《春秋奇侠传》 第1章 打虎英雄 羊城,姜国边境的一个附属小城,几年前这发生了一场战争,许多年轻的男女被敌人俘虏而去,由于国家大部分都处于地广人稀的状态所以即便发生战争,如非必要是不伤害百姓的,俘虏可是相当重要的战利品。 有一段时间这几乎是一座死城,连一声犬吠都听不到,战争对这个时代的任何国家、城市与百姓宛如家常便饭。 战争结束的几个月后,从其他的城镇调来了一批新的居民,羊城才慢慢恢复了生机,街道上店铺一间接着一间重新开张,房舍上又飘起了炊烟,人们试着重新在这里开始新生活。 “差爷,我真不是故意的,通融一下吧,很快我就清走了,保证不会耽搁到谁,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别扣留我东西吧,这货都我辛辛苦苦从大老远运过来的。” 大街旁一杂货铺的掌柜正苦苦哀求当差的。 当差的道:“诶,掌柜的,话不是这么说,你想想你这样做,别人也这样做,大家都认为没怎么样,然后大家都这样把东西随意乱放那不就乱套了,我这么做也是职责所在阿。” 掌柜的道:“可……可是现在不是还没人吗?” 此时人潮尚未聚集,买卖正要开市街上行人不多。 当差的道:“诺,诺,他们都不是人吗?” 当差的随手指着几个也准备摆摊的人家。 掌柜道:“是是,很快我就清走了,不碍事,保证不碍事!” 当差的道:“要等你碍着事了,我还不得挨骂。” 掌柜瞧这差爷说了老半天也没其他动作,神情也不甚为严肃,甚至有些嬉皮笑脸,可又一直缠着自己,眼睛贼溜溜地看着一小物,掌柜的心想莫非这差爷是想讨点什么,便拿出了那小物哀求道:“不然爷,你看这样如何?这次就通融通融?” 此时正有一群人从旁走过,这群人是从各地招来修补城墙的工匠,走在队伍最后的的是一位老者,身形瘦弱,看服装也是当差的,当其他人都无视那当差纠缠掌柜这一幕时,就看那老者走了过去,不顾同行小张的呼叫:“童老,你干嘛,你别看,你眼神别飘过去,哎呀,怎么又去管这闲事,那人可比我们的阶级都还要高啊。” 当此时那差爷正要接过小物,就听那叫作童老的老者一声干咳。 差爷回头一看,认识,便说道:“喔!是童老啊。” 此老者名叫童岳,旁人都叫其童老。 童岳说道:“怎么啦?大人,出什么状况了?” 差爷道:“没事,没事,他货散了一地,我就与他讲讲。” 掌柜小声反驳道:“我这不是不小心的吗。” 童岳看了看地上的箱子,道:“就这些吗?” 没等差爷回话,童老就弯下身,一手一个提了起来,两三下就把散落的东西搬进了店。 而后对差爷道:“大人这样没问题了吧?” 那差爷见童岳管了此事,手就放了下来,不好再收掌柜的礼物,一脸的不甘愿地对掌柜说道:“那什么,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样了。” 那差爷离去后,掌柜赶忙对童老道谢。 童岳说道:“掌柜的,你给了他一次,他就会来跟你要第二次,今天你给他这小东西,明天他就会来讨大玩意,这城镇就像个孩子,你这样可会把他的胃口给养大的,此风不可长啊。” 掌柜歉道:“是我的不对,可那爷缠住我了我能怎么办?” 童岳道:“自己下次小心点,可别再给人抓到借口了。” 掌柜连声道是。 童岳处理完这事后朝对街看去,小张还在那边插着腰等自己,便走过去,就听小张念道:“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到处管那闲事干嘛?还逞什么威风?不要以为当初在山里时你打了一头老虎就得意了别人就怕你了,我跟你说你这样是得罪人,难怪你干这么久的差职位还是这么低。” 就看此时童岳倒听话了一句也没反驳,还应和着说道:“是啊!怎么这嘴老管不住,要改,要改啊!下次我肯定不管了。” 小张就这样一路碎念,直到他们工作的地方,有一人穿着官服不断张头盼望,见倒童岳来了就像松了口气一样,说道:“童老,您跑哪去了,大伙都等你分派工作呢?” 童岳笑道:“张头,派工那是你的活啊。” 那姓张的说道:“您老就别笑话我了,这活我哪里懂啊,说话反而显得我外行,还是请你帮帮我吧。” 童岳道:“这活其实很简单的,不如你今天和我们做一回,我亲自教你包你七天就能出师。” 姓张的说道:“不了,不了,这活太累了,我干不来,这里交给你也一样,我还能回家抱老婆呢,老样子,下午给弟兄们带凉水来。” 童岳道:“好,老样子。” 见童岳答应,张头就放心的回家偷懒去了。 ---------- 而后童岳便吆喝着工人们干活,直忙到日落才在回家的途中买了几个点心,进门就喊道:“峰儿,峰儿。” 没人答话,童岳叹了口气走到了房间,就看一小孩坐在地上,将脸埋在两膝间,此乃其孙名字叫作童峰。 童岳安慰道:“峰儿,爷带了你喜欢的点心,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小孩就喊道:“不要,不要。” 童岳见童峰身上又多了新的伤口,便道:“怎么?又和人打架拉?” 童峰抿着嘴不答。 童岳道:“和爷爷说说,因为什么呢?” 童峰抱怨道:“还不是他们说我没爹没娘,跟你说有什么用,你能把爹娘带给我吗?” 这不是童峰第一次问这问题,童岳也早对其说过其父母双亡,但旁人总爱拿这取笑,童岳想说当此乱世无爹无娘者何止你一人,可这话如何能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儿说呢,童岳只能不答。 而后童岳试着转移话题,便伸手掏出了点心,说道:“这家是新开张的你没吃过,试试?” 童峰也道:“新的?” 童岳笑道:“你没吃过的。” 童峰这才拿过点心,吃了起来,见童峰不再闹憋扭,童岳便牵起了他的手问道:“如何?” 童峰点头,道:“好吃,好甜。” 而后童峰便自己说出今天发生的事:“今天那林大胖又笑我了。” 童岳喔了一声,等待童峰继续说下去,就听童峰接着道:“他笑我没爹没娘。” 童岳道:“你是和他打架弄得伤吗?” 童峰摇摇头,说道:“他们还说爷爷你是骗子。” 童岳奇怪,问道:“说我是骗子?” 童峰道:“他们说老虎很大一只,而且很凶还会吃人,你怎么可能打的死老虎。” 童岳才明白,原来峰儿是为了这件事才和其他小朋友起了冲突,便问道:“那你相信吗?” 童峰道:“不知道,我又没看到。” 童岳笑了笑,摸摸童峰的头,说道:“还是峰儿有智慧,很多事情亲眼所见都不一定为真,何况是人云亦云之言。” 童峰又问:“爷爷,那你真的打死老虎吗?” 童岳笑着反问:“你希望爷爷打死老虎吗?” 童峰道:“当然希望,这样他们就不敢在背后说你了,他们都会怕你。” 童岳道:“让人害怕好吗?” 童峰道:“当然好,那表示我厉害。” 童岳道:“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让人害怕的,他有能力保护别人,是会受到大家喜欢的。” 童峰不理,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我就看到了一个人好厉害,他会打拳还跳的好高,对了还会使枪呢!他耍了一套枪可帅了。” 童岳道:“你说的是最近在街上卖艺的那位武师吗?” 童峰道:“是啊,他可厉害呢,长的是又高又壮,我要有他一半的本事看哪个还敢笑话我。” 跟着童峰又埋怨道:“不像爷爷你都被人背后说是骗子,要是他的话那大家肯定相信他打死老虎。” 童岳闻言,脸上虽仍挂着笑容但心里却凉了一下。 用过饭后二人分房睡去。 ---------- 当夜月亮高照时,童峰悄悄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屋,朝城墙方向走去。 于一墙角下看到了两个人影,童峰赶忙跑过去,一男孩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敢来?” 说话的就是那叫林大胖小孩,另一个男孩则是说童岳是骗子的小舟。 童峰道:“哼,你们都敢,我有什么不敢。” 小舟道:“小声点,要是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童峰道:“我们现在要干嘛?” 林大胖道:“当然是出城找老虎啊。” 童峰道:“城外有老虎吗?老虎到底长怎样?” 小舟酸溜溜地道:“谁知道?你不会去问你爷爷,他不是打虎英雄吗? 童峰哼了几声不答话。 林大胖道:“好了好了,听说老虎只在晚上出现,不快点就看不到了。” 说着钻着墙下的狗洞出了城,原来三人约好了晚上出城探险比胆识,三人开始时绕着城墙没目的的走着就来到了西南角,不远处有一树林,林大胖就说道:“欸,你们猜,老虎会不会躲在里面?” 小舟故意吓人,说道:“都说老虎会吃人,说不定是在里面吃人呢?” 童峰道:“胡说,哪有人被吃。” 小舟道:“那许家的大哥不就好久没看到了吗?” 林大胖道:“对啊,好一阵没看到他了。” 小舟道:“我听说他出外砍柴后就没回来了。” 童峰道:“那你怎么知道那树里有老虎?” 小舟不怀好意的说道:“那就等你去看完告诉我们啊。” 童峰道:“为什么是我?” 小舟道:“你爷爷是打虎英雄嘛我爷爷又不是,怎么?你不敢啊,你不敢那就表示那件事是骗人的,你爷爷是胆小鬼,你也是胆小鬼。” 童峰反驳道:“我爷爷才不是胆小鬼,我也不是。” 小舟道:“你要是敢去,我发誓以后不再笑你。” 童峰道:“好,你说的。” 林大胖起哄道:“你要是从里面拿出一个树枝当证明,我保证以后也不笑你。” 童峰一睹气,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道:“哼,谁说我不敢。” 而后转身朝树林走去,没瞧见两小孩在后面偷笑。 童峰小心翼翼的走进树丛里,是既害怕又兴奋,害怕的是如果真的有老虎那该怎么办?兴奋地是他证明了自己的勇敢,那两人以后不敢再拿他开玩笑了。 走着走着忽听到有声响,以为是老虎童峰立刻蹲下不敢乱动,仔细一听是有人在小声说话,既然有人那就表示没有老虎了,童峰就没那么怕了,朝着声音寻去见一人绕着一个石块。 就听到一人说道:“力量,力量,让人害怕的力量真的这么具吸引力吗?飞儿学的我一身的本领,却落得如此下场,入了歧途,但对他却是不公平……” 沉默良久后长叹一声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童峰听着声音耳熟,心中疑惑:“这人是谁?怎么也这么晚出来,好奇心下便又走进了些。” 就看那人绕着那一半人高的石块,是愈绕愈快,似乎颇为烦燥,开始还看得明白但后来那人就如一团雾般再也看不清。 三声清响,是那人对石块拍了三下所发,而后就见其突然停止,手指插入了石头中使整个人停于空中,赫见那坚硬的岩石崩解像面团被捏碎般碎落于地,那人也从空中落了下来,说道:“看来我还是有点用处,虽然这招『匠心独具』练了许久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转念一想,又叹道:“这功夫用不上了也未必是坏事,人这一生平安无用也未必不是福。” 童峰哪曾见过有人能如此厉害,指碎巨石,吓得差点惊呼出声,赶忙以手摀嘴慢慢地往回走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那人,出了树林便迈步大跑,林大胖与小舟还在那等着,看童峰惊慌地跑来,二人问道:“怎么了?难不成真有老虎?” 童峰不敢停下,一头钻进了狗洞入城,林大胖与小舟也赶紧跟了上来。 入城后童峰才敢大口喘气,林大胖与小舟赶忙问道:“是什么事情这么恐怖?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童峰缓了缓说道:“人,而且是相当相当厉害的人。” 说着就把刚刚看的事说给二人听。 林大胖听完后道:“那一定就是那个武师。” 小舟道:“可我今天没看他使出这招阿。” 林大胖道:“笨阿你,这可是绝招,你懂什么叫做绝招吗?哪能随随便便就使出来。我听人说高手练功都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还要找一无人之处是怕随便一出手就伤到人,今晚肯定是他练功的时候碰巧被你给看到了。” 童峰不敢肯定。 小舟又说道:“听说偷看高手练功可是大忌。” 林大胖道:“对对,要是被他知道你肯定会被灭口,他没看到你吧?” 小舟也道:“你没被他发现吧?” 童峰听的有些害怕道:“应该是没有。” 林大胖道:“说不定有,但你不知道。” 童峰问:“那怎么办?” 小舟道:“这几日你经过那武师的时候把脸都包起来,这样他就认不出是你了。” 童峰是连连点头,而后三人又讨论了一番后才各自回家。 ---------- 数日后,孩童间就传开了城中有一个神秘高手的故事,而且是愈说愈玄,有人说他看到晚上有人在空中御剑飞行,有人说他看到黑衣人在飞檐走壁,但都没人看清那人长的是什么模样,倒是那武人的生意是愈来愈好,传闻说他就是那位神秘高手他也不否认。 一日童老与往常一样在城墙上工作,休息时望着天,喃喃道:“不知道这一年大家过得如何?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 城门下,有对父女驾着几辆马车缓缓进城…… 第2章 墨徒现身 没多久几辆马车就到城门前,一对看似父女的二人下了马拖着马疆缓步而行,这时守城卫士还将兵器倚在城墙上聊天。 一卫士道:“这破城也态无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我换回家,真想我家娘子?” 另一卫士道:“你娘子可不一定想你,说不定她还希望你别回去,她跟隔壁的汉子正好呢!” 其余几人都笑话他。 那卫士说道:“笑吧,笑吧,我知道你们是忌妒我。” 另一卫士道:“你家那个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她能比的上前面这个姑娘吗?” 其他卫士就顺着话看去,就见那女子皮肤雪白,一头乌黑秀发,是既年轻又美丽,众人眼睛看上便离不开了。 刚说话那卫士也道:“如果她给我做老婆,可比家里那个强多了。” 众人就等着那对父女接近,好好『盘查』一番,就看那女的突然摀住胸口,表情痛苦,啊啊啊叫了几声后就倒了下去。 那父惊慌地喊道:“怎么啦?翠儿,你怎么啦?有没有人能帮帮忙啊,救命啊。” 卫士见状,也喊道:“这姑娘怎么了?” 纷纷上前关心,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父忙道:“不知道啊大人,小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倒下就倒下了。” 一卫士道:“别慌张,先进城找大夫看看。” 那父见大多守卫都过来了,就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用你们的命来医就可以了。” 突然间,从车里窜出数人,那女子也站了起来,那群守卫则一个个摀着喉咙倒下。 刚巧此时有一守卫上完厕所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赶忙回跑,大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跑到拉警钟的绳子下,只敲得一下就没声音了,原来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胸口。 ---------- 不远处,有一妇人看到此幕,吓得放声尖叫,这一叫便惊动了其他人,很快就有人报信去了,那群人进了城后也不急躁,一人道:“这些人在我们土地上过的挺滋润啊。” 适才假装倒地的女子恨恨道:“我要他们体会十倍于我们的恐怖。” 没一会,出现马匹之声,乃守城将听到卫士报告率领人马前来查看,此守将唤作包进,是跨着马,提着枪挡在那些人前。 羊城本就只是一边境据点,因姜国战后与对方讲和故未驻守太多兵马于此,仅留下维持治安的兵力,即便如此包进身后的士兵仍有三十多人。 就看那包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何故杀人,犯我……我守城?” 这包进身性怯弱,是个只上过几次战场小将,原以为羊城短期内不会有打仗,是个好混的差事才主动要了此缺,现在被手下拱了出来很是害怕,连话都说不明白。 对方首领大步前进,喝道:“你的羊城?” 语气中颇为愤怒。 包进见那人生的是人高马大,怒气冲天就不敢回答。 那首领又前进了一些,重复说道:“你刚说这是你的羊城?” 不等包进回答,首领就吼道:“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是你的什么狗屁羊城。” 说罢抬手就要杀人,正此时,就看一武师迈出人群,喝道:“洪家虎头枪在此,识相的从哪来给我回哪去。” 原来乡民于两方对峙时就不断对那武师说道:“这几人敢来此行凶,真是倒了大楣了,他们不知道有你这位高手藏身于此。” “大侠,你会保护我们吧,只要你出手,解决这几个坏蛋肯定不是问题。” “英雄,这时候你可不能再谦虚了,让我们见识你那指碎大石的绝招吧!” 那武师连着几日被捧,飘得自己有几两重都忘了,这时候被人拱出来还耍了一套枪,然后就这样倚枪而立的瞪着对方,那模样像是以为瞪大眼就能将这群人给吓跑似的。 首领看着那武师只感到滑稽、可笑,心道:“看过送死的,没看过这么有自信来送死的。” 自己是懒得理这小丑便朝后一挥手,身后一人开弓搭箭就朝那武师射了过去,眼见夺命利箭就要伤到那武师的眼时,那武师还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他那可不是因为有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气概,而是压根没反应过来。 当所有人都认为下一刻他就要完蛋的时后,那武师却还好端端的站在那。 夺命利箭呢? 消失了。 那武师的身旁多了一位人,是童老,连原本与童老站在一块的小张都不知童老是何时过去的,耳边只听他留了一句:“替我照顾峰儿。”后,人就不见了。 那武师刚才是还没反应过来而没有动作,此刻是吓得反应不过来而动不了,童老向他推了一掌将其朝后方送去。 与此同时,就见首领扬起手上的刀朝身旁的伙伴头上打去,半空中发出了啪!咚!两声。 前一声是首领的刀碰到东西所发出,后一声是那东西刺入一旁木板所发出。 众人循声往木板上看去,就见刺入木板之物不是别的,正是适才首领身后那人所射出的箭。 原来童老在那一刹那伸指弹向了箭尖,改变了它的前进方向使之冲向天空,打算在其落下之际射伤对方一员,没想到对方当中有人能识破他的手法,场中也就只有童老跟首领二人了解发生了何事。 首领朝身旁那位差点被从天而降的箭刺中的壮汉使了个眼神,壮汉会意上前,手举虎头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童老劈下。 众人见状皆掩面惊呼惟有童老是面不改色,右手倏地以圆弧状朝虎头大刀迎去,就见童老的二指避过刀锋穿刀面而过,而后就看那几十来斤的虎头大刀像面粉一样碎去,那壮汉止不住力手仍朝下挥,但只是在童老的面前挥了个空。 童老这一出手是技惊全场,不仅对方骇然乡民们更是意外,谁都没想到这平时爱管闲事的老头居然就是谣传的神秘高手,当中最惊讶的莫过于童峰。 童峰心想:“原来当晚那个神秘人就是爷爷,可他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他这么厉害。” 适才这一过招是高下立见,对方也看出童老手下留了情,若碎刀后童老上步再出一爪那壮汉肯定要受伤。 照常理那壮汉当知难而退,可那壮汉却抽起腰间短刀朝他身旁的一名士兵刺去,口中喊道:“死去吧!” 童老见状,赶忙喝道:“住手!” 当此情急之时童老急出龙爪抓向壮汉持刀的手,就听壮汉发出一声怪叫刺向士兵的手无法再向前分毫,因童老的爪已经插入了他的手上,之后童老一个抬腿就朝壮汉的胸口踢去,力道之大将壮汉直接踢回到那首领身旁。 击退了敌人,就看童老的脸色难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因适才抓敌之时触感怪异,低头一看指上多了一奇怪的东西,像似某种虫类,心中奇怪:“这人体内怎么有这玩意?” 童老再仔细去瞧对方,才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露出的皮肤上都有数条伤痕,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抓过,又被火烧过一样,局部的皮肤里还塞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使表皮被撑的鼓起。 首领将壮汉扶起,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后,说道:“『匠心独具』!没想到会在这里会遇到墨家的傻子。” 童老被叫傻子也不反驳,只道:“既然知道我是墨家门徒,就该知道这城有我墨徒守护,你们是讨不了好的。” 首领似没听到童老的警告般,仔细观察那壮汉手上的伤后道:“传言这招匠心独具能识破天下万物的弱点从而击破,看来倒不是虚的。” 而后首领向童老说道:“墨徒以守城、机关与武功闻名天下,嘿嘿,好啊,好啊。你说想守护这城,这城现在叫什么狗屁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这里原本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村落,当年几个落难的士兵来到我们这求我们接济点粮食给他们,我们的父母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不久之后那些人带着一群士兵,骑着马,拿着兵刃大摇大摆的闯进这里,焚毁我们的房子,烧掉我们的庄稼,杀害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我的父母、姥姥、兄长都死在这里,他们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家里,死在自己的愚蠢的善行中,整个村落只剩我们几个逃了出来。然后他们就在我们的土地上建起了城墙,就说这是他们的城?你们这群自命为正义的墨徒守护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吗?” 首领是愈说愈愤怒到后来已变成泣声,其身后之人想到此事,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也是血脉喷张、目眦尽裂。 童老听闻后是一阵沉默。 首领继续说道:“守城不是你们墨徒自诩的天职吗?那你还再等什么呢?还不快把这群抢我家园的匪人给赶出去!” 童老语气沉重的回道:“我不能这么做。” 首领道:“为什么?” 童老道:“这世上有太多国仇家恨与恩怨情仇纠缠非我一己之力能解,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感到同情,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无能也无力去改变,我能做的只有不让这样的伤痛延续下去。” 首领哼了哼,道:“说白了你只是和那些得利者站在一块而已,看来不把你这碍事的家伙除去事情也不会顺利。” 说罢,首领突然冲向童老,使出一招『双龙抢珠』,就看那粗如铁柱般的双臂一左一右撞向童老脑门,童老赶忙使了个铁板桥,半身向后平躺躲过,同时出爪朝其手臂抓去,首领变招也快,没待『双龙抢珠』使完,双拳就换成上下相连状如于半空中虚抓一物,不惧童老利爪,势如雷击般砍了下去。童老听来劲凌厉知此招不可硬接,赶紧两腿朝地猛蹬向后退去才堪堪躲过对方一击,也藉这一后跃调整姿势。 就看童老神色惊讶,问道:“『鬼斧神工』!你怎会使此招?” 原来首领刚使的那招是墨家功夫『鬼斧神工』中一式,一斧劈下,带雷霆之声削敌如切菜,而后尚有九路巧招令人防不胜防故童老未敢硬拚。 首领道:“嘿嘿!我们从地狱走这一趟可不是白走。” 童老道:“胡说,本门武功没有数年苦修与旁人点播难以练成,快说,你们是从哪里偷学而来?” 首领听完后是先是苦笑而后是狂笑,道:“苦修,哈哈哈,我们的经历岂是你口中的苦修能比!” 说完首领又是一招『双龙抢珠』冲向童老,童老有意引诱对方出招探其底细,故并不挡招使出『班门弄斧』,以巧妙身法闪躲,借着脚步腾挪配合对方招式以推、移、勾、拍等巧劲避之。 就见首领再使完『双龙抢珠』后,又接『鬼斧神工』,而后是一般拳脚招式,于中又夹杂『鬼斧神工』的那一劈,如此反复是再无后招。 不知是对方刻意藏招还是真的招式已尽,童老出手想逼出对方底细,见对方又是那一劈,势道猛烈,可童老这次有所准备。双方此刻已经交手数回,童老早已用『匠心独具』探知对方内劲,只觉这首领内息异常,混乱无序,不似江湖上任何门派可威力又不容小觑,若单纯论力量,此人甚至在自己之上。 见对方猛招又来,童老这次不再闪躲反而挺爪迎上。 童老这一下用二指扣住了首领手上要穴,首领就感手臂突然酥麻使不出力,正愕然之际,就看童老斜身向前,一个转身,右手也成斧状以巧位劈向对方后颈,使的也是『鬼斧神工』中的一招,若是首领真的懂得墨家武功便会使出『墨守成规』与童老一并旋身将死角化去。 可首领并没这么做反是咬牙猛一运劲硬是受了后颈这一劈,往前跌出了数步后才站稳。 童老经此一招更确定对方不懂墨家武功,就质问道:“你根本不会本门武功,适才那招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首领不屑道:“你这个欺世盗名,为虎作伥的家伙没资格问我。只要能助我复仇,伸张正义,什么招、哪一家根本不重要,我们要的只是一个公道,一个公平,你这老鬼凭什么阻拦我们?” 可首领与童老交手后也知光凭自己要胜对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朝后方人马打了个招呼,跟着就看数人齐向童老攻去…. 第3章 不同的正义 首领这一下令就见二人同时跃起,一人持刀,一人拿剑朝童老攻来,童老一个快步冲上也是纵身而起,看这姿态是打算空手与对方的利刃相斗,对方刀剑狠力劈下,可童老却突然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刀剑于半空交错挥了个空。 那二人看不明白旁人却瞧得仔细,原来童老于刀剑加身之前,一个跟斗,变成了头下脚上,而后两脚从空隙中穿过朝二人的下颚踢去,就见那二人中脚后的后退之势较方才跃起时还要更快是一左一右的撞到民房上,一位还跌入了门前储水的大缸爬不出来。 那首领哪等童老落地,心想:“任你再厉害,在半空中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抄起大刀一个翻滚就朝童老砍去,可他忘了童老还有那以爪碎兵器的绝招,大刀挥来反给原本童老一个借力的机会,就看童老出手抓刀可这次未用上『匠心独具』将其粉碎,反而只捏住了刀头,原想于落地翻身之时将首领的刀夺去,可没料到首领握的用力,这一夺居然没将刀给夺走,童老只得赶紧放手,与此同时对方又有一人持剑攻来,童老才刚起身那剑就朝童老的眼刺来,童老就看那剑尖从一点化成两点,于眉心仅差数寸之时赶忙侧头避过,二人错身而过。 那人低头看剑刃上有血,再看童老虽避开了要害,额头终究被那剑给划伤了。 这一下,童老也是惊讶,问道:“你是儒门的人?” 原刚才那人的剑与儒门剑招『势如破竹』极为相似,话才刚出童老就觉不对,说道:“不,不可能,儒门之人绝对不可能像你这般。” 那人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说完又是一剑刺来仍是那招迅捷无比的『势如破竹』,此招太快童老难以单凭肉掌抗之只好顺势急退,直退到接近一守卫时也不转身,往背后一伸手就夺过其手上兵刃,而后就看童老将刀贴于前额,正此时那人的剑就要刺到,剑顺着童老的刀面斜过,童老这手要慢上一步头颅就得开花,跟着就看那人闷哼一声倒下,原童老在接下这剑后直接就将刀柄上翻对着那人的颈处要害撞去,这手来的太快那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就中招了。 这下连消代打的功夫亦是『墨守成规』中专门对付快兵刃的一式。 童老说道:“偷学的功夫看来还不到家,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不妨都使出来。” 首领见弟兄倒地心中甚急,立刻朝童老奔去,喊道:“等你打倒我再说屁话不迟。” 大刀劈下仍是那式『鬼斧神工』,童老照方抓药,以刀贴身让首领这刀顺着刀面滑过,于两人近身时挥出一记短拳,首领受了童老一拳胸口如遭重捶,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一咬牙撑了过去,弃了兵刃出手抓住童老的手,童老本以为对方受了此拳即便不倒受伤也不轻应无力再战,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拼命。 这一低估代价不小,童老的手就被对方给抓住,首领抱住了童老身子朝后猛力一摔,童老就身不由己离地而起,跟着就听砰的一声响,童老与首领双双重摔于地,这下摔得童老是气血翻腾连兵刃都差点脱手。 正此时对方另外四人也向他攻来,有人使儒门的剑法、有人使出墨家的武功、有人刺出杨家的枪,还有人打出鬼派的鞭,童老赶忙一个翻滚跃了开,使出『墨守成规』一一拆解。 趁着他人缠住童老时首领扶起适才倒地之人,问道:“兄弟,没事吧。” 那人颈部受伤暂时出不了声,只是点了点头。 就看己方四人围攻童老不下,童老那方则是遇打愈顺手,因这几人功夫各异,有的快、有的硬、有的虚、有的实,相互间毫无默契,恰给童老以一套『班门弄斧』的巧劲引的他们互相攻击,有时以刀带着对方的剑去缠另一人的鞭,有时又拍打来剑使其方向偏移,配合脚下错位让那攻来的剑朝持刀那人刺去。 首领看出了端倪,叫道:“你们都退在一旁,让我来收拾这老家伙。” 首领再一出手,却是儒门的『力挽狂澜』,刀气如狂浪朝童老席卷而来,童老知其力大不愿硬拚朝旁避开此招,但首领这手『力挽狂澜』势头不减,翻过身,带着大浪滔岸之势又朝童老劈来,童老不敢和刚才那样与其近身硬拚是连连后退,眼看再过几招童老就要淹没在狂浪的刀海中,首领突然间转攻为守退了下去。 原来首领刚见到一闪而过的亮光穿过层层刀海朝自己刺来,若不收刀那等于自己朝那剑上撞去,首领不知童老使的正是墨守成规中以攻代守的一招『穿针引线』。 退了首领后童老也不进逼,对其说道:“够了,收手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就这样走吧。” 其他伙伴犹疑的看着首领,首领亦知有童老在此,今日想报仇已无可能,忿忿道:“可笑啊,可笑,这里是我们的家,被人占据了,你却说要保护这些家伙,要求我们离开,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你们墨家所谓的正义吗?” 童老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说道:“我总不能看你们让憾事重现。” 首领冷哼几声,道:“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叫什么憾事,你守的住一时难道守得住一世,我们复仇的脚步不会终止,没有人可以挡住我们,天道不公,苍天已死,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亲手将正义实现。” 首领话虽说的狠但听其意是有意退去。 正此时包进喊道:“一群贼匪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难道还想走吗?今日你们是一个也别想逃。” 听到长官命令那一直没有动作的士兵才动了起来,开弓搭箭指向对方,这一变故连童老感到诧异。 原来当童老与对方缠斗之时,一名队长对包进道:“大人,可不能走了匪人啊!” 包进道:“可对方如此厉害,凭我们几个哪里拦的住。” 那队长道:“大人没听到那贼匪说的话吗?” 包进道:“听到了,听那意思他们是打算退去了。” 队长道:“哎呀,大人啊,贼匪的话怎么能信呢?他们摆明是要化零为整啊。他们要就此散去,我们从此可就寝食难安了。大人,你想一想,有这样一群人,不别说一群了就一个这样的人日夜惦记着你的项上人头,你晚上睡觉能睡得踏实吗?” 包进想了一想是这个道理,今日放过了这群人说不定改天就在自己的床边出现了。 队长又道:“幸运的是我们这小城里居然有这样一位高手,我查过了这位英雄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和其他弟兄不太一样,你想,改天这人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经不住队长一再的怂恿,包进这才下令。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童老阻止,那队长就喊了一声:“放箭!” 一阵乱箭就朝首领一行人射来,就看那首领吼道:“很好,很好。” 虽然拼命使兵刃挥打箭羽但仍有数人中箭,可就看那群人受了伤,见了血,模样更是疯狂。 任凭童老如何对兵卒们大喊:“住手,别放箭,收手。” 可毕竟他只是个身分低微的差役其他士兵又怎么会听他的话,童老心想原本就要消弭的一场战事如此下去就更无法制止了。 只听那队长不断喊道:“射,快射,有多少射多少。” 声音中却满了恐惧。 适才被童老打倒那使剑之人,看到那队长躲在后面不断呐喊、便想拿此人动手。 就看他无惧眼前乱箭,气势凶猛地朝那队长杀去,尽管身上中了好几箭,可那招『势如破竹』并没停下,转眼间就到了那队长跟前,那队长没有拿弓而是握刀,见那人如此凶狠的杀来,心下恐惧居然推了身旁的一小兵去抵挡,那小兵就当了他的替身鬼。 趁此间隔队长赶忙往后跑去,那剑手也不知为何看到那队长就有股恨意,推开了那小兵又追了上去,待二人相距剩三尺时队长见避无可避才挥刀自保,可二人功力相差何止一筹,那剑手一震就将队长的刀给打飞,再一伸手便揪住了队长的脖子原想就这样了结了他,可在此时有一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就看那队长脖子上挂着一饰品,这物看得眼熟,剑手激动说道:“这……这东西怎会在你身上?” 那是一个狗的牙齿,边上还缺了一角被做成项炼串起,那剑手记得那是小时家里的老狗小黑走后他娘做给他的,村落的长老相信狗是忠犬去世后还会继续保护主人,那边上缺的一角是小时后他跌倒摔坏的,那链子是他娘亲手作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他还记得娘常嘱咐要带着它,这东西能帮他挡下灾祸。 那队长害怕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就还给你。” 剑手手上加力逼问道:“快说,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队长被此一扼哪还说的出话来,剑手再仔细一看那队长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间,那剑手似想起了什么,大声吼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那剑手记起来了,这人的脸他看过,这人的声音他听过,当年就是这人饿倒在村前他的父母救了他,给他吃,给他喝,而后村里被袭击,也是这人带着士兵闯入屋子,害了他父母并放火烧了屋子,若非首领将他从柜子拖出他就得活活被害死,他娘亲亲手所做象征幸运的首饰也在当时落下了,此时此刻他全都记起来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回溯了般,那剑手的眼前只剩那队长,身旁变成了当年的那个场景,不同的是他已经不是以前那瘦弱的小孩,现在他有了力量,他要报仇。 他没有看到也根本不去注意,童老赶来了,口中喊道:“住手啊!” 童老使出一杀招欲让敌必救而无暇下手,可他不知那剑手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童老的刀挥过那剑手揪住队长的手,那剑手根本就不去防备,连一声闷哼都没喊,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另一手将长剑刺出,解决了那队长。 童老看着那剑手脸上带着笑,满足的笑容。 杀了仇人剑手才注意到童老,就听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道:“你拿走了我一臂,就拿一臂来偿还吧。” 说着就弯起剩下一臂将童老牢牢勒住,童老就觉此人身上的力量较刚才增加何止一倍,即使用上『匠心独具』也挣脱不开,那剑手手再一用力,喀拉一声,居然将童老的一臂给废了跟着大喊道:“替我复仇!” 这一声喊,那群人个个神情皆变,有几人冲向士兵,首领则是朝童老攻来。 见对方来势凶狠,童老为自保不容留手,是斜身发劲以肩出力震向那剑手,就听几声骨裂之响,可那剑手兀自不松手,这时首领的刀就到了,是当头劈下。童老双手被制无从招架只得带着剑手朝后退去,可那剑手那容童老闪避,童老想往后退,他就用力往前顶想让童老动弹不得,童老是连发三力才得以挣脱。 此时首领的刀劈下,只听童老惨叫一声,他的一臂受伤,连带着那剑手剩下的一臂也削去,童老抬腰出脚将首领给踢飞,借这一力再往后撞,那剑手口喷鲜血像泄了气般软去,可那断手始终是拉着童老不放。 挣脱剑手后童老没有停下动作,因此刻他也身负重伤,知道自己这口气一松,倒下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其身后无辜的百姓。为了救人,童老硬憋着这口气朝对方杀去如一条红龙般咬向敌人,血是敌人的,也是自己的,可奇怪的事,他发现这群人的功力也和适才那剑手一样突然间增加,刚才他还以一敌四还犹有余力,现下光应付两人都显得吃力,一轮苦战后对方也多半负伤,童老撑不住跌坐在地,胸口起伏剧烈,努力的换气。 首领道:“这群人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做到如此程度?” 童老道:“报仇只是让仇恨一次又一次的延续下去,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天下将永无宁日,你们有报仇的权利,我也有我的信念的,若能平息你们的恩怨,便是将这笔帐算在我身上,我也无所谓。” 首领听完后,冷笑道:“你,凭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不懂我们的遭遇,你什么也不懂,在这边装什么大义,你只顾实现自己的狗屁信念,却要牺牲我们的正义。” 童老说道:“你的仇人已死,其他人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 首领道:“无辜?你跟我们谈无辜?难道我们不无辜吗?难道我们就活该吗?不可能,不可能,有罪,有罪,你们每个都有罪。” 首领如此大声说话其实是为了引童老注意,因他在童老受伤时听到一声喊叫,是一个小孩的声音,首领接着说道:“这不是你的家,死的也不是你的亲人,说轻松话谁不会,等你也尝过这份痛苦后才有资格和我说话。” 后方已经有人搭起了弓,首领一说完话就朝那小孩射去。 那小孩不是旁人正是童峰,刚才见童岳受伤忍不住喊出了一声,虽然小张赶忙摀住他的嘴但还是被首领给注意到了。 童老大喊道:“不要!” 就看那箭笔直的朝童峰飞去,童峰还一无所知的楞在原地,跟着就听噗的一声响,那箭就插在了童老的背上,为了保护童峰,童老奋出最后的力量是以身作盾替童峰挡住了那利箭。 就看童老以单臂紧紧抱住童峰,火热的血就流到了童峰稚气的脸上,但对手的动作可不会因此停下,那把弓又再次搭上了箭。 半空中就听有人喊道:“都给我停手!”是吼声如雷。 首领赶忙催道:“放箭!” 夺命利箭再度飞出,却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挡在了童老前方…... 第4章 龟甲奇盾 人未现,声先到,且声大震耳犹如在首领的耳边喊话似的,首领便知来者也非等闲之辈,此时夺命箭羽也不过距童老爷孙不到数寸一道人影闪现,就看那人甩臂一振凭空出现两道半圆扇面如孔雀开屏般分成左右,由上往下迅速展开,直至底部合而为一形成一个屏障,色如乌金,貌似龟壳,此物乃是『龟甲盾』。 跟着就听到铛!铛!两声响,乃箭矢射到那龟甲盾后弹开之声。 再看那神秘人一身农装,除脸部用粗布盖住口鼻外其余皆与常人无异,神秘人扶着倒地的童老,童老见那人到来像松了一口气般,说道:“这次你提早来了。” 神秘人道:“可惜来的还不够早。” 童老道:“帮我一个忙。” 神秘人道:“老师,尽管吩咐。” 童老道:“这群人也有苦衷,别下死手。” 神秘人点点头,道:“我自有分寸,您放心吧。” 童老又嘱咐道:“他们还会使许多家的武功,别大意了。” 神秘人点点头后挺身站起是一手拿着龟甲盾,一手握拳,昂然向前与首领等人相对而峙。 首领不屑地说道:“又来一个嫌命长多管闲事之人,你们墨教的人都是疯子不成,这么急着替旁人送死去,没看到他的下场吗?” 神秘人未理会首领的讥讽之言,只道:“童老要管的事那便是我的事,看你们也伤的不轻,要打我来当你们对手,要走,我也不会阻拦。” 首领道:“走,笑话,他打死我的兄弟这笔帐可还没算,就算拿你们三个的命来偿还都不算完。” 神秘人道:“行,我就在这,你们哪个有本事取我性命的就上来吧。” 神秘人边说话边走近,那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样子使首领居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难道自己被这人武功给吓到了? 不对,这人即便再厉害又哪及得上『她』的万分之一,难道是被这人的气势镇住了? 也不对,在他身上没有像自己这般强烈的杀心也不见那如绝世高手的压迫感,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老头跟这人甘愿替这群毫不相干的人送死挨刀,首领完全无法理解,但他知道他不应该退,也不能退,所以他抬起刀大吼一声,欲以吼叫声盖过他的退却,跟着冲上前去以一招『鬼斧神工』当头狠劈。 见首领一有动作神秘人几乎是同时冲向前,纵起、缩身、举盾,在首领眼中神秘人真如乌龟一般躲进了壳内,首领喊道:“缩头乌龟看我一刀把你壳都给劈炸了。” 龟甲盾与一般士兵用的方盾不同,方盾是平平整整的,龟甲盾则是盾如其名,是中间凸起且上有特殊的纹路可让顿上的力量分散,故神秘人受了首领这一刀之力没有被打退,反而是像陀螺般地迅速翻转起来,神秘人就借着此力道翻身,另一手顺势向前一滑,就看一短刀贴臂而出,此刀不长也就是一小臂的长度,适才这短刀藏于神秘人的臂下无人发现此刻突然间挥出这刀就抵到了首领的脖子上。 其他人见状是既惊又怒,惊的是眼前这人怎么如此厉害,一出手就制服了头,怒的是若他敢杀了首领,他们誓死要杀了他来为首领陪葬。 即使刀抵咽喉首领也未求饶而是以怨毒的眼神看着其他人,说道:“想要挟我是没用的,来,动手,到了阴间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漏了。” 出乎众人意料,神秘人将首领往前推开居然就这样放了他。 首领也是一愣,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在羞辱自己? 首领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翻身又砍出一刀,这次使出『力挽狂澜』,就看神秘人向前一踏步那短刀瞬间架在『力挽狂澜』下刀的途中,使首领这招根本使不出来,首领只得后退一步再出刀,神秘人又如刚才一样于中途截住了自己,首领只得又往后跃一大步,如此反复,四、五次皆不得手。 首领发现自己的武功在这人面前完全没有作用,且自己的力量还变得愈来愈弱,因其所练之功受情绪影响极深,可以说是以恨意为基底,愈恨所激发出来的力量愈大,但他对眼前这神秘人是无怨无仇,若神秘人一上来便以死相拚也就罢了可他却接连放过自己,首领此刻的情绪是困惑大于仇恨。 首领骂道:“他娘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杀不杀,要打不打。” 神秘人道:“我不会伤你也不会让你们再杀人,还是那句话,要打我来当你们对手,要走,我也不会阻拦。” 首领还想再打可身后有些兄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首领知道靠恨意激发的力量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其所练之功虽可短时间让功力暴涨,但时间一过便会立刻衰落。 此刻面对眼前这人,首领也无法发挥出力量,对他而言自己弟兄的性命自然比这神秘人更为重要,只得恨恨道:“好,好,跟你们墨教的这笔帐算计下了,还有你们这群侵占我们土地的人从此也别想安心在此生活,我们会再来的,到时看还有谁保的住你们。” 说罢,抬着倒地的弟兄离去。 神秘人待他们远离后,喊道:“守城将军何在?” 包进赶忙跑出道:“小……小将在此。” 神秘人道:“你也听到了,他们现在虽然走了但还会再来,你需得一面严守城门一面派人请求援助。” 包进是一一答应。 神秘人这才回到童老身边,这时童老已闭上眼,神秘人探了探童老的胸口,心脏还在跳动但甚是微弱,找了匹马将童老抬上,另一手抱上童峰,策马便走。 那人对童峰说道:“峰儿,别怕,我不是陌生人,我可是一直都看着你长大的。” ---------- 一日急行后来到溪水边,那人才停下稍作休息,舀了几口水分给童峰后又童老,就看那人两手分按童老胸前背后,童峰不知道他在干嘛原想张口询问,但想这人既然出手救了我们应该是个好人,或许是在帮爷爷疗伤就没敢多问。 没多久那人是全身大汗可童老却依旧没有反应,童峰的眼睛是片刻不离童老,直到那人收手,童峰才问道:“爷爷怎么了?怎么还不张开眼睛?他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有事?你会救爷爷吧?你会救他的对吧?” 那人吁了一口长气后道:“以我的功力恐怕只能做到这样了。” 童峰道:“这……什么意思?” 那人道:“我暂时封住了童老的穴道止住了血,但童老伤的太重凭我的功力只作到助其疏通内息。” 童峰是一句也听不懂急的快哭了,道:“那怎么办?那爷爷要怎么办?爷爷会不会死啊?” 那人道:“我要带他去首领那,或许他有办法。” 童峰不解,问道:“什么首领?” 听童峰这一说,那人才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都忘记童老从没和你提过我,我叫王离,童老是我的义父。” 童峰是一脸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王离没回答童峰,反是摸了摸童峰的肩,说道:“这件衣服你穿起来果然很合身。” 听那人叫的亲切,童峰奇怪道:“你刚才说你看着我长大的?” 王离道:“你还记得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盒雕着动物图案的糕饼吗?” 童峰点点头,王离道:“每年的这个时间是我和童老约定的日子也是我最期待的日子,因为童老会告诉我你的近况,告诉我你又喜欢上了什么东西。” 童峰问道:“那些蜻蜓和狗狗的糕饼都是你送给我的?” 王离微笑点头。 童峰又道:“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爷爷也从来没提过你?” 王离叹了口气,道:“自从你爹出事之后童老就几乎不理世事了,除了我之外他也没和其他人联系,童老希望你能远离一切包括我,真没想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童峰回想每次想问爹的事情时童老总是沉默以对,不论自己如何吵闹,童老都不提一句,此刻听这人提起,忙问道:“我爹?我有爹爹?” 王离道:“你当然有爹。” 童峰道:“那他还活着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爷爷从来都不告诉爹爹的事?” 王离道:“这事一言难尽,我也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在我们这一辈中他是最厉害的,印象中的他比任何人都热心、积极、富有正义感。” 童峰又问:“你和我爹很好吗?” 王离道:“我们何止是好,你爹就是我的结拜大哥!” 童峰说道:“那为什么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王离道:“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十多年前,之后就音讯全无。” 童峰喃喃道:“原来我有爹,我有爹爹……” 然后说道:“那我娘呢?” 王离突然面有难色,追问几次,王离只是不语。 童峰哭道:“和我说啊,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为什么你和爷爷都要瞒着我。” 王离不忍心,只好说道:“你娘已经不在了。” 童峰听到后心下一沉,一时无法接受,就没再问下去了。 沉默一会后,童老突然急促的咳了起来,且咳中带血,二人赶忙靠近,童峰哭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 王离则是运起内力助童老调气,没多久童老止住了咳,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般伸出无力的手摸着童峰,有气无力地说道:“峰儿,不要哭,爷爷在这呢,爷爷没事。” 童峰只是紧紧抱着童老,深怕他一会又闭上眼。 童老也轻摸童峰的头道:“对不起,看来爷爷这没什么本事又爱管事的性子到死都改不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才摊上了事。” 童峰哭道:“乱说爷爷很厉害,我都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打虎英雄。” 童老笑道:“峰儿不怪我瞒着你吗?” 童峰摇了摇头将脸塞进童老的衣服中并不回答。 童老心里明白峰儿还是气自己瞒着他许多事,对于要不要告诉峰儿一些事,童老也是纠缠许久,心想:“峰儿终究会知道的就算我不说,以峰儿的个性日后他也一定会去打探,我走之后想必他们也会告诉他吧,既然如此这事最好还是由我来和他说。” 童老长叹一口气后,说道:“王离啊,你说的对峰儿确实有知道的权利,虽然那件事到现在我还不明白缘由。” 王离道:“你的意思是……” 童老道:“你就和峰儿说说他的事吧。” 童峰这才抬起头,问道:“他?” 王离道:“童老指的是你爹,你爹的名字叫做童飞。” 说话间王离又看了看童老似在确认童老的心意,见童老点了点头王离才继续说道:“十多年前有一个武林门派叫金刀门,金刀门主叫做刘玉。一次他们受匪人算计,危难之时得你爹出手相助,因此结下了缘分,也认识了你娘,刘诗诗。” 童峰听到这,喃喃道:“原来我娘叫刘诗诗……” 王离续道:“你爹对你娘是一见锺情,一来刘玉欣赏你爹,二来你爹也对他也有救命之恩,刘玉便想将女儿嫁予他。我还记得他们成婚那天,你爹笑的有多开心,我们都参加了那场婚宴连首领也去了,人人都称赞他们是天作之合。 可就在他们结婚不久,你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笑了,不再说话了,看起来是愈来愈阴沉,我曾关心的问到你娘的事,你爹是大发脾气,骂……” 王离似有顾忌,不再说下去。 童峰追问道:“爹说了什么?” 王离道:“他警告我不准在他面前提起她。” 童峰听到此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王离本想接着说下去,可是接连说了几个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沉默一会后,童老才开口说道:“我不会忘记那晚,那晚下的雨是我生平看过中最大的一场,深夜时分有人急促的敲门,我开门就看到飞儿站在雨中,门脚下放着的是还在襁褓的你,我也从没来看过飞儿那样,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的表情是绝望、难过还是愤怒。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不回答,我叫他进屋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屋外让大雨淋着,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你错了。』后就走了,此后我再没见过飞儿。隔日,我才知道金刀门上下四十多口全被人杀害。” 童峰拉着童老的手,忙问道:“那我娘呢?我娘呢?” 童老似乎费尽了许多力气才吐出这几个字:“你娘也死了。” 童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是谁……是谁……” 童老道:“是你爹下的手。” 童峰直喊:“不可能,不可能。” 童老气若游丝的道:“我亲自确认的,是飞儿做的。” 童峰不信,道:“一定是你弄错了,你又没亲眼看到。” 可任凭童峰如何询问童老不再说话,原来他已经闭上了眼再度陷入昏迷。 童峰紧张道:“爷爷,爷爷,你别又睡着了,别丢下我。” 王离道:“他的气息愈来愈弱,我们得赶路了。” 童峰担心童老安危也不敢再多问。 ---------- 一夜的长奔他们来到了临淄城,此城乃天下最繁荣的城镇之一,不单是齐国的首都也是各家思想交流、繁殖之地,更是能人异士汇集之所。 王离入城前稍作乔装改扮化作樵夫,将一老一少置于篓内,待一早开城门后就混在人群中入了城,转过了街,入一大宅,守门的认得王离便放行,到了后厅就看堂上已聚集了许多人…... 第5章 黔天神功 即便厅上聚集了许多人但其中有两人特别出众如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他们就坐在面门的两张木椅上,左坐那人是面如冠玉、眉似剑、眼如电、留着一缕短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彷佛是一位带甲百万的将军。 右首那人年岁稍长却不失俊朗,长发披肩,于顶端还扎一发髻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样子,丝毫未受旁边那人的气势影响。 王离一进厅便,喊道:“童老出事了,请先生救命。” 一旁有人赶紧将童老与童峰从篓里抱出,就看童老面上已无血色,依旧是昏迷不醒,而这一路的奔波童峰也承受不住累的睡去。 那被唤作先生的人也赶紧趋前抱起童老,『匠心独具』在一碰触童老的时候便发动,这一探是眉头紧皱,那人明白童老所受的伤势太重怕是大罗金仙都难救,同时他也观察到童老身上之伤种类颇多,有刀伤、有剑伤、有鞭伤、有掌伤,尤其以背后的箭伤最为致命,看来是和许多高手打斗所造成,幸得童老尚存一息护住了心脉,否则早已死去,可童老退隐多时为何会突然与人争斗其中必有缘由。 那人虽然心里奇怪手上却没有丝毫迟疑,当即运起了内力替童老顺血通脉,右首那人也过来伸指在童老的手上搭脉,一样是表情凝重。 那被叫先生之人便问道:“冯兄,可还有救?” 那人回道:“我有一药或许可使童兄转醒片刻,但能否活命怕是说不准。” 那先生道:“莫非是你提过的『三昧生生丸』?” 那人点头道:“这丹药还未完成,可眼下也等不得了只能一试。” 『三昧生生丸』乃道家圣品由数种珍贵药材所熬制,且即便收集了药材也不一定可炼成,故十分稀有,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炼制极为困难。 说着就拿出一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红色丹丸,说道:“瞧你的了。” 就看那人将药丸喂入童老口中,跟着以指代针速点童老周身大穴,每一指皆注入道家无上真气帮助童老疏通体内的内伤淤血。 有此灵药与这份功力者乃道家高人冯季子,而那被王离称作先生的乃是墨家首领雁霄。 在当世两大高手连手相助与灵丹的妙效下童老总算是悠悠转醒,睁眼看到雁霄,挤出惨笑,说道:“没想到绕了半天我又回来了。” 雁霄也说道:“是啊,没想到最后你还是摆脱不了我。” 童老道:“你啊你,又比之前老了许多呢。” 语气甚是怜惜。 雁霄道:“天下事纷纷扰扰没有停止过,我怎么敢停下脚步。” 童老道:“你不会怪我当年不辞而别吧。” 雁霄道:“童兄言重了,其实我也颇厌烦世事常想与你一样抽身离开,过几年平平淡淡的生活。” 童老道:“这天下不平何处又能太平,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中似乎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遗憾的是我不能多陪陪峰儿,也看不到那天下太平的日子。” 说着童老紧握着雁霄像是将这份希望寄讬在了他身上。 雁霄坚定的看着童老,说道:“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实现这个希望的。” 虽得转醒可童老自知此刻纯靠丹药之力而回光返照维持不了多久,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两位不用再耗费真气了,首领我还剩下一个任性的请求,就是将我这一身的功力都传给峰儿,这是我所能留给他唯一的一样东西了。” 墨家修练内功之法称为『黔天功』,其独特之处在于非由本门中人损耗功力,传功开气难以练成。 雁霄道:“童老……” 雁霄没说下去的是以你现在的状况传功实与自杀无异。 童老摇了摇头制止雁霄说下去,恳求道:“拜托了,这次我最后的心愿。” 雁霄长叹一声,心里明白童老甚少开口求人,连当日发生童飞之事也未求助于墨家兄弟,若非今日他无法独自传功是不会开这个口的,便道:“我知道了。” 童老露出欣慰的一笑后又对冯季子说道:“冯兄的丹药确实很神奇,我能感觉到它在我体内所散发的力量,我现在还能说话可说是全拜这丹药所赐。” 冯季子道:“童兄无需言谢,救人济世乃贫道本分。” 童老道:“峰儿打出生后就无父母陪伴,命运多舛,今后我又不在他身边,望冯兄能帮他指点一二。” 冯季子答应道:“童兄放心吧。” 童老又对雁霄说:“求首领成全了。” 雁霄略一点头后便伸出二掌分抵童老与童峰,凝神闭目替童峰传功开气,此时童峰是浑然无所觉睡得正熟呢,此一手也可看出雁霄功力已达收放自如的境界。 一刻过后雁霄收手,童老这才没有了遗憾,他知道雁霄传功之时还耗费了自己的元气予童峰,便说道:“你看你多傻,直到最后你还被我占了便宜。” 雁霄则道:“无妨,无妨,这天下欠你们童家太多了,墨家也欠你们太多了。” 很快的童老就觉眼皮愈来愈重,身子是愈来愈凉,他握住了雁霄的手,说道:“我相信太平日子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我一直是这样相信的,那个时候不再有仇恨,没有战争的日子……” 这是童老说出的最后一个几个字,雁霄轻唤了几声童老不再回应,他走的无悔,留下了希望。 雁霄道:“辛苦了童老,我代替这天下与那些受过你帮助的人谢谢你。” 而后雁霄将童老抱起,其他的墨家子弟皆跪下,雁霄带着众人默哀片刻后请人将童老遗体好生安置,这时王离上前关心道:“峰儿没事吧?” 雁霄道:“让他睡吧。” 王离便带着童峰入内室歇息。 --------------- 睡梦中童峰看到童老身穿白衣绕着一块大石,跟着伸指一戳就将那大石变得粉碎,而后树林中又出来一大老虎,那老虎龇牙裂嘴的对着童老,童老则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老虎胸狠狠地扑来,童老是潇洒地避开,虎爪抓来,童老弯腰旋身而过,老虎被他耍得团团转如逗猫般,跟着就看童老纵身一跃骑在了虎背上,那老虎便乖乖的趴下,自己则是高兴地拍手大叫:“爷爷好厉害。” 林间不知何时又冒出几个人影,这些人的脸是一片模糊看不清处,这群人不由分说地朝童老围攻,童老还是那副样子,举手投足间轻轻松松就将来人给制伏,对着自己得意的朗声大笑,随后手指天上,纵身一跃如龙一般的直冲上天消失在云中。 自己还抬着头看着,想说爷爷怎么还不下来,突然一滴雨落在自己脸上,眨眼间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道闪电打了下来,电光刺眼,童峰不自觉得低下了头,在睁眼时面前多了一人也是低头站在雨中,一样是面容模糊,唯一可看清楚的就是他的嘴唇在动似在说些什么,但雨声实在太大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童峰便走近一些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那人还是不动任由大雨将他全身淋个湿透,不确定对方有没听到自己说话,于是又更大声的问了一遍,喊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突然那人抬头,模糊的脸中射出两道利箭,童峰尖叫一声吓得坐起,定睛一看自己身在一个房间内,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做梦,童峰突感身上颇重,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湿透仿佛掉进了水中。 身旁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说道:“你也睡太久了吧。” 把童峰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就看那女子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容貌秀丽,灵动的眼睛宛如明星,一头乌黑的长发缠绕于后。 那女自己就介绍道:“我叫做莫雯。” 童峰问道:“我在哪里?爷爷呢?” 莫雯道:“童老他走了。” 童峰问道:“爷爷走了?不可能,他去哪都会带着我,他不可能丢下我自己走的,你骗人!” 莫雯道:“他去了天上,这次没法再将你带在身边了。” 其实童峰心理也有底但一时无法接受,愣了住眼泪就流了下来,莫雯起身用衣袖替自己擦泪,并说道:“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可是我们能难过的时间并不多。” 童峰觉得在她面前哭有些不好意思,硬是忍住,哽咽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会认识爷爷?” 莫雯奇怪,反问道:“童老没和你说过我们的事吗?”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从来没有,我甚至开始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爷爷。” 莫雯道:“这问题一时间我也很难和你解释,不过我相信你慢慢就会了解的,现在我只能和你说,我们和童老一样,做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童峰疑惑地盯着莫雯,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的在说什么,莫雯又道:“如果有机会我想他们会好好地和你说明这一切,只可惜,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我们已经要准备要离开了。” 童峰问道:“你们要去哪?” 莫雯道:“我们得去阻止一场战争。” 童峰又问:“你?你去阻止战争?” 莫雯道:“怎么了吗?” 童峰道:“你和我一样只是个小孩而已能做什么?” 莫雯道:“战争可不只是大人的事,其中很多人都是小孩,我还算是幸运的那一个。” 童峰问:“那我呢?我要怎么办?” 莫雯道:“因为你,我们的行程已经延迟两天了,这两天他们都还拿不定主意,现在不知道决定了没,走吧,我带你过去。” 莫雯自然地伸出手牵着童峰走出。 --------------- 两人还未进到厅内就听到众人议论之声。 就听一人说道:“先生就带上他吧,我觉得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在先生身边了。” 王离道:“你说的话我认同,但我们现在可是要去打仗啊,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带峰儿去,那不是送死吗?” 又一人道:“我担心敌人会将峰儿当作我们的弱点,我们怕是难以防范。” 另一人说道:“这样一来我们还得分上一人来照顾他,面对如此强国能否成功阻止战争都难说,若再少了一人对我们实在是非常的不利。” 原来雁霄此行是为了劝阻齐王发起战争,如果齐王能听进雁霄的话,停止发动战争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行那他们就将要面对一场大战。 一女子反驳道:“战争中有谁是准备好的,甫城里面难道就没有小孩吗?莫雯又如何?要我说让他早日接受现实的试炼也不是件坏事。” 说话的女子叫栾素,年约二十上下,虽然右脸上有一长长的伤痕,但仍不失其美貌。而她提到的甫城,就是齐王此次的目标。 此时莫雯带着童峰走入,众人才安静下来。 就看雁霄走向童峰,而后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说道:“孩子,辛苦了。” 等其他人都安静了,莫雯才说出自己的意见,说道:“我觉得素姐说的有道理,童老临终前也说了在真正的太平日来临时天下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雁霄何尝不知此理,只是心中不忍,觉得这种日子对童峰而言来得似乎太早了,正打算要和童峰说明眼下的情形时冯季子突然开口道:“我看这小子颇为顺眼,不如就让他随我做个药童吧!” 雁霄甚是意外因为冯季子甚少直接涉入战事,道家中人行事全凭本心,冯季子又身负旷世绝学,若他愿意带上童峰那确实比现在跟着自己安全的多,雁霄心中感激便问道:“冯兄真愿意替我照顾峰儿?” 冯季子道:“我与童岳的交情也不算浅况且你们不是常说兼爱吗?对素不相识之人都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怎么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却分了你我呢?我在这听你们讲老半天了,你们没半个人想到要来拜托我,我只好不自量力的自己推荐自己了。” 童老去世后王离算是童峰最亲之人,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抛下自己,要自己跟这道人去,童峰心下颇感不是,赌气道:“你们我谁都不跟,我只要爷爷。” 栾素道:“小鬼,成熟点,你爷爷已经死了。” 王离斥道:“栾素!” 听栾素一说童峰更气,说道:“爷爷走了,为什么爷爷会死?如果当天他不和那些人打架的话,或许……或许他不会死的。” 说到后来已出现了哭音。 王离蹲下对童峰说道:“你见过那些人吗?” 童峰回道:“没有,他们一个人我都没有看过。” 王离道:“你试着想一想如果今天你不是童峰,那些人要杀的却是你,你不希望有个人出来保护你吗?” 童峰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 王离道:“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他们也不认识我却仍想要置我于死地,只是今天那个挺身而出保护大家的人是童老,他牺牲了,可他不止保护了你还保护了城里的其他人,而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和童老一样,去保护更多的人。” 雁霄也道:“峰儿,我们是一家人,你相信我,这样的安排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此时有一人急忙忙从屋外跑来,对雁霄附耳说了几句,就见雁霄脸色一沉。 冯季子知道是时候了,便说道:“好了好了别磨磨叽叽了,你们不还有事情要办吗?还是怀疑我连一个小鬼都照顾不了?还有你,小子,是你爷爷要你听我的话,是他讬我来照顾你的,难道你爷爷刚死你就连他的话也不听了吗?” 听这道人说爷爷有吩咐,童峰便不敢再说什么。 雁霄道:“确实我们该动身了,那峰儿就拜托你了。” 说完后雁霄又抱了一下童峰,柔声道:“峰儿,我们会再见面的。” 而后转身而出,王离与莫雯再与童峰道别后也跟了上去,眨眼间厅上只剩童峰与冯季子两人。 冯季子道:“看你这小子丧着一张脸,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以三年为期,三年后送你回来,期间你要是学会了我的本事,赢得了我随时可以离开,想去哪,爱去哪,我绝不过问。” 童峰心下难过并不回话,冯季子又道:“童老生前还要我告诉你许多他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 童峰这才说道:“想!当然想!” 冯季子道:“想知道就随我上路吧,路上我再慢慢和你说。” 第6章 凤鸣客栈 此那之后童峰就随着冯季子生活,起初冯季子就带着童峰上高山爬险谷采药采草,对童峰甚为严格,每日都交代他做许多事情且每当童峰问起童老的事情时,冯季子就会吩咐更多工作给他,累的童峰每晚是一倒下就睡着,隔日天还没亮就被冯季子给叫起使得童峰跟本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没时间感到哀伤。 直到一日,两人来到一高山上,身处云海之间顿感万物渺小。 冯季子突然有感而发,喝了一口酒,也让童峰跟着喝上一口,童峰初尝酒味只觉得苦涩,表情纠结疑惑地问道:“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欢喝?” 冯季子笑道:“那是你小子不识货。” 今日冯季子似乎心情甚好,走到了山崖边,突然长啸一声舞起了剑来,就看朵朵白云在他身边慢慢聚集像是听其指挥一样,剑指到哪里那云就跟着到哪里,冯季子是一边舞剑一边吟唱道:“山常在,景常存,天下凡人总折腾。欲不灭,道难生,杜康也难救苍生。” 舞了一会冯季才尽兴收起剑对童峰说道:“童老是墨家中人,墨家之人都有颗滚烫的救世仁心,他们心系天下为不认识的人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于此乱世人人自利的时代他们却能做到了无我,这点一直让我钦佩。” 童峰就奇怪了,说道:“冯叔,之前我如何问你,你都不回答,怎么现在却说起来了?” 冯季子道:“之前不说那是为了让忙碌冲淡你的悲伤,说实话当初你那副人人都欠你的模样很让人讨厌,但你有一个好处就是听话,想是当初那句话奏效了。” 童峰道:“哪句话?” 冯季子莞尔一笑,并未说出,后又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爷爷的事情了吗?” 童峰道:“想,当然想。” 然后冯季子就和童峰说了许多事,从那以后冯季子对童峰就没开始这么严厉了,还不时会和童峰说起故事,童峰也非不明事里,知道冯季子对自己的用心便也开始尊敬起他来。 ---------- 如此这般又过了数月,二人经过一唤作竹龙镇的地方,冯季子正想替酒壶添些新酒便进了镇。 想找间客栈,吃些像样的东西再带些好酒后才上路,便寻了一间叫“凤鸣轩”的客栈,此栈分上下楼,一楼早已让人给坐满,小二就领着二人来到二楼。 从上看去就见一楼有一方台,台上有一小桌,桌上有一木板,没多久有一妇人缓步迈上台,其年纪虽过四十,可容貌身段皆保养得宜,可谓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妇人走至小桌后并不落坐,拿起桌上的木板朝桌面上一敲,发出清脆响声,有熟客就开始鼓掌,随后妇人不急不徐地吟了一首诗: 「战火续连峰,无处不起兵,风骚谁引领,尚待凤鸣评。」 吟完诗后台下又鼓起了掌声,妇人接着说道:“看到许多熟面孔,非常感谢,这表示大家对我的容貌还没审美疲劳。” 台下不少人笑喊道:“你比我家那黄脸婆好看多了。” 又一人喊道:“大家看好像又比上次见更年轻了一些。” 不少人跟着附和起哄,说道:“再看几次搞不好就变成姑娘了。” “不好,不好,我比较喜欢现在这种成熟的韵味。” 妇人待大家闹完后用扇子指着当中喊最大声、身穿华服的一人说道:“温大人你可别害我这小店开不下去,我可惹不起你家夫人啊。” 那姓温的见妇人点名自己,乐道:“诶,收了也好,我说你干脆到我府上来以后就讲给我一个人听。” 此话一出其他人有意见了,道:“温大人这话是说你比我有钱啰?” 那姓温的一看说话的是另一当地富豪,可美人当前哪能认输,回道:“原来是甘掌柜,你府里小妾已有八人,还想做什么?我担心你有心无力啊!” 那富豪道:“温大人的府里也不差吧。” 那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妇人不再理会他两,对其他人说道:“今日来的新面孔也不少,你们是被跑堂的骗进来的吗?” 台下发出笑声,有人故意回道:“我就是被骗进来的!” 妇人点头笑道:“那好,那好,付钱了吗?” 那人道:“付啦,你们收钱的速度快着呢!” 妇人又问:“你家里有几个人?” 那人回道:“五个。” 妇人续问:“那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到啊,还记得是哪位伙计招呼你进来的吗?” 那人手指一旁伙计,说道:“现在那边倒茶的那位。” 妇人故意大声道:“掌柜的那伙计会做生意啊,记得回头给他赏钱看他下次能不能把你家其他人都给骗进来。” 台下是哄堂大笑,那人也被逗得乐。 妇人接着道:“好了,好了,该说说正题了。不免俗的还得和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名叫虞姬,没什么才艺就会陪你们喝喝茶,聊聊天,打发时间。 今天就接着上一回说下去,上次和各位讲到了儒家,这儒家里面分成文武两派,善武的去聚义厅,好文的有明镜堂,但这可不是说明镜堂里的人都不会武,两边所练的功夫是一样的,只是看那人的性子更适合朝哪一方面发展就增加他那在那方面的才能,这大概就是夫子所谓的因材施教发挥所长吧! 儒家讲究中庸,中庸那是个什么概念呢?就是我们常说的扮猪吃老虎,他有本事但非到必要时刻不显露,既然如此有客官就一定会觉得奇怪了,都说不轻易出手了,你怎么知道儒家厉害?” 说到此时,又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是虞姬拿小板敲桌所发。 虞姬这时提高音量说道:“那得从一个人说起,这个人叫做子泰,是儒林七贤中的一人。儒林七贤那是天下闻名的忠义之士,当中的子泰就是这么一个人。 话说从前子泰的家境不差,成了儒生后更是学得一身本领,在他们乡里有一恶霸,是为富不仁,一次行恶时正巧被子泰撞见,子泰当时就把他给宰了算是为民除害。 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那恶霸既然能够鱼肉乡里可不是他一人的事,背后还有许多势力,而今又摊了人命官司,子泰为了不牵连其他人只好远离家乡,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这时他空有一身武艺能做什么呢?只能做一杀猪的,你以为故事到这边就结束了吗?” 虞姬用手一拍桌面发出啪的一声响,说道:“是金子他藏不住,即便在坑里都发着光,这个子泰为人豪迈、行事仗义且身强力壮自然有人爱与之结交,没多久大家就知道这人有本事,需要帮忙找他没错,子泰的名声又渐渐传开了。 一日有一神秘人找上了子泰还带了重金求其帮忙,子泰可不是那种用金钱就能收买的人,眼前这人虽然一出手就是千金,可子泰也没有高看他一眼,要他先说说原由再做考虑。 这位豪客说道他想要子泰替他杀一人,那人是与他有八拜之交的兄弟。 这人一开口就是背信弃义之言,子泰是勃然大怒,当时就将他吼了出去,可听完这豪客的故事后,最终决定为他搭上了性命。 客官好奇了,这豪客是何许人也? 此人姓颜名钟,原在焦国做个小官,他的兄弟叫做胡蓝,颜钟本来在官场上就混的普普通通,可还是老想帮助他的结义兄弟,好不容易是上下疏通,死皮赖脸的帮他谋了一个职位,两人算是一同在官场上打拼了。 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自从有了胡蓝帮助后,颜钟的官运也好了起来。是鱼帮水,水帮鱼,兄弟俩渐露头角,数十几年过去,二人都闯出了名堂,同时上了高位。” 可也有言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从前二人是只求出人头地,怎么拼命怎么干,可目下二人都升居要职,感情就生变,开始相互计较了起来。 胡蓝这人较颜钟能说会道,生的也比颜钟好看,就更得国君喜欢,起初颜钟还不知道是他兄弟暗中动了手脚,只觉得国君开始不信任自己,渐渐远离自己,自己的建言也都被国君说成是另有用心,随后其他大臣也联合起来栽赃他,诬陷他,将他拔了官,颜钟不明所以,喊冤喊到嘴都出了血国君也不听,他派人去找胡蓝帮忙也没消没息。 几番折腾后他才知这一切的主谋就是他那八拜之交的好兄弟胡蓝所为。 于是他闯入胡蓝府中要与其对质,问他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若没有他,你胡蓝哪有今天。 胡蓝却道:『你确实是我的贵人,没有你,我的确不会有今天这番成就,可现在的你死了比活着对我更有价值,不如你就继续当我的贵人吧。』 说完胡蓝一掷杯,埋伏的杀手就现身,颜钟是一番血战逃了出来,胡蓝率一众杀手是紧追不舍,逼得颜钟跳河才摆脱追杀。 而后颜钟是周游列国寻找刺客助其复仇,可胡蓝身边是高手如云,几次下手都不成功,听说子泰是个人物,便前来求助。 子泰听罢后跟他要了一个东西,说若给他这东西就可以报仇。” 说道此虞姬突然问坐头前的一人,说道:“你猜猜子泰向他要了什么?” 那人道:“肯定是金财财宝啊,那可是玩命的活,子泰肯定是觉得那人出的价码太低要他回去多拿些钱来再谈。” 虞姬微微一笑,又问另一人道:“你说呢?” 那人道:“宝剑,肯定是宝剑,没有一把绝世好剑怎么报仇。” 虞姬仍是浅浅微笑,再问一人,那人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女人?” 一连几问都没人猜中,虞姬摇了摇头接着说下去:“隔日子泰的猪肉摊没开张。半个月后,他出现在胡蓝的门前,肩上背了个布囊,喊道:『我将胡大人最想要的东西带来了。』 守门的进内禀报,胡蓝听说有人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带来了,心里也是好奇,便招见了子泰。 胡蓝问道:『你说你带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子泰道:『正是。』 胡蓝道:『市井小民说话可得注意,若是吃饱撑着寻我开心的话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 子泰道:『小人绝对不敢欺骗大人,这包里装的确实是大人最想要的东西。』 胡蓝道:『你是做什么的?』 子泰道:『杀畜生的。』 胡蓝笑道:『哈哈哈哈,你一个屠夫能有什么好东西,来吧,拿上来给大家开开眼。』 子泰就将包裹丢下,里面滚出一颗人头,惊的胡蓝从椅上站起,说了两声好。” 说道此虞姬又敲了一桌案,众人听的正入迷,那一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 虞姬语速变快说道:“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颜钟的人头,当胡蓝惊喜之际,子泰道:『请让小人将此头呈献给大人。』 胡蓝看了看左右随从,随从说道收过身没发现兵刃。 胡蓝才让子泰靠近,子泰走至胡蓝案前忽然伸手从颜钟的头中拔出了一个短剑,在胡蓝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时那短剑就刺进了他的心口,胡蓝于生前说出的最后的一句话是问子泰到底是什么人? 子泰回道:『禀大人,小人刚才说过了,我就是一杀畜牲的。』 而后转身面对一众杀手,就看子泰穿梭于杀手间,手中短剑一出就有一人倒地,不到片刻功夫厅上就只剩下一名杀手,子泰是大喝一声,手中短剑掷出,杀死那人,而后整理了仪容从正门又出仿佛没事人般。 你们说,这一儒生的胆识、功夫厉害不厉害?” 妇人这段子说的是有声有色,口齿清晰,声调动人,在场众人随其声调之高低起伏,时而急促、时而迂缓、时而高亢、时而感叹,让人宛如身临现场,跟着她的话看了一场大戏。 虞姬说完后现场无声似乎都还意犹未尽,随后震天价响的掌声才爆出,童峰也跟着鼓掌,这段子听得他感动莫名,反观冯季子是无甚反应,还是那样静静的喝酒。 随后虞姬才合掌道谢,说道:“感谢各位这么捧场,今日我说的高兴您听得精彩,但小店生意还是要做,讲太多怕你们听腻下次不来了,掌柜也就不请我了。” 底下有人喊道:“掌柜的敢!没有你,我们就都不来了。” 虞姬嫣然一笑,又道:“不如这样,我再提个头,看这话题大家喜不喜欢,喜欢的就……”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虞姬说话,一稚嫩的声音喊道:“放开你的脏手,我可是黄帝手中神兵,上古轩辕神剑转世。九天麒麟是我跨下坐骑,曾经大战蚩尤九天九夜,与夸父打架和后羿比箭…...” 第7章 疯孩儿 童峰与冯季子探头出窗一看,就见一个小孩在大街上对着客栈的门口大吵大闹,看年纪与童峰差不了多少,可那说话的气焰比什么人都还要狂妄,那小孩是两手插着腰,对着客栈一阵骂,店内也有不少伙计出来,一壮伙计骂道:“马的,又是你这不要命的臭小鬼,是有完没完,昨天才挨揍今天又来,跟你说我豹小三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昨天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要再这么吵吵下去,别怪我来狠的。” 那小孩听了对方恐吓之言,也不害怕,像觉得这动静弄的不够大般,用更大的声音挑衅道:“你豹小三算是个什么东西,告诉你,当年后羿射我九箭,九箭都被我躲过,是九箭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代表我比你厉害一万倍,还有,昨天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今天我就要跟你们说那第十箭的事情,那第十箭被我给接下,我连弓都没用,甩手直接就丢了回去,射瞎了后羿一只眼睛,你在我面前耍狠,就好像在你祖宗面前尿尿一样,明白了吗?” 有一小二听不下去,骂道:“闭嘴闭嘴,疯言疯语,没人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别在这捣乱,要闹去别的地方闹去。” 那小孩道:“好,这里人多,我给你面子,不跟你在这吵,你让我进店里讲。” 说着又要往店里跑,一个伙计见状伸手就将他拉住,那小孩还是一个劲往里面冲,嘴巴也没闲着,持续大喊大叫,这叫一个闹,虞姬是秀眉一皱,小声道:“自从我来了之后这小瘟神是每天一闹,是跟我有仇是不是?” 其实这小孩也非冲着虞姬,纯粹看哪里人多,哪里生意好,就往哪闹去。 虞姬被小童打断后说不下去,摇了摇头,做无奈状,将扇子放在桌上迳自下了台,这样有些客人就不让了,叫掌柜、喊伙计的声音此起彼落。 “搞什么啊你们?看看,看看,把我们虞姬都惹生气了。” “掌柜的,给我出来说个清楚。” “小二!小二!这店你怎么顾的,连续两天都这样,连个小孩都摆不平,吃闲饭的啊!” 小二们被骂的也急了,那豹小三直接从后抱起那小孩,跟着大力往街上一摔,那小孩于要着地时打了个滚,但并没爬起来,而是在地上像要死了般的大叫了起来:“杀人啦,凤鸣轩的人想要杀我啊,乡亲啊,来看唷,救命啊,唉唷,唉唷,我骨头好像断了。” 豹小三骂道:“你娘的,昨天就来这套,今天要再被你骗了,我就不叫万无一失镇店小野豹。” 说着就抬脚朝那小孩踢去,这一脚将那小孩踢得滚好几个圈,到另一伙计脚下,那伙计正是刚在里面被客人和掌柜骂出来的,心想:“都是你这小杂碎,害我被骂。” 也把气出在他身上,一拳朝那小孩身上打去,那小孩虽然被打,嘴里还是没停,像杀猪般凄厉的叫喊:“凤鸣轩是杀人店啊,这店不能去啊,里面的茶都是用尿泡的,那菜更是恶心……” 一声肉响,打断了他的话,是一伙计给了他一个大耳光,然后就听那伙计怪叫一声,原来那小孩张口把他给咬了,而后那小孩又继续喊道:“我是上古轩辕剑转世,你们居然敢打我,九天麒麟是我跨下坐骑,曾与蚩尤大战三天三夜,跑赢了夸父,射赢了后羿!哎呀!再打就没命啦,我是你老子啊,哎呀,儿子怎么打老子!” 大街上,几个大男人围着一小孩动手终究是不成体统,客栈外也有许多想听虞姬说书却因没钱进不去的,这些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帮着那小孩喊道:“这家店好大威风,生意好,有钱就是不一样。” 又一人道:“上次吃了他们菜,是又贵又难吃,搞不好这小孩说的是真的。” 一人跟着附和:“那酒水也是,贵的要死,更气人的是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势利眼,你们瞧,居然对这么一个小孩往死里打。” 掌柜怕坏了店的名声,赶忙跑了出来,叫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小黄帝,拿去拿去,赶紧走吧。” 说着在他手里塞了些钱,那小孩果然闭上了嘴。 跟着掌柜就对其他人喊道:“没什么好看,走开走开,没事别跟着捣乱。” 如此才平息了这骚乱,可此事却引起了冯季子的注意,童峰年轻气盛,见同龄的被欺负当时就想上前帮忙,被冯季子一把拉住,就听冯季子咦了几声后,喃喃说道:“有点意思。” 童峰看冯季子脸上的表情和适才全然不同,方才虞姬说故事时吸引了全场目光,唯独冯季无动于衷,看着窗外,可现在反过来了,那已经没人在意的无赖小童,冯季倒是显得是兴趣十足。 童峰不解,问道:“冯叔,什么有点意思?” 冯季说道:“你看这光天化日的,这几个人围着这孩子打,注意到了没,除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叫嚣外,其他做买卖的没一个出来说话,是一脸无奈,好些人一看这小孩出现,连生意也不做了,把摊子直接推走,想这孩子不是第一次这样闹了。” 原来凤鸣轩外凑了不少人,有好些做买卖的就在一旁摆摊,做起了买卖,可一看那小孩来,就纷纷把摊子推走,连钱也不赚了。 童峰想替那孩童说话,说道:“说不定是怕这掌柜的,你看那几个伙计多么凶狠,说不定平常就是那作威作福的模样。” 冯季子又道:“那小孩被摔的时候,连翻了好几个圈,动静是闹得很大,可也将力量给卸去了,而且他挨打都是用手掌去接。” 童峰定眼瞧了瞧,还真在那混乱的拳打脚踢中见那孩用手掌挡住了不少攻击,可终究有几处没顾上,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 童峰又道:“这有什么奇怪?挨打自然会伸手去挡啊。” 冯季说:“这一阵乱打,他眼睛根本没看就能接下这么多的拳脚,你能吗?” 童峰想了想后说道:“不行。” 冯季子又道:“他会用手掌去接,打的虽响,但受力却轻,那可是以柔克刚一种方式,若他是胡乱出拳去挡,那就变成是硬碰硬,力比力,他哪里是这些大人的对手,这小子若是无师自通此理,嗯……” 二人话刚说完,街上人群也散了,就看那小鬼,跟没事一样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个闪身就溜进了巷子,童峰奇道:“冯叔,你还真说对了,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冯季子微笑道:“我就说有点意思吧。” 二人结了帐后,走出客栈,二人也不着急赶路,便随意的走走看看,经过一摊贩,有一妇人热情吆喝着:“不一样的小吃,来喔,试试本镇特有的竹筒饭吧,用的是这里特有的竹子,我们的竹筒饭有三多,是本店独有,别家吃不到的。” 童峰好奇走近问道:“竹筒饭,那是什么?” 那妇人说道:“唷!两位,跟你们说说,我这竹筒饭可不得了,来竹龙镇没吃我们家的竹筒饭,那等于是没来过。” 冯季子笑道:“你这竹筒饭有这么厉害吗?” 那妇人道:“我跟你说,本店的竹筒饭可特别了,是肉馅多、饭多、而且有竹子特殊的香气。” 说着那妇人把笼子掀开,瞬间闻到一股竹香。 童峰开心道:“闻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冯季子便买一些,妇人叮咛道:“这竹筒还可以保持食物的温度,趁热的吃是肉软米香,放冷了吃也有不同的风味,两位看打扮不是本地人,带几个竹筒饭上路也好充饥啊,试一个吧?” 说着就直接将一个竹筒饭敲开让两人吃,二人一吃都是叫好。 妇人问道:“如何?” 童峰竖起大拇指道:“真的很好吃。” 大妈也乐:“小子这嘴真老实。” 三人正说着话,就看刚才那挨打的小孩,趁着几人讲话时,偷偷抓了几个竹饭后悄悄走开,童峰与那妇人没看到,冯季子可注意到了,故冯季子结帐时就多付了一些钱。 那妇人说道:“诶,道爷,你给多了,我们东西没这么贵。” 冯季子道:“没多,没多,你收着吧,你这东西确实是好吃。” 然后冯季子就跟着那小孩后面走去,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那小孩将那偷来的食物小心地藏在衣服内,童峰见冯季子动作小心,也跟着压低声音说道:“他也爱吃这个,可是冯叔,为什么我们要跟着他呢?” 冯季子道:“这是我请他的。” 童峰奇怪,问道:“你什么时候请他的?” 冯季子还未回答,那小孩已吃完东西,又跑了出去,二人赶紧跟上,就看他走到一卖玩具的摊位,趁着老板与人谈话时,凑近似在听,而后手一挥,假装抓头,就走了去,童峰没看出来,冯季子却道:“好快的手法,这小子鬼灵精怪,可惜走偏了。” 原来那孩童趁着伸手抓头的时,手一挥,就夹走了一个小玩具。 跟着又跑去学堂,隔着墙偷看人念书。 冯季子心道:“此子居然还有一番学习之心,不坏不坏。” 童峰虽不明白冯季子为何要跟着这小孩,可看冯季子对他颇感兴趣,跟着别人也颇好玩,童峰便躲的比冯季子还要夸张。 那小孩这次颇有耐心,直听了许久才离开,穿过几条巷子后,街道上的人群明显少了许多,周围的建筑也愈来愈破旧,街道也是愈来愈脏乱。 那小孩走到了一处堆满了空酒潭子和一些拾来的破烂的屋子前,就迈步入内,叫道:“爹!我回来了。” 没多久屋内传出一男子声:“好孩子,今天没人欺负你吧!” 小孩道:“没有,谁敢呢!谁要欺负我,你不会放过他的,对吧?” 男子喊道:“当然,老子杀人如麻,刚从战场回来,身上还戴着几个将军的脑袋当装饰。” 小孩道:“那就是了,哪个不识相的敢跟上来,我们爷俩就一起把它给宰了。” 男子朗声道:“还想活命的就该给老子滚远点,老子还有好些战场上的兄弟在附近,若我一声令下,把他们给叫来,要求饶就晚了。” 小孩也跟着道:“爹说的是那人见人怕的红杀鬼叔叔吗。” 男子朗笑道:“可不是吗。” 而后就看那小孩从屋后溜出,正走着突见地上有两个影子,抬头一看是两个陌生人,一老一少挡住自己的去路,小孩以为是哪家的伙计要来找他麻烦,无奈地嘟囔道:“看来今天这招不好使,你们还真是不好打发,诺!跟你们说,钱我已经花光了,一毛都没有,要打就你们就打吧。” 可他嘴里这么说,脚步可没停下,绕过二人继续往前走,当与冯季子擦身而过之时,就看冯季伸手轻碰其肩,这一碰冯季子更感惊奇,因此子身上的气血较常人充沛数倍,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这小子是潜力无穷啊。” 小孩听眼前这人称赞自己,立刻又换上了那神气的表情,说道:“这还要你说,我可是上古神兵轩辕剑转世,就我这一身铜皮铁骨,那是天下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疑?看你样子不像是来找我讨钱的啊。” 冯季子绕着那小孩,上下打量,说道:“不是,不是,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姚十八!” 这名取的怪,童峰好奇问道:“怎么会有人叫十八呢?” 姚十八道:“这有什么好奇怪,我出生的那天我爹捡到了十八块钱,就把我叫姚十八了。” 冯季子问道:“你有师父吗?” 姚十八道:“我哪有这闲钱去拜师学艺啊。” 冯季子又问:“这么说你是自己悟出那卸力之法的?” 姚十八道:“什么叫卸力之法,听不懂。” 冯季子又赞道:“你小子确实生得一副奇筋异骨,若加以调教,当可成就一番不凡事业。” 姚十八听这人一直称赞自己虽然开心,可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嘛,便退开了身,说道:“喂!喂!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问题怎么这么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第8章 小月的故事 大凡身怀绝技者无不希望能后继有人,使这一身本领不消失于世,冯季子自幼修道,于医术、武功、道法皆有所得,尤其是修得一门奇功『太虚御引术』可谓是世所罕见,故亦希望觅一良徒,传此功,救此世,可寻找多年,无一人能上眼,今见姚十八,是鬼灵精怪,资质上乘,生活虽然困难,可本性却不坏,若能受其引导,日后定是潜力无限。 冯季子对姚十八说道:“小子,你自夸有一副天赐奇骨这点确实不假,可若如此下去,将来也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如金子埋于土,暴殄天物,甚是可惜。” 姚十八反道:“我老早就知道我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还需要你说。” 冯季子道:“那你怎么连客栈的伙计都对付不了?” 姚十八不服道:“谁说我对付不了,他们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不敢跟我单打独斗,否则,哼哼。” 冯季子道:“可笑可笑,若你有我一成本领,即便对方人再多一倍又有何惧,如此说来你的与众不同实际上也没多大用处,除了手脚反应快些,能偷些东西果腹,满足私欲外,还有什么用?” 姚十八不知什么时候被这道人看到自己的行为,便狡辩道:“谁……谁说我偷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冯季子道:“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我像是官差吗?” 姚十八道:“我只是借东西忘记和他们说而已,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管这闲事干什么?” 冯季子道:“我乃冯季子。” 姚十八常到凤鸣轩鬼混,缺钱买酒时就捣捣乱,不缺时就和小二保证,只要他不赶他走,让他找一角落,安安静静的听故事就不闹事,姚十八在这一地是出了名的疯,都知道这小鬼打不怕,骂不烂,有人瞧他可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一让,所以虞姬所讲的故事,姚十八是如数家珍,像是儒门七子和『道家三杰』他是倒背如流,现听到冯季自报名号自然是不信。 就听姚十八道:“我看你是刚从虞夫人那听来的想讹我吧,省点力气吧,这戏法我从小就在玩,你要是冯季子我就是老子的老子,论辈分你还得叫我声师祖,那边那个就得叫我大师祖。” 说着手插腰,自觉得意,戳破这一老一少搭档的江湖术士。 冯季子见过无赖,可没见过如这小孩般口齿伶俐的无赖,一口老子,一口师祖的,尽占他便宜,但看这小子那人小鬼大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问道:“那怎样你才会相信?” 姚十八说道:“虞姬有讲过,道家有门一功夫很是玄妙,叫『太虚御引术』你若是真是冯季子,给我展示一下应该不难。” 冯季子心想:“那说书妇人也是神通,居然知道此功之名。” 冯季子知道不显露一手,此子不能信服,便道:“好,那我就小露一手,让你验明正身。” 说着将手轻搭上姚十八肩头,姚十八顿感如大地下陷,是脚步腾空如落深渊,且脚上像被绑了铁球般,直往下坠,双眼一黑如失明,张口想叫却喊不出声,可随着冯季子一呼吸,姚十八突然眼前开朗,身轻如燕,如置身于软绵绵的白云中。 冯季子小试身手,让姚十八知道厉害后便收功,这一切变化只有冯季子与姚十八二人可知,就童峰看来不过是冯季子轻轻用手搭上姚十八而已。 就这一下,吓得姚十八赶忙推开冯季子,而后伸手摸自己眼睛、身体和脚,发现一切都还正常,饶是他桀傲不逊,也吓得是大呼喘气,直骂道:“喂!臭老道,你离我远点,你刚使的是什么妖术?” 冯季子看此子眼神知其心已服了一半,便笑道:“你不是想见识太虚御引术吗,这下你见识到了,感觉如何?是失望还是觉得名副其实呢?” 姚十八不敢嘴硬,道:“还……还行吧,你真是那个冯季子?” 冯季子道:“怎么?还不信?要再试试?“ 姚十八不知冯季子还有什么怪招,赶忙摇手道:“不,不,不要过来,有什么话你站那边说就好了。” 童峰则道:“冯叔,原来你这么有名啊。” 姚十八听童峰叫那道人冯叔,看其神色不似假装,便说道:“行,行,你若真是那个冯季子,跟着我干嘛呢?不会就为当面教训我偷了几个食物吧?” 冯季子说道:“朝我打来。” 此话一出,童峰和姚十八都是一头雾水。 冯季子道:“怎么?不敢吗?” 姚十八道:“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冯季子便道:“好,平时那些伙计怎么打你的,就照着朝我打来。” 姚十八道:“我出手可是很重的,伤了你怎么办?” 冯季子听了是哈哈大笑,而后道:“你要是能伤了我,那我就真叫你一声老子。” 姚十八虽知冯季子厉害,可被人小瞧,心中仍不是滋味,便道:“你这人真奇怪,没事找事,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伸手朝冯季子打去,冯季子微一侧身,伸手顺着姚十八的拳势拍去,姚十八就觉得重心不稳,被自己的拳头带去,差点跌倒。 冯季子道:“看清楚了吗?” 姚十八怒道:“我看你个头。” 说着回身又打,冯季子这回是矮下身,在姚十八的腰上一推,姚十八又是差点跌倒,冯季子道:“你身子矮,推对方的下盘会比我更容易些。” 姚十八二次出手,都被对方用奇怪的手法推开,觉得被戏弄,刚才还有些顾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怒道:“刚才我是手下留情,你得意什么,现在我才要使出全力呢!” 说完又朝冯季子冲去,冯季子边动作边说道:“看好对方用力的方向,不要与他硬碰,要顺着他力量,利用他的力量去护住自己,像是这样。” 说话间,冯季子已用掌接过姚十八的拳头,然后顺势反手一带,姚十八便被自己的力量翻了一圈,是整个人腾空飞起,索性于着地前,冯季子一掌拖住,说道:“以掌卸力的方式你已经会了,不用我教,但光是挨打难免受伤,懂得借力使力方可无恙。” 姚十八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在教自己功夫,姚十八站起后,说道:“哼,要你多事,你这几下我早就会了。” 冯季子知道这子性子甚硬,也不与之辩驳,指点他身上三处穴位,说道:“若被人压住了,用力捏着几个地方,可暂时使对方无力,借机脱离。” 姚十八表情装作不在意,实是留神听着。 教完姚十八后,冯季子道:“这几下记住了,足够你防身了。” 说完冯季子便要走,姚十八问道:“你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教我?是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便宜吗?” 冯季子是笑笑不再回应,转身而去。 姚十八喃喃道:“怪人一个。” 而后跑步离去,直跑一间大宅,墙垣外有大树,姚十八三爬两抓的就爬上了树,对了里面小声叫道:“古小月!古小月!” 有一女生回道:“在这呢!” 树干的另一端挂有绳子,姚十八爬绳而下,原此墙垣的对面是一大户人家的池塘,一女走到墙边等姚十八下来,那女生的甚是可爱,可走路却是一颠一颠的不甚方便,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姚十八道:“我跟你说今天可神奇了,你猜我遇到谁了?” 古小月问道:“你遇到谁了?” 姚十八道:“冯季子!” 古小月说道:“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道家三杰吗?” 姚十八道:“对,对,就是他。” 古小月奇道:“你怎么会遇上他?” 姚十八从怀中掏出竹饭和玩具,说道:“别急,看我还帮你带了什么?” 古小月见竹饭,开心道:“太好了,这可比药好吃多了,快和我说说今天又有哪些好玩的事?” 姚十八就随口说了一个以前在凤鸣轩里听到的故事,说完后,又说了刚才遇上冯季子的事情,原本虞姬说的故事就精彩,姚十八再加油添醋一番,就更夸张了,听的古小月是连连拍手,当然姚十八隐瞒了自己耍无赖被人殴打的那部分。 讲完后,姚十八说道:“那冯季子还传了我一手功夫呢。” 古小月道:“真的吗?快使给我看看。” 姚十八道:“他说这叫什么借力使力,来,你推我试试。” 古小月伸手就推,姚十八也学着冯季子躲过后,推其腰间,可是力道掌握不纯熟,这一下推的太大力,古小月就跌在了地上。 姚十八赶忙上前去扶,歉道:“没事吧?” 古小月倒是不在意,说道:“很厉害啊你,还有呢?他还教了你什么?” 姚十八道:“还说要是被人制住的话,用力按这几个地方……” 古小月穴道被捏,直喊:“够了够了,好麻,好酸。” 姚十八赶紧放手,说道:“你看我是不是又更厉害了?” 古小月道:“真希望还能和以前一样跟你到处去玩,自从生了那场病后,爹娘就不让我出去一步了。” 姚十八安慰道:“没事,我和你讲不也一样。” 古小月幽幽道:“不一样。” 姚十八问道:“怎么不一样?” 古小月道:“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当故事的主角,你也是。” 姚十八道:“我们自己的故事?” 古小月道:“你想想,要是有一天虞姬口中说的是你的故事那肯定更精彩。” 说着小月就拿起石头轻敲,学着虞姬说话,道:“话说这古小月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那恶名昭彰,邪恶凶狠......还有什么?” 姚十八提醒道:“还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 古小月说:“对!对!就用一招就打败了那武功高强、恶名昭彰的黄沙老祖,嘿!” 说着古小月也跟着比划起来,姚十八就扮演黄沙老祖,与小月过招,二人就拿着树枝,一来一往的演了起来,就看古小月一袭青衫,随身飞舞,举手投足,煞是好看。 姚十八一边玩一边跟着念道:“好一招『飞燕还巢无怨无悔七绝剑』,这剑快的让人几乎都看不到,而且当对手以为避过了这一剑,却不知道这只是杀招的前奏,真正厉害的是比第一剑更快的回剑。” 古小月随着姚的口述动作,可姚说得太快,小月跟不上,便更正道:“谁知道那黄沙老祖实在太弱了,连第一剑都避不过。” 说着那树枝就刺到了姚的身上,姚十八配合着倒在地上,求饶道:“好……好你个古小月,你等着,黄沙派的人会帮我报仇的。” 古小月道:“来吧,来吧,像你这种脚色,来几个都一样。” 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 姚十八听着也觉好笑,但仍问道:“你笑什么?” 古小月道:“我的古小月传奇还可以,姚十八传奇就太不吸引人了。” 姚十八说道:“怎么你的就可以,我的就不吸引人?” 古小月道:“你这名字卖相就不行。” 姚十八问道:“胡说!哪有这种事?” 古小月不理姚的反驳,道:“得帮你另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要是哪一天你真出名了,可得记着有我的一份。” 说着念了几个名字都不满意,直到说道:“剑轩!这名字比十八强多了,你觉得怎样?” 姚问道:“为什么要叫这个?” 古小月道:“你不常说你是轩辕剑转世吗?姚剑轩,姚剑轩传奇,看!是不是比原本那个好听的多。” 可刚说完,突然就愁然道:“我的古小月传奇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我只能把希望押你身上了。” 姚十八道:“那你是押对人。” 古小月淡淡的笑道:“我从没怀疑过自己,更没怀疑过你。” 笑着笑着,古小月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姚十八担心问道:“你抖的比之前还要厉害了。” 此时古小月脸上依旧笑着,可那笑甚是勉强,额头也渐渐冒了冷汗,说道:“没事,这么多年,哪次我没挺过去。” 姚用手帮小月擦额头的汗,道:“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和我一样都是铜皮铁骨,没这么容易死的。” 古小月道:“那还要你说,若不是我生病,你才赢不了我。” 姚道:“你以前也没赢过我好不好。” 古小月道:“喂!那你可不能输啊,你输了不就表示我也输了,我可不想太多人赢过我的古小月传奇。” 姚道:“谁说我会输了,再说,连病魔都拿你没辄了,谁还会比你强呢?” 此时远处有人喊道:“小月,小月你在这里吗?该吃药了?小月!” 古小月道:“娘找来了,你快走吧,别给她看到你。” 姚十八赶忙又爬上树,跨过了墙,道:“下次我再来找你。” 古小月道:“好,我等你,不来的是小狗。” 第9章 扬名天下姚剑轩 转过天来,姚十八开始全镇的找,见人就问有没看到一个道士带着一个小孩,有人说了在西边好像有见过,他赶忙往西去,到了西边却没看到人,又有人说在北边好像有这两个人,姚又跑到北边去,可还是没找着,但姚没有停下脚步,他持续地问,不断着找,终于让他找到了冯季子与童峰二人。 姚赶忙跑上前,拦住了两人,边喘边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忙。” 冯季子诧异,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姚十八道:“我听说你会做丹药,那种能治百病,起死回身的仙丹,是真的吗?我不白跟你拿,我有钱,我跟你买。” 冯季子道:“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丹药。” 姚十八道:“那治病的呢?治病的药你肯定有。” 冯季子道:“治病的药我是有一点……” 姚十八不等冯季子说完,就打断道:“那就行了,你是道家高人嘛!你治病的药肯定比那些没用的大夫厉害多了,那些大夫我看都是骗人的,我朋友吃了他们好多年的药,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糟。” 冯季子问道:“你家人生病了?” 姚十八拉着冯季子往小屋的方向跑,边跑边道:“你若能医好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喊你一千声,一万声老子。” 到了屋前,姚十八这次没再朝家里喊话了,直接打开门走进,就看那里面哪里有半个人。 童峰记得昨天还听到屋里传来大人的声音,可看这屋子乱七八糟的,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便问道:“你住这?” 姚正忙着翻东西呢,就随便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童峰又问道:“自己一个人?你爹娘呢?” 姚回道:“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年被抓去当兵,然后就没回来过了,他们都说他死了,过了几年,娘也改嫁去了。” 冯季子问道:“怎么没带上你?” 姚十八道:“对方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我,我记得娘跟我说了好多次的抱歉,然后,一觉醒来,这里就只剩我一人了。” 童峰又问:“可是我们昨天明明听到这里面有大人的声音啊?” 姚十八说道:“你说的是这个声音吗?” 说着就用大人的声音说道:“是谁在外面啊?还不快点走,难道不怕我这杀人如麻的青面鬼吗?” 童峰才明白,说道:“原来是你装出来的啊,装的还真是像,不过你干嘛装大人的声音呢?” 姚十八道:“你不懂,有时候光出个声能赶走麻烦,不是很好吗?你看你们不就上当了?” 一边说,姚的手也没停过,就看他丢开杂物,掀开地板,从里面拿出好几个瓶子,瓶子里面都是他『赚』来的钱,而后一脸期待的对冯季子问道:“如何?这些够买治病的药吗?” 冯季子问道:“这就是你去店家捣乱的原因吗?” 姚十八想要他们帮忙,故也没有隐瞒,说道:“不止呢!还有乞讨、捡东西去卖、跑个腿等等,赚的全都在这了。” 冯季子又问:“都是为了救人?” 姚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不够?还差多少你说,我再去赚。” 冯季子点点头,说道:“够了,很够了,可你总该带我先看看病人的状况,我才知道该怎么医治吧。” 姚十八一拍脑袋,说道:“我都忘了,看病都是先问诊才能开药,我们现在就去。” --------------- 姚十八又急急忙忙带着冯季子二人跑到了古家,这次不爬墙了,直接从大门要进,守门的自然要拦,问道:“姚十八!你要干嘛?带的是什么人?” 姚十八道:“滚开,我是带大夫来给小月看病的。” 守门的喊道:“今天不行,你不能进去,今天不能胡闹。” 说着就出手要拦,姚十八想没想就使出了冯季子昨天教他的招式,一个矮身躲过,跟着一掌推在其腰间上,将那守门的推倒,说道:“跟你说了,我不是来胡闹的,我是真的带了高人来给小月看病的。” 守门的倒在地上,依旧再喊:“你听我说,小姐他……” 姚十八哪里管他要说什么,拉着冯季子是直奔大厅,一进去,就看许多人脸色哀丧,有好些人还在拭着泪,平常这些人要见到他,肯定是要先开口大骂,可今日却没一人理他,姚十八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问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哭什么?小月呢?” 没人回答他,姚十八拉着一个人问道:“喂!你哭什么?小月呢?” 那人只是摇头。 姚十八心里更急,又去向一人问道:“喂!你们哭什么?说话啊!” 那人只是不答,问着问着姚自己也急出了泪。 守门的此时也赶过来,这次他可是抓住了姚,说道:“当我求你了,今天别来闹……” 姚十八叫道:“那你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这些人在哭什么?” 守门的也急了,说道:“他们在哭小姐啊,小姐昨晚病逝了。” 姚十八听到,如遭雷劈,呆了一会,又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想骗我,昨天我才看过她,她还好好的,我带了大夫,不,不是大夫,是神医,我真的不是来闹的,是来给小月治病的,你带我去见小月……” 守门的见姚十八说不听,一个巴掌打去,道:“叫你别在这捣乱!” 姚十八这次却似不知闪避,受了此一下,但他像是毫无感觉般,仍哀求道:“不可能,你让我看一眼小月,小月不可能会死的。” 这时,有一中年人出来,说道:“阿泉,放开他吧。” 那守门的才住手,说道:“老爷。” 说话的正是古小月的爹,古源,就看他两眼红肿,想是哭了整夜。 姚十八忙道:“古老爷,我不是来胡闹的,你看,我带了高人来给小月看病,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道家的冯季子,很有名的,你肯定有听过吧。” 若是以前,但凡听到有大夫来帮小月看病,古源必是热情款待,可现在只是淡淡的对冯季子说道:“谢谢你来这一趟。” 姚十八突然跪倒,泣道:“古大人,求你让我见一见小月。” 古源赶忙将姚扶起,道:“十八,我知小月和你很好,我带你去吧。” 古源便领着姚十八等三人朝内屋走去,就看一厢房外站了好些仆人,有一仆人见古源来,便趋步上前,说道:“老爷你刚走,夫人就又晕过去了。” 古源赶忙进屋,就看一妇女趴在床边,一手还握着小月,此女乃小月之母古夫人,古源立刻将古夫人抱起,冯季子也上前探视,一把脉,说道:“夫人是伤心过度,加上一日未进食,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古源道:“是啊,小月就这样走了,谁能接受呢!不过,每次看她发病时那咬牙痛苦的模样,我……我又希望她能早些解脱……少受些折磨。” 冯季子安慰道:“死是另一种生,小姐今没了病痛,回归于自然中,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古源并不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将生死之事看得如此淡然。 姚十八看着床上的小月,喃喃道:“起来,起来……” 喊了几次小月都没有反应,姚十八续道:“你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病魔被打败的,你可是古小月啊,你说过要去完成你的传奇让世人传颂,古小月传奇,难道你忘了吗?起来啊……我求你起来,你不是说每次都能挺过去的吗,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姚十八说的声音不大,可字字真切,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要流泪,童峰虽然不认识古小月,但听到此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古源安慰道:“十八,小月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她走了……她以后不会再被病痛折磨了……” 古源原本想说小月走的很安详,可一撇眼看到小月手臂上还留着的触目的抓痕,便说不下去。 姚十八对冯季子哀求道:“你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吧?仙丹灵药?只要你救回小月,我这辈子甘愿替你做牛做马,只求你救小月一救。” 冯季子想说:“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丹药。” 可看姚已经够悲伤了,便不忍说破。 姚十八见冯季子没回话,又道:“不然这样,有没有什么法术能将我的命换给她,转命移魂法?换身术?” 一连说了好几个他从凤鸣轩听来故事中的法术。 冯季子道:“哪里有这种东西。” 古源深呼吸一口气,强硬的止住了悲,一手搭上了姚的肩上,姚是再也忍不住,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直到古源说:“让小月安静的睡吧。” 姚十八才忍住了哭,古源带众人出房,古源对姚十八说道:“小月有几句要我转告你。” 姚十八问道:“她说什么?” 古源道:“她说她给了你一样东西。” 姚十八不解,想小月何时给过自己东西。 古源续道:“她说她无法完成的梦想,就拜托你了。” 姚十八听到此,才明白小月说的是什么,她确实给了自己一样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是一个名字,一个叫『姚剑轩』的名字。 姚十八点点头,说道:“古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月失望的。” 而后冯季子亲手熬了一份醒神汤给古夫人服下后才离去。 --------------- 姚十八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小屋,怎么出的古府,怎么和冯季子二人分开的他都没有印象,脑中全是古小月说过的话,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他答应过小月的事,于是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隔日,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方,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有人就喊道:“什么东西?打到我?” “咦?是钱耶!天上掉钱啦!” “真的假的?唷,喂,你们看,真的是钱啊!” “天上真的掉钱啦,快来捡啊!” 众人是呼朋引伴,开心捡钱,笑的嘴都阖不上。 街尾的一处站着姚十八、冯季子与童峰三人,看着这一幕,姚十八心中想的是小月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月会这么说,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小月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一向乐观的她才会说:“如果哪一天我死了,我可不要那种哭哭啼啼场面,我要笑,我要大家都笑。” 姚十八当时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大家笑?” 小月道:“因为我只不过是在人间大意输掉了一场,到那边我肯定会再赢回来的,你们不帮我呐喊祝贺,在那边哭哭啼啼的,我的气势不都被你们哭没了,我还怎赢啊!” 小月还说过:“还有,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可不许你在这里多留一天。” 姚十八又问:“奇怪了你,你人都死了,还管我这么多干嘛?” 小月道:“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不能管吗?” 姚十八应付道:“好,好,好,那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小月道:“听说人死了马上就会变丑……” 现在大家的确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姚十八心想这样算是完成了吧,街上的人都在笑,他却在哭。 童峰问道:“你存了这么久钱就这样没了,不会舍不得吗?” 姚十八道:“不会,那本来就是存起来要帮小月买药的,只是没想到还能用来完成答应小月的事。” 冯季子于心中赞许:“此子倒是比常人洒脱。” 说着就看姚用手又一拉绳子,又一罐存钱的瓶子翻倒,将里面的钱洒了出来,原来姚十八昨日跑出去就是去找冯季子帮忙,如此数次,直到多年的积蓄一洒而光,姚十八才仰头望天,说道:“小月,你看到了吗?大家都在笑呢!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在那边可一定要赢啊!” 而后,冯季子问他今后有何打算,姚十八心想还有一件事没完成呢,就是小月交付给他的梦想,这原本对姚来说是件不可能实现的事,但现在,那说书人口中的传奇人物冯季子就在眼前,跟着他,自己肯定能学到一身本事,到时候,再去江湖闯荡一番,让姚剑轩这名字扬名天下,才算是真正实现了与小月地的约定,想到此,他不禁想到这一切莫非是小月你安排的吗? 于是对冯季子说道:“你不是说我是金子吗?那你收我为徒吧!” 冯季子一楞,当时拜师讲究可多了,哪有像姚十八这样张口就说的,可就看冯季子是哈哈大笑,说道:“行啊,我就带上你吧。” 第10章 守山者大牛 此后冯季子便带着童、姚二人一同上路,姚于离开竹笼镇时,便宣告自己从此后改名为姚剑轩,若是叫他的旧名字,他不会理会。 童峰好奇问姚为什么要改名字,姚只是答道:“这样听起来比较威风啊!” 三人行了数日,就走进一座山中,这山势愈走愈为陡峭,刚开始二童还能跑能跳,没多久就得手脚并行,到最后是难以前进,二子是苦不堪言,气喘吁吁,惟冯季子像是如履平地般,毫无异状。 姚剑轩沿途不断问道:“到底还有多远啊,我这脚都已经快要麻掉了。” 童峰也道:“是啊,冯叔,我感觉这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 冯季子手指一处,笑道:“就在前面了,看到没?” 二子顺着看去,立刻哀号起来,因冯季子所指的地方为山中一岭,而且看起来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姚投降道:“既然还这么远,就休息一下吧。” 童峰也附和道:“对啊,看起来今天是不可能到的了的,不如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 冯季子故作忧愁道:“歇一下是没有问题,但如果太阳下山前我们没离开这里的话可就不妙了。” 姚问道:“怎么个不妙法,难道这山还会吃人吗?” 冯季子道:“疑!我没和你们说过这山的名字吗?” 二子同摇头回道:“没有。” 冯道:“此山叫做聚阳山。” 姚道:“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啊,有什么可怕的?” 冯道:“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无骨山。” 童不解问道:“无骨山?这是什么意思?” 冯道:“聚了阳气那就压抑住了阴气,阳气愈盛,阴气也就愈重,此山在白日与其他山并无不同,可到了晚上一切就变了。首先是山岚瘴气会从地底冒出,这瘴气一出,便使人分不清楚方向,更危险的是要是吸入几口,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出现幻觉、幻听,而且各种鬼怪与野兽也会于夜晚出现,此时还未下山之人,不是魂魄被鬼怪给勾走,就是身体被野兽给吃掉,连骨头都找不到,我带你们走的这条路,为此山的阳脉,阳气在此处可停留较久,可一但入了夜,即便是我也不敢停留。” 冯季子说到后面是阴声阴气怪吓人的。 童、姚二人听完后,赶忙起身说道:“冯叔,不用说了,快点带路吧。” 三人又走一会,每每看前面就要是死路,没想到往下爬些,或回头一绕,又出现一条道,如此三人终于来到一凸出的悬崖下,此时太阳还未下山,冯季子说道:“我们到了。” 童峰道回头看了看,说道:“奇怪,刚才看起来很遥远,怎么我们这么快便到了?” 冯季子笑道:“这世上很多事情也是如此,看起来貌似困难难以达成,以至于还没动手去做就放弃了,选择其它看似轻松的道路,其实实际走上一遭,这条路未比其他的道路难上多少,甚至还较那些看似轻松的道路更快到达呢。” 姚说道:“我们这一路走上来是曲曲折折,谁会想到明明要往前走,中途还要回头,明明是往上,却还要往下爬一段后才有路,若不是有冯叔你领着,我看不用等到晚上,我们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冯指着地上的一花,道:“注意到了吗?我们来的沿路上都有这种长着三片花瓣的白花,顺着这花走就不会迷路了,将此花下的果实含于口中,可保护自己不受山中瘴气侵袭,将其揉碎后的汁液涂在身上,其气味也有助于趋避野兽。” 姚又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看这里除了冯叔你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头上传来重物行走之振动,有人喊道:“仙人回来啦!” 跟着就见一个黑影如乌云般飘来,碰的一声,一人跳下,此人身的极高大,就连冯季子在他旁边也不到其胸口。 见巨人到来,冯季子反而亲切的说道:“大牛,一阵子不见,是不是又长高了啊。” 大牛傻笑道:“大牛没长高。” 而后对着童、姚二人说:“我偷吃了好多东西,可是仙人没看到,他都不知道,呵呵。” 二子心想:“你现在讲出来不就露馅了。” 大牛说完才意识到没看过两人,吓了一跳,问道:“欸,欸,你们是谁啊?怎么会在这?” 跟着又对冯季子抱怨道:“猴子又来偷水果了,仙人快帮大牛赶跑他们。” 二子互看一眼,心里都想:“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愣头愣脑的。” 冯解释道:“大牛他们不是猴子,是人。” 大牛疑惑的看着二人,道:“不是猴子?” 姚回道:“你才是猴子!” 大牛眉头一皱,颇为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道:“我不是猴子,你是!” 姚觉得好玩,又回:“我不是,你是!” 大牛又想了一会,说道:“我不是!你是!” 姚还想闹下去,冯季子道:“好了好了,别玩了,上去吧。” 姚抬头看,这悬崖下是光秃秃的,根本无处攀,疑惑说道:“上去?” 童峰也问道:“这……上的去吗?” 就看冯季子如平地走路般的『走』在那光秃岩石上,转眼就看不到人,二人还来在惊叹之际,冯季子说了声:“大牛,帮他们上来。” 大牛伸手一抓,就将二子抓在手中,另一手往上一摸,就抓到了崖边,一个甩荡,就翻了上去,将二子放下后,大牛还不忘对二人说道:“我不是猴子,你们是。” 二子上来后,发现原来崖上有一石洞,洞上岩石写着『无极洞』,洞口不大,大牛需弯腰才能进去,可内里是宽敞通风,上有开口,可透光接水,二子一进来就觉得里面较外面凉爽许多,甚是舒服。 大牛拉着二子来到一洞内,里面有许多水果,大牛笑道:“这都是我的,你们不能偷吃喔。” 童峰道:“你如果不想让我们吃,干嘛告诉我们……” 大牛道:“少掉了我就知道找你。” 童峰抗议道:“如果是别人吃的呢?” 大牛道:“还是找你。” 姚在一旁听的笑道:“兄弟,我看你就认了吧,他是赖上你了。” 冯季子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刚一路上不是都喊累吗?怎么现在又有精神了?” 童峰道:“这里面很舒服啊,精神都来了,没想到冯叔你还挺会享受的。” 冯季子道:“先让大牛带着你们到处看看吧。” 冯季子觉得此趟下山发生不少事,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先静上一静,把事情理一理。 大牛得了命令,高兴道:“仙人放心,这两小猴子就交给我大牛了。” 二子这一静下来就感到饿了,想出去找吃的,可洞外就是悬崖,两人根本走不出去,大牛怕二子吃他摘的水果,便守在洞口,童峰道:“我们没有要吃你的东西,但你总得要告诉我去哪里摘吧?” 大牛道:“不要,你们想骗我走开,我才没这么傻。” 童峰道:“我们走前面,你在后面盯着,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跑回来偷你的食物了。” 大牛道:“不要。” 童峰问:“这又是为什么?” 大牛道:“你们要是跑了,我还要去追那多麻烦。” 童峰见跟这人怎么都讲不通啊,便说道:“你这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啊!” 姚剑轩则道:“不然这样,你带我们去摘果子,我们跟你换。” 大牛一听,好奇了,问道:“换?怎么个换法?” 姚道:“我们两个跟你换一个怎么样?” 大牛想了想,说道:“两个换一个,那可以。” -------------- 这才带二子下了悬崖,绕到山的背面,没走几步就听到流水声,再往前探去,前面出现一小湖,小湖旁边的树枝上结了许多果实,二子相视一笑后立刻跳入湖中喝水洗身,之后爬树摘果子饱食一番后,才和大牛回洞,一进洞,大牛立刻催促道:“交换了,交换了,两个换一个。” 姚早有想法,说道:“大牛,你先借我一个好不好。” 大牛说:“好啊,拿去。” 给了姚一个水果,姚拿到后换了一个水果还回去,道:“诺!还你一个了,看清楚了,这跟你刚才借我的那个不一样喔,对不对?” 大牛嗯了嗯声,说道:“对,是不一样。” 然后姚又拿出一个水果过去,说道:“诺,这样你就有两个了,我们是不是说好,两个换一个?” 大牛道:“对!两个换一个。” 姚道:“那你现在有两个了,要给我一个。” 大牛就又把一个水果递给姚。 如此分下来,姚的水果是一个都没少,大牛也很开心。 吃饱后,大牛就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了,二子便到处看看,这山洞内还有些小洞,有些里面放了煎药的炉子,有些里面用木架了许多瓶瓶罐罐,除此之外,便无他物。便也找个地方歇了去。 隔日,二子是精神满满的醒来,一看天色,才刚破晓,童峰道:“奇怪,才睡一下下,怎么精神这么好,昨天的酸痛也没了。” 姚活动一下,感觉也和童峰一样,道:“应该是这山洞的关系吧,听人家说道士修行都会找有灵气的地方。” 童峰道:“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的地方。” 姚说道:“还听人说在这种地方修练,因为吸收了天地灵气,一天可抵别人数日,我猜也许是这样那大块头才会生得这么巨大吧。” 童道:“你猜他们两人是谁先发现这里的?” 姚道:“看不出来,我们去问问大牛吧。” 二人四下看,没看到大牛的人影,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这下两人就觉得奇怪了,愈走就愈朝里面找去,二子才发现原来此洞里面还有路,没多久就听到重物相撞之声,是闷哼透耳,震的他俩心跳加快,循声而去,看到大牛对着一厚重的大石盘不断搥打,他每捶一下,石盘便往下沉一些,石盘沉下一些,就有水从旁边一凹槽溢出,可当大牛一松手,水立刻就消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吸回去一样。 就看大牛憋足了劲,双手重捶,这声音适才听的都吓人,亲眼看到,只觉这大牛真是力大无穷,姚心想:“昨天与他开玩笑,好险他没生气,这要是一捶打在自己,非把自己砸成烂泥。” 看了看童峰,童峰正在想同样的事,二子同时吐了吐舌头,都道好险,然后走到那凹槽去看,不论大牛捶多大力,那凹槽的水满上后,立刻又被吸回去。 二人喊了几声大牛,大牛是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在敲那石盘,童峰仗着胆子靠近去拍了拍,大牛才停手。 童峰问道:“大牛!大牛!你在干嘛呢?” 大牛这才停手,回道:“打水啊!” 姚拉着大牛到凹槽,说:“这水根本不会满啊。” 大牛搔了搔脑袋,道:“可以满出来。” 姚道:“你看这旁边都是孔,水都从这里流掉了。” 大牛道:“不会,我看过水满出来。” 童峰走道那大石盘前,爬了上去,这大石盘是丝毫没动,趴下一看,石头上都被大牛捶的地方是光滑发亮,可想见大牛已经不知道这般捶打了多长时间。 姚问道:“水满出来?你看过?” 大牛道:“对啊,我看过。” 姚奇怪,又问道:“是照你刚刚这样捶出来的?” 大牛道:“没错!” 姚奇怪,喃喃道:“没可能啊。” 二子还在研究这石盘时,忽传来一声,是冯季子的声音,就听他说道:“你们在里面玩什么呢?” 大牛乐道:“仙人起来了。” 三人都跑出去,见到冯季子,姚先说道:“冯叔,你昨天躲到哪里去了?” 冯季子道:“我得好好想想之后该拿你们两个怎么办?” 姚道:“当然是教给我们你那神奇的武功啊,冯叔,那时候你答应了收我为徒的,不会现在反悔了,觉得舍不得,不教我那厉害的功夫了吧。” 童峰则是喃喃说道:“不知道比起爷爷那单指碎石头的功夫哪个厉害?” 冯季子便说道:“墨家功夫是从实战中磨练而成,讲究自身力量击打对方弱点,简单有效,我两算是各有所长。峰儿,当日我既然答应要照顾你,自是会传你些本事,至于你呢……” 姚剑轩期待的看着冯季子。 冯续道:“你本性不坏,资质又佳,将你从竹笼镇带出来,便是不希望你被俗世给埋没,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姚听这意思是要收自己了,赶忙跪下,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冯季子点了点头,而后看童峰,童峰也赶紧跪下,和姚一样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冯季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两人算是同时入门,就以年纪分个辈分吧。” 姚较童峰长两岁,便为师兄。 这时姚想起一件事,问道:“那大牛不就是我们的大师兄?” 冯季子笑了笑,说道:“你们若是这样叫他,他肯定会很开心。” 冯的回答有些模糊,童峰便又问道:“冯叔当初是怎么认识大牛的呢?和我们一样吗?” 童峰叫冯季子冯叔叫习惯了,刚才虽然喊声了师父,但嘴上还是没改过来。 冯季子说道:“说起来大牛可没有你们这么幸运了。” 而后就与二子说了当初遇到大牛的情况…... 第11章 太虚御引术 冯季子道:“大概是四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些事,使我突生归去之感,想找一合适的之地静修,度过余生,不再插手世事,于是开始寻访天下名山,听闻此山甚有灵性,是林木环绕,鸟兽成群,且常有猛兽出没,使得山下的居民不敢轻易上山,我便想此地或许适合,便前来探看。” 童峰就奇怪了,问道:“林木环绕?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除了在我们洞后的小湖那有看到树丛,其他地方都只见光秃秃的枯木而已,怎么会说是林木环绕呢?” 姚道:“这一路上也没见到其他的人啊?哪有什么居民?还是说这里以前不像现在这样?” 冯季子道:“这里以前确实和现在非常地不同。” 童峰道:“难道是发生过什么天灾吗?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季子叹道:“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者这二者根本就是一体两面,没人知晓,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彻底改变了此山的面貌。” 姚想赶快知道,便催促道:“冯叔,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吧?” 冯季子道:“首先是干旱,此处两年来没下过一滴雨,水道干涸见底,农田无水可灌溉,便爆发了饥荒,那时山上虽有猛兽出没,但与饥饿相比,猛兽就没那么恐怖了,甚至可视为是走动的食物,于是有一批人胆大的人冒险上了山,知道山里有食物,可以活命,那些原本还留在山下的人便也想上山。” 可是山里的食物毕竟有限,如果一下涌入太多人,不用多久,大家就又要挨饿,于是最先上山的那群人中便阻止其他人继续入山,或设置陷阱、或用言语恐吓、或以食物欺骗,将那些曾经在同村落生活的人,和同伙中想让他的亲人入山的人一并给害了。” 姚道:“这就像一个快要饿死的人突然得到一碗饭,这时有另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过来讨要,若分给他吃,那么两个人都吃不饱,最后只能一起饿死,不分,那就是看着那人死,但吃饭的那人却因此得到了更多的体力,或许能找出活路。” 童峰道:“可冯叔人说那些被杀死的人中有些还是自己的亲人,怎么也能狠下心看他饿死?” 姚道:“我听说有些动物在很饿的时候会吃自己的小孩,我想在那种时候,人恐怕会比动物更加恐怖。” 童峰呕了一声,道:“人吃人吗……真是不敢想象。” 冯季子道:“人吃人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相传在古代,会把犯罪的人当众行刑,百姓们会将罪犯的肉削下来带回去食用,那时人们还相信吃心能补心,吃肉能强壮,人与兽之间的区别恐怕也只是一线之隔。” 童峰道:“冯叔,别再说了,听了害怕。” 姚则继续问道:“那群人赶走了其他想入山的人之后还发生什么事吗?” 冯季子道:“山里有食物的消息终究是藏不住,别的村庄知道了,便也往这来,而且来的人更多,更有组织,更加饥饿,如此,先入山的那群人就抵挡不住了,双方打了一仗,伤亡惨重,这山就被后来的人给占据了。没多久,夜里起了大火,我也在那时候到了山下,见到那一幕着实令我难忘。” 二子同时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冯道:“一个皮肤溃烂,五官也被火烧坏的人,那人的样子只怕比阴间的鬼都还要恐怖。那人喃喃低语说着一些话......” 姚插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冯季子想了一会,才道:“他说:『好,好,你们不让我活,那大家都别想活,都别想活……』 我叫了他几句,他只是不理,口中反复地说着这句话,如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的走着。我见火烧的旺,急着救人,便也没空理会他,入山后,我才发现出入的道路都被人堵死,加之火势猛烈,饶我自负练了一身功夫,却什么都无法做,只能听着哀嚎惨叫之声渐渐变小。” 姚道:“难道是那人将路堵死,放的火……” 童担心道:“那怎么办?” 冯道:“就在这时候,天下了雨,这雨下的虽不大,却着实抑制了火势,使我得以入山,就看到处是烧焦的尸体,找了几遍似乎已无人生还,当我正要放弃的时候,依稀听到婴儿的哭声,寻声而去,发现这声音是从一石头下的缝隙传出,那婴孩就是大牛,从那之后,这山就多了另一个名字,无骨山。” 大牛听到冯季子说到他,便傻指着自己道:“是大牛,是大牛。” 姚道:“难怪这山到了晚上这么恐怖,想来是那些被害死的人作祟。” 冯季子道:“我带了大牛继续在山里寻找,没发现其他活人,可却发现了这里。” 冯季子每停下来,大牛就会傻叫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童、姚二人原都以为自己不幸,但看看大牛,连个名字都没有,脑子还不清楚,便起了怜悯之心。 冯季子续道:“这孩子有自己的福气,长的甚是健壮,印象中几乎没生过病。” 大牛听出来冯季子在夸奖自己,便昂起头来,用鼻孔哼哼出气。 童峰说道:“如果巨人夸父有后人,那一定就是大牛了,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他更强壮的人了。” 说到强壮,姚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可是大牛为什么要去搥那个大石盘啊?” 冯季子道:“那是他在学我取水呢!” 姚不解,问道:“那样取水不是很麻烦吗?怎么不直接去湖里装呢?” 冯心想这靠说的可讲不明白,便道:“随我来吧。” 冯季子领着三人到石盘前,说道:“这大石下的水就是你们昨天到的小湖,但这石头甚是奇特,不会沉到水下去。” 姚说道:“所以大牛把石头压下去便会将石头下的水给挤出来,石头一松,那水才又被吸回去,是这样子吗?” 冯道:“你倒是知道这理。” 姚道:“这有什么难的,和我玩过喷水的玩具一样,那石头就是挤压竹管内水的棒子。” 童峰问道:“可是大牛这么有力气都只能把石头压下去一些,难道冯叔你力量能比他还大吗?” 冯季子是笑而不答,一手按于石盘上,没多久,就听石盘下的水声愈来愈大,跟着就见石盘浮起,水噗噗噗的从凹槽流出,可方式与大牛完全相反,冯季子是用内力旋水,从下而上,以水力将石头给抬起,使那凹槽的水满溢而出。 大牛拍手尖叫道:“满了,水满出来了,大牛就说水会满出来吧。” 二子也是惊呼道:“好厉害!这什么功夫?居然能将这么大的石盘给托起。” 冯季子笑道:“这功夫也不希奇,你早就知道了。” 姚惊叫道:“『太虚御引术』!” 冯季子点点头。 姚道:“师傅,要怎么才能练成像你这样?” 冯季子道:“想学吗?” 二子都道:“想!当然想!” 冯季子道:“武是外在的体现,功是内在的修为,没有扎实的功底就难以练武,你们就先从功练起吧。” 而后冯季子就常与童、姚二人讲经书道理,二子对于经书道文听的是懵懵懂懂,常听的出神,大牛则是直接睡了起来。 但当冯传二子『浑元功』,二子就用上了心。 浑元指的是天地自然之气,浑元功就是将天地之气纳为己用之法,欲练此功,需屏除杂念,凝神调息,一呼一吸皆与自然同步,将精神融于天地之间,感受风的吹拂、土的踏实、水的流动,而后将此天地真气凝聚于丹田。 透过练功,二子才有些理解经书上的一些含义,当二子练功时,大牛也跟在一旁有样学样,莫看大牛平时痴傻,但这浑元功练起来可比两人还要纯熟。 童、姚二人都还年少,心性不定,虽然一开始嚷着要学武,但终日面对相同的景色,一样的动作,很快就觉得腻了,尤其是姚心思敏捷,很快就掌握了诀窍,这时姚就不管童峰进度如何,硬拉着童听他讲些以前在茶楼听到的故事,或是和大牛比抓鱼与摘果的数量、拿树枝于土上画格子,比谁能以最少的石头丢满整个格子等自创的许多游戏以排解无聊,自从姚知道大牛的身世后,就没有再占过他的便宜,但若关系到游戏的输赢,依旧是不会放水。 ---------- 一日四人闲聊时,童突然想到姚说的故事中有一段提到高手能透过音乐伤人,有些绝世武功还能从乐谱中学的,当时童就想不透说道:“音乐怎么伤人?音乐是无形的啊,又没有实际的接触,乐谱上记载武功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便问了出来。 姚是说过就算了,没想到童峰居然将此事放在心上,便笑道:“你真笨,那些说书的讲的故事能有一半是真的就很难得了。” 冯季子却说道:“以音乐作武功这事倒不全是假的。” 姚不信,说道:“不会吧,冯叔!你什么时候也跟说书的一样编起故事了。” 冯季子不理会姚,直接说道:“古时候有一乐师叫做师旷,这个人是爱乐成痴,且对音律即有天赋,有些有天赋的人虽然聪明,但也会因此过于自大,认为世上之物没有难得倒他,觉得无趣后便不再精进,殊不知世上之大,道理之深,自己所学、所见只能算是初窥门径,便自满不已。” 说到此冯季子是若有似无的看了看姚,姚也知道冯季子在说自己,便低下了头。 冯季子续道:“但师旷不然,即便在音乐的技艺上当世已无人可与他相比,他始终认为自己未达境界,传说上古有神乐叫做『三清』,便踏访天下,数十年后,终让他找到了『清商』、『清微』与『清角』等三清乐谱。 当其学成『清商』时已经可以以气抚弦,隔空弹乐,学成『清微』时,所谈出的音可牵动万物之心,若师旷弹奏曲调是愉悦的,则树上是百鸟齐聚,静声聆听,若师旷弹奏的曲调是凶恶的,则草木皆枯,游鱼丧命,一人能达如此技艺已经不是举世无双可以形容了。 可师旷仍不满足,还想征服『清角』,这清角传言乃轩辕黄帝聚各路鬼神时所创,其中所蕴含之威力非凡人所及,可师旷不放弃,甘愿熏瞎双目,以换得常人无法达到的听。 『清角』此曲因为轩辕皇帝镇喝鬼神所作,故此曲带有无比的狂性与魔性,当师旷弹奏此曲时,内力便无法控制,乱泄而出,且心神亦被音乐牵着走,似乎不是他在弹乐,而是乐在逼他弹奏。 随着其曲起伏,天上是乌云蔽日,周围是沙尘并起,幻化成无数兵戈铁马,此曲还未弹至一半,师旷就知道不可以再弹下去,但其身体却不听他使唤,最后是自断经脉,自废武功才能作罢。 至此,他明白人的渺小,终有些界线是穷极一生也不能跨越的。 此后师旷便不再强求自身的技艺,改以将其这一路从乐曲中所悟之道理,辅助君主,修贤德,施德政。” 听完后,姚不免心想,这叫师旷的这么厉害尚且如此,我连冯叔的皮毛都没学会就这样子,惭愧惭愧,此后姚就收起了骄傲之心,更用心向学,也开始和童峰分享他所掌握到的诀窍。 日复一日,二子从刚开始爬不上悬崖需大牛帮忙,到自己能手脚并用爬上去,到后来只用脚便可登石而上,摘果原本只会攀树而摘,后来也可一跃至山壁,帮冯季子采些药草。 一年过后,冯季子见二子浑元功基底已足,姚又常缠着冯季子教那『太虚御引术』,冯才肯授之。 可这『太虚御引术』不但与『浑元功不同』,与世上任何一派的武功也不同,首先是没有招式与固定的动作,使人难以掌握入门之法。 江湖上各门派皆有其独门招式,比方儒家的『势如破竹』、墨家的『鬼斧神工』、『墨守成规』等等,这些招式都有迹可循让人一看便知,可这『太虚御引术』不然,冯季子传授此功的第一句便是:“道涵万物,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由虚空乃至无穷尽的变化,无极故而无招,所以根本无招可授。”导致冯季子每次运功的动作也都不相同,二子根本无从记忆。 其次是无形,所谓『上善若水』,水无固定形状,全视盛水的容器而定,如随着地势的起落,水可成为缓缓溪流,也可为百丈瀑布,此功夫修为高低全凭个人悟性,冯季子虽可从旁辅助,教二子感受其自身的内息之流动,但最终仍需靠两子对道的领悟,所以二子会达到什么境界,连冯季子也不知道。 二子这一修练便分出了高低,冯季子果然没有看错,姚剑轩确实是天纵之才,悟性极高,这『太虚御引术』首要练器,如大海要纳百川需先有广大的器量,才可容纳川流,此功亦同,要先将自身化为可存放气之器皿,才可御他人之气为己用。不过数月时间,姚已有小成,当冯季子探姚的器时,就感姚的丹田已有如山谷般的深度。 反观童峰,则始终无法掌握此功的诀窍,尽管姚也和他说了自己所掌握的诀窍,童峰仍是没什么进展。 可冯季子知道,道的变换无穷无尽,凡事皆有两面,没有什么方法一定是对,一定是错,便顺其发展,二子练功是各走其道。 第12章 猛虎下山 冯季子除武功造诣高绝外,医术亦是一流,所制丹药在黑市上价极高,可冯季子却常免费帮替穷人开药。 对姚、童二人除了传其练功外,亦教其采药练丹之法,但就这部分大牛却是做的最好,因大牛可非常专注的做一件事,尤其是冯季子交代的事,常守着药炉数日不眠,忘记饥饿,任凭二子如何诱惑他,是不为所动,单就当药童这一方面耐心比资质更为重要,童、姚就没有大牛这么好的耐心。 冯季子于授道之余亦常下山到邻近的城里替人治病,近期他发现民间流传一怪象,怪象来自一药丸,食用此药可让人忘却烦恼,耳中听不到有人叫唤,眼神呆滞,只会傻笑,如回到新生,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即使是一根寻常的枯草,都可以乐此不疲的看上一整日。 此药虽可让人短暂的逃离现实,不去想那贫困的生活、失去的亲人、经过历过的战乱、甚至是疾病的痛苦,可一旦药效过去,现实将如潮水般灌入,如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孩转眼间变成了大人,而且是一个受疾病、贫穷交迫、没有未来的大人,不论是谁也受承受不了,现实太残酷,有太多事情身不由己,人人都想再回去那没有烦恼的日子,如此只要生活上有不如意,便想借由此药来麻醉自己。 由于此药极损神智,上瘾后是性情大变,无法再回到正常,也无法在面对现实,上瘾者愿不惜任何代价再得一药,从此被人控制沦为他人的魁儡。 自从市面上流出了这药后,有许多人死去,但不是服药致死,而是他们无法再回到正常的生活,且又没钱再买到药而自杀。 用药之人常是躲在自家服用,其症状也只有亲人可知,冯季子本难以知晓,会得知此事,是他发现愈来愈多孩童与妇人于大街上画地卖身,当此乱世,并非罕见,但其中有一妇女冯季子认得,是其病人之妻,冯季子前去关心后才知那患者已病重而亡,可冯季子奇怪,按照时间推算,那人的病早该好了,怎会病亡呢? 追问后方知,原来是这病人拿冯季子所开的活命药卖给药店以换钱去买那麻痹心智的毒药。 冯季子辗转得到一枚毒药丸后是亲自服用以了解此药的作用,其所制的醒神汤虽可消除那让人痴迷的药效,使人神智回复正常,但却无法戒除人们想逃避现实的心,病人好了后,又忍不住回去买那药,如此反复,冯季子觉得是治标不治本,需得从源头将此害人之药给断绝才行。 于是冯季子装成一名瘾者的亲人,是头发脏乱,神情紧张,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带着自己的药去药店贩卖,药店掌柜拿了药但不付钱,反问他要不要拿些『无忧丸』,冯季子假意道好,得了几枚无忧丸,知道这掌柜是个头,便暗中跟随,一路到了隆县,而后又换了接头之人,夜晚时分,一批快马从暗门奔出,冯季子随后紧追,来到数里外的柴头山寨。 此寨为蜈蚣帮所占领,冯季子心想:“这蜈蚣帮的规模可比上次看到时要大得多了,想是因贩售此害人之药赚了钱财。” 本来以冯季子的本事,端这一贼匪不过是轻而易举,但此次他是另有打算。 回山后,将此事于童峰与姚剑轩二人一说,两人是跃跃欲试。 姚剑轩道:“这好,拿这几个小贼当我扬名天下的垫脚石,也趁此机会试试我的功夫练得到不到位,光闷在这山里,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师父你一样,名扬四海!” 童峰也道:“冯叔,这任务就放心交给我们吧,替百姓们除害是我们本分之事。” 冯季子道:“你的口气怎么和他们愈来愈像。” 姚不解,问道:“他们?他们是说谁?” 童峰回道:“我想冯叔说的是墨家的门徒吧。” 姚道:“喔!墨徒啊!知道,知道。” 童峰道:“师兄也认识?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姚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书提起过,我这一小人物,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是认识我,嘿嘿,不过很快就要不一样了。” 冯季子说道:“你们两个也别太轻敌了,这蜈蚣帮有四寨主,各有独到的武艺。” 姚道:“雕虫小技,与师父您相比,那几个毛贼根本就不值一提。” 童则是问道:“那四人有什么独到的武功?” 冯道:“那四寨主分别为铁螳螂、魅蜘蛛、鬼蝙蝠与莽黑牛……” 姚不屑插口道:“怎么都是一群畜生。” 冯季子续道:“铁螳螂使的是螳螂拳,这螳螂拳法以刁钻着名,很是致命;鬼蝙蝠以轻功取胜,号称电闪无影;莽黑牛练得一身蛮横护体气,至于那魅蜘蛛只传闻说有不少男子甘心为她送命,却不知道其真实本领。” 童峰道:“那隆城的地方官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冯道:“听闻那隆城县长也是一名侠士,叫做王武,曾带兵去和他们打过,但每次都以失败收场。” 姚道:“这么没用,那这立功的机会就交给我们吧。” 冯季子道:“你们现在有了功夫,有能力去做其他人做不到了事,但你们要知道,对手也是如此。一把刀,有人用来害人,也有人用来救人;功夫就像是一把刀,有人拿来行暴,也有人用来救世,我能教你们武功,但如何面对这个世道,还须靠你们自己去选择和拿捏。” 姚道:“您老就放心吧,区区一个小寨,哪里挡得住我两兄弟联手。” 童也道:“是啊,冯叔,你就放心吧。” 冯季子道:“但愿如此。” 隔日,二子要下山时,却见大牛挡在路口。 姚问道:“大牛,你这是怎么了?” 大牛回道:“回去睡觉。” 童峰道:“大牛,师父让我们下山办事。” 大牛道:“不行下山。” 姚问道:“为什么不行?” 大牛道:“山下危险,有火。” 童峰道:“山下的火很久以前就被扑灭了。” 大牛道:“山下还有很多坏人。” 童峰道:“所以冯叔才让我们下山去打坏人。” 大牛道:“你们不能去,大牛不会让你们下去,山下危险,大牛不要让你们受伤。” 说着大手一张,就是不让童、姚过去。 姚道:“我带玩具给你如何?山里面没有的喔。” 大牛摇头。 姚又道:“大饼?新衣服?” 姚一连念了几个大牛只是摇头。 这下姚可就来气了,说道:“大牛,你可别妨碍我干大事啊。” 大牛突然吼道:“回去睡觉。” 童峰说道:“大牛,让我们下山,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玩,好吗?” 大牛道:“不行,你们不能走。” 童峰道:“大牛,你再这样我就要去和冯叔说了。” 姚则道:“冯叔既然要考验我们,说不定大牛也是他派来的。” 童峰一听也不无道理,便问道:“那怎么办?” 姚对童峰说了声看我的后,便迈步上前,对大牛说道:“大牛,我再问你一句,让不让路?” 大牛道:“不让。” 姚道:“我偏要过去。” 说着身形一矮,要从大牛一下钻过,他快,大牛更快,大手往下一挥,差点把姚拍个正着,好在童峰拉住了姚,将其往旁一推,才避过了这掌,姚气道:“好你个大牛,居然跟我动真格的。” 大牛也吼道:“你们都给我回去!” 这是却是大牛先发动攻击,朝二人冲了过来,那大掌朝二人抓来,二人哪敢去接,只得使出『无用拳法』,此招便是最初冯季子授予两人的招式,道家武功讲求以静制动,后发而先至,可若对手不发,不动该如何? 这无用拳法的每一招都带有明显的破绽,便是诱使对手攻击的招式,对手若是受不了诱惑上当攻击,那便可借力使力,将其制伏。 可大牛不管破绽不破绽,姚出实拳,他就出拳硬碰,童峰露出破绽,他也硬冲,童峰想借力打力,可大牛的浑元功比他二人都还要深厚,借力借不过来,硬拚也不是对手,二子可真被大牛给一步步的逼回山上。 童峰突然想到:“师哥,大牛虽不会使无用拳法,可光看都熟透了,我们的招对他是一点用也没有啊。” 姚则道:“别怕,待我试试。” 见大牛一拳打来,带着破空之声,姚运起太虚御引术,双掌于空画圆将大牛的拳给套住,这太虚御引术对手的劲使的愈大,牵引之力就愈强,姚感觉到大牛的浑元劲都被其给套住,心里正想说:“大牛啊!大牛!你可别怪我,今日要拿你来牛刀小试。” 心中的小算盘还没打完,就觉大牛劲力如海浪般又来,姚拉着大牛朝后一甩,卸掉这层劲力,可大牛又加了一层力,姚只得再往后卸力,这次可着了大牛的道了,就看大牛没有抗拒,人就顺着姚这一拉跳了过来,姚就感觉大牛的手突然一点劲力都没有,就看大牛露出傻笑,张开另一臂打算将姚给抱住,姚忙叫道:“师弟,快救我啊!” 就看童峰挥出一拳,此拳几乎无声,可大牛知道这拳的厉害,只得舍弃姚,回手去挡,拳掌相交,二人都没退半步。 姚叫道:“你这『乾坤劲』行啊,能与大牛打个平手。” -------------- 『乾坤劲』乃童锋由太虚御引术中所悟出的借力招式,因知道自己没有姚的资质,练了许久的太虚御引术也不见进展,一日清晨时,其出门打柴时,是云雾环绕,使其突有一想: 自己身处如此高处是为什么呢? 凭人力能跳的这么高吗? 不行! 我是站在山上是靠大地托着自己,我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有了这一想法,他看着手上的斧头,又问道:“再锐利的兵刃或许能劈开木头,断开兵刃,可是能够砍开大地吗?” 不行! 既然我不能和师兄一样将自身练成纳气的深渊,我何不想办法将自己化成借力的器呢? 一念至此,童峰突然感觉豁然开朗,爬上一高处跃下,就感觉身于半空中无从使力,可一落地便可架拳踢腿,要跳的更高,脚下就要踏更重,如此才能借着大地之力将力量使出。 但要如何以小力引出大力,童峰便无法再想出来了,带着这个疑惑回去和冯季子一说,冯季子初听时是一愣,而后才意会过来,抚须大笑道:“好一个人法地,地法天,取法于地的厚实,确实像你的性子,就连我都没想过还有这一方法。” 而后便与姚、童一起研究如何以身作媒,以极小的动作运用大地之力,并将此法称之为『乾坤劲』。 -------------- 可童峰还不及使出第二击,大牛就扑了过来,童峰可不敢再与大牛硬碰,以物掩蔽,两人就追逐了起来,姚趁机折了树枝,从后要点大牛的穴道,这树枝去得快,眼看就要刺到大牛,突然大牛一个转身,正面一碰就将树枝给凹断。 姚叫道:“我的天啊,这头牛可真是……” 话还没说完,赶紧矮身,因为牛掌又来,姚再使太虚御引术,圈住大牛的手,往上一扭身,双脚缠到了大牛的脖子上,嘴里喊道:“师弟,快将他另一手也抓住了。” 童峰赶忙上前,有样学样,将大牛的另一手给缠住。 大牛双手被制,几次挣脱都甩不开二人,便觉烦躁,这一烦躁下手就重了,就看大牛站了起来,运起浑元功,二人就感大牛的劲力不断增加,跟着大牛是突然跳起想要将二人给砸到地上。 姚赶忙喊道:“师弟,快松手!” 二人赶紧翻身滚出,就看大牛双手朝地砸去,端是尘土飞扬,若是慢了一秒,二人恐怕就要被拍成肉泥。 大牛劲力奇大,童峰是一滚再滚,眼看就要滚落崖边,一双大手将他抓了回来,这强而有力的手自然是大牛的,童峰被大牛给抓住,什么招都不好使了。 可看到大牛的举动,姚突然有了想法,原本姚已经将力给卸掉,突然又翻滚了起来,眼看也要落入崖边,大牛赶忙过来要将姚给接住,手往下一挥,却没抓到人,原来姚于落下时早看准了一树根,身子落下时,抓着树根一荡,到了另一边,但身体却是悬空。 大牛叫道:“危险,快上来。” 姚说道:“你先放下他。” 大牛甚是听话,立刻将童峰给放下,口中仍是说道:“危险,快上来。” 姚道:“你让不让我们走。” 大牛说:“不让。“ 姚道:“你不让,我就要松手啰。” 大牛着急道:“让!让!让!,危险,你先上来。” 姚道:“不能骗人喔。” 大牛道:“骗人是猴子。” 姚这才爬了上来。 童峰对大牛说道:“大牛,我知道你是好意担心我们,但这是冯叔给我们的一个考验,我们必须要下山。” 姚也道:“我们是去干大事业,凭我们的本事,那是举手之劳,小菜一叠,去去就回,你根本不用替我们担心,我跟你保证,不出几日我们就回来了。” 大牛先是坐在地上生闷气,而后才说道:“你保证?” 姚道:“当然,我保证。” 大牛才说道:“那好,大牛就在这等你。” 姚心想好不容易说服了大牛,但他担心维持不了多久,赶紧拉着童峰,说道:“还不趁这时候下山,等等大牛要再变卦可就走不了了。” 二人才三步并两步的朝山下跑去。 第13章 勇闯蜈蚣寨 今夜虽然飘着小雨,可蜈蚣寨内依旧十分热闹,喝酒、吃肉、唱歌、跳舞等是开心不已,贩售『无忧丸』替他们带来从来没有过的巨大钱财,更重要的是这份财富来的甚是稳定。 从有了无忧丸后,寨里的兄弟也就较少去干那打打杀杀的事情了,毕竟与拦路打劫相比,卖药可安全多了,而且只要有了药,便不愁卖不出去,有了钱,投靠的人就愈来愈多,办起事来也愈来愈顺利。 狂欢了一夜后,凌晨时分,寨内大多数人都还沉睡之际,魅蜘蛛起了身,想是昨夜喝的太多想要如厕,刚方便完就觉寨内安静的有些不寻常,凝神一听是一点声息皆无,魅蜘蛛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出门查看,见有些帮众还是和昨夜一样或趴在桌上或躺在地上,看来也没什么异状,心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便转身回屋。 刚要阖上门,突然又往外窜朝熟睡的帮众就是一脚,就看那喽喽被踢得撞翻桌子,桌上盆碟碎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可那帮众愣是没醒过来,果不出魅蜘蛛所料,有古怪。 魅蜘蛛立刻朝药炉的方向跑去,这一看不得了,药炉都被人打翻了,看着那一摊摊的药丸散落于地,如同白花花的银子丢入海中,魅蜘蛛是又惊又怒,立刻喊身大叫,叫声刚起,就有黑影飘到其上头,居高紧戒,此人正是四寨主之一闪电无影鬼蝙蝠。 另外两寨主也先后赶至,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魅蜘蛛道:“平常巡夜的都得收拾干净了才去休息,但适才一看,他们居然和昨晚的姿势一模一样,仿佛被人下药是一动也不动,也不见巡夜的守卫,我觉得奇怪就踢了那人一脚,可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着朝刚才被踢的喽喽一指。 莽黑牛道:“把他叫醒问问。” 鬼蝙蝠赶忙纵身去检查,推背掐胸忙了老半天,说道:“这人被封了穴,来人功力不低,这手按的力道甚深,我无法解开。” 铁螳螂道:“来者不善啊。” 而后朝四方大声喊道:“道上的哪位兄弟这么好兴致上门来作客,怎不先打个招呼让我们好好接待一番。” 隔了半响,没有回应。 铁螳螂又说道:“是走山路的还是走石门的?单挂的或是三批?不防出来谈谈?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 这话说的是江湖话,问对方是同行还是官兵派来的? 是想单干还是要团斗? 可依旧无人答话。 铁螳螂不解,照理来人武功不低既然给了自己下马威,该是出来谈条件了,怎么会不动声色,莫非是在打量自己等人的实力? 就朝莽黑牛看了去,莽黑牛会意,鼓起内力,吼道:“敢闯寨却不敢现身,难道眼红我们的生意,上来偷药吗?哈哈,上山来,想是穷的慌了吧,爷这还有好些丸子,都是上等货,看你胆子不小,爷就赏你几粒让你开心开心,出来吧。” 说话时树叶亦随之震动,如有形之风吹拂。 这时鬼蝙蝠绕了一圈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到人,而且除了屋内的堂主没事外,大多数的帮众都被人点了穴。” 四人既干此买卖,刀枪剑影等杀戮之事没少见,若说是道上之人,下手应该狠些,若说不是,又因何而至? 铁螳螂为寨中智囊,听完鬼蝙蝠的话后有一想法,说道:“来人莫非是不知道我们的长相,待我激他一激。” 就听铁螳螂朗声道:“躲躲藏藏的可不是个人物啊,我们便是此寨之主,哪里得罪你们,出来说个清楚,只会暗地伤人,踢翻药炉,搞这些小动作与老鼠有什么两样,传出去怕也是抬不起头,既然干了,难道没胆与我们见个高低吗?” 莽黑牛也骂道:“孬种,有本事出来,和你爷正面对决,看我不掐碎了你娘的小脑袋……” 话还未说完,就看一物急飞袭其面门,莽黑牛赶紧闭上眼口,来物碰上其护体硬功登时就破裂,无伤莽黑牛分毫,一看此物乃一小碟。 铁螳螂眼快,看出了此物从何而处,使个眼色给鬼蝙蝠,就看鬼蝙蝠如风般飞去,一屋内发出了声响,和敌人交上手了。 片刻间,鬼蝙蝠又从屋内窜出,跟着走出两个少年皆着灰色道袍,一人生的是眉分八彩,目似朗星,面如冠玉,端是男生女相,甚为好看,面上带着些许骄傲之情,此人正是姚剑轩。 另一人是眉粗如墨,目光炯炯,脸上是菱角分明,短发装扮,神态与姚相比之下显得较为沉稳,此子正是童峰。 童、姚二人确实如铁螳螂所料,冯季子只和他们说了四位寨主的功夫路数与外号,可没和他们说这几人长得什么样子,两人怕错伤无辜才只是将那些人都点了穴,又抓了一巡逻的帮众逼问其制药之所,把药炉给掀了。 随后姚又想到若是这些喽喽一个个都倒在地上,那不就被人发现了行踪吗,于是费了一番功夫,将喽喽又都放回原位,使他们看起来像是睡着一般。 只是二人没料想到魅蜘蛛会突然出现,两人便窜入一屋内躲藏,尔后再看到其余三人出现,观其身手与其他帮众不同,料想这就是那四位寨主了,再听到铁螳螂等人出声辱骂,姚剑轩才忍不住抄起桌上碟子掷出,开门迈步现身。 铁螳螂等人还猜想是对手会是如何凶恶之人,没想居然是两个年轻的少年,颇为意外,心想莫非后面还有高手。 铁螳螂又道:“别再躲躲藏藏了,都给我出来吧!” 姚见其向四下喊声,居然不是对他们说话,便道:“别喊了,别喊了,就我们两个,没别人了。” 铁螳螂不信道:“就你们两小鬼敢来闯寨?哼哼,借你们十个狗胆也不可能。” 魅蜘蛛道:“你们的老大也真够狠,居然推你们出来送死。” 鬼蝙蝠虽才与二人交手,但房间昏暗,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别人,故没作声,趁二人出屋时又入内搜了一番,而后才对其他三人道:“屋内没人。” 姚说道:“刚才就和你说了,叫你别白费劲,就我两个人。” 铁螳螂道:“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两位哪条道上的?” 姚剑轩回的轻浮,说道:“我们确实是道上的,我们的道叫做天道。” 铁螳螂没听过,问道:“什么天道?” 姚道:“是替天行道。” 铁螳螂不信,只觉得姚在打谜语,又说道:“你走你的道,我们干我们的活,彼此互不相干,为何闯寨还打翻了药炉。” 姚道:“诶,这可是你们的荣幸呢,成为我姚剑轩传奇的一部分,而且还是这故事的第一段。” 铁螳螂问东,姚剑轩答西,只是胡说,莽黑牛看姚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有气,刚想动手却被铁螳螂按住,就听铁螳螂再问道:“想是哪位山头的好汉看上我们无忧丸的生意,派你们俩个小子来踩脚的吧?” 姚不屑道:“无忧丸,这名取的不错,可却是个害人的东西,所以我说师弟啊,有些没本事的人就爱搞些风花雪月,虚头八脑的事情,山贼就山贼,还学人搞什么文雅。” 童峰也乐道:“师兄,他们每个人还都有取别名呢!” 姚道:“对啊,什么螳螂、兔子、蜘蛛、老鼠什么的,对了,你们几位谁是老鼠?谁是蜘蛛啊?” 铁螳螂忍耐再三,也憋不住了,骂道:“你们想怎么样?划个道来!” 姚剑轩歪着头假装在思考,然后说道:“我们嘛也不想怎样,只想破了这个寨,毁了那个药,把你们全部送交官府。” 铁螳螂也不是真要问出个什么,其意在拖延时间,待醒来的手下取兵器来,几人说话的同时,手下就抬着兵器跑来,莽黑牛拿到兵器后,便吼道:“我蜈蚣帮哪容你们俩小鬼撒野,想找死还不简单,我这就成全你!” 就见莽黑牛那近八尺的魁武身躯,十分快速的朝童峰撞来,右手持着兵器似棍非棍,前端是诺大的刺锤,莽黑牛人如狂风,一棒砸来好似巨石压顶,童峰却面无惧色,瞧准棒的来势,先一步向旁避开,姚剑轩则是有意炫耀,待那刺锤自面前数寸时才向后一跃,可没想到锤风刮面生疼,本想装做从容状,但到后来却是有些狼狈,脸上那自信的笑容也感觉有些僵了。 姚道:“这块头力气倒还还不小。” 童峰叮咛道:“师兄,这些人下手可狠了,别大意了。” 莽黑牛挥着尖棒,棒朝是大开大阖,范围极大,且一砸一戳都虎虎生风,二人虽在山上与大牛时常交手,但都仅止于切磋、玩闹,像这样带着杀意的狠招,倒是第一次见,不敢贸近,是频频闪避。 突然寒光一现,童峰就感后方有两道夺命利刃攻来,原是铁螳螂双手持镰刀配合莽黑牛棒法袭来,将童峰退路尽封,前后夹攻,童峰见无可再退竟然是身朝前倾,斜身避开前端刺锤,手拖着棒身,利用莽黑牛的棒招朝背后的铁螳螂打去。 铁螳螂原是估计着童峰看来较不起眼,可先收拾掉,之后再合众人之力将姚剑轩拿下,因此一出手便使出螳螂拳的杀招『黄雀在后』,本来此招与莽黑牛配合下,是少有失手,没想到童峰居然是不退反进,藉棒破招,其冷静与胆大的程度让二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哪里知道,童、姚二人常与大牛练招,对于压迫感二人早已习惯,与大牛那双可铺天盖地的巨手相比,莽黑牛的刺棒所带来的压力可小的多了。 童峰破招后,便旋身以手肘朝莽黑牛击去,莽黑牛仗着全身强练的硬功,是不挡不闪,瞧童峰小胳膊小腿的能有什么力。 一声闷响爆开,莽黑牛居然被击出数丈,瞪着个眼睛不敢相信,刚才那招自是童峰『乾坤劲』的威力。 另一边,鬼蝙蝠也和铁螳螂一样,趁着姚闪避猛黑牛的棒招时,从旁攻击,鬼蝙蝠的腿如骤雨般落下,姚剑轩只觉得眼花撩乱,刚要抬手格挡,莽黑牛的棒又来,姚心里暗道:“这可不能接。” 侧身避了过去,鬼蝙蝠早就算好,乱脚踢来,姚是守得住一腿挡不住二踢,好在鬼蝙蝠腿力不强,姚剑轩虽身中数招索性皆没伤到要害。 趁着童峰将莽黑牛给震飞的空挡,姚也是纵身上前,使出无用拳法,欲反守为攻,这无用拳法可不全是破绽,十招里面有七、八招都甚是精妙,使对手忙于拆招之余,故意露出一两处破绽,诱使对方上当,鬼蝙蝠见姚的拳招如流水、如暗潮,是绵绵密密,以快打快,居然将其自傲的腿法给压了下去,一拳穿腿而过,碰的一声响,鬼蝙蝠胸口中拳。 姚道:“嘿,是我赢了,你服不服?” 鬼蝙蝠骂道:“我服你个屁。” 一个鲤鱼打挺,没等站直,就直接朝姚踢来,姚则叫道:“喂!倒下就算输了,你怎么赖皮。” 姚从前耍无赖时也是倒下后对方就停手,可鬼蝙蝠是跟他玩命,不是玩耍,这狠劲顿时将姚攻的乱了,没等使上无用拳法,就看鬼蝙蝠的脚已经来到面前,直觉反应伸手去抓,抓了个空,几乎同时间,面门、胸口挨了数脚。 姚顺势后退,卸去了部分脚力,再使无用拳法与鬼蝙蝠打了起来,这次鬼蝙蝠的腿有实有虚比刚才更难对付了,加之双手不时变换拉着背后的斗篷,遮蔽姚的视线,也使自己看不到姚拳法中的破绽,如此,姚打不到鬼蝙蝠,鬼蝙蝠却脚脚踢在姚的身上,姚就感到手忙脚乱,慌乱出拳,只打中了斗篷,跟着眼前一晃,背后又被踢了数脚,一回身,又是斗篷,姚骂道:“装神弄鬼的,看你没了这玩意要怎么办!” 扯住了斗篷的衣角,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鬼蝙蝠,没想到斗篷是抓到了,可还没等扯下,那斗篷突然朝自己脸上卷来。 头上传来声音,说道:“你小子嘴巴不是厉害吗,看你现在还怎么嚣张!” 原来鬼扁蝠使了一招『蝠王蔽日』,是头下脚上,以双手卷斗篷罩住了姚的头用力朝后拉,姚虽是用力拉那斗篷想挣脱,可却是愈扯愈紧,鬼蝙蝠自然不会客气,一个翻身重腿连踢,将姚踢的是飞出数丈,连那斗篷都被撕破,面门着地,不知伤势如何…... 第14章 乾坤劲 见姚剑轩负伤倒地,童峰担心叫道:“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同时连出数拳欲逼退莽黑牛与铁螳螂的纠缠过去帮忙。 就看姚剑轩缓缓爬起,喊道:“没事,没事,搔痒而已,管好你自己就好别扯我后腿。” 适才姚知避无可避,便运起浑元功硬受了鬼蝙蝠的腿招,这浑元功乃凝天地精气而成,自有护体之效,姚只受到了些皮肉伤。 再说姚哪容得童峰来帮忙,见童峰面对敌方双战还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颇不是滋味,自打学艺起童峰是样样不如他,没想到出入江湖第一战自己居然搞得如此狼狈,一时的挫败反而使他收起了轻浮,深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眼前这几人这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打发的对手,难得屏气凝神地认真了起来。 鬼蝙蝠见姚剑轩还能站起,颇感意外,刚才那几脚可是出了全力,没想到这小鬼居然挨的住,但又想也许他只是虚张声势,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耐打,不过几次都一样,早晚把你给踢废了。” 姚说道:“哎呀,我一开始没和你说吗?我是天生铜皮铁骨,要打倒我可不容易啊,你倒是赶快检查你的腿吧,搞不好已经断了呢?” 鬼蝙蝠骂了声臭小鬼后,快腿又至,姚仍使那无用拳法,可这次姚并不进攻,反而是采取了守势,双掌翻飞护住了周身大穴,偶尔还出拳反击,可每次一出拳,就露出不少破绽,鬼蝙蝠心想:“你小子除了耐打外也没别的本事,这架式是漏洞百出,我看你能撑多久。” 重招不断朝姚招式中的破绽踢去,可鬼蝙蝠却愈踢愈觉不对劲,腿是踢在了姚的身上,可怎么感觉愈来愈沉,到最后甚至是难以抬腿的地步,急忙抽身退开,再看姚剑轩,身中了数腿却还是那样没什么伤般。 原来姚静下心后,才回想起这无用拳法可不是攻击的招式,而是诱使对方进攻,借力打力的招式,配合太虚御引术,御自身之气,引敌人之力,适才鬼蝙蝠的一阵猛攻,每一下的劲力都如石沉大海,便是被姚给吸去了内力,且鬼蝙蝠每踢上一脚,就觉得对方身上产生一股粘力,使其腿是愈来愈难收回。 见鬼蝙蝠退去,姚便说道:“诶,你怎么跑了?我都让成这样,站着让你打了还会怕啊?你这山贼当的也太胆小了吧?” 边说还朝鬼蝙蝠招手。 鬼蝙蝠近些年虽少与人动手,但从前也是靠着凶狠闯出的名,哪受得住一无名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虽没搞明白发生什么事,可杀心已起,只想将眼前这讨人厌的小鬼给活活打死,口中骂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的舌头给拉出来,看你还怎么说话。” 说罢使出了其成名的杀招『钻心腿』,此招将全力聚于脚尖,借由旋转之力,让对手即使出拳防守,也可因力集于一点而破招、钻心。 姚虽出言挑衅,但实际上可是一点也没有大意,早已运足了太虚御引术等待,见鬼蝙蝠腿招袭来,原本防守的右臂突然放下,变拳为掌,接过对方腿招,鬼蝙蝠就觉陷入漩涡般,全身精力从脚尖狂泻而出,再看姚剑轩又反掌为抓,配合脚步挪身往后一抽,鬼蝙蝠的身体就像被姚的手掌粘住般,半空中身不由己的被拉动,此刻几乎是平躺在半空中,就见姚的左掌提起,一声大喝:“我说过,输的是你!” 说完那掌就朝鬼蝙蝠的胸口重重拍下,鬼蝙蝠发出一声惨叫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 花开两叶是先表一枝,刚才单说姚剑轩,这边童峰面对的也不简单。 莽黑牛与铁螳螂虽与童峰交着手,但是也没忽略了姚剑轩,起初还看鬼蝙蝠占上风,没想到转瞬间就倒地不起,二人是想赶紧解决童峰,再一起将姚给收拾掉,没想到童锋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子,居然在二人夹攻中撑了这么久还不见败象,莽黑牛怪叫一声后,索性弃了童峰朝姚奔去,喊道:“天杀的小鬼,敢伤我兄弟,我饶不了你,给我纳命来。” 适才童峰能与二人周旋,很大一部分是利用莽黑牛那大范围武器刺棒来牵制铁螳螂的进攻,要说战斗的经验上,童锋差二人不知多少,可他的招式却比二人高明,无用拳法吸引莽黑牛挥棒进攻后,先以浑元功接棍,再使出借力打力,以莽黑牛的棍将铁螳螂逼退,二人败不下童峰,可童峰也没伤到二人。 现下蟒黑牛去了,童峰无力可借,情势一下就逆转过来,铁螳螂双手倒持镰刀还真像螳螂的前足1般,进击时能伸,宛如手臂突然暴长,回击时能勾,那是连消代打,童峰只有一双空拳,哪能抵御那锋利的刀刃,加之铁螳螂接连使出拐、伏、勾、刺等刁钻的招式,没多久童峰身上的衣服就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铁螳螂虽被无用拳法的破绽吸引进招,可童峰却无法以空拳去抵挡对方的刀刃,这铁螳螂身法虽没有鬼蝙蝠快,力量没有莽黑牛的猛,可论起招式的刁钻,进退的巧妙却在那二人之上,两手镰刀好似旋风般不断的交错,使童峰明明看到了空隙也不敢出拳。 童峰是暗叫不妙:“我引他进招后却无反击的方法,冯叔说的没错,这螳螂拳与刚才那大个得蛮力比起来,是更不好对付。” 铁螳螂见童峰身上破绽愈来愈多,且逐渐没有还手之力,便说道:“想挑我们的寨来充当英雄,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我不知砍了几个去了,待我把你的肉一片片给削下后,你就会和他们一样后悔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童峰道:“我们是来阻止你们继续做那害人药的。” 铁螳螂道:“是吗?真是虚伪、恶心,你那朋友可比你老实多了。” 语音未落,人又钻至童峰身旁,手回抽,刀回旋,朝童峰的后腿砍去,童赶紧缩腿,后仰翻身想避开此刀,可落地后却感到一阵疼痛,后腿还是被割了一道,好在开始交手时童峰就使出乾坤劲让莽黑牛吃了亏,到现在铁螳螂都没搞明白童峰这小小的身子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而有所顾忌,不敢过于靠近童峰,螳螂刀是划过就退,要是平常铁螳螂适才那刀就能切下一大块肉来,可如此反复,童峰的腿、背、手等处也就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铁螳螂见占了上风,心想:“这小子除了偶尔发出那奇怪的劲力外似乎也没什么厉害。” 便问道:“快说,是谁指使你们二人来的?” 几番交手,铁螳螂见童峰内力奇特似有高人传授,打狗都还看主人,得如何处置童峰,还得视他背后是什么来头而定。 童峰道:“没人指使。” 铁螳螂骂道:“没人指使,你们是吃饱撑着来管闲事的吗?” 童峰反而质问道:“你们的药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铁螳螂道:“笑话,这买卖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你家里有人吃吗?” 童峰回道:“没有。” 铁螳螂道:“那害了多少人又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出这头?” 童答道:“天下人便可管天下事。” 铁螳螂道:“好一个傻子,居然跟我说这东西。” 铁螳螂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心想先把他拿下当人质,待其背后那人寻来,当作筹码算了。 适才二人说话之际,铁螳螂攻势频频,童峰因身上所受之伤愈来愈多,不禁有些慌了,目光就想盯着铁螳螂的刀,这不看还好,一留神,只觉得铁螳螂那刀是瞻之在前,忽尔在后,一会从上攻来,一会着地翻滚砍其下盘,被搞得是眼花撩乱,脚下一个不注意,绊到一石块就跌倒在地。 见童峰莫名跌倒,铁螳螂自不会给其喘息之机,一边讥笑一边挥刀攻来,说道:“嘿嘿,让你强出头,让你管闲事,嘿嘿,现在你倒是管给我看看啊?” 童峰人坐于地,铁螳螂无法在上跃、下钻,等于少了上下方位可进攻,便只能绕其四方,这下子童峰反而看清楚对方的身法好似明白了什么,目光不再盯着对手的刀。 铁螳螂观童峰败象已定便不再留力,镰刀双双落下欲一招将童峰的肩膀给卸去,就听一声敖叫随着两道鲜血荡于空中,铁螳螂的手掌上多了两个的指洞。 原来童峰身上虽中了许多刀,但刚才一摔才发现中刀处都是在后方,铁螳螂惯从前面以复杂的刀法混淆视线,然后再从后方攻击,眼看铁螳螂使上全力,当真是生死一瞬,童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爷爷童岳以龙爪破敌兵刃的画面,他虽没学过『匠心独具』,但当日的情景他是如何也不会忘,这爪于情急之际不自觉地使了出来,加上浑元功的内劲,铁螳螂这一手就算是废了。 当童锋与铁螳螂激战之时,姚剑轩面对的是极度愤怒,气势汹涛的莽黑牛,适才姚与鬼蝙蝠的一番交手,是其首次将太虚御引术用于实战,败了鬼蝙蝠后,对这功夫是更加有信心,莽黑牛没多说一句话,棒子直接朝姚砸下,姚则是说道:“大块头,你着急什么?本少侠可和你们这群贼匪不一样,不会动不动就要人性命的。” 说话时以用太虚御引术已经缠住了莽黑牛的棒子,莽黑牛使劲愈大就愈难以控制自己,才挥不过五棒,整个人就如陀螺般身不由己的被姚牵着走,姚还戏弄地唱道:“我指这边,牛要耕田,我比那边,牛就拉车。” 若只是招式被拆掉也就算了,令莽黑牛更惊的是自身的内力有如流水溃堤般倾泻而出,莽黑牛暗想:“这小子功夫比刚才那个更邪门,要这样下去,不用多久,自己的内力就得全被这小子给吸干了。” 想撒手却感觉棒子生出一股黏力缠着自己,莽黑牛倒也是当机立断,心想既然挣脱不开,干脆就豁出去了,居然用头去撞姚,姚没见过用头当武器的,赶忙松棒撤身,说道:“你这是什么打法?想同归于尽吗?” 莽黑牛怒道:“同归于尽又怎样?” 姚道:“笑话,我可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哪能像你这般作贱自己。” 姚这一退,莽黑牛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惊讶归惊讶,可凭着他多年在将江湖打滚的经验,立时改变了进攻方式,棒子朝姚用力掷去,被姚轻易闪过,姚见这人打着打着连兵器都不要了,便出口笑道:“你要认输说一声就是了,怎么把气出在棒子上……”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劈啪声响,跟着就见一道黑影快速冲来,姚叫道:“卑鄙,使暗器!” 赶忙从旁躲开,就觉风压从头而过,再看莽黑牛,手上没有暗器,但是双拳一前一后的举至肩膀处,重心压的奇低,背部高高拱起,全身关节是劈啪作响,姚还没明白莽黑牛刚才是用什么东西攻击自己时,莽黑牛就缓慢的朝其接近,那脚步如野兽盯着猎物般地小心。 姚说道:“你这又是什么怪招?” 莽黑牛道:“嘿嘿,你小子可激起我的兴趣了,我这『一字崩拳』已好多年没使了,有种的,你就再用刚刚那吸人内力的功夫试试。” 姚道:“诶,你这意思是你这什么放屁拳比我的『太虚御引术』厉害了?” 莽黑牛道:“一句话,敢,还是不敢!” 姚道:“放牛过来,难不成我还会怕你不成?” 姚不知对方搞什么花样,只是集起十二万分精神,待一交上手便吸取对方的内力,然后再好好朝笑他一番。 就看二人距离是愈来愈近,姚不出手,等对方出击,二人距离只剩一步时,莽黑牛突然大喝一声:“着!” 半空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爆响,而后莽黑牛是一个垫步退了出去,就看姚双掌贴脸,而后居然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倒下,姚一咬牙,在膝盖离地不到数寸的时候挺住。 原来姚看到了莽黑牛要出拳,就举双掌去接,想捉住对方的拳后直接吸取他的内力,没想到这拳太快,中间像是消失了般,下个瞬间就打到了自己的掌上,劲透双掌,将手掌反弹道自己的脸上登时将自己给打晕了,好险平时练浑元功时没偷懒,这才及时回过神来,赶快站起身才不至于做出下跪如此屈辱的动作,可也把姚吓得够呛的…... 第15章 蜘蛛的魅力 适才一拳奏效,莽黑牛便说道:“别这么快倒下啊,我还没有出全力呢!还是说你想认输了?” 莽黑牛的拳虽比鬼蝙蝠的腿更快,但要论身法,可说是连鬼蝙蝠的边也沾不上,故其必须像蜘蛛一样,慢慢的靠近对手,求一击必杀。 姚剑轩用力甩了头心想:“我要连这小小的一个寨主都治不住,还谈什么名扬天下,我可不能让人日后讲起我的故事时,说我初出江湖的第一战就输了。” 便回道:“你别得意,刚我是看鞋子有点脏弯腰看了看,你的拳对我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地上那只蝙蝠就是你的下场。” 莽黑牛道:“是嘛?你要真有能耐接下我的拳我便认输,让你们二人活下去。” 姚道:“让我们活下去,你口气真大,我看是你等着被我们送进官府,在牢中度过余生吧。” 其实姚剑轩只要拉开距离不与莽黑牛硬碰便不会再中招,可姚却选择不退,要正面迎敌。 莽黑牛面露冷笑,心想:“这小子不跑就好办了。” 姚以为他是在笑自己,便道:“来!来!来!你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使出来,别要到时候倒在地上还有借口。” 于是莽黑牛又如适才般,举起拳、拱起身、缓步进逼,待距离缩至一步之内时,就是一记崩拳射出,姚虽然运起了浑元功抵挡,但两手仍是被打到反弹,这以掌接招后再卸掉对方劲力的方式,本是姚最拿手的,可如今却接连失利,莽黑牛的拳劲像是突然爆开般一瞬即逝。 姚心想:“要比劲大,你能比大牛还厉害吗?我还就不信了。” 叫道:“再来!” 莽黑牛是巴不得如此,于是再挺步向前出拳,这次姚不再伸掌,是握紧拳头,浑元功运至顶点要与莽黑牛来个硬拚,就听碰的一声响,姚这次是没有后退半步,可被自己的拳头反弹打到额头是立刻红肿起来。 姚晃了晃头,暗骂道:“可恶!可恶!” 脑中急思能破解莽黑牛这怪拳的方法,鬼蝙蝠的腿招绵密如端急的河流,一招紧接一招,可莽黑牛的拳劲却如巨大的水块,砸下后就消散,师父说我是器皿,是大海,不论是哪种力,一旦入了海便会被大海给吸收,或许我根本不应该以浑元功与他硬碰,应该用太虚御引术让身体呈现深渊的状态,这样不论对手从哪里攻来,使何种劲道,都可被我吸纳。 一念至此,便放下了双手,呈现没有防备的姿势,姚实在是艺高人胆大,一连几次被人痛击是毫无惧怕,还敢临阵试招。 莽黑牛见姚一改架式,全身都是破绽,不知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可知道这小子有邪法不敢大意,是更加谨慎,这次在距离稍远的地方便出拳试探,这一拳打在了姚的肚子上,姚等于是毫无防备的受了这一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呕了出来,这次是真的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此结果不仅出乎姚的意料,莽黑牛也是错愕,心想:“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可拳头上传来的触感相当扎实,莽黑牛确定刚刚那一拳是狠狠地打进了姚的体内。 见姚倒地,莽黑牛道:“不管你想搞什么把戏,这次你别想再站起来。” 这次莽黑牛不再缓步接近,而是立刻纵身,一记最强烈的崩拳朝着姚的面门击去。 自己的招式都不管用,姚也很恼火,见莽黑牛那副见猎心喜的模样,一股气上来叫道:“你还打上瘾了你。” 竟然也出拳和莽黑牛互击。 空中爆出厚重的闷声,好似有人以铁锤砸地,这次被击退的居然是莽黑牛,再看姚脚下之地,赫然出现了许多裂缝像大地裂开了般,原来是姚使出了童峰所悟的『乾坤劲』。 姚的资质本就比童峰还高,童峰这借地力之法他稍加琢磨便可领会,但其自尊心甚强,故甚少使出此招,刚才还是他第一次用,适才一击不单是借地力回击还将对方之劲卸于地,功力较童峰又高出一筹。 莽黑牛没想过这纵横江湖的铁拳居然会失利,而且还是在对方以拳拚拳下败的,是既震惊又愤怒,双拳紧握好似要捏碎了般,看着自己的拳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拳头不会败,他们不会背叛我。” 一咬牙,人如猛虎般扑上,又挥出一拳,这一拳包含了他的自尊与信念,而姚因为使乾坤劲的同时还可以卸力,故回气反而比童峰更快,见莽黑牛这拳较之前都还要凶狠,哼了一声挥拳迎上,口中喊道:“我是不可能败在这里的,你别想碍事啊!” 任凭莽黑牛拳头再硬又怎能击破大地,双拳相撞,这一下震的莽黑牛是拳骨断裂,反观姚剑轩则是没受什么伤害,因其已将莽黑牛的拳力尽卸于地。 仰赖之铁拳被破,莽黑牛是战意大失,说道:“是我败了。” 姚要凭着童峰悟出的招式才得胜,心里也没多高兴,便说道:“早和你说过了。” 莽黑牛问道:“你怎么可能使出这么强的拳?” 姚道:“凭你的资质,跟你说也是浪费时间。” 见莽黑牛只是楞在原地,看着那曾经陪伴自己战胜对手的拳头,一脸黯然,姚居然生起同情之心,安慰道:“其实你也不错啦,只是碰上了我。” 莽黑牛像没听到般没有动作,看他已无心再战,姚便想抽身去帮童峰。 这一赶过去,刚好看到童峰用爪败了铁螳螂,便叫道:“好啊,师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招式,怎么从没见你使过?” 童峰怎么会使出这招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说道:“我也没想过会这样,身体不知怎么的自已就使出来了。” 童峰见铁螳螂因剧痛而倒地,料他已经无力再战,便不加伤害,朝姚走去。 姚笑道:“你可真是狼狈啊。” 童则道:“你差点倒地两次,我也有看到喔。” 而后二人忍不住都笑了出来,这是两人的第一战,初战得胜,自然是开心。 而后姚又说道:“我可是一对二,一对二呢!” 童峰突然想道:“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吗?” 姚道:“对啊!自从我们和对方交上手后,好像就没看到她了。” 童峰道:“她会不会跑去哪搬救兵了?” 姚道:“四个寨主被我们打倒三个,她还能去哪找帮手?” 童峰道:“或许她还在这里。” 说罢,忽闻一声说道:“你们在找我吗?我在这儿呢!” 此声是飘飘渺渺,娇娇滴滴,听之让人骨酥腿麻,二人寻声找去,进到一院子内,院内有一房,内里充满紫色的烟雾,在烟雾中隐约有一身影。 正犹豫时,那声音又道:“进来吧,外面三个大男人都被你们摆平了,难道还会怕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吗?” 里面那人果然是魅蜘蛛,房间里面阴阳怪气的,二子哪里敢贸然进入。 童峰斥道:“装神弄鬼。” 魅蜘蛛道:“不识好歹,我这房间不知道多少男人挤破头想进来呢。” 姚道:“恐怕那些男的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魅蜘蛛笑道:“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进来的哪个男人不是自愿的呢!” 童峰道:“那也就是说我们不进去你也拿我们没辙啰!” 一阵风将里面的烟雾带向屋外,使人能暂时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就看魅蜘蛛正在躺于床上,是玉腿交错,肌肤半露,对二子娇道:“每个男人都想占有我,难道你们不想吗?” 适才屋内一阵风迎来,二子只觉气味是说不出的好闻,再看魅蜘蛛那妩媚的样子,不禁都吞了吞口水,不敢答话。 魅蜘蛛又道:“怎么不敢进来呢?难道真怕我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吗?” 姚道:“谁知道你那里面有什么古怪,我们可不是笨蛋,我们不是怕你,是根本懒得理你,师弟,我们走。” 姚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劲风袭来,从烟雾中突然射来一布,缠住了童峰的手,与此同时,魅蜘蛛说道:“你们这样拒绝人家的好意,也未免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童峰为恐被拉进屋内,便用力往外拽,原想另一端的魅蜘蛛会出力与之拉扯,没料到这一使力,根本没有感到任何相抗之力,魅蜘蛛反而是借此一力朝二人飞来,眼看就要扑到童峰的身上,童峰想出手拍向魅蜘蛛,但手刚举到一半就不动了,姚见状赶忙拉着童峰后退。 魅蜘蛛嫃道:“你小子真坏,口里说不爱但手上却不干不净。” 原来捆住童峰的布是魅蜘蛛身上的衣物,现下魅蜘蛛可说是衣不蔽体,且身上还不断散发淡淡烟雾。 童峰闻言,赶紧把手上那布解下,道:“我……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二人同时低头看地,姚说道:“赶快把衣服穿上,这成什么样子。” 魅蜘蛛语带挑逗地道:“好啊,你来帮我穿吧。” 说着朝二人走去,二子后退,依旧连头都没敢抬。 姚低声对童峰道:“这女人太恶心,她不穿,我们帮她穿。” 童道:“你是说要去……碰她吗?” 姚道:“当然不是,我们找个绳子,再拿个麻袋把她装进里面不就行了。” 童道:“这主意不错。” 说罢,二人就要往外跑,可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就要倒地,童峰赶忙拉着姚剑轩,二人还想往外走,是踉踉跄跄地到了院子门口,姚说道:“这……这房子怎么突然晃得这么厉害?” 童峰也道:“这门怎么有两个,不……不对,是四个,我们该从哪个门出去?” 正此时,魅蜘蛛道:“每个男的在碰我之前都说得正正经经,可被我服侍过后是怎么赶都赶不走,那滋味,你们尝过一次就不会忘了,也不想忘了,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我更能让你忘记忧愁与烦恼呢?” 说着玉掌一翻,捏着一颗丹药。 童峰惊道:“无忧丸!” 魅蜘蛛道:“你小子倒是识货。” 原来魅蜘蛛虽然也会武功,但不爱以拳脚取胜,反是专攻男女之事,以一身勾魂摄魄的本领让对手服服贴贴甘愿为其卖命,当看到姚剑轩败了鬼蝙蝠时,便跑回房中取药,此药为膏状,浓度较一般无忧丸更高,魅蜘蛛将其涂于皮肤上,运起内力让身体发热将无忧膏化成无忧烟。 这无忧烟较无忧丹不同,是效果立见,虽然说效果没有无丹药持久,但就这片刻功夫已经足够。 加之二子看了魅蜘蛛那诱人的身体也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知不觉下,这毒烟就吸多了。 魅蜘蛛是不急不躁地走向二子,仿佛二子已是被困于蜘蛛网上的猎物,伸出玉手捧住姚剑轩的脸颊,姚紧张道:“你……你想干嘛?” 魅蜘蛛道:“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不尝尝味道怎么可以。” 说着朝姚吻了去,姚就觉得魅蜘蛛的嘴唇柔软带甜,瞪大的眼看魅蜘蛛,体内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慢慢放弃了抵抗。 魅蜘蛛本就生的好看,眼神更是摄人,两颊带涡,虽年近三十外表却和少女一般,兼具成熟女人之魅力又有少女迷人可爱之态,二子有反应乃人之常情。 姚经此一吻,是无力抵抗,瘫软于地,魅蜘蛛则像一只温柔的小猫般,用手轻轻地在姚的身上滑来滑去,二人从来没见过像魅蜘蛛这般的女人,童峰虽没被吻,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像是无法控制般盯着魅蜘蛛看。 魅蜘蛛伸出另一手,抚摸童峰的脸,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眼神我很喜欢,充满欲望的眼神,你也想要我吗?你觉得我好看吗?” 童还没说话,姚就痴痴地说道:“好看,你好好看。” 魅蜘蛛笑道:“我喜欢你的自私。” 但仍问童峰道:“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童峰也道:“好……好看。” 魅蜘蛛道:“你们愿意为我而死吗?” 二子皆说了愿意。 魅蜘蛛露出不舍的表情,说道:“你说,如果你们不来捣乱,那该有多好?” 二子像无神般的重复魅蜘蛛说的话,道:“不捣乱……有多好……” 魅蜘蛛道:“可惜啊!可惜!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你知道怎么样才能留住男人的心吗?” 不等二子回答,魅蜘蛛就说道:“那就是让他们永远沉睡在我的怀里。” 说着就紧紧的抱住姚剑轩,另一手握着沾满毒药的小刀,与此同时,还附耳在姚的耳边说道:“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正当魅蜘蛛要动手之际,后方传来一声爆吼,喊道:“住手!” 第16章 侠刀王五 正当魅蜘蛛要下毒手时,后方传来一声叫唤,一个魁武的身躯站在她的身后,那人却是莽黑牛。 魅蜘蛛不解,问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莽黑牛道:“此二人既然胜过了我,不应该落得如此不明不白的死法。” 魅蜘蛛冷笑道:“这是他们自找的,怨的了谁呢?大哥,你可别犯浑,这二人可是来挑寨的。” 莽黑牛道:“但他们凭实力胜了我们。” 魅蜘蛛道:“败的是你们!不是我!” 魅蜘蛛了解莽黑牛,他要是任性插手,那自己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干脆先下手为强,催化内息使毒雾更盛,想尽快结束二子的性命,心想:“再过一会功夫,我就算不下手,这二人吸了如此多的毒气,这脑子也就算废了。” 莽黑牛的介入使魅蜘蛛分了神,魅蜘蛛这一分神,视线就离开了姚剑轩与童峰二人,两人就暂时脱离了魅蜘蛛的摄魂术,童、姚见魅蜘蛛在前,莽黑牛在后,以为自己被围攻,赶紧要逃,当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姚急使太虚御引术托起魅蜘蛛,将她翻过自己,童峰则以浑元功朝魅蜘蛛的屁股一推,将其推向莽黑牛,而后二人朝内纵去,靠着墙勉强站着。 童峰道:“师兄,我眼前晃的这么厉害,连站着都是问题,怎么办?” 姚道:“我也没好上多少,这女人还真是危险。” 眼看到手的鸭子逃走,魅蜘蛛是目露凶光,朝二人扑来,但旁边一个凌厉的拳劲将自己挡下。 魅蜘蛛道:“大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莽黑牛也答不上话,只是不让魅蜘蛛过去。 童、姚两人见此情形也是一头雾水,心想:“他们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 魅蜘蛛心想跟这头牛说不清楚,暗自运气,就看毒烟充斥了整个院子,魅蜘蛛隐身于其中,此刻房内反而无雾,姚就冲进房内,将被子撕开,一半交予童峰,甩了甩,说道:“用这个当武器,她的烟就接近不了我们了。” 正说话间,毒烟突朝房内灌进,童峰喊道:“她来了!” 二子各卷起棉布抗之,就看那布所带起的气旋将烟给逼了回去,魅蜘蛛也现出了身影,姚叫道:“趁现在把她给绑起来。” 那布就朝魅蜘蛛卷去,二子是拚着打起精神,一个从魅蜘蛛的头上跃去,一个从她脚下滚去,二人绕着魅蜘蛛前后左右急跑,房内狭窄,二人一个错身就将魅蜘蛛捆上一圈,魅蜘蛛眼看自己的手、身体、脚都要被布给缠住,想挣脱,又哪里挣脱的了那灌入浑元功的棉布,没多久就像被蜘蛛丝缠满的虫子一样,捆的严严实实倒在了地上。 姚乐道:“叫你好好穿衣服不穿,我们帮你穿。” 高兴没多久,又晕了起来,说道:“这毒药可真是厉害。” 童峰提醒道:“外面还有一个大块头呢。” 姚说道:“看他那样子好像没打算对我们出手。” 跟着就对外喊道:“喂!看你还算是个汉子,不会这么卑鄙捡这便宜吧。” 莽黑牛其实也正犹豫,听姚这么一说,哼了哼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姚跟着附和道:“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你虽是我手下败将,但不失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 莽黑牛这人是吃软不吃硬,听姚如此一说,就更不会对他们出手了。 没多久,就听外面起了骚动,童、姚二人互看了一眼,心想这下完蛋了,就算那大块头不对我们出手,其他喽喽兵也不会放过我们,凭现在的状态,要闯出寨可不容易。 正担心时,就听到有人说话:“寨主,你没事吧?那两个小鬼呢?” 是其他寨兵询问莽黑牛,而后就见几个带刀喽喽入屋,看到姚、童二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就……就这两个小鬼打败了四位寨主?” 另一人道:“小心有古怪。” 又一人道:“地上那个不会是大姐吧?” 没一个寨兵不爱慕魅蜘蛛的,故有寨兵见此状,甚为生气,想在魅蜘蛛面前求个表现,便喝道:“好啊,给把我们寨主变成这模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就朝二子走来,童、姚立刻喊道:“再来她可就没命了。” 几个寨兵才停下脚步,如此僵持之际,窗子突然裂开,从外窜进人三名蒙面人,二人抱起童、姚又从窗口跳出,跟着便抄小路逃去,还有一人是抱着魅蜘蛛跟于后。 莽黑牛大喊道:“什么人?” 一暗器便朝他射来,莽黑牛伸手接过,就看暗器上绑一纸条。 如此变故,童、姚也是吃惊,虽然已无力挣扎,但仍要问道:“你们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人道:“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姚道:“你是谁,可真是好心,怎么会这么『凑巧』来救了我们?” 那人道:“我叫做王武,朋友们都叫我侠刀王武。” 二子听冯季子提过这人,便说道:“你不是隆城的县长吗?怎么出现在此?” 前面突然出现几个寨兵挡道,王武不愿多做纠缠,一腿一个将寨兵踢倒,而后说道:“现在恐怕不是解释的时候,等我们下山后再和你们细说。” 如此,几人是急奔下山,除了王武外,另外两人的武功也不弱,寻常喽喽兵根本拦不住他们,下山后,又跑了许久,来到一小屋内,才将童、姚放下。 那自称王武的揭下面罩,是一脸英气,甚为俊朗,说道:“适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两位小侠可别见怪。” 童峰道:“若非你们出现,我们恐怕逃不出毒寨,怎么会见怪呢?” 姚则问道:“你是王武,那其他几位又是谁?” 另外二人也揭开下面罩,王武介绍道:“快刀徐乐,古剑封二中。” 那两人是一一抱拳,二子没一个认识,姚便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怎么会这么凑巧的出现在那里?” 王武道:“我们和你们一样打算今日破寨,可等我们上山时看到两位小侠已经将几位寨主都击败,见几个喽喽想要趁人之危这才出手相助。” 姚说道:“嘿!我想也没你说的这么刚巧,你们想必是从头看到尾了吧!” 见被说破,三人中较为耿直的封中二,尴尬道:“确实是从头看到尾。” 这人承认的如此爽快,姚反而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便说道:“可若不是你们出现,我们还真就要落到那些喽喽兵的手中,这叫是虎落什么的被狗咬。” 封中二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姚道:“对对,就是这个,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叫徐乐的问道:“两位年纪轻轻,武艺却是不凡,居然能制服那几人,敢问是哪位高人的徒弟?” 童峰答道:“我们是冯季子的徒弟。” 三人同时喔了一声,说道:“难怪,难怪。” 童峰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徐乐道:“冯季子乃道家高人,我们哪有这缘分与之相交。” 王武说道:“徐兄,今日能见到他的两位高徒,也算是一解心愿了。” 徐乐也说道:“说的也是啊,若有两位加入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如果能请动冯道长......” 姚挥挥手,说道:“不就这么点小事,还需劳烦他老人家出面吗?难道你们是怀疑我们的实力?” 王武忙道:“哪里,哪里,有道是英雄出少年,这几人危害乡里,无法无天,仗着歹毒的功夫,我们始终拿他们没办法,没想到今天被你们给收服了,我还没来及替全城百姓好好谢谢你们呢。” 说着就要拜下。 童峰赶忙摆手,说道:“不需要,不用这样子。” 姚则是没什么表示,心想:“我这师弟就是老实,看不出来他们是有求于我们,爱拜,就让他拜呗。” 而后童峰问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把这女的也带上?” 王武道:“两位有所不知,那四个寨主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 姚不解,问道:“另有其人?” 王武道:“那人就是南风堂的严掌柜。” 二子更是不解,是同时问道:“南风堂?那是什么东西?” 封二中解释:“南风堂是这一代最大的药坊。” 童峰更是奇怪了,说道:“药坊?那可是治病拿药的地方,怎么和这毒药扯上关系?” 姚说道:“对啊,那个叫严掌柜的又是怎么回事?” 王武道:“蜈蚣寨炼制无忧丸的药材便是由南风堂提供的,那四个寨主是严掌柜的手下。” 听到此,童峰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严掌柜这个人了,怎么不直接找他去?” 王武道:“那人行事极为低调,既然安排了这四人在台面上替他作事,便是想藏身于后,岂会轻易出现?” 姚问道:“难道抓了这女的就能引出他吗?” 王武道:“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他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想找你们算帐吧,加上魅蜘蛛与他是关系匪浅,他应该会出面……” 姚插口道:“来便来吧!我可不怕他,正好在我的传奇故事上添上一笔。” 徐乐道:“二位小侠自是无惧,就怕他暗地下手,不明不白的着了他的道。” 童峰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王武道:“刚才我们已留信给他,约定两日后在南风堂一决生死。” 姚道:“约在对方的大本营里谈判?你脑袋没问题吧?” 王武道:“严掌柜这人极重声誉,所以他才会派这四人于外面办事,在他的地盘,我料他反而不会随意动手。” 童峰道:“这人一手制毒害人,一手又卖药救人,真是矛盾。” 姚道:“这叫活人钱要赚,死人的钱也要赚,两边都不落,这严掌柜可厉害啊。” 封二中恨恨道:“那可都是用人命换来的黑钱。” 王武道:“我的孩子就是被他给药死的,我只求为我孩子报仇,即使豁出性命也不在意,二日后能否活命都未知,这件事本就和二位无关,两位若愿意住我们一臂之力自然甚好,若是想袖手旁观,半途离开,我们也无可奈何。” 说此话时王武等三人是直看着童、姚。 姚虽知对方是以言语相激,可被三人如此注视,便说道:“我们既然奉了师命下山,自然得把这事情给办好。” 童峰也道:“听起来不将那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这事情不算完。” 徐乐道:“好啊,两位小侠肯出手相助,那这事就算成了。” 王武道:“当务之急是替二位驱除体内的毒性。” 童峰道:“不用麻烦了。” 说着拿出一小药瓶,倒出两颗醒神丸,与姚各食一粒后,片刻之功便将体内毒性完全除去。 王武等人心下赞叹道:“道家药品真如传闻般厉害。” 王武与徐乐就与二人问道冯季子的事,也好奇二子这小小的身体是如何能以力胜莽黑牛,姚就喜欢人问他,藉此机会好好吹擂一番,便和他们聊开了。 -------------- 二日时间转眼便至,隆城县内南风堂里,王武等人带着童、姚迈步而上,就见一人早已端坐于主位,那人生的一张长脸,看起来甚是敦厚憨直,身穿寻常药师服且甚为脏污,此人正是严掌柜,莽黑牛等人站在其身后。 见到严掌柜,王武等人都露出既恨又惧之色,魅蜘蛛则是喊道:“爹爹,救我!” 童、姚闻言,只觉得奇怪,这魅蜘蛛怎么张口就喊爹。 严掌柜翘着腿,开口说道:“好女儿,不忙,不忙。王武啊!没想到真的是你,当我见到那纸条时,我还有些不相信呢!我就在想,你有什么理由反我?可我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今天我就想听你亲口和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 严掌柜说话声音甚为尖锐,听的刺耳,与他那憨厚的长相呈现极端的对比。 王武恨道:“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 严掌柜道:“你不想想你有今日的地位与成就,隆城县长、侠刀王武,是谁帮你的?” 王武道:“哼,你只是要一个魁儡替你干那肮脏事。” 严掌柜哧了一声,说道:“现在你跟我摆什么姿态,你在和我女儿快活的时候可不是这模样啊?看来我是养了你这只老鼠来啃布袋了。” 王武道:“这女人不过是你派来监督我的一个棋子罢了。” 魅蜘蛛叫道:“王武!你叫我什么?” 王武怒道:“你这女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我早把你给杀了。” 严掌柜倒是不生气,说道:“行,要反我当然可以,但你凭什么?想当初你只是个无名之辈,是我收留了你,是我教你武艺,是我一手培养你成了今天这模样。” 说着用手比划着王武,接着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想拿什么反我?你凭什么反我?难道就凭这几个阿猫阿狗和这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鬼吗?” 王武道:“这两个小鬼可是把你药坛子给端了的人。” 严掌柜突然大笑,而后道:“听说了,听说了,你该不会以为有这两小鬼相助就能和我叫板了吧?” 当中有一人不服气,抄起一物就朝严掌柜砸去,说道:“你这尖嘴马脸男,听你说话怎么这么刺耳……” 第17章 南风堂的陷阱 说话之人正是姚剑轩,本来听王武与严掌柜的谈话,童、姚皆想事情似乎不是王武所说这么单纯,但姚实在是讨厌严掌柜那尖锐的怪腔怪调,又一口一个小鬼的叫他们,便忍不住出了手。 就看那物要飞到严掌柜面前时,他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筷子一挥,就将那物打掉,这严掌柜也会武功,那物受其一打,插入一旁梁柱内,原来也是一只筷子。 严掌柜将眼光看向二人,说道:“小鬼,他们是给了什么好处让你们来捣这乱?” 童峰道:“替天行道,让你无法再做这害人的买卖是我们的本分。” 姚则说:“老子想干就干,还需要与你这马脸解释吗?” 严掌柜不屑道:“走江湖,做买卖,打打杀杀谁不为利?你们收钱了吧?这样,不管他们承诺给你多少我都加倍,不,是三倍,你们拿了钱就给我走人,我也不跟你们追究那寨子的事情如何?” 童峰正义凛然地说道:“我们可不是为钱而来。” 严掌柜摇了摇头道:“这么崇高啊,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那你呢?” 后面那句问向姚。 姚则道:“既然你出的起这么多钱,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严掌柜道:“这小子倒是实际……” 可话还没讲完,姚就插口道:“但若把你给拿下了,我不就全都有了,何止两倍,三倍,你有多少,我就有多少,你说是吧?” 严掌柜一愣,似乎没想到姚会这样说,而后一拍大腿,乐道:“好好,说的对,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小子够贪的啊,我喜欢,我喜欢。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是求出名来着,以为这是个游戏是不是?想是听他们说把我这坏人打倒,你们就成了英雄,想象他一样被人喊作大侠,想过过这瘾是吧?我理解,我能理解,年轻气盛谁不想出名?我年轻时也和你们一样。” 童峰斥道:“谁和你一样,即使不出名我们也会这么做。” 严掌柜道:“嘿嘿!天下间只有墨徒那些傻子才会蠢到去干那没名无利,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们几个可不像啊?” 话锋一转,严掌柜又道:“要说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话,那你们首先要动手的就是站在你们旁边的那几个人了!” 就看王武等人脸色一变,握刀之手突然紧绷,说道:“别听他胡说。” 严掌柜继续道:“你们想想,我手下既然在山上作药,那总要有人把药材送给他们吧?做好了药也要有人去拿回来到城里卖吧?我南风堂的人可不会干这事,但这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你们猜那人是谁呢?” 童、姚二人没想过这点,此刻听严掌柜一提,不禁朝王武等人看去。 这回没等王武答话,徐乐先说道:“我们就是不愿再替你干这黑心事。” 严掌柜道:“唷!徐大侠,你不顾你妻子了吗?她的病好了?不用再服药了吗?封二中,你妹妹的腿也不医了吗?只要在上过两次续尾凝胶她的腿便可痊愈,,那接骨木与双尾地虎可不好找啊,而且若是过了十天没上药,你知道会如何吧?” 童、姚听到这里,咦了一声,没料到他们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那他们还反什么? 严掌柜又道:“王武你是不是忘记了,无忧丸这药当初可是在治你儿子的怪病时意外发现的药方,若不是这药你儿子不知寻死几百回了。” 王武凄然道:“你不要再想用他来控制我,他活着也像死了,一断药便疯狂的自残,我恨我自己没早点下手,让他多受了这么多罪……” 严掌柜道:“啧啧,虎毒尚不食子,没想到你比老虎还狠心,我算是看走了眼。” 王武并不回话,似是默认了,严掌柜便朝其他几人看去,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神色,严掌柜最后将眼神落在封二中上,说道:“你的妹妹再过一段时日就能有大好人生,你怎么狠心剥夺了她享受人生的权利,为了什么呢?就为了你突如其来的良心发现吗?你这良心可是用你妹妹的未来换来的,你这样做还能说是良心吗?” 童峰不可置信地道:“你们……你们……他说的是真的吗?” 眼看封二中与徐乐被说的都有些心虚,持兵刃的手是微微垂下。 严掌柜不屑地看着王武,似嘲笑,似轻视,王武是再也熟悉不过这眼神,每次他说不想再替严掌柜办事时,都是被这样眼神看着,好似严掌柜已经牢牢掌控住他的人生一样。 王武喝道:“还听他废话什么?当初下手时,我们就没退路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就提刀冲了过去,徐乐等人听王武一喊,也各持兵刃跟上,另一边,铁螳螂与鬼蝙蝠也立刻跃出迎击。 严掌柜像没事般,笑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反我了,你们是想把愧疚感发泄在我身上,一群懦夫,一群懦夫啊,哈哈哈哈。” 王武与徐乐朝铁螳螂奔去,封二中则拦住鬼蝙蝠。 童峰正想要前去帮助,被姚给拉住,姚低声说道:“别急,再等等,这姓王的也没对我们说实话,看来里面还有许多故事。” 铁螳螂的镰刀,以刁钻取胜,可王武与徐乐皆是大刀大挥,铁螳螂的兵刃短小,一时近不了身,王武刀锋所至,铁螳螂不敢以单刀接之,只得使两刀夹过,如此就给了徐乐空档,徐乐立刻横刀砍去,铁螳螂急抽刀回档,可徐乐和王武的劲力都不轻,铁螳螂敌不住被砍退了去。 另一边,鬼蝙蝠的快腿是近了身,但封二中却不使他擅长的剑,从腰间抽出一对镰刀,待鬼蝙蝠腿一到便快速朝他腿勾去,如此,任鬼蝙蝠腿再快,又怎及他以静制动,以守代攻的打法。 刚交上手,王武这边就压制住铁螳螂二人,足见王武等人早已将对方的招式摸透,且练好了克敌之法。 严掌柜见此情况,仍是老神在在地说道:“不差,不差,看来你们几个也下了苦功。” 铁螳螂与鬼蝙蝠有伤在身,只是服用了大力丸勉强支撑,没多久铁螳螂就被王武震掉了兵刃,鬼蝙蝠双脚也渗出了血,王武偷眼看了看严掌柜,堤防他身后的莽黑牛出手,却看莽黑牛无出手之意,似乎豪不在乎铁螳螂二人,王武喝道:“你真以为我们不敢下手吗?” 说罢,一脚踢倒铁螳螂,跟着上前一踩,刀就抵在了铁螳螂的颈上。 严掌柜此时终于站起来,但不是要出手,而是拍手。 啪啪啪! 严掌柜道:“好,好,你下手吧,他死了,另一人也活不了。” 随着拍手声落,一名年轻女子被带了上来,就看那女的走路一跛一跛,似还不太习惯,那女子正是封二中的妹妹封依萍。 封二中惊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掌柜道:“我可不像你,为了一己之私,去牺牲了她的大好人生。” 王武与徐乐同看像封二中,王武问道:“她怎么会还活着?” 封二中低声道:“她的情况与你们不同……” 而后封二中对封依萍问道:“我不是让你走了,怎么……怎么又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封依萍也奇怪,说道:“他们不是你派来接我的吗?” 严掌柜听到此是大笑数声,而后道:“你们真以为你们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吗?这个隆城,上至县长,下至行脚的车夫哪个家里不生病,哪个家里没我南风堂的病人,你妹妹的腿我治好了一半,另一半就如何就看你的表现了。” 封二中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王武,又看了看封依萍,就见带她上来的人故意晃着匕首。 严掌柜哪有时间让封二中思考,喝道:“封二中,我要你拿下王武、徐乐。” 徐乐道:“封兄,我们不能再被他控制了。” 王武没说话,只是对着封二中摇头,示意不要再被那姓严的给玩弄了。 正当封二中犹豫该向哪方出手时,童峰忍不住了,是气的紧握双拳,说道:“师兄,这姓严的太卑鄙了。” 姚道:“行啊,要上我陪你,我两兄弟一条心。” 童峰立刻窜了出去,姚同时也将手上的筷子射向胁迫封依萍的人。 童峰体内不知哪生来的力量,速度较平常快出许多,眨眼功夫就到封依萍跟前,姚射出的筷子还没打到人,童峰的拳头已经重重击在那人脸上,那人根本不及反应就被打飞出去,这速度,这力量,比莽黑牛的崩拳还要厉害。 姚看的也有些傻住,心想:“这是师弟的乾坤劲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吃惊的岂止是他,童峰的功夫远超过莽黑牛所述,连严掌柜也动了容。 打退那人后,童峰一个转身,就朝严掌柜奔来,严掌柜急叫道:“还不动手!” 就看刚才一直未动的莽黑牛出手了,可不是对童峰,而是抱起严掌柜朝二楼窗外跳下,这一下把童峰等人都给看呆了。 姚也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童峰那突如其来的劲也泄了下去,和姚一起走到楼边往下看,下面的路人也被吓到,空出一个圈子,议论道:“这人不是严掌柜吗?这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严掌柜好像是被人给摔出来的?” “他旁边那人是谁啊?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不像是好人。” 看起来像是莽黑牛将颜掌柜推下楼,其实是以他的身体护住了严掌柜,就看莽黑牛摇摇晃晃爬起,严掌柜大叫道:“救命!救命啊!我知道错了。” 莽黑牛吼道:“现在才认错太晚啦,你多管闲事,妨碍王大人无忧丸的生意,几条命都不够你赔!” 光看莽黑牛那样子,路人心里就认定他是坏人,现再听其言,就更加相信了,人们开始议论道:”王武,他说的是我们县大人王武吗?” “胡说,王大人怎么会和这种人有关系呢?” 群众是半信半疑,光凭莽黑牛一人之言,还无法使人信服,但没关系,这一点严掌柜也料到了,南风堂内的伙计、大夫这时全都跑了出来,乱哄哄的,大喊大闹道:“杀人啦!王大人带了好多人在楼上杀人啊!” 莽黑牛也喊道:“嘿嘿!楼上都是我寨中的兄弟,你们敢坏我王大人之事,就该知道有今天这下场。” 有人抬头上看,这时王武、童峰等人正好也在朝楼下看,便道:“王大人,还真是王大人。” 又有人道:“他手上怎么拿着刀啊?” 莽黑牛也朝上喊道:“老大,该如何料理这人,是痛快杀了?还是带回去慢慢折磨?这城是你的,你说了算。” 严掌柜还求饶道:“王大人,看在我两平时关系还算不错上,饶了我吧,我发誓不敢再阻止你卖那无忧丸了。” 王武这才知道严掌柜早就设好了圈套,等自己往里面跳,王武是既恨又懊悔,那模样更是吓人,现在要动手已是不可能了,只得说了声:“走!” 跃到房上跑了去,童峰问姚道:“我们也走?” 姚道:“被摆了一道呢!现在我们反而成坏人了,不走也不行了。” 只得随王武等人离去,封二中也扶起依萍逃走。 莽黑牛见王武等人走了,还对严掌柜喊道:“嘿嘿!王大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今日只是个警告,我们还会再来的。” 说完,站起身,一挥拳将一旁路人打倒一片,骂道:“都给老子滚开了。” 一般人哪受的了莽黑牛的拳头,登时是叫声四起,莽黑牛就这样一路乱打出了去,待看不到人时严掌柜才狼狈爬起,招呼伙计道:“快!快!把受伤的人都抬进去,乡亲们别怕,有我们在。” 看着王武等人的背影,严掌柜心中暗笑:“你小子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想跟我斗,还早一百年呢!” 王武都还没碰到严掌柜一根毛发,就败了去,这场风波也就过了。 可王武等人并没有走远,为了这一天,他们早在城内处找了几个据点已备不时之需,待人都进屋后,居然没一人说话,王武是气自己无功而返,徐乐则是不时瞄向封二中,封二中则是紧搂着封依萍。 终于徐乐忍不住发难,突然抽刀道:“封二中,今日之事都怪你!” 封二中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乐道:“那日我们约好各自下手,以示决心,你干了吗?若不是你刻意欺瞒,打乱我们的计画,严掌柜早死于我的刀下。” 封二中道:“依萍只是腿疾啊,我怎么下的了手,她不像你们……” 后面那句,你们的亲人活着和死了没两样,封二中不忍说出,徐乐却可不放过,道:“不像我们怎样,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徐乐道:“嘿!我妻子死了,你妹子倒是治好了脚伤,这恐怕有点不太公平吧。” 说着是刀指封二中,封二中为护其妹,也抽剑而出…… 第18章 百兽拳法 屋内原本同一阵线的三人,因为失败而开始互相归罪,徐乐与封二中兵刃相向,王武也正烦封二中的隐瞒,但知道现在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利,虽不愿意,也抽出了刀来对着徐乐,说道:“徐兄,冷静些,事已至此,我们该想的是下一步要怎么办。” 徐乐道:“王大哥,我一心跟你,为了你,我连……我连她都下了手,你现在却拿刀对着我,护着他?护着这个背叛者?” 封二中道:“我没有背叛你们,我只是……” 王武劝道:“他自有不对的地方,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下一步该如何。” 徐乐怒道:“嘿嘿,他今天能为了他妹欺骗我们,明天说不定就能为了那续尾凝胶而在我们背后下手。” 封二中道:“我绝不会这么做。” 徐乐道:“闭嘴!你说的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徐乐所言不无道理,王武也不禁看向封二中,就看封二中深吸一口气,长剑回转,就看长剑划过后封二中的小指断于地,封二中忍着痛道:“我只想救她的命,绝无背叛之意。” 徐乐看封二中如此表态也不好再相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王武则伸手点其穴道助其止血,说道:“封兄出手重了些。” 封二中道:“那姓严的不除,小弟不敢自废武功,还请王大哥再信我一次。” 王武点头道:“严掌柜确实不好对付,当此时刻我们要更加团结。” 姚剑轩此时说道:“你们可真有趣,连对手的衣角都没碰到自己就先吵了起来了。” 徐乐正憋着气呢,听姚嘲讽自己,便喝道:“你小子胡说些什么?” 姚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说道:“怎么?现在拿刀指着我是想对付我吗?你恐怕是忘了,在场除了我和我师弟外,你们可没一个能伤得了那姓严的。” 三人知道姚所言非虚,当时童峰所展现的力量三人确实无人能及,王武可不愿得罪这两个生力军,赶忙按下徐乐的手,赔道:“徐兄说话是冲了些,两位小侠可别见怪。” 这几人吵了老半天,童峰只是看着封依萍的腿,听他们提到了自己,便开口问道:“那『续尾凝胶』是什么东西?” 封二中道:“续尾凝胶乃去腐生肌的奇药,依萍本来是无法站起的,现在能如此都是那药的功效。” 童峰又问:“那人说十天不上第二次药会如何?” 封二中道:“这续尾凝胶本身虽无毒性,但要能让死肉重新生长必然需要极大的刺激,若十天之内没再上药,则新生之肉就会变得腐败,而且患者会痛苦无比。” 听到此封依萍不禁害怕叫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腿,生怕他们下一秒就融化般。 童峰道:“那人说只要再上两次药就会痊愈是真的吗?” 封二中道:“确实如此。” 姚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王武道:“别急,南风堂现在肯定是戒备森严,我们就这样杀过去,恐怕连他人都见不到。” 姚说道:“那怎么办?就这样等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吗?” 王武道:“那倒不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姓严的总会神神秘秘的出城一趟。” 此话一出,封二中与徐乐似乎也颇惊讶,王武没和他们提过此事,徐乐就问道:“他去哪?” 王武续道:“这往北约莫两天的路程有一山谷。” 徐又问:“那里面有什么?” 王武道:“我也不知道,他从不带上我。” 姚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王武道:“身为县长,打点些人搜集消息还是办得到的,但山谷里有什么,却没人知道,有几个胆大手下想进去探过,就像人间蒸发般没再回来。” 封二中道:“可……我们这事闹这么大,他还会去吗?” 王武肯定的说道:“会的,就我这些年的观察,不论是刮风下雨他都会去。” 姚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半路埋伏?” 王武道:“正是。” 姚道:“你是在行动前就想好了这一步吧。” 王武道:“这一步我已经想了数十年了。” 如此众人就等到了傍晚,换上夜行衣,在夜色的掩护下出了城,一路来到谷口等待。 -------------- 一直等到了次日上午才见谷外有人影晃动,王武等人是手按刀柄,就待来人靠近,便要动手,姚却说道:“先别出手。” 王武问:“为什么?” 姚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山谷里面有什么吗?狡兔都有三窟,说不定这里只是他另一个蜈蚣寨,如果我们既能夺药又能再坏他的好事,那不是一举两得,更解气。” 能坏严掌柜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王武等人就看严掌柜带着鬼蝙蝠等人从眼前过去后悄悄地跟在后面。 这谷地是一路蜿蜒向下,四周草木也愈来愈茂盛,好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色,跟着就见前方出现一竹园。 跟着听到有人吆喝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听声音是严掌柜的。 姚就奇怪,这里他不是每年都来吗?怎么还会问对方是什么人? 就听一人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听起来是两方都互不认识。 王武也觉得奇怪便缓缓走近,看到严掌柜对面有数十人,严掌柜问道:“你们来药王谷干什么?” 童、姚眼神望向王武,问道:“药王谷?那是什么?” 就听王武低声道:“没想到江湖传闻中的药王谷居然藏在这里。” 姚继续问道:“那是什么?” 王武道:“这药王谷虽有个药字,但是寻常疾病不治,是专医各种武功伤势,真没想到那姓严居然和药王谷有关连。” 姚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两个都是做药的,搞不好是来这里与他买药材。” 童峰道:“听过有人练武成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医武成痴的人。” 王武与童、姚说话之际,就听严掌柜说道:“看你也是武林中人,难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那人笑道:“就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我才来的。” 严掌柜道:“原来你们不是迷路,是找死来的,居然连九黎也敢惹。” 听到九黎的名字王武等人是脸色大变,喃喃道:“没想到这姓严的居然也和九黎有关系。” 童、姚不解,又问道:“九黎是什么?” 徐乐道:“你俩小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九黎可是这一带最大的帮派,或者说半个天下都是他们的地盘也不为过,九黎里面是高手如云,势力大得不像话,尤其是九黎寨主杨天裂,据传是武功高强,无人能敌。” 冯季子少与二子谈论江湖人物,客栈内的说书人也只会讲那些名门正派的事情,不会去提绿林上的事,以免惹麻烦上身,故二子确实是什么也不懂,听徐乐这一说,姚便道:“切,吹牛,要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还有人敢来砸场吗?” 王武也奇怪道:“九黎称霸绿林已久,是谁这么大胆?” -------------- 于庄内,严掌柜又问道:“谷里的人呢?” 那人说道:“我还想你告诉我呢?这药王谷在九黎中也算是有点地位,原来就这么几个脓包?看来九黎早就过气了,名不副实,名不副实啊。” 严掌柜喝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罢就朝那人打去,莽黑牛等人也和对方动上手,透过竹间的缝隙,王武等人也隐约可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姚说道:“这倒干脆,说没两句就打起来。” 就看严掌柜挥起虎头大刀,霸道劈去,招式简单但速度极快,除了王武外,其他人都感到惊讶,没想到这严掌柜的武功这么厉害。 对手在刀要劈到时,一抬手,将刀给咬住,使的是一对半月形兵器,就看严掌柜奋力想将刀拔出,可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 那人笑道:“就你两下,正好坐实了我刚才所说的话。” 严掌柜见兵器受制就立刻变招,一张口,一声猛喝,乃绝技『虎啸』,那人防的住兵器却防不住声音,而这虎啸纯以内劲伤人耳膜,就看那人头稍微晃动,夹刀的手就松了些,严掌柜趁机将刀一翻,脱离对手古怪的兵刃,跟着就一连劈出五刀,这五刀出手极快有如五个人同时挥刀砍来一般,且是专功向对手头颈部位,甚是凶狠,就看那人举起半月形兵器是连晃了五下,将严掌柜的刀招都架了开。 五刀过去,那人倏的一个近身,两手一个交叉朝严掌柜的胸口划下,严掌柜赶忙将刀往下压,勘勘挡下了开膛的杀招,而后严掌柜顺势一挥,要将对方给震开,就看那人突然放开手中兵刃,朝严掌柜手臂连戳两指后,又拾回兵刃退了去。 严掌柜就感觉伤口处是又痛又麻,急运功去抵挡,就看伤口处流出黑血,已然中毒,口中喊道:“『阴暝指』?你是南宫山庄的人?” 那人冷笑道:“是又如何?”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童、姚又看向王武,王武这次没等他们说话,便主动说道:“我也不知道南宫山庄是什么来头。” 严掌柜心想:“南宫山庄甚少涉足武林,这次怎么会找上门来?” 严掌柜便问道:“你是南宫烈?” 那人道:“嘿嘿,我可比少庄主差远了,要是少庄主的话,就你这两下,根本没有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倒是你,百兽拳的严慕白,早年以『五虎断魂刀』盘据一处也算是有点势力,而后突然从销声匿迹,没想到成了九黎的走狗。” 既然被人揭了底,严掌柜是大方承认,说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错,我便是严慕白。” 那人又道:“告诉你吧,九黎这靠山再过不久就要倒了,给你个机会,投靠我们吧?” 严慕白问道:“你们?凭你们南宫山庄就想挑了九黎?” 那人道:“嘿嘿!想你还不知道吧?这个药王谷只是个开头,还有不少九黎的据点也被我们给挑了,赵天裂这块招牌早就不好使了。” 严慕白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对方的话,而后道:“这药王谷确实也欺我许久,苦于其人多势大,我是敢怒不敢言。” 那人见严掌柜态度软了下来,便道:“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严慕白问道:“但我还有一事担忧。” 那人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严慕白道:“我这人天生胆子小,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九黎毕竟占据江湖多年,我今日背叛他们,你们可有能力保护我身家安全吗?我连你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 那人道:“好,这问题很实际,我是南宫山庄的宋旭,我南宫山庄为重振百年前的威名,所以要拿下九黎于江湖上立威,九黎的势力虽然大,但我们这边的阵仗也不小。” 严慕白摇摇头,说道:“能与九黎抗衡的势力?还未听说过。” 宋旭道:“你会知道的,待你归顺之后。” 严慕白看了看周围,药王谷的人是死的死,伤的伤,鬼蝙蝠等三人还在与对手缠斗且渐渐若于下风,看来对方一行人武功都不差,仰天长叹一声后道:“叫你的人住手吧。” 宋旭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让手下暂且停手。 严慕白缓缓靠近宋旭,说道:“看来这江湖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宋旭笑道:“是时候换人做头了。” 严慕白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低着头,驼着背,如丧家之犬般地走向宋旭,到二人相距一步时,严慕白突然以虎啸之功大吼道:“要我帮你们做事,作梦去吧!” 跟着是撩刀而起,劈宋旭下阴要害。 宋旭怒道:“好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看宋旭双手一架,又以手上古怪的兵刃咬住严慕白的大刀,这次换严慕白弃刀冲向对方,是拳借身力,身借拳力,猛击而出。 碰的一声闷响,宋旭被严慕白的拳给震退,连手中兵器都脱了手和严的大刀同时落于地上,见严慕白使这拳,姚剑轩是差点叫了出来,因为严慕白使的正是莽黑牛的一字崩拳。 宋旭吃了亏,怒道:“好一条忠心的老狗,给你活路不走,现在想死也没这么容易啊,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说着伸指与严慕白相斗,就看严慕白一拳过后,是立刻近身,缩手如勾,要箝对方脖颈要害,这次换成了螳螂拳,只是这螳螂拳在严慕白使来,更显老练,宋旭是直接以指戳去,严慕白似颇惧对方指力,急忙变招,一矮身,攻向对方下盘。 外边众人,除王武外都是第一次看严慕白出手,原本以为他所倚靠的就是莽黑牛等人,没曾想莽黑牛等人的功夫原来是严慕白所传授的。 可即便严慕白一连变了几种攻击招式,还是没把宋旭给如何,宋旭那两剑指如两个利刃般化去了严慕白所有的攻势,见严慕白使拳,宋旭便向其拳背戳去,严慕白若出脚,宋旭也是如此,二人看似打得激烈,但拳脚却都没有交上,数招过后,宋旭是渐渐将严慕白给押了下去。 严慕白大喝一声又是那招虎啸,震的宋旭头脑一晃,跟着就是一字崩拳打出,喊道:“当真以为我怕了你那破指不成。” 见对方重拳击来,好个宋旭,是不闪不躲,伸阴暝指迎上…… 第19章 公孙谷主 一番激烈的拳、指相交后,就看严慕白手臂垂下,臂上又多出几个黑洞,从中流出黑色血水,原来宋旭适才待严慕白的劲力全发之时突然一翻手,不攻向严慕白的拳,反是戳其手臂,阴暝指毒劲入体,痛麻异常,严慕白这手就再也举不起来了。 知道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算,严慕白一声招呼就想往外逃,宋旭是立刻追上,但严慕白使蝙蝠身法,一起一伏间就飞了出去,宋旭眼看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大骂道:“孬种,跑,看你能跑多远,你还是会死在我的阴暝指劲之下。” 严慕白跑上山道时,是故后不顾前,冷不防从旁扑出一人,势如猛虎,两个强而有力的虎爪就按在严慕白的肩上,膝顶其腹部将严慕白制伏在地,此人正是王武。 王武恨道:“嘿嘿,你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我的手上吧。” 严慕白有稍微吃惊,见是王武倒也不害怕,说道:“这招『龙蟠虎踞』使得不差,有我当年的火候,不枉我费心培育你这么多年。” 王武一掌拍下,骂道:“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 跟着两手发劲,抓的严慕白的肩骨喀喀作响,严慕白是死咬着牙齿忍住嚎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道:“我是不可能向你这个任我摆布的可怜虫求饶的。” 王武闻言大怒,两爪一用力就卸掉了严的双臂,两道连心剧痛传来,严慕白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王武这才笑了,跟着一招『恶虎掏心』就要将严慕白给毙命于此,倏地一剑从旁刺来截住了王武的杀招,王武抬头一看,是封二中,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封二中道:“杀不得,我还需要他去换续尾凝膏。” 徐乐见封二中出手也挥刀而出,这刀却是砍向封二中,说道:“我们做这些事可不是单单为了你那跛脚的妹妹,王大哥,快杀了他,替我的妻子和你的儿子报仇。” 封二中与徐乐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一时间封二中也无法摆脱徐乐,但他知道童峰也关心他妹的伤势便向童峰求助道:“少侠,不能让他杀了那人,那人若是死了,我妹也活不成了。” 适才变故太快,二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听封二中这么一喊,童峰就说道:“这人不能杀。” 王武见一个一个要与他作对,怒道:“怎么?连你两个也想对我指手划脚吗?今日谁阻我报仇,便是我的仇人!” 说罢那招『恶虎掏心』居然对童峰使上,童峰见王武那既悲伤又充满仇恨的模样不忍出手,只是避开,但姚剑轩可没这么好说话,见王武出手,喊道:“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居然敢对我师弟出手!” 便使上太虚御引术接过王武的掌,这一下拳掌相交,王武就感内力汹涌而出不能自己,好在姚没有伤他之意,见其力气稍弱后就将王武推倒于一旁。 徐乐见姚剑轩出手,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收手问道:“难道你们想要救他?救这个卑鄙的老家伙?” 童峰道:“我们还需要拿他换药。” 徐乐问道:“然后呢?拿到药之后呢?你们要怎么处置他?这人坏事做尽,而且是我们杀妻杀子的仇人,这种大恶人难道也能得救吗?” 童峰倒是没想到之后该如何,杀了他?没这打算,那该怎么办?一时还没有主意。 姚则道:“先拿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你们谁要抬他,我可不抬,脏了我的手。” 封二中最需要严慕白活着,便由他抬着严回到庄内。 --------------- 几人朝庄内走进时就看莽黑牛等三人被绑在椅上,宋旭正翘着腿享受着胜利的滋味。 见童峰等人带着严慕白回来宋旭是一脸惊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老儿怎么落到了你们手上?” 姚剑轩看宋旭那盛气凌人的样子,颇不是滋味,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我干嘛回答你。” 宋旭此时气焰正高呢,哪容得人对他出言不逊,便站起身来走在姚的面前,警告道:“小子,注意你的口气,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姚抬头回道:“你不是就是南宫山庄的宋旭吗?” 宋旭奇道:“疑?你知道我?” 徐乐不想姚惹事,便出来解释道:“宋兄,可别不要误会了,这姓严的是我们仇人,我们早想找他报仇,没想他被你给打败,仓皇而逃,这才被我们捡了个便宜。” 宋旭笑道:“看来这老头真活该啊,原以为让他给跑了,一转眼又回到我的手里。” 姚又插口道:“不是你的手里,是我的手里。” 宋旭见姚插口,正要骂人,徐乐赶忙道:“宋兄,出身南宫名门,就别和这两小孩做计较了。” 言下之意是说童、姚二人出身低贱了,看徐乐那模样,似乎颇想讨好这姓宋的,姚便故意说道:“徐大哥,看清楚了,眼前这还不是那位叫做南宫烈的庄主啊。” 徐乐知道姚在嘲讽自己便不做理会,可宋旭却开心,心想:“我南宫山庄隐世多年,没想到在江湖上的名气还是不小,就这么两个少年也知道我南宫家的大名。” 封二中道:“我只求一药,这人就归你。” 宋旭道:“没问题啊,这药王谷什么没有,破瓦烂罐倒是一堆,想拿什么尽管拿去吧。” 封二中说了声谢,就以剑刺向严慕白的痛穴,严忍不住叫了出声,封二中问道:“续尾凝膏在哪里?” 严苦笑道:“嘿嘿!尽管杀了我,黄泉路上有还有你的好妹妹相陪,只是她死的会比我痛苦多了。” 封二中虽知严在激他,但心情激动手下的劲又加了几分,可这严慕白可真是条硬汉,任凭封二中如何折磨硬是不透漏一字,封二中骂道:“你真不怕死?” 严慕白道:“我就算是死,也不能会让你们如愿。” 封二中是气的全身发抖,还真想把严慕白给杀了,目光一转,来到铁螳螂等人身上,说道:“不说,我将他们都给杀了。” 严冷笑道:“嘿嘿,尽管下手吧,你看我会不会吐出半个字来。” 封二中道:“好,那我先废了你一脚。” 挥剑前还看了看宋旭似在征求其同意,宋旭略一点头,封立刻挥剑削去,严慕白的脚筋就被挑掉,痛的是全身发抖可还是不吐半个字。 宋旭说道:“没想到这老儿的这嘴巴居然这么紧。” 严慕白不说,封二中还真拿出没办法,哼了一声,跑向药房,自己去找那续尾凝膏。 宋旭则是继续和徐乐问道:“你们怎也和这严慕白扯上关系?” 徐乐一心讨好便将事情全都说出,这边话刚说到一半,那边封二中就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盒,想是找到了那续尾凝膏,就看他刻意绕过王武等人,迳自朝外跑了去。 姚便向童峰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转眼就不认人,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他能拿的到那药吗?居然连声谢谢也不说就跑了。” 童峰则道:“可能是着急他妹妹的病吧。” 姚不认同道:“有这么着急吗?有着急到连说声谢的时间也没有吗?” 此时宋旭正好问到徐乐之后有什么打算,徐说原来一心只想报仇,却没想过报了仇之后该如何。 宋旭又问道:“刚才跑走的那人武功不差,你与他相比如何?” 徐乐当下展示了他的快刀,宋旭点头道:“不错,不错,刀快力沉,既然你今后也没无其他打算,不如就跟我干一番事业吧。” 姚又插口道:“你们是很缺人吗?怎么到处在招人。” 宋旭道:“你小子懂什么?” 原以为姚还会接话,没想到姚并不理会,宋旭只好自己再说下去,说道:“做什么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人,更何况我们要干是重振名声的大事,知道吗?” 宋旭讲他的,二子根本没在听,自己聊了起来,童峰问姚道:“毒寨破了,这掌柜也受到制裁了,我们要回山上了吗?” 姚道:“这事还没完啊,哪能就这样回去,这不还有一个药王谷吗?而且你也听到了他们说什么九黎,天下第一帮等等,要是我打下那个叫九黎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出名,替咱师父长脸,到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风云人物,各大茶馆里都会说我的故事,师弟,你会帮我的吧?” 姚讲的是眉飞色舞,但童峰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回道:“当然,像你说的,挨打两兄弟,出手一条心。” 可童峰还有疑虑,问道:“那我们不就要跟这个人一起行动?” 姚说道:“切,谁理他什么狗屁山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你瞧他那个样子,里面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童峰道:“但我们不跟着他怎么找的到那个叫九黎的地方呢?” 姚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他说他们还端了九黎的其他据点,若不是王武他们带路我们连这里都找不到,这人好像又比王武知道的更多。” 当二子说话时,宋旭也问徐乐童、姚二人是怎么和他们走在一起的? 徐乐就将如何和二子相遇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两人是冯季子的徒弟时宋旭是眼睛一亮,对姚的态度瞬间改变,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道家的徒弟。” 跟着就伸手去探王武的内息,果然是气力皆无,宋旭不禁心想:“这功夫对上我的阴暝指会如何?” 当此时天色渐暗,宋旭眼角晃过,庄外似有人影晃动,定眼瞧了瞧,见是竹子摇晃,便没太在意。 一旁有手下问道:“该拿这几人怎么办?” 手指鬼蝙蝠与严慕白等人。 宋旭随口说道:“那三个没用了,杀了吧,这姓严还有点名声,也知道些内情,倒是可以带回去慢慢拷问,三天不说话,就折磨他三天,三年不说话就熬他三年,他要一辈子不说,嘿嘿……” 说完后甚为得意,又说道:“什么九黎!什么药王谷!在我宋旭的眼里根本都不值一提。” 话因刚落,一物就从庄外抛入,那物来的极快是直奔宋旭,宋旭匆忙避过后惊道:“什么人?” 而后才看落在地上的那物,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下不只把宋旭吓了一跳,童、姚两人也是一怔,同声说道:“这不是封二中吗?” 只有严慕白突然乐道:“一辈子是吗?哈哈,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宋旭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严的脸上,骂道:“手下败将给老子闭嘴。” 跟着朝外喊道:“弄什么玄虚,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 就看几个人影从庄外走入,最前面三人是一个老者,一个少男,一名少女,那老身穿青色长袍,体态高瘦,脸上皮肤红润红润像个孩童,头上带个小帽,留着两道长眉,蓄短须,手上提一烟斗。 那女的年岁看起来与姚相似,是体态娇小,明眸如明,眼角处带一小痣,甚是可爱,就是脸色显得略为苍白。 另一少年是体格精壮但全身皮肤呈现紫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冰冷的像块石头。 三人身后还有数名壮汉,看服装和宋旭所害的药王谷人一般。 宋旭说道:“装神弄鬼,我就在想这药王谷好歹也是九黎中一个重要的地点,不会就这么轻易到手,等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几只大老鼠。” 那老者边走边说道:“南宫山庄的『明焰刀法』与『阴暝指』,嗯……确实有其独特之处,可惜后继无人,声望是一落千丈,那把明焰宝刀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啰?” 宋旭一惊,心想这老头居然知道庄主的明焰宝刀,便答道:“明焰刀自然还在,你是什么人?居然知道那把刀的名字。” 老头没有理会宋旭,继续道:“可你只会使指却没学刀,南宫山庄若想靠这样翻身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宋旭听对方话中之意是小瞧自己,但也知道本门武功以明焰刀法为精要,便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如此清楚我南宫山庄之事?” 老者道:“不是你吵吵闹闹的说要找我吗?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宋旭道:“难道你就是公孙仇?” 原来这老者便是药王谷谷主公孙仇。 宋旭听老者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原本轻敌之意便收了起来,脸色一沉,说道:“堂堂一谷之主,居然第一时间弃谷躲藏,哼哼,看来九黎也不过如此。” 公孙仇道:“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懒得理你,瞧你得意的。暂时让你入庄参观一下,看你把我这搞成什么样了,还伤了我不少手下,这笔帐你说该怎么算呢?” 此时三人已走到宋旭面前。 宋旭道:“只能怪你手下太弱,江湖道理,技不如人,打死无怨。” 公孙仇点点头,似乎认同宋旭所言,说道:“说得好,说得好,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宋旭道:“嘿嘿,信心不是靠说的,事实摆在眼前。” 公孙仇道:“可我看你连我药童的一招都扛不住。” 宋旭怒道:“你说什么?哪个药童?” 公孙仇话刚说完,身旁那少年就冲向朝宋旭冲来,口中说道:“我。” 宋旭喝道:“找死!” 宋旭以为这人顶多就是像严慕白这样的级数,运起毒指就朝那少年双眼搓去,童、姚看的仔细,那人拳还没打到对方,两眼可就要完了。 就看那少年,既不挡也不闪,继续挥拳朝宋旭打去…… 第20章 药石怪人 前话说到那名紫黑少年是不闪不避地朝宋旭的阴暝指迎上,果然如童、姚所想,未等那少年的拳击中宋旭前,宋旭的毒指便戳到了少年的眼皮上,眼睛乃人身上致命之弱点,宋旭的指力连严慕白的崩拳都能胜,但碰上这少年,却是惊叫而出,叫声刚起,半空中便发出一声闷响,少年的拳打到了宋旭的头上,拳力之大,宋旭是直接被轰到地上。 就见宋旭于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那引以为傲的双指居然折断了去,适才那一指彷佛戳在钢铁之上,痛的他直喊:“我的手……我的手…...你是个什么怪物?” 想爬起身来却感头胀欲裂。 公孙仇道:“啧啧啧,好歹你也是名门出身,怎么说话如此没礼貌,他是我的药童,有名有姓,叫做石刚,怎么可以叫人怪物呢?” 石刚虽然一拳击败了对手但脸上毫无喜悦之色,仍是那冷冰冰的表情,仿佛打败宋旭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童、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暗自吃惊,心想:“这姓宋的既然能打败严慕白自然有两下子,怎么连那人的一拳都挨不住,这怪皮肤的可真是厉害。” 宋旭也不敢回头背对石刚,是手脚并用地爬地而退,一直退到背后抵上一物,似乎是个椅脚,宋旭手往后抓,借力撑起,没想到一双粗腿突然跨到了自己身上,宋旭慌恐的抬头看去,这一看可不好,自己居然退到了绑着莽黑牛的椅子下,就看莽黑牛粗腿一夹锁住宋旭的脖子,虽然他拼命地想挣脱,但他的双指已被废,单论气力哪是莽黑牛的对手。 宋旭眼看挣脱不了,公孙仇又缓步走来,便喊道:“有种就杀了我,少主会替我报仇的。” 公孙仇道:“不怕死?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汉,但南宫家既然与九黎为敌,就得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宋旭冷笑道:“尽管下手吧,南宫山庄没有贪生怕死之人。” 公孙仇道:“好一条忠心的狗。” 说着捡起了一把刀,说道:“我就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你的嘴巴这么硬,把他的手给我抬起来。” 石刚便将宋旭的手给抓起,公孙仇喝道:“让你在我这撒野。” 见公孙仇举刀要挥下,宋旭是闭眼等死,可死没死成,两手传来无比剧痛,睁眼一看,十指都被削下。 宋旭痛的打颤,说道:“你……你……有种就把我杀了,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仇道:“要你个贱命还不容易,但我要你去跟南宫烈带个信。” 说着手一摆,石刚与莽黑牛便放了宋旭。 公孙仇道:“去跟南宫烈说,与我们为敌南宫山庄恐怕要消失于整个武林,听明白了吗?需得给我一字不漏的和他说。” 宋旭挣扎爬起,由死到生走一回,再有骨气也都被吓没了,这下见有活路,自然不会放弃,往外走去,不时回头看,深怕公孙仇反悔,等双脚跨出庄园,见公孙仇真的没追过来似乎是真的要放了他,便头也不回的逃去,其他南宫山庄的手下见状便跟着想跑。 公孙仇道:“啧!啧!怎么这么不懂江湖规矩,我说放他走,可没说放你们走啊。” 这时已有人过去将莽黑牛等人给松绑开来。 听到公孙仇说话,石刚与莽黑牛等人就朝其他人杀去,就听阵阵哀嚎声起,数十个南宫山庄的人转眼间都倒在了地上。 公孙仇摇摇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上门,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童、姚等人此刻虽然也被围住,可当中最害怕的是那快刀徐乐,想来是心虚,徐乐是提着刀一个劲的喊道:“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公孙仇见这人如此窝囊,根本懒得理会,手一摆,铁螳螂就朝徐乐攻去,想是铁螳螂还记着于南风堂上被王武与徐乐围攻时的亏,尽管身上带伤,但斗志与狠劲却更甚以往,徐乐见铁螳螂攻来,知道此刻是生死一瞬,不敢保留,快刀挥出,是上、下两刀同时砍去,铁螳螂以镰刀分头挡去,就看铁螳螂双手被徐乐的大刀压下,看情况铁螳螂的近身兵刃似不敌徐乐的刀劲,连徐乐也觉得要胜,大喊道:“去死……” 那个剩下一个吧字却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徐乐的喉已被铁螳螂的鎌刀给划过。 原来铁螳螂领教过徐乐的刀法,知道只要撑过这两刀徐乐便再无后着,趁徐乐刀压加重之际,拼着背受一刀,拉近两人的距离,跟着挥出手中镰刀。 铁螳螂虽然胜了但毕竟受伤不轻,也和徐乐同时倒下。 童、姚哪里见过如此多人眨眼间就没命的场景,从前听书上说哪个武功高杀了哪个,听得精采,可如今亲眼见到,是既震又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是要打?要逃?还是要救?还在踌躇之间,战斗就落了幕。 这时公孙仇的目光就投向了童、姚,见二人年纪不大,便问道:“你们两小子也跟着凑什么热闹?看来这南宫山庄真是没人了。” 童峰道:“我们才不是那什么南宫的人。” 公孙仇说道:“不是南宫家的人怎么会跟他们搅和在一起?难道如今连三岁小童也想借由扳倒九黎来出名吗?” 似乎觉得此事太过荒谬,身旁那少女居然笑了出来。 姚大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以。” 少女道:“就凭你?没见到刚刚那几人的下场吗?” 姚道:“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把我跟他比,很快你就会笑不出来了。” 少女奇道:“难道你比他厉害?” 姚道:“厉害一百倍。” 其实姚哪有把握,只是受不了被这少女给小瞧。 童峰则说道:“你们把他杀了,他妹妹的腿疾怎么办?” 童峰手指封二中。 公孙仇不解,问道:“什么妹妹?” 严慕白上前便将王武等人的事与公孙等人解释一番。 公孙仇一边听一边猛抽着手中那杆大烟,待严慕白说完后,公孙仇才道:“我们九黎与道家向来是互不相犯,你俩初入江湖,年轻气盛,想学你师父当游侠一展所学过过隐,可以理解,但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童峰道:“哼,你们制毒害人,还将病人当成筹码要胁对方,利用他们对亲人的感情,控制他们的人生,卑鄙至极,难道没有错吗?” 严慕白反驳道:“害人?他的儿子是他自己下的手,他的妻子也是他亲手杀的,你倒是说说,这里面哪一个是我们所害?” 童峰道:“若不是你以他们的亲人作为胁迫,他们哪会如此?若说医治好了,要他们还你恩情还说得过去,但你们根本就没有医好任何一人,纯粹是趁人之危。” 严慕白道:“笑话,他们每个人的病所需药材都得来不易,不需要用钱去买吗?不用派人去找吗?光动嘴皮子就能凭空变出来吗?他们既然付不出钱,便替我做事抵债,有何不妥?” 乍听之下严慕白说的颇有道理,童峰一时语塞,姚立刻帮腔道:“照你这说法,那制毒害人的事你也自认没错了,对吧?” 严慕白道:“我倒是要问问你,现有一人病重,医治他的药材需花上百钱,还不一定能治好,且那医药费他是筹不上来的,而这无忧丸却能短暂的让他忘却病痛,他所求的也只是那短暂的无忧,当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你,这药你是给他还是不给他?我刚才所说的就是王武的孩子和他的妻子当时求我的情况。” 二子哪想过这层面的问题,张着口却答不上话。 公孙仇道:“若真要论对错,只怕是这天下之人都有错,连你的师傅冯季子也有错。” 姚道:“胡说!他有什么错?” 公孙仇道:“你师傅本事大啊,身为道家三杰之一,一副游侠姿态,插手天下不公事,能救了几人?一人?十人?还是百人?天下太平了吗?改变了什么吗?没有,什么都没变。” 姚道:“他只是一个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公孙仇道:“我们又如何能管得了这么多,这道理很简单,有人想买,我们就卖,若天下太平,人人都没有痛苦,人人有希望,谁还需要这无忧丸?这生意自然就做不成了。” 童峰忽然大声喊道:“不对,不对,强词夺理。” 这时那少女说道:“我觉得很有道理啊,哪里不对?” 童峰道:“你们明知那药会让人上瘾且对病情完全没有帮助,却让人一再服用,这就是害人,单就这件事就是错,不需再说其他,药是用来医人的,你们做的不是药,是毒。” 姚原还在想严所提的问题,若当时手上有这一颗无忧丸,小月会吃吗?可听童峰这么一说,便也跟着大声道:“说的没错,你们杀死了封二中,也等于害死他那无辜的妹妹,这叫……这叫……” 童峰帮着说道:“一尸二命。” 姚道:“对!对!一尸二命,你们是罪大恶极。” 公孙仇道:“这些人闯到我的地盘,偷我的东西,还杀我不少手下,难道我还要恭恭敬敬的欢迎他们,送他们出去吗?天下间有这种道理吗?” 童峰不再理会这些人的狡辩,只是问道:“他妹妹的腿伤怎么办?” 公孙仇道:“都说道家对于炼制丹药有独到之处,你们不是冯季子的徒弟吗?你有本事治就尽管去治啊,问我做什么?” 童峰道:“好,那你给我续尾凝胶。” 听童峰伸手讨药,少女乐道:“你要救人,就该自己想法子,跟我们讨药算什么本事?” 童峰不管这个,只是道:“给我药。” 少女道:“不给你又怎样,难道你想要用抢的吗?” 说罢,少女故意拿起封二中偷去的那小盒在手上把玩。 姚突然说道:“抢就抢。” 跟着就朝那少女伸手,一旁那叫石刚的自然不让,出手去拦,姚知道这人厉害,一交手便使上太虚御引术要吸他功力,哪知伸手一碰是触手冰冷且坚硬如铁,正讶异时,石刚的铁拳就打来,姚连对方如何出拳都没看清,就觉一股劲风袭向胸口,碰的一声响,姚却没有受伤,因为童峰及时使上乾坤劲从姚的腋下出手接过这一拳,乾坤劲乃藉大地之力而出,强如石刚亦被震退。 未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子能有如此功力,公孙仇与那少女都咦了一声,倒是那被打退的石刚依旧没什么表情。 姚把握时机挥拳打去,石刚不闪不避是挺拳硬拼,就在拳拳相交之际,姚突然化拳为掌,石刚就觉得拳力如陷入泥沼,被姚给拖了去,当下直觉是抽身抗力,姚等的就是这个,一个顺势将石刚的拳力加上自己的劲力推去,石刚就觉一股巨力撞来,若换作旁人,当先后退避免受力,但石刚不然,一手虽被姚给缠住,另一手却握拳朝自己被缠住的那手打去,欲以己之力抗己之力。 姚见石刚重拳又来,心想:“好啊,一次学不乖,自己还送上门来,带我把你双拳都封住,看你怎么办。” 伸掌又要去接石刚的拳,没想到石刚这拳速度又加快,比之莽黑牛的崩拳更加厉害,姚的掌是伸出去了,却连个影都没抓到,石刚的拳已经打到了姚的脸上,拳力极重,姚是身不由己地朝后飞去。 那边童峰见状赶忙再使乾坤劲欲拦住石刚,照理说石刚适才吃过这招的亏,应该知道厉害,试着避去,但石刚却是挥拳迎上,又是一声爆响,石刚依旧被震退,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略见兴奋,后脚一个重踩,硬是止住了后退之势,然后又朝童峰打来。 童峰的乾坤劲威力虽大,但每使一次就需回气一段时间,无法连续使出,见石刚攻来,童峰根本无招可抗,只得以基本的卸力法挡去,可石刚的拳既快且重,童峰无法全部卸去,被石刚的拳打到了胸口,一口气上不来,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 石刚却没打算停手,追了上去,那边姚倒地后捡起了一把刀,就从旁边劈来,喊道:“我不信你的身体真是铁做的。” 石刚见刀砍来,是举臂挺上,童峰以为姚这一刀就会把这人的手臂给砍掉,忙道:“师兄,手下留情!” 可姚此时是想停也停不住,就听半空中发出铁器交击之声,刀臂相交,断的居然是姚剑轩的刀,石刚的拳仍是好端端的在那,姚登时傻住,全身都是破绽,石刚老实不客气的一拳又打在姚的腹部,将姚给打退。 姚倒地后还喊道:“铜皮铁骨!这人居然真的是铜皮铁骨!” 公孙仇道:“好了,两小鬼别再玩了,给我老实躺下吧。” 说着从口中吐出好大一把浓烟,这烟夹着公孙仇的内息来的甚快,童、姚虽意识到要闭气,却仍是慢了些,吸入几口,是立感晕眩,慌乱挥手欲拨散那浓烟时,公孙仇就以手中烟杆点倒了二人…… 第21章 血池天笼 童峰与姚剑轩两人不知昏迷了多久,只感到四周颇热,如置身于蒸笼中,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刺鼻热气,咳咳咳,二子是先后被呛醒了过来,就见自己身处于阴暗之处,且被蒸气环绕,就算二人相距不到六尺,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对方。 童峰咳了一会后,稍微适应了这个气味,便问道:“师哥,你伤的如何?” 姚剑轩大咳了几下后缓缓吸气,说道:“那怪人的拳还真重,但还死不了,你不也挨了他一拳,骨头没碎吧?你可没像我这样的铜皮铁骨啊。” 童峰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感到一阵酸痛,说道:“那人拳头不只是重还很硬,好像是被石头打到而不是拳头,就好像以前不会武功从崖上摔下来撞到岩石的感觉。” 姚说道:“真想不到那怪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真给他长成一副刀枪不入的身体,看来我这铜皮铁骨的名号要被他给抢走了,话说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要干什么?” 童峰道:“这铁牢不只是里面弥漫着雾气,四面墙壁都很烫手,难不成是想把我们给活活烧死?可是闻这气味又不像是烧柴……” 两人都试着挥手将空气中的雾气拍开,以便看得更清楚些,姚说道:“你去那边看看,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好歹得有个孔洞,不然雾气怎么飘进来。” 二人就分头去摸这铁牢里是何模样,绕了一圈,只觉得里面四四方方,并无奇特,除了墙上开的一方孔,雾气便是从那里灌入外再无其他。 二人便试着从那孔往外看,可外面雾气更大,根本看不出去。 姚气的踢墙,骂道:“可恶!我要出去后绝对饶不了那个铁人跟那老头。” 童峰也道:“这些人明明武功不差,却尽使迷药,很是卑鄙,下次遇到得先把鼻子给塞上。” 二人跟着说了些下次要如何给对方好看后,想到现在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免丧气起来也没劲再说了。 沉默了一会,姚又突然站起来,大骂道:“那老头把我们关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既不打也不杀,难道想把我们给卖了吗?喂!臭老头,九黎的老鼠,我们不值钱啊,快放我们出去。” 骂着骂着又出脚踹去,听着咚咚声响,那开孔的铁墙并没有想象中的厚,姚跟着又朝其他三面踢去,除左右两侧踢起来岩实无声外,另一面墙踢起来也是有声响,墙虽不厚但用肉腿去踢也是怪疼的,姚知道不可能凭肉身破墙而出,再闹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只得大骂道:“喂!喂!臭老头和那怪铁人,有种放老子出去,我们再打过。” 童峰也跟着喊道:“对啊,只会使下流手段,我们不服,放我们出去。” 骂老半天,也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二人是口干舌燥,只好又朝这牢笼里面唯一的孔洞查看。 这次二人凝神倾听,隐约听到有水流之声。 童峰道:“若非这牢笼建在瀑布上面?” 姚道:“不对,瀑布喷出的烟雾是冷的,但这烟雾不但热,还带有奇怪的味道。” 童峰道:“这味道有点像师傅煎药时会发出的那味。” 姚道:“难道这是个大型炼丹炉吗?” 童峰惊道:“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药材?” 姚道:“以人入药,这些人还说不定真做的出来。” 正说话时,外传来声响,童、姚立刻冲去搥打牢墙,喊道:“臭老头,死怪人,放我们出去!” 墙上突然打开一长方孔,原来是一个暗门,门外站着一人,就是那公孙仇,姚便又骂道:“臭老头,死老头,卑鄙老头……” 还没讲完,暗门又关上。 姚一愣就收了声,然后暗门又被打开,公孙仇笑道:“看两位这精神头还不错啊!” 怕公孙仇又要把暗门关上,姚赶紧用手拉住暗门,问道:“你把我们关在这到底要干什么?” 公孙仇道:“自然是为了保命啊。” 姚又道:“保什么命?难道我们在这里面还能伤的了你吗?” 公孙仇笑道:“就算你们出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童峰骂道:“你这只会使迷药的卑鄙老儿,有本事放我们出来,我们再打一次。” 公孙仇道:“我是没本事,可我站在外面,你们有本事却被我关在里面,好本事啊,好厉害啊。” 姚道:“你们杀人如麻,怎么不把我们和他们一样杀了。” 公孙仇道:“南宫山庄的人我不怕,但你们师傅我可惹不起,要说杀人如麻的话,我可还比不上他的师弟,随风子。” 童、姚是听过冯季子提起,世人所称的道家三杰,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位叫做庄公子与随风子的人,但不论二子如何缠着冯季子请他说更多关于那两人的事,冯季子就是不开口,故此时听公孙仇提起,都是诧异。 姚问道:“那随风子很厉害吗?” 童峰也问:“比我师父还厉害吗?” 公孙仇道:“他与你师父谁厉害我是不知道,但冯季子行事正派,还可以商量,随风子就不然了,他做事亦正亦邪,要杀起人来可比我们狠多了。” 童、姚互看一眼,心想:“我们这师叔这么狠啊!” 童峰道:“既然惹不起那还不放我们出去,我师父见我们不回去,迟早会找上门,看你们到时怎么办。” 公孙仇道:“嘿嘿,他能不能找到这都很难说,就算真让他找到了,不还有你们在我手上吗!” 姚道:“你把我们关在这就是留个保命符?” 公孙仇只是冷笑,不答话。 姚又道:“万一我师傅十年没找来,难道你要关我们十年?” 公孙仇道:“对啰!聪明,聪明,可别说我亏待你们,这血池天牢天下间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也还没有人用过,两位可算是第一位入住的。” 姚问道:“什么血池?” 公孙仇道:“这血池好处可多了,石刚那刀枪不入的身体你们见识过了吧?” 二子心想:“原来那怪人的身体与这有关。” 公孙仇看二人表情变化,便说道:“猜得不错,石刚的身体就是从小泡在血池里练成的,这血池还有许多神奇功效就等你们慢慢体会了。” 姚骂道:“你说的那是用泡的!我们这算什么?” 说着挥手于蒸气中。 公孙仇道:“诶!说不定用熏的也会有功效啊。” 看公孙仇那说话的神情,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在戏耍二人,童峰道:“要是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进来。” 公孙仇道:“我这个人呢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无福消受,可你两人身为道家弟子,听说道家有一套吸纳天地灵气的方法,成道之人还能去掉肉身脱胎成仙,说不定你们在这里专心修练,慢慢修练,也能达到这种境界,到时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知道公孙仇意在消遣,姚怒道:“老家伙,我要是能成仙,第一个就来找你!” 公孙仇乐道:“好哇!我等你,活这么久,死人看了不少,可还没看过仙人长什么模样。” 话说时暗中将烟杆的口套入姚的手指,姚感到手指一热,便痛的缩了回去,公孙仇立刻将暗门关上,任凭二子如何喊叫也不再理会,又是一阵声响与刚才一样,童、姚知道公孙仇已经关门离去。 二子又胡乱吼叫了一番,可再无人回应,直到隔日早上,才又听到开门声响,二子马上喊道:“臭老头,不给我们喝的,也不给我们吃的,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吗?” 暗门打开,姚就要骂,可看来的人不是公孙仇而是一名老婆婆,看装扮像是寻常的家仆,便说道:“喂!喂!你是谁?那公孙老头怎么没来?” 那人道:“我什么都不是,大家都叫我吴婶。” 童峰说道:“你来干嘛?难道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吴婶道:“谷主吩咐我来照顾你们。” 童峰又问:“那他有说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吗?” 吴婶道:“这谷主可没说。” 童峰道:“看你的样子不像坏人,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这里面热得要死,我们实在是很难受啊。” 童、姚原本是把上身衣物褪去,可如此皮肤就直接与热气接触,不一会就红了起来,只好又把衣服穿上,可穿上后,又受到热汗与蒸气的影响全身湿透,是又热又湿又重又闷,脸上也是热得红透。 吴婶道:“这也不行。” 童峰又道:“关我们的这地方外面不是还有一道门吗?不然你把门关上,让我们去透透气就好,就一下子也好。” 吴婶还是道:“这我也没办法。” 不管童峰如何求,吴婶就是反复地回那三不一没有,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我、没有办法。 姚一来听得不耐,二来腹中饥饿,便问道:“你什么不能做,那你到底来干嘛的?” 吴婶道:“谷主让我来给你们送饭的。” 姚叫道:“那饭呢?” 吴婶道:“这呢!你把手伸出来接过。” 姚赶紧将手伸出暗们接过了一盘子,上有一碗浇了碎肉的饭和一碗水,饭不多,水倒是不少,姚接过后三两口就将饭给吃完,跟着把盘递出去,原以为吴婶还会再递一碗进来,毕竟他们是两个人可那吴婶却没有动作。 姚就道:“还有一份呢?” 吴婶道:“没啦!就一份。” 姚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吴婶说道:“没有啊!怎么了吗?” 姚道:“怎么了!你眼睛问题吗?我们是两个人啊。” 吴婶道:“我知道啊。” 姚道:“那应该有两碗饭,两碗水啊,你却只送了一碗进来。” 吴婶道:“谷主是这样交代的没错。” 姚顿时气结,骂道:“什么谷主谷主的,就是个臭老头!” 吴婶道:“谷主臭吗?这我可不知道。” 姚忍不住大声说道:“就算真只有一碗,你也要早点说啊,我一下把他吃完了,我师弟怎么办?” 吴婶觉得委屈,居然也大声反驳道:“你也没先问我啊!” 姚心想:“这老太婆尽是说些废话,跟她多说也是瞎耗。”便不再理会。 吴婶收了餐后转身就走,等晚上再来送餐时,姚是一口也没吃都让给了童峰。 --------------- 从那日之后,吴婶每日早晚都会来给童、姚送饭,可不管二子问什么问题,像什么是血池?九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那叫石刚的怎么练那一身铜皮铁骨?为什么这里总是冒着蒸气等种种问题,吴婶都秉持着那三不一没有的原则回答,气的二子直捶胸口,暗骂道:“这一定是那老头刻意安排的,搞不好吴婶是那老头的相好,不然从哪找来这么气人的家伙。” 明知道从吴婶嘴里问不出半点东西,但二子每次看到吴婶来,还是忍不住与她说话,希望总有一次她能回答出一个问题。 除此之外,二子只能在不大的牢中,从孔洞中向外看那朦胧的天亮与天黑,但即便到了天黑,这折磨人的热气也不会因此消失,二人也试着用衣物堵住那方孔,看能不能阻止热气进入,可没过多久就发现呼吸困难,那方孔居然是这里唯一的通风口。 姚不经无奈道:“看来那臭老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把我们关到死。” 童峰暗数着日夜,说道:“已经是第三天,除了吴婶外没再看过其他人,看来在他把我们关到死前,我们会先被吴婶给气到内伤而死。” 而后又道:“那天公孙仇说血池有什么功效,你觉得是真的吗?” 姚道:“那老头说的话要能信,狗屎都能吃了。” 童峰道:“反正我们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不如运功试试,若也能练成那刀枪不入的身体,说不定就能打破这墙出去了。” 几日下来,二人也渐渐习惯了这蒸气,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感到刺鼻。 姚道:“难道你想用那招?” 童峰说道:“没用也不过是现在这样。” 姚道:“好吧,就试试看。” 姚所说的那招,乃二人于山上练功时,无意间发现的一种可短暂提升功力的聚劲之法,二人将其称之为『童姚一气功』。 就看两人同时运起了浑元功,这浑元功本就是聚气凝神之法,但需静心屏除杂念,感受周遭的气息,进入到自然之境。 童、姚此刻身处方寸牢中无其他事情可想,恰恰进入此状态,而后就看童、姚出掌相对,童峰将自身的浑元功传去给姚,姚则是运起太虚御引术,与童峰这一接引,是二者合一,感官何止增加数倍,就看原本环绕于四周的蒸气也因童、姚所发出的巨大吸力而汇入,二子就觉得一股热息暴涨是不吐不快,姚另一手就伸出抵在风孔的墙上,跟着就将吸收的劲力一次全部吐出,就听那墙发出一声闷响…… 第22章 兄弟齐心,破牢断金 那墙受到『童姚一气功』的合击之力下,除了闷响外却无其他异状,童、姚使完这招后,也感难受,毕竟身体感官突然膨胀数倍,虽然可发出较大劲力,但因为用力过巨,反震之力也是平常的数倍,二人得好好回气调息一番。 休息了一会后,童峰于墙上仔细观察,尤其是他们击出的那部分,姚问道:“怎么样?有用吗?” 童峰道:“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姚便道:“该死!我就说吧,白费力气了。” 童峰道:“师父说过,只要持之以恒滴水之力也可穿石,我就不信合我们两人的力量还不能逃出这里。” 姚道:“很少看你这么有斗志,好,我陪你。” 童峰突然说道:“若是我爷爷在此,说不定一击就能将这门给碎了。” 姚奇道:“你爷爷有这么厉害?” 童峰道:“他曾经和我说过天下万物都有弱点即使是最坚硬的东西,如果能发现那弱点以全力击破,那么再坚硬的东西都档不住。” 姚有些不信,说道:“再坚硬的东西都能击破?真的假的啊?” 童峰道:“我看过他用一指之力将一人高的巨石戳个粉碎,连刀都被他给抓碎。” 姚忙问道:“那你会不会使那功夫?” 童感叹道:“他还来不及教我就被人害死了……” 姚也知道童峰的事情,轻拍其肩安慰道:“没事的,像你爷爷说的,既然万物都有其弱点,那这破墙也一定如此,我们虽然没有你爷爷的功力,但我们胜在时间多,一次一次试,一寸一寸打,总会找到那所谓的薄弱之处,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把那老头跟那老太婆给关进来,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童峰也道好。 二子便以手指敲打墙面,用墙所发出的声音猜测哪边是弱点,而后重复以童姚一气功击之,反正里面雾气蒸腾,从暗门看进来是什么也看不到,即便听到些声响,吴婶也只是认为二子在里面发脾气而已。 这一试就是五天,开始时是无头绪的胡乱发力,累的要死,却没任何进展,后来姚提议道:“这风孔的存在就是这墙的一个缺口,我们不如就把目标放在这缺口上。” 童峰也觉得有道理,二人就力量集中在风孔附近,一次又一次,除了一日两餐与睡觉外,就是做这件事,终于让他们将风孔打的凸了出去,二子是大为兴奋,虽然这离破墙而出还很遥远但至少是个进展。 又过了几日,二子发现蒸气的浓度是愈来愈高,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里面也是愈来愈热,二子照惯例问吴婶怎么回事,吴婶也照惯例回答不知道。 就在当晚,二子正休息时,突然发出框的一巨声,吓得两人都从地上跳了起来,刚开始以为是牢外的开门声响,叫了几回,没人回应。 姚还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便问童峰道:“你也有听到吧?” 童峰道:“嗯,像是什么东西撞到墙壁所发出来,难道说我们成功了?” 姚立刻朝那墙摸去,在他们发力打凸出去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不知从何处而来,正好崁入了那风孔,将风孔的周围的墙都砸裂开,那物摸起来甚是圆滑,且颇为厚实。 童峰从墙的裂口处伸出手去摸,发现那物里面是空的,便道:“这好像是一个大炉子。” 换姚也伸手去摸,也觉得是个炉子,从撞的方向看来,是从下面飞上来的。 童峰道:“那血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又冒热气,又飞炉子?” 姚思索一番后道:“我听说书的说过一件事和血池跟炉子有关。” 童峰就问道:“与血池有关的故事?那是什么?” 姚说道:“听说古代有个国君用过一个极度残忍的刑罚来震吓别人,树立自己的权威。” 童峰道:“什么刑罚这么恐怖?” 姚道:“就是当着大家的面把炉子架起来,在炉子底下生火加热,等水滚了之后就把他的敌人活生生地给丢进去。” 童峰道:“活生生的煮人!那人不得挣扎爬出来吗?” 姚道:“别说人了,就丢一只鸡不也得拼命往外飞,可这时那国君就会拿着大剪刀,待那人手一攀到炉口,就喀擦下去……” 童峰听到此,脑中忍不住想象那画面,直欲作恶,骂道:“这什么鬼国君,太残忍了。” 姚道:“可不是吗!但这没完呢。” 童峰不可置信的道:“这还不算完?” 姚道:“那国君待那人被煮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就叫人将他抬出,放在板子上,把他当成食物……” 童峰听到此忍不住干恶了起来,道:“师兄,别说了,这根本不是人做的事,这国君也太残暴了。” 可姚还是继续说道:“在那之后,那人就会被投入一个池子,那池子就叫做血池。” 童峰道:“你说这炉子可能是用来煮人的?” 姚道:“你也看到那群人凶狠的的模样了,怎么不可能?” 童峰道:“那他们把我们关在这,根本不是像他说的怕我们师父找上门,而是想等我们长大后把我们给煮来吃?” 姚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童峰骂道:“这群禽兽,我一定要出去阻止他们。” 说着就伸手拉住那炉口,左右用力摇晃试图将裂口撕更开,姚也帮忙出力,说道:“就算下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不怕,我宁愿摔死也不要成为臭老头跟吴婶的食物。“ 不知是姚刚才说的太生动还是如何,二子就感到此时是生死一线,仿佛下一刻外面的门打开就是要将他们投入炉中给煮来吃般,两人是发了疯的使力,什么浑元功、太虚御引术、童姚一气功、乾坤劲都用上了,折腾了一晚,终于靠着那铁炉将裂口扩大使两人能够爬出来。 童峰先将头伸出去,此刻还是太阳初生,只见此牢是悬空而建,往下看则是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到底有多高,童不禁回头问道:“要下去吗?” 姚道:“当然,死也不要在这里。” 因为目无可见,童峰先爬出后,用手小心探索牢外,但如此只摸的到牢墙的另一面,便说道:“师哥,除了墙外我摸不到其他东西。” 姚想了想后道:“我在里面拉住这炉子,你靠这炉子再试试看。” 说完,姚就用一手一脚夹住炉子,半身抓着牢墙,尽力往外伸去,童峰双脚踩在炉口上,心想:“记得这牢龙并不大,既然悬空而建,那往上找应该可以碰的到顶,不然也得摸到山壁之类的东西。” 而后就对姚喊道:“师哥,我要跳啰!” 姚也喊道:“放心吧,我在这接着。” 其实这炉巨大沉重,姚只用半边身体凌空夹住相当吃力,更何况还要出力顶童峰上去,而身处外面的童峰更是惊险,上面有什么东西是全然不知,若姚一个松手,掉下去那肯定是九死一生,但二人彼此信任,姚既然说他会接住自己,童峰便不再怀疑,用力朝上一跳,双手尽可能的向上探索,这一下果然让他碰到了牢顶。 但上面极为滑润,童峰刚站上去就感脚下一滑如踩到泥泞,整个人往前摔去,而后是直往下滑,童峰惊吓之余双手乱抓,让他幸运地抓到了一根树枝,那树枝虽不粗大但足够止住下落之势,饶是如此,童峰也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哪敢再站起,干脆整个人就趴在牢顶上像壁虎一样,朝树枝根处缓慢移动。 没爬多久,就让童峰摸到了根,靠近一看,原来这树枝是从一山缝中长出,而且这牢顶不大,约只有他们牢笼的一半,再往旁边摸去,又有摸到其他的山缝,童峰心喜,二人于山中生活多时,爬山还难得了他们吗? 于是童峰小心翼翼地爬回牢顶的边缘,朝下大喊道:“师哥,我上来了。” 姚喊道:“上面是什么样子?” 童峰道:“这里山风挺大的,雾气还是不少,但山风吹过后反而看得比牢里还清楚,后面就是个山壁,这里不高,你一跳我就能接的到你。” 姚道:“好,兄弟,靠你了。” 适才是有姚的帮忙,童峰才得以从牢外往上跃,此时姚只有一人一炉,要如何从外跳上可不容易,一个踩空或是与童峰一个错手,那自己可就完了。 姚也知道这一点,紧张的心脏急跳,深呼吸了好几口后,喊道:“师弟,你要一直出声我才知道你的位子,我也会一直出声,让你知道我的位子。” 童峰便一直喊道:“我在这!我在这!” 就看姚将头往外一望只觉得热气扑脸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姚就对自己说道:“不要怕,姚剑轩,你是轩辕剑转世,有十八条命,福大命大,不会死在这的。” 跟着又道:“小月啊小月!你可得保佑我,我还没干出一番大事,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随后就大喊道:“我来啦!” 就看姚将炉子抛出,人也紧跟着跳去,半空中以脚踏那炉,借此力往上跃去,高举双手在那白茫茫的雾气中。 一个有力的手就抓住了他,将他拉了上来,姚刚想站起来,童峰便道:“小心,这里滑得要命。” 姚闻言就也学童峰将身体整个趴在牢顶。 就看姚也不急着动,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平复过来,过了好一会后是放声大笑,边笑边说道:“我们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啦!什么破牢,天牢,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兄弟俩,作梦,一群笨蛋。” 童峰也乐道:“是啊!就凭这样哪能困住我们两兄弟,作梦!” 抒发完后童峰便说道:“师哥,我们是往上爬还是往下走?” 姚思索一阵后道:“若是往上爬,搞不好我们就可出这鬼谷,他们要再想找到我们也不容易,但不知道这山有多高,要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可往下的话就是那老头说的血池,也就是他们烹煮人的地方,刚刚那炉子说不定就是哪个不想死的家伙扔上来的。” 童峰便插口道:“那他等于是救了我们,我们可也得救救他。” 姚心想:“目下我们都自身难保了,我这师弟还再替别人担心,师父虽教我们要宏正道,行侠义事,但遇事如此不考虑自己会否也太无私过头了。” 但这话姚没说出,只是道:“既然炉子能砸到这里,也表示那血池离我们并不远,往下的话会比较容易,但下面必然有他们的人,其他寨兵我倒也不怕,只是要再遇上那刀枪不入的怪人可不知该怎么办?” 童峰心想:“这点确实麻烦,要说打,上次彻底败了,要再碰上,下场应该也没什么不一样,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把我们关起来,而是直接丢到炉里烹了,难道那怪人就没有弱点吗?” 随口又说道:“不知道大牛打不打过他?” 提到大牛,姚还真有些想念他了,说道:“肯定打不过,大牛一掌拍下去,就是真的钢铁都能给他拍扁了。” 童峰笑道:“那时这个铁人可就成了扁人了。” 可两人心里都知道即便在这里讲的如何精彩,若真的遇到,恐怕一时间还是没有对策。 姚问道:“如何?你决定了吗?” 童峰道:“嗯,还是下去吧。” 姚道:“好,大不了自投血池也不能再让他们给抓了。” 而后两人就小心地抓着树枝从牢顶爬向山壁,好在这山壁表面虽然光滑,但却有不少缝隙,有些狭缝还足以让两人身形塞进去休息一番。 两人是缓慢的往下爬去,爬着爬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们头上飞过,二人赶紧抬头查看,原来是一只猴子,就看那猴抓着山壁,移动甚快,绕着二人打转,似乎也好奇为何这里会有人出现。 二人先是没敢乱动,因他们知道山里的猴子对陌生事物是怀有敌意的,让那猴子认定自己是没有威胁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果然就看那猴子,开始愈靠愈近,似乎在打量着两人,跟着又愈靠愈近,直到触手可及的距离时,那猴子居然拿树枝去搔两人的脸,看两人忍耐的模样颇为好笑,居然吱吱吱的笑了起来。 姚小声说道:“有句话叫什么平阳被犬欺.......” 童峰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姚道:“对对,我们今日是逃难被猴耍。” 童峰叮咛道:“忍住,千万忍住。” 因为那猴子又爬到了两人的上头,就在二人抓的树枝上,要是牠一个不高兴把树枝给弄断了,两人可就完蛋了。 姚道:“我知道,牠喜欢看我们的丑样,我们就丑到底给他看。” 说着就朝那猴子做挤眉弄眼的做鬼脸,那猴子见二人没有威胁便也没再像刚刚那般骚扰他们,二人试探性的朝下跨一步,那猴子没动,又一步,依然没动,到第三步时,那猴子突然窜了下去,一晃眼就跑到两人前面。 两人奇怪,不知道那猴子搞什么,就看那猴攀在那石缝上也不动,姚道:“莫非牠在帮我们带路?” 说着就跟上去,那猴子见两人来了,果然又跑到下一个地方。 童峰道:“这小猴可真乖。” 有山猴带路,两人自然是下得快,且愈往下,就听水声愈来愈大,于快接近底部的时候,一阵山风吹来,将雾气追散,二人终于看到血池全貌...... 第23章 热炉与寒冰 就见山下面有一道河流,由一处约莫三、四仗的山梯上流下,这本为再寻常不过的山景,但奇的是于河道旁有一水池,颜色鲜红,蒸气就是从那池中冒出,此池被石头堆叠分成数个区块,有一些区块还引河水流入,池水本热,一遇上凉凉的河水发出的蒸气就更浓烈。 童峰还看到每池里都有一个炉子,便说道:“师哥,你说的没错,他们果然在这用炉子烹人来煮。” 姚定睛一看,隐约发现什么,用手一指,说道:“你看那个炉子里是不是有人啊?” 童峰顺着姚所指的方向看去,隐约从中看到一炉子中有人。 姚道:“不知那人是生是死?” 童峰道:“去看看。” 两人找了一个隐密的落角处下来,探头察看附近并无寨兵,与姚两人事前所想会有一场大战不同。 姚说道:“这里居然会没人守卫?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童峰则已经在想要如何走到对面的血池,因河水甚急要涉水而过虽也不难,可若救人回来之时,对面来了寨兵那可就不好办了,望眼望去,除了眼前的河道外也无其他出路。 姚道:“如果顺着河水流而下,不知会到哪里?你在这等着,我去查看一番。” 说着就沿着下游跑去,不一会姚回来,没等童峰开口姚先说道:“这河道甚长,或许我们可以顺这河逃出去。” 童峰道:“好啊,我们可以用那大炉子当船,顺着河水流去。” 姚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此时又是一阵山风吹来,带起些许树叶,就看几片树叶飞到他们上头几尺时,突然翻了个面像撞到什么东西般。 姚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便问道:“师弟,你看到了吗?” 童峰道:“好像有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姚便藉着山壁向上跃去,手朝刚才看到的位置抓去,这一抓,人居然是吊在半空没落下地。 姚兴奋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童峰跟着跳上也是伸手一抓,也抓到一物,细看后发现原来是一个白色的绳索,此绳索虽然不细,但在雾气环绕下甚难发现。 童峰道:“好啊,我就想,他们不会也是涉水而过吧?果然有方法。” 正当此时,一物落在了他们前方,是那小山猴,就看牠吱吱乱叫,在绳索上乱跳,不让二人过去。 姚奇怪,说道:“这……这什么意思?” 童峰道:“看样子它是不想让我们过去,好像还很生气,难道牠是在警告我们血池那边有危险吗?” 姚便道:“连天牢我们都能逃出来,小小血池又算得了什么,难道还能把我们给吞了不成?” 可不管两人怎么驱赶,那猴子就是不让,过了一会,就听后方传来人声,那猴子更是大声吱吱乱叫。 一个二人在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喊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公孙仇的声音。 跟着就听见破空之声,有暗器朝二人飞来,二人只得松手落地,那山猴也跑到公孙仇的脚边。 姚骂道:“好啊!原来是你这畜生通风报信,以为找了个老猴来我就会怕吗?” 公孙仇旁还有两人,一位是吴婶,手里还握着几个飞蝗石,想来刚才发射暗器的便是她,另一人却是石刚,两子互看了一眼,都道不妙,心想:“这怪人也来了,要想逃脱就不容易了。” 姚喊道:“别说是你那小小牢笼,便是大上一倍,老子照样出的来。” 公孙仇对二人如何逃离天牢甚是不解,但眼前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就听他说道:“好!算你们有本事,我放你们走。” 这话一出,二子都奇怪,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童峰便道:“你这谎也撒的太不高明,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乖乖走过去,再被你们关起来吗?” 公孙仇道:“不,不,不是骗人,既然这天牢都关不住你们,我也无法再留住你们,你们尽管走出去,我们绝不阻拦。” 姚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老头说话不老实,我们出去不阻拦,但出了寨便要动手事吧?我们可不会上这个当。” 公孙仇有些着急了,说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跟着对石刚说道:“你打了两位小侠一拳该如何?” 石刚二话不说,挺拳就朝自己头上打去,居然把自己打的翻了一圈。 童峰惊道:“这是做什么?” 公孙仇道:“想是这厮之前得罪你们,才叫你们不信,我让他给你们赔罪。” 说完后又喝道:“石刚,两位小侠不信你,你说该怎么办?” 石刚立刻奔向山壁,童峰一看这势道撞上去还得了,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可没得公孙仇命令石刚不敢停下脚步,用力撞了上去,这一下把山壁撞凹了一角,石刚也站不住倒了下去,就看他额头上流下了血。 姚也是一怔,说道:“这戏也做的太真了吧......” 公孙仇道:“如何?这下你们信了吧,我说要放你们走,便没人谁敢阻拦你们。” 吴婶也哀道:“两位小侠若还不满意,我这老命也可拿去,只求你们走吧。” 童峰低声道:“师哥,你怎么看?” 姚回道:“这老头几日不见,怎么态度大变,前几日还说要把我们关到死,现在巴不得走,我也被他搞胡涂了。” 童峰疑惑道:“难道从那牢里跑出来就能让他们这么害怕?” 姚看了看四周,想了一会突然说道:“不对,是血池,是我们后面的那血池,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接近那里。” 童峰道:“是了,他们不想我们发现他们的秘密。” 姚道:“嘿嘿!他们却不知道这勾当我们早就知道了。” 童峰道:“那可不能让他们如愿,我们一定要把那人给救出来。” 说罢,又纵身拉上那绳索,公孙仇见状大惊,这下可验证了姚的猜想,对童峰说道:“果然是如此,走走,我们快点过去。” 公孙仇道:“不能过去!” 这下子公孙仇不再演戏了,一边驱赶着猴子,一边朝童、姚两人跑来,同时间吴审飞蝗石也不断发来,二人吊挂着手脚不好施展,身上是连中数石,虽有浑元功护体不致受伤但也够痛的。 见吴婶手一动,一拨飞蝗石又来,姚骂道:“这东西真是和你一样烦人。” 就看姚将脚往上一轮,于空中划个半圆将暗器踢落,跟着顺势一个挺身,站在了绳索上,一伸手说道:“师弟,上来。” 童峰一翻身也站在绳索上,跟着手中划圆,于身前形成一道气墙就将第二拨飞蝗石给挡下。 另一边,那山猴沿着绳索,是龇牙裂嘴的咬来,姚一脚踢去,骂道:“滚开,你这双面猴。” 哪知猴子甚是灵巧,一个跳下抓绳躲过了姚这一脚,跟着又跳了上来,窜到了姚的背上,张口就要咬,童峰看见,赶忙掐住了猴的背颈,将他从姚的背上拉开,这一下甚为惊险,那猴口中还咬了姚肩上的一块布。 姚骂了声:“畜生!” 将那猴抓了过来,就朝下面一丢,说道:“淹死你!” 扑通一声,那猴就掉入入水中,可没多久又露出了头来,游到了岸边,继续还对二人吱吱乱叫。 正当此时,公孙仇也上了绳索,姚说道:“臭老头,你总算自己出手啦。” 公孙仇道:“两位有话好说,叫我老头也行,叫我老鬼也可,两位开心就好,我只求你们离开,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姚说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能让你们如此紧张,表示我们肯定是做对了。” 好言相劝无效,公孙仇立马变脸,说道:“你们要再朝血池走近,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童峰道:“这时候就不怕我们师父找上门啦?” 公孙仇道:“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姚道:“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走。” 公孙仇喝道:“走不得。” 公孙仇提手中烟杆急刺,却轻易的被童峰给拍开,本来公孙仇手上这烟杆判官笔使是极为厉害,一来平时抽烟当作伪装,对手没想到烟杆会突然打来,便达到出奇不易的功效,二来里面装了其特制的烟草,此药性对于公孙仇早已习惯,抽之无害,但旁人吸入过多,便立感头晕眼花。 但此时公孙仇与两人皆在绳索上,烟杆只能上下挥动,发挥不出平常打穴的功力,童、姚则是两人四手,即便童峰没挡住公孙仇的烟杆,姚也早在落点处伸掌等待,有几次公孙仇的烟杆还差点被姚给夺去。 一边打,姚一边说道:“师弟,别跟他耗,我们慢慢朝血池走去。” 三人就这样亦步亦趋移动着,石刚也跳入水中朝三人走来,这时候血池所冒出蒸气是愈来愈浓,还间断的喷出水柱,好似被火闷烧的药炉,随时要爆开般,可是泡在血池中炉子的人却依然一动不动,此情景公孙仇也未见过,觉得不对劲,喊道:“石刚,快拦住这两人。” 同时公孙仇是连点童峰的身前穴位,虽仍被二人挡下,但也算暂时拖住了两人,石刚在水中朝他们跑了过来,童峰见状忙喊道:“他想干嘛?” 姚喊道:“上下合击,看来他是打算把我们给拉下去。” 面前公孙仇打得快,童峰在绳索上又使不上那最具威力的乾坤劲,眼看又快石刚赶上,姚心生一计,说道:“师弟,把功力借给我,甩我过去,看我摆脱这老头。” 童峰会意,将运起浑元功,跟着一手握着姚将他从后甩向前,这一变位,来势极快,加之姚是从旁击来,公孙仇虽举手去挡,但与姚这合两人之力的一掌交上,公孙仇也只能被撞下去,石刚见状,便朝公孙仇跑去。 刚接住公孙仇,就被骂道:“别管我,快去阻止那两小鬼。” 二人摆脱了公孙仇的纠缠,便朝血池跑去,一个起落,跃到了围着血池的石块上,石刚此刻也赶了过来,正要爬上岸,姚说道:“师弟,你拖他一阵,我去救人。” 说完便朝炉中那人跑去,童峰脚下的石块甚大,足有两人之高,石刚又身陷水中难以使力,刚想爬上就被童峰打退,这叫上打下不费力,童峰只是使出平时的力道,对石刚而言却感到相当沉重,即便石刚身如铁石,也得被打退了去,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童峰,后面的公孙仇又催促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们两个给我拦住!” 石刚这一着急,又无法爬上头快,索性直接出拳击打石块,碰!碰!碰,三拳后,石块裂出了一道裂缝,上面的童峰叫道:“你不会是想要……” 话还未说完,就听石刚喊道:“就是!” 第四拳打出,就看石刚是一条胳臂都插入了石缝中,跟着另一手又打去,里外一用力,将石块给打成了两半。 上面的童峰见状,赶紧跳到另一个石头上,说道:“疯啦你!就算你是真的铁人,也不可能把这些石头都打碎的。” 石刚不理会继续朝另一块石头打去,这块石头较刚才的那块更大,石刚足足打了十拳才将其打碎,石刚道:“我不需要将石头全打破,我只要能上来,你们就不是我的对手。” 有了空间后,石刚再跳上石块,童峰就阻止不了了。 另一边姚剑轩终于看到炉中之人,却是那天站于公孙仇旁的少女,姚奇怪:“这女孩不是跟他们一路的吗?怎么也被抓来烹煮?” 但转念一想:“这群人做事哪有道理,说不定这女的是被他们骗来的也不一定,总之救人要紧。” 就朝那人喊道:“喂!喂!我们来救你了。” 叫了几次那人只是不动,姚心想该不会她已经死吧,就又走近,直到炉口姚才看清,那女的除了头以外,全身都泡在一种奇怪的液体中。 姚又喊了几次那女孩还是没有回应,姚不知这人到底是死是活,便试着伸手将她拉上。 那边公孙仇和吴婶则大喊道:“给我住手,别碰小姐。” 姚心想:“他们既然如此着急,那我肯定是做对了。” 一个弯腰伸手勾住了少女的腋下,但觉触手柔软,一用力,刚拉到一半,姚便吓得松手,原来少女身上仅穿着贴身衣物,吓得姚赶忙放手。 这时那少女突然口喷鲜血,睁开双眼,也不讲话突然伸出一爪就朝姚的咽喉要害抓去,姚只感到一阵寒气奔面,赶忙抽身后退,可因为姚完全没有想到这少女会突然出手,避的就稍微慢了些,胸口一冷,终是被少女给伤到了,姚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人拿冰刀刮过般地寒冷。 第24章 龙尾摆 正当姚剑轩要伸手救泡在炉中被烹煮的少女时,少女突然睁眼出手攻击姚剑轩,这一下是出乎姚的意料,幸好少女抬手时炉水波动,才使姚注意到异状下意识去闪避,可虽然避开了咽喉要害,胸口仍受了伤。 姚惊叫道:“我要救你,你却想杀我?” 那少女也不敢站起身来,就看她全身颤抖似乎极为难受,姚奇怪了,这池子这么热,我还没下水都被蒸气熏的难以呼吸,可是这女的怎么像是冷的发抖。 愈奇怪,姚愈想知道,骂道:“你跟那老头果然是一路的,都这么阴险,要不是老子我反应快,刚才就得被你给害了,嘿嘿,他们不让我过来,我偏要来,你不要我救,我还偏要救。” 可那少女身上仅穿着贴身衣物,姚一时也不知该从何下手,就看那少女是愈抖愈厉害好像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她泡的炉水表面也渐渐结成薄冰,姚见状忙问道:“喂!喂!你没事吧你?” 少女颤抖的骂道:“要……要你多管闲事,给我滚开!” 姚道:“我就记得你会说话,刚刚怎么不说话,想装哑巴吓我吗?” 少女骂道:“你才是哑巴!” 姚问道:“你跟那老头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也被放进炉子里烹煮?” 少女不解,反问道:“什么烹煮?” 姚道:“煮人肉阿!他们不是打算把你煮来吃?” 少女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谁说要吃人了?” 姚道:“他们把你衣服都脱去放在炉子里熬煮,那不是为了要吃你那是为什么?” 姚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少女觉得害羞,骂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姚点点头道:“我懂了,你被他们下药了,神志不清,连自己命悬一线了都不知道,算你好运遇上了我,我想想看怎么把你拉上来好。” 少女是又急又羞,一时半会难以解释,可眼前这男子又一个劲的这么认为,只好大叫道:“公孙仇!” 公孙仇听到也大喊道:“别碰我家小姐,你个小畜生。” 公孙仇也是着急,见石刚被童峰给拖延住只好自己下水跑来,现在已经要到血池的石块旁了。 公孙仇边跑边喊道:“石刚,别理那小子了,快去帮小姐。” 姚眉头一皱,不解说道:“你叫那老头做什么?他怎么又喊你叫小姐?” 而后自己又似乎想通了,便道:“是了,这老头论外貌没外貌,只能靠言语跟迷药将你们这些懵懂无知的少女拐骗过来。” 见姚又要伸手碰自己,少女又骂道:“你要是碰我一根汗毛,我发誓,我一定……” 这狠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峰的喊声打断,姚一转头就看石刚朝自己奔来。 原来适才于另一边,石刚也不断想办法摆脱童峰,可童峰死挡在他前面,虽然二人都已经站在石块上但中间隔着空隙,石刚每想跃过去,童峰就出拳击来,石刚虽然不惧可童峰每一击的威力颇大,石刚于半空中闪避不能也只得硬接,就被童峰的拳力给打了回去,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如此,那边又公孙仇催得急,石刚只好再度跃起,见童峰又挥拳打来,石刚大声喊道:“别想阻我啊!” 跟着就看石刚于半空呈大字型朝童峰跃来,童峰不知其用意依旧是一拳打去,石刚这次没有出拳去挡,童峰的重拳直接打到其腹部,童峰正感诧异,说道:“你怎么不闪不避?” 哪知石刚受这一击后便抓住童峰,跟着顺势一扯将童朝自己的身后拉去,自己则是继续朝姚的方向奔去,童峰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拼命,待反应过来时石刚早已过去。 童峰只得喊声提醒:“师兄,小心,他们都朝你那去了。” 姚就见石刚的表情像是疯了一样,而且距自己不过就几丈远,姚可还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刀枪不入的怪人,但石刚可不管这些,一个起身就直接朝姚打去,这一下石刚使出了全力,务求一举将姚给击退,姚只得运起太虚御引术迎战。 突然间碰的一声巨响,血池喷出一道冲天水柱将一大炉撞起,大炉受水力变朝旁飞去恰好击中石刚,石刚也没料到有如此变故,赶紧变招,朝那大炉打去,就听框当一声,大炉被石刚这拳打歪了去,石刚也受不住这撞击之力,退出老远。 众人都停下脚步看着那水柱喷的老高,似乎都没见过这种情况,那水柱像涌泉一样,喷发后不见减弱。 紧跟着碰!碰!碰!连三声响,血池内又爆出三个水柱,冲飞三个大炉,每个大炉被水柱撞击后就四处乱飞,有些朝空中,有些直接朝旁飞去撞倒围住血池的石块。 姚忙问少女道:“喂!喂!这是什么情况?” 再看少女也是一脸惊吓,姚就朝公孙仇喊道:“喂!臭老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孙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这下他反而希望姚赶紧将少女拉起离开血池,便喊道:“快带小姐离开血池。” 姚也知道此刻救人要紧,顾不上其他了,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丢给少女,说道:“待会再跟你们算帐,现在先把你拉出来。” 少女赶忙将衣服拿来遮在自己身上,这时血池内的喷发更为剧烈了,而且是一下就喷出好几柱,而且是愈喷愈近,一个受水柱喷起的炉子还将姚脚边的大石块砸个粉碎,碎石飞溅到姚的身上如遭利刃割到般是立刻溅血,可见水力之强。 面对如此剧变,姚也不敢再开玩笑,赶紧催促道:“快点啊!还在那边磨蹭什么?” 少女虽有了衣物遮挡重要部位,可毕竟还有许多地方是裸露的,一想到出了炉水就会被眼前这人看到,不免又犹豫了起来,刚伸出的手就要收回去。 姚可管不了少女的想法,只知情况危急,一探手就将少女拉住,可惜,若再早一步姚就能将少女给拉出大炉,但就是少女刚才这一迟疑,炉底下的水就爆发,将少女与姚连同那大铁炉都冲了上去。 下面传出众人的喊声,有喊小姐的,有喊师兄的。 姚一手抓着少女,一手抓着炉口,只感天地颠倒,这水柱将大炉冲的极高,姚从上往下看,只见河水已被染红,水面浮着数个大炉,因为血池高温的水不断喷出,使得河水高涨且变得湍急。 待大炉被水柱喷到最高处的那一霎那,炉子像停在半空中般,姚剑轩知道活命的机会来了,立刻将自己拉起,而后整个人趴在了炉口上,如一个盖子般将炉子罩住,手脚并用调整炉子的位置,试图让此炉以正面落水,还未等姚准备好,大炉就开始往下掉,且下坠之势愈来愈急,姚就看自己离水面愈来愈近,少女的尖叫声也是愈来愈大,姚心想要是以这种速度撞向水面,这大炉不知道会不会碎,到时别说救人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 不知为何,在此危急之际姚居然想起了和大牛、童峰于山中溪流玩耍的画面,他们用不同形状的石头朝水面打去,比谁的石头能弹最远。 起初他们都纯比力气,大牛只要随手一扔石头就飞得老远,童、姚二人根本不是大牛的对手,偶然之间,姚将一块扁平的石头旋转丢出,发现那石头碰水并不像其他石头一样随即下沈,反而是弹跳于水面,如此姚扔出的石头反而较大牛更远。 一念至此,姚便吸足了气,一个扭身,将炉子旋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听碰的一声,大炉因姚的旋转而倾斜,撞到了水,沉了一半后便朝其他方向弹去,这一弹就是数丈之远。 这一撞、一弹,力道极大,姚被震的是血脉翻腾仿佛遭人重击胸口般,差一点就要松了手,可一想到炉内那少女的性命还得靠自己相救,一个咬牙,紧紧抓住了炉子。 公孙仇见炉子被喷上天之时,便喊道:“石刚,别理那小子了,快把绳索给断了,随我追小姐去。” 石刚就将数条悬空的绳子扯断,跟着就朝公孙仇跑去,公孙仇拿到绳子,运足了劲,看准炉子来势就是一甩,大喊道:“小子,快接住,带着小姐出来!” 姚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直觉有一物朝自己抛来,还以为是吴婶使的暗器,伸手就接,这一下就抓到了公孙仇抛来的绳子。 原本公孙仇是想姚借着这一拉之力带着少女离开大炉,没想到绳子是让姚给接住了,可姚抓炉子的那手也没有放开,这一下不得了,公孙仇的人如射出的炮弹般被姚带了过去,石刚见状立刻抓住公孙仇的腿,也是一样被拖了过去。 两人就像入水弹跳的石头般,忽而能将头探出,忽而又沉入水中,刚想喊声求救,可一刚张口又被带入水中,吃了好几口水,呛的两人差点呼吸不过来,突然有一只手套住公孙仇的脖子,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喊:“快拉住我!” 公孙仇赶忙伸手去拉,后面的石刚也伸手与那人搭上,跟着身子一起,被那人拉上,出手相救之人却是童峰。 原来童峰见姚被冲上天后也找了个炉子,算准姚的落势,将自己与炉子给推去,本想借此将炉子给撞开,再将姚与少女救出,可没曾想姚的炉子落水后居然朝斜边飞去,这一个交错,没撞到姚的炉子反而要撞上公孙仇与石刚,童一使劲将二人拉入炉内,好在公孙仇此刻已放开了手里的绳索,不然恐怕连童峰都要被带入水中。 如此是姚与少女在一个炉中,童峰与公孙仇、石刚三人在一炉中,一前一后的顺水而下。 公孙仇这人还是老练,被拉入炉内后立刻运气将体内的水给吐出,石刚则是无力的趴在炉底,无法像公孙仇一样将水给逼出体内。 童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那血池的水会突然喷发而出?” 公孙仇道:“血池其实是一天然温泉,因具有奇效我才在此处围池建谷,可我也没想过有一日它会变成这样。” 童峰又问:“那这条河水最终通往哪里?我要怎么脱身去救我师兄?” 公孙仇失望道:“此河没有终点。” 童峰一听大惊,急道:“没有终点?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前方又是一数仗高的落坡,公孙仇提醒道:“抓稳了!” 就看他们的大炉如水面的落叶般掉了下去,碰的一下撞入水面,这一震使得童峰血气翻涌,更不妙的是河水经过这一落坡后水流的速度变的更快。 童峰故不上缓气,追问道:“你刚说这河没有终点是什么意思?” 公孙仇道:“在前面还有数个落坡,且一个比一个落差更大,河水只会愈来愈急,最后在一个叫做『龙摆尾』的急湾后落大海,只怕那里便是我等丧命之处了。” 童峰说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公孙仇道:“以这样的水势撞向『龙摆尾』,只怕我们连海都没见到,就要撞石身亡了。” 童峰与公孙仇谈话时姚已站在炉内,也是和童峰一样问少女这河水的终点,得知前面前再过两个落坡后便是龙摆尾,问道:“所以呢?” 少女无力道:“所以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姚道:“胡说,你们建谷之时难道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吗?” 少女道:“谁能料到那温泉会喷发?又有谁会料到你们两个会闯进来?不然顺着绳索我早就爬上岸了。” 听起来这少女是绝望到什么都不想干等死来着。 姚骂道:“真是好心遇到恶婆娘。” 要依着少女平时的脾气,定会出手给姚两个巴掌,可现在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很快的姚的大炉又落了一个坡,他看到童峰就在后面,张口喊了几声但声音都被水声给盖过,再看水势,知道少女所言不假,以这样的力道撞向山壁真是只有炉碎身亡的下场。 姚又叫道:“喂!你多少也想想办法啊?” 少女道:“落了第一坡后便无回头之路了。” 姚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试过?” 少女道:“我还不想死,自然不会去试,但胆大找死的人也不是没有。” 姚道:“像是谁?” 少女道:“像你们和那南宫家的小丑不就是。” 姚此刻懒得与少女斗嘴,只问道:“他们如何去试?有人活命吗?” 少女道:“我们给这些上门挑战的手下败将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跳入水中听天由命,后来证明这两者结果是一样的,从没有人入了水后还能活着。” 姚道:“残忍的家伙,就说你们不是好人,这叫做自作自受。” 少女道:“随你说吧,好人、坏人在这时候又有什么分别?你是好人,下场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姚道:“那可不见得。” 说罢姚将两脚撑开抵住炉底,静下心来感受水流的变化,除了流势之外,还有左右两股力量不断地翻转着大炉,姚心想,若能将大炉维持在河道的中央或是远离湾岩或许还有机会不会撞到那叫龙摆尾的峡湾。 掌握重心的变化,借势使力本是太虚御引术的基本功夫,正此时,河道一个蜿蜒,造成大炉右方的水势较强将炉子冲的向左一倾,若是常人,必是向右发力抗衡以取得平衡,可姚没这么做,就看他是脚蹬、身扭、手转,将大炉又旋转起来,且是顺着水势旋转,趁水力加大的时候,使劲朝左压下,就看大炉受此一力,居然变得上下颠倒,炉口朝下。 少女不知为何会如此,便害怕的抱住姚,此时就见姚的脸距河面不过数寸的距离,姚立刻伸手拨水使大炉短暂的腾空而起,如此数次,果真让他将大炉移到河中央...... 第25章 残身入海 姚剑轩这几下看似异想天开的胡闹作为,实则是极巧妙地运用了水势,藉力使力所成,当中所使的力道、时机掌握极为巧妙,若力量用的多一分,则大炉可能受力过多而翻覆,姚与少女都将落入湍急的河水中,若用力少上一分,则大炉受力不足将无法腾空而起,最终被这湍急的水流推去撞那岩壁。 童峰等人于后见姚成功是既喜又忧,喜的是姚与那少女说不定真能藉这方法避开大湾,忧的是他们当中可没有人会使姚剑轩这样的功夫,饶是石刚这身硬骨,以如此巨力撞上岩壁那也是必死无疑。 还没想出什么好方法就感到脚步虚浮,身子突然悬空,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下一个落坡,童峰与公孙仇赶忙抓着炉口以免掉出去,这落坡的落差又较上个更大,就听那水声如千军万马般哗啦啦的奔下,童峰所处的大炉也跟着那白色水花被抛出,没多久就听碰的一声巨响,大炉落到了下面的河面,溅起大量水花,童峰等人如被人从空中丢下般,那巨力震得童峰与公孙仇连炉口都抓不住跌到炉底,顾不得血气翻腾,童峰勉强站起向外看去,就见水流较适才更加汹涌、彭湃。 公孙仇功力虽较深厚,但毕竟上了些年纪,较童峰回复地慢些,石刚则是一直向醉酒般,连站都站不起来,公孙仇好不容易刚站起,大炉就被水势冲得去擦撞到岩壁,框啷一声,震得三人一晕,公孙仇又跌到了炉底,好在此炉甚为坚硬,否则就撞这一下,恐怕就得碎裂。 公孙仇喊道:“你呆愣着干什么!快和那小子一样,摇晃大炉将炉子远离山壁啊!” 就看童峰盯着前方大炉,看着姚如何一次又一次的让大炉翻起,使炉子在河道上移动。 见童峰没动作,想是因水声太大没听到自己讲话,便靠到童峰的耳边喊道:“还呆着看什么?快跟着做啊!” 童峰才讪讪说道:“我不会。” 这三个字说得不大声,但公孙仇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惊道:“你不会?这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同门学艺的吗?难道你师父偏心没把这功夫教给你?” 童峰道:“教是教了,可是我学不会,即便学会了,也不可能做到像师兄这样。“” 公孙仇一听,这个愁,骂道:“好歹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今日就跟你这笨小子死在一起。” 嘴里虽骂,可公孙仇自己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自豪的一手打穴功夫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用武之地,再说他也从来没听过有人能在如此的水势下移动大炉,可姚剑轩就做到了,若非亲眼所见,他肯定是不信,虽不知姚如此做法最后能否躲过大湾活命,但现下也只能将希望放在和姚一起学艺的童峰身上。 公孙仇埋怨道:“那你都干嘛去了?尽偷懒了是吗?再好好想想,难道就没从你师父身上学到点有用的东西吗?” 童峰道:“乾坤劲!” 公孙仇问道:“什么劲?算了,不重要,什么都好,你快使出来,救救你自己吧。” 正说话间一个颠簸,三人又是一个跌晃,再起身时就看不远处的河中有一巨石,而他们的大炉是直直地朝那石块而去。 公孙仇见状是心下一沉,沮丧道:“看来不用到那龙摆尾,我们就都要没命了,你那什么劲要是有用的话就快使出来吧。” 童峰盯着大石,像突然想什么似的,大喊道:“拉着我,在快要碰到巨石的时候将我丢过去。” 公孙仇不明白,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要干嘛?” 眼看巨石离他们愈来愈近,哪有时间给童峰解释,只是叫道:“快!将我抬起来。” 公孙仇嘴里还问:“怎么了?难道你想出什么方法了?莫非突然领悟了和那小子一样的功夫吗?” 虽然搞不清楚童峰想要干嘛,但公孙仇已照着童峰所说的将他抬了起来,就看童峰蹲在炉边,姿势就像只准备跳跃的蛤蟆一样,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巨石,不一会,巨石就到了眼前,公孙仇催促道:“小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好快一点。” 童峰仍是维持纳姿势,直到巨石距大炉数仗之时,童峰才喊道:“是时候了,将我甩过去。” 公孙仇闻言便用力将童峰朝那石块甩去,就看童峰二脚朝那巨石一踏,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公孙仇就觉一股巨力推来,跟着一道人影就朝自己撞来,撞击力量甚大,将公孙仇又撞到了炉内,那人影自然是童峰。 原来适才童峰是借着那巨石使出乾坤劲,将自己给反弹回去,借此一力推动大炉,使之不至于撞到巨石。 公孙仇见死中得活即便胸口如遭重槌,也忍不住乐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 可童峰却开心不起来,原来此刻童峰身上的衣服都绷开了,两腿通红,连血管都快要蹦了出来,可见刚才那一下对童峰而言也是不易,童峰刚想站起,就觉腿部传来一阵剧痛,受不住,又倒了下来,公孙仇见状赶忙出手点童峰下身穴位助其血脉畅通。 好在童峰的努力没有白费,大炉受此一下的确远离了山壁,前面是一段相对平顺的河道,三人才稍微喘了口气。 公孙仇拿出一土色药丸叫童峰服下,童峰知道此刻三人性命栓在一起,公孙仇应不至于加害于他,便没多问吃了下去。 公孙仇道:“这颗『天王丹』是我精心制作,效力不凡,吃下去,瘦弱的书生都能和大熊斗上一斗。” 公孙仇一边说话一边毫无保留的将内力灌给童峰,童峰就感到一股深厚的内力传来,腿部的疼痛瞬间缓和了下来,跟着就觉丹田温热起来,体内有股力量像涌泉般不断涌出,再过一会,那温热之感就变得燥热起来,再看自己的腿,比刚才还要更红,童峰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不光是腿红,而是整个人都通红无比。童峰只是觉得这浑身是力的感觉说不出的受用,好似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准备爆发,而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是最后一个落坡,也是落差最大的一个瀑布。 --------------- 回说姚剑轩,虽然借着太虚御引术操纵大炉的方向,但水无定向,河面下又时有暗石,实是不易掌握水势,有几次大炉差点翻不过来,将他也吓出一身冷汗,炉内也因此进了不少水,少女还骂道:“你搞什么?这水都洒进来了!” 姚回道:“吵什么吵,你要厉害,你来用。” 少女回嘴道:“要不是你来捣乱,我又怎么会被困这个破炉里。” 河道旁的有些树枝生较为凸出,姚便想伸手去抓,可树枝哪里受得住,是一扯就断,姚内心着急,吼道:“喂!这破河到底流到哪里?有完没完啊!” 少女回道:“有没看到山壁上有三个像爪子般的怪石。” 姚四处看了看,果然见到右前方的山壁上生出三个形状怪异的石头,便回道:“看到了,那又怎样?” 少女道:“看到三爪石就表示我们离最后下一个落坡不远了,落坡后紧接着就是龙摆尾那个大湾。” 姚问道:“过了大湾后呢?” 姚问的口气不好,少女也回的不耐,说道:“过了大湾后自然就是出海了啊。” 姚又问:“出了海之后去哪呢?” 少女怒道:“我怎么会知道出海后会到哪?你当我会无聊到去尝试吗?” 两人吵闹间,落坡就到了眼前,这瀑布溅起的水花较之前更大,甚至出现了彩虹,姚心想:“要是在平时这景象不可谓不美。” 可此刻哪有心情去欣赏,想到这个落波下去后就是那个叫做龙摆尾的大湾了,需得将大炉尽量远离山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姚便急着连番摇晃,可因水流接近瀑布,水势变的更加激荡也更难以掌握,姚努力做了几次翻转,大炉居然丝毫没有移动,反倒让自己吃了不少水,就在要下瀑布前,姚见前方露出个石头尖,便凝神打算再做一个翻腾后,以手拨暗石来移动大炉。 眼看就要到碰到那石尖之际,左方水势突然涨了起来,这一下是始料未及,姚原是打算让大炉朝右翻腾,于炉口朝下时出手发力将大炉移向河道的左侧,可这么一来便只能顺势将大炉朝左翻腾,当下也不容姚多想,顺着水力使大炉一个左掀,但如此姿势姚也难以出力,只得脚一蹬,将身子蹬出了炉外,一个翻身踏在了水下的暗石上,所幸那石头于河面下甚为宽厚,若这暗石太小,姚无立足之地,当时就得被河水给冲走。 就看姚顺着水,拖着炉,踩着石,大步踏出数步后出了水面,此时大炉已被水流带着到了他的身边,这时姚两脚用力蹬石也使出乾坤劲,和童峰一样将自己射出,跟着凌空一翻又到了炉内,姿势之优雅,落位之准确,让后方的公孙仇都忍不住暗叹道:“道家武功果然有其独特之处,这两小子居然能在如此湍急的水势上使力,就算是寨主要和那小子做一样的事恐怕也是不容易。” 姚适才所为其实与童峰所为不尽相同,姚只是借力将大炉平移,童峰却是力抗铁炉撞石,如此硬碰,自然是童峰的处境更为困难,但姚借石出力后的这凌空一翻却又比童峰更为灵巧。 且姚并非直接跳入炉内,而是于空中抓炉倒立时,将之用力旋转,因其看到前面就是落坡,少女说下去后紧接着就是大湾,姚想故技重施,将一开始于血池被热泉喷上天时,借由旋转之势使落水时移位之法用出来。 这刚旋转完进到炉里,就下了坡,姚就感到脚碰不到底,是身子悬空,连头发都竖了起来,这落差比之前面两个加起来都高,于空中,姚清楚地看到了那叫做龙摆尾的峡湾,其为一朝内弯曲的圆弧状山壁,尾端如扇是一岔一岔的分开,不知是本来就长成奇怪的形状,还是长期受河水冲击所致。 龙尾什么样姚没看过,但鱼尾巴却没少见,而这龙摆尾就像从山严中长出的鱼尾般,山壁旁边就是断崖,崖下便是大海。 虽然那『龙尾』不长,但河水撞上它便掀起几仗高的水花,姚心想,若是自己这样撞上那肯定活不成,便在空中不断地旋转大炉,希望能避开那龙尾,很快的,姚的大炉落了水,但由于这次从太高的地方落下,大炉并没有一开始就弹开,反而是在快要整个炉子都沉入了水中时才弹出水面。 这一出水就来到了龙尾的末端,眼看是无处可躲,姚大喊了声小心后就紧紧地抱住少女,以身护之,就听框的一声巨响,大炉撞向龙尾后飞了出去,这一撞产生巨大的摇晃,使姚的头重撞到炉壁,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姚才醒过来,见那少女还在炉里没被掀出去,松了一口气,再看炉口,缺了一大角,连铁铸的大炉都能像撕饼般地被撕开,可见当时冲击力有多大,目下感觉平平稳稳地没什么摇晃,姚便好奇问道:“我们到哪了?” 少女答道:“我们在海上了。” 姚又问:“我晕过去很久了吗?” 少女回道:“不知道,我也是刚醒过来。” 姚深吸一口气想撑起身子,手一摸只觉得卢底湿漉漉的,姚以为是进水不以为意,可少女却慌道:“别……别动,拜托你别动。” 姚问道:“怎么了?” 少女只是说:“你别乱动就是了。” 姚不明白少女在说什么,以为她是被之前那惊险的一幕给吓傻了,不知所云便不理会,仍想要站起,这刚一出力,就感到背部传来无比剧痛,忍不住叫了出来,惊道:“哎哟!这……这怎么回事?我的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插入一样,痛死人了。” 少女道:“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东西插在你背上。” 姚想回头看是什么东西插在背上,但刚一扭头,那剧痛又来,仿佛要将自己从背后撕成两半,受不住姚便倒了下去,痛道:“什……什么鬼东西在我的背上,痛死我了!” 少女道:“是一块铁片……” 姚此刻面向炉底,才看到那湿漉漉的液体并不是透明的海水,而是暗红色的血! 第26章 江湖那些事 姚听到自己的背后插了个铁片自是害怕,但又不想在少女面前示弱,便道:“不过是区区铁片,是铁片对吧?这炉子的缺角都到我背上了?” 少女道:“没有这么大啦,要是有这么大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姚道:“那是怎样?那铁片有多长?我跟你说,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那铁片怎么就长到我身上来了。” 少女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趴在炉底,背上插着大概这样……” 说着用手比出约一个小臂的长度。 姚吞了吞口水逞强道:“那……那也还好啦,看你吓成这样,我跟你说,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是天生异骨,这么点小玩异哪伤得了我……唉唷……” 姚说话时不自觉用上了力,又是一阵椎心疼痛,令他忍不住哀叫了起来,那痛是一次比一次强烈,姚嘴上虽不认但是不敢再乱动半分。 少女安慰道:“你别害怕,公孙仇懂医术,身上又带了不少药,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姚虚弱的回道:“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唉唷……” 大口喘了几口气后,姚缓缓说道:“我师弟呢?” 少女道:“他们就在我们前面,你师弟应该也没事。” 姚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那大湾的,不会也和我一样受了伤吧。” 少女道:“他们离我这么远,我怎么能看的清楚。” 姚无法起身自是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那海水拍打之声,姚一没说话,那少女也安静了下来,直近黄昏,姚的肚子发出饥饿之声少女才开口问道:“饿了?” 姚道:“饿了跟我说干嘛,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去找吃的给你吗?” 少女道:“你等我。” 说完少女就爬起身,捡起脚边的碎铁片盯着外看。 姚问道:“有鱼在附近吗?” 少女道:“暂时没有。” 姚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心想:“看来我这回是凶多吉少,搞不好得活活饿死在这片汪洋大海上。” 这一泄气便又是一阵沉默。 这少女也是坚持,站到了入夜,还不放弃。 姚看不下去才说道:“省省力气吧,现在就算有鱼在你脚边你也看不到了。” 少女不理,依旧紧盯着海面。 姚说道:“你是打算怎么钓鱼?用看的看死牠吗?照你这方法,再让你看个十年也钓不起一条来。” 少女听姚出言嘲讽,便问道:“你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一下,难道会比我有办法吗?” 姚道:“我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我脑子没坏阿,我在山里生活多年,钓鱼是我的拿手本事。” 少女一听,奇道:“你怎么跑去山里生活?你是野人吗?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啊?” 姚道:“你才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 少女听姚又出言不逊,抬手就想给姚一个耳光,可看他那副可怜样,才忍了下来,问道:“那你说,你躲去山里干什么?” 姚心想这一解释就长了,肚子又发出一阵饥饿声,便说道:“你到底想不想钓上鱼?” 少女道:“你有办法?” 姚道:“拜托,我怎么会没有办法,首先你要找个东西吸引鱼过来。” 少女问道:“什么东西?” 姚反问道:“你想想鱼吃什么?” 少女想了会才发现自己还真没注意过鱼吃什么,被姚这一问居然答不上来。 姚不耐道:“吃虫或是肉啊大小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少女道:“我又不是野人知道这干嘛?再说这也没肉,难道要我割你的不成。” 姚嘟囔道:“你可以割你自己的。” 少女气道:“割我的肉给你吃,你臭美!” 这下又没有办法,少女也懒得再和姚说话,抬头看天只见稀稀疏疏的云朵和一轮明月,除了海水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在这片汪洋大海上,不由得感到渺小,看着看着也就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太阳升起才又醒来,少女是休息了,但姚却是痛的反复难眠。 突然听到有鸟叫之声,姚低声喊道:“喂!喂!” 少女道:“干嘛?” 姚喜道:“鱼饵来了。” 少女不明白,问道:“鱼饵在哪?” 姚道:“鸟啊,打鸟啊!” 少女才意识过来,看着天上有几只海鸟正来回地飞,时高时低,时远时近,有时还会从他们头上掠过。 姚嘱咐道:“别急,沉住气,别惊动牠们,一次不成牠们可就飞走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一次失手,你和我就真的得饿死在这破炉里了。” 少女也知道此事重要,低声道:“你别吵我。” 而后是凝神屏气,握着手中的铁片静静的等着鸟飞近,就在一鸟飞过他们上头时,少女立刻扬手将那鸟打入海中,少女开心的就想跳入海捡战利品。 姚忙道:“急什么!先观察一下其他的鸟有没被惊到?” 少女小声回道:“还在,还在。” 像怕说话大声了些就会把飞鸟给吓走一样。 姚就说道:“那看准时机多打几只。” 少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后又继续等待,等着等着,又见一鸟飞近,被少女打下,可这一下准头稍偏,没将那鸟给打死,那鸟落入水中拍打着翅膀便将其他鸟给惊走了,少女这才跳入水里将两个猎物拿回来。 但此时又想到一个难题,少女道:“没有火啊……怎么吃?” 姚道:“你说呢?” 少女面露难色说道:“难道要生吃?” 姚道:“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少女开始不敢吃,只是切肉给姚吃,到后来自己也饿的受不了,才硬着头皮吃了几块,但不敢咬嚼,是直接吞下。 姚说道:“这要在陆地上烤来吃必定美味,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少女看姚满嘴血水的讲话,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一样,不知道该有多丑,好在姚无法抬头看到自己。 而后姚又教少女切下小块肉来引诱鱼,少女依言而为,如此又过了一日,才钓上一条鱼。 姚边吃边说道:“话说回来,他们叫你小姐,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你不像是他们的囚犯啊?” 少女骄傲地说道:“他们是我爹的手下,自然也是我的手下,我怎么会是囚犯,你们两个才是囚犯。” 姚道:“神气什么,现在大家都一样,都是这片汪洋大海的囚犯。” 见少女没有反驳,姚又问道:“你说他们是你的手下,那他们干嘛要把你给烹来吃呢?” 少女不解,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姚便道:“我们就是看到你被塞在大炉里,下面是烫的冒烟的沸水,一副要被人煮来吃的样子才赶过去救你的。” 少女这一回想,才明白为什么这人当时拚死拚活也要把自己给拉走,少女不禁埋怨道:“没想到公孙仇寻了许久才发现的一处疗伤练功的地方就这样被你们两个不明究里的人给毁了。” 姚道:“诶!不对啊!那摊血水突然爆冲上天怎么能怪我们呢?再说要不是我,你恐怕还没看到海就要被淹死了。” 少女反驳道:“要不是你们胡搞,他们早把我接上岸去了。” 姚心想:“这可真是好心被雷劈,我们拚着性命不顾把你给救起来,不但不被感激,还害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也埋怨道:“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自己行事怪里怪气的,说到底你们当初没把我们关在那该死的牢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少女回道:“你当初不跟着南宫家的人来捣乱又怎么会被关,再说,是你们自己打输石刚的才成为俘虏的,难道不是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骂个没完,是从药王谷吵到南风堂,再从南风堂争到蜈蚣寨,直到吵累了才暂时休兵。 这一静下来,又是只剩下阵阵海水声,顿时死气沉沉,时间也感觉过的极慢,没过一会,姚又开口说话,喊道:“喂!” 少女似乎也在等姚开口,姚才说一个字,少女立刻说道:“喂什么喂?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姚续道:“你有名字不跟旁人说,那别人自然还叫你喂,那臭老头叫你小姐,他又自称是什么九黎的人,九黎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到九黎,少女又得意起来,说道:“还说你不是山里的野人,居然连我们九黎的大名都不知道,武林中没听过九黎的恐怕除了你们两个外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了。告诉你吧,我们九黎可说是江湖第一大帮,我爹爹赵天裂就是统领群雄的帮主,除了公孙仇外,切风钺费斯、赤须鬼姜满红、碧眼神算李宓,这些响当当的人也都是我爹的手下,你说他们不叫我小姐叫什么?” 一连说出这几个人原是想让姚感到另眼相看的,但瞧姚的神情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失望,随后才想到:“是了,他连九黎都没听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的名号呢?”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姚,前文说过,茶楼里的说书人多是讲些神话或是一些已经流传于天下的名人事迹,谁敢去提江湖那些事。 江湖中人那可是三教九流之辈都有,谁会没事去惹这麻烦,故姚故事是听了不少,但对于真实的江湖那还是陌生的很。 之后那少女才说道:“我叫赵月华,不叫喂。” 赵月华说了这么一长串,姚只是喔了一声当作回应,然后喃喃说道九黎、赵天裂、赵月华像是在记这些名字般,然后又问道:“那个南宫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赵月华道:“南宫家是从前武林的四大世家之一。” 姚奇道:“四大世家?那又是什么东西?” 赵月华道:“你可真是对江湖事一点都不知道,算了,左右也没事,就当你一回老师跟你说说,教你长见识。所谓武林四世家分别是『东郭』、『南宫』、『西门』跟『北冥』,说穿了他们其实跟其他的门派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四家的家主都是由本族人接任而已。” 姚又问道:“那个南宫干嘛来找你们碴?” 赵月华道:“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们又干嘛来找我们碴?” 姚道:“若不是你们藏了续尾凝胶不给人医治,我们会来吗?” 赵月华道:“奇怪了,药是我们的,我们爱给谁就给谁,不给你们就抢,那跟贼有什么区别。” 姚道:“说到贼,你们不就是一群贼。” 这话一说,两人又从王武的儿子吵到封二中那断腿的妹妹,毕竟是姚嘴利,赵月华说不过,一气之下便踢了姚几下,痛的姚是敖敖大叫,赵月华骂道:“别忘了,现在是我站着,你躺着,说话再这么难听,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鱼去。” 姚也知道目下争论,怎样也是自己吃亏,便低声道:“也不想想你这条命是谁救的,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 赵月华道:“你又在那边嘟囔什么?” 姚闷道:“我没说话啊。” 赵月华哼了一声没再追究,姚才又说道:“喂!你还没说那叫南宫怎么就找上你们了?我记得那个人还说到要重振威名什么的?” 赵月华道:“这就叫树大招风,我们九黎名声大,被人当成标靶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谁不想借由扳倒我们来一战成名。据说那南宫家第一任家主叫做南宫朔,武功似乎很厉害,将南宫家一手打造成四大世家之首,也算是威风一时,可惜后来是一代不如一代,在江湖上的声望也就不断下跌,直到近期的家主南宫烈执掌才又活跃起来。这南宫烈也是异想天开,不秤秤自己的斤两,居然敢惹上我们,嘿嘿,别说是南宫烈了,便是南宫朔死而复生恐怕也不是我爹的对手。” 姚道:“吹,你就吹,你爹要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出来?” 一听此言,赵月华怒道:“要是我神功有成,你算得上什么?” 姚不理会,仍道:“从没听过有哪门功夫要把自己煮来练的。” 赵月华道:“这……那是因为……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干嘛。” 见赵月华支支吾吾姚心中得意了,追问道:“你说你爹练的那是什么功夫?比起我师父如何?” 赵月华道:“听公孙仇说道家有一门功夫能吸别人内力为己用甚为卑鄙。” 姚插口笑道:“傻人做工,智者收获,这叫做聪明不叫卑鄙。” 赵月华瞪了姚一眼,继续道:“但肯定还是我爹的『云烟无定掌』更胜一筹。” 姚不服道:“切,武功高低是用嘴说的吗?你说赢就赢。” 赵月华道:“不服,我们现在来比一场。” 姚回道:“你要真有本事别挑这时候,等我好了再来比。” 赵月华哼了几声后道:“你好了也不是我对手。” 姚没再回嘴,只是心想:“没想到我这师父功夫这么厉害,看来当初的决定没错,还真是跟对人了。” 突然框的一声,大炉晃动,想是碰到了什么硬物,这一震动将姚痛个半死,连连苦叫,赵月华赶忙起身,这一看是大喜尖叫道:“是陆地,前面有陆地。” 姚虽然痛,但一听有着陆了,也是乐道:“终于不用在这海上漂流了。” 但他们的大炉被卡在海边的礁石上,眼看距离不远就能上岸却无法再前进半分…... 第27章 天王丹 当姚剑轩和赵月华二人被卡在礁石进退不得时,岸上一人影匆忙涉水跑来,喊道:“我来了,我来了,小姐别慌。” 来人正是公孙仇。 赵月华也回道:“我们的炉被礁石卡住了,动不了。” 公孙仇跑到跟前就先把赵月华给接了出来,要再上炉把姚给接出来时,才看到躺在炉底奄奄一息的姚剑轩,尤其其背上插了一大块铁片,便又爬了下来。赵月华见状说道:“你在干嘛?怎么不把他也接出来?” 公孙仇道:“那小子的伤势颇重,直接将他抱出来恐怕会加重他的伤势。” 赵月华问道:“那怎么办?” 公孙仇道:“我得连炉带人的把他拖上岸去。” 说完就看绕着炉看,找到卡炉的礁石后,将炉抬起移开,而后推着大炉慢慢地朝岸上去,上了岸,将炉口侧翻,才小心的将姚给平抬出来,接触到地面时,姚大呼了口气说道:“还是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好。” 由于姚是背部受伤,所以公孙仇是将他正面朝地的放着,姚先将脸贴在地上享受重回土地的感觉。 突听赵月华啊的一声尖叫,姚才用力转脸,看到一旁也躺着两个人,分别是童峰与石刚。 不看还好,姚这一看也是惊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童峰的身体已无血色是全身发黑,至于石刚则是少了一条手臂,这两人是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姚说道:“我师弟……他……不会是死了吧?” 公孙仇道:“都还有一口气在,死不了。” 姚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会变成副模样?” 公孙仇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这铁片插入你的肩胛骨一段时间了,伤口都已溃烂化脓了,想你是早就没感觉了才不知道,要是不快些医好恐怕今后你就只剩头可以动了。” 姚没想过会有这么严重,忙喊道:“那快帮我把这鬼东西拔出来啊,还在那看什么看?” 公孙仇道:“胡乱下手,要是伤了附近的经脉,医好了也是残废。” 姚心想:“这可大不妙啊,我这成名之路才刚起步,要是在这终止了,我对得起谁。” 态度立刻放软,求道:“我知道你医术比我师父还高,一定能医好我的,对吧?” 公孙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医术比冯季子厉害?” 姚道:“听师父提过你能从阎王手上抢人,将人给救活,有起死回生之能。” 这些话自然姚是从赵月华口中听到的。 公孙仇却不知,说道:“嘿嘿,没想到我这点薄名他也知道,他擅长练药,我喜好操刀,我两位算是各有所长吧。” 公孙仇边说边观察姚的伤势,而后道:“像你这伤,需先从这几处放血,而后将伤口旁的腐肉切开将铁片缓缓取出后,再于伤口处敷上续尾凝胶,如未伤到经脉的话,养个几月或许还可以痊愈。” 姚一听医治有望,便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吧。” 赵月华也道:“公孙叔,你就帮帮他吧。” 这句叔公孙仇已许久没听到,公孙仇看了赵月华一眼,瞧其关心的神情,心道:“小姐居然会为了这小子叫我叔,莫非对他留上心了。” 即便赵不说,公孙仇也是要救的,便起身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姚紧张道:“大爷,你刚不是说没时间了吗?还要等什么?” 姚这一着急,将小时讨钱叫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公孙仇道:“我得找材料制作待动手的器具,不差这一点时间,你就好好等着吧。” 说完朝岸上的一从矮树群走去,赵月华也跟上,说道:“我也来帮忙。” 由于二人都不熟悉环境,故皆不敢太过深入,以短刀砍了几个尖锐的树枝,挑了数个表面光滑的树叶后便回来。 姚赶忙问道:“怎么样?有找到什么东西吗?可以开始医治了吗?” 公孙仇道:“一点小伤便唠叨个没完,还算是男子汉吗?” 姚道:“我背上插了这么大一个东西还叫小伤……” 话还未说完口中就被塞了跟木棍,公孙仇道:“少说废话了,给我闭嘴收声,待会有你受的,小姐,麻烦你帮我按住他,待我下手时千万不可让他乱动分毫。” 姚仍担心公孙仇如何下手,努力抬头却瞄到了赵月华的视线,只见赵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心之情,此刻赵离自己不过甚近,阳光下只觉赵除了皮肤特别苍白外,五官甚为俏丽,身材婀娜,姚不免一阵心动,一咬牙,心想:“可不能在这女子面前出丑,再痛也得忍住。” 刚念头才想到一半就感到一阵撕心剧痛,仿佛有人将他的皮肤给撕开般,姚虽咬着木棍,仍忍不住叫了出来。 赵月华安慰道:“别动,千万别动,忍住。” 姚喊道:“这怎么忍,你忍给我看。” 可但在旁人听起来只是呜呜啊啊的乱叫。 刚才公孙仇下手切开姚的伤口腐肉时,由于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并将铁片给黏在身体里,故这一下比之受割肉之刑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公孙仇下手前已点了姚周身大穴但这疼痛之感却不会减少,直到公孙仇将铁片取出放在姚的面前,说道:“别叫了,别叫了,就这么点玩意,至于吗?” 姚看那铁片足有自己的小臂一样长,想反驳道:“这么大的东西插在我背上,你管它叫这么点玩意?” 但已有心无力,只是哼哼。 公孙仇嘴上说的轻松,下手可不随便,以小刀将木枝削的极细作针,将肉缝上,又将树叶卷细管插入伤口处,而后以内力将续尾凝胶化开,顺着细管倒入伤口内,这续尾凝胶不亏为公孙仇自豪的圣品,不一会便止住了血,至此算是大功告成,对姚说道:“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跟着便移身到童峰那,姚现下除了颈部能动外,其他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便问道:“我师弟呢?他怎么样了?” 公孙仇不理会,只是动手,就看他将童峰的四肢切开数条切口,切口处立刻喷出几条腥臭污血像是闷压已久般,待污血流光后也是以细枝做针将伤口缝上,从针与针缝合的间隙处灌入药膏,而后又去找几个较大的木枝,撕下身上布料绑住固定后才去医治石刚,等全部忙完,已近黄昏,公孙仇这才长吁一口气。 姚是愈看愈忧心,中间不敢插半句话,等到公孙仇收手后才敢问道:“他们怎么都一动不动,还有救吗?” 公孙仇道:“要没救,我忙乎这半天在干嘛?” 姚道:“那这么痛他们怎么都一动也不动,难道也和我一样失去知觉了吗?” 公孙仇道:“呿,这两人可比你硬气多了,是直支撑到上岸后才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赵月华也问:“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石刚他的手臂怎么少了……” 由于姚是趴在地上,看不到石刚的另一侧,一听赵月华此言,惊道:“你说他手臂怎么了?” 姚心里不免乱想:“不会师弟也是这样吧?” 赵看出姚的心思,说道:“你师弟的四肢都还在。” 姚才放下心,但仍想知道发生何事,问道:“你们是怎么脱离那峡湾的?” 公孙仇道:“那还得说多亏了这小子。” 这小子说的自然是童峰。 接着说道:“若非他,我们恐怕还没看到那龙摆尾就得撞上巨石粉碎了,当时他纵身朝大石踢去,产生出一股大力将我们推开才避了这祸。” 姚心想:“师弟不会使太虚御引术,那必是用上了乾坤劲了。” 心里想着口便跟着说了,道:“必是用了乾坤劲。” 公孙仇道:“他好像也提过这名字。” 姚又问道:“后来呢?” 公孙仇道:“但要以人力抗那汹涌的水势岂能无伤,使上一次后他的四肢几乎是绷开欲裂,全身青筋暴现,我知道那是因为用力过度,肌肉超过肉体所能承受的范围所导致,那种情况别说是运功了,稍微让人碰一下肌肤都不知有多痛。可不靠他,我们就毫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当下只能给他服下了『天王丹』。” 姚不知那是何物,公孙仇解释道:“天王丹乃大力丸的一种。” 姚也听冯季子说过江湖上一些常见的药丸,像大力丸、金创药等等……但可没一种会使童峰变成这样,便说道:“大力丸只是短暂可使力量增强的药品,可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公孙仇语带骄傲,说道:“我的天王丹与寻常药品怎会相同,服下后岂止是增加力量,便是内力都可得到短暂的提升,不说药材的部分,单说熬制就得花上数个月……” 赵月华知道公孙仇这一说又得扯上许久,便打断他的话,说道:“他服下之后呢?” 公孙仇才续道:“这小子也是让我吓了一跳,我从没看过这药丸能发挥出如此威力,他的力量与内息何止是增加了一倍,一下落坡,我们就被水流冲到了靠龙尾的山壁,眼看是躲不过了,这小子又叫我将他甩去,他腿在山岩上一蹬,这一下比前一次更厉害,我们的炉子几乎在水上飞行,破水冲出老远,眼看就绕了崖口落入大海,谁知水势一变又将我们朝那龙尾撞去,这小子使了那一下后便再无余力,而那龙尾怪石又甚是尖锐,跟刀刃没有两样,眼看没有其他办法了,石刚才伸手去挡,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姚担心道:“他们还好得了吗?” 公孙仇摇头道:“这手失去了肯定是长不回来了,但性命无忧,但这小子我就说不准了,他爆发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复原。” 姚道:“你自己说过,他算是救了你的性命,你必须得治好他。” 公孙仇道:“要你啰嗦,若是在谷中药材充沛,我自然有把握治好他,但在这里你要我去哪生治伤之药?” 这话一说给姚提了个醒,当下山之时冯季子给了一些药丸,当时姚还摇手说不用,觉得冯季子不相信他的能力,办这一点小事至于用到灵药吗? 故就没拿,童峰却带了一些,便喊道:“他身上,他身上应该有药。” 公孙仇闻言立刻伸手找了一遍,果然于腰中小袋找到一小瓶,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姚道:“『三昧生生丸』,快给我师弟服下。” 公孙仇知道『三昧生生丸』乃道家圣品,传有起死回生之能,便将此丸给童峰服下。 一个时辰后童峰身上的那些突出的血管与筋络果然渐渐消了下去,公孙仇心里赞道:“道家炼丹的本事确实厉害。” 再看瓷瓶内,只剩下少许金创药,姚可真是后悔当时托大拒绝带药。 夜色渐暗,岛上有什么毒虫野兽也不知,公孙仇与赵月华便捡了些柴,生起火轮流守起夜来。 隔日一早,二人又入岛中寻找水源,待提水回来之时,姚剑轩、石刚与童峰等三人都已醒来,但还无法起身活动,公孙仇找了跟较硬的树枝,以小刀削成木箭,入海射鱼,所幸周围的鱼还不少,公孙仇没一会功夫就猎了两条鲜鱼,烤与大伙吃。 由于姚是重伤初愈,手上没力,赵月华便喂他吃,姚边吃边道:“如何,当时我就跟你说这海里的鱼要给火烤一下,滋味肯定不错,没骗你吧!” 赵月华道:“废话,熟的自然比生的好吃。” 姚道:“那也得等你尝过生的后才知道熟的美味。” 赵道:“你就剩这张嘴能动了,怎么还这么啰嗦。” 姚笑道:“我就剩这张嘴能动了还不说两句,那不是跟死人没两样。” 说完众人皆乐。 ------------ 如此几日过去,石刚已可起身,石刚自醒来后,脸上虽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却常呆呆的看着自己失去的左手。 这日听赵月华抱怨吃鱼吃的腻,见公孙仇又要入岛内探索,石刚便也跟去,这一去就去了一整天,二人是面带喜色的回来,一人手上都提了个长条之物,公孙仇乐道:“今天可以换换口味啰。” 赵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公孙仇与石刚将手中物放下,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只蜥蜴。 童峰问道:“这岛上有蜥蜴?” 公孙仇道:“这岛的东面都是岩石,这些蜥蜴都在岩石上悠闲的晒太阳呢。” 赵有些担心,问道:“可……这能吃吗?” 姚回道:“当然不能吃,你千万别吃。” 赵道:“我本来还真不想吃,可听你这样说,就一定要吃上几口。” 当晚石刚就升起了火将蜥蜴给烤来吃。 过了几周,姚的伤也好了大半,已经能够起身活动,可还老觉是背上有东西,公孙仇说这是姚的幻觉,就像石刚也常忘记自己没了左手一样,过一阵子就会习惯了。 再过几日,童峰也可以起身活动,这段时间,公孙仇是不断耗费内力助其疗伤,童峰这一好,似乎没半点后遗症,还和之前那样,功力也丝毫未损,公孙仇是啧啧称奇。 既然能走动了,二子就迫不急待地想到处走走,看看这岛上还有些什么,这一脚才刚踏入树丛,就听身后传来有人倒下的声音,公孙仇焦急的呼喊…… 第28章 冰火无极劲 话说童峰与姚剑轩二人正想入岛内探险,这才刚进树丛没多久,后面就传来公孙仇的声音,就听公孙仇喊道:“小姐!小姐!” 听语气甚为慌张。 姚立刻转身跑回,就看赵月华不知为什么躺在地上颤抖着,姚伸手摸去,只觉得赵的身体比海水还要冰冷,忙问道:“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公孙仇道:“这是因为小姐练功出了岔子,体内真气失衡所导致,这毛病本就困扰小姐多时没想到会在此刻发作。” 姚问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就看赵冷的全身缩在一块,牙齿直打颤,原本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现一股青气。 童峰也问道:“你说这问题不是第一次出现,那以前你都怎么医治的?” 公孙仇说道:“小姐体内两股内息失衡是问题所在,所以必须暂时将小姐体内的乱窜的真气散去,平日是给小姐服下『河泄散』……” 童、姚不知那是何物,同时问道:“河泄散?那是什么东西?” 公孙仇道:“那是散功之药,服下后暂时使不上半点内力。” 童、姚二人互看一眼,都想:“听过有让人增加功力的丹药,没想到也有让人散去功力的。” 而后二子又看向公孙仇,续问道:“然后呢?” 公孙仇道:“然后泡于热泉中吸取热气调养,借由天地自然之气平衡内力,待药效一过后功力便能更上一层。” 这话一出,童、姚二人才明白,为何赵当时要泡在血池中,原来是为了疗伤练功。 姚听完后,说道:“那如果我们能助她压下那不受控的内劲呢?” 公孙仇道:“要是这么简单我早就做了,小姐练的功夫叫『冰火无极劲』。” 童峰道:“冰与火,这一冷、一热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怎么能共存?” 公孙仇道:“你小子懂什么!此功要诀在一个抗字,寒气愈强,热气便愈盛,两种内劲在体内互相抗衡,如此才能突破一重又一重的极限,待炼制八重功时这相抗之劲便会生生不息。” 姚道:“难道合我们几人之力都压不下这邪劲吗?” 公孙仇道:“小姐第一次发作时,我便用了此法,但因小姐练了此功,内劲随时处于抗衡的状态,一遇外力体内的内劲便会增长以抵抗使情况更加恶化。” 童峰道:“这你这么说,我们不就什么也不能做?” 公孙仇无奈点头。 姚看着赵痛苦的样子,不信无法可解,急在脑中思考公孙仇所言,而后突然喊道:“散功,你刚说散去他的功力就行了对不对!” 公孙仇道:“可我手边并无散功之药,这里也没有热泉可助小姐恢复功力。” 姚道:“命都没了还练个屁功!要散功还不容易,我的太虚御引术便可以做到。” 公孙仇忧道:“若用你的方法,小姐的功力将永远被你吸去,这功夫小姐苦练已久,恐怕也不愿意……” 赵月华虽然痛苦但他们的谈话一句句都听得明白,也道:“别管我,我捱的过去,一会就没事了。” 姚看着此时的赵,不经想起了小月,小月当时也说过这话:“捱过去就没事了。” 可万一捱不过去呢?这人不就去了吗? 姚一把手将赵给扶起,公孙仇刚想出手阻拦但手到一半便没再过去。 见公孙仇默许了,姚暗骂了一声:“这害人的功夫,不练也罢。” 然后就将手一前一后贴在了赵的任督气脉上,运起了太虚御引术,赵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苦练多年的功力吸去,赵惊呼:“你干嘛……住手!你们快阻止他,给我住手。” 公孙仇叹了口气并无动作,因他知道姚说的没错,失去功力总比走火入魔而亡来得好。 可姚这一探手也觉神奇,因为赵的表面冰冷,原以为必是体内寒劲作怪,可这一试,发现赵体内乱窜之气是极为炙热,赵本身也在运寒劲与之对抗,可赵愈想压过热劲,热劲反抗之力就愈强愈不受控,姚心想:“一人体内存有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时时刻刻受这种折磨,怎么会好受?这功夫也太邪门,不知是哪个蠢货想来害人用的,需得集中精力对付这股不受的控制的热劲才行。” 如此,姚便只吸走赵体内的热劲。 在旁人看来,姚一开始运功时就感受到一股冰冷寒意,跟着就看姚脸色就变得苍白,齿唇打颤,可过没多久,面色就由白转红,身上冒出炙热的蒸气,头上也是大汗淋漓。 童峰光是站一旁也是热到受不了,心想姚、赵二人不知该有多苦。 没过多久,赵月华面上青气逐渐退去,身体也不再颤抖,姚才发出一声长啸,撤手收功,此刻姚五内如遭烈火焚烧便直接朝海里奔去,身体一碰到水就起白色蒸烟,姚这才感觉舒服一些,就朝海水深处走去直到没顶,姚便坐于水下调息热劲,偶尔起身张口换气,如此数番,直到不再冒出蒸气,但水面上仍可见姚所在之处冒出沸腾的气泡。 童峰还在岸上等着姚,可就看姚怎么换气的时间愈来愈长,尽管水面还冒着泡,却不见水下再有任何的动静,童峰叫了几声,姚也不回应,感觉不对立刻朝姚奔去,下了水才看到姚已然昏迷,身体是沉于水下。 待童峰将姚给拖回岸上时,发现赵也因内力被吸去而乏力晕去,那边由公孙仇照料着赵,按摩推穴等事不细说,这边就由童来看着姚。 童峰感到姚的身上依旧热的不寻常,部分皮肤甚至已被烧干,自己又不会太虚御引术,无法和姚一样将对方的内力吸去,便想不如试着用内力强行将这份热劲压下待姚醒来后再做打算。 便伸手贴在姚的灵台穴上,刚一运功,就感到内力缓缓地流入姚的体内,原来姚体内的浑元功也正在和那股热劲对抗,二人是一脉相承,而浑元功本就具有汇天地间灵气之效,自然可容纳各种内力,加之赵的冰火无极劲尚未至大成,故无法对姚的造成严重的伤势,但要说姚可在眨眼间就能将这霸道的内劲化去却也办不到,正此时得童峰相助,姚体内的浑元功大增,便逐渐压下了那股热劲。 姚睁眼醒过来,童峰便问道:“如何?好些了吗?” 姚知道童峰不惜耗费内力帮助自己,便收了太虚御引术,说道:“够了,够了,又欠你个情了,这些功你练来也不易,就这样便宜我也太可惜了。” 童峰笑道:“功夫花点时间再练就有,可你像这样有趣的师兄却只有一个。” 姚也是一笑,刚想起身就感脚步轻浮,身一斜,差点要倒,童峰及时搭过手将姚扶助。 姚说道:“看来要化去这股怪劲还得花上不少时间,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二人走到赵的身边,此时赵正由公孙仇扶着,公孙仇朝二人略一点头,说道:“小姐已无大碍。” 四人就坐在赵的身边,等赵苏醒过来后,姚刚想开口关心,赵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去,这冷不防地来这一下,姚也没曾想赵月华会突然来这一手,不及闪躲,右颊登时挨了个大耳光。 姚怒道:“你干什么打人?” 赵未答话,又伸手去打,这次姚有防备,侧身闪了过去。 姚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忘恩负义,刚才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 赵也回骂:“谁要你救!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姚也不服,回道:“好啊,算一算我已经救了你三次,你不但一点感激之意没有,反而怪起我来了,我发誓下次我再出手救你,我就是王八乌龟,猪狗不如。” 赵也怒回:“你本来就是个王八,给我滚开,走的愈远愈好。” 姚也是气,便与童峰说道:“师弟,我们走,这女的一点道理也不讲,再和她说话我就是小狗。” 童峰还想劝上几句,刚说道:“我师兄是一片好意……” 赵立刻骂道:“你也是一样,两个倒霉鬼。” 姚说道:“师弟,听到了没,人家嫌我们呢,走吧,走吧,怪我们多管闲事,说不定她天生喜欢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哀乱叫呢?” 赵听姚故意提到自己的糗样,是既羞又怒,张口要骂,一口气没缓上来,居然被气晕了过去。 童峰本还想过去查看,却被姚拉住,说道:“别管她了,免得待会又说我们多管闲事。” 姚也是赌气,想离赵远一些,可这岸上就这么点地方除非往海里去。 姚只好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石头,说道:“我们去那。” 童峰只得扶着姚过去。 姚坐在石上,运功化劲,好不容易将那股热劲压于丹田已经是累的头大汗。 在姚练功期间,童峰跟石刚又去树丛内打了些水和果实回来,姚张口就将水给喝光,直喊还要,童峰来回了五趟姚才觉得好多了。 姚气喘吁吁地说道:“这功夫可真要命,你说,除了脑袋坏掉的人外谁会去练这种功夫?” 姚虽坐在一旁石块上,可距离毕竟不远,说的话公孙仇都听得到。 就听公孙仇斜眼看姚,说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这功夫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人士抢破头想练。” 姚道:“练成又如何,难道就像她这样啊?” 公孙仇道:“此功若成,只怕你师父冯季子也不是对手。” 姚道:“省省吧!你这吹牛的功夫跟比起我来还差的远,她不是我对手,她爹自然也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公孙仇道:“你想想这热劲要再强上一倍,你还有命活吗?” 姚心想:“光是这样我就受不了了,要是这邪功还能强上一倍,恐怕我小命不保。” 知道厉害后姚就没回嘴。 公孙仇续道:“即便你内力浑厚可以抵挡热劲,可再加上寒冰劲的话,就算你会太虚御引术只怕也承受不住吧?” 姚说道:“我又不是笨蛋,哪会去练这原本就互不相容的内劲。” 跟着姚又说道:“你说得容易,只怕这功夫根本没人练成。” 公孙仇道:“笑话,要无人能练成,我家小姐何须如此拼命。” 童、姚心想,难道真有人能将这冰、火两劲存于体内,便问道:“真有人练成?那人是谁?” 公孙仇脸露骄傲,说道:“这人自然是我家寨主赵天裂。” 姚便问道:“赵天裂……赵月华……你说的莫非是她爹?” 公孙仇道:“难道是你爹?” 姚呿了一声,说道:“他要是我爹那只有一种可能……” 童峰与石刚还没明白姚说的意思,公孙仇就骂道:“去你个蛋,你是个什么东西,哪配得上我家小姐。” 姚乐道:“哈哈哈!刚才那话是你说的又不是我。” 童峰这才明白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几人闲谈了一会,赵月华终于缓醒了过来,可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发横,知道自己体内的热劲已经一点不剩,是呆呆的看着天空,心想:“我这苦练数年,受过多少折磨才练起来的功夫,今天就这样散去,再不可复得。” 不经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难过,眼泪不自觉得流下。 姚忍不住出言相讥,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原以为赵会和之前一样骂回来,可赵只是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心神中充满了无奈,而后看相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赵月华的性子说变就变,这一哭,姚也不敢再多说话。 沉默许久,赵突然轻声说道:“谢谢。” 姚没听清楚,便问道:“什么?” 赵白了他一眼,又说道:“谢谢。” 这下大家都听清楚了,姚没想到赵会和他道谢,心想这女的又搞什么? 便回道:“谢我什么?” 赵说道:“谢谢老天在这孤岛上还赐我只小狗。”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除姚之外,三人都不解,只有姚说道:“好啊,原来刚才你装晕,偷骂我是小狗来的。” 赵耸耸肩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其他人才明白赵在说什么,互相闹了起来,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揭过。 -------------- 转过日来,石刚捡了些大叶与竹子搭了个小屋顶,如此在岸上也有遮雨避阳之处。 转过月来,姚剑轩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留下一道怵目惊心的疤痕,使姚仍时不时的身手去搔背,仿佛那铁片还没拔出来似的。 而石刚的手当然是不可能再长回来。 赵月华体内现只剩纯寒之气,但既认清了练阳劲这条路已死,便专心练起了寒冰劲,进展虽不像以前那样快速,但功力终究是一点一滴的恢复起来,也不再受走火之苦。 除了石刚不爱说话外,其他几人时常斗嘴,尤其是公孙仇、姚剑轩与赵月华,这岛上日子过得也不算闷。 转过年来,他们也摸清楚这座岛每一个地方,以岛的几摊池水为中心,东面是一堆乱石,上面有成群的蜥蜴;西面和他们所在的北面都是沙岸与树丛,但他们没有去西岸,因为还存着一丝幻想,想说自己是从北面飘来,或许有这么一点可能也会有人从同样的方向漂来;南面则是树长的也是低矮,但根部却深入海水,根部粗大且盘根错节的,常有鸟类与鱼群躲于水下树根的空隙中,这些动物便成了众人的食物。 这日又轮到童、姚打水,童突然说出一句:“师兄,你说这水是怎么来的?又通到哪里呢?如果是通向大海那它怎么不是咸的呢?如果不是,那这水会不会哪一天就被我们喝干了?” 姚随口回道:“这还不简单,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的一时兴起,却发现了不寻常的事…… 第29章 海底奇迹 却说童峰和姚剑轩二人玩心一起,马上就脱了衣物,跳入水中,原以为会一路往下游去直通到大海,可没曾想这水道往下一段距离后便朝旁弯去,二人又游了好些距离但还是不见尽头,且愈往前游光线愈昏暗,二人觉得胸口的空气快要用尽,童峰摇了摇手,姚也是点头回应,二人便往回游去。 哗哗!两声,两人出了水,赶紧大口吸气,缓过气来后,童峰说道:“这水比我想得深多了!” 姚也道:“这可真件怪事,那河道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童峰问道:“再试试?” 姚道:“嗯,我就不信我游不出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二人这次有了准备,吸足了气,将胸鼓的老高才跳入水中。 这次两人游的较之前更远,但仍是没探出河道的尽头,刚游到了黑暗处,空气就要用完只好再游回去。 当晚便和众人说到此事,都觉奇怪,赵月华还讥笑了一番说是两人水性不佳才游的慢,要是自己早就游到另一头去了。 姚便邀赵明天也去试试,还互相打了赌,游的最慢的那人得负责大伙的晚餐。 隔日,三人来到水边,童、姚本想和昨日一样脱去衣服,可毕竟有赵月华在,一时不知该如何。 赵见两人不动作,以为两人怕打赌输了,便说道:“会怕就好,有自知之明也是一件好事,省下来的力气就可以去准备晚餐。” 姚回道:“我怕你个头!” 赵道:“不怕?那就下水阿,呆愣在那边干什么?” 童峰道:“这水道甚长,穿着衣物可不好游。” 赵便笑道:“那就脱了阿,干嘛!不会是害羞吧?” 看赵似笑非笑的样子,姚心想:“你当我不敢。” 说道:“我脱啰。” 赵以为姚只是说说,没想到下一秒姚居然真的把上衣脱去,露出结实的上身。 赵嘴上虽开玩笑,但这么近距离的看异性身体,也是害羞,脸上一红转过头去,骂道:“你干什么?” 这下换姚摇头晃脑地,学赵刚刚说的话,乐道:“怎么啦?干嘛转过呢?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在这岛上可没有多余的衣物,这身衣服要弄湿了可就没得换了。” 童峰也道:“是啊,穿着衣物入水可不好活动,不如你也脱了。” 赵羞道:“胡……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我也脱了。” 童峰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大大不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提醒你……” 赵骂道:“谁要你多事,谁要你提醒!” 姚则是插着腰,一副看戏的样子。 此刻赵只想赶快离开这阵尴尬,哼道:“可别将我和你们两个脓包相提并论。”说完就直接跳入水去。 姚耸了耸肩,说道:“怎么最近我们都和水离不开。” 便和童峰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要说水性赵还真不是吹牛,简直和鱼一样灵活,刚开始童、姚还看的到赵的身影,但就看自己与赵的距离从数仗到数十仗,直到最后根本看不到赵的身影。 赵的加入也激起了两人的好胜心态,两人游的更为努力,虽然这次较之前游得更久但也知道这次依然不可能游过这水道,再撑下去只怕连回去都无法,姚虽看到童峰在那边打手势要回可姚心有不甘,示意让童峰先回去,自己还要再往前探探,刚想再深入就看赵往回游,原来赵也快要没气,赵经过两人身边也不停留是直接穿过,迅速往回游去,童、姚见状是赶紧跟上。 出了水后童、姚因为逞强,憋得气早用光,还喝上了好几口水,趴在地上干吐,赵虽不像两人这样狼狈可也是大口喘气。 缓了缓后,赵才道:“这水怎么会这么深,我游了老半天都没见到光好似没尽头一样。” 姚就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还不信。” 赵道:“我自小水性就好,在九黎上只怕连我爹都比不过我,居然会连我都游不过。” 童峰心想这头是自己起的,现在搞得这样颇过意不去便说道:“其实游不游得过也不怎么重要,本来我们就是好玩而已。” 赵道:“不对,那里既然无光就表示有东西在上面挡住了光线,穿过了那东西,或许……” 姚接道:“或许就只是回到了海面上而已,难道你以为会到龙宫吗?” 赵哼了几声道:“手下败将,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姚不服道:“诶诶诶,说我水性不好,我都还没提你当在海上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赵道:“那时我受了内伤,你也有脸得意,一个男人整天记得人家的糗事事情,丢不丢脸。” 这下两人又互不相让的吵了起来,童峰已经见怪不怪,摇了摇头后迳自走回去,没多久姚、赵二人也走了回来将事情和公孙仇与石刚说一遍。 自从石刚失了手臂后公孙仇便教石刚一套独臂拳法,姚从赵口中得知原来石刚这身刀枪不入的身体是从小在血池中以药水浸泡练成,所以石刚的内力与一般习武之人从内而外的修练不同,石刚是由外而内兼受血池神奇的疗效练成,不存于丹田,而是和他的身体每寸肌肤、肌肉与气血中,所以姚初次与石刚交手时才无法以太虚御引术带走石刚的内劲。 可这刀枪不入的人也有弱点,便是不熟水性,所以对于河道一事是有心而无力,公孙仇功力虽在,但毕竟上了年岁不可能比姚、赵、童三人还游得远,如何进一步探索那河道,众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 一日公孙仇与石刚到南面采集果实时,一果实空壳的掉入水中,就看那果壳浮在水面上,公孙仇突然心有所悟,盯着那果壳好一会,然后将果壳捞了回来以正面压入水中,就看果壳冒出许多气泡而后沉了下去,公孙仇又将果壳捞起倒了过来以反面压入水中,果壳内空气自产生一股浮力,公孙仇稍微将果壳一斜气泡就噗噗噗地跑了出来,待气泡冒完后果壳又沉入了水里。 公孙仇反复试了几次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让石刚去把另外三人都找来,石刚虽不明白用意但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没一会众人都蹲在水中树的粗大树根上。 姚问道:“这老头怎么到了这还爱搞神秘,让石兄喊得那么急却又不说叫我们来干嘛?” 童也道:“莫非老爷子发现什么新鲜的事情吗?” 赵说道:“我猜是叔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药草?” 这三人都年轻,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连说话的方式也变得有些相似了。 三人边说边走就来到了公孙仇身后,看公孙仇手上拿着一个普通的果壳不免失望。 姚说道:“老爷子,我说你想搞神秘也得认真一点的,拿着个果壳干什么?” 公孙仇道:“就你小子废话最多,安静看着就是了。” 跟着就看公孙仇将果壳押入水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在想水中的换气之法吗?这不就是解答。” 三人看了后是一点就明,赵说道:“叔的意思是,将这果壳当作空气筒带入水中吗?” 公孙仇点点头,说道:“如果能克服一些问题的话。” 姚问道:“什么问题?” 公孙仇解释:“这空气存于果壳内,但稍一倾斜空气就流出,无法保存。” 姚也摘了颗试试,果然如此,便道:“不知道把口给封住行不行的通?” 童峰道:“像师父的酒坛子一样吗?” 姚道:“对,对,就像那个一样。” 赵道:“那有什么难拿东西塞住不就得了。” 赵立刻就做了一个,再将果壳压入水中转动方向果然不见空气跑出。 赵道:“那我就多带几个就行了。” 公孙仇还觉得哪边不对,但三人已兴冲冲的动手做了起来然后就跑到了池水旁。 赵是信心满满的说道:“这次肯定能游的比之前更远。” 童说道:“可是在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姚道:“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搞不好真让我们找到了龙宫也说不定。” 三人迫不急待的下了水,到了阳光不透的地方后打开塞口,就看里面的空气是一股脑的全窜了出来,可自己却没吸到几口,反而因为手忙脚乱喝了几口水,胸中的气反而比之前更少了,赶忙回头游了上岸,看到公孙仇也在旁边,且身上衣物都是湿的,想是刚才也下了水。 姚边喘边说道:“老爷子,你的方法不行啊,这空气是存了但却一点也吸不上。” 赵也道:“一打开一堆气泡急窜出来,想换气都来不及。” 童也说道:“看来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公孙仇说道:“那是你们使用的方法错了。” 姚奇道:“错了?怎么个错法?” 公孙仇道:“入水后你得将口朝下才把封盖打开,如此里面的空气就不会窜出,你再就口呼吸即可。” 赵说道:“这方法行吗?” 公孙仇心想用讲的不明白,说道:“看好了。” 便下了水,就看公孙仇依此方法换气,许久才上来。 姚见状立刻改口说道:“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老爷子就是有办法,不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 赵白了他一眼,心想:“都你的话。” 童峰点点头,说道:“这样水下呼吸的事就克服了,然后我刚才想到,有一次晚上我们不是到西岸想去看蜥蜴晚上都在干嘛吗?” 姚道:“是啊,白天一只只懒得不动可一到晚上却都不见了。” 赵道:“干嘛?难道你想带蜥蜴下水让牠带着你游泳吗?” 童峰道:“当然不是,但你还记得那时海面发着淡淡萤光……” 姚大叫道:“对对对!我记起来了,那是水里的鬼火,我听说书的提过,那是水鬼的眼睛,但你提那干嘛?” 童峰道:“我想我们可以靠他们当我们水中的眼睛。” 姚简直不敢相信童说的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抓一些……水鬼的眼睛?” 赵赶紧说道:“我才不要,恶心死了。” 见童峰视线看来,姚说道:“你叫我干什么事都行,可别让我干这个。” 石刚却突然说道:“我去。” 石刚对于下水一事帮不上忙很是在意,这时有用上自己的地方便自告奋勇。 童峰道:“好,那我们今晚就去看看。” 当晚众人就去到那片发光的海面,姚、赵不愿去碰那玩意,便由童峰与石刚去捞,那发光物进到布里依旧发着光,可是只要离开水面光就消失,再将其放入水中又亮了起来,如此两人捞了三袋,交给姚、赵时二人还害怕的不敢去接。 姚对着袋子道歉,说道:“大哥、兄弟、姐姐、妹妹,我可不是故意要惊扰你们的,千万千万别来梦中讨我索命啊。” 公孙仇笑道:“还以为你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怕鬼,还真是没想到。” 姚道:“笑什么,圣人都说过,鬼怪是天地间最可怕的东西,要是被缠上,小则让人生病,大则整个国家都会灭亡,多么严重,不怕的人才奇怪。” 公孙仇道:“他两人就不怕。” 姚还要逞强,说道:“那是他们装的,我早看出来了,他们心里也是吓得要死。” 刚好石刚经过,公孙仇就道:“你害怕吗?” 石刚回道:“我不怕。” 姚嘟囔道:“你这个没血没泪的怪人,当然不怕,我可和你不一样。” 赵尽量将那袋『东西』提的远远的,心里害怕,仿佛这里面有无数的冤魂而且随时就会变身的样子,耳边听姚在那边啰嗦个没完,便不耐道:“快点走了啦,还在那边鬼扯什么。” 姚才闭嘴,众人来到池水旁时天光已渐亮,三人先将袋子放入水中,就看袋一入水发出微弱的萤光,比之在海面上弱了数倍但总是比没有好。 而后童、姚、赵三人将气瓶绑在身上后,要入水前童峰对赵说道:“待会你别游太快,等等我们一起进那暗道,虽然袋中光线较刚才微弱许多,但合在一起也还算可以。” 赵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就只会拖累我。” 姚故意道:“你要不等我们,被袋中水鬼缠身,别怪我来不及救你。” 赵果然害怕,嘴上说道:“为什么会缠上我?” 姚道:“难道你没听古人说过这鬼怪是看谁害怕就找谁吗?” 赵道:“那也是先找上你啊!” 眼看二人又要斗嘴,童峰叹了口气后,便先跳了下去,姚、赵二人互瞪了一眼,也跟着下去。 三人和之前一样游了一阵,来到了暗道前,换了口气,将袋子举在前方,向那黑暗游去…… 第30章 秘境探险 却说童峰、姚剑轩、赵月华等三人在暗道前将装有萤光的袋子聚在一起,本来只是微弱的光芒,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格外的明亮,三人小心翼翼的前进,这暗道比想象中还要巨大,且上面有许多树根盘绕,偶有几只怪鱼伪装成树枝,当三人一接近时就如蛇般扭动,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吓得他们张口将宝贵的空气吐出,好险那怪鱼并不攻击人只是张嘴恐吓让他们离远点。 又游了好一会,终于看到微弱的光线,三人加紧朝前游去,只觉四周愈来愈亮,一出暗道,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首先是发现他们刚才原来是在一棵巨大无比的中空树根中游泳,那树干是乳白色的,而且已经巨大到无法形容,树根下深至海底的泥沙,上面,三人顺着树干从水中望去也只看的到这树根的一部分;其次在他们眼前是好几个巨大又残破的古老遗迹,外观是下宽上窄,由四个三角面构成,每面都有斜长的阶梯供人行走,但阶梯都已经损坏到只剩雏形,且每一面也都不完成或是中间面缺了一大口,或是上端凹陷,或是一角缺毁。 除了这些还算辨识得出来的建筑外就是无数的石块,有些是完成的长方形,与建筑遗迹的基石一般,有些则只是大圆柱,且已断成好几截,从断口推测,原本这些圆柱长的可以到三到四丈高,短的也有一人半高,而且石块上还有好几个比鸡蛋还要大的凹洞不知是何用途。 三人朝最近的一座遗迹游去,伸手一摸只觉触感滑腻,这些石块在水下已久,面上都长满了青苔,在阳光的旬旬照射下,这些遗迹像是沉睡在海中一般,将古老的秘密藏在海底,静静地像是过了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时间等待有人发现。 三人从这一座遗迹游到另一座,发现这些古迹损坏的程度愈来愈严重,有些甚至碎落的连石块都不完整,而且那参天大树还不只是一棵,他们眼前就又有一棵大树,其树根盘据、缠绕着一个古迹像一条巨蟒一样将那古迹给牢牢的绑住。 看到这时三人的气瓶已快要用尽,就朝着眼前的树根游去,出了水,眼前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参天的古树比比皆是,抬头仰看,别说是树梢了连树干都看不到顶。 姚惊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童峰也道:“看起来十分的古老。” 赵月华则说道:“你们说这岛上还会不会有人啊…….” 她心里当然希望这答案是否定的。 姚接着道:“不可能吧......这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好原始,要是有人还活着那岂不都成仙了。” 说到这姚也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片丛林里面有什么。 三人是既害怕也好奇,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姚试探的询问:“进去看看?” 赵犹豫了一下,姚马上激道:“怎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赵倔强的道:“你这胆小鬼都不怕,我怕什么?” 童峰则道:“我们也算是在山上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也从没看过这种情形,说不定水里的那些古迹这里面还存在着。” 姚虽说了要进去,但也不敢说动就动,毕竟不知道这片丛林有多危险,而且眼前这巨大的树干就像是门神一样挡在那,三人不知不觉看傻了眼都没说话。 突然林中传来一声怪叫,像是婴儿的叫声,童峰惊道:“你们有听到吗?” 姚、赵同时点了点头,童峰对姚说道:“你还记得师父和我们说过大牛的故事吗?” 姚道:“记得啊,你该不会想…...” 童峰看着姚,他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透漏他在想什么了。 姚连忙说道:“不,不,不,不可能,这里可不是聚阳山,不可能有人在里面,就算有,也绝对,绝对不可能是婴儿。” 姚说完也没把握,说服不了自己自然也说服不了童峰,只好道:“我陪你去看看吧。” 姚便转头对赵说道:“你留在这等我们。” 赵道:“凭什么听你的,居然敢命令我。” 赵说完纵身一跳反绕到二人前面跑了进去,童、姚担心赵的安危便赶了上去。 三人是一前一后拨着树叶走着,沿途植物最矮的都长到他们的腰部,若是从上掉下一片叶子就足以挡住了他们的脸,可见这边植物生的是多么的巨大。 赵嘴上虽逞快但脚步却是愈放愈慢,没一会就落在童峰跟姚二人后面,姚也默默放慢了脚步配合赵,变成是童峰走在最前头。 那婴儿的叫声也不是一直都在,三人来到疑似声音传出的地方后没看到任何生物,更别提婴儿了。 突然间赵尖叫一声,而且蹦了起来跳到了姚的身上,姚伸手就将赵给抱起,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吗?” 赵害怕说道:“有……有人抓我……” 姚问道:“胡说!这里怎么可能有……” 话没说完就看姚脸色铁青,要不是手上抱着赵肯定也要蹦了起来,因为他感觉真的有东西在『摸』他的脚,那触感的确像是小孩的手,又细又嫩,从脚背、脚踝、一路延伸要到小腿。 姚只得喊道:“师弟,下面,我的脚下,真的……有人在摸我。” 童峰还奇怪这两人怎么突然感情这么好,听姚这么一说赶忙用手去拨姚脚边的树叶,不看就够恐怖了,看了更觉吓人。 那是手没错,但不是人的手,而是花的手,就看一个长的像手的鲜红色花朵在摸、在闻、在亲姚的脚。 好险姚抱着赵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只听姚不断问:“看到了吗?是什么东西?不要告诉我是人…...” 童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是人……” 姚和赵同时问道:“那是什么?” 童峰也傻了,只能支支吾吾说道:“这……我也不知道。” 他不敢告诉姚,那只『手』正张开从中伸出一个紫色像舌头一样的东西在舔姚的皮肤。 姚感到湿漉漉的,说道:“是蛇么?是蛇!肯定是蛇!快帮我把牠拨掉!” 就看童峰缓缓弯下身却不敢直接伸手去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植物是什么玩意,可别刺激到它,喷出什么毒液来,看准了时机,童峰一把掐住了那『手』,就听那花突然尖叫了起来,这叫声正是刚才他们听到的婴儿叫声,原来是这花在叫,诡异的是这花一叫,他们周围也出现了相同的叫声,树叶开始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朝他们过来一样。 姚才刚开口问:“你看到那是什么鬼东西了吗?” 童峰看骚动朝三人奔来,没时间和姚做解释,说道:“先上树。” 三人爬上最近的一棵树,就看刚才所站的地方树叶摇晃,叫声此起彼落,良久才又恢复平静。 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赵吓得结巴,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惜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赵才惊觉自己在姚的身上,突然间耳一红,说道:“喂!抱的挺舒服啊,不放手了是吧?” 姚也才意识到这件事,也是脸红,把赵放下后,小声道:“是你自己跳上来的。” 赵嗔道:“少臭美了你。” 姚道:“谁臭美?本来就是你自己跳上来的,不然你怎么不蹦到他身上。” 童峰见姚扯到自己身上,赶忙说道:“这可不干我的事,我忙着帮你们摆脱那东西呢。” 赵则是哼了哼声,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会让姚保护。 总之三人也不敢继续在下面走,干脆就攀树前进,这些树枝都最细的都有手腕粗,树上也有不少野猴,看他们前进也跟在旁边荡了过来。 前进了好了一会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童峰看准眼前一根树枝,虽然那后面有几片树叶挡住,没有多想照样跳了过去,碰!的一声,童峰唉唷一声跌落地面,此时三人已离开脚下都是植物的地方,下方是一片红土。 姚在后面看得清楚,童峰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边扶起童峰一边问道:“没事吧?” 童峰用手揉了揉被撞的地方,看了看后道:“出了点血,不碍事。” 姚伸手去拨童峰撞到的那被树叶覆盖的东西,原来是一尊石像,那石像双手握着一把巨剑抵地好似在说这里面是由我守卫任何人不许前进。 这石像近三丈高,光那把剑就超过了姚,姚试着伸手推看看,那石像是纹风不动。 姚说道:“我们把这石像上的树叶拨开看他到底生的是圆是扁?” 三人便动手将石像上的树叶清开,光清这树叶也费了好一番功夫,因为树叶的枝蔓早与石像融合在一起。 清开后再看石像,是无比的神气与威猛,石像的两眼就直盯着前方,那把剑还反射着阳光。 姚说道:“这里既然有守卫的石像,那他守卫的是什么?” 赵说道:“谁知道呢?但这至少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童峰则是仔细看着这石像,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姚问道:“什么怎么可能?” 童峰没有回答,就看他从石像的底部,看到中部,跟着又绕到前面看那把巨剑,伸手去摸剑柄,只感触手生寒,这把剑还利着呢! 赵看童峰奇怪,也问道:“不就是个雕像而以,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童峰这才说道:“这尊雕像全身没有一处接缝,好像是直接从一块大石头雕刻而成。” 听童这么一说,姚、赵两人也才仔细看了看石像,确实,这巨人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接痕。 姚不了解工艺,便问道:“怎么?这很难吗?” 童峰惊叹道:“几乎是不可能。” 赵不信,说道:“呿!你什么时候变成工匠了?” 童峰道:“我不会,但我爷爷会,我从小跟在他旁边看,看得久了虽还不会作但也略懂一些。” 赵又问:“你爷爷很厉害吗?他是做什么的?” 童峰道:“嗯!他是最厉害的,他会帮忙居民盖房子还会修城墙。” 赵还想说:“那你爷爷咧?” 赵其实也没多想,顺口就要说了下去,哪里知道童峰的爷爷已经不在了。姚立刻悄悄碰了赵一下,并挤了个眼色,赵不晓得姚在搞什么鬼,但看姚神情古怪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童峰绕着石像左瞧右看是啧啧称奇,尤其是那把巨剑。 姚也跟着起了玩心,捡了块石头去碰那剑,就看石头立刻被切成了两半,且切口平整,代表那剑到现在都还是锋利无比。 姚吐了吐舌,说道:“这剑利是利,但做这么大一把给谁用啊?” 童说道:“莫非以前这里的人都长得这么巨大?” 姚道:“这怎么可能呢!要是这样那这岂非是巨人国?” 赵说道:“如果不是巨人那怎么能盖成那种东西,你没看那每个石块有多大多重。” 姚才道:“你这么说倒也不无可能。” 在之前几人还走在草丛中时姚不小心踢到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把痛得他哇哇大叫,赵与童峰还以为他是蛇咬到赶忙掰树枝敲打姚的前方,这一敲才发现姚踢到的是一个大石块。 那石块和他们在水中所见的相似,是长方形状,表面还有纹路,想是以前有什么雕刻于上,但由于年代久远都糊掉了看不出原貌。 姚先自己试着抬这石块,是根本抬不动,就叫童峰帮忙,但合二人之力也无法搬动,累的二人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只好放弃。 愈深入丛林就发现石块散落的是愈来愈多,在地上行走时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石块挡路难以行走,到三人上了树,从上往下看才看出个一二,原来那石块不是随意散落的,而是以一直线排列,像是个墙。 三人刚才走的地方是已经崩坏的,往远看去,有较完整的石墙还竖立着,只是和刚才那剑士的雕像一样,已经和这片丛林混合成了一体,不是被树根缠绕,就是长满了野草与藤蔓。 三人继续往前行,看到了愈来愈多的石像,或倒塌、或碎裂,只有少数几个还算完成,但是形状诡异,有些身体像是鹿,但头却长得像蛇;有些身体是蛇,上面却是个猴头;还有长的似牛却比牛矮了许多,可身体却又长了不少;有些头是威猛的狮子但却有着老鹰的翅膀,总之都是三人认不出来的奇异野兽。 赵不禁问道:“你们说这些雕像的是他们想象出来的,还是以前真的有这种怪物啊?” 童回道:“当然是假的了,这世上哪有这种动物。” 姚则说道:“可是我听说书的讲过,很久以前这世上存在许多神物,其中一种有老鹰的翅膀,巨猿的身体,不但力大无穷还可以随意飞翔,翅膀一挥就会打雷,张口一叫就会下雨。” 童峰道:“师兄,你说的那是神话,做不得真。” 姚没有回话,兀自喃喃自语,说道:“还有一种会喷火的,有龙的身体,头却像老虎,不然就是像老虎的头但却不是老虎…...” 姚努力回忆着说书人讲过的神话故事试图和眼前这些东西结合起来。 过了石像后出现一石板铺成的道路,路的两旁尽是古树、石墙与异兽象,这里的墙建的高度较外面还要高,且止于石路两侧,三人猜想这里以前应该是供人进出的门,只是如今门已消失,只剩下石头做的门框,那『门』是一道接一道,愈往里面门就愈窄,愈来愈低,走到后来几道三人还得矮身才能通过,这门的设计似乎是刻意要让从外面进来的人感到卑微。 且由于这些门的关系,挡住了视线,三人必须直到一脚跨过最后一道门后才能看清楚门后的景色…... 第31章 守护的巨剑 话说童、姚、赵三人穿过了最后一道残破的石门后眼前出现一座雄伟且完整的远古遗迹,此时天空一片灰云飞来,遮住了阳光,更显得这遗迹的古老与神秘。 姚首先说道:“这就是水中那些遗迹原本的模样吗?” 童峰也道:“应该就是了……” 赵则是瞪大着眼说不出话,因为眼前这座古物即使是像她一样不懂任何工艺的人,也知道要建造这样一座建筑肯定非常不容易,她从小身边尽是江湖上的奇人异士,高来高去的武功看多了,也没让她觉得如何,但这座古塔,光是看着这居然能让她心生渺小之感。 过了好一会,赵才说道:“我想进去里面看看。” 这是赵第一次主动说想一看究竟,虽然童、姚二人也是这么想,但从赵的口中说出还是让他们感到讶异。 在他们与那遗迹的中间还隔着近百丈宽的护城河,使得这座塔就像是这岛中的孤岛般,在他们面前有一个石桥,下有四人才能怀抱住的粗厚圆柱支撑。 姚道:“既然你开了口,那我就舍命陪你吧。” 赵白了摇一眼,说道:“口是心非,看你走的比我还着急。” 童峰这次则是殿后。 这条通往古城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三人走着走着,赵突然停下脚步朝水下看了看。 姚问道:“怎么了?” 赵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姚以为赵是想故意说什么鬼怪来吓他,便说道:“你别想装神弄鬼吓唬我了,这玩意都好几千年了,要说以前有什么鬼怪我还信,现在早就死透了,再说了,这难道水里难道还能藏人吗?” 赵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但故意说道:”搞不好还真有藏人。”吓完姚后赵就继续往前走。 童峰则是一边走一边想:“这古城外既然设了护城河那就表示这里不是给一般人接近的,那里面是住了什么大人物呢?莫非是以前这里的国王吗?这座岛上也有国王吗?嗯......不知道我们那座岛以前有没有国王?” 几人才刚走过一半,突然间桥下传来噗通一声,三人赶忙跑到桥旁朝水中看,就看水里有一个大水痕显然是有东西刚潜下水去。 赵紧张道:“你看!你看!我刚说了什么!是真的有东西在下面盯着我们看。” 姚这时也怕了,说道:“那岂非是存活了千年的怪物!我听说书的说过,古老之前的人分成很多种,有的会在天上飞的,有的生活在水里像鱼一样,我们这种在陆地上生活的只是其中一种,他们还说渔人其实不是人,是龙的一种,而且长的可恐怖了,有像猪一样的獠牙,还有满嘴跟触手一样的须,张嘴就吐火……” 姚又开始自顾自的胡言乱语起来,似乎每每只要扯到与鬼怪有关的东西,他就会将以前听到的故事联想在一起,没听到自己说的话都矛盾了,生活在水里的动物怎么可能张嘴就吐火呢! 姚在一旁低声碎念不说,三人一时间不敢再往前走进,就这样盯着水面看,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又传来噗通一声,三人又立刻跑去看,可还是和刚才一样只见到一个水纹。 姚吓得道:“看来这鬼怪是盯上我们在跟我们玩躲猫猫呢。” 之后就听到水声愈来愈多,有数个牛羚般的黑色大眼从水中浮现。” 赵吓得叫道:“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姚则是惊道:“果然是水鬼渔人,一定是我们拿了水鬼的眼睛,他们才会出现上来了,他们不会爬上来吧?” 才刚这么说,就听童峰叫道:“他们已经爬上来了。” 原来童峰想往回走,可这一回头看到那怪物已经有好几只无声无息地爬上上来将回去的路给挡住,还可以看到其他几只也正攀着桥下的圆柱往上爬。 这些怪物身形矮扁,像蜥蜴可又比蜥蜴大的许多,尤其是那张大嘴,张开足可将他们连人带骨的吞下去,那怪物背上长满颗粒,看起来甚是坚硬,但腹部的颜色甚白,看起来似乎没表皮那么坚硬。 赵就看水面浮出来的眼睛愈来愈多,说道:“他们还有好多只。” 姚说道:“看牠们那个眼神,是要把我们当成食物吃了。” 此时姚已经镇定了下来,只要不是鬼怪,碰的到,摸的着,姚就没这么害怕了。 就看怪物上来的愈来愈多,一个叠一个,有一只头刚从桥上探出,姚看准了一拳朝怪物下颚白色部分打去,虽然把那怪物又打回了水中,但姚也是一怔,说道:“这怪物皮也太厚了吧,好像打在石头上。” 可这边一只打下去,后面又有两只爬了上来,童、赵两人也是或出掌、或出拳将牠们推下,依旧无济于事。 那些怪物上来后就朝三人爬来,其中一只爬的最快,突然间它跳了起来,张开大口朝童峰咬去。 那嘴巴里都是比拇指大的利牙,要是被咬上肯定完蛋,童峰一个侧身避过,那怪物扑空落地,一时没再动,像雕像一样定住了。 三人不敢大意,看着这趴在地上个怪物,赵问道:“你说牠在干嘛?莫非眼睛不好使?” 姚道:“不对,要是看不到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赵又问:“那你说牠不是想吃我们吗?怎么突然又不动了?” 正话才刚说完,那怪物突然一个迅速的扭身,转头朝赵咬去,同时牠背后如棍子般粗的尾巴甩向了姚。 赵没想到这怪物突然来这么一下,就看眼前完全那怪物的血盆大口,赵一时惊吓过度居然没有动作,姚一个急纵于跳过那尾巴的同时朝怪物踢去,但这一下踢在那怪物的背上只觉得牠的背上的皮比刚才还要厚上许多,这一踢如踢到了铁块,坚硬无比,那怪物甚重,姚这一脚于空中出力没把那怪物如何,就看怪物那嘴要咬到赵身上了。 突听碰的一声,那怪物飞了出去,原来是童峰于旁边使上乾坤劲,可即便用上了乾坤劲也只把那怪物推到数丈外而已,那怪物倒地后左摇了一下,右晃了一圈,一个翻身又趴在了地上,看来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童峰道:“好厉害的怪物。” 刚才那一掌连石刚都能打飞出去,可打在这怪物上,只是让牠翻了个筋斗,就看那怪物翻过身来后又定住不动了。 眼看回去的路都被怪物给堵满,三人只得朝古城靠近,说也奇怪,这些怪物跟了一阵子但到古城前方就都停住了,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将牠们给挡住。 姚指着那些怪物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不敢来啦?你过来啊,你在过来咬我啊。” 说着姚还捡起石头朝怪物丢去,只是怪物皮粗肉厚,被石头砸到也没一点感觉,三人与一排的怪物就这样对峙着,他们也不敢就这样回头,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怪物是真的不敢前进还是只是在休息,像刚才那样以为它不动的时候突然又攻击过来。 对峙一会后就看怪物缓缓的从两旁爬去,扑通,扑通的都跳下水里,三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那古城,那巨大的门居然没有损坏,那门是由木头做成,四边用以金铜框着,童峰伸手去推,犹如蚂蚁撼树,那门是丝毫不动,姚见状也跟着帮手,二人努力半天,脸色都发紫了也没将那门移动一点。 赵见状不免气馁道:“这么大的一道门,怎么可能是我们几人能推得开的。” 姚不服,说道:“就差一步了,我就不信,师弟,我们出绝招。” 赵问道:“什么绝招?” 姚挑了个眉,说道:“等着大开眼界吧,没有我们两兄弟合力办不到的事。” 就见童峰与姚各自运气,然后出掌相对,二人使的正是自创的『童姚一气功』,赵就感觉四周的风都朝他们汇集,这两人好似一个漩涡一样带动周遭的空气,就看姚慢慢地将手放在那巨门上,跟着就是哈的一声大喊! 两门缝间的沙尘落下了一些,但那门却是稳稳地一动也不动。 赵开始看两人那气势好像还真能把门推开,现在看两人累的大呼喘气的模样,不由得发笑,大乐道:“真是大开眼界,眼界大开了,你们这绝招不怎么样啊!” 姚想要回嘴,但此时胸口血气翻腾只得先忍住,瞪了赵一眼后,坐下调息,童峰也是如此。 赵一个人说着也没意思,笑了一会就乐不起来了,只得等两人顺好气。 好一会,童、姚二人才站起来,姚抬脚干踹那门,怒道:“这可真是邪了!连我们的绝招都推不开这门,那以前是怎么开的?” 童峰却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师兄,你记得大牛常在后山打得那块大石盘吗?” 听童这么一提醒,姚立马会意,说道:“可那石盘下是水,这门后可没水啊?” 童道:“我的意思是这门说不定跟那石盘一样,不是硬打硬推的,而是……” 话还没说完,姚就接了过去,说道:“而是从另一方受力的。” 童峰点头说道:“正是这个意思。” 赵不明白两人说什么,问道:“什么大牛?什么石盘?你们在说什么?” 姚故作模样的活动筋骨,说道:“别问这么多,等着看好戏吧,这破门根本不用我两兄弟联手,刚才是我高估它了。” 赵说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刚才那样还不觉得丢人啊?” 姚道:“丢什么人,就这鬼地方,除了我们三个外,你有本事给我再找出一个人来,我一辈子当牛做马给你使唤。” 赵也知道哪还有别人,便道:“臭美!谁要使唤你了。” 童峰则帮着说道:“师兄这招真的很厉害,你等下看就知道了。” 赵兀自不服,喃喃道:“两个臭不要脸的互相吹捧。” 姚不再理会,是凝神集气,两手分的极开且都按在一个门板上,这次没有刚才那样的气旋出现,也没有刚才那番惊人的气势,姚也没显得很吃力,可是那门却出现了『喀拉』一声响,声音不大,但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看姚的嘴角笑了,童峰是一脸佩服,赵则是完全蒙了,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们这么大力去推都推不动,你就这样,这样弄一下就能推开了?” 赵一边说一边把双手张开学姚刚才的姿势。 姚得意道:“这需要天赋的,我看你没这资质,学不会的!” 没等赵说话,童峰又接道:“那招很是厉害,我也学了好久也学不会。” 赵听这两人又开始互相吹捧,恼道:“你们两个是有完没完。” 姚转身又把手放在那门上,这次用的时间比上次更短,就听到喀拉喀拉之声不断,可一会又没动静了。 姚对童峰说道:“师弟,这门实在太重了,我一个人不行,你还得借我点力。” 童峰应了应声又运起浑元功传给姚。 有了童峰的帮助,就听姚嘶吼一声终于将门推开一条小缝,跟着就是一道充满腐臭味且极其阴冷的阴风从里面吹来,吹的三人连骨头都为之一抖。 姚把手给放下后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有种不祥之感。” 赵也说道:“这门关着恐怕是有理由的。” 童峰倒是没太在意还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可赵却说道:“喂!你真的想进去里面吗?” 童峰道:“当然啊,你们刚才不是说就差这么一步,这一步我们既然跨过去了,就要进去看个究竟啊?” 赵道:“那我们找公孙叔他们过来我们再进去如何?” 姚也道:“对!对!人多壮胆。” 童峰是没太反对,只是觉得这两人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便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姚干笑几声后,说道:“我害怕?我是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害怕过?只是想说公孙仇见多识广,说不定对这些历史、古迹什么的也懂一些,你说,是这么个意思对吧?” 说着朝赵问去,赵也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不是有句话说人多好办事吗?尤其我们在这么个地方,多个人,多个帮手不是更好,我看你们光弄这门就累成这样,说不定叫石刚来两三下就搞定了。” 童峰听两人说的话也有道理就没有反驳。 第32章 婴泣花 这时原本那些恐怖的爬行怪物都已经消失回到了水里,童峰、姚剑轩与赵月华三人是一阵急奔跑过石桥,朝原路跑去,边跑边装满气瓶,沿路上虽听到那诡异花朵假扮的婴儿叫声也不再理会,入了水就直朝树洞游去。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回到原来的岛上,此时公孙仇与石刚正生火烤着野味,见几人面有惊喜之色,没等三人开口就先问道:“怎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赵月华就一股脑将看到的事情全部说出,又是会模仿人声的花,水里的怪兽等等,听的公孙仇是一脸疑惑,心想:“小姐平常说话不是这样,怎么今天尽说胡话了?” 于是瞪了姚一眼,说道:“肯定是你又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骗人了。” 姚赶忙辩解道:“这可不是胡说八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但这事别说是你,要我没亲眼见,别人和我说破了嘴我也是不信的。” 公孙仇还是不信,便将目光转向童峰身上,他知道童峰性格较稳,不像姚信口就开河,只见童峰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千真万确。” 公孙仇这才有点相信,赵又说道:“所以我们想请叔和石刚和我们一起过去,我们都到门口了,但我怕这两人不可靠,没见过世面,进去要碰上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我可得就不明不白的陪葬了。” 公孙仇听后也有些感兴趣,便道:“行,明天我就与你们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你们说的这么神奇。” 姚跟着道:“就是说吗,眼见为凭,眼见为凭,明天你和我们去一趟就相信了。” 石刚突然说道:“我也去。” 三人原本想说石刚不会游泳便没将他考虑在内,听他这么一说,心想:“多个人自然是好事,尤其石刚武功高强,要真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还得指望他,但他不是不谙水性吗,要怎么把他送过去呢?” 看到众人眼神中的迟疑,公孙仇便道:“这几天他也没闲着,下水后我拖着他游就好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他已经可以在水中闭气许久。” 姚说道:“闭气容易,还得换气呢?” 石刚一口应道:“没问题。” 公孙仇补充道:“你们去了整日,他便整日将头埋在水中练习换气,今天上午他几乎都泡在水里。” 童峰道:“那让我来帮你吧。” 石刚点点头,道了声谢后,就听姚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三人才意识这一日居然都没吃东西,闻着火上的肉也烤香了,姚试探性地看了公孙仇和石刚一眼,公孙仇道:“先吃吧,但今天你落下的活下次得加倍补上。” 姚心想先把肚子填饱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便回道:“没问题,叫我做三倍补偿都可以。” 跟着就拿起肉吃,其他人也跟着吃了起来。 次日黎明刚起,五人已经起身准备,看来每个人都对这那岛上的事情极为好奇,下水了后由赵领路,公孙仇与姚跟在后,童峰因为要拖着石刚就垫了底,刚出树洞口,看到散落的海底的遗迹,公孙仇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和昨日三人一样,潜了下去,东摸西摸。 上了水面看到眼前这一片古老原始的丛林,饶是公孙仇活到这把年纪,自恃什么场面没看过,经历过了多少大风大浪,此刻也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看公孙仇的表情,姚就对赵说道:“这模样和你昨天一模一样呢!” 赵道:“胡说,我才没这么。” 除公孙仇外,一项面无表情的石刚也是瞪大眼睛,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块古老之地。 公孙仇忍不住朝眼前的参天古木摸去,说道:“这树少说也有百年……不,不止,可能有上千年了。” 跟着就抽出短刀挑了一段细薄的树枝横切而下,切一次只入内少许,他眉头一皱,说道:“没想到这树的质地这么坚硬。” 他这随身小刀也算是一把宝刀,虽说不上削铁如泥,但也较寻常刀剑锋利不少,跟着又削了几下,才把削下一小树片,丢入水中,就看那树片浮在水上并不下沉。 公孙仇见状是面露喜色,赵不解地问道:“叔,你这是干嘛呢?” 公孙仇喜道:“这里的树和我们那座岛的不一样,我们那座岛的树一入水就沉下去,可你看,这里的树木却是浮了起,材质又既轻又坚固,若我们能用这种木材坐船,回到中原就不无可能了。” 一听到能离开这荒岛,众人自是开心,童、姚也不禁想到:“算一算自下山后已经过了两年,师父肯定担心死了。” 赵也在想:“不知道爹娘如何?肯定是找我找的慌。” 而像公孙仇这样花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闯才出名声的人,更是不甘心被困于此孤岛上平静度日,打从上岸的第一日就在留心观察风向与水流,苦于原所在的那岛木质奇特,投水即沉,如今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心里有了底,公孙仇便道:“走吧,带我们去看看你们说的那地方。” 公孙仇与童、姚、赵三人走上路,让石刚走下路,待走到那如婴儿叫唤的花朵处,公孙仇便跳下,就看那花丛脚底一路缠着石刚,还从花瓣中伸出那诡异的紫色『舌头』闻着,舔着,公孙仇正看着呢!心想:“这花难道还会吃人吸血吗?” 刚想到此,就看那花像咬人一样朝石刚咬去,由于石刚身体从小经公孙仇泡制,可谓是百毒不侵,坚硬如石,那花『咬』了老半天也没个结果,然后像是感应到有另一个食物在旁边般,转头朝公孙仇咬去,公孙仇双指一夹将之掐住,可就看它那紫黑色舌头是愈伸愈长,似要舔到公孙仇的肉才罢休的样子,公孙仇用力一掐,将其所连的茎给捏扁,就听那花发出婴儿般的惨叫声后萎了下来。 紧接着,周遭出现此起彼落的婴孩叫声,童峰立刻喊道:“快到上面来。” 公孙仇与石刚才跳上树,就看下面一阵骚动,树丛像活起来了一般,根茎、枝叶各种延伸,真的像人的手一样在摸索着周遭任何活着的生物,由于他们没有眼睛只能靠触手去感觉,没有缠到公孙仇等人便震动花朵,发出声音以吸引猎物,声音尖锐且有高低起伏,若非童峰事先警告,公孙仇肯定也会以为是婴孩发出的哭声,过了好一会,牠们终于散了去。 公孙仇才道:“这可真是闻所未闻,昨天我还以为你们在胡说八道,若非亲眼所见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姚还是第一次见公孙仇这样,平时总摆个什么事都知道的样子,便偷乐道:“这还只是小菜呢,不要跟我说这样你就吓到了,前面还有更多奇怪的东西呢。” 公孙仇直道:“走!快带我去看看!” 姚这个得意,说道:“下面你也看到了,有了这些怪花是不能再走了。” 说完就纵身抓过身前一树枝,一个摆荡到了另一颗树上,跟着说道:“之后得这样前进了。” 之后姚就领着公孙仇前进,可由于他们昨日没一人有做记号,丛林里不论从哪里看去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姚感觉不对,速度就慢了下来,公孙仇赶上后,问道:“你不会不记得路了吧?” 姚哪里会承认,逞强道:“呿!我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我是怕你们跟不上才特意放慢速度等你们的。” 说着还朝后方的童峰与赵月华喊道:“你们说我们昨天是走方向没错吧?” 童、赵二人又哪里会记得,也是一脸蒙,姚一看两人脸色就知道不好,身旁公孙仇也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姚转过身,自顾自说道:“一定没错。” 也不等童、赵二人说话,自己就继续前进,可如此就愈来愈搞不清楚方向,几人走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昨日,赵也忍不住喊道:“喂!我们昨天有走这么久吗?” 姚还硬说道:“当然有啊!就在前面而已,再过一会就看到了。” 公孙仇道:“这句话你已经讲第三遍了。” 姚说道:“快到了,快到了,那古城就在前面而已。” 其实姚心里也很是着急,一边回话,一边朝前方的树枝跳去,可没想到这那树枝上不知沾了什么液体甚为滑腻,姚脚一滑就没踩到,伸手要抓也没抓住,居然就这样掉了下去。 后面几人也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姚是一时大意踩空,便纷纷赶来,如此自然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掉下去。 等几人都掉到姚的身旁时,姚才说道:“刚才那树枝很滑。” 赵怒道:“废话,都掉下来了还要你说吗!” 几人是掉下来虽然身下都是树叶,但却感觉不是掉到扎实的土地,而是在一个有弹性的东西上,这东西还微微的在晃动。 童峰拨开树叶去看,这一看惊吓不小,叫出了声,因为树叶下什么都没有,几人居然是在万丈高空中。 姚、赵一看也是如此,石刚则是立刻想起身帮助大家逃离这里,刚要动作就被公孙仇喝止住,说道:“都别乱动。” 众人听话像个石像般定住不动。 公孙仇以极缓慢地速度将周边地树叶一一拨开,这才看清楚他们是在一张网上,公孙仇道:“我们落到了蜘蛛网上了。” 姚道:“胡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蜘蛛网?” 赵则是埋怨道:“你不要再说话了,都怪你明明不认得路还不承认,现在开始我们听叔的。” 姚反问道:“你厉害,你认得路,那怎么刚问你怎么不说话?” 赵道:“我…….我…….” 我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反驳,赵便将矛头指向童峰,说道:“对啊,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童峰也只能回道:“我以为你们知道啊。” 赵懒得跟这两人说话,问公孙仇道:“叔,现在怎么办?” 公孙仇道:“小姐别担心,依我看这张网已经被牠的主人遗弃了,否则以蜘蛛的习性不会让这蜘网堆满了树叶。” 赵又说道:“那我们要怎么爬出去?” 公孙仇说道:“不要站起来,试着将身体的大部分在网上再缓慢移动。” 姚说道:“想象成在这网上游泳吗?” 公孙仇续道:“网上的叶子也尽量不要拨开,免得粘的紧了,一撕叶子连着把网给撕破。“ 众人便依言照做,动作甚是滑稽,只是当下也没人有心情去乐了。 慢慢地几人朝着树愈来愈近,可愈靠近树网上的叶子就堆的愈是厚,童峰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滑到树叶堆上,可这次却感觉到和刚刚不一样,下手处凹凸不一且似乎在蠕动着,没等童峰想明白,一条全身翠绿的小蛇从那树叶堆下探出,两个细小漆黑的蛇眼盯着童峰,童峰也看着蛇眼,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感觉到在堆树叶下蠕动的东西愈来愈多。 姚在童峰后面,看童峰突然不前进了,便问道:“走啊!还差一点就到崖边了,怎么突然都不动了?” 童峰不敢说话,因为那蛇已挺起了身,鲜红色的蛇信在他的脸上一吐一缩,似乎在观察童峰是否是个威胁。 姚看童峰不回答,又问道:“师弟,你......” 公孙仇轻轻挥手,示意姚不要说话,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大家突然都不动了,而且每个人的都朝童峰所在的方向看去,姚努力地扭动身体,也想看看发生什么事,如此,身体就碰到一旁的树叶堆,这一碰的感觉奇怪,好似树叶下有什么『东西』,跟着姚就感觉那『东西』从一坨扁平状慢慢的变成长条状,很快地那『东西』就钻出了树叶堆,挺起了身。 现在姚终于知道为什么童峰不敢动了,此时他也瞄到了童峰面前的小蛇了,可在他面前的就不是小蛇了,而是一条足有一人高的大蛇,而且这大蛇还罕见地生有两个头,两条蛇信在姚的脸颊上舔着。 当童、姚两人被蛇给盯住不敢乱动时,赵与石刚也是害怕,因为他们身旁也都是树叶堆,不知道哪里会爬出蛇来,也更怕自己一动就把原本盯着童、姚的那两条蛇吸引过来。 就在此时公孙仇以极小的转动,借着蜘蛛网的将弹力将自己朝前方的树叶堆弹去,就看他以正面扑向树叶堆时一个翻身,两腿交叉夹住了崖上大树上延伸出的一个树干。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到了蛇群,就看那条两个头的蛇张开大嘴,朝公孙仇咬去…… 第33章 能腐蚀一切的毒 上回说到几人掉落蜘蛛网,这网上虽没了蜘蛛,但却有怪蛇,当公孙仇一动,怪蛇瞬间张开大嘴,露出毒牙朝公孙仇咬去。 这时公孙仇的脚已交叉攀住了一个树干,一个挺腰就与蛇头平行,手举起了匕首打算在那蛇头咬来的那一霎那将它给砍下,但那双头蛇可不一般,就看它从口中喷出一道黑色腥臭的水柱,这下公孙仇可没料到,赶忙将身体朝一旁弯起避过毒水,就看这毒水喷到了树皮上,树皮立刻发出吱吱声响,跟着就是一团黑色蒸气,而后就是一个凹洞。 公孙仇心道不好:“这毒液好厉害的,那树皮硬的跟什么一样,我就算拿宝刀去削也费劲,没想到被这毒水一沾上顷刻间就融化了。” 公孙仇还没想出该如何对付这大蛇,可大蛇可不会等,看准公孙仇要起身之时,一头如闪电般出击,咬了过来,公孙仇挥刀去劈,可蛇身柔软无比,可从各种角度攻击,那蛇似乎也知道宝刀锋利,一个扭头居然避开刀锋,朝公孙仇攀住树干的脚咬去,同时另一头也高高昂起,等待公孙仇将刀撤下,守住双腿的时后大口咬下。 公孙仇能一连躲过毒水与蛇咬两招,全靠有脚盘住树干使自己有所支撑,如果再落到蜘蛛网上,那肯定没三两下就成了这蛇的食物了,眼看那蛇的一头就要咬到公孙仇的时候,突然发出凄厉的怪叫,缩了回去,而另一头呢?还在与公孙仇对峙着,因为公孙仇的宝刀还摆在那边。 原来是公孙仇看准了两蛇的夹击之势,持刀那手不动,另一手则朝咬来的那蛇戳去,认穴戳打本就是公孙仇的拿手本领,管你是人、是蛇,双眼都是弱点,故公孙仇就以剑指插向蛇眼,那蛇吃痛才缩了回去,当双头蛇以公孙仇为目标时,其他小蛇也是如此,都围在大蛇旁边蠢蠢欲动。 公孙仇见把蛇群都吸引过来了,便朝其他人喊道:“这些家伙都现在都只注意我,你们赶紧趁这时候爬出去,但别有太大的动静。” 说话间公孙仇已用宝刀杀了一小蛇。 姚剑轩刚开始不知道公孙仇有什么打算,见他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是看的呆了,经公孙仇这么一提醒,赶忙手划脚抬的朝崖边爬去。 由于有石刚在后面推着赵月华,赵月华第一个就爬出了网,到了崖上,赵立刻捡起了地上的石条,帮忙公孙仇拨打一些正在爬树的小蛇,蛇再厉害又哪里经得住石条一撞,赵这一砸就一个是扁。 紧接着童峰也爬上了崖,跟着就看他朝那大树上一跃,落下时手上多了一根树枝,跟着他就将树枝递给姚,姚接过树枝后童峰便立刻往回拉,姚藉此一力也到了崖上。 但几人如此动静也惊动了其他的蛇,部分原本围着公孙仇的蛇掉头回去,姚被拉起的时候就被一条小蛇给咬上了,所幸那蛇不大,且咬在姚的鞋上,姚还没落地就将脚上那小蛇甩去。 再看石刚,身上已有数十条青蛇,赵担心道:“你身上好多蛇,牠……牠张口咬你了。” 石刚道:“小姐别担心,小的皮粗肉厚牠们咬不透的。” 赵才放心,说道:“也对,也对,宝刀利剑都不一定能伤得了你,何况这些小玩意。” 尽管石刚这么说,童峰还是立刻朝石刚递出树枝,石刚接过后童峰照样往回一拉也将石刚拉了过来。 正此时,那被公孙仇伤了眼的蛇头,开始疯狂地乱喷毒液,毒液落到蜘蛛网上,网子立刻溶破,滴到小蛇上,小蛇也是顷刻毙命,面对如此无差别的攻击,公孙仇也没法对付,只能赶紧逃离,就看他反手抱树双眼还是紧盯着另一头蠢蠢动的蛇,而后迅速的一个闪身绕到树背后,这才跃下落到地面。 很快地,那张蜘蛛网由于毒液到处喷溅的关系,愈破愈多洞,终于是支撑不住,整张网破掉,网上的那些大蛇、小蛇就全都掉了下去。 危机过后,赵就开始念道:“该死的姚剑轩,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不认得路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认,没人会笑你愚蠢。” 姚不服道:“这怎么能怪我,你自己看一下,这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样,你分得出来的话,那给你来带路。” 公孙仇被他们两个吵得脑都疼了,只好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先别再吵了,我听说蛇的视力虽然不好,但听觉不错,我们还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其他的蛇呢,别又把牠们给引来了。” 赵、姚这才闭上了嘴。 现在几人也继续朝树丛的深处走去,幸运的是走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被树根给包围的石像,那石像的身体已经全被大树给吞了进去,只剩下那把大剑露在外面。 姚一见此物便兴奋大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看到这巨人就知道我们离古塔不远了。” 公孙仇昨日听他们提到此事,忍不住低身将脸贴近大剑观看,果然感到巨剑的表面还散发着一股凉气,再抬头看那石像与古木,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年,经过如此长的岁月这剑的锋利居然能够丝毫不减,再说,这么大一柄剑,少说也有上百来斤,谁能使的动呢?这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没等他好好安静的思考,赵与姚就又往内部跑去,公孙仇只得跟上。 再行数里,脚色出现了碎落的石块和造型奇异的石像,赵、姚就更确定这方向是正确的,便愈跑愈快,还不忘回头喊道:“是了!是这里了!你们快点啊!” 没一会终于让他们找到了那用石板铺成的道路,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石门后,眼前出现了那神秘的古塔,还有那座让他们害怕的石桥。 姚、赵这回没再抢快,而是等人都到了那石桥前,姚才说道:“这河里的怪物动作虽然不快但数量却不少,只要我们一上桥牠们就会爬上来,牠们外表硬的要命,很难伤到牠们,但奇怪的是牠们似乎不敢接近门那里。” 说着姚手指向桥的末端,古塔的门。 姚接着道:“我们干脆一鼓作气就跑到那门前,那些怪物就拿我们没辄了。” 公孙仇道:“万一那些怪物今天转性了,敢靠近了,到时候一拥而上我们可真就无路可逃了。” 姚可没想到这一点,只好道:“这......不可能吧?怎么还有转性的,又不是……” 说着看向赵,赵立刻道:“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怪物。” 赵以为姚在暗讽自己。 姚解释道:“我是要说,昨天的情况你不也看到了吗?” 赵哼了哼声后,才道:“叔,这次他确实没胡扯,水里那些怪物确实不敢离那门太近,不然我们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和你说话了。” 公孙仇看赵的表情,也是很想进去古塔一探,只好道:“好,那就依你们说的吧。” 而后姚自告奋勇走在最后让其他人先过,几人脚一踏上石桥,怪物果然就有动静,纷纷沿着桥墩爬了上来,只是这次众人没有停留是直奔塔门,可这石桥颇长,即便几人脚程再快也还是有几只怪物爬了上来,有一只爬得最快,张着大口,奔着四肢短腿朝众人袭来,被姚绕到身后抓起尾巴给甩了出去,撞倒了几只刚要探出头的怪物,扑通扑通的都掉回了水里。 前方又有一只怪物挡道,公孙仇拿起宝刀就朝那怪物的头部插去,可宝刀只插入数寸而已,那怪物吃痛,大口左右摇摆,公孙仇见伤不了牠,干脆学姚抓起牠的尾巴甩回河里去。 好不容易几人终于到了塔前,此时石桥上已爬满了怪物,两方一阵对峙,姚等人都在心里暗自祈祷:“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乖乖地,和昨天一样退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最前头的几只怪物果然掉头跳回水里,跟着后面的几只也是如此,然后落水之声此起彼落,很快地石桥上就一只怪物都不剩了。 众人这才吁出长长的一口气。 再来就是眼前这道门了,就看姚装模作样地伸展筋骨,得意的说道:“接下来就看本大爷的表演吧。” 与昨日一样,姚将手尽量张开贴着门板运起太虚御引术,跟着就听那厚重的门发出喀拉声响,确实移动了一些,其实昨日因门板尘封已久最难推开,故需与童峰二人合力才能推动产生缝隙,今日再试虽说不上是轻松,但已没昨日困难。 姚可说是自学成此招后第一次将其运用到极致,自己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小气旋,卷起了地上的沙尘,好不容易才将门横向拉开了一个手掌的缝隙,童峰立刻上前使出乾坤劲将其给推开,终于将这缝隙开至一个侧身的距离。 姚此刻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乏力就感觉那门又要阖上,正此时又有两只手伸来,接替着姚抵住了木门。 第34章 黄金之塔 上回说到姚剑轩好不容易将塔门推出更大的缝隙,但因此门过于厚重,姚因为用力过巨而感到力竭松手时,两只手及时伸出,将姚好不容易推开的缝隙给抵住。 姚看了一眼身旁是公孙仇与石刚,有这两人出手姚可以放心了,且此刻不需再使太虚御引术,只要硬抵住缝隙不让门阖上即可,故姚就退了半步,坐在地上快速地呼吸调息以求尽快回复。 可这门不是拉开就不动了,而是一直有股力量让它闭回去,公孙仇与石刚也是鼓足了劲才能支撑住,公孙仇说道:“我们可顶不了太久,我数个数,把门推开,你们抓紧时机一块进来。” 就听公孙仇喊道:“一、二、三。” 他与石刚一咬牙,拚了劲把门又推出一个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宽度,趁此时,姚一个咕鲁溜了进来,而后接过童峰,再来是赵月华。 公孙仇说道:“石刚,听我数数,一起放手。” 石刚嗯了嗯声,就听公孙仇又数三时,两人松手闪身进塔,就听框的一声巨响,那门板又再次阖上了。 如此几人终于是进到了古塔内,可在他们眼前还有一道门,这门虽没外门这样大,但依旧不小,故众人还看不到塔内是什么模样,在这两门之间的空间,空荡荡的,除了石头外没别的东西,没有会喷毒液的怪蛇也没有那会学婴儿叫声的怪花。 姚索性一屁股躺下,一边休息一边骂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到处都是门,这以前的人搞这么多门干什么呢?” 公孙仇、石刚和童峰也是累得不轻,此刻也是坐下来调息,可以说是除了赵月华外,其他人都或坐或躺在了地上。 一段时间过后姚才张开了眼睛,看到了巨门的内面,原本他就猜想这门是以左右施力拉开的,所以之前和童峰两人合力才推不开,但此时看到了内里才算是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来那两门上端都有巨大的铁链扣着,下端有轮,这铁链一直延伸到门旁,绕过了一个巨大的轮轴后垂下,姚此时平躺在地面上,感觉到这地面并非是完全平坦的,而是有微微地倾斜,这才明白这门开启的道理。 童峰此时躺在他身旁,姚知道童峰对这方面比他懂些,见他也在观察这开门的机关,便问道:“你怎么看?” 童峰道:“这门除非由里面的人下拉那链子才能打开,门下方的轮子有凹槽,左右又有坡度向中间倾斜,所以这门才会一直是阖上的,我想不论是谁,有多大力气,要想从外面硬推是行不通的,要不是你学会了太虚御引术,我们也不可能进的来。” 姚道:“也是,对了,你好一点了吗?能正常活动了吗?要是你还没恢复好,在这诡异的地方我可没人能依赖了。” 童峰道:“嗯,好多了。” 姚道:“那来吧,我两兄弟就探探这里面到底在搞什么神秘。” 说完两人是一并起身,适才就赵一个人闲着,早就等着不耐烦了,一看童、姚二人有了动作,便立刻催促道:“快点,快点,我们费这么大力不是进来休息的。” 姚回嘴道:“你又没出力,当然不需要休息。” 这点赵知道,若非其他几人她哪里能进得来,故没有回嘴,只是催促。 公孙仇则道:“等等,先把这门再打开用石头给抵住了。” 赵问道:“叔,我们人都进来了,干嘛还费这力,这不是还多此一举吗?” 公孙仇道:“这不是多此一举,这叫做留个退路,要是里面还有什么怪东西或是危险,我们才可以直接逃出来了。” 赵这才明白,点头说道:“还是叔想的周到。” 于是几人分头行事,有人拉链子,有人推石头,发现到从里面拉门,虽然不可说是轻松,但只要合两人之力也可动作,不禁都佩服起古人的机关设计,如此外门就留了个一人能通过的空间。 而后几人来到第二道门前,这门保存的就更好些了,而且门的四框是金色,门板上还刻有精美的浮雕,但众人现在没这闲情逸致欣赏,只想一睹门内风光。 石刚先伸出手试着去推,这门是纹风不动,想是和前面那门一样,需得横向使力。 此刻几人既然已知道了门内部的机关,这开门之法就不再神秘了,这门上的浮雕正好可作为几人施力的点,于是五个人十双手的各自找好位置,一起朝左右出力,果然将门给推了开,可众人没料到的是随着那门的缝隙透出金黄色耀眼的光芒。 几人穿过这门后看到里面是金碧辉煌,和这城外面斑驳残破的模样完全不同,姚兴奋道:“这……这些该不会都是金子吧?” 说话时姚已经用脸贴,用手去抠墙上那金色之物,公孙仇等人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金银珠宝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整座建筑都用金银装饰,那也是从没听说过。 没一会又听到姚喊道:“喂!你们快过来看,原来这凹洞镶的是珠宝啊!” 童峰与赵凑了过去,看到沾上黄金的石头上还镶有各种耀眼的宝石,有绿、有白、有红、有蓝等各种艳丽缤纷色彩。 赵惊讶道:“该不会我们之前在外面看到那些破烂的石头上的凹洞也和这里一样,原本也是镶满了宝石吧?” 姚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如此。” 赵又问道:“可这岛上除了我们之外也没有别人,宝石都去哪了呢?” 姚道:“搞不好都被那些怪物给吃了说不定。” 赵道:“胡说,我看牠们比较想吃你。” 塔内空间看起来较外面看还要宽敞,足可容纳千人,四周的图案都和刚才那门板一样,刻有密密麻麻的浮雕,且图像甚为细腻,连人的五官、胸脯、手里拿的器具都刻得一清二楚。 由于浮雕为数太多,除了公孙仇有留心在看外,其他几人怎么看好似都差不多,便只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光彩夺目的宝石上。 走了一会,就听赵喊道:“喂!你们看,这还有路呢!” 姚剑轩和石刚就靠了过去,果然见到一条向上延伸的阶梯。 没多久,童峰也喊道:“我这也发现了一条。” 三人又跑过去看,却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 姚就奇怪了,说道:“难道这塔不是我们外面所见的那样,不光是盖在地面上,连地底下还有?” 赵便回道:“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姚当然是立刻反对,说道:“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赵道:“我怎么可能下去。” 石刚道:“我去。” 赵点了点头,说道:“对!对!你去最合适。” 可却被童峰给拦住,说道:“不行,这里面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危险,等我们了解情况后我陪你一起下去。” 说话时童峰看赵,赵才改口道:“童峰说的没错,之后我陪你一起去。” 于是这几人又继续往内走去,发现这塔里面可不止是一、两条通道而已,足有数十条通道,有些只是往上,有些只是往下,有些则是上下皆可。 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从上面掉下了什么东西,五人不约而同朝声响之处看去,是一颗原来镶在天花板上的宝石,姚抬头上看,才刚开口问说:“这怎么回事?” 就看一颗,两颗,数千颗宝石与原本粘在墙上的金箔都脱落下来,天花板上的,墙壁上的,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纷纷掉落,宝石摔到了地上就变成五彩斑斓的一堆粉末。 姚开始还在幻想呢:“我要是带走这么一两颗宝石这辈子可就不愁吃喝了。” 谁知道这美梦才没做多久就破灭了。 就听姚对着空气求道:“唉唷,唉唷,别再掉了,我的心都碎了,好得也留个一两颗给我吧。” 但这哪里有用,珠宝和金箔还是不断的掉落、粉碎,尽管姚到最后是躺在地上,用身体去接,让珠宝直接掉在他身上,可是情况还是一样,一碰就变成了粉末,任由姚如何哭天喊地都无法停止。 表层的金银掉落后,露出的是一块块巨大、方正的石头就和丛林中他们看到的一样,只是这些石块状态更好些,毕竟算是刚出来见世面。 姚沮丧了好一阵子,见没人理会他,自己只好又站了起来,再看其他人,公孙仇还是和刚才进来时一样,皱着眉,一寸一寸的沿着石块上的浮雕摸去;赵与石刚是二人一组,已经走了好远。 姚心想:“这些人怎么回事?都没看到这些宝物吗?这样不就显得只有我肤浅了。” 姚哪里知道赵从小生活优渥,贵为江湖第一寨的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故这些金银财宝她早看惯了,只不过看到如此规模的财宝,大感惊讶而已。 至于公孙仇呢?若这里面放有一颗千年灵芝之类的罕见药材,恐怕他会比姚还激动。 石刚就别提了,对姚来说他就是个听话的家伙,既没主见也没其他欲望,真不知道公孙仇怎么把一个大活人改造成这样。 他们都不和姚一样,从小生活贫苦,被人瞧不起,这才知道钱财的珍贵。 叹了口气后姚拍了拍身上的金银宝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站了起身,四处张望,看到童峰也低身在地上,手上抓着一坨金粉,姚心道:“还是师弟有人性,和我一样像个正常人。” 便朝童峰走进,想说讲几句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之类的好好安慰他一番,可待他走近一看,童峰脸上可一点都没有遗憾的模样,是一会摸着金粉,一会摸着石头,像在研究些什么,待姚走进后,童峰便主动说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这些宝物会脱落了。” 姚问道:“为什么?” 童峰拿起一个已经碎到一半的宝石翻过面来,说道:“你看这宝石的背面是什么?” 姚摸了摸说道:“这不就是泥土吗?这里面到处都是石头,沾上些泥土有什么好奇怪的。” 童峰道:“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泥土,你看,这些宝石跟金银的背面都是这东西,想来以前是靠这东西黏上去的,因为时间久了,这东西才失去了黏性变成泥粉,加上我们把门打开,风这么一进,将这些粉末给吹掉,珠宝才会掉下来。” 也不知道姚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只是问道:“它掉归掉,也不至于就变成这样啊?” 说着姚伸出手上还握着的宝石粉末。 童峰搔了搔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姚道:“也罢,我看你手上那颗就还行,至少还有一半,我们再找些,等我们哪天真的回去了,带回去给师傅看,让他也开开眼。” 童峰一听也觉得有趣,笑道:“到时师父问我们怎么一去就这么长时间,我们就可以说是给师父寻宝去了。” 姚笑道:“正是如此。” 如此,童峰便和姚一起挑拣满地的金银粉末。 ------------- 又过了一会,听到赵兴奋喊道:“喂!你们快过来看,这东西奇怪的很!” 几人转头看去,这层楼已不见赵的身影,想是她顺着楼梯走上去了,童、姚与公孙仇赶忙循声跑去,边走公孙仇边喊道:“小姐,你在哪?” 赵也是不断呼唤他们,听语气是没有遇上危险,还有点兴奋,好玩的感觉。 三人顺着声走上一阶梯,拐了一个弯,看到一个石室,石室后还有一个门,此时赵的声音就在仿佛就在耳边,而且声音比平时都还要大。 可当三人走进石室时才发现这是个死胡同,这石室其他三面都是封死的,里面那门看起来和其他的门没什么不同,乍看之下还以为可以推门而进,可当公孙仇伸手去推时才发现,这门居然假的,根本推不动。 童峰仔细检查石室的四周和这个假门时,发现这门根本就没有缝,便说道:“这门根本就是一块石头,外面看的像,可人一进来就被堵死在里面。” 姚道:“这以前的人真是奇怪,你们说,没事建这一个假门是要骗谁呢?” 公孙仇则是继续喊道:“小姐,你在哪里呢?” 赵又喊了几句,公孙仇道:“听声音像是从右边来的。” 于是三人又跑了下去,上了右边的阶梯,这阶梯末端也有一个和刚才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石室,这石室也有个门,门上的雕刻也和刚才那假门一模一样。 姚道:“还来,常言道:第一次上当不怪自己,当学教训,可同样的当再上第二次,那就是自己傻了,我可没这么傻。” 童峰还是和刚才一样仔细的检查了这个石室,而后点头说道:“这个门是真的。” 公孙仇立刻出手推去,果然将门给打开见到了赵月华与石刚。 第35章 古塔奇遇 上回说到古塔之奇除了金银珠宝突然纷纷掉落粉碎外,还设计许多让人分不清的死路与假门,不知道用途为何。 在赵月华的叫唤下,童峰、姚剑轩与公孙仇等三人终于寻声找到正确的通道与赵会合。 就看赵开心道:“怎么样?好玩吧!” 姚道:“好什么好,害我们多走好些路,话说回来,这门做的跟那假的还真是像到让人分辨不出来。。” 姚一边说一边摸着石门上的花纹。 赵道:“对啊,我也是绕了好久才找到这个真的通道的,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肯定没看到其他两道假门吧?” 姚惊道:“还有其他假门?” 赵道:“是啊,你看这里有四个面墙,每个面都有阶梯可到,可只有我们眼前这个石门可以推开,其他全部都是假的。” 姚吐了吐舌头,道:“这以前的人还真是不嫌麻烦,不过就玩个躲猫猫,在我们那里几个箱子就搞定了,他倒好,直接盖了座迷宫。” 赵道:“你懂什么!这就叫本事。” 姚道:“什么狗屁本事,我看纯粹是吃饱撑着,没事找事。” 赵道:“这才只是第一层而已呢!走,再上去瞧瞧有什么好玩的敢不敢?刚看你不是趴在地上忙着捡珠宝吗?说不定上面还有唷!” 姚听到上面还可能有珠宝,心里的小希望又点燃了,可外表还得绷着,不能让赵觉得自己庸俗,便说道:“我哪里是稀罕那玩意,我是在检查有没有暗器跟机关好吗?听说像这种古老的建筑、陵墓之类的都有机关,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射个万剑穿心。” 可姚是一边说话,一边就绕过了赵月华往上走去。 赵看姚那神情分明是口是心非,偷乐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 这古塔的第二层的格局和第一层几乎一样,就连落地上的金银粉末也都一样,想来这以前也是金碧辉煌。 这层也有许多阶梯和假门,众人还发现到在塔里面即使是小声说话,别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姚让童峰离他一段距离后说话,就听童峰说话的声音还是像在身边一样。 姚就奇怪了,问道:“这又是什么原因?怎么不论隔多远都听的到你说话?” 童峰也不明白,说道:“会不会这也是用来迷惑人的一个设计?。” 姚想了想,说道:“也是,刚才我们就因为这声音让她骗进了假门里。” 童峰道:“若非是熟悉这塔内结构的恐怕都要被骗。” 众人又往上走了一层,暂无其他有趣的发现,刚开始都被满室的珠宝给吸引住目光,现在那些财宝都脱落了,便开始留意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浮雕。 童峰惊叹道:“好些画都横跨了好几面墙,这些都是用大石块一点一滴堆起来的,人怎么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姚故意说道:“搞不好这压根就不是人做的。” 几人虽在塔内但是不觉得昏暗,适才从外面看这座塔像是完全密闭的结构,猜想里面光线应该甚弱,但进了里面才发现到完全不是如此。 姚一边摸着石雕,一边说道:“你说这石头这么硬,这些图是怎么刻上去的。” 这墙面的石雕画,短的也有数十丈,长的那就直接从头到尾端了,童峰看着看着,发现这些浮雕可不徒是好看,似乎是在讲什么故事,但由于跨幅太大,近看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童峰就慢慢的向后退去,想拉开距离看看。 此时赵绕了一圈没发现还有什么有趣的便也走了过来,说道:“你们猜这玩意多久以前就存在了?” 姚道:“要我说这玩意至少也得有好几千年,说不定这里以前根本没有外面那些树木。” 赵问道:“为什么?” 姚道:“你不记得我们在外面沿途都有散落的石块吗?” 赵说道:“记得啊!那又怎么样?” 姚道:“那就表示以前那里就有石像之类的东西,你想谁会造一个石像在丛林里不让人发现,肯定是要让人远远就看到的,像那个拿剑的巨人雕像一样,所以我才说这里以前根本没那么些树。” 赵点头道:“你这么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童峰也道:“要是这岛上以前没有这些树,那这些遗迹加起来可比现在任何一个城池还要雄伟。” 姚见自己不过随口一猜,大家都认同,便又说道:“说不定这座岛原本也比现在要大得多呢!” 赵道:“胡说,土地怎么可能会缩小?” 姚道:“我这么说可是有根据的。” 赵不信,说道:“什么根据,说来听听。” 姚道:“听说啊这远古以前连土地都是由神龟背的,地面上的山啦,河水就是神龟龟壳上高低起伏的纹路,还有那蓬莱仙岛也是由神龟驼着,所以才会飘忽不定,一下在这,一下又在那。” 赵不屑道:“这算哪门子根据,根本就是你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完全是瞎编乱套。” 可童峰却道:“你们还记得水里的那些遗迹吗?” 赵道:“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童峰道:“那片遗迹群虽然残破,但论起规模可能比这还要大,你们想,这里每块石头都有千斤之重,光要搬起一个来都不容易,而这塔又是由成千上万个大石堆垒而成,塔又不会长出脚来,怎么会自己跑到了海里去,肯定是……” 姚接着说道:“肯定是神龟驼着累了,一个翻身,那些遗迹才滑到水里的。” 赵见童峰又站在姚那边,就念道:“他这根本是乱扯,你可不可以稍微有点主见,别老是听他的,算了算了,跟你们哥俩说不通,我看叔一个人在那边瞧的津津有味,干脆我问他去。” 当几人走进时,公孙仇正尝试拿宝刀在石上刻画,就看刀尖插入石块还不到一寸,啪一声响,刀头居然断了,可见此石之坚硬,好在公孙仇下手不重,否则这刀恐怕要毁了去,公孙仇是啧啧称奇。 赵见状,问道:“连这把宝刀都插不进去,那这些图案到底是怎么刻到这石头上去的?” 公孙仇道:“这我也想不明白。” 赵又道:“这石块上都画些什么东西,我们看了老半天都没瞧出个所以然,叔,你有什么发现吗?” 公孙仇道:“我也是奇怪,这石壁上的雕刻有些还算可以理解,像这幅画是纪录打胜仗的故事,有一些则是接近于神话了。” 姚一听有故事,就好奇问道:“神话?什么样的神话?” 赵也说道:“对啊,叔,也跟我们讲讲。” 公孙仇便道:“那就得再往回走去。” -------------- 于是几人就随着公孙仇回到第一层,中间免不了又上了阶梯和假门的当,公孙仇便抓起地上的金银粉在正确的路上作记号。 来到一幅画前,公孙仇让几人都站远些看,自己在墙前说道:“这面墙上的图要分上下来看,下面的人都比较巨大,看得出来吗?” 姚等人听着公孙仇解释,还真看出不同,说道:“确实下面的人画的都大的多,有些好像还是跪在地上,有些是爬着,都没一个站挺的。” 公孙仇继续说道:“上面的人反而都比较小,坐在马车上由下面的巨人驼着,这幅画像是在说这些矮人和这些巨人打了一场仗,胜利后将巨人俘虏了一样。” 提到巨人姚立刻就想到外面的那个拿剑的石像,说道:“那石像不会就是这些巨人吧?那巨人稍一用力就能把人像蚂蚁一样给捏死了,这些矮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 对于姚提出的问题,公孙仇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只是沿着石画往前走去。 这幅画一直延伸了数十丈,随着公孙仇的脚步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移动,跟着又看到另一面墙的图画。 公孙仇才说道:“这幅除了有打仗外,还有一些描述这里以前的生活场景,有看起来像是在打猎的,也有几人坐在一起聊天的,还有就是一些风土民情,像是钓鱼、游泳等……” 赵顺着公孙仇的话仔细看去,突然像发现什么般,尖叫道:“这画里的东西好像躲在桥下的那些怪物。” 几人靠近这么一看,画里那张开大嘴咬着人的不是那怪物还能是什么? 这幅画描述的是一场水战,对战的一方是怪物,另一方是巨人与矮人的联合军,画中有船,巨人拿着武器像怪物插去,矮人则在后面手上拿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就看那东西能射出小箭,那箭能将怪物给射个窟窿。 这幅画每个人看得重点都不一样,公孙仇注意到的是船,童峰注意到的是那能矮人手上拿的东西,赵、姚则是说着那怪物的恐怖。 这层楼的最后一幅画是描述矮人如何战胜了一切,完全统治了这片土地。 第36章 童姚篇完 几人将第一层的浮雕都看完后就上到古塔的第二层,这层楼的浮雕依旧是描述战争的场景,左边墙面上画的是一群人,可那人却像鸟一样在天空中飞行,他们的下面是许多的宫殿,那群『飞人』像在空中巡逻一般。 右侧那画则像是在说巨人与矮人的比试,就看矮人阵营与巨人阵营相隔甚远,巨人们或射箭、或投矛但都射不到矮人,下一幕换矮人出招,就看矮人的箭一射就将巨人给射倒,还有些矮人是飞在空中射箭的,巨人们不敌认输,跪倒一片。 再往上的楼层画的又更奇怪了,画中矮人生起火,有的像似在跳舞的,有的则是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似在膜拜什么东西,而后是一些矮人和巨人被抬上塔的顶端,后面有矮人拿着武器像是在看着这些人,不让他们有机会逃跑,一个打扮特别奇异的人在手舞足蹈,底下的人全都跪了下来,仰望着顶端,面露期待。 众人不明白这幅画的意义,再往上走,就看画像中的火焰里有一人从熊熊火海中走中,那人的五官特别不一样,这塔内的浮雕从动物到百姓都刻的极为精巧,可这人的脸却甚是模糊。 而且这人画的是无比巨大,光是他的身高,就从画的底部一直到了顶部,大到连巨人在它的身旁连他的腿也不到,就看那人后面跟着一群兴高采烈的人们,那人甚是厉害,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巫术,一施展就是一片火海,或是一片洪水,连百兽与昆虫也要受他的驱使,那群人就靠着这人攻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这画里的城池和中土类似,最后是数个国家的君王都臣服在那人的脚下。 看到这,赵月华疑惑问道:“看着画是在说这些人带着这个『人』回到了中土,然后打败了其他国家称王了。” 公孙仇道:“可这跟事实兜不上,现在中土北方以晋国为强,南方则是以楚国为王,可不是像这么画说的一样。” 姚剑轩则道:“这些画说的到底是历史还是神话?” 这问题恐怕在场没人能回答,众人看了一会,看不出头绪来,只好继续朝上走去。 门一推开,众人都吓了一跳,因为眼前是一尊巨大无比的九头龙像,龙头成扇形状展开,虽然有四个龙首面容已经模糊看不清楚,但其他的几个龙首表情却甚是鲜明,个个长的都不相同,有的貌似愤怒、有的貌似自卑、有的貌似胆怯,尤其以居中的一龙最为高大,庄严,从上而下睥睨着众人,彷佛它的存在就是绝对,没有人可以质疑与抵抗,令人望之生畏。 姚瞪着大眼,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连老练的公孙仇与较沉稳的童峰也是看傻了眼,姚想伸手去摸看看,被公孙仇给阻止了。 公孙仇说道:“我感觉这东西有点邪门,还是不要碰的好。” 姚仰头看着那石像也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便将手给缩了回来,几人是低头从龙身下走过,九龙的后面就是塔顶,于此处往下看,丛林、石像等物都一清二楚。 居高临下的感觉说不出来的痛快,姚剑轩彻底的享受这一刻,这让他有种当王的感觉,他正幻想着受人景仰,出人头地时,赵从旁把他打醒。 姚恼道:“干什么啊你!” 赵道:“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啊?瞧你神气的,不把你打醒,怕你要飞上天去了。” 公孙仇看了几眼后,便说要去塔下的楼梯看看,姚说道:“别这么着急啊,你都还没好好欣赏这片风景呢?” 赵也道:“对啊,叔,好不容易上来,不休息一下吗?难道这些壮观的景色不吸引你吗?” 公孙仇道:“这古塔再辉煌,故事再神秘,风景再壮观那也是过去的东西了,现在才是我们应该重视的,而我的任务始终是将你安全送回到寨主身边。” 听公孙仇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想到了方法,赵便问道:“难道你想出回去的方法了吗?” 公孙仇道:“你们还记得壁画上有出现过船吗?” 赵道:“记得啊,怎么了?” 公孙仇道:“我们就去把船找出来。” 姚问道:“哪里有船?” 公孙仇道:“我也正想搞清楚呢?但我可以肯定绝不是在这里。” 说完便招手唤石刚跟上,见公孙仇与石刚下了塔顶,姚低声念声了句:“自己刚才还不是看得很开心,突然就板起脸说教,这人要是上了年纪,性子也是说变就变。” 就看童峰和赵也跟着走了下去,姚自己待着也没意思,便走了下去。 --------------- 几人到了古塔的第一层继续往下走,中间不免又被几个假门、假道给迷惑,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道路,这出口居然是一个庞大的洞穴,洞口就是外海,更让人兴奋的是,岸边还有几艘完好的船。 公孙仇也忍不住乐道:“这才叫做真正的宝藏,哈哈哈,小姐,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这船也和中土所见不同,两侧是各有六个桨,船中间有罩子,人坐在里面就可划桨,船帆也甚多。 至此众人才终于看到回去中土从希望变成真实,几人是迫不急待的试用一番,虽然此时尚未起风,但凭着四桨划动,没一会功夫就回到了原本的岛上,这一个成功给了众人极大的信心。 姚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真是要闷死我了,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上茶楼大吃一顿,在热闹到吵死人的地方待上一阵,师弟,你想必也闷坏了吧。” 童峰则道:“这里与世隔绝,平平淡淡的,没有纷争也没什么不好的。” 姚道:“别跟我说你想留在这,不想回去吧?” 童峰耸肩道:“当然不是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消失,师父跟大牛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也许有一天我会再回来这里。” 姚道:“呿,真猜不透你,这么无聊的地方,便是给我万两黄金都不会再来。” 说到黄金,姚便想到那满地的金粉,心想:“即便是粉,那也值钱得很,明日我得再来一趟,装个满满的。” 可惜姚的小算盘没有成功,就在当晚的三更时分,岛上无端刮起了大风,且这风向正是他们回去的风向,公孙仇赶忙招呼众人上船,刚一扬帆,这船就像飞一样地奔了出去,冥冥中好似这座岛要送他们离开一样。 姚感到懊悔,跑到船外大骂:“你这该死的老天,再晚个一天起风我就发财了,就这么跟我过不去吗!” 这船本身就快,吃饱了风后,更是转眼就飞出数里,没几日他们就看到了陆地,众人都难掩兴奋之情,姚更是放声大喊道:“本大爷又回来啦,连这汪洋大海都奈何不了我,再次证明我是天下第一,哈哈哈。” 童峰道:“师兄,你几时成天下第一了?” 赵则道:“你得意什么,还不是靠我们,若不是叔找到船,你回得来吗?天下第一,谁封给你的,谁承认啊?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 姚笑道:“你们是有这么一点小小的帮到忙。” 公孙仇此刻心情好,也凑嘴说道:“小鬼,天下第一是你说的吗?等你胜过我家寨主再说这话也不迟。” 姚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成天说九黎跟那姓赵的……” 赵听姚出言不逊,立刻喝道:“什么叫那姓赵的!” 姚不理会,继续说道:“是圆是扁都听你们自己在讲,要吹牛谁不会吹。” 姚接着大喊道:“我就是天下第一,总有一天我会扬名立万。” 赵道:“我们九黎据点遍布天下,别说我对你不好,待会上岸后带你见见世面,只怕你这人少见多怪,没见过大场面,吓尿了裤。” 姚道:“你都不怕牛皮吹破,我怕什么。” --------------- 上了岸与岸上渔民一打听,原来众人到了江南一带,附近正有九黎的一处据点。一来公孙仇急着想将小姐回来的消息传回去,二来赵也想在姚的面前耍耍威风,一伙人就买了几匹马朝那据点而去。 那据点建在大路旁的山腰上,可走到一半,公孙仇就觉得不对,不但不见寨兵巡逻,山上更是静得出奇。 公孙仇心下奇怪,便和石刚策马先行,没一会就看到有人躺于路边,看来已死去多时,心道:“不妙,出事了。” 第37章 九黎风云 却说公孙仇与石刚人来到九黎一据点就感到有些奇怪,这寨太安静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五人这一路沿到而上,没半个寨兵出来招呼就算了,整座山寨还充满一股死亡之气。 没过多久就看到道旁躺了些人,看服饰全是九黎的人,石刚立刻跃下近前查看,或以手叹息或翻面观心,而后朝公孙仇等人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些人都已死去。 赵惊道:“是什么人干的?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我们?” 姚心想:“嘿嘿,在岛上听你们吹,都要把九黎给吹到天上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吗?” 口中说道:“这很奇怪吗?连那个叫什么侠刀的王武都敢到你们谷中抢药,还有那什么山庄的…...一时想不起来,师弟,你记得那叫什么来着?” 童峰接道:“南宫山庄。” 姚道:“对对,南宫山庄不也是冲你们来的。” 赵听两人一说一接似在嘲讽般,便怒目回瞪,说道:“你们是存心看笑话的吗?” 童峰赶忙道:“不,不,我没这意思,只是…...” 赵也不等童说完,看公孙仇与石刚已策马走去,哼了一声也跟着催马跟上。 公孙仇是心道不妙,因其光看血迹入土之色和肤色的变化,便已知这些寨兵死亡的时间并不久,到了寨门口更是一惊。 就他所知此寨是九黎中负责的一个小寨,可里面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人,武功高强者不下三人,虽然不如自己的药王谷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来欺的软柿子。 可眼下就看栅门大开,两边守备塔上半挂着几个寨兵手上的弓已脱手,空气中充满了血腥之味。 寨前的广场的尸体更多,从衣服翻出的下处那三叉形状的符号可知死的全是九黎的人。 公孙仇以内力喊道:“九黎公孙仇在此。” 这声不大但若此寨还有活人都可听到,可没有半点回应,公孙仇又喊了几次仍是如此,心中虽已有打算此寨中应无活口,现看许多弟兄的尸体奋战而死,胸口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早来一步,将来犯的狗辈一一击毙,但他毕竟沉得住气压了压怒火,吩咐石刚道:“给我一个个仔细检查,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公孙仇也亲自检查,就看就有几个寨兵身体歪曲的奇怪,一摸之下发现手骨断成了几截,再往上看,致命伤在于颈部气骨被人扭断,公孙仇皱着眉,喃喃道:“这人出手既狠又准,是专打人脆弱的关节点。” 脑中思索武功上几个使擒拿的好手,跟着再摸其他人的断臂处都是一样的手法,是从腕、肘到肩,公孙仇说道:“这是折梅手中的『梅花三弄』看来胡野间这老贼是活腻味了。” 公孙仇口中所说的胡野间是梅花庄的庄主以狠辣的折梅手闻名。 当此时,赵月华、姚剑轩、童峰等三人也赶到了,看到眼前这遍地死尸的景象,比之当初在药王谷更为惨烈,姚不禁看了赵一眼,就看赵面色铁青,姚原本还想说上几句但看赵的脸色难看,知道此刻开死人玩笑也不好便将到口的话给硬吞了下去,三人也跟着查看尸体但因三人见识都不足看不出个端倪,便只是跟在一旁听着。 这时公孙仇已在检查另一些尸体,就看那尸体并无异样,四肢完好无异,姚看老半天没看出个所以,也不敢碰触尸体便和童说道:“你看出什么吗?” 童峰摇摇头,他的见识与姚是半斤八两。 姚又问了赵,说道:“你瞧出什么吗?” 赵自也没看出来但又不想承认,这时公孙仇说道:“这里,他被人以指力戳破了心脉。” 说着手翻开那人的衣服,这才看到那人的胸口处居然有个黑色的窟窿。 公孙仇续道:“下手的人指力很是厉害,好几名兄弟都死于此招之下。” 赵问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公孙仇想了一会,说道:“伤口处泛黑,指力带毒,练这类武功的人江湖上不在少数,像是南宫家的『阴暝指』、殷万青的蛇手或是天蛛门的人都能做到。 公孙仇念的这些名字,三人是没一个认识,赵还想问下去时却听到另一边的石刚叫唤,待几人走近后,就看石刚将一人的胸口敞开,说道:“这人胸骨凹陷,五脏尽碎,是重拳所致。” 这伤口这么明显不用石刚说也看得出来,姚便小声与童峰说道:“这我也看得出来。” 童峰嗯了嗯声,没多话说。 公孙仇问道:“这拳力比你如何?” 石刚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如我。” 公孙仇点点头,心想:“石刚既然这么说,日后若遇到这人,必然能胜。” 而后几人走到前厅,就看那原本挂在上方的匾额被人劈下,墙上剩两道凌厉的刀痕,刀痕从顶端一直延伸地下石阶,一道入石三寸旁有烧焦的痕迹,公孙仇矮身以手抚摸查看,说道:“这刀旁边有烧焦的痕迹,就我所知能做到如此程度,除了以寨主的极阳的内力外不知还有谁?如果对头有寨主这等功力,那可难办了…...” 赵月华哪里肯服有人能与他爹抗衡,便说道:“这不可能,那人一定是凭借兵器之利。” 公孙仇道:“若是兵器那只有明焰刀这类武器能办到,若是明焰刀,那下手的必是那南宫烈那小子,嘿嘿,当时那人说的倒不差,这南宫烈确实有南宫朔当年的几分样子。” 赵不服道:“这种人哪有什么本领,肯定是趁我们不备偷袭,再说他只是凭仗着手中兵器厉害而已。” 公孙仇又用手指向另一道刀痕,说道:“另一道刀劲可比南宫烈的厉害许多,透石更深,且未依赖兵刃,恩…...看来那小子请了找来了高手帮忙,尤其是这使刀的可不容易对付。” 石刚心想要是此这两刀劈的是自己会如何,见公孙仇回头看自己便摇头道:“没有把握。” 此时厅内传出声响,众人才往内看去,就看一人还站者,赵认得此人便说道:“是洪堂主吗?” 那人未回答,只是举着半截断刀站着,适才那声响便是这叫洪堂主的半截断刀掉落所致,二人又喊了几声那洪堂主只是不动。 石刚担心内里莫非有埋伏,便先以单臂护身窜身而进,见里面是空无一人除了这位洪堂主。 公孙仇看其面色,便道:“他死了。” 公孙仇走近一看这堂主身前有一道刀伤与门前石阶一模一样,洪堂主以力大着称,擅使一柄厚重的虎头大刀,这把刀就是砍向盾牌都可把盾牌给崩出个口子,可现在居然被人砍断了,可见那用刀的功力不知高出洪堂主多少,是力重刀快,洪堂主才会身亡不倒。 原本此事与童、姚两人无关,可一来见来人下手狠绝,二来与公孙仇等人相处了有些时日,较为亲近故也有些义愤填膺。 公孙仇低头不知想什么,赵心急便问道:“叔,还想什么呢?赶快追人去啊?” 公孙仇道:“我在想这么个据点,对手却派上数个高手来犯,不显得有些小题大作了吗?” 赵道:“管他如何,都要帮兄弟们报仇,难道要让他们白死吗?” 公孙仇应允道:“是是,可当务之急不是寻人,而是将小姐还有他们俩人回来的消息告知寨主。” 赵一想,本来计划就是如此,只是乍遇变故脑中慌乱才忘了原本的目的。 见众人稍微冷静下来,公孙仇说道:“除了此处外,这附近还有几处据点,我们去那边看看。” --------------- 于是几人是马不停蹄的又赶往下一处,将近一日的路程,进了城,来到一处宅院。 此宅虽大,却不阔气甚至有些破旧,见无人守门,几人便直接推门而入,一穿过前堂就觉得气氛古怪,前厅桌上还有残羹饭肴却不见人影,地上与墙壁则有打斗的痕迹可找不着尸体也没有寨兵,这里的人像是人间蒸发般。 姚剑轩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有?” 公孙仇皱眉不语与石刚入内察看一番后也不休息,说了声:“走。” 便又推门而出,姚看了看赵、童,二人也是一脸不知所以,没有主意,只好跟上。 刚走出来没多久,迎面来了三个骑马的公子哥,有说有笑的似刚游玩回来,公孙仇说了声:“抢马。” 石刚上前就将两人揪了下来,几个公子哥摔落地面,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另一人也喊道:“敢抢我们我们的马,不知道我是谁吗?” 公孙仇根本没搭理,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与石刚一起跃上了马然后转头对赵说道:“小姐上马,你俩跟着石刚。” 说的是姚剑轩与童峰。 赵月华对抢马也不以为意一搭马屁股就上了去,可童、姚却迟疑一些,姚是曾为了生活『借』了些食物,但像这样光天化日下当场人抢却是从没有过,更别提那老实的童峰了。 地上那两个公子哥看石刚与公孙仇甚为霸道,就不敢直接去和他们理论反是向童、姚骂道:“你们两人和他们一伙的是不是?” 说着就爬了起来,朝童、姚两走去。 姚赶忙辩解道:“这是与我无关啊,又不是我抢你马你找我干嘛?” 那人哪听得进去,出手要揪住姚,就看人影一晃感到重心不稳,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要倒,是连迈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这还是姚手下留了情,想他当初只是和冯季子学那么半招,就能将守门的甩去更何况是今日的他。 姚道:“就跟你说了不是我抢你马,你找我麻烦干嘛?” 那人被这一招吓得不轻,不敢再上前只是怒瞪着童、姚二人。 童峰则是自觉理亏没有闪躲,被那人抓住了衣领,那人正骂道:“敢抢老子的东西,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把爷给摔了,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不算…...” 正说着就看他的伙伴人不知道为什么被另一个小鬼给推出老远,不知道眼前这小鬼有什么古怪,那到口的狠话便不敢再说下去,可手还是紧抓着童峰。 赵在马上催道:“还跟他们两人玩什么!走了!” 姚便对着那人耸耸肩一副我也是不得已的样子,牵着童峰走去,跳上了马。 抓住童峰的那人见姚从身旁走过是吭也不敢吭一声,视线就跟着姚瞅去,就看到了在姚身前的石刚,石刚那阴沉冰冷的脸吓得他把手给松开。 “驾!驾!驾!” 公孙仇与石刚手一挥两匹马就迈开腿跑了去,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公子哥。 --------------- 这一跑就到了晚上,来到道郊旁的一处客栈,公孙仇领着众人进去后迳自坐到边角靠窗的一桌。 这客栈离前后两个城镇都有一段距离故来往打尖的旅客还不少,小二将茶水送来后问道:“几位,来点什么?” 公孙仇问道:“你这有卖酒吗?” 小二笑道:“当然,当然,小店虽不大但酒水什么的还是有些。” 公孙仇道:“你这都有些什么酒?” 小二道:“女儿红、状元到花雕都有的。” 公孙仇道:“如果我三种酒都各要三坛你们有吗?” 小二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大爷是要分开上,还是要混在一起后再上?” 姚暗笑道:“这店小二问什么蠢话,这酒当然是各别上,混在一起,味道都乱了,还怎么喝啊?” 可看公孙仇可是一点也没有笑意,继续道:“行,就混做个九坛梨花吧。” 小二听到这点了点头,快走而去。 没一会,那小二走回,说道:“我家掌柜有请。” 姚觉得奇怪,这话是没一句对上,可看公孙仇与小二都煞有其事的样子,便低声和童峰说道:“这小二酒也没送来怎么就请我们进去。” 童峰道:“看小二面有难色,莫非是我们点的东西太特别他这没有,掌柜的要向我们抱歉?” 姚道:“要道歉那也是他到我们这来,哪有叫客人进去陪礼的道理?” 童峰道:“要不就是刚好没有老爷子要的那几种,所以请我们自己挑去?” 那小二听到二人说话,便回头解释道:“确实是担心做出来的东西不合口味,才劳烦各位走一趟先试试看味道。” 姚低声和童又说道:“我看他说的不是真的。” 两人是一边胡乱猜测,一边跟着走去。 小二领着众人进到厨房,就看一个满身油腻的矮胖之人放下了原本拿在手中炒菜锅铲,换了一把菜刀,见公孙仇等人进来便道:“听说几位想喝梨花酒?可知道酿这梨花酒可费工啊,你们买的起吗?” 还没等几人回话,就听喀拉!一声响,刚才那小二把门就给关上了,而后出来了七、八名虎背熊腰的壮汉将公孙仇等人围住…... 第38章 削骨刀法 前文说到公孙仇领着几人来到一道旁客栈,此处本是九黎寨下较为隐密的据点,没想到说了寨中的切口后却出现许多人将众人围着,一个个手拿短兵刃,或是菜刀或是斧头、还有人拿着擀面粗棍。 见此变故公孙仇没太大反应但赵月华却不甚高兴,说道:“你们几个是不想活了?敢对自己人动手?” 那看似厨子的人却没正面回答赵的话,反是对旁边人说道:“最近总有老鼠混在猫里,你说,都被我们怎么着了?” 一人回道:“老鼠这东西甚是讨厌,是有缝就钻还不怕死,打发一拨又来了一拨。” 又一人也冷言接道:“嘿嘿,自以为聪明却哪里瞒的过猫。” 姚低声对赵问道:“喂!你们是不是记错地方来到你对头的地盘了?” 见这几个下人不但不搭理自己,口里说些老鼠、猫的似在嘲讽自己,赵便怒道:“那正好顺手解决了,让他们明白明白谁是老鼠?谁是猫?” 那小二道:“那还用说,谁趴下,谁就是…...” 那人话才说一半就听啪的一声,被人重重打了个耳光跟着听赵说道:“就是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下去?” 赵离的小人距离近且照赵出手又快,这一下事先也没有任何预兆,小二被打了后伸手指着赵,怒道:“好啊!你个臭女娃!居然敢……” 话还没说说完,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脸上,这两下赵可用上了劲,将那小二打的倒地,赵道:“你个臭嘴,欠人教训。” 见对方出手,那厨子就喊道:“呆看什么?还不给我上。” 那群人就举起兵刃朝公孙仇等人打来。 那拿擀面棍的壮汉对着姚就是一棒,姚向旁一闪,喊道:“等等,我可不是什么九黎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要打你打他们去,别冲我来啊?” 就看一个矮桌被那擀面棍一砸当场塌了去,听那声音,那擀面棍可不是一般的木头,而是铁器所制。 姚闪了几回来到了厨房后面备菜的空地,看地上有一篮菜顺脚就踢了过去,那壮汉举棍就打,篮子是打飞了但那篮里面的菜却喷得他满脸。 姚说道:“如何?冷静点没?能不能听进去人话了没?咱讲点理,欸!欸!欸!你怎么还要打…...” 就看那壮汉一抹黏在脸上的青菜后举棍又朝姚打来,姚是下蹲、上跃、旁跳闪过去了几下,可那壮汉愈打愈狠,一副要打自己置于死地的狠样,姚心想:“这家伙疯了,光躲不还手,他是不会停手的。” 于是看准棍子来势引力一推,这下用了六成力,壮汉就感到重心不稳,立时跨步立马,一个沉身双脚重踩在地上,居然没有被姚给推倒。 姚原以为这一下就能将莽汉给制伏,没想到对方能扛着便赞道:“看你长的魁武,变招还挺快的。” 壮汉则是有些惊讶,说道:“『四两拨千金』!你小子居然会这种功夫。” 姚得意道:“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很佩服?” 壮汉看姚一副轻松,心想:“这拨来的人可不好对付。” 口中说道:“你小子高兴个屁,会使上这手便是承认自己没实力。” 姚道:“你这脸上都沾了青菜的居然还敢不服?” 壮汉伸手一抹脸将脸用了干净,骂道:“鼠辈就是鼠辈,尽是些小手段。” 姚道:“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把你打服了,你还真听不进人话就是了,跟你说了几次我跟他们不一伙的,你怎么还是不讲道理?” 壮汉哼了一声说道:“这世道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是理。” 姚应道:“好,说的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师弟,你听到没,这些人听不懂人话,要靠拳头说话。” 当壮汉和姚过招的同时,童峰也和一人动上了手,或是说那人硬要和童峰动手。 那人手拿一柄短斧是左劈又砍,招招很辣,童峰开始也和姚一般,心想自己跟这些人素未谋面,若公孙仇他们将事情讲清楚了这些人应该就要停手了,故开始也没还手,只是闪避,但厅内狭小,公孙仇与赵月华和其他人打得激烈,童峰也只好来到屋外,姚看童与自己一样只闪不躲便与童峰喊话。 童峰还回道:“师哥,下手别太重了。” 那持斧人听后,怒道:“怎么?还怕被我们受伤?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说话时一斧斜下,童峰侧头避过后连退了几步,背靠了墙,说道:“够了,你要再这样我可真要还手了。” 持斧人道:“两个小鬼少说大话还手又怎样?难道老子还会怕你们?” 说着又朝童峰逼近,此时童峰撇眼看到身旁有一晒肉的杆子,便将那杆子抽出,在身前几尺处画了条线,说道:“我警告你,别再过来了。” 持斧人听了好笑,说道:“几个小鬼毛都不知长齐了没,居然也敢警告我。” 然后是根本没不理会童峰的警告继续近逼,一脚跨过了童峰刚画的那条线,说道:“老子就在这你想怎样?我就不信你这小胳臂小腿的能有多大本事。” 童峰没有回话,手握着棍凝神看着对方,那人身材较童峰高大,一脸不屑的地看着童峰,然后突然笑了出来,说道:“就你们几个小鬼还敢说大话,不知道『斩天盟』那群人是技穷了还是太愚蠢,以为这次找几个面生的小鬼就能得逞。” 童峰不解,反问道:“什么『斩天盟』?” 那人说道:“装的还挺像,但要想骗过你老子我还差得远呢!” 说完是一招『力劈华山』从上打下,可那斧头还没挥到一半就听到碰的一声响,童峰还好端端的站着可自己却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斧头也掉到一旁,壮汉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好一会,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倒下了?” 那壮汉的斧虽快可与童峰此时的武艺相差甚远,适才动手之际,童峰早有许多次机会将那壮汉制服,只是一再的相让,适才出手也只是以手上棍头顶上壮汉的斧柄同时脚下一扫而已。 童峰撂倒对方后,心想:“听那人说话当中似乎有什么误会?” 便对壮汉说道:“我们真的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盟派来的。” 那壮汉突然大吼一声,也不站起来,直接就朝童峰的脚抱去,这下换童峰吓了一跳,本来心想既然分出了胜负也就结束了,哪会料到这人倒下半响后又突然发难。 那壮汉将童峰的腿抱住后,依旧不起身反是朝童峰一冲,以头顶向童峰下腹想借此一下将童峰给撂倒,可头是碰到了童峰的下腹但就觉得撞到石块一样,没把对方怎样自己反是感到一阵晕眩,两手一松,又被童峰给挣脱。 这下乃因壮汉突如其来的举动童峰根本不得细想,只能使出全力避免被壮汉扳倒,这一下也来不急顾忌了使上了十成力,浑元功的内劲充满全身,壮汉的头这一撞上哪有得好,如撞到了铁石,童峰就感对方手劲一松立刻挣脱跳出。 看那壮汉再度倒地,但这次童峰就小心上了有所防范,可口中还是问道:“喂!你没事吧?” 壮汉不答话,童峰便用棍子去撩,将壮汉给翻过了面,看壮汉两眼虽然闭上可胸口还有起伏,看来只是晕了过去,童峰才放下了心,说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你逼我的。” 刚要回头去看姚那边的情况就看一团黑影从眼前飞过,跟着哗啦啦的几下声响,是刚才飞过眼前的人影掉下来压倒了几个洗菜的木框所致,而那团黑影正是和姚交手的那壮汉。 第39章 无用腿法 却说姚与那不分青红皂白打来的壮汉对峙着,壮汉是说什么也不听姚的解释,要单凭手中拳头说话,姚被激的心也有气。 那壮汉心道自己刚才出的几招都被姚轻易闪过,心想:”这小子身法灵巧,跑来跑去的倒是不好对付,需得出奇不易的给他一招,他必无可避。”于是就用那擀面棍打起了架式来。 姚就看壮汉棍指之处并未出力,只是东指西画,或乎地向右一砸卖弄出半身破绽想引的姚出手进招,姚看了后是心中暗笑:“这虚招也虚的太假了一些,且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要知道冯季子所授的『无用拳法』便是以卖弄破绽引对手进攻的功夫,那壮汉的棍法与『无用拳法』一比是漏洞百出,姚故意装的左支右绌,看不清来棍的模样慌乱出手,可其实也是虚招并未用上力,那壮汉见状心中暗喜道:“这小子果然上当,等他自以为聪明出手的时候就是其丧命之时。” 壮汉跟着又是一棍,这一下挥空后故意装的好像重心不稳,露出好大一个破绽。 姚心想:“好,就看你能把我怎样?” 姚便照着这个破绽挥拳近身,壮汉以为姚上当了,手中棍突然如电般横扫过来,跟着就是和童峰所见的那样,那壮汉的身体被打飞了出去。 原来姚适才也使出『无用拳法』,那一拳出去露出半身的破绽,那壮汉见机不可失便使出全力横击,哪知棍挥了过去却没打到人,就看姚上身突然倒下躲过了壮汉的棍,跟着是单手撑地一脚绕过身体,从下而上划美丽的弧形,这弧形的终点就落在了壮汉的脸上。 看那壮汉被踢飞,姚甚是满意和童峰说道:“怎么样?我刚才那招帅不帅?” 姚这避棍出腿是一气呵成确实潇洒,童峰便说道:“师哥,这是什么招式啊?这么好看。” 姚想了想后,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改良『无用拳法』自创的『无用腿法』厉害吧!”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那橱子跑了故来,而且是一边跑一边喊道:“住手,住手,别打了,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可当他到院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被人给打到,童、姚二人没怎么样时反而松了口气,对童、姚两人说道:“好险,好险,你们没伤着就好。” 姚故意拍拍身上,其实他身上也没什么灰尘,笑道:“就这两下功夫,伤不到,伤不到。” 跟着就看公孙仇与赵也走到院子,那厨子恭敬的对二人道:“后面有间隐密的小屋,请随我一起来。” 童、姚互看一眼,不知这厨子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刚见面是还凶巴巴的,现在则像是仆人一样。 ------------ 原来刚在厨房内赵月华出手可重了,对她和公孙仇来说,这些人要嘛是对头,要嘛就是不认识自己的寨兵,那九黎寨里除了他爹跟几个长字辈的外哪一个不是自己的手下,主人出手教训手下又哪会客气。 领门的那小二受了赵两掌,痛的怪叫道:“臭女娃,居然敢打我…...” 话才说到一半,赵的脚就朝他脸踢去,这一下比刚刚的巴掌还要重,那小二的门牙当场被踢掉了两颗,口中出血,痛的他摀住嘴弯下了身。 那厨子看赵月华发难,便喊道:“好啊,你们果然来闹事的,弟兄们还呆着干嘛?都给我上。” 赵月华适才出手教训只是嫌那小二嘴臭,其他人要找她动手她可还不愿意,更何况有公孙仇在自然没人能靠近她。 就看公孙仇的烟杆是左敲右打,每一下都朝着来人的穴位上击去,那些壮汉中招后就感到一阵既酸痛又刺麻的感觉,跟着像消了力般,不但拿不住手上的武器,有些壮汉腿一软还撑不住跪了下来,有些更是像被闪电打到一样嗷嗷乱叫。 这还是公孙仇留了手,因他还想搞明白这群人到底是不是九黎的人,下手便比赵有分寸些,边打还边说道:“别嚷嚷,别嚷嚷了,教你们懂些礼数罢了。” 那厨子看公孙仇认穴奇准,知道今日遇上了大敌了,喊了声:“你们都退下,交给我。” 手拿了菜刀就砍上,公孙仇照例朝其手腕点去,但那厨子不闪不避只是将刀锋一偏,刀面就斜削过烟杆头,跟着就快速的顺着烟杆而下,要削公孙仇的手指。 公孙仇咦了一声似没料到对方能使出如此巧招,眼看那刀锋就要到削到自己的时候,公孙仇突将手腕一旋,原本握杆的手就放开变成以掌拖杆,如此对方的刀虽顺杆而下却削不到公孙仇,同时这烟杆一掉头,就朝对方下腋的穴道撞去,那厨子就感手臂如遭电击失去知觉,菜刀就没能拿住掉了下去,可这人还不放弃,一脚踢出还想以脚撞刀再伤公孙仇,可那脚才出到一半又被公孙仇点了腿上两处穴位,这一下厨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那人嘴上还不服,骂道:“枉费了你有这样的武功,居然会跟着南宫烈那小子,哼哼。” 公孙仇也不生气,说道:“刚才那手『削骨刀法』使的不错,可惜火侯还差些,你是费斯手下的吧?” 那厨子见公孙仇说出了他的武功招数就是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公孙仇未回答那厨子的话先转头对赵说道:“是自己人。” 赵便道:“自己人又如何,连我也不认得那也是欠教训。” 公孙仇心想:“这九黎寨上的弟兄好几千人又怎能每个都认识我们。” 这话当然是没对赵说,公孙仇继续问那厨子:“费斯既然会教你『削骨刀法』,那你说明你是他手下的一员猛将,你叫什么名字?” 那厨子见公孙仇似与九黎有些关系,说话也就客气许多,回道:“牙字旗下的潘彬。” 公孙仇道:“潘彬是嘛?不坏,不坏,有骨气,武艺也不错。” 潘彬问道:“你们也是九黎的人?” 公孙仇道:“药王谷主公孙仇。” 潘彬这一听心理暗道不好,要知道公孙仇在九黎的辈分可是与费斯不相上下,自己也没问个清楚就和对方动手,跟着就在心里暗骂道:“要不是南宫烈那群人,我至于搞成这样草木皆兵吗?可又怎么知道他真是公孙仇,得当心不要上当了。” 又对公孙仇说道:“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公孙仇干笑了一下,心想:“要证明自己是自己这可真有些为难。” 于是回头对赵月华说道:“小姐,看来还是要你露一手了。” 潘彬一直奇怪,公孙仇对那身旁的女孩甚是保护,不知那女孩是何许人也? 没等潘彬说出口,公孙仇已从他的眼神看出他的疑惑,便说道:“这位你确实是不曾见过。” 此时赵月华已经走到潘彬的面前,一手放在他的天灵盖上,运起内力,说道:“这样的证明够吗?” 随着赵一运气,潘彬就觉得从头到脚如堕冰窖,说道:“这......难道是寨主的『寒冰劲』?” 赵道:“恩,还行,有些见识。” 潘彬心想:“『冰火无极功』乃寨主赵天裂的独门武功,这女的既然会『寒冰劲』那肯定与寨主有关系,如果那人真是公孙仇,能让他如此保护的除了寨主千金还会是有谁呢?” 一想到此,潘彬立刻说道:“是小人该死,没认出小姐。” 公孙仇看潘彬脸色惨青,便说道:“放心吧,小姐的性子可不像一般女子,不会记得这种小事情的,小姐我说的对吧?” 赵听公孙仇这样说,自然而然地接着说道:“那是当然。” 潘彬见公孙仇不但不怪罪反帮自己说话,很是感激,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两位,该打,该打。” 刚抬手要打自己就被公孙仇拦住,说道:“你要罚自己事小,可我报了切口你们却不认,这事情得先跟我说说。” 潘彬刚解释,突然又想起一事,喊道:“坏了!坏了!” 便朝后院跑去…... 第40章 顺藤摸瓜 上回说到那厨子原是九黎牙字旗下的一员名叫潘彬,看公孙仇与赵不追究自己失礼之责,潘彬立刻想到那后院还有两人随公孙仇而来,可别这边才停手那边又得罪了,赶忙跑出庭院喊叫停手。 但当他赶到时两个手下已被童、姚二人摆平,潘彬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奇怪:“我这两个手下功夫也不会太差,怎么转眼间就被这两小子打倒。” 便就对他两手下骂道:“没用的东西。” 可心理却是想:“好险你们两个没用。” 姚看公孙仇与赵月华一前一后的跟着那厨子出来,便说道:“这可还真是有趣,原来你们确实是一伙的,可怎么见面没讲两句就要打要杀?江湖规矩都是这样吗?还是就你们的九黎如此?” 潘彬道:“误会,误会,都怪我,都怪我,此处非说话之所,还请各位跟我来,让我好好的与各位道个不是。” 跟着对手下人说道:“你先替我带几位贵客过去。” 那人就领着几人来到一雅致的厢房,公孙仇等人刚坐下没多久,潘彬就来了,原来他觉得穿刚才那身衣物对小姐不礼貌,便去把自己收拾一番换了一套干净的服装才过来。 一见潘彬,姚就说道:“我说掌柜的,我们点的酒呢?” 潘彬道:“对对,小兄弟提醒的是,你们几个还不去拿。” 没一会手下就带了三坛酒来。 姚装模作样地闻了闻,又说道:“掌柜,这好像不对啊?” 潘彬不解,问道:“哪里不对了?” 姚道:“我记得我们点的是女儿红、状元到花雕各三坛混成的梨花酒,你拿的这酒香是香,但这只是普通的白酒啊?” 赵以为姚将他们九黎的切口当真了,便笑道:“梨花酒哪是这样混来的。” 公孙仇知道这小子哪是问酒,是要搞清楚这里卖什么关子才一直插话,心想:“不跟他讲白了他是不会甘心的。” 就对潘彬使了个眼色,潘彬会意,客气说道:“还没不知道这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童峰刚要答回答,姚就抢先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姚老爷就可以了,这位是童老爷。” 赵月华忍不住笑道:“臭不要脸。” 姚道:“这哪有什么不要脸,客栈里都是这样称呼客人的。” 潘彬道:“我们这可不是客栈。” 姚道:“你们这不是客栈?那是什么?” 潘彬看了看公孙仇,公孙仇朝他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道:“这里原是九黎一处收集消息的点。” 童峰道:“来这之前我们也去了几个地方,但是都…...” 姚接着说道:“但是都只剩下一堆死人,有的地方连个尸体都没看到。” 公孙仇也道:“看来我们九黎的名字愈来愈不管用了,近年总有些不知死活的毛小子来惹事。” 说话时公孙仇有意无意地看了姚几眼。 姚明白这是在绕弯说我呢!哼了几声不再接话。 潘彬道:“那几个想闹事的家伙自从被费爷打得落荒而逃后,也只能干这种暗地偷袭的事了。” 赵月华不解,问道:“你说的是费斯叔叔吗?他做什么了?” 公孙仇也奇怪,说道:“这事费斯也管上了?他不是只听寨主一人的话,怎么会管上这种小事?” 潘彬道:“这话要说明白得从一年多前说起,江湖上突然冒出一个叫南宫烈的家伙,到处扫我们的点,虽说这种闯寨扫点的事我们也遇过不少,可是他却还到处说什么他把药王谷给挑了,把谷主您给…...” 说着偷眼看公孙仇,公孙仇道:“无妨,接着说。” 潘彬续道:“把谷主您都给杀死了。” 赵听到这,说道:“笑话那日他们明明是被我们给打的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我叔有意放他回去,他早成死人了。” 潘彬道:“是,是,可他对外却换了个说法说是他把药王谷给挑了。本来江湖上哪个想出名的都会吹牛说把我们给怎么了,那也不算什么,根本不用去理会这种风声没多久就会不攻自破。但那南宫烈可会搞名堂,约了一群江湖人士浩浩荡荡的朝药王谷去,又杀了我们好多人,这一下可震惊了整个江湖,还声称自己就是什么斩天盟的盟主,那斩的那个天就是咱们寨主赵天裂。” 赵听着觉得不对,说道:“这事不对阿,当时闯寨的没有南宫烈这人,人数虽也不少但除了南宫家的人外好像也没有旁人,叔,我没有记错吧?“ 公孙仇嗯了嗯声等待潘彬继续说下去。 潘彬续道:“跟他去的那群人中也有几个与我们交好的,据他所述原本是想去看看这耀武扬威的小子被收拾的惨样,多少年没人敢与我们公开作对,可这一仗下来反而成了他的表演秀。” 赵问道:“什么表演秀?” 潘彬就道:“听人说他有一把宝刀,此刀一出无人能挡,还有人说他的刀法如何高明,舞起来跟一团火球一样,可与『无心山庄』的庄主一较高下。” 公孙仇听到此冷笑了笑,说道:“无心山庄的人武功高是高,但行事低调的紧,他们当中哪里有人看过无心山庄的人,连我都只是耳闻而已。” 姚听到此,心想:“公孙仇这老头高傲的很,除了他的寨主外向来谁都不服,居然会给那什么无心山庄这么高的评语,看来挡在我姚剑轩成名之路前面的人还真不少。” 潘彬接着说道:“谷主说得不错,就我说所知无心山庄的人甚少涉足东方,想来也就是那群人看南宫烈有几下子吹捧他的话罢了。” 童峰此时说道:“那人居然把杀人当成表演真是可恶。” 赵问道:“然后呢?” 潘彬道:“然后整个江湖就传开了南宫烈打败九黎,灭了药王谷的话,几个一直不服我们的帮派,见有人领头便也都投靠过去,这一下他还真成了气候了。” 公孙仇冷冷道:“看来这小子又杀我不少人,要被我碰上,嘿嘿,想死都不容易。” 潘彬道:“不劳谷主出马,这事传到了寨里没多久费老大就来了。” 赵说道:“我以为这事姜大叔会抢着干,怎么我爹把费叔叔给派来了?” 公孙仇道:“那肯定是因为你寨主才把这事交给了费斯,那姜满红打起架来不知轻重,寨主担心传闻要是真的,那南宫烈要是真抓了你当人质那可怎么办?” 赵说道:“凭他也想抓我?别笑死人了,爹爹也太小瞧我了,然后呢?” 潘彬便接着道:“那还用说,那群乌合之众那里是费老大的对手,听说那次费老大只带了几十个弟兄就将对方打的是落花流水,还和那不知死活的小子过了几招。” 赵便说道:“那小子死定了。” 潘彬槌了自己的腿一下,说道:“可惜了,那家伙是个孬种,见打不过转头就跑了。” 听到此赵笑了出来,道:“这该说是他命大还是要说费叔叔犯懒,要是费叔叔真想要杀那人,他哪里跑的掉。” 潘彬道:“费老大回寨后和寨主说了那小子的武功如何后寨主这才放下了心,费老大还说道,以那小子的武功不是谷主你的对手,药王谷一事必是那小子趁你们不在的时候趁人之危。” 赵说道:“他趁人之危是不错,但我们却也是逼不得以才会离开的。” 潘彬不由得一惊,问道:“怎么?难道真有高手是连谷主都不敌的,你们才暂时逃离避难吗?” 此时就看赵瞪大眼瞅着童、姚两人,潘彬见公孙仇也不说话,心想这里面肯定有事,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乱问。 过了一会,赵才问道:“然后呢?” 潘彬才道:“寨主嘴上说想是谷主你又带着小姐去哪儿玩或是找什么灵丹妙药,还说之前也有几次这样,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一年半载,等小姐你回去要好好的教训一番。” 赵吐了个舌头对公孙仇道:“叔,到时你得帮我说话。” 公孙仇道:“会的,会的,这事交给我,一定会跟你爹好好解释清楚,此次错不在你。” 潘彬又道:“可我们都知道寨主是言不由衷,嘴上说不在意,心理担心得很,就又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你们。” 姚听到此觉得前后对不上,便说道:“不对阿,你说这南宫烈被你们给打跑了,那他怎么又能把你们的点给扫了?” 潘彬就道:“那群乌合之众被费大哥这一打后就四散了去,可如此一来等于是化整为零,由明转暗,我们反而不好发现他们,那南宫烈倒也能忍,好一会没再出现不知躲到哪去了,直到最近才又出来捣乱。” 公孙仇说道:“嗯…...想是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明的来不是我们的对手便从暗的下手,这南宫烈一心想出头,心高气傲,失败了后居然还能忍得的住,能伸能屈也算有些本事。” 潘彬是一槌脚,忿忿道:“这人哪有什么本事,要我说他就是个鼠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切口,假装成寨中弟兄,让他骗出我们的几个据点后杀害了我们不少弟兄,这也就最近的事而已。” 公孙仇点点头算是了解为什么自己被误会成是敌人,可还有一事不解,端起了酒,一边想一边抿着,跟着一口喝下后,说道:“有一件事我还是觉得奇怪,那南宫烈想捣乱何必来这里,被袭击的地方只是负责押送货物和兜售生意的点,这些据点的人行事也向来低调,轻易不会曝露自己的身分,他们尽找这些地方下手,难道只是单纯想坏我们的生意?不对,不对,可有遇到遭难的弟兄逃了出来?” 潘彬道:“昨日才来一个,伤重的很,就是他与我们说了要小心南宫烈冒充自己人。” 公孙仇问道:“人呢?” 潘彬道:“就在后厢房。” 公孙仇道:“快带我去看看。” --------------- 潘彬推开暗门领着众人进去,就见里面有一人躺在床上,公孙仇上前瞧了瞧,仔细观察他的伤势后叹了口气,伸手朝那人胸口穴道按去,然后起身推开暗门又走了出去。 潘彬忙问道:“如何?还有救吗?” 公孙仇道:“我让他死了。” 此话一出,童、姚都是一惊,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救他吗?怎么把他给弄死了?” 潘、赵也是不解的看得功孙仇,公孙仇便道:“那人被废了两臂又被人已重手伤了肺腑,就是神仙也难救,与其让他活着受罪生不如死,不如就这样走了痛快。” 其他人才没再说话。 跟着又道:“那人两手都断成三截与之前所见的尸体一样,是梅花庄下的手,可以这手功夫要他的命不难,刻意留他一口气,是知道他会去附近的据点求助,我想他们就是这样发现我们据点的。” 说到此,姚开口接道:“顺藤摸瓜!” 公孙仇道:“顺藤摸瓜吗!哼哼。” 童峰道:“好狠的一招,这不是逼着死人领路吗?” 赵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在这等着,他们自会找上门。” 潘彬恨恨道:“他要来了我一定把他剁肉酱,给弟兄们报仇。” 这话刚说完,就听头顶发出声响像似有人在屋檐上奔跑,潘彬低声道:“大家小心!” 一手紧握菜刀抬头看去,就见一道黑影落下,潘彬立刻挥刀砍去,就听铛的一声响,潘彬觉得这刀是砍上了可这触感却像是打在铁块上,震的他虎口发麻,再看那人原来是一名独臂少年,且全身肤色奇特是一身紫黑,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怪物?” 潘彬是如临大敌般全身戒备,但看公孙仇等人却是一点也不惊讶,不禁想:“难道他们认识?” 这一联想,便脱口说道:“这位莫非就是那个药石童子?” 石刚看都没看潘彬,只简短说了两个字:“石刚。”就算打过招呼了。 --------------- 却说石刚为何上了屋顶,原来是还在客栈时公孙仇就发现这客栈不对劲,当小二领着几人入内时公孙仇便给石刚打了个暗号,让他在外面守着以免对方藏有埋伏,公孙仇自信里面的人要收拾他不容易,至于外面,哪怕是对方藏了弓箭手石刚也有办法解决。 石刚就将这客栈的前前后后寻了个遍,而后找了个可以看清楚客栈要道的地方藏着,等没多久果然发现有几人是直朝客栈小跑而来,人数不多只有七人,领路一人到了客栈前条街后便停下与后面几人比手划脚,当中有人给了他些银两,那人就往回走去。 剩下六人中商量一番后,两两一组,一组往客栈走去,另两组是一前一后的守住了客栈。 石刚待他们散开后,悄悄的接近其中一组,而后从上跃下,来个突击,对方只是注意着客栈内的动静,哪会想到有人在自己上头,石刚一手一个就将两人给打昏后又将另一组人给解决,再往街道瞧去,就看已有二人走进了客栈,石刚便赶来与公孙仇报讯。 姚听完后,说道:“难道是摸瓜的人来了?” 公孙仇一边听一边摸着短须,似有了什么主意…... 第41章 风卷残梅 上回说到石刚发现有几人朝客栈小跑而来,当石刚解决两组埋伏的两组人马后,另外两人已经进了客栈,石刚才赶来与公孙仇说此事。 公孙仇听完后便道:“好,好,我还想要去哪找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潘彬问道:“谷主可有计画,想要怎么对付这帮人?” 公孙仇道:“上次找上门来我不在,这次由我亲自接待。” 潘彬道:“行,我们一切听您吩咐,但我有一个要求。” 公孙仇道:“什么要求?” 潘彬举起刀恨恨说道:“让我亲手替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公孙仇道:“放心吧,我说过了,对方要落到我手上想死都不容易。” 然后公孙仇随意套了个掌柜的外衣就出去迎接来人。 就看那两人正朝四处张望等待人去招呼,公孙仇随手提了壶茶,快步走到那两人的桌前,问道:“客官,在瞧什么呢?” 那两人约莫大概四十上下,一个体格魁武,另一个较甚为精瘦,瘦的那人见有人来招呼便说道:“听说你这的酒好喝。” 公孙仇道:“酒是不错,却不知你们想喝哪一种?” 壮的那位说道:“女儿、状元、花雕给各上三坛吧,对了,不要分开上,你把刚刚说的那些酒都混在一起后再上!” 那壮话刚脱口,瘦的那位就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意思是别叫他这么鲁莽劈头就说暗语。 公孙仇听了后,眉毛挑高,喔了长长的一声后弯腰小声道:“那几种酒味道都不一样,要是都混在一起两位可知道这会变成什么味吗?” 壮的那人马上接道:“梨花,梨花酒。” 公孙仇顺着问道:“那这混在一起的梨花酒两位打算分几坛上呢?” 壮的那人回道:“帮我分成四坛上。” 公孙仇又喔了长长一声,说道:“原来两位是自己人啊!” 那位壮的就瞄了瘦的那位一眼,意思是道:“有什么好小心的,瞧我这一说不就套出来了。” 便跟着就回道:“自己人。” 公孙仇道:“两位想是知道我们这最近出了事赶来相助的,对吧?” 瘦的那位说道:“对,对。” 公孙仇微微点头,说道:“辛苦二位一路奔波了,就算是自己人也不能怠慢了,先喝口茶缓口气吧。” 那瘦的还道:“不渴,不渴,正事要紧,快带我去见你们这管事的。” 功孙仇说道:“不急,不急,要是让管事的知道我这样对待怠慢朋友那可得念我。” 跟着倒了两杯酒,二人也没多虑,想说既然说了切口对方也相认了,那就是找对地方了。 眼看那两水杯要放到桌上时突然朝自己飞来,而且撞的位子恰巧是二人臂上的麻穴,二人见水杯撞来是想都没想,一出手就将两杯子给扣在桌面上。 公孙仇见状是眼睛一亮,心想:“适才那下我已用上了七成力,这两人好快的出手。” 壮的那人声音就沉下,说道:“不是自己人吗?” 公孙仇假装道歉:“自己人啊,当然是自己人。” 瘦的那人觉得事有蹊跷,是厉眼瞪视公孙仇,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仇道:“两位别误会,哪会有什么意思,只是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壮的那位顺口就接道:“什么事?” 公孙仇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到另一种酒更适合两位。” 瘦的那人问道:“什么酒?” 公孙仇淡淡地说道:“梅花酒!” 这话刚说完,公孙仇一手以迅雷之速朝较瘦那人穴位点去,眨眼间两人交手六招,六招过去公孙仇都没点上对方,因那人出手丝毫不比公孙仇慢,在公孙仇手指要碰到穴道前,那人的手就搭上了,而且就像是粘住公孙仇一样,公孙仇缩对方就进,公孙仇要进对方就绕,是连变六招才将对方的手给甩开。 壮的那人见公孙仇突然出手,便骂道:“怎么认了切口还动手。” 跟着就出手抓公孙仇腰间,那瘦的此时也反守为攻,藏在桌面下的一手突然伸出要扣公孙仇膝盖,就听趴搭两声,一声是因为瘦的那人徒手抓破茶壶所发出,另一声则是茶杯破碎之声,这是因公孙仇掷手中杯去撞那较壮之人的一眼,眼睛乃人体要害中的要害,那壮汉想避开却慢了一步,只好一低头让茶杯碰在了他的额头上,茶杯登时就碎了,那人赶忙闭眼以免伤到眼睛,为防公孙仇趁机进攻,就将桌子朝公孙仇掀过去。 这一下也甚快,公孙仇不及避开只得回手去挡,桌子登时被公孙仇从中拍裂,公孙仇也借此一下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那壮的还不明白为何说了切口对方还要动手,兀自骂道:“怎么对上了切口你还动手?” 他哪里知道这切口前面几句是对了,但关键的讯息是在后面那几句『要分成几坛上』,若分成九坛上代表的意思是五湖四海皆兄弟,那自是朋友不是敌人,那人却说要分成四坛上,那代表的是危机四伏,所以公孙仇一听就知道来人是敌非友。 一番交手后,说道:“我道是谁这么好兴致来找我喝茶,原来是梅花庄的胡野间与吕沂两庄主啊!” 那较瘦之人就是梅花庄庄主胡野间,另一人则是他的师弟吕沂。 胡野间道:“嘿!这一下就让你认出来了你也不简单啊,看来九黎里面也不光是脓包。” 公孙仇道:“你说你们在梅花谷里好好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来与我们为敌呢?” 胡野间道:“在庄里待着闷了,受人之邀出来转转有何不可?” 公孙仇道:“好一个出来转转,我们几个据点弟兄死伤的这笔帐该怎么算?” 吕沂说道:“笑话,干我们这行的从来只有一个算法。” 公孙仇道:“好,痛快,那就给我把命留下吧。” 说完公孙仇抽出一支约莫二尺来长的判官笔,他知道这两人武功不低,道上人都知道梅花庄的擒拿手毒辣狠绝,公孙仇也不敢托大。 胡野间见公孙仇抽出判官笔,再一想公孙仇适才打穴的手法,便道:“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公孙谷主,这可真是幸运之至。” 吕沂道:“什么?他就是那个公孙仇?好家伙,要找你的时候你躲了起来,现在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倒是替爷省了事。” 边说边运起了劲,全身上下劈哩啪啦的发出声响。 公孙仇也不回话,抬笔就朝两人攻去,就看那判官笔在公孙仇手中如活了起来,有无数种变化,那笔乃由九黎的『铁手绵针卢冶平』一手打造,是棍身坚硬,笔尖如针,使起来却不沉重。 拿的短时可当匕首使,拿的长时又可当短棍横击,就看胡野间与吕沂和公孙仇又是一阵快拆快打,胡野间试图和刚才一样以折梅手法黏住公孙仇,但现下公孙仇有了武器便不是这么容易了,只能在挡架之间趁隙进招,使的尽是小擒拿手一路,专走沾、锁、错这类的套路。 另一边吕沂则是使大擒拿手的路子,出手凌厉且威猛力大,走的是压、扣、卸的招式,每手攻来都呼呼有声,公孙仇知道厉害,一个不留神被吕沂给擒住,一手恐怕就要给废了,故见吕沂攻来便甩笔横打回去,或是在其刚要碰到自己时便立刻发劲将吕沂的手给震开。 那边吕沂出手生风,这边胡野间出手则是安静的很,有时与公孙仇根本连碰都没碰到就变了招,手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别看胡野间这手没有吕沂的威风,可稍一不慎那怕只是被胡给拉到一根手指,恐怕是整手都要被他给扭断,此刻公孙仇可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以一敌二虽仍不落下风,但渐渐是守多攻少。 -------------- 当此时其他客人为免受牵连早就离开,只剩下几个好事之人躲着远远的看热闹。 姚、赵等人也现了身,姚剑轩这才见到公孙仇的实力,看着公孙仇的判官笔一下子如暴雨点刺,一会又变成棍打横敲,那判官笔在公孙仇手上像活了起来般,是敲、槌、横扫与对手打的好不精采。 姚看得入神,不禁说道:“没想到老爷子不过是换了个武器就这么厉害,却不知道那梅花庄是什么来历?” 童峰也道:“梅花庄这名字听起来挺文雅的,可那两人下手怎么这么绝。” 赵知道童、姚二人对江湖之事所知不多,便说道:“别光瞧他名字取的文诌诌就以为他们是吃素的,他们办起事来可比我们狠多了。” 童峰问道:“什么意思?” 赵道:“这梅花庄也是在绿林道上的,以行事狠毒不择手段着名,像逼良为娼,打老胁幼等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听公孙叔说过有一次他们的生意被对头给抢走,你猜他们怎样?” 童峰说道:“找对方理论去?” 赵笑道:“你把他们想的也太善良了。” 童峰问道:“他不找对手理论那他找谁去?” 赵说道:“他们不直接去找那对头,反是趁那对头不在时将他一家十几口人杀的一个不剩,连那还不能走路的幼儿也没放过。” 童峰听到这气愤道:“这…...这算什么?有本事找那对头去,朝那些无辜之人下手干麻,简直是禽兽不如。” 赵说道:“还不止这样呢,这胡、吕两人干了那样的事后没离开是一直躲到对头回来,趁他目睹惨案心神慌乱的时候,趁机下手将那对手也给杀了,那也不过就是为了几两黄金的单子而已。” 童峰气的是双拳紧握,骂道:“小人,十足的小人行径,卑鄙至极。” 姚则是说道:“尽说人家了,你们九黎不也和他们是一路。” 赵呿了一声,说道:“你居然拿我们和他们比,在九黎即便是那打起架来就不分轻重的赤须鬼姜大叔好了,赢了就是赢了,输了那便认输,即使知道武功不如对方也不会逃避,才不会下这种黑手,也没人一个人会对妇孺下手,我们根本不屑干这种事。” 说到这时就听吕沂喊了声着! 原是他绕到了公孙仇的身侧死角处呼的一掌打来,公孙仇前面正与胡快速交手,吕沂原想这一掌就能把他给拿下,哪知公孙仇看也不看便抽掌回击,双掌相交,震的吕沂倒退两步,公孙仇也被震得侧身一踏。 见公孙仇这么厉害,姚好奇心起就问道:“你说那两个人这么厉害,老爷子还能以一敌二还能而不败,他的武功在你们九黎里面是不是属一属二的了?” 赵想了想说道:“叔平时不轻易与人动手,但听他说过要纯论武艺的话,我爹那是九黎第一自不用说,其他像是费斯叔、李宓叔和治平叔的武功都比他还要厉害。” 姚自然不知道赵口中说的那些人物长的是圆是扁,但听赵随口就说出这么些人都比公孙仇厉害,姚不由得想:“那我这武功练到头能不能和他们一比呢?” 转念又想:“话说当初公孙仇都亲口说他怕师父了,那师父的武功肯定比赵月华刚才说那些人都厉害,就是没看过师父像这样与人出手拼命过,不知道师父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这边胡、吕二人与公孙仇交手数十招,见拿公孙仇不下心里也是着急,胡野间心里就琢磨道:“这老贼不好对付,要败他只怕也得在百招过后。” 赵月华几人的对话就吸引了胡野间的注意,胡就想:“南宫烈那小子不是说那赵天裂的掌上明珠与这老头一起失踪了吗?公孙仇既然出现了,那女的难道就是赵月华?要是这样我还跟这老头纠缠什么,擒下了赵月华那赵天裂还不得听我的。” 念及至此便喊道:“师弟,别在这跟老头耗时间了,使『风卷残梅』收拾了他。” 就听吕沂大吼一声,说道:“看我封住你一手,你还有什么能耐可以一敌二。” 跟着是两手上下翻卷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旋,将公孙仇一手绕在里面,公孙仇就感一道有如利刃的旋风朝由下朝上往自己肩上卷来。 另一边胡野间是徒然压低身法,改掌换爪,急扣公孙仇下盘且出手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公孙仇忙使判官笔急点而下欲戳其手,另一手因被吕沂封住,是赶紧发劲想和吕硬拚以将其逼退,就看胡野间的手从判官笔的间隙间穿过,于要碰上自己的那一刻,忽然收手朝自己身后窜去。 原来胡野间刚才出手时全没使上力,全是虚招出手自然快,可公孙仇却是两边出力,想要回身去追胡野间,但前面的吕沂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即便知道内劲不如公孙仇,吕仍要逼得公孙仇与他硬拚让公孙仇抽不开身,公孙仇是暗叫不好,骂道:“这两个孙子果然卑鄙。” 胡野间像猛兽扑向猎物般朝赵月华抓去,就看那手距离赵身前不到三步距离时,一道紫影窜出,胡野间想也没想就朝那影打去,胡也知道自己师弟无法拖住公孙仇太久,要想拿下赵月华需得趁快便使出分筋错骨的狠招,眨眼之间,胡野间连打三正是其成名杀招『梅花三弄』…... 第42章 雷霆之拳 上回说到公孙仇以一敌二斗梅花庄的胡野间与吕沂,胡野间见一时半会拿不下公孙仇,便将目标转移到赵月华身上,趁吕沂托住公孙仇之际朝赵月华攻去,这时出现一道紫影档在赵的身前,胡野间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不管来的是谁都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故立刻对那紫影使上了杀招『梅花三弄』。 武林中被招弄得断臂错骨之人不在少数,可今次胡野间感到有些不同,手是抓到了对方,一推,一扭的位置也都没错,可却感觉不是打在了人的身上,反而像是打在一根冷冰冰的铁棒上,正一错愕间那铁棒还朝自己猛力一撞,胡野间没料想到居然有人能受了他的杀招还像无事般进攻,加上适才出手求一击而中没留余力,胸口登时中了一招,登登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眼再看,有一个皮肤紫黑的独臂人立在眼前。 童峰先前听了赵月华的话对这胡野间与吕沂两人就有了定见,这下又看到胡野间想施以偷袭,便骂道:“这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活该小人。” 胡野间吃了石刚一记重拳,虽不至于内伤但也把他打的气塞,说道:“你…...你是什么怪物?” 石刚只是冷冷的看着胡野间并不回话,像个门神一样挡在任何能伤害赵月华的人前面。 童峰则喊道:“石刚,趁这小人还没缓过气赶快打他。” 以往都是公孙仇叫石刚干嘛石刚才有动作,甚少主动出手,但此时听到童峰的喊声,石刚却有了回应。 要知道当时几人困在岛上的时候,赵月华身为小姐身分自是不用干活的,姚剑轩则是仗着自己聪明,不屑干那体力活,常借着自己是师兄的身分,将分配到自己要做的工作使唤童峰去做。 石刚则是挑起了公孙仇与赵的工作来干,如此就变成是石刚与童峰两人一起干活,这两人个性相投,平常话虽然没有多聊但彼此间的默契却是愈来愈好,且石刚也厌恶梅花庄的行径,故听童峰这一喊声,石刚举臂就朝胡野间打去。 就看石刚一个大跨步来到胡的面前,突然间是一个快速的侧身,胡野间就觉得奇怪了,心想:“我都还没出手,他在闪什么?” 这念头才刚过就觉得有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袭来,胡赶忙举手去挡,就听碰的一声响,胡野间的手居然被那怪力给压了回来打到自己了脸上,这一下胡是始料未及,被打得头昏眼花,胡也顾不上什么派头了顺势就地翻滚了一圈卸去了余劲。 刚想起身石刚又是一拳打来,这次变成由上而下,胡不敢再接,朝后又是一个翻滚避了开去,起身时还朝后一跃,以免那石刚又打来。 才一抬头,果然就看石刚的铁拳迎面而来,胡野间这下知道厉害了,是用双手去接,这一拳是接住了,但他人也被石刚的拳力震破到破墙而出。 就看石刚不再追出,反而是大口喘气,适才那三拳可算是用尽了他的全身气力,见胡野间依然站着,低声说道:“可惜。” -------------- 却说石刚失了一臂后武功怎么不退反进? 原来是自从断了一臂后石刚就试着用招式来掩护自己的断臂处,公孙仇也想了几套拳招与石刚对练,可不论拳招如何精妙,石刚身体上的始终存在着弱点,进攻和防守之际也不免着重于保护左臂的缺陷,如此练了几个月,石刚所学的拳招是愈来愈多,但在公孙仇手下始终走不过十招。 一日童峰与石刚两人干活时,其实平时二人做事时也没少切磋着玩,只是都是点到为止,但这次二人玩得开心没注意头上有颗大石摇摇欲坠,童峰后退时碰到了山壁就那颗大石撞了下来。 这一下两人都没预料到,不及细想,石刚举起单臂就要硬挡,眼看大石的影子笼罩住二人,突然爆出一个闷响,大石朝旁偏移了几寸正好砸在了石刚的脚边,石刚正感莫名之际,看到童峰伸出的双长还没收回,且呼呼地大口喘气。 石刚赞道:“好厉害的一掌!” 童峰则道:“厉害什么,当初我还不是你的对手。” 记得当初在药王谷两人交手时,自己使上了全力可也被童峰给震开,若不是童峰出了一拳后回气不上自己根本不会赢,若童峰每次都能打出这样的拳劲只怕是自己要败,可平时观察童峰也没有这样的力量,怎么突然能发出如此大劲? 石刚是一直想不透,便问道:“你怎么能使出这么大的力量?” 童峰笑了笑,说道:“这叫做『乾坤劲』。” 石刚不解又问道:“乾坤劲?那是什么功夫?” 童峰道:“乾坤劲不是什么功夫而是一种借力的方法。” 石刚更是奇怪了,问道:“借力?借谁的力?” 童峰踩了踩脚下的大地,回道:“跟大地借力啊。这件事说来也有趣,当时我是因为没有师哥聪明,练那『太虚御引术』一直没有进展,师父才另外帮我想到了这个比较简单的借力之法。” 看石刚听的是一脸茫然,童峰便将乾坤劲的运劲方式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石刚怀疑道:“这样真的可行吗?” 童峰道:“当然可以啊,不信你试试?” 石刚就试着照童峰所说的,一用力踏地一手上推,但却是一点力量也没有。 童峰一皱眉,心想:“不对阿,这乾坤劲师哥也使的上,你怎么不行?难道是发力的位置不对?” 再试一次,依然不成,两人又从姿势、角度和力道上研究了半天,可即使石刚与童峰做的动作一模一样依旧无法打出乾坤劲。 毕竟这借力之法乃冯季子毕身修为的结晶,端的是博大精深哪是如此轻易便能学成。 在童峰悟出乾坤劲之前浑元功已有小成,那浑元功是道家无上的内功心法,可吸纳天气灵气为己用,据说大成者还可融入于太虚之中,感受周遭万物的动静。 在乾坤劲之前童峰也习得了『太虚御引术』的道理,借地力之法只是童峰的一个发想,将这发想实体化,成为一套运气出力法门的还是冯季子,这中间有这许多的努力岂是随便一个人照方抓药就可使出。 但这道理童峰不明白,要是旁人恐怕还会认为童峰是故意扯谎,根本不想传授这门绝艺,但石刚却没这么认为,他了解童峰是怎样的人。 童峰想了半天也不知问题出在哪,看石刚出拳速度既快且重,便说道:“你的拳劲又快又重,根本不需要和我一样借地发力,而且我这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打出一击后就需要休息,待回过气来才能再次使出。” 石刚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是,要打出这种超过肉体所能承受的力量,对自身的损耗必然也是相当巨大,除非有极高的内力修为,否则很难连续使出。” 童峰道:“是啊,所以我才说你练成了也没用。” 可石刚知道自己这副身体与旁人不同,就有了一个念头:“要是我能够连续使出呢?” 石刚向来都是听公孙仇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去思索武学之道,石刚想知道自己如果毫无保留的使出全力那与乾坤劲会差多少? 只凭自己的力量能否有所突破,便对童峰说道:“你能不能以乾坤劲打我?” 童峰奇怪,反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你?” 石刚道:“我想知道如果我使出全力和你的乾坤劲差距会有多少?” 童峰好奇,问道:“怎么突然会这么想?” 石刚便道:“我虽然练不成乾坤劲,但我想要是我能连续打出和乾坤劲差不多的威力的话…...” 童峰说道:“要是一个人能就连续打出这种劲力那也太吓人了。” 石刚道:“就不知道我的全力能达到乾坤劲的几成?所以想拜托你帮我试试。” 童峰点头答应,说道:“那有什么问题,我与你出掌相击便不会有人受伤了,但这里不太适合我们得换个地方。” 于是两人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摆好了架式,石刚道:“待会你可别留手,我也不会留手,所以你一定要用上乾坤劲。” 童峰道:“来吧。” 跟着就看石刚缓闭上眼,调整呼吸,随着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他的臂上的肌肉也跟着一下变硬一下变软,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石刚睁开了眼,大喝一声:“小心了!” 人如离弦飞箭般地朝童峰打来,童峰知道石刚的武功本就在自己之上哪里敢怠慢,早早运起了浑元功,身体似蹲非蹲的保持着弹性,待石刚一出手就能立即以乾坤劲应之。 就听啪的一声响,石刚人朝后仰跌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说道:“好厉害的乾坤劲,刚才那掌仿佛是打在了厚实的大地上。” 再看童峰,双脚陷入泥土几寸,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要不是有乾坤劲,谁能接得住你这全力一击。” 石刚问道:“你觉得达到了几成?” 童峰略一思索,说道:“大概有七成。” 石刚点点头道:“再来。” 石刚刚想要起身,没想到身体却不听使唤,起了一半又倒下,紫黑的面上逐渐泛红,石刚眉头一皱说道:“这情况倒还是第一次。” 知道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所导致,只得乖乖坐下调息。 童峰即便想去帮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适才使出的乾坤劲对自己负担也不小,现在是全身僵麻,连呼吸都还没调过来。 过了一会,石刚站了起来,面上红潮已退,看来是已经回复,童峰是慢了一些才站起身。 童峰说道:“你的拳头又猛又快比我这乾坤劲强多了,要是刚才你趁我回气的时候,给我来一下我就完蛋了。” 石刚说道:“只是我也没那个力量再打出一掌,休息好了吗?我们再来。” 童峰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得让我再缓一缓。” 从那之后两人就练了起来。 一个月后,石刚凭着那奇特的身体已经能承受住乾坤劲的反震力,回气的时间也愈来愈短,三个月过后,石刚已经能用全力连续打出三下。 童峰见石刚武功有成,开心道:“你这一拳打出保证没有对手不敢不防,这叫做攻敌之必救,更何况你还能连使上三下。” 石刚也是这样想的,三下是他目前的极限,务须一击中的,故之后石刚就没再和童峰比过拳力,而是开始研究要如何将他身法配合上这雷霆之拳让对手避无可避,如今使了出来,果然是一出手就将胡野间给打退。 -------------- 石刚自创打法这件事连公孙仇也不知道,原本公孙仇还担心石刚不是胡野间的对手,现在一看,便放下了心,可以专心对付眼前的吕沂了。 此时公孙仇的一手已被吕沂给卷入,如置身于一道由利刃刮起的旋风般,刮的他筋骨疼痛愈分,公孙仇开始时是运起内力去抗衡,可愈想抽手那卷力就愈大,吕沂得意道:“这下你是逃不掉了。” 公孙仇则喝道:“这么想要我这条手臂,行阿,送给你吧!” 突然间吕沂觉得公孙仇那手突然变成虚软,以为公孙仇放弃了抵抗,这一下见猎心起,吕沂乐道:“撑不住了吧,你这一手我就…...” 话才说一半,就听一声闷响,吕沂整个人飞出数丈,受力巨大与胡野间一样将客栈的木墙撞破后飞了出去,是头昏脑胀的勉强站着,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原是头上已经被功孙仇打出了血。 再看公孙仇,一手垂挂在身上摇晃,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赵担心问道:“叔,你的手怎么了?” 公孙仇道:“小姐不用担心,那种货色哪里伤的了我,这手臂是我自己弄得。” 跟着就看公孙仇扶着那条胳臂一个巧劲将手给接上,原来适才公孙仇见吕死活拖着自己这手不放便自己将手给卸了,果然吕沂就上当,没注意到公孙仇的判官笔从旁打来,这才毫无防备的中招。 胡野间原本与石刚对峙着,可就看石刚打完那三拳后不再有其他动作,自己刚才虽然是挡住了石刚的攻击但两手已然麻痹,没了知觉,故一时也无法进攻,这下好了,自己的师弟也被公孙仇给轰了出来,胡野间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了好,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再威风也没几天了,到时我一定让你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公孙仇迈步而出说道:“想走?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呢!你害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走的了吧?” 跟着公孙仇大喊道:“潘彬,还等什么,不是想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吗?” 随着公孙仇这一声喊,上方就射出几道利箭来,原来公孙仇早有吩咐让潘彬带一少人马埋伏于上,待胡野间、吕沂二人一出客栈便放箭击杀,潘彬等人早就拉满了弓等候着,但因看不到客栈内情况,心里虽然着急也不敢随意乱动,好不容易等到胡、吕二人出来,箭头立刻瞄了上去,公孙仇这一发话,五、六支利箭就朝二人急射而去。 就看胡野间一个闪身躲到了吕沂的身后,那吕沂脑门挨了公孙仇一记重击,头昏眼花还没恢复过来,突然感到有人从他身后扣住其腰背大穴使其无法移动,以为后面还有对手,正想喊胡野间的名字求助时,嗖嗖嗖几声响,吕沂就感到一阵刺痛,身上多处中箭…... 第43章 这事我管了 上回说到公孙仇与石刚合力将来袭的梅花庄胡野间、吕沂两庄主给轰出了客栈,这时埋伏于客栈上的潘彬等人就朝两人射出利箭,胡野间见无处可避便将其师弟吕沂做挡箭牌,如此箭羽都射在了吕的身上,就看吕身体抖了几下,口吐鲜血,虚弱的吐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字:“师兄救我…...” 胡野间为了自己求活命居然狠心牺牲吕沂,这变故谁也没料到,就连射箭的潘彬也愣住了,除了一人看到此一幕是愤怒无比,大骂道:“好卑鄙的家伙!” 跟着就从人群中窜出朝胡野间冲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童峰。 要是早一些胡野间根本不会将童峰这种无名之辈放在眼里,或许还会和其交手纠缠一番,但石刚适才几下雷霆之拳打的胡野间心有忌惮,心想这少年要是也和刚才那个紫黑小子一样厉害,公孙仇、潘彬等人又伺机而来对自己围攻,那可就不妙了,于是喊道:“喊什么?你要他吗?给你就是了!” 说着就将吕沂的尸体朝童峰甩去,童峰虽然也知道这个吕沂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童峰也替他感到悲哀,接过吕沂庞大的身躯时吕沂早已断气,未等童峰将吕沂放下,公孙仇就喊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别让他给跑了。” 原来胡野间趁着将自己师弟丢出的同时,转身便逃跑,潘彬等人立刻从屋檐上跳下追了上去,童峰将吕沂的尸体放到地上后,也跟着追了上去,就看童峰的身影如电,几个起落就超过了潘彬等人,那胡野间也是拚了命的逃。 跑了一阵子潘彬眼见追不上胡野间了便放慢了脚步,望着童峰的身影,心想:“谷主真是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收了这么几个少年徒弟,而且武功看来都不低。” 如此就剩童峰一人兀自死追不舍,与胡野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胡野间也纳闷:“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追的这么紧。” 就看不远的前方有一批运货的马队,胡野间哪里会客气,一个纵身就将马上之人抓住,那倒霉之人哪搞得清楚发生什么事,口中哀哀乱叫道:“你要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胡野间哪去理会那人的哀求,将他用力朝一旁丢去,用力极大,若童峰不理直接略过那人或许就能抓到胡野间,可那人就这样摔到地上恐怕是不死也要残废,童峰别无选择只得过去接住了那人,就这一缓,想再去追胡野间时,他已经驾马跑出了数丈之远。 好个童峰,还不愿意放弃,居然又追了上去,一连奔跑了数里,可终究两条腿赶不上四条腿,即便童峰再不想放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野间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姚剑轩、石刚等人才赶上,石刚拍拍童峰的肩膀并不说话,姚则是说道:“等着吧,这种人我早晚会把他给收拾掉。” 童峰嗯了嗯声没有回话。 而后公孙仇与潘彬交代一番后,几人便继续前行,不远处有一城镇,几人便进城歇息顺便买些马匹。 --------------- 几人进城后,赵月华就选了个最好的客栈进去,才刚坐下吃几下口饭,就听到对街一阵吵杂,而后就看路人纷纷快步走去。 童峰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姚便道:“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没等其他人回答,姚就拉着童峰跑去。 刚出客栈没多远就看大道旁的一户宅外围着人,宅内有哭喊之声,跟着就见三人被四个家丁粗暴地推出,那三人模样看起来都甚是可怜,一个是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是个中年妇女,再一个则是一个驼子,这三人是呼天抢地,尤其是那老人与那妇女哭的很是凄惨。 一名家丁骂道:“去去去,你们怎么趁我不注意闯了进来,要是给老爷看到了我岂不得挨骂。” 另一位也骂道:“看来你们想把我们给害了不成?” 又一位家丁说道:“走,走,趁老爷没回来前赶紧给我滚远点,别再来搞事了。” 可那三人就是不走,死活要往里面闯,家丁一开始见有旁人围观还只是阻拦并不动手,但那三人不依不挠,或抱或喊,家丁们也动上了火,骂道:“滚你娘的蛋。” 这火一上来,下手就出了力,一掌将那老头推倒在地,那老头是倒在地上唉唷唉唷的大叫。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就议论开了:“怎么打人了。” “你看他们刘家人多横阿!” “你们说这几人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惹去惹那刘大人,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议论归议论,但也只敢窃窃私语。 童峰和姚原本挤在人群中,听人这样一说就更想到前面看发生什么事,可刚要往前挤,就觉得有个东西勾住自己,低头一瞧原来是公孙仇的判官笔,童峰便道:“你拉我干什么?” 公孙仇反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童峰道:“自然是去帮他们。” 公孙仇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阿,想不到你还有一颗火热的侠义心肠。” 姚这时也说道:“喂!你阻我师弟干什么?这些人欺负老弱难道我们不该出手管管吗?” 公孙仇又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童峰道:“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们?” 公孙仇道:“那就对了,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少管闲事,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正被仇家盯着呢!” 童峰道:“这...…这怎么行?难道你们要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看赵月华是一脸无所谓,那意思是想找热闹也可以,袖手旁观也行,姚则是和童峰同一阵线,说道:“师弟,别理他们,这几人身体里流的血都是冷的,和我们这种热血男儿不一样,他们见死不救是他们的事,这事我们管定了。” 跟着就拉起童峰往前去,他们刚窜出头就看到一旁人群也被拨开,从中走出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那四人分两旁一站从中清出一条道来,跟着就见一个中年人从四人中间走了过来,那人穿的衣服甚是讲究,身上是戴玉穿银,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 一见到那人倒在地上的那老人赶紧爬过去,哀求道:“刘大人,你行行好,算我求你了,再多宽限我几天吧,把那笔钱还我,那是我老伴买药的钱,再不服药她可就过不了今晚阿,大人您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那妇人也是一个急奔趴到刘大人的跟前,哭道:“大人啊,小儿那日不过就多嘴说了几句,你家公子就将他打了半死不活,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我这一寡妇,没了儿子,可怎么活阿?大人啊,你可得给我个说法阿。” 就看那刘大人装模作样的听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啧啧啧!这事听起来和我没关系啊,你儿子被人打了,那你得去报官阿,跑来我家门口闹腾什么?” 那妇人道:“这…...这官理面的人还不是您老说了算。” 刘大人堆起笑,说道:“哎呀!哎呀!您说您说这话…...” 说着话假意伸手要去扶那妇人,手要碰到那妇人的时候,突然脸一变,骂道:“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说着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那妇人傻住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这时那驼子走上前,说道:“刘老爷,小女怎么到您府上一趟后,怎么就不见人影,从此没有消息了?” 那刘大人说道:“诶,老吴,别诬赖人啊,谁看到你女儿到我这了?你有看到吗?还是你?是你看到的吗?” 边说边指一旁的人,被点名到的都赶忙摇头,说道:“我没看到。” “不干我的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大人说:“诺!听到没老吴,你可不能这样含血喷人。” 那驼子见没人帮自己说话,气的用力咬着嘴唇,只咬道嘴唇都出了血,两眼直瞪着那位刘大人,没像其他两人哭哭喊喊,可那模样与另外两人相比更是可怜。 看到这刘大人作威作福的样子童峰是再也忍不下去,一个起落就到了驼子面前,说道:“不要怕,我来帮你讨公道。” 姚也挺身而出,说道:“没错,没错,你们几位都不要害怕,有我姚剑轩在,没有人敢耍横。” 姚故意将自己的名字说得响亮,周遭就有人问了:“姚剑轩是什么人?你听过吗?” 旁边的人都摇头,说道:“没听过。” 也有人道:“看这少年挺好看的,英气十足,该不会是哪位英雄或是侠客的子弟吧?” 姚听到有人议论他的名字是大为高兴,更显得意,说道:“来来来,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不要怕,我姚剑轩来帮你们主持公道。” 听完姚的话,旁边又是一阵骚动,有人说道:“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愿意挺身而出,伸张正义的人。” “是啊,真是太难得,难怪人家说英雄出少年,我看这话说的就是他。” 也有人道:“这小鬼想逞威风,强出头,只怕讨不了好,也好让这种不知所谓的年轻人吃点吃苦头。” 但终究是说好话的多,说坏话的少,就看童峰与姚剑轩挡在地上那三人的前面,插着手与刘大人的人马对峙了起来。 第44章 比刀剑还厉害的武器 那老人和妇人就有人出面,尽管只是两个少年还是扑了过来,对童、姚二人说道:“英雄,大侠,好汉,你可得帮我们作主啊。” 童峰将两人扶了起来说道:“阿姨,爷爷别怕,有我在他欺负不了你们的。” 听到此刘大人放声大笑,说道:“这位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兄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们了。” 童峰怒目瞪之,骂道:“明知故问,这不明摆着是你恃强凌弱吗?” 姚也说道:“胖子,想在我姚剑轩面前装傻可没这么容易。” 刘大人说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童峰道:“他们不是我什么人。” 刘大人冷笑一声,问道:“那你帮他们出个什么头?” 童峰道:“见义勇为本来就是我们做人的基本原则。” 刘大人张大眼看了看童、姚,而后是一笑,两笑,跟着是放声大笑,好似童峰刚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姚不耐烦地骂道:“死胖子,你乐什么乐?我这兄弟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人。” 刘大人才止住笑,说道:“好,好,两位小侠,小英雄,好汉,这么说你是要把事情揽在身上了?” 童、姚一前一后地说道:“没错,当然。” 就听刘大人鼓掌拍手,然后说道:“行阿,行阿,都说英雄出少年,这几人天天来哭,天天来喊,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既然你们说要路见不平那这事我就找你们解决了。” 姚说道:“少跟我啰嗦这些,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们就算犯了天大的事都有我们兄弟帮忙担。” 刘大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朝旁一喊:“小李啊~这两位小兄弟是大英雄啊,你听到了没?天大的难事找他们就没错了!还不快把账本拿出来,这几笔破帐总算有人能出面处理了。” 一位高瘦的人从后面挤了出来往宅子里跑,经过对童、姚两人时,还说道:“两位大英雄~等着我,可别跑走啊。” 童峰哼了一声,说道:“去取兵刃吗?我才不怕。” 过一会那叫小李男子便跑了回来,可手中没有拿任何一项兵器却是抱着一个小本子。 就看小李将那小本子递到刘大人面前,刘大人连看都没看一眼,摆手说道:“给我干什么?这破帐我还不清楚吗?去,要还债的是那两位英雄,跟他们说去。” 小李就跑到童、姚面前,故意清了清嗓,而后大声说道:“两位英雄,小侠,大丈夫,事情是这样的,这老人好赌,前前后后向我们借了十五两,每次催他还钱总是借口说他老伴要看病,我家大人好心宽容了几次,可他又把钱拿去赌,这次才在他做买卖后直接把钱给讨来,不过这笔帐还差了十二多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两位也说了这事你们管上了,那这笔帐现在我就找你们要了。” 小李说完就伸手朝童峰讨去,童峰身上哪有这么多钱,心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对方说的话有道理,可我身上哪有这么多钱。” 看童峰脸色为难,老头立刻抱住童峰的腿,哭道:“小英雄阿~求你救救我老伴了,没这笔钱给他看病他会死得啊,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阿!” 童峰本想说:“那你就不该找他们借钱,更不该拿医药费去赌。” 但一看老头那可怜样,怎么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这还没完,那小李接着又说:“这位妇人的儿子在我们的餐馆打杂,但那小子手脚一向不干净尤其好喝酒,每次他喝了酒后就色胆大开,缠着女子说些下流话,甚至会动手动脚。 那天他调戏一名女子时恰好被我家公子给看到,我家公子开始是出言喝止,可那家伙喝大了别说是不认得我们公子,只怕是他亲身父母都不认得,硬要对那位姑娘拉拉扯扯,我家公子见他手脚不干净才出手教训他,说起来这事我家公子也没错,和你们一样都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 姚听到此不由得摇了摇头,那妇人见状就和那老人一样,立刻扑了过来,抱住姚的大腿就是一阵狂哭。 那小李跟着补充道:“对了,他儿子那次喝醉酒把店里东西砸的乱七八糟,总共损失五十二两,他儿子装死去了,他老娘就是这个样子,不但是赖账不理还反过来想找我们要钱,这笔烂帐我们也只能找你要了。” 姚问那妇人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妇人道:“年轻人多喝几杯也不是什么大事,纵使这事小而有错,但也不能把我儿子给打成那样啊,你说,我一个老妇人,没我儿子帮忙我这生活要怎么过下去啊?这事你可得帮帮我啊。” 姚听那妇人所言就知道小李说的话是真的,但还没服,说道:“欸!我看你这帐少算了一笔吧?” 小李反问道:“哪一笔我没算到,你倒是说说看?” 姚道:“你打伤他儿子的医药费怎么不算进去?” 小李喔了一声,道:“四两够给他看病了,一加一减还差六十两,闲话就不用说了,还钱吧。” 说着就伸手要讨。 姚剑轩这下也没主意了,这两件事情对方都站了理。 此时童峰说道:“就算真是这如此,你们也不能这样逼人太甚。” 姚立马附和道:“对啊,逼人太甚那也是不行。” 小李忙挥手,说道:“不逼,不逼,你们赶紧替他们把欠的钱还上,我们才懒得去搭理他们。” 童、姚两人这下没主意了,几乎是同时看向赵月华。 赵看两人朝自己求救,心里觉得得意可却对两人说道:“看我干什么?” 童峰道:“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当帮帮他们吧。” 照说道:“笑话,我又不认识这两人,我就算有钱也不需要替这两个不相干的人还债吧?那钱是我赌的吗?那酒是我喝的吗?” 童峰道:“那......那就当是借给我好了,可以吗?” 童峰羞的脸都要红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人借钱。 姚也道:“对啊,就当借给我们吧。” 赵月华乐了,说道:“跟我借钱要是不还那可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你们确定吗?再说你们要拿什么还我?什么时候能还我?” 童峰答不上来。 赵又问姚:“你呢?” 姚说道:“这钱是他跟你借的,问我干嘛?” 赵说道:“嘿!想滑头,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你们你们,怎么说到还钱的时后就不你们了? 行,这钱我可以出,但你逃不了干系,他还不出来我就找你要,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要还是不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刚说完,童峰立刻道:“我借。” 赵月华也不啰嗦,说道:“好。” 跟着叫了声:“叔,这事你可得给我作证。” 公孙仇道:“记着呢,这两小子以后别想赖账。” 跟着将一物掷出,那物不偏不移的落在小李的账本上,公孙仇说道:“这块玉足够抵债了。” 小李立刻拿给那刘大人看,刘大人拿起那玉对着日光看了看,说道:“确实是好货,行,那个小李啊,这几帐就一笔勾消了吧。” 童峰则道:“不行,你还得派人把她儿子的医药费补上。” 刘大人见那玉心中高兴,随口就道:“这没问题,小李啊,回头就派人拿四两给她。” 赵心里觉得好笑,这两人天不怕地不怕,今天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他们给难倒了,不但显得自己本事,还让他们欠了个情,便对童、姚笑道:“别耍赖阿,这帐我可记着了!” 刘大人也说:“好,那这事就这样过了。” 连债主都说这事情过了,当大家自然都以为没戏看了,要转身散去的时候,那驼子突然大喊道:“这事不能过!。” 语气充满了愤恨。 第45章 把自己坑了 前回说到童峰与姚剑轩不忍几个老弱残当众受辱便挺身而出,想来个仗义执言,可没想到事情一说开,那盛气凌人的刘大人反而是处处占了理,一个账本将童、姚两人僵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得硬着头皮和赵月华借钱,当众人都以为这件事要过去的时候,那驼子说话了。 刘大人见那驼子怨毒、丑陋的眼神,大好的心情便受了影响,脸色一垮,不客气的说道:“老吴,你还想怎样?本大爷现在心情好,不跟你们纠缠下去,那也是给这几位面子,别认不清楚情况非要讨一顿揍才甘愿。” 驼子老吴毫无畏惧道:“你打,你打死我也要说,这条命我早就不在乎了,可是我那宝贝女儿,她……她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今天你说什么也要给我个交代,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说着驼子老吴紧握着拳头,用力到连额头和脖子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眼神不只是狠狠瞪着刘大人也朝其他围观群众看去,有不少人平常都欺负他身体的残缺,或占他便宜,或当众嘲笑,这时对上他的眼神都不免感到害怕,心里想:“这驼子今天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平常也没少拿他开玩笑,他总是灰溜溜的离开,今日看来是要算总账的,我得站后面一点,免得他奈何不了刘大人,反而拿我来出气。” 跟着就看一些人往后挤了去。 刘大人怒骂道:“你别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要我给你一个交代,我给你交代个屁。” 那驼子与另外两人不一样,是不哭,不吼,不闹,一步一步冷静地朝刘大人走去,说道:“今天见不到我女儿,我也不想活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与我陪葬吧。” 说着从抽出预藏在衣里的小刀,冲上前将那记账的小李给勒了住。 小李忙哀求道:“老吴,老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你先把刀放下,我只是个记账的而已,再说我这账本里可没你的名字啊,你为难我做什么?” 老吴喝道:“闭嘴!你给我闭嘴!他干的那些肮脏事有哪一件你不知道?有哪一件你没插手?说不定我女儿无缘无故消失的事还是你给出的主意,是也不是?” 小李忙道:“是,是,我是罪不可恕,我是干了不少坏事,但……但你女儿的事和我是真没关系,那都是……都是……” 小李说话时看着刘大人,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敢说。 老吴见其说话吞吞吐吐便将刀尖刺进他的颈子,怒道:“都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 小李简直就快要吓死了,大声对刘大人求救道:“大人,大人啊,你说句话啊,你要再不说话,我这条小命可就要赔上啦!” 老吴喊道:“今天我一定要见着我女儿,你说话支支吾吾,莫非……莫非她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是也不是?” 刘大人看老吴一副拼命的模样也感到有些害怕,口气缓了下来,劝道:“老吴啊,你别这么冲动,先把刀子放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旁人也劝道:“是啊,老吴啊,有什么话不能说,别动刀子啊。” 驼子老吴不为所动,对旁人也吼道:“没什么话好说的,我只要我的女儿。” 刘大人摇了摇头,啧了几声,然后朝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就看两个家丁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而后刘大人继续安抚道:“老吴你这事……唉……可真不能怨我。” 老吴也不回话就勒着小李,两眼死瞪着刘大人,虽然不知他打发人去要做什么,但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今日是豁出去了。 看刘大人面有难色的样子,童、姚都心想:“看他这副心虚的模样,这件事他肯定有错,这次绝对不会再和前两件事一样没站到理了。” 姚便帮着驼子老吴说道:“刚才那两件事就不跟你算了,现在这件事你可得交代清楚,看你这样子想是知道自己理亏,快点老老实实的跟人认错,把女儿还给人家,否则我们跟你没完。” 刘大人也不搭理童、姚二人,一群人就这么僵着,除了赵月华一派轻松的像看戏一样,还对童、姚两人说道:“你们这热闹看的还真有趣,一出接一出的是毫无冷场,你们看,围观的人也愈来愈多了,不错,不错。” 姚低声回道:“有趣什么?没看他都要逼死自己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说你这人根本一点同理心也没有。” 赵回道:“我怎么没有,但前面两人你也看到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童峰道:“我瞧这驼子是真有苦衷。” 赵回道:“我的童大侠、大英雄,你倒是说说谁没有苦衷?那老头和妇人的教训转眼就忘啦?” 童峰说不过赵,只好闭嘴。 姚刚想助其一口之力,就看赵拿出一张小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姚问道:“干嘛?这什么东西?” 赵说道:“借条啊!你们向我借钱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耍赖,得像那小李一样写得清清楚楚。” 童峰听到这又是一羞,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会赖账。” 姚则道:“你怎么把我名字也写上去了?” 赵又说道:“对了,对了,刚才忘了和你说,我们九黎有个规矩,我们的利息不高,一年就收一倍,那块玉至少也值得二百两,所以那二百两你们一年要还不上的话明年就变成四百两,明年再还不上的话,后年就是八百两......” 姚插口道:“等等,等等,你这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规矩,再说我们什么时候向你借二百两了?” 赵说道:“你不认啊?行啊,我叫叔把那块玉拿回来,其他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一出,那老头跟妇人当时就急了,又是一阵哀求,那老人说道:”女英雄,女侠,你可不能这样啊,救人救到底,那笔帐消了就消了,可不能又还原啊。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们了,我家里还有个老的,你这一出手可不是光救我还有我那躺在床上的老伴,我......我给你们磕头了,我求你们了。” 那妇人也道:“是啊,是啊,我也代替我那不成材的儿子给你们磕头了。” 赵月华不管,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女侠,你们求我也没用,谁答应救你们,你们就找谁去。” 那两人便朝童、姚两人磕头,看两个长辈跪在地上给自己磕头,童峰那里受的了,赶忙伸手制止并对赵说道:“好好好,认了,我们认了。” 赵又问姚道:“你呢?认不认账?” 姚回道:“你真是个吸血的怪物,趁人之危,名副其实的趁人之危,我看你比那叫刘大人还要可恶。” 赵一脸得意地回道:“谢谢姚大英雄的夸奖。” 没一会,就听人群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借过,借过,都让让。” 第46章 南宫庄主 随着喊声看去,就见刚才被打发出去的两人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生是白面冠玉,穿金戴银,一派公子哥样,不需要人介绍童峰和姚剑轩就能猜得出来,这人必是刘公子,那女的五官长也不差但皮肤可不像那公子哥般白净,是有点暗、有点黄,整个人的气质也与她身上所穿的高级绸缎不搭配。 那女的看到驼子老吴便是一脸羞愧,跑到驼子老吴身边,埋怨道:“爹爹,你来闹什么闹?” 就看那驼子老吴一脸惊愕,眼前这人是他女儿,可又不像她女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女的又道:“丢脸死了,真是丢脸死了,还不快把刀给放下,放了李先生。” 驼子老吴还是那副呆样,那女的就直接把他拿刀的手给推开。 过好一会,驼子老吴才挤出几个字来,说道:“你…...你怎变这副模样?” 那女的说道:“我变成哪副模样?” 驼子老吴道:“你这身打扮我都要认不出来是你了。” 那女的道:“那还不是刘公子赏的。” 驼子老吴又道:“这么些日子你跑哪去了?旁人都说你...…你说被......” 后话没说下去,似乎难以启齿。 女子问道:“怎么?说我怎么了?” 驼子老吴才道:“说你被他们污辱,投河自尽了。” 听到此,那女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说道:“胡说八道,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忌妒我,巴不得我干一辈子辛苦活,见不得人好。” 驼子老吴问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我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没人有你的消息。” 那女的道:“那天卖完豆腐,刘公子问我要不要随他出城去游玩,我便答应了。” 后面是愈说愈小声如蚊子叫。 驼子老吴突然大怒,又握起手上的刀,说道:“果然,你被他们污辱了对不对?定是这小白脸强迫你,不要怕,今天爹在这里,即便拚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帮你讨回公道。” 那女的见驼子老吴又要闹,就看了一眼刘公子,刘公子是一脸难堪,看神情甚至是颇后悔,那女的心里一急就骂道:“爹,别在这瞎闹了,你不要脸,我还觉得丢人呢!” 驼子老吴傻了,说道:“我怎么丢人了,我帮你出气,我帮你......” 话还没说完,那女的就道:“出出出出什么气,谁要你帮我出气了,尽是听别人的闲言闲语,我过的好得很呢,人家刘公子根本没有欺负我,人家看上我那是上天给我的福气,我拜托你,赶紧回家去,别在这瞎闹了。” 驼子老吴看着刘公子问道:“你真的看上了我女儿?” 刘公子哪敢说话,从来了之后就一直躲在他爹身后偷看,见驼子老吴问话,刚伸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驼子老吴见刘公子不说话便想上前逼问,被那女的一把拉住,说道:“你又想干嘛?还嫌闹不够啊?走了,走了,真是太丢人了。” 说完就拉着驼子老吴挤出人群,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对刘公子抛了个媚眼。 那刘大人见驼子老吴走了,便朝四周摆了摆手,说道:“这事大家都看到了,都能做个见证,是老吴他自己误会了,这事可不能怨我们啊。” 跟着几个壮汉就开始赶人,说道:“别看了,别看了,都没别的事干吗?” 见没戏看了,人潮就如流水般退去,连那老人与妇人都没了影,眨眼的功夫这街上就只剩刘大人与童、姚几人。 刘大人问道:“几位英雄,还有没有什么要指教的?” 刘大人见公孙仇一出手就是宝玉,赵月华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尤其是石刚那一身肌肉与紫色肤色恐怕是哪路的绿林豪强,故说话也收敛了许多,不想得罪他们。 童、姚互看了一眼,都想这事情办的真是尴尬,童峰是说不出话了,姚还不认输,手指着刘大人说道:“你......你给我走着瞧。” 刘大人也不想跟这群人多搅和,对赵月华说道:“您看这人都散了,事也说明白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呢?” 赵月华心想这姓刘的还颇识相,便说道:“嗯!你走吧。” 刘大人也不客气,立刻带着他的保镳与公子进了宅,碰的一声响,把大门关的严实,还听到喀拉喀拉上门栓的声音,像是怕童、姚等人会恼羞成怒翻脸闯入一样。 --------------- 当晚吃饭时赵不免拿这件事来大肆消遣他们两兄弟一番,即便只是拿个东西,赵也故意叫道:“唷!怎么好意思麻烦你这大英雄啊。” 开始姚还跟他斗上几句,赵只要讲不过就会拿出那张借条来,说道:“别忘了,打肿脸充大后是谁帮你们善后的。” 姚就只好闭嘴,可姚也憋屈,心想:“今天原本是我打响我英雄路的第一步,名字我都喊出去了,没想到闹了个灰头土脸。” 可这心理憋屈又无法把矛头指向赵月华,这股气就只好冲童峰撒去了,说道:“师弟,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今天那几人是自作孽不可活呢?像那种人,要我说就两字『活该』,你说那老头,怎么就这么爱赌,连他老伴的医药费都拿去赌,还有那个妇人的儿子,酒后无德行,轻薄妇女,别说是那姓刘的狗儿子教训他,要是被我看到也会忍不住出手揍他两拳,再来说那驼子,唉......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童峰这顿饭吃的委屈,赵月华笑话他也就算了,连姚剑轩也跟着埋怨他,可今天这事要不是自己没弄清楚状况便强出头,确实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童峰就在想自己这样做有错吗?他爷爷就是为了保护弱者挺身而出丧了命,但今天那三人可以算是弱者吗?连师兄也说他们几个是活该。 又想到在爷爷丧命的那天,那些恶人也说他们本来是生活在那土地上的,可是被现在住在那里的人给赶走,似乎还死了不少人,所以他们才会回来复仇。 他们变得比仇人更强,更厉害,那以前欺负他们的仇人就变成弱者了吗?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把那群人赶走,那群人就不会回来复仇,不报仇,爷爷现在就不会死,那群人是不是也是活该?也是该死? 想到这里不免又想到童岳,童峰就在心里说道:“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有答案?” -------------- 直到入夜童峰依旧心情烦闷,也不和人打声招呼就出了房间,或许是想做些弥补,便信步到了马厩,想说帮大家把买的马照顾一下。 刚走到马厩就见有个人影闪过,童峰觉得奇怪,因为这客栈的马都被他们给买下来了,什么人会来动他们的马呢? 童峰快步赶上前去查看,这一看不得了,里面的马全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童峰心里暗道:“不对,上午看这几匹马还精神的很,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肯定是刚刚那人动的手脚。” 便追了出去,可刚赶过两个街口就没看到人,正懊恼的时候,头上一个细微的风声飘过,抬头看,没有东西,童峰觉得奇怪便跳上屋顶查看,果然看到有人影在屋上奔走。 童峰心想:“这人会武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是要对我们不利的。” 眼看那人愈走愈远,童峰也来不及回头叫上其他人,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想:“难道是那个刘大人找人报复来着?” 转念又想:“这也没道理阿,他的帐我们付掉了,而且是有多没少,看他那样子是高兴都来不及了,再说今天他身边那些人也没一个有这样好的功夫。” 童峰不敢过于跟近,怕被那人给察觉出来,只是远远的跟着,就看那人跃进了一个大院子里后就没有再出来,童峰不知这院子还有什么人,不敢贸然下去,便蹑手蹑脚的在屋上窥探。 这院子虽三面有房,可只有中间一厅亮着光,童峰就朝那厅走去,果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且不只一人。 就听一人说道:“行了,那几匹马吃了药,最多走个十里就会倒下,到时我们在半道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急,嘿嘿,他们是插翅也难飞。” 童峰就觉得人说话声音颇为耳熟。 又一人道:“哼,这种事要传出去可别牵连到我,我可不屑做这种事情,要我说,直接就杀进去不是更简单。” 这人声音颇为年轻且语气甚是高傲。 另一人说道:“南宫庄主,这事我们还得听胡兄的,毕竟他师弟被贼人给害死,他要如何报仇咱不得照他的方法办吗?” 童峰听到这是心里一惊,心想:“那人说的南宫庄主不知道和当时闯入药王谷的那个南宫是不是同一路?要真是如此,那下面的人岂不都是对头吗?” 第47章 南宫烈的靠山 上回说道童峰心情郁闷信步走至马房,见一人鬼鬼祟祟就跟了上去,没想到这一跟发现了一群神秘人的聚会。 其中一人的声音童峰觉得甚是耳熟,便将脸贴着瓦片透着缝隙瞧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他听得耳熟的声音就是那卑鄙的梅花庄庄主,胡野间。 原来胡野间不说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师弟吕沂,却道是公孙仇一行人把他师弟给杀死,故想了个毒计将毒药掺在马的饲料里,如此马走不远就会发作,在半道上埋伏,要他们几人一网打尽。 这事既然被童峰发现了岂能不管,原本还担心被人发现行踪,目下则是顾不上了,可缝隙不大,看不到下面全部的人,只能趁人走动经过缝隙时看上两眼。 就听胡野间道:“少庄主心高气傲,武功过人,我知道你不屑干这事,对方若是名门正派,我们正大光明和他比个高低那是自然,但对付九黎这种贼人你那一套是行不通的,那费斯的手段你也领教过了,结果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那被胡叫做少庄主的人正是南宫家的少庄主,南宫烈。 南宫烈哼道:“你是说我怕了那费斯吗?” 胡野间道:“我没这意思,只是说对付这种人需得用点心思,这种事我们来做,不会脏了你少庄主的手。” 另一人说道:“是啊,少庄主这次可不光是你南宫山庄一人的事,现在梅花庄与我们黑风寨都是在一条船上,我们联盟的目的就是扳倒九黎,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拿下了赵月华,还怕那赵天裂不听话吗?到时以她女儿为筹码,叫那嚣张的费斯在地上给你磕头不是大快人心。” 南宫烈想到这画面,也是笑了笑,说道:“好吧,就听夏兄的。” 童峰不认得这姓夏的是什么来头,可听这群人的意思,是密谋要擒住赵月华以要胁九黎的人,如此小人行径,童峰自是不能不理。 却听那姓夏的又道:“胡兄,你说除了那公孙仇之外,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这是怎么回事?” 胡野间道:“那是公孙仇养的一头怪物,全身肤色诡异不说,还刀枪不入,原以为只是一个传闻,没想到是真的,我吕师弟就是冷不防的被这头怪物出手偷袭才丧了命,否则以我师弟的武功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唉……。” 胡这话说的是既惋惜又愤慨,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听他的一面之词都会相信。 童峰在心里暗骂道:“这姓胡的满嘴胡说,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为求自保将你师弟当做挡箭牌,替死鬼,怎么说成是石刚暗中下手。” 那姓夏的人说道:“即便说是偷袭,但能将吕二庄主给打死,那怪物也不简单啊?” 胡野间道:“那怪物仗着自己一身硬骨,拳力是又快又重,确实不好对付,当时我拚了命去救也难敌公孙仇与那怪物联手,依我看在场能胜那怪物拳头的,只有夏兄的『大猿拳』了。” 说到这,南宫烈插口道:“一身硬骨是吗?我就不信他还能硬得过我手中的『明焰刀』。” 那姓夏的也道:“我也想会会那怪物的拳,是否真的这么厉害。” 胡野间道:“有的是机会,只要我们在半道将他们拿下,到时他们还不任你摆布。” 姓夏的又问道:“对了,你不是说同行的还有两个少年,那两厮难道是公孙老鬼新的玩具?” 胡野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当时看来他们确实是一伙的,可我没和他们交上手,不知道那两人武功如何?” 南宫烈道:“不过就两个小鬼而已,怕他做甚。” 姓夏的说道:“也是,也是,有你们几位在,连那赵天裂都不怕了,还怕两个来路不明的小鬼做什么,是我多虑了。” 就听又一人说道:“哼,赵天裂这几年也够他威风的了,居然成为那人的顾虑,不除不行。” 这人说话声音不大,但颇有威严,他一发话,其他人就不再插口。 童峰一征,里面居然还有其他人,可那人不像胡、夏与南宫烈三人边说话边走动,童峰看不到,忍不住掀起了一瓦,没想到那瓦与旁边的瓦片合的甚紧,这一掀将两旁的瓦也牵动,发出了声响,童峰暗道不妙,立刻停止动作,等了一会见胡野间又开始与另外两人说话,似乎没有发现他才敢缓缓呼出一口气。 童峰小心翼翼的贴着瓦缝朝里看去,就看一个人坐在个木盒上,那人身材甚是巨大光是他坐着就比胡等人还要高,同时他也看到了其他几人,与胡对谈那个姓夏的长的黝黑,顶上无毛,衣襟半敞露出壮阔的胸膛,一看就是练硬功的高手,可同样是硬功,这人和石刚却有不同,石刚虽也全身是硬肉但也没像这人这样一块一块的隆起,另一人是个年轻的俊年,生的是白面冠玉,一头朱色长发,满脸的傲气,想来就是要叫南宫烈的庄主。 正想再朝里面看清楚端坐的那人长得如何时,突然感觉一个粘呼呼的东西像蛇一样爬上来了身,这一下可使童峰吓的不轻,赶忙回头看,一转头就见一个面貌丑陋的人几乎要跟他脸靠着脸。 那人说道:“小子,这儿看不清楚,随我下去吧!” 童峰就感到刚才那黏呼呼的东西从手臂迅速延伸到后颈,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收缩,力道甚大,压的童峰是疼痛难忍,喘不上气,跟着那人一纵身就将童峰给带了下去。 到了屋内,童峰可看清楚端坐的那人了,是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人长得实在是太高大了,原本童峰以为大牛应该是这世界上长得最魁武的人,但眼前这人比大牛又高了一个头,身子也比大牛还要宽,难怪他不坐椅子而是坐在木盒上,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椅子能让他坐得下。 再看拿住他的那人,头上只剩几根稀疏的毛发,脸上尽是凹凹凸凸的坑洞,更恶心的是全身湿答答的,像是汗可又不是汗,更奇异的是那缠绕住他手臂到脖子的东西不是绳子,而是那人的手,那人的手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卷曲,将童峰的关节都给锁住,使童峰想挣脱都无法发力,而且那人的拇指就压在童峰后颈的要穴上,童峰哪里敢乱动。 就看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抓到了一只大老鼠呢!” 胡野间见童峰先是咦了一声,跟着是一阵冷笑,那人问道:“怎么?你识得这小子?” 胡野间道:“这小子就是我刚才提到与公孙仇同路的其中一个小鬼,你这手到擒来就是一个人质,万爷你这功劳可立的不小啊。” 那姓夏的走上前,伸手就抓起童峰的脸左右看了看,说道:“胡兄,这就是你说得那个拳力惊人的怪小子?我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胡野间道:“不是这个小子。” 尽管胡说了不是,那姓夏的还是一拳打在童峰的腹上,劲透肺腑,痛的童峰想弯腰,可整个人又被那怪人如稻草人般给架住,弯腰不得。 那老头贴着童峰的耳问道:“如何?我这拳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童峰尽管受制,仍道:“比起石刚,你还差远了。” 见童峰在此情况下还敢顶嘴,那怪人的指上就用了力,童峰就觉得一阵酸麻之感遍布全身,双脚一个站不住差点就要跪下去,可就看童峰一个咬牙,是死撑不跪。 那怪人则是阴恻恻的说道:“不是好有骨气吗?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那巨人说话了,问道:“你是什么人?跟赵天裂是什么关系?” 童峰不愿向这群人低头,使劲的抬起头后回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赵天裂,连他长的是圆是扁都不晓得,更不是什么九黎的人!” 巨人看了看胡,胡赶忙道:“小子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 童峰昂然道:“我没有撒谎。” 那姓夏的道:“不说是吧,行,看是你嘴硬还是我拳头硬。” 呼呼两拳朝童峰的嘴巴打去,可怜的童峰只有挨打的份,这两拳打的童峰嘴角流血。 虽然童峰被打的左摆右晃,奇怪的是,这怪人的手好似弹簧会伸缩般,身不动,手却跟着童的身体摆动,后来见童峰挨打后硬是以手撑地不倒下,那怪人心想这小子也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走,这才将手给缩回去。 童峰吐了一口血,抬头依旧瞪着那姓夏的说道:“石刚的拳可比你厉害多了。” 那姓夏的看童峰居然还不服,又看南宫烈翘着腿在那边冷笑,那人觉得自己连一个毛小子都打不服,脸面挂不住,脑子一热,便运上了内力,假意的朝旁人干笑道:“这小子嘴倒是挺硬。” 跟着转头对童峰说道:“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然后就是劲力无比的一拳朝童峰打去,童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群人面前示弱,虽说他现在也无力闪躲,但他两眼直视着那姓夏的,是毫不惧怕,就在那人的拳要打到童峰面前时却突然停住了,但这可不是那人好心停手,而是因为一个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压的他不敢乱动一分,出手的自然是那个巨人。 就看那姓夏的紧张问道:“难道杨大哥要留这小子吗?” 那巨人说道:“悠着点,悠着点,老胡不是说了这小子和他们是一起的吗?你不多少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就把他打死了有什么好处?” 姓夏的不敢忤逆巨人,哼了几声,但仍踢了童峰一脚才甘心。 巨人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一个人就敢到这,你若不是赵天裂的人何必替他这么卖命?” 童峰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只是见到有人暗中下手这才跟了过来,看你们也都是会武功,真有本事便去和他们光明正大的打去,用这种手段即使重振了家族雄风,传出去又有谁会服气?” 童峰说话时看着南宫烈,童峰记得赵说过南宫家的事,知道这南宫烈一心想重振南宫家的武林地位,适才在上面也听他不屑这种手段,灵机一动,便激他一激。 南宫烈果然说道:“看吧!看吧!我就说了,这道理连这毛头小子都懂,要我说,他们有什么本事至于让胡兄你这么忌惮。” 胡野间道:“南宫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是怕了他们吗?” 南宫烈道:“怕不怕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向问别人吗?” 胡野间哼了哼声,道:“可不是所有人都没脑袋,打蛇打七寸的道理都不懂,赵月华是赵天裂的弱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南宫烈道:“以女孩要胁对方,胜之不武。” 胡野间听到这也不客气了,说道:“嘿嘿!如果有人能胜,我何须出此下策,又何必请杨大爷出面呢?” 南宫烈一直心心念念败给费斯一事,听胡提起此事便站了起来,说道:“你是在笑话我吗?” 胡野间是斜目而视,不再答话。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那巨人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一点,我话都没问完,你们吵什么吵,你,给我坐下。” 南宫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那巨人又问童峰,说道:“小子诶!我倒是挺欣赏你的,在我们几人面前不但不惧怕,还敢出言相激,这胆子还真是不小。” 童峰道:“我连你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 一旁那恶心的怪人笑道:“原来无知啊。” 那巨人道:“不知道我们啊,好,那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几个都干过什么事的吧。” 说着眼朝胡野间一瞟,道:“这人你知道,梅花庄庄主,以一手分筋错骨的擒拿手将对头全家杀的一个不剩。” 童峰道:“哼!这我知道,那也是用暗中下手的卑鄙手段。” 巨人不理会童峰所言,眼一瞟,看向南宫烈,说道:“这位是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上庄主南宫烈,以家传绝学『明焰刀法』与『阴瞑指』和九黎上那费斯打了个平手。” 其实那一仗南宫烈是不敌的,但巨人故意说打了平手,给他长脸。 跟着又说道:“这夏景渊硬功了得,一手『大猿拳』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擒住你的是人称『万蛇』的殷万青,他的『缠蛇手』你已经领教过了,但他更厉害的蛇毒你还没尝到呢。” 就听殷万青说道:“嘿嘿,小子,被万蛇啃咬的滋味想试试看吗?” 听完巨人将其他人都说了遍,童峰依旧不怕,问道:“那你呢?你又干了些什么事?” 那巨人道:“至于我吗……江湖上的名头没这几人大了,认识我的人也不多了,好像也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曾经将与那不可一世赵天裂比试,将他打成重伤罢了。” 第48章 埋伏 上回说到童峰跟着神秘人影来到一大宅后被人给发现擒住带入厅内,厅内聚集了数个九黎的对头,除了前日见过的胡野间外,还有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烈、万蛇殷万青、大猿拳夏景渊与一个巨人,那巨人报了其他人的名号后,说到自己曾经将九黎寨主赵天裂给打成重伤。 童峰没看过赵天裂,只听赵月华与公孙仇说他武功高,可眼前这巨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副身躯别说是打败赵天裂了,就是说打败他师父冯季子他也会相信。 童峰这下可就没开始这么镇定了,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身旁的殷万青道:“小子你恐怕是不知道吧?在你面前的这位是杨无惧,杨大哥,他的『斩天刀法』别说是那赵天裂了,恐怕当今武林没有一个人能接得住,论武功早就达到了巅峰,不问世事已久。” 巨人杨无惧摆摆手道:“殷兄说的也太过了,我没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他这一抬手,童峰可看到了,他坐的木盒上有一把刀,一把巨大无比的刀,这把刀要立起来,恐怕得有两个人高,也就是杨无惧这种体格才能拿来当武器使。 童峰心想:“这刀要挥起来,别说三刀了,只怕一刀就能把给房子给劈垮了。” 童峰又问:“既然你这么厉害,干嘛要跟这种人搅在一起,自己找那赵天裂比试不就得了。” 童峰说话时看着胡野间。 杨无惧道:“儿戏,儿戏,我哪是为了这种意气之争。” 童峰问:“那是为什么?” 杨无惧笑了,对着旁人道:“这小子还爱刨根问底。” 旁人也是一阵冷笑,而后杨说道:“这还没你讲话的余地,是我说话,你乖乖听着,等哪天你本事大过我的时候,你再问话不迟。” 杨无惧说话不像夏景渊那般凶狠,但谈吐间的那股威严让童峰不自觉的就感到他的强大。 杨无惧是继续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女孩是不是赵天裂的女儿?” 童峰自然不会说。 殷万青道:“不说话是吧?没关系,我有好几个手段能让你说话。” 夏景渊也威胁道:“打断你几根骨头看你还说不说。” 杨无惧道:“看来你没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在这里,我说话,你听着,我问话,你要回答。” 童峰依然不答。 杨无惧无奈道:“现在的小鬼怎么这么不懂事。” 说着将大手搭上童峰的头,也没见那杨无惧做了什么,在旁人看来好似就这样随意的搭上,可童峰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内力从头上的神庭、百会、脑尸、风府、天冲等五要穴冲入,童峰的脑袋如雷电击中般连哀叫都没来得及就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杨无惧摇头道:“下手重了吗?怎么这样就躺下了,还以为你骨头真有多硬呢!” 殷万青道:“我可以把他给弄起来。” 杨无惧道:“不用了,他嘴巴不说但脸上表情可说了,胡兄你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胡野间道:“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事情就更简单了。” 随后将计划与众人说过,这边几人如何密谋不提。 -------------- 隔日姚剑轩起床后便要去叫童峰,他两人昨天吃完饭后就各自回房,平时这两人都会聊天到睡前,但昨天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又忍不住怪罪童峰,两人相处多时也不是没有矛盾,通常童峰都是主动道歉的那个,可昨天童峰也不来找他说话,姚一睹气也就自己闷在房里了。 平时也都是童峰比他早起叫他,今天却没有,姚就想:“师弟是怎样?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跟我赌气呢!” 跟着就在房内碎念,说道:“这师弟以前不这样,怎么昨天念他几句就这么大脾气,我扬名立万的第一步被他搞砸了念他几句不行吗?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姚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童峰,故发完牢骚后又想:“算了,算了,我是要干大事的人,气度格局都要大些,不跟他计较了。” 便开门主动去找童峰,在他门外叫了几次,没听里面有什么声响,刚要伸手推门,就见石刚匆匆忙忙的跑来,姚问道:“你干什么这么紧张……” 话还没说完,石刚就到门前,跟着一掌就把门给推开,里面是空无一人,姚就奇怪了,问道:“我师弟人呢?” 石刚也不回话,举起手上的字条,姚看了一惊,上面写道:“要想再见到和你们一起的小子,正午前到东北十里地的大树盆。” 姚问道:“师弟落到了谁的手上了?” 石刚哪里知道,姚也知道这问题问不对人,又说道:“其他人知道这事吗?” 石刚道:“还来不及跟他们说。” 姚道:“走。” 便去找了公孙仇与赵月华,这两人也是奇怪,公孙仇道:“昨天夜里平平静静没什么奇怪的动静,这小子怎么就这样被人给掳走了,再说他的武功也不差,对方要这样一声不响的把他制伏也不太可能啊……” 赵说道:“难道觉得昨天干那事吃亏了,去找那姓刘的把东西讨回来?” 姚反驳道:“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啊!他的个性我最清楚,说认了那就是认了,不可能再回去找那姓刘的。” 赵问道:“难道他也有仇人?” 姚道:“不可能,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他要惹事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要说真说有人惦记我们的话,也就是你们了。” 赵说道:“胡说八道。” 姚道:“我们下山第一件事就是破了你们的毒窟,然后就去了药王谷,之后的事你也知道,如果说要有仇家,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赵怒道:“姚剑轩,我警告你少在那边乱说话。” 姚也知道刚才纯粹是急了胡说,就没再跟赵吵下去。 公孙仇说道:“我看是冲着我们来的。” 姚道:“是了,对方肯定是认为我们和你们是一路的才会抓走我师弟。” 公孙仇冷笑一声,道:“这种手段想必和那姓胡脱不了干系。” 赵道:“对,对,那家伙专门干这种卑鄙的事。” 石刚则是自责道:“可惜我当时没能杀了他。” 姚担心道:“听你说那家伙不但卑鄙出手也狠,师弟要真落他手上……” 石刚道:“他要敢对童峰怎样,我一定让他加倍奉还。” 公孙仇道:“姓胡的这点小手段也敢在我面前耍,当真欺我九黎没人了。” 赵也道:“他不找我们,我们还要找他呢!” 几人各自准备一番后,问了大树盆所在就依约前往。 --------------- 这大树盆是由许多树木天然形成的一块地,左右靠山,前后有路,也就是说想要通过这道必须穿过这片树盆子,石刚走在最前面,他一向都是走在最前面。 姚剑轩入树盆没多久,就觉得往哪处看都差不多,放眼望去都是树木,低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躲在树上暗放冷箭?” 赵道:“放冷箭又怎样,我们有石刚。” 姚道:“可我们走了这一会也没看到人,你不是说过那个姓胡的家伙爱搞调虎离山的诡计,这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公孙仇道:“不会,他们的目标是小姐,石刚等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手,只管保护好小姐。” 石刚嗯了嗯声。 几人又走了一会,就看前方一颗树梢倒吊着一个物体,看形状像是『一个人』! 姚赶忙冲去,近前一看是既悲又怒,那物体不是旁人,正是童峰。 就看童峰的眼部、脸部等多处被打的肿起,地上的泥土颜色都变深了,不知道是吸收多少童峰滴下的血才如此,姚心里难过:“不知师弟被绑在这多久了?” 想也没想就跳上树枝,掏出短刀就要割那绳。 童峰感觉到有动静,想睁眼睁不开,有气无力的呢喃着。 由于太过小声,姚没听清楚,只是道:“是我,师弟,别怕我们都来了,有什么话等我先把你放下来再说。” 说完姚继续伸手要割那绳子,童峰却开始挣扎,扭动,让姚难以下手,姚以为童峰将他误认为是虐待他的对头,便安慰道:“师弟,是我啊,姚剑轩,别乱动,我放你下去。” 童峰口中仍是嗯嗯啊啊的说着,可是没一个字姚能听得清楚,就看童峰又扭动了起来,将绳子弄得左摇右晃的,姚见状心里难过,暗道:“让我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手,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接着姚一把将绳子抓住,跟着手一挥就将绳子给割断,童峰便往下掉落,姚一蹬树干以更快的速度抱住童峰,童峰口里还在说话,两人这下靠近了姚才听清楚,童峰嘟喃的话:“别救我……有陷阱……” 当此时姚抱着童峰身已经落地,这脚才刚碰到,刷的一声,一张埋在土里的网子就弹了起来,将童、姚二人给吊到更高的树干上,这张网收的极紧,且绳子不受力,姚无法将其硬撑开,而且姚感觉这网奇怪,自己愈动这网缩的愈紧,没两三下,姚跟童就挤成了一团。 姚急着骂道:“混蛋,放我下来,哪个王八蛋设的狗屁陷阱,给我出来,有种的跟你爷面对面的打过。” 赵见状也想赶去帮忙,公孙仇伸手拦住,赵急道:“叔,你拦我干嘛?没看他两人的样子吗?” 公孙仇道:“有人来了。” 姚听到后又是一阵破口大骂,说道:“我当然知道有人,那人还是个没种的龟蛋,缩头龟,你们先放我下来,我定把这缩头龟给拉出它的臭壳来。” 公孙仇突然拿出兵器,严阵以待,他知道胡野间的手段,再次嘱咐石刚:“记得你的任务吗?” 石刚道:“保护小姐。” 公孙仇道:“很好,小姐要伤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正此时,从树林中走出几个人影,前后左右的将他们围住,不用说,这几人自然是胡野间、殷万青、夏景渊和南宫烈。 公孙仇将眼神从他们身上扫了一遍后看着南宫烈说道:“我就想你这小子怎么没学到教训,原来是找来了帮手,嘿嘿,以为加上了黑风寨的猴子跟一条毒蛇就能成气候吗?” 南宫烈拔出传家宝刀『明焰刀』,那刀是通体透红,没有一点杂色,南宫烈以刀指着公孙仇道:“老头,死到临头这嘴还这么臭,原想你要是跪着说几句软话或许我还留你个全尸。” 公孙仇道:“臭小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老夫打过不少硬仗,就凭你们几个就想取我性命,恐怕,嘿嘿……” 胡野间道:“你这老头态自大,你还没重要到需要我们几人出马。” 夏景渊自出来后就色眯眯的瞧着赵月华,此时说道:“没想到赵天裂的女娃长这么俊,不坏,不坏。” 赵月华见夏景渊在打量他,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评头论足,不把你那双招子给弄瞎了我不姓赵。” 石刚则是不敢离她半步。 殷万青阴恻恻的说道:“公孙老儿,知道你厉害,一出手就把吕沂给作了,我们哪里敢小瞧你,但是今天你是绝无可能逃出去的。” 这时姚喊道:“是哪个乌龟把我吊起来的,红毛的那个,是不是你干的?” 姚的视线只看的到南宫烈看不到旁人,便拿他来说嘴。 南宫烈对自己一头深红长发甚为喜爱,听姚喊他红毛的,怒道:“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姚哪里服气,继续说道:“红毛的,拿那什么破铜烂铁,知道你怕我,爷待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南宫烈道:“我怕你什么了?” 姚道:“你要不怕我,干嘛出这阴招。” 南宫烈道:“谁说这陷阱是我设的。” 姚继续嘲讽:“敢作不敢当,就你这样还干什么少庄主。” 这时胡野间说道:“小子,留点力气吧,激将法那小鬼用过了,下场如何你也看到了。” 姚听这声音甚为耳熟,便说道:“谁在说话?是不是前几天那个打不过我们就拿自己同伴当替死鬼,只顾自己逃命的那个家伙。” 胡野间虽以心狠手辣着名,可牺牲自己师弟顾自己逃命这事到底不干净,绿林中人多少都讲个道义,所以当时胡野间才掰说吕沂是被公孙仇给害死的,没想到这小鬼居然当着众人面前把这事给说了出来,胡野间登时脸就沉下,是面露杀意地说道:“你以为有人会信你的胡言乱语吗?” 虽然胡这么说,可南宫烈等人一看胡的脸色,又一想胡的为人,这么干也不无可能,心里都留了神,暗想:“他对他师弟都能下手,对我们那就更不用说了。” 公孙仇在想要怎么把姚给救下来,此时多一个人帮忙是一个,自己和石刚以一敌二虽然没问题,但他也知道对手的目标是赵月华,石刚要保护赵自然无法施展开来,姚的武功虽没石刚厉害,但这小子胜在机灵,怪招层出不穷,几次化险为夷都是靠他,便趁几人与姚斗嘴分神之际,公孙仇突地朝四人射出飞刀,就听一声铛响,为南宫烈挥刀挡格之声,其他三人或用手接住,或闪身避开。但不要紧,公孙仇的目标不是那几人,当此时一柄飞刀挟着内力朝缠着姚网子的树枝射去,眼看那刀就要得手,削断那树枝时,一把巨大的刀从后回旋飞来,那巨刀来势奇特,恰好绕过树枝将公孙仇的飞刀打掉后就直插入地! 第49章 杨无惧的蓝 上回说到胡野间等一伙人以童峰为诱饵引姚剑轩等人来救,公孙仇趁对方分心时发飞刀欲救童、姚两人,公孙仇的武功基础就是眼捷手快,出手极准,江湖上只知公孙仇会使判官笔点人穴位,却不知他还有他发暗器的手法也是一流,公孙仇眼看就要得手救下童、姚二人,却突然飞来一大刀将公孙仇的飞刀打掉,跟着那大刀就直插入地。 这把大刀如此巨大,如一个门板似的横在他们面前,就看公孙仇一见这大刀脸立刻沉了下来,心里暗道:“不好,难道连那人也牵扯进来了?” 随后传出一个巨大的笑声,这笑声虽只是一人的声音,但却感到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好似那人就在耳边大笑般,树叶也被此笑声震得微微颤抖,赵月华内力较差,受不住此声赶忙以手堵耳,但没有用,那笑声听起来还是这般大声。 而后就看挂着童、姚的大树后面的树叶发出一阵骚动,好似有什么庞然巨兽将要出来,公孙仇等人的眼神不禁都朝那方向望去,突地骚动停止了,一阵风掠过他们上头,公孙仇就看地上出现一庞大的影子和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后而来,公孙仇想都没想,喊了声:“石刚!” 跟着就朝后方攻去,而石刚几乎是同一时间抱起赵月华朝反方向跃去。 公孙仇知道来人厉害,不敢有所保留,就看他快速旋身,出笔,判官笔如利箭般朝那人心口位置插去,正是其绝技『心有灵犀』,此招是化繁为简将全身功力都集中于笔尖,笔力千钧,不管身后那人是谁这招都能给他捅个窟窿,且公孙仇在眼未见人情况下,凭借着感觉下手就能如此准确,同是打人关节、要穴的殷万青与胡野间都自叹不如,心想:“这老儿能在九黎上有一席之地果然有些真本事。” 那巨人见劲招来袭也不敢托大,喊了声“好”后,伸出二指朝那笔夹去,别看其身躯庞大,速度却没比公孙仇慢多少,眼看两指赶上了判官笔就要夹,两指一并却夹了个空,跟着就感手腕上内关穴一痛,其穴连心,巨人就感心脏如遭电击般,是痛、麻、酸,还有气塞,全身是难以动弹,公孙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瞬间,判官笔又朝对方心口插去,一手递,一手托,劲道居然比第一次更为凌厉,瞧这势头是真能将那巨人给杀败了,南宫烈等人也不禁露出担忧之情。 就听一声闷响,公孙仇的笔扎到了对方的心窝但手感却不对,那巨人受此一阻就回过了气,一拳朝公孙仇挥去,公孙仇哪敢去接,赶忙横笔去挡,这一挡不得了,因那巨人力大无比将公孙仇给震飞老远,公孙仇落地后兀自停不住,将笔插入土中拖个数尺才停下。 这巨人正是杨无惧,就看那杨无惧乐道:“厉害,厉害啊,如不是有这天缠宝甲恐怕刚才那一下恐怕就能把我伤了,哈哈。” 众人就看那被公孙仇戳的地方,外衣破去,里面透出淡银色亮光,内里原来是一件银色的软甲,别说公孙仇意料不到,连南宫烈等人也没想到,都以为杨无惧自恃武功高强是不会穿护身之物。 杨无惧则是低头欣赏着宝甲,用他的大手摸着刚被攻击的地方,似乎也很满意。露出奇妙的笑容,似肯定又似感激。 而后才抬头对公孙仇说道:“老头,这么久没见,下手还是这么狠。” 公孙仇回道:“杨无惧,你不是早在多年宣布退出,不再插手江湖之事,怎么现在跟他们几人混在一起。” 杨无惧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许多事哪是我一人说了算。” 公孙仇笑道:“这话要从别人口中说出还说得通,从你口中说出那可真是个大笑话,你要不想管事,恐怕没人能强迫你做吧,更别提是这些人了。” 公孙仇说话时用眼神快速地将殷万青等人扫了一遍。 杨无惧也笑道:“从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两人前一刻才想置对方于死地,此时却像是说起闲话来了。 公孙仇道:“我可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这次为何与他们一起和我们作对,他南宫家求的是名,难道你也是吗?” 杨无惧又是一阵大笑,跟着说道:“哪个人不想出名,哪个人不想有权力,公孙仇,你老了,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了,想当初的那个公孙仇,凭着一手点穴绝技打出名号,管他是名门正派还是旁人左道,谁的面子也不给,想干啥就干啥,好事、坏事你都没少做,那叫一个热血,那叫一个痛快,现在却沦落成一个家仆,赵天裂把你们一个个都当成仆人使唤,你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可怜啊!可怜!” 童、姚虽然知道公孙仇厉害,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年轻时是这么个狠脚色。 公孙仇也不反驳,说道:“我看可怜的人是你吧,你这人就像是个没上缰的马,胡冲乱撞,武功高是高,但根本不知为何而战,简单来说,你就是个没有目标的人。” 杨无惧听了公孙仇的话不但没生气,还略为点头,而后道:“嗯……你的话也不算错,想想当初我确实就是因为这样而感到厌烦,才说再不管事,可现在不同了,他给了我一个伟大的目标。” 公孙仇讶异的喔了一声,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杨无惧道:“就是将你们九黎打下,将赵天裂那小子从我这里偷走的地盘全部拿回来。” 公孙仇听罢后,又是一阵冷笑,说道:“说了一圈,到头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横冲蛮干,不知所谓。” 杨无惧听完后也说道:“随你说吧,我心中所装早就不只是这区区的胜负,而是一个更大的计画。” 公孙仇道:“是吗?你说的这更大的计划居然要靠一个女孩和两个孩子为要挟,嘿嘿,可真是伟大啊!” 杨无惧以手抱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因为以赵月华为目标,童峰为诱饵也非他的本意,而是经胡野间的分析,确实是个有效的办法,杨才不加以阻止。 此时胡野间哼了一声,插口说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就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标有什么手段不能使?” 公孙仇根本不理会胡,继续对杨无惧说道:“以前你虽然只个莽夫,但所干的那些混事都是凭真本事,多少还受人尊敬,如今却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传出去,只怕你重出江湖也没人会服你,这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杨无惧说道:“瞧你说的,好像放他们下来就能改变什么似的,现在的处境还不够明白吗?今日你们几个是插翅也难飞。” 公孙仇听这话有转机,便又再激道:“你可知这两小子的来历?” 杨无惧道:“这等乳臭味甘的无名小辈,我哪里还需要知道他们的来历。” 公孙仇道:“嘿!他们是无名小辈不错,但他们的师父你想必多少有耳闻过。” 杨无惧好奇,便问道:“他们师父是什么来头,你给我说说。” 公孙仇道:“道家的冯季子!” 真可谓是人的名,树的影,此话一出不只是杨无惧眼睛一亮,南宫烈等人也是一惊。 杨无惧说道:“冯季子啊!这人我知道,他活的可真够久的啊,想当年我还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算一算,现在就算没死,一只脚恐怕已踏进棺材了吧?你说个快死之人想吓唬谁呢?” 听到此话,童、姚都觉奇怪,都想:“师父不论是外貌还是身体都好的不得了,怎么被他说成了一个快死的老人?” 跟着又想:“师父这名声够可以的,当初在药王谷,若非仗着师父的名字,下场不知道会如何,俗话说跟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站对边,选师父的道理可也一样。” 公孙仇道:“他活得可好的呢!” 杨无惧道:“嘿嘿!管他活的好或不好,与我又有何干系?难道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公孙仇道:“这两小子已尽得冯季子真传,你不是自负武功厉害吗?难道不想见识一下道家的那奇妙的武功?” 公孙仇这么一提杨无惧果然感兴趣,说道:“是吗?道家武功听是听多了,还真没亲眼见过。” 公孙仇知道这杨无惧以前是个嗜武成痴的人才故意这么说,这一下果然打到了点上。 这时殷万青道:“我看也不必,道家武功根本就名过其实,否则那小子怎会被我一招就拿下。” 公孙仇道:“就我所知,道家中人不过仨,却能在这天下乱世始终占有一席之地,想必有其独到之处,你说你一招就能拿下他,只怕是趁其不备,暗中偷袭吧。” 殷万青一点也不觉得如何,说道:“出奇不意那也是本事,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警觉性不足。” 公孙仇道:“这小子是还不到气候,又已被你们打成这了这副模样,看来我们这回确实是只能束手待毙了。” 南宫烈道:“明白就好,识相点把那女娃交出来,你们几个要走,我们不留。” 赵听南宫烈想对自己出手便想张口回骂,公孙仇暗中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忍一忍,跟着说道:“咱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像你们说的,我就是个家仆,家仆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的主子,寨主既然把小姐交给我了,我就得守这个承诺,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不是你们几人的对手,但要我就这样把我家小姐交给你们我是死也不会答应的,对我来说,只有战败或战死能解除我的职责,不战就投降非讲义气之人。” “哈哈……哈哈哈!” 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的夏景渊突然笑了起来,而后说道:“这么说你是明知不敌,还想与我们较量一番啰,你没看见我们这有几个人吗?” 公孙仇说道:“怎么?难道你还害怕我一个老头不成?” 夏景渊又是一乐,哈哈大笑,而后说道:“你这老头是傻了不成?这明摆着是输的一仗,不早早投降,省皮肉之苦,你还想如何?” 公孙仇道:“要我投降,不如杀我了。” 南宫烈道:“那又什么困难,我现在就成全你。” 公孙仇所说的话在情在理,谁不尊重讲道义的人?尤其是绿林道上的,即便是敌方也无法拒绝公孙仇的这个要求,于是南宫烈便站了出来。 公孙仇道:“好,不愧是南宫世家的人,和某些人就是不同。” 赵看公孙仇一副要牺牲的样子,忍不住跟着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落到你们手上。” 夏景渊的眼神始终绕着赵月华,看赵这时生气的模样,便贼嘻嘻地说道:“你这么俊的小妮子,死了未免可惜。” 赵怒瞪去,骂道:“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这恶心的家伙。” 夏景渊哪理赵的威胁,继续说道:“放心吧,跟着爷,爷会好好对待你的,到时只怕要你回去找爹都不愿意呢。” 这话说完,殷万青与胡野间也跟着笑了出来,赵自打出生下来哪受过这种污辱,气的她脸上一阵紫,一阵青。 南宫烈没有跟着笑,他打从一开始便不屑与胡野间这些人为伍,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才得忍着。 南宫烈说道:“能死在我手上,你也不算委屈了。” 这话暗里暗外的讽刺了胡野间等人,引得胡、殷、夏三人一阵怒目,心里想:“等解决了赵天裂,就拿你开刀。” 公孙仇却道了声:“慢。” 南宫烈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求?” 公孙仇道:“我不能逃走,这几人也不能,他们好歹也算是习武之人,也该以武人的方式死去,我们五个人对你们五个人,也不算你们占便宜。” 姚听公孙仇这时说到自己,心里也想:“别看他们人多,拚一拚或许还有机会,不管如何都比现在这样被人吊挂起来强。” 便立刻喊道:“对啊!你们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吗?有种的就跟我们好好地打一场,说什么我们也是冯季子的徒弟,知道你们一听到我师父的名字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好在我师父现在不在,难道你们连我们也怕吗?” 南宫烈哼道:“笑话!谁说我们怕他了,即便是冯季子到了又如何?” 姚加把劲说道:“嘿嘿,你们嘴里说不怕,但其实心里怕得要命,不然怎么设这陷阱,那便是不敢和我这尽得师父真传的动手,怕是一动上手,你们一个个就得完蛋,唉唉……唉唷……” 姚还没说完,绑住他们的绳子就被割断,掉到了地上故而哀叫。 第50章 斗蛇 上回说到公孙仇等一行人被包围,童峰与姚剑轩原本中了陷阱被绑于树上,可此时绳索却被割断,掉了下来,摔的姚哀哀怪叫,口中骂道:“摔死老子了。” 就听胡野间喊道:“南宫烈!你干什么?” 原来那绳子是南宫烈割断的。 南宫烈道:“胡兄,不用这么紧张,他们想死个明白,就让他们死个明明白白,多这两个小鬼又如何?” 胡野间瞪了他一眼,心想:“多这两个小鬼是不如何,但这举动只是显得你有多么愚蠢,平白给对头反抗的机会,还一副自己很讲求武林规矩一样。” 殷万青也不认同南宫烈的举动,说道:“南宫少主,要放这两个小鬼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是我们五人的决定,你问也没问就自作主张将绳给割断,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南宫烈道:“我可不记得这决定我也有分,再说这绳我已经割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说话时缓缓拔出明焰刀,就看刀身透红,衬的南宫烈更具气势,南宫烈心想:“你们这几人搞不清楚身分,我是南宫世家的人,身分尊贵,哪轮得到你们对我指指点点。” 胡野间见南宫拔刀,便道:“行,少庄主毕竟是要重振家门的体面人,这种设陷阱,下暗手的事自然是不会做,还有什么趁人主人不在,闯空门,杀人手下的事自然也不会去干。“ 南宫烈还想胡怎么突然帮自己说起话,原来绕到后来是讲这事,就看南宫烈脸色一沉,眼透杀意。 夏景渊则是觉得放这两小鬼下来也不是多大事,一会还不是照样给自己打趴,便在一旁看戏。 --------------- 另一边,姚口中虽哀叫,但还是手拨脚踢的迅速拉着童峰爬到网外,刚才童峰整个人被捆在网子里,虽知他受伤但不知道伤有多重,如今仔细一看,不但是眼睛肿的发紫、脸上与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这伤,不是刀剑的利口,而是拳脚殴打所致,姚这叫一个心疼,心疼之后,他的心口升起一团怒火,脸色也是大变,这种感觉他也是前所未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冲动,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就听姚以极压抑的语气问童峰道:“师弟,告诉我,是谁干的?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把你打成这样。” 童峰已经不知道头下脚上地被倒吊多久了,这一落地,头脑还在晕眩,加上身受重伤,一时说不清楚话,只是小声的呢喃,姚听不清楚,但没关系,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从胡野间等人身上扫过,说道:“你们几个,谁有对我师弟下手?” 姚这一说话,便将胡等人的注意力转过去,殷万青道:“这小子是我抓的,你想怎样?” 姚道了声:“很好,很好,还有谁?” 他瞧出童峰身上有不少被拳头打的伤,说话时看着夏景渊,看外表猜想是他下的手。 夏景渊也不否认,见姚看得自己,便道:“怎么?你想也尝尝老子拳头的滋味吗?” 姚又是连声说好。 跟着他将童峰慢慢放下,说道:“师弟,你歇会,让师兄给你出气去。” 童峰知道对手厉害,尤其是那个杨无惧,姚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便伸手去抓姚的手,就感姚拳头早握的老紧,想拦住他却是有心无力。 就看姚走出后对着殷万青跟夏景渊指道:“你们两个,是我的。” 此时赵却说道:“不,这家伙是我的。” 说的是夏景渊,这人一直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赵也是忍无可忍。 姚道:“那不行,那家伙欠我师弟的分我得讨回来,等我解决了这一个,那家伙我也不会放过。” 公孙仇则道:“南宫烈啊!有我在的一日,药王谷就还在,你不想把药王谷连根拔起吗?我人就在这,你还等什么呢?” 公孙仇这样说,但他最担心的还是杨无惧,若杨无惧要出手,那情势可就大大不妙了,虽说是五个对五个,但自己这边童峰身受重伤,即便他无伤,对方还有一个高手杨无惧呢。 话说这时杨无惧在干嘛呢?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林,就看他目光虽然看着众人,但思绪却又不在这里,他手指轻轻敲点着刀柄,神情似乎有些怀念,旁人哪里知道杨无惧看着眼前这一幕,思绪却随着风回想起了往事,他心里在想:“比武决斗啊!已经好久没有对手能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了,想当初那『两个家伙』虽然武功不及我,但那场架打得也是精彩,打的很是精彩啊,很快我们就会再遇到了,到时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想着想着,杨无惧居然低头楞笑了起来,眼前这几人的说话,杨无惧根本没听进去。 公孙仇看杨无惧无意出手,心想:“不晓得他在搞什么花样,得速战速决,免得他一会改变了心意。” 于是他给石刚使个眼色,石刚点头会意,风还未停,就看他脚一蹬,朝胡野间快速奔去,石刚一动,其他三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 姚剑轩对上的是殷万青,姚此刻极为愤怒,一记重拳就朝殷万青的长脸打去,就看殷万青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却以奇怪的姿势旁移闪过了姚这一拳,好像整个人都没有骨头一样,闪过的同时还反手回击,姚也不怕,举臂用力挡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殷万青这一手看似有力,可当与姚两臂相碰之时,姚却感觉不是硬骨碰硬骨,对方是手软如鞭,就看殷万青的手如软鞭一样甩了下来朝姚的头顶拍去,幸好姚的反应也是够快反手抓住其手臂,跟着顺其来势一甩,想将殷给摔过肩。 姚原想这一下对方怎么也逃不走,就得被摔的倒地,可没想到殷万青的皮肤居然如泥鳅般的滑溜,这一下没把对方给摔着,反而一个滑手自己向前跌出去了,却也因此闪过了殷万青的一拍。 姚看着手上的黏液,哼了一声说道:“真是一个软骨头,果然和你的长相一样,恶心至极。” 殷万青贼笑道:“嘿嘿,骂吧,骂吧,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了,等到你跟那些人一样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时,为了保命,你什么话都会说,那才叫做恶心。” 姚道:“我要输给你这软骨头,这种天大的耻辱,不用你动手,我立刻咬舌自尽。” 殷万青道:“嘿嘿,话别说得太满,等你落在我手上,看你这嘴还怎么硬。” 姚呿了一声,骂道:“放屁!” 可心想这家伙皮肤古怪,用手难以打到,改而用脚去踢,就看姚使出他自创的『无用腿法』,这招改良自无用拳法的腿招,虽不像『无用拳法』这般能在出招的同时假露破绽,且对手若朝破绽打来还有厉害的后着对付,但却取了无用拳法中凌厉的攻势,故这腿一出,势道也甚凌厉,但一连踢了数十脚都被殷万青以奇怪的姿势闪过。 殷万青的身体就和蛇一样,扭来扭去,可以只动头,其他部位全不动,也可以只动胸,上下不动,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姚哪里看过一个人的身体能做到如此地步。 且要回腿稍慢一些,殷万青的手就会缠上来,姚不知被这手缠住会如何,哪敢冒这险,是赶紧收腿。 如此姚不敢进攻太深,且要不断出快腿以免被殷的蛇手缠住,但因此每招的力量就轻了。 殷万青这身滑腻的身体,除了让对手难以抓住外,还有一个奇妙功用,就是藉此卸去对手之力。 常人卸力,得顺着对方来劲,顺势而为,或退、或翻,但他不用,只要看准来势,稍一侧身,借着身体上的粘液,对手就会滑过去,所以他卸力的动作比常人更小,可以一边卸力一边进攻。 殷万青一开始没进攻,主要还是被冯季子的名声给镇住,心想:“这辈子还没和道家交过手,都说道家武功厉害,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可与姚交手几招过后,发现也不过如此,心里暗想:“这小子如果没说谎,真的有冯季子的真传,即便只是学到五成功夫,那这道家武功也是弱的很,那冯季子也没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就看他开始不闪避姚的腿招,让其踢上,姚踢是踢到了,但劲力却滑了过去,姚咦了一声,心想:“这什么怪招?” 再出数脚的同时往后退,就看殷万青整个人如蛇一般,扭曲前进,穿过腿招,来到了姚的面前,面露诡异的笑容,说道:“小子,你完蛋了。” 跟着就手一抬,状如蛇的毒牙,朝姚的眼睛急速咬去。 本以为是稳得手的杀招,谁能想到下一个瞬间,就看殷万青居然发出哎呀一声怪叫,跟着是碰!碰!碰!的几声,被踢飞了数丈,再看姚剑轩,不但是蹲在地上,还一直呸着口水,表情难看,像吃到了什么极度恶心的食物一样。 原来姚见殷万青杀招袭来,想要往后纵身闪躲或是挥手去挡都来不及,急中生智,居然张口去咬,这一下咬的极为用力,要不是殷万青皮肤上有那层奇怪的粘液滑了出去,只怕是连指头都要被姚给咬断。 姚藉着这出其不意的一咬,算是暂时封住了殷的行动,就看他突然倒下,是单手撑地,一发力,带身体旋转的同时腿招再出,总算是踢中了殷万青。 适才交手姚虽没占到便宜但也不是白费,察觉到殷万青以奇怪姿势扭动身体时下身几乎没动,才想试着攻其下路看看,这一下果然奏效,藉着旋转之势,连踢三腿,任殷万青往哪闪都躲不开,但姚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嘴里吃到了殷万青身上的粘液,感觉恶心不说,还带点刺麻,所以才蹲在地上一直呸口水。 再看殷万青,虽身中三脚,但最痛的还是姚的那一咬,就看手上有姚留下深深的齿痕,骂道:“好你个臭小子,差点把我手给咬断。” 姚回道:“刚才我还只出三成力,有种你再来试试,看我不把你头都咬掉,你要是蛇,我就是专门吃蛇的老鹰。” 殷万青道:“我去你的,好一个狂妄的小鬼,看来不真出点力还拿不下你。” 说话间就看殷万青缓缓的『落』在地上,为什么说落呢? 因为殷万青的下身居然真的就像蛇一样平贴于地,跟着他整个人也如蛇一样卷曲,殷说道:“本来还想保留实力,免得其他人知道我留这一手,没想到被你小子坏了计划,也罢,那就用你的下场来当作榜样吧。” 说完就朝姚『爬』去,这下姚可头大了,不知道该朝对方的哪里进攻了,原以为殷的下身不能动是弱点,谁知道他这下身扭的更是厉害,殷万青改变型态后,攻击的方式更是令姚捉摸不透,有时上身突地弹起,指如毒牙地咬来,姚赶忙侧身闪避,没想到这毒牙闪过后还有蛇尾,殷万青的下身如鞭子一样扫来,姚赶忙沉臂抵挡,哪知殷这一下与之前不同,劲力甚大,如果说之前是一条软鞭的话,现在就是一根藤条,这一下居然把姚给打退了去。 殷万青得意道:“怎么样?我这招『神龙摆尾』滋味不错吧。” 姚道:“神龙摆尾?你也太高抬自己了,你不过就是一只臭蛇。” 殷万青贼笑了几声,说道:“龙蛇本是一家,你可知蛇最爱的食物是什么?” 姚哪里会回答,殷便接着说道:“就是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雏鸟啊!” 说完殷又朝姚攻去,姚想不出该如何对付,只能胡乱出脚,这一来自是难以击中对方,即便是给姚踢中了,殷的身体也不像常人般会被打退,而是被踢中的那部位凹下而已,其他部位会立刻朝那凹下的地方包去,姚哪敢等到腿被其身体包住,赶忙抽身拉开距离,改换出拳,殷是左扭右弯,更是难以打到,姚这时是恨不得身上有把刀,将这恶心的家伙给牢牢地钉在地上。 殷万青则像在玩弄猎物般,看姚手忙脚乱的样子,莫名的兴奋,此时的殷万青全身没有一处不能攻击,没有一处不能弯曲,腰能撞,腿能扫,手能缠,姚一埘想不出该如何对付,只能一昧闪躲,后退,退着退着,就听后方传来闷哼,跟着是赵的骂声,原来是姚与赵背靠背碰在了一起,姚开口问道:“你行不行啊?” 赵回道:“不用你担心,管好你自己吧。” 姚看了一眼赵的对手夏景渊,那人打就打,不知为什么要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一身盘根错节的肌肉。 姚见此心念一动,便和赵提了个议…… 第51章 力拼大猿 上回说姚剑轩与殷万青交手,对其诡异的身躯和怪异的攻击方式是处处受制,在殷万青使出压箱底的本事后,更是只能一退再退,恰好撞上了也处于下风的赵月华。 却说赵内修『寒冰劲』,招式有『阴风掌』都是极高深的武功,为何与夏景渊交手会落于下风? 原来夏景渊修得一身横练外功,一运劲,全身肌肉硬如铁块,一手『大猿拳』出招时将全身力量聚中于手臂上,使之变得比平常大上一倍,原本那身肌肉就够吓人的,再大上一倍那还了得,每出一招都挟带的凌厉的拳风。 赵月华的阴风掌使起来,虽可如刀刃般切肤断筋,但功力毕竟不如夏景渊深厚,打在夏景渊的身上只是一道一道的刺痛,夏景渊知道赵伤不了自己,出招变得更是无赖,是干脆不防守直朝赵月华冲去,跟着两手一揽想将赵给抱在怀里。 赵身形娇小,速度较夏景渊快,一蹲一闪就从夏的手下钻过,顺势劈出了三掌,可还是无法突破夏的护体气劲。 夏景渊转身说道:“小娃儿躲来躲去的,跟爷玩呢!不嫌累吗?给爷抱一下嘛!我答应你下手会温柔点。” 赵骂道:“你给我闭嘴。” 说着又瞬过夏景渊侧边朝他腰间要害处狠劈了一掌,夏景渊一摆手就化了赵的杀招,跟着另一只大手就朝赵揽去,口里还说道:“小妮子还挺爱闹,也好,也好,太听话的反而没意思。” 夏景渊看赵愈恼怒,愈生气,他就愈兴奋,便将上衣给撕了开,双手捶胸发出碰碰声响跟着又朝赵冲去。 赵气的不再回话将寒冰劲运到顶峰,这时夏景渊双臂左右抱来,赵一个瞬身,从夏双臂的空隙处钻出向夏的咽喉处狠劈一掌。 眼看就要得手,哪知夏景渊的胸肌突然隆起,赵此掌若劈下去便打不着夏的咽喉,而此时夏的双臂又要收拢,赵只得赶紧变招从横劈变为下砍,这一手就砍在夏的胸膛上,藉此一力赵拉起了身,跟着脚再一踏夏的脸上才勘勘逃过被擒抱的下场。 夏景渊脸被踢,胸被打,反而大乐,说道:“带劲,好带劲,没想到你这么主动,我还没抱上你,你反而先来摸我了,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像我这样强壮的男人,哈哈哈。” 赵气的牙齿都要磨碎了,眼睛喷火,可恨的就是无法奈何这人。 夏景渊又道:“怎么不说话啦?陪爷说说话啊,爷喜欢听你的声音。” 听夏景渊如此说话,赵哪里愿意开口再说一个字,脑海中虽想了数十招致命的招势但都没有把握。 那边夏景渊想再逗逗赵便换了招势,就看他低身弯腰将双臂撑在地上,赵还在想:“这人又想搞什么?” 正疑惑时就看夏景渊就变成一团黑影奔自己来,赵赶忙闪身避过,可夏景渊此招可不只是将自己给弹出去这么简单,他的手臂也勾了起来,赵虽已经想斜身要闪,身子也移动了,但终没闪过夏景渊的那一记勾拳,这才发出一声闷哼,身子整个平飞出去与姚撞在了一起。 姚问道:“你行不行啊?” 赵不耐烦的回道:“不用你担心,管好你自己吧。” 姚道:“我对上的这条臭蛇滑手的很,我的武功对他不管用。” 赵道:“你现在跟我说这干嘛?” 姚道:“我看你对上这家伙也没讨得了好,不如我们换换?” 赵道:“你应付不了的对手,难道我就应付的了?” 姚道:“你不是会那冷死人的功夫吗?” 赵道:“那又怎样?” 姚道:“那家伙麻烦的就是他身上的黏液,我在想你这寒冷的功夫搞不好能把他的黏液给冻起来就像把水给结冰一样,少了那烦人的粘液这条蛇就好对付多了。” 赵问道:“那我这边这个怎么办?” 姚道:“看样子这家伙喜欢来硬的,交给我吧,我早说过这家伙欠我兄弟的帐我得跟他算算,加上刚才对那臭蛇的气,我这满腔怒火正好就撒在他身上,看是他的身体硬还是我的怒火烧。” 赵又问:“喂!万一你猜错了怎么办?” 姚道:“就算猜错了和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差别。” 赵才答应交换对手,两人一个换位,分开前赵不忘说道:“这家伙不断污辱我,当给我出气,下手不用留情打死他最好。” 姚也嘱咐道:“那条臭蛇怪招层出不穷,你自己小心点,要真不行就别管我们了,叫石刚带着你逃跑去吧。” --------------- 而后姚来到了夏景渊的面前,夏景渊看对手从俊俏的女娃换成了英俊的少年,很不是滋味,说道:“你小子刚跟她说什么了?怎么她不陪我玩了?” 姚回道:“关你屁事!” 夏景渊又问道:“你和那女娃是什么关系?她干嘛这么听你的话?” 姚一样回道:“干你屁事!” 夏景渊气道:“哼,对她,我还会稍微怜香惜玉,但对上你就恨不得把你这张脸给打破了。” 姚也道:“就怕你这大块头是中看不重用,没这个实力。” 就听夏景渊大吼一声后道:“臭小子,有胆别躲,我这就将你给撕碎了。” 跟着就见他以手抵地,倏的一下朝姚冲去,这次夏景渊没出钩拳,是将全身力量灌于一手,就看那手涨大了一圈像块大石头一样朝姚砸了过去。 姚见状也不干示弱,喊道:“谁怕谁!” 刚与殷万青交手,姚始终没能好好的打出一招,姚这气就一直憋着,虽然见夏景渊的招式气势凶恶,可对姚来说好过殷万青那扭来扭去的怪招。 就看姚向前跨一个弓箭步,运起了乾坤劲大喝一声,是不闪不避朝夏景渊的大拳迎去。 就听『磅』的一声爆响。 夏景渊居然被震退了去,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再看姚,双脚都深深陷入了土里,那迎敌的小拳头还高举在半空中,乍看之下夏景渊还以为姚是故意维持这个姿势要让自己看的呢! 他哪里知道其实是因为姚的身体被他那一拳震的麻痹了,现在的姚剑轩除了嘴巴外,其他地方是根本动不了半寸才会僵在那边。 夏景渊盯了一会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姚,眼里充满疑惑与不解,心想:“这小子身体也没我强状,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跟着又想道:“对了,刚才说什么他尽得冯季子的真传,难道这就是道家的功夫吗?” 夏景渊一时间摸不透状况,不敢贸然再进招,这一犹豫,就给了姚回气调息的机会。 姚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其他部位,但那迎敌的那只手还没恢复,即使如此姚心里仍道:“还是这种蛮打硬干的拳路痛快,这人的拳可比以前对上的那个莽黑牛重多了,这一拳把我全身都震的酥麻,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停手了,要是他再给我来一下,别说是像刚刚那样的一拳了,就是走过来赏我一巴掌我就得完蛋。” 心里虽这样想可姚也知道脸上表情是万万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这当下是他猜不透夏景渊,夏景渊也猜不透他。 终于夏景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武功是什么来头?” 姚立刻反问道:“怎么?知道厉害了吧!” 夏景渊哪里会承认,继续问道:“这就是道家的功夫吗?” 姚还是回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真心的想知道?” 夏景渊心里是想:“废话,我要不想知道问你干嘛?” 但这话哪能说出口。 姚见对方不回话又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还有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武功?” 夏景渊一听,心里一惊暗道:“难道刚才那还不是最厉害的?这小子莫非还藏其他古怪?” 这才脱口而出说道:“难道你还有其他古怪吗?” 姚笑了一下,又是回道:“干你屁事!” 把夏景渊气的鼻子都要喷烟了,怒骂道:“臭小子道家武功又如何?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姚没接夏景渊的话,反而称赞道:“你那又是什么武功?力量可不小啊!” 夏景渊刚想冲上去爆打姚,哪知姚又称赞起他,便道:“哼,知道厉害就好,我这武功叫……” 还没等夏景渊说完,姚就插口道:“我要变大拳!” 夏景渊道:“不是,是大……” 又没等夏景渊说完,姚又接口道:“我知道了,是我会变肿拳!” 夏景渊喝道:“是大猿拳啊,混账!” 姚听了后,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喔!原来是个混账在耍猴拳啊!” 夏景渊怒道:“是猿!” 姚立刻回道:“是猴!” 夏景渊骂道:“臭小子,敢拿我开玩笑?” 姚道:“对啰!你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么迟钝只怕猴子都比你聪明。” 夏景渊在武林上一项是横行霸道,仗着自己一身硬功,常是他欺凌旁人,哪有像今日这般被人言语调侃当猴耍,这个气他哪压的下,两拳紧握,全身运气,就看他的手臂爆涨似乎比刚才还要更大,除此之外他胸口肌肉也是高高隆起,两腿反而是变短,变宽,整个人变得像是一个肉丸子般。 姚看夏景渊这副模样心里也打鼓,刚才那一下我就受不住了,现在看这样子比刚才更厉害只怕我这乾坤劲还不够他打。 姚不敢大意也是气走全身,跟着就听夏景渊一声大吼道:“受死吧,臭小子!” 朝姚奔来,就看他一手抵地,一推,人就前进数丈,另一手弓臂于后,看来是要将力量都集中在那一拳上,眨眼间夏景渊就到了姚的面前,就看他轻跳起来,姚就感觉夏景渊整个人真的如大猿般,魁梧巨大,跟着那弓着的拳头就以快到只能看到影子的速度朝姚打来。 此刻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就看姚双手一托,也是一声大喊。 这一交手,半空中又爆出一记沉重的闷响,夏景渊这次没有被震退,那姚剑轩呢? 刚才一下把姚震飞出去,直撞到一棵树干上才停下,这大树受力发出啪啦声响,居然要断,可见夏景渊的拳力有多么厉害。 此时夏景渊身上其他部位慢慢恢复正常型态,除了两臂还是一样肿大,看样子是能还继续出招。 刚才一下几乎震的姚剑轩的五脏六腑都要翻了,于撞树之际,姚是口喷鲜血,似乎已受了内伤。 姚心想:“这家伙好厉害连乾坤劲都架不住他。” 夏景渊看姚受伤吐血这口气算出了一半,说道:“小子,怎么不耍嘴皮了?刚才话不是还挺多,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边说边缓步向姚走去。 --------------- 另一边赵月华和殷万青也交上了手,殷万青哪里会把赵放在眼里,说道:“怎么?那小子知道打不过我,逃跑去了,你来替他送死吗?” 赵说道:“少废话,你长的就已经够恶心了,再说话我怕我要吐。” 殷万青笑道:“是吗?那是你没仔细看我,我这就过来让你好好看看。” 说着殷万青就倏地爬去,赵也从没看过如此诡异的人,哪里敢让殷万青接近,赶忙挥掌前劈,身朝后退,口中骂道:“给我滚远点。” 殷万青本没将赵当回事,笑道:“别费力挣扎了,就算让你这小掌拍上又管什么用?” 是不闪不避的受了赵几掌。 没想到寒冰劲与阴风掌果然对殷万青有用,阴风掌劈出如刀,切的殷万青皮肤生疼,他可没有夏景渊那样的护身气劲,卸力化劲靠的是身上滑溜异常的粘液,可这粘液在赵的面前却不好使,就看赵月华绕着殷万青,东劈一掌,西砍一下,每招击出都带着寒气,这寒冰劲可是绝学『冰火无极功』中的奥妙武学,发起功来能将身旁万物都给冻住如堕入冰天雪地之中,赵月华虽还没练到那种境界但也够殷万青受的了。 才受了赵几掌,殷万青身上的黏液就渐渐地冻成了薄块,殷万青心想:“这女娃的掌风异常的冷,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吃亏了。” 一抖身,将皮肤上的薄块摇碎,可此时赵的寒冰劲已经将他的周身上下都给罩住,薄块才刚碎,肤上的黏液又结成了块,殷万青想脱离这寒风掌的圈子,可身上的薄块反而阻碍了殷万青的行动。 殷万青身上这黏液可不是说不分泌就不分泌,因为这滑溜的粘液早就和他的身体合而为一,只能分泌地更多却不能停下,如此一来殷万青那扭曲的型态就无法施展开,但他还有蛇手可以攻击,这蛇手能咬、能缠、能卷、能绕,虽然少了身法辅助威力大减,但要是被殷的蛇手咬上一下赵也受不了,就见殷万青不断出招但始终没打着赵。 赵练的这套阴风掌,厉害之处除了掌外,就是那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闪避的身法, 故赵与姚的对敌的打法是大不相同,她不和殷万青的蛇手正面较量,于闪避之际瞬间出招,阴风掌挟着寒冰劲隔着一段距离就可劈出一道道冷冽如刀般的掌风,虽说这掌风无法真正伤了殷万青但够让殷万青也难受的,就看殷万青的速度在寒冰劲的影响下是愈来愈慢…… 第52章 银笔战明焰 当赵月华与姚剑轩和敌人交上手时公孙仇与石刚也没闲着,先说公孙仇,他挑的对手是南宫烈。 公孙仇道:“南宫家的武功以明焰刀法和阴暝指着名,只是……” 话说一半,摇了摇头。 南宫烈道:“只是什么?” 公孙仇道:“只是那所谓着名也是从前的事了,现在只怕是不行了。” 南宫烈哼了一声,道:“行还是不行就用你这把老骨头来试试吧!” 公孙仇道:“领教过了,领教过了,之前有个人也是自称是南宫家的,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但他说他是南宫家武功最好的,说什么他的『阴暝指』天下无双,我还当真呢!哪知道他连我的家仆都不如,我好意劝他不要这样败坏祖先的名声,削去了他几根手指当作惩戒,你可知道那人真是你们南宫家的人吗?” 南宫烈听完公孙仇的话,是脸上一沉,他哪里会不知道公孙仇说的是他当初派去打药王谷的宋旭,那时他看到宋旭十指齐断,引为奇耻大辱,登时就拍案大骂道:“好你个公孙仇,要嘛你就把人给杀了,如此做法,不是存心要羞辱我吗?” 南宫烈这才亲自出马讨伐药王谷,哪知公孙仇不在谷内,南宫烈便把药王谷中的人,不论是会武的,还是不会武的都杀了大半。 现在公孙仇又提起此事,南宫烈道:“笑话,他几时说过南宫家武功最好的,你也不过是羞辱了我的一个家仆而已。” 公孙仇喔了一声,故意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他只是你们的一个仆人啊,但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教出什么样的仆人,仆人如此不济只怕主子也强不了多少。” 南宫烈道:“他主子厉不厉害,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话音刚落,刷的一声响,明焰宝刀就出了鞘。 公孙仇道:“好,好,这刀一看就是祖先留下的宝物,可惜你只留了刀,却丢了你们祖先留下更大的宝物。” 南宫烈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公孙仇道:“与九黎作对,从此江湖再无南宫家一席之地。” 说话时眼神凌厉,看着南宫烈,同时也抽出了判官笔。 南宫烈道:“九黎有什么了不起,当日你不在让你捡了条命多活了几日,今日我看你还怎么逃。” 公孙仇道:“你早已是九黎的手下败将,不怕丢脸就让你再输一回。” 说完公孙仇就朝南宫烈迎去。 南宫烈是巴不得与公孙仇比出个高低,见公孙仇动也向前奔去,跟着向天空一窜,这一出手就是明焰刀法的杀招『烈火焚日』,就看红光幢幢,刀招交错,严密异常,几乎将日光都给遮了住,在明焰刀的范围内几乎是一片漆黑。 公孙仇见此劲招也不敢大意,既然看不到干脆以耳代眼,南宫烈的每一刀都不轻,挟带着一股热风,公孙仇要辨认也不难,就听铛铛铛铛的一阵急响,乃公孙仇的判官笔与明焰刀交击之声。 公孙仇的判官笔本就不善远攻,故在明焰刀逼近到范围时才挥笔格去,挡是挡住了,但公孙仇就觉得南宫烈的刀力是愈来愈重,而且所处之处也愈来愈热,心里暗想:“这小子手下还是有两下子,南宫家从前能号称武林四大家,家底还是有一些,要照此形势,只怕久守有失。” 南宫烈也没想一招就能将公孙仇给败了,但务求将公孙仇给困住,故一开始刀网张的极大,见公孙仇入了范围后就逐渐缩小距离,二人瞬间交手十余下,南宫烈见公孙仇于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还能守得如此严密也是暗想:“要拿下这老家伙只怕不是一两招间就能办到,且他每一下认的都极准,将力量聚于一点顶开我的宝刀,那我们就来比谁的气长,我倒要看你能守多久?” 目下南宫烈是以高打低,且随着刀网缩短,力道与速度都愈来愈重。 眨眼又十几招过去,南宫烈就感奇怪,公孙仇似乎改变了打法,刚才他每一刀下去公孙仇都是迅速一击撞开,可现在却是一刀用上了三到四个力道较小的连击,正诧异间明焰刀被弹了开,本该是密不透风的刀网愣是被公孙仇给打出了缝,就看公孙仇闪身而出,冲向身旁的大树,跟着藉力一蹬反跳到了南宫烈的上头,就看公孙仇是笔在下,脚在上,半空中就使出了一招『七星笔法』是笔如流星,一点化七,判官笔戳向南宫烈上身七处要害。 却说公孙仇如何逃出刀网,原来公孙仇刚才改变打法,以小力的连击去撞南宫烈的刀,几次下来南宫烈就以为公孙仇的力道就是如此,然后公孙仇再下一个交手的瞬间突然又以一开始迅速的大力撞击连出三笔,这一下出其不意才将『烈火焚日』的刀网给破了,公孙仇抓紧时机迅速反击,笔劲罩住了南宫烈上身七处要穴,刚才是南宫烈不让公孙仇跑,现在是公孙仇不让南宫烈逃。 虽然公孙仇的笔锋未至,但其内劲透过笔间激射而出已让南宫烈感到压力,南宫烈心想,要将公孙仇的杀招全部挡下只怕有所不能,一个变招,使出『烈焰冲天』,就听南宫烈大喊一声:“来!” 明焰刀从下往上抡起,此刀来的极快,不但是力道狂猛且明焰刀受此一抡,居然凭空生火,此招乃明焰刀法中灌注全身内力于一击之招,南宫烈要来个以简破繁。 公孙仇见火刀袭来哪敢怠慢,只能收笔回防,不敢直压明焰刀的火焰,判官笔是横挥而出,铛的一下,公孙仇朝旁落下,南宫烈也回刀站立,这一番交手算是不分胜负。 公孙仇再看南宫烈,在经过刚才激烈的交手后居然是不浮不躁,摆的架势是可攻可守,心想:“好小子,他的武功和修为都超出我的预料,南宫家于武林沉默许久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个角色,难怪如此不可一世,说什么要重振雄风云云。” 口中说道:“确实有几下子,比那姓胡的强上不少。” 南宫烈回道:“笑话,我南宫家历史悠久,岂是一般江湖门派可比。” 公孙仇点点头,说道:“历史悠久是不假,但你们四大世家称雄武林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这时代早就不属于你们,即便是那南宫朔再生归来只怕也是如此,但凭你这几下就想要横扫武林,让南宫家重振于天下,嘿嘿,只怕还是不够吧? 单单是我只怕你就拿不下,更何况九黎里面武功在我之上的人多的是,更别提我家寨主了,你连他的衣角都沾不上边。” 南宫烈曾败在九黎的费斯手下,那时还想:“江湖传闻费斯是九黎的第二把交椅,武功仅次于那个赵天裂,他也不过是略胜于我,想那赵天裂也高不了太多。” 现在听公孙仇之言,似乎九黎里面还有厉害的人物,便问道:“还有人比那费斯厉害?” 公孙仇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比他厉害的多的去了,费斯算什么?” 南宫烈一听是眉头一皱,心里琢磨:“这话说的是真的假的?不对,不对,若真有这号人物,名声怎么可能比费斯还小,这老头纯粹是说话想扰乱我。” 公孙仇又道:“但现在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南宫烈道:“是不必担心,因为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都拉下来,变成我南宫家的 垫脚石。” 公孙仇道:“嘿嘿,如果你的武功仅此而已,想重振家门只怕是你的幻想罢了。” 南宫烈道:“老头别老想拿话压我,这里可不是学堂,想教训人等你用实力胜了我手这把刀再说话不迟。” 公孙仇道:“要胜你,有何难?” 公孙仇话音未落又朝南宫烈冲了过去,可这次却不是以笔尖戳点,而是将笔作棍使朝南宫烈砸去,南宫烈道:“老糊涂,你将笔当棍用,这不是自曝其短吗?你那破笔能比我这宝刀好使吗?” 跟着就挥刀劈去,可就看公孙仇身形突然加快,几乎是贴着判官笔,南宫烈不知公孙仇耍什么把戏,心想:“管你如何?我这一刀劈去,把你连笔带人都给崩了!” 就看笔、刀即将要相交之际,公孙仇的笔突然旋转起来,那猛烈的明焰刀就贴着笔身而过没打着公孙仇,公孙仇是身随笔转来到了南宫烈的跟前,这一招公孙仇于客栈对上潘彬时也曾使过,只是那时是只有手随笔转,这次是整个人都以笔为轴绕了过来。 此刻南宫烈要再收刀已经迟了,就听公孙仇说道:“小子耶!难道你不知道我真正擅长的是以手点穴之法吗?” 说着另一只手就朝南宫烈腰侧穴位点去,南宫烈哼了一声,也不畏怕,一手也挺指而出,认穴之准、速度之快也丝毫不逊于公孙仇,正是南宫家的另一绝学『阴暝指』。 公孙仇知道其指带毒,哪会去与他以指硬碰,未等招式使老,就改朝南宫烈的下颚戳去,与此同时另一手将判官笔绕着明焰刀旋回,以笔杆短打南宫烈拿刀的手腕穴位,公孙仇心想:“此一合击,你是顾上顾不了下,这把宝刀就给了我吧。” 就看南宫烈猛一个抬头将身子往后弯去避过了公孙仇袭来的一指,同时还以阴暝指还击,那持刀之手也因为这后仰之势后移,以不到一寸之差挡住了公孙仇的判官笔。 就看公孙仇笔杆那一击打在了明焰刀的刀柄上,而后南宫烈是直接抽刀,明焰刀以极快的速度削回,这一招是连削带打,公孙仇前有阴暝指,旁有宝刀回击,只得以笔作盾用力一抵,将明焰刀给震了开,如此又与南宫烈拉开了距离。 适才闪电般的过招,二人是都尽展了平生所学,可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公孙仇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烈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甚是难得,便说道:“不差,不差,怪不得你这么狂妄,看来你确实把南宫家的两种绝学都给摸透了。” 南宫烈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老头子,你这笔法也厉害的很,但可惜碰上我,你的名气我就收下了。” 公孙仇叹道:“以你这番身手于武林中闯出名号不难,何须与这些人为伍,出这等阴险的招式,你们南宫家从前还以正派自居,排名于四大世家之首,今天你如此做法即便让你恢复家门名声,那还是原本的南宫吗?” 南宫烈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不必你操心,我自有打算,这个世道是人微言轻,当你没名,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谁要听你的?谁会听你的?像你们这种小人物又哪里会懂得我所肩负的重责大任。” 公孙仇除了对南宫烈这样自负的人怎么会和胡野间、殷万青、夏景渊等人为伍不解外,还有一事让他奇怪,就说道:“只怕你们这次挑上九黎不单纯是为了你口中的理由吧?你们几人根本不是同一路的,你们之间更是谈不上有任何情谊,单凭你怎么能叫得动他们?更何况那杨无惧又怎么可能因你的南宫家想再起一事就出山?” 南宫烈阴阴笑道:“其中缘由只怕你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你们九黎也只是挡在了『他』的路上。” 公孙仇是愈听愈奇怪,杨无惧刚也说过什么『他给了我一个伟大的目标』,于是又追问道:“他?他是谁?” 南宫烈说道:“他是谁你不用知道,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你们今日都得把命留在这。” 公孙仇适才全力对敌根本没有余力去注意其他的战况,这时就看姚剑轩重撞于树上,口吐鲜血,双手软软垂下看起来受伤不轻,夏景渊则是步步朝姚逼近,另一边,赵月华对殷万青,看似赵占了上风压制住了殷万青,但要说能让殷万青败下只怕不是片刻间就能办到,而自己这边使出了全力也只和南宫烈打个平手,只有石刚那边看来快分出了胜负。 第53章 杨无惧的回忆 公孙仇原本是打算自己对上南宫烈应是几招之间就分出胜负,没想到南宫烈的实力远超乎他的预期,两人只打个平分秋色,再看旁人,原来指望姚剑轩能像以往一样出奇制胜,怎想到他居然被夏景渊打的是奄奄一息,反倒是赵月华对上殷万青居然占了上风,几人里面只有石刚是看似要分出了胜负来。 胡野间几日前才与石刚交过手,知道石刚这人是铜皮铁骨,身体坚硬异常连自己的绝招『梅花三弄』都伤不了他,故见石刚朝自己奔来心里就有些怯了,心想:“他们几人之中只怕这怪人的武功最高,我也不一定要和他打,只要拖住了他就算胜了。” 胡野间既然这样打定就和石刚来个你追我躲,他的折梅手原本就是分筋错骨的狠招,善于近身短打,现既然决定不与石刚硬拚,就将这折梅手由沾衣缠身、锁骨错位,换成了拍与推,再实在是躲不过石刚的铁拳时就以此手法拍过石刚的拳劲而后又闪身逃了开。 石刚知道公孙仇将胡野间分给自己就是要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将胡野间给败下,好去帮助其他人,哪知道这姓胡的是避不交手,一昧地逃跑,石刚也知道胡野间打的算盘,骂了声:“卑鄙!” 胡野间道:“嘿嘿,我们的目的是赵月华,可不是和你这怪人分出高下。” 石刚也不答话,再朝胡野间冲去,可那胡野间一见石刚要动就早一步朝反方向逃去,这胡野间的逃跑身法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每每当石刚要追上胡野间的时候,胡就来个急停转折,石刚心急想赶快打败胡野间,故每次冲出都使出全力,来势虽快但就无法像胡野间这样急停收势,可若石刚速度不快,胡野间就干脆不停下,直接逃走,将两人距离给拉开。 两人如此追了几次,石刚都被胡给甩开,一时间还真没想出制服胡野间的办法。 石刚能做的就是不断加快速度,一次又一次,虽然胡都逃了开,但心里的压力是愈来愈大。 胡心道:“这人厉害是厉害,但头脑不行,都被我甩这么多几次还是用相同的方法冲来。” 石刚似乎不懂得放弃又一次朝胡冲去,和刚才一样,胡先是快速朝反向逃去,待要被石刚追上时又是一个转折闪过,同样的戏法重复使来,石刚也不是笨蛋,他猜想胡必定会急停转身,就在快要追上胡的时候,直接跃起从空中踢出一记重腿,但这腿不是踢向胡,而是踢向地面,藉此来停住前冲之势。 胡野间没想到石刚的方法就这么简单、直接,还奇怪他这一踢是要踢向何处? 这一分神就给石刚抓到机会了,也不用使出雷霆拳劲,只是一轮快拳就将胡给弄得手忙脚乱。 要知道石刚出拳原本就快,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胡,哪会放他走,是拳若雨点般的落下,胡野间情急之下,自然的使出了看家本领折梅手,两人闪电般的交手,就听啪啪之声连响,是胡野间以折梅手法欲将石刚的拳势于发劲前给拍住不让石刚能彻底出拳,两人拆招之际底下脚步也丝毫未停,就看二人是一个急退,一个急追,打进了树林中。 石刚见拳势被封,无法顺利打出,干脆改以半拳出招,如此力道虽小但速度却是加快,胡野间虽然截住了石刚大部分的拳但要想一直架住石刚那硬如铁石的拳,他也受不了,感觉两手是愈来愈麻,心里暗道:“不行,要再这样下去,我这手还就得生生的被他给打断,还得想办法逃走。” 看石刚浑身上下只有眼睛是正常人的颜色,便想:“老子就不信你连眼睛都能练的和铁石一样。” 便出招戳向石刚的眼睛,石刚见胡打来,喝道:“好,你要我这一对招子,我要你的命。” 居然没有闪躲之意,一记重拳直朝胡野间打去,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胡野间这人一向阴险,哪里想得到会有人如此不顾一切,见这石刚这份无所畏惧的气势,如此玩命的打法,心里一怯,那攻向石刚的手就慢了,可石刚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胡的另一手虽然于最后收回守住了胸口,但还是被石刚这一拳给震的不轻。 石刚的拳劲如雷,将胡直接轰上了空中,这还不算完,石刚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第一时间就朝胡奔了去,就看石刚如豹子般追上了胡,跟着就是一个急纵跃至空中,打算从上而下将胡给牢牢地压在地上。 可就看石刚的手就要抓到胡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灰,不知什么东西朝自己撒来遮住了视线,石刚赶紧将眼给闭上,那手仍是朝刚才胡野间所在的位置抓去,身上、脸上被戳、打、拍了几下,但不碍事,石刚依旧向下扑去,可这一下又扑了空,一抹脸,手上都是沙,石刚忍不住说道:“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原来胡野间朝石刚这态势,自己早晚要被追上,便于闪躲之际抓了把沙在怀里,果然救了自己一命,可刚才这一下也把他吓得够呛了。 此时石刚已经是极度厌烦此人,而且他现在已经和赵月华等人有些距离,石刚需要尽快分出胜负,见身旁有几根树枝遮住视线就顺手将它给折了下来,原本就要将那树枝给丢掉,无意间看了看那树枝被折的缺口是又尖又邪,便想:“继续这样追下去,又平白被他浪费不少时间,他逃跑的时候那后背不都露给我了吗?如果将这朝他丢去……” 心里有了主意,便一个反手将树枝射去,咻的一声,莫看这只是个寻常树枝但在石刚这一丢之下,威力可不亚于出弦利箭,可若以为这样就能伤了胡野间那就太天真了,胡侧头一闪就避过了那树枝,这一下对石刚来说便够了,石刚要的就是胡野间为了闪避停下,就看石刚又如一只野豹般朝胡野间冲去,可这次不同,他是边跑边以手切树枝,眨眼间他怀中就有了几根树枝。 胡野间见石刚又来,是转身就要跑,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后方传来凌厉的破空声响,胡野间不得不回头看清来物,这一转头,就看数根切口尖锐的树枝飞到了身前三丈,胡野间不得不停下脚步先将这些树枝给打下。 好个胡野间,就看他两手快速翻动,使出了折梅手的缠功,一手就缠住了两根树枝而后回劲一甩,那几根树枝就朝石刚射了回去,连续两波的反射,胡以为能让石刚怎么也要和自己一样停下脚步,可这一刻他忘记了石刚有着异常坚硬的身体,即便射来的真的是利箭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啪!啪!啪!啪!一阵爆响是树枝撞到石刚身上炸开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石刚这时已经来到了胡野间的身前,胡野间心道不妙,要逃已然不及,只得以折梅手中的缠功回击,想多少封住石刚的拳劲。 就听磅的一声响,是石刚的铁拳砸在胡野间左肩的声音,这一下将胡打是半身酸麻,即便如此胡野间也不敢停下,右手朝石刚的眼拂去,石刚根本不里会,又是一记重拳打来,胡野间此刻已经知道了石刚的性子,知道他一定不会闪避,这拂手是假,藉这一手绕住石刚避开那记重拳才是真,这一个闪身,胡野间就立刻朝旁边遁去,心里骂道:“这怪人可真是我的克星,在他面前我好像是什么招都不好使,看来还得想办法拖延时间,话说那个杨无惧在搞什么?怎么还不出手?难不成他要在这关键时刻变卦?” -------------- 却说那能让杨无惧念念不忘的精彩一架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情还得从数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的杨无惧是武林上让人闻之丧胆的人物,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想要钱便出手去抢,看哪家的女子漂亮便强行掳来糟蹋,要是听说哪人武功厉害,管他有仇没仇就找上门去比试,且出手是没有轻只有重,在他手下死伤的武林之人,有正派的,也有邪派的。 起初有几位武林人士就在想:“我与他无冤无仇,这杨无惧闹为何找上门来?是对头派来的吗?还是如何?” 后来才知道杨无惧可以说就是一个完全被欲望支配的家伙,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满足他个人私欲,对暴力的渴望,对力量的绝对崇拜。 而他这一身横练的武功就被一个人给看上。 一日在一个雪山上,一个名叫岳长山的人找上门,带了好几坛酒与一柄大如门板般的巨刀。 岳长山这人长得也是威武,虽说比不上杨无惧可也是高人一等。 从来只有仇家找上门,杨无惧自是也当岳长山是来寻仇的,说道:“好家伙,比这刀大的武器我还没见过。” 岳长山把这刀朝杨无惧一扔,说道:“这把刀不是给我用的,是给你用的!” 杨无惧接过此刀,秤在手上看了看,跟着又耍了几下,说道:“好!好!好!” 跟着说道:“这倒是新鲜,仇家给我来送礼,是想拿你自己替这把刀开锋吗?” 岳长山没答这问题,自己也开了一坛酒,跟着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后道:“这算是我敬你的。” 而后将酒丢了过去,杨无惧接过后道:“在酒水里下毒这种方法也想取我性命,也太小看我了吧。” 跟着也大喝了几口。 喝完后岳长山又开了一坛,然后又开了一坛,杨无惧道:“看来你是想以酒量来分胜负,好,好,好,这也是新鲜,爷陪你。” 杨无惧看这岳长山喝酒的气魄,倒也直爽,很快地二人就将酒给喝的是一滴不剩。 而后岳长山才道:“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朋友。” 杨无惧听完后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然后道:“嘿嘿,我打江湖靠的是我的拳头,我的实力,哪里需要朋友?” 岳长山道:“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我打听到有一群自命正派的人士要来与你为难便前来相助。” 杨无惧道:“双拳难敌四手?那得看那是怎样的双拳,要是像我这副拳,别说四手,就是十手我都能把他给折了,再说这事和你有个屁关系。” 岳长山道:“你可以当我只是对那些自命非凡的人不齿而已,我们辛辛苦苦学了这一身的武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象杨兄一样能随心所欲的过好日子吗?可那些正道人士一口一个理,非说什么要行正道,否则他们就要替天行道,但那所谓的正道、邪道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群以言语包装的虚伪之徒,那骨子干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事,可你知道,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吗?” 岳长山一口一个兄,到后来直接说成我们,无意间就将彼此的关系拉近了。 且岳长山说的些话杨无惧爱听,便问道:“是什么?” 岳长山道:“是一个根据地。” 杨无惧乐道:“笑话,要那顶个屁用?” 岳长山道:“有了根据地就能竖立起旗号,招兵买马,那些正派人士不也是如此壮大的,你想,几百人,几千人,甚至几万人拿着打着你的旗号,在你的号令下,说干啥就干啥,岂不叫现在痛快百倍。” 听岳长山这么一说,杨无惧不免这么一想:“若有这样一群人供自己差遣,嘿嘿,这也是有趣。” 杨无惧不知道,岳长山给他谈的其实就是『权力』两字。 见杨无惧面露喜悦之情,岳长山便继续问道:“杨兄,你知道人生最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杨无惧心想:“人生最苦的事?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没等杨无惧说话,岳长山便道:“是了,杨兄活得痛快哪有想过此事。” 杨无惧听到痛快两字,便说道:“活着不就是图个痛快。” 岳长山道:“人这一辈子,若是活的庸庸碌碌,最后窝窝囊囊,默默无闻的死去,和蝼蚁有什么两样,如此算不算是苦事。” 杨无惧道:“他苦他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岳长山是一拍大腿,站起说道:“我不想让杨兄这样的一个人物成了蝼蚁。” 第54章 绝世的诱饵 上回说到岳长山突然说杨无惧活着像个蝼蚁,杨无惧是站起大怒,问道:“我怎么就活成了个蝼蚁,你知道我现在就能把你当蝼蚁给拍死吗?” 杨无惧这一怒寻常人只怕吓得就跌地直发抖,这岳长山倒是稳,眼神不但没有从杨无惧那凶狠的目光上移开,脸上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就听岳长山道:“今日,杨兄就要被那些正道人士杀死在这无名之地,难道与蝼蚁有什么区别吗?” 杨无惧道:“嘿嘿,若他们当中真有这样厉害的角色,能让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凭真本事把我给败了,那我也认了。” 岳长山道:“杨兄要是如此看轻自己的生命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杨无惧问道:“我错在哪?” 岳长山道:“若你败了,你的名字就会成为别人的战利品,你的尸骨将成为别人成功的阶梯,你虽然死了但却像衣服一样被人穿在身上到处炫耀。” 杨无惧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再说他们还得掂掂自己的斤两,说不定是我宰了他们呢!” 岳长山又道:“他们能如此做,就是利用他们的名声作为号召力,这样他们说话就有人附和,有人去响应,这样他们才能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武林的一大祸害,要说来的这些人真的都与你有过节吗?嘿嘿,只怕当中有一半以上连你人都没见过吧?” 杨无惧听了老半天也没搞懂岳长山到底要说什么,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岳长山道:“我便是要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我要帮你当上武林中的霸王,以后你说谁是正道,谁就是正道,你说谁是祸害,谁就是祸害!” 杨无惧一征,『武林霸王』这四个字像被人打进了脑中,不断发出回响,隔了一会是放声大笑,说道:“听起来有那么点意思,哈哈哈,有点意思。” 而后两人又聊了许久,岳长山每句话都是投其所好,杨无惧是愈听愈中听。 五日后果然来了一群人将两人给包围住,没等杨无惧出手就听岳长山大喝一声朝对方杀去,岳长山武功也不低,一手快刀眨眼间就将对方一人手砍掉,而后又削去了一人的耳朵,几人见岳长山如此凶恶就朝他围斗了起来,反而没人朝杨无惧招呼。 这样一来岳长山就支撑不住了,先是腰间被刺了一剑,跟着是大腿又挨了一枪,虽然中招的同时,他也回击了对方数刀但都被对手给架了开,随后背后又被劈了一刀,跟着又来一拳将他打飞出去,此时岳长山的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对方一人叫道:“这人与杨无惧一伙,想必也是个祸害,看我一剑将他给了断。” 说完是人剑一体朝岳长山飞去,就看雪光反射出两道黑影,一道细长的是喊声那人,另一道如乌云却是杨无惧。 就听杨无惧嘿的一声喊,那如门板大的巨刀扫过,持剑的那人的上身是连人带剑的消失了去,溅的地上的白雪一泼红。 只是这一手就将来犯的那群人给吓傻了眼,心道:“都说这杨无惧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有人怕了,就往回跑去,一看有人跑了,就更多人退走,杨无惧也没想去追,看着浑身是伤的岳长山说道:“你刚才说你想要帮我当什么来着?” 岳长山虽然满身是伤的倒在雪地上可却是大笑了起来,而后杨无惧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 原来岳长山是一个小山寨的寨主,手下有一点人,脚下有一些地盘,岳长山带了杨无惧回到了山寨后,就对杨无惧说道:“当今乱世惟强者称王,我知道自己能耐有限,这寨主当不长久,不如你来替我当这个寨主吧?” 杨无惧道:“当你这破寨的寨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自己一人痛快。” 岳长山道:“杨兄,你别急,这只是第一步,你要是当这寨主,我们这寨的旗号打出去可就和现在不大不相同了,江湖人认识我岳长山的屈指可数,但不认得你的却是少有人了。” 杨无惧道:“那又如何?” 岳长山道:“后来的事你就等着看吧。” 杨无惧平白捡来这便宜,想想也不吃亏,要是待着觉得腻味了,想走谁又能留得住他? 那些寨兵视杨无惧如天神一般,是打从心里的景仰他,杨无惧几时受过这个,手下败将求饶的脸他看过不少,满脸怒气要找他报仇的脸他也常见,大义凛然,嚷着说要替天行道的脸他也遇过,但像这样将他视为崇拜目标的倒是第一次。 再说他这寨主当的是轻松无比,好酒、好肉那必是先算他一份,他没动口没人敢动手,即便是岳长山也是如此。 岳长山还特意帮他找了三个身材姣好的美女来服侍他,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一件他擅长的事,一件即便没当这寨主他也会做的事,那就是杀人,只是所杀之人不再是凭他一时的喜好,而是岳长山所选的人。 以前他们人单力薄,好不容易做来一笔生意被其他大寨的人给劫走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现在他们杀到了对手的门前,杨无惧一刀就将对方的首领给劈了,岳长山的手下见杨无惧这么神勇也受到了感染,打的比以前还要拼命,还要狠,他们在杀了近百人后,拿了这座寨,这还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很快的他们就开始疯狂的吞并其他势力,打下的地方,愿意归降的人,岳长山就收着,不愿意的,那自是下手不留情。 这些都按照岳长山的计划进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些武林上恶名昭彰的凶狠之徒,知道杨无惧在此主动请求入寨,这些人是崇拜杨无惧这种纯粹的暴力,这份以赤裸裸的欲望激发出的力量。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狠脚色,一人就可抵好几十人,自从这批人加入后,山寨的战力何止增加一倍,不到三年时间,那原本的小山寨规模就翻了十倍,成了常羊山一带最大的势力。 三年后的一日,岳长山与杨无惧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美女跳舞时,岳长山道:“好兄弟,下过月就是你的生日,小弟打算送你一份举世无双的礼物。” 杨无惧奇道:“什么叫做举世无双的礼物?” 岳长山笑了一笑,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打听到长白山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了一颗天外飞石。” 杨无惧没太在意,说道:“那又如何?” 岳长山道:“大哥您是有所不知,这天外飞石非世间之物可比,若是能用这天外飞石炼做兵器,那兵器将可以成为天下间最为锋利的神兵,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礼物。” 听岳长山这么一说,杨无惧就起了好奇心,问道:“一颗石头,真有这么神奇?” 岳长山又道:“为了这颗石头,天下间最顶尖的几位铸剑师都已经聚集在那,每个人都试图用那天外飞石炼出盖世神兵,但至今为止都没人成功,不光如此,也有好多武林好手在旁守着呢!” 杨无惧道:“这天外飞石真的有这么厉害?居然没有一个人奈何的了它?那你所谓的神兵不就是一场空话而已?” 岳长山道:“要铸出一把神兵,不只材料要好还需要配合天时与地利等诸多因素,只能说之前是时机未到。” 杨无惧哪里懂这个,便说道:“不就打个铁吗?你管他白天还是黑夜,怎么还要看这贼老天的脸色。” 岳长山道:“大哥可知道这神兵比一般兵器强在哪里吗?” 杨无惧反问道:“强在哪?” 岳长山道:“这神兵与凡器之差就差在一个灵性。” 杨无惧搔了搔脑,说道:“灵性?” 岳长山道:“据说这神兵的灵性不但能帮助其持有者武功更上一层,当其持有者遇上危险时它还会去护主。” 杨无惧听完后,大笑道:“你也说的也太胡扯了。” 他一向只相信自己,认为兵器再锋利,拿的人是个饭桶那神兵也与废铁无异。 岳长山可没笑,是一脸认真说道:“下月十五那天外飞石就炼满了千日,有高人算出那日将出现天狗将太阳给吃下肚,届时将会日月无光,大地也会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如此异相百年罕见,自古以来只有几种情况出现时才会发生。” 杨无惧听着有趣,便道:“是嘛?说来听听。” 岳长山道:“一种是有绝世奇人出世时,一种是有凶灾发生时,另一种就是绝世神兵出炉之时。” 杨无惧道:“听你说的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果真有这么神奇的话那倒是值得一看。” 岳长山道:“唉,这小事何须麻烦您老出马,交给小弟去办就行了,您就在这听着歌,看着舞,悠悠哉哉的我就能把那神兵给你取来。” 杨无惧道:“那可不行,这种乐事可不能让你一人独享,我得亲眼去瞧瞧,你刚不是说还有一堆武林中人守在一旁吗?我若不出马你能是他们对手吗?” 岳长山道:“为了让您开心,就是拿我这条小命去换那也是值啊。” 跟着对下面人一喊声,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底下喽喽都喊道:“那当然,这神兵除了我们寨主外其他人都不配。” 杨无惧乐道:“既然如此,我是势在必夺了。” 岳长山又说了一番,杨无惧是执意要去,岳长山只好道:“既然大哥决定要去,那这神兵已是您的囊中之物了,其他武林人只怕要倒霉了。” 杨无惧大笑道:“如此奇物自然是不能落在那些脓包手上,你们说是也不是?” 底下一群喽喽又是大声纷纷附和:”寨主出手那是马到成功,那些人要是知道看到寨主要去,就应该赶紧躲的远远去,否则只怕是神兵还没见到,小命就得先没了。” 杨无惧听后是放声大笑不已。 --------------- 于是杨无惧便与岳长山两人起身前去长白山,长白山地处东北是长年积雪 ,杨无惧见此情此景便说道:“岳老弟,想起当日你我相遇时也是如此景色。” 岳长山道:“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啊,若非是您,我们怎么能独霸于常羊山。” 杨无惧笑道:“哈哈哈,我也没想过会有今日。” 岳长山也是陪笑带过。 二人走了数时,见还不到目的,杨无惧就问道:“岳老弟,你没记错吗?那天外飞石真是在此处?不是说有几些人都在这,怎么四下听不到一点动静?” 岳长山道:“那能开玩笑吗?肯定是在这,你瞧。” 说着朝几里外一指,说道:“跨过那座山岭应该就能看到了。” 杨无惧道:“是吗?” 岳长山看了看天,此刻虽是白日,但天上却出现暗红之色。 岳长山担忧道:“只怕神兵就要出世,大哥您脚程快,别等我了,看这天色,时机就快到了,要是我们晚了那神兵恐怕要被旁人给夺去,我们可就白跑这一趟了。” 杨无惧是哈哈大笑,说道:“那有什么,我再把它抢回来不就得了。” 岳长山道:“这可不行,这神兵既然通灵那就和动物一样是会认主人的,只有第一个碰到它的人能被它承认,若是半途抢来,要再驯服兵灵可就难了,一个弄不好只怕还会伤害持有者。” 杨无惧奇道:“居然还有这等事?行,那我就先行一步瞧瞧去。” 于是杨无惧便迈开步伐上了去,此时积雪甚厚,对杨无惧这等身材的人反是不便,每一脚都踩的不踏实,好不容易到上了峰头,却发现此处不是山岭,而是个山崖,再往前就是万丈深渊。 岳长山说的神兵与铁匠呢? 杨无惧还在想:“必是岳老弟搞错地方了。” 刚想转身,哗啦啦的一阵声响,一条铁链就要绑住他的脚,杨无惧惊道:“有埋伏!” 这铁链是早被藏在雪下故杨无惧根本无法发现,铁链绕圆,待杨无惧两脚踏入,两端一个急拉,这铁链就如套索般缩小。 杨无惧反应也是甚快,板门大刀直插入地,那铁链这一缩就大刀也捆上了,跟着就看雪地中窜出数十人,有的拉着铁链,有的是手持兵刃,就听其中一人喊道:“趁现在,杀了他!” 几人就朝杨无惧杀去,这时铁链捆的紧,杨无惧是人和刀都被紧紧按在一块,杨无惧几次发力也没将铁链给震开,他哪里知道这铁链的两端都绕在雪下的石头上,眼前则是刀剑齐至,众人喊杀。 第55章 无惧一刀 上回说岳长山与杨无惧同去长白山欲取绝世神兵,岳长山说到二人功力相差过大,此处积雪又深,要杨无惧先行前去免得宝物让别人给夺走,可杨无惧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什么绝世神兵而是一个要命的埋伏。 他面前有三人,是两剑一刀朝他杀去,杨无惧哼的一声,说道:“让你暂时绑住了身子又如何?以为这样就能取我性命也太天真了。” 铁链的两端各有三人紧紧拉住,杨无惧见一时挣脱不了便气聚双脚,不待对方将自己捆倒,自己就朝后躺去,于此同时就将脚下的雪给踢出,这雪挟带着杨无惧无匹的内劲好比无数暗器,那三人只得先将攻势撤下,挥起刀剑网将这袭面飞雪碎于身前。 而杨无惧顺势向后一翻滚,那铁链就又紧一圈,更是崁入了杨无惧的肉中,相同的铁链两端绕着的石头也是如此,杨无惧又是一翻,铁链绷得更紧了,几乎是要笔直成一条线,那石头更是被挤压出了条条裂缝, 有人喊道:“上,快上,这铁链捆不住他太久,让这魔头挣脱了就不好办了。” 有两人立刻挺枪朝杨刺去,杨无惧嘿了一声,喊道:“来得正好。” 又是朝后一翻,时间与位置抓的极准,待两把枪刺到时刚好打到了杨无惧身上的铁链上,发出铿铿声响,与此同时左端的石头承受不住压力居然裂了开。 见摆脱了束缚杨无惧是哈哈大笑,也不急着起身,躺在雪上拉起铁链的一端就朝那两使枪之人砸去,使枪人见大石飞来哪敢硬碰,看准势头,枪尖一挑将铁链给打歪了方向,杨无惧顺势横甩将那石块朝铁链的另一端砸去,说道:“看我把你们一个个都砸成肉饼。” 见这铁链拴着的大石带着风雷之声砸来,众人赶忙趴下避过杨无惧这一击,磅的一声巨响,乃大石互撞之声,再看那原本捆着杨无惧的铁链已经被杨无惧丢在了地上,原本拉铁链的三人,两人跑得快只被碎石刺破了腿,另一人跑的慢些,真和杨说的一样,身影不见,只在地上看到红去了的雪。 见杨无惧一出手就伤了己方一人,来攻之人的气势就弱了些,随着杨无惧缓缓抬起他那板门大刀,众人的心也跟着那刀悬了起来。 杨无惧道:“就这点本事也想要我杨无惧的命,是在小瞧我吗?还是…….” 杨无惧想了一想,而后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找死的人的想法我怎么也猜不透,来吧,来吧,既然嫌活腻了,我就好心来送你们上路。” 一个双手持三叉戟的女子呸了一声道:“你这魔头恶贯满盈,我们既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纵然是死也得拖着你。” 杨无惧点点头,噘了个嘴,说道:“说得不错,说得很好,但就凭你手上那玩具,能行吗?” 那女子道:“行不行,手下说话吧。” 说完那女子率先朝杨无惧攻去,受那女子的影响,原本怯了的众人又燃起了战意,喊道:“对!对!即便是死,也要拖上这魔头。” 一个个从后头赶上,与那女子并肩作战。 杨无惧见这十几人同时朝自己攻来,即使背后就是万丈悬崖好似也没太担心,眼看前方是刀剑齐来,杨无惧手挥板门大刀就要砍下,正此时,适才喊话的女子突然一个急纵,三叉戟一是一手刺向杨挥刀的路径上,一手刺向杨的心窝,杨无惧若要继续挥刀就等于自己将手插到那戟头上。 就听杨无惧一声大喝,跟着是枪锽枪锽的一阵声响,众人都被杨无惧的大刀给打退了回去。 再看那持三叉戟的女子,两眼翻白已然昏了去,是被杨无惧刚才的一声大喝给震晕了,杨无惧一手抓起那女子在眼前瞧了瞧,打量道:“虽说有点年纪,但胆识不小,嗯……像这种倔强的女子也另有一番风情。” 一男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快把五娘放下了。” 杨无惧手放在耳边装作听不到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 那男的道:“我叫你把五娘给我放了。” 杨无惧说道:“你说话太小声了,你走近点说。” 那男受到刚才那一声吼,是头昏脑胀的,哪里敢走近,杨无惧不屑道:“这么没用还想跟我讨女人。” 说着将那叫五娘的大大的香了一口后就抛在雪地上,说道:“美人,你先睡会,等我解决这些碍事的家伙就来陪你。” 说着一个起落就来到了众人跟前,笑道:“怎么?不是想杀我吗?我就在这还等什么呢?动手吧!” 众人先是一楞,跟着就各使绝招朝杨无惧身上招呼,杨无惧道:“好好,这一剑速度不错但可惜力量太差,就算让你刺上了也没用。” 说话间板门大刀往前朝那剑一碰,就将那人震开了去,紧接着又有一刀从下斜挑而来,杨无惧说道:“这刀来的巧啊!” 可杨无惧稍微将刀一摆就挡住了那刀的来势,那人反应也快,看刀被拦下便顺势跃起,两脚踢上,可还没等踢到杨无惧就觉得腰间被一物给大力撞上,惨叫一声,飞起几尺来高,原是杨无惧直接将刀柄上顶所致。 眼看同伴接连失利,有人说道:“不好,那魔头的武器太大,随便一摆动就能将我们的招式给架开。” 有人问道:“那可怎么办?” 一人回道:“得想办法近他的身,进到他刀距之内,他那大刀就不好使了。” 他们所说之话,杨无惧哪会听不到,便说道:“那人说得不错,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你们离我愈远,我这把大刀威力就愈大,你们得试着闯入这……” 说着用刀在雪上画出一条线,继续道:“跨过这道线,我这刀就不好使了。” 那几人对望一眼,心里都知自己不是杨无惧的对手,杨纯粹在拿他们当个消遣,可就此败退而去之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在名声与生命之间,有人犹豫要做什么选择,也有人不做选择,就听一人喊道:“我去你的。” 说着是奋力一枪朝杨无惧射去,那枪来的虽快可又能如何,杨只要稍一抬手,那枪就只能扎到刀面上,再看那人,是头也不回的逃了去。 杨无惧怒道:“好小子,谁说你可以跑的!” 说完就将那枪给拾起,抬手一射,就看那枪以更快的速度朝那人射去,跟着就看那人,往前再走出两步,身子便倒入了雪中,再也起不来。 其他几人见跑,跑不得,那就只有拚死一途,有人喊道:“这魔头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如和他拚了与他同归于尽。” 几人一声呐喊,都朝杨无惧杀了过来,这份视死如归的气势不可谓不猛,几人使的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杨无惧也不敢小看,板门大刀舞起,一刀挥去,使剑之人低头过后就想趁隙刺去,谁知那刀挥过后产生的气旋居然将他的剑给吸了过去,那人先是一惊,心道:“这怪物力量如此之大。” 跟着以双手持剑,干脆顺势将剑向前刺去,杨无惧刚才那刀荡开了两个使刀的后,手腕一翻,那刀就掉过头来朝那剑手砍去,那剑手知道此刻不能有半点犹豫,要嘛就是自己的剑先刺到杨,要嘛就是让杨的刀先给劈上。 一道血光喷出,就看那剑手的身体以奇怪的姿势倒在雪中,血却是从杨无惧的臂上流出,杨无惧赞道:“这份视死如归的气势果然不差,滋味不错,滋味不错。” 这时其他人也都红了眼与杨无惧拼命。 片刻过后,雪地上只有一人站着,那人虽然身上多处挂彩但脸上看起来却尽是兴奋之情,那人自是杨无惧,就听杨无惧是放声大笑,说道:“不过瘾,不过瘾啊!” 此时,就听一人喊道:“别得意的太早,还有我呢!” 话音到的同时,六道凛冽的掌风也从侧方劈来,杨无惧道:“好!好!好!还有不怕死的陪爷玩,可别要像这些脓包一样,没几下都倒了。” 说着杨无惧就挥拳击去,那杨无惧的拳头大如砂锅,且挟着内劲就将那六道掌风震碎了去,拳劲未止直朝那人打去,就看那人也不闪避,喊了声:“来的好!” 双掌并起居然朝杨无惧的拳头迎去。 奇怪的是,拳掌相交之际居然未发出半点声响,杨无惧也是咦了一声。 那少年虽然架不住杨无惧的拳劲被打的高高飞起,可就看那人于半空中是快速旋身劈掌,那本是无形的掌风,在他这一劈之下居然化成了实体,将地上积雪劈出一道道痕迹,少年藉此一招将杨无惧霸道的拳劲化去不少,可杨无惧的力量实在太强,少年落地后兀自还止不住身,是又起两掌朝后方雪地打去这才停住了身,说道:“好你个杨无惧,比传闻的更是厉害。” 适才这少年于空中旋转甚快,杨无惧无法看清楚此人,直至现在才看清此人面容,就见这人是一头蓝色长发,长的是男生女相,煞是好看。 杨无惧道:“好家伙,居然有胆量接我一拳,不坏,不坏。” 那人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等我打败了你再惊讶不迟。” 杨无惧笑道:“这种话我已经听到耳朵都要长茧了,你看到地上那些人没有,前一刻他们也和你一样,说过相同的话,很快你也会和他们的下场一样。” 那少年哼了哼声,道:“那可未必。” 跟着身子一矮,以低到身体几乎要贴到地面的姿势朝杨无惧攻去,杨无惧道:“好,看你有多大本事。” 说着杨无惧抄起板门大刀朝少年劈去,霸道的刀劲将地上的雪划出一条深沟,刀气笔直的朝那少年冲去,就看少年于刀气近面不到数寸时忽地消失不见,待刀气过去后人又出现,还和刚才一样继续朝杨无惧奔去,速度甚至更快,这如风似幻一般的身法杨无惧可没见过,眨眼那少年就到了杨无惧的跟前。 一寸长虽有一寸强,但一寸短,却为一寸险,杨无惧被那少年欺近如此距离,要是一般人,大刀此时根本无用武之地,但杨无惧手腕急翻就将板门刀倒转过来,跟着就在身前旋转起来,可那少年的身法实在太过巧妙,总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杨无惧也没曾想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与他打近身肉搏。 就看那少年闪过刀锋后抬手一掌就朝杨的膝盖打去,杨喝道:“就凭你也想破我的护身罡气。” 是聚气于腿朝那少年顶去,哪知道那少年看似猛烈的一掌,突然间变得柔如棉絮,且带着寒气与粘力将杨这聚力一顶给赵了住,虽说此招伤不了杨,却使杨腿暂不能收,跟着少年一闪身,来到杨的身侧,另一掌从膝盖的右侧狠狠劈下,那里有杨无惧适才被旁人划出的一道口子。 少年击出这掌,劲分两层,第一层锐如利刃,加之那少年所打之处也有伤在,且少年此掌聚力于一点,如果说杨的护身罡气强如石墙,那少年这掌力就如一凿子,而且还是个寒冷异常的凿子,如此杨无惧的护身罡气楞是给少年给劈出一道口,跟着少年的第二层的掌力便使出,那少年也知道了杨无惧的厉害,只怕光以掌力力伤不了杨,是连身体之力都加了,如此是力上加力,且这少年的掌力奇特是劲透骨内,如一把冰刀在杨体内刮了一下,杨反手抓来,那少年早就离开绕着到杨的身后,又朝杨背上两道伤口打去,如此一连打出一十六掌居然将杨无惧给打蹲了下去。 少年心里得意了,杨无惧可怒了,一个力沉将脚下的雪给踩溅起来,跟着是将横身一劈,那少年一看不妙就退了去。 杨无惧道:“好小子,尽是捡便宜了。” 少年道:“旁人努力的心血怎么能让他白费呢?” 杨无惧道:“我这一招可好久没使了,有本事你再躲开试试。” 就看杨将那大刀往后高举,直到过了肩,跟着是大步一跨,将身子压下的同时,刀就劈出了。 那少年本还想和刚才一样待刀劲扑面时再闪避,那知杨无惧这刀与前几招是完全不同,那少年只看到杨身子一弯,还没等反应过来刀劲就到了,速度之快,那少年就是想闪也来不及…… 第56章 少年赵天裂 武功之道修练的方法虽然千变万化,但说到底都是讲求速度与力量的结合,只有力量没有速度,打不着人,反之只有速度,没有力量,就算对手被你打着了也伤不了身,故只有将速度与力量结合了,那才能真正叫做一门有用的武技。 杨无惧这一刀便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那少年只看杨无惧向前一踏步,而后是一个迅速无比的弯身,少年连杨那刀几时挥出都没看清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他以为自己必定要被这刀给分成两半,刹那间脑海闪出许多念头,其中一个声音最为清晰,那声音说道:“赵天裂啊!赵天裂!你还当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如果你还有来生,千万千万得记住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正此时一声轻啸,不知从哪飞来一物将那少年给撞了开,与此同时杨无惧就感背后的肩颈穴如遭电击,可杨无惧的身后是万丈悬崖,不可能会有人出现在他身后,所以杨无惧根本没想防范,加之此刻全身的劲力都聚集于这一刀,冷不防的受此一下,杨无惧不免惊愕,穴道被点,膀肩一麻,手里劲力就减弱了些。 于千钧一发之际,那刀气贴着那少年的左身削了过去,那少年死里逃生,暗吁一口气,先是庆幸道:“侥幸捡回了一命,没想到这杨无惧还留了这么厉害的一手。” 而后就想看是什么人出手救了自己,刚想转身却发现自己半身几乎不能动弹,那少年才知道,虽然躲过了分身之苦但杨无劲的刀气多少已进了身,尽管此时是生死一悬间,那少年也无他法,赶紧运功,要将体内残存的刀气给逼出,突然就感一双厚实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背上,跟着是一股温暖浑厚的内力从后传入助自己化了体内刀劲,少年这才起得了身与那人道谢,这一转身才看清楚,出手救自己那人年岁与自己相仿,生的一对浓眉,一头短发,一双眼睛是炯炯有神,一颚虎须,身穿着粗麻布,那少年不由得于心里暗道:“好一个粗犷的汉子。” 那少年说道:“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只怕刚才那刀我就没命了,多谢了。” 哪知那人却道:“不用谢我,我是自知凭我一人不是这魔头的对手才救你一命,我知道你,你叫赵天裂,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日后说不定我们会是敌人,但现在管不上这么多了。” 原来那胆敢挑战杨无惧的那人正是少年时期的赵天裂,就听赵天裂道:“好一个快人快语,我欣赏你。” 那神秘的少年一边冷冷回道:“你的欣赏对我也不重要,还是集中精神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头野兽吧。” 说话时一边将地上一个状似龟甲的乌金色盾牌拾起,适时正是此物将赵天裂给撞开了去,就看那神秘人将那盾牌安回手臂上,也不知他按了什么机关,就听锵的一声那盾牌倏地消失,变成一个长方管黏在他的臂上。 而后那神秘人一个翻手,两只燕子从杨无惧的身后迅速地飞回他的手中,那两只燕子颜色和刚才那神秘少年丢出的物体一样也是乌金之色,那两只『燕子』回到那少年手上后就一动也不动,当赵天裂定睛去看时才发现那两只『燕子』原来不是真的燕子。 赵天裂没看过这种神奇的东西,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神秘少年并不言语,两眼紧盯着杨无惧。 却说杨无惧怎不趁此时上前给赵天裂一个痛快,一来是他适才使的那刀已经是他武艺之最,故毫无保留,杨无惧也没想过有人在这一刀下还能活命的,所以这一刀下去是再无后着,加之刚才被神秘人偷袭,虽说那两只燕子的力道不可能太大,但杨无惧是在完全没有准备之下中的招,穴道居然就被封住了,两手一时无力就抵在大刀上。 在那神秘人帮赵天裂驱完刀气后,杨无惧也回好了气,内息一撞冲开了穴道,这才又抬起了身,说道:“今日可真痛快,原以为这刀下去那小子就没命了,没想到居然又有人窜出来,还把那小子给救了,看来是个会变戏法的,小子,你刚才是怎么封住我穴道的?” 神秘人道:“魔头,其他的事你都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得一件事。” 杨无惧便问道:“什么事?” 神秘人道:“今日就是你伏诛受死之日。” 杨无惧听后又是放声大笑,摆着他的大手道:“行,行,我还真希望说出这话的人有本事将我给宰了,看到地上躺的那些人没,他们每一个都和你说过一样的话,就连你刚才救的那小子也是如此。” 神秘人道:“你这人恶贯满盈,必有天收,今日就算我命丧你手,我的弟兄也会替我报仇,你是逃不掉的。” 杨无惧又是一阵狂笑而后道:“不用这么麻烦,你还有哪些弟兄都叫来,大爷我一次把你们都收拾了。” 神秘人突然喝道:“你当真以为这天下没人治的了你吗?你真以为你能为所欲为,不受到制裁吗?” 杨无惧调侃道:“我人就在这,既不逃也不闪,你光在那靠嘴说可说不死我啊。” 神秘人道:“好一个狂妄的禽兽。” 说着一扬手,两只燕子高飞上天,那神秘人也朝杨无惧奔了去,待到杨无惧身前一丈处,高高跃起,就看那神秘人原本空空的双手,不知何时尽多了一把乌金色的短斧,跟着就是一斧劈下,带着雷霆之声是声势惊人。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杨无惧,一个从来不懂也有没害怕过的人,就看杨无惧将板门大刀往上一顶便将神秘人的这一斧给破了,可神秘人的攻势还没完呢,两道细小的黑影快速窜出撞向杨无惧背后要穴。 杨无惧心道:“这人在我前面却能朝我的背打去,到底变的是哪门子的把戏?” 杨无惧也不转身,气走全身,说道:“任你从哪打来结果都是一样。” 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赵天裂,杨无惧没看清楚的东西赵天裂看到了,以他最快速的身法赶在那两个燕子前面,一道寒冷、尖锐的掌刀,凿破了杨无惧的护身罡气,紧接着那两只燕子就撞了去。 杨无惧再一次感到被电击,全身是一阵酸麻,就这个瞬间,神秘人斧头又到,这一斧来的甚是刁钻,是以巧劲去挑杨无惧手中的大刀,杨就觉得手中这刀被这一斧给带偏了去,跟着脚下是一冷一痛,乃是赵天裂所打,神秘人一斧带开杨无惧的大刀后半空中一个旋身,反手就是一斧,此斧来的极快且带着雷霆声响。 杨无惧下盘被制,板门大刀又被带了开,眼看神秘人的斧就要劈到,就张口大喝声。 这一喝,挟带着杨无惧浑厚的内力,赵天裂就感头晕脑胀,眼看就要被这杨无惧一声给震晕过去,就看神秘人双手于空中指了那么几下,跟着赵天裂就感到后颈处有一尖物刺入,这一下正中其大椎穴,赵天裂是如遭电击,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跟着就叫道:“受死吧,杨无惧。” 第57章 救命的飞燕 上文说到赵天裂与神秘人联手对付杨无惧仍是落于下风,眼看赵天裂被杨无惧那一声大喝就要晕去时,突然间感到精神一振,乃神秘人操纵『飞燕』撞向赵天裂的穴道使赵天裂恢复了神智。 于此生死存亡之际,就看赵天裂整个人化成一道致命旋风将地上的雪都给带起,而在旋风内的就是杨无惧,赵天裂是双掌翻飞,阴风一十六掌都打在了杨无惧的伤口处,杨无惧是疼痛难当,可更致命的是神秘人那一斧。 说时迟那时快,神秘人的斧破了杨无惧的护身罡气,劈中了杨无惧的胸口,入体数寸,眼看再加把劲就能将杨无惧给毙于斧下时,突然间神秘人却被狠狠地轰了下来,这一下力道极强,将他重重的朝地上砸去,与下方的赵天裂撞成了一团。 杨无惧能纵横江湖多年,自有其本领,知道在两人的围攻下,要再抽刀回防已然不及,干脆就弃了刀,直接挥拳去打,他有自信,自己的拳能比神秘人的短斧更快,更猛。 这一拳,果然将神秘人给打落了地。 赵天裂赶忙将神秘人扶起,问道:“没事吧?” 神秘人道:“还挺……还挺得住。” 杨无惧道:“好久没被人逼到这种程度,痛快啊,痛快!” 身上的伤虽然愈来愈多,但表情却极是兴奋。 赵天裂扶起神秘人,说道:“这家伙真是个打不死的怪物。” 神秘人道:“要打败这魔头,只有变得比他更加疯狂才有机会。” 赵天裂道:“嘿!要比拚劲,我可不会输人的。” 二人的斗志是更显高昂。 杨无惧见二人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什么,便道:“你们两个不用商量了,一起上路去吧。” 就看杨无惧将刀举过了肩,神秘人见状急道:“不好,快躲开!” 那开字刚说完,杨无惧的刀就劈下,就看一道凌厉的刀劲朝二人奔来,枪的一声响,就看神秘人的手上又出现那乌金色的盾牌,盾后有四只手,是神秘人与赵天裂的手,二人合力挡住了杨无惧的这一刀。 要不是杨无惧受伤后劲力已不到一半,不然这一刀二人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可即便如此,这一刀也将二人震的是手臂发麻,气血翻腾。 杨无惧刚要使出这刀时就感身上伤口处结冻,神秘人刚才那一斧的所造成的伤也比想象中严重,但杨无惧不管这些依然挥刀劈出。 赵天裂道:“这怪物还是受伤了,劲力大不如前,好汉,你且休息片刻,看我把他给了结。” 说完就朝杨无惧冲去,和之前一样以几乎贴到地面的极低身法朝杨无惧的下盘攻去,杨无惧见又是同一招,便道:“嘿!你这把戏变过了,不好使了。” 跟着就聚劲于脚朝地上积雪一踩,雪花挟着内力四溅开来,杨无惧本以为赵天裂会和刚才为了闪避此招而退去,哪知在那雪花中,赵天裂竟然冲了出来。 当此时,杨无惧是旧劲发尽,新力未聚,赵天裂身如旋风将杨无惧从下到上刮了一遍,就看杨无惧身上爆出数道血花,原来赵天裂于刚才倒地之际,压碎了一把长剑,便暗中捡了块剑刃,如此才将杨无惧割的体无完肤。 杨无惧吃痛是一声吼叫,想要舞起板门刀却感到受力一阻,原来神秘人见赵天裂冲去后是一咬牙,忍着伤,也跟着冲上。 赵天裂用身体挡住了碎雪后,神秘人就来到杨无惧身前,可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杨无惧,而是杨无惧手中的那把大刀,就看他手上的武器又变,此刻变成了一个尖锐的短锥,跟着神秘人一声大喝,喊道:“给我破!” 那短锥就狠力的朝杨无惧的大刀上撞去,与此同时杨无惧又感到后颈风池穴遭到电击,自又是神秘人所为,那神秘人的攻势实在是让杨无惧防不胜防。 就听杨无惧吼声起时也举起刀朝赵天裂给拍去,那板门刀何等巨大,杨无惧道:“就算你真是风,我都能把你给拍散了。” 赵天裂就看一道黑影将自己给罩住,眼看是逃不了身了,一咬牙,也喊道:“我跟你拚了。” 两手并起,以手中那短小的剑刃朝大刀插去。 两物交击,就听到一声怪异的声响,杨无惧的板门大刀居然崩开了,赵天裂的手中的那剑刃是继续往下插去,直插入了杨无惧的肩上,与此同时,神秘人的短锥也扎进了杨无惧的腿上。 野兽恐怖,受了伤的野兽更是恐怖,杨无惧此时就是如此,也不知他哪里爆发出的力量,双手一举就要抓赵天裂,赵天裂第一反应自是抽手要退,可没想到剑尖居然被杨无惧的伤口给夹了住,慢了这么一下,也就只是慢了这么一下,赵天裂就被杨无惧给抓住了,跟着赵天裂就感到天旋地转,碰的一下,被狠狠地砸落地。 手抓赵天裂的同时,杨无惧一腿也是朝神秘人踢去,和赵天裂的情况一样,神秘人想抽手闪避但手上的兵器却被杨无惧的伤口给夹住,一时间居然抽不回来,跟着就被杨无惧给踢个老远。 杨无惧虽然击退二人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腿上被扎个窟窿,血流如注不说,肩上的伤口即便不大,却是寒冷异常,乃是赵天裂那阴寒的内劲所致。 赵天裂受这一摔是五内翻腾,加之刚才以肉身去挡杨无惧的激出的雪花,实已受了内伤无力再战,神秘人受了一拳又挡了一刀,此时又被踢了一脚,骨头早不知到断了几根去了,可是这二人仍是支撑着站了起来。 再看杨无惧,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他一开始于雪地中所画出的沟,也就是说他一步都没退。 杨无惧看了看两人,笑了几声,突然咳出血来,说道:“从来没有人能和我打到如此程度,你两小子不简单,难得,难得,痛快,痛快。” 赵天裂骂道:“你这怪物,这样都杀不死你。” 杨无惧对赵天裂道:“小子,敢不敢报上名来。” 赵天裂道:“有何不敢,难道我还怕你寻仇吗?记住我的名字,今天打败你的人叫赵天裂。” 杨无惧又对神秘人说道:“你呢?” 神秘人哼了哼声,并不回答。 见神秘人不答,杨无惧道:“也罢。” 说完后,往前踏了一步,单就这一步,将赵天裂与神秘人吓得不轻,心想:“莫非这怪物还有力气打?” 可就看杨无惧踏出一步后不再有其他动作。 神秘人与赵天裂是已无力再战,赵天裂知道此刻他们二人若再挨上杨无惧一击是必死无疑,拚着运起最后的一点力带着神秘人慢慢退了去,神秘人还道:“你干什么?放了我,没看那魔头就要死了吗?让我去给他最后一击。” 赵天裂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你还有力气给他最后一击吗?要是他还有力,给你一下,你不就完了。” 神秘人还道:“能为天下除去一害,我这条命又算什么。” 可神秘人也知道自己此刻别说一击了,恐怕连指头都动不了,只得任赵天裂带着自己退去。 第58章 炎阳劲爆发 话说到扬无惧看着眼前打斗的一幕,居然勾起了从前与赵天裂等人交手的回忆,他心想:“那一场架打得真是精彩,从来没有人能和赵天裂与那神秘人一样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那日他之所以不再过去给两人最后一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一步踏出去之后,全身筋骨就感被冰、被电、被割,被麻,故踏出那一步后,内息一时间提不上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赵天裂与那神秘人逃了去。 杨无惧正想得出神呢,突然一声巨响,跟着是一声怪叫,将他的回忆给打断,回神一看,夏景渊居然是身在半空中倒退,那因运功而膨胀的双手被弹到了背后,杨无惧奇怪,心道:“他们当中有人有如此力量能将夏景渊给震飞?”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剑轩。 却说姚剑轩不是被夏景渊的大猿拳给打败,一副瘫软无力的模样吗,怎么突然间爆发出这股惊人的力量? 这事还得从姚以太虚御引术吸了赵月华体内热劲说起…… 想当时,靠着童峰相助才暂时将这股霸道的热劲给压下,但压是压下了却没能化去,这『冰火无极功』的内功有一个特性,就是『抗』,这抗的根源就是这炎阳劲,也是要练成此神功的关键。 这炎阳劲开始时如星星之火,可愈是想将它压下,它就愈强大,炎阳劲一强,寒冰劲也就要相对的增长,这神功就是靠着此两力互相的对抗才能一层又一层的突破上去,直至九重天,寒冰与炎阳达致顶峰,两股劲力从此是生生不息,内力是用之不尽。 可要让这两种极端的内息共存于体内岂是一件简单的事,稍有不慎便无法控制,导致走火入魔,或是被那寒冰劲给冻成人棍,或是被那炎阳劲给烧成灰烟,赵月华就是控制不了体内的炎阳劲才要靠公孙仇的散功之药将承受不了的热劲散去,再藉由血池热泉的外力慢慢养回来,虽说每当此情况发生时,赵的寒冰劲修为就又上一层,待炎阳劲回复时,抗力又增,如此突破界线。 赵月华于岛上的时候炎阳劲已练至四重天的功力,这四重天的炎阳劲的根基被姚给吸去后便和姚体内功力便开始相抗,虽然姚所练的浑元功能容纳将各种功力给融入,但要说以姚此刻的修为能将这炎阳劲给融了的话就太过了。 加之此次之前姚还吸了鬼蝙蝠、莽黑牛等人的内力,姚也没好好地将这几股内力给消化融合起来,故当炎阳劲一入体就与这几股内力抗了起来,是愈涨愈凶,愈涨愈爆。 姚于岛上怕别人看出来,常躲起来暗自运功将之给压下,可他不晓得如此一来只是适得其反,故与夏景渊一交手就感到烦躁难当,那太虚御引术始终无法使出,否则以姚剑轩的武功虽不是说一出手就能败了夏景渊,但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 当他被夏景渊一拳震飞,口吐鲜血之际,夏景渊是缓缓走近,说道:“臭小子,刚才不是挺神气,在我面前演英雄救美,现在怎么成了狗熊了。” 说着一拳打到姚的腹部,打的姚是弯腰干呕,但真正让姚难过的还是体内那不受控制的炎阳劲,夏景渊此时正在享受胜者的权利,折磨败者,一拳打过后又骂道:“让你神气!叫你神气!” 说着又是一拳将姚的脸打上来,夏景渊抓起姚的头发,贼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长的比我还俊,看我把你这脸给砸扁了,还怎么好看。” 说着是高举右拳,聚起内力,跟着吼道:“我要你瞧仔细了,看我是怎么把你给毁了。” 跟着就朝姚狠狠打去,姚受了几下夏景渊的重击后直感到五内翻腾,积郁难忍,好似全身上下都要爆发了,眼看夏景渊的拳头又来,想也没想就挺掌打去,这一下不知不觉间就使上了炎阳劲。 夏景渊哪能想到眼前这奄奄一息的小子还能有此反抗之力,姚这一下来的是出其不意,夏景渊就被打退了去,同时感觉那手好像被什么烧红的烙铁给烫了般,痛的他是嗷嗷怪叫,这才将杨无惧的注意力给拉回了眼前。 杨无惧快速扫了一眼,就看公孙仇与南宫烈打了个僵持,殷万青似乎还落于下风,而那胡野间则是一昧的逃跑,骂道:“啧啧啧,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连几个小娃儿都拿不下。” 说完是懒懒的起了身,眼神就放在了姚剑轩的身上,说道:“这小子刚说已尽得冯季子的真传,看他既然能将夏景渊给震飞,应该有点真本事够我玩一会。” 跟着一个起落,人如乌云就到了姚的跟前,杨无惧身形高大即便姚抬起了头也只能看到杨无惧的胸口,就听杨无惧说道:“小子,刚才那掌不错,也对我使使吧。” 姚说道:“嘿……就怕你……接不住啊,看到刚才那只猴子没有……聪明的就该离我远点,我刚才还只使出五成功力而已……” 此刻的姚连说话都费劲。 杨无惧笑道:“五成功力?好啊,你使出个十成来,要是你能把我也给打退了,今日我就放你们走。” 姚道:“打退你就……放我们走?骗……骗三岁小孩呢?” 杨无惧道:“我杨无惧一向说话算话。” 姚道:“我姚剑轩还放屁会臭呢!” 杨无惧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对我出招了?” 姚反问道:“你真想试试?” 杨无惧道:“尽管使来啊。” 姚道:“好,你等我一会……” 杨无惧居然就真的没出手在那边等着,他是真想看看眼前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是能出掌带冰,还是挥拳有火,可等了一会也不见姚有什么动静。 杨无惧便问道:“你好了没?” 姚道:“再……等我一会,我这功夫……威力大的很,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你等着,保证不让……不让你失望。” 杨无惧心想:“自己的斩天刀法也是如此,一刀劈出便再无后着,莫非这小子的招式和我一样?” 于是又等了下去。 却说姚挥出那一拳后炎阳劲在体内是彻底不受控制了,感到每一次呼吸的都烧的难过,哪里还有余力去打杨无惧呢! 杨无惧又等了一会,见姚还没是反应便不耐道:“你这招式发一次也太久了,换成旁人哪会像我这般等你,看来你这招也没多大用,不看也罢。” 说着一掌就朝姚给拍了下来,姚知道眼前这巨人的厉害,这掌拍下只怕自己就得死在这了,姚在心里喊:“我姚剑轩怎么能死在种地方,我还没干出一番事业,我还没闯出自己的名号啊,不许死,不许死这鬼地方,你破身体给我动啊,动啊!”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姚终于动了,就看他朝阳无惧的掌打出一拳。 就听杨无惧咦了一声。 但杨无惧可不是夏景渊可比,姚这一拳打不退他,可却止住他的大掌。 让杨无惧惊讶的是掌中传来一股炙热的拳劲,烧得他手是吱吱作响就看杨无惧一个反手就将这掌往旁边的树拍去,那树被拍中的地方刷的一下,冒出了烟,跟着就焦黑了去。 杨无惧眼睛一亮,说道:“好霸道的内力,这就是道家的武功吗?” 姚此刻是连呼吸都困难了,刚刚打出一拳没将杨无惧打退不说,反而被杨无惧的内力给反震回来,姚感觉自己快要被体内那股热劲给逼得窒息了。 杨无惧见姚打出一拳后又无动静,便问说:“小子,刚那一拳叫什么名堂?” 姚依旧没反应。 杨无惧就伸手要去抓姚,看这小子在搞什么古怪,哪知这手一碰上姚,就感觉如碰在一个烧红的烙铁般,再看姚,原本头上斗大的汗粒都蒸发了,整个人是通体透红。 杨无惧又是一奇,说道:“这是什么武功?把自己烧成这样管什么用?” 跟着又想:“难道这是道家的护体罡气?” 杨无惧有心一试这所谓的道家武功,忍着热将内力灌入,说道:“看是你道家武功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一下可把姚给整得不轻,两股内力在姚的体内比拚了起来,好几次杨无惧以为自己将那股炎劲给压了过去,可没一会,那股炎劲就以更强的力道回来,一次,两次皆是如此。 杨无惧心道:“这武功好似会随着我的内力增强似的,我就不信了。” 说着另一掌就要搭上,正此时咻咻咻数声响,几只雕翎箭急射而来,杨无惧只得收手去拍打雕翎。 杨无惧这一收手,姚整个人就摊软的慢慢靠着背后的树滑下,就看他背后的树干,也已成焦黑状。 那雕翎箭不只射向杨无惧也朝殷万青、夏景渊等人射去,跟着就听一人喊道:“小姐别怕,我们来了。” 一人是连人带马冲向殷万青,跟着一刀就朝殷万青劈去,被殷万青以诡异的身法闪过,马上之人,乃是潘彬。 却说潘彬怎会带人来此,这还多得亏公孙仇事先的安排,于离开客栈时派人送去了信,公孙仇开始与杨无惧东拉西扯又与其他人口舌一番,为的就是等潘彬的到来。 总算在这危急关头,潘彬率人赶到了,这一波雕翎,是箭如雨下逼得杨无惧等人也一时抽不开手。 趁此时公孙仇退到了赵月华的身边,石刚则是冲向杨无惧,那雷霆之拳就朝杨无惧打去,杨无惧一手挥动大刀拨打雕翎,见石刚这拳打来颇具气势,便道:“好,这拳有点意思。” 也是一拳奔石刚打去,哪知拳过,人却没影。 石刚知道杨无惧厉害,此刻第一要务带众人离开哪里会和杨无惧打,故石刚这拳气势做的足,但其实是个虚招,引得杨无惧出拳后一个矮身就将姚剑轩给抱走。 这一抱只感姚的身体异常烫手,好险是石刚,换做其他人就得烫的松开了手,石刚一咬牙,忍住了热将姚背在肩上,接着又朝童峰奔去,也是一手抄起,此时的童峰也是奇怪,刚才看他身上虽有伤但肤色正常,此时却是黑的跟什么一样,可此刻也没时间给石刚去想原因了。 见人都救到了,潘彬说道:“谷主,小姐,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公孙仇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自己小心。” 说完后就领着赵月华与石刚朝树林内奔去。 眼看这赵月华要走,南宫烈大喝一声:“哪里走!” 抡起明焰刀就追来,潘彬是横马在前与南宫烈打了起来。 可潘彬哪里是南宫烈的对手,南宫烈一刀先将马给杀了,跟着就是又一刀将朝潘彬砍去,原想这下就将这人给退了,追赵月华要紧,哪知这潘彬是来拼命的,眼看明焰刀朝自己削来是不闪不避,削骨刀顺着明焰刀的刀身就贴了过去,这要不收招,南宫烈是能将潘彬给杀了,可自己也得给潘彬给砍上,南宫烈哪里会让潘彬给伤了。 一个反手,将刀一震,潘彬的削骨刀就被震了开,南宫烈跟着近身就是一掌打在了潘彬的胸口,南宫烈这一掌可不轻,打的潘彬是胸骨断裂,可潘彬是既不出声喊叫也不退却,一手抓住了南宫烈的手,另一手就扣到了南宫烈的身上。 可这手却不似一般擒拿手,而只是单纯的将自身与南宫烈给扣在一起,让他难以行动,南宫烈一发劲,撞的潘彬是口喷鲜血,可这手仍然死扣着南宫烈。 南宫烈知道这人是来玩命的,眼看赵月华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树丛间,南宫烈喝道:“想死,我成全你!” 南宫烈虽然身子被潘彬死扣住但手指却还可活动,便使出了阴暝指,这一指下去就是一个窟窿,潘彬还是不放手,南宫烈又是一指下去潘彬依然不松手,直到了发出第六指,南宫烈才停手,因为他发现身前这人已然气绝。 南宫烈见此人如此牺牲护主,不禁想:“这赵天裂有什么本事,让这些人一个个如此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 南宫烈一想至此,心中升起无名怒火,一运气,明焰刀又凭空冒火,潘彬带来的每个手下似乎都不怕死,虽然没一个是南宫烈的对手还是奋不顾身的朝南宫烈杀去。 没过一会,弓箭停了,地上躺满了人,潘彬带来的手下是一个都没有逃。 第59章 逃命 前文说到大树盆一战,公孙仇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杨无惧出手了,若非潘彬带着人手拚死阻挡,他们一行人是绝对无法脱逃了,公孙仇自己被抓不打紧,但他绝不能让赵月华落在他们手上,故见潘彬救援,他是豪不犹豫的带着赵月华便跑。 后面不断传来伤亡惨叫之声,赵不忍,说道:”潘彬他们能挡住他们吗?” 公孙仇不语,脚步不停,他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手下用生命去换来的。 赵又问了石刚,石刚不敢不答,便回道:”挡不住。” 赵又说道:”那怎么办?” 这问题,石刚也无法回答,他也是恨不得回头和杨无惧等人拚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样做,他没有忘记他的任务,保护赵月华。 赵刚和那群人交过手,哪会不知道潘彬等人的下场,但她还是心有不忍,这才说了出来。 此刻已接近黄昏,公孙仇心想:”上天保佑,再撑一会,让我们挨到了晚上,他们要再找到我们就不容易了。” 公孙仇对这大树盆的地形也不熟,只听人说这里是两山夹一道,他可不会笨到直直往前跑穿过树林,因为到了大路上,那就更无遮掩,岂非平白给杨无惧等人大好的机会,故他不向前跑,而是朝侧边奔去。 此时,树林间也开始起了白雾,公孙仇心道:”好,好,天助我也,如此他们就更难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突听后方有人喊道:”前面好像有人影,去看看!” 听声音是胡野间的,他们追来了,那就表示潘彬他们已全数牺牲了,公孙仇一咬牙,腿上奔得更急,后面喊声是逐渐接近后又远去,想是胡野间等人也受到这白雾的影响,无法确定自己一行人的方向。 公孙仇正跑着,突感脚下一空,跟着扑通扑通,三人都落了水,原来误踩进了一个水漥里,就听滋滋声响,乃水被姚剑轩那高热的身体而蒸发之声,白雾加上蒸气,让此处变得更加难以见物。 这水漥之水深及腰,随手一拨,都是长长野草,赵突落水中,慌张想起身,被公孙仇轻拉住,小声道:”等等。” 赵着急道:”叔,等什么呢?没听到他们的声音愈来愈近了吗?不快点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公孙仇看了看周围,只能隐约看到几尺外的东西,说道:”这里的雾气正好可以当我们的掩护。” 赵仍不放心问道:他”们要来了那该怎么办?” 刚说完话,公孙仇的手就摀了上来,赵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见公孙仇以手指嘴,示意三人安静,三人是屏气观望。 没一会,就看白雾中有一物爬来,而后抬起上身,正是那万蛇殷万青,殷万青此刻距他们不到几步的距离,索性他是背对着公孙仇等人,就看他来到这后不再移动,赵心理暗骂道:”恶心的家伙,快点走开啊,在这瞧什么?” 正想着,就感到有人轻拉他衣角,回头看去,是石刚,就看公孙仇与石刚以极慢的速度将身子缓缓躺入水中,公孙仇还递过一根卷起的树叶,另一手指嘴,示意赵用躺入水中后用这个呼吸。 如此,三人就躺入水中,石刚将童峰与姚也按入了水。 这脸才刚入水,殷万青的身子就转了过来,而且是下身定在地上,探出上身, 殷万青的脸就在赵的正上方,是赵看的到殷万青,殷万青看不到赵。 赵也里不断暗骂:”死蛇,臭蛇,王八蛇,怎么还不走?” 就看殷万青凝视一会,突然伸出手朝水面点了一下,这一点,把赵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吐出气来,当此时,公孙仇是的笔尖已经对准了上面,心想若真的被发现,就先杀他个措手不及,石刚也是如此想法。 就看殷万青以手一点水面后,表情似乎有些迟疑,将身子又探了探,他那奇怪的身体就又延长了一些,跟着他就将手又伸入水中,眼看就要碰到赵的脸,正此时,一人说道:”有发现他们吗?” 听声音是南宫烈的,殷万青才缩身回去,说道:”没有。” 南宫烈说道:”那还不快分头去追,在这耽搁什么。” 南宫烈说话语气不耐,在殷万青听起来像是在责问自己。 殷万青心想:”这小子的气焰真是愈来愈高了,现在对我们就是这种态度,要真让他南宫家起来,我们哪会有好果子吃。” 但嘴上却说道:”其他人有什么发现吗?” 南宫烈道:”杨无惧守在大路上,他们要是逃出了树林,杨无惧应可将他们全部拿下。” 殷万青道:”那公孙老儿想必也料到会有人守住大路,我在猜,他们会不会往回跑去?” 南宫烈道:”往回跑?这怎么会?他们明明是往前跑去的,你不也看到了吗?再说他们要回九黎,这条道是最近的,他们难道还会自己去绕远路不成?” 殷万青见南宫烈根本不想听自己的建议,心理暗骂:”你要这么聪明,刚怎拿不下公孙仇。” 嘴上却道:”是,是,那少主的意思是?” 南宫烈道:”我猜他们一定还躲藏在这个树林里,想等着天暗下,趁着夜色逃去,我们得在这之前抓到他们。” 殷万青道:”可这雾气弥漫的,别说找人了,我连方向都快分不清楚了。” 南宫烈道:”我们如此,他们也是一样,反正前有杨无惧,后有夏景渊,任他们往哪头出去都会被发现。” 殷万青道:”那不就行了。” 南宫烈道:”要想抓耗子,那也得先把他给逼出洞来,光在洞口干等怎么成,我走中,你和胡野间分左右,我们三头并进,逐步搜寻,还怕找不着人吗?” 殷万青道:”好,那就依少主说的办。” 南宫烈点了点头,调头走去,殷万青这才敢骂出声:”我要是公孙仇,我就找一隐密的角落躲着不动,等天暗了再另找出路,你怎知道这树林里就没其他通道,哪有会像你这么笨的到处乱跑。” 骂了一会后,殷万青还是照南宫烈说的往前搜去。 待殷万青离开后,又过了好一阵子公孙仇等人才敢将头探出水面。 赵月华问道:”叔,现在怎么办?照他们说的,我们根本逃不出这里。” 这事公孙仇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是安慰道:”小姐,别着急,一切等天暗了再做打算。” 在这片林雾的掩护下,三人既不动,也不交谈,南宫烈等人要找到他们就难了,起初还听到南宫烈等人吆喝之声,但随着日色渐暗,吆喝之声也没了,想是退出了树林,守在前后两口。 公孙仇虽说身子没动,但无数的念头在脑中推演,心想:”若直往前冲朝杨无惧杀去,靠自己与石刚或可纠缠住一阵,让小姐独自逃跑……” 跟着又一摇头,推翻这想法,因他知道杨无惧大可不理会他与石刚,直接把小姐给抓去,再说,若出口那端不只杨无惧一人呢?那岂非自投罗网。 往回去? 夏景渊倒是比杨无惧好对付,但若南宫烈守在那,那结果也是一样。 公孙仇烦恼到都说不出话来,突听姚剑轩小声说道:”水……” 适才,姚剑轩泡入水中算是稍微缓解了这焚体之祸,三人爬出水漥后,石刚就将童、姚二人也抬了上来,离了水,姚又热到受不了了。 赵上前关心,问道:”喂!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姚想骂:”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但他现在是说个字都难受的要命,以眼神乞求赵让他泡入水里,赵道:”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你别那样看我。” 跟着就将姚在放入水中,姚这才好了些。 公孙仇突然灵机一动,寻思道:”这漥地之水必有来源……” 一念至此,公孙仇就将身子伏低,随着水流的方向找去,这一找,就走到了几丈之外,直碰到山壁。 公孙仇一摸山壁,上面湿漉漉的,水正是从里面渗出,公孙仇以手轻拍此石壁周围,跟着拿起判官笔,朝一处桶去,就听噗的一声响,判官笔居然整只插入了山壁内,这一下,公孙仇是如获至宝,因为他感觉到这山壁不厚,且里面居然有空隙。 可他不敢一股脑的就将这山壁给桶破,谁知道南宫烈他们会不会又进来搜,莫要制造太大的声响,引得注意。 故公孙仇是小心翼翼的将笔尖抵住山壁后,再运劲一推,噗的一声又一个洞,而后就又停手,待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后,才又戳出第三个,第四个,直至将山壁凿出了一个口,他便从这口爬入内,此时天色已暗,在这山壁之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可感觉到细微的水流与底下流过,公孙仇又走了几丈,因这隙缝有时宽,有时窄,有时是上有凸石,有时是下有凹洞,当中磕磕绊绊,或滑脚,或撞头,自是难免,但公孙仇是愈走愈有希望,因为他不仅感受到水,还感受到风,有风,那就表示有孔,有孔,那就不怕没路。 再下去,就不能说是用走了,得说是用爬的了,因缝隙是贴着地,且变得愈来愈窄,两旁石壁是愈来愈坚硬,以公孙仇的身形原是钻不过去的,就看他一个吐气,跟着一挤,硬是将自己骨骼缩了几寸,终于让他爬了出去。 过了那道后,伸手向前一摸居然无路,风从上而来,公孙仇一个纵身,以四肢撑壁,施展爬强术就爬了上去,愈往上感到风愈来愈大,过不了多时,公孙仇爬出了口,已上到了山腰,从这往下看去,可看到大树盆的前后有火光,想是杨无惧与南宫烈等人为了防他们趁夜逃出所生。 公孙仇暗笑道:”守着吧,最好一刻都不要离开。” 但上了这山腰后还有没有路可走,会否是一个死地,反而将他们都困在上面,公孙仇也没把握,可又一想:”多少是条活路,总比待在下面早晚被他们发现强。” 于是就沿着原路回了去。 赵月华一见公孙仇,便道:”叔,你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抓了去。” 公孙仇道:”让小姐担心了,老夫要也是找他们拼命去,怎会让他们给平白抓住呢?” 赵就问道:”怎么?你真找他们拼命去了?做掉了他们当中的谁了吗?” 公孙仇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去找他们拼命,我是去找路去了。” 赵奇怪,问道:”找路?找什么路?” 公孙仇便将刚才之事和赵一说,也说不知道在那之后是否还有路。 赵立刻回道:”那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是朝你发现的那道去啊,我今天可差一点就要被那条恶心的臭蛇给碰上了,若继续待在这,我看早晚会被他们给发现,即便上去无路,也比在这坐以待毙的强。” 公孙仇道:”小姐说的是。” 赵道:”叔,你就领路吧。” 于是就由公孙仇背着童峰,石刚背着姚剑轩,再走了回去,好不容易,三人拖着童、姚两人爬了出来,这一出来,赵就看到大树盆前后有火光,便骂道:”这几个王八守的可真紧,居然连火都点起来了,这么想抓本小姐,哼哼,还差的远呢!” 跟着就对石刚道:”你快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路?通到哪里?” 此时,天色甚暗,公孙仇适才才不敢再走下去,原是打算待到天明再探路,但见赵月华甚是着急,便不好出声。 石刚那是二话不说将姚放下后就走了去,这一去,就是一整晚,直到天色微亮才回来,就看他身上沾满了泥沙,衣服也破了许多口,就知道这一路上受了不少罪。 赵开口就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石刚回道:”爬过这山壁后,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可走,一直走下去就到了山侧,只是再往下就没有路了,得用滑的下去。” 石刚虽说的轻松,但他刚才可是连摔带滚下去的。 赵点头道:”好的很,现在就走吧,得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不在这树林时,就走得老远。” 于是,这几人就又走了去。 第60章 四眼雪蛤 有人是凿壁偷光以读书,公孙仇则是来个凿壁偷路以逃命,一行人沿着半山腰就绕到山的右侧。 看到石刚所说的蜿蜒小路,那哪里是路,是只有几块较为突出的石块、石壁上的裂缝和几只从山壁中长出的树枝而已,但这些对公孙仇等会武功之人已经足够了,就看石刚背着姚剑轩率先跳去,手拉住石块,藉由身体的前后摇荡,腿一伸一蹬,手一放再一攀就抓到了前方的山缝内,如此数次,最后抓住一只树枝,身子一荡就来到一块大可容身的石头上。 公孙仇背着童峰也过了去,最后是赵月华。 就看赵抓个一连几荡,到最后要跳到石台前,伸手一抓那树枝,那树枝本就较为脆弱再经过石刚等人的重量后已略显松动,这时赵再这一么抓,那树枝啪的一声响,居然断了去。 就听赵是一声尖叫,身子就往下掉,石刚是想也没想,一个纵身立刻跳了出去拉住赵的手,公孙仇反应也快,也是跟着一个扑身抓住了石刚的脚,石刚与赵此刻是身悬半空,石刚道:“小姐,别怕,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赵忍不住往下看,这一看又是吓的心脏直跳,只看下面全是光秃秃的石壁,这要是掉下去,不死肯定也给摔成残废。 公孙仇则道:“我这就拉你们上来。” 这才将两人慢慢拉回石头上。 赵上了石头还忍不住又探头往下看去,跟着是长长地吁一口气,倒地坐下。 公孙仇知道赵吓得不轻,也不催促,等待赵心情平复后才站起身叫道:“石刚。” 石刚便领着几人来到他所说的蜿蜒小路,那蜿蜒小路也就是山壁与山壁间因深浅不一而突出的小断层面,这小断层面小到走上去得有一半的脚踩不到地,需得背紧靠山壁,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挪过去,和适才一样,石刚与公孙仇走过,确认安全后赵才走去,此处地势高,山风是一阵阵的呼呼吹来,赵背壁,面朝外,可不敢往下去看,怕一看分了神就得糟糕,可这山风每次吹来,赵就不敢乱动,深怕一个不小心便滑了下去,总算让她也挪了过来。 此时几人已经来到了山侧,见前面再无路可走,赵就问道:“接下来呢?要怎么下去?” 石刚便道:“得从这里滑下去。” 赵探头往下看,心里不由得一惊,说道:“这……这要怎么滑下去?” 因为下面的山壁虽然有些斜度但还是颇为陡峭,且和刚才一样有不少树枝与石块凸起,要是照石刚所说用滑的下去,皮肤只怕都得被刮掉好几层来。 想必石刚的衣服也是在这『滑』的过程中被磨破的。 赵看了一会又说道:“即便我们能下去,这两人怎么办?” 石刚道:“交给我吧。” 跟着就看他将姚一手抱起,可石刚本就只剩一臂,刚才将姚背在肩上,还有一手能活动,如今则是无手可用,但石刚不怕,脚往外一踏,身子便滑了下去,就看他以身体紧护着姚,开始他身体还是正的,到半途就斜了去,跟着就变成滚了去,最后是砰的一声掉落地面,再看石刚,衣服破的更加严重。 赵见状后吓道:“这怎么下去?这……不行啊。” 公孙仇道:“小姐,别怕,你跟着我,我给你做阶梯。” 赵不解问道:“什么阶梯?这里哪来的阶梯?” 公孙仇心想这用话说不明白,干脆直接做,就看公孙仇一手抱起童峰后也是脚向前一踏,滑了下去,但很快的就用笔插入山壁内,朝上方喊道:“这就是阶梯,小姐,你踩着笔身,就能下来了。” 赵还是不放心,问道:“这能行吗?” 公孙仇道:“能行!” 赵这才敢迈出那腾空一步,如此公孙仇每次下去一点距离就将笔插入石壁中,让赵能落脚,如此几人算是有惊无险的落到地面上。 赵此时再抬头看,只觉这山壁陡峭异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是怎么下来的。 几人走着的途中,天色早已亮了起来。 赵说道:“南宫烈那几人是绝对想不到我们现在已经不在那树林子里了。” 公孙仇则道:“只怕拖延不了太长时间,这天一亮,雾气退去后,他们要搜树林就容易许多了,搜了几遍见不到我们,肯定就会另寻路追来。” 赵哼了哼道:“让他们找去,谁能想到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叔,现在呢?” 公孙仇道:“自然是回九黎。” 辨别了方向后公孙仇几人为了隐匿行踪,是尽量不走大路,可如此就得花上更多的时间。 走出数十里,是日正当午,姚剑轩更是热的难以忍受,在地上打滚起来,一个激烈的挣扎从石刚的背上掉落,是小声嘶喊道:“不行了,热……热的难受,热的比死还难受啊……” 赵月华伸手去碰姚,这一碰如碰到一个烧着正旺的火炉,烫的她是赶紧缩手,再看童峰,肤色黑如炭,赵紧张问道:“叔,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一个红成这样,一个黑成这般,莫非是被那几人给下毒了?” 公孙仇也早已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掐指朝童峰一把脉,皱眉说道:“这小子体内气血流转旺盛,真气充沛,可却不知为何昏迷不醒,之前在药王谷出龙尾大湾时,他服用天王丹后也有一段时间呈现这种情况,我总感觉这小子体内有种奇妙的力量在保护着他,只是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至于这小子……” 公孙仇是欲言又止,赵对童峰的关心可没姚这么多,见公孙仇说着说着突然停下,当下就急了,追问道:“他怎么样了?” 公孙仇叹了口气,道:“他是无法控制体内的炎阳劲才会如此。” 赵这一听就明白了,炎阳劲的不受控制的后果只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赵是一拍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对!对!这么明显的事,我怎么会没想到。” 跟着就运起寒冰劲想要助姚,这手才刚抬起便被公孙仇给拦住。 赵说道:“让我试试,或许我的寒冰劲能将他体内的炎阳劲给压下。” 公孙仇道:“这『冰火无极功』以这炎阳劲最为霸道,只怕寒冰劲一入体,会让这小子体内的炎阳劲更旺盛,如此反而会适得其反。” 赵急道:“那……那可怎么办?他看起来十分痛苦,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赵知道走火入魔的后果,那从体内身处被火焚烧的感觉,是每寸骨头,每片肌肤都热的慑人,严重时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那滋味可比真的被火烧还要更加痛苦。 公孙仇道:“只怕不到……” 公孙仇叹了口气不忍再说下去。 赵拉住公孙仇的手,一个劲追问,公孙仇只好道:“看他的情况,只怕他撑不过六天。” 赵听候喃喃说道:“六天……六天我们到的了九黎吗?若是爹爹出手,以爹爹的功力一定可以压下他的炎阳劲。” 赵也是急慌了,她忘记了即便是赵天裂出手那也是无济于事,否则她又何必要如此费劲的去化解她体内的炎阳劲呢? 公孙仇只得提醒道:“这炎阳劲与一般内力不同,要想将靠外力强行压下,只怕会适得其反。” 赵道:“那……那该怎么办?叔,你可得想个办法,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公孙仇想了一会后说道:“现在恐怕只有找到『四眼雪蛤』才能救这小子了。” 赵从没听过『四眼雪蛤』这东西,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那玩意能救得了他吗?” 公孙仇道:“四眼雪蛤乃至寒之物,如果能取到它吐出的冰晶,或许可以暂时镇住这小子体内的炎阳劲。” 赵听到有希望救姚,便开心问道:“真的吗?那玩意真能救的了他?” 公孙仇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只是我从古籍上看到的,还没有见谁真的去试过,但这是我所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 赵便问道:“至少可以一试,那个四眼雪蛤在哪里?我们快动身找去吧。” 公孙仇道:“就我所知,那四眼雪蛤只生长在『白镜谷』内。” 赵问道:“白镜谷?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公孙仇道:“那是一个极为寒冷且终年被白雪覆盖的地方。” 赵又问:“那里离这远吗?” 公孙仇以笔在地上画了图并在上面点了三个点,说道:“我们在这,九黎在这,白镜谷在这。” 赵一看登时就傻了,因那白镜谷比他们到九黎还要远上许多,说道:“这么远……那他岂不是没救了。” 公孙仇又在地上点了一点,说道:“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这里或许会有四眼雪蛤。” 赵看着地上那点,在他们与九黎之间,距离并不远,便问道:“这里是哪里?” 公孙仇道:“那里是流水剑林远流的『水剑门』。” 赵哪管什么他是什么流水剑还是放水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林远流那会有四眼雪蛤,只是问道:“那几天能到?” 公孙仇道:“日夜赶路的话也许六天就能到。” 赵一抿嘴,似乎下定了决心,跟着就站起了身,说道:“那还等什么,叔,你带路,现在就走。” 公孙仇看了看赵,心道:“小姐对这小子的事真是上心,莫非已对他动上了情。” 可他知道赵月华好强,这种事只能自己默默观察,不能去问,看赵着急的模样,公孙仇只得又负上童峰,头前领路,石刚则是继续背着姚剑轩,毕竟除了他之外也没人能忍的住姚身上所发出的热力。 公孙仇一行人真是从白天奔到夜晚,再从夜晚跑到白天,途中有爬山有涉水,赵月华是不吃也不喝,如此急行了一日,赵终于也坚持不住,脚一软,身不由己的往前扑去,此时她已经是两日滴水未进了。 公孙仇劝道:“小姐,歇一会吧,你太勉强自己了。” 赵没顾自己只是问道:“我们离那个什么流水剑的地方还有多远?” 公孙仇道:“依这样速度,只要再三天便可赶到了。” 赵道:“好!好!能愈快拿到那四眼雪蛤愈好,我没事,还可以继续赶路。” 说着赵就想起身,但一时却起不来,以赵现在的内力修为还不足以支撑如此强行的奔走。 公孙仇便伸手将赵扶起,顺手就探了探赵的脉象,只感赵的内息虚弱,体力是早已透支,公孙仇不禁心想:“小姐居然会为了这油嘴滑舌的小子如此拼命。” 这时赵还一再地催促的要走。 可公孙仇哪里能让赵月华这样下去,便伸手去探假意姚的脉搏,故作模样一会后说道:“这小子不愧身负道家奇功,情况已比之前好上许多了,估计再撑个五天也不成问题,但是……” 赵看了看姚,脸色痛苦,哪有好的迹象,赵刚想开口问,公孙仇就接着说道:“但是要不好好休息,喝口水的话,只怕伤势会突然加剧,到时候即便我们顺利取得了四眼雪蛤恐怕也救不了他。” 赵便道:“水,对,他需要喝水,我怎么忘了,我这就去取水。” 公孙仇手指前方,说道:“小姐别忙了,我看那里看有户人家,不如我们直接上门讨些水喝。” 顺着公孙仇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前方的树下看到一间木屋。 赵道:“好,就依叔说的。” 一行人就来到了木屋前,看那木屋外头堆了几捆干柴,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大水缸,想是有人居住的,公孙仇就敲了门等了会,没人应门,又敲了一次,见还是没人应门便以掌力直接将门给震了开,见屋内有桌,有椅,有床,还有些衣物。 赵一见水缸便赶紧让石刚带姚去饮,自己也跟着喝了几口,水一入喉便感到一阵清凉,精神为之一振。 公孙仇则是将童峰放于床上将屋里屋外都寻了一遍,发现了一些还未吃完的野味,便直接撕了些分给赵与石刚吃。 原本奄奄一息的姚也在饮了水后有些改善,只看他是愈喝愈急,像是恨不得把这缸子里的水通通倒进肚里似的。 赵在一旁劝道:“没人和你抢,你慢点喝。” 姚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将脸塞进水缸里。 公孙仇看屋外天色渐暗,便道:“我们今天就在此休息吧。” 如此,几人就在这间屋内歇下。 山中天气是阴晴不定,刚要入夜就下起了小雨,跟着就听一阵跑步声由远而近…… 第61章 浴火重生 却说公孙仇等人一路急行,两个日夜是滴水未进,见山到旁有一木屋便进房歇息,这时听门外有脚步声跑来,从其跑步所发出的声响,公孙仇便知来者并不会武功,想是此屋的主人,只听屋外那人边跑边说:“哎呀,哎呀,这雨每次都这样,说下就下,一点前兆都没有,得赶快将前几日砍的柴拿到屋檐下,不然可就白做工了。” 跟着就屋外发出嘿咻的喊声,想是那人背起了干柴,待他走到门前要伸手去推时门却开了,眼前站着个大夫装扮的老者,面容甚为和蔼。 那樵夫就愣住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公孙仇装的一脸歉疚说道:“小老弟,我们在这山里迷了路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孩子们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无意间看到你的小屋,等了好一阵子不见你回来就先进门避雨了,请您别见怪。” 那樵夫看探过头看了看里面,确实有几个少男和少女,便道:“喔!原来如此,没事,不要紧,像你们这种不熟悉此处山势的人迷路也是正常。” 樵夫边说边将那几捆柴摆好,进屋后就看到床上还躺着一少年,便问道:“这小兄弟是……” 公孙仇道:“他在途中得了怪病,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樵夫看了看全身黝黑的童峰后便说道:“莫非是给什么毒蛇怪虫咬上,中毒了?” 公孙仇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被一只毒蛇给咬上的。” 跟着樵夫就看到石刚,他的肤色也很是奇怪,这次未等他开口,公孙仇就说道:“唉!这位也是。” 樵夫撇嘴一笑,说道:“看你们都是城里的文人,哪里懂这大山里是危机四伏,不是你们城里生活可比,一不小可就得丢了小命。” 公孙仇是连声说是。 而后那樵夫又问道:“话说你们入山要干嘛?” 公孙仇道:“原是打算带这几个药童上山采药来的,没想到这药还没采成,一个个就先病倒了。” 樵夫道:“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瞧不起我们这种干粗活的,嘿嘿,你说你们这身子板哪里受得住这个……” 听这话,樵夫平日是砍柴进城卖的样子,而且没少看人脸色,此时像是逮到了机会想教训公孙仇一番,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公孙仇从兜里抄出了几钱,跟着说道:“冒昧冒昧,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这外面雨下的,可否让我们暂住一宿。” 樵夫原本见这几人闯进屋内,心情颇不好,但此刻见到了银子,这心情就好了些,脸色也和缓下来,接过了钱后说道:“是啊,你看这雨下的,这样吧,你们今天就在我这休息吧。” 一来公孙仇装的极是诚恳,二来樵夫也收了钱便做不计较了。 待樵夫将柴都放置好进了屋后,赵就问道:“你这还有水没有?” 樵夫道:“有啊,我存了一大缸水呢。” 赵说道:“那缸水没了,你再去取点水来。” 樵夫不信道:“那么一大缸水都够我喝好几天了,怎么可能没了?” 说着就跑去屋外查看,就看到了缸底,心里奇怪:“这么些水凭这几人就能喝光?那还不得撑死?” 里面又传来赵的声音催他去取水,那樵夫拿了钱,也不好不办事,只是嘟囔道:“这城里的人就是这德行,颐指气使惯了。” 但还是跑去取了水来,赵接过后也不说谢,自己喝了一口,就喂姚喝,樵夫就看那全身红透的少年喝起水来,全身冒起白烟,这可真是奇了,便说道:“我在山里活这么多年,毒虫猛兽没少见,自己也挨了好几次,可也从没有看过这么个情况,他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上的?” 公孙仇回道:“是被一只毒蜘蛛,这几个小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原本就劝他们几人不要上山,但他们不信,硬是要跟来,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跟着公孙仇就问道:“看你对这里的地形挺熟悉啊?” 樵夫道:“当然。” 公孙仇道:“你的柴都卖到城内?那距离可远啊!” 樵夫道:“那可是,但也不是全拿进城。” 公孙仇问道:“不进城?那你卖给谁呢?” 樵夫道:“在上面有个庄子,我就卖给他们。” 公孙仇喔了一声,心想:“那必是林远流的地方了。” 便又问道:“那离这远吗?” 樵夫回:“你要从外面这条路上去那就远了,至少得走上六天。” 听到此,赵就惊道:“六天!那岂非就赶不上了?” 樵夫看赵神情紧张,顺口就问道:“什么赶不上了?” 公孙仇不想樵夫追问下去,便又开口将话接了回来,说道:“听你的话,似乎还有近道?” 樵夫面露得意,说道:“当然有近道,否则这来回一趟得花这么多时间,我也受不了。” 赵便催道:“那你还不快说。” 樵夫看这女子说话颇冲,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可公孙仇对他是又挤眼色又摆手,看这意思是叫他不要与赵一般见识,樵夫会意,心想:“想必他也受了不少这大小姐的脾气。” 便回道:“我这小屋后旁有一条近路,从那走的话,四天就到的了。” 赵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公孙仇又问道:“你刚提到那庄子是怎么回事?” 樵夫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听说那里面的人都会武功的,平常在这山路上下的,除了我,就是他们的人了。” 公孙仇喔了一声便没再问下去。 那樵夫又道:“对了,你们可以去那问看看,说不定他那里有药呢?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也是刚下过雨,我一个不小心从坡上滑了脚,直接滚了下来,你们知道吗,好死不死,我的腹部居然插进了一根树枝,那树枝有我手腕这般粗,当时我忍着痛跑到路上求救,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幸好老天有眼,刚巧碰到他们经过,帮我一上药,那伤口马上就好了。” 公孙仇便问道:“马上就好了?那伤口在哪?我能看看吗?” 樵夫就将衣服拉起,说道:“你瞧,是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你说厉害不厉害。” 公孙仇眼睛就一亮,心想:“我的续尾凝膏虽也有去腐生肌之效,但要说瞬间就能将这么大的伤口治好,还一点痕迹不留可做不到。” 便继续问道:“那药你还记得长的如何吗?” 樵夫想了想,说道:“长什么样我是记不得了,就感觉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公孙仇嗯了嗯声,心里暗道:“当年我找不出这取『雪蛤冰晶』的方法,莫非经过这么多年后让他给发现了?” 跟着又问道:“好汉,你看这道路我们也不熟,能否劳烦你带路。” 樵夫道:“那没问题,正好我也要给他们送柴去。” 公孙仇是连声感谢。 之后就是公孙仇与这樵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庄里的事情,可惜樵夫所知有限,问不出个所以然,众人便早早歇息。 --------------- 傍晚,就听雨声打在树叶铺成的屋顶搭搭作响,童峰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在黑暗的深处有一团火焰闪动,那火焰颜色是与众不同,它是灰色的,这火凭空而生,既不大也不小,就这样烧着,也不见其减弱。 童峰开口向四周问了问:“有人吗?” 自是无人回应,彷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与眼前这火。 不知为什么,童峰看着这团火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好似知道这火不会伤害自己反而会保护自己。 童峰就这样盯着这团火看,隐约间从火光中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飘过,但那影像是飘了就散,使童峰无法看的清楚。 童峰就将身子移的再近些,又盯了许久,那影像忽地又出现,这次终于让他看了出来,是一个人像,那人有时是手拿短斧的模样出现,有时是甩着枪,有时又变成抡着刀,有时是什么武器都没有,直接出爪,好似一个人在练功,又像与人对敌,但对手是谁呢?火光中没有显现出来。 突然他感觉脸上有水,伸手一摸,一看,这哪里是水,这是血,一滴两滴渐渐地从这黑暗中降下。 这血不只落到童峰身上也落到那团火中,跟着黑暗中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影,是杨无惧,童峰赶紧后退,这一动才察觉自己的身上传来阵阵剧痛,骨头不知断了几根,关节也脱落了,想跑,跑不掉,摔了在地。 一旁黑影中又有人影出现,是那身体像蛇一样的家伙和那全身都是夸张肌肉的壮汉。 童峰此刻是毫无还手之力,但那几人还是不住的朝他逼近,蛇男快速地从他的脚绕过用身体将他卷了起来,跟着一个用力,童峰就感觉全身都要被压扁,吐出了一口血,那血就喷到了火中,发出滋的一声响,然后那个肌肉男也上前来,一个左拳打在他胸口,在童峰受痛凹起时一个右拳从下往上的打在他眼上,每一下都让童峰的伤口喷出血,每滴血都被那团火给吸去,这情景正是那日他被殷万青抓住后受他们折磨的情景,记得他被这两人打的昏了过去,又被他们弄得痛醒,而后又是一轮痛苦的折磨,这身体到底受了多少伤童峰不记得了,但他记得,他们一直问赵月华的事,而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们。 在这个黑暗中,有色彩的就是那团灰色的火和自己的血,就看自己溅出的每一滴血都朝那团火飞去,像是那火的养分一样,吸收了童峰的血后灰火就燃烧的更旺了,童峰受的伤愈重,那火就烧得更高,更大,直至冲起几丈高来,而且还旋转起来,就看灰火刷刷的转但四周却没有一点风。 灰火的火舌也随着旋转射了出来,那火舌像是一条鞭子,打向殷万青,殷万青立刻趴在地上以诡异的身法闪过,但要论型态变化,殷万青哪比的过那本来就无定型的火焰呢? 就看那原本如鞭状的火舌突然散开,变成了一张大网,铺了下去,殷万青再想闪躲也办不到了,这张火往将他给牢牢盖住,直至殷万青的人影变成了一道烟灰。 于殷万青消失的同时那火舌也冲到夏景渊的面前,夏景渊举起他的大拳头就朝那火打去,拳劲挟着一股劲风,果然把火舌的中间打破了一个洞,可那又如何,火舌成了散状依旧朝夏景渊扑去,就看夏景渊被火舌给缠住,绕住,直至全身,跟着就看火舌倏地收起,那夏景渊也消失了。 黑暗中只剩那巨大的杨无惧,就看杨无惧不朝那团火进攻,反是伸出一掌,要抓童峰的头,那火见状,一个暴涨,成了一个火墙,拦住了杨无惧,跟着就是轰的爆声,那火瞬间暴涨起来,那火墙也跟着变厚,与此同时杨无惧的脚下突然起火,眨眼间那火就杨无惧整人给包围,就看杨无惧的影子在火光中挣扎,没多就和其他两人一样消失不见了。 那灰火好似会保护童峰一样,随着那火愈逼愈近,童峰却没感到一丝丝的害怕, 他感觉这火是善意的,是熟悉的,像是他的亲人一样。 这火来到童峰的面前就停止了,是完全停止住了,那火不旋转,火舌喷了一半不动了,就这样,像个人一样停在他的面前。 那团灰火不动了,但童峰却可以动,童峰问道:“你是在保护我吗?” 那团火不会说话,依旧呈现静止。 童峰又问:“我感觉你给我一种亲切感,好像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遇过你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火依旧没反应。 童峰又问了几个问题,但这片黑暗中彷佛只有他能还能活动。 他忍着痛,绕着火走,想看清楚它的全貌,但从哪边看有什么差别呢? 于是童峰停下了脚步,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就看他缓缓的伸出了手要去碰触那火焰,就在他手一碰到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那团火又动了起来,火舌窜进了童峰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甚至从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被那火给窜了进去,好似童峰在吸收那团火一样。 随着那火进入身体,童峰只感到说不出的畅快,是既温暖又有舒服,好似被烈阳晒到要干渴致死的人突然喝到一大壶清澈的凉泉般,沁入心脾,就看那团灰火不断地进入童峰体内,直到一丁点都不剩,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再也没有一丝的光点。 但童峰可以感觉到,那团火还在,在他的丹田处继续燃烧,持续旋转着,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身上的经络穴位都被这团火给流过、揉过,这中间的感觉甚为奇妙,童峰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被体内的火给浮了起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凉水落在了他的脸上,童峰睁开眼看了看,哪有黑暗,哪有灰火,眼前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再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上,旁边有赵月华、公孙仇、姚剑轩、石刚和一个没见过的人,他明白了,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第62章 水剑门 童峰摇了摇脑袋,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到的这里,努力的回想,只记得自己被殷万青等人给拿住,然后他们不断地殴打他,逼问他,之后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心想:“我们在什么地方?那群人呢?我是怎么摆脱那群人的,嗯……必是师兄他们把我救出来的。” 可又一看姚,发现姚的肤色红的古怪,而且是一直在呻吟似乎颇为难过,童峰自然的就想下床去看,这脚一踏下去才发现痛楚不见了,便举起双手看了看,两手臂上虽然还可看到淤黑的痕迹但也已经不痛了,跟着又忍不住去摸那断裂的骨头,这一摸,发现骨头也是完好如初,试着稍微转了转身是一切正常,可皮肤上还可见到那些伤口的痕迹。 童峰心里奇怪:“我的伤怎么突然间都好了?” 跟着就看到公孙仇便想:“对了,一定是公孙仇老爷子帮我医治好的。” 心里还是挂念着姚的状况便走到了姚的身边。 姚此时是似睡非睡,抱着水缸,本是因水缸冰凉想藉此有所舒缓,但水缸被他抱了一晚,其手掌碰触的地方早就被溶出一个洞了,好在缸里的水已被喝到快要见底故没有水从破洞流出。 童峰见姚神色痛苦就低声叫唤了几句:“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姚听见声音便张开了眼,一看是童峰,先是一愣,再看童峰一副完好无恙的样子,更是一惊,说道:“你伤……的很重,怎么突然就……就好了?” 童峰道:“这我也不晓得,我连你怎么把我救了,怎么来到这个地方都没有印象。” 姚嗯了嗯声,说道:“那些不……不重要,你好了就……就好。” 童峰又问:“倒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着就伸手去碰姚那红通通的皮肤,这一碰好似去摸一个烧得滚烫的水,也是忍不住将手缩回。 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是小力缓慢的呼吸,现在他也只能如此,因为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吸入炭火一样,烧的他喉咙都疼。 童峰见姚脸色难看也就不再追问,回头要看其他人,只见公孙仇与石刚都已张开眼在看他,这两人始终抱持着高度的警觉,留心四周,童峰刚才一下床,他俩就注意到了。 只是见童峰去关心姚,就没出声打扰,此时公孙仇朝童峰招了招手,是叫他过去。 童峰心想:“人家医好了我,是该跟人好好道个谢。” 走近后还没等童峰开口,公孙仇手两指一并就搭上了童峰的脉搏,童峰才说道:“老爷子您费心了,将我这身伤都医治好。” 公孙仇没有回答,就看他的表情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搭完了脉,又抓起了童峰的手,看到童峰肤上还残留的伤痕,而后一摸他断骨处,居然也已痊愈,是啧啧称奇。 前文便说,公孙仇这人是嗜武成痴,但这武不是指他追求高强的武功,而是对于对于医治各种武功所受的伤极感兴趣。 童峰便问道:“怎么了吗?老爷子?” 公孙仇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或是奇怪的地方?” 童峰想公孙仇是好心要确认自己伤势复原的情况,便抬起胳臂扭了扭,说道:“没有啊,反而觉得这身体比原来还要有力。” 公孙仇刚才一检视童峰,便奇道:“这小子体内的真气较之前更为浑厚,这可真是怪事一件,之前他也有过同样的情况,他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虽说他原本所受的也都是皮肉之伤,要医治也不难,但没等我出手,这小子便自己痊愈了,这莫非也是道家的武功吗?” 可公孙仇对童峰的道谢也不否认,心想:“我虽没医治你,但带着你这一奔波可也不容易,受你一声谢也是应该。” 童峰又问:“我师兄怎么会变得这样?” 公孙仇道:“你还记得那日在岛上,我家小姐走火入魔的情况吗?” 那日在岛上赵月华突然全身如遭火烧,是痛苦的翻滚,若非姚出手将其功力吸过,只怕赵就要不行了,这事情童峰哪里会忘,经公孙仇这一提,再对照姚的情况,童峰就明白了,姚是被当初赵那股内力反噬了,一想起赵月华当时生不如死的模样,童峰担心道:“那……这该怎么办?” 公孙仇道:“我们现在正是要去取能救他的东西。” 童峰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那南宫烈那群人呢?我们摆脱他们了吗?” 公孙仇见童峰对之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便将事情简短的与他说了一遍。 童峰是一边听,一边点头,心想:“原来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些事,说起来这还都怪我,若非我被他们所抓,师兄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石刚见童峰面露自责之情,便道:“与你无关,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这一架迟早要打。” 几人说话虽尽量小声,但如此动静,赵自然也有察觉,醒来后,见童峰已然下了床,还褪去了那一身如墨碳般黝黑的肌肤,便问道:“你怎么突然像没事了般?你还好吧?你这样子不会是人所说的回光返照吧?” 童峰道:“我很好啊。” 赵似不相信般,伸手捏了捏童峰,问道:“不会痛吗?” 童峰道:“不会啊。” 赵又问道:“你身上的那些伤呢?你的眼睛怎么也好了?” 说着赵就将眼神望向公孙仇,问道:“叔,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公孙仇点了点头,可未回话,以奇妙的眼神看向赵,似叫赵不要多问,赵与公孙仇相处已久,二人默契深厚,这一眼看来,赵就知道了意思,便没再说话,可两眼还是朝童峰的身上偷偷打量,觉得不可思议。 那樵夫虽不像公孙仇等习武之人有这么高的警觉性,但也习惯起早去打猎,故在赵、童说完话没多久,樵夫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这群人都醒了,便道:“天啊,你们起的可真是早。” 跟着就起身想去弄点水喝,伸手到缸里勺了几下都没勺到,心想奇怪:“昨晚满满的一大缸呢?怎么勺不到了?” 一揉眼才看清楚,这缸里的水都见底了,难怪怎么勺都勺不到,不禁看向一旁的姚剑轩,说道:“你也太能喝了吧。” 此时赵说道:“喂!我们这就动身吧。” 樵夫看了看天色,还半黑半亮,便说道:“有需要这么早动身吗?” 以赵的脾气,哪还跟这樵夫讲第二句,直接就叫石刚将姚给背上,樵夫心下嘟喃道:“这几人的性子也太急了吧。” 跟着又一想,也罢:“反正我本来就要送柴上去,将他们带到后也算摆脱了。” 收拾一番后便领着众人上路。 走没多久,天色就全亮了,这樵夫平日独来独往,少有人和他说话,平日送柴给人,别人也不愿多跟他说几句,这时看身后跟着这么些人便忍不住说道:“跟你们说,这里的一切我都熟透了,哪个果子几月熟,哪种动物好抓我都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不要客气,都可以问我。” 可赵月华等人哪有人想问他这个,没人回话,这樵夫似乎也习惯了,自己又接着道:“这山里可不光是有野味可吃,那河水里的鱼也新鲜了,抓起后,堆个柴,直接在上面烤,那滋味,啧啧,但那柴可不能随便用,像我这个……” 几人就听着这樵夫絮絮叨叨的没完,要不是要依靠他带路,赵只怕早就不耐烦,一个巴掌下去了。 到了夜晚,樵夫就不走了,不论赵如何催促、恐吓,樵夫就是不动身,只是道:“晚上在山里行走太危险。” 骂了几次也骂不动,赵也无可奈何,只好任由樵夫如此,就看樵夫就地以石头堆了个小堆,升起了火。 童峰找了块石头坐在他旁边就问道:“你在这山里生活很久了吗?” 樵夫想了想,说道:“有三、四年了吧。” 童峰又问:“怎么会想一个人来这深山居住呢?城里没有亲人吗?” 樵夫道:“原本我和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家仆,我在里面本来就负责砍柴、生水这些杂事,可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有另一家子来抢活干,别人那是买二送一,我怎么跟人家比,就这样老爷就叫我走了,在城里,我也没有房子阿,没地方住就只好往山里跑了,你瞧这里多好,既不用看人脸色,我也有了自己的房子,生活自由自在不是比以前好得多了。” 童峰点头道:“是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樵夫道:“欸,我这小人物还什么名字呢?叫我送柴的黄大就行了,旁人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童峰道:“其实我也在山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黄大道:“真的吗?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被人给赶了出来?” 童峰道:“不是的,是师父带我们上山修炼。” 黄大喔了一声,说道:“修练啊!所以你和山上的人一样也会武功啰?” 童峰道:“会一些,我师兄比我厉害多了。” 说着一比姚,黄大道:“对了,你这师兄练的是什么功夫啊?那身体烫得这么厉害,把我整缸的水都喝干了。” 这话问的童峰就难以解释了,这时公孙仇问道:“黄大,你多久上去一趟庄子?” 黄大道:“一个月至少得走个两回吧,他们那价钱虽然给的比城里的少,但跟他们做生意很是爽快,不像城里人那样挑三拣四的。” 公孙仇哪里是要听黄大说这琐碎,又问道:“你给他们送柴的时日也不算短,这庄里的人你都熟吗?” 黄大道:“别闹了大爷,人家那什么身分,我这什么身分,除了会来收柴的两人外,其他的我就是想攀上点关系都没机会。” 公孙仇点了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此时赵说道:“叔,那水剑门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没听说过,和我们九黎有交情吗?是敌是友?会不会不把那雪蛤借给我们呢?” 公孙仇幽幽道:“水剑门的前任掌门林卓水与寨主交好,要说交情算是有一些。” 赵便道:“那这事就好办了,开口跟他要便成了。” 但看公孙仇的样子又不是这么回事,赵便道:”怎么了,叔?” 公孙仇道:“若林卓水尚在人世,那自是好办,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现在掌管水剑门的是他儿子,林远流。” 赵道:“那不还是一样。” 公孙仇道:“是,是一样。” 但是有些话想说没说出口,感觉欲言又止。 --------------- 四天后,行至中午,姚又热的挣扎了起来,赵愈看愈难过也愈来愈不耐烦,前日途中还怒骂了黄大几句,黄大就不再敢和一开始那么多话,现在赵又说道:“喂!还要走多久?” 黄大知道这位小姐脾气大的很,也不回话,只是加紧脚程,赵跟了一会后,心想:“奇怪这黄大今天怎么胆子大起来了?我问话他居然敢不回答。” 便又喊道:“喂!我跟你说话呢,那破地方究竟还要走多久?” 黄大跑得就更急了,赵觉得奇怪便赶了上去,刚要出手抓住黄大,黄大也刚好伸手将前方的树丛给拨开然后赶忙回答道:“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赵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没抓下去,因为不用黄大介绍,他也看出来这个地方不一般了。 在她的眼前是一个数丈高的瀑布,公孙仇说这地方叫水剑门,但这和一般的庄园哪里一样。 首先是没有墙篱,瀑布旁陡峭的山势就是其天然的墙篱,于瀑布的底端,地势稍缓处,有一个耸立的石门,架在水道左右的石头上,说是门但是只有门的框没有门板,上写的三个大字『水剑门』,这字写的是行云流水,入石三分,气势十足。 赵一看就知道是用武器刻划而成,心想:“刻这字的人武功可不弱啊。” 透过这门沿着地势看去,就可看到里面的房舍,房舍是随着地势的高低而搭,和平地的房子不同,水剑门里的房子是直接盖在瀑布上面,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悬空的,但仔细一看,屋子下面是高高的柱子撑起,那些柱子大部分架在石壁上,一层一层的延着地势而建,是层层迭起,一共有六层。 赵就望那刻字的石门,虽说那里地势较低,可在瀑布的大力冲击下,水流还是很湍急,赵就问道:“你平常怎么过去的?难道是游过去吗?” 黄大就笑道:“怎么可能游的过去呢?” 赵就说道:“那是另外还有路了?” 黄大说道:“这个自然,可不是人人都像这里面的人一样能踏水行走。” 赵一听,心道:“这水剑门里的人能踏水行走,那轻功可不简单啊。” 公孙仇则道:“领我们去你平日送柴的那条道吧。” 第63章 掌门林远流 上回说到樵夫黄大领着公孙仇一行人来到水剑门,绕过了瀑布前刻字的石门,又走了一段路,出现一条蜿蜒的山道。 童峰便问道:“是这条路吗?” 黄大道:“是啊,平时我上上下下就走这道。” 赵月华问道:“人呢?我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 黄大道:“这山脚口平时自然不会有人,还得往上走,走到那有房子的地方才会有人呢。” 赵见还得往上爬,便念道:“真是麻烦,叔,你上去叫那个林远流把雪蛤送下来不就得了?” 赵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跟着黄大爬了上去,她知道此刻要救姚剑轩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好在这山路看着陡,但真走起来并不远,没一会就看到道旁有一小屋,黄大回头说道:“到了,就这。” 跟着便上前敲门,喊道:“梁大哥,梁大哥。” 就听屋内有人回道:“谁啊?” 黄大回道:“梁大哥,是我,我黄大啊,给您送柴来了。” 就听里面那人一边走近,一边说道:“原来是你啊,你可真厉害,每次都这么准时。” 门一开,就见一个杂役装扮的中年男子,那人一看除了黄大身旁站了这么些人,便愣了一下,而后说道:“这些人是……” 没等黄大回答,赵就说话了,说道:“你是水剑门的人?” 那位叫梁大哥的人回:“我倒想成水剑门的人,可我哪有那资质呢?我只是这里的一个仆役,对了,你们是什么人啊?” 赵哪有这时间跟一下人解释,便说道:“既然不是就少说废话,给我滚一边去,去给我叫那林远流出来。” 那姓梁的听这女孩一张口就叫掌门的姓名,瞧看那气焰和神情可不是一般人,心想:“莫非是仇家寻上门?糟糕,糟糕了,可别对我出手。” 见那姓梁的面露恐惧之色,童峰就拉过了赵,走到前面说道:“这位大哥,请你帮帮忙,你看我师兄身受重伤是来请里面的人帮忙的。” 那人还是不放心,问道:“你们真不是来寻仇?” 童峰道:“当然不是,我们是来求人的。” 那姓梁的瞧了瞧姚,是身有异色,表情痛苦,看起来真是受了伤,而且还受伤不轻,但他一小厮哪敢就去找掌门说话呢?他就算是愿意帮忙也没这资格啊。 公孙仇看出来这人的难处,便道:“你只需找一人通报说九黎的公孙仇来访,自会有人去告诉林远流。” 那人喔了一声就跑了去,可没多久又跑了回来,说道:“你刚说你是九炉什么来着?” 原来那人刚才太过紧张连话都没记熟就走,公孙仇只得再说道:“不是九炉,是九黎,九黎的公孙仇,记住了吗?” 那人点头默念道:“九黎的公孙仇,九黎的公孙仇…….” 一边念一边就走了去,赵见门没关就想直接进去,公孙仇劝道:“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在这等一下的好。” 赵小声念道:“这林远流的架子有这么大吗?” 但也就没闯进去了。 没过多久就听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是那姓梁的仆役,一边跑一边道:“就是那人自称叫什么九炉的公孙仇。” 那人到底还是没把话给记清楚。 而他后面跟着四个人,身法飘逸,一身淡蓝装束,腰上都有配剑,当中一人穿着颜色较深,年纪约莫四十左右,长的甚是斯文秀气,看其气质与其说是一派掌门,倒不如说是个书生,见到公孙仇便拱手笑道:“居然真的是公孙先生。” 公孙仇也笑道:“远流贤侄,好久不见了。” 原来那人就是水剑门的掌门林远流,就听林远流道:“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几位是?” 公孙仇道:“这位是我家小姐。” 林远流面露迟疑似乎没听明白。 公孙仇补充道:“我家寨主的千金。” 林远流这才明白,说道:“原来是寨主的掌上明珠,久仰,久仰,小姐生俊俏眉宇之间果然和寨主有几分神似。” 说话同时也扫了一眼其他几人,就看石刚肤色紫黑,姚剑轩则是全身通红,童峰则是一脸刚毅,心里便想:“这公孙仇带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莫非要找事?不对,我水剑门自我开始便与他们甚少来往,我与九黎可说是河水不犯井水,此次突然来访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便说道:“看来先生此次前来必有要事商谈,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入内再说吧。” 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随他走,公孙仇说了声:“好。”后,便跟在林远流的后头,就看林远流等人走路的动作不大,可一下就去了好远,公孙仇见状不禁暗想:“这林远流的脚下功夫可不逊于其父。” 跟在林远流身后的那三人的身法也不一般,是两男一女,男的大约四十上下,女的甚是年轻看似不到三十,容貌甚是秀丽。 穿过房子就来到瀑布旁的陡峭山壁,见林远流等人还和刚才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走了上去,这陡峭的山壁对他们来说好似平地一般,林远流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也回头观察,这峭壁对公孙仇来说自不是问题,一纵身也跃了上去但这身法一起一落间甚是明显,石刚与童峰也是如此,反倒是赵月华的身法让林远流眼睛一亮,虽然没有像公孙仇与石刚这样一次就跳起好几来尺,但身法飘逸,左右翻腾,是别具特色。 众人来到的第三与第四层的屋舍间时就看眼前出现一个洞口,此洞口若是从瀑布的正面看根本无法发现,进入后发现这洞内甚为宽敞,里面都是石头做的桌椅,这环境让童峰想起了无极洞,想起了大牛和师傅冯季子,童峰心道:“没想到那日下山后居然经历如此多事,这一晃眼已过了数年,不知道大牛和师傅可好?” 童峰是睹物思情,一不小心就想出了神,脚下步伐就慢了些。 几人分宾主落座,林远流自是坐上了主位,跟着就问道:“公孙先生突然来访,绝对不是为探望小侄来的,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公孙仇也不绕弯直接说道:“来向你借四眼雪蛤。” 林远流一听到四眼雪蛤眼睛突然一眯,心想:“果然有事。” 赵也说道:“你这有四眼雪蛤吧?快拿出来给我们。” 赵心里很是焦急,早就想说出口了,要不是看在这林远流是一派掌门的份上,才忍到现在。 林远流道:“你们要四眼雪蛤做什么呢?” 公孙仇回道:“救人。” 林远流看向姚剑轩,说道:“莫非他也被炎阳劲所伤?” 此话一说,除了公孙仇外,赵、童与石刚等人都感讶异,说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流并没回答。 赵只好将目光看向公孙仇,公孙仇叹了口气道:“我家寨主对此事也甚是歉疚,才会派我去寻这四眼雪蛤为你父疗伤。” 赵月华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公孙仇会知道水剑门内有四眼雪蛤,可不是说两家有交情吗?怎么会动上了手?还将人父亲都给打死了? 看赵一脸疑惑的表情,林远流就明白了,问道:“先生没和你们说我父亲林卓水就是死在寨主的炎阳劲下吗?” 赵道:“怎……怎么会?叔,你不是说他们与我们交好吗?” 公孙仇淡淡道:“前任寨主林卓水确实和我们家寨主相交甚厚,但自从他因故身故后水剑门便渐渐不和我们来往了。” 这一下等于在赵与童两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原本以为到了这里姚剑轩就有救了,哪能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故事。 公孙仇道:“远流贤侄莫非对我们心有怀恨?” 林远流道:“先生说得哪里话,在你眼中我林远流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那件事的起因说到底还得怪家父不自量力,一直逼着要与赵寨主切磋,赵寨主是逼不得已才使出炎阳劲,打了家父一掌,你说他找谁切磋不好,怎么就偏偏挑了寨主来当对手?” 公孙仇道:“那日之事我也在场,那几日寨里是连喝好几天,到最后大家都喝醉了,你们也知道寨中血气方刚之人不少,众人一起哄就有人开始比武切磋,林掌门看得起劲便突然站起身来要求与寨主切磋,硬是要分个高低,他武功高强,一手流水剑法甚是厉害,再加上那口流水宝剑,逼得寨主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两人打到了一百多招,林掌门使出一招『高山流水』被寨主避过后,居然用上了杀招『水天一线』,寨主眼看无处可避只得出手自保。” 林远流接着道:“赵寨主的掌力何等厉害,家父个性又极好面子,吃了寨主一招后居然闷不吭声,装成没事般,可终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最后死在了炎阳劲下。” 公孙仇道:“那日误伤了林掌门,寨主很是内疚,便立刻派我去寻四眼雪蛤要给林掌门医治,那四眼雪蛤我是找到了,但却不知如何取出古籍上所记载的雪蛤冰晶。” 林远流道:“当日既然找不着方法,医不了家父,今日难道就有方法了?没有雪蛤冰晶,即便我将雪蛤给了你们也救不了那位小兄弟。” 赵听了二人讲完后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认为既然是林卓水要求比试的,那比武过招,生死有命,自己武艺不如人,那输了死了有什么好说,再说父亲还派了公孙仇来帮你父疗伤,只是最后医不好,那怪得了谁呢? 但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那雪蛤冰晶是什么?听起来没那玩意,光有四眼雪蛤也救不了姚的性命。 正想着这问题时公孙仇便说道:“贤侄啊,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取冰晶的方法了,对吗?” 林远流突然哈哈大笑,而后说道:“公孙先生,你也太抬举我了,连你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到呢?” 公孙仇道:“那樵夫都和我说了。” 林远流表情一变,虽然这变化只是一瞬但公孙仇可看得仔细,就听林远流道:“一个砍柴的下人懂什么了?他连雪蛤冰晶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跟你说这事?” 公孙仇道:“他自然是不知道,但他说你门下的人曾以奇药助他疗伤,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是以雪蛤冰晶所做的疗伤灵药吧?” 林远流摇摇头道:“先生想必是被那下人给骗了,他一个砍柴的顶多就是受些皮外伤,寻常药物便可医治,他必是夸大了。” 赵先听说没有雪蛤冰晶就救不了姚,心里就乱了,又听公孙仇说林远流有,林远流则一个劲的说没有,赵便说道:“有没有我们自己可以想办法,这四眼雪蛤既然是我们给你的,放在你这边既然没有用,那就让我们将雪蛤借走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今日你帮我们这个忙,我们九黎就算欠你个人情,以后一定会报答,你若不借那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不给我们面子那就是不给我爹爹面子,那就是不把我们九黎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极重,公孙仇心下嘀咕:“小姐这样说话只怕要坏,这林远流的性子和他父亲一样高傲,如此说法不是反而激起了他的气性,他哪能答应呢?唉,此事恐怕没有转圜的余地。” 童峰则是无法判断林远流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心里只是想:“如果没有这雪蛤冰晶的话师兄当真就没救了吗?要是这人说的是假,故意不给我们,那为了救师兄的性命,逼不得已也只得动手去抢来了。” 就看林远流听赵说完话后脸色一变,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跟在他身旁的那三人听赵对掌门说话如此无礼,面上都有愤愤之色,有人甚至心想:“你九黎又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出言威胁,当日我家掌门敢和你们挑战难道我们就贪生怕死吗?” 当公孙仇等人都以为林远流绝对不会交出那四眼雪蛤的时候,突然林远流浅浅一笑,说道:“小姐说的是啊,这四眼雪蛤放在我这确实无用,稍等片刻,我这派人给你去取来。” 林远流的答复是大出公孙仇的预料,赵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说道:“早该派人取去了。” 过了好一会,就看四人抬着一个大圆炉,这炉还未打开就可看到其散发的白色寒气,还未抬近就让人感觉到冰冷。 四人将那炉放好后便立刻取水将手放入水中去寒,可见那炉有多寒冷。 赵心想:“既然叫做雪蛤,那必是要生长在极冷的地方,看这炉子如此寒冷那必没错了。” 赵便问道:“四眼雪蛤就在里面?” 林远流道:“就在这炉里面。” 赵就道:“那还等什么,快将炉子打开取出雪蛤啊?” 林远流看了看赵一眼,跟着一招手,旁有一人,手上缠着厚布将炉盖掀开…… 第64章 天缠丝线 炉盖一开就看里面冒出白色寒气,赵月华等人迫不急待地探头往内看,想瞧瞧那四眼雪蛤到底生的如何模样,只看到炉子里面除了冰霜还是冰霜,哪有什么四眼雪蛤? 赵抬头看了看林远流,其脸上表情又不是在开玩笑,再低头去瞧,仍是未见到,赵就认为这林远流装腔作势抬这玩意出来是逗自己玩儿,不由得勃然大怒。 质问道:“这里面哪有什么雪蛤?你绕东绕西绕了这么大一圈,之后又煞有其事的抬这口炉子出来是觉得耍我们很好玩吗?” 林远流这回脸色没变,也不生气,说道:“我哪敢耍各位呢,雪蛤确实在炉中。” 赵说道:“在炉里?好一个在炉里?里面摆明空无一物,你还在这睁眼说瞎话。” 适才抬炉之人忍不住出声:“雪蛤确实在里面,你自己没瞧仔细怎么就对掌门如此无礼。” 林远流道:“欸,水镜,怎么说话的。” 那叫水镜还是忿忿地看着赵,瞧其他两位也是面露不平之色。 童峰此时突然说道:“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赵赶紧又探头去看,可还是和刚才一样什么也没看到,正想说:“童峰,你怎么也站在他们那边了。” 突然眼角看到一物在动,赵咦了一声,再仔细一看,还是没有东西啊。 林远流此时走近,不知何时,他的手上也带了一层特制的银手套,就看其将手放进炉内,手上还拿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一看就知道这蛇有剧毒,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是既短促又尖锐,跟着就见林远流手上那蛇被一物给吞下。 说是被吞下,但众人还可看到那蛇的身体被某种透明的东西给抓起,就看那东西慢慢从透明,变成了半透明,眼睛、嘴巴、身体等形状才被人给看到,赵、童皆是一声尖叫,没想到这四眼雪蛤居然生的如此奇异。 就看林远流将其慢慢抬起,那雪蛤离开了冰炉后颜色就渐渐加深,变成了半白半透明状,还可以看到牠体内吞着那条鲜艳的毒蛇。 林远流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四眼雪蛤。” 赵看向公孙仇,说道:“叔,有了这个就能救他了吧?” 公孙仇摇了摇头,道:“光有雪蛤并没有用,古籍上记载要取得他吐出的冰晶才可医治天下至阳的之伤。” 赵又问道:“那冰晶要怎么个取法?” 公孙仇道:“至今我还不晓得那雪蛤冰晶如何取得。” 此时姚又因痛苦而呻吟了起来,看来是体内炎阳劲又再次作乱,这回烧得比之前更凶,碰的一声姚就倒在了地上,原来他的椅子都给他身子烧破了。 这时突听雪蛤发出一声怪叫,似乎想往姚方向跳去。 林远流迅速伸出一手,手里沾着冰将雪蛤给压下,这一个不寻常的小动作林远流虽做的自然,但还是被公孙仇给注意到了。 赵心想:“拖到今日已是第五日,再过一天他恐怕就要不行了。” 便说道:“你把雪蛤交给我们,我们自己来想办法。” 林远流回道:“可以,你来拿吧。” 赵也没多想伸手就去拿,可一碰上雪蛤那手就立刻缩了回来,因那雪蛤的身子简直比冰都还要冷。 林远流见状心里得意,但脸上不露出来,说道:“这雪蛤需在极度寒冷的环境才能生存,你就算拿去了,怕不出数日牠就得死去。” 赵不相信林远流所说的话,转神看向公孙仇求证,公孙仇点头说道:“他说的并没有错。” 赵心里焦急便对公孙仇埋怨道:“那我们到底在瞎忙什么?你不是说找到四眼雪蛤就能救他的性命吗?现在这玩意就在眼前,你又说救不上他,那要这玩意做什么呢?” 公孙仇走近炉边,伸手轻拍赵,低声说道:“我会想出办法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赵抬头看公孙仇,情绪也稍微冷静下来,说道:“好吧,就听叔的。” 公孙仇向林远流道:“远流贤侄,请再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林远流一边将雪蛤放回炉中,一边道:“那有什么问题,先生如能想出取得冰晶之法,那也了却了我这多年难解之谜。” 跟着就对旁边人道:“水月、水镜,派几人去收拾房间。” 然后一摆手,有人将炉子又抬了回去。 过了一会有人来报,房间已收拾好,林远流便带着几人来到客房,那客房便是适才他们山脚下看到貌似凌空而建的屋子,这房与山壁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加之一旁瀑布哗啦啦的下来,甚是惊人,就看林远流与那叫水月、水镜的一个轻纵就好像在空中行走一样,跃了过去,赵心想:“这是想考验我们的轻功吗?” 一个提气,这一纵身跳得并不高,但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也到了对面。 林远流赞道:“好身法。” 赵白了他一眼并不领情。 跟着就是公孙仇、石刚与童峰等人跃了过来,这几人都是高跳高落。 待的几人入房后林远流就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赵等人进了这屋,便道:“叔,看你刚才好像有话要说,莫非你想出办法了?” 公孙仇以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便不再说话,跟着公孙仇看了一眼石刚,石刚会意就站在门口,看似在观察这屋子,实则是在看有无水剑门的人躲于一旁偷听他们说话。 公孙仇这才道:“我觉得林远流似乎没说实话,照樵夫黄大所说,他们必定已找出取得冰晶之法,甚至将它做了可虽身携带的灵药,不愿与我们说,恐怕心里还是存有怨恨。” 赵哼了哼声道:“这有什么好怨恨的,是他爹要求与我爹比武,自己技不如人,打死活该。” 公孙仇摇了摇头道:“那日之事寨主也甚愧疚,算了,算了,此事就别再提起了。” 赵点了底头,跟着问道:“叔,你快跟我们说说到底要如何取的那雪蛤冰晶?” 公孙仇道:“适才我靠近炉子时将『天缠丝线』黏在了炉上……” 童峰没听过这天缠丝线是何物,便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公孙仇道:“那是我偶然中得到的宝物,这天缠丝线状如其名,细如发丝,即使放在你眼前只怕都难以发现,只要一点点,便可延展开来,是既柔软又坚韧。” 赵又问道:“这东西能帮我们找到雪蛤冰晶?” 公孙仇道:“不行,但能帮我们找到他们将四眼雪蛤放于何处。” 赵听到此甚是失望,说道:“知道他将雪蛤放于何处又有什么用,刚才那只雪蛤就在我们面前,伸手就可取走,何必如此费事。” 公孙仇道:“我要藉此来探得其放冰晶之处。” 童峰问道:“怎么探法?” 公孙仇便将计划与几人一说。 --------------- 当日深夜,石刚与公孙仇就循着天缠丝悄悄走去,他们知道水剑门的轻功堪称武林一绝,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故这一路是极为小心,一看有人就藏起身来,这水剑门依山势而建,好处自然是以此为屏障防范外敌,但坏处也有,那就是山里多有不规则的凸岩、缝隙,虽说不大但足以让一人藏身。 公孙仇一边走一边抖动手上的天缠丝线以确认方向,本来一路还算是顺利,没让人给发现但愈往内走巡逻的人就愈多,公孙仇心想:“这林远流想必是加派了人力怕我们盗走雪蛤。” 两人矮身等待巡逻的人走过后便立刻窜入另一个石头下躲着,这道是一路往内往下直至一条死路,但那里却有人守着,是今日看过那叫水镜的男子,公孙仇心想:“这人武功可不低啊,派此人在此守护,那雪蛤必在里面不会有错。” 说着一小心抖动手上天缠丝线,果然感觉天缠丝线在那石门内。 眼看这只有这一条道,想要再躲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凭武功制服此人了,但又想,此人身法甚快,要是一击不中让他逃去出声呼喊,那此计就算失败了,需得十分谨慎。 想了一会似有了主意,公孙仇将手中的天缠丝拉紧,因为天缠丝线的一端系那于炉上,另一端受公孙仇拉扯,就绷成了一条腾空的无形线,然后公孙仇就摆动手腕以此线去轻碰水镜。 水镜就感脚下有东西碰触,低头查看是空空如也,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太在意,可没过多久又感觉有东西碰来,这次他是蹲下查看,还是没看出有什么东西,便将手在半空中挥舞,咦的一声,发现手上居然缠了一条细如发丝的东西,水镜心想:“这是什么?难道是我无意间勾到了什么东西吗?看样子是一条蜘蛛丝。” 跟着就用劲一扯,心想把它扯断就是,可这一用力,居然没把那丝线给扯断,水镜喃喃道:“奇怪了,这条蜘蛛丝怎么这么坚韧?” 说着就边用手绕丝,边顺着丝走来,这样就慢慢地走近了公孙仇躲藏的地方, 待水镜要来到公孙仇藏身转角处时,公孙仇是闪电出指,一指化三朝水镜上身三处穴位点去,公孙仇本想这一下就能将水镜给点倒了,哪知水镜的身法比公孙仇预料的更加厉害,一感到有人偷袭,水镜是身未起,眼未看,便朝旁边平移而去,这一下就退出了数尺,这才起身认出了偷袭之人,说道:“你不是上午的那老头吗?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嘛?” 公孙仇哪里有空回答,提起判官笔一招『七星笔法』就朝水镜点了去,公孙仇知道水剑门的轻功独步武林,刚才一下也被水镜给躲了去,故使出此招,想封住水镜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要让水镜无处可躲,哪知水镜像条鱼一样,沿着石壁从公孙仇的头上游了过去,轻轻松松地就避过了公孙仇的绝招。 水镜知道掌门对这群人很是客气,便只是闪避,没有回击。 当此时,就听咖咖咖声响,原来水镜守的那道不是死路,而是一个石室,咖咖声响,正是石刚以蛮力搬开石门之声。 水镜忙喊道:“喂!你们要干什么?” 说着就想要去阻止石刚,此时公孙仇是手上加劲,每一出笔都有破空声响,水镜轻功虽然厉害,但要真论起武功和内力哪里是公孙仇的对手,便不敢与公孙仇交手,只是身形挪移,想绕过公孙仇。 那边石刚刚搬出一个缝隙,就感到一阵冰冷寒风从里面透出,石刚也是冷的一颤,是屏住呼吸急运内力,一个发劲就将石门推出一个缝隙,跟着一个侧身将自己的身体塞入那缝隙里,而后是力灌右臂,手脚齐出力,叫了一声喝,将石门的一侧给推了开,原来石门里面是一个冰窖难怪如此寒冷。 水镜惊道:“难道你们想偷雪蛤?” 公孙仇道:“怎么能说是偷呢?上午你家掌门不是才说过要给我们吗?那时我们还不想要,但现在想要了,就来拿啰。” 说话时一手挥笔横打,一手趁隙点穴,可水镜身法飘逸,每每公孙仇以为将他逼入死角,水镜总能于间隙中闪过。 这时石刚已进入冰窖,跟着就听里面传来炉子被翻倒的声音,水镜心里着急, 心想:“要是雪蛤不见我怎么和掌门交代,这老儿攻势又如此绵密,且功力高我许多,跟他硬拚只怕对我不利。” 便抽身而退,这一退也是和刚才一样,不见水镜屈膝出力,身子就平移出几丈之远,就看水镜从怀中取出一小物,就口急吹,那物发出尖锐声响,没一会,四周都发出了声响似在回应水镜。 公孙仇知道很快就要来人了,朝石刚喊道:“找到雪蛤没?” 石刚回道:“没有。” 公孙仇道:“也罢,先撤退吧,之后再做打算。” 就和石刚朝来路奔回。 公孙仇与石刚二人前脚刚走,林远流带着水墨与水月两人就来,水镜赶忙禀告,说道:“今早来的那老儿带了那个紫黑少年闯入冰窖想盗走雪蛤。” 林远流问道:“雪蛤被他们拿走了?” 水镜道:“那紫黑少年出来时我没看到雪蛤,想是知道形迹败露,便逃去了。” 林远流道:“你们三个追上去拦住他们,别叫他们给跑了,待我问问那老儿为何要这么做。” 水镜、水月、水墨三人就朝公孙仇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林远流则反而是朝冰窖走去,不知是对水镜等人有信心拿下公孙仇,还是另有打算…… 第65章 游鱼身法 却说公孙仇与石刚疑似想取雪蛤被人发现而逃去,林远流派了亲信前去追拦,自己却走进地窖,除了见炉子被推倒于地,冰窖的一门被石刚推的歪了轨道外,无其他异状,便小声说道:“嘿嘿,四眼雪蛤得之不易,这可说是用我爹爹的命换来的宝贝,怎能这么简单就让你们给拿去呢?” 接着林远流就在趴在地窖上轻声叫唤:“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走了,可以出来啦,你躲在哪呢?不要怕,爹爹在这。” 但雪蛤此时呈现透明状态与周遭景物融合在一起,即便是林远流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就见林远流绕了一圈后也没找到雪蛤,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地上,打开盒盖后就看这盒子里面可不是放什么毒蛇、毒蜘蛛之类的毒物,而是放着烧的红透的木炭,林远流拿出一块红炭捏在手上,此时他的手上已经戴了一层特制的银色手套。 一声银铃般的叫声从角落响起,跟着这叫声是愈来愈近,愈来愈急,而后嗤的一声,林远流手上的那颗红炭就不见了,跟着就看到林远流的身前有一个物体,渐渐从透明变成半透明,而后然后变成了雪白色,如此神奇之物不是那四眼雪蛤还会是什么? 就看那四眼雪蛤吃着红炭似乎甚是开心,又鸣叫了几声,林远流温柔的摸着雪蛤,说道:“饿好一会了吧,别生气,别生气,是爹爹的错,今天有外人来捣乱,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厉害,才拖到现在来喂你,别生气啊。” 看那林远流对雪蛤说话的样子,简直和一个溺爱儿女的父亲差不了多少,跟着就看林远流以手朝雪蛤的背部拍了拍,雪蛤就跳进了那盒子里。 而后就看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盖上,放入怀中,脚尖一点,人就飞了出去,角落中有两人将此一幕都看了仔细,这二人居然是童峰与赵月华。 --------------- 却说二人为何在此? 原来公孙仇于上午见雪蛤看到姚剑轩的时候,似有异状,但却被林远流迅速地给摀了起来,而后林远流又态度大变说要将雪蛤送给他们,这么大方可和他印象中的林远流是完全不同。 公孙仇料想其中必有古怪,但要如何引出这古怪呢? 还得从雪蛤下手,故与童、赵说道,自己与石刚假意去盗雪蛤,将林远流等人引出,经此一闹,林远流必然不放心雪蛤,如没意外,林远流必会将雪蛤收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便让赵与童峰两人暗中跟着,查看那地方是否藏有雪蛤冰晶。 故公孙仇与石刚是尽量制造骚动,将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而赵与童又躲得隐密,两人几乎是身体紧贴的塞在一个石缝内,好在此二人的注意力也是都放在林远流身上,不然一男一女如此贴近,那可羞的紧。 见林远流走的颇快,一晃眼就去了几丈远,童、赵二人又不敢太过靠近,只得远远的看着林远流的身影小心跟着,就见林远流转了几个弯后,不见身影,二人不由得互看一眼,心道:“完了,跟丢了。” 想冲上前去,却又不能,好在没一会,林远流又从弯道中出现,手里提了个湛蓝的宝剑,身子如飞般着二人的方向奔来。 赵还以为林远流发现了自己想要动手,童峰却觉得不是如此,将赵的手给按下,尽量压低身体就感身旁一阵风掠过,林远流果然没发现二人,而是朝公孙仇的方向赶去。 二人这才敢探出头来,见四周无人便朝林远流刚才转弯处奔去,下了一层阶梯,推开门,又是一间石室,这石室的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有长逾五尺的、有短仅数寸、有雕纹的古剑、有斑驳的锈剑,有朴素的木剑等等……看来是个兵器室。 赵就怀疑道:“这分明就是个兵器室,他会把雪蛤放在这吗?” 童峰道:“看他刚才如此重视雪蛤的样子,必然不会将雪蛤带在身上就去和石刚他们动手,对了,我们找找看有没有那个盒子。” 二人就分头在石室中找,绕了一圈也没任何发现。 赵便问道:“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童峰道:“我这也是,除了一堆剑外还是一堆剑。” 童峰看着墙上的剑想了想,喃喃自语道:“雪蛤一定在这里面,我们是哪看漏了什么呢?” 赵道:“再仔细搜一次,这次我们交换,你搜我这,我找你那。” 于是二人又将石室内搜了一次,这次搜的更为仔细,每把剑都拨一下,看有无古怪,每面墙都敲一敲看有无异状。 就听童峰突然喊道:“这剑似乎有些奇怪。” 赵便赶了过来,看童峰面前是一个普通的长剑,和石室内其他的剑没什么不同,赵便问道:“这剑普通的很,哪里奇怪?” 童峰便用手去拨那长剑,就看那长剑是一动也不动。 赵也伸手去拨,说道:“这剑似乎是固定在石壁上的,莫非这是什么机关不成?” 童峰试了试捏住长剑,试着将其左右搬动,但却无法,便试着从上下使力看看,将长剑朝下一拉就听喀拉一声响,那看似完整的石壁居然向后移了开,出现了一道暗门。 二人就走了进去。 暗门内是一个较小的石室,当中放着一个鼎,那鼎下面还有一层炭火在烤着,二人朝那鼎走近,往内一瞧是欣喜若狂,因为鼎内那物正是四眼雪蛤,此时的雪蛤是通身雪白,除了那两对小眼红的厉害。 就看鼎的底部被火烧的极热,里面还有些烧红的木炭,奇怪的是在雪蛤的身子下却浮着一层冰冷的白霜。 赵想伸手去拿但还没碰到雪蛤,就热的受不了,缩了回来。 再看雪蛤,吃着烧炭似乎颇满足,身旁的烧炭吃完后就朝其他地方移动,这一移动,他身体碰触的地方就发出嗤的一声响,跟着就起了一层白霜,旧的地方因雪蛤离开,白霜立刻被火烤的消散。 童峰道:“难道这四眼雪蛤不爱冷反而喜欢热?” 赵道:“这个晚点再研究,得先想想怎么把这玩意给带走。” 说着就朝周围看去,一旁的木架上有几个小盒和几个小罐子,赵扫了一便后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林远流刚戴的那个银色手套,旁边还摆着用来装雪蛤的盒子。 戴了手套后又掀开那盒子,盒内不知是以什么东西制成,似银非银,似铁非铁,搞不懂没关系,赵知道这玩意能装雪蛤就够了,便将这盒也拿在手上,跟着又去再瞧其他东西,看架上那些小罐子内放着透明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是黏稠的膏状物,跟着又掀开一小盒,里面则是放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结晶。 赵兴奋喊道:“童峰,你看,这莫非就是能救你师兄的雪蛤冰晶?” 童峰一见,也是乐道:“看起来像,否则林远流不会这么小心将它收于暗室里。” 赵便道:“这么多冰晶,应该够了,我们把雪蛤也带走吧。” 说着就戴上那手套要去抓雪蛤。 待他们二人再往鼎内看的时候,里面的红炭已经被雪蛤吃的一个不剩,而且雪蛤的背部还渐渐分泌出一层透明的黏液。 见赵的手愈来愈靠近,雪蛤却是一动也不动。 童峰觉得有异,便拉住赵,说道:“等等,这雪蛤好像有些不对劲。” 就看雪蛤背上的分泌物是愈来愈多,愈来愈厚,直至不再分泌后雪蛤才怪叫一声,抖了抖身子跳开。 随着雪蛤这一跳,身上那层透明的黏液就掉了下来,就看那黏液一离开雪蛤,瞬间就变成了结晶,掉在了鼎上,奇妙的是,那结晶遇热居然不融化,反是和雪蛤一样在底部起了一层白霜。 二人惊讶的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想:“原来雪蛤冰晶不是从雪蛤嘴里吐出来的,而是从它背上分泌而来的。” 赵便开心道:“那臭小子有救了。” 跟着就要将雪蛤抓入盒中,雪蛤这时可不像刚才那样动也不动了,是跳来跳去不断鸣叫,好不容易赵才抓住雪蛤将它给装进盒内。 二人就立刻朝姚所待的屋子跑去。 -------------- 远远就看到有两人手持长剑守在通往屋子的道上,童峰便道:“这里交给我,你去救师兄。” 赵道:“好,你自己小心。” 就看童峰运气于足,一发劲,身子如箭地朝那二人出掌打去,二人见童峰这一掌劲力浑厚,不敢硬拚,立刻分左右躲开,赵就趁这空档钻了过去。 童峰收力不住,那掌就打在了石壁上,发出碰的一声响,打的是石屑纷飞,守道的二人见状,脸色一变,心想:“这小子的掌力怎么如此厉害?” 不只那两人意外,童峰也是一脸茫然,刚才那一冲,一挥掌,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似乎都较之前还要厉害,看着自己的手,童峰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这当头哪有时间给他去琢磨,那二人长剑抖动是一左一右夹击而来,童峰说道:“我不想伤你们,但你们也别想阻我救我师兄。” 那二人哪里会去理会,长剑就削了过来,童峰赶忙低身避过同时向前冲去,分出两掌要去拍那二人的腿。 那二人看童峰身法虽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一奔一纵来的甚快也不敢大意,又使出那奇特的身法,就看两人几乎是贴着朝两侧的石壁游去,这一下不但避过了童峰的掌,两剑还从上方刺下。 童峰感到背上有两道冷气袭来,赶忙变招,就看他向前一翻,避开两剑,跟着手一推地,是两脚朝上向二人踢来,当此时,二人已经身在半空,照理说是无处可闪,可二人却出掌互拍,藉这一下分了开来,童峰这脚就踢了空,二人刚落地,双剑又朝童峰刺来。 这二人借着石壁是上下左右的游走,好似鱼儿在水中般,不受地形地势的阻碍,童峰哪里知道这就是水剑门的独门轻功『游鱼身法』,就连公孙仇都击不中,童峰哪里能打到对方。 童峰开始还随着对方追、闪、打、避,发现自己的轻功逊于对方,根本打不到人,干脆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守在道口就不动了,童峰的目的本来也就是守在这里,不让二人去阻饶赵月华救姚,童峰对那二人说道:“我们只是要救人而已,没有想和你们动手的意思。” 其中一人道:“掌门说了,你们来意不善想偷走雪蛤。” 另一人道:“这雪蛤是我们水剑门的宝物,你们把它偷走还有理了,快快还来。” 童峰道:“等医好我师兄的病……” 没等童峰说话,一人就道:“你师兄是死是活与我们有何干系快将雪蛤交出来。” 童峰坚定的回道:“不行。” 一人哼道:“我看屋里那小子的病说不定也是装的,你们根本就是打定要来偷雪蛤的。” 童峰见说不通,只好运气于掌,心道:“不管如何,可不能放他们过去。” 二人见童峰挡在道中,暗想:“不对,我们是奉命不让人接近屋里那人的,这下反而被这小子给阻隔开了。” 二人只好又施展身法似机进攻,可那道口既然被童峰给守住,不论二人身法如何变化,要想过去只能从童峰的正面突破,童峰是不断的发掌,不让二人有机会接近,每掌打出都蕴含着浑元功的劲力,逼得二人难以呼吸,哪里能够靠近,只能不断闪避。 一人都说道:“我就不信你这小子能一直这样打下去,等你没力的时候就是你完蛋的时候。” 另一人道:“到时不止你完蛋,你那师兄我们也不会放过。” 童峰一听,心想:“我一定要守住这里。” 便进一步催动掌力。 二人原以为童峰打个几下应该就支撑不下去了,可等了一会,就看童峰的掌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是愈打劲力愈大,且隐隐还有一股热力在其中,反而将二人逼退了数步。 童峰只觉得愈打愈舒畅是一发不可收拾,双掌是愈打愈快,愈击愈猛,直把洞口打得石屑崩落,可童峰还没有停手,像是进入了一个浑然忘我的状态,眼看再这么打下去就要把这洞口给打崩了。 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师弟,你要是再不停手,把这口打崩了,我们可就出不去啦。” 第66章 水牢阵法 上文说到童峰为救姚剑轩是力阻水剑门的人,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感觉全身真气充盈,不吐不快,这一出手便停不下来,连力道也控制不住,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话,童峰这才停下手,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姚剑轩。 就见姚剑轩身上的红气退去大半,但显然气力还没复原需靠赵月华搀扶着,童峰便也伸手去帮,这次再碰姚的身体就没有之前那烫手的感觉了。 童峰乐道:“师兄,你身上不烫了耶,现在感觉怎么样?那雪蛤冰晶真的管用吗?” 这话头一句是问姚,后一句则是问赵。 姚回道:“那还用说,那一点小小邪劲就能难的倒我吗?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你师兄啊。” 赵则道:“那雪蛤冰晶的确厉害,他才刚服下一颗身上的热气就消去一半,服下第二颗,肤色就恢复了正常,没过一会这嘴巴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此时的赵月华是秀眉微展,心情较之前好上许多。 姚反驳道:“我几时胡说八道过?我说话那是字字珠玑,都有道理的。” 童峰看二人又和平常那样拌起嘴来,心想:“看来师兄这回是真的好起来了。” 便说道:“太好了,我们这就下山去,你们跟在我后面,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我。” 赵、姚二人同时点头,他们相信童峰。 姚还说道:“对面那两个,听到没,识相的就快快闪一边凉快去吧,我师弟一个人你们都不是对手了,现在加上我,我跟你们说,我可比我师弟厉害好几倍,识相的就自己让开,哪边凉快哪边待去,喏!我看那瀑布不错,你们干脆就下去玩一会水吧。” 童峰也对守道的两人说道:“怎么?你们还想要打吗?” 那两人互看了一眼,一人低声道:“光这一个小子我们就收拾不下,现在又多了两个,怎么办?” 另一人回道:“那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回头掌门怪罪该如何?” 那人又道:“可那小子功力比我们高的多,现在又加上两个怎么拦得住?” 另一人道:“我瞧那小子只是在那边装腔作势,昨日还病的那样,怎么可能突然间就痊愈了?” 那人说道:“你没听他服了雪蛤冰晶吗!那雪蛤掌门甚是宝贝,更何况是那冰晶,说不定真有起死回生,甚至功力大增的奇效。” 另一人听这一说,是半信半疑的说道:“你听谁说的?水月师姐他们吗?” 那人道:“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另一人骂道:“我去你的,别自己吓自己,我们的目标是雪蛤,我们就朝那个病恹恹的小子下手,拿下他再逼他们交出雪蛤,不就行了。” 那人道:“对,对,等他们进了石道,地势就对我们有利了,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们两个都奈何不了他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二人打定主意后,就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洞口。 童峰不知道他们在那边嘀嘀咕咕的商量什么,只见对方让出了道,便立刻一个纵身,抢了道口防范着,等赵、姚二人进来。 就看赵、姚两人进了道口,那两人还是没有动手。 童峰问道:“现在呢?” 赵回道:“我们下去和叔他们会合。” 童峰道:“好,你们先走。” 赵扶着姚刚向前跑去,那二人就出手了,就看二人又施展那奇特的轻功,身如游鱼在通道上游走,是一人从沿着石壁从上方游来,一人从右侧游去,剑尖都指向姚剑轩。 童峰哪能让二人得手,是双掌分力,就朝对方前面打去,那两人知道童峰掌力厉害,故于童峰掌打出一半之际,那二人就从上右换成下左,童峰见二人换了方位,那掌也就没有打出去是凝住不发。 那二人虽然方向互换,但前进的速度却没丝毫慢下来,眨眼间就来到童峰身前,这下童峰可不能再不出手了,是两掌翻飞,他知道那两人可以在这石道内任意移动,朝他们出掌多半打不到,干脆就四面八方的乱打去,这下果然将二人前进的路都给封住将二人逼了退,但很快的那二人又游了过来,童峰依旧是乱打一通,如此几次下来,二人还是闯不过童峰这一关。 其中一人就道:“那小子虽然厉害,但招与招之间仍有间隔,下一次,等他出手后我送你过去。” 另一人道:“他这样乱打一通,把我们的路都封死了你怎么个送法?” 那人道:“看我的吧。” 二人商量好后,便又攻了过来,童峰还是那套,不管对方是从上,从下,从左,从右,他就是尽其所能的全部打回去,打的石道是石屑、石粉纷飞。 当童峰以为能像之前一样将二人逼退时,哪知其中一人突然从石屑中窜出,当此时童峰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想要出手已然不及便喊道:“小心,有一人钻过去了!” 原来适才那二人虽然被童峰掌力逼退,可这次退的与前几次不同,二人退下后,是成一前一后,后面那人就拖住前面那人的脚板,跟着一发力将其送了出去,如此那人的速度就较之前的速度更快了。 童峰见对方绕过了头,要想出手阻拦已然晚了,这时却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刚窜过去的那人就倒在了地上,赵月华的手则停在半空,想是赵听到童峰的示警出手回击,就见那倒地之人的面上还有一道手刀的痕迹。 那二人一心只想绕过童峰,抓姚剑轩,哪料到他背后的少女有这一手,赵这下来的是出其不易,那人就中招了。 赵一手回劈那人,一面还往前跑,童峰是紧守在后还对那人喊道:“你别再过来了。” 那水剑门的人见拦不住对方,可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 赵等人刚下山到半途,就看前面有数十个水剑门的人以半圆之势围住下山的道路,在那半圆内有四人围着二人打斗,那四人自是林远流与其三个得意的弟子水镜、水月和水墨,被围者自然是公孙仇与石刚。 这四人的功力除了林远流外,都不及公孙仇与石刚,可藉由那奇特的身法,公孙仇和石刚是一下也没打中对方,而那林远流又有宝剑在手,每剑刺出都是冰冷异常,公孙仇想要与对方兵刃对兵刃比拚内力,可林远流却不想,身形一动,招式就变,原本刺向公孙仇的剑就奔石刚来,就听铛的一声,流水剑被弹了回来,林远流就感觉刚才那一剑仿佛刺到了铁器上,心道:“好古怪的家伙,居然能以肉体挡住了我这口宝剑。” 可他不知道,石刚挡这一剑也是感到一阵刺痛,虽没有出血,但流水剑的寒气已透进了体内。 正此当林远流惊讶之祭,公孙仇抓紧时机笔尖急刺而出,林远流挥剑挡过,又侧身滑了去,紧接着,水镜、水月、水墨的三剑又到,公孙仇接了一剑,石刚接去了两剑,这几人飞快交手,偶尔听得兵器交击之声,可更多时候是一点声响皆没有。 公孙仇心知如此被动的打下去,自己这方耗力较多,对方却可轮番上场,终是不利,正此时看到了赵扶着姚从山道走出,见姚的面色已恢复正常,公孙仇知道雪蛤冰晶已然得手了,不愿再与对方纠缠,喊道:“打了这么久,你们也拿不下我们,可我们要走你们却留不住啊!石刚!” 说着使出了一招『笔下生花』,就看判官笔一改之前速点快戳的打法,是下笔飘逸,以笔带身,单朝林远流奔去,他的身后就都交给石刚了,水月等三人见公孙仇想攻击掌门,三剑就来,可石刚紧贴着公孙仇,双拳纷飞,尽量将三人的剑招挡住,挡不住的便用身体去护。 而林远流见公孙仇这招未发,却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其攻击范围内,心道:“这老头果然不简单。” 口中喊道:“好,我就接你一招,看你能怎样!” 就见蓝光灿灿在林远流身前形成了一面墙,此招乃流水剑法中的守式『滴水不漏』,此招乃以快速绵密的剑网挡住攻击,连滴水都进不了身。 这一下不论公孙仇笔向何处,都得被这招『滴水不漏』给挡在了外。 哪知公孙仇可不是要和林远流硬拚,而是想借林远流采守招时退去,就看公孙仇那笔摇晃一番后根本没有刺出,脚尖一点就想往赵月华那去。 林远流喝道:“哪里有这么容易让你们逃走,使『水牢阵法』!” 就看水墨手一挥,从中泼出一袋水来,跟着水月、水镜以剑沾水,身形一晃就来到了公孙仇面前,二人将手中剑一挥,一道水墙就出现在公孙仇的面前,公孙仇不知这水墙有何用便拿笔横扫而去,那笔是扫透了水墙,但却未伤水墙分毫。 而这水泼在空中居然能不落地,乃是靠二人快速的身法不断挥剑所致。 这时水墨也用剑点了水加入阵法中,就看那水墙在三人的合力下逐渐从一面墙成了一道圈。 公孙仇心道:“不妙。” 连出数招,但哪里打的到水月等三人,三人的身法此时不光是快而已,而且相互交错,按照八个方位互相替补,这水牢很快地膨胀了起来将石刚也罩入其中。 石刚连挥数拳,拳拳都将水牢打出一个洞,但这洞一出现,水镜等人长剑一挥,就将那洞给补了起来,这水牢依旧不破。 林远流喊道:“加水。” 一旁就有水剑门的人丢出水袋,那水袋飞到水牢的上空,林远流就一剑挥去,水袋破去,当中的水带着林远流的剑气,成了水箭朝水牢中的二人射去。 石刚就算不抵挡,被这水箭打到没怎样,可公孙仇就不行了,只得运起内劲,举笔挥舞但仍不免受了些皮肉伤。 林远流道:“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再加水。” 一旁就有弟子继续丢出水袋,这水袋之水落下不但成了攻击的武器也成水牢的一部分。 随着水镜等三人愈绕愈快,这水牢就变得愈来愈厚,刚开始公孙仇的笔还能捅的出去,到后来这水牢已经厚到连公孙仇手中的判官笔也捅不过去了。 石刚那边也是如此,出了几拳后知道没用,便将拳收至一半,要是水镜等人突然攻来,石刚的拳还可闪电击出,公孙仇与石刚二人是背靠背,严阵以待。 就看水月等三人也不进攻只是逐步的加强水牢的力度,公孙仇心想:“没想到水剑门还留这一招,这剑阵可从没听林卓水说过,但这三人光这样困而不攻有什么用呢?难道林远流以为用这些水箭就能把我们拿下?” 公孙仇正疑惑着,脚步旁移,就听到啪啪的踩水之声,没想到连脚下也生起了水,跟着就感到下盘不稳,脚下的水受到水镜等人快速的身法牵引,居然动了起来,公孙仇不由得大惊,心道:“这脚若踩不实,那这身子就不受控制了,这还了得。” 公孙仇如此,石刚也是一样,立刻是运气于腿沉身而下,二人这一使力,果然踏破了脚下的水牢,当此一际,一道蓝光,无声无息的刺向了公孙仇。 『水天一线』,流水剑中的杀招,端是快、狠、准,配上这口流水宝剑,更是厉害,这一招无声息到连公孙仇身后的石刚都没有感觉,否则他必会绕到公孙仇前面,以身代盾替公孙仇受了这一剑。 公孙仇见杀招临面,只能使出其招式中最快的一招『心有灵犀』去挡,就听半空中发出锵一声响,跟着就看一物从水牢中飞出,掉到地上后才看清楚,那物居然是判官笔的笔头,此刻流水剑的剑尖抵在了公孙仇的眉心上。 那判官笔乃虽为九黎铁手卢冶平所做,甚为坚硬,但前者受到了南宫烈的明焰宝刀猛砍,现又与林远流的流水宝剑相交,在两大神兵的打击下终于撑不住,被削断飞出。 见掌门得手,水月等三人也停住了身,这水牢就化成水,淋在了公孙仇与石刚的身上。 第67章 公孙仇的智慧 上文讲到公孙仇与石刚受水牢阵法所困,判官笔笔头还被林远流的流水宝剑给削去,败了下来,这一下是情势急转,赵月华、姚剑轩与童峰等一干人即便取得了雪蛤那也是不可能走的出这水剑门的。 赵月华着急喊道:“住手!” 将姚交给了童峰,一个纵身居然来站到了公孙仇的身旁。 公孙仇见状虽然说道:“小姐,不用管我,不要过来。” 但赵此刻哪肯听话,对着林远流喊道:“你要杀我叔,就把我也给杀了!” 林远流剑尖依旧抵在公孙仇的头上,只要他长剑往前这么一递,公孙仇是必死无疑,以他的功力回手就能把赵给杀了,但看赵居然有此胆量站在他面前,也是赞道:“好,好,不愧是赵天裂的千金,胆识过人,但你可知道我此刻要杀了你们几人可说是轻而易举。” 赵刚才见识到林远流的身手,知道他说的话并不是夸大,但还是不退,反而昂首说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爹爹决不会放过你。” 林远流看赵月华那样子,再听他说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请问有谁知道你们来了我水剑门?除了那樵夫之外,只怕是无人知晓,回头我把那樵夫性命也取了来个死无对证,即便赵天裂真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 公孙仇道:“远流贤侄,看在上辈交情的份上,你可不能如此做。” 公孙仇心想赵的性命要紧,此刻说几句软话,又算什么。 林远流则道:“你不提那所谓上辈的交情还好,你这一说,我下手可就更有理由了。” 赵说道:“是你爹主动要求与我爹比武,按江湖规矩,强者胜,弱者败,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更何况我爹还派了叔来替你爹疗伤,最后伤重不治怎么能怪我们呢?” 林远流冷笑道:“好一句,强者胜,弱者败,分胜负,决生死,按这道理你们五人都不是我对手,我把你们五人都杀了也不冤枉。” 赵被林远流以自己刚说出的话反堵,一时间便接不上话。 林远流续道:“再说我爹的伤终是没有治好,你们派一个人、二个人,就是派十个人又管什么用?人还不是死了!这雪蛤等于是用我爹的性命去换来的,岂能让你们说拿走就拿走。” 姚剑轩见此事乃因自己而起,便说道:“喂!他们取雪蛤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唉唷……” 话还未说完就感脚下一痛,蹲了下去。 原是林远流以指射出一水箭,打到姚的穴道上。 林远流说道:“这而还没你说话的份。” 姚此刻是武功未复,童峰哪敢离开他的身旁半步,只能扶起姚来,以身护姚,刚开口说道:“你……” 又是一道水箭飞来,被童峰出掌给震碎于半空中。 林远流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童、姚二人, 公孙仇见服软没用,便道:“好,很好,既然你林远流这么厉害,现在你就将我们五人都杀了,之后你就祈祷有生之年不会被人知道,你水剑门上上下下一个人都不会露出破绽,你就祈祷哪日我家寨主和李宓等人来找你说话时,你不会被他们看出一丁点的破绽,否则这后果,嘿嘿,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远流秀眉一竖,沉道:“你敢威胁我,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下手?” 公孙仇道:“你是水剑门的掌门,你一人所为,可干系了这许多的人性命,怎么会不敢?” 说话时公孙仇还将头往前顶,流水剑的剑尖就公孙仇的皮肤压了下去,眼看再稍一用力就要刺了进去。 林远流反将流水剑往后微缩,但剑尖依旧抵在公孙仇眉心上。 这一个动作让公孙仇看到了转机。 公孙仇续道:“我们只想借雪蛤治伤,根本不想与你们起冲突,今日你帮我们这个忙,我公孙仇答应你,一年后,雪蛤完好奉回,我九黎上上下下都欠你水剑门一个人情,欠你林远流一份救命之情。” 赵也说道:“对!对!你若肯帮这个忙,那就等于帮我的忙,帮我的忙就等于帮我爹爹的忙,我爹爹就也欠你一个人情。” 公孙仇又道:“从前林卓水在的时候,我们两家是互助互利,也带给你们不少好处,以后也会是如此。” 林远流可不像他爹林卓水,脑袋一热就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便找赵天裂动手,他可比他爹想的远多了,他知道若非从前他爹与九黎结盟,水剑门也难以发展成今日这般,他也明白公孙仇说的话不假,九黎上下比公孙仇精明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个神算李宓,就算今日我真把他们都杀了,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即便瞒的住五年,瞒的住十年,但只要有一日,有一个人露出一点异状,被他们看出破绽那怕没有确切的证据,单凭赵天裂的怒火也足以将水剑门给烧的一点不剩,那九黎能屹立于江湖上,里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可转念又想:“这四眼雪蛤虽然是世间一宝,但为了个雪蛤搭上了我整个水剑门的性命可也不划算。” 这许多盘算在林远流的脑中飞快闪过,旁人只看林远流脸色是愈来愈沉,哪里知道他想什么。 就听水墨喝道:“老儿休得口出狂言,我们水剑门下,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其他人也同声附和道:“我水剑门下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众人齐说,这气势就被带了起来,大有与九黎一拚的气魄。 可就看林流远流一抬手,门下众人同时噤声,紧握着手中剑,就待林远流手这么一放下,同时出剑,将五人给了结了。 盯着林远流的不只是水剑门的人,公孙仇、赵月华、姚剑轩等人也是如此,此间紧张的气氛,让众人连呼吸都停了,连一旁瀑布哗啦啦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 就看林远流手没有放下,反是淡淡说道:“水墨,平时怎么教你的,说话这般无礼。” 这一下,天地之间的声音彷佛才回来。 跟着林远流将手中剑一背,说道:“公孙先生,适才可说是误会一场,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公孙仇笑道:“远流贤侄说的是哪里话,你我两家世辈交好,哪里有什么误会呢!” 林远流笑道:“对!对!先生说的是,里面说话,里面说话。” 说话间,手半抬,做了请。 公孙仇则是一手拉着林远流就往前走,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神情是这么的亲昵。 姚剑轩是直至今日才打从心里佩服公孙仇,心道:“这老头三言两语间就将一场厮杀化于无形,当中是软硬兼施,实在是有勇有谋,以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江湖阅历比我多些而已,今日一看,人家比我强的何止是江湖阅历这一项。” 童峰看着这一幕,也想:“刚才几句话的凶险程度可不下于真刀实剑,公孙先生确实是有智慧的人,那个林远流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难得这两人都不计较个人名声与荣辱,以大局为重,若他们两人当中有一人没有这样的智慧,今日我们恐怕都出不了此地,看来师傅当日要我们下山只怕不单单是要考验我们的武艺而已。” 两人正呆呆地想着时,公孙仇与林远流就从旁经过,石刚给二人使了个眼神,二人才跟在后面走去。 几人来到了和前日一样的石室,坐在和前日一样的位子,但情势却已经截然不同。 林远流向姚问道:“小兄弟,看你脸色已经较之前好上许多,想是已经服下了冰晶了吧?现在感觉如何?” 姚回道:“就觉得体内的那股热劲消退不少。” 公孙仇也问道:“那雪蛤冰晶入体后有什么异状?” 姚想了一会,说道:“该怎么说呢,就像是在一个燃烧的火堆中放下一个大冰块一样。” 林远流与公孙仇同时点头,林远流虽发现了取雪蛤冰晶的方法,但他可从来没有服用过。 此刻说道:“公孙先生,看来这雪蛤冰晶确实可治疗炎阳劲之伤啊。” 而后又问道:“话说回来,小兄弟,你体内是怎么会有这股炎阳劲的?莫非你……是寨主亲传的弟子?” 本来林远流是想说莫非你也和那赵天裂动手去了?可随后想到不太可能,以这小子的武功恐怕连赵天裂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提还对他使上炎阳劲了,可这冰火无极功天下间又只有赵天裂修练的,除非是和赵月华一样练功出了岔子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这小子体内会有炎阳劲,才有此一问。 姚说道:“谁要练这种害人的武功。” 赵月华立刻道:“你伤还没痊愈,嘴巴最好还是放干净点,不然我就……” 就听姚痛苦的叫声。 原来是赵手下用劲,掐了姚一下。 这么一说,林远流也就知道姚不是赵天裂的弟子,那这事情就更奇怪了,又问道:“你既不是寨主的亲传弟子,那你这炎阳劲是怎么来的?” 姚道:“还不是从她身上来的!唉唷,住手,住手,我闭嘴还不行吗?” 姚此时身体极为敏感,稍一出力就敢到剧烈疼痛,赵此刻是大占上风,乐的不可开支。 可这话林远流听不明白,便看向公孙仇,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仇道:“这两个小子都是道家的人,冯季子的徒弟。” 林远流暗道:“好险刚才忍住没下手,否则那一下子可就结了两大强敌,我这水剑门可就永无宁日了。” 跟着便道:“听闻道家有一门功夫可纳天下灵气为己用,看这兄弟年纪轻轻莫非已经练成此神功?” 姚道:“厉害厉害,不愧是一派掌门,果然有眼光,一看就知道我资质不凡,练成了这门功夫,你看我师弟就没这慧根,练不起来。” 林远流将眼光在童、姚二人身上打量,姚这人嘴快机灵那不用说,可童峰却给林远流另一种感觉,童峰话虽不多,但两眼睛是不断的瞧似始终保持着警戒,这两人是一动一静,各有千秋。 林远流大致了解了因果后,就说道:“寨主神功盖世,连道家的功夫也奈何不了。” 姚道:“谁说奈何不了,再多给我些时间,我肯定会找到方法把这邪劲给化了去。” 公孙仇道:“我劝你最好别试,雪蛤冰晶虽可缓解你体内的炎阳劲,但也只是暂时压下,若你和之前一样运功的话抵抗,使炎阳劲再起,到时只怕天下再无一物可救你小命。” 姚忧道:“那我岂非成了个不会武功的人。” 公孙仇道:“暂时是这样。” 童峰道:“师兄,只是暂时而已,之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或许等我们见到师父后,师父就能帮你把那热劲给化去。” 姚道:“希望如此,可别到时把师父也给害了。” 林远流道:“这雪蛤虽借给你们,但这雪蛤冰晶的取法还得和你们一说……” 赵说道:“不用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所谓的雪蛤冰晶就是雪蛤背上分泌的东西。” 林远流惊道:“你怎么知道?” 赵也不避讳,说道:“是我们取雪蛤的时候正巧看到的。” 公孙仇听后也是奇道:“这雪蛤冰晶不是从雪蛤口中吐出吗?” 赵道:“叔,你想错了。” 公孙仇是一拍自己的大腿,甚是懊恼,说道:“当年我试过许多方法,在雪蛤面前摆放各种珍贵的药材,它吃是吃了,可却从不见它吐出冰晶,你们可看仔细了?” 赵说道:“从头到尾,看的可仔细了。” 公孙仇看向林远流,问道:“贤侄又是如何知道取冰晶之法的?” 林远流道:“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一日我捧着雪蛤时,不甚踢翻了取暖的炉火,那雪蛤就跳了下去,没几下把那烧红的木炭都吃了光,而后就一动也不动,背部渐渐浮出透明粘液,那粘液一离开雪蛤身上,就成了结晶,这才知晓这雪蛤原来好热不爱冷。” 公孙仇闻言后,是一拍脑门,道:“是了,是了,物极必反,物极必反,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林远流道:“但也不能让雪蛤一直处于高热的状态,它会因分泌过多而死。” 赵道:“那怎么办?我们可不能把你冰窖也搬走啊?” 姚道:“你不是有冷死人的武功吗?没事你把它捧起来,冻它几下不就得了。” 赵心想这倒是个方法,可听姚这样说话,还是刺耳,作势又要打他。 而后几人又客套一番,眼看天色渐暗,林远流便道:“几位如不嫌弃,可留在我这多住几日。” 公孙仇笑道:“贤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家寨主想小姐想的急,我要再不把小姐给送回去,只怕我这老命也要不保了。” 林远流心想:“难道赵天裂如此狠辣,连你也会给伤了?” 但看公孙仇的样子又不像也就没再问下去。 第68章 无人城 上回提到公孙仇与水剑门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被化解过后,水剑门和九黎两家又重新成了盟友,林远流是一改态度,对公孙仇与赵等人甚是亲昵,此时眼看天色渐暗,加之林远流热情的慰留,公孙仇等人便答应留宿一夜,隔日一早,准备好行囊和四眼雪蛤后就要上路。 林远流是亲率弟子送行并嘱咐道:“这四眼雪蛤虽爱食用烧的火烫的铁石与木炭,但其主食仍是蛇、蜘蛛、蜈蚣和蝎子等昆虫与毒物,且吃的东西毒性愈强,分泌出冰晶功效也愈大。 这雪蛤平时不论吃下多少东西都不会分泌冰晶,只有当牠食用热物,如热石、热炭后才会分泌,想是这奇物自身特殊的排毒方式。” 几人是牢牢记住,而后林远流又差人去取了一麻袋交给姚剑轩,姚剑轩还嘻嘻哈哈的道:“林掌门真是客气,走前还送我一袋金银财宝,俗话说,人家一番盛情,推却反而是不给人面子,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跟着是满脸期待的将麻袋打开,探头一看,姚立刻吓得把那麻袋丢在地上,跟着就见许多毒物从麻袋口爬出。 姚惊道:“你给我这些毒物是什么意思?” 公孙仇道:“傻小子,这些东西可以金财银宝有用多了,金银财宝救不了你的命,这些却可以。” 姚看着地上蠕动的毒蜘蛛、毒蛇直感到头皮发麻,无法思考,便问道:“这些东西不害死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能救我的命?” 公孙仇道:“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你的,是给雪蛤准备的。” 林远流道:“先生说得不错,这些都是雪蛤平时的食物,我想这一路上,要你们突然去抓这许多毒物也是不容易,既然雪蛤借你们拿去了,这些东西我们自然也用不上,便一并奉上。” 公孙仇以剑鞘在地上一阵挑,将毒物都给挑进了麻袋内,而后一手抓住袋口,放到姚的面前,说道:“这里面可都是能救你小命的金银财宝,你自己好好拿着。” 公孙仇手上那剑自是林远刘所赠,以赔偿断笔之事。 姚只得伸手去拿,这手一碰到麻袋,就感觉毒物在里面蠕动好不恶心。 这时水月一个晃身,到了姚的身前,手一圈就以粗绳将袋口给系上,跟着念道:“好歹你也算是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胆小。” 没等姚回话,水月一晃身就退到了林远流的身旁。 姚这才嘟囔道:“这跟胆大胆小才没一点关系,这玩意谁见了不恶心,你才是呢!一点都不像是个女人,亏你还生的这般漂亮。” 水月是淡淡一笑。 而后林远流又送了一程才与众人别过,几人便继续往常羊山的方向前去。 途中经过一驿站见外面拴着几匹马,公孙仇就问了跑堂的是谁所有后,也不管别人答应不答应,丢下了钱径自解开套索,牵马就要走。 那马的主人见状,赶忙追出来骂道:“喂!喂!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抢马?眼里还有王法吗?” 看装束是一个军校,里面还有两个穿着同样服装的人,腰间接戴着佩刀。 公孙仇装模作样道:“王法?你说的是哪一国的王法?” 那军校道:“这里是齐国的土地,自然说的是齐国的法。” 公孙仇故作左右张望,而后说道:“这里是齐国吗?就我所知,这里不是鲁国的土地吗?” 那军校突然笑道:“哈哈哈,鲁国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大齐国勇士一出还不把他们打连滚带爬地回老家去。” 言谈间甚是得意,这时其他几个军校也走了出来,附和道:“鲁国人哪里是我们齐国将士的对手,对我们来说,我们是老虎,他们就是一群绵羊,哈哈哈。” 另一人也道:“别说是这点地方,早晚我们大齐会把整个鲁国都给吃下。” 公孙仇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地看来是换了主人了。” 当此世道,诸侯之间是连年征战,江湖人士是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诸侯之间是一眼不顺就发兵征讨,有些时候,甚至是毫无理由的就出兵。 城池易主之事在当时并不罕见,有时候,一年之间,城墙换上的旗号可多达数次之多。 赵月华则是对那军校道:“你喊什么喊?给你马钱就是了。” 那军校道:“瞧你这女娃说的,我们还有急事要办,要你这几钱顶什么用。” 赵道:“你这人怎么啰嗦个没完,反正这几匹马我们是要定了,钱在这,你们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那军校道:“唷!你这女娃好蛮横,人长得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看来欠人管教,本军爷今天就代替你爹管管你。” 其他的军校像是看笑话似的,在那人身旁排排站着,说着风凉话道:“下手可别太重了,要找这么一个俊俏的女娃可不容易呢。” 赵秀眉一竖,沉声道:“你们说什么?有胆就再说一遍。” 那军校道:“再说一遍?我就是再说十遍又如何?今日我就代你爹……” 那爹字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在他的脸颊上爆开,那军校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眼前那老头和那少女好似根本没动过,他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他的同伴,其他军校也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跟着那军校就觉得他脸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突然间有人发出噗的一声笑,一名军校指着那人的脸颊上的手印说道:“你脸上那一巴掌是怎么回事?” 那军校被打的莫名其妙,左右张望,喊道:“是谁?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胆,敢打本军爷?” 可他附近除了眼前这老头一行人外并无旁人。 那军校是恼羞成怒突然拔出刀来,喝道:“你们几个耍的是什么把戏?” 这刀刚拿在手又是啪的一声响,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跟着就听当啷一声响,那刀便掉到了地上,这一下,他可看清楚了,是那女子动的手脚。 当然,若非赵故意放慢速度,凭那军校的眼力自是看不出来。 那军校连吃两亏,怒火暴涨,喊道:“这女的和这老头,不,不只是他们,是这一群人都有古怪,弟兄们,把他们都给拿下了。” 其他两人见伙伴被打,原本幸灾乐祸的模样就收起了,也纷纷抽出刀来,但那管什么用呢?再来十个那也不是赵月华的对手,就听啪啪之声连响,每个人的刀都脱了手掉到地上还附送两个巴掌。 这几下把那几个军校的气焰彻底打灭了,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赵月华原本想说:“我们是九黎的人。” 但被公孙仇是一个大声的清嗓阻止赵说下去,公孙仇心想:“平时那些武林人士小姐随意出手不是问题,即便结怨也无妨,但要得罪了一个国家,那事情就没这么好解决了。” 赵知道公孙仇不让自己说,便狠狠的瞪着那几人。 公孙仇是一言不发,但是缓缓地拔出了半截长剑,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几个军校,几个军校被看的心下一寒,说道:“怎……怎么?难道你还想杀人吗?” 公孙仇这等模样,对那几个军校来说可比面上挨巴掌还恐怖。 就看公孙仇刷的一下又把长剑收进了鞘中,跟着弯腰将刀捡起,慢慢的走向一个军校,冷冷道:“军爷,你的刀掉了。” 那军校抖着手接过,便正面对着公孙仇倒着跑走,直到跑远了,才敢出声骂道:“你们几个家伙死定了,你们给我等着,我……” 赵突然喊道:“马钱还要不要啊?” 那几个军校哪敢回来要,是边骂边跑而去。 姚剑轩这时才道:“以前都听人家说军爷蛮横,但跟你一比,那可差远了。” 赵是不怒反笑,说道:“谢谢武功全废的姚大高手夸奖,你若是不喜欢,大可跟在本小姐的马屁股后面慢!慢!走!。” 姚道:“凭什么你能骑马,我就要走路。” 赵道:“当然是因为这几批马是我赢来的。” 姚道:“什么赢来的,分明是抢来的。” 这二人斗嘴之际,童峰则和公孙仇问道:“这样做没有问题吗?” 公孙仇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会知道我们是谁吗?” 童峰自是晓得答案。 ------------- 于是童峰和石刚共乘一匹马,姚剑轩和公孙仇一起,赵则单独骑马。有了马后,几人的脚程便快上许多,一行人是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赶路,虽然几人是尽量避免走大道,以免好死不死遇上杨无惧等人,但有些道绕不过仍不免要进城,刚好顺便补些食物和水。 这日几人就来到了一座无名之城。 为何说是无名之城呢,因这城上无插旗帜且是城门大开。 几人坐在马上缓缓进城,就觉此城静的奇怪,是一点人烟都没有,有些店面开着但桌椅都被翻乱,街道两旁的房舍是门窗紧闭,不知里面有无人居住。 再往内走,依旧是这番场景,姚便说道:“这座城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像座死城一样。” 赵则道:“人没有没关系,你找找有没有吃的要紧。” 这一阵赶路,几人身上的干粮都已吃完了,而且这一路上也无溪河,是连水都喝光了,没食物,没水,何止是人受不了,连马都愈来愈没力。 童、姚、石刚等人就下了马,想找些食物。 石刚来到一个房屋前,出力一推就将门给推开,走进一看,里面除了简陋的桌椅外,连一件衣服、棉被都没有,看来早已没人居住,前后绕了一圈,找到一个水缸,掀起一看是早已见底,再往灶下寻找也是空空如也。 姚剑轩则是往店铺找去,在店门外叫唤了几声:“有没有人啊?有人出个声啊!” 等了一会无人回应,姚便道:“没人说话那我可就自己到处看看啰。” 那门是半掩半开,姚伸手就推去只推的门是哑哑的声响,跟着一片门板就倒了下来,框啷一声,吓得姚是暂时不敢动。 姚低身去看才发现这门原来早就被撞的脱离了框。 姚是继续往内走,每走几步,姚就会喊道:“有没有人啊?” 如此走过了前厅,来到了后院,这也有几个水缸,姚心想:“总算发现点有用的东西了。” 可靠近一看,心登时就凉了,水缸内还是一滴水都没有,姚赶紧朝其他几个水缸看去,也是如此。 姚不免失望道:“这老天待我可真不薄,连一滴水都不给我。” 转了转来到了厨房,里面是积满了灰尘,除此之外,是什么都没有,连个铁器,铁锅都没见着。 姚不放弃,再往房间找去,只看地上有些打破的瓷器,其他是再无发现。 童峰也找个几个房屋但结果和石刚与姚一样,是一无所获,可是他在角落发现了一口井,苦于没有找不到装水的容器,正在四处寻找。 姚这时正好走了出来,看到童峰的样子,便问道:“师弟,别白费力气找了,这城就是个死城,什么东西都没有。” 童峰道:“我在那发现一口井,里面说不定还有些水。” 姚这一听便兴奋喊道:“走,走,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二人就来到了井边,此时日正当午,太阳正射之下,虽然可以看的较深,但还是看不见底。 姚便问童峰道:“对了,师弟,你刚打算找什么东西啊?” 童峰道:“我本想找个桶子放进去看能不能打到水,可找老半天都没见到一个可装装水的东西。” 姚左右看了看,看井边还有一条绳子,突然灵机一动道:“那有什么难,你把我放下去不就得了。” 童峰道:“放你下去?” 姚道:“对啊,要是里面有水的话我直接装上来不就成了。” 童峰忧道:“可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井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姚道:“你就放心吧,我看这城里里外外都被搬空了,哪还有什么东西,你看你,连个桶子都找不到,我刚到一个客栈里去看也是连个锅子也不见。” 童峰兀自在犹豫,姚却说道:“这口井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要是连这里都没打到水的话,我看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了,更何况有你拉我不是吗?” 童峰只好点头道:“好吧,那师兄你小心点。” 童峰用绳子缠过姚的腰,姚就进了井口,童峰是一脚蹬着井,两手拉着绳子,问道:“师兄,有发现什么吗?” 姚的声音从里面嗡嗡传来,说道:“还没有呢!你再放多一点。” 童峰还是不敢一次放太多,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放,姚在里面催道:“不够,不够,再多放点。” 一连几下,童峰绳子是愈放愈多,姚的声音是愈来愈小,突然就听井内传来一阵尖叫…… 第69章 通天桥 上文说到童峰与姚剑轩等一行人入城打算补充些食物,可这城却是静得出奇,是一点人烟皆无,童峰找到口井,姚剑轩自告奋勇要入内查看。 下去一段时间后,童峰继续问道:“师兄,见到水了没?” 就听井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慌地尖叫,跟着姚便喊道:“上去!上去!赶快拉我上去!” 童峰一惊,心想:“下面发生怎么了?师兄怎会如此紧张?” 便问道:“师兄,怎么啦?你看到什么了?” 姚只是喊道:“拉我上去,快点把我弄出这鬼地方。” 童峰答道:“我这就将你拉上来。” 说着是脚踏井口,整个身子朝后仰去要用最大的力气将姚给拉上,就听刷刷刷之声响,乃绳子快速摩擦石井口所发。 姚不断催促道,说道:“快!快!快拉我出去。” 耳听声音愈来愈近,眼看姚离洞口只有一个伸手的距离,童峰突然感觉手中一松,整个人居然往后倒去,原来那绳子经不住摩擦从中断了去,姚又是发出一声惊喊。 童峰甩开手上那截断绳,喊道:“师兄!” 一个箭步冲到井上就看姚张开四肢顶住了井边才不至于掉下去,童峰这才放心,说道:“你等我,我找东西去拉你上来。” 姚道:“快点啊,我支撑不了多久!” 若是以前,姚剑轩哪需要童峰帮助,自己一个翻身就上来了,可现在是身受内伤,全身使不上力,姚才撑没多久就已头冒冷汗。 童峰是着急地四处寻找,可这绳索哪可能说出现就出现呢? 此时童峰注意到眼前就有几个支撑屋檐的木柱,童峰心想:“就这个了。” 说完就抱住这木柱,一个用力便将这木柱给掰了断,没了支撑,屋檐自然就塌了下来,好在童峰是早已抱着木柱离开赶往井边。 一边跑一边喊道:“师兄,我来了。” 说话间将木柱给伸了下去,感觉手下重量有变,想是姚抱上了木便将木柱给拉起,就看姚出了井口是脸色苍白,大呼喘气。 童峰忙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惊慌?” 姚道:“人……好多人……” 适才的骚动将公孙仇、赵月华、石刚都引了过来,看姚那样子,赵就说道:“别闹了,我们绕了大半圈,是一个人都没见着。” 姚吁了一口气后道:“谁跟你说是活人了。” 童峰惊道:“你是说里面都是死人?” 姚点了点头,说道:“好多,好多的死人。” 公孙仇则是问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是男的是女的?是老的是少的?” 姚道:“我哪还这闲功夫仔细去看,下面是一片漆黑,我下着下着就觉得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可那感觉又不像是井底,于是伸手去摸,这才摸出个轮廓,那可不只是一个人,是很多人,我的手就摸到一个人的脸上,还摸到了他的牙齿……” 说着就想起来刚才那个感觉,姚是拼命的将手在地上磨擦。 赵道:“难道说这城里面的人都被杀害丢到这井里去了?” 公孙仇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如此。” 姚问道:“那这里面怎么有这么多死人?” 公孙仇四处瞧了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便说道:“我也不晓得。” 几人一听,连公孙仇这样老江湖的人都答不上来,那这谜题恐怕没人能回答了。 经此一事,姚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几人又搜了几户人家,也没搜出一丁点的食物也只得饿着肚子离去。 走出数里,经过一片荒芜之地,地上还留着耕田的锄头,想以前这处应是一块农地但现在却被人给荒废,原本应该长满食物的良田上只剩几根稀疏的杂草。 再往前走一阵居然见到一个身穿破烂衣服,全身脏兮兮的小孩趴在地上,那小孩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沙尘染成了土色,若非他稍微有动作,还真容易让人看漏了眼,以为是个大泥块。 那小儿看起来不过就三、四来岁,瘦的不象话,那衣服在他身上根本不能叫做穿,而是叫挂,在这几十里的荒芜地上,举目望去只有公孙仇一行人和那个小孩。 那小孩看到了人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就只是站着,远远地看着他们,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说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赵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孩?” 公孙仇未说话。 姚说道:“这小孩不知饿了多久,身上是一点肉都没有,连骨头都跑出来了……” 就连那一向冰冷的铁人石刚也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忍不住慢了下来,那小孩看到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站着,看着。 童峰突然说道:“我们带上他吧,如果我们不救他,他肯定就要饿死了。” 公孙仇说道:“你身上还有食物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岂是童峰身上没有食物而已,是他们身上都没有食物,故童峰答道:“没有。” 公孙仇又问:“那你身上有水吗?” 童峰只能回道:“也没有。” 只是这次说的声音又更小了。 公孙仇便问:“那我问你,我们自己都没有食物了,你要怎么救这小孩?” 童峰答不上来,可他的两眼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小孩,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赵问道:“叔,你知道那座城跟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公孙仇想了想后才道:“我想是因为战争所导致的吧,打仗时男人都上了战场,自然没人耕种,没人耕种这田就荒废了,没了食物,城里的人自然就离开到别的地方去了,也可能是被战胜国当成俘虏带走了。” 姚问道:“那井里那些死人呢?” 公孙仇摇摇头,不愿讲下去,看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原因但却不想说出口。 几人陷入一阵沉默,童峰突然又说道:“不行,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死去,你们没看到吗?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他只是个孩子,这一点谁没看出来呢? 公孙仇心一软,口气不再像刚才那般严峻,缓缓说道:“这就是乱世,整个天下都是如此,像他这样的孩子可说是数之不尽,你要救他?你要拿什么去救他?救了一个?其他的你救是不救?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我能力所及的,劝你还是放下吧,这世道就是如此,看不下去就别去看。” 童峰不是不明了公孙仇说的道理,但俗话说知易行难,这小孩就在他的眼前,他就在童峰的眼前看着他,要童峰如何狠心的视而不见。 姚见此情景,心里也甚是难过,也和童峰一样想去救那孩童,可是他考虑的较多,心想:“我自己都没吃的,要怎么救他?到时那孩子依旧逃不了一死。” 便在心中默默念道:“对不住了小孩,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 也对童峰说道:“师弟,我也是不忍心,但先生说的不无道理……” 石刚也拍了拍童峰。 公孙仇则是淡淡说道:“别看了,走吧,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几人就缓缓走了去,可那孩童还是站在那,两个小眼睛就这样盯着他们,依旧不发一语,或许,那小孩只要发出一个求救的叫唤,姚、赵等人便会忍不住上前。 当姚、赵等人终于把头给别过,不再去看时,童峰突然跳下马朝那孩童跑去。 几人听到声音,回头去看,就看那孩童已经倒了下来,童峰这才忍不住跑去。 公孙仇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白费力气,白费力气,就算是墨徒在此只怕也救不了这小孩。” 赵、姚、石刚等心里原也甚不好受,见童峰过去,这心里才好过些,姚也立刻跳马跟了过去,再来是赵与石刚策马转向,公孙仇本是无意过去,但看赵都过去了只好也跟在后面。 童峰到了孩童旁,一手将他给抱起,只觉得这小孩轻的不象话,不知道已是几天没吃东西了,看他的胸脯还有非常微弱的起伏。 姚问道:“还活着吗?” 童峰嗯了嗯声,说道:“让我带上他吧,说不定再走一会,我们就会发现食物,说不定,再走一下,前面就有水,说不定……” 童峰一连说了几个说不定,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可即便如此他还不想放弃这小小的希望。 童峰看着公孙仇,公孙仇是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而后几人便继续前行,遗憾的是,那些说不定,一个都没有出现,众人只能依靠天还没亮前,舔着杂草上的几滴露水解渴,当童峰要喂露水给那小孩时,才发现他已经去了。 童峰昨晚都抱着他,可那小孩自从被抱在怀里后就没有再睁开过眼,童峰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一路上,童峰等人也不是没见过死亡,甚至自己也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但从来没有过这种揪心的感觉,像胸口被堵上一块大石一样,那种无能为力之感,童峰等人还是第一次经历。 童峰亲手帮他挖了个坑,埋了进去,赵、姚、石刚也来帮忙,可过程中几人是互不说话,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而后几日这感觉一直萦绕在众人的心中,迟迟不散。 ------------ 直到第八日,几人终于到了常羊山一代,这常羊山位于齐国、鲁国和两国交界处,除了地形特殊外,无资源可取,故对这两国来说这地方就是个死地,毫无作用之处,但对那些江湖草莽中人,这地方却是个福地,于是来这里的勇士、义士、死士等是愈聚愈多,而且这些人,是个个身怀绝技且不怕死,这里就逐渐成了独立于诸侯国外的第三方势力。 这常羊山一带并非只有九黎这一个帮派,是大大小小的帮派林立,但都以九黎为尊。 原本童、姚二人以为水剑门那依山势高低而建,中间还有条大瀑布贯穿的景色就够气派了,可此刻看到了常羊山,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印象中那水剑门的气势登时消失。 因这常羊山不是仅仅是一座山,而是由各种高耸入天的尖山怪岩所组成,且在群山环绕当中,有一座山特别高耸,且那山和群山中间隔着一道宽阔、湍急的河流,不知是否什么缘故,在这里的云层看起来似乎特别的厚,此时虽然是白日但阳光却无法像在其他地方般痛快的撒下,好似这里长年都是昏昏暗暗的,且弥漫着蒙蒙紫气,带着阴森之感。 童峰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种地方,简直是得天独厚的一座天然的城池。” 赵回到熟悉的地方,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说道:“那地方叫做『落神峰』了,也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姚则是心想:“这里这么阴暗比起我们的无极洞那可差远了。” 姚问道:“可这要怎么过去啊?” 公孙仇道:“要上落神峰,必过通天桥。” 童峰便问道:“通天桥?那是什么?” 赵将手一指,说道:“走上那座山就可以看到了。” 顺着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四周围绕的群山中有几座较为低矮且山头也没那么尖锐。 石刚打前锋,一行人继续上前,爬上了那山,才发现原来这周围的群山与那落神峰并不是完全独立,毫不相连,反而是有数道山阶临空而立,是相互交迭,曲曲折折的互相通连,有些山阶看来很长,可是走到底却是断的,原来是个死路。 有些山阶看来短像是死路,可那山阶的下面居然还有一道山阶可接着继续走,这些山阶宛如一个空中迷阵,若不是有石刚等人带路,旁人恐怕根本不知道是要走哪一条道才可通向九黎。 况且那且些那山道甚是狭窄,最宽的也只可容三人并行,窄的只容得一人通过,愈往上走就感觉光线愈明亮,往下一看,原来那奇怪的紫气已经在众人的脚下。 赵月华、公孙仇与石刚等人对这里是熟门熟路,可童、姚不是,稍一不注意,就看不到赵的身影,好在赵有刻意放慢速度,并不时出声喊叫,童、姚二人才不至于迷失在这空中迷宫中。 终于众人来到了一个山头,山头上是甚为宽广,不像刚才从下往上看时这么尖锐,在他们面前有一个石阶,这石阶甚长,只能看到前段,后面都隐身于山雾之中。 赵则是说道:“这条就是通天桥了。” 这通天桥从下往上看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到。 这山头上除了通天桥外还有一个小屋和凉亭,赵给石刚使了个眼神,石刚便上前敲门叫唤,这手刚要推上门,这门就开了,里面是空无一人。 赵就奇怪,说道:“好啊!这守道的人居然敢如此打混,让我知道是谁,看我不好好骂他们一通。” 第70章 追击 却说赵月华等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常羊山,但要上九黎还得经过通天桥,此时就发现原本应该驻守在通天桥前的寨兵不见人影。 赵月华还在继续骂道:“这几个寨兵真是不象话,要是见到我,哼哼,别看他们以前在江湖上个个都是狠脚色,可见到了我那还不吓得腿软。” 正当赵还在摆大小姐的架子给童峰与姚剑轩看时,公孙仇眉头一皱,心想:“不对,这通天桥乃上九黎的重要之所,派驻的人武功都不低且每隔三个时辰就换一班,怎么人说不见就不见。” 这当中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公孙仇也说不上来,心想:“不论如何,上山之后我这身上这担子也算是卸下了。” 故也不想多加追究,只是道:“小姐,我们赶紧上去吧,寨主巴不得立刻见到你。” 赵却有些犹豫道:“可是我这次一去就消失这么久,爹爹他不会生气吧?” 公孙仇道:“要是平时,寨主可能会把我叫去念上一通,但这次见你安好无恙的回来,高兴都来不及,哪还舍得念你呢。” 赵才道:“叔,这可是你说的喔,要是爹爹念我,你可得跳出来帮我说话。” 公孙仇嗯了嗯声便催促几人过桥。 这通天桥果然高耸,开始时只是有些坡度而已,走到后来是愈走愈斜,走过一半,就看到底部耸立着一座关隘,这关隘是倚山而建,通过这关才等于真正进这落神峰内。 赵是一路走一路和童峰、姚剑轩二人介绍,待到了这关隘时便说道:“这就是通天关了,过了通天关,那就到了九黎寨了。” 童、姚皆想:“这九黎可真是戒备森严,除了那空中迷阵外居然还有这么些关卡。” 正当几人还在欣赏这绝地奇景时,一道红光带着凛冽杀意从后方的山雾中窜出,当赵等人还在指着前方说话时,那道红光就刺了过来,是直指赵月华,就听锵的一声响,跟着就是连声的爆响,赵等人回头一看,不禁脱口喊道:“南宫烈!” 没错,那道红光正是南宫烈手中的明焰刀所发出。 石刚走在众人后头虽还未见到是何人来袭,但他是想也不想,转身就去挡,南宫烈的刀就劈到了石刚的铁臂上,如此才发出宛如金属交集之声,两人在这狭小的石道上就打了以来,可更让公孙仇担忧的是,在山雾后头渐渐走出的巨大人影,杨无惧也来了。 -------------- 却说南宫烈等人为何在此出现,原来那日公孙仇等人逃离大树盆后,南宫烈几人又在树丛中分头搜了大半日都没发现。 南宫烈怒道:“怎么可能!这几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上天不成?找,再找,就算把地掘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 如此几人又彻底寻了一次,这次终于让殷万青找到了公孙仇当时凿开的石穴,南宫烈这才相信公孙仇等人已经逃掉了。 几人来到石穴想进去,可这石穴狭窄,杨无惧和夏景渊身形巨大,是连洞口都挤不进去,只好让殷万青进去一探,这里面是凹凹凸凸,时高时低,想当初公孙仇也是费了好一番劲才钻过去,但这对于殷万青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看他进入穴道后身形一变就趴在了地上,像蛇一样地爬了进去,等出了穴道,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半山腰,左右瞧了瞧,见无路可走,只得又绕回去将情况说给其他人听。 南宫烈一听更是大怒不已,一回手,将一旁的大树给劈断以泄愤,骂道:“该死,该死,眼看就将那女娃给拿住了,怎么就让他们给逃跑了。” 杨无惧则是相对冷静地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殷万青道:“想必是从山侧走了,可这石道上去后就没路可走,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夏景渊道:“那这下可怎么办?连人往哪个方向跑都不晓得,怎么追去?” 胡野间想了会后,说道:“现在没了他们的行踪,要追也无从追起,倒不如我们等他们自己送上门。” 夏景渊道:“胡兄是在说笑话吗?他们既然跑了出去,哪会自己送上门,难道你又想到抓谁来当诱饵不成?” 胡野间道:“那方法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上回他们是不知有杨大哥在,以为自己能胜过我们,才会上当,这次即便我把那两个小子都抓来,公孙仇这老家伙肯定也不会出现。” 夏景渊又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他们怎么还会自投罗网?” 胡野间道:“不论他们往哪跑去,最后必定是要回到九黎,我们只需在去九黎的必经之路上埋伏,那时还怕他们不来吗?” 殷万青附和道:“好主意,好主意,与其没方向的去找不如来个以逸待劳。” 南宫烈此时是只想擒下赵月华,以此要挟赵天裂听命于自己,至于用的是什么手段也顾不上了。 可在这群人中真正拿主意的并不是他,是杨无惧,如此几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杨无惧。 就听杨无惧道:“就依胡兄的意思吧,反正我本来就是要去捣赵天裂的老窝,走,我们上常羊山。” --------------- 几人就来到了常羊山。 但面对这空中迷阵可就为难了,且山阶上不时有寨兵巡逻守卫,要不被发现可不容易。 一看到有人,胡野间就赶紧让几人躲起,杨无惧低声道:“怕他个鸟,就这样一路杀上去不就得了。” 南宫烈与夏景渊也是如此想法,说道:“对啊,我们本来就是来捣九黎寨的,有什么好躲的?” 胡野间心想:“真是一群浑人,脑子里都是空的,只知道要打要杀,杨无惧武功高强他是不怕,可你南宫烈有人家这本事吗?你是那费斯的对手吗?要照你的做法,只怕我们连九黎的本寨都没看到就得让人给堵死在这。” 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是劝道:“要是就这么大辣辣的杀上去,以几位的武功,九黎那些徒有虚名之辈自然不是对手,但我瞧这里守得如此严密,你们可曾想过若是九黎那群人怕了,不下山来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在就在这等着,等到他们下山吗?” 夏景渊听完后,一脸疑惑,问道:“那……我们是不上去了?” 胡野间说道:“自然是要上去,但上去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就说眼前这空中迷阵恐怕就能将我们给困住。” 南宫烈道:“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胡说道:“你们几位先委屈一下,让我和殷兄先行一步,我们俩擅长跟踪,找几个人,问几句话,嘿嘿嘿,那迷宫不就过了吗?” 殷万青道:“胡兄说的是啊,这事交给我去办,肯定能带各位轻轻松松的上山。” 杨无惧心想:“是了,我此行可不光是逞匹夫之勇,即便我将那赵天裂再败一次又如何?那人给我的条件是把九黎这地盘给我,碍事的人可以都宰了,但这块地可不能坏,如果能拿下那个小女娃一切不就省事多了。” 便说道:“好,这事就交给你们了,可别给我搞砸了。” 如此胡野间和殷万青二人便分头行事,胡野间是小心翼翼,埋伏等待,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落单的,背后一个偷袭就下了狠手,卸掉了对方一臂,那寨兵要叫,又被胡野间点住哑穴出不了声。 胡就问道:“这上山的道你给我指指。” 那人啊啊啊的,虽不出了声但不断的想用力挣脱,两眼是狠瞪着胡野间。 胡野间又将那人的另一手慢慢掰开,痛的那人是直发抖,胡说道:“怎么?很痛是吧?要想不痛很简单,告诉哪条道是上你们九黎的路我就放过你。” 那人终于点了点头,胡野间说道:“早如此不就好了,白受这些皮肉伤是何苦呢?” 说着就将那人的一臂给松了,让那人可腾出手来指路,哪知那人突然朝胡野间大力扑去。 适才说了,这石道甚是狭窄,那人如此撞来摆明了是要和胡野间来个同归于尽,胡野间立刻矮身以小擒拿手的卷手,朝那人的腿抓去,那人的腿被胡野间这一扣,一翻,就头下脚上的摔了下去。 胡野间暗道:“好险,好险,没想到这人如此玩命,刚才要是慢了一步,恐怕我还真就跟他一起掉下去了。” 而后又埋伏了好一会,才见一人晃晃悠悠的走来,边走那人嘴里还边嘟囔道:“吴大哥那家伙肯定又躲起来偷懒了,每次这样,都是我替他把剩下的活给干完还只会对我凶。” 等那人走过后,胡野间突然从背后偷袭,和刚才一样一下就出了狠手。 可这人可没刚才那人嘴硬,没几下就投降了,只是摇头,胡野间道:“你只要告诉我哪一条是上九黎的路,我就饶你不死。” 那人是立刻点头,胡野间哼了哼声道:“别想耍花样,刚才有一人不听话,被我给丢了下去,你想试试吗?” 那人心想:“莫非吴大哥被他给害了?” 这下他就更害怕了,小声说道:“可以,我可以告诉你哪条路能上去。” 胡野间有了上次的经验后可不敢大意,一手还扣着那人的死穴,说道:“好,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就放了你。” 那人道:“我说了,是不是真能饶过我?” 胡野间点点头道:“你要说了,我保证饶你不死。” 那人吓得说道:“这……这条道的底部看上去像是个死路,但其实下面有另一个石阶,跳下去就可以再往上一层走去,而后走道中间的时候,再接右边的……” 那人一下讲了许多,胡野间哪里知道是真是假,手一用力,那人就痛得脸都揪成一团求饶道:“你……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胡野间道:“你当我傻吗?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什么叫看起来道路是死的往下跳就有路,这种骗人的鬼话也敢在我面前讲。” 那人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性命都在你手上了,哪里还敢说假话。” 胡野间兀自不信,道:“看来九黎的人还真的个个都不怕死,我这就让你下去陪你同伴。” 那人赶紧道:“别,别,大爷动手,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只求你饶我一命。” 胡野间道:“我怎么知道你领我去的是不是陷阱?” 那人为难道:“我用说的你不信,我领你去你也不信,那你要我怎么做?” 胡野间道:“好,我这人也不是不讲道理,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带我走到看得到九黎的本寨我就放了你。” 那人是连声道好,跟着就带着胡野间朝回去的石阶走去,胡野间野不敢大意,手还是扣在那人的死穴上,只要那人敢耍什么花样,胡野间一个使劲就能令他当场毙命。 二人是一前一后的走,直走到前方无路,胡野间道:“领我到这死路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不,不,这不是死路,从这断口往下跳就可到下一个石阶。” 胡野间探头朝下看了看,只见紫雾弥漫哪有什么石阶,便沉声道:“好家伙,跟我绕了这半天,看来你还是想死。” 那人见胡野间面露杀气,立刻求饶道:“大爷,等等,我真没骗你,不信,我跳给你看。” 胡野间看那人表情还真是害怕,不像是作假,便松开他的手,想看他是怎么个跳法。 那人见胡野间松手,开始还不敢动作,而后是慢慢地爬到那断口,跟着咻的一下,那人居然真的不见了。 跟着喊声从下面传出来,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胡野间先是一惊,没想到这下面居然真的有路。 跟着就立刻跳了下去,心想:“要让这人喊下去,那还得了。” 刚一着地,就朝那人奔去,那人是边跑边回头,看胡野间恶狠狠地冲了上来,心里害怕,被自己的脚一绊,人就摔下了山去。 胡野间暗道不好,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可刚才他一连说那么一长串自己哪能记住,现在要从原路回去也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如此又拖了好长一段时间,胡野间才找到回去的路,他这一无所获的回去,南宫烈自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说道:“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事也没办成。” 胡野间是无话可辩,倒是杨无惧说道:“不着急,既然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点,我们在等等。” 南宫烈不耐道:“还要等什么?” 杨无惧道:“等蛇。” 第71章 无惧的石刚 前文提到南宫烈一行人来到了九黎后打算来个守株待兔,抓住赵月华,可没人想到要上九黎还得先过无数个以悬空石阶组成的迷阵,胡野间便提议抓个倒霉鬼直接狠狠逼问一番,然后埋伏于要道,那赵月华还不手到擒来。 可胡野间没想到一连两次皆失了手,杀了两人,虽然第二人是自己害怕到掉下去但始终是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去与众人会合,等待殷万青那边的消息。 照理说以殷万青那独特的身法,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几个人后面,应该不是难事,可不知怎么回事,殷万青居然是拖到隔日上午才回来。 这时南宫烈等人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殷万青就责问道:“你跑去哪了?怎么花了这许多时间?可别告诉我,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又是一无所获。” 南宫烈此话自是嘲讽胡野间,胡野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可将南宫烈的祖宗都给骂了一遍。 殷万青还是那老样子,贼贼的笑道:“呵呵呵,少主别心急,我哪能空手而回呢?我可是带来了好消息的!” 南宫烈不耐听殷万青在那边卖关子,催问道:“废话少说!有什么好消息?” 殷万青道:“要到九黎得先过通天桥,我不但知道了通天桥怎么去还顺手将一旁守备的人都给料理干净了。” 南宫烈这才觉得满意,说道:“好,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那埋伏等那女娃。” --------------- 于殷万青回来再领着南宫烈等人去通天桥的这段时间也正是赵月华等人来到了通天桥的时候,南宫烈等人刚到就看到赵一行人已经走过了一半,身影正要消失于山雾之中,早已不耐的南宫烈便冲了过去,如此才和石刚打在了一块。 石刚虽然是一身铜皮铁骨,但面对南宫烈的霸道功力和明焰宝刀的锋利仍略显不足,就看南宫烈一刀快过一刀,石刚被打得似乎是只剩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其实石刚也不是不能还手,而是他要守在最后,不能放对方任何一个人过去,伤害到赵月华。 南宫烈见这紫黑怪人居然可以赤手空拳和自己的明焰宝刀抗衡,甚是惊讶,心想:“不可能,不可能,这家伙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能将肉体练的如此坚硬,连我的这把明焰刀都伤不了他。” 后是又想:“自己要是连公孙仇的一个家仆都拿不下,那还说什么灭九黎,还谈什么振兴家世,不行,我绝不容许我的道路被这么一个怪人给阻挡。” 南宫烈傲性一起是一声大喝,吼道:“即便你真是块铁,我都要把你给劈开了!” 说着南宫烈运起他那独门的内劲,明焰刀再次凭空生火,跟着就看南宫烈如一条火龙般咬向石刚。 明焰刀虽然没将石刚的皮肤给砍破,可每挡一下那宝刀锋利的刀气还是劈进了石刚的体内,但石刚那也是愈打愈狠的个性,虽然手骨被明焰刀劈的生疼,但他是一步也没退,右拳这一握紧,居然还挺身去和南宫烈的火刀来个力拼。 这情景就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想咬碎挡在面前的铁块般,可每一口啃下,都被这铁块把牙给崩了。 二人就在这狭窄的石道上打的是火花四溅,旁人即便想要出手帮忙也不得。 明焰刀的火伤不了石刚,南宫烈的刀也砍不破石刚,石刚的强在于他不用任何兵器,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兵器,虽然他只剩一只手臂,但他的拳一点也没比南宫烈的刀慢,他的拳劲也是一点也不输给南宫烈。 眨眼间两人已打了快四十几招,南宫烈心想:“这怪人好厉害,就凭那条独臂,居然挡下了我所有的攻击,要是我连一个独臂人都拿不下且不是让胡野间等人给笑话。” 一念至此南宫烈就使出了『烈焰冲天』,这招乃明焰刀法中的最为霸道的一招,想当初连公孙仇都不敢硬接此招,就看南宫烈是人刀合一,一个纵身,从上劈下,明焰刀的火势也跟着暴涨,较之适才涨了一倍之多。 半空中只看到南宫烈挥舞着一条火焰刀,看这声势,这火焰刀要是劈下来,别说石刚了,恐怕连这通天桥都会给南宫烈劈断,但南宫烈此刻是怒火攻心,只想要将眼前这怪人给败了便顾不上其他了。 眼看南宫烈此招声势颇大,童峰也不由得替石刚担忧起来,大喊道:“石刚,小心啊!” 就看石刚依旧不退,双腿像是崁在了这石阶上是劲走全身,右拳握的结实, 两腿微微下弯,石刚知道,决不能让这刀的刀劲伤到通天桥,他必须将这火给打散了,把这刀给扛住了。 此刻两方的人都注视着这一幕,好似这一下谁要是胜了,就等于九黎一战的胜败分了出来一样。 就看南宫烈与石刚同时大喊,于拳、刀相交的一刻,半空中发出枪的一声巨响,好似铁匠打铁之声,一阵拳风刮过,那条凶恶的火龙果然被打散了,被石刚这雷霆一拳给打散了,火龙消散后便露出了本体,明焰刀通红的刀身,那南宫烈呢? 只看南宫烈是头下脚上的停在半空中,手上明焰刀砍在石刚的铁拳上,二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就保持这奇怪的姿势,是一个不落地,一个不收拳。 而后就看南宫烈的嘴角微扬,浮起笑意,因为他看到眼前这刀枪不入的怪人流血了,南宫烈的身子之所以能停在半空中,乃是因为明焰刀砍进了石刚的铁拳中,就看石刚的手臂上慢慢流下紫黑的血,南宫烈心道:“好家伙,连血的颜色都和常人不同,真是个一头彻头彻尾地怪物,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我的刀下。” 明焰刀深入石刚的体内数寸,可石刚脸上表情丝毫不见痛苦之色,石刚心想:“不过是点血而已,要流就让它流吧,就算是我仅剩的这一条手臂,给你也无妨,但你要想伤害我家小姐,即便我双臂全失只剩一张嘴,我也不能让你得逞,不光是你,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准靠近小姐半步!” 南宫烈就觉得不对,刀上传来一股劲力,石刚居然耐住了疼痛将明焰刀给夹住了。 南宫烈喊道:“好一个不怕死硬汉吗?你这刀枪不入的身体都被我给破了,还想拿什么跟我拚命?” 石刚不回话,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南宫烈,他要用什么和他拚命,用他自己这条命。 南宫烈看到石刚那誓死如归的眼神,心下一凛,暗道:“这怪物想与我同归于尽,要是他拉着我往下这么一跳,我岂非就得跟着他陪葬。” 南宫烈把石刚想得太简单了,从一开始石刚的对手就不只是眼前的南宫烈,还有他身后那几人,石刚怎么会为了南宫烈而跳桥呢? 就看石刚缓缓将拳收了回来,明焰刀被石刚的拳给夹住,南宫烈的人也就跟着被带了下来,南宫烈虽然不知道石刚想干什么,但已经感觉到不妙,必须远离石刚,就看南宫烈一个变招,身子在空中绕了半圈跟着一记重脚就踢向石刚的面门。 但连刀剑都伤不了的石刚岂会被这一腿给伤了,南宫烈见一招不成,第二腿就上,眨眼间踢出一十二脚,石刚却是一动也不动,就在站原地任由南宫烈攻击。 突然间石刚将拳头后缩,跟着换拳成掌,一手就抓住了明焰刀,紧接着用力一甩就将南宫烈给甩到石阶上,二人在这通天桥上,各握着明焰刀的一端。 南宫烈就感石刚手里的力量愈来愈强,奋力抽了两次宝刀都抽不回来,南宫烈心想:“这怪人想与我比拚内力?哼,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跟着就运起内力,就看明焰刀的底端火势又起,可这次没有像刚才一样包住明焰刀,而是到了一半那火就往上窜,彷佛有一股无形之墙挡在它的前面,那自是石刚的内力所为。 前文提过石刚的内力是自成一格,旁人修练内力,都是由内而外,存气于丹田,但石刚不同,他是由外而内,劲力自生,石刚的内力不存于丹田而是和他的斗志与顽强生命力连结,故姚剑轩初与石刚交手时,即便用上太虚御引术也吸不到石刚半点内息。 即便石刚此刻愈使劲,血就流的愈多,但石刚不在意,只要能保护赵月华,竟算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南宫烈不断催劲,竟然压不下石刚,眼看九黎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死忠,前在大树盆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南宫烈不免想到自己家道中落后所受的对待,胸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时杨无惧说话了,只听他说道:“好家伙,值得我出手,南宫烈,你给我退下了。” 杨无惧说话时缓缓抬起了他的板门大刀,南宫烈心下一惊,暗道:“莫非他打算在这使斩天刀法,那不是打算连我也一起砍了。” 南宫烈看杨无惧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心里着急,手一放,明焰刀就让石刚给夺了去,可南宫烈放了手,身子却向前扑,跟着看一道紫血喷了出来,明焰刀再次回到南宫烈的手上。 原来南宫烈趁着这一松手,顺着明焰刀一个转身就到了石刚的跟前,跟着就使出阴暝指插向石刚的双眼,那是欺石刚只有一臂,无法抵挡,石刚只得紧闭双眼,就觉两眼一痛,手上一松,明焰刀就被南宫烈夺了回去。 南宫烈取刀后,不敢再恋战,留下说了句:“九黎的走狗,就给我死在这吧。” 说完是转身就退,几个起落来便到了杨无惧的身后。 能让杨无惧使上这招其实是对石刚的一种肯定,他见石刚那一步不退的样子,颇有自己年轻时独战群雄的身影,杨无惧心道:“这小子的铁石之身虽然少见,但江湖上练这类硬功的也不算少数,可贵的是他那无所惧怕的气魄,可惜啊,可惜,你遇到了我,这世上能有这种气魄的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我,杨无惧。” 就看杨无惧横刀及腰,他可没像南宫烈那样打昏了头,什么都不顾,看了石刚与南宫烈交手后,杨无惧知道对付石刚只需要用上五成功力。 就看杨无惧以一手将板门大刀收在腰上,另一手缓缓地握去,就在他另一手搭上刀柄的时候,刷的一下,一阵旋风凭空刮起,一道刀气与通天桥平行就朝石刚砍去。 待公孙仇等人出声喊叫时已经慢了,那刀气已然劈在了石刚的身上,就看石刚两腿一软,居然是单腿跪了下来。 见此一下,向来自负的南宫烈也不由得不服了,石刚的强悍他很清楚,可这杨无惧,只出一招就将石刚给败了,南宫烈不禁心道:“这一刀若是劈向我,恐怕也是如此。” 另一边的公孙仇也是骇然,心道:“这杨无惧好厉害,居然能把原本无形的刀气练到有形。” 童峰等人见石刚倒下,简直不敢相信,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跟着才大喊道:“石刚!” 眼看童峰想过来,石刚是大喊道:“别过来,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别过来,答应我一件事,带小姐走!” 童峰被石刚这一喝给震住了,脚步迟疑,石刚又是大喊道:“带小姐走!” 说话时喷出一口紫血。 童峰看到石刚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和相信自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姚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大块头,有种你冲我来,上次那下害得我不轻,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 赵也是喊道:“石刚!石刚!你给我站起来,听到没,我命令你给我站起来,给我回来。” 石刚也不想让赵看到自己这副这狼狈的模样,但为了不让杨无惧那一刀伤到他们,石刚只好不闪不躲的挨了下来,受杨无惧那一刀时他还以为自己身体被分家了,此刻他感受到了死亡,他心里苦笑道:“好久没有这感觉了。” 他转过头,再看了一眼赵月华,又是喊道:“带小姐走啊!” 跟着一拳打向通天桥,碰的一声闷响,桥裂开了。 胡野间说道:“不好,他打算毁桥,这桥一断,我们可就过不去了。” 眼看两方的人都在喊,但石刚彷佛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再下一拳,这拳用上石刚剩余的力量,就看一道裂缝从他的脚下朝前后崩去,公孙仇只好抱起赵月华往后退去。 通天桥就断了,石刚也跟着落了下去,最后他看到赵着急呼喊他名字的样子,石刚露出难得的微笑。 第72章 石刚的诞生 上回讲到石刚见凭一己之力拦不住杨无惧等人,只好将通天桥给打破,心想:“断了这条路,你们就无法靠近小姐了,只要有我在,决不能放你们任何一个人靠近小姐。” 随着通天桥从中断开,石刚也跟着掉了下去,身在半空急速下坠,可石刚的脑海却浮现了许多往事,许多他早己忘记的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缓慢浮现…… ---------------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石刚也已经想不起来他父母长什么样子了,那时他也还不叫做石刚,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大人们有些在街上聊天,有些在蒸着饭,有些在背着货,而他和一群同龄的小孩在玩踢石子,旁边有个长老在讲着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故事。 突然间一群穿着军服的人闯进他们的小镇,有的人骑马,有的人跑步,有手提刀的,有手拿枪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那些人进来后便大喊道:“敌人肯定就藏在群人这里,弟兄们,杀啊。” 而后那些人是见人就杀,见女就抢,踢翻了桌椅,砸破了房屋,整个小镇顿时陷入了慌乱。 长老见状赶紧拉着他们这群小孩要逃跑,长老领着他们到一坑洞,要他们都跳下去,有小孩不愿意,那平常和蔼的长老突然变脸,抬起他瘦巴巴的手臂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然后骂道:“要想活命就通通给我下去,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们,咳咳咳……” 石刚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他知道长老是为他们好,于是他第一个跳了下去,长老一边回头看有没人有发现他们,一边催促道:“快点,快点,都给我下去,记住,不要出声,不论是谁说话,都不要出声。” 小孩们这才陆续跳进了坑。 坑里面堆满了秽物,那是一个粪坑。 长老又费了好一番力气将盖子给盖上。 这边刚盖上盖子,就有人喊道:“喂!你在那边做什么?” 石刚等人此时看不到上面的发生什么事,只听长老说道:“你们是哪一国的士兵,怎么可以胡乱……” 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咚的一声,有一个东西倒在了盖子上,从盖子的隙缝还渗下那位长老的热血。 而后听那人说道:“老不死的东西,真是活腻了,居然敢对我说教。” 石刚他们躲在粪坑里是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被上面的人给听到,是憋着气,忍着臭,耳里听到各种声音,有惨叫的声音,也有人哀求的声音,说道:“军爷,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没做什么事啊。” 有一个邪恶的声音说道:“谁管你们如何了?” 还有愤怒的声音喊道:“你们要对我娘子干什么,我……我跟你们拚了。” 有人是放声大哭,有人胡乱尖叫,石刚和那群小孩就这样躲在粪坑里,外面每发出一个声音,他们的心就吓的快要跳出来,每个人都盯着那个盖子,他们知道,这盖子要是被打开,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过了良久声音才渐渐消停,有一人说道:“到处搜一搜,看还没有落下什么活口,然后将这些尸体换上了敌军的服装带回去,兄弟们就能领赏去啦。” 另一人附和道:“将军英明,将军英明,真是太照顾我们这些属下了。” 那被叫将军的人大笑几声后,说道:“那傻子自己想死,难道我们也要跟着去送死吗?” 那人又道:“将军说的是,就我们这点人马即便真去救援了,那管什么用?简直就是去送死。” 适才那人说道:“可不是吗!只怕是不到片刻功夫我们弟兄就会全军覆没,林将军自己死撑着不退兵,要拉着我们陪葬,我们能像他一样犯傻吗?” 那将军哼了一声说道:“他想找死是他的事,我可还想活命,弟兄们也都想活命,他倒是不管这些,只顾着自己的名声。” 那人又道:“还是将军你是非分明,当机立断把他给......嘿嘿。” 那将军插口道:“欸!说这什么话,我这都是为了大伙着想啊!” 那人道:“那是,那是,要不是你,我们只怕现在早已死透了。” 那将军道:“好了,好了,废话就别说了,到处看看吧,要发现还有人,你知道怎么做。” 那人笑道:“知道,知道。” 那将军又说道:“这什么味这么臭。” 跟着就感觉一个阴影靠近,长老的尸体被踢了开,盖子被掀开一点点,那人就松了手,说道:“他娘的,这下面是个粪坑啊,难怪这么臭。” 那将军嫌道:“去去去,哪里不好说话在粪坑上说话,你去那边,我去这边,要有什么好东西可别漏了。” 那人道:“知道,知道,要有好的一定先给将军您过目。” 那将军得意的哼了一声便走了开。 刚才盖子被移动,石刚等人的心脏差点都要停了。 而后又过了许久,不知道是半天还是一天,有的小孩实在受不了了就吐了出来,旁边的人赶紧用手去摀住那人的嘴巴,可哪摀的住,是连自己也忍不住吐了起来,眼看发出这么些声响,上面也没有动静,石刚就鼓起勇气要去推那盖子。 有小孩道:“喂!你要干嘛?说不定那些坏人还没走,要被发现的话,我们不就完蛋了。” 石刚道:“我上去看看,你们在这待着。” 说着就悄悄的将盖子给掀开,自己爬了出来,然后又将盖子给阖上。 石刚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走着,就看大街上变得乱七八糟,他朝家里走去,发现里面也是如此,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光了,小声的喊了声:“爹爹,娘……” 自然是没有人响应。 过了一会,他回去将盖子给掀开,说道:“人都不见了。” 有小孩问道:“我娘呢?有没有看到我娘?” 石刚是一脸木然,有几个也问道:“我爹爹呢?我爷爷呢?” 见石刚都不说话,这几个小孩干脆也爬了出来,出来后自然就是跑回自己的家里,可家里也没看到人,有人就哭了起来,石刚只是呆滞地,嘴里一直重复长老的话:“记住,不要出声,不论是谁说话,都不要出声。” 很快的,他们发现这村里只剩他们几个,而且粮食也被那群人给搜刮一空,这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人是跌坐在地上,有人仰头望天,有人没有目的的走着,哭喊着自己父母的名字,石刚还是那样痴痴呆呆的说着一样的话。 也不知是哪个人开的口,说可以去隔壁村找他的亲戚,这群小孩也就全部跟了去,虽然说是隔壁村但相隔也是好几十里外,有些身体虚弱的就倒在了路上,石刚抱住了一个。 那小孩问道:“还要走多久啊?” 石刚哪里知道,便回答不上。 那小孩又道:“我好累喔,我……我想睡一觉。” 而后那小孩就闭上了眼。 石刚无奈的将他放下,几个小孩继续朝那遥远的隔壁村走去,而后那个提议说隔壁村的人也睡着了,其他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石刚还是继续朝那方向走去,他也不知道那个村到底存不存在?又还要还走多久才能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走下去,口中仍重复的那句话:“记住,不要出声,不论是谁说话,都不要出声。” 一日过去了,到了早上,有许多孩子都没醒过来,石刚才想要站起去叫别人,可是他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迷迷蒙蒙间他听到马蹄之声,而后有人说话:“谷主,这些小孩看来都奄奄一息,不如带回去试试那药吧,左右他们也是个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那叫谷主的嗯了嗯声,就策马离开了。 等石刚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一个大水缸里,和他一起的小孩也被泡在其他缸子里,双眼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只是见顶上有个以茅草盖的屋檐,而外面正下着雨。 他挣扎着想爬出来,可是一点力气也出不了,而且脑袋是嗡嗡作响,吵得他头痛不已,很快的他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了,旁边的缸子已经空了,原本泡在那的小孩不知道去哪了,这次他撑得比较久,直到太阳下山他才睡去。 再醒来时外面的雨停了,可天色居然还是黑的,四处张望一番后,发现缸子里的小孩加上他只剩三人。 这回他脑袋稍微清楚了些,便小声对其他的小孩喊道:“喂!喂!” 可其他的小孩是仍然是一动也不动,石刚突然觉得一股辛辣之味冲鼻便咳了起来,那味道一入脑,石刚就受不了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这回他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点力气,便挣扎的爬了出来,发现自己除了是一丝不挂,更诡异的是他看到自己身体的颜色变了,变成了淡紫色,他心想:“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愣在原地好半天,脑中一堆问题:“小六、小叶他们都去哪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变成这样?” 他知道继续待在水缸里的话,也能等到带自己来这的人,可他不想在被动的等待了,于是他走了出来,见前面不远处有些房舍,便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反而不害怕了,或许可以说是他已经太熟悉那担心害怕的感觉了,他所认识的人一个都不见了,而自己的身体也成了这副奇怪模样,他还要怕什么? 所以即使他不知道前面那些人是什么人,会不会和闯入村庄里的人一样把他杀害,石刚还是走了过去,有人看到了他,惊喊道:“你……你……” 是吓的张大嘴,连说了几声你后就连滚带爬的跑走,一边跑还一边喊叫:“那小孩醒了,那小孩醒了。” 石刚一直走到房舍中的空地才停住了脚步,他就这样站着,一丝不挂着站着,等着。 没一会,就听人道:“谷主,成了,那小孩活过来了。” 跟着就看一个老者匆匆走出,来到他的面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石刚没有说话,脑中还是在重复着那句话:“记住,不要出声,不论是谁说话,都不要出声。” 那老者见他不说话就伸手去探他脉搏,而后赞叹道:“脉象强劲,心脉也正常,不简单啊,不简单,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了下来了。” 这时石刚才开口问道:“他们都去哪了?” 老者回道:“其他人的身体受不了这药性,都死了。” 这话里面说的可是几十条的生命,可那老者却是说得如此轻松。 石刚又问:“你怎么不把我也害死?” 老者先是一呆,而后是笑道:“我想救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害你呢?” 跟着说道:“你能活过来,一半是靠我,一半是靠你自己。” 石刚不明白这老者在说什么,只听他挥手说道:“你们傻站在那边做什么?去,给他拿一件衣服。” 而后他们给石刚吃饭,那老者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倒在路上,只是关心他身体的状况。 突然遭此变故,石刚也不知该怎么办?家,没了,家人,没了,认识的人都不见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便在这生活下来。 那老者让他每天都泡在药水里,有时候这药水像辣的蚂蚁在咬一样,有时候这药水又冷的跟有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石刚脸上痛苦,但他从不出声。 老者说道:“好能忍的家伙,好,好,看来这帖药要成,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求生意志。” 渐渐的他的身体的颜色愈来愈深,旁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东西一样,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是石刚看过最美丽的女孩,从见到那女孩起他感觉他的心脏又跳了起来,那女孩对那老者是直呼其名甚至还使唤他。 那女孩也不怕他,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番,说道:“叔说你这副身体刀枪不入,是真的假的?” 石刚还来不没来得及说话,那少女就挺剑刺了过来,石刚本能的举手去挡,就听镗的一声,那剑居然被自己给弹了开,石刚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少女开心的道:“好厉害啊你,我叫赵月华,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石刚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女的就说道:“叔说了,你身如铁石,生命又极度刚强,就叫你石刚吧。” 见石刚还不说话,赵便道:“叔还说了,你活着就是为了保护我,你做得到吗?” 石刚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能。” 碰的一声巨响,石刚掉到了常羊山那湍急的水中。 这一撞石刚只感觉身体彷佛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这一撞也将石刚仅存的美好回忆彻底给冲了散。 第73章 我要变强 上回说到石刚为了要抵挡杨无惧等人的追击便将通天桥从中毁断,自己则是和通天桥一起落了下去,就听框框框的声音不断发出,乃因通天桥石块掉落后将其下方石阶砸断所发出。 赵月华、童峰与姚剑轩则是不断喊着石刚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石刚的身影被下方的山雾给吞没。 公孙仇起初确实是只将石刚视为一个实验,甚至是一个武器,一个保护他自己与赵月华的人形兵器,但随着相处的日子久了,他也就不再这么想了,而是将石刚当成自已最有力的副手,看到石刚身落,公孙仇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心里暗道:“好小子,你很好的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变成是你来救我们,跟着我的这段日子你受了不少苦,如今对你也算是一个解脱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眼看赵月华等人还是不住的朝着下方叫喊,公孙仇便大声喝斥道:“都给我住嘴。” 听到公孙仇突然大喊,赵月华等人的目光便同时看向公孙仇。 公孙仇道:“收起此刻悲伤的情绪,想想石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阻止杨无惧他们接近吗?想想石刚会希望你们怎么做?是在这里继续哭喊还是尽快进到通天关内?” 听公孙仇如此一说,赵等人才忍住悲伤,而后童峰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石刚不会希望我们在这边浪费时间,我……我……” 童峰心里强忍着难过,狠狠的瞪了对面的杨无惧等人一眼,跟着抬手一指,朝对面“啊”一声大吼,那吼声内充满了童峰的愤怒、哀伤、甚至还有自责,自责自己武功怎么如此不济,若自己再强一些,石刚就不必如此牺牲自己了。 童峰边吼,眼泪也留了下来,此时,童峰在心里发下了誓:“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比现在还要更强,下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能帮到你,我一定能救上你。” 藉由吼声宣泄后童峰想起了石刚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和交付给他的责任,童峰擦了擦眼泪,说道:“老爷子说的不错,我们不能让石刚白白牺牲。” 跟着童峰就抬头看着眼前的通天关,说道:“我们走。” 公孙仇见童峰如此,倒有点意外,他原以为这三人中会是姚剑轩带头这句话,没想到童峰此刻是更为决断。 听童峰这一说,姚也忍了下来,瞪着指着对面的杨无惧等人喊道:“你们这杀千刀的王八蛋,追追追,打打打,我们是哪里惹到你们了,逼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跟你们说,这事没有完一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我要让你们饭都吃不下,睡都不睡好。” 赵则是擦了擦眼泪,低声声道:“我们走!” 赵没办法像童峰跟姚剑轩这样等那个未来的『有一天』,他现在就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现在就要让对方血债血偿,他知道只要进了通天关,见到他爹,就有人能替石刚报仇了。 于是不必公孙仇催促了,赵转身就朝通天关跑了去,公孙仇等人于后跟上。 通天关上早就听到前方那不寻常的声响,一边派人到寨里去禀报,一边拉弓警戒。 公孙仇几人到了关前未等守关的问话,就喊道:“小姐回来了,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守关的人于上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孙仇自报道:“公孙仇!” 守关人还想问个清楚,赵月华便喊道:“我说数三声,三声后你再不把这破门给我打开,我就扒了你的皮。” 守关人说道:“笑话,我要轻易放你们进来,我这皮才真的要被扒了。” 赵月华见一个守关的寨兵居然也敢顶撞自己,恨恨道:“你可不要后悔你现在说的话。” 赵现在的心情几乎是想把所有阻拦她报仇的人都给杀了。 公孙仇知道自己常居药王谷,而赵月华因为身分特殊,虽然是在寨上生活可甚少和寨兵打交道,故守关人不识得也是正常,用说的只怕难以说服对方,手一扬,一物从中飞出,那物脱手时甚急,如箭,可到守关人跟前时,去势就尽,是轻悄悄的落下,守关人抓起一瞧,那物是一个令牌,上写了个“牙”,那自是潘彬给公孙仇的。 守关人不识得公孙仇等人,却认得这令牌,于是他说道:“你们认识潘大哥?” 潘彬是费斯所属负责牙字旗下的一员猛将,自己虽是壁字旗下的人,但也知道潘彬前一阵子才奉命下山。 公孙仇道:“我再说一次,我是药王谷的谷主公孙仇,这位是寨主赵天裂的掌上明珠,赵月华,你这看门的是负责看外人,还是看自己人?一点眼力没有,这双眼睛我看有也不如没有。” 公孙仇说这几句话用上了内力,关上的人是各个听得清楚,听到公孙仇如此一说,有些个资历较深的寨兵便揉了揉眼,仔细看去,这一认可不得了,赶忙跑向守关人喊道:“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那寨兵赶到守关人前时便说道:“那人说的没错,那女的确实是小姐没错。” 守关人听到公孙仇刚才几句话,知道对方武功不低,其实他一眼看到这几人就觉得奇怪,一个老者身边带着一个女子和几个少年,要说是九黎的敌人,可又没带兵器,但因为前方通天桥那出现奇怪声响这才特别小心起来。 此刻一听寨兵所说,惊道:“你看仔细了,没认错?” 寨兵道:“哪里能认错,你看我脸上这伤没?就是之前和小姐喂招时让小姐失手给伤的,我能认错吗?” 那寨兵边说边指着自己脸颊上的一道伤口。 此时赵月华也在下面数起了数,就听她喊道:“一、二……” 守关人立刻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就看通天关的门开了起来,当赵等人都纵身进入,寨兵在后面要将门给推上关起时,就听碰的一声响,那门受到大力的撞击,门后的寨兵丝毫没有准备被这一下给撞摔了去,当门后寨兵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又听碰!碰!碰!碰!的连四声响,就是四个大力撞来,将门给撞了开,紧接着是四道人影从门缝中窜进,这四人速度极快,一人进入后就看红光闪动,好几名寨兵便被砍伤,紧接着另外三人是一人抓起两个伤了的士兵就转身往外跑去,一直跑到了桥断之处。 跟着就看那三人将手中寨兵一个接一个地丢出,这三人丢的是有轻有重,有远有近,于空中连成了一条弧线,而后就看一个巨大的人影飞起,在空中踩着那些被丢起的寨兵过来。 那些寨兵被那人一踩,身子受上千斤之力一样,笔直地往下落了去,连踩六个人后那巨人就落到了地,这巨人不是旁人,正是杨无惧,而将抛人给杨无惧的便是胡野间、夏景渊和殷万青等三人,于门内挥刀杀人者自然是南宫烈。 --------------- 却说通天桥不是被石刚从中断去,这几人又是如何过来的? 话说桥断去后,夏景渊就叫道:“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一条道,现在断了,那我们怎么过去啊?我们还打不打九黎?” 说话时看着胡野间,夏景渊认为胡野间是这群人里面最有办法的。 可就看胡野间也是一脸惊愕,他也没想到那紫黑怪人居然这么决绝,可以连命都不要,就这样把桥给断了,眼看离对面的断桥还有数十丈之远,除非是生了翅膀,否则要凭人力是不可能跳得过去的。 南宫烈眼看这几人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出声骂道:“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让他们给跑掉了,可恶啊!” 他也知道这距离,轻功再好也不能跳得过去,只能怒喊发泄。 倒是殷万青表面上虽然和大家一样的意外,可两眼眯起又不像是真的感到意外。 杨无惧看着眼前这断桥,喃喃道:“好小子,好小子,真他娘够硬的,这一下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可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干,刚才不应该留力的,应该一刀就将你给劈成两半。” 南宫烈听到杨无惧这么一说,又想到刚才若非他及时将明焰刀给夺回来,杨无惧那一刀可是把他也一起给劈了,这事他本就恼怒于心,现在杨无惧还在那边说什么自己留了一手,一怒下就说道:“说的尽是废话,刚才那一刀还差点牵连到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造成现在这样进退不得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谁的错?” 南宫烈的抱怨杨无惧自然是听到了,便说道:“是啊,造成现在这局面,刚才和那小子缠斗许久的你确实问题不小,平白耽搁了我们这么多的时间。” 南宫烈想发作,但他知道自己不是杨无惧的对手,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杨无惧的背面,暗道:“要不是还有用的着你的地方,我这一刀就把你给捅进去,刚才那一下,我可是记下了,这几个人我都得小心提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我给害了。” 胡野间是没主意了,便问殷万青道:“殷兄,现在该怎么办?你可有探到其他路可走,我不信上这九黎寨只有这一条路,否则这桥一断,他们不也出不来,可不是把自己给困死。” 殷万青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这一时三刻,我们要从哪探得其他道路呢?再说,这桥被毁,动静如此大,九黎的人肯定知道有人来犯,必定有所防备,我看我们只能暂时先撤退了。” 夏景渊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是真没有别办法了。” 杨无惧道:“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不过就是眼前这么一点麻烦就都想打退堂鼓。” 南宫烈道:“难道你有办法能过去?” 南宫烈是想既然刚才顶了杨无惧一句,已经把他给得罪了,索性就顶上了第二句。 杨无惧撇眼看了南宫烈一下,南宫烈终是心下一懔,眼神就避了开。 杨无惧又看了看眼前的断桥,而后说道:“都给我让开了。” 而后就看他运起了功,马步一沉,几人就感到身上出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难以呼吸,乃是被杨无惧那浑厚的内力罩住所致,几人纷纷退开,不知道杨无惧要做什么? 胡野间等人都在想:“难道他想跳过去?不可能,这个距离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跳的过去。” 就看杨无惧双手握起板门大刀,跟着就见大刀飞过,而后才听到切风之声,几人就看那大刀飞的极高,飞的极远,最后插在了对面的断桥上。 杨无惧点了点头,说道:“人是跳不过去,但可不是丢不过去。” 说着就朝夏景渊招手,夏景渊虽然也被刚才杨无惧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见杨无惧能将刀能扔得去,那自己自然也能过去便让杨无惧给抓起。 杨无惧道:“到了那边给我抓几个人扔过来,给我做出个人桥,我自有办法过去,要是你们没用办不成,嘿嘿,反正你们本事也不小,用不上我,就自己去和那赵天裂打去吧。” 夏景渊还没来的及回话就觉得身子一紧,跟着就一股巨力将自己推向了空中,夏景渊是身不由己的冲上了天,这速度快得让他连喊声都喊不出来,半空中夏景渊就看自己已经飞过了那刀,跟着碰的一声就到了对面,他知道杨无惧说得不假,自己在这边若是不把杨无惧给弄过来,那不用赵天裂动手,都能把他给困死在这。 故一落地,就立刻朝通天关的门撞去,紧接着胡野间、殷万青和那南宫烈也都被杨无惧给丢了来。 南宫烈被杨无惧如此抓住,是甚感屈辱便冲进门杀人泄恨,也算是帮他们守住了这门。 如此杨无惧几人就过了通天桥,杨无惧落地后没有丝毫停留,抓起板门大刀,就朝门那冲去,藉此冲击之势,猛力一劈,就听磅的一声,那通天关的门板居然被杨无惧给砍破了。 这一阵骚动如此之大,公孙仇等人不免回头查看,这一回头正好与南宫烈对上了眼,南宫烈是大喊一声:“这次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第74章 九黎四柱 前回说到杨无惧以空中人桥的方式到了对面,一刀劈开了通天关,一干人等就这样闯进了关,南宫烈见公孙仇等人就在前面是一马当先,挥着明焰刀就了追上来。 公孙仇说了声:“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石刚之事还在眼前,赵月华怕公孙仇也和石刚一样牺牲掉便喊道:“不,叔,我不能让你和石刚一样。” 公孙仇抽剑在手,知道此时要劝小姐改变心意,势必得耽搁不少时间,便喊道:“姚剑轩,你小子是死人吗?还不把小姐给带走。” 跟着又对童峰喊道:“童峰,你忘了石刚托付你什么了吗?你就是这样回应石刚以性命交付之事吗?” 公孙仇说话的这时间,杨无惧横刀一挥,那适才把守关门的人就被砍飞了去,连带他身边的几位寨兵也是如此,夏景渊是一边朝他们跑来一边以大猿拳将挡在他面前的寨兵一个个打飞,胡野间跟殷万青两人,见寨兵挥刀砍来,或一个翻身,或以擒拿手法一带一闪就避了过去。 殷万青施展那诡异的身法,刀砍到他的身体时,就被他以身上的黏液滑了过去,或是朝人的脚边一钻滑了过去,是丝毫没有停留,很快地就追到了南宫烈的后面。 童峰一听公孙仇喊话便勾着赵的手臂要走,赵月华被童峰带出几丈后,童峰忽感一寒冷的劲力朝自己劈来,回头这一看,居然是赵攻击自己,童峰只得松手避开,说道:“你干什么?” 姚也问道:“你疯了不成?他是童峰,我师弟,又不是敌人,你打他干嘛?” 赵是突然接近崩溃的大声喊道:“我就是打他,怎么样?逃,逃,逃,我受够了逃跑,我受够了你们为了保护我而牺牲,我受够了这一切,我不要你们保护,他们想要抓我,我就将他们通通杀光,这里是九黎,是我的家,我还要跑到哪!” 听赵如此一说,童、姚二人也停下脚步,他们可以理解赵的心情,姚就站到了赵的身边,对童峰道:“师弟,看这样子,逃是逃不了了,不如像她说的拚个痛快吧。” 可是姚现在使不出武功,战斗力几乎是零,只能看童峰的了。 这时南宫烈已经和公孙仇打在一起,公孙仇是边打边退,不和南宫烈硬拚,公孙仇知道南宫烈一心想去抓赵月华不愿跟自己纠缠,他便利用这一点,事先判断出他的去势,快速出剑攻向其要害,逼得南宫烈不得不回刀自保。 可公孙仇要拦住一个南宫烈就不容易了,实在是分身乏术再去阻拦殷万青,殷万青见公孙仇与南宫烈打在一起,便闪得老远,从一旁滑过了公孙仇后,殷万青是身形一变,从地上一弹,起了身朝前方奔去。 姚、赵这一停,殷万青这一追,哪里有给童峰一丁点思考的时间,只能喊道:“先把眼前这家伙击退了再说。” 赵见又是殷万青这恶心的家伙,便喊道:“你这恶心的混蛋,一路穷追不舍,真的以为我会束手待毙的让你们给抓住吗?说不定是我先杀了你啊!” 说完赵是先一步朝殷万青奔去,童峰也跟了上去,这一下两人四掌和殷万青斗在了一起。 殷万青不愿和童峰纠缠,可童峰掌势威猛且是处处挡在赵的前面,让殷万青一时碰不到赵月华,当童峰打出第三掌将殷万青给逼退时,耳听姚于后大喊道:“小心啊!” 这话刚喊完,童峰就感到一股劲风从他身后打来,此招来的甚快,童峰根本来不及转身招架,只能凭着感觉伸掌拍去。 碰!的一声响,童峰被打退了几丈之远,偷袭之人自是夏景渊。 跟着就看殷万青侧头闪过赵的一掌后,就看殷万青人如软绳般,整个人从赵的手臂上缠了上去,是从手到胸,再到赵的脚都和殷万青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赵月华活像是被蛇卷住的猎物。 姚虽知自己现在这状况,是帮不上半点忙,但还是冲上了去,喊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蛋,给我放开她。” 姚这一步还没踏出去,突然感到头上有数条人影掠过,身影极快如空中俯冲的老鹰般,姚都还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就看殷万青的身边多了一人,那人留着一头蓝色长发,虽年近中年,可脸上那份英俊是丝毫不减,尤其是他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姚所见没一人和他一样,光站在那就让人感受到他的强悍。 那人来到殷万青身边时一掌就拍在了殷万青的身上,说道:“跳梁小丑,没听到我女儿的话吗?谁准你这恶心的家伙碰我女儿的身体,给我滚开了!” 殷万青就感一股寒气将他给罩住,这寒气要说赵月华掌中所发的也不像,寒气是赵的数倍不说,还有一股极强的气劲将自己给罩住,殷万青知道这是来人的内力所为,光这一手,殷万青就知道来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何只是一筹,之前赵月华要劈出好几下寒冰掌才能将殷万青身上的黏液给冷的结冻,现在来人只是一掌,就这一招便将殷万青整个人给冻了起来,跟着就看殷万青狠狠的撞向一旁山壁,那人出手之快,别说殷万青没看到,就连姚在后面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看殷万青撞到山壁后,上下半身呈ㄑ字形向外凹,看来像是整个人被打折了,且就这样黏在上面没掉下来,原来那人这一下就将殷万青半身都打进了山壁里,且全身结冻,想必是活不成了。 来人功力之高几乎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是既伤了殷万青却一点都没伤到赵月华,赵月华自然知道是谁来了,转身就抱了上去,哭了起来。 能让赵月华如此激动拥抱之人,不需要旁人介绍,姚就猜出来了,这人必定是那公孙仇和赵月华提到烂掉的九黎之主赵天裂了。 赵天裂只一招就将那殷万青给打的丧失行动力,姚几乎是看呆了,也惊呆了,只觉这人长的虽没有杨无惧那般巨大但却给人一种雄伟如山的气概,心里不禁浮现一个念头,说道:“这人也太威风了。” --------------- 另一边南宫烈是一连四刀劈向公孙仇,公孙仇手里的剑哪里是明焰刀的对手,第四刀下去,手中剑登时被削断,南宫烈喊道:“碍眼的老头,三番两次坏我大事,给我死去吧。” 说话间明焰刀是直劈而下,公孙仇手中虽只剩半截剑可也只能挺剑去挡,就听一怪异声响,非金非铁,跟着就看明焰刀被弹开,与此同时一人站在了公孙仇的身旁,那人身穿道袍,生的一双蓝眼,留着一缕乌黑的短须,脸型虽瘦却不见萎靡,反而给人一种精明之感,手上的武器为一长棒,分成五面,每面一色,共有五色为青、黄、赤、白、黑,适才那一棒打出,南宫烈就感对方棒中传来热劲与自己的内力颇为类似。 那人击退南宫烈后便对公孙仇说道:“老友啊,老友,真是没想到平常潇洒的你,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刻啊!” 公孙仇道:“少跟我说这些,该换你卖卖力气了。” 那人笑道:“对付这种三流角色何需太费力呢?你就一旁歇着去吧。” 南宫烈听来人居然把自己称为三流角色,且言语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说道:“好大口气,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还是一派轻松的说道:“我吗?说起来,我也不算是个人物,江湖中的一些兄弟给脸,帮我起了名,叫做碧眼神算李宓。” --------------- 另一边,夏景渊打退了童峰后也感到身后有道黑影和一股巨力挟风袭来,看这拳劲与自己是同路的,便喝道:“终于有点象样的了。” 正要运起大猿拳回击时,哪知那人的拳来的比他想的还要快,这内力还没运上,就被那人的拳给打到,两拳相拚,都走硬攻的路子,谁强谁弱,毫无取巧的余地,这一下夏景渊整个人被像是被人从空中提了起来一样,是姿势不动,人却离地一尺来高,乃是被那人的拳劲给震的。 待夏景渊落地后才看清楚来人,那人块头生的可不小,虽没有杨无惧那般高大,但也比自己高出了两个头,也是一身盘根错节的肌肉像石头一样的团团隆起,比自己是一点不差,最让人扎眼的是他下颚那团暗红色卷曲的大胡子。 那人打退了夏景渊后,说道:“不够劲啊,你没吃饭啊,使力了没?” 夏景渊以拳重力大闻名江湖,生平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力气小,便喝道:“等你吃过我的大猿拳再说大话吧。” 那人道:“你说什么?大什么猿?就你这块头,我看说是头猪还差不多。” 夏景渊道:“看你这模样必定是那叫姜满红的家伙了。” 来人笑道:“猜是猜对了,但你就要倒霉了。” 这人就是九黎的赤须福星姜满红! --------------- 除了这几人外,后面还有两人,一人手上拿着一个杆子如粗棍般的斧头,体格虽没有姜满红那般魁梧,但却是非常的精壮,像石刚,一头黑色短发,那容貌,那气度要说像是个武林人,不如说是个带兵练武的教头更为贴切。 此人正是那潘彬曾经提过,牙字旗的头,九黎之刃,人称切风钺的费斯。 他身旁那人矮他一个头,好似缩小版的姜满红,这人从头到脚是一身黝黑,好像是刚从墨水中捞出来般,两条手臂是特别的精实壮硕,这点到和费斯相同,但这人最显眼的是,他眉上三道额头纹,凹的犹如有人在他额头上用黑笔画了三条线,他的脸也是略为凹陷的,两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张不开,眯成一条缝,此人为九黎的铁匠,人称铁手卢冶平。 此四人武林人合称为九黎四柱。 --------------- 赵天裂一手抱着赵月华,一双利眼如鹰,扫过全场后将目光聚焦在杨无惧的身上,喃喃道:“这家伙也来啦!有趣!有趣的很!” 跟着就温柔的向赵月华道:“去,到你两位叔叔身边。” 赵月华道:“爹,你要帮我报仇!” 赵天裂以为赵月华说的是那些损命的寨兵,便说道:“这些人伤我不少兄弟,爹爹自然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赵月华摇摇头,手指杨无惧,道:“石刚,石刚为了救我,被那家伙给害死了。” 赵天裂点点头,心想:“难怪我说公孙仇这次怎么没带上那小子。” 便说道:“好,爹爹答应你,一定会让那家伙血债血偿,现在你听爹的到你两位叔身边。” 说完赵天裂是一挥手,一股柔劲就将赵月华送了过去,落脚之处正好在费斯和卢冶平的中间。 姚剑轩看到赵天裂这一下心下更是佩服,心道:“这人好高的武功,我还从没见师父露过像他这样一手,不知道两人谁比较厉害些。” 童峰则想:“这几人武功都高的厉害,有他们出手这几人就无法再逞凶了。” 跟着就走到姚的身边,他知道姚此刻武功全失,这些人会保护赵月华,但可不知道会不会也一起保护他们,尽管手臂被夏景渊刚才那下偷袭,打的是隐隐作痛但也得守在姚的身边。 费斯不曾看过童、姚两人,只是刚见到童峰出手帮赵月华,便没多加理会。 --------------- 杨无惧看到赵天裂现身,便不想再和那许多寨兵纠缠,板门大刀一抡将射来的弓箭给扫开,跟着腿朝后踢在一寨兵身上,人就朝前冲了出去,那寨兵被杨无惧这一脚踢的,登时胸骨碎裂,还没落地便死去。 到赵天裂身前一尺处,杨无惧陡然止住了身,像突然定住般站在了赵天裂的身前,他巨大的影子就将赵天裂给笼罩住了。 杨无惧见赵天裂就感觉回到了数年前那般,突然放声大笑而后说道:“上次那场架没打完你就逃跑了,这次还跑不跑?” 赵天裂也是淡淡一笑,回道:“这次只怕是你要跑了。” 杨无惧听完又是一阵狂笑,说道:“怎么?这回还有那个奇怪的少年来救你吗?” 赵天裂道:“那人确实奇怪,自那天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他,不过无所谓,这次用不着他出手了。” 赵天裂仰头对上杨无惧的眼神,眼里充满了自信。 第75章 一刀一掌 上回说到九黎四柱出现对上杨无惧一行人,赵天裂仅出一招,就将殷万青给打的动弹不得貌似死去,而后杨无惧与赵天裂这曾经的对手,再次面对面。 这二人说话之时,周遭渐渐起了两道气场将四周吹的是风沙并起,尘土飞杨,那两道气场,一道是杨无惧发出,一道是赵天裂所发,乃两人运起内力比拚所造成。 就看那两股气场不断的互相碰撞如两道不同颜色的火焰般都试图想吃下对方,气场开始旋转,是愈转愈急,愈撞愈快,空中发出的啪啪啪的爆裂声响,杨无惧身后沙尘是狂乱无章有如他那一身霸道的内力般,没有条理,强就是他信服的真理,杨无惧是一股劲的催动内力朝赵天裂压去,反之,赵天烈身后的沙尘则是层次分明,深浅不一,好似一幅画作般。 一般武林中好手,在如此激烈的比拚那是已经是身体冒汗,头顶蒸烟,即便是一流好手,那也必是全神贯注,深怕哪一个分神,稍有不敌就被对方给压下,那下场是轻则内伤,重则肺腑俱裂。 可赵天裂与杨无惧这两人是一边催动内力比拚,一边却还能正常说话,就听杨无惧咧嘴说道:“好小子,看来这几年没白活,武功确实较以前精进不少!” 赵天裂是淡淡回道:“说起这事,那还得多亏了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杨无惧乐道:“我这人大字都不识一个,教你什么狗屁道理?你倒是说说看,我教了你什么?” 赵天裂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这就是那日与你交手后我所明白的道理。” 杨无惧听完后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哈哈哈,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是说给那些弱者听的,我就是人外中的那人,天外中的那天,哪还有人会在我之上?” 赵天裂摇摇头道:“杨无惧啊,杨无惧,这么些年过去,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可你却没发现如今时势已经变了。” 杨无惧道:“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变了?” 赵天裂道:“你变弱了,现在,我才是强者。” 杨无惧哼了哼声道:“这点我可还没看出来。” 赵天裂道:“强者,是接受挑战的那一方,没人会去挑战一个比自己弱的人。以前你的确可说是一个强者所以是我去挑战你,可现在却是你上山找我,你说现在谁是强者?谁是弱者?” 杨无惧道:“看来你不只是武功高了,这嘴巴也练得厉害了。” 赵天裂道:“今日我还送还你那句话。” 杨无惧道:“什么话?” 赵天裂道:“人外有人!” 说罢赵天裂是劲分两重,一重炙热无比将杨无惧的气劲给压了下去,另一重是寒冷异常,从底部要将杨无惧的下盘给冻了起来。 杨无惧就感到连周围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每一次吸入的空气都闷得凶,可杨无惧的下半身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寒冷冻的甚快,杨无惧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指头了。 且那炎劲可不光是热而已,其中蕴含的内力更是霸道,杨无惧因为要分出一力去抵抗那寒意,如此杨无惧的那气场就几乎要被赵天烈给压了过去。 杨无惧暗道:“这小子趁我分力之际想把我压下,我可不能受其摆布。” 跟着是深吸一口气,运起十成功力大喝一声,同时催动内力抵抗,赵天裂几乎是同一时间加强了力量,原本在两人周围的气场瞬间暴涨至五倍之多,向其他战场冲去。 --------------- 南宫烈虽和李宓斗的激烈,可也感受到了赵天裂那边散发的气场,不由得心下一惊,心里暗道:“原本以为那杨无惧就已经强的不像人了,没想到这赵天裂居然还更胜一筹。” 南宫烈原来还以为那赵天裂再强也不过就是比那费斯强一些,今日一见,何止是强一些,那两人简直就不是同一程度的。 南宫烈不由得又想:“那杨无惧的体格是天生的,我学不来,可那赵天裂不是这样,想必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我算是已经学全了我南宫家的武功,但即便如此仍远不是那赵天裂的对手,不知道他练的那是什么功夫?如果让我来练,我就不信我的资质,我的天赋会比他差,若我学会了他那炎寒二劲,那我的功力将提升何止一倍?” 赵天裂与杨无惧内力比拚的冲击波不断向外涨去,眼看就要波及到赵月华、童峰和姚剑轩,以童峰此刻的修为可承受不住这样的内力冲击,就看赵月华身旁的卢冶平向前踏出一步,就像平常人走路那般自然,可那卢冶平的人却来到了数尺外的童峰身前,跟着童峰就感到有股浑厚的内力罩住了四周,赵天裂与杨无惧的四散的气场就被挡在了外面,赵月华有费斯在身旁自然也是无损。 眼看杨无惧催起了十成功力依旧压不下赵天裂,他脸上反而乐了,说道:“好!好!有意思,太有意思,难怪你敢说出那样的大话,确实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臭小子了,我承认你足以当我的对手。” 赵天裂道:“嘿!你已经是使出全力了,可是我还没呢?” 杨无惧道:“全力?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你这么小瞧了,我的全力,可不光是如此啊。” 杨无惧话还没说话,赵天裂突然跳起,旋身凭空转了一圈,落地时还和刚才一样是一步都没离开,两个脚就踩在原本的脚印上,随着这一下,两人比拚所造成的气场瞬间消去。 原来适才杨无惧突然以手握刀,跟着就以极快的速度挥出,赵天裂知道这是杨无惧的绝招『斩天刀法』,故在刀来的前一刻就腾空跃起,平身而转,杨无惧那刀就从贴着赵天裂的背过了去。 杨无惧适才只使出五成力,本就想以赵天裂此时的修为应该也伤不了他,可杨无惧没想到的是赵天裂能闪的如此漂亮,如此潇洒,且在避过此招后居然还是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在说:“你所有的招式现在都对我起不了作用一般。” 杨无惧点了点头,说道:“不得不说,我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是凭武功败我的,没想到今天有这机会给我遇上,看来当日留你一条小命,确实值得的。” 赵天裂知道杨无惧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且一直都在寻找能打败他的高手,便说道:“今天你的愿望可以成真了。” 说完后赵天裂也不再保留,运起炎阳劲,就看他周身渐渐冒出红色烟雾,那是因为周遭的空气都受到赵天裂的炎阳劲焚烧所致。 跟着就看赵天裂的一掌变的通红,赵天裂将那掌拍出是既不快也不慢,像是随意伸手一推般地朝杨无惧拍去,杨无惧虽不知道赵天裂在搞什么把戏,但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他知道这一掌绝对不简单,便喊道:“好,我就看你到底变得有多厉害!” 说罢是右拳高举,从上而下力灌而出,杨无惧本来就较常人高出许多,各这一拳的气势,可就比那夏景渊的大猿拳厉害的多,就看一个掌势飘飘渺渺,一个拳头扎扎实实。 拳掌相交之际发出磅的一声闷响。 杨无惧是一连退了五步,右拳冒着白烟,那是因皮肤接触到赵天裂的炎阳劲所导致,就看杨无惧将拳变掌,跟着左右一晃原本在手上的白烟就散了去。 再看赵天裂也是退了五步,可是他表情还和刚才一般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这一招看似不分胜负,实则赵天烈还留有余力。 --------------- 杨无惧与赵天烈两人不过就交手一刀与一掌,另一边的李宓与南宫烈却已打了超过上百来下,就看南宫烈是人如红龙,明焰刀砍、劈、切、撩,端的是刀快凌厉,但与他的交手可也不是简单之人,那可是九黎四柱之一的李宓,一手五色棍,将周前三尺处舞的是密不透风,是以快拆快,南宫烈一抡快刀见始终攻不进其圈内,心里便想:“以刀打棒,他的兵器比我长,照这样打下去我不得吃亏,得想办法突破他的棒围。” 心念至此,南宫烈刀法就变,运起家传内劲,明焰刀再度凭空起火,跟着南宫烈是双手握柄,心想:“我这强力打下去,你的棒还不得斜了去,到时被我欺近身你就完蛋了。” 可就看南宫烈那刀却停在空中没有挥下去,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讶不已,李宓适才的棍圈居然变成了火圈。 李宓,人称闭眼神算,那自是精通阴阳五行,阴阳八卦等道术,南宫烈只怕是没注意到,李宓出现时穿的是身穿黑色道袍,可打着打着,那道袍就变成了红色,南宫烈更没注意到,五色棒也和李宓的衣服一样通身变成了红色。 李宓见南宫烈想跟他玩火,不由得一笑,说道:“就陪你耍一耍。” 念了句口诀,喊声了:“起。” 那火也是凭空而生,如此棍圈就成了火圈,这还没完,李宓又喊了声:“去。” 就看那火圈像活了般朝南宫烈罩了去。 南宫烈哪曾看过这种打法,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知道这火圈有何古怪便先闪身避开,这刚闪过一个火圈又一个火圈奔来,南宫烈一个滚地,从下避开,正此时又一个火圈从上罩来,南宫烈是身不动,手一挥,借着刀力将自己转开,避过那火圈,如此是一连避过十几个,那火圈好似用之不尽般,一个接一个过来。 南宫烈见李宓是怪招连逼,就喊道:“装神弄鬼的臭道士,这肯定是骗人的把戏,我就不信,我南宫家的武功会输给你这江湖术士。” 要说南宫烈也是艺高人胆大,脚一蹲,居然从前方罩来的火圈中心跳了去以明焰刀劈开一口,窜了出来。 李宓见状也喊了声:“好,不错,不错,有点胆量,再接我这招试试。” 说完手一抽棍,棍上的火焰就消失,南宫烈还在奇怪:“这家伙又打算干嘛?管他的,我得取得先机,要再让他出上怪招,我不就得落入被动。” 跟着南宫烈就将明焰火刀在前方快速斜劈,那一刀的火劲还不退,另一刀又切来,等于在身前以火刀打了个大叉,这招乃南宫烈少用上的一招,称为『明刀暗枪』,乃是以此耀眼的火刀压身,趁对手挡架之际,一个翻身,就能欺近对手,跟着就以阴暝指插入对方要害,此招甚是阴险,南宫烈因平时极重视旁人对他的看法,故此招就甚少使出。 就看南宫烈劈出这交叉的火刀后,就紧跟着火刀的中心要压近李宓,可于李宓三尺前,突然听到“噗!”一声,南宫烈前进之势就受到阻碍,好似有人拿石头砸他的火刀中央一样。 南宫烈这一愣,又是“噗!”的一声,这下来的力量就更大了,南宫烈不只是前进之势受阻还被打退了半步,跟着就听“噗!噗!噗!噗!”声连续响起,南宫烈那明焰刀的火劲就聚不起来了,火光是渐渐消去,南宫烈才看到那阻他绝招的是什么东西,是土,是一团又一团的土,像炮弹一样的朝他射来。 南宫烈是侧头闪过几颗,眼见有一颗闪避不过,只好举刀去劈,可那是土啊,劈开了虽成两半,但去势不减就打在了南宫烈的脸上。 此时就听一阵笑声,那是李宓和公孙仇的笑声,公孙仇道:“这不叫灰头土脸,什么才叫灰头土脸啊,哈哈哈。” 李宓也道:“这小子当真是天才,你要拿刀横着这么一挡还可以,怎么会想到去劈它呢?天才啊,天才,公孙仇,你说他是什么南宫家百年难得的一个什么来着?人才?” 公孙仇回道:“人才啊,当然是人才,不然你看他那样子,不是人才难道是狗才吗?” 李宓摸了摸胡须,故作思考的说道:“也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 说完两人又是哈哈大笑,李宓此时的衣服与棍子又已变色,变成了黄褐色,就和大地的颜色一样。 第76章 透骨拳 上回说到九黎四柱与来犯的杨无惧等人各自展开激烈的战斗,赵天裂对上了杨无惧,李宓则挑了南宫烈当对手,那位满身肌肉的姜满红一眼就看上了块头与自己类似的夏景渊便找他打去。 两人交手只是一拳夏景渊就被震飞,但夏景渊皮粗肉厚并没受到什么伤,只觉得来人拳劲颇大。 对于姜满红这人公孙仇有过评论,打起架来什么都不顾,可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碰上愈强的对手他就愈兴奋,性情和杨无惧颇为类似,想当初他也是和杨无惧一样,为求痛快一战到处与人挑战,只要听到谁的武功有独到之处或是谁有名气就找上门去,不问缘由或是说根本用不着有理由便砸人招牌,轻则伤人筋骨,重则将人活活打死,直到他遇上了赵天裂。 那时的赵天裂已是神功有成,姜满红哪里是对手,二人比拳劲、拚内力、斗速度,从白天打到日落姜满红皆是不敌,直打到内力用尽,出拳无力,脚步虚浮。 反观赵天裂却是愈斗愈强,愈打愈快,内力好似用之不尽。 赵天裂的存在对姜满红来说就好似一道无法攀过的高山,还记得当时赵天裂就要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把他给了结了。 可姜满红却是却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好汉,手下留情,我服了,我心服口服了。” 赵天裂道:“你服与不服又如何?你将我朋友打到重伤,手足重创成了一个废人,在我看来你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姜满红道:“是,我是打伤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都是徒有虚名的人死了活该。但你不同,能让我姜满红心服的人几乎没有,我只求和高手一战,他们身为武人,身在江湖,既然亮出了名号哪有不接受别人挑战之理,我哪里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大脓包禁不住打。” 赵天裂手停在半空,没有拍下去,他想听听姜满红想说什么。 姜满红见赵天裂没下手,就紧接着说道:“难道你也怕人和你挑战吗?难道你也和那些脓包一样害怕有一天出现比你更强的人把你给打败吗?难道你就不渴望能和强者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吗?” 姜满红说的赵天裂大致都认同,但他不明的是事到如今,姜满红说这些话的意图。 赵天裂说道:“身为武人,能与高手对决,自然是一件让人向往的事,我挑战过的人可不比你少,你今日技不如人那也怪不得我,再说我只是用你的手段对付你而已,你还有什么话讲?” 姜满红突然大声道:“我伤的都是那些脓包,都是凭实力将他们给打败的,你可曾听过我有伤过其它不相干的人吗?” 姜满红这一问,赵天裂反而是一愣,他倒是没听说姜满红干过那种事。 姜满红又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的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就看你敢不敢把我留在身边?” 赵天裂听完姜满红的提议更是感到奇怪,问道:“真是笑话,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姜满红道:“因为我总有一日会超越你,就算你把我打死了你朋友也的伤也不会好,可是你却少了一个要随时提防的挑战者。” 赵天裂听完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就这样?就这理由你便想我留你一命?” 姜满红没说话,即便此刻他知道赵天裂一掌拍下他立时就得毙命,但他的眼神还没有认输,他是真的想超越赵天裂﹑他也是真的相信自己能够超越赵天裂,他希望能和赵天裂这样的高手一直打下去。 赵天裂道:“你只说了留你性命的坏处,但却没说留你一命的好处。” 姜满红道:“要说好处的话只有一个。” 赵天裂问道:“说来听听。” 姜满红道:“就是终一天你会在我手下尝到失败的滋味。” 赵天裂听完是点点头,问道:“你有这信心能赢过我?” 姜满红反问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胆识了。” 赵天裂又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看来你这一身粗旷的外表,心思倒还挺多。” 如此,赵天裂还真就留了姜满红一命,之后还让他成了九黎四柱之一。 --------------- 回到九黎寨上,夏景渊接了姜满红一击后知道对手厉害不敢大意,立刻运起内功将胸脯鼓着老高,两条手臂也粗了一倍,整个人看起来还真有点猿猴的样子。 姜满红的江湖阅历也算不少但可从没看过这等模样,但是他是一点也没害怕反而还觉得好笑,说道:“你这是什么滑稽的样子?你刚说你这叫什么大猿拳?听都没听过,也好在我没听过不然我恐怕得活活被你给笑死。” 夏景渊哼了哼声,说道:“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接招吧。” 说着是两条大粗手抵在地上,四肢同时使力将自己给弹了出去,半空中就看他将右臂朝后一弯,到姜满红跟前时右拳夹着全身的力量挥下。 姜满红可以闪躲也可以避开但他没这么做,他还真想尝尝看这种拳头的威力如何,就看夏景渊的拳到面门时,姜满红左步向前,跨出半步跟着一拳迎上,半空中就听到碰的一声巨响好似两个大石头对撞。 夏景渊那威猛的冲击势就这样被姜满红那轻描淡写的一拳给止住,夏景渊那心里的震惊就不用说有多大了,落地后他心想:“这家伙好大的怪力,但若以为单凭怪力就可胜我,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就看夏景渊着地后居然是脚步连踢,此时他那原本鼓起的胸脯消下,腿部却涨了起来,就看他每一脚踢出力到都不亚于拳头,这腿扫过后上面的大猿拳笔直朝中打来,拳脚双修,原来这才是夏景渊的实力。 夏景渊这突然上下路的连击且搭配的极为巧妙,那腿或踢,或踏,配合上路的大猿拳的撞、捶、冲、打,让姜满红是左侧脚,右抬腿,一时之间还真被夏景渊攻的有些意外,口里直喊道:“咦!咦!好啊,你这腿踢的力道位置不错,哦!喔!你这拳来的也好,若避开你下路这一踢,那是势必会被你这右拳给击中。” 姜满红是见招拆招,想看看夏景渊这招拳脚双修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他一向只练硬功,因为他觉得身为一个男人那就得练硬功,他认为天下武功不论如何变化终究脱离不了两个东西,那就是速度跟力量。 所以姜满红练武也只专注于提升这两件事情,什么招式,拳法、身法的配合与变化他是一概不屑,认为练那功夫纯粹是浪费时间也没有用的。 可今日一看夏景渊这两下还颇有新意,故姜满红才产生兴趣,想看看透过招式的变化真的能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吗?更接近那个赵天裂吗? 夏景渊身子本就较姜满红矮,在攻姜满红的下盘时就显得更是灵活,这夏景渊可也不光是靠蛮力硬打而已,他每一腿,每一拳所落的点不是在人骨交合的脆弱处,就是经脉汇集之所,这拳脚功夫不可谓不高。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姜满红,要说皮粗肉厚,姜满红可比夏景渊要强多了,夏景渊的腿是踢到了姜满红,可夏景渊感觉就像踢在一块铁上,那人骨接合的脆弱之处在姜满红的身上根本找不到,大猿拳也让夏景渊给打上了,可姜满红的硬功已经练到寻常刀剑伤不了的境界,就算让夏景渊打上几拳又能如何? 再说,那几拳还是姜满红故意让他夏景渊打上的,目的就是想试试看像夏景渊这样的拳头到底能不能伤的了自己。 外人看来是夏景渊步步进逼,姜满红则是连连倒退,好似夏景渊占了上风,实则夏景渊心里是暗暗叫苦,以前他使出这压箱底的招式,即便对手的武功原本比他高那也得在这上下两路的攻击下吃亏而后败于他的手下。 可现在已过了三十多招,姜满红是丝毫没有要败的迹象,倒是自己的这套招式就快要使完了。 果然再过六招,夏景渊的招式就开始重复了,毕竟他不是走身法灵动,招式变化的套路,要能配合上大猿拳拳劲的腿招也是以力量为主,夏景渊当初练此招时,图的就是个出其不意,趁对手忙于挡架上路大猿拳之际,腿招突来,使对方防不胜防而落败,可现在这上下两路三十六招都使完,姜满红却还是好端端的站在眼前,让夏景渊如何能不惊。 夏景渊没有停手,他也不敢停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姜满红又看了一会,说道:“你这拳过后左脚斜上的路子刚不是使过了吗?” 夏景渊哪有功夫回话,右拳连打三击后,右膝跟着顶起,当然这几下都被姜满红给挡下,这几下后是左腿踏上对方的胫骨,这一脚刚要出,就看姜满红也同时抬腿,这下变成两人互踢,吃亏的自然夏景渊,这一下没把姜满红的胫骨踢断,反差点被姜满红把自己的胫骨给踢断。 就听姜满红说道:“你这几下刚才也使过了,怎么?没啦?就这两下子?我警告你可别留一手,要还有什么绝技最好赶快使出来,否则你可就没机会再使了。” 夏景渊纵身一退暂时和姜满红拉开距离,心里盘道:“这人外表看似莽撞,可眼力却相当厉害,这么快就将我的套路给看穿了,我的招式对他根本不管用啊,这可怎么办?” 正当夏景渊犯愁,姜满红快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有一人悄不作声的窜到了姜满红的身后,跟着就听姜满红一声痛喊,后背的痛筋被人给狠狠的掐住,那出手偷袭之人就是胡野间。 却说胡野间怎么躲到这时候才出现? 原本他和殷万青、南宫烈、夏景渊等都是一起朝赵月华奔来的,可半途中他留了个心眼,想说这南宫烈爱出风头就让他先和公孙仇打上,自己再伺机出手,那赵月华哪是自己的对手便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 正那时候赵天裂等人就出现,一出手就把殷万青给打飞不知道是死是活,而后是李宓跟姜满红把南宫烈跟夏景渊给拦住,胡野间一看己方讨不了好,本能的就躲了起来藏在一棵树的大石下。 眼看战局是愈来愈不利,心想:“自己要再不出手,等九黎的人把他们都解决了后,自己也是死路一条,那边李宓与南宫烈打的是火花四溅,他根本插不上手,另一边是杨无惧与赵天裂,他哪里敢靠近,只剩这姜满红看起还算正常一些,看两人斗了多时,等到夏景渊败象呈现,姜满红打算出手之际,胡才突然窜出。 他看姜满红那一身硬功,单凭『梅花三弄』可能伤不了他,便使出梅花手中专门破外功的一招『抽龙筋』,这一下是出手如勾,勾住了姜满红的筋,跟着就是四指用力想把姜满红的筋给错开了,口中还喊道:“夏兄,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啊?” 夏景渊便挺大猿拳朝姜满红的下颚打去。 碰!碰!碰! 一连三拳都是左右开弓,打的姜满红的头也是跟着左摇右晃,后边胡野间一手挑筋,另一手是也变成拳,可此拳特别,握的不实,是中指外凸,此招可将劲力集中于一点突破透劲打穴,也是胡用来破硬功的招式之一,就看胡野间一拳看准夏景渊的拳势从后朝姜满红的后颈要穴打去要来个前后夹击。 这一下还真让胡野间给打到了,可姜满红除了刚才吃痛发出一声怪叫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突然胡野间就看姜满红的手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抓来,胡野间哪敢让姜满红给抓住,勾住姜满红背筋的那手一使力,打算趁后退之势给对方一个重创,可这一勾发现那筋居然朝内缩了回去,这一手就变成擦背而过。 前面的夏景渊也想趁此机会打倒姜满红,双拳快速连挥,就听“碰!碰!碰”之声连响,可突然间就看夏景渊摀着脸退了开,神色痛苦。 第77章 狂战士姜满红 上文说到胡野间偷袭姜满红,夏景渊趁机攻上,两人是前后夹击将姜满打的是怪叫一声,但很快地就看两人分分跃开,夏景渊还以手摀面,就看一道鲜血从其掌缝中流出,原来刚才姜满红用额头直接狠撞了夏景渊的鼻子,这一撞把他鼻子都给撞塌了去这才流了血。 可胡野间和夏景渊还是一前一后成夹击之势,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再进攻。 姜满红缓缓回头看了刚才偷袭的胡野间,说道:“刚才那手位置跟力道都有了就是速度差了一些,让我先一步移筋错位,不然还真得被你挑掉了背筋,下手阴险,出手狠辣,好样的,好样的。” 胡野间心想:“这家伙也是个怪物,刚才那一手已是我毕生功力所在,没能想到他还有移筋错位这等内家修为,眼下只是三个九黎的干部出手就将我们打成这样,在那按兵不动的两人看样子修为也是只高不低,如果不先解决了眼前这人,只怕我们此行是要一败涂地了。” 口中说道:“不错是吗?我还有更多的狠招你想尝尝吗?” 姜满红道:“你也留了一手?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有所保留啊,好,前面那家伙已经玩不出新把戏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们两个会死得很难看啊!” 胡野间骂了声:“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姜满红把双手摊开像是根本不屑防备一样,说道:“来啊,等什么?我可没什么耐心,给你们十招的机会,能把我伤了就算你们赢。” 胡野间道:“你这什么意思?” 姜满红对两人招了招手了是极尽挑衅的说道:“我都做到这样了还不够明显吗?” 夏景渊问道:“什么明不明显?” 姜满红乐道:“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啊!” 听这语气,姜满红还有点奇怪,心想:“他们两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呢?看来这手势还不行,回头我还得再想想其他的姿势。” 胡野间对姜满红的挑衅不在乎可夏景渊却受不了,喊了声:“士可杀不可辱!” 说着再次运起大猿拳,夏景渊这回抱着拚死相搏之心催至十成功力,就看他的身体、手臂等处忽而涨起,忽而又缩下,如此反复几轮后又成了拳、脚涨起的模样。 姜满红有些失望便不看夏景渊了,转头问胡野间道:“你呢?” 胡野间正想该怎么对付眼前这家伙,看姜满红那一身横肉,胡野间心想:“单使擒拿手法恐怕难以伤他,看来还得使上抽筋透穴的打法配合夏景渊的出招攻上。” 未等两人出手姜满红突然大喊道:“你们还在那磨蹭什么?我只给你们十招的机会,不攻我也照数了,第一招……” 胡野间说道:“我们还没出手怎么就算上了?” 姜满红道:“好笑,好笑,若你们一直不出手难道我就要一直等你们吗?” 跟着又喊道:“第二招过啦。” 胡野间道:“你这家伙好不讲理。” 夏景渊此时已经运好功,喊道:“不用数数了,下一招就把你给败了。” 就看夏景渊还是那样如投出的石头炮弹般朝姜满红冲来跟着就是一记重拳,同时间胡野间也冲上前,一手成勾要抽挑筋,一手虚握欲打穴,希望能趁姜满红防备夏景渊的时候找到他外功的罩门。 就听姜满红对夏景渊说道:“你这招已经使过了,没有新意我不感兴趣。” 可夏景渊此刻已经来到姜满红面前,就听他喊道:“我管你这么多,给我死去吧!” 举起右臂就打了过来,姜满红还是和刚才那般平踏半步,挺拳而上,半空中却发出“碰!碰!”的两声响,姜满红居然被夏景渊那记重拳给打中了。 原来夏景渊此刻的拳招虽然和之前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其实却是将内劲分成了两重,他知道姜满红对自己的硬攻颇有自信,因为他自己也是练这路子的便猜想姜满红见自己重拳打来,一定会想挥拳硬拚,于是在第一记拳拳相交之时将右拳的劲力一收朝后打去,如此就借着姜满红的拳力和自己的拳力,使自己快速旋身,拳朝反方向打去,这一下速度跟劲力可都快上了一倍,姜满红没料到夏景渊还有这么一手,右边太阳穴就被击中感到些微的摇晃。 此时胡野间又以透骨拳连打将满红后膝要穴,胡野间知道要破姜满红的硬气功,出手快是不管用的,必须要将力量集中于一点,故他只打了这么一下,那一下的劲力就到了姜满红的穴道,胡野间另一手则是掐住了姜满红的小腿麻筋,这一下阻了姜满红的内息使之无法运劲于腿,如此前后上下的夹击,就看姜满红身子似乎要倒。 可就在姜满红离地不到数寸之时,突然挥掌拍地,藉此一下凭空翻了半圈回复站姿,而后看了看夏景渊、胡野间两人,说道:“这两下还算可以,你那打法很是特别居然能不破我的硬功就将劲力给打进去,那是什么功夫?” 胡野间道:“想知道啊?嘿嘿,就用你的身体好好体会去吧!” 姜满红道:“好,好,那继续,别浪费时间,刚才那算是第三招,你们还有七招的机会。” 夏景渊与胡野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是前后夹击而去,这次夏景渊的拳劲就没有再收是一灌到底,使得姜满红又猜错了,鼻头登时中招,但让姜满红留心的是胡野间的手法,就看胡野间确实是出拳,可那拳劲却和一般不同,如一根小钉子般打的入他的体内但这次姜满红有了防备,身子只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没有和刚才一样被击倒,口中还没忘记喊道:“第四招、第五招、六招过去了、这是第七招,第八招啦。” 胡野间和夏景渊这一阵急打已经是毫无保留,可偏就是奈何不了眼前这个姜满红,胡野间愈打愈觉得劲力透不过去,那是因为姜满红逐渐习惯了胡野间的打法,也试着将劲力运于一点防备所致,至于前方夏景渊的大猿拳,姜满红或是直拳对击,或是就让他打,如此数招过后,就听姜满红喊道:“十招到了。” 跟着是手臂一缩,一放,一股强横气劲爆出将胡野间和夏景渊给震了开,而后就听姜满红道:“不坏,不坏,你那手法不错,等等我也来试试,而你,看来要给你一点压力,逼你一逼,看你这骨子里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这话前面是对胡野间说,后面则是对夏景渊。 就看姜满红一个深呼吸,随着他这一吸气,他那扎眼的红胡子和头发也跟着竖了起来,而后只听咻的一下,姜满红的身影就消失在夏景渊的视线里,紧跟着夏景渊就感到身侧死角处有一股劲风袭来,夏本能的举手去挡,就听磅的一声巨响,夏景渊就像是个被人狠狠砸到地上的肉球一样,上半身就是直接被那巨力打到撞到地上后下半身才跟了上来,整个人翻了七、八圈后夏景渊才缓过气来,腾出手托地将自己给弹起,待落地后双脚还在地上拖行了数尺才稳住身形,这时他的脚都陷入地上的泥沙几寸深。 打倒夏景渊的下一刻那人影就晃到了胡野间的背后,胡野间就感到后脚好像被老虎的牙齿给咬到一般一股剧痛传来,跟着整个人就被翻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最后是落在了夏景渊的身边,袭击二人的人自然就是姜满红。 --------------- 公孙仇此刻是闲着没事坐在一个石头上,翘着腿观战,看到姜满红撂倒二人,就说道:“李兄,你说那姜满红那头野兽会不会打着打着就发起狂来吧?” 李宓一边和南宫烈打着,一边还回头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就凭那两人的武功还不足逼出他的狂劲。” 公孙仇道:“也是,他要是发起狂来那也只能是被寨主给逼得,我看他现在,恩……大概就用了三、四成的狂劲吧。” 说话时李宓是挥棒横扫将南宫烈砍出的三刀挡回去,跟着回道:“对付那两人,照理说他根本不需要用上那狂劲,估计是那两人使了什么有趣的武功,他见了兴奋便没控制好自己。” 公孙仇道:“说句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他体内那狂劲是怎么来的,要说平时吗,我的武功和他也差不了太多,可当他狂劲一起功力是直接提升好几倍,我研究了几次也没弄明白他那身体是怎么运作的,那既不是内力也不是肉体的增强,唉~算了,算了,他那人也是个奇葩,恐怕这天下也没其他人能像他这样,单靠着强大的意念就能让自己实力遽增的吧?” 说完后又感到怀疑,自己答道:“这世上说不定还真的有这种武功。” 和公孙仇说话的当下李宓一个闪身避开了南宫烈的刀切,跟着将五色棒一横,是棒头朝前戳去,紧接着棒尾一翻从上打去。 南宫烈才刚横刀挡住了棒头那一戳,五色棒的棒尾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打了下来,总算南宫烈反应够快,直接将刀柄往上一顶这才将棒尾给顶开,紧接着是一翻手,刀朝李宓斜削而来,李宓见刀来却不打算去挡,反而是将五色棒再往前一递,如南宫烈继续挥刀,那刀只怕还没砍上李宓自己就要被五色棒给撞上了,逼不得以,南宫烈只好收刀退去。 李宓见南宫烈退去也不追击反而是继续和公孙仇聊道:“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凭意念就能提升力量?要是这世上真有那种功夫那我们还练功做什么?都去学那意念大法不就好了。” 公孙仇道:“但你看那姜满红不就是一个活例子,听寨主说他当初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狂劲大发的姜满红给收服的,不得不承认我还挺想看看他们两人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李宓道:“那你肯定要失望了,就这两个小丑只怕还激不起姜满红。” 公孙仇道:“我赌他们两个扛不住姜满红八招。” 李宓则道:“我看他们五招内就要被摆平。” 公孙仇道:“这次赌什么?” 李宓道:“就拿我最近炼成的丹跟你换帖帮助睡眠的药吧,这几天不知怎么了一直睡不好。” 公孙仇笑道:“行啊,哈哈嗨,平白得你一颗丹药有什么不好。” 刚说完南宫烈又不放弃的攻了过来,李宓还是那样一派轻松的接战,看来也不着急与南宫烈分出胜负。 -------------- 回说姜满红那,就看他打完了胡野间后看着自己的拳头,皱着眉呢喃道:“不对,不对,好像不是这样子。” 跟着就对胡野间喊道:“喂!你再打我几下试试。” 胡野间那腿还痛的无比,站了几次站不起来索性就蹲在地上,看那样子姜满红还以为他想再次扑击呢! 可等了一会胡野间都没有其他动作,姜满红就问道:“你怎么不打过来?” 胡野间反问道:“你怎么不过来让我打?” 姜满红一听,说道:“好,这次你可得让我看个仔细了。” 一个起落就来到了夏、胡两人身前,夏、胡二人是一上一下的互看,心里都想:“这人是怎么回事?哪有自己跑来挨打的道里?可他武功比我们高这么多,是打还是不打?” 就看胡野间一咬牙,稍一点头以眼神和夏景渊说:“动手。” 胡野间两手都握成透骨拳,恨恨说道:“居然敢如此小瞧我,看我把你连筋带骨都给打残了。” 胡野间是运足了劲朝姜满红胫骨旁依附的一根较细的小骨打去,这也就是像胡野间这种擒拿大行家才能打的准,夏景渊见胡野间出手也配合着出招,就看他是左手握着右手,两手一举后直接以手肘压下打的是姜满红的锁骨。 姜满红两眼紧盯着胡野间看到他握虚拳的样子,出招的角度和他发力的动作后,倏地一下朝后退了一大步,如此胡野间和夏景渊的两个杀招就落了空,没等二人明白过来姜满红又欺身上前,也没看到姜满红如何出手的,就听喀喀两个骨裂之声,胡野间与夏景渊是同时惨叫,跟着就看胡野间一手扶着自己的肩膀,夏景渊则是扶着自己的右手。 姜满红则是满意得看着自己刚学的拳法,乐的说道:“原来还有这种打法,好,好,哈哈哈哈。” 适才姜满红就是用透骨拳把胡野间的锁骨和夏景渊的臂骨给崩了。 第78章 五行棍法 上回说到姜满红以胡野间的透骨拳法将夏景渊和胡野间一招击败。 见此一幕公孙仇是一拍大腿说道:“唉唷!这姜满红搞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李兄,你看这么算?” 李宓道:“嘿!我猜的是五招内他两人要败,现在只出一招就将二人打败那自然是我赢了。” 公孙仇道:“非也,非也,你猜的是五招,人家只出了一招,你这也这差得太多了,我可不认。” 李宓道:“诶,公孙兄,你这摆明是耍赖啊。” 公孙仇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干脆就猜百招以内,那怎么算?” 李宓道:“看来你是愿赌不服输了?” 公孙仇道:“谁说我不服输,不然这样,你要是能十招内能将这小子给败了我就认输。” 李宓道:“你可睁大眼睛数好了。” 南宫烈看李宓一边和自己交手一边还和公孙仇闲话家常胸口那火早就不知道冒几丈高了,好歹他也是武林四大四家之一南宫家的少主,心道:“你这臭道人不过就是个匪,就是个山贼,居然敢如此小看我,可恶,可恶啊。” 故刚刚才会一直抢攻,可这李宓怪招是层出不穷,开始使火后来又用土,而且每一次变化都不光是耍把戏而已,每一招都颇具威力。 单就使火而言,自己的明焰火刀就压不下对方,现在又听到李宓与公孙仇拿自己打赌而且说的好像自己一定会输一样,更是气愤,喊道:“不用十招,我现在就送你们两老儿去阴间。” 李宓道了声好但这可不是回应南宫烈,而是在对公孙仇说他十招内就能将南宫烈给败了。 南宫烈已经把明焰刀法都使过一轮了也奈何不了李宓,他还是认为要是让他进到了李宓的棍圈内阴暝指便可将对方给制伏,但他知道单使『明刀暗枪』无法突破,故这次他是三招齐施,第一招『初阳破晓』内力一运明焰刀火起,就看南宫烈将明焰刀从下而上的削来,初起时那火势还未起,刀势也不快,可在快到一半的时候刀势突然加快且火势爆发,好像一道火浪般突然扑上,自己则隐身在这道火浪后。 李宓见此招声势是大但火劲如此四散,攻击力必然不强干脆凝棒不发便将五色棒一收,两手各持棒端,如此不论南宫烈从哪攻来李宓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击。 当李宓盯着那道火墙时就听公孙仇说道:“李兄,人在上面啊。” 李宓刚要抬头就感到一阵热风从顶上袭来,南宫烈是从上方同时使出了『烈火焚日』和『明刀暗枪』。 『烈火焚日』像一张火网将李宓给罩住,『明刀暗枪』才是真正的杀招,就看两道交叉的大火刀从上劈下,如此声势连一旁观战的公孙仇都忍不住赞了声好。 南宫烈心想:“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应付的过来,只要你举棒挡我这刀,我就能进你棍圈用阴暝指将你给败了。“ 这时就看李宓将棍尾插入土中,跟着用力挑起卷起一团泥沙,李宓就混在这团泥沙中朝刀网的正中央『明刀暗枪』中的两道火刀交叉处冲去。 南宫烈心想:“好啊!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看李宓的样子似乎想来个硬碰硬,南宫烈便一催刀劲压了下去,半空中就看一团泥沙不断冲撞火刀好似土龙对火龙,这团泥沙挟着李宓的内劲哪是如此轻易就能压下的,南宫烈必须使出全力才能抵挡住哪里还腾的出手去使那阴暝指。 明焰刀的火势渐渐就弱了,泥沙团经一番比拼下也消耗不少,二人身形都现了出来,南宫烈见此良机自不会放过,改以柔劲使刀打算将李宓给卷近身可李宓居然在这一卷之下溜出了老远,让南宫烈就算想出阴暝指都来不及。 南宫烈心理就奇怪了:“我这下明明只用上三成力,怎么他却像是受到十成力的重击下飞出。” 南宫烈是身往下掉,李宓则是飞出了老高,待李宓再次落地时身上已变成一袭蓝衫。 一旁观战的公孙仇可没给李宓喘息的时间,喊道:“已经过了三招啦。” 李宓回道:“那也足够了。” 跟着是一反刚才的守势主动进攻,李宓提着五色棒朝南宫烈奔来,就看那五色棒的棒头飘忽不定好似被吊在半空中随风摇晃一般,南宫烈看不出此招有什么厉害,要劲头没劲头,要气势没气势,可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心里暗道:“不知道这道人又变什么把戏,我可不能随便出招着了他的道。” 便聚劲凝刀不发。 两人距离是愈来愈近,眼看刀棒就要相交之际,南宫烈就看李宓身影消失了跟着两脚感觉一痛一麻,一个软脚居然就要倒地。 南宫烈怎么可能让自己如此,向前一个翻身就要起身,刚抬起头就看五色棒朝自己的胸口狠狠的砸来,那势道可就不像刚才那般柔弱了是带着劲风,呼的一下横扫而来,当此之际南宫烈已不及变招只得举刀去挡,这一下五色棒正好砸在明焰刀的刀面上,宝刀再锋利那也是刀刃厉害,刀面哪里承受的住如此重击。 锵的一声,明焰刀就被砸成两半,南宫烈则借一力退出数丈。 南宫烈看着手中的断刀一时间脑袋就空了,喃喃道:“明焰刀是我家传宝刀,现在居然断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却说李宓刚才如何将败了南宫烈,原来在五色棒棒头要与明焰刀相碰的那一瞬间,李宓突然一矮身从南宫烈的跨下蹿了过去,南宫烈也想了好几个对方会攻来的方向,可哪里能料到李宓居然是从自己的跨下穿过。 待李宓身子穿过时五色棒左右一扫,南宫烈两腿是各受一棒,等南宫烈向前避去时李宓是双手持着棒尾直接横打而来,五色棒长故李宓根本不用移动身体就可打到南宫烈。 李宓这几下是一气呵成中间无丝毫停顿,如水一般地流过南宫烈,又如浪涛一般将其兵刃打断。 跟着李宓就单手将五色棒转了一圈后,收棒于侧对着公孙仇道:“怎么样?这样你可就没话说了吧。” 他心里还在记着与公孙仇的打赌,南宫烈对他而言根本不叫做对手,而是他们二人的一个赌注罢了。 公孙仇是哈哈大笑,大方认输,说道:“服了,服了,想当初我对上这小子的时候也只是和他打个平手,没想到遇上你这老道,这小子居然如此处处被克,如此轻易的被收服,这回我是认栽了。” 说完后两人同时大笑,南宫烈兀自那边看着断刀发楞,似乎还无法接受已经败了的事实。 --------------- 姜满红和李宓这边的战斗刚结束就听到一声如狮子般的吼叫,那是杨无惧的吼音,二人的距离居然不到一尺而已,随着杨无惧那一吼声,板门大刀劈了去。 却说适才二人如何都没什么动静,怎么突然发难呢? 原来赵天裂与杨无惧两人拼了一掌后,二人的气场都收了起来,跟着就看杨无惧以极慢的速度一个沉腰并向前斜踏出一步,这一步要旁人来看恐怕只觉得杨无惧是谨慎的向赵天裂靠近而已,但在赵天裂眼里,杨无惧这一踏,他横在腰上的刀就可由三个方向快速劈出,斩天刀法的威力即便是赵天裂也不敢小觑。 就见赵天裂也是缓缓一步朝二人中间踏去,同时一手上翻,一手下按,仅是这一个姿势,杨无惧不论从哪个方向劈刀,赵天裂都能后发先至封住杨无惧的手使其无法挥刀。 杨无惧自然也明白赵天裂的用意便一换姿势,成一脚再后,身体半转,如此他就能拉开与赵天裂的距离改以腰力发刀,这样即便赵天裂能后发先至按住自己的手,杨无惧有信心赵天裂也挡不住他这一刀之力。 赵天裂见状没有再跟进,反而朝后退了一步,后腿微沉,前腿轻点于地,如此即便杨无惧突然出手赵天裂也有信心能避开。 杨无惧见此招又被赵天裂给破就又再进一步,这回是一手将板门大刀横与胸前,另一手虚抵刀背,以此方法出刀,虽然刀距缩短但速度就快上了一倍,杨无惧要让赵天裂连闪避的时间都没有。 赵天裂知道厉害干脆来个不退反进,一个侧步就来到的杨无惧的身前,跟着举起两掌是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中间留了个缝隙就隔空贴到了杨无惧的刀前,赵天裂要在杨无惧刀一动的时候,就以双掌将杨无惧的刀给夹住。 要知道,杨无惧那板门大刀虽是厚重异常可是刀刃却不甚锋利,以杨无惧此时的功力,也不需要再借助兵器的锋利,那板门大刀发出如此威力完全是靠杨无惧的怪力和他那深厚的内劲,故赵天裂以手去夹并不会被板门大刀所伤,两人此刻如果真的出手又会回到一开始那比拼内力的地步。 高手对决只是这样一踏步,一抬手,就知道对方后着变化与自己如何反击接招,杨无惧与赵天裂这三个来回,虽说是联手都没有交到,没发出一点声响,不像姜满红和李宓那般打的激烈,可当中的凶险程度可是远远超过了。 杨无惧见连变三招,被赵天裂是连破三招,嘴角居然微微上扬,说道:“好小子,你现在这修为怕是说突飞猛劲都不足以形容了,估计你是碰上什么奇缘吧?否则你不可能到如此程度。” 赵天裂淡淡一笑,说道:“你称那叫做奇缘吗?哈哈,要是再给我选择一次,我可不见得会想再遇上。” 杨无惧道:“笑话,你这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功力就几乎要追过我了,这种奇缘是多少武人的追求。话说你这武功可比你那娃儿厉害多了,是一冷一热,是一冰一火,老子打了大半辈子还没看过有一门武功像你这样,要说拜师,你拜的是哪门的师?要说练武,你这又叫什么武?” 没想到赵天裂居然反问道:“你听过『神秘奇谱』吗?” 杨无惧不解,回道:“『神秘奇谱』?那是什么东西?是拳谱、剑谱还是记载了什么修练内功之法?” 赵天裂还以为凭杨无惧的江湖阅历多少会耳闻一些才有此一问,没想到连杨无惧也不知道,赵天裂也就不愿再多提了,简单的说了声:“动手吧。” 杨无惧见赵天裂没说下去自己也不啰嗦,张口就是一声狮吼,吼声饱含着杨无惧的内力,听的是震耳欲聋,功力稍差的像是姚剑轩、童峰和赵月华就感到脑门发胀难受不已,想当初,这一声狮吼在长白山上就吼晕了几个高手,赵天裂当初也差点被这声狮吼给震的晕去。 杨无惧虽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杨无惧,可赵天裂却不是从前那个赵天裂了。 即便两人如此靠近,杨无惧的吼声也伤不了赵天裂半分,赵天裂的一对鹰眼依旧那么炯炯有神,杨无惧就知道狮吼功对赵天裂不管用干脆直接提刀而上,就看杨无惧一个朝后一个大跨步,一扭腰,板门大刀就由从下而上斜里劈去,此招叫做『脱刀计』原来是骑在马上的将军所使用,那得是人力借着马力才能劈出如此威力,可杨无惧仅凭着自身的蛮力就使了出来。 杨无惧的刀那可比寻常将军快的多了,就看那板门大刀开始时还看的清楚可下一刻只听到嗤的一长声,好像无形的风都被那刀给切了开,再看清那刀时,那刀已经停在了杨无惧的上方。 跟着听到石块碎裂之声,在杨无惧劈刀的路径上竟然连大地都裂开了,但是赵天裂的人影也随着这一刀而消失。 就看杨无惧的头上出现一团白色云雾,于云雾中隐约可见人影晃动,这团云雾是很快的就将杨无惧给笼罩在内且还不停止,直至整个场上都充满了这层云雾,只是没有像身处云雾中心的杨无惧那样浓烈到完全看不到人影。 姚剑轩与童峰互看了一眼,说道:“那简直和当初我们被关在药王谷的天牢时差不多少。” 只是那时是自然之力所形成,现在的这一切却是赵天裂凭一己之力所为。 第79章 云烟无定掌 却说赵天裂如何避开杨无惧绝快的一刀,这还得多亏赵天裂曾于杨无惧交手过,了解斩天刀法一旦使出,那威力霸道不用多言,若让这刀完全施展开来,速度更是快到连想闪都无法闪开,想当年他与那位神秘高手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无闪避之法。 所以赵天裂一看到杨无惧要出招立刻将寒冰劲催到极致,如此才缓住了杨无惧发刀的那一瞬间,故旁人于杨无惧发刀之初还可看清楚板门大刀的形状,可寒冰劲只让杨无惧缓一瞬而已,可是这一瞬间对于赵天裂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看赵天裂以极快的身法一脚踏在板门大刀的刀背上,随着杨无惧这刀一出赵天裂顺势就被带上了空中,随后半空中就出现了这团白色云雾。 这时自从出场后就没开口说过话的费斯说道:”『云烟无定掌』!没想到寨主对这着杨无惧居然如此认真。” 赵月华就问道:”『云烟无定掌』?那是什么武功?” 卢冶平此刻也走了过来,说道:“那是寨主以『冰火无极劲』所发动的独有的招式。” 赵月华更奇怪了,她自己也跟着赵天裂练这门武功,可从没见爹爹和她说过这一招便问道:“那团云雾很厉害吗?怎么爹爹从来没和我说过?” 费斯道:“要使出这招那得将『冰火无极劲』练到八重天以上,使自身的冰火两股劲力相互冲击,以火化冰,冰化气才能制造出这团云雾,这团云雾可不是普通的云雾。” 姚剑轩好奇这赵天裂到底有什么厉害,刚才见赵天裂与杨无惧两人是慢慢的向前走一步,然后又向后走一步,僵持了老半天也不见动手,心里也很是纳闷了,就说道:“这不过就是一团云气而已哪有你们这么厉害,要这么厉害他怎么一开始不使出来?” 卢冶平说道:“什么他不他的,他是你叫的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童峰自是帮姚说话,回道:“大叔,我们又不是九黎的人,自然不会和你一样称那人为寨主,不这样称呼他,我们该称什么呢?” 赵月华问到一半被姚给打岔,心里很是着急想知道爹爹的武功有多厉害,就继续问道:“叔,别里他们,继续和我说那云烟无定掌有什么厉害之处?” 费斯道:“在这云雾之中对手自然是难以捕抓到寨主的身影,如此要出手攻击就得犹豫了,而且在这里面愈久就愈受到那寒冰劲的影响,不知不觉间动作就会愈来愈慢,可这对寨主却没有影响,因寨主体内有炎阳劲可以抵抗这寒劲,你想对手的动作愈来愈慢,寨主的动作却是愈来愈快,那还有不胜的道理吗?” 姚剑轩听完后是啧啧称奇,说道:“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那等不就等于是把对手的动作都给封住只剩挨打的份了。” 卢冶平道:“呿,寨主神功盖世,你这毛小子哪里能懂。” 姚剑轩就想:“没想到我体内的这股邪劲还有这般功用,等我找到控制住它的方法,武功复原候我不就也能和那赵天裂一样厉害了,到时候那个杨无惧和剩下那几人,哼哼,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一路被追赶的苦。” 童峰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说道:“终于有人能治治这些人了,帮石刚讨回公道。” 杨无惧就看周遭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中是身手不见五指,自然看不到赵天裂在何处,杨无惧便将刀横收于前,如此赵天裂一现身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发出攻击。 可过了一会也不见赵天裂现身,杨无惧不知道对方搞什么把戏,便说道:“你以为这么就困的住我吗?我冲出这团鬼东西不就得了,难道你这云雾还能城墙一样挡得住我吗?” 说完就提气奔出,这一奔少说也跑出了好几尺,可却依旧没逃出这层云雾中,杨无惧看不清,旁观的姚剑轩却说道:“师弟,你看到没,那团云气居然像是活的一样还会移动,这怎么回事啊?” 童峰自然是不明白,只能回道:“那大叔说这团云气是赵天裂所生,会不会也是就跟着他在移动。” 童峰猜的不错,在团云雾之中杨无惧根本就看不到赵天裂,但赵天裂却可透过寒冰劲对杨无惧的位置一清二楚,故杨无惧一动赵天裂立刻跟了过去,旁人才会觉得这团云雾会移动。 杨无惧在其中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跑了一会后就奇怪道:“怎么还冲不出这团鬼雾气,难道是我跑错方向了?” 便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如此连试三次杨无惧还是冲不出这团白雾,而且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身法已经比开始时慢了一些了。 赵天裂不着急,现在他有主控权,他要让杨无惧的身体再多受寒冰劲侵蚀,届时再出手便可一举拿下他。 杨无惧在这团云雾中看不到赵天裂,要说对手是一般高手也就罢了,可现在那藏身之人可是赵天裂,那个内力不下于自己的赵天裂,他哪能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受制于人极为不利,便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攻。” 就看杨无惧止住了脚步,将板门大刀提起绕圆而转,另一手半弯于身前,防止赵天裂突然进攻,口中喊道:“赵天裂,你以为凭这障眼法就能将我困住吗?嘿嘿,你也太小瞧我了吧,给我现身跟老子面对面的打。” 那板门大刀本本就较一般刀剑巨大让杨无惧这一挥舞起来,就是产生了一阵狂风,跟着就看那刀风如漩涡将他周围的白雾都吸了过去。 赵天裂可没想到杨无惧居然能想到以此法破招,不禁暗赞道:“他临机应变的本事倒还真快,难怪当初能横行于江湖无人可奈何他,可我如今神功已成你能吸的完吗?” 赵天裂本可以趁杨无惧舞动旋风的时候出招攻击,但他此刻斗志也被激起,想看看杨无惧以这方法是否真能破了自己的云烟阵便也催动内力与之一拚。 赵天裂这冰火无极功练成后,内力可说是源源不觉,体内若有一力稍强另一力自动就产生抵抗,生了起来,如此赵天裂制造出的云雾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但这浓雾受杨无惧这大刀漩涡的影响便朝其他地方扩散出去,很快的连姚剑轩与童峰都看不到彼此。 杨无惧毕竟内力深厚即便将这刀舞个一天一夜只怕也不会停下,可这云烟阵厉害的地方在于被困在里面愈久身体便会愈来愈不听使唤,开始时杨无惧还没有感觉,但现在他也发觉了这件事,只感到手上这刀是愈来愈沉,愈来愈难挥动,杨无惧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还没和赵天裂痛快打上一架,自己就得败了,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即便是输他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杨无惧不再舞动大刀,反是将刀插在地上,跟着喊道:“赵天裂,你就这么没种只敢当缩头乌龟吗?身为一个寨主居然不敢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吗?以这种方式分出胜负,你接受吗?” 就听赵天裂说道:“你不服?” 杨无惧道:“哼!你又没亲手打败我,我怎么会服。” 赵天裂说了声好后人就出现在杨无惧的身前,而后说道:“我就成全你,也当是我一雪前耻。” 杨无惧见赵天裂现身就乐道:“好,好,这还差不多,想当年我身为此寨之主的时候可是一战都没有避过。” 赵天裂道:“你这人除了空有一身武力外哪里懂得如何治理,居然还有脸提以前,当初这一带被你搞的是乌烟瘴气,人人不得安宁。” 杨无惧道:“你这小子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居然还卖起乖来了,那时若不是我遭到暗算这里会是你赵天裂的吗?” 赵天裂哼了哼声,说道:“事实上这里就是我赵天裂说了算。” 杨无惧道:“好家伙,够狂妄的,终于有那么一点霸王的气魄。” 赵天裂道:“当主靠的是实力,而我就有这个实力。” 杨无惧是哈哈大笑,而后突然收声说道:“当初你败在我的刀下,现在你还敢接我的刀吗?你若能破我的刀招,我便败的心服口服。” 赵天裂道:“好,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杨无惧大喝一声就要出刀,可那手还没等握到刀上赵天裂就扑了过去,一掌就切到杨无惧的手上,『阴风掌法』数年前赵天裂与杨无惧交手时也是使这套掌法,只是此刻的赵天裂速度更快,掌劲更寒、更利,赵天裂宛如化成一道飓风就穿过了杨无惧,以前赵天裂的掌破不了杨无惧的护身罡气,但现在就看杨无惧的身上出现有如被利刃割的伤口,且那伤口不但不出血是直接被冰了起来。 赵天裂说道:“我让你连刀都出不了,只怕你是一刀都挥不出就要败在我手下。” 杨无惧道:“未必,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要论疯狂杨无惧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尽管身上的那些伤口是个个刺骨但却更是激起他的狂劲。 就看杨无惧再度要拔刀,赵天裂一样如疾风飞来但这一次杨无惧却使了个心眼,他那手虽朝刀柄过去,可这手其实是虚招,前面提到那板门大刀既不锋利,而且又厚又重,能发出如此威力靠的全是杨无惧本身的功力,板门大刀的作用只是将杨无惧的力量波及扩大而已,即便没有那刀杨无惧的武力一样可怕,斩天刀法靠的从来不是刀而是杨无惧。 眼看赵天烈又来,杨无惧挥臂如刀就劈了过去,这一下是阴风掌对上斩天刀臂,阴风掌着重于快论威力还是不及斩天刀,赵天裂被这一下震了回去,赵天裂是面色一沉,说道:“想比劲力吗?难道你真以为你那破招我不敢接。” 就看赵天裂又以那快的异常的身法冲来,杨无惧依旧是挥臂劈去,赵天裂是突然止住身形直接抬掌接去,杨无惧的刀劲受赵天裂这一阻便四散于地,就看地上碰出散状裂缝。 赵天裂本可以阴风掌法的身法避开此刀,但他却停了下来硬接下杨无惧这一刀,他要让杨无惧败在他认为自己最有自信的力量下。 就看赵天裂一手托住杨无惧的刀臂,尽管杨无惧的刀气不断发出可一碰到赵天裂那掌发出的气劲就被化了去,就看赵天裂周身又冒出了红色烟雾,那烟雾在杨无惧的刀气散发下形成一个奇特的现象,赵天裂抵住杨无惧刀臂的那点好似瀑布的源头,杨无惧被化去的刀劲则好似瀑布般不断从赵天裂的身旁流下。 赵天裂说道:“能把无形的刀气练到这种程度,你也算是不简单了。” 杨无惧此刻是内息翻涌无法像赵天裂这般还能开口说话,用力的连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心里暗想:“这……这怎么可能?这小子单凭一手就挡住了我的斩天刀?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 杨无惧是一声怒吼,刀臂连挥,赵天裂哼了一声也是挺拳掌迎上,这两人出手只听到碰碰之声,快的看不见影,而后是愈打愈慢,就看赵天裂的双手是愈来愈红,他打算以炎阳劲的强横直接压下杨无惧,杨无惧此刻也是运起了十成功力打的是全身汗水蒸腾。 杨无惧见使刀臂没占便宜,突然一抬腿,踢脚就成刀横扫向赵天裂的下盘,赵天裂是上身不动,两腿一沉不闪不避直接让那杨无惧的腿刀给扫上,赵天裂此时炎阳劲已经运至全身,气劲随心而发,杨无惧那一大脚踢去根本踢不动,赵天裂是一个哼声反将杨无惧的腿给震回去,跟着借着杨无惧分力的时刻,托着杨无惧刀臂的那手便突然发劲,这一下把杨无惧的那一手粗皮都给烧焦了,杨无惧终于忍不住痛的大叫,可即便到现在他还是不服,直喊道:“赵天裂,我不信我会输给你。” 跟着就看杨无惧,一个侧身是整个身体撞向赵天裂,那杨无惧身体较常人大好几倍,这么一撞好似一座小山压下,赵天裂哪里会退也是一声大喝说道:“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跟着是一手出拳,一手成掌,朝阳无惧那巨大的身体打去。 第80章 斩天三式 上回说到杨无惧与赵天裂比掌、斗拳、拚内力,使出了所有本事但是处处输赵天裂一筹,杨无惧自视武功高强,生无敌手,他也确实想找到比自己强的高手将自己给败了,所以才会不断的找人挑战,也接受别人的挑战,但数十年来都没人能将他给败了。 如今这件事就要成真了,他认知到这一次自己很可能会败,而且这次不是败在什么阴谋诡计、偷袭、放毒等等手段下,而是正面对决以他最自豪的武功将他败了,照理说杨无惧追寻这样的强手多年,现在遇上了赵天裂应该会感到开心,但他不知道为何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接受的,杨无惧其实根本没想过有人能胜的了自己。 此刻杨无惧也已经使到没招了,出刀,刀被封,挥掌,掌被克,出拳,拳被退。 杨无惧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恼怒等情绪,怪叫一声,而后就看杨无惧什么招都不使直接用他那巨大的身体朝赵天裂撞去,赵天裂也不怕,他要彻底地让杨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让他认识什么叫做输。 想当年他可是被杨无惧压着打的,若非有那神秘人出手相助他早就没命了。 事隔多年,风水轮流,现在他终于能让杨无惧尝尝败北的滋味。 赵天裂他身为九黎霸主就必须要让人知道他有这个实力保护九黎,他有这个本事让敢把脑筋动到九黎上的人付出极大的代价,他要让杨无惧不仅仅是败而已,而且是败得无地自容。 见杨无惧像座小山一样朝自己倒来,赵天裂喝道:“你已经没招可使了但我还没拿出全力呢!杨无惧,给我倒下吧。” 就看赵天烈是两手分上下而出,上手成掌拍向杨无惧的肩头抵住杨无惧冲撞之势,下手紧握成拳打向了杨无惧胸腹之间的中庭穴,此处为人体任脉之中枢处,伤之轻则气血停滞,重则是直接气塞而亡。 赵天裂有心以力治力,便只运起那阳刚霸道的炎阳劲,就看杨无惧那如巨人般的身体就这样被赵天裂的一掌给抵了住,跟着就听杨无惧是大呕的一声,吐出一坨绿色的粘液,那是因为他被赵天裂的拳打中所致,杨无惧穴道重创一时吸不上气兼之一股炙热之劲冲入体内,好似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架在火上烤一样。 体外的皮肉伤杨无惧尚可以凭着他狂劲忍住,可体内之伤他如何能忍? 就看杨无惧身体突然像泄了气般,两腿一软就要慢慢的要在赵天裂跟前倒下。 想当年杨无惧力战正邪两派,那个天下间谁能奈我何的气魄,打退赵天裂与神秘人,尽管身上也受了伤但却是都没有退过一步,可今天居然要在赵天裂的面前倒下,他不承认,即便他和赵天裂的实力差距已经如此明显,他还是不愿承认赵天裂,他还把赵天裂当成是他曾经的手下败将。 就看杨无惧膝盖距离地面仅剩数寸时,他发出了一阵低鸣的嘶吼像只受了伤的野兽般,可随着这阵吼声杨无惧居然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凭的仅仅是他那不服输的意志力,现在他已经不能再俯视赵天裂,抬头看去,换成是赵天裂在俯视着他。 赵天裂知道自己那一拳的威力,看着杨无惧五官扭曲,脖子爆出青筋,嘴巴甚至因控制不住而流出口水,这些丑陋的表情在赵天裂看来却是有些佩服的,他心想:”一般人只知道杨无惧的武功高强,天生怪力,却不晓得他这份力量的源头在哪里?这份永远不认输的求胜心便是他力量的来源。 杨无惧啊,杨无惧,作为武者你这么气魄确实让人尊敬,但现在你不想承认也不行,那个属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赵天裂说了算。” 赵天裂本可就此一拳或一掌将杨无惧给了结了,但他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这胜利来得确实不容易,这胜利着实花了他不少时间与代价,于是他就这样看着杨无惧痛苦挣扎。 这时杨无惧也不知道从哪里又生的一股力量,只见他上身一扭向后翻去,起身时就抄起了板门大刀,跟着对赵天裂喊道:”赵天裂,你个手下败将,想胜我还早五百年啊!” 跟着就看杨无惧举刀劈出,一道迅急猛烈的刀劲就朝赵天裂斩来,赵天裂已经与斩天刀交手数次,太了解斩天刀的威力了,看杨无惧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赵天裂自然也不会示弱,一拳紧握,居然就朝那板门大刀打上去。 前文说过那板门大刀幷不锋利甚至可以说是很钝,刀刃处也比寻常刀剑还要厚上许多,故赵天裂与杨无惧这一拚和适才杨无惧以臂成刀打向赵天裂的结果差不了多少。 而赵天裂的拳只会比石刚的拳头更硬,赵天裂的劲也只会比石刚还要更强,刀拳相交的瞬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两力相拚所发出的冲击气劲向四方飞去。 却说当杨无惧不再拿那板门刀旋转时,赵天裂也就没再制造云烟,如此场上的云雾就没适才那么浓厚了,可云雾却还未散开,仍然那样迷迷蒙蒙的。 胡野间本想藉此机会逃走,可身体才刚要动就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心,那是一把剑,而后听一人说道:”早料到你会想借机逃跑,有胆子你跑吧,动一下试试。” 这声音是公孙仇的声音,他太了解胡野间这种卑鄙小人的个性,胡野间知道自己一动登时就得被刺个透心凉,便求饶道:”不,不,我哪敢跑,我不跑,我哪都不去。” 公孙仇剑尖上前一顶意思让胡野间跟着往前走,说道:”你这种人说的话哪里能信,给我老老实实的走,嘿嘿,要想动个什么歪脑筋我也不阻止。” 胡野间道:”老爷子说的哪里话,你说东,我不敢指西,你要我去哪我还不就得去哪吗?” 公孙仇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确实很懂得生存之道啊。” 跟着剑尖朝前轻送就把胡野间带到了自己坐着那块大石头上,李宓打败南宫烈后也坐在那里,公孙仇就道:”李兄,给你带了个滑头来。” 李宓瞄了一眼胡野间,那面相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相,便说道:”这就是那梅花庄的庄主?” 公孙仇道:”原本是两位庄主一起来的,那一位被他亲手给害死了。” 李宓听了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道:”这副小人样,谁要是相信他谁就要倒霉,只能怪那位自己不长眼。” 公孙仇是一边靠着石头一边制着胡野间,可这话题就绕到了杨无惧跟赵天裂身上,好似胡野间这人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公孙仇道:”好久没看到寨主这般出力了,这杨无惧可真是不简单啊。” 李宓没有回话,心里在想:”换成我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这个杨无惧。” 正想着间突然一股气劲就朝他们奔来,李宓便忍不住举棒迎去,想试试看这杨无惧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喊了声:”起!” 五色棒一甩身前就出现一道厚厚的土墙,就听碰!碰!碰!数声响,乃气劲撞到土墙所发出,一直打到土墙崩裂那气劲才消了去。 李宓这才说道:”确实有些实力。” 胡野间在一旁是看傻了眼,心想:”这九黎上聚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人来打这什么九黎了,这笔买卖做的可真是太不划算了。” 那看无形气劲从云雾中冲出,撞到石头,石头就碎,碰上山壁,山壁就裂。 九黎四柱的其他几人也和李宓有同样的想法,都想试试这杨无惧到底有多厉害,其实这气劲哪里光是杨无惧的当中也包含了赵天裂的功力,所以他们心里其实也在想:”我和寨主到底还差多少?” 姜满红看气劲冲来是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去,一拳就将气劲给打散但自己也被震退了好几步。 费斯在赵月华身前哼了一声,举斧劈去,发出一股锐利的气劲,两道气劲于半空中相撞是相互抵消,不分上下。 至于那卢冶平,还是那副眼睛都没张开的模样,只在气劲到身前数尺时才从腰间拿出铁锤,卢冶平是九黎上锻造武器的第一好手,这铁锤跟铁钳就是他最熟悉的东西自然就把它们当武器来使。 跟着就听到锵的一声响,那气劲与卢冶平手中的铁锤撞上而后就散了去,卢冶平依旧是那样的表情。 如果不是卢冶平护着童峰和姚剑轩,凭他两人此刻的功力绝对承受不了这两大高手比拚的气劲。 在他们身旁的一棵大树就被无形的气劲给撞断了去,就好像有人真的有人在树前出手般,姚剑轩不由得呢喃说道:”好厉害,这个赵天裂真的好强,如果我有一天能超越他的话……” 后面那句:”那我岂非就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就没说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超越的了赵天裂。 童峰也是激动,紧握着双拳,心里想:”如果我有他一半的武功,那好些人就不用为救我们而丧命了,如果我有他这样的功夫,说不定我还能把爷爷给救了。” 一念至此,童峰自己都觉得荒廖,当时他还是只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即使日后真让他达到赵天裂的境界时间又怎能倒退。 --------------- 回说杨无惧这几年时间虽未行走于江湖但他也不是白过的,是日夜琢磨如何提升自己的武功,从前他的斩天刀只可发出一刀,也只需要发出一刀,后来终于让他想出了一种新的手法突破了原来的瓶颈,他将此招命名为『斩天三式』此招之前一直未使出是因为还没有人能将杨无惧逼到如此地步。 就看杨无惧那刀劈至一半不再是向前直压而去,反而是朝后抽回,如此刀距就变短,速度与威力便更为厉害,跟着就看杨无惧藉此收刀之势身体回转,于此同时再加迭刀力,如此这第二刀就加上了前一刀的余劲,赵天裂没料到杨无惧居然还留了这一手,虽然有些意外但依旧是出拳轰去,可这一下赵天裂居然被轰退了。他的拳劲还是和刚才一样,但杨无惧的刀力却已经加迭到了两层。 赵天裂自神功有成后还是一次让人给打退,豪气登时就涨了起来,说道:”好你个杨无惧也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这一招后我要让你无力再战。” 此时杨无惧第二刀又收,身形一转,这一刀又和前两不同,因此刀又加迭了前两刀的余劲,连杨无惧自己也无法收回,而这一刀才是斩天三式真正的杀招,就看杨无惧是双手握刀从半空中劈下,这气势还真有如神兵天降之感,杨无惧是人随刀而下,喊道:”赵天裂,有种你就接我这刀。” 就看赵天裂身上爆出一股热气,那是炎阳劲催到顶峰所致,且是全身通红,跟着一脚踏上前迎向了杨无惧的刀,随后就看他一拳轰出。 碰!的一声巨响,连空气都好像被两人的交手给压缩住了一般,待二人分开后才向四周喷散而去。 再看此时的杨无惧虽然还站着但他手中只剩一个刀柄了,跟着就听枪啷一声响,刀柄从他手上掉了下来,他的双手是不住的颤抖,虎口已经崩裂,殷殷红血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败了,杨无惧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的败了。 再看赵天裂,一拳挥出后虽然打败了杨无惧但体内的炎阳劲也因此大盛而起,适才赵天裂若是配合着寒冰劲出手,杨无惧那第三刀只怕根本就挥不出来,可赵天裂豪气一起便单单使出炎阳劲对抗『斩天三式』。 现在他也需要好好调息一番,就看他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青的时候周遭空气是瞬间变冷如入冰窖中,红的时候又热的异乎寻常让人为之一塞。 如此反复九次赵天裂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看起来是神气充足,双眼精光炯炯。 第81章 殷万青的要挟 上回说到赵天裂将杨无惧给彻底地打败,杨无惧是南宫烈一行人中武功最高强的,也是这次灭九黎任务中最为关键的人物,杨无惧输了那就表示这一行人都输了,也确实,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九黎四柱的对手。 可是有一件奇怪的事,众人都没有发觉,那就是自从赵天裂和杨无惧面对面交手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制造云烟,可这云雾却迟迟未散,尤其是经过刚才杨无惧与赵天裂那一阵激烈的打斗,那四散的气劲,照理说也能把这云雾给吹散了,但也没有,李宓等人还以为那是赵天裂尚未散功所致。 正当众人都聚焦在赵天裂与杨无惧的战场时,赵月华突然感到颈部一痛,紧接着口鼻被一个极度黏稠的东西给摀上,想出声都出不了,跟着就感背上要穴被点,瞬间失去了气力,而后身体悬空居然就被人给抬走了,没一会,姚剑轩颈部也被刺了一下,他现在武功被封,单被那奇怪的东西刺一下就承受不住,差点晕过去,跟着就和赵月华一样被人悬空抬去。 这偷袭之人行动极为隐密,是一点声响也没发出,连在姚剑轩身旁的童峰都没有察觉到姚剑轩已经被人带走了。 这云烟阵是赵天裂所制,适才一心和杨无惧打斗,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件事,眼看云雾还未散去,赵天裂就觉得奇怪,便运起了寒冰劲,就看他双掌中间出现了一团极为寒冷的气团,跟着赵天裂是双手向外撒开,这寒冰气团变成一张白色的网就朝周围散出,那些飘散的云烟一接触到这张寒冰网就凝结成块,掉落了下来,如此云雾皆散,众人才可以看得清楚。 这一看,赵天裂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只是赵天裂,费斯等人也是脸色大变,童峰更是慌张地说道:“师兄!你……你是什么时候抓走他们的?快把他们放了。” 到底是何事让九黎之人和童峰都如此惊慌? 原来他们看到了赵月华和姚剑轩在殷万青的身上,殷万青就像条蛇一样用身体将这两人给卷住。 赵天裂怒道:“你这家伙,居然没死,好,好,嫌死一次不够,我可以让你死第二次,第三次。” 赵天裂一边说一边就朝殷万青奔来,可奔到一半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跟着内力就提不上来,好似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就看赵天裂控制不住自己那前冲之势,是向前登登登急踏三步才不至于扑倒在地,心里惊道:“我中毒了?是什么时候?” 费斯等人看到赵天裂如此模样,一运功才发现自己也是如此,公孙仇赶忙从怀中掏了一粒解毒丹丢给赵天裂,公孙仇这颗解毒丹可解大多数虫蛇之毒,可赵天裂服下后,起身运功,却依旧提不起半点力气,对公孙仇摇了摇头。 --------------- 却说殷万青不是一开始就被赵天裂打的骨骼变形,陷入石壁内了吗?怎么此时又活过来了? 确实,要是换成别人,被赵天裂那盛怒的一力撞向山壁,当时就得死去了,可殷万青的身体柔软如蛇,加之赵天裂出手前还将他身上的黏液给冰封住,赵天裂那时为救赵月华,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的寒冰劲,虽然将殷万青给冰封了,但那层冰也就替殷万青承受住了巨大的撞击,旁人瞧殷万青的身体呈现那弯曲异常的模样,都以为殷万青是必死无疑了,哪会想到殷万青的身体本就奇特。 之后赵天裂与杨无惧交手使出炎阳劲时,殷万青身上的冰就渐渐融了去,若是赵天裂不用这炎阳劲,单凭殷万青的功力恐怕还无法破冰而出。 趁着云雾阻碍视线,他就溜了去,并将『农家』的药混入云烟中,而后就像蛇一样,等待着,隐匿着,他行动极为缓慢且身体是贴地而行,使费斯等人连脚步都感觉不到,这才一下就制住了赵月华和姚剑轩。 就看殷万青发出贼贼的笑声,说道:“公孙老儿,这毒凭你是解不了的。” 公孙仇几次想提气都运不起来,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可除此之外并无搔痒、内脏绞痛、头晕眼花、难过欲呕或是身起异块等寻常中毒之症状,可公孙仇也无法确定是否真是如此,心想:“这药无色无味,必是混在刚才的云雾中吸入后导致,这是什么蛇毒这么厉害?” 公孙仇心想殷万青既然号称万蛇,那所使的自然是蛇毒便说了出来。 殷万青又是发出一阵贼贼的笑,说道:“我的蛇毒可珍贵了,刚才已经给这女娃和这小子用上了,你们中的不是蛇毒。” 赵天裂一听更惊,喝道:“你好大胆子,敢对我女儿下手,我绝对饶不了你。” 殷万青道:“嘿嘿嘿,晚了,晚了,她已经中了我的蛇毒,你们可知道我万蛇的称号怎么来的吗?那便是我这毒性一发,那就犹如被千万只蛇咬上一样,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想让这女娃活命,最好还是听我的。” 公孙仇则是奇怪,怎么赵天裂服了解毒丹后依旧难以行动,便自己也服下一颗,一提气,果然没任何作用,这一下脸色登时就青了。 殷万青看公孙仇那样子,颇为得意,说道:“公孙老儿,你虽然是制药的大行家,但你若和那些人相比,嘿嘿嘿,那可就差上太多啦。” 公孙仇道:“那些人?你说的是哪些人?” 殷万青回道:“农家那些人。” 农家,一个天下闻名的流派,但行事却甚为隐密,门下子弟虽然没有像儒、墨两家这般行走于天下,但依旧在天下百家中占有一席之地,也是各国君主亟欲得到的人才。 可各国君主只知道农家善于增加粮食的产量,却不知道他们也善于制作任何药品,包含毒药。 要知道某些植物中的毒性可是比那些看起来致命的毒蛇、毒蜘蛛等物还要厉害上许多,而农家就是懂得天下百草的行家,公孙仇对于药草,医术也有研究,但要是与农家一比则确实不如。 公孙仇就纳闷了,殷万青手里怎么会有农家的药,想问,但看殷万青那样子,也不可能和他透漏。 尽管童峰也中了毒,但仍是摇摇晃晃的朝殷万青走去,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你们已经输了吗?还抓我师兄跟月华干嘛?” 殷万青道:“傻小子,就因为我们输了,才需要这两个保命符啊。” 童峰说道:“保命符,那他们若答应饶了你们,你就会放了他们吗?” 没等殷万青回答,赵天裂就说道:“行,你放了他们两个,我可以饶你性命。” 殷万青道:“不单单是饶了我,而是我们。” 赵天裂是气恼异常,这畸形的小丑,好大的胆子,居然跟我讨价还价,还敢和我谈条件,可赵月华在他的手上,逼的赵天裂只能答应,但要他和对殷万青服软,赵天裂还有点说不出口。 赵月华口鼻被一团绿色的粘液给罩住,呼吸困难,是不断挣扎,殷万青就道:“别动,别动,乖,呼吸不到空气是吗?很难受是吗?” 说着就用他的手去戳那层粘液,让赵月华可以呼吸,于此时赵天裂还喊道:“你想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 殷万青小声道:“嘘嘘嘘,我是在救你的宝贝女儿,你没看到她的表情吗?你感受不到她的难过吗?” 说着殷万青将那层黏膜戳了一个小洞,跟着就抬起赵月华的头,众人就看到赵月华的颈部有一个殷红的小点,在那小点附近的血脉都变成了墨绿之色,姚剑轩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姚剑轩比赵月华更为虚弱,连开口骂人都没力气,只是两眼迷蒙的看着童峰,他的眼神像是在对童峰说:“师弟,你一定要救我。” 童峰是干着急,又想不出半点方法,但想不出方法的何止是他,九黎上的那些人,也没一个有方法,否则赵天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殷万青给要挟了。 赵天裂见赵月华那痛苦的模样,心想:“好,我先答应让他先放了月华,日后我再找这家伙算账。” 便说道:“行,我答应你,你们都可以走。” 殷万青见到那打败杨无惧的赵天裂居然对自己服软,是哈哈大笑,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南宫烈,心想:“这小子平时架子摆这么高,还总瞧不起我,现在如何?要不是我你们都得完蛋。” 便对南宫烈说道:“我救了你的命,还不赶紧过来,愣在那盯着你那把破刀做什么?” 语气甚是不客气。 南宫烈心里尽管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先忍下,心里骂道:“你这条臭蛇,先让你得意一会。” 走去时还不忘了将明焰刀断掉的一半捡起,明焰宝刀一直他们南宫家的象征,如今这把刀就像南宫家曾经有过的辉煌一样,断了去,南宫烈既然立誓要复兴家门,自然也不能将明焰刀给落下了,心想:“我一定会把你给重铸起来,到时你会比现在更为耀眼,更为锋利。” 杨无惧也如失了魂般,无神地走过去,当他经过赵天裂身边时,赵天裂哼了哼声,说道:“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杨无惧淡淡道:“贪生怕死吗……你说的没错,从前的那个杨无惧在今天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还不能死,我还有事情没搞清楚,我还有事情要完成。” 争胜负,拚输赢,是杨无惧以前活着的目标,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了,所以他告诉自己要活。 --------------- 如此等胡野间和夏景渊也靠过去后,赵天裂便问道:“可以放人了吧?” 谁知殷万青说道:“嘿嘿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有你那神奇的武功秘籍也得交出来。” 此话一出不只是九黎人觉得离谱,连南宫烈等人也觉得此要求太过,胡野间就拉了拉殷万青的衣角,说道:“殷兄,见好就收吧。” 哪知殷万青此时态度甚硬,一把甩开了胡野间,一手以手指括赵月华的脸颊,对赵天裂说道:“怎么?难道你舍不得吗?难道在你心里,那秘籍比你这宝贝女儿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赵天裂闻言是怒的连眼睛都要喷火了,公孙仇也斥喝道:“你这条臭蛇,可别太得寸进尺了。” 殷万青瞟了一眼公孙仇,说道:“你守了这女娃一整路,现在呢?她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这无能的老儿。” 公孙仇气归气,但对于殷万青所说的话又无可反驳。 见公孙仇无话可说,殷万青就继续对赵天裂说道:“我这万蛇之毒天下间无人可解,你若不答应,左右我们也是个死,还能带两个娃陪葬,嘿嘿嘿。” 赵天裂就看殷万青的指尖发出暗绿色的水滴物,心想那必是他所说的万蛇之毒,在他心中秘籍算什么,自然是赵月华的性命重要,便对费斯道:“去,把秘籍给他。” 公孙仇、李宓等人皆道:“寨主,不可以。” 姜满红倒是没说话,他一直都想知道赵天裂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 费斯则没有其他反应,他从来不质疑赵天裂所做的任何决定,他就是赵天裂的手足,所以人家才称他为九黎之刃,赵天裂对他也是绝对的信任。 就看费斯一转身便去取秘籍,殷万青其实没曾想赵天烈会真的答应,他本来是想提出这样的要求,赵天裂必然不会答应,毕竟他称霸九黎靠的就是这门功夫,若是让这秘籍流出去,让旁人学会了这门神功,那赵天裂还会是九黎的霸主赵天裂吗? 殷万青本想等赵天裂拒绝后再想其他的东西去刁难,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活命的筹码,哪知赵天裂只是那么愣了一会就答应了。 殷万青就怀疑道:“你不会是拿想假的秘籍骗我吧?” 赵天裂道:“这冰火无极功的秘籍天下间也只有这么一本,如何能造假?” 殷万青道:“这我怎么知道?那得由你来告诉我。” 赵天裂道:“没这必要,等你见到了秘籍就知道那是真的了,更何况你手上还有两个人质,我岂敢冒这个险。” 殷万青哼了哼道:“你最好牢牢记得这一点。” 过了一会就看费斯脚步虚浮的跑回来,一旁跟个一位妇女,妇女的手中拿了一本看来极为古老的书籍。 第82章 梁月瑛 上回说到殷万青以赵月华和姚剑轩为人质,不但要挟赵天裂放他们一干人等离开还要其交出『冰火无极功』的武功秘籍,赵天裂迫于无奈只得答应,命令费斯回寨中取秘籍,秘籍是带来了,但不在费斯手上,而是在一名妇人的手上。 那名妇人脚步虚浮,身体纤细,看起来就像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但这人既然是出现在九黎山上,且看费斯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妇人身后好似不敢超过她一般,对那妇人甚为尊敬,殷万青等人哪敢大意。 待二人来到赵天裂的身边,殷万青等人才看清那妇人的模样,她生的是一张瓜子脸,弯眉毛,眼神清澈,相貌清秀,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倾心的美貌,也没有妖艳妩媚的身材,与赵月华还有几分神似。 那妇人到了众人跟前便道:“这成什么样子?都给我站起来。” 听妇人说话的声音平平淡淡,确实是不会武功,可话语中却有一股威严。 就看九黎之人原本跌坐在地的,是一个个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 那妇人这才将目光看向殷万青与赵月华,被那妇人一看,赵月华的挣扎也弱了不少,只是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那妇人也不废话,将秘籍丢到了殷万青的脚前,就说道:“放人。” 殷万青一来不知道这妇人什么来头,二来也不知道这秘籍是真是假,便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本假的秘籍来骗我?你怎么证明这是真的?” 那妇人道:“你倒是撕它一撕,看能不能将那秘籍给毁了。” 殷万青是半信半疑,两指夹了一页就撕,这一下只感觉此书的质料奇特,而且是撕它不破,这妇人又道:“这秘籍水火不侵,别说你用手撕了,就算你用利刃去割也是丝毫无损,你说会是假的吗?” 殷万青没时间去试验这秘籍是否真的水火不侵,但看这秘籍确实非凡物,快速翻了一翻,里面记载了一些练气运功之法,确实是一本武功秘籍不假,但谁知道这是不是记载赵天裂神功的修练之法。 那妇人道:“怎么?还不信?你不是会武功吗?照着第一页的方法运气看看。” 殷万青是将信将疑,就依言而行,片刻之功,果然感到有一丝寒气缓缓汇聚于丹田。 妇人道:“这还只是『寒冰劲』的入门功法而已,如何?该放人了吧?” 殷万青还有一事未搞清楚,这妇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三言两语间就想要自己放人,哪有这么容易,便问道:“你是什么人?这秘籍怎么会在你手上?” 就听那妇人说道:“我女儿在你手上,你说我是什么人?” 原来这名妇人就是赵月华的母亲,梁月瑛。 殷万青说道:“原来是寨主的夫人啊,久仰久仰。” 梁月瑛道:“你抓了我的女儿还跟我来这一套,恶心不恶心,诺,东西你拿到手了,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殷万青道:“夫人别这么心急,等我们安全离开后自然会放人。” 梁月瑛轻哼一声道:“听起来那就是不打算放了,既然如此那秘籍你们不用想要了,这神功什么的你们也没这命去练了,就跟着小女一起下去那阴间路吧,好在路上还有个英俊的小伙子陪在她身边,倒也不算寂寞。” 赵月华和姚剑轩闻言是互看一眼,姚剑轩嘴上虽然说不出来,但那眼神已经说的明白:“这真的是你娘吗?怎么这么狠心?” 梁月瑛说这几句话的语气还是这么地平淡,但言语间居然是要来个同归于尽,这下不就把殷万青的算盘给打乱了吗? 赵天裂说道:“月瑛……这……” 梁月瑛附耳在赵天裂的耳边说道:“他们若放人那秘籍可以带走,若是不放,你再怎么答应他的要求也没用,反而是让他的气焰愈来愈高。再说,没有你那九死一生的经历,光是拿了那本秘籍管用吗?” 赵天裂哪会不明白这冰火无极功的修练之法岂是那区区秘籍就能练成,所以赵天裂才会这么快就答应交出秘籍,只是关心则乱,他怎么舍得以赵月华的性命去冒险呢? 却说这位梁月瑛有何来历,如何也懂得这冰火无极功的修练之法?但自己却像是不会半点武功? 她与赵天裂又是如何相识? 为什么不可一世的赵天裂好似对她的说话不敢反驳? 这事还得话说从头,要交代清楚得回到赵天裂挑战杨无惧的那一日说起…… -------------- 那日赵天裂输给了杨无惧后,赵天裂彻底明白了人外有人的道理,在此之前他还以为凭他这手『阴风掌』和『阴风身法』当可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可没想到在杨无惧面前,自己变得如此弱小。 从那之后,赵天裂听到哪里有奇人异士便会前去虚心拜访,可惜江湖传言十个有九个是假的,剩下一个也属夸大之词,当中有真本领也不是没有,但有真本事又胜过赵天裂的那是根本找不到。 两年时间晃眼就过去,赵天裂几乎将神州大地都走了一遍,依然是毫无收获。 一日,当赵天裂正感叹这一辈子或许就到此止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群百姓慌慌张张,神色惊恐的从他面前跑过。 这场面赵天裂这几年没少见,不外乎就是哪个诸侯又派兵打哪个城镇了,百姓才会如此逃命,他投身江湖,不归属任何势力便甚少插手这些战争事。 可这次却听一个逃命母亲用力拖着跌倒的孩儿道:“你干什么?快给我起来,要是被那怪物追上,那我们就都要被吃了。” 语气甚是惶恐,那小孩尽管摔得甚重,额头都撞出血了,但一听到怪物要追来把牠们吃了,也是赶快爬起来继续奔跑,好像连痛楚都暂时忘记了。 再过一会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奔来,马上的官兵一个个像是从大火里出来一样,衣服,眉毛,头发都烧坏了,不要命的催马狂奔。 这可就吸引了赵天裂的注意,他心想:“这是头什么样的野兽,居然能让人如此害怕。” 便想过去一探究竟,途中好心人警告他,说道:“喂!你不要命啦?还往那去?” 赵天裂便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让大家这么害怕?” 那人道:“是一头会喷火的狮子啊!见人就吃,张嘴就咬,牠还只是爱吃人,其他动物牠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根本就是上天派来消灭我们的怪物。” 赵天裂心道:“喷火的狮子?这人想是怕的胡言乱语了。” 便没再理会,继续往前去,那人看赵天裂不听劝也就不管了。 待走出不到三里地时,有一城镇,赵天裂入城一看,里面是空无一人,想是都逃命去了,大多数的房舍也都被烧得焦黑,但奇怪的是,猪只、牛羊、鸡犬等动物却是毫无损伤,在这空荡荡的街道上闲晃着。 赵天裂看到地上有一道焦黑的痕迹,想是那怪物所留下,他心想:“绝世高人我是找不到了,但听人说如果能得到神兽的精元对修为的提升也是大有帮助。” 这念头一起便追了上去,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惨叫,赵天裂便加快脚步赶去,果然看到一头全身冒火的怪物正在咬人,只是那怪物并不是一头狮子,牠头上有一角,身上覆盖鳞片,四肢如狮虎,尾巴则如蛇尾,赵天裂哪有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间也看傻了眼。 那人被那怪物压在地上,看到赵天裂就喊:“救命啊……救命啊……救……” 喊不到三声,那人就断气了。 那怪物就朝赵天裂看来,那怪物的眼睛是黄色的,眼珠却是深红色的,就听牠怪吼一声后便朝赵天裂扑来。 赵天裂赶忙施展阴风身法躲开,那怪物一扑不中,用脚在地上磨了磨,一转身就又朝赵天裂扑来,赵天裂仗着身法如风是连连闪过好几下,那怪物甚是恼怒,朝赵天裂又是一声怪吼,再度扑来,这次依旧没抓到赵天裂,还被赵趁隙拍了一掌。 赵天裂一掌拍下自然是伤不了这头怪物,且感到一阵冰冷,因那怪物身上的鳞片好似铁片。 那怪物受了赵的一掌却好似没感觉般继续与赵天裂缠斗,十招过后,怪物从上扑来,赵天裂是旋身而起避过这一扑,如此就让赵天裂逮到了一个机会,让赵天裂一脚踩在脚下,赵天裂伸手就抓住了那怪物的角,喝道:“看我怎么制你这畜牲。” 阴风掌就要从那角的侧边给切去,岂知在这时候,那角突然喷起了一柱冲天烈焰,好在赵天裂闪得快,否则这一下就要把他给烧死。 那怪物起身后摇晃了摇晃身体,就看那火随着牠这一阵摇晃,从牠的头部就覆盖住了整个身体,赵天裂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个逃跑的人没命地喊道:“火狮子,火狮子。” 这怪物身上冒火后是火舌乱窜,赵天裂单是要闪这火舌就不容易了,更别说像刚刚一样还能欺近怪物,打牠个几掌。 而且这怪物起火后速度与力量都提升了不只一倍,而且好似愈来愈适应了赵天裂身法,好几次那怪物突然冲上前一抓,居然就把找赵天裂的去路给封住。 赵天裂想停下来可那火舌像是活的一样朝赵天裂打来,使得赵天裂只能不断的移动。 赵天裂惊险闪避过几招后,突然发现到那怪物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一直追着他,而是盯着他看,赵天裂心想:“难道这怪物也懂武功?”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想法,赵天裂以同样的身法连闪火舌三次,果然在第四次的时候那怪物挥爪就扑来,好在赵天裂有心理准备,脚一蹬,身一扭,就绕过了那爪,跟着就看到那怪物的两眼还是牢牢地盯着自己,赵天裂这才明白,这怪物并不是懂武功,而是在观察自己罢了。 跟着便想:“那我可不能一再的显示自己的招式,否则被这怪物都给看穿后我岂非只有死路一条。” 赵天裂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到不远处有个石杵甚是粗大,便将他抄在手上也不动了。 那怪物身上的火舌如果打来,赵天裂就用手上这跟石杵拍散,而且他很小心不显出一点武功的套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胡乱挥舞般。 那头怪物见赵天裂突然来这一手,还觉得奇怪,摇了摇脑袋,催动身上的火舌朝赵天裂打去,赵天裂仍是那样,乱挥乱舞就把近身的火舌都给打散。 赵天裂心道:“果然这怪物是在观察我的招式,我可得小心别让他给看穿了。” 如此那怪物是连催动三次火焰,可还是奈何不了赵天裂,怪物逐渐感到不耐,一声怪吼后就主动朝赵天裂扑去,一爪挥过,赵天裂拿石杵去挡,那碗口般粗的石杵碰到怪物的利爪居然变得像豆腐般,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削了去。 赵天裂心道:“不妙!”赶忙侧身逃跑,可他忘了,那怪物有尾巴,那怪物虽然还没转身攻来,可牠的尾巴却扫了过来,这一下眼看就要扫在自己的胸上。 赵天裂是急中生智,拿那剩半截的石杵朝地上一撑,人就凭空长起了几尺高,跟着就听啪的一声响,石杵被那怪物的尾巴给打碎。 赵天裂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不是怪物的对手,只好逃跑,可这怪物是认准了赵天裂,忽地一下便追了上来。 这一追一逃中就穿过了大道,大道上正好有一列马车在通行,赵天裂纵身一跳,踏着车厢就过去了,同时还喊道:“快点走开,后面有怪物要来了。” 那些人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呢,一个人喊道:“什么怪物?这家伙发的是什么疯?这世上哪有什么怪物。” 这话才刚说完,就感到一股热气冲来,一转头,只见一团火球朝他们冲来,说也奇怪,那怪物看到有人有马,他居然停了下来,把火劲一收以免伤到马匹。 可那些马看到怪物也是吓得不轻,一匹匹像是软腿了一样,趴在了地上,那车上的马夫,自然是死命的催赶,以鞭子狂打,喊道:“畜牲,快给我站起来啊,想害老子被吃啊,快给我起来阿。” 那鞭子抽了几下,打的那马是哀哀叫痛,那怪物像是感受到了马匹的痛楚,大吼一声就冲上去,张口把那马夫给咬了,而后是一阵冲撞破坏马车,马匹没了束缚,这才一匹匹站了起来跑走。 那怪兽则是继续朝赵天裂的方向追去…… 第83章 赵天裂的奇缘 话说少年赵天裂自从败在杨无惧手下后便开始寻访名师,重整心态,可两年的时间过去,仙人名师没遇到却让他遇上了一头怪兽。 赵天裂在与那怪兽周旋一番后发现不是对手,只好逃跑,不知道那怪兽是气赵天裂刚才打了牠一掌还是如何,是死追着赵天裂不放,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爬过高山,越过溪谷,是日夜不停足足跑了三天三夜。 赵天裂再厉害,那也是支持不住,此时他也跑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耳听不远处似有海水之声,心想水能克火便朝那水声的方向奔去。 不出几里果然让看到了海岸,赵天裂纵身一跃就到了沙滩上,那野兽自然也跟了过来。 赵天裂也是被逼得无路可逃了,心想:“再耗下去,我早晚得被这怪兽给追上,到时我筋疲力竭反而更不是牠的对手,不如就在此地决一胜负,以水克火说不定还有一点胜算,就算赢不了,把牠打跑了能上歇一歇也好。” 赵天裂下定主意后便停下脚步,转身对那怪兽喊道:“来啊,你不是想吃我吗?来啊。” 那怪兽一跃到赵天裂的身前,而后是一边绕着他喷气,一边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一人一兽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突然间一个大浪打上,海水溅了上来,就看那怪物朝后一跃避开。 赵天裂见此一幕,心中一乐,暗道:“我猜的不错,这怪物果然怕水。” 趁着怪物朝后一跃的同时,赵天裂反是朝海中冲去,以他那极快的身法带动海水,而后如一条水龙般朝那怪物撞去,那怪物是左跳右跳的狼狈闪避,赵天裂这心里高兴,喊道:“怎么?这几天追我追的高兴吗?这下如何,这下如何啊,哈哈哈。” 赵天裂见怪物那样子,终于是一吐胸口恶气,催起内力将海水凝成水球,跟着旋身一个扫腿,一道海水如水网般朝怪物的左路罩去,怪物自然地朝右跳去,就看赵天裂也朝右奔去,跟着两掌挟着海水就打到那怪物的头上。 本来凭着赵天裂的掌是伤不了这怪物的,但这次两掌打上后,那怪物是嗷嗷叫痛,且中掌处还冒出阵阵白烟。 赵天裂心里暗道:“得手了,这招果然管用。” 赵天裂见一招见效便不容这怪物有喘息之机会,再度闪身入海,跟着就看一道水箭射来,封住了怪物的退路,赵天裂则是从上而下攻来,那怪物野性一起,居然也向上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想把赵天裂给咬住。 眼看二人就要撞上之时,那怪物是大力一咬,就听咖的一声响,那口却没咬到赵天裂。 原来赵天裂适才在半空中一个蹬步,避开了怪物的那一口,赵天裂这次要打的目标不是怪物的头,而是牠的四肢,就听噗!噗!噗!噗!四声响,怪物又发出惨叫之声,落地时就趴在了地上。 赵天裂见终于制伏了这头怪物,心中不免得意,慢慢走到怪物的跟前,说道:“怎么样,动不了吧?我叫你追,我让你追,自食恶果了吧。” 赵天裂心里得意边说边用脚踢着怪物。 赵天裂没有发现的是,周遭的空气渐渐变的炙热,甚至从无色渐渐变成了红色,等赵天裂察觉有异的时候,那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大吼,跟着就听嗤的一声响,乃是赵天裂胸前衣衫就被抓破的声音。 那怪物一瞬间就从趴在地上变成了伏在地上,而且还抓了自己一爪,那爪快到赵天裂连个影都没看到。 赵天裂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一阵死亡的恐惧,就像杨无惧那刀带给他的感觉一样,不,比那感觉还要强烈。 赵天裂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逃入海中,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要远离那怪物,又听嗤的一声响,赵的裤脚也被那怪物给撕破了,可赵天裂此刻哪管得上这些,身如旋风般的贴地入海。 一入海就感到胸口与腿部传来剧痛,伸手一摸,才发现,那怪物刚才的两爪岂止是撕破衣物这么简单,还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那伤口碰到海便不断发出蒸气像是被烧红的铁烙给印上了般。 尽管身上的伤口热得发烫,但赵天裂却打从心里感到一股凉意,心道:“这怪物是怎么了?这个力量和速度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这样我怎么能是他的对手,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在这头怪物的爪下吗?” 赵天裂愈看那头怪物愈觉得可怕,那怪物身上不冒火舌,可是全身通红,他每踏出一步,连沙子都融成一团灰黑色的黏稠物,赵天裂心想:“这哪是人力能敌的。” 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毙啊,不管怎么说也要拚上一拚。 赵天裂顾不得身上的那伤口带来的痛楚,运气了十二成功力,就看海水在赵天裂的周遭凝聚了起来,跟着赵天裂再使身法旋转连人带水卷了起来,好似一道水龙升起,要是之前,这怪物看到这样的气势就会想要退去。 但现在牠是一点也不怕,继续向赵天裂走来,两步后从走变成跑,再过两步,就从跑变成跃,怪物是直接朝赵天裂飞扑而去。 赵天裂骂了声:“畜牲!想要我赵天裂的性命,那你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啊!” 赵天裂是运气扫腿就将脚下那道水龙朝那怪物撞去,海水一撞到那怪物就不断发出嗤的声音和炽热的白色气体,那是因为海水被那怪物身上的热给蒸发所致。 赵天裂就看那蒸气离自己愈来愈近,他心想:“完蛋了,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这个怪物了,我命休矣。” 突然就听一人大喊:“小子,还不躲开!” 赵天裂只听到有人说话,都还没弄明白那话是不是对自己说时就感到身子被人拎了走,眨眼间就来到了几丈外的沙滩上,赵天裂对自己的身法一向甚为自负,论速度,那是连杨无惧都比不过他,可刚才他居然连人都没看到就被人给抓走了,好险这人是要救他,若是要害他,恐怕赵天裂有十条命都不够。 落地后赵天裂才看清楚救他之人长的是何模样。 就看那人是身穿一件破旧不堪的道袍,道袍上有好几种颜色的补丁,留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眉毛与胡须也都是白,可长相却甚为年轻,看起来就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但不知怎么的,那人的眼中却透漏着沧桑,好似看透了人世间所有的经历一样。 那人手拿一柄桃木剑对赵天裂说道:“看来今日是你的福日,若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没命了。” 赵天裂知道这人说不错,自己刚才确实已经有死亡的准备,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不敢随意开玩笑,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因为那怪物已经朝他们走来了。 就看那人也朝那怪物走去,赵天裂提醒道:“前辈,那怪物很是厉害,你可能不是牠的对手。” 那人没有回话,仍朝那怪物走去。 那怪物发出阵阵沉重吼声,而后突然止步,好似颇畏惧眼前那人,就听那人叹了口气,说道:“都五十多年了,你还是记恨着人类吗?” 那怪物是一声吼叫,这吼声含着愤怒,连赵天裂也听得出来。 那人又道:“可这次你也伤了不少人……” 那怪物这次没等那人说完又吼了一声。 那人道:“是吗……” 而后不再说话。 那怪物突然以蛇尾扫向那人,就看那人举起桃木剑就朝那怪兽冲去,怪物的尾巴快,可那人的速度更是快,在赵天裂看来,尾巴好似打中人了那人,但却穿了过去,原来那人已经不在那里,尾巴所击中的只是那人留下的残象。 跟着就听到怪物发出一阵惨叫,那人的桃木剑已经抵到了怪物的头顶的独角上。 赵天裂是最清楚那怪物身上有多热,照理说那柄木剑早就该被烧成烟灰,可却没有。 就看那怪物的反抗力是愈来愈弱,愈来愈小,身体的红也渐渐退了去,最终回复了平静伏在地上。 赵天裂见此一幕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与他相比自己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喜的是,自己寻访多年的高人不就在眼前吗? 赵天裂就想走过去拜会高人,却听那人说道:“小子,别轻举乱动,赤焰兽还没有完全放下对人类的敌意,你现在走来恐怕又会激怒它。” 听那人这样一说,赵天裂是立刻停下脚步,刚想开口说话,那人就道:“也别说话。” 赵天裂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阵子,那人才道:“赤焰兽啊赤焰兽,平复了吗?该跟我回去了吧?” 那叫赤焰兽的怪物似乎听得懂那人说话,站了起来。 那人带着那兽就要走,赵天裂那里能让他走,说道:“前辈,高人,你们要回去哪?” 那人道:“回去,那就是回去啊。” 赵天裂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那人道:“你跟着我干嘛?” 赵天裂是直接说道:“我想拜你为师。” 那人道:“我自然知道你想拜我为师,但你有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让你拜我为师呢?” 这问题赵天裂还真没有想过,这几年他只顾着寻找高人了,没想到找到高人后下一步呢?那人说得对,他凭什么要收我为徒? 那人见赵天裂答不上来,转身又要走,赵天裂赶忙回道:“因为我要打败杨无惧。” 这是赵天裂的心里话,也是他最初的动机,在这人面前,赵天裂觉得什么隐瞒都是多余的。 没想到那人居然反问道:“杨无惧?他是什么人?” 赵天裂本来觉得奇怪:“杨无惧的名声可大了,正邪两派哪有人不知道杨无惧是谁。” 而后又一想:“是了,这人一定是不问世事的高人才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境界,不认识杨无惧那也是正常,杨无惧的存在在我们看来是件大事,但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若非让我遇上这头叫做赤焰兽的怪物,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这人。” 赵天裂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便说道:“杨无惧是个武功高强,杀人无数的家伙,我本来也以为我的武功很厉害了,但却惨败于他手下,这才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到处寻访高人,想拜师学艺。” 那人见赵天裂如此坦白,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等你赢了杨无惧之后呢?” 赵天裂也没想过这么后面的事,这话一时又答不上来了。 那人转身又要走,赵天裂道:“前辈,请你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走去,而那赤焰兽就这样乖乖地跟在那人后面。 如此,这两人一兽是沿着河岸走去,走出了几十里后见到一个由几块岩石迭成的天然洞穴,里面停着一艘小船,想必就是那人所乘的了。 就看那人将小船拉出来,赤焰兽也跟过去帮忙推着,跟着那一人一兽就上了船。 那人回头看了赵天裂一眼,赵天裂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这一路上那人是刻意放慢脚步给赵天裂时间思考,否则以那人和赤焰兽的脚程,真想要走,老早就把赵天裂给甩开了。 赵天裂知道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那人满意,那此生要再见那人一面是不可能了。 赵天裂这一路上也确实是想的愈来愈深,反复思考那人所说的话:“赢了杨无惧以后呢?” 以后呢? 赵天裂跟那人学到了神功后要干什么? 打败杨无惧就算了吗? 这答案明显是不够的。 于是他开始思考打败杨无惧之后的事情,他想到他在大街上遇过原本在常羊山上的住民被赶了下来成了难民,因为他们长期都生活在山里,本来是与世无争,自给自足,便甚少和山下人交流,如此语言也就不通。 但自杨无惧上山后就将他们都赶了下来,赶下来的还算幸运的,有些年轻的女子和男丁的下场就不用提了。 想到此,赵天裂就回道:“我想让常羊山回归平淡,让原本生活在山上那些人能再回来生活。” 说完后赵天裂就这样看着那人,此时赵天裂的眼神中有了目标,打败杨无惧好像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缺的只是打败杨无惧的工具,而那工具就在那人的身上。 赵天裂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回答,没有别的废话,之后他也只能等待对方的响应了。 只听那人说道:“走吧。” 第84章 冰火岛 却说赵天裂寻访多年终于让他遇到了所谓的高人,一番对答后,那高人算是答应了赵天裂的要求,让赵天裂上船与他一同回去。这船扬起帆后是一路向东而去。 当晚二人一兽无话,赵天裂只能对着天上一轮残月映与白云发楞,这黑夜静的是平淡无比。 第二日的白日也是如此,那道人对赤焰兽的关心比对赵天裂多多了,好似这船上根本没有赵天裂的存在一般,赵天裂也摸不透这高人,单是那头赤焰兽怎么会听那人的话,赵天裂就猜想不到了。 到了晚上,赵天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前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那人说道:“叫我随风子吧。” 那人说的轻易但随风子这三个字对赵天裂来说可不得了。 前文曾说过,道家乃天下名家之一,道家中人个个修为高深且大多数都隐居于方外之地,轻易不涉入世事,道家子弟也因多致力于炼丹与提升自身修为,故有些修道之人是终年都不踏出修练之地一步,所以道家中人知名者并不多。 可也有修道之人不这么做,他们常插手于世事,其中有三人最为人熟知,世人将之合称为『道家三杰』,其一为于市井天桥下常以隐喻或狂言警告世人的庄公子,其二为仗剑天下,游走四方的冯季子,三杰中最为神秘的一位就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随风子了,许久前他曾出现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江湖中就留下了随风子这名号。 赵天裂是作梦都想不到寻寻觅觅两年无果,今日居然能让他遇上随风子,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随风子的武功之高,自不必说,哪怕只学到他的一半,现今江湖上就难逢敌手,赵天裂也不是个啰嗦之人,问完了这句后也就不再多话。 到了第三日的深夜,赵天裂还正睡呢,就感觉船上有一阵骚动,揉揉了惺忪的双眼,他看到赤焰兽从船下跳了出去,然后是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赵天裂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靠岸了,看来这里离中土大陆并不远,可这里是哪里呢? 此时随风子也下了船,赵天裂就跟了上去,刚走上岸没多久,赵就觉得这地面怎么热呼呼的,且愈往里走脚底传来的温度就愈高,但看随风子是毫无异状,黑夜中也看不清四周环境,赵天裂只好紧跟着随风子。 走过了一段凹凸不平的热地后,隐隐约约间听到前方有水流之声,果然没走多远赵天裂借着月光就看到有一条溪流潺潺而过,溪流周遭的温度甚为舒适,两旁的植物长的也茂盛,随风子就沿着这条溪流而走。 不远处出现几间木屋,赵天裂心想:“难道这里不光是随风子一人而已,还有其他修道之人居住吗?嗯……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随风子指了一屋,说道:“你要是喜欢就住在这间吧,不喜欢的话,躺在草地上感受大自然的气味也不错,我就时常这么做。” 赵天裂心想:“我都还搞不清楚身处在什么地方,也不知到这里还有没有别的野兽,我若睡在草地上,那赤焰兽说不定半夜就把我给吃了呢!” 便说道:“我还是近屋里睡吧。” 随风子也不在意,道了自己的屋推门就进去,赵天裂也进了自己的屋,就看屋里面堆了一些杂物、木柴与草堆,其他是什么都没有,看来是个放杂物的地方,赵天裂把地上那草堆了堆便躺在上面休息了。 可赵天裂哪里睡得着呢,脑海中反复想着如果学得了随风子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会如何。 待到隔日天光方亮,赵天裂便出了木屋,想瞧瞧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首先他是顺着溪流走,就见这河水清澈到连底部的石头都可看的一清二楚,河里还有几只银白色的鱼儿优游穿梭,赵天裂还正想说在这岛上要吃什么,现在看到这几条鱼,他便放心了。 低头饮了几口,只觉得河水甘甜,清清凉凉,沁入肺腑,精神登时一振。 而后他便朝右方走去,走着走着就觉得愈来愈冷,到后来连地面都结成了冰,放眼望去,地面全是雪白的冰像一面大镜子一样,将阳光反射回空中,除此之外是什么都没有。 赵天裂便往回走去,跨过溪流来到岛的另一面,这里是昨晚他们上岸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和刚才正好相反,是愈走愈热,到后来地面上还冒出丝丝热气,放眼望去全是焦黑的泥块,其他也是什么都没有,赵只得回到小屋。 当赵天裂走回小屋时,正好看到有人从一间木屋推门而出,赵天裂还以为是像随风子一样的修道之人,怎么也不想到居然是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梁月瑛,当然那时赵天裂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赵天裂看到梁月瑛是甚感意外,但梁月瑛看到赵天裂却没什么惊讶。 就看梁月瑛于溪水旁洗了把脸就拿起屋外的一个木筐沿着溪流走去,赵天裂刚才是朝下游走,梁月瑛则是朝上游去。 赵天裂心想:“这女子看来很熟悉这岛上的事物,想是在此生活已久,不如我跟着她打听一番。”便跟了上去。 来到女子身后,赵天裂便开口说道:“姑娘,姑娘,我叫赵天裂,昨日才到这里,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吗?” 那女子是连头也没回,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梁月瑛。” 赵天裂继续问道:“月瑛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呢?” 梁月瑛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天裂心想:“一大早着带着个筐想是去捕鱼或是找些野味吧?” 便说道:“抓鱼我也很在行,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梁月瑛回道:“自以为是,谁跟你说是捕鱼了。” 赵天裂被梁月瑛这么一说,脸上一红,便不再说话。 二人是一前一后的走,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可愈走赵天裂愈觉得自己和梁月瑛的身影愈来愈远,不由得奇怪,心想:“我的脚程已经算快的,怎么还落后给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便运起了内力,脚下加劲想追上去,可始终没追上梁月瑛,赵天裂心里就有些着急了,使出拿手身法,是贴地而行的追了上去,这一下是追到了梁月瑛,可人家看起来是走的随意,自己则是全力而为,那高下自是立判。 梁月瑛见赵天裂超到自己跟前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脚步稍停,说道:“你挺好强的吗,但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说完后又走了去。 这一句话,把赵天裂给羞的说不出话,反思道:“对啊,我是要跟着人家了解这座岛的,我超过她干什么呢?确实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之后赵天裂就老老实实的跟在那梁月瑛身后。 二人又走了出了两里地,赵天裂就见梁月瑛的身形忽然消失了,赵天裂赶忙上前查看,这才看到,梁月瑛并不是消失了,原来前方是一个大谷地,梁月瑛只是往下走去。 这谷地是绿意盎然且正中央有一棵大树,赵天裂心想这里必是那条溪流的源头了。 但这里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让赵天裂惧怕的生物,就是那头赤焰兽,此刻牠也趴在草地上。 赵天裂就没敢下去,看梁月瑛走进那片绿地后便放下了筐,伸手去摸那赤焰兽,好像那怪物只是寻常的家犬一样,奇怪的是那赤焰兽也没有抗拒。 赵天裂正感奇怪时身旁突然有人说话,说道:“赤焰兽的本性其实不坏,这次他出岛伤人,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吧,唉,说到底还是因人的贪欲所致。” 说话之人正是随风子,赵天裂心想:“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一路上怎么都没见到他的身影,这人还真如其名,确实像风一样。” 跟着就看随风子也下了谷地,赵天裂心里琢磨:“我是下不下去?那赤焰兽对他们两人没有敌意,对我可说不定。” 转念又想:“有随风子在,赤焰兽如果攻击我,他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便也鼓起胆子下去。 好在赤焰兽还是和刚才一样,懒洋洋的趴在那,这才让赵天裂稍微放心。 下了谷地,赵才看到梁月瑛在做什么,她正在捡树上掉下来的果实和树叶等,随风子也跟着帮忙捡,赵天裂见状,自也是跟上去帮忙,他为求表现捡的就多。 梁月瑛和随风子都停下来躺在草地上休息了,赵天裂还在把东西往筐子里塞,直到把筐子塞的满满的才罢手。 他不敢像随风子和梁月瑛一样躺在草地上休息,只是站在筐旁。 过了好一会,他两人才起身,随风子说道:“是时候了,走吧。” 赵天裂就要将筐给背走,梁月瑛却道:“等一下。” 跟着就看梁月瑛将刚刚赵天裂采进筐的果实等物全都倒了出来,赵天裂忙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要了?” 梁月瑛没回答,是一直倒到开始时梁月瑛所采的份量后才将筐子交给赵天裂,说道:“现在你可以背了。” 说完后就和随风子走了去,赵天裂看着满地倒出来的果实,心里甚是疑惑,但也只能跟上去。 往后几日也是如此,赵天裂总是将筐子给装满,而梁月瑛总会在要离开的时候将赵天裂所捡的东西都给倒出来。 终于有一天赵天裂见梁月瑛又要倒,实在忍不住,便问道:“姑娘,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梁月瑛不解道:“我讨厌你?这就奇怪了,我又不认识你,怎么会讨厌你?” 赵天裂道:“那为什么你总要将我采入筐中的东西都倒出来呢?这不就很明显是嫌弃我捡的果实吗?” 梁月瑛看了赵天裂一会后说道:“看你长的人模人样还以为你挺聪明的,能够自己领会,没想到你这么愚钝,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还什么都不懂。” 说完就不再搭理赵天裂,这次连筐都不让赵天裂拿了,是自己背了就走。 赵天裂被说的是一脸迷茫,便朝随风子看去,隋风子今天没有躺在草地上,而是躺在了赤焰兽的背上。 随风子肯定有听到了两人的对答,但他一副别来烦我的样子,赵天裂便不敢多嘴去问,是抓了抓脑袋,心理琢磨道:“她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去要领会什么东西?”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赵天裂已完全了解这里的环境,这座岛是四面临海,那绿谷之地就是这岛的中心,从那流出的河水将这岛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样貌,一半是黑秃秃的热地,另一半是白到晃眼的冰雪之地。 随风子和梁月瑛二人是太阳出来就起身,太阳下山就回屋休息,这两人的行为跟赵天裂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修道之人要过的相当刻苦,肉体必需要经过严格的锻炼才能练成那样高深的武功,可这两人的生活却是惬意的很,连运功打坐都很少看到,赵就奇怪了:“这样子怎么可能练成那么厉害的武功呢?” 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家的武功就是比自己高,其中缘由为何,赵天裂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天裂每天还是起来练功,还练得比从前更勤,可自己的武功再怎么练也就这样,无法有所突破。 终于在一天的深夜,这时候随风子和梁月瑛早就已经去休息了,只剩赵天裂在外面练功,此刻他是气走全身,忍不住纵身而起,施展阴风掌和他那快速的身法,虽然四下无人,可是他的脑中却浮现出梁月瑛与随风子两人的身影,好似那两人就在自己的前面般。 赵天裂不断努力去追,可与那两人的距离只是愈来愈远,随风子那身法无影无踪,赵天裂是望尘莫及,可那梁月瑛明明就在眼前,赵天裂依旧追不上,这可不是他的想象,而是每日早上发生的事实,不论赵天裂如何努力,他始终没缩短过与梁月瑛的距离。 跑着跑着,赵天裂突然心有所悟,笑了出来,边笑边停下脚步,他先是浅笑而后是摀面傻笑,最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赵天裂啊,赵天裂!你要想这样练功当初何必到处寻访高人呢?你要这样继续练功,那和你在中土有什么不一样?傻啊你,笨啊你,你找高人不就是和他们学习吗?你有在学习吗?” 赵天裂愈想就愈觉得自己可笑,愈想就愈觉得自己愚蠢,撇眼看到那条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天上那轮明亮的月光和他自己。 赵天裂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良久,而后是用手一拨将水中的倒影给拨乱,说道:“我要做的是一个不一样的赵天裂。” 第85章 不一样的赵天裂 上回说到赵天裂终于是心有所悟放下了旧的自己。 隔日他不再是天还没亮就起来练功,而是等天亮才推门而出,几乎是和梁月瑛同时起来的。 于河中洗了把脸后赵就和平常一样跟着的梁月瑛朝山谷走去,只是这回赵天裂也不再去追梁月瑛了,他知道走快些走得慢些他们都会到同一个地方。 梁月瑛则是有意无意的瞄了赵天裂几眼,觉得今天的赵天裂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来到绿谷地,赵天裂是学着梁月瑛,看梁捡几个果实,他就捡几个,没有和之前一样心态:“一定要比对方捡得多。” 赵天裂心想:“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总不会错了。” 如此很快就没事了,以往这时候,随风子和梁月瑛不是躺在草地上就是赤焰兽的身上,只有赵天裂会在那边瞎忙,可今天赵天裂也跟他们一起休息,就看他躺在草地上,鼻子闻着青草味,身子感受着大地和山谷的微风徐徐吹来甚是舒服,赵天裂之前一直都没有静下心来感受这一切,如今他才发现:“原来我之前错过的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赵天裂这一宽心居然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随风子和梁月瑛都离开了,谷地里只剩他与赤焰兽还有地上的一些果实,赵天裂认得有些果实都是他今日采的,便说道:“这姑娘看来还是讨厌我,我今天都照她的方式去做,他还是把我的果实给倒了出来。” 赵天裂摇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还差些什么,心想:“算了,反正也没事,这赤焰兽看来对我也没有敌意了索性就多躺一会吧。” 没多久赵天裂就感觉到周围有动静,起身一看,赤焰兽正朝他走来,赵天裂不禁心里有些紧张,说道:“你不会还想吃了我吧?” 赵天裂不得不警戒起来,可就看赤焰兽缓步走到大树下,爪子一拨,将地上散落的果实滚在一起,然后就吃起来,那些果实正是被梁月瑛倒出来的,而后还有其他的动物跑出来,围绕在赤焰兽身边将赤焰兽吃剩的果屑搬回到自己的洞穴里去。 看到这一幕赵天裂这才明白:“原来这果实不光是我们吃而已,这些动物也是靠着果实生活,我若把他们都捡走,那他们就没得吃了,那姑娘是只取走自己够吃的份量而已,难怪,难怪,这就是她要我领悟的东西吗?” 想着想着,赵天裂是一拍脑袋,骂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每天就摆在你的眼前,赵天裂啊,赵天裂,你是真是个明眼瞎子,笨死了。” 隔日他看梁月瑛捡果实,他连帮忙都不去帮忙了,再隔日,就看梁月瑛把筐子交给他,他只是捡了和梁月瑛一样的分量后便停下手。 梁月瑛看了看后说道:“看来你似乎是懂了。” 赵天裂道:“这还得多谢姑娘的提点。” 梁月瑛这才露出浅浅的一笑,说道:“你也没有我想的这么愚笨嘛。” 这是梁月瑛第一次对赵天裂笑,赵天裂觉得梁月瑛笑起来给他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很甜的感觉,赵天裂也微笑响应。 --------------- 如此几个月过去,赵天裂和梁月瑛是有愈来愈多的话聊,赵天裂就问道:“姑娘,我也没看你和前辈练过功,怎么你们的武功修为却如此高?” 梁月瑛回道:“谁说练功一定要像你那样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天黑了还不睡,盘腿打坐,劈空乱挥。” 赵天裂不解,说道:“这练功本来就是这样啊,招式什么的都得有讲究。” 梁月瑛道:“是吗?都一定要有讲究啊?这是谁订的规矩?” 赵天裂觉得好笑,说道:“这本是就该如此啊!练武之人都是这么做的,何必要人来订规矩。” 梁月瑛喔了一声,又说道:“那我问你,是你的武功高呢?还是他的武功高?” 梁月瑛说的是在一旁与赤焰兽玩耍的随风子。 赵天裂道:“我怎么能跟前辈相比,自然是他的武功高。” 梁月瑛道:“我这么多年从没看过他像你这般练功,所以你说,是谁说练功一定照那样的方式?平常走路不行练功吗?平日舀水不行练功吗?就算是在和赤焰兽玩耍的时候不能练功吗?” 这几句话梁月瑛说的轻松,但对赵天裂听来却是惊人之语,赵天裂心想:“姑娘说的对啊!” 跟着就朝随风子看去,看随风子表面上是和赤焰兽嬉闹,可若用心去瞧,随风子的身法却是极为高明的,就那么简单的一纵,一跃,一闪,一避,赵天裂就无法做的像随风子般那么自然,不着痕迹。 梁月瑛看赵天裂陷入思考中就不再打扰,离开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梁月瑛是走开了,但她的话还停在赵天裂的脑中。 而后几日赵天裂再看梁月瑛和随风子,便想到那句话:“走路不能练功吗?舀水不能练功吗?” 这时赵天裂已经完全改观了,再瞧梁月瑛与随风子时所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了,他发现梁踏出的每个步伐都是功夫,随风子则周身上下都是学问,他是静静地看着,学着,做着。 -------------- 如此半个月又过去了,现在赵天裂也可以去喂赤焰兽了,也学随风子躺在牠的身上说道:“看你平常也挺温驯,怎么那天这么凶。” 赤焰兽咕噜了一声。 随风子在一旁听到,叹了口气说道:“这也不能全怪牠。” 赵天裂想到随风子那日对赤焰兽说的话,便问道:“前辈那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赤焰兽还恨人类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人类曾经伤害了牠?” 随风子唉了一声后说道:“这事还得从头说起,那时候赤焰兽可不只这么一只,可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吃了赤焰兽一口肉就能提升几十年的功力,也有说什么能够起死回生,延续十几年的生命,还有人说能帮助传宗接代,总之是谣言四起。就人出了重金要抓赤焰兽,一时间,赤焰兽变成人们眼中的黄金,哼,他们被这欲望冲昏头了,居然是前仆后继不怕死的去猎杀赤焰兽,牠的母亲为了保护牠们就和人们对抗死去了。” 赤焰兽听到此,发出了一声低吼,随风子伸手抚摸牠的头,赵天裂则是愈听愈惭愧,因为当初自己也是有这样的想法,难怪赤焰兽对自己有如此敌意,这不怪牠。 赵天裂也伸手去摸去赤焰兽,赤焰兽转黄眼瞪了赵天裂一下,而后是哼了一声。 随风子继续道:“牠的母亲死后,牠和牠四个兄弟姊妹都还小,不幸的,其他的赤焰兽都被人类杀死了,待我赶到时牠身上是插满了各种武器,有箭,有叉,有挂了利刀的网子,好在让我赶上了,将那些贪婪的家伙给赶走,我知道赤焰兽在中土的一天就不会有安宁之日,便带了牠出海,想找一个没人的小岛,就来到这里了。” 赵天裂这才了解为什么随风子在江湖上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和这只赤焰兽的故事。 赵天裂听完后便学随风子摸着赤焰兽的头,说道:“请原谅我当初的愚蠢。” 赤焰兽又发出一声咕噜。 随风子道:“看来赤焰兽已经原谅你了。” 可赵天裂心中还有疑问,便说道:“前辈,那你说这岛原本是没有人的,那月瑛怎么也会在此?难道她也是为了避祸?” 随风子道:“月瑛啊,月瑛的情况不一样,她是自己漂来的,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只抱着一块木板。” 赵天裂问道:“怎么会如此?” 随风子道:“听她说,她的父母靠捕渔为生,那时候的达官贵族特别爱吃一种鱼,出了特别高的价格来买那种鱼,可是那种鱼在近海没有需到远一点的地方才捕的到,于是他们是一家三口就出海捕鱼了,但海上天气瞬息万变,他们又没有这样的经验,驾驭不住海浪,那船就被掀翻了,幸好她命大抱着木板漂流到了此岛,可她的父母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赵天裂这才知道梁月瑛有这一段故事,正想说几句同情话的时候,赤焰兽的腹中突然发出剧烈的声响,好似在钟楼里敲打大鼓一样大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随风子听到此声后笑道:“那些小东西可以好好饱餐一顿啰。” 梁月瑛听到这声音也走过来,问道:“真奇怪,平常也没看你们说话,怎么这次聊得这么久,都在说什么呢?” 没等赵天裂说话,随风子就道:“我们在聊你的事情啊。” 梁月瑛呿了一声,说道:“胡说,我有什么好聊的。” 跟着梁月瑛就拍了拍赤焰兽臀部,说道:“懒惰的家伙,快点起来了,你要在这里拉出来我可就有得忙了,别给我找麻烦好吗?” 赤焰兽摇了脑袋,呼噜噜的叫了一声才站了起来。 就看梁月瑛领着赤焰兽进入山谷深处的一个洞穴,水就是从这洞穴流出来的,但这里赵天裂还不曾进去过,便也跟着走下去。 洞道内是一个下坡,脚都踩到了水里发出沓沓沓声响,但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下坡,可水怎么会往上流呢? 赵天裂愈来愈觉得匪夷所思,但跟待会他要见到的景象相比,水往上流这件事却又变得再正常不过了,眼前出现的景象让赵天裂看傻了眼,那是一个谷中谷,洞中洞。 在他眼前有两个颜色,一个是黄红色黏稠的液体,一个是冒着寒气的白色黏稠液体,谷外那清澈的河水就是于这两个液体的交汇处形成,这里面的空间极其巨大,因为这里就是这座冰火岛的中心,冰火岛原来是一座空心的岛,赵天裂等人只是在这岛的表面处生活而已。 抬头看就可以见到谷地那颗大树的根,那树根并和一般的树不一样,它无法往土里扎根,因为穿过了谷中的土地后下面就是空心的,这树根就变成攀附在顶端的石面上,但树根上却长出了无数的须须,赵天裂从下看上去还以为是那顶部长满了胡须呢。 这时梁月瑛已经领着赤焰兽到两股液体的交汇处,跟着就看梁月瑛又拍了拍赤焰兽的臀部,说道:“别拖太久,味道很臭的。” 赤焰兽是一摇头呼噜噜的吐出舌头,梁月瑛跟赤焰兽说完话后就往回走,边走赵天裂边问道:“这是要干什么?赤焰兽要干什么?” 就看梁月瑛跟随风子突然深吸一口气,赵天裂不解,一脸狐疑,跟着就听到噗噗噗噗噗的连声巨响,而后是一股扑鼻的臭味,那味道比猪粪还要臭,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呛味,原来那是赤焰兽大号所发出的味道。 赵天裂不像梁月瑛和随风子一样有心里准备,被呛的是一直咳嗽,这愈咳吸的就愈多,吸的愈多,赵天裂就愈咳,很快的他就咳到脸红脖子粗了,此时就看梁月瑛和随风子用手一边摀着鼻子一边在偷笑。 那赤焰兽排泄物的气味不只闻的到还看的到,因为那气味是有颜色,是淡红色的。 就看那淡红色气体不断的往上飘,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吸收一样,赵天裂随着气体的流动看去,原来是树须在吸收它们,赵天裂心想:“这树原来是吸收赤焰兽的排泄物才结出果实,那我平常岂不都是在吃赤焰兽的大便吗?” 赵天裂是愈想愈恶心,一忍不住就呕了出来,梁月瑛是赶忙闪开。 那树须吸的甚快,没多久那难闻的气味就消失了,梁月瑛与随风子才把手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天裂那狼狈样。 这时赤焰兽也轻松了,悠悠哉哉的走了过来,到赵天裂跟前时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跟着躺在地上翻滚,看赤焰兽那表情好像似在笑自己,赵天裂骂道:“死家伙,居然敢拿我开玩笑。” 梁月瑛则道:“这是好事啊,表示赤焰兽已经完全接受你了。” 赵天裂道:“是吗,接受我就这么笑我啊。” 梁月瑛道:“既然你们变成了好朋友,那帮牠洗澡的这工作就交给你啦。” 赵天裂还想推辞,说道:“喂,我可不知道……” 一个湿漉漉的大舌头就舔了过来,那自是赤焰兽所为,赵天裂半边脸都是口水,才接着把说完剩下那句:“我可不知道怎么帮你洗澡啊。” 梁月瑛跟随风子就不理会赵天烈了,看他们往赤焰兽的排泄物走去,而后是停止不动好似在等待什么东西一样,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是既短促又尖锐。 第86章 赤焰丹 前文说到赵天裂跟着梁月瑛来到冰火岛的内部,发现这冰火岛居然是一座空心的小岛,且岛面上那一冷一热的根源就来自内部的两大块黏稠液体,黄红色那个是热的超乎寻常,白色冒着寒气的那个则是冷的夸张。 赤焰兽到冰火交汇处大完号后,梁月瑛就让赵天裂带着赤焰兽去洗澡,一边洗,赵天裂一边说道:“没想到你这头怪物排泄物居然是这座岛的命脉啊,你这大号可比黄金还要厉害啊。” 赤焰兽不知道是听的懂还是没有听懂,又翻过了身把最脆弱的腹部露出来,跟着用一脚轻轻拍打赵天裂,示意要赵天裂去洗牠的腹部。 赵天裂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还在恶心中,你这家伙可真好意思居然给我享受起来,算了,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 跟着就一边舀水一边帮赤焰兽按摩腹部,直到赤焰兽觉得满意了才站起身来,舔了赵天裂一口表示谢意,跟着是一甩身体。 赵天裂看到赤焰兽的样子,才刚要说:“别乱甩……” 就被喷得满身水。 然后赵天裂便抬头看梁月瑛与随风子两人在干嘛,就见他俩是施展身法在赤焰兽的排泄物周围绕着。 随风子的身法赵天裂见过一次,那是快到让人眼睛都跟不上,还出现了人已经离开但身影却还在的残像,虽然现在随风子没用上这么快的速度,但也快到只看到一团灰影而已了。 赵天裂没想到的是那梁月瑛的身法并不差多少,她今日所穿的一席黄衫已经化成一道黄色的圆圈,也是只见模糊的身影看不清人。 赵天裂这套阴风掌最厉害的就是那如旋风般身法,这也是赵天裂最自信的部分,可今日看到随风子与梁月瑛,赵天裂不禁反思道自己是不是把无知当成了自信,他的阴风身法别说是摸上这两人的衣角,只怕是连他两的影子都追不上。 就看梁月瑛的黄圈跟随风子的灰圈不断扩张,超过冰火汇合处隆起的高台上,在赵天裂看来几乎是到了凌空而行的境界了,其实人哪能真的凌空而走呢,只是那两人的身法太快所产生的错觉罢了。 突然赵天裂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叫声,那叫声像鸟叫,又不是鸟叫,听声音是从他的脚边发出,赵天裂低头去看,是什么也没看到,可那叫声却还在持续。 赵天裂觉得奇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我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明明有听到了声音可是怎么看不见东西呢?” 那声音出现一下后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赵天裂的前方几尺处了,赵天裂心想:“我循声上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跟着那声音过去,那声音一直引着他来到了赤焰兽的排泄物那,这里不但有更多的叫声,还有更多的『蛤蟆』,那些蛤蟆长相奇特,一共有四只眼睛。 就看那些蛤蟆居然伸出舌头在吃赤焰兽的排泄物,赵天裂快速一数,这里聚集了大概五十几只的蛤蟆,那些蛤蟆吃的速度甚快,赤焰兽的排泄物已经快被吃干净了。 没多久是一点也不剩,地上的蛤蟆则是通通现了形,赵天裂蹲下去瞧,就看这些蛤蟆吃的是肚子肿大,且一个个是动也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天裂心里笑道:“该不会是吃太撑了走不动了吧?话说这些蛤蟆不知道能不能抓来吃,已经好一阵子没吃到肉了。” 又过了一会那蛤蟆的叫声都停了下了来,随风子跟梁月瑛也停了下来,就看他们的手中多了许多晶莹剔透的冰晶。 这时那赤焰兽的肚子又发出一声怪叫,随风子和梁月瑛同时惊叫,两人互看一眼后喃喃说道:“难道是那个?巧了,巧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说完两人就朝赤焰兽奔去,赵天裂看两人过去便也跟了上去。 就看赤焰兽似乎挺难受的模样,不断的用爪子在地上刨,随风子跟梁月瑛分别拍打赤焰兽的背部,说道:“难过就吐出来吧。” 没一会果然就听赤焰兽一声干呕,跟着将舌头伸出,舌头上有几颗浓稠的朱红色东西。 梁月瑛就将那些东西小心取下,赤焰兽这才缩回舌头,跑出了洞穴,看样子是特别的舒服。 梁月瑛转身对赵天裂道:“神奇吧,我们第一次发现这地方时也和你的表情一样。” 看赵天裂的表情是有许多问题想问,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先问起,随风子拍拍的赵的肩膀,说道:“上去再跟你慢慢说吧。” 如此几人就走出了洞穴。 回到了谷地,随风子先将赤焰兽吐出的东西洗了洗,就看那东西经过清洗后,变成了漂亮的红色丸子。 赵天裂不禁问道:“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随风子道:“这个东西叫做『赤焰丹』。” 赵天裂不解,问道:“赤焰丹?那是什么?” 随风子道:“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了赤焰兽的事情吗?那时候一些武林人士以为吃了赤焰兽的肉武功就会大增,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颗赤焰丹才是赤焰兽精华,可说是赤焰兽力量的浓缩。别小瞧这颗赤焰丹,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吐出这么一粒来。” 赵天裂听到后不禁眼睛一亮,问道:“服下这东西,功力就会大增吗?” 随风子笑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 赵天裂不禁失望,还以为随风子的武功这么高是因为吃了赤焰丹之故。 随风子跟着说道:“你是不是想,我又没服过,怎么知道这赤焰丹能让功力大增?” 赵天裂稍微点头。 随风子继续道:“这是我从一本叫做『神秘奇谱』的书上看到的。” 赵天裂是愈听愈胡涂了,刚来一个赤焰丹,现在又出一个神秘奇谱,便问道:“那神秘奇谱是什么东西?” 随风子摇了摇头,说道:“这问题你可真是问倒我了,我还真不知道这神秘奇谱是什么来历,只是偶然间得到了一份残卷,那残卷上记载了一门武功,里面就提到了赤焰兽与赤焰丹,或许有一天你回到中土还可帮我打听一下这神秘奇谱的事情。” 听到武功,而且是连随风子都不晓得来历的武功,那岂非十分厉害,赵天裂忍不住问道:“前辈,那残卷上面记载了什么样的神功?” 随风子道:“那残卷上描述了一种修练内功的方法叫做『冰火无极功』。” 赵天裂喃喃重复道:“冰火无极功……” 随风子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制服赤焰兽的吗?” 赵天裂道:“怎么可能不好奇呢?至今我都想不透前辈是用什么手法让那浑身如烈火的赤焰兽冷静下来。” 随风子道:“跟我来吧。” 就看随风子走到了水边,手伸进水里带起了一勺水,为什么说是带起呢? 因为随风子的手抬起时,水却没有从他手中流下,赵天裂仔细一看,原来那水在随风子的手中已经凝固成冰了。 赵天裂所练的阴风掌内劲也是冷的很,但要想象随风子这般碰水就结冰,那是万万做不到。 赵天裂便问道:“好厉害,这是什么功夫?” 随风子道:“这就是那冰火无极功的一门武功,叫做寒冰劲,当日我出手制服赤焰兽靠就是这个寒冰劲。” 赵天裂又说道:“既然那功夫叫做冰火无极功,想必不单单只是寒冰劲了。” 随风子道:“这冰火无极功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劲,其一就是你刚看到的寒冰劲,另一个就是炎阳劲了,两种功力都练成的话,这冰火无极功才算是大功告成。” 赵天裂问道:“想必前辈已经练成此神功了。” 随风子微微一笑,说道:“我才不费那个力呢,当初我获此残卷时只是出于好奇便练了一下寒冰劲,至于那炎阳劲我可没去练。” 赵天裂心想:“单单练成寒冰劲就有这等功力,要是我将炎阳劲也练起来,那我岂非天下无敌。” 随风子看赵天裂的神情,自是知道赵在想什么,便说道:“那炎阳劲练起来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啊,不然我当初怎么会选择不去练它呢?” 赵天裂道:“我不怕,我承受得住。” 随风子道:“这门功夫也不是想练就能想练就能成的,若本身条件不足的话,练这门功夫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赵天裂一向认为自己是学武奇才,资质过人,想现在他所学的这阴风掌,旁人至少得花上十年以上,他仅仅花了三年就将内劲、身法跟掌法都学全了。 赵便觉得随风子所说的这件事对别人可能是个难事,但对自己那不是问题,脸上不禁就露出了得意之情,好似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神功有成的样子。 随风子道:“你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吗?怎么我看你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赵天裂当然不会自大到和随风子说刚才心里所想,便将话题岔开说道:“我是高兴,来了这么些日子,前辈终于肯传授我武功了。” 随风子道:“你当初求我带上你不就是为了要跟我学习武功吗?” 赵天裂是大方承认道:“当初确实是为了和前辈学习而来,但一晃眼就过了这么些时日,前辈是一句都不提,我也就没敢开口再问。” 随风子道:“那时候的你根本都还不晓得自己的要的是什么,一昧的想争强斗勇,既认不清自己的极限,也没有放下自己,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赵天裂明白自己以往的无知,虚心道:“前辈教训的是,从前的我确实是有很多事看不清,若非月瑛与前辈在一旁提点,恐怕我到现在仍是愚昧不已。” 随风子听赵天裂说的甚是诚恳,便定睛瞧了瞧赵,随风子就觉得赵天裂的眼神有火,那是欲望的火,那是想身为一个武者想要变得更强的火。 而后随风子又看了看手中的赤焰丹,心道:“莫非这是天意。” 随风子想了一会后,说道:“也许现在是时候了。” 跟着就说道:“练这冰火无极功的要诀,主要在一个抗字,其功力各分为九重,你看到了这岛内部的样子了,是冰火同源,表面看起来是平衡的,可内里却一直处在对抗的状态,当寒冰劲强的时候,炎阳劲的力量也会跟着起来,如此在修练者的体内反复冲突,不断对抗,藉此突破一重又一重的功力,直至九重天后这冰火无极功便算是大成了,此后内劲是生生不息,两股劲力的运用也是得心应手。” 赵天裂哪里听过有这种功夫,光是听随风子描述就觉得厉害无比,口中不禁也跟着说道:“此后内劲是生生不息,得心应手……” 可随风子又说道:“但这只是那本残卷上写的,我也不知道这冰火无极功是否真的这么厉害。” 赵天裂道:“我愿意一试。” 随风子并不接话,而是摊开了一手,就看那上面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晶。 赵天裂不解,问道:“这是?” 随风子说道:“这东西叫做雪蛤冰晶,性子极冷,服下后好似在丹田里放了一个大冰块一样,必须无时无刻的运功对抗,我和月瑛就是用这方法取巧修练寒冰劲的。” 听随风子这么一说,赵天裂突然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月瑛和我说她平常走路都在练功。” 随风子笑道:“我和月瑛性子相近,都不爱过分认真,毕竟在这岛上即便我练成了冰火无极功又有什么用呢?” 跟着随风子看向了赤焰丹,说道:“这赤焰丹的性子可比雪蛤冰晶厉害多了,且有易骨换筋的功效,但前提是服用者要能忍受的住那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承受不了,那就会被这赤焰丹给反噬,从内而外被那热劲给烧的一干二净。” 赵天裂问道:“前辈服用过?” 随风子又是一笑,说道:“我过的好好的,去受那苦干么,这些事情我也是从那残卷上看到的。” 赵天裂点了点头,说道:“前辈的心境让我敬佩,这赤焰丹是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物,更别说那冰火无极功了,要是流传出去,只怕就会引发一场争夺秘籍的江湖争斗,这两奇物就放在前辈的眼前,前辈却是毫不心动。” 随风子摆摆手道:“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看我不也好奇练了一门寒冰劲吗?再说,我可以一直待在这岛上但你可不行,那日你不是答应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吗?” 赵天裂自然没忘记那天说出的承诺,坚定的回道:“败杨无惧,重建常羊山。” 随风子又是一笑,说道:“你看你,跟我哪里是同道中人。” 第87章 欲练神功,必先散功 上回说到随风子终于答应传授赵天裂一门叫做冰火无极功的修练之法,二人一番谈话后天色已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随风子在这岛上生活的节奏,故便与赵天裂说了明日再谈。 随风子是回去休息了,可赵天裂就转转难眠了,毕竟他的定性和随风子相比差距太远,这一晚,赵天裂满脑子都是自己神功有成的画面,他把自己想成随风子,甚至有几刻他想:“前辈只是练了半套的武功,若我把那炎阳劲也学会了,这门武功学全了,那我岂非就比前辈还要厉害,那会是个什么境界?” “天下第一” 赵天裂脑海中浮现了这几个字,那几乎是习武之人所追求的巅峰,赵天裂的心里是美滋滋的,都忘了自己现在是躺在杂物间的稻草上。 次日赵天裂又和以前一样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基本上他根本就没睡着,可是他没有出门,他不想让随风子跟梁月瑛看出他的浮躁,他便在屋里躺着,等听到梁月瑛的推门声之后,他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推门走出。 梁月瑛与随风子还是和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赵天裂虽然也装着和平常一样但却是心不在焉。 三人于谷地忙完后赵天裂就忍不住了,主动去问随风子,说道:“前辈,我们何时开始练那门功夫?那我是炎阳劲先修?还是寒冰劲先练?” 梁月瑛于旁听到后便说道:“你想练那冰火无极功?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一门功夫,一不小心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赵天裂略一点头,他听出梁月瑛是语带关心,便道:“月瑛姑娘,我必须有所突破,以我现在的武功是连你都比不上。” 梁月瑛道:“那又如何?我们还不是做一样的事情,吃一样的果实,就算是师父好了,他武功比我高多了,那又如何?天黑了不照样得睡觉,天亮了不一样得起床。” 梁月瑛说的话倒也没错,但赵天裂岂甘于这一辈子就生活在这冰火岛上,他还想做出一番事业,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赵天裂没有回话,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梁月瑛,他,赵天裂必须这么做。 随风子道:“月瑛啊,你现在不管说什么,他是听不进去了,你看他这模样,肯定是一晚没睡,都在想这门事。” 见被随风子点破,赵天裂脸上一红,承认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前辈。” 梁月瑛道:“还以为你已经有点改变了呢。” 说完后就走开了,似乎对赵天裂很是失望,赵天裂也无法反驳,因为他那份争斗之心确实又起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强烈,因为现在有了清楚的目标,那冰火无极功就在眼前。 随风子莫名一笑,小声说道:“这月瑛。” 跟着又对赵天裂道:“说实话,这门神功如果就这么一直我手中确实有些可惜,我不愿去练这功夫的原因昨日和你说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这门武功并不适合我。” 赵天裂奇怪,问道:“不适合?可前辈你不是已经学成了寒冰劲吗?” 随风子道:“我说的是那炎阳劲。” 赵天裂问道:“那炎阳劲又如何?前辈要是想练,那还能不成功吗?” 随风子摇摇头,说道:“没你想的这么容易,炎阳劲过于霸道,修练之人的心性如果不能比那炎阳劲更凶的话便驾驭不住。” 赵天裂便说道:“那寒冰劲呢?” 随风子笑道:“寒冰劲性冷,冰冰凉凉的,不是正适合我吗?” 赵天裂心想:“武功一门确实需配合习武之人的心性才能事半功倍。” 随风子跟着说道:“但却适合你。” 赵天裂点了点头并不反驳。 可随风子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 便没再说下去,有些欲言又止。 赵天裂便说道:“前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随风子道:“这寒冰劲还好办,可这炎阳劲就如我刚所说,是一门相当霸道的内功,如果修练者的资质不行将反受其害,打个比喻,它就好似一股洪流,修练者的条件便好似一条河道,如果河道不够宽,不够深,那就会造成泛滥,对修练者来说反而有害,这就是我昨日和你提起的性命之虞。” 赵天裂昨天便想过问题,便说道:“这点前辈不必担心。” 随风子却道:“不,这点就是我所担心的,你的身体不足以承受此功。” 赵天裂略感惊讶,道:“前辈是指我学武的资质不行吗?这怎么可能……旁人练十年的功夫,我三年便可学会,这还不够吗?” 随风子道:“你悟性是有了,烈性也够了,但我说的是你先天的条件不足,要知道这冰火无极功是出自神秘奇谱,寻常武功哪能与之相比。” 赵天裂不禁有些失望,自打他习武以来,人人都道他资质过人,没想到在随风子面前却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便道:“前辈是说我练不成此功了吗……” 随风子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事情甚是巧合。”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瓶,从中倒出了赤焰丹,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赵天裂觉得这赤焰丹似乎较昨日看时又更红了些。 随风子续道:“这颗赤焰丹能助你脱胎换骨,但是凡事都看有两面,它既然能帮你脱胎换骨也能让你焚身而亡,届时只怕无人能救。” 赵天裂道:“我愿意一试。” 刚说完这句,梁月瑛便说道:“你不要命啦?这可是赤焰丹,是剧毒,会把你烧的一点都不剩的。” 原来梁月瑛刚才虽然走开,但其实一直在注意随风子与赵天裂的谈话。 赵天裂一笑,说道:“谢姑娘关心,这神功要是如此轻易就能习得,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反而让人怀疑了。” 梁月瑛道:“他发神经,师父,难道你也要让他发神经吗?” 随风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怎么选择还看他自己。” 梁月瑛见随风子也这么说,便道:“这……这不是害了他吗?” 赵天裂看着梁月瑛道:“相信我,我没问题的。” 赵天裂的眼神是这么的自信,让梁月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道:“谁爱理你了。” 随风子续道:“但在这些之前还有一件事。” 梁月瑛几乎是和赵天裂同时开口问道:“什么事?” 随风子道:“需将你现在这一身内力都给化去了。” 没等赵天裂开口,梁月瑛反而先问道:“这是为什么?” 随风子道:“这冰火无极功本身就是极为冲突的一门功夫,单单是要驾驭住这寒冰劲与炎阳劲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难度就很大了,要不先把他本身的功力散去岂非又多了一重障碍。” 梁月瑛心有担忧,可赵天裂却是豪不犹豫的说道:“月瑛姑娘,不用替我担心,不过就是散功而已,哪里是个问题,再说,若真让我练成了冰火无极功,还要我现在这身功夫干什么呢?干脆趁此机会一并换掉了吧。” 随风子道:“好,没想到你能有如此觉悟,但这可是一条没有回头之路,你可想好了吗?散功后你将一点功力不剩,如果你又没练成那冰火无极功,那你可就是得不偿失了,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赵天裂微微一笑,说道:“前辈就不用替我操这个心了,你不是也说过,如果我挺不住那赤焰丹的效力恐怕我连命都没有了。” 随风子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赵天裂道:“决不后悔。” 而后就看随风子便伸出两手抵住赵天裂丹田与胸口气穴间,丹田有如人聚力之所,胸口气穴连接心脉,随风子将手至于此两处便更好掌握住赵天裂内力的流动。 跟着就听随风子说道:“那我可要开始啦。” 赵天裂道:“前辈不用顾虑,动手吧。” 随风子略一点头,便运起功来。 随风子这一运功,赵天裂就觉得内力被提了起来好似自己在练功一般,这气息的流动早已融入赵天裂的身体中,赵天裂是身不由己的就跟着运起了功来。 如果说平时那内力于赵天裂的体内像一湖水,运功时,就是体内这湖水翻腾之时,而随风子此刻就像是个大棍子一样,以赵天裂的运功方式在搅动他体内的那湖水。 没多久就看赵天裂的额头是汗如雨下,衣衫全湿,显然已经运功至了极限,正此时赵天裂就觉得内力缓缓从体内被流出,可奇怪的是,现在他完全感受不到随风子的气息,好似随风子不在他面前一样。 那内力开始时流动还甚慢,如涓涓细流,可没多久,这内力的流动就愈来愈快,到了后来成了一泻千里,这时赵天裂才感觉到随风子手按之处犹如两个巨大的漩涡,将自己的内力通通吸去,这吸力极强,使得赵天裂全身前后颤抖。 梁月瑛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着急,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赵天裂这才明白,随风子并不是因为练了冰火无极功武功才如此之高,而是本来的修为就极高,练那一门寒冰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待随风子收手后赵天裂就感觉到他苦练十多年的内力是一点也不剩,全身好似被抽干了一样,睁开眼,是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人,张口要说:“多谢前……” 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梁月瑛一直都在赵天裂的身旁,见赵天裂要倒,赶紧伸手扶住,忧心问道:“师父,他身子虚的很,该怎么办?” 随风子道:“不碍事的,你先让他躺下,再喂他喝些水,过一会自然就好了。” 梁月瑛是依言照办。 而后随风子是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是一手成阴,一手成阳于原地打转,身子时而蹲,时而立,动作时而快,时而慢,像在打什么拳,又像是随便的舞动身体,姿势优美,煞是好看。 梁月瑛从没看过随风子如此做过,不明白随风子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随风子才收手停下,梁月瑛问道:“师父,你刚才在干什么?” 随风子道:“我吸了这小子的功力也得好好消化一下让它为我所用,别看这小子外表似相当自负,但练的功夫还是挺扎实的。” 梁月瑛又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寒冰劲还有这种功法?” 随风子道:“傻ㄚ头,谁跟你说这是寒冰劲的功夫了。” 梁月瑛就说道:“那这是什么功夫?” 随风子道:“怎么?和这小子相处久了,也跟着好奇起来了?” 梁月瑛是一阵脸红,说道:“师父你别胡说,谁跟他一样了。” 随风子是哈哈大笑,而后是仰望天空说道:“哎呀,今天的云都是些什么形状啊?怎么有些像兔子,有些又像狗儿呢?赤焰兽,你觉得那些云朵都像什么呢?” 赤焰兽听到随风子叫唤就走了过去,跟着这一人一兽就这样边说边走的离开了。 梁月瑛知道随风子是故意离开,好让自己陪着赵天裂,就看赵天裂虽然晕去,可身上依旧冒汗,梁月瑛想到随风子交代多让赵喝水就好了,便到溪水边冰了好几团水回去,手捧着冰水,不运寒冰劲时那冰块就又化成了水,给赵天裂喝去。 赵天裂是一连喝了好几十球的冰水后才沉沉睡去。 这一睡可不是一下子,待赵天裂再睁开眼时天空已经换上了满天星斗,随风子早就已经不见了,但梁月瑛还在他身边,双眼微闭似正在休息。 赵天裂根本没想到梁月瑛会这样照顾自己,心里颇为感激,在月光下看着梁月瑛,突然觉得梁月瑛甚是俏丽,便也没动,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看着梁月瑛。 待梁月瑛睁开眼时二人正好四目相对,梁月瑛赶忙把头撇开,感觉脸上热辣辣的不知该说什么。 好险是赵天裂先开口说道:“谢谢你留下来照顾我。” 梁月瑛才道:“少臭美了,是师父吩咐我这么做的。” 听梁月瑛这么一说,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说道:“是嘛……前辈真是想的周到。” 梁月瑛问道:“你感觉如何?” 赵天裂试着站起,可刚撑起身不到一半就无法再使上力了,梁月瑛一手搭赵天裂站起,说道:“真想不通你为什么坚决要练那功夫,看吧,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赵天裂道:“别看我现在是这样,待我练成神功后,说不定我就能带着姑娘在天上飞了呢。” 梁月瑛道:“呿,胡说八道。” 赵天裂道:“诶,你可别小看我啊。” 梁月瑛道:“是吗?你本领很大是吗?” 说话时梁故意松了手,于赵天裂要跌倒的时候才又扶起他,就听赵天裂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唉唷乱叫,梁月瑛觉得有趣就笑了起来。 二人就这样在皎洁的月光下,边说边走出了谷地。 第88章 斗赤焰 却说赵天裂散去一身内力后身体甚是虚弱,连抬个稍重一些的东西都无法,随风子便说须待身子的精气神回复了才可进行下一步,而那些日子就是由梁月瑛来照顾赵天裂,梁月瑛只比赵天裂小个几岁,从小就与随风子生活在这岛上,本来心性是静如止水,这几日和赵天裂相处下,听赵天裂闲聊中土的事情如何如何,那原本平静的心湖也不禁有些浮动了。 赵天裂的身体恢复的甚快,不过半月时间便将身体恢复了过来,随风子见状,说道:“原本我还想说没一个月你是恢复不过来,没想到才半月时间你就复原了,你这身体资质确实是不错。” 赵天裂则道:“前辈不用安慰我了,前些日子你还说我条件不行练那冰火无极功呢。” 随风子笑道:“以你的条件练其他武功那没问题,但要练这么功夫就确实不够,别说你不够,要我来练这门功夫只怕也是不行。” 赵天裂道:“前辈过于谦虚了,那日散功时我便知道你不是不能练,而是根本没这需要,前辈的武功早就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江湖中的传闻十之有九是夸大之词,唯一为真的,只有关于你们道家三杰的了。” 随风子反而问道:“道家三杰?那是什么东西?” 赵天裂想这随风子长年隐居于此,对江湖的传言自是多有不知,想当日与随风子提起杨无惧,随风子也是如此,便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有此一说,道家三杰是天下间公认道家中最具代表的人物。” 随风子道:“是吗?我听听看,说的都是那些人?” 赵天裂便道:“前两人分别是庄公子与冯季子,再来就是前辈您了。” 随风子听完后是哈哈大笑,笑的一旁的赵天裂与梁月瑛反而觉得奇怪,梁月瑛就问道:“怎么了,师父?是另外那两人你不认识?还是如何?” 随风子笑道:“认识,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只是没想到那些好事之人还给我们取了这么个名字。” 赵天裂则是问道:“另外两位也和前辈一样的心性吗?” 随风子摆了摆手,道:“这我可不好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而后就看随风子出神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梁二人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出声打扰。 待随风子回过神后就对赵天裂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赵天裂知道随风子是问他准备好练那冰火无极功了没,便回道:“早就等不及了呢。” 随风子便道:“好,这几天为了你,我也花了些时间看了这秘籍,但有一事还拿不准。” 赵天裂奇道:“有什么事连前辈也琢磨不透?” 梁月瑛则说道:“难道是上面没有记载练那炎阳劲的方法?” 随风子道:“秘籍上确实详细记载了炎阳劲与寒冰劲这两门内功的修练之法,但却没记载哪一种内功要先练。” 梁月瑛不知道这习武还讲究先后,便问道:“这先练或后练不都一样的东西,那能有什么差别吗?” 随风子回道:“傻ㄚ头,这其中差别可大了,这习武,尤其是练这内力的顺序若不对,事倍功半还算是轻微,严重的话可能导致内息不顺,走火入魔。” 赵天裂则是问道:“那依前辈之见?” 随风子道:“从我和月瑛的经验,这寒冰劲即便单独去练问题也不大,这炎阳劲霸道,若先练寒冰再练炎阳是较为安全的一路,可如此只怕会抑制炎阳劲的势头,相反的,若是先练炎阳再修寒冰,虽说是较为凶险的一路但显然是后者花费的时间会较短。” 赵天裂听完后直接说道:“那我选择后者吧。” 梁月瑛则道:“你没听师父说先从寒冰劲练起比较安全吗?” 赵天裂笑道:“但前辈也说过,若能驾驭住这炎阳劲那此功已成了大半,早晚都得面对这炎阳劲,不如我就先从它下手,这炎阳劲若练成了,还怕练不成那寒冰劲吗?” 梁月瑛还是担心,对随风子说道:“师父,这……” 随风子回道:“小子说的也没错,早晚也要面对那一关,若这最难的一关都过了,其他的事便水到渠成。” 赵天裂对梁月英说道:“姑娘,请放心,我赵天裂可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见赵天裂与随风子两个人都这么说,梁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天裂又道:“可在那之前,我得先过了赤焰丹这一关对吧?” 随风子点了点头。 赵天裂便道:“那便来吧。” 随风子道:“吞下赤焰丹后,片刻之间你就会生出烈火焚身之感,易筋换骨需忍受常人不能忍之苦,这是一场意志力的考验,当中出了什么差错,我就是想出手相救也无法,你若熬过了这一关便能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赵天裂道:“前辈放心吧,我这条命硬的很,你们就等着看吧。” 随风子说道:“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就将赤焰丹交给了赵天裂,赵天裂张口就打算吞下,随风子道:“去洞中的凉水处再吞吧。” 梁月瑛不解,问道:“在哪里服这赤焰丹难道也有差别?” 随风子说道:“这点倒是没差别,只是在那凉水中,我们比较好看出他身体的变化罢了。” .................. 如此随风子便领着赵天裂、梁月瑛来到了岛中洞,让赵天裂泡于凉水中,准备要将赤焰丹吞下时看到梁月瑛替自己担心的眼神,赵天裂笑道:“相信我。” 梁月瑛这才略一点头。 跟着赵天裂头一昂就将赤焰丹给吞了下去。 赵天裂就感觉这赤焰丹入喉好似吞炭火,没多久丹田处像生出了一颗火丸子,刚开始还只是感觉肚子热热的,没过多久这火丸子就成长成了火球,这时赵天裂就开始感到难受,再没多久这火球就变成了火焰,而且这火焰也不只是停留于丹田,是不断延伸,侵蚀,从丹田胸口,随着每一次心跳扩张到了全身,直至深入到了骨骼内。 刚开随风子和梁月瑛只见到赵天裂冒出大汗,好像泡的不是那冰冰凉凉的冷泉,而是滚烫的热泉一般。 之后就看赵天裂身体周围冒起了蒸气,那是因赵天裂身体变热之故,再过一会就看赵天裂的皮肤都龟裂了起来是一点水分都没有,好似在烈阳下长期曝晒过一样。 梁月瑛看着心疼,忍不住想走上前,却被随风子抓住,随风子道:“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这场争斗只能靠他自己的意识,我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梁月瑛在心里说道:“我相信你,赵天裂。” 赵天裂的外表都如此了,体内自不用说有多么严重了,是由热而生痛,而这痛又变成无数细针窜入他体内每一根筋,每一寸骨,五脏六腑、每根血脉甚至是每次呼吸等都充满了这种感觉简直是比遭到火刑还难过。 好几次赵天裂的意识都要失去,但凭一股劲,死咬着,对自己不断喊话道:“撑过去,撑下去,不能晕,就这么一点,就这么一点的小火都忍不住吗?给我撑过去啊!”赵天裂就这样不断在与赤焰丹做奋斗。 那赤焰丹的药性也不是一次发作就结束,是一次又一次的发作,第一次他挺了过来,第二次也如此,到第九次是最为猛烈,赵天裂此时早就不记得自己是身在洞穴中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一片火海中,且这身体已经没有身体的模样,仅仅是一个模糊的东西,那是赵天裂的意识,而那火海就是赤焰丹。 赤焰丹想将赵天裂给吞噬,融化,反之赵天裂也想将赤焰丹吞下,他感到的每一次发作就是赤焰丹卷起火浪朝他扑去,赵天裂在这片火海中是手无寸铁,火浪淹没了他,但没把他给打散,赵天裂挺了下来,且每挺过一次,他的意识就变得愈为渺小。 一次,两次,赤焰丹卷起的火浪是愈来愈大,眼看每次都将赵天裂给掩盖过去,甚至有几次赵天裂就要被打散了,但赵天裂的意识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聚集起来,尽管他相对于赤焰丹的火海仍然是相当渺小,但他就像一块尖石一样,不论多大的浪拍来,激起多大的浪花,他依旧挺立于这片火海之中。 第九次,是赤焰丹所发出最大的攻势,赵天裂就感那火浪是铺天盖地的卷来,赵天裂于心中呐喊:“赤焰丹,你还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使出来,我会让你知道你是奈何不了我的,这场比赛赢的只会是我啊,你就甘心的为我所用吧!” 赤焰丹好似感觉到赵天裂的挑衅,就看那火浪一股脑的从赵天裂的眼、耳、口、鼻等处灌入,这火浪来的较前几次都猛,较前几次都来的急,赤焰丹好像在说:“我即使吞不下你,撑也能把你给撑死。” 赵天裂就感觉被这火浪给灌满,好似全身都要炸裂开一样。 眼看赵天裂就要被赤焰丹给打败,就在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赵天裂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梁月瑛的声音,她说道:“我相信你。” 就这一句话,就这一个声,将赵天裂的意识给唤了回来,赵天裂是一点一滴地将力量聚集起来,此时赤焰丹化成的滔天大浪已经全部灌入赵天裂的体内,赵天裂的力量每增加一点,赤焰丹就感觉被压缩了一些,赤焰丹自然是想反抗,在赵天裂的体内再度膨胀,可赵天裂也是使劲的想将赤焰丹给压下,就听赵天裂呐喊道:“你现在全部的力量都在我的身体里,就这样把你的力量全都给我所用吧。” 良久,才听赵天裂发出咕噜一声,而后是整个人正面倒下于池水中,随风子与梁月瑛赶紧上前将赵天裂给扶起,就听赵天裂惨笑说道:“原来这水是这么的冷啊。” 能说话,有感觉,那就表示赵天裂战胜了赤焰丹,赵天裂看到梁月瑛的眼眶泛泪,显然是担心自己所致,赵天裂便道:“多亏了你,我才能回来。” 梁月瑛自是不明白赵天裂的经历,只是高兴地笑着说道:“我就想你不会这么没用。” 随风子一探赵天裂的气脉,说道:“厉害,厉害,气血较之前充盈数倍之多,好家伙,真让你做到了脱胎换骨,哈哈哈哈。” 随风子也像是见证了一件奇迹一样,高兴大笑。 不过一日时间赵天裂就觉得全身充满了精力,昨天那虚弱的模样完全消失,随风子看赵天裂的双眼是炯炯有神,便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你的身体就好似扩宽的河道,我想是足以容纳冰火无极功的内力了。” 赵天裂感觉自己状况也是极好,便道:“前辈,打铁趁热,今日就来试试那炎阳劲有什么厉害吧!我猜想这炎阳劲再怎么厉害,现在的我可以承受得住。” 梁月瑛这次也不再担心了,而是说道:“你一定可以的。” 赵天裂也是信心满满的回道:“姑娘都如此吩咐了,我岂有不成之理。” 跟着随风子就将炎阳劲的修练之法传给赵天裂,赵天裂依法练之,就感觉丹田内渐渐有一团热气逐渐形成,可这气稍聚即散,不易凝成,从白日练到夜晚,赵天裂也没有成功。 赵天裂本以为跨过赤焰丹这一关后那冰火无极功就不是问题,没想到一日过去是毫无进展,不免沮丧。 梁月瑛安慰道:“急什么?这功夫要这么容易让你练成了那还稀奇吗?这才第一天而已,慢慢来吧。” 赵天裂心想也只能如此。 ............... 如此赵天裂是日夜依法修练,直至第八日才有些心得,将体内那热气凝聚不散。 可到下一步,要让这热气再凝聚成丹田的一股热流又花了一个月,这股热流并不如赤焰丹那么厉害,甚至可说是没什么威力。 赵天裂就疑惑了,问道:“前辈,这炎阳劲不是说甚是霸道吗?怎么完全感觉不出来?” 随风子道:“你忘了这冰火无极功讲究的是一个抗字吗?现在你体内的这股炎阳劲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当将寒冰劲也练上的时候,这炎阳劲的威力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了,到时候你可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赵天裂早已是迫不急待,便说道:“那就请前辈传我寒冰劲的修练之法吧。” 第89章 冰与火之歌 却说赵天裂服下了赤焰丹后是脱胎换骨,如此才足以练那冰火无极功,练了炎阳劲的内力后,赵天裂觉得这炎阳劲并没有随风子说的如此厉害,便想再修寒冰劲。 随风子道:“你这小子也未免过于心急,一步登天可不见得是好事啊。” 赵天裂道:“那我该将这炎阳劲练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再修寒冰劲呢?” 随风子道:“你现在连炎阳劲第一重天的程度都不到,就算让你练上寒冰功,只怕你这好不容易聚成的炎阳劲很快就被寒冰给扑灭去了。” 梁月瑛道:“怎么会呢?师父,你不是说这门功夫就是靠这两股极端的力量对抗而成吗?” 随风子道:“对抗,指的是两者力量相近,那才有对抗的可能,如果两者差距过大,那就变成一面倒的局面了,还怎么对抗呢?” 赵天裂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随风子道:“待你将体内炎阳劲练至一重天的功力时再进行下一步吧。” 赵天裂只得答应。 如此数月过去,赵天裂对炎阳劲的掌握就愈来愈熟练,体内的那股热流导向赵的四肢百骸,赵天裂是感到说不出的畅快,这一练居然停不下来,依照随风子传授的口诀就继续练了下去。 梁月瑛始终在赵天裂的身边,深怕赵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就看赵天裂练功之初是面部泛红,而后变得是全身通红,梁月瑛叫唤赵天裂几次赵都没有反应,便伸手取碰,这一碰好似碰到一团火,烫的梁月瑛唉唷一声赶忙缩手。 梁月瑛就问随风子道:“师父,他这是怎么回事?” 随风子道:“只怕他是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了吧。” 正如随风子所言,赵天裂此刻对外界事物是一无所感,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练赵天裂终于将体内那股热流练成了内劲,汇聚于丹田,充斥于全身,只觉得此刻自己充满了力量,可另又生出一个感觉,就是闷塞,好似有什么地方无法畅通,炎阳劲的功力是愈累积愈多直达不吐不快的境界,这时就听赵天裂一声长啸,跟着是拔地而起一纵数丈之高,待赵落于随风子与梁月瑛面前时是精神奕奕,可那身体依旧通红。 随风子就说道:“看来你这炎阳劲已经有点根基了。” 梁月瑛问道:“现在你是什么感觉?” 赵天裂回道:“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可是好似被什么阻碍住了一样,这炎阳劲的内力无法随心所欲的运行。” 随疯子沉思一会后道:“也许这就是炎阳劲的一个崁,该是时候让你练那寒冰劲了。” 说着就将那口诀与练气之法又授给赵天裂,由于这寒冰劲随风子与梁月瑛都已练成,故教起来就更为具体,可赵天裂依法修练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他这体内还是一团火热。 开始还以为和初练炎阳劲一样需要时间,可这次花的时间较练炎阳劲更久,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梁月瑛就觉得奇怪,说道:“不对啊,我们都是这般练成的寒冰劲,怎么你就不可以?” 随风子道:“想是他体内已有了炎阳劲,所以要再练寒冰劲就难度就更大了些。” 梁月瑛突然说道:“用雪蛤冰晶!” 赵天裂问道:“那对我练寒冰劲有用吗?” 随风子想了一会,说道:“雪蛤冰晶乃极寒之物,或许可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炎阳劲,这样修练寒冰劲的难度就少了一些。” 梁月瑛便取出了一个冰晶交给赵天裂,说道:“有这雪蛤冰晶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赵天裂便道:“希望如此。” 赵天裂伸手接过后便张口一吞。 就感这冰晶入体后好似在火堆中投入一颗大冰块,火虽然没有灭,但确实受到这雪蛤冰晶的影响,威力小了不少。 赵天裂趁此时立刻练起寒冰劲,可他就感觉到体内那冰块渐渐地融化了,火又起来了,可还是一点都没感觉到甚么寒冰劲的内力。 良久,赵天裂张开了眼,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随风子是低头思索,梁月瑛则是说道:“这怎么可能?” 如此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随风子道:“看来我们把这冰火无极功都想得太简单了,我和你是单练了寒冰内力,小子体内则是有炎阳内劲,要在已经有一力的情况下再生出另外一股力,难度何止是倍增。” 梁月瑛道:“这样下去,天裂岂非永远练不成那门功夫?” 随风子一时也没主意,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此时赵天裂道:“从内而修既然不行,那就从外而练吧。” 这话一出,随风子与梁月瑛都不解,问道:“怎么个从外而练法?” 赵天裂道:“岛洞中有冰泉,我下到冰泉中修练,借助外力,我就不信这寒冰劲还练不起来。” 梁月瑛看着随风子道:“这方法可行吗?” 随风子耸了耸肩,说道:“我也说不准,但左右也无其他方法,不如就试试吧。” 于去谷地的途中,赵天裂又和梁月瑛讨了几个雪蛤冰晶。 ............... 到了岛洞内,几人就到了那白色黏稠的液体旁,光是站在附近就可以感觉到寒冷异常。 梁月瑛担心的问道:“你这方法真的可行吗?” 赵天裂说道:“既然这门功夫讲究的是一个对抗,这玩意是我所见过最冷的东西,要是这样还无法将寒冰劲给练成,我想这门功夫大概谁也无法练成了。” 随风子也拿不准,说道:“如此极端只怕不是好事啊。” 赵天裂道:“两位不用担心,我这体内有赤焰丹与炎阳劲是热的不得了,这玩意要想把我给冻了也不是这么容易。” 看赵天裂已打定主意,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天裂就朝那白色液体走去,这脚刚一碰到,刚始还会觉得冷,可没多就失去了知觉,赵天裂心想:“这玩意可是够冷的啊,还真不知道我体内这炎阳之力顶不顶住。” 而后又一想:“就差这么一步了,要是连这样都练不起这寒冰劲,那这冰火无极功只怕我是不可能练得成了,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说什么也得撑下去。” 随风子两人就看赵天裂的人逐渐没入于冰泉中,直至整个人都沉下去。 这冰泉就已经够冷了,赵天裂还将刚才与梁月瑛要的雪蛤冰晶给全吞下肚,这一下赵天裂是体内体外都处于天下极冷之物中,没多久他周身的冷泉就不再移动,而是将他整个人给结成冰,赵天烈被冰封住了。 在此极冻的处境下,赵天裂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事情,好似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连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体内的炎阳之力也因为赵天裂吞下的雪蛤冰晶给暂时抑制住。 赵天裂知道成败在此一刻,赶紧练起了寒冰劲。 寒冰劲的练功之法较炎阳劲容易的多,因为炎阳劲随风子也没练过,赵天裂只能自行摸索,但寒冰劲不同,随风子与梁月瑛都已练成,授予他的方法就容易的多。 很快的赵天裂就感到丹田处有一股寒流起来,借助环境之下,赵天裂体内那股寒流迅速茁壮了起来,可就在这时那炎阳劲也起,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对抗了起来。 现在赵天裂的体内正如这岛洞中的情景一样,寒冰劲既然已起,自然就将炎阳劲的力量给压下,可这炎阳劲每次稍停后就会以更大的力量反扑回来,如此反复的冲撞,赵天裂所经历的痛苦已非常人能想象。 现在这两股真气已经不是赵天裂所能控制的了,赵天裂就感到全身一会像堕入冰天雪地般,一会又像置身于焦土烈阳下,且寒冰劲与炎阳功对抗的力道是一次比一次还要强,赵天裂就感这两股真气不断鼓荡,膨胀,可是无处可泄,这两股真气就只好在他体内乱窜,不断的冲撞他周身的脉络,百处穴道。 随风子与梁月瑛于岸上等了许久,由于看不到赵天裂,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梁月瑛是愈来愈担心,心急如焚,突然间就看赵天裂冲出冰泉,梁月瑛几乎是第一时间跃起将赵给抱回岸上,就看赵天裂此时身体是半青半红,可身体却烫得无比。 随风子见状说道:“不好,他体内的炎阳劲失控了。” 说着就是一伸手抵住赵天裂的前胸,梁月瑛见状也伸手抵住赵天裂的后背。 随风子就感到赵天裂体内真气充盈无比,原来赵天裂此时的任督二脉已被冰火两气劲给冲破,冰火无极功已然练成。 当赵天裂入冰泉之时炎阳劲已经练至四重天,这冰火无极功在五重天前都还不算困难,但到了五重天后要再突破难度就大了,赵天裂冲出冰泉之时炎阳劲已突破至九重天,但这寒冰劲却还没到达如此境界才会如此。 梁月瑛与随风子这一出手,就将寒冰劲灌入赵天裂体内,就感觉赵天裂体内的炎阳劲不断反弹,随风子催动内力想将其给压下,可愈是这样,那炎阳劲的反扑就愈大。 随风子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松手吧。” 随风子是松手了,可梁月瑛却不松手,仍不断将自己修练的寒冰劲灌入赵天裂体内,随风子道:“你这样是没用的,只会让他体内的真气愈来愈不平衡。” 梁月瑛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将功力给输给赵天裂,因为她相信赵天裂,她相信赵一定可以练成这门功夫,眼看只差这最后一步,她如何能松手。 随风子正想要出手阻止梁月瑛的时候,就看赵天裂的身体起了变化,随风子不禁说道:“难道……” 就看赵天裂的身体颜色逐渐恢复成正常,随风子搭手一摸,既不冷也不热,随风子心道:“难道真让这小子练成了。” 还没等随风子叫唤赵天裂,就看梁月瑛身子一侧就要倒下,随风子伸手一扶,只感到梁月瑛的内力全失,内力是一点也不剩,随风子道:“傻ㄚ头,你怎么把这一身功力都给了他。” 梁月瑛露出淡淡一笑,而后就晕了过去。 随风子看着两人,说道:“你这臭小子当真好运,若不是这ㄚ头将毕生功力给了你,只怕你这功夫要成还得花上数年功夫,这ㄚ头也真是的,算了,算了,希望他不会负你吧。” 赵天裂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感觉这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体内这力量是前所未有,再一看梁月瑛倒在自己身旁便问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风子道:“要不是这ㄚ头眼看你只差一步就大功告成,才不惜牺牲了自己毕生功力。” 赵天裂心里那是说不出的感谢。 转过天来,梁月瑛的身子也逐渐恢复了,只是没了内力一时还不习惯,走路难免虚浮。 赵天裂心想:“姑娘的这份情,光嘴巴上道谢是不够的,我可不能辜负人家。” 这段时间便尽心尽力的照顾梁月瑛,搞的梁月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 一个月后,随风子让赵天裂运功试试。 赵天裂一个起心,就使出照着阴风掌的招式使出,那阴风掌的内力虽然被散了,但运气出掌之法赵天裂还是熟悉的,这一下试招,赵天裂就感到威力与速度胜以往数倍。 随风子点点头,看赵天裂神功有成,便也想试试这冰火无极功的到底有多厉害,就朝赵天裂对了一掌,赵天裂是挺掌而去,随风子的寒冰劲已练至顶峰,赵天裂若光使上寒冰劲只能打个平手,但若加上个炎阳劲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这炎阳劲霸道无比居然将随风子的寒冰劲给逼了回去。 随风子心道:“这九重天的炎阳劲果然厉害,不认真点恐怕还不行。” 随风子就运起了他那奇功,跟着出另一只手拍向赵天裂,赵天裂一样伸掌对之,这一下就觉得奇怪,因随风子这掌传来的掌力居然是炎阳劲且力道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赵天裂催动功力,随风子传来的力量也随之增加,赵天裂收力,随风子的掌力也减少,赵天裂这才明白,随风子是引他自己掌力与自己对敌,赵天裂心下佩服便渐渐收了力,说道:“前辈,我还是远远不及你。” 随风子笑道:“那也未必,你现在神功初成就能如此,日后恐怕是我追不上你了。” 过几天后随风子便对赵天裂道:“现在你已经得到你所追求的东西了,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赵天裂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和随风子一样一直待在这座岛上,便说道:“晚辈明白,但我还有一事相求。” 随风子道:“什么事?” 赵天裂对梁月瑛道:“我想带月瑛一起回去。” 梁月瑛登时脸就红了,随风子笑道:“小ㄚ头,害羞什么,他就是不提我也要赶你走。” 梁月瑛这才说道:“师父为什么要赶我走?” 随风子道:“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难道这辈子就想这么赖在这岛上吗?” 梁月瑛道低下头去,不语。 赵天裂则是喊道:“月瑛姑娘。” 梁月瑛这才说道:“中土的一切我早已不熟悉了……” 赵天裂道:“我会带着你重新认识的。” 梁月瑛这才点头。 而后两人乘上了小船,缓缓离岛而去,就看赤焰兽与随风子的身影愈来愈小直至看不到。 冰火岛上少了两个人恢复了多年前的平静,仍是那一人一兽在岛上悠悠哉哉的生活,可中土大陆的常羊山上却出现了一位强者,他席卷各方势力,无人能挡,并将原本的常羊山上的住民都找了回来,不仅成立了九黎寨,也成了独立于诸侯国之外的第三势力,这位突然崛起的霸王名字叫做赵天裂。 第90章 九黎风云篇完 回头说到殷万青以赵月华和姚剑轩作为人质,不但要求放他们一行人安全下山,还要赵天裂交出冰火无极功的秘籍,正此时梁月瑛出现了,她见殷万青拿了秘籍还是不放人,便说要让殷万青等人一个都别活着离开。 殷万青没想道这个寨主夫人和赵天裂的态度有如此大的不同,完全打乱了他的那点小算盘,只能继续用手上的赵月华和姚剑轩当挡箭牌,说道:“喂!喂!你可别乱来,别忘了你的宝贝女儿还在我手上,还有这小子,他可是道家三杰之一冯季子的徒弟,你要这么做就等于害死了他,难道你们不怕那冯季子找你们算账吗?” 梁月瑛与赵天裂原本不知道姚剑轩有何来历,现在听殷万青说他居然是冯季子的徒弟,不禁互看了一眼,心想:“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赵天裂微一摇头以眼神示意梁月瑛:“随风子对我们有大恩,这小子如真是那冯季子的徒弟,我们可不能不管啊。” 梁月瑛略一点头,赵天裂还以为梁月瑛打算退一步,哪知梁月瑛突然抬起手,喊道:“弓箭手,准备。” 一旁寨兵突然大声喝道:“在!” 这一声喊不只把殷万青等人吓了一跳,把赵天裂也吓的不轻,说道:“月瑛,你这是要干嘛?” 殷万青也附和道:“对啊,你想干嘛?别忘了我手中有……” 殷万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月瑛插口接下去说道:“你手上还有两个人质吗,你说过了。而且你还说过得了秘籍就会放人,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女儿现在还在你手上?” 梁月瑛此话说到后面语气是愈来愈愤怒。 没等殷万青答话,梁月瑛又喊道:“弓箭手,给我拉弓上箭。” 一旁寨兵就大喊道:“上箭。” 殷万青看梁月瑛这样子是真要来个同归于尽的样子,有那一刹那,他还真是被梁月瑛这气势给镇住了,想说干脆将赵月华跟姚剑轩给放了,可又一想:“不行,这两小鬼是我们能活命的唯一希望,我要是把他放了,那我肯定是必死无疑。” 殷万青哼了哼声,说道:“装腔作势,我就不信你真的如此狠心,不管你宝贝女儿的性命了。” 梁月瑛没有回答殷万青的话,而是朝旁一招手,说道:“费斯,取箭来。” 一旁就有寨兵将弓箭拿给梁月瑛,跟着就看梁月瑛拉弓搭箭,殷万青还继续在说:“嘿嘿,没想到寨主夫人这戏演的还真像,但我可不会被你这三言两语给吓唬住,有胆你叫人真放一箭……” 咻的一声,殷万青赶忙侧头避过,这一下把殷万青吓了一跳,说道:“你……你来真的,不要命了吗?你真要你宝贝女儿与我们陪葬?” 梁月瑛道:“她是九黎之主赵天裂的女儿,也是我梁月瑛的女儿,我比任何都了解我的女儿,与其落在你们手中,任由你们摆布,受你们污辱,她是宁愿一死。” 梁月瑛说此话时是既坚定又愤怒,殷万青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个寨主夫人可不是只会装腔作势而已。 赵月华知道她母亲的脾气,她是不愿自己受到污辱才如此做,便不再挣扎,双眼也不再恐惧,看着梁月瑛,意思是在说:“还是母亲了解我,爹爹,娘,我去了,你们好好保重。” 赵月华这一眼,梁月瑛看了后不知道心里有多痛苦了。 可姚剑轩不明白啊,还是嗯嗯啊啊的没停,一下看梁月瑛,一下看赵天裂,一会又看童峰。 当众人都注意梁月瑛跟殷万青时,童峰便又靠近了姚、赵两人一些,虽然他也中了毒但他没有放弃,眼神是紧盯着殷万青,他心想:“不论九黎的人打算做什么,自己也不能放弃救他们,如果九黎的人真要打算要让赵、姚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允许的。” 这时候除了寨兵都聚集过来了之外,其他的九黎上的住民也都来了,就听他们喊道:“快放了小姐,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人,放人,我们是不会听你们摆布的。” “你敢动小姐一根头发,我们全家都你拼命。” “没错!我们都跟你拼命。” 耳听放人之声是愈喊愈大,这声势还真让殷万青等人心里一凛。 可这喊声对九黎之人确有如一股强心针,就看赵天裂等人都握紧了拳,好似突然又有了力气一样。 胡野间这人在杨无惧等人中最是贪生怕死,一看这阵势就想:“殷万青这招在这女人的面前行不通,我可不能跟着他们疯下去,你们不要想活命,我可还要。” 他的脚步就慢慢地往后挪,拉开与殷万青的人的距离,当此时本来也不会有人发现胡野间的这些小动作,可好死不死,偏偏让一人给注意到了,那人就是夏景渊。 就听夏景渊说道:“胡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独自逃跑吗?” 听夏景渊这么一说,南宫烈等人就回头看去,这时胡野间是二话不说,转身便跑,胡野间这一跑就打乱了殷万青与梁月瑛的对峙状况。 就听梁月瑛大喊道:“费斯!” 梁月瑛说的话对费斯来说和赵天裂一样重要,对梁月瑛的命令费斯也是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就看费斯站到了梁月瑛的身旁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梁月瑛把手里的箭交给了费斯说道:“别让那人跑了。” 就看费斯手抓着箭,也不用弓,一手朝后弯,一手前举指向胡野间就当作是瞄准了,而后就听咻的一个破空之声,那箭就朝胡野间飞去,这力道丝毫不比真正的搭弓放箭逊色。 好一个费斯,即便没了内力还能射出如此威力。 那箭来势极快,夏景渊又正好转身想要质问胡野间,没看到费斯的箭已经飞来,可胡野间看到了,胡心想:“都是你这家伙害我形迹暴露,你这不长脑子的人,敢害我,那就拿你给我垫背吧。” 一念至此,胡野间一个反手就掐住夏景渊那毫无防备的一手穴道,跟着胡野间以巧劲一翻夏景渊,夏景渊身子就被带的朝右一偏,这一偏正好替胡野间挡住了费斯的箭,就听夏景渊还喊道:“你做什么……啊!” 夏景渊没料到胡野间会对自己出手,故还想问他,哪知话才到一半就被费斯的箭给射中,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变故来的甚快,端的是让人措手不及,一来是南宫烈等人没想到这胡野间会对自己人下手,二是没料到梁月瑛说动手就动手,殷万青背着的那手拿着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放出透明的烟雾正是解毒之药。 殷万青本是想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等杨无惧等人恢复功力,但他没有料到胡野间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适才胡野间离他最近,吸的解毒之气最多,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夏景渊离他最远恢复的力气最少,这才被胡野间一出手就拿住了。 殷万青这时终于明白梁月瑛绝对不是装腔作势,是跟他来真的,且看这情况殷万青心想:“只怕现在是放了人,这女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再说即便我放了这两娃儿,他们还中了我的万蛇之毒,那女人还不拚死把我抓住才怪,不行,这两娃若是死了我也就完蛋了,可只要这两娃在我手上我就还有筹码。” 现在连殷万青也想要逃,他知道在梁月瑛面前,在九黎的地盘上,他讨不了好,于是他一转身,带着赵月华跟姚剑轩就逃了去。 眼看殷万青都跑了,南宫烈、杨无惧等人便也跟着逃跑。 这时候,已经不用梁月瑛发话了,九黎的人自己就追了上去,口中还不断喊道:“留下人来!” “不要放走一个!” “吃我一箭!” “吃我一刀!” “小姐,别怕,我来救你!” 可即便杨无惧等人没了内力,寻常寨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功未失的殷万青,故三两下就将挡路的寨兵给打飞了,可这些寨兵好像一个个都不怕死一样,是前仆后继的杀来,与此同时赵天裂与九黎四柱和童峰也追了上来。 殷万青等人是一路杀从九黎的广场要杀出通天关,这时南宫烈突然想到:“不对,那通天桥已经被毁了,即便我们闯出了这关也没有退路啊。” 但看殷万青是丝毫没有迟疑的冲去,南宫烈就想:“难道这家伙没想到这点吗?不对,他一定是知道有别的退路。” 就跟着追了上去,正此时,通天关涌进进了一群身穿黑衣,脸带面具的人。 那面具甚是奇特,是一整个黑色,连眼眶处也以黑网盖住,口鼻处也全却被封住,但是向前凸了出去,形状像是乌鸦的嘴。 这群乌鸦人突然出现,殷万青也是一愣,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可脚步没停,持续往前冲去,殷万青心想:“不管如何,到那个地方我就安全了。” 原本殷万青心想这群人刚才都不在场,没有中毒,一场血战避免不了,哪知一个乌鸦人喊道:“我们是那人派来助你们灭九黎的,里面情况如何?” 殷万青喊道:“他们都中了毒了,内力全失,可我们也是一样被那毒给波及到。” 乌鸦人道:“赵天裂呢?” 殷万青道:“他也和其他几人一样提不起半点力气,你们此刻上去正好能将他们都一网打尽,立了大功了。” 乌鸦人道:“好,那这便宜可就让我们给捡了。” 殷万青道:“去吧,只要能灭了九黎,我们也有功劳。” 就这样殷万青就从乌鸦人中穿过,过了通天关来到通天桥,就看两条极长的黑布将断桥之处连了起来,黑布上还不断有乌鸦人过来,看来这些乌鸦人的武功也是不低。 殷万青是根本没想停下脚步直接就朝黑布上过去,就看殷万青等人的身影就被一群乌鸦人给淹没。 而胡野间跑着跑着突然感到腹部一热,伸手去摸,感到一股热呼呼东西,忍不住低头一看,是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趁乱偷袭了一刀,这一刀可深了,胡野间是血流如注,眼看离通天桥另一端就差几步,但一来是中了毒二来又受此重伤,那脚步就再也跨不出去,向前一趴就倒了下去。 身旁的乌鸦人也没停下陆续从他身上跨过,没一个人停下帮助他,这黑布毕竟不是实的,人在上面跑晃动就大,胡野间此时已经无法稳住身形,随着黑布一摇晃人就被翻了出去,坠落下去,胡野间至死还不明白是谁伤了他。 ............... 另一边,赵天裂与梁月瑛领着九黎众人追来,看到这群乌鸦装扮的人也是一愣,可他们明白这些人绝对是敌非友,便大声喊道:“这是那群家伙的援军,杀过去,别放他们一个人跑了。” 如此两方人马在通天关下展开了战斗。 赵天裂与九黎四柱虽然没有内力,但凭着一股拚劲奋勇冲上,且一出手就是杀招,即便没有内力,赵天裂等人的武功可还是很厉害,一下子就撂倒的好几个乌鸦人,其他寨兵更不用说,虽然武功不如乌鸦人,但是两个抵一个,或是三个抵一个,就跟乌鸦人拼命。 但乌鸦人中也有武功特好的,寻常寨兵不是他们的对手纷纷丧命,其中一个乌鸦人注意到乱战中,有一人特别勇猛且身边围着的人特别多,他没看过赵天裂,但心想:“这人肯定是九黎中重要的脚色。” 便发出一个刺耳怪声,跟着喊道:“别管这些啰啰了,都去取那人的性命。”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赵天裂,几个武功好的乌鸦人就朝赵天裂攻去,可惜赵天裂失了内力,否则这群乌鸦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但现在他凭着一股意志,硬撑着和乌鸦人打起来就吃了亏,身上多处受伤。 但赵天裂毕竟是赵天裂,他也没让对手好过,身上受多少伤,对方也就受多少伤,再加上他身旁的都是一流高手,公孙仇的剑、费斯的斧头、李宓的五色棒、姜满红的拳,几人合在一起那也是厉害异常,尽管他们都和赵天裂一样受了伤但他们也没让对方好过。 更何况除了寨兵拼命外,九黎的居民们也一个个抄起了武器加入战局,在人数上乌鸦人就逐渐被压了过去。 .............. 另一边,当杨无惧和南宫烈顺利的逃到了通天桥的另一端,乌鸦人也已经全数都到了九黎那边,就看黑压压的一群人像潮水一样从黑布上退去。 这时杨无惧就奇怪了,问道:“他们人呢?” 因为除了他和南宫烈俩人过来外,殷万青与胡野间是不见人影。 南宫烈回道:“这两个小人肯定是比我们早逃过来,而后就一路往山下逃去了。” 说话时是背着手,小心翼翼的拿衣服擦拭明焰刀上的血迹。 第91章 墨行天下篇开 上回说到殷万青带着人质赵月华与姚剑轩逃跑时,来了一群面带乌鸦面具的神秘人,这群人不但将断桥给搭了起来,还冲入通天关与九黎众人打了起来,趁此混乱之际,杨无惧等人就逃跑了。 可刚跑过通天桥,杨无惧就觉得奇怪,怎么殷万青跟胡野间都不见人影?他不知道此时胡野间已经摔下谷底了。 但殷万青呢? --------------- 南宫烈猜的不错,这狡猾的殷万青确实知道另一条下山之路,但没跟其他人说。 想当初杨无惧一行人刚到九黎时为了寻找上寨之路,殷万青与胡野间便分头找路去,照理说凭着殷万青那奇特的身法要跟踪个人是比胡野间容易的,可殷万青却比胡野间花上了更多的时间才回来便是此原因。 殷万青那时就想:“上九黎寨的方法绝对不只是通天桥一路而已,否则通天桥被毁,那九黎上的人岂不是要被活活困死于上面?” 但即便是九黎中人,大部分的也只知道通天桥一路而已,其他路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那日殷万青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通天桥,然后就悄悄地上了九黎,但他可没有傻到一个人就去闯通天关,而是用他那奇特的身法,倒贴在山壁下,绕过了通天关,一直爬到了九黎的背面。 于绕行时,他发现九黎寨上的其他几面也有石桥连接向其他山壁就如那通天桥一样,可这些石桥错落复杂,他是一边观察一边再想其他的后路,爬着爬着,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人声,便赶紧找个山缝中躲去,就听那声因是由远而近,说道:”你说,那个王姑娘是不是愈来愈小气了,我们这次带的东西比上次多了吧,怎么换来的东西却比上次少呢?” 另一人道:”还不是你想看人家,叫你上小李那摊子换你偏不要,我看她啊就是知道你爱慕她才故意给的少。” 那人道:”她是真的很有……那个味道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另一人道:”怎么?难道你真想娶她啊?” 那人道:”怎么不想,你说她老公过世后她就一个人扛起生意,她一个弱女子在山下要打点这么多事情不是很辛苦,很让人心疼吗?” 另一人道:”排队吧你,早就有好几个人像你一样在追求她了,像那黄大哥跟小强也都和你一样是给多拿少,我瞧她那小生意做得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那人道:”我哪有像你说的这样,不过这次她是真的给太少了,下次啊,不,等不到下次了,明天我就去好好地质问她。” 另一人道:”质问?你质问她?我看你是去调戏她吧?” 那人又道:”胡说,我是要提醒王姑娘小心黄大哥那些人,他们是图谋不轨。” 另一人笑道:”你还有脸说人家,我看你们是半斤八两,都是另有图谋。” 那人又道:”你尽说别人了,难道你没对王姑娘有其他想法吗?” 另一人没有回答,只是用笑声来掩饰。 这话声是从下方而来,且说话的人都带有特殊的口音,谈话间也不时穿插着其他语言,殷万青是听都没听过,只能大概猜出他们谈话的意思,待那两人声音渐小后,殷万青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大框升过了他的头顶,而且还不断往上升。殷万青从下往上看不到框内坐的是什么人,心想:”原来他们还能把人给拉上去,却不知道得拉多高?” 跟着殷万青便往下看去,就见下方有个凸出的大石,那大石表面甚平,足可做为平台且不过离他几丈远而已,山壁上也都插有大钉子可供人攀爬。 殷万青便想:”嘿嘿,如此我就算不用人拉也能下山去了,果然被我找到了另一条路线。” 于是他就顺着山壁爬到那石头平台上,平台上又有石桥连向其他地方,也可以继续往下爬去,殷万青便继续朝下爬,没一会就到了山下,看到一座木桥横跨过河水,木桥的另一端被丛木给挡住。 殷万青怕被人给发现,就继续贴在木桥下前进,走过木桥后看到的风景可与他们来时走的路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面平静的湖水,几艘小船在河面上穿梭着捕鱼,还有些船上装着五颜六色的蔬果、烤好的鱼、炸好的鸡与鲜虾等等就停在桥旁边,想是常有九黎上的人下来做买卖。 殷万青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心想:”这里的水是既不急也不深,以自己的身法没几下就可以游到对岸逃出九黎,或者干脆就抢一艘船也无不可,嘿嘿,狡兔都有三窟了,更何况我们此行是去打那九黎,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状况,趁他们去抵挡之际我就可绕到这里,这不就逃走了吗?所以我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脑袋啊,像杨无惧跟夏景渊那种人,空有一身强横的蛮力,一点头脑都没有,那管什么用。” 如此殷万青心里就有底了,才回去和杨无惧他们碰头,对于这一条退路,殷万青自然不会和其他人提起。 --------------- 于九黎混战的时候,趁着那一大群乌鸦人冲过来,殷万青一个翻身就带着赵月华与姚剑轩躲到了通天桥下,跟着是一路爬行下了九黎来到了木桥处。 这时停在木桥旁边的船上人家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有人见殷万青面生又夹着赵月华与姚剑轩,甚是奇怪,更别提殷万青那本来就扭曲异常的身体。 一个汉子大着胆便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有看过你,你身上那俩人又是什么人呢?快把他们给放下了。” 殷万青就纵身到那人船上,也不回话,一抬脚就把那汉子给踢下船,跟着就要划着船到对岸,那汉子落水后不免有一阵骚动。 其他人就喊道:”喂!你怎么突然伤人?” “这人抢船啊!” “大伙,我在这好几十年了也从没有看过这人,他肯定不是九黎的人。” “拦住他,拦住他。” 可是寻常人家哪里拦的住殷万青呢! 那些人把船划过来,殷万青便跳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就把那些船夫都打到了水里。 正此时有人喊道:”住手,给我停下来。” 殷万青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沿着山壁上的钉子爬下,那人正是童峰。 若说殷万青一心想带着赵、姚两人逃跑,童峰就是一心要把那两人给救下,那群乌鸦人的首要目标是赵天裂,看童峰不像是九黎的人又只是个少年便没太注意,有些乌鸦人看童峰紧跟在殷万青后面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呢。 尽管黑压压的人群不断扑来,可童峰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殷万青,殷万青闪身到桥下,童峰也跟着翻到桥下,殷万青爬下山壁,童峰也跟着爬下山壁,只是童峰现在没有内力,和赵天裂他们一样纯粹是凭着意志力支撑,速度自然就赶不上武功俱在的殷万青,但他还是不放弃,眼看殷万青夺船要跑了,童峰还努力的抓着山壁上的钉子爬下,直到见殷万青出手伤人,童峰才出声喝止。 殷万青见童峰跟了下来,心中一惊,他倒不是怕童峰,而是怕其他九黎人也跟着童峰下来,故童峰这一喊,不但没使殷万青停下反而让他加速逃跑。 等童峰好不容易到了桥上,刚才那被殷万青踢落水的汉子也已经爬上了船,就听那汉子喊道:”小子,快上来,我戴你去追他。” 童峰就跳到了那汉子的船上,这时殷万青的船已经快要靠岸了,童峰只能干着急催促道:”大叔,快点,他要跑走了。” 那汉子自然也看到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在划那船,可惜的是待童峰他们到了岸上时殷万青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童峰只能大声喊道:”师兄!月华!你们在哪?” 有几个倒在路边的人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说道:”他往那跑去了。” 这几人都是被殷万青打倒的。 童峰就随着那人指的方向追去,可跑了一会也没看到人影,可童峰不放弃,继续的追,一直跑到要出了这岸上的小村落边界,终于是支持不住,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这时身后有人说话:”喂!小子,刚刚那个人是谁?他抓得那两个人又是谁?” 童峰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刚刚载他的那汉子。 童峰回道:”他是个卑鄙的家伙,他抓走的人是我的师兄跟月华。” 那汉子不认识姚剑轩,可却听过赵月华的名字,但不敢确定童峰口中的月华跟他所想的月华是不是同一人,便问道:”月华?你说的是寨主的女儿赵月华吗?” 童峰道:”就是她。” 那汉子惊呼道:”唉唷!这可不好,我们得赶紧上去告诉寨主啊,小叶,还傻愣着干嘛,赶快上去啊。” 一旁那个叫小叶的人应声了好后就要跑。 童峰赶忙喊道:”不能去,上面都是敌人,你们寨主正在跟对方混战。” 那汉子就问道:”真的吗?上面来敌人了,那现在战况如何?我们寨主可厉害了,应该没三两下就把敌人打跑了吧?” 童峰摇摇头道:”他们都中了敌人的毒了,正在苦战。” 一听赵天裂中毒了,好多人就担心得起来,纷纷问道:”怎么会这样?寨主中的是什么毒?” 也有人道:”中点毒算什么,寨主神功盖世,那些宵小之辈的三流手段哪能奈何的了寨主。” 另一人道:”不对啊,这小哥说上面正陷入苦战,那寨主肯定也吃了亏了。” 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那汉子扶起童峰后说道:”都别吵了,我要跟这少年去追刚刚那人,你们就听他的话,现在谁都别上去,都去把船移开,免得又有敌人从后山溜下来。” 有人道:”怕他做什么,我去准备网子,要是有人下来我就把他给网起来。” 此话一出就有人跟着附和道:”对,我也去。” 童峰见此一幕,心想:”这些人对他们的寨主可真是有信心而且都不怕事,想是九黎平日待他们也不错。” 心里对赵天裂也开始有些景仰,可随即就想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我还得赶快去追那条臭蛇。” 便向一旁问道:”刚才那人往哪跑去了?” 就有两三个人指出方向,说道:”我见他往那边跑去了。” 那汉子道:”我陪你一起去追。” 童峰道:”不行,你不能去。” 那汉子就问道:”为什么?” 童峰道:”那人甚是凶狠,而且武功很厉害,如果真的让我们追上了,恐怕他会取你性命。” 那汉子想到刚才殷万青跳上他船时一脚把他踢飞的事情,知道眼前这少年说的不假便问道:”那你呢?你追上他不也一样。” 童峰道:”我会武功,他要打败我没这么容易。” 那汉子瞧了瞧童峰,说道:”可我看你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童峰道:”那是因为我和你们寨主一样,都中了那家伙的毒了,暂时失去了力量。” 那汉子道:”那就是和我们一样了,这样吧,我还是带着你追去,放心吧,我不成为你累赘的。” 童峰心想目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答应。 如此那汉子就扶着童峰朝殷万青逃跑的方向追去。 --------------- 村落外就是一大片的丘陵地,好在有这汉子搭着童峰跑,不然以童峰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没走几步就要倒了。 两人没敢停下脚步一直走到深夜,走到汉子没力气了,两人才在一座小丘的顶上休息。 那汉子说道:”不行了,我已经快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先在这停一下吧。” 童峰说道:”辛苦你了,好汉。” 那人道:”我哪是什么好汉,叫我三哥就行了。” 童峰道:”三哥这一带的地形你熟吗?” 三哥道:”熟啊,怎么不熟,我从小就住在这。” 童峰就问道:”你能猜到他会往哪跑吗?” 三哥想了想后说道:”这还真不好说,你也看到了,这左右都是丘陵,只有草地没有树丛可让那家伙藏身,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他的人影,就表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童峰道:”那过了这丘陵前面是什么?” 三哥道:”过了这丘陵后就是一块辽阔的平原,他往哪里跑都有可能。” 听到此童峰不禁有些沮丧,用手垂了垂地,说道:”可恶,这样岂不是连要往追的方向都没有了。” 三哥道:”但如果是我,真要想要逃我就会往大道上或是城里走去。” 童峰问道:”为什么?” 三哥道:”因为大道上可能有人骑马而过,你想如果是你要逃跑,身上老背着两个人走,即便会武功那也是吃力的很吧。” 听三哥这一说童峰也觉得有理,便问道:”那最近的城镇或大道在哪里?” 三哥便与童峰指了个方向。 第92章 邂逅 当天夜晚趁着三哥睡着的时候,童峰悄悄地起了身,这时他感觉力量已逐渐回来了,想是殷万青那毒药只是暂时的让人失去力气而已,童峰不想让三哥牵连此事,要是真让他遇到殷万青那可不闹着玩的,于是童峰就自己离开了。 再往前行,过了那一带的丘陵地后果然如三哥所说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好险三哥有与童峰指了个方向,否则童峰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去。 此时天色还暗着,大道上没有马车,童峰只好再往前走,等他走到镇里时天就已经亮了。 童峰见人就打听道:”是否有看过一个身形奇特的人带着两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少男少女经过?” 有人和他指南边,童峰便往南边去,走了几里后又继续问人,有人和他指了东边,他就又往东边去,还有一位妇人甚是热心,问道:”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童峰点点头说道:”阿姨,你有看到我描述的那个人吗?” 那妇人道:”有啊,有啊,我带你去。” 跟着就领着童峰走去,穿过几个街道后往前一指,说道:”诺,你家人在那里呢!” 童峰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驼背老者左右个牵着一人,确实是一男一女且年纪与他相仿,童峰跑近前一看,那人哪是殷万青呢?那一男一女自也不是姚剑轩和赵月华。 妇人看童峰不去和那驼子说话就问道:”怎么啦?不是他们吗?身形奇特的人带着两个和你一样年纪的少男少女,没错啊。” 童峰道:”谢谢你,可是他们不是我要找的人。” 妇人想了想后道:”啊!我知道了,不久前我还看过一个人经过也和你描述的差不多。” 童峰听到此又燃起了一点希望,说道:”真的吗?你还记得他们往哪去了吗?” 妇人道:”我看到他们好像正在找吃的。” 童峰寻思道:”是了,殷万青赶这么长的路也要喝水吃饭。” 便问道:”他们朝哪间店去了能和我说吗?” 妇人道:”还说什么,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就领着童峰往前走去,来到一间卖食物的小摊贩前,那妇人就用手一指,说道:”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童峰就看摊贩前坐着三人,当中是一个汉子,可是少了一只腿,带着两个小孩,但年纪却都比他大些,这人自也不是殷万青。 看童峰露出失望之色,妇人说道:”怎么?这人也不是吗?” 童峰道:”不是。” 那妇人还要说:”没关系,我还知道有一户人家……” 童峰说道:”阿姨,不用麻烦了,我想他们应该不在这里了。” 那妇人歉道:”是吗……哎呀,你看我都没帮到什么忙。” 童峰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不是这样的,阿姨,你帮了我很多,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他们跟我说过要去哪了。” 那妇人才说道:”是吗?那就好,小伙子,知道地方吗?要不要阿姨带你去?” 童峰道:”不用了,那地方不在这里,可远的呢。” 妇人犹豫道:”很远啊,那阿姨就没办法陪你去了,我家里还有五个娃要照顾呢。” 童峰道:”不用麻烦,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不用管我了。” 那妇人才离去。 让妇人这样一带一绕的,时间已接近到中午,童峰再往前走了一会,发现景物有些熟悉,跟着才认出来这里是他刚进镇时来过的地方。 童峰摇摇头苦笑道:”那妇人带我这样转了转居然回到了原点。” 又想到妇人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自己却一点事也没有,这才发现到自己的内力已经运转如常了,童峰心想:”看来那毒药除了让人暂时失去力气外没有其他的作用,恐怕也是因为这样,九黎上这么多人才都没发觉。” 这时童峰站在街道上,看着人群来来往往,顿时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寻去。 童峰是茫茫然地楞在原地,正此时,听到”哇!哇!”之声,是小孩的哭声,童峰循声找去就看到一个小娃和他一样站在街道中间,看那模样是和家人走散了,故一个人在那边哇哇大哭。 童峰走到那小娃的身旁问道:”怎么啦?和家人走散了吗?” 那小娃只是哭。 童峰说道:”告诉哥哥是在那里和你家人走散的,我带你找去。” 那小娃才逐渐收住了哭声,左右张望一下后伸出小手朝一个方向指去,童峰便带着那娃走去,才走没多久就听后方有人大喊道:”喂!喂!喂!给我站住,你是什么人?要带小树去哪里?” 童峰回头看去,见一个瘦弱的男子即匆匆地跑来,那人来到童峰跟前,一张口童峰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那男一手就将那娃抢过来跟着就朝娃的屁股打了几下,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走吗?” 那小娃被打后又哭了起来,那男子不理,还转头故意对童峰说道:”哼,好险被我给看到,不然你是不是就要把小树给拐走了?” 童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是看他一个人……” 那男子根本不想听童峰解释,童峰话才说到一半那男子就插口道:”你不要想狡辩了。” 童峰一皱眉反问道:”你又是他的什么人?” 那男子说道:”我就住他们家隔壁,我是他的邻居,你待怎样?” 童峰低下身问那小娃道:”这人你认识吗?” 小娃点点头。 那男子见状凶道:”怎么?你小子什么意思?居然敢怀疑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就伸手去推童峰,童峰一番好心却被这男子没来由的一阵骂,心里也不是滋味,看那男子手推来便也抬手朝那男的手腕拍去,那男子哪里是童峰的对手,啪的一下那男子的手就被童峰给拍开,那男就感到手上一痛,心想:”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跟着就喊道:”难不成你想要抢走小树?” 童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些,解释道:”我是看他迷了路,一个人在大街上哭泣,甚是……” 那男子又插口道:”甚是什么?甚是可怜吗?多管闲事,他要是迷路了自己会去找爹娘,爹娘不在还可以找我,我不在还有刘嫂、老蔡,怎么也轮不上你这个陌生人。话说我好像没看过你,你这人面生的很啊,该不会是到处拐小孩的人吧?看你年纪轻轻居然就干这勾当,哼哼。” 说完男子牵着那叫小树的娃便走根本不给童峰解释的机会,走前还狠狠瞪了童峰一眼对小娃说道:”你这娃找死啊,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还敢跟他走,看我不跟你娘说去让她好好教训你一顿。” 童峰无端受这一通骂心里不免有些郁闷,也对自己说道:”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去管那闲事干嘛?” 跟着又想现在该怎么办,该往哪里去呢? 突然他一拍额头,说道:”对啊,我怎么把师父给忘记了,我找不到,师父说不定有办法啊,而且打从那岛上回来后,这一件事赶一件事的便没能回去,现在连师兄也被人给掳走了,此刻我也只有师父能依靠了,想当初我和师兄是两人一起下山现在却只剩我一人回去,不知道师父和大牛会不会把我臭骂一顿。” 尽管童峰心中有些失落但总算是有了方向。 跟着就朝人打听聚阳山的所在。 可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知道,正感到无可奈何之际,耳听一个人说道:”是嘛?我才从隆城那过来呢!我可没见到你说的那个美人啊。” 童峰心想:”对啊,隆城在聚阳山附近,说聚阳山可能没什么人知道但说隆城或许就有人知道了。” 便寻声看去,见说话之人是一位矮胖的男子,看模样是个商人。 童峰就问道:”大叔,你是从隆城那来的吗?” 那人道:”怎么了,小伙子?” 童峰道:”我想问去隆城要往哪个方向走?” 那人说道:”走?你刚是说去吗?” 童峰道:”对啊,怎么了吗?” 那人听后是哈哈的大笑,跟着说道:”小伙子,我倒是可以和你说隆城怎么去,可你要用走的,那得走到什么时候,那离这可远的呢!” 童峰道:”没关系,我不怕路远。”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童峰,说道:”路远还不打紧,途中搞不好还有匪人,看你身上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是得小心,这世道不太平啊。别说你一个人走在路上危险了,就是几十个大人的小队都不见得安全。” 童峰道:”放心吧大叔,匪人是害不了我的。” 那人道:”唷!唷!看你年纪轻轻口气倒还不小,要嘛你是太过天真,要嘛你就是个傻子,你看爷这手上这伤口没有。” 说话时那人卷起了袖子,就见他手上的五指只剩下三指且从小臂到手掌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的甚是吓人。 童峰问道:”大叔,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人道:”就跟你说了这世道不太平,这道伤就是被匪人给害的,那时我们可有好几十个人呢,但又如何,匪人凶悍的很,好在那批货并不是很贵重,损失不算大。” 童峰凝视着那人的伤疤一时没有说话。 那人以为童峰怕了,便说道:”怎么?吓到你啦?” 童峰回道:”没事,我不怕,我只是在想用走的不行的话那该怎么办?” 那人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真是活腻了嫌命长啊。” 跟着那人又劝退了童峰几次,童峰态度都很坚决,那人只好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倔,我说这么多可是为你好,但脚长在你身上你想送死我也拦不住。” 跟着便和旁人要了些笔墨,画了张图交给童峰后说道:”希望你的命像你的人一样硬,我可不希望在回程的路上看到你的尸体。” 童峰道了声谢后接过地图,一看地图,这路途确实不近,但他还是要去。 --------------- 童峰这一走就是一整天,即便他现在的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脚程不算慢,可看地图,自己还离隆城还远着呢。 童峰便想:”这样走下去可不行,多耗上一天师兄跟月华就多一分危险。” 正此时后方传来踏踏声响,童峰回头看去,居然是一辆马车,童峰心想:”这人不知道要上哪去,如果也是往隆城方向的话,我得问问他能否载我一程。” 没多久那辆马车经过了童峰的面前,那马夫看童峰站在路旁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喊道:”小心,小心,闪远点,别挡在道上。”便催马而过。 可随后却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说道:”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那马夫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没太注意,没一会那声音又说道:”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次那声音又更近了,好像就在自己旁边讲话一样,马夫这才稍微转头看去,这一看,把他给吓得不轻,是紧拉缰绳,就看那马跑着跑着突然被勒也是一惊,是前蹄上抬发出呼赤呼赤的叫声。 那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童峰。 那马受惊后力气是突然变大,马夫一个没拿好手上缰绳就掉了,眼看那马蹄一落地就要不受控的奔去,从旁伸出一手将缰绳给拉住,重新塞回到马夫手上,跟着就看人影一晃,一人跳的比马还要高并伸手按住马的头。 那马蹄落地后向前冲了几次,可马头被那人给按住,冲不出去,这才逐渐安稳下来。 那马夫此时是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因为在那马前面站着的就是刚才路过的那个少年,那少年正是童峰。 就看童峰是一边轻抚马头,一边还对马夫问道:”大叔,你看你,把马都勒疼了,对了,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呢?” 那马夫哪里敢回话,心想:”完了,完了,虽然听说这一代有匪人出没,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而且这匪人还只是一个少年。” 如此那马夫哪敢回话。 童峰又问了那马夫几次,可那马夫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童峰。 童峰就想:”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问他都不说话呢?” 正此时车厢里面的人就说话了,那人说道:”伍叔,怎么停下了呢?我们应该还没到柳营吧?” 听声音是个女子。 跟着就看布帘被掀起,车内那人探头而出恰好与童峰四目相交…… 第93章 美人卷春莲 上回说到童峰为了回隆城找师父冯季子,便走到大道上看是否有机会能碰到一辆马车可以载他一程,马车是让他碰到了但也把马夫与那马给吓的不轻。 这一阵骚动,惊了车厢内的一人,就见车厢的布帘掀起,里面那人探头出来时正好与童峰四目相对。 原来车厢内坐的是一名女子,就看这女子是肤如白雪,一头长发,一身淡绿长衫,两眼微弯如月,长的很是美丽,而且年纪似乎也比童峰大上一些, 见女子探头出来,那马夫立刻说道:”春莲,你干什么?居然主动露脸给匪人看,不要命了吗?” 那叫春莲的女子说道:”伍叔,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少年怎么会是匪人呢?我看他一身正气的样子不像是坏人。” 童峰也道:”大叔,我真的不是坏人。” 那叫伍叔的马夫说道:”你说你不是坏人,那你劫我马干嘛?” 童峰道:”我没有劫你马啊。” 伍叔道:”你还敢说没劫,你没劫,那这马刚才怎么……怎么会这样?” 童峰道:”我刚才只是问话而已根本没碰到你,若不是看你缰绳脱落,这马被你勒的难受,我才出手帮忙的。” 伍叔道:”你这小子还强词夺理,要不是你,我会吓到吗?我若不吓到,这马会受惊吗?” 童峰心想:”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语气就缓了,歉道:”那的确是我的不是,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害怕。” 伍叔说道:”废话,你这样跟在我的马旁边跑谁会不害怕?” 伍叔看童峰一脸抱歉,若说他是匪人那也太不像,于是胆子就大了起来。 这时春莲道:”看不出来你能跑得这么快啊,居然能跟马并行?” 童峰回道:”我只是遇到了麻烦,想问问看你们是否能帮忙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童峰看了春莲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伍叔道:”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哪有这闲功夫去帮你,再说那是你的麻烦与我们有何干,我们干嘛浪费时间去帮你?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这下童峰可就答不上来了,他知道对方是要讨钱,可自己身上哪有钱。 春莲则道:”伍叔,你不是说去柳营的路上可能会出现匪人吗?这少年能将受惊的马给制伏,那武功肯定不低。” 伍叔适才见到了童峰的身手,武功确实不低,可不解春莲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便问道:”那又怎样?” 春莲道:”不如我们就帮他一帮,但条件是他要保护我们平安到柳营,你看这样如何?” 春莲话刚说完,童峰立刻道:”这我能做到。” 伍叔心里也在想:”春莲这提议倒是不错。” 就对童峰问道:”你刚才是要问我什么?” 童峰看这马夫态度有变,或许有希望能帮上自己便回道:”我是想问你们要去哪里?因为我想要去隆城,可是这路途实在太远了,便想问如果你们顺路的话可否载我一程?” 没等马夫回话,春莲就说道:”我们要去柳营,隆城好像还距离柳营有几十里地,对吧伍叔?” 伍叔道:”嗯,两城相隔是还有些距离,但跟此地相比那却是近的多了。” 童峰问道:”大叔,所以你们要去的那个柳营和去隆城的方向是一样的啰?” 伍叔点了点头。 童峰便求道:”那可否拜托你戴我一程,我是真有急事需要赶去隆城。” 没等伍叔答应,春莲就道:”可以啊,但路上如果真有匪人出现的话,你能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童峰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可以。” ............... 如此马又跑了起来,驾马的还是那个伍叔,车厢内的还是那个春莲,可车顶上却多了个童峰。 其实春莲是邀童峰与她一起坐在车厢内的,但童峰不敢,不知道为什么童峰一见春莲就感到莫名的脸红心跳,她的美貌让童峰想起了魅蜘蛛,可是春莲身上又没有魅蜘蛛的邪气,童峰也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 童峰就看身边景色飞过,心想:”这四条腿可真是比我两条腿快多了。” --------------- 一路跑到了黄昏眼看天色要暗,不远处的道旁有一个小店,几人就朝那过去。 只是这店门窗紧闭,不少地方还积满了灰尘,看来已有一阵子不曾有人。 伍叔把马栓好后是一边给马喂水一边说道:”奇怪了,黄爷明明说这一路上都有提供茶水和让人投宿的小店,怎么会是这么荒凉?” 春莲则道:”店是看到了,可却没有半个人。” 童峰伸手拍了拍门,只打的门上灰尘掉落,赶忙摀住口鼻问道:”里面有人吗?” 伍叔道:”还喊什么喊,这一看就知道许久没人了。” 童峰还是等了一会,听里面是一点动静没有才推门而入。 三人进了屋,只看桌椅什么的都在却没有房间,几人就把桌椅并起来权当床用,凑合着在此处过夜了。 左右无事春莲就问童峰道:”你说你到隆城有急事,是什么样的急事啊?” 童峰看了春莲一眼就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赶紧把视线移开,说道:”我是要去找我师父。” 春莲又问道:”怎么了?难道你师父生病了?” 童峰道:”不,不,他身体好的很呢。” 春莲不解,又问道:”那你这么急着回去找他干嘛?” 童峰犹豫了一会,心想:”要跟她说这么多吗?” 春莲突然朝伍叔喊道:”伍叔,从这到柳营还得走多久啊?” 伍叔想了想后回道:”快的话三日,慢的话可能得走上五日。” 而后春莲又对童峰说道:”你听,我们还要相处这么些日子,不好好认识一下怎么行?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春莲说话的语调甚是温柔,听起来甚是诚恳,不跟她说实话好似有哪里不对一样,童峰便回道:”我叫做童峰,我是因为师兄被坏人掳走了,追了好一阵子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我想师兄落在那坏人手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这才想赶紧回去找师父帮忙。” 春莲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问我们能不能载你一程,看你这么担心你的师兄就知道你不会是坏人,希望你的师兄没事。” 听春莲这一说,童峰突然感到心中暖暖的,他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童峰便道:”谢谢姑娘。” 跟着春莲又说道:”你信不信,我和你一样也是要去找师父的。” 童峰就奇怪,心想:”这姑娘看起来是一点武功也没有居然也有拜师,还是说她其实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所以我才没能看出来。” 心里这样想的同时,童峰不自觉的就看向了春莲,只觉她身材曼妙,容貌美丽,给人一种柔软之感让人想要好好保护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深藏不漏的高手,童峰刚想说:”可我看你不像是会武功的。” 春莲却抢先说道:”我当然没有像你这样的武功,要有的话我们还需要你来保护吗?” 春莲一下就道破童峰所想,童峰就感在这姑娘面前好像整个人都是透明的一样。 春莲接着说道:”我这师父跟你的师父是不一样的,但不论你师父再厉害,也舍不得伤了她。” 童峰一听又更奇怪了,说道:”你师父的武功这么厉害?” 春莲笑了笑,跟着得意的说道:”她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还没见过一个男人是她的对手。” 童峰将这句话听成『没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便心想:”这位高人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春莲看童峰的表情,便说道:”怎么?你不相信啊?” 童峰道:”这……我不晓得。” 春莲嗔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人啰。” 童峰赶忙抬头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但看春莲的脸上哪有怒意,是满脸笑意。 看童峰那紧张的样子,春莲乐道:”你这人也太老实了。” 说着还伸出玉手轻摸了童峰的脸一下,童峰就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登时脸就涨红了。 随后春莲伸了个懒腰说道:”坐了一天的车也真是倦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童峰又说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春莲便道:”小童,那今晚就拜托你保护我啰。” 童峰哪曾听过有人这样亲昵的叫他,登时又羞了起来,诺诺道:”好……” 再看春莲已经侧身躺了去。 原本童峰也甚是疲惫,可被春莲这样一逗整个精神都起来了,居然是一夜难眠。 .............. 隔日在路上时童峰还是和昨日一样坐在车厢上,今日春莲都还没找他说话,童峰就觉得昨晚那精神头不见了,忍不住就打起盹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隐隐约约间听伍叔说道:”那群人是怎么回事?疑?这是朝我们来了吗?少侠你看到了吗?” 没听到童峰回应,伍叔又接连喊道”少侠!少侠!” 童峰正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有人说话但说什么听不清楚。 没多久春莲突然惊叫了起来,说声道:”小童,我可以信任你的,对吧?” 春莲的声音说的比伍叔小声多了,但童峰却是立刻醒来,趴在车顶问道:”你刚在叫我吗?” 春莲又说道:”我可以相信你有能力保护我的,对吧?” 童峰回道:”姑娘,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这时伍叔又喊道:”少侠,有一群人朝我们奔来啦,看样子不像是好人。” 童峰这才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前面有四人骑着马朝自己奔来,而且还不时反射出亮光,童峰知道那是阳光照到兵刃反射所致。 这下童峰是真打起精神了和伍叔道:”伍叔,你稳稳的驾着马,别让马给惊了,剩下的交给我。” 很快的那四人就追上了童峰的马车,是左边一人,右边一人,前后各一个,成包夹之势,前面那人赶到前头冲伍叔喊道:”跑不走了,给我停下。” 伍叔哪里敢回话。 左边那人伸手去掀车厢布帘,看到了春莲,乐道:”老大,是个女的。” 春莲被那人吓的尖叫起来。 那被叫老大的便问道:”这声音好听啊,生的好看吗?” 那人道:”好看极了。” 老大就对伍叔道:”原本我是不想伤人的,但你要再不停下就别怪我了。” 伍叔听那人要伤人立刻求饶道:”大爷,别伤我,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着伍叔就想将马给停了,这时就听童峰喊道:”你敢动他们一下试试!” 那四人没料到车厢顶上还有一人,被童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见只是一个少年便没太在意,只是说道:”怎么上面还藏了一个?” 这时那老大已经要伸手去抢伍叔的缰绳,童峰一个纵身就跳到了那老大的马背上,说道:”我说过了,不准你打他们的主意。” 那老大也没看清楚童峰是怎么到自己后面的,骂道:”哪来的臭小子。” 说罢抽起刀来,反手就是一劈,刀还没到中途就被撞了回来,那老大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继续反手劈来,这次还和刚才一样被撞回来,如此那老大是连续三劈,连续三下刀到半途就童峰给推了回来,且力道是一次比一次大,最后童峰将那老大的手一扭就夺过了他的刀,那老大赶忙喊道:”你们快来帮忙啊。” 另外三人就都朝童峰聚来,口中也是骂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啦?” 其中一人赶上来说道:”老大,我来帮你。” 说罢那人就挥刀朝童峰砍去,就看那刀要劈到童峰的时候,童峰突然以手拍马背,整个人是跳起闪过,童峰在半空时那马还是继续往前跑,就看童峰就整个人就朝那人撞来,那人吓的叫道:”唉唷,这是怎么……” 那一回事还没说出来,童峰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抬手就把他的头给撞的歪了去。 要不是童峰见这几人武功都不高,没有下重手,否则刚才那一手就能把那人给推下马去。 那老大感觉后面那人似乎不见了,便转身看去,此时童峰已经跳到了另一人的马上,那老大就喊道:”这小子武功厉害的邪乎,兄弟们,别跟他打,我们把马散开他就无法过来了,然后抢了车里的那女人就走。” 如此其他三匹马就不靠近童峰,而是朝车厢过去,被童峰推的那人则是一拉缰绳让马朝另一个地方跑去想以此让童峰远离马车。 童峰骂道:”喂!你这家伙,我刚手下留情了,你不知道吗?” 那人道:”谁要你手下留情了,自以为是,这下看你还怎么碍事。” 正此时那老大已经到了车厢旁,一掀布帘,乐道:”果然是个美人。” 车厢内,春莲是尖叫连连…… 第94章 黑店 待首领靠近车厢时可就没这么斯文了,伸手一扯就将车厢上的布帘给扯下,毛茸茸的大手就伸了进来。 吓的春莲直喊道:”小童,小童,你在哪?快来救我啊!” 童峰见春莲有危险也不再跟那马贼啰嗦,举起刀柄就朝那马贼的太阳穴撞去,那马贼哪受的了,咚的一下就晕倒在马背上,跟着童峰是一拉缰绳想将马头调转回去,可是驾马之术哪是如此轻易,童峰跩了几次缰绳,那马头是偏了,可还往旁边跑去,那边春莲又一直在呼唤他,童峰干脆跳下了马直接朝车厢奔去。 这时就看一辆马车,三匹快马与童峰前后追逐。 四人中的老二见童峰不骑马改用跑的,便笑道:”这小子是傻子啊?有马不骑居然用跑的。” 老三也道:”傻子一个,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 而那老大此时已经抓住了春莲的一手,粗鲁的将春莲给拉了出来,春莲是大声尖叫道:”伍叔!小童!你们快来救我!” 那老大则喊道:”得手了,撤,撤。” 正此时,一道人影闪过,就听啪的一声响,那老大的手就被打断,童峰人已落在了车厢的边缘。 此事发生太快,那老大当下还没反应过来,是隔了一会才感觉到手上传来剧痛,惨叫道:”我的手,唉唷,这臭小子把我的手给打断了。” 童峰守在车厢前喊道:”我警告过你们,我不会再留手了,哪个不怕的过来试试。”说着手一晃利刀。 那老二、老三互看了一眼,没主意了,问老大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那老大扶着断手叫道:”上!上!至少也要把那马夫给我宰了。” 伍叔听到后吓了一跳,说道:”为什么是我?” 那老大道:”哪这么多废话。” 就看老二,老三是一左一右的跑到伍叔身旁,而后是同时挥刀朝伍叔砍去,伍叔惊喊道:”少侠也救救我啊。” 话音刚落伍叔就感到肩上一沉,跟着就听那老二、老三唉唷唉唷的叫道,原来童峰见两人左右攻来,心想:”即便先打发一人另一人也能把伍叔给伤了,需得两个一并打倒。” 童峰便朝伍叔跳去,两手搭上伍叔肩膀的同时双腿朝左右踢去,童峰这脚本想踢向对方脑门的,可由于是在马上出手,不但是上下颠簸,而且三匹马的速度也都不一样,这距离就不像在地面这么好抓,那脚就没踢准,是一脚踢到了对方肩膀,另一脚踢到了另一人手上的刀。 这一下要是对手有殷万青那样的功力,童峰这脚恐怕就要完了,还好那伙人武功不高,童峰又有浑元功护体便将那人的刀给踢飞了去。 这四兄弟看童峰这么厉害,都想今日看来是要空手而回了,那老大说道:”臭小子敢坏我好事,这事不会轻易就算了。” 那老二道:”你想独享这样的一个美人,想的美,我们还会再来的,早晚会把这美人给抢来。” 童峰瞪着那几人说道:”你们敢再来试试看。” 那老大喊道:”哼,我们走着瞧。” 说罢怪叫了一声就散了去。 伍叔还惊魂未定的喊道:”少侠,你看到了吗?他们刚差点把我给砍了,你看到了吗?那刀就朝我这砍来……” 童峰拍了拍伍叔,安慰道:”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伍叔还道:”可是他们说还会再来啊,这可怎么办?少侠,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得将我们安全送到柳营啊。” 童峰说道:”可我还要去找师父……” 伍叔道:”这时候还管他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你要是离开,我们肯定就要完蛋,难道你忍心看春莲让他们给糟蹋吗?” 童峰是左右为难,没有回答。 春莲此时也说道:”小童,你过来我这好吗?我好害怕。” 童峰便挪身到车厢前,安慰道:”没事了姑娘,他们都走了。” 春莲此时眼上还有眼泪,想是刚才给吓的,伸手就去拉童峰,童峰忙道:”姑娘,你这……” 春莲使的力气不大,可那手不知有什么魔力令童峰不敢抵抗,被春莲拉进了车厢内,就听春莲说道:”我刚才好害怕,我现在也好害怕,你在这陪我一会。” 童峰还不知该如何反应时春莲的脸就埋进来了,跟着就听到啜泣之声,童峰是一动也不敢动,每次呼吸闻到春莲的味道,童峰紧张的程度比和高手过招都还要甚。 过了好一会春莲才抬起头说道:”谢谢你小童,有你在我就感觉到安全了,你会一直像这样保护我吧?” 童峰这时早就把什么救师兄,找师父给忘记了,是想也没想便回道:”我会像这样一直保护你的。” 春莲这才露出微笑,童峰就觉得这世上似乎没有其他事比守护这甜美的微笑更重要了。 --------------- 马车持续前进,伍叔看到不远处的道旁有一间客栈便朝那过去,此时都还没接近黄昏。 春莲就问道:”伍叔,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不走了?” 伍叔道:”我不行了,刚才那事现在想起来都还害怕,你知道吗?刚刚是两把刀朝我挥来啊!这客栈看起来有人,有人就安全了,这道路实在是太不太平了,还是早早休息的好。” 如此三人就进到了客栈。 这客栈里面有人可是人不多,看那穿着打扮也都是旅人,伍叔一进去就嚷嚷道:”小二,小二,先给我上杯水。” 就看一个妇人走来,招呼道:”我们这么个小店哪去请什么小二啊,这位客官,你要什么和我说就是了。” 伍叔道:”是个女掌柜啊,这样我们就不要水了,给我们来些酒吧,喝酒压惊。” 女掌柜道说了声好便回身去取。 三人随意找了个空桌坐下,没一会女掌柜就将酒拿了过来,这时伍叔还在说:”刚才那可真是惊险,你们是没看到那两人的表情,唉唷,现在我都忘不了,那龇牙裂嘴恶狠狠的模样,尤其是那两把刀,就这样朝我砍来……” 女掌柜听到后就问道:”怎么啦?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吗?怎么还动到刀子啦?” 伍叔道:”掌柜的你不知道啊,这道路不太平啊,我们刚刚才遇到了匪人呢!” 女掌柜是惊讶问道:”哎呀,大爷,你说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伍叔道:”这怎么会有假。” 跟着就站了起来对女掌柜道:”我跟你说,刚才那匪人是这样,一左一右,两把明晃晃的刀朝我挥来……” 伍叔又将刚才那话带着比手画脚重复了一次,女掌柜一边听一边露出担忧之色。 听完后说道:”唉唷,照你这么说,那匪人不就在附近而已,你可别把他们给引来了。” 伍叔道:”这还真不好说,你这店可以得当心。” 女掌柜道:”可我这小店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抢。” 伍叔道:”你哪知那些匪人心里想什么呢?还是小心为上,小心为上,要我说你这店干脆就收掉算了。” 女掌柜道:”对,对,你说的是,赚个几个小钱把命搭上了可不划算,不过话说回来,我听你说的那么恐怖,可我瞧你们身上也没有伤啊,你们是怎么摆脱那群人的呢?” 伍叔这时一拍童峰的肩膀,说道:”看到这位少年没有。” 女掌柜道:”看到啦,他不是跟你一块进来的吗?” 伍叔道:”唉,我怎么能跟这位少侠相提并论呢,要不是他把那些匪人给打跑,我们父女可就要被害了,这位少侠是我们救命恩人啊。” 童峰听伍叔说他与春莲是父女时愣了一下,看向春莲,春莲附耳对童峰说道:”伍叔对外都是这么说的,省得旁人问东问西,不是真的。” 童峰略一点头表示了解。 女掌柜继续问道:”这少年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你刚不是说有二个拿刀的……” 伍叔插口道:”不只是两个,是四个,那群匪人一共有四个人,四个都凶的狠,四个都拿着刀。” 女掌柜吓的说道:”四个啊,这么多人,然后你说这少年把那四个人都打跑了?” 伍叔道:”就跟你说他不是一般人,这位少侠跑起来比马还要快,跳起来比鸟还要高,力气比牛还要大……” 看伍叔愈说愈离谱,童峰赶忙说道:”没这么夸张,没这么夸张。” 女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眼童峰,说道:”你真的把那四个匪人给打退了?” 童峰没有否认。 女掌柜又问道:”你把他们都打死了?” 童峰道:”我下手没这么重,只是将他们赶跑罢了。” 女掌柜突然笑道:”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啰,你一个人打跑了四个抢匪,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 伍叔这时候又道:”他可是会武功的。” 女掌柜道:”原来会武功啊,难怪,难怪,我就想说这位少年块头也不大,怎么能一次打跑四个抢匪。” 被女掌柜跟伍叔一个劲的称赞,童峰就感到不好意思,偷眼看了看春莲,春莲也正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童峰也就不辩驳了。 此时女掌柜笑道:”既然这里这么不安全,你们可得让少侠多住几日,保护保护我啊。” 伍叔道:”那可不行,刚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位少侠不是一般人,他有大事要办!” 女掌柜好奇问道:”什么大事啊?” 伍叔附耳对女掌柜道:”要我猜啊,肯定是一笔大买卖。” 女掌柜道:”你怎么知道?” 伍叔道:”这叫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多大的屁股坐多大的坑,你想想,像我这种人为了几个钱都愿意冒着被匪人劫的危险走这一趟路了,这少年武功这么高,那图的肯定是更大笔的财富,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女掌柜是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 其实伍叔哪知道童峰要干什么,只是把全天下的人都想的和他一样而已。 童峰就觉得找师兄的事跟春莲说也就算了,实在没必要再跟其他人多谈,可看伍叔和掌柜巴巴的看着自己,童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春莲说道:”他有一个秘密任务要去办,这任务可机密的紧,恐怕是牵连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这一路上也不敢多问,掌柜的,我看你也和我们一样,有些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女掌柜听罢后是一阵干笑,说道:”对,对,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我没问,当我没说,来来来,肚子饿了吧,我帮你们上几道菜,吃饱了好休息,明天好上路。” 过一会女掌柜就端了一些菜上桌,而且与他们一起坐下喝酒吃菜,好不热情。 女掌柜对别的事没什么兴趣,只是问童峰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打败那四个匪人,两个眼睛就在童峰身上转啊转的,把童峰看的好不自在。 --------------- 到了晚上,女掌柜还特别帮童峰准备了一间单人房,让春莲与伍叔同住,童峰心想:”既然他们都对外说是父女,掌柜的这么安排也没错。” 夜半三更,客栈来了四个人,这四人赫然就是白天那几个抢匪,那老大刚要拍门,这手还没等打上,那门就开了,开门的自是女掌柜。 看那老大面色不佳,女掌柜就道:”今天吃亏了吧?” 那老大说道:”呿,谁跟你说我吃亏了。” 女掌柜道:”装,还给我装,你们四个是不是被一个少年给打败了?” 那老大愣了一下,说道:”谁……谁跟你说的?” 其他几人也道:”对啊,大嫂,这事你怎么知道?” 女掌柜说道:”还我怎么知道,人都跑到我这了。” 那几人闻言都吓了一跳,老二道:”怎么?他还追到这来了?” 老四有些紧张,四人中他被童峰打的最惨,说道:”那小子武功可厉害了,这……这可怎么办?” 老三道:”他怎么会知道这地方?” 老大看女掌柜脸色并不害怕,便问道:”他们是误打误撞来的吧?” 女掌柜道:”还是你聪明。” 老大说道:”但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人?” 女掌柜道:”那得多亏了他们当中的一个大嘴巴,一进门来就什么都说了。” 老大说道:”想是那个马夫吧?那小子人呢?” 女掌柜道:”那小子和其他两人早被我给摆平了。” 老四说道:”大嫂,厉害啊,你怎么摆平他的快跟我们说说,我们今天四个可都打不过他啊。” 女掌柜道:”何必要动手,你得多学着用这里。” 说着拿手指老四的头。 老大道:”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女掌柜道:”这还不简单,我把那小子和其他两人分开,那小子的床铺下有个小孔,我往里面吹迷烟这不就摆平了。” 老大有些不信,说道:”就这么简单?” 女掌柜道:”不然要我和你们一样跟他拿刀拼命吗?” 老三也道:”那小子没发现吗?” 女掌柜的道:”我做事可没你们这么粗心,我也是偷听了许久,确认他睡着后才慢慢往里面吹迷烟的。” 老大听完后就伸手将女掌柜抱过来,香了一下,说道:”还是你有办法,走,带我去瞧瞧那小子,嘿嘿,我看他现在要怎么神气。” 老四则是贼笑道:”我可不爱瞧那小子,我要去瞧我的美人。” 女掌柜就领着四人进了客栈…… 第95章 蛇鼠一窝 因伍叔害怕再碰到土匪而提早投宿,没想到这客栈的女掌柜和白日所遇的那四个匪人是一伙的,并在童峰等人的房中施以迷烟,女掌柜估计着现在童峰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可当那土匪头子走近童峰房外时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像是怕把童峰给惊动了般,白日童峰的身手将这几人打的是余悸犹存。 女掌柜见状便嘲笑道:”怕什么呢?我用了两倍的迷烟,就算里面是头老虎现在也睡死了。” 老大道:”去,谁说我害怕,带你的路,哪这么多说废话。” 说完几人就到了童峰的门外,女掌柜伸手就要去推门,那老大还担心道:”等等,再多观察一下。” 女掌柜笑了一下并不理会,嘎的一声轻响门就推开了,就看床上躺着一人正是童峰。 女掌柜说道:”是这小子没错吧?” 那老大说道:”哼,就是这臭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 说着就走到床前拔出刀来,慢慢的向前递出,就看那刀尖在童峰的面前晃了几晃,童峰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掌柜便道:”我就说了吧,现在这小子睡的跟死猪没什么两样,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那老大说道:”那还用说,自然是一刀砍了干脆。” 女掌柜却道:”等等,就这么杀了?” 老大反问道:”还留他干嘛?” 老二也问道:”大嫂,怎么了?” 女掌柜道:”听他们同行的说他此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女掌柜这话是从伍叔那听来的,而伍叔那一说也纯粹是胡扯,但这几人见童峰身怀绝艺,竟然也想说童峰要办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事,便问道:”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女掌柜道:”好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买卖。” 听到此,老大的刀就停住了,说道:”这小子这么厉害,那要干的买卖肯定不一般,不如我们把他叫醒问问再把他杀了。” 老大朝其他人看去,就见老二、老三也是赞同。 老二道:”我们干这拦路打劫的事,十次能有一次成功就很不错了,比我们厉害的我们下不了手,比我们弱小的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如果真能发上一笔横财,我们就不需要再委身于此了,可以逍遥的去过那好日子了。” 女掌柜道:”到时要不要再给你谢老二讨个姑娘,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老三道:”还有我呢!大嫂可别把我给忘了。” 老大也说道:”那我也要再讨个小的。” 女掌柜念道:”怎么?有老娘服侍你还嫌不够吗?” 原来这几人姓谢,就叫做谢老大、谢老二、谢老三与谢老四,白日抢春莲就是为了替谢老四抢老婆。 于此同时春莲那一房则是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因,似有人是在说:”住……住手,嗯……” 几人互看了一眼都笑道:”这老四还是这么性急,一见到美人就忍不住。” 春莲只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摸捏才发出声音,可是就觉得脑袋昏沉沉,也不太确定是否真的有人,但那感觉是愈来愈真实,面上还传来粗重的喘气和难闻的气味,这才挣扎地将眼睛睁开,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白日那抢匪压在自己的身上。 女掌柜把大部分的迷药都用在了童峰身上,便没剩下多少迷药可用在春莲那房,故春莲只是觉得头晕晕的而已,还是醒了过来,这一惊吓就叫出了声,这一出声,谢老四可就高兴了,说道:”喊什么喊,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你放心,像你这样的美人,我会温柔对待的,哈哈哈哈。” 春莲是边喊边挣扎道:”不要,不要,住手,伍叔救我,小童,小童,你在哪?谁来救救我……” 老四道:”你怎么叫都没用的,这里就我们几个,上午救你的那小子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我大哥给砍了,你就认命吧,这次没人会来妨碍我俩的好事了。” 春莲自是不从,尖叫道:”别碰我,走开!” 春莲的尖叫,童峰听到了,可受到那迷药的影响,只觉得一整个人是迷迷蒙蒙,昏昏沉沉,不确定这声音是在自己的梦中?还是真的是春莲所发? 童峰就喊道:”春莲……春莲……是你在叫我吗?” 童峰是一边说一边以手挥舞,这一挥就碰到了谢老大的刀,这冰冰冷冷的触感绝对不是梦,童峰便道:”这......这是什么?” 谢老大拿刀面拍打童峰的脸颊,说道:”这是刀啊小子,刀不认得,美人的名字倒还记得。” 谢老大这一说话,童峰听的更清楚了,这下他知道不是在作梦,忙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在哪里?春莲呢?春莲在哪里?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谢老大一把就将童峰拽到了地上,跟着一脚就踩在童峰身上,说道:”臭小子,白天不是很威风吗?现在如何。” 童峰此刻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可为什么呢?他不明白。 此时春莲尖叫求救之声也不断传来,童峰道:”你们别伤害她,有本事冲我来。” 谢老大是哈哈一笑,说道:”切,你们看,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惦记着那姑娘呢!” 谢老二道:”那姑娘你放心吧,有老四陪着呢,至于你嘛,就没这么好命了,说,你要去干的是什么大买卖?” 童峰哪里知道谢老二在说什么,便回道:”什么大买卖?” 谢老二道:”装,还装,与你同行的那人什么都说了。” 童峰不解,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谢老二道:”他说你要去干一票神秘的大买卖。” 童峰又道:”什么神秘的大买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童峰是真的不明白这几人在说什么,可他愈不承认,在谢老大等人眼中就愈觉得有这么一回事。 谢老三此时也凑过来说道:”小子,我们几个呢也只想过个好日子,你只要告诉我们你那笔买卖有多大?值多少钱?东西在哪里?我们替你取了,这事就算完了,怎么样?” 童峰是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眼前人影是恍恍惚惚,谢老大的那把刀也是如此,明明那刀只有一把,可在童峰的眼里却是三把。 童峰暗自运气,内力流传如常,心里暗道:”好在不是类似殷万青的那样毒药,功力并未失去,可这脑袋怎么就这么的晕呢?这可怎么办?” 童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谢老大便道:”怎么?白天我们还见过面,这么快就忘记啦?” 童峰惊道:”白天?难道你们是那四个抢匪?我不是把你们打跑了吗?” 谢老大冷笑道:”是啊,白天让你给威风了一把,但你没听过风水轮流转吗?现在换你落在我们手上了。” 童峰侧身一看就见那个女掌柜也在他们旁边,心想:”一定是这些恶人白日没讨到好,晚上又出来打劫,把女掌柜也给挟持了。” 便对外喊道:”女掌柜,别怕,我这就帮你把这几个匪人赶走。” 说着话是挣扎着想摆脱谢老大踩在身上的大脚,身子不断左扭右晃的,谢老大等人看童峰这等狼狈样甚是得意,说道:”就你现在这样还想逞英雄,真是笑死我了。” 谢老二则是给女掌柜使了个眼色,女掌柜便故意喊道:”少侠,救我啊,他们说只要你跟他们说了那买卖的事情,他们就会放过我,少侠,看在我好心收留你们的份上,就和他们说了吧。” 女掌柜演的还真像有那么回事的样子,谢老大等人都忍不住乐了出来。 童峰倒真是希望有什么东西可说,但这根本就没有的事要叫他说什么? 另一边春莲的尖叫声又不断传来,童峰是心中急如火烧,急运浑元功想将迷药驱出体外。 可女掌柜下的迷药份量甚重,童峰虽然可借着内力将迷药缓缓逼出体外,但此刻哪有时间让他如此做,童峰心里便盘算:”我需得一出手就将他们给制伏,逼得他们放了春莲和女掌柜,得先想个办法让这头脑清醒起来。” 童峰就看谢老大手中的刀始终在他的身前晃啊晃的,此时谢老大还回头和兄弟们欣赏女掌柜的演技呢! 当谢家兄弟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童峰突然挺起了上身,就听噗的一声响,谢老大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时他的手就被童峰给反折起来,那刀就变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且刀尖上还有血,但那血不是谢老大的而是童峰的。 适才童峰正想该以什么办法让自己清醒过来,看着谢老大的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童峰便想到了或许能用痛楚来刺激自己,藉由疼痛来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盖过这迷药的功效,就趁着谢老大没注意时,挺身让那刀刺入自己的痛穴,这一下,那痛感如闪电般遍布全身,一瞬间童峰就清醒了过来。 谢家兄弟哪里想得到童峰居然会如此做,一时间都看傻了,没人敢过来帮那谢老大。 可童峰也知道此法只是靠痛觉短暂支撑住,毕竟那迷药还在体内,必须速战速决,便喊道:”叫旁边那个畜生给我住手,敢碰春莲一下,我一刀就杀了此人而后就是你们。” 原本几人还嘻嘻闹闹的,这一下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剩隔壁房还有声音,那谢老四还道:”姑娘别费劲了,让爷香一个,嗯,真香啊!” 春莲的声音也已经从惊恐变成了啜泣。 童峰见几人没动作便压着谢老大缓步走出,这一走,童峰就感觉脚步不稳,身子还有些摇晃,索性谢家兄弟等人武功不高没看出来,否则就会知道童峰其实支撑不了多久。 童峰知道这时候需得镇住他们,不能让对方起一丝疑心,便将刀子就压进了谢老大脖子中,凶道:”怎么?你们以为我在说笑吗?” 其他人看那刀上沾着血都以为是谢老大的,忙劝道:”少侠,别……别冲动,犯不着杀人,有话……那个有话好说。” 谢老大被那刀压的痛,便叫道:”快去,把老四带过来。” 谢老三才跑了去。 没一会就看谢老三拖着谢老四回来,谢老四兴致被打断很是不耐烦,说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谢老四一手还拉着春莲。 童峰看春莲那衣衫不整的样子,一股莫名怒气冲上,便以刀柄朝谢老大的后颈穴道打去,跟着就朝其他人冲去,就听碰碰碰的三声,谢老二、谢老三、谢老四也被童峰以拳、刀打倒,尤其是谢老四,童峰恼他污辱青莲,下手特别重,打的他倒地后是痛的卷缩成一团。 童峰帮春莲拉上了衣服后问道:”这恶人有没有把你给怎样?” 春莲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说道:”我没有让他得逞,你刚才是怎么了?我一直叫你,一直喊你,你怎么都不来救我,难道……难道你想看我被坏人给害了吗?” 春莲的语气就从哭诉变成了责怪。 童峰看着春莲这模样,甚是自责,甚是恼怒,一股怒气就从胸口升起,童峰想替自己辩解说刚才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可一看春莲的模样,便想:”解释这有什么用呢?” 跟着童峰的眼睛朝谢家兄弟看去,骂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童峰的视线很快就落到谢老四的身上,童峰觉得这人最是可恶,便又朝谢老四打去,一边打一逼骂道:”都是你,你这个禽兽!” 童峰这时候出手已没了轻重,就看他双眼发红,”碰!碰!碰!”的闷声从谢老四身上不断响起,那是童峰的拳打在谢老四的脸上、身上所发出,谢老四痛的是嚎啕大叫,连眼泪都喷了出来,哭喊道:”少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唉唷,再打可得把我活活打死了,小少侠饶命啊。” 如果不是童峰身中迷药,恐怕这几拳下去真就能把谢老四给活活打死,但光是这个声势也把其他人给吓呆了。 谢家兄弟这时才都后悔起来,一旁的谢老三刚想开口求情,可看童峰那凶狠的模样,这嘴就顿时闭了起来,深怕自己也挨上一顿揍。 童峰此时可说是已经失去了理智,那拳是愈打愈重,谢老四则是从有声喊到无声,童峰还不解气,一伸手,抄起了刀子,骂道:”你这个人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死你啊!” 正当童峰举刀的时候,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童峰并替谢老四求情道:”少侠,手下留情,饶他一命吧。” 童峰朝旁看去,居然是女掌柜,童峰这个糊涂,那刀就停在半空没砍下去,问道:”你……你你替他求情?” 女掌柜突然跪下,说道:”少侠,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这几句话何止把童峰给弄胡涂了,连春莲也看不明白,问道:”难不成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就看女掌柜的头低了下来,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第96章 如意馆 正当童峰要对谢老四下狠手的时候,一旁的女掌柜居然出手拦住童峰并替谢老四求情。 这一下出乎童峰与春莲的意料之外,他们都认为女掌柜和他们一样是受贼人所胁迫的,怎么现在反而会替贼人求情? 春莲就怀疑女掌柜跟贼人其实是一伙的。 女掌柜看着春莲回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在路上被他们给抢来做夫人的。” 女掌柜这么一说,春莲跟童峰就更不明白了,童峰问道:”这些人……不,是这些禽兽也是这么对你?” 女掌柜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童峰心想女掌柜会这么说,一定担心自己走后会被这几人所害才会替他们求情,便道:”掌柜的,你不要怕,这几个禽兽我可以让他们永远都使不上力。” 女掌柜忙道:”不,不,少侠,您高抬贵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您就放过他们吧?” 童峰还道:”女掌柜,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日后找晦气才这样说,你看我的。” 说着便伸手去掐谢老四的关节,就看那奄奄一息的谢老四突然又痛的哇哇大叫,喊道:”痛,痛啊,少侠,饶命啊,我错了,我……啊。” 女掌柜也赶忙抱住童峰的手,说道:”少侠,少侠,不要啊,手下留情,求你手下留情。” 童峰看女掌柜的眼中都急出泪来了,那是真的再替他们求情,不是装的,童峰就停了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 春莲则道:”难道你是真的爱他们?” 女掌柜点了点头。 春莲道:”他们这样对你,你怎么还这样…...” 女掌柜这个举动,连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春莲也胡涂了。 就听女掌柜续道:”虽然一开始是如此,但后来他们并没有亏待我,是真的待我不错,像亲人一般。” 童峰说道:”亲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们抢了你,逼你就范,你还说对你像亲人一般?” 女掌柜摇摇头道:”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们,大侠,是我骗了你们,是我放的迷药,你对我出气,你要打就打我吧,一切都是我的不对,只求你饶了他们吧。” 说罢女掌柜就要去拉童峰的手打自己,拉了一次,两次,拉不动,居然自己打起自己,就听啪啪两声响,女掌柜在他们面前自己打起了巴掌,边打还边说道:”是我不对,是我骗了你们,是我贪心……” 第三下,就看女掌柜的手被童峰抓住,女掌柜见童峰终于放开了谢老四,便道:”少侠,您这是愿意放过他们了吗?” 童峰只是看着女掌柜没有说话,他的脑子现在是一团乱,他完全无法理解女掌柜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 春莲则问女掌柜道:”你是认真的吗?” 女掌柜道:”是真的,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他们,少侠你真想杀了他们,那就把我一起杀了吧,没有他们,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说完就哭了起来。 春莲道:”他们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变成这样?” 女掌柜不答,只是哭。 女掌柜这一哭,童峰的心就软了下来,怒火便消去不少,逐渐恢复了理智。 对童峰而言,要是女掌柜说要童峰替她讨回公道,那童峰不会有任何犹豫,但女掌柜却要求童峰饶了这些人,这些人对春莲做出那样的事情,童峰哪能轻易放过。 一旁谢老大见女掌柜如此替自己求情也跟着跪爬过来,哀求道:”少侠,我们知错了,你看在她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 谢老大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童峰就看向了他,对女掌柜,童峰是真没办法,但对这几人童峰可不会犹豫,便对谢老大说道:”她一定是太过于害怕你们才会如此说话,你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说话时就要将刀移到了谢老大面前,就看女掌柜抢先一步挡在了谢老大身前,伸手抓着童峰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不能杀,他是我孩子的爹,不能杀。” 这一句话,童峰与春莲是同时惊道:”孩子的爹?” 女掌柜道:”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请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难道你们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吗?” 这一句话可打中了童峰的心,因童峰自己就是如此,童峰心头一动,手上就一松,那刀就掉了下来,说道:”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已经有了?” 见童峰松手,女掌柜赶忙跪下道:”是真的,当然是真的,都这时候了我哪敢再说胡话欺骗你们,我是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看童峰态度有变,谢家四人心里就想:”这话看来有用。” 也是立刻跪下,哀求道:”少侠,我们罪大恶极,禽兽不如,死由余辜,但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替孩子想想,放了我们吧。” 一边说是一边磕头。 童峰见几人如此,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脚就不自觉退了几步,喃喃说道:”这……这…..” 童峰是没主意了,只好看向春莲,春莲也陷入了思考中。 过了良久,春莲才挽住了童峰的手说道:”算了,我们走吧。” 春莲这话一出,谢家兄弟与女掌柜立刻又磕头道:”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姑娘饶命,我们发誓从此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童峰就这样跟着春莲离去,二人在楼梯上的转角处发现了伍叔。 原来伍叔被谢老四摔出房后便醒了,但他害怕让谢家兄弟发现自己,就一直躲在这里偷看,见童峰等人走来才敢动作,说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他们可不是好人啊,谁知道那女的说的是真的假的,说不定是在说谎骗你呢?春莲,那家伙可是想污辱你啊!” 春莲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伍叔说道:”他们不是想害我们吗?我们就先把他们给害了。” 正此时童峰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忙伸手扶住栏杆。 伍叔忙伸手去搀并压低声音道:”少侠,你怎么了?” 童峰道:”定是迷药在作祟。” 童峰适才纯粹是拚着一股劲支撑着,但被女掌柜这么一闹那股劲就消去了不少,如此那迷药的效果又上了来。 伍叔伸手去搀童峰的时候就感到手上湿湿的,低头一看,居然是血,便问道:”你……你怎么受伤啦?” 童峰点了点头,伍叔心想:”这可不妙,要是这小子倒下了,那他们还不反过头来把我们都宰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如此伍叔哪敢再说什么,扶着童峰就往外走去。 而那谢家四兄弟跟女掌柜一直到童峰走出了门,还在喊:”谢大侠饶命,谢大侠饶命。” --------------- 马车又在路上跑了起来,伍叔一边驾着车一遍喃喃自语道:”要我说就不该放他们一条活路,那女掌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那群贼人是一伙的,其实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有小孩又如何,生下来也是个祸害,这种人就是该死。” 但伍叔只敢小声埋怨,其说话的声音就被马蹄声给盖过。 车厢内不在只是春莲一人,童峰这时也在里面,因为迷药发作的关系,童峰刚出客栈没走上几步就要昏倒,伍叔和春莲是一人一边把童峰给扶住放进车厢。 童峰这一昏去就是一整日,直到黄昏才醒过来,睁眼一看,看到的是春莲! 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春莲身上,童峰赶忙坐了起来,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 春莲见童峰突然坐起,便说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童峰讪讪道:”嗯……那个我刚才……” 春莲道:”你刚走出那黑店没多久就昏了过去,想是那迷药发作,这药可真是厉害,让你一睡就睡到了现在,现在好些了吗?” 童峰深吸一口气运功,但只闻到满满春莲身上的香味,顿时是又精神又害羞,回道:”好多了,想是这迷药的药效过了。” 看春莲两眼直看着自己充满关心之情,童峰便说道:”谢谢姑娘关心。” 春莲嗔道:”怎么还这么叫我?” 童峰奇道:”怎么生气了?难道我说错话了?” 春莲道:”当然说错了。” 童峰不解,正想着自己说错什么的时候,春莲便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已经被那家伙给怎么了,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依赖的人,如果你不把我当外人的话也唤我春莲吧,叫姑娘感觉我们好陌生。” 童峰才敢小声道:”春莲。” 春莲听童峰这么听话便又露出那迷人的微笑,说道:”这样听起来顺耳多了。” 这时夕阳已西下,一抹余晖将春莲照着更加美丽,童峰不自觉就看呆了。 春莲看童峰这样盯着自己也不害羞,反而问道:”怎么?我很好看吗?” 童峰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忙将视线移开往外看去,就看天色愈来愈暗,夕阳已要落下了,见前方不远有一间客栈,童峰便将话题岔开说道:”快要天黑了,我们赶紧投宿休息吧。” 这时伍叔喊道:”还投什么宿,前面那间说不定也是黑店,我看这一带都像是黑店,不休息了,再休息下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阳。” 童峰说道:”可你不是说晚上赶路不安全吗?” 伍叔道:”但我没想到晚上投宿更不安全。” 春莲说道:”你的意思是今晚不投宿了?这样子你不会太累吗?” 伍叔道:”我不累,不用管我,我这眼睛没到柳营前是不会再闭上了。” 童峰与春莲又劝了几次,伍叔只是说他宁愿赶夜车,也不愿意在睡梦中不明不白的被人给宰了 如此伍叔是日夜不停的赶路,两日的路程让他于一日走完,几人终于来到了柳营。 --------------- 还没进到柳营童峰就感受到这城镇的热闹,路上是人声喧哗,马匹嘶鸣,伍叔驾着马车缓缓进了城,直走到一间气派的店前才停下。 伍叔说道:”总算是到了,可把我给累死了,这趟活可真不好干,我得好好跟梦娘说说。” 这一趟路对伍叔来说是度日如年,可对童峰来说只觉得眨眼之间而已。 下了车后,童峰就看这店出入的人不少但清一色都是男性,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之情,心里就好奇这是什么地方,抬头看去,招牌上写了三个大字『如意馆』。 童峰没见过这名字便问道:”如意馆这是什么地方?这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地吗?” 就看伍叔已经是迫不急待的想进去了,便道:”少侠,不要问这么多了,这什么地方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童峰又问春莲道:”你不是说要找你师父吗?难道他也在里面?” 春莲道:”是啊,我带你去见他吧,我得跟好好和他说我们之间的事。” 童峰听春莲说的亲昵,心里也甚是开心,嘴上却说:”我们之间的事是指什么?” 春莲也不回答,拉着童峰就往里去。 进到店面,就看好多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男的是什么打扮的都有,有看起来疲惫商旅、有一脸文雅学士、有配戴武器的武林人士、也有服饰华贵的公子哥,女的呢,穿着甚是清凉,有露颈也有露腿的,看到人进来便上前亲昵招呼。 童峰就看一个女的去挽住一男的手说道:”阮大爷,你怎么才来呢?两天不见人影是被哪家姑娘给拐走啦?” 那人一搂那女的,笑道:”这两日忙着点货呢!这不,刚忙完就来找你了。” 跟着又一男的进来又一女的上前道:”这不是王公子吗?” 那人便张开双手等着那女的过来,那女的走到那人前面却停下,噘起了嘴来。 那人问道:”怎么啦?看到我不高兴啊?” 那女的道:”宝儿有不高兴的权利吗?” 说话是酸溜溜的。 那男就走上前道:”怎么?还记着前几日是我家那母老虎说的话啊,跟你你说,她那人就是不可理喻,我根本就懒得理她。” 那女的看那男的靠近,便往后退道:”那今日呢?今日你家夫人会不会再来欺负宝儿?” 说话时又变得甚是委屈,让人见了楚楚可怜,那男的便道:”不会,那她要再敢来说些什么,我替你出头。” 那女的才道:”你说的喔。” 那男的一拍胸脯道:”我说的。” 那女的才露出微笑,说道:”宝儿知道,王公子心里是待我好的……” 跟着又好几对男女从童峰身旁走去,童峰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话才刚说完,就看一个男子拿着茶水走来,兴奋道:”这不是小莲吗?可回来啦?事情办的顺利吗?” 春莲回道:”还算顺利。” 那人看春莲旁站了个童峰似乎也不意外,只是说道:”快快,快去和梦娘说你回来了,梦娘刚才还在问呢!” 春莲道:”好,我这就去。” 跟着就挽着童峰走开,童峰这现在是一头雾水,问道:”梦娘?这梦娘是什么人?” 春莲笑道:”是我师父啊,你忘记啦?我和你说过我是来找师父的啊。” 第97章 吕梦娘 春莲就牵着童峰穿过庭院,转过几个回廊后出现一道跨水而建的小桥。 途中也是看到许多看到男男女女互相依偎着,那亲昵的动作让童峰看了都害羞,童峰的眼睛被一对又一对的男女给吸引,里面的男子,前文说过是什么样的职业都有,而里面的女生也是各种类型皆具,有看起来高冷的,有笑起来可爱的,有天真呆萌的,也有面无表情的,但每个都生的相当好看,身材姣好,童峰是不断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都是些什么人?” 童峰是满肚子疑问,但看春莲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随意回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到了小桥附近便没什么人了,小桥连着一庭院,庭院里有一碎石小径通向一小屋,两人来到小屋前,春莲就喊道:”师父,是我,我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声,说道:”小莲吗?” 语声甚是清柔。 春莲道:”我还带了一个朋友呢!” 那女子道:”是吗?那还站在外面干嘛?先进屋吧。” 春莲便推门而入,一进门童峰就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让童峰忍不住心头一动,里面除了有张茶几与桌椅和一张床外,特别的是有一张布帘遮住了一侧,就听布帘内传出些微水声。 就听那女子说道:”我快好了,你们等我一下,小莲啊,你这一趟路途也不近,看到桌上那个盒子没,里面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吧,饿了渴了什么的,桌上的甜点就先吃吧。” 春莲听到有赏就赶紧去开那盒子,里面有个翡翠首饰,春莲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说道:”师父,这东西好漂亮啊,真的要送给我吗?” 那女子道:”你这ㄚ头跟我客气什么,你喜欢的东西我有不给过你吗?” 那东西连对饰品一窍不通的童峰也看的出来价值不斐,心里就想:”这女子出手可真大方,想是身边有不少这类贵重之物。” 春莲带上那首饰后便问童峰道:”小童,你瞧这东西我带着好看吗?” 说话时春莲正回头对着他笑,即便童峰这一路上看过了好几次这笑容,但依旧不腻,说道:”好……好看。” 春莲问道:”师父,这又是哪位大爷送你的啊?” 那女子道:”谁送的对我们来说不都一样,哪有什么差别。” 春莲便道:”说的也是。” 而后就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穿衣之声,童峰这眼睛就盯着那布幕,心想:”这春莲的师父不知道生的是什么模样?” 就看一只玉手将布莲掀开了,走出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丽人,身穿蓝衫,是眉目如画,清丽难言,身上看起来还有些湿润,使得那衣服更显得贴身,将那丽人的身材衬的是秾纤合度,那光润白晰的肌肤好似白玉一般。 童峰原想春莲已经够好看了,可若与这丽人一比顿时就差上一截,她的一举一动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童峰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心跳加速,赶忙低头避开。 春莲觉得童峰的模样甚是有趣,便附耳在童峰的耳边道:”觉得好看就多看几眼啊。” 童峰紧张回道:”不不不……” 这头垂的更低了,是只敢盯着自己的脚看。 春莲又道:”我就和你说过没有任何男人是我师父的对手吧,嘻嘻。” 童峰这才算明白春莲当时所说的话。 那丽人说道:”瞎说什么呢?看把你朋友给闹的,话说你本事也不小啊,去一趟黄老爷那,回来还带了这么一位……端正的少年。” 那丽人原想说英俊,但突然又改口。 春莲则道:”师父,我跟你说,他本事可大了,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那丽人也不急着问,她知道春莲会自己说,便先倒了杯茶给童峰,说道:”这一路上麻烦你了,先喝口水吧。” 那丽人说的话自带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童峰便听话喝下。 而后春莲就将路上之事说给那丽人听。 丽人听完后又替童峰加了茶水,说道:”原来还发生了这么些事,遇到你是我们小莲的福气,我代小莲敬少侠一杯,聊表谢意。” 小莲说的生动,可那丽人却只是清清淡淡的点头,看来这丽人对于春莲刚才如此精彩的描述童峰的武功没觉得如何。 跟着那丽人说道:”春莲说少侠在寻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一听这丽人说可以帮忙,童峰这才抬头问道:”你可以帮上我吗?” 丽人道:”我这如意馆什么没有但各式各样的消息可多了,进来这里的人什么都愿意说,少侠既然帮了小莲,我们也希望能帮上少侠,如果少侠愿意和我说说寻的是什么人的话,我可叫底下的姑娘们多加留意,虽无法保证能帮上忙,但我们尽力打听就是。” 这丽人说话和春莲一样,让童峰觉得很诚恳,像是真心想帮上自己,而自己现在确实也是毫无头绪,心想:”如果她真能打听到师兄的下落也是好事。” 便将殷万青掳走姚剑轩与赵月华的事和几人的长相、特征都说了,那丽人是用心记下。 待二人说完后春莲才说道:”要打听什么消息问我师父就对了,上至王室秘辛,下至江湖轶事,那些别人不愿说,不敢说的事情,在这里,可是一个个排着队要与我师父说呢!” 童峰一听似乎真有希望,便道:”那就拜托姑……女……” 童峰一时不知道该叫这位丽人什么好?叫姑娘不太对,叫女侠好像也不妥。 那丽人便道:”我叫做吕梦娘,少侠不介意的话唤我梦娘即可。” 童峰这才知道这位丽人的名字,可还是不敢叫出口。 而后梦娘又问道:”少侠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等童峰回答,春莲便替他答道:”他赶着去隆城找他师父呢!” 梦娘问道:”少侠这一路奔波也甚是辛苦,要不在这休息一晚再上路吧?” 童峰忙道:”这可不行,我想师父也很担心我,而且我需得赶快和师父说师兄的事。” 梦娘道:”少侠这就要走吗?真不休息一会再走?” 童峰被梦娘这么一问还真想休息一会,但他心里另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这么做,童峰才又拒绝梦娘的好意。 梦娘点了点头,说道:”将师父和师兄放在第一位,足见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挽留你了,但如果我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要如何联络少侠呢?” 童峰被梦娘一口一个少侠叫的甚是害羞,便道:”我不是什么少侠,叫我童峰就好了。” 春莲便说道:”我都叫他小童。” 梦娘微微笑道:”那我也和春莲一样叫你小童吧。” 童峰只是嗯了嗯声,可没敢回叫梦娘。 梦娘接着道:”隆城离这还有一段距离呢,我让人帮你准备些东西,至于消息吗……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五日可以吗?无论有没有消息,我都派人去与你说,我记得隆城那有家馆子,我们可约那里碰头。” 童峰心想:”如果真能打听到师兄的消息那可真是太好了。”便起身道谢。 梦娘也赶忙站起说道:”快别这么说,能不能帮得上忙还说不准的。” 而后梦娘附耳对春莲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梦娘出去后春莲又闹童峰道:”怎么样?我师父很美吧?” 童峰不敢回答。 春莲又道:”干嘛不承认,怕说了比我美我会生气吗?我才不没这么小气!” 说着春莲就拉起了童峰的手要走,童峰便问道:”我们要去哪?” 春莲道:”怎么?你现在又不着急赶路了吗?想一直待我师父的房里啊?想得美唷你,她可是约了重要的人呢。” 童峰赶紧说道:”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春莲看童峰那尴尬的样子就觉得好玩,便笑道:”逗你的这么认真干嘛,走吧。” 春莲就领着童峰过了小桥后朝另一方向走去,来到了侧门就看梦娘正和一个人说话,那人的身旁有一匹骏马。 看童峰出来后梦娘便道:”小童,我吩咐他们找了脚力最好的马给你,另外还有这袋东西也让你带上。” 童峰问道:”这是?” 梦娘道:”一些食物和水给你路上吃的而已,一点小意思,你不会再狠心拒绝我吧。” 听梦娘这样说童峰哪能拒绝,便接过了行囊。 正此时里面有人跑来附耳在梦娘身边说了几句,梦娘点了点头说道:”快好了,快好了,就这么一会都等不住。” 梦娘便对春莲道:”你代我送小童一程。” 而后又对童峰道:”小童,梦娘还有些事要办,五日后,你等我信好吗?” 童峰自然是说好,而后就看梦娘跟刚才说话之人走去,童峰不知怎么居然感到有些依依不舍像看不够似的。 春莲故意在童峰的耳边喊道:”喂!” 童峰这才回过神来。 春莲故作哀怨道:”还以为你跟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呢?没想到……没想到,唉!” 童峰紧张道:”我……我没……” 春莲这才偷乐道:”骗你的啦,你要见我师父不是这反应我还会觉得你有问题呢,走吧,师父让我送你一程。” ------------- 春莲和童峰并肩走着,走没多远就看角落有一小孩蹲在那,是衣衫破旧,身材瘦弱,春莲经过时便丢了一些钱给他,原本童峰心里还想隐约着梦娘的影子,可这一幕将他整个人都拉回了现实,环顾四周,只见周遭的建筑甚是华丽,还有些类似如意馆的地方,只是没有如意馆这么大。 进出的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是有说有笑,可在那些华丽房屋旁的阴暗角落中,都有像刚才那小孩一样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盯着眼,伸着手,等待着路人施舍。 童峰心下感叹,说道:”在这喧闹的场所外就是衣不蔽体的穷人,这可真是讽刺啊。” 春莲这时也收起了玩笑,说道:”要不是师父带我回如意馆,我现在恐怕也和他们一样。” 这是春莲首次说自己的事,童峰便问道:”你以前也是这样?” 春莲点点头道:”要不是师父,恐怕我早就饿死去了,你这辈子也不可能遇见我。” 童峰心下一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 春莲又说道:”师父刚悄悄和我说了,她说:『你是个君子,与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我送完你这程后就别再与你见面。』小童,我们以后恐怕是不会再见了。” 童峰不敢相信的道:”你师父真这么说?” 春莲道:”其实这事何必要师父提醒呢,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说此话是已甚是感伤,是自怜,是自叹。 童峰安慰道:”你很好,别这么说?” 春莲跟着就说道:”我也不想瞒着你,我是一名青楼女子。” 童峰也不傻,刚进如意馆时确实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但看了一会大概也猜到了。 见童峰不说话,春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嫌弃我。” 童峰赶忙回道:”我没有。” 春莲问道:”真的没有?” 童峰被春莲这样盯着看不禁有一些犹豫,刚想开口回话,春莲已经看向别处,说道:”逗你的呢,你不用回答我,说实话,谁会想要一个青楼女子呢?但谁又是甘愿成为青楼女子呢?” 这话虽是对童峰说但更像是对自己说。 这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春莲也不再说话,二人就这样在旁人的嬉笑声中安静的走着,直走到接近城门春莲才道:”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童峰虽然春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段日子也算是共同经过了一段,此刻眼看就要和春莲分别,而且听春莲说这一分别以后都不会再相见,心里不禁也难过了起来,是呆呆地看着春莲不知道该说什么。 春莲轻轻道了声:”你自己保重。” 童峰道:”你也是。” 说罢春莲就转过身去,走没多远就听童峰喊道:”我们还是朋友吧?” 春莲回头道:”你还愿意当我是你朋友吗?” 童峰道:”当然愿意啊。” 春莲说道:”你难道不会嫌弃我吗?” 童峰道:”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更绝对不会嫌弃你。” 春莲听完后便朝童峰跑了过来,跟着突然就抱向童峰,童峰被春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但不知怎么,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刚才一直觉得胸口闷着什么话说不出来,此刻好多了。 而后春莲放开童峰,说道:”去吧,去吧。” 这时春莲脸上已经看不到哀愁了,童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春莲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转身而去。 第98章 落空 吕梦娘给童峰挑的马确实是好,是马背宽大,跑起来平稳,而且性情甚是温驯,童峰只要轻拉缰绳那马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有此马相助,童峰只花了一日时间就到了聚阳山,跟着童峰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无极洞,还没到洞前他就大声喊道:”大牛、师父我回来了!” 原以为大牛听到声音会高兴的蹦出来迎接,可里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童峰就觉得奇怪,进洞后继续喊道:”师父!大牛!” 可还是没人回应,童峰心想:”奇怪了,他们怎么会不在?” 童峰是一边找一边喊,将洞里洞外都找过一遍了也没见到半个人影,童峰心想:”师父时不时会下山走动见不着人还说得过去,可大牛那是从不下山的啊,难道师父这回把大牛一起带走了?” 跟着又摇了摇头,心想:”不对,大牛那个倔强劲,说不下山只怕连师父也拿他没办法,没准他们只是到山里转转而已,不久便回来了。” 童峰就在洞内等待,这一等就到了半夜,但依旧没有人。 童峰这一路上都没歇息,又等了这么长时间,肚子便饿的叫了起来,便想起了梦娘送他的行囊。 童峰将行囊放下,碰到地面时居然发出金属之声,童峰就觉得奇怪,赶忙翻开来看,见行囊里面除了有水和干粮外还有不少银两,难怪沉甸甸的,童峰便道:”这梦娘怎么给我这么多钱,出手也太大方了。” 吃完饭后童峰突感到一阵倦意,毕竟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童峰心里感到踏实心安,便和从前一样回到自己位置躺下。 这一躺下便睡着了,这一睡就到了隔日。 这一觉童峰睡的甚熟,熟到醒来后还以为一切会和以前一样,姚剑轩、大牛跟师父都会在身边,可当他起身后,前后找了一遍依旧没见着人。 找着找着童峰就来到了大牛放果实的地方,没等靠近童峰就闻到一股异味,伸手拿起来一看,果实早就坏去了,童峰心想:”不对啊,这些果实可是大牛的宝贝,大牛每天都会拿起来一个一个数的,怎么会让它们放到坏呢?” 童峰便将这些坏掉的果实都清了出来,这一打扫他才注意到不光是果实,冯季子炼制丹药的炉子上也积了不少灰尘,看起来这里已经好些日子没人住了,童峰这心里就更奇怪了。 便猜想:”师父去哪了?大牛又去哪了?难道是我们这一去太久,师父心里着急就带着大牛下山找我们了吗?师父带大牛下山,这不太可能啊……” 想了一日也猜不到大牛跟冯季子去哪了,只好继续等着,还抱着希望想说他们随时会回来,可一日过去了,依旧没等着人。 眼看五日时间就要到了,童峰心想:”我光在这干等也不是办法,不知道梦娘那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便留下一封书信,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后下山去了。 --------------- 童峰来到了隆城,刚要进城时就看城内跑出一匹快马,马那人看起来甚是着急,一边赶着那马,口中还不断喊道:”让开,让开,别挡道。” 那人口中虽这样喊,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好些路人差点就要被撞上,童峰也是赶忙将马往旁边一带才避过。 那人与童峰擦身而过时,童峰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那人瞄了童峰一眼也是如此感觉,两人同时发出了咦的一声,可那人没有停下来,一个晃眼就过去了。 有两、三人为了闪避那人,身上的东西就掉了,甚是狼狈,是一边收拾一边骂:”真是的,怎么这样不看路呢,撞到人怎么办?” 童峰见状便下马帮忙,就听那人说道:”最近已经好几次了,真不知这些人在赶什么?” 一人回道:”莫非是哪里又打起来了?看那些人这么急,还都是生面孔,而且都是直奔县长那去,会不会是军中的传令兵呢?” 另一人道:”要有战事的话县长肯定会要告诉我们说的啊,不是吗?” 那人道:”这我就说不准了。” 童峰听到此,心里便想:”那王武和严慕白闹翻了,这县长肯定作不成了,不知道现在这县长换谁当了?” 便问道:”你们口中说的县长是哪一位?” 那人道:”我说小伙子,你这日子过的真够混的,连县长是谁都不知道。” 童峰便道:”是,是,我离开了好一阵子,这才不知道这里的变化。” 另一人道:”现在的县长姓严……” 那人还没讲完,童峰便惊道:”严慕白?” 那人斥道:”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直呼严大人的名字呢?” 童峰发觉失态,赶忙低头,心想:”没想到那严慕白居然自己做起了县长。” 帮完那几人后童峰便牵着马进城,他认为即便再遇上严慕白、莽黑牛等人他也不怕,况且他也不是为了旧事而来,便继续朝和梦娘约定的馆子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人朝他小跑而来,那人是亲切的喊道:”少侠,少侠,是我啊,伍叔。” 童峰还以为会见到春莲呢,看是伍叔心头不免一阵失落,但伍叔毕竟也算是熟人,童峰便回道:”伍叔,辛苦你来这一趟了。” 伍叔是热情的拉着童峰走进店,找了个空位子,刚一坐下童峰就问道:”春莲呢?她怎么没来?她好吗?” 伍叔道:”她好啊,她倒是很想来,但就是生意太好才走不开,那钱是哗啦啦的赚,怎么会不好呢!” 童峰听到此,心里是喀登一下,不知道该替春莲高兴还是该如何,只是嗯了嗯声。 伍叔接着道:”对了少侠,你要打听的事情,梦娘可真帮你打听到了。” 童峰问道:”真的?梦娘真打听到我师兄的消息了?” 伍叔道:”诶,梦娘那是什么人,说的话还会有假吗?” 童峰赶忙问道:”那你快跟我说说。” 伍叔道:”她听人说几日前有人在路上看到你说的一个怪人带着一对男女,那人的特征和你描述的是一模一样,阴阳怪气,而且行踪鬼祟的很,像怕被人发现一样。” 童峰便道:”那肯定就是他们了,那人是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伍叔道:”你记得我们回来的那路上有一条岔路吗?” 童峰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个岔路。 伍叔道:”那人就是在那岔路的另一头看到的,他看那人很是可疑,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跟了一会后被他转身瞪了一眼,就不敢再跟上去。” 童峰问道:”你知道那条路是通往哪里吗?” 伍叔道:”那通的地方可多了,沿着道走下去可以到焦国,旁边还有好些大山,要我说,他要真躲到山里去,少侠要想找人可就难了。” 童峰道:”难找我也得找。” 伍叔道:”我知道少侠是个重情义之人,但我可得提醒你,那里最近可危险了。” 童峰问道:”这怎么说?” 伍叔道:”刚才不是跟你说到那个焦国吗,那边正在打仗呢!” 童峰道:”打仗?为什么打仗?” 伍叔道:”这为什么打起来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 童峰又问道:”梦娘还有说什么吗?” 伍叔道:”没有了,就这么多了。” 童峰听完后便起身说道:”请替我谢谢梦娘。” 伍叔见童峰要走便道:”这么急啊,我这点了好多酒菜都还没上呢,梦娘给我了好些钱吩咐我要请你吃顿好的。” 童峰哪有这闲情逸致和伍叔吃饭,便道:”不了伍叔,我们说话的当下,那家伙不知道又把我师兄带到哪去了。” 伍叔道:”你这么说也是,那我就不留你啦,祝少侠一切顺利。” 童峰和伍叔别过后就下了楼,牵过马便朝城门走去,如此就经过了南风堂,童峰不想节外生枝便刻意低头走过,正此时有人从南风堂里面出来,是急急忙忙的也没看路和童峰撞个正着,手上的东西就掉了下来,是好几袋的药材。 那人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说道:”抱歉,抱歉,我走的着急又一直在记东西才没看到你。” 童峰心想怎么这么刚好就在这大门口撞上了,那人捡完药材后也没抬头看童峰就离开了,似乎正赶着要去什么地方。 童峰却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因他觉得那女子甚是眼熟,好似在哪看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直走出了城门口他才想起来那女的是封二中的妹妹,封依萍。 童峰就奇怪了,她不是有腿疾吗?怎么刚才看起来是行动如常,而且还替南风堂做事,莫非严慕白又使什么卑鄙的手段要挟她了,她知不知道她哥哥封二中已经死了? 想到此童峰就停下了脚步,这件事他不能不管,他不能让严慕白继续控制封依萍的人生,将马一栓后童峰直接朝县府跑去,不走正门,一纵身就过了围墙,上了屋顶,直奔大厅,就看厅上有一人,正是严慕白。 童峰也不躲藏,直接就跳到了颜慕白的面前。 原本童峰以为严慕白看到自己会和以前一样,可见严慕白除了惊讶外没有一点敌意,童峰心里反而感到奇怪:”怎么会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但话还是要说,便质问道:”你又对她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让她帮你做事。” 颜慕白一脸茫然,问道:”这不是童爷吗?你……你怎么来了?” 听颜慕白居然叫自己童爷,童峰就更奇怪了,说道:”你装什么胡涂,我说的是封依萍,刚才我见到她了,她正在帮你做事,难道我有说错吗?” 严慕白这才了解童峰在说谁,便回道:”喔!原来是她啊,我治好了她的腿疾便留她在我这做事以偿还药钱,要是童爷觉得不合适,我立刻可以赶她走。” 童峰听严慕白一口一个童爷甚是憋扭,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便说道:”你少乱叫,我才不是什么爷。” 严慕白道:”童爷,您就别谦虚了,这都传开了……” 童峰问道:”什么东西传开了?” 严慕白道:”你们师兄弟和小姐是朋友,曾与我家谷主并肩作战,还和大寨主一起击退敌人,这些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当初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和你们两兄弟作对……” 童峰这才明白为什么严慕白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严慕白跟着说道:”现在九黎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两兄弟的事,也派人到处在找那殷万青,那家伙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小姐出手。” 童峰心想:”对啊,这殷万青掳走了月华,九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便问道:”那有什么消息吗?” 严慕白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我把我手下的人也全派出去了,只要那家伙进到我的地盘,我肯定会知道。” 童峰心想:”难怪不见莽黑牛、鬼蝙蝠、铁螳螂跟魅蜘蛛几人。” 跟着又想到:”那梦娘还真是厉害,九黎都打探不到的消息,她居然有办法得到,既然九黎的人也在找殷万青,那是否要将消息告诉他们呢?” 正犹豫之间,严慕白便问道:”童爷那可有消息?” 童峰心想:”也罢,还是找人要紧,之前的事先放一边吧。” 便说道:”有人在前往焦国的路上见过他们。” 严慕白一听是惊的站起,说道:”真的?” 童峰道:”哼,信不信随你。” 严慕白忙道:”信,信,童爷说的话,我有什么理由不信,我这就让人将消息带回九黎。” 说罢严慕白转身就要走,童峰叫道:”站住!” 严慕白现在可真是听话,真就停了下来,问道:”童爷还有什么吩咐?” 童峰道:”封依萍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严慕白道:”她怎么了?” 童峰道:”我问你,你又用什么药控制她了?” 严慕白道:”我治好了她的腿疾后就没再给她吃什么药了。” 童峰不信,在童峰的印象里,严慕白就是个卑鄙的小人,说的话不可以信,童峰又问道:”封二中的事她知道吗?” 严慕白道:”封二中的事我确实没和她说。” 童峰道:”你留她在南风堂里,是还想从她身上图些什么?” 严慕白看自己怎么解释童峰都不信,便道:”童爷,因为之前的误会我知道你不会信我,那不如这样,你觉得我别有居心,那封依萍你就带了去。” 严慕白如此一说,童峰倒是一愣,反问道:”我带了去?” 严慕白道:”对啊,我看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自己。” 童峰道:”可我现在要赶去找我师兄。” 严慕白道:”那这样,我把那女的赶出隆城。” 童峰道:”这……那她要去哪?” 严慕白道:”她爱上哪去就上去哪去,我可管不着。” 童峰觉得这样也不妥。 严慕白便问道:”这样也不行的话,那童爷你说,该怎么做?” 这可把童峰给难住了,觉得这事一时间还不好解决,只好说道:”要是我发现你骗我的话,我绝不饶你。” 严慕白道:”若童爷发现我有半句虚言可随时来取我性命。” 第99章 再见奇盾 童峰对于严慕白所言也只能暂且相信,心想:”他既然认定我和月华是朋友,那应该不敢欺骗我,日后如果让我发现这家伙还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话,再修理他不迟,现在还是得赶快依梦娘打听到的消息去寻师兄要紧。” 便动身朝焦国的方向前进…… 待走到伍叔说的那个分岔路口时,童峰便朝另一条没走过的道上拐去,原想路上遇到人的话还可顺便打听一下消息,可走了大半天,是一个人都没有见着。 又走一会,于一个拐弯处突然听到有人斥喝之声,斥喝声中还伴随着鞭打、嘻笑、哭泣与求饶等声,童峰想起了伍叔提到这里发生了战事,便想先躲一躲看是什么情况,见一旁有树丛就矮身钻入。 没多久便看几人骑着马而来,其中一人马上还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马上那人是嘻嘻哈哈的一脸得意,那年轻女子却是哭哭啼啼的凄惨不堪。 就听一人说道:”吕将军这一趟收获可不少啊,又是美人又是宝物的,还带回来这么多俘虏,国君见了肯定得高兴,大大的赏赐将军。” 那位叫吕将军的听后也是放声大笑,说道:”诶,这事弟兄们都有出力,哪是我吕某一个人的功劳,待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一定会和国君争取也给弟兄们些赏赐。” 那人乐道:”那我先替大伙谢过将军了。” 身旁又一人说道:”这一切都怪那焦国的国君太过招摇,自己找祸,你说,他得了灵龟赶紧献上来不就没事了,我家国君跟他讨了两次,嘿!那家伙居然来了个不理不睬,好像得了这灵龟他这小小的焦国就能飞上天了般,这一下可让他认清现实了。” 旁一人道:”这天飞不上去不打紧,没想到还得在地上爬呢,哈哈哈哈。” 另一人道:”但话说回来,要不是那家伙乐昏了头,我家国君也不会派我们来打他们,我们也不会有这么个机会来大捞特捞一番。” 又有人说道:”是说这灵龟可真是神奇,我这一辈还没看过长这么大一只的。” 另一人道:”废话,既然叫灵龟,那你肯定没看过,要是到处都是的话,那还有什么稀奇。我听人说吃它一口肉就可多活十年,喝它一口汤便可壮阳补气,到了晚上,嘿嘿嘿,那可厉害了。可惜啊可惜,我们是没这种福分了,将军此战立了大功,肯定能分到不少,小的跟随将军不敢要求能吃上一口,只要将军将那口感与我说一说,我就满足了。” 那位吕将军便说道:”那还不容易,等我分到这龟肉的时候,请各位兄弟都来看看,大家都来看看,哈哈哈哈。” 其他两人就道:”将军,一言为定啊,你可别拿到就忍不住吃了,一定得留点让弟兄们开开眼界,说不定闻上一口灵龟的香气也会有功效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身旁的兵卒皆道:”对啊,说不定闻上了也能多活几日,那也不错啊!” 童峰还在想他们说的灵龟是什么东西时,就看到他们身后有几人抬着一只大乌龟,那乌龟确实是与众不同,是大的异乎寻常,身长几乎与人一样大,想必那重量也是不轻,居然要四人合力才抬的动,而且走的还挺辛苦的样子。 跟着又想:”这算什么将军,人家得了宝物不给你,你就派兵把人家的国给打了,把宝物抢来,如此做法与强盗有什么区别。” 童峰再仔细一看,其他的士兵身上也有不少钱财首饰,不用问,那肯定也是抢来的,再后面就是长长的一列人群,双手都被反绑,且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长竿串起,旁边有兵卒持着鞭子,斥喝道:”快走,快走,喂,你这家伙偷什么懒,走得这么慢,给我走起来。” 是一群俘虏,就看那群俘虏有男有女,且脸上、身上都带着伤,神色甚是恐惧,被旁边的兵卒一骂更是害怕。 除了持鞭子的兵卒在赶俘虏外,还有不少兵卒在旁边用手粗暴着推着他们往前走。 有一个推的用力,那俘虏受不住就往前跌倒,因为那些俘虏都被串在了一块,所以一个俘虏摔倒,连带他前后的几人也跟着重心不稳,那兵卒也不伸手去扶,反而是看着俘虏们可怜的样子哈哈大笑,跟着又喊道:”都给我爬起来,是想挨鞭子吗?” 可这几人都绑在一块,要起来得同时出力才起的来,光一个人出力可没办法,故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有俘虏就求道:”军爷,别打了,我们正努力要起来……” 其他几名俘虏也说道:”他脚受伤了,军爷您行行好,帮他一把。” 那兵卒道:”他脚受伤干我什么事,自己站起来。” 有俘虏低声道:”可那脚伤是你打的。” 兵卒听到后大骂道:”你说什么?这是他活该,活该,懂吗?你也是,还有你也是,要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活该。” 旁边的兵卒听罢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跟着又斥喝道:”快点起来,我数三声再不给老子站起来,你就永远趴在地上吧。” 说话时拿着刀作势要伤人。 童峰看的心痛,心想要是他真的动手,自己得出手阻止。 那兵卒便喊道:”一、二……” 就看那俘虏一咬牙,忍着腿痛,站了起来,可全身是痛的直发抖。 那兵卒才停止倒数,说道:”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是装的,你们就没一个是老实的,走,走,快点走。” 兵卒们又是一边看戏嘲笑,一边又要伸手去推,说道:”快点,快点,再搞什么东西,拖延老子的时间是不是,你们没有家了,老子可还要回家。” 童峰听了心里就有气,可看对方人数这么多,自己一个人就这样冲出去恐怕不是对手,而且还有师兄的事要办,这该怎么办呢? 但听那些俘虏的求饶之声此起彼落,自己可不能装作没这回事,心想:”我已经将那殷万青的消息告诉了严慕白,就算他们不在乎师兄,可此事还关系到月华,严慕白肯定不敢拖延,想必九黎的人此刻也正往这里赶来,他们这一出马可比我管用多了,若殷万青真躲在这附近的话,他们肯定能找的到,他们若找不到,我恐怕也找不着。师兄那有九黎帮手,但眼前这群可怜人却没人管。” 童峰便下了决定要先帮眼前这群人度过难关,但这可是好几百人的兵卒,好几十名的俘虏,和之前江湖斗争的规模是完全不一样,这可不是打倒几个人就完事了,干系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自己需得更加谨慎,看准时机行事,如此童峰就悄悄的于树丛中跟着这个对伍。 --------------- 队伍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一条岔路,童峰来时由于着急,就没注意到道旁还有一条岔路。 领头的吕将军就问道:”这两条道有什么差别吗?” 一旁军校回道:”将军,左方那条路地势较平坦但路程较远,右方那条道稍微难走一些可是路程却比较近。” 另一人就说道:”诶,难走是他们难走,我们哪有什么差别,要我说早点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吕将军想了想便道:”走右边,愈早回去就愈早吃到这灵龟。” 一旁军校附和道:”将军英明啊,这灵龟我们也是从水里抓起来的,既然它也是生活在水中,那肯定跟那些于鱼啊、虾啊一样,趁新鲜才好吃,当然是走近道的好。” 吕将军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下令队伍走向右边那条道。 童峰来时是从左边那条道来了,所以也不知道右边这条道的地势如何,但还是小心的跟在队伍旁,就看这条道是一会高,一会低,且两旁的地势都较高,对于那些兵卒是没有什么差别,但可就苦了那些俘虏,因为他们都被绑在了一块,地势高时,前面的人想往上走就得费力地拖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扯的也很难受;地势低时,换成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拖着,后面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如此哀叫声是此起彼落。 可那些兵卒不管这些,只是一个劲的拿刀恐吓,拿枪戳赶,用鞭挥打。 正当前头几个骑马的兵卒悠悠哉哉,洋洋得意的谈论回去后会得到什么奖赏时,不远处有两个蒙面人挡在道路中央。 兵卒就喊道:”什么人敢挡在本大爷的路上?活腻了不成?” 那两蒙面人不回话还是那样站着。 兵卒又喊道:”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跟你说话听不到吗?” 吕将军见状就觉得奇怪,一般人看到这么士气高昂的队伍,别说挡道了,只怕是光听到声音就吓的远远闪去,这两人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不论兵卒怎么嚷嚷,那两蒙面人就是不动,吕将军朝一军校使了眼色,军校喊了声:”驾” 就提着枪朝那两人冲去,口中喊道:”找死,本爷成全你,着!” 当那军校的枪要刺到蒙面人时,突然发出锵的一声响,跟着就看那军校的马慢下了脚步,而后那军校的枪掉了下来,一手摀着脖子,缓缓地转过了身。 吕将军那方的人就叫了起来:”喂!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那军校的手都染成了红色,想是脖子受了伤,那军校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啊啊啊了几声后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而那两蒙面人呢? 还是和刚才一样,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童峰也是一惊,心想:”这两人的武功好厉害,连我也没看清楚他们刚刚是怎么出手的。” 正当那将军要开口时一个蒙面人说话了,说道:”吕凯,放了俘虏,我可以饶了你们。” 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吕将军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本将军的名字?” 原来这将军名叫吕凯。 那蒙面人不理会吕凯的话,还是说道:”吕凯,现在还不算太晚,放了俘虏,你们赶紧逃命去。” 吕凯呸了一声,说道:”我去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天下盟主吗?你说放人就放人。” 一旁的军校说道:”不如这样吧,你把面罩拿下来让吕将军瞧瞧,如果看的上眼的话就带你回去快活如何?” 这时,另一蒙面人说话:”哼,多行不义必自毙,给你们活路不要,要走死路,那就别怪我们了。” 却是一男子之声。 吕凯就道:”笑话,就你们两个人能干什么?” 说完是一挥手,五员骑兵就朝蒙面人奔去,也都是使长枪,喊道:”找死!去死吧你!” 就听那男的蒙面人喝道:”那就别怪我了。” 说话间,将手臂一甩,凭空就出现两道半圆扇面,是分左右,由上往下迅速展开,到底部合而为一,形成一个屏障,色如乌金,貌似龟壳,正是『龟甲盾』。 眨眼间五把长枪由上而下的刺来,就看使盾的那蒙面人将龟甲盾护在两人身前,就听锵锵数声响,长枪都刺到了盾上,当骑兵绕过二人时那蒙面人也跟着转身,转身同时他的另一手拉住女蒙面人朝那几个骑兵的身后就甩了出去,就看那女蒙面人在空中划出一到圆弧后又落到了男蒙面人的身旁。 而那五个骑兵也和之前那个一样,身子是一阵摇晃后就倒在了地上,背心处渗出血来。 这一下不只是将吕凯等人给震住了也把童峰给看呆了,因为那个神奇的盾牌在他小的时候见过,当时就是这么一个使盾的人救了他,那人的名字童峰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叫做王离。 童峰心里是既激动又疑惑,心想:”这人是王大哥吗?不然怎么会有和王大哥一样的盾牌?另一个蒙面的女子是谁?她刚才是怎么出手的我还是没看明白,但那些兵卒的伤口显然被利刃所伤,可我没见她手上有拿兵器啊?” 好一个吕凯,居然没有被这两蒙面人吓到,问道:”你们是焦国的人?” 蒙面人回道:”不是。” 吕凯又问:”既然蒙着面那就是怕别人认出来,嘿,难道这群俘虏里面有你们的亲人?想是怕被认出来后我们就把你的亲人给杀了吗?告诉你,就算不认出来,我们照样把人给杀了。” 说着就朝身后一名军校喊道:”先把一名俘虏给砍了。” 就看那军校答道:”遵命。” 举起刀便要朝一名俘虏砍去…… 第100章 针剑 眼看那军校的刀一举起,那名俘虏是大喊道:”饶命,饶命啊,谁来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童峰虽然离那人甚远但依然想要冲出去救人,可在他有所动作前,听到咻的一个破空之声,跟着是噗的一声响,那名军校突然就飞了出去,身上插了一根长枪,这长枪却是之前那几名骑兵的,那军校倒地后是连声惨叫:”是谁下的手......” 话还没等说完就断了气。 吕凯看得仔细,是那男的蒙面人所为,便喝道:”好啊!你们两个家伙,居然一连伤我几位手下,可恼,可恼,真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吕凯吗?” 吕凯嘴上虽说不怕,但却不断招手让更多军校围住自己。 那蒙面人说道:”我再说一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你们最后活命的机会。” 吕凯骂道:”我放你个屁,你想救他们是吗?好啊,我看你能救几个,看是我杀的快,还是你救的快。” 说罢又一声喊:”把那五个人一起给我砍了!你们几个去把那两个人给宰了。” 这一下是五名军校一起挥刀且又有几名骑兵朝两蒙面人攻去,就听那女蒙面人喊道:”住手!” 跟着是锵锵声响,那几名骑兵虽是刀枪齐挥,但都被蒙面人以龟甲盾挡开,与此同时蒙面人还夺下了一根长枪,一个转身就将枪朝那五名刀斧手掷去。 可就听啪的一声,那枪被打落在地,一把长刀停在半空,出手的是吕凯。 那蒙面人眼看要再掷枪相救也已经来不及时,却听那五名刀斧手突然喊了起来,说道:”是谁?” “这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干什么?” 跟着就是碰碰碰的几声,那五名刀斧手都被打飞了出去,一个少年挡在了俘虏前面,是童峰出手了。 几名俘虏死里逃生,是连腿都吓软了,有几个就蹲了下来,哭着说道:”谢少侠救命之恩,谢少侠救命之恩。” --------------- 吕凯见后方又出现一人,心里这个气,说道:”把他们全部都给我宰了。” 前方的蒙面人也喊道:”看来不先把你给除了不行。” 说完就看那两蒙面人朝吕凯攻来,那男的是一手拿着龟甲盾,一手拿着长枪,那女的却好似未拿任何兵器。 这次不用等吕凯下令,军校们便朝他们杀去。 军校和男的蒙面人交手时发出的声响甚大,那是因为兵刃砍到盾牌上所发出,可与那女蒙面人交手时却没有发出太多声响,那两蒙面人的身形甚是奇特,就看那男的蒙面人一会在女蒙面的左方,一下子又跑到了她的右方,那女蒙面人是只管攻向前面的敌人,完全不挡对方的攻击,因为她相信那男蒙面人,能替她接下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那女蒙面人的身法甚是轻巧,前方长枪刺来,她是一个腾空翻身避了过去,而后就看那使枪的军校,拿不住长枪,原来就刚才那一瞬间,手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那一下是如遭电击,手上一麻,一痛,那枪就握不住了,两蒙面人就这样渐渐朝吕凯杀去。 --------------- 后方,童峰那边,也是好几名兵卒提着刀枪杀来,童峰不敢留手,连出几拳将身前的兵卒给打倒,可此刻不是江湖比武把对方打倒就算了,就看那些兵卒倒地后又拾起兵刃朝童峰杀去,口中喊道:”想救人,没这么简单,这些可都是我们拚死换来的奖赏,你休想从我们手中抢去。” 听这话是根本不把俘虏当成人看。 童峰怒道:”胡说,他们是人,才不是你们的战利品。” 一名兵卒砍来,童峰避过那刀后一掌将那人打翻在地,可同一时间又有一枪刺向他的侧面,童峰闪身一夹就将那枪夹住,跟着一用力便将使枪那人拉了过来,抬腿一脚就把他给踹飞,如此挡住了一波攻势。 可童峰再厉害也只能守住身边的几人,这俘虏的队伍可长了,后面的兵卒见童峰不敢离开那些俘虏身边,便想出手伤那些离童峰较远的俘虏,以此让童峰分心。 就听后方惨叫声起,有人喊道:”饶命啊,军爷饶命啊,少侠救我,救我,啊!” 此声确实吸引了童峰的注意,童峰就想要朝后面奔去救人,刚开口喊道:”给我住手啊!” 他就觉得有人伸手抓住他,是他身后的俘虏,就听俘虏们喊道:”少侠,你要去哪?你可不能弃我们而去啊?你要是走了谁来保护我们?” 后面那兵卒见童峰停下脚步便喊道:”怎么?你不是要救他们吗?难道你狠心看他们倒下吗?” 说着又举起兵刃要伤人,而这边的俘虏又抓着童峰不肯放手。 --------------- 再说前面,那两名蒙面人已然停下前进之势,因为吕凯见刀枪对这两人没起太大作用,便一改战术将盾牌手调于前方,盾牌手将盾牌一挡等于在那两蒙面人的前方立起了一道铁墙,这些盾牌手也不进攻,就这样挡着。 吕凯心想:”你们想救人,我就拖住你们,等你们心里焦急的时候,自会大意,那时我再把你们给宰了。” 蒙面人往前冲了数次都被盾牌兵给挡了回来,他们前进两步,盾牌兵就退一步,而且不只是前面,左右和身后也出现了盾牌兵,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那男蒙面人说道:”你跃过去把他给杀了。” 女蒙面人道了声好。 就看那男蒙面人突然冲向前面,举起手中盾牌与盾牌兵对撞,就听锵的一声响,四名盾牌兵被撞倒了地,跟着就看那蒙面人朝前方一甩,一道人影飞出,是那女蒙面人,可刚飞出去没一会半空中又爆出一声响,跟着就见那女蒙面人被一股巨力撞了回来,这时旁人才看清楚原来她手中是有兵器的,那兵器是一柄极细的剑,此剑名叫『针剑』,剑身甚是细小,加之女蒙面人出手又快才一时让人看不清她有使兵器。 而出手将她打回去的人是吕凯,吕凯那把长刀是既重又厚,可和女蒙面人手中这细细的剑一打,居然没能把那细剑给打断,这让吕凯也是一愣。 原来这针剑身甚是有弹性,被吕凯的长刀一打只是稍微一弯,而后那针剑就把女蒙面人给弹了回去。 此时吕凯和几名持枪的军校都已站在盾牌手的后面,而且中间还隔着两、三个盾牌手,一个倒下,另一个立刻就补上,蒙面人若想从上而跃过盾牌手,吕凯的长刀跟一旁军校的长枪就同时杀出将蒙面人给打回去,眼看这包围圈是愈缩愈小,蒙面人又试图冲了几次,仍是无法突破。 吕凯就道:”还不放弃抵抗,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不过现在就算你投降了,我也不会让你们活命,给我困死他们。” 就听盾牌手齐声大喝,手中盾牌每前进一步就敲一次地,每敲一次地就发出匡匡声想,好不慑人,被围在中间的两名蒙面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女蒙面人说道:”他们怎么还没来?难道出了状况?” 男的道:”不会的,她从来不会出状况,她一定会来的,我们再坚持一下。” 跟着就朝前面的盾牌手又撞了去,可这次吕凯没等蒙面人撞上前排的盾牌手,长刀就从上面砍下,那吕凯臂力不小,蒙面人举盾一挡,身形就一停,两侧立刻有五支长枪刺来,蒙面人哼了一声,一手挥舞龟甲盾架开了四只长枪,另一手就抓住了第五枪,跟着就看他大喊一声,居然将那枪手从马上给提了起来,朝前边的盾牌手摔去。 吕凯大喊道:”给我顶回去。” 盾牌手又是齐声大喊,那枪手就被盾牌给挡了下来,蒙面人暗道了一声可恶,他原想藉这一甩压倒几名盾牌手,而后就从那缺口杀出去,没料到那盾牌阵守的如此严密,此计没能成功。 -------------- 而另一边童峰又缓不过手去帮忙俘虏,转眼间就看一人丧命于刀下,童峰想过去却被身后的俘虏牢牢抓住,他们把童峰视为保命符是死都不放手。 正此危急时刻,突然听到咻咻咻的破空声响,适才那伤人的兵卒发出一声惨叫后就倒在了地上,身上插了一箭。 童峰赶忙朝上看去,就看两旁的高地上站了不少人,且各有一个蒙面人领队。 吕凯也往上瞧去,因刚才他身边的几名兵卒也莫名的被箭给射倒,见到上面有人,吕凯便喊道:”小心,上面有埋伏。” 吕凯刚一喊完,上面的蒙面人也喊道:”就是现在,去救出你们的亲人吧,跟着我冲下去。” 那群人是一阵喊杀就冲了下来,气势颇大,那领头蒙面人很是厉害,是边跑边射箭,每走出三步就发出一箭,每发出一箭就射倒一人。 可右方那蒙面人跑着跑着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那些人居然也朝俘虏那里跑去,那人是暗道不妙,因原本计划是由左方那拨人去救俘虏,右方这拨人和自己去打吕凯,救出被包围的两个蒙面人,可那群人一冲下来,看到亲人就忘记了作战计划,跟着跑了过去,如此跟在那蒙面人身后的就没了几人。 吕凯开始还真有些被吓到,但他定睛一看,那蒙面人身后那些人,有人手上拿的是耕田的铁器,有些还只是提了根木棍而已,刚才站着不动还看不出来深浅,这一跑起来是乱七八糟,有几个人跑着跑着,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如何,居然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一路摔了下去。 吕凯见状心里暗笑道:”带这个几个老百姓就想打败我们正规军,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跟着就大声喊道:”别慌张,不要害怕,他们不是兵卒,看仔细了,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而已,给老子杀回去。” 那些原本被吓住的兵卒听主将这么一说,心里就稍微稳住,可就算是寻常百姓,见自己的小孩、妻子、丈夫等在俘虏里面,那也是红了眼拼命,冲到下面就跟兵卒一阵乱打,把兵卒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却说这些百姓为何这么愤怒,原来这些百姓都是从焦国逃出来的难民,他们的家被吕凯给毁了,亲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抓了,故此刻满腔的愤怒,即使拿着木棍又如何,也是朝兵卒的头狠狠打下,将兵卒打的是头破血流。 如此,负责守卫俘虏的兵卒就和那些百姓陷入了混战。 原本死拉着童峰不放的俘虏看到自己的亲人跑来,就放开了童峰,大喊道:”爹爹,爹爹,我在这,快来救我。” “相公、相公,我在这啊。” 纷纷喊叫自己的亲人,如此童峰就缓开了手,看这些兵卒一时半会无法再伤害俘虏,童峰便朝吕凯那冲去想救出被包围的两蒙面人。 这样就变成童峰一人朝吕凯的后方打去,侧边那一蒙面人带着寥寥几人冲下,吕凯说道:”几只小猫带着几个死老百姓就想从我们手上把给人救走,弟兄们,难道你们连这些人都打不过吗?” 吕凯这一喊,身旁的兵卒都便喝道:”杀回去!杀回去!” 吕凯一挥手就有数名兵卒就朝童峰攻去,那些兵卒的武功虽然不高,可每个下手都很狠,是刀刀要夺童峰的性命,虽然童峰或出一拳打一掌就能打倒一个兵卒,但刚打倒一个又上来三个,打倒了三个又扑来六个,是丝毫不退缩。 童峰喝道:”都给我让开啊。” 兵卒哪里理他,口喊着:”杀啊!杀啊!”就朝童峰过来。 --------------- 侧边,吕凯也派了数员骑兵带着军校冲去,并吩咐他们先向那些胆敢反抗的老百姓下手,骑兵领命后就冲了过去。 那蒙面人的箭没有停过,一出手便倒下一个,但也没有将那些军校给射退,眼看两方人是愈来愈近,蒙面人干脆直接拿起箭朝最前面的两名兵卒杀去,那两个兵卒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身上就各被插上了一箭。 蒙面人的动作没有停下,抓着弓,一个低身就朝迎来的马腿打去,那马吃痛便倒了下来,将上面的军校给摔落,蒙面人也不抽箭了,拿着弓就朝那军校的要穴打去,一击那军校就晕了去。 蒙面人这几下动作甚是利落,他身旁的军校是倒的倒死的死,可他身后的百姓也发出惨叫,也是倒的倒,死的死…… 第101章 蜈蚣剑 前文说到出现在两侧高坡上的两名蒙面人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带着百姓就冲向吕凯的部队,可大部分百姓一见到或听到亲人呼喊就忘了订好的作战计划,是都朝俘虏那奔去,只剩少数几员男子跟着蒙面人朝吕凯攻去。 但吕凯的目标不是蒙面人,而是跟着蒙面人反抗的老百姓,便命令手下军校先向百姓下手。 如此蒙面人虽然厉害,打倒了三、四个军校,但还是有不少军校绕过了他向百姓杀去,这些百姓不论在人数上或是装备跟训练上都不是正规兵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打败了,一个个发出惨叫,领头的蒙面人果然因此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要救那些百姓,口里喊道:”混蛋,有种朝我下手,别只会欺负他们。” 听声音也是个女子。 一名军校说道:”嘿嘿,我就看你们有多厉害,想从我手上救人?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不但一个人都救不了,这些跟着造反的人也得一起陪葬。” 说罢又刺出一枪插倒了一名百姓。 蒙面人大怒骂道:”没种的家伙,来和我打!” 边说边朝那军校奔去,一个跳起,手上弓狠狠打下便把那名军校打的吐血,从马上摔了下来。 但蒙面人刚出手打倒一个,百姓们就被打倒两个,蒙面人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百姓身边,但眼前还有数十名兵校挡着,蒙面人喝道:”全都给我滚开。” 军校也喊道:”他只有一个人,不要怕,跟他拚了。” 便一起朝蒙面人杀去,没一会兵卒就将蒙面人的身影给淹没。 可很快的,那些兵卒是一片一片的倒下,就看蒙面人手上多了个奇特的兵器,静止时和寻常的长剑没两样,可当蒙面人甩动时,那剑就瞬间伸长变成了鞭子,攻击距离增加了好几倍,鞭子上还有许多剑刃,那些剑刃就是组成那长剑的碎片,这兵器叫做『蜈蚣剑』。 蒙面人将蜈蚣剑朝兵卒的下盘甩去,就听兵卒们纷纷发出惨叫,腿部都被蜈蚣剑上的剑刃所割伤,这才一倒就倒下一片。 有兵卒就喊道:”离他远点,他手上的兵器有古怪。” 想退后与蒙面人拉开距离,但蒙面人哪会让这些兵卒逃去,蜈蚣剑一甩就缠上了一个兵卒,跟着猛力一拉便将自己拉向那兵卒,再抽剑一回,那兵卒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跟着他身旁的几个兵卒也都一并倒下。 那带头的军校骑在马上,见自己手下眨眼间就被杀到没剩几个,心想:”这人手上的家伙厉害的很,需得离得更远一些。” 此时有一名百姓朝他杀去,那军校提枪一刺就将那百姓的脚给伤了,这个人倒也硬气,倒下后还再喊:”我要杀了你,替我娘子报仇。” 那军校道:”想报仇,好啊,来啊,我成全你。” 说着一把揪住了那人的头发,枪杆一打马屁股就要跑走,还转头对那蒙面人道:”我看你要怎么救这个人。” 那百姓被拖走时还嚷到:”不用管我,杀了他,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这时蒙面人已将兵卒料理的差不多了,而他身后的百姓也只剩下那最后一人,蒙面人是想也没想就跳上马朝那军校追去。 --------------- 再说俘虏那边,虽然还有一蒙面人领队,可百姓气势汹汹的打退一拨兵卒后,看到了亲人便什么都忘记了,一个个急着去帮亲人解开绳索,但那绳索绑的甚紧,一时间解不开,有些人一急,居然把手上的武器都给抛下,用手去扯、去拉,如此下来就更混乱了。 兵卒们虽然一开始被百姓的气势给吓到,但现在一看,百姓们几乎有一半都手忙脚乱的在弄那绳索,尽管蒙面人不断喊道:”先把敌人打退了再救人不迟!” 可只有少数的百姓还听从他的指挥。 此时有军校喊道:”弟兄们,趁他们现在乱成一团把他们都杀回去。” 兵卒们很快的重整了起来,一名军校喊道:”别理会那蒙面人,先把这些碍事的虫子给杀退,看他一人还能变出什么花招。” 那军校此举是要减少人数上带来的压力,待百姓们的人数一少,再集中力量去对付那蒙面人。 他是看出蒙面人的厉害,知道现在若集中兵力去对付蒙面人,恐怕一时间拿他不下还会造成己方的损伤,于是就将矛头对准了百姓。 兵卒们听到命令后是齐声喊杀,朝百姓们杀去,这时好些百姓还忙着解那俘虏的绳子呢!兵卒们自然不会错过这好几会,擦的一刀,几个百姓背部就被砍伤了。 这时百姓们才慌慌张张的捡起武器对抗,可刚才的冲杀全凭一股气势,论实力,百姓哪里是正规兵的对手,真杀了几个兵卒,自己还吓到了。 毕竟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都是第一次杀人,好些人为了给自己壮胆,便大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兵卒们依旧是步步进逼,那百姓拿刀砍去,被人挡掉,跟着侧边来一刀就将他给打倒了。 被兵卒这一阵反杀,百姓们就乱成几堆,有些人是拿起了武器但只守在他的亲人旁边,不论那蒙面人如何叫唤,他就是死守在那,不愿离开,对他的亲人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亲人也哭喊道:”你不能离开我,你千万不能抛下我。” 那人回道:”我就在这哪都不去,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 如此百姓们便成自己打自己,谁也不帮谁的状态。 这下就变成单个百姓去对付几名互相支援的正规军,那哪里能是对手,没几下就被打倒了。 尽管那蒙面人神勇将靠近身边的兵卒都打败,但百姓的伤亡也是愈来愈多。 --------------- 另一头的吕凯见状便想:”一群乌合之众能干什么?只要把你们几个领头的困住了,那些漏网之鱼再慢慢料理不迟。” 是死守着盾牌圈内的两蒙面人,不让他们有一丝空隙可以闯出去,眼看包围圈愈来愈小,敌人的枪尖于他们愈来愈近…… 正此危急之际时吕凯的后方传来一阵骚动,他赶忙回头去看,就见他身后的兵卒纷纷被撞开,好似有一头发狂的野牛在他的队伍里横冲直撞,但他知道那不是野牛,而是人,因为那人一边撞一边大喊道:”别挡我!都给我让开!” 这喊声是愈来愈近,吕凯就骂道:”你们还愣在那边干什么?快点给我拦住他啊。” 冲来的那人当然就是童峰。 --------------- 却说童峰刚才打着打着便觉得这样下去是没完没了,虽然身边倒下的兵卒是愈来愈多,但对方仍是前仆后继的过来,童峰心想:”自己就算是把这些人都打倒了,百姓们只怕也都要死光了。” 正烦恼之际,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盾牌,就地一个翻滚便将那盾牌捡了起来。 童峰还来不及起身,四把刀就朝他砍来,就听碰的一声响,那四名兵卒真像是被牛给撞到一样倒飞了出去,还把身后离的近的几名兵卒也给撞倒。 原来童峰是隔着盾牌使出乾坤劲,由于这些兵卒的武功不高,所以童峰也不需出全力,只需使上三、四成力就可把兵卒撞倒一片,童峰便想:”我需得先将那俩被包围的蒙面人救出来。” 这时又有一名兵卒是一手拿盾一手握刀的朝他砍来,童峰道:”来的好。” 手一抬就抓住了那兵卒的刀,跟着脚一踢就将那兵卒给踢倒,而那人手上的盾牌就到了童峰手上。 童峰双手持盾就朝吕凯那冲来,被蕴含乾坤劲威力的盾牌这么一推,寻常兵卒哪里挡得住,纷纷被撞了开。 吕凯见状喊道:”他想救这两人,快给我组成人墙别让他靠近,一定要给我挡住他。” 兵卒就在吕凯前排成了两排想藉此挡住童峰。 童峰看距离差不多了,大喝一声,使出十成功力的乾坤劲,猛力将盾牌向前撞去,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那排人墙就被撞倒了一块,首当其冲的两名兵卒更是被撞直飞出去,这一下就压倒了包围蒙面人的几名盾牌手,如此这包围网就出现了一个缺口,而且这缺口的后面就是吕凯。 这个突围机会的出现,那使盾的蒙面人自然不会放过,就看他一个纵身人就来到了缺口处,一手挥手中奇盾横削眼前的盾牌兵,另一手同时朝另一边的盾排兵刺去,由于这变化来的太快,好些盾牌兵根本没反应过来,手中盾牌都还来不及举起,等于是露出个大破绽给蒙面人。 龟甲盾一削就一个盾兵就倒下,另外伸出的那手,眼看离盾兵还有一些距离,照理说蒙面人是打不到那名盾兵的,可突然间就见一个短剑从蒙面人的手下弹出将那名盾兵给刺倒了。 眨眼间又倒下了两名盾兵,这个缺口就变得更大了,此时就听那男蒙面人对女蒙面人喊道:”吕凯就交给你了。” 话刚说完,他便突然蹲低将龟甲盾架于头顶,那女蒙面人一脚踩了上去,男蒙面人瞬间起身一顶,就将那女蒙面人推的好高,跃过了高举的长枪,跃过了人墙,朝吕凯飞去。 吕凯大喊一声:”找死!” 抬起手中长刀朝在半空中的女蒙面人砍去。 这时,几乎在场的每个眼睛都注视着女蒙面人与吕凯,就看女蒙面人离吕凯还有半尺的距离时吕凯的长刀就要砍到女蒙面人了,女蒙面人突然于半空中一个旋身,吕凯的长刀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脑擦过,而后女蒙面人以手中那把细剑的剑柄一点长刀,藉此一力拉近与吕凯的距离,两人一个错身后就见一道血光溅出。 女蒙面人落了地,一旁的兵卒还没有动作,他们都想知道那道血是谁的? 就看吕凯缓缓地转过头,以手摀着颈子朝女蒙面人瞪着两个大眼,说道:”这怎……怎么……可能……” 说完这句话后吕凯那巨大的身子一晃便掉下了马…… 主帅倒了,军心登时就乱了,这时又听咻咻的破空声响,骑在马上的士兵是连声惨叫,都倒了下来,身上皆插着箭,众人循箭看去,就看见一蒙面人骑在马上,正是刚才于坡上去追敌兵的那人,在他后面不远处还跟着那名被抓走的百姓。 那蒙面人是一边骑着马射箭,一边朝下面的兵卒冲去,兵卒们赶紧回身要对付那蒙面人,蒙面人算了算距离差不多后,便将弓朝背上一挂换上了那蜈蚣剑,一拉缰绳,那马就从直冲转向横移,手中蜈蚣剑跟着一甩,是人藉马力,一招使出,兵卒又倒下一片。 里面那男蒙面人也喊道:”我们也跟上。” 一手拉起刚才杀败吕凯的女蒙面人就跟了上去,如此便形成使蜈蚣剑的人在外,使盾与针剑的蒙面人在内,左右夹击敌兵,兵卒哪里能敌,挡的了外边,里边被伤,刀砍向里边,又被使盾的蒙面人挡开,跟着就是针剑与蜈蚣剑杀到。 童峰看这几个蒙面人配合的是合作无间,也燃起了斗志,举起两盾牌又是一阵冲撞,将盾牌兵撞的是人仰马翻。 ................. 再说后边俘虏的战场,只由另一名蒙面人苦苦撑着,是既要救俘虏又要保护百姓,陷入了混战,可三名蒙面人这一来,一阵冲杀就杀退了十几人,将兵卒给镇了住,一蒙面人喊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们杀了,不想死的,现在就放下武器。” 这一句话,还真让不少兵卒暂时停手,议论起来:”他说将军死了?” ”真的吗?将军真的败了?” ”那怎么办?这些人这么厉害,将军都败了,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能打的赢吗?连将军都不是他们对手。” 如此,兵卒的士气就落了,正所谓此消彼涨,同样一个消息让兵卒的士气低落,却让百姓的士气高涨。 百姓们是纷纷喊道:”太好了,那个大坏蛋死了,这几位英雄帮我们报仇了。” 一人喊道:”还没完呢,这几个兵卒也干了不少坏事,可不能放了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杀!” 百姓们这一反杀,加上有蒙面人于一旁帮手,在人数和士气上便反转了过来,将吕凯手下的兵卒杀的大败而逃,连那灵龟丢在地上不要了。 而后蒙面人协助百姓将俘虏给松绑,亲人再度团聚,是又哭又乐,童峰看此一幕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四名蒙面人帮完百姓后便朝童峰走来,边走边摘下了面罩,童峰总算是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模样,是立刻大叫了出来…… 第102章 重逢 却说蒙面人来到童峰前面将面罩拿了下来,童峰就看一下就认出了那拿龟甲盾的人,虽然隔了几年,但那人的模样是一点都没变,童峰立刻叫道:”王大哥,果然是你。” 那使盾的男子正是王离,王离也认出了童峰,也是喊道:”峰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说的是疑问但王离抱着童峰的手却是相当肯定,童峰在王离的拥抱中感受到一份久违的亲人之感,毕竟王离算起来算是这世上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 而后王离稍微后退一些想好好看清楚童峰的样子,说道:”你已经长的这么高了,现在不能把你当以前那个小孩看了,而且本领还不小,刚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只怕我们没这么容易可以突出重围,对了,你跟着冯前辈这几年过的好吗?” 王离的语气甚是激动,像是巴不得赶快知道童峰说这几年都怎么过的,童峰感受道王离的关心之情,回道:”师父待我很好……” 没等童峰说完,王离又道:”好,好,看来当时首领的决定果然没错,就你刚才那一手便知道这几年你没有白过,已经尽得冯前辈的真传。” 童峰道:”王大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尽得师父的真传,只学到一点皮毛罢了。” 王离笑道:”一点皮毛就这么厉害,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王离是一口一个好,对童峰的成长似乎甚是满意,突然就听身旁传来一阵干咳之声,王离才道:”对了,对了,看我只顾着自己乐了,这几位你以前也看过,还记得吗?” 那干咳的人就是那使针剑的女子,那人生的是一脸秀丽,尤其那如夜空明星般灵动的眼睛,童峰哪里会忘记,便说道:”你是莫雯!” 莫雯微笑道:”亏你还记得我。” 莫雯也长大了,从女孩变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莫雯虽然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从前童峰就觉得莫雯比他懂事,比他成熟,想他还在哭哭啼啼的时候,莫雯却跟他说要她去打仗,在当时童峰的脑中根本无法理解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要去打什么仗? 如今他是亲眼看到了。 现在的莫雯在童峰眼里依旧是如此,给他一种超乎外表的成熟之感。 而那位使蜈蚣剑的美貌女子,从她右脸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痕,童峰也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但不知道她的名字,王离便介绍道:”栾素,她叫栾素,还有印象吗?” 栾素给童峰的印象就是一个冷冷的,不好亲近的人,故童峰只是回道:”你好。” 栾素是略一点头,没有回话,两眼却好奇地上下打量童峰。 第四位蒙面人童峰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只觉得这人身材甚是壮硕,可说是这四人中最为高大的,那人见童峰看着自己说不出话来,便自己介绍道:”我是禽姚,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可是常听王大哥提起你!果然是少年英雄,有他当年的影子……” 就看王离用手肘轻碰禽姚一下,禽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把话止住没说下去,干笑了几声:”好啊,好啊!”来做掩饰。 童峰以为禽姚说的是童老也没多想,便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离说道:”焦国派人向我们求救,可等我们赶到时就看焦国已是城门大开,许多难民逃了出来,我们知道大势已去,焦国已经战败了,便将那些逃出的难民组织起来,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四人正说话时后面有百姓走了过来,问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派兵来攻打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这个家我们还能回去吗?要是等你们走了,他们又回来,那我们岂非又要被他们给抓走。”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能回去了吗?那我们之后要去哪呢?” 百姓们是人心惶惶,没人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正此时从他们当中走出一位气度较为稳重之人,他这一走上来,百姓们便让开了路,那人来到王离等人身前说道:”我是焦国的国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得了神龟后得意忘形也不致于让百姓遭如此罪受。” 说完突然就跪了下来,说道:”若不是你们出手相助,若不是墨家出手相助,只怕我们都性命难保,我代替焦国的百姓们谢谢你们了。” 他这一跪,身后的百姓也一个个跟着跪倒。 王离赶忙将那国君搀扶起来,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那国君起身后便问道:”今后我们该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是完全没主意了,全听几位英雄的安排。” 栾素道:”现在,你要带着你的人民回去,并把家园重建起来。” 那国君道:”可……我们只是一个小国,若他们再来,我们抵挡不住啊。” 栾素道:”今日之祸都因这灵龟而起,若你能将这灵龟主动送给对方,他们必然不会再出兵。” 那国君有些舍不得道:”这灵龟可是罕见的宝物,吃一口肉听说能多活好几年,这样的东西……” 栾素哼了一声说道:”你差一点就要成为俘虏了,居然在想这龟肉,再说,你这龟肉会分你身后的百姓们吃吗?” 那国君答不上话,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当然不会分给别人。 栾素又道:”这灵龟你只想自己享用,但如今遭祸了,却是全体百姓陪你受苦,你良心过得去吗?在你心里是那只灵龟重要还是你的百姓重要?” 那国君听罢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姓,这时百姓们也都在瞧着他,跟着就听他叹了口气,说道:”是我不对,是我连累了大家,就听你们的,回头我就把这灵龟主动送给对方。”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那国君的心理不知道有多委屈,好不容易得了这灵龟,还没等吃上一口对方就来抢,好不容易借着墨者的力量将对方打退,自己还是要将这灵龟双手奉上,整件事可谓是白忙一场。 这时王离说道:”不用舍不得,为了这东西你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不是能带给你长寿的东西而是一个祸害,你若留下牠,我向你保证很快会出现第二个吕凯。” 那国君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叹气,心道:”谁叫自己是个小国呢?若今天是晋国或齐国之类的大国得到此物谁还敢去抢?” 如此那国君就沉默了,身后的百姓则是纷纷上来和王离等人道谢。 --------------- 而后,有家人的便跟着国君回去,可是还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原地,那被栾素所救的人也没走。 童峰便问道:”你们怎么不回去呢?” 那人反问道:”他们都有家人,可我家人都没了,我还回去哪?” 他这一说,有好几个人也出来说道:”我也是,我家人也没了,现在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可也有几个是带着小孩的,童峰便问道:”你们呢?你们也不走?” 那家人便回道:”我们国君喜爱这些东西胜过百姓,光是抓那只大乌龟就将好多人赶到水里,有些人下去后就没上来了,我相信这次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我们再跟着他,早晚也没有命活。” 童峰听了简直是不敢相信,说道:”身为一国之主怎么会这么胡来……” 王离则是说道:”这世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何止这么一件,不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胡来的国君又何止这么一个。” 童峰又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救他?” 王离道:”那国君胡来却是百姓遭殃,我们从来都不是只为救一人,而是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童峰一边听王离说话,一边看着那些不肯离开的百姓,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道:”他们不肯离开,必定是觉得那焦国待不下去了,可他们不回去,要去哪呢?” 这时王离对那些人说道:”既然你们不想回焦国,那你们可有亲戚在别的国家可以投靠?” 有人说道:”我有个亲戚在鲁国。” 又一人道:”我在齐国有朋友。” 那一家人则说道:“我们想去宋国,听说那里不常发生战争。” 等众人都说完后,王离看了看禽姚,禽姚便道:”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跟着就转身对着那些百姓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吧,我送你们去。” 那几个百姓一听是高兴极了,都道:”谢谢你,大英雄。” 禽姚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别这么夸我,我不是什么大英雄啦。” 正当禽姚沉浸在被人推崇的喜悦时,一个人冷冷地说道:”大英雄,该上路啦。” 说话的是栾素,禽姚便尴尬的咳了咳声,说道:”那……那我们就出发吧。” 童峰见状,心想:”看来这大块头也和我一样觉得栾素可怕。” --------------- 然后禽姚就带着这些百姓上路了,可还剩下几个人没走。 童峰心想:”这些人怎么办?他们在这世上已经是无依无靠了。” 那被栾素救的人还在那里,没等王离等人开口,那人就说道:”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我想跟着你们,我想如果我也能和你们一样,我家人就不会死了,我也就可以救……” 说着那人突然哽咽了起来,语气甚是自责与遗憾,童峰听着也难过,这人的心情他能体会,他也曾经这样想过,如果那时他会武功的话,他就不会是爷爷的拖累了。 想到此,童峰不禁心情一沉。 这时就看栾素走上前轻声说道:”我都了解,我能体会你的感受。” 看着栾素安慰那百姓,童峰又是一改观,心道:”没想到她也会安慰人。” 那人在栾素面前也没什么好做作的,从哽咽变成放声大哭,他身旁的几人也是如此。 他们虽然是哭着,但眼神里的光芒没有失去,那眼神是经历过痛彻的失去后重新振作起来的生命力。 栾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徐勇。” 栾素又问:”徐勇,恩,这名字不错,你想跟着我们?” 徐勇点点头。 栾素又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徐勇回道:”当然知道,你们是墨家的人。” 栾素说道:”你可能听过墨家的名字,但你不晓得我们的生活,像今日他们俩人差点就活不成了。” 栾素说话时用眼神看向王离与莫雯。 栾素接着道:”而这种接近死亡的事情,我们可不是第一次遇到,你难道不怕死吗?” 徐勇道:”怕,当然怕,谁会不怕死。” 童峰心道:”这人倒是诚实,没逞强,可他这样说的话栾素会怎么想?” 就听栾素说道:”但你还想和我们一样?为了救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拚上了性命?甚至成为世人所说的傻子?” 许勇摇摇头,说道:”像你们这样奋不顾身来救我们这群不相干的人是傻子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当时你大可让我被那人拖走,去救你的同伴,但你却一点迟疑也没有朝我追来,如果因为我而害得两位英雄受伤,甚至是丧命……” 顿了一顿,徐勇看了看王离与莫雯而后坚定的说道:”那我只能以命抵命,也做一回傻子。” 栾素看这人如此坚决的态度后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而后看向王离,王离也点头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下了决心,那我们就带上你们吧。” 听到王离的话,徐勇和那几人没有喜悦的心情,因为他们知道他们选择的道路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眼前这些人一样,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眼看百姓的事都有安排了,莫雯便对童峰问道:“对了?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你也是赶来救他们的吗?” 王离也问:”对啊,峰儿,这事情你还没说呢?莫非冯前辈也在附近?” 童峰说道:”我原本也是要找他老人家的,可是他却不见了。” 王离人一愣,问道:”不见了?这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随着他修练的吗?怎么说不见了?” 童峰道:”其实我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师父了。” 童峰愈说,王离等人是愈迷糊。 莫雯说道:”难道那日冯前辈没带着你生活吗?” 话刚说完便觉得不对,自己说道:”不对啊,他要没带着你,那你这身武功怎么来的?” 童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童峰知道这件事不从头解释说不明白,便将自己那日与众人一别后随冯季子上山,如何遇上师兄姚剑轩,而后因缘际会去了九黎到师兄被掳走一事交代过,王离等人才明白为什么童峰会出现在此。 第103章 石门 听完童峰为了追寻被恶人殷万青掳走的师兄和朋友后,莫雯说道:”可是这一带可隐匿的地方多了,要躲人很容易,要找人就麻烦了。” 童峰说道:”这我也知道,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回去想找师父帮忙,谁知道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王离想了一下,说道:”前辈与首领相交甚厚,或许他会知道前辈去哪了。” 童峰一听,赶忙问道:”真的吗?他会知道我师父去哪了?” 王离道:”我只是说或许而已,不能向你保证,但我们墨家的门徒遍布各地,自有一套情报网,你与其这样没有方向的寻人,不如和我们在一起,若打探到什么消息,我们也会帮你去救人的,如何?” 听王离这么一说,童峰哪有拒绝之理。 莫雯也道:”你就听王大哥的吧,你的事情首领肯定会帮忙的,再说,他也和我们一样很想看看你,平时他也没少为你担心,不知道你过的好还是不好?我已经可以想象他见到你的时候会有多开心了。” 听莫雯这一说,童峰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童峰也想见见他,那位墨家首领雁霄。 童峰便答应了。 如此童峰就随着王离等人同行。 --------------- 吕凯的手下败走时还留了好些马匹,正好给了他们现成的坐骑,童峰也将吕梦娘所赠之马牵来。 栾素观察一会那马后,说道:”这马背较宽,四蹄较短,跑起来平稳,脾气温驯,不错,不错,可惜差了一点。” 童峰问道:”差了一点?” 栾素道:”这马若是跑短程的话是绰绰有余,但若是要长途奔行走的话,这马可就不行了。” 童峰不明白其中道理,便问道:”为什么呢?” 莫雯道:”素姊对马可熟了,你信他她就是了。” 栾素牵着童峰的马到一匹战马旁边,说道:”怎么?这样还看不出来吗?” 就看那战马比起童峰那马还要高大,且一直呼气,好像随时要奔跑般,性子可比童峰那马烈的多。 栾素又说道:”等你能够驾驭这种马的时候,那才叫作会骑马。” 童峰心想:”这马就是马,哪有什么不一样。” 便也去拉了一匹战马来,刚想跨上去,就看那马一撇头居然朝旁想走开,童峰咦了一声,心理奇怪:”看素姊拉的好像很轻松,怎么我就不行?” 童峰不信,手上用力将那马又拽了回来,这次是直接跳起坐到那马上,正想说骑这种马有什么困难时,就听西噜噜的一声叫,那马突然扬起前蹄,想把童峰给掀下去,童峰是紧拉缰绳才不至于掉下,口中喊道:”停下,给我停下。” 可愈喊那马就叫的就愈大声,眼看就要跑了起来,这时栾素伸手将缰绳接过,一个用力下拉,那马就安分了下来。 童峰在那马背上感受最明显,疑惑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栾素没有回答对童峰,只是说道:”后退。” 童峰便往后坐了坐,栾素一个纵身上了马,调转了马头,就听她喊”驾!”的一声,那马突然就奔了出去,童峰还差点被掀下马来,跟着就看栾素带着童峰骑马在旁边绕了一圈后回来。 对童峰说道:”这样你知道差在哪了吗?” 童峰点了点头,心想:”适才的颠簸可比梦娘所赠的那马厉害多了,速度也快上不少,看来素姊说的是有道理的。” 童峰听莫雯叫栾素为素姊,心里也跟着这样叫了。 栾素说道:”但你那匹马也不是没有用处,当作学习骑马的第一步很是适合,反正我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你们就给我学着怎么骑马吧,在战场上如果不会骑马,你们是几条命也不够。” 栾素这话不只是对童峰说,也对徐勇等人说。 这时王离看了莫雯一眼,两人不觉暗笑,小声说道:”素姐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的严厉。” 而后许勇等人就从骑童峰那马开始练习,童峰自然是从战马开始。 --------------- 几人就这样走了数日来到一郊外村落,这期间童峰已经可以独自骑在战马上了,虽然还无法像栾素那样操控自如,但也算是有些心得,至于那些百姓是除了徐勇外,其他人都还停留在骑童峰原本那马中。 村里的人一看王离他们,便热情地跑出来迎接,纷纷喊道:”王大哥他们回来啦!” “你们有受伤吗?” “素姊,辛苦了。” 王离等人很自然的和那些人寒暄起来,被拉了进去,可身后那些百姓和童峰就愣住了,看到这些陌生的脸孔,心里不免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又是什么人?” 就看一人朝徐勇等人走来,说道:”我们也和你们一样。” 徐勇不解,问道:”什么一样?” 那人说道:”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在战争失去家的,也和你们一样被他们所救,在这里,我们找到了新的家。” 徐勇沉痛道:”我的家人都已经没了,哪还会有什么新的家。” 那人道:”有的,这个家叫作墨家,是我们这里每个人的家。” 说完后那人就以温柔的眼光看着徐勇,也不多说话,似乎在给徐勇时间好好做选择,要加入这新的家还是另有打算。 徐勇盯着眼前这村落好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人进了村落,其他人见徐勇如此也都跟着走了进去,一旁也有人出来给他们关心,和他们说话。 随着他们走入村落,就见到愈来愈多人,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些身上缺了一条胳臂,有些则是撑着拐杖只剩一条腿。 那人对徐勇说道:”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刚来到这里的模样,别看我们现在这样子,其实一开始也是谁也不认识谁,但没关系,慢慢地你就会习惯了。” 童峰在一旁听着,看着,若不是听那人说,童峰根本无法相信这些人原本是不认识的,因为他们真的就像是家人一样,互相帮忙、闲聊与打闹。 有几个人围着王离问道:”王大哥和我们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救出这些人的?肯定十分精彩。” 王离说道:”精彩什么,我们差点就要没命了。” 那人更是兴奋,说道:”和我们讲讲,和我们讲讲。” 栾素身旁则是围着不少小孩,小孩牵着栾素的手说道:”素姐,你有受伤吗?” 栾素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受伤吗?” 那小孩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但我还是会担心。” 栾素说道:”小傻瓜,担心什么,你看我这么强壮谁能伤的了我?” 说着栾素就把那小孩给抱起来,那平时冷酷的栾素瞬间变成了一个亲切的大姊姊。 至于莫雯呢,她看到一个老人扛着东西就跑过去帮忙,那老人就跟在她后面说道:”哎呀,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你们才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莫雯道:”没事,想到能吃上李爷爷的手艺就不累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晚上我给你准备好多好吃的,包准把你给喂饱饱的。” 莫雯也笑道:”那我更不能让你累着了,不然晚上谁给我做饭呢!” 童峰就看王离、栾素、莫雯等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和在战场上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个村落的人比真的家人还要热情,这个村里的人比真的家人还要亲切。 走着走着童峰就觉得奇怪,因为这村落看起来确实不大,前、左、右三面用竹子与树枝简单的围起来当成边界,后面挨着一个巨大的石丘。 童峰看着这村落的房舍,心想:”这里怎么看顶多就能容纳三、四十个人而已,可现在至少有百人之多,这些人从哪里出来?刚才进村的时候可没看到有这么多人啊?” 这时他已经要走到了村子的尾端,也就是那石丘前,突然间,那石丘下开了个小洞,一个小孩的头从里面探出来,童峰看到那小孩很是惊讶,但那小孩却没有觉得奇怪,跟着那石丘的”洞”被推开了,两、三个小孩从里面跑了出来,朝童峰问道:”你有看见栾素姊姊吗?” 童峰是瞪着眼睛,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响应这些从石头迸出来的小孩,就听后面一人说道:”素姊姊在那边和小娟玩呢!你们也快去吧。” 那些小孩吵吵闹闹的就跑走了。 说话的是莫雯,童峰回头看了看莫雯又看看了那石丘。 莫雯看童峰的表情甚是滑稽,便笑了出来,说道:”怎么?有需要这么惊讶吗?” 童峰说道:”那个石头开……开了耶?” 莫雯道:”是啊,我看到啦。” 童峰又道:”石头里面居然有住人耶!” 莫雯回道:”是啊,我看到啦。” 童峰问:”这……这不是很奇怪吗?人住在石头里?” 莫雯道:”不奇怪啊,这是我们做的。” 童峰不解道:”你们做的?” 莫雯道:”正确来说是靠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帮我们做的,但那小东西现在不在这。” 童峰问道:”小东西,一个能挖石头的小东西?” 莫雯又是一乐,说道:”牠不会挖石头啦,但牠会帮我们找路,这石头上的机关当然是人做的,来吧,过来看看。” 莫雯此时已经走到石洞门口前,童峰走近看那石门才发现这石门做的精巧极了,从外面不论是看或是摸都和一般的石头没两样,但石门的内侧却是平的,有卡榫,人可以从里面将石门给锁上,锁上后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石门内有一个地道,童峰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石头里面住人,而是在这石头的地底下住人。 童峰抓着那个石门是左瞧右瞧,啧啧称奇,莫雯突然沉下了脸,正经八百的说道:”这可是这个村落天大的机密,而且这机关是素姊做的,既然被你知道了,哀……素姊认真起来谁劝也没用,看来你是活不过今晚了。” 童峰也知道这村落的秘密就在这石丘下,看莫雯这样子说话,便赶忙解释道:”这……我不是有意的,是那几个小孩,是他们突然窜出来的……” 莫雯还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秘密你终究是知道了,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了,我现在就得去和素姊说。” 说着就要往外走,童峰一急便放了石门,想要去跟莫雯解释,刚走出一步就听到喀啦声响,童峰赶忙转回头去看,就见那石门已经阖上了,而且是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童峰心想:”好险里面有卡榫,不然这东西从外面可开不了。” 莫雯见此一幕大惊道:”你做什么了?” 童峰道:”我没做什么啊,我这一放手,它……它就自己关起来了,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刚看到了这里面有机关,这门可以从里面打开。” 莫雯说道:”那也得有人在里面啊。” 童峰道:”对啊,人在里面就可以打开了。” 莫雯道:”可是刚才跑出去的那几个小孩就是最后的人了。” 童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下面没其他人了?” 莫雯点点头,说道:”没其他人了。” 童峰开始紧张起来去摸那石门,边说边问道:”肯定还有办法从外面打开的是吧?一定还有个什么机关在这里。” 可童峰找了老半天都没看到,这石门一关上真的和一个完整的石头没两样。 莫雯在旁边还说道:”没用的,这地道的设计就是给村民们避难用的,自然不会在外面另做开关让坏人有机会进入。” 童峰听完莫雯所说,心想:”确实,既然是为了躲藏用的,自然不会在外面又设机关让人可以打开。” 便问道:”这可怎么办?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不知道这门关了就开不了。” 莫雯说道:”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去问素姊。” 童峰这下也不替自己辩解了,心想自己是真的闯下大祸了,想到栾素那冷冷的样子,心里还真有些害怕。 莫雯是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下可把童峰给搞迷糊了,问道:”你笑什么?” 莫雯觉得童峰的反应太好玩了,边笑边说道:”你没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童峰被莫雯这一闹,闹胡涂了,但看莫雯笑成的这么开心,那事情肯定不严重,也笑道:”到底有什么好笑?那门被我关上后就开不起来了不是吗?” 只是童峰这笑是硬挤的,看起来很是尴尬。 莫雯又乐了一会才说道:”我刚不是说了吗,坏人是没办法从外面打开了。” 说着就看莫雯手按着石头的一处跟着对童峰说道:”但我没说好人没办法打开啊。” 也不知莫雯做了什么,就听喀啦一声,石门再度开启了…… 第104章 雁霄 见石门再度开启,童峰是又惊又喜,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莫雯又逗道:“你真想知道吗?这可是天大的机密唷!” 童峰便道:“又是天大的机密!那我看我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好了,不然早晚要被素姊骂。” 莫雯道:“跟你闹着玩的啦,素姊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她人可好了,你没看小孩多喜欢她。” 童峰道:“我看到了,从你们进到这里之后是整个人都变了。” 莫雯道:“变了?变得怎样?” 童峰想了想后,说道:“变得放松了,像回到家一样。” 莫雯笑道:“不是像,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他们就是我们的亲人,你也是我们的一分子啊,来吧,带你参观一下众人的杰作。” 说着就自然地伸出手牵着童峰走入石门,这一刻童峰好似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莫雯也是像现在这样伸手牵着自己。 --------------- 童峰跟着莫雯进到地道内,这地道甚是狭窄只得一人通过,有时还需弯下腰才能前进,走了一会,来到一处足以容纳十多人的地方,里面有草席、干粮、水和武器,在那这之后还有其他的地道,童峰心想:“在那些地道后肯定还有几个类似这样的地方,难怪这村子里的人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多。” 而且现在地道里是真如莫雯所言,是一个人都没有,村民知道王离等人回来后都跑上去了。 童峰住过山上的洞穴,探过孤岛的遗迹,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地面之下,是惊讶不已,他从没想过人居然能生活在这里。 这个地道虽没有那遗迹雄伟,没有那洞穴充满灵气,但要从地底造出这样一个容身之所,想必难度会更大。 童峰不禁说道:“这都是靠人力完成的?” 莫雯道:“是啊,每个人都有参与,选地方、找水源、挖掘、运土等等,这些活需得靠人手把手的完成,武功再高也没用,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所以我说这是我们众人的杰作。” 童峰听完后是佩服不已。 莫雯又道:“虽然我刚才是逗你玩,但说的话却是真的,平常大部分的村民就生活在上面,食物什么就储存在这里,若遇到危险或坏人便躲进地道内,坏人肯定进不来,虽然他们会把上面的房屋给破坏掉,但没有吃的,他们很快就会走了。” 童峰便问道:“有人来洗劫过这个村庄?” 莫雯说道:“上面的房子都重盖了两次了呢!” 童峰问道:“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这些百姓?” 莫雯说道:“第一次是一群强盗,第二次则是几个脱队的士兵。” 童峰道:“好险有这个地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莫雯道:“跟我来,再给你看一个东西。” 莫雯带着童峰又走过一个弯弯曲曲的地道后看到一个坑,这坑上面放有木架,上有一个圆木,木架的一旁有个像车轮一样的东西可以转动。 莫雯将那车轮一转,圆木就滚了起来,与此同时圆木上的绳索也跟着卷了起来,跟着就看到一个装满水的水桶被抬了上来。 童峰讶异道:“这个坑居然是一个水井。” 莫雯笑道:“厉害吧,这可是首领亲手做的呢!” 童峰好奇心起,也试着去转了转那装置,发觉比想象中还要省力。 既然提到了首领,童峰便顺口问道:“对了,王大哥不是说首领也想见我吗,怎么没有看到他?” 莫雯说道:“是啊,照理说首领应该比我们还要早到这里的,嗯……想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童峰问道:“会不会他不来了呢?或是遇上了么危险需要我们去帮忙?” 莫雯笑了一笑,说道:“这点你放心吧,首领说会来就一定会来,至于危险,我还想不到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连他跟胡大哥都应付不来的,如果真的连他俩都应付不了的话,那我们去了也没用。” 说完后便道:“走吧,我们回到上面去看看吧,说不定首领已经到了呢!” 两人就朝原路走了回去。 --------------- 当他们上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童峰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在地道里只能靠火把照明,看不到太阳的变化,所以一点时间感也没有。 此时李爷爷正在招呼大伙去吃饭,见到莫雯便道:“小妮子跑哪去了,到处叫你都不回我。” 莫雯是一边道歉一边说:“我带他去看我们的杰作了。” 李爷爷这才注意到童峰,说道:“那地道很神奇吧,跟你说小伙子,那时我可厉害了,一个人就搬了几百斤的土上来呢!” 说这话时甚是骄傲。 其他人听到后也说道:“有一段是我挖的,你注意到没?” 有个小孩也举手说道:“我也有帮忙大家送东西,而且因为我人比较小,所以很多路都我第一个进去的。” 一讲起这地道是每个人都有话说,李爷爷道:“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说,今天还有些新的家人加入,也得和他们几位知道在我们这里生活那是安全的很。” 说完就有人帮许勇等人添饭夹菜,虽说这里人对他们都很亲切,但许勇等人初来乍道,对一切都还陌生便不敢擅自动手,见有人拿饭给他们,心里甚是感激,是连连道谢。 那帮忙添饭菜的人就说道:“不用客气,很快你们就会熟悉这里了,我也才比你们早几个月到而已,现在不也和大伙打成一片,以后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徐勇刚想站起来表达谢意,那拿人赶忙伸手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不用,你要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成是你的家,你对家人会这么客套吗?” 旁边一汉子道:“小伟,你光这么说可不够诚意啊?” 原来那添饭之人叫小伟,小伟便道:”诶,豪大哥,你这话可得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够诚意了?” 那叫豪大哥的说道:“你这光吃饭拉不近感情,要说套近乎哪能少的了这个东西。” 说着两手举起两大坛酒,磅的一下,压在了桌上。 跟着对徐勇等人说道:“诺,这是我亲自酿的酒,给面子的就先和我饮三杯。” 徐勇等人互看了一眼后,许勇起身说道:“我喝。” 豪大哥便倒了一碗给许勇,说道:“好兄弟,干。” 二人是一饮而尽。 而后豪大哥又问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喝不喝?” 又有几个人接过酒喝下,但也有一两个不好酒的,看同行的其他人都喝了,自己甚是尴尬,见那豪大哥又把酒倒来便还是伸手接过,小声的说道:“喝吗?” 另一人硬着头皮说道:“喝吧。” 徐勇见两人面有难色便将酒接过,说道:“我来吧,我说了要与豪大哥对饮三杯,加这两杯刚好是三杯。” 也没等那二人说话,许勇便将酒喝下,那豪大哥甚是开心说道:“好,好。” 一旁有人说道:“看来豪大哥找到知己了。” 那小伟说道:“豪大哥,你这是喜新厌旧啊,你这酒是藏了多久了,怎么今日才拿出来。” 这话一出,就有好些人说:“对啊,平常跟你讨点酒,你总说没了,原来是不让我们喝啊。” “这不叫大小眼,什么才叫大小眼。” 那豪大哥替自己辩解道:“我哪有什么大小眼,我是早算好了有今日一餐才特别准备的,这叫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众人听豪大哥胡说一通也都笑开了,徐勇等人也不再这么拘谨。 正此时,村外有一人喊道:“留一杯给我啊,我也想念豪哥的手艺。” 这声音一出,就看李爷爷、小伟、豪大哥等人突然都不动,而后是纷纷放下手中餐具冲了出去,这一下可把童峰和许勇等人闹了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再看王离、栾素与莫雯也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 那人还没走近,众人吵闹之声就先传了过来,有人说道:“首领,你知道我这酒是特别为你准备的,你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喝上一喝。” 另一人说道:“切,首领这一路辛劳,喝你那酒能解饿吗?吃我作的牛肉才能恢复体力。” 又一人说道:“你那牛肉算什么,我那道汤才是精华,没听过吃饭前要先喝汤吗?” 几人就为了要让那人先喝酒还是先吃肉喝汤吵开了,说道:“首领你可不能偏心啊,上次你匆匆就走了,我都没机会好好和你聊上,这回说什么得先尝我的。” 又一人道:“你那算什么,两次,首领两次来时候我都不在,连个面我都没见到,这次自然是我优先。” 就听那人说道:“好啦,好啦,我一起吃,一起吃,我肉配汤喝,汤加酒喝,这还不行吗?” 这时李爷爷说话:“你们几个有是有完没完,没看到首领身上的灰尘吗?那是一路辛苦赶路所致,你们就不会稍微体谅一下首领吗?每次都这样吵吵闹闹的。” 众人听李爷爷讲话了便暂时安静了下来。 可李爷爷接下来说的那句话,众人又闹开了,因李爷爷说道:“首领自然得先吃我腌渍的青梅才能缓解疲劳。” 说话间那人就来到了桌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家的首领雁霄。 就看雁霄走到了王离等人身前,看着他们三人良久,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 王离回道:“不会,先生才辛苦了。” 说完雁霄给了王离一个拥抱。 雁霄又对栾素说道:“辛苦了。” 栾素也是回道:“先生辛苦了。” 跟着对莫雯也是说道:“辛苦了,有受伤吗?” 莫雯道:“危险的事王大哥跟素姊早抢去做了,有他们在,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雁霄是摸了摸莫雯的头,说道:“好,好。” 跟着就到了童峰的身前,童峰看着雁霄彷佛又回到从前,雁霄也看着童峰,眼神甚是欣慰,说道:”你长大了。”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长大了。” 雁霄又道:“你过得可好?” 童峰道:“很好,师父待我很好。” 只是这简短的两句话,童峰眼眶已经湿润起来了。 雁霄也不再说话,两手是紧紧的抱着童峰,童峰被此一抱,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看到雁霄就好似看到了爷爷,童峰这一哭就止不住了,眼泪是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一旁众人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也能感受到雁霄对童峰的关爱之情,也都被两人如此真挚的情绪感动到,好些人也忍不住落了泪。 而后雁霄才松开手,说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童峰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话,好似心里想说的一切,这几年的生活点滴,都在刚才传达给了对方。 跟着雁霄走到了徐勇等人面前,徐勇虽不知道雁霄是谁,但看旁人对他如此拥护爱戴,想也知道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雁霄也是对他们说道:“这一路上你们受苦了,以后这里肯定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你们。” 徐勇等人都道:“我们的命是你们救的,往后的日子,我这条命就归你们,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你们叫我往东,我不敢说西。” 雁霄忙道:“不,不,不,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做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们做的还不够好,还不够多,才让几位遭受此罪。” 徐勇不知道眼前这人是真心说话,还是刻意谦虚,但知道这人是这里的头,心想:“我得好好表示一番。”便要下跪,这动作刚到一半,一个强而有力的手从旁将他扶起,徐勇才注意到雁霄身后始终站着一人,那人长的甚是平凡,身上的穿着和村民没什么两样,加上适才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雁霄身上才会没发现这人。 但许勇感觉那人这手可有力了,那人将徐勇扶起后拍了拍徐勇的手臂,也不说话又默默退回了雁霄的身后。 这时莫雯悄悄的靠到童峰耳边说道:“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胡大哥。” 雁霄则是说道:“几位兄弟,我刚才所说是句句真心,这村里以后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各位帮忙。” 徐勇回道:“我们既然来了,帮点忙也应该。” 此时有村民说道:“诺,这话你说的啊,我们这里可没有人在客气的,这柴快没有了,明天你就和我去砍柴吧。” 徐勇道:“那有什么问题。” 雁霄道:“诶,小贾啊,人家腿上有伤,你得让他休息几日啊。” 徐勇心里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我腿上有伤。” 这时徐勇后面的人说道:“我和你去。” 那叫小贾的人便说道:“那明天我可找你啊。” 跟着又有人问道:“那有人可以帮我修房屋吗?” 身后又一人道:“我以前就是专门帮人盖屋的,我来。” 那几个人觉得自己能帮上忙也甚是开心,若说之前还有些拘谨与见外,现在那感觉也就没有了。 第105章 难听的歌声 上回说到墨家首领雁霄来到村落后和每个人一一说话,跟着就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酒喝多了,大家也就放得更开了,今晚的景色既适合迎接新的朋友,也适合与老朋友相聚,明亮的星星挂满了天空,雁霄看着那天满的星斗,随口哼了几句: “看天上的星星多美丽,我想永远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天上的神明啊,你能听到我的愿望吗?” 要说唱歌不像是唱歌,只是将字音给拉长配上雁霄自创的简单旋律。 听雁霄这一开口,村民就露出浅浅的微笑,有人就对徐勇说道:“首领唱歌可难听了,你们自己小心。” 莫雯也对童峰说道:“首领最强的武功要使出来了。” 童峰问道:“最强的武功,那是什么?” 莫雯笑道:“魔音穿脑啊!” 就听雁霄五音不全的哼了几句后对着一个小孩问道:“你的希望是什么呢?” 那小孩说道:“我希望睡觉的时候不会做恶梦,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不会不见。” 雁霄将那句话就哼道:“我的希望很简单,就是够睡上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而后看着那小孩,小孩便接着唱道:“我希望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不会不见。” 雁霄又看着其他人说道:“你们的希望又是什么呢?都和神明们说说吧。” 有人说道:“我希望我能抓到一只肉多鲜美的鱼。” 又有人说道:“我希望田里的油菜花能长的健健康康。” 也有人道:“我希望我的母鸡能下更多蛋。” 一个坐在栾素身旁的小女孩说道:“我希望素姊姊跟大家都能永远平安,我们能够像现在一样,一起吃着饭。” 栾素听了就伸手搂了搂那小女孩。 而后雁霄便问徐勇:“你的希望是什么呢?” 徐勇道:“我希望我的家人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好,希望那个世界跟这里不一样。” 雁霄点了点头又,哼道:“满天的神明啊,你听到我们的希望了吗?能够帮我们实现吗?” 唱完后有人便开玩笑道:“首领,你唱的太难听了,神明肯定不会帮忙的。” 雁霄不服气的道:“是嘛?我觉得我唱得很好啊,你说我唱的不好,你哼两句让大家听听。” 那人就将雁霄刚才唱的唱了一遍,这声音可比雁霄好听多了,且他一边唱一边用手打节拍,其他人也不自觉地跟着拍手。 唱完后大家都鼓掌,豪大哥这时站起来,说道:“去去去,他哪有我唱得好。” 跟着开口又唱了一遍,这豪大哥的嗓子跟雁霄是半斤八两,众人就笑他。 这顿餐就这样在大家笑笑闹闹中度过。 -------------- 深夜时分,大多数村民都去休息了,童峰原本也已经躺下了,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那是他舍不得睡着,便起了身走到屋外,发现有一人正绕着村子的边界走着,还时不时低下身来,童峰心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待走近后发现那人居然是雁霄,就看雁霄明明没转过身来,却说道:“峰儿,怎么了?睡不着啊?” 童峰回道:“嗯。” 而后雁霄问道:“是在担心你师兄的事情吗?” 童峰说道:“你都知道啦?” 雁霄回道:“王离和我说了,我已经派人留意了,希望能打探到一些消息,再说九黎的人也不是好惹的,赵天裂更是将其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爱惜万分,想必此时已派出天罗地网去找那殷万青,除非他躲在深山之上,绝地之下等与世隔绝的隐密之地,而且从此不出来一步,否则迟早会被人发现,不过他要真的这么做的话,还真就不好找到他了。” 想了一会后雁霄又道:“不对,他若是想这样做的话就不需要带着你师兄和赵月华一起逃走了,既然带上他们便是要想以他两人做为筹码去做些什么,因此肯定会再露脸,那时候他的行迹一定会被人给发现,相信不久就会有你师兄的消息。” 童峰没想到雁霄才来这么一会,就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心里暖暖的,便说了声谢。 适才雁霄是一边说话,一边还弯着腰小步移动着没转过身来,听童峰道谢才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童峰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和我道谢,话说我也想看看冯兄收的徒弟是什么样子,悄悄跟你说,你师父对徒弟的要求可多了,一般人他可是看不上眼的,我想你师兄必有什么惊人之处才会打动他。” 童峰便道:“我师兄姚剑轩可厉害了,师父常说他天资过人,悟性极高,还有什么骨胳惊奇,万中无一……” 雁霄这一听就更感兴趣了,说道:“真的吗?居然能让冯兄说出这种话,这可真引起我的兴趣了,对了,峰儿,还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如果你还不想睡的话便和我说说吧。” 说这话的时候雁霄又转过了身,蹲在地上。 童峰便问道:“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呢?” 雁霄道:“没什么,只是帮忙检查一下这村子的围篱有没有坏掉的,一些机关什么的有没有失误,因为我每次来没几日就要赶到其他地方,没办法和他们相处太多的时间,这算是我唯一能为村民做的一些小事吧。” 童峰便道:“那先生也教我吧,我也来帮忙。” 雁霄便教了童峰一些简单的事情,而后童峰就跟着雁霄一边忙着一边说着那日离别后所发生的事,冯季子如何遇到了姚剑轩,两人如何一起练功到下山遇到公孙仇,而后是如何漂到了古迹之岛,上了九黎,之后又是如何与王离等人相遇…... -------------- 等童峰讲完后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 雁霄听的是啧啧称奇,说道:“你这也算是一段奇遇了。” 这时王离、栾素和莫雯也来到了雁霄身边,童峰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没有去休息,也在忙着。 王离说道:“先生,石门那没有问题。” 栾素说道:“外面的陷阱也正常。” 莫雯则道:“那两面的围篱也都用好了。” 雁霄才道:“好,大家辛苦了,这次我比约定时间还晚到一些,想必也让你们担心了。” 王离等人没说话,只是凝视雁霄,雁霄知道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王离等人不会放心。 便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和那国君说了,焦国会把那只乌龟送给他请他收兵,谁知道他听到吕凯阵亡的消息后就坐不住了,我只好又花了些时间安抚他,这才回来晚了。” 雁霄说的随意,可王离等人知道那位国君可是以性情暴躁出名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一只乌龟就派兵去抢,听到自己派去的将军被杀那肯定是暴跳如雷,要安抚住这样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国君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办的到,心里都想:“当时的情势不知道有多危险。” 看王离等人愈听愈担心的眼神,雁霄便道:“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还有胡安呢!” 栾素说道:“好在我们说服了你带胡安去。” 莫雯也道:“对啊,先生,那时候你还想自己一个人去呢。” 雁霄干笑了几声,说道:“我那只是小事情而已,你们那边比我危险多了,好了,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不累,我可累了。” 说完就朝一小屋走去,莫雯对童峰耸了耸肩,说道:“首领总是把最危险的事情揽在身上。” 王离也对童峰道:“习惯就好了。” 而后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 隔日雁霄等人又是从早忙到晚,或帮村民挑水,或是翻土种菜、或是查看地道等,是有什么粗重的活就做什么,直到李爷爷催着众人吃饭,童峰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中午了。 而后又忙到了午后,王婶带了凉茶分给大家才稍微休息。 这时候莫雯突然想起什么,对童峰说道:“对了,那天你使的是什么功夫啊?可厉害了,若不是你出手帮助,我们要杀出那盾牌真还不容易呢!” 王离说道:“那自然是冯前辈的『太虚御引术』了。” 雁霄也说道:“冯兄的太虚御引术可是当世奇功,那几个士卒抵挡不住也是正常。” 没想到童峰却道:“我没有练成太虚御引术。” 这话一出,雁霄等人都是一楞,莫雯问道:“你没有练成?这是什么意思?那那天你使的武功是什么?” 童峰便说道:“师父说这太虚御引术需靠自己领悟,我资质不够所以始终没有练成。” 雁霄说道:“道家的武功讲究自身的体会,曾听冯兄提过即便是照同一个功法修练,最后的结果也会有所差别,很是玄妙,想这世上要练成那门奇功,恐怕除了冯兄外难有其他人能练成了。” 童峰却道:“师兄就练成了。” 雁霄点点头,说道:“看来冯兄的眼光真没看错,这回真是收到了个能继承他一身本领的高徒了。” 莫雯又道:“可我看你那手功夫威力也不小,不是太虚御引术的话那是什么?” 童峰道:“是『乾坤劲』。” 众人听了又是一奇,连雁霄也说道:“乾坤劲……我可没听冯兄说过这门功夫啊?” 童峰说道:“说起来这门功夫完全是误打误撞来的,那时我练太虚御引术没有进展,便一直在想师父所说要将自己练成容器是怎么一回事,而后才有了把自己当成借力使力之器的想法,这才有了这个乾坤劲。” 童峰说完后,看着大家的表情就知道雁霄等人是有听没有懂。 童峰便道:“用讲的不清楚,不如我使一次给你们看吧。” 莫雯说道:“好啊,我来试试。” 王离等人就腾出了位置让童峰与莫雯在中间,莫雯问道:“你那武功要怎么个使法?” 童峰回道:“很简单的,你伸出手,我推你一掌就可以了。” 莫雯道:“就这样?” 童峰道:“是啊,就这样。” 莫雯是半信半疑,出掌与童峰相对。 童峰说道:“准备好了吗?” 莫雯道:“嗯,你可别留手喔。” 童峰心想:“可不能对莫雯使上全力,用三成力就好了吧。” 童峰说了声那我来了,也没看童峰有什么厉害的出招动作,只不过是脚一弯,身子稍稍一沉,而后向上一挺,莫雯就感到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而来,被推的是连退出数步兀自止不住,便将身一侧,脚一点,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后将力量都卸去才落地。 童峰赞道:“好漂亮的身法。” 莫雯也道:“好浑厚的一股力量啊。” 王离等人都是武功高手,可童峰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却谁也没看出来,都感讶异,便也想试试这乾坤劲。 王离问莫雯道:“怎么样?什么感觉?” 莫雯想了想,回道:“说不上来,不像是内力。” 王离那武人之心被勾起,便说道:“我来试试。” 就站到了童峰的对面伸出了掌,说道:“也对我使使那乾坤劲。” 童峰便和刚才一样,伸掌互抵,使出三成力,王离刚才看到莫雯的样子,心想:“这乾坤劲力量有这么大吗?” 便暗运功力想和乾坤劲一拚,童峰说了声:“王大哥,小心了。” 跟着就见王离是姿势不变,身子被平平的推出了好几尺远。 而后王离也是赞道:“好大的劲。” 童峰则心想:“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正要开口时候,栾素说道:“我来。” 栾素此时又是那冷冷的表情,童峰心里有些怯,便道:“素姊,还是不要了。” 栾素才不管童峰说什么,已经把掌伸了出来,两眼盯着童峰,童峰只好道:“那……那我来啰。” 这次还和刚才一样使出三成力,就看栾素倒退一步后便向后跃起,跟莫雯一样才空中旋身将劲力卸去,只是栾素的动作较莫雯更为流畅。 落地后栾素楞了一下,而后摇摇头说道:“奇怪,奇怪……” 王离也道:“单凭你的内力可生不出这股力量,这道家武功可真是奇妙。” 莫雯看雁霄的神情也很是疑惑,便说道:“先生,你也试试他的功夫,说不定你能给他指点一二。” 雁霄也想了解童峰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便说道:“好啊,让我也见识一下冯兄的新武功有什么奇特之处。” 便也和莫雯等人一样伸出掌,可童峰对雁霄甚为尊敬没敢出全力,和刚才一样只使了三成力,就看雁霄原地一个回身就将劲力给卸去了。 而后雁霄是眉头一皱,说道:“不对啊,这股力不是峰儿你的内力……” 王离便道:“是吧,是吧,我没说错吧。” 雁霄又说道:“你没有使上全力对吧?刚才是几成的劲?” 童峰回道:“三成。” 莫雯和王离等人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想:“那么大劲才三成?” 雁霄说道:“对我用上全力试试。” 童峰有点犹豫,雁霄又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莫雯也道:“你要能伤的了先生,我把晚上的肉让给你。” 王离也道:“你要能伤的了先生,我把我的盾牌输给你。” 栾素则是直接拿出了她的蜈蚣剑放在桌上。 雁霄则是笑道:“别被他们影响了。” 童峰心里也想:“先生这么厉害,即便是使上全力应该也伤不了他。” 便说道:“那我就来啰。” 雁霄道:“不要有顾忌。” 这一下童峰就使上了十成力,雁霄的手一直没有离开童峰,墨家独特的功夫『匠心独具』可解读一物的虚实,探其弱点与人体气息的流动,可童峰的乾坤劲几乎是于瞬间完成,莫非有雁霄的修为甚难捕抓到那地力是如何透过童峰的身体发出。 就看雁霄受力后是后腿向后一扫,藉这一扫之势,雁霄就在原地旋起,这一下带着一股劲风,是乾坤劲的力量。 待雁霄落地时也不是在原地,而是退后了半步。 第106章 墨功 上回说到莫雯提到童峰的武功后,大家都很好奇童峰跟着冯季子的这段日子到底学了多少本事,便一一下场领教童峰的乾坤劲,轮到雁霄时,第一次童峰还是使三成力,就看雁霄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但一时还拿不准,便要童峰使出十成力来试试看。 十成力的乾坤劲确实将雁霄给推飞了起来,但落地后雁霄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古怪,那不是因为自己被乾坤劲给推开而感到丢脸的神情而是担心。 这时大家都看雁霄,就看他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过一会只见他摇了摇头并没说话。 童峰就问道:“怎么了吗,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莫雯等人也是不解,都问道:“先生,你倒是说说话啊!” 就看雁霄手一抬示意大家先别说话,让他想想,绕着童峰走了几圈后忽然说道:“峰儿,我来试试你的拳脚功夫。” 童峰所学过的招式只有『无用拳法』,一听到雁霄要考较他的拳脚功夫童峰就紧张了,可雁霄没有给童峰思考的时间,话音刚落雁霄就来到了童峰面前,手背一挥便朝童峰的咽喉要害扫去,童峰本能的举拳去挡,就看雁霄一翻手,以正掌接过童峰的拳,跟着童峰就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的拳给压下,童峰运起浑元功试图和这股力量抗衡,可这股力量厚重无比,好似泰山压顶,童峰的浑元功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雁霄又稍稍一使力,将童峰整个人给压了下去,雁霄说道:“你的浑元功功力太浅,不是我的对手,必须使出乾坤劲才有可能与我抗衡。” 童峰只好再次使出乾坤劲,可当这拳往上冲时突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因为雁霄早以用匠心独具捕抓到童峰体内气息的流动,于乾坤劲要发的那一刹那,雁霄就收掌而回,童峰那力灌千钧的一拳便打了个空。 这时雁霄出脚一拐,上手一横,童峰就整感觉整个人像是要从高处跌倒一样重心不稳,正此时雁霄出手一抓将童峰给拉住,童峰才不至于摔倒。 童峰认为雁霄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许多,败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看雁霄的神情,好像是他输了一样。 就看雁霄一挥手把莫雯叫了过去,吩咐几句后让童峰再与莫雯交手试试。 童峰问道:“怎么个试法?还是和刚才一样使乾坤劲?” 莫雯则道:“随便你,反正这回你是碰不到我了。” 童峰就奇怪,心想:“刚才你不是才被我给推老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自信?” 童峰想说还是和刚才一样是出掌拚力,可雁霄却说道:“莫雯,真正对敌的时候,你会站在那边傻傻的等对方进攻吗?” 雁霄的话刚说完就看莫雯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童峰的身侧,于此同时莫雯的两根手指也朝童峰的两眼插来,双目乃人体致命之处,童峰哪敢大意,自然的就伸手去挡,只是童峰将拳换成了掌以免伤到莫雯,但这手才刚要抬起就被莫雯给拍开,童峰眼看莫雯的两指愈来愈近,赶忙仰头想要避开,突然咚的一下,童峰一屁股就跌坐在地。 童峰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莫雯就伸出手将童峰拉起,说道:“我说你碰不到我没说错吧。” 童峰是一脸茫然。 莫雯道:“再一次?” 童峰点了点头,雁霄道:“这次换峰儿你先出手。” 童峰点了点头就使出了无用拳法,这无用拳法的拳招甚是凌厉,一拳一掌的配合也甚是精妙,可始终打不中莫雯。 前文提过这无用拳法厉害之处在于一连串精妙的拳招让对手频于招架或闪躲时,故意露出一两个破绽引诱对方出手进攻,待吸引对方近身后立刻使出太虚御引术,吸取对方的内劲让对方无法脱逃,是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的更高境界,逼的对方出手再制服对方。 可童峰不会太虚御引术,那拳招还是照样使了出来,莫雯看到了破绽就攻了过来,这次莫雯是以指要点童峰的穴道,童峰见莫雯攻过来也是立刻变招,一掌从破绽之处推出,掌劲浑厚,若是会太虚御引术的话就该以绵劲接住对手的攻势,更高明的是根本不去抵挡,让对方的劲力打入自己的身体,从而吸取对手的内力。 但童峰不会太虚御引术,他的方法就是逼着对方以硬碰硬,童峰之前的对手也是如此,像是莽黑牛与石刚都是和他以力比拚,但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童峰那掌才打到一半就被莫雯给打断,跟着就感到穴道被人轻轻的点过。 童峰知道自己又输了,觉得奇怪:“自己的武功有这么差吗?怎么在她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 雁霄适才虽然看出了问题所在,但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说,这才让莫雯出手让童峰自己去体会,但见童峰一脸迷惘,便说道:“冯兄的无用拳法其实是一套极高明的拳招,让对手忍不住从破绽中进攻,但若不会太虚御引术的话,使这拳招反而会对自己不利。道家的武功在于意而不在于形,我和冯兄切磋过这套拳法,我记得他每次的拳招都不一样,几乎不会重复,所以每次的破绽也不一样,是虚虚实实难以确认。可峰儿你的一拳一掌却使的清清楚楚,这才会被莫雯给看了出来,先一步截住了攻势。” 童峰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冯季子也有提过此事,说什么要学的是拳意而不是拳招,但童峰无法领会,只是一股脑地将冯季子打出的拳招给记下。 雁霄继续讲道:“再来说那乾坤劲,那引力之法虽然厉害但也因为那力量太强,对你的身体造成的负荷就愈大,你是不是使过一次后就得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才能再次使出?” 童峰心中一凛,说道:“在先生面前我好像是透明的一样,先生说的每句话都没错,照先生的说法,我这乾坤劲岂不是不能再使了?” 雁霄说道:“这倒也不是,峰儿,你能悟得乾坤劲很是难得,当今世上恐怕只有你们师徒三人会使此招,但正如冯兄所说,这引力之法是以你的身体作为的媒介,若以道家的说法,你的身体就是传导这力量的器具,像是一个管子一样,能引导出多大的力,端看你这管子有多坚实。” 童峰便道:“这话师父也说过,但他说我资质有限,不像师兄一样能将自身练成如深渊一般。” 雁霄道:“道家武功确实极重先天的资质与悟性,但你也别妄自菲薄,你这管子虽然无法扩大,但你想,若是你能将木管练成石管,甚至是练成铁管,那你这乾坤劲的威力将不止于此,而且对你的身体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莫雯听到此,便惊道:“那股力量已经这么强了,若还能再提升岂不吓人!” 雁霄笑道:“到时候恐怕连我也不敢接峰儿一招呢!” 听到雁霄这一说,童峰也是兴奋,因为在冯季子和姚剑轩面前,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止步,不可能再有所突破了,便问道:“请先生教我该怎么做?” 雁霄心想:“峰儿还不知道他体内已经有童老『黔天功』的功力,只需传他练气之法自然就能引出那份力量,若这份力量再加上道家的浑元功,那威力不可谓不大啊。” 便说道:“峰儿你的性子比较直适合练那种清楚明确的招式,道家的武功对你而言反而不易学成,趁着这几日空闲,我便传你一些导气出力的方法和招式,相信会对你有所帮助。” 童峰一听雁霄要传自己武功,心里自然是开心,便道:“多谢先生。” 莫雯在后面轻咳一声,说道:“是不是还忘了谢谢谁呢?” 童峰便道:“谢谢你手下留情,不然我现在恐怕就要看不到了。” 众人就笑了开。 -------------- 而后几日,雁霄就亲自传授童峰黔天功的运气之法,童峰就觉得这黔天功练起来很是容易,一来是因为雁霄说得明白,黔天功的练功之法又有明确的步骤,二来自是因为童峰体内早就有了黔天功的内息,故童峰很快地就掌握了诀窍,这黔天功每练一次身体就会排出大量的汗液,表面看起来好像练功者身处在一个很热的状态,但其实内里是十分平静的,汗液会将体内的一些不好的元素排出,故练完后就觉得全身舒爽,疲态尽去,是愈练愈有精神。 雁霄原本还担心童峰体内的浑元功会对黔天功的修练造成阻碍,但却没有发生,这一点雁霄虽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既然不造成阻碍便没有进一步去探究。 传授内力的同时,雁峰也和众人讲述道家武功和世上其他武功都不同的原因。 雁霄道:“大多数的门派之所以存在招式,是为了让后人可以快速的掌握住武功的诀窍,后人可以照着前人的动作去学习,去揣摩,如此便可快速的上手,而这种方法也就变成了那人的习惯,也因为如此,出手时就变的有迹可循,可以判断出对方是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 道家武功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它无招无式学的就是一个意,所以说除非修练者有极高的悟性否则甚难掌握,也因为它无招无式,无迹可寻,所以也是最难对付的,像我之前提说的,我和冯兄切磋时他几乎没有一招是重复的,等于我每次和他交手都是第一次,之前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 王离和童峰等人都用心聆听,童峰心想:“原来师父的武功高到这种程度,也难怪只有像师兄这样聪明的人才能学会太虚御引术了。” 雁霄续道:“以峰儿的性子来说,那无用拳法被你使成了有用拳法……” 说到这大家都忍不住乐,莫雯笑道:“这也算是自创武功的一种吗?” 闹的童峰颇是尴尬,脸都红了起来。 雁霄继续说道:“你们先别笑话他,我相信峰儿若练我们的武功,成就可不会低于你们,到时候你们可都要一个个被他给超过了。” 就听栾素轻哼一声,说道:“先生会不会把这小子给捧得太高了。” 明显是不服。 莫雯也道:“他学会了我们的招式就能胜过我,我也不信。” 王离倒是没说话,他真心希望童峰能胜过自己,毕竟王离是把童峰当自己的儿子看,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就能超过自己呢! 雁霄很是希望能亲自传授童峰全部的武功,但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有太多人需要他,有太多人要找他解决这个问题,解决那个问题,村民们也都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天,雁霄实在是分身乏术,只好让王离等人帮忙教导童峰。 莫雯主动说要教童峰『班门弄斧』、王离传授『墨守成规』、栾素则教他练『鬼斧神工』。 如此便算是将墨家武功中的闪避、进攻与防守的招式都传给童峰了。 -------------- 『班门弄斧』是身法与拳脚相互配合的招式,当日莫雯就是用这招两次将童峰给打倒,这门功夫讲究的是眼明手快,藉由脚步的移动来闪避对方招式,同时也可以巧劲引得对手的力量偏移,借力打力,想当初童老就以这招于闪避四人围攻之余,还能引的他们的兵器互相攻击。 『墨守成规』要学的就比较复杂,因为要防守自得先清楚对方的攻势,是快刀,还是重拳,或使斜剑,还是软鞭,不同的攻击就要有不同防守,若是用破快刀的招式去对付软鞭那肯定没有效。 所以在练墨守成规前王离要先教童峰了解不同的攻击方式,童峰这方面的经验甚少,初出江湖时能打败铁螳螂,那是因为铁螳螂的武功也不高,最后还是靠反应和硬拚取胜,对石刚时也是如此,石刚是拳快且重,他本身就是武器,硬拚就是他的本钱,故还能和石刚打个几回,但遇上像公孙仇这样的高手则是没两三下就被制伏了。 所以王离就先从各种武器的基本攻击方式教起。 第107章 匠心独具 上文说到要学『墨守成规』前需得先知道各种武器的基本攻击方式,像剑的刺法、削法,刀的砍法和劈法,枪的扫法跟戳法等等后,才能知道该用何种手法去抵挡甚至是破招,因这墨守成规可不光是防守的招式,还可以攻代守破对方武功,如童老当年就以『墨守成规』中的一式『穿针引线』破了贼首刀招,王离也靠墨守成规中卸力的招式加上龟甲盾一招就打败了贼首,于身陷盾牌阵中时,王离也是靠这墨守成规来挡住刺来的长枪与利刃,护住他和莫雯两人。 至于『鬼斧神工』则多为攻击的招式,是一招连着一招,招式中有刚猛一路,有刁钻一路,虚虚实实,相互交错让对手防不甚防,由于是由栾素教导,童峰是格外认真,完全不敢说一句闲话,好在刚猛的路子是童峰所熟悉的,所以这『鬼斧神工』的招式童峰学习的是特别快。 雁霄、王离等人不只是教童峰练武而已,也教村里的人习武,他们选了几个体格好、反应快的人,像是豪大哥、小伟、小贾等人,让王离、莫雯、栾素分别教这三人一招,雁霄则时不时在一旁指点,当然,教给他们的武功比教童峰的简单多了,如此他们才能够记得住。 这传授武功不是偷偷的传,是大家都可以看,都可以跟在旁边练,像徐勇就很用心跟着练。 会这样做那是因为时间有限,雁霄等人无法一个一个指导,这才选出来的那几人来,确认他们都学会后便让他们慢慢去教其他人,如此三个人各会一招,再教给彼此,三个人就学会了三招,再照这样传下去,也就是说这个村落几乎是人人会武,全部都有自保的能力。 --------------- 雁霄判断的果然不错,童峰修练墨家武功后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童峰自己也觉得比起之前和冯季子学武功时进展快得多了。 其实这部分还得归功于冯季子的教导,他开拓了童峰对于武功的领悟力,如此练起有具体动作可依循、有固定套路的武功,童峰才会觉得简单的多,虽然每一招,每一式后面都还有许多隐伏的杀招,但也只需多加练习与记忆即可,不用无中生有,那对童峰而言便不成问题。 加上『班门弄斧』、『墨守成规』、『鬼斧神工』这三个招式都是相辅相成的,学会了班门弄斧的身法和巧劲和王离所教各类武功的攻击方式后,鬼斧神工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就更快了、更强了,等于是每多学会一招,对于另外两个招式就有更深一层的体悟。 童峰是愈练愈有心得,愈练愈有成就,愈练就觉得自己和爷爷更进一步,这些武功都是那日童老使过的,所以童峰对墨家的武功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存在,是终日练习也不会觉得疲倦。 --------------- 开始时童峰连莫雯的衣角都碰不到,三日后已经能闪过莫雯数招,甚至偶尔还能回击个一两招,尽管依旧不是莫雯的对手但也足够让莫雯刮目相看了。 开始时童峰每次都被栾素打的鼻青脸种倒在地上,栾素也不会去扶他,只会冷冷说道:“起来。” “再来。” “哼。” 三日后童峰已经能在栾素的手下挨过十招,虽然最后栾素还是会把童峰给打倒在地。 至于王离所教的墨守成规,由于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学其他武功的招式,所以进展不大,但其中的卸力之法和冯季子所教的借力打力原理是相通的,童峰也算是学了些基本。 但童峰就觉得即便和莫雯、王离、栾素等人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一模一样的动作,当中还有些微的差异。 童峰就感觉他们三人的出手总是比自己快,总是比自己先一步到位,甚至是截住自己的攻击,好像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会如何出手一样。 童峰本以为是因为他们练这门武功较久,招式较熟练之故,但有几次他故意使出无用拳法,发现结果也是如此,这就让他回想到了第一次和莫雯练招时的情况,莫雯肯定不知道无用拳法,但她还是能先一步截住自己的出手。 -------------- 一日当雁霄教完童峰练黔天功后,童峰便提出了这个疑问,雁霄说道:“那是『匠心独具』的功效。” 童峰不解,便问道:『匠心独具』那是什么样武功?我也能学会吗?” 雁霄笑了笑后说道:“你当然能学会啦,只是这匠心独具没有招式,与其说是武功倒不如说是一门技艺,需得长时间经验累积才能掌握其中的诀窍,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方法,需得花时间,得花时间啊。” 童峰听完后说道:“听起来这门功夫跟师父的武功很是相似。” 雁霄说道:“这门武功比起道家的功夫算是简单多了,只要做的够多,时间够长就能够熟能生巧,道家的武功可不是靠时间长短就能累积出来的,讲究的是顿悟,至于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能产生顿悟,你师父和我提过几次,我只觉得莫名奇妙摸不着边际,是有听没有懂。” 童峰又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东西事情才能够熟能生巧?” 雁霄左右瞧了瞧,就找到了几天前说自己以前是帮人盖屋的那人,便起身对童峰说道:“这道理我看让他来跟你说吧。” 两人就朝那人走去,童峰心理奇怪:“这人不是当初和我一起进来这村子的人吗?怎么?难道他懂得匠心独具这门功夫?” 那人这几日都忙着修理房子,很是专注,直到雁霄来到了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注意到雁霄,是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抱歉,抱歉,没有注意到首领来了。” 那人是听王离等人都叫雁霄首领便跟着叫了,说话时就要朝雁霄拜倒,雁霄赶忙伸手制止,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和你们大家都一样,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人道:“小人身分低贱哪能和您相比,更别提甚么称呼,叫我柯二就好了。” 雁霄道:“没有这种事,你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我也是如此,没多生一样也没少生一样,所以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尽管雁霄如此回答,柯二的神情依旧是惶恐,心里在想:“首领怎么突然来找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会不会将我赶出村子?” 雁霄说道:“别紧张,今天其实是想请你教他一点事情。” 说着雁霄就看了看童峰,柯二忙道:“这是救命恩人啊,我哪有什么东西能教他,他本领可比我大多了。” 雁霄道:“不尽然,不尽然,我观察了你几天,发现修房子这件事你很是在行,他就不会。” 柯二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这种小事情哪里需要少侠动手,要修什么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雁霄道:“这可不行,你看我们几人不也帮着大家干活吗?他怎么可以例外呢?” 柯二才道:“那我能教少侠什么呢?” 这时童峰说道:“叫我童峰就好了。” 雁霄道:“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平常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特别做什么,把他当成你的跑腿使唤就可以了。” 柯二忙道:“这……这可不成,这可不成,我哪敢这样做。” 雁霄道:“我说可以就可以,对吧,峰儿?” 童峰点头道:“是啊,柯大哥不用客气,我是真心想和你学习的。” 柯二才勉强答应道:“好吧。” --------------- 而后几日童峰和王离等人学完武功后就来找柯二报到,雁霄给了柯二一个任务,就是柯二须将一半的工作教给童峰去做,柯二便认真的教童峰如何查看哪边的房屋有损,哪边的重心有倾斜,哪边的支撑不够等等…… 那些柯二一摸就知道的事情,在童峰的眼中根本看不出来,是频频发问,柯二自然是耐心地解释给童峰听。 道理童峰是听懂了,可动手做的时后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尽管柯二教童峰和他做一模一样的动作,可出来的成果一比对,柯二那一半修的是扎扎实实,童峰那一半则是歪七扭八,重心不稳。 柯二只好动手帮忙修复,这补救的难度比起重头做起又更难了,就看柯二东摸一下西敲一个便找到了错误,动手修补。 童峰就问道:“柯大哥,为什么我和你做的动作一样,结果却会差这么多?” 柯二便道:“这很正常,不用放在心上,这活谁来做都一样,刚开始肯定是找不到问题所在,做久了自然就懂了,我这功夫还只是一般,有些老师傅是连碰都不用碰,一眼就看出了问题,那才叫厉害呢!” 单单是说这话的时间,柯二已经将童峰的错误修补了大半,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让童峰很是佩服,心里赞道:“这门手艺可真是不简单啊!” 跟着便说道:“柯大哥你可不能替我把事情都给做完了,这样我不好向先生交代啊。” 柯二才停下手来,说道:“抱歉,抱歉,你看我,都忘记那事,顺手就做上了。” 童峰道:“不如这样,还剩的这一半你说一句,我做一步。” 如此童峰才算是真正体会到那看起来像是一样的动作,但用力的轻重,下手的角度,何时该收,何时该放等等都有所不同,而且还不是一体通用,每面墙,每根柱的情况都不一样,这窍门没几年功夫哪里能领会,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但童峰已经感受到这其中的难度是完全不下于学习任何一门武功。 转过日来雁霄就问童峰有什么体会,童峰就将这几日的心得说与雁霄听。 雁霄听完后说道:“这就是『匠心独具』的功夫了。” 童峰不解,问道:“这修房子跟匠心独具有什么关系?” 雁霄笑道:“当然有,你看柯二手那么一碰就知道一面墙的哪里脆弱,手指一敲就可以听出内里哪边有问题了,若这手艺变成了武功,不就可以知道那人的弱点,武器、招式,哪个地方出力强、哪个部位脆弱了吗?” 说到此童峰脑中浮现了童老曾经说过的话:“天下万物都有弱点,即便是最坚硬的东西,如果能发现那弱点以全力击破,那么再坚硬的东西都挡不住。” 心里想着口中就念了出来。 雁霄便奇道:“听起来确是像描述匠心独具这门功夫,你是从王离那听来的吗?” 童峰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是爷爷和我说的。” 雁霄拍了拍童峰,说道:“峰儿,你要知道童老是真的很爱你。” 童峰道:“我知道。” 雁霄又道:“我们也是。” 童峰听雁霄这一说,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知道,那我该怎么样才能学会这门功夫呢?” 雁霄道:“你还记得童老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什么吗?” 童峰想了想,说道:“爷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帮人修东西,小到一间房屋,大到一整面的城墙。” 雁霄道:“这就是了,要练这匠心独具没有别的窍门,只能从做中学习,我们和柯二所做的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我们将这诀窍延伸到了武功上,从房子延伸到了其他的东西上。” 听到此童峰就说道:“爷爷曾经一指就将一块大石头粉碎,一爪就将对方的兵器给用断了,想必也是用上了这门功夫。”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你之所以感觉莫雯他们总能在你出手前就抢先一步,也是因为如此。” 童峰这才了解其中缘由。 --------------- 由于雁霄等人的到来,村民是有什么好食物全部都拿了出来,雁霄等人虽一直说不用,但架不住村民的热情,也不好拂了村民的好意便接受了。 但雁霄也知道这村里的资源食物其实不多,像豪大哥在那晚拿出酒分给大家喝后他的酒就没了,李爷爷的梅子也是如此,所以雁霄都会去一趟市镇买食物回去。 一晚睡前莫雯就和童峰说隔日一早要去市镇,问童峰要不要一起去,童峰自然是说好。 隔日天还没亮,莫雯就将童峰给叫醒,童峰看了看屋外,还是一片漆黑,便问道:“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出发?天都还没亮呢!” 莫雯道:“当然要趁村民睡着的时候走啊,不然村民们哪会让我们去买的,他们都在外面等了,你去不去?” 童峰一听雁霄他们都已经在外面等了,是立刻弹跳起身。 第108章 言传之战 童峰跟着莫雯走到村门口,就看雁霄、王离、栾素各骑在三匹马上,胡安与雁霄同坐,栾素伸手一拉将莫雯拉上马,王离则是朝后坐了坐后面,看来是想看看让童峰骑马,考验一下他的骑术如何。 童峰是跨马而上,手一拉缰绳,两脚一夹马腹,这马就朝外走出,雁霄点了点头,眼神中有赞许之意,而便领着众人跑出。 王离与童峰就闲聊道:“离这里最近的市镇也有好几里远,所以我们得早点出门,早点办完事,还会有些空闲时间,说不定首领会带我们上店里喝上一杯呢!” 童峰回道:“首领也喜欢喝酒吗?” 王离笑道:“哈哈哈,首领又不是完人,自然也有那么一点小嗜好,他啊,除了开心起来就乱唱起歌来也喜欢和不认识的人搭讪,天南地北的乱聊一通,有些时候还能藉此打探出不少消息或是有趣的故事呢。” 童峰听罢也乐了,首领的歌声他领教过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而后王离又问童峰这几年生活的细节,虽然童峰已经和他讲过了,但王离总是听不腻,童峰说一半后突然想道:“王大哥,别光聊我的事,想当初你们这么紧急说要去阻止一场战争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到现在都还没人和我提过此事呢?” 王离说道:“那件事啊,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童峰道:“不,那对我很重要,你想若不是那件事,我就和你们一起生活去了,师父也就不会带上我,往后的种种都是因为那件事而起。” 王离听童峰说的也不无道理,便道:“好吧,那我就和你说说当时的情形,那时是齐国想要出兵去占领一个叫做甫城的地方,齐国那可不是一般的国家,这一场仗若真是打起来也不单单是甫城的事情,那是牵一发动全身,连带着晋国、燕国、楚国都会有所动作,这规模可是远远超过你看到的那个焦国,说不定天下就此陷入混战也不一定。” 童峰对于什么齐、晋等国家是只听过名字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自然也听不懂,这天下诸侯势力与利益的相互牵扯。 只是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去阻止的呢?” 王离道:“那天许多兄弟都去了甫城帮忙守城,首领则是带着我和胡安找上了齐王。” 童峰听到此不由得一惊,说道:“就你们三个人?那岂不是相当危险,怎么不多带一些人呢?” 王离道:“首领总爱将最危险的事情揽在身上,像这次焦国的事情也是一样,只带着胡安就找上对方了,但话说回来,我们带上的人再怎么多也不可能比对方多,若真是说僵了动起手来,反而只是徒增伤亡而已,若只有少数几个人,反而容易突围。”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还是相当危险。” 王离道:“何止是危险,那齐王宫大的很,光是殿里就站了不下数百人,一个个拿着兵刃,狠狠瞪着我们,好像巴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要不是看在首领的面子上,只怕我们连齐王的面都见不到。” 童峰听到此,不禁想象起当时的场景,便问道:“然后呢?” 王离道:“首领先和齐王说了一个故事。” 童峰就奇怪了,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先生还有心情还说故事?难道靠一个故事就能让对齐王退兵吗?” 王离叹了口气后说道:“有时候,太过明白的把事实点出来,对方反而不能接受,需得藉此暗示让对方明白,这样是既保全了对方的面子也将其中利害说了清楚,那些王啊,对于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是当面指责只怕他们脑袋一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童峰这才了解还有这么一层顾虑,便问道:“那首领当时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王离便道:“首领对齐王说:『有一个富人,用的都是最好的,家里大到可以养珍奇异兽观赏,食物多到吃不完,衣服穿的是最好的布料,田地大到人手都不够去耕作,出门坐的也是最舒服的马车,但离他老远的地方还住了另一个穷人,那穷人住的是简单的小屋,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破衣,那耕地更是小到只能种出果腹的食物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富人老想着将穷人的那一点点地方占为己有,首领说自己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富人得到了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地方能做什么,听说齐王有智慧,便请齐王替他解答。』 齐王就回道:『那富人有毛病吧,自己的东西都用不完,抢穷人家那破玩意干什么?』 童峰听到此便道:“对啊,那富人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穷人的东西他肯定看不上眼。” 王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首领也是这么和齐王说的,首领说:『如今齐王要派兵打那个甫城也是同样的道里,那甫城不过多大点地,要土地没土地,要资源没资源,我想不透哪一点比得上浩浩大齐国。』 齐王听了后便低头沉思了起来。 首领继续说道:『再说那穷人的旁边可还有住着其他人呢,那些人虽然不比那富人富裕但却比那穷人好过些,若他们看到那富人连穷人那一丁点地方都去抢,那自然也会想,那个富人哪天会不会连我的也来抢,说不定他们为了自保就联合起来对付那富人了。』 齐王听到此时那脸色就沉下来了。” 童峰说道:“其他的人就是王大哥刚说的什么晋国、燕国和楚国吧?” 王离点点头道:“如此简单的道里,你听一次就懂,齐王自然也明白。” 童峰又问道:“这样那个齐王就答应退兵了吗?” 王离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那齐王沉思良久后,突然又说道:『如果那富人执意占领那个穷人又如何?』 首领回道:『他能做的不多,只能派出手下的弟子去帮忙那穷人,尽其所能的保护那个穷人。』 齐王一听首领原来已有安排了,那说明甫城那也早有准备,说不定连其他的诸侯国也联系了,那这场仗就确实讨不了好了,只得罢兵。” 童峰道:“好在这样就劝退了齐王,不然这仗要是真打起来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王离道:“峰儿能这样想就好,若齐王真是要发兵,只凭我们是无法守住甫城的,到时不光是甫城的百姓,恐怕我们也会死伤惨重。” 童峰这才明白当时的情势,说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前去的。” 王离道:“我们当然是为了保护你,想当时童老才刚去世,首领哪里忍心让你身犯险地。” 童峰听到此是感激于心,沉默了一会后又问道:“那个齐王有因为这件事情而为难你们吗?” 王离苦笑了一下,说道:“他确实是十分不高兴,我想他当下应该是恨不得把我们这些碍事的眼中钉都给杀了。” 说完后王离自己耸了耸肩,笑道:“但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 童峰赞道:“好厉害,你们不过只有三个人就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劝一个大王退兵,而且他还只能听你们的。” 王离道:“但齐王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我们离开。” 童峰道:“难道他还要出兵打你们?” 王离摇摇头,说道:“齐王提了一个要求。” 童峰问道:“要求?什么要求?” 王离道:“齐王要首领留下一手,否则他这诺大的国家任我们要来就来,要走就走,那也太没面子。” 童峰道:“这个齐王既然都答应退兵了,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 王离道:“还是那两个字,面子。于是他派出了一个杀手要和首领较量,说如果首领能败了那个刺客我们才可以离开,否则便要乱箭将我们射死于当场。” 童峰听到此,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王离续道:“那刺客一直在旁边盯着我们,好像早就想与我们交手一样,齐王话刚说完,那刺客就带着宝剑走了出来。” 童峰忙问道:“那刺客的武功厉害吗?首领有被他伤到吗?” 王离道:“那刺客的武功确实不低,但想要伤到首领却还差了一截。” 童峰这才放心,说道:“那便好,首领这么厉害,肯定是两三招就将那刺客给制伏了吧。” 王离道:“说起来也甚是惊险,那刺客刚走到首领面前就出剑,大殿上,只看到剑光一闪,那刺客的剑就朝首领刺去,速度之快我连他是如何拔剑的都没看清楚。” 童峰喃喃道:“连王大哥都没能看出来,那这刺客的剑术岂非十分了得。” 就听王离继续说道:“那剑光一闪后剑尖就到了首领的胸口前三寸,首领似早料到那刺客要攻的方向了,两指已经在剑尖前等着,待那刺客再将剑往前一些,首领就可以夹住他的剑。” 童峰脑中不禁浮现当时的画面,说道:“首领肯定是相当有把握能夹住那人的剑,否则要有一点点的差池,这命不就没了吗?” 王离道:“那是当然。” 童峰跟着问道:“那刺客就这样被击败了吗?” 王离道:“没这么简单,那刺客见状后是立刻变招,手一抬,用剑柄朝首领脸上打去,剑尖转向下,想待首领守住上路的时候刺首领的下身。” 童峰便道:“首领若还是只出两指,那肯定挡不住对方用剑柄打来的那招。” 王离道:“所以首领就也跟着变招了,是以拳碰拳,那刺客就被震退了去,那时我看到那剑尖是只差一点就要刺到首领的大腿。” 童峰赶忙追问道:“然后呢?首领将那刺客震退后有进攻吗?” 王离道:“你忘了我们当时身在何处吗?首领怎么能进攻呢。” 童峰道:“为什么不行?不是齐王提的比武较量吗?不能还手那岂非是一昧挨打而已?” 王离道:“那可是在齐王的宫殿,若我们出手,那齐王大可以把我们当成刺客把我们当场处死。” 童峰忧道:“那可怎么办?” 王离道:“守中有攻便可将那刺客击退,齐王和殿上的群臣也就不会有异议。” 童峰不解,问道:“守中有攻那是什么意思?防守不就是防守吗?要怎么将那刺客给击败呢?” 王离道:“那刺客被震退后立刻又攻了上来,这次换了招术,舞起了剑花,就看首领面前到处都是剑光,让人分辨不清那剑要从哪里刺来。” 童峰道:“首领身上有兵器可以抵挡吗?” 王离道:“没有,我们的兵器早就被卫兵收走了。” 童峰道:“这可怎么办?” 王离道:“这就是首领厉害的地方,那剑花虽然迷惑人,但真正的杀招只有一个,就在剑花最盛的时候,剑光突然消失,那剑尖就朝首领的咽喉刺去了。” 童峰听的是心惊胆跳好似那剑尖是朝自己刺来一样,手不自觉的摀住了自己的脖子。 王离继续说道:“可就在那一瞬间,大殿上听到锵的一声轻脆声响,那刺客的剑就脱手,掉了下来。” 童峰问道:“这是为什么?首领做了什么吗?” 王离道:“首领只是和开始一样,料到了那刺客要攻击的方向,在剑面上弹了那么一指,那刺客受不住首领指上传来的内力,这才拿不住剑。” 童峰道:“这次那刺客总算是败了吧。” 王离道:“那刺客反应也很快,剑虽然脱了手但他仍继续朝首领冲去,就看他双手交错从腰间抽起了双刀,跟着是一个反手朝首领的颈部砍去,可你知道怎么了吗?” 童峰根本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只是看着王离。 王离便道:“就在那刺客的双刀差点要砍到首领的时候,一个剑光从他的下方窜起,若那刺客还想要攻击,那剑光就会先将他给刺到,刺客这一个犹豫,一手就被首领给拿住了,就看首领一摆手那刺客就翻了起来,也就趁这一翻躲过了那个剑光,待那刺客在落地时双刀已经到了首领的手上了。” 童峰问道:“那道剑光又是怎么回事?” 王离道:“那就是刺客被首领震脱手的宝剑,被首领用脚将那剑又踢了上来,我这说的慢当时他们这几下过招,可说是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便结束了。” 童峰听完后,对雁霄的崇拜又加深了不少,由于童峰听的认真,都忘了自己已经跑出了好几里地,待王离说完后他们也到了城镇的门口。 第109章 一拳就倒 童峰等人进了城镇时天色已亮,街道旁不少摊贩都已经做起买卖来了,这时间点做生意的为求开张,东西都会卖得较便宜些,童峰就跟着雁霄、王离去帮豪大哥买酒,帮李爷爷买青梅等等,甚至买了些玩具要带给村里的小孩,雁霄带着几人是东市看了看,西市瞧了瞧,相互比较看要买哪个好。 童峰就看雁霄等人身上穿的是粗布旧衣,但要给村民买的东西却比自己用的好上许多,逛着逛着看到一间卖首饰的,他便想到了莫雯,可回头一看才发现莫雯跟栾素都不见了人影。 童峰便问道:“王大哥,莫雯跟素姊怎么不见了?要不要等等她们?” 王离道:“不用,她们去办其他的事情了。” 童峰心想:“可能是其他村民另托她们买东西吧。” 便没再问下去。 几人忙了一会后,人人手上都是大袋小袋的,算是把东西都买齐了,雁霄便说道:“好勒,东西都买好了,该是体察民情的时候了。” 就看王离和胡安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雁霄就带着他们找了一间馆子,喝上了酒,王离和胡安是在位子上静静的喝,雁霄一开始也是如此,但随着人愈来愈多,他话也跟着便得多,而后就和旁桌的人聊了起来,童峰就听那话题是什么都有,雁霄首先关心旁人的身体、家人,再问到对方是做什么的,生意如何,而后又问到官府之人待百姓如何,物价和以前相比有没有太大的变化等等,且说的甚是诚恳。 旁桌那桌人原本是不太想搭理雁霄的,但看雁霄一口一个兄弟,酒喝起来也豪爽,且口中不断的说道:“这位大哥,说的是啊,来来,小弟敬你一杯,你懂得可真多,小弟都不知道这些事?能不能再跟我多说一点,让我长长见识?” 既然是来馆子里喝酒的,那性格也多是外放之人,见雁霄态度又放低,不论年纪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他都叫人大哥,这心里一开心,便说道:“老弟啊,我跟你说,近几年这东西确实比以前贵了不少,你看那卖吃的没有,以前这些钱够我买回去吃十日的,现在啊,份量变少啰,同样的钱只能买到六日的份了。” 雁霄便道:“怎么会这样呢?” 那人道:“收成不好呗,近年这老天爷不知道怎么了,要嘛就一滴雨不下,要嘛给你来一场暴雨,好些作物都被泡烂了。” 雁霄点点头,回道:“唉,这靠天吃饭还真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又一人说道:“有人说是在老天爷惩罚我们对它不够敬畏。” 听到这童峰就不解了,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天感受到我们对它的敬畏呢?” 一人说道:“小子你不懂,这可讲究了,县太爷派人在这城的中央搭了个神坛,就是专门用来拜老天爷的,什么鸡鸭鱼肉,鲜花素果都摆在上面。” 童峰就问道:“那东西老天爷会吃吗?” 那人耸了耸肩,说道:“应该会吧,我看那些东西每到隔日就全不见了。” 童峰喔了一声,心里在想:“老天要怎么吃这些东西呢?是派了仙女下来取吗?” 这时又一人说道:“但这状况还是没有改变,县老爷说那是老天爷觉得我们的诚意不够,不满意所致。” 雁霄便问道:“那县老爷的意思是?” 那人回道:“他说那些食物老天爷已经吃腻了,需摆上其他的东西。” 童峰就问道:“其他的东西?什么东西?” 旁人便道:“他说神明和他托梦了,要供俸钱,只有钱他才喜欢,也才能表现出我们对他的诚意。” 雁霄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童峰以为雁霄听懂了便问道:“老天爷无所不能,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钱干嘛?” 一人道:“这我哪里知道,总之摆上去的钱也和食物一样,隔日就都不见了。” 童峰喃喃道:“那可真是神奇。” 几人正谈着的时候几名官差也走进店了。 雁霄便举起酒来,笑道:“诶,老天爷喜欢什么哪里是我们凡人能懂得的呢?来,喝酒,喝酒。” 便劝起酒来将这话题给带过了。 几名官差近来后见位子都被坐满了,左右看了看,便朝与雁霄说话的那桌的人了过来,跟着就说道:“喂!没位子了!” 说着就动手推了一人,那人正在跟雁霄喝酒呢,这一推那酒就洒了雁霄满脸,一名官差觉得好玩便笑了出来。 他是笑得开心,但那桌的人可笑不出来。 那官差又说道:“你们几个耳聋啊!没听到我大哥说的,没位了!” 说话时又拿刀鞘轻拍那人。 那人心里有气,小声嘟囔道:“没位你们不会去别间吗?” 这话说的甚是小声,那官差没听清楚,便道:“你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呢?” 另一名官差道:“诶,老三,跟这几个贱民废话什么?去,去,都给我起来。” 说着就把要动手将人给拉了起来,当中有一人酒喝得最多,便说道:“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一官差便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说话时刀就拔出了一半。 那人也站了起来,不愿退让。 这时早有小二的跑去告诉掌柜,掌柜是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到官差前说道:“我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沈大爷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几位吹来了,怎么来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呢,我在里边早就帮各位留了位子,几位跟我来吧。” 那位姓沈的官差却道:“掌柜的不用麻烦了,今天我就要这座,你看怎么办吧?” 那掌柜的便道:“这有什么问题。” 说着就要赶那几人起来,那几人也甚是不忿,说道:“凭什么要我走?” 也不愿起身,眼看就闹僵了,雁霄说道:“不如这样,几位爷喜欢那位子就让给他们吧,我们这还有位子,你们过来和我们挤挤,我还有好些问题想请教你们呢,这样说话也方便。” 掌柜一听有人自愿让步那是再好不过,忙道:“好啊,好啊,这提议不错,劳烦几位你们挪挪座,别让我生意难做啊。” 说完附耳跟那汉子说道:“跟这几人闹什么?别让我为难,回头我请你吃酒。” 那汉子这才哼了哼声,把位子给让了出来。 掌柜看了雁霄一眼,心想:“好险有这人解围。” 雁霄一边招呼那桌的客人过来,一边也倒好了酒,拿起了酒杯走到那姓沈的官爷前,说道:“官爷,火气别这么大,我敬你一杯,消消气啊。” 那姓沈的也伸手接过酒杯,但没有喝,雁霄说道:“我先干为敬,先干为敬。” 咕噜一下就把酒喝光了,可那姓沈的还是没有动作,雁霄便问道:“大爷,不是来喝酒的吗?怎么不喝呢?” 就看那姓沈的缓缓手到雁霄的头上,跟着雁霄就感觉一道凉水从头上传下,原来是姓沈的将酒倒在了雁霄的头发上,口里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插手来管本大爷的闲事?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吗?” 其他客人看此一幕,有少数是握紧了拳头瞪着那姓沈的,但大多数是低下头,不作声,这馆子原本还吵吵闹闹的,这一下瞬间便安静了起来。 童峰见状登时就想冲上前去给那几个官差好看,刚想起身就感觉一阵沉重无比的力量将他压住,童峰撇头一看,是胡安将他按住了,童峰想开口问胡安为什么要阻止他,胡安对他摇了摇头,示意童峰什么都别做。 就看那酒水从雁霄的发上不断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一直到那姓沈的将酒倒光。 馆中的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雁霄肯定会与那官差动手,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官差如此做法,是人都觉得太过分了。 没想到雁霄还是笑着说道:“这酒就这样倒光了,真是浪费了呢。” 雁霄这么一笑,大家都楞了,连那官差嘴角上那得意的笑也僵住了,童峰心想:“首领下一秒一定会给这人好看,哼,看这家伙的样子,肯定是平时也是作威作福,他不知道这次可惹错人了。” 童峰脑中想象的那幅雁霄与刺客交手的画面还在,便想雁霄肯定也会出手教训此人。 可雁霄说完那句话后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那姓沈的官差反而怒道:“你笑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你是在耍我吗?” 跟着就听啪的一清脆声响,官差把酒杯砸到了地上,跟着一手就揪住了雁霄,雁霄便收起了笑,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官差用力推出,那官差骂道:“只是什么?你就是个屁而已,什么都不是。” 说也奇怪,照理说以雁霄的功夫,别说是一个官差就是再加上十个也不可能推的动他,可雁霄却被这一下推到了柜台,那掌柜就对雁霄说道:“大爷,你忍忍,这几人都是县老爷身边的人,要是得罪了他们,我这小店那肯定得收了,大爷,你吃亏点,回头我给你钱。” 雁霄看掌柜一脸害怕,便伸手拍了拍掌柜,说道:“多大点事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见那官差动手,旁边有几个汉子登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尤其刚才和雁霄一起喝酒的那桌人,都怒目瞪着那官差。 那官差也不怕,冷冷地扫了一圈后,说道:“怎么?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个官差就抓了那桌的一人,问道:“你瞪什么?” 那人道:“你要位子,我们就让出了位子,你还想要怎样?” 官差见居然有人敢冲他喊话,便骂道:“老子爱怎样就怎样。” 说话时用手拍打那人的脸是极尽挑衅,那人实在是忍无可忍,张口就要开骂,可一只手从后伸来摀住了他的嘴将他拉到身后,说道:“没事,没事,大家不都来是喝酒的吗?俗话说喝一口酒,交一个朋友,喝一大口酒,交一大群朋友。” 说话之人是王离。 那官差听完后朝同伙笑了笑,说道:“嘿!今天是什么日子,爱管闲事的人还不少。” 跟着就把王离给揪了住,刚才被王离拉到身后的人还不服气,想要做些什么,王离一手向后摆就点了他的哑穴,让他暂时发不出声,与此同时,王离说道:“这位爷,我们只是来吃酒而已,真的不想惹事,您要看我们不顺眼,我们走就是,喂!你们一个个都楞在那边看什么戏,瞧你们一个个长的獐头鼠目的样子,别说是差爷了,我看也讨厌,还不快走。” 掌柜的也帮喊道:“对!对!你们都给我走,今天本店不招待你们,滚,滚,都给我滚。” 那官差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情喝酒,大家都看出来这几个官差纯粹是来找事的,听王离和掌柜这么一喊就都出去了。 这一来可把那几个官差给惹火了,表演要有观众,没人看他们嚣张,就没人知道他们的厉害,没人知道他们厉害,那这耍狠的戏给谁看。 那几人中带头的沈官差也不说话,反手就给王离一个巴掌,说道:“要你多嘴!” 王离也是奇怪,居然没能避开这一巴掌,而且这一下竟然把王离的人都打飞了起来,就听碰的一声响,把桌子都压坏了。 童峰是看着眼睛都喷火了,但胡安那手按在他的肩上,童峰就感觉像是被一座山给压住,别说站起来了,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官差也很意外,心想:“我这一巴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时雁霄又缠了过来,拉住官差的手就说道:“官爷,官爷,你别打他,他从小体弱多病,经不住打,你要生气的话就打我。” 那沈官差只觉得这几人真是莫名其妙,心想:“见过欠打的,没见过这么欠打。” 两眼就看着雁霄,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花样。 沈官差不动手,他身后一人却骂道:“放开你的脏手,想挨揍还不简单,爷成全你。” 说着就朝雁霄的肚子打了过来,就看雁霄身子成ㄑ字状直飞了出去,碰的一声响,把门都给撞坏了。 那打人看着自己的拳头,神情也和那姓沈的一样。 就看雁霄跟王离倒地后是一动也不动,掌柜的便道:“不会打死人了吧?” 沈官差紧张道:“胡说,就……就一巴掌怎么就能打死人了?” 掌柜的说道:“可他怎么一动也不动,刚才那人说这个人从小体弱多病,搞不好这一下真把他给打死了。” 沈官差心想:“虽说这个人是自找挨打的,但要真闹出人命,老爷还得责备我。” 便说道:“那也不能说是因为我打的,说不定他刚好发病呢?你们说是不是有这可能?” 一旁的官差自然说道:“对!对!对!肯定是这样子。” 沈官差左右瞧了瞧,这店里只剩胡安与童峰便对胡安说道:“你说!你有看到什么吗?” 胡安装的一脸惊恐,摇了摇头。 沈官差见胡安不说话,便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胡安便指向自己的嘴,摆了摆手,跟着啊啊叫了几声,声音甚是奇怪,沈官差便道:“原来是个哑巴啊,也好,哑巴不会说话,那你呢?小子。” 说着两眼就盯着童峰看…… 第110章 骗人骗鬼 话说那姓沈的官差狠狠的瞪着童峰,童峰也是怒目而对,想动手却被胡安压着,想开口也喘不过气,可那眼神看得沈官差很不自在,便问道:“怎么?小子,看你好像有话想说,不服气是吗?” 另一名官差边说边向童峰走近。 突然童峰感到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之物差点就喷到了那名官差的身上。 那官差赶忙退开,这店里顿时通满了酸臭之味,官差们纷纷摀住鼻子。 那姓沈的官差见雁霄与胡安两人不知生死、胡安又只是一个哑巴,一个少年被吓到吐了出来,旁边也没其他人,那想找事的兴致顿时消去。 骂了声:“没用的家伙,整间都是你的秽气,弟兄们我们走,去别的地方找乐子。” 说罢就领着人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掌柜才敢走近雁霄身边,伸出颤抖的手要去探雁霄的鼻息,嘴上紧张说道:“该……该不会真的被打死了吧?到时候官差来问话,我要怎么回答呢?我又不能说是那些官差打死的,他们官官相护,哪会取信,难道……这笔烂账最后就算到我头上来了……” 那手还没碰到雁霄的鼻上,就看雁霄张开了眼,笑道:“掌柜的,别紧张,刚才就说了这么一点小事,不至于,不至于,哈哈哈哈。” 说着就站起了身。 掌柜是指着雁霄连喊了几声道:“你……你……” 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又看到王离起了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而童峰则是感到肩上的那股压力瞬间消失,终于能好好呼吸了,转头看了胡安,胡安正着对他微笑,手胡乱于空中比划了一会。 童峰看不懂,王离在一旁解释道:“胡大哥说是他点了你的穴,让你吐了出来跟你说抱歉呢,但要不是这样可赶不走那些讨厌的家伙。” 胡安对着童峰点了点头,意思是就是王离所说的这个意思。 童峰问道:“胡大哥你是真的不能说话?” 胡安张开了口又是啊啊几声,而后点了点头,童峰这一回想才想起来自胡安进村后还真没听过他说过一句话。 跟着又想:“这胡大哥的武功可真高,手这么一搭我是连动都不能动。” 便点了点头说道:“没事,要怪也是怪那几个臭官差。” 掌柜见这几人都像没事般的站起,便问道:“原来你们都没事啊?” 雁霄动了动身体说道:“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掌柜道:“他那一拳可把你打的……看起来很是吓人,我还真以为你们就这样被打死了。” 雁霄笑道:“我这人没别的可说嘴,但要论命硬我可是一流的。” 王离则说道:“掌柜的,这桌子被我压坏了,该怎么赔你?” 掌柜道:“诶,这时候还管什么桌子,再说我又不是瞎子,没看到是那官差动手吗?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边说边从柜台后拿出几瓶珍藏的酒递给四人,说道:“要不是你们,那几个官差不知道还要闹得什么时候呢?这点意思说什么你们一定要收下,这些都是我典藏的好东西,不拿来卖的。” 雁霄道:“这怎么好意思。” 掌柜是牢牢地将东西放在雁霄手上,说道:“说什么你都要接受。” 雁霄见掌柜如此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笑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捡了这大便宜了。” 掌柜道:“是我捡了个大便宜了。” 雁霄立刻打开喝了几口,赞道:“掌柜的,你这酒确实好喝啊。” 掌柜也笑道:“那是自然。” 王离喝下后也是赞不绝口,胡安则是竖起了大拇指,童峰本是不喜欢那味的,但刚才那幕他看的甚是憋屈,便也端起来喝了下去,只觉得酒气浓厚呛鼻,但他硬是吞了下去,喝到第三口后才感觉好多了。 这时就听雁霄与王离在和掌柜打探那几名官差,掌柜谈起那些人时,气的是牙痒痒,说道:“这些人以前还没这么嚣张,但自从来了这县太爷后他们就变得不可一世,刚才是来讨平安费的。” 童峰问道:“平安费?那是什么?” 掌柜道:“你缴钱给他,他就不跟你闹,你这店就平安了。” 童峰道:“这跟抢劫有什么两样?” 掌柜道:“他们是官差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怎样?去报官吗?那还不是同一群人。” 童峰恨道:“这也太可恶了。” 掌柜无奈道:“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跟着雁霄又问道:“那县太爷是个好官吗?” 掌柜支支吾吾说道:“这……那可是大官爷啊,我哪敢随便评论,只不过很少见到他的人便是了。” 王离问道:“那个神坛又是怎么回事?” 掌柜喔了一声,说道:“神坛就是那县太爷来了之后设的,说什么之前的干旱或是暴雨什么都是因为我们对老天爷不敬,这才架了个神坛,说到这个,我好像也就在那时候看过县太爷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雁霄问道:“那神坛在哪里?” 掌柜回道:“就外面这条道走下去,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说话间雁霄等人已经将酒给喝光了,便起身说道:“掌柜的,谢谢你的好酒,改天再来光顾。” 掌柜道:“这就要走啦?我这还有呢!” 雁霄道:“我们想去那神坛看看。” 掌柜一听是去神坛像听到要去看瘟神般,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 --------------- 雁霄几人就走出了酒馆朝大街上走去,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座十分华丽的神坛盖在路的正中央,姓沈的那几个官员还在上神坛的阶梯前检查百姓奉献之物。 就看那姓沈的官差翻着开一老者拿着篮子,说道:“搞什么东西?就带这么几个水果?” 那老者还笑道:“是啊,这都是我一早去采的,可新鲜了,自己都还舍不得吃呢!” 沈官差道:“去去去,老家伙,谁要你这破东西,你这不是给老天爷献贡,而是在污辱老天爷啊。” 那老者一脸疑惑,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我也想求神明保佑啊。” 沈官差一脸刁难,说道:“你想求神明保佑,那就得要拿出诚意。” 老者又提了提篮子递上前,说道:“诚意,我有,我有。” 沈官差道:“去去去,别给我看那破东西,谁会稀罕这个。” 老者是一脸疑惑的问道:“那……神明喜欢什么?” 沈官差道:“把你家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别舍不得知道吗?这样神明才感受的到你的诚意。” 老者还想说些什么,沈官差一摆手就叫他滚了,喊道:“下一位!” 童峰骂道:“这几个可恶的家伙到处欺负百姓,我们难道什么都不能做吗?” 雁霄道:“是该让他们几个老实一点。” 说罢就看雁霄弯身捡了几个石头,手一弹那几个官差是如遭电击般,哎呀!哎呀!大叫了起来,有几个喊道:“我这身体怎么这么痒,喂!你们几个来给我挠挠。” 可其他的官差也各有症状,有的说道:“我的腿,我的腿好像要断了……” “我的腰好酸,唉唷,好酸,撑不住了,得坐会。” 他刚要坐下突然又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东西?谁在地上放了根针,扎到我后腿上了。” 他想转头去看,可一扭身腰就传来剧痛,是想看看不得,想拔拔不出。 童峰在后面看得仔细,刺在那官差后腿上的不是针,只是一根普通的草,而胡安的手上就有握着几根细细软软的杂草。 童峰心里佩服道:“这草如此脆弱,在胡大哥手上居然能变成了尖针。” 这几个官差就觉得酸、麻、痛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只得一路唉唉啊啊的叫着逃离了神坛。 看那几名官差的糗样,雁霄等人都觉得是大快人心不禁都笑了出来。 正此时栾素和莫雯走了过来,见雁霄等人一个个乐到弯腰。 莫雯问道:“我们错过什么了吗?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王离摆了摆手,刚想说话又笑到岔气。 莫雯见他们这样就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又问了一遍,童峰说道:“胡大哥拿草刺人家,哈哈。” 莫雯是有听没有懂,还想再问,栾素便道:“别理他们,看他们能笑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雁霄等人才止住了笑,雁霄轻咳了几声后问栾素道:“有什么消息?” 栾素回道:“其他地方消息如常,但梧城似乎有些变化,具体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还无法确定,需要等到明日才有进一步的消息。”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在这多待一天吧,正好晚上我有件事想办需要你们的帮忙。” 莫雯问道:“先生要我们做什么?” 雁霄眼里闪过一丝狡狯,说道:“嘿嘿,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晚上就知道了。” 如此几人就找了间客栈住下。 --------------- 到了深夜雁霄便让胡安去将大家给叫到房来,其实不用他叫,大家都在等着他吩咐,所以胡安才刚敲一下门,王离、童峰、栾素和莫雯等人就出来了。 来到雁霄的房中,雁霄看到莫雯手拿着针剑、栾素腰系蜈蚣剑,一脸肃杀,便笑道:“武器带着是可以,但今晚只是吓吓人而已,可别把人给伤,知道吗?” 栾素莫雯两人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问道:“吓人?吓什么人?” 雁霄道:“来,先把这个涂上。” 说着雁霄拿了几盘颜料出来,那颜料是有黑的、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有白的。 童峰不解,便问道:“这个要怎么用呢?” 雁霄说道:“看我的啊!” 就看他挖了一坨绿色的涂在自己半边脸上,跟着又挖了一坨红色的涂在另一边脸上,模样甚是诡异。 童峰便又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呢?” 他还在疑惑的时候,其他几人就动手了,就看胡安将黑黄两色涂在脸上,王离则是涂了个大绿脸,莫雯涂了个黄红脸,栾素则涂了个大白脸。 雁霄看了后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把这衣服也套上就更好了。” 说着又拿出了几套服装,王离拿了个大灰衣就套上,配上他那张脸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雁霄却点头说道:“这样应该可以了。” 其他人也跟照做,就剩童峰了,雁霄便问道:“峰儿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童峰自是说好。 雁霄便道:“那我来帮你化个妆。” 莫雯也说道:“我也来帮忙。” 这三涂四抹的就把所有的颜色都用道童峰的脸上,而后莫雯又帮他套了个黑色的衣服。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笑,雁霄又道:“用这个把头盖住。” 说着又分给大家几个纸袋套在头上,等大家都套好了后雁霄便道:“差不多了,记住,只能吓人,不能伤人。” 跟着一纵身就出了客栈,几人是紧跟在后,就看雁霄一直走到了一个大宅前,一跃就跳过了墙直接到了房顶上,而且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胡安、栾素、莫雯、王离也是跟着上去也是没发出半点声响,童峰则发出了咚的一声,当时已是深夜,守门的人也是精神不济便没特别留意。 雁霄带着几人就到了内宅,进了房就看一个中年人躺在榻上,身边有躺着一个妇女。 雁霄让几人分站于床的两方并把头套拿下来,让众人将头发都披散开来,跟着点起了事先准备的绳草,顿时整个房间是烟雾弥漫。 榻上那人很快就被呛醒,刚想张口喊就被点了穴,那人就只是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另一人也是如此。 雁霄将声音压的极扁,说道:“怎么?不认得我们了吗?” 那人在烟雾中只看到几个青面、红面、白面之人,披头散发的与恶鬼没两样,差点没把心脏给吓停了,咕噜一下就滚到了床下,连连磕头。 雁霄说道:“我问你认不认得我们?” 那人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的。 雁霄道:“说不出话了是吗?我现在就让你说话,但我让你说话,你才说话,我没让你说话,你胆敢吐出一个字的话……” 胡安一指就戳到了那人的穴位上,那人就感到麻痒无比,那乃是胡安运起一点点的内力所致。 雁霄这才解了那人的哑穴,说道:“你是这里的太爷?” 那人赶忙点头。 雁霄又道:“谁让你建那神坛的?” 那人不敢说话。 雁霄又问道:“是谁说我喜欢金银财宝的?” 那人哪敢回话,因为金银财宝都到了他口袋了。 雁霄低吼几声,好似野兽,胡安也跟着发出怪声,他是哑巴,声音本就和常人不同,这一乱叫更是吓人。 童峰等人见状觉得好玩也跟着做。 把县太爷跟她夫人吓的缩在一起。 雁霄就看到那夫人手上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和脖子上挂着的首饰,便道:“哼,说是孝敬我,原来都孝敬到你自己身上了,你们眼里还有我们吗?” 语音甚是愤怒,说道:“幽冥女,还不快把她身上不属于她的东西都给我扒下来了,要被我发现这女子的身上藏了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就把她的皮也给扒了下来!” 第111章 平安 上回说到雁霄带着墨雯等人装神弄鬼去吓县太爷,为了给这假借神明名义敛财的贪官教训,雁霄便使眼色让栾素与莫雯多加点戏分。 就看莫雯、栾素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靠近那妇女,那妇人愈是害怕,双手反而抓着身上的珠宝首饰更牢。 莫雯和栾素互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又看看雁霄,似乎为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得到允许,就看雁霄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莫雯道:“大姊,这女的好像不怕我们呢?看来她是真把自己当成神明了?” 栾素哼了一声,取出了腰上的蜈蚣剑,跟着手一横,那剑就碰到县太爷跟她夫人的嘴上,两人被剑身的寒气吓的发出尖叫。 雁霄立刻嗯了一声,说道:“我刚好像说过我没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乱出声音会如何吧?看来你们是根本不把我们在眼里,幽冥女!” 就见栾素手一晃,县太爷和她夫人就觉得一阵凉风从头上扫过,跟着那把剑又回到了他们的眼前,只是剑上多了一些头发。 那夫人又想尖叫,县太爷赶忙抬手摀住她的嘴,小声道:“跟我闭嘴,你想害死我吗?你不要命,我还想活。” 跟着县太爷就伸手去掰夫人手上的珠宝首饰,并说道:“还不快给我摘下来还给神明。” 那妇女才手忙脚乱的把身上那些华丽的首饰都摘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身前。 雁霄又问道:“嘿嘿,就只有这样吗?最好是老老实实的都给我交出来,若是让天陀男拿秤出来,嘿嘿嘿嘿嘿……” 于雁霄冷笑的时候,就听锵一声响,王离手上出现了那龟甲盾,县太爷自然不知道那东西是盾牌了,但看这几人能无中生有,心里就更加相信雁霄等人是鬼神了。 不等雁霄嘿完,县太爷忙道:“大神饶命,大神饶命,交,交,我交。 说着就从床底拉出一宝盒,一打开是珠光宝气的,里面全是他搜刮来的宝物。 雁霄从中那了一个玉镯拿在手上,蹲到了他们的面前,说道:“是谁跟你说我们喜欢这些玩意的,百姓们因为拿不出这些东西便不敢向我们祈求,你这样岂不是存心让百姓们不信我们吗?不信我们,难道信你吗?你是想取代我们吗?” 县太爷怕的结巴道:“不……不敢……” 雁霄道:“嘴上虽然说不敢,但我看你还满敢的啊,搜刮了这么些东西,你这家伙根本是罪不可恕。” 说着就看雁霄手一握,一开,那玉镯就成了一堆粉末,雁霄故意吹气将粉末吹到了两人的眼口鼻中,这一下可将县太爷和夫人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想叫又不敢叫,是一动也不敢动。 雁霄说道:“刚才我已经将剧毒之粉吹进了你们身体里,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再让我知道你们干这搜刮百姓血汗的伤天害理事,嘿嘿,后果你们就自己想象吧。” 两人听了心里害怕又跪下磕头哀求道:“不敢了,不敢了,神明,饶命吧。” 雁霄又道:“记住,你们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要死要活,你们自己选择吧。” 县太爷赶忙抬头说道:“神明饶命……” 可当他抬头时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剩下浓浓的烟雾还没散去。 隔天一早就看到县太爷跟他夫人亲自领着那姓沈的官差在拆那神坛。 --------------- 当县太爷等人在拆神坛的时候,雁霄带着童峰等人来到了一个帮人南北二路跑货的地方,这里一早就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背上都背了一个大篓子,篓子里面装满了今天客人托付的货物,那货物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有衣服、有古物、有吃的、有首饰,要在这些杂物中夹带一两封书信那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人和雁霄等人一样,穿着是粗布烂衫,所以当雁霄等人混入时,没有人觉得奇怪,还以为他们也是来挑货的呢! 当中有一个人正在派工,名字叫做刘下,就听他和一个背工嘱咐道:“这虽然只是几件衣服,但这衣服可是装了他家人的思念,你可得好好送到,知道吗?” 当此时天气还甚凉可那背工却只穿个短衫,体格甚是健壮,那人说道:“交给我吧,保证没问题!” 刘下又嘱咐道:“虽说那里暂时没有打仗,但你自己还是小心点,遇到危险的话不要逞强,自己的生命为优先,明白吗?” 那背工又道:“知道了,知道了,还有没有要啰嗦的?” 刘下道:“一路平安。” 背工道:“好勒,那我可走了。” 就看那背工挑了大篓子后是大步离去,速度可比常人行走快上数倍。 刘下看到了雁霄,便走到摆放货物的屋内,雁霄等人也跟着进去。 待众人进屋后,刘下将门轻轻阖上,说道:“梧城那边出状况了。” 雁霄问道:“什么情形?” 刘下说道:“演国在几天前派了一支精锐部队偷袭梧城,此事之前全无预兆,梧城被攻个措手不及,那支小队乱杀一通后就离去,临走前还留下狠话,说给他们七日时间去找救兵,七日后会有大军到来,要将梧城杀的一个不剩。” 雁霄听了后低下了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刘下继续说道:“这梧城位于交通要道且四边没有天然之物可供屏障,是个无险可守,四面受敌的地方,城主姓蒋名沛,梧城里面的兵卒不算多,可百姓倒是不少。” 王离觉得奇怪,问道:“俗话说兵贵神速,那演军怎么还留了个七日让他们去找救兵?” 刘下摇摇头说道:“这我也不晓得。” 雁霄也不多问,拍了拍刘下说道:“辛苦你们了。” 刘下道:“首领客气了,我们只是跑腿而已,跟你们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雁霄道:“刘兄可千万别这么说,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 说着便拿出了县太爷的宝盒交给刘下。 刘下不解,问道:“这是……” 雁霄笑道:“打开看看。” 这一打开就见金光灿灿,瞬间照亮一屋子。 刘下见这玩意如此贵重,赶忙推回给雁霄说道:“首领,是把刘某当成了贪财之人吗?” 语气有些不悦。 雁霄道:“刘兄别误会了,这些都是那县太爷搜括的民脂民膏。” 刘下这脸色才缓和下来,说道:“这县太爷确实不是个东西,从上任之后尽是想办法折腾,还在街上立个神坛简直是不知所谓,若非首领吩咐过不得轻易伤人,我早就把这家伙宰了。” 雁霄说道:“消消气,消消气,他现在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你看他把搜刮了的钱财都交给我了,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他还是死姓不改,那……” 刘下接过说道:“那我就把他给宰了。” 雁霄摇摇手,说道:“不妥,不妥,你还有这么多的兄弟都仰赖你着呢,可别做这种冲动之事,要是他再如此,我自会收拾他。” 刘下道:“哼,那也太便宜他了。” 雁霄又道:“这些财宝就交给你处理了。” 刘下道:“好勒,我会把他分给那些穷苦的百姓的。” 雁霄握了握刘下的手,说道:“你办事,我从来不用担心。” 刘下谦虚了几句后,问道:“那首领之后有什么打算?” 雁霄道:“去梧城。” 刘下转过身去拿了一张图和一个形状特殊像是龟壳的令牌,地图上粗略的画了梧城四周的地形,令牌上的字是梧城城主蒋沛的手书,刘下将这两物交给了雁霄,说道:“希望能帮的上忙。” 雁霄说道:“岂止是帮上忙,是帮了个大忙了。” 而后雁霄又与刘下附耳说了几句后才离开。 -------------- 待几人回到村落后便各自将所买的东西交给村民,几个村民看到就立刻上前帮手,而后是全部的村民都聚了上来。 豪大哥见首领还帮他买了酒,便道:“首领怎么还跟我计较这个。” 其他村民也道:“对啊,我们的命都是你们救的,付出一些也是应该。” 雁霄道:“我知道各位生活也是不易,我们每来一趟就消耗了村里这么多的食物,这可不行……” 李爷爷插口道:“首领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吃点东西算得了什么,我们的命不但是你们救的,就连这安身之地也是你们帮找的,能看你们好好地吃上一顿,好好地睡上一觉,那才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你们大伙说是不是。” 村民都附和,说道:“是啊,你看莫雯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许多,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不照顾自己。” 也有人道:“素姊也是啊,身上的伤好像又比之前多了一些,你们有没有觉得?” “王大哥不也一样,这疤痕都快布满全身了。” 李爷爷道:“看你们一个个都过得比我们还辛苦,我们这些幸存之人又怎么敢过上好日子呢?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外面出生入死,我们怎么能当作没事般的安心生活呢?” 雁霄还想说什么,豪大哥喊道:“这样吧,这酒今晚就喝上吧,大家说好不好啊。” 李爷爷也道:“是啊,是啊,请首领再和我开开心心的吃上一顿吧。” 村民尽皆道好。 雁霄张开了口说话,但村民故意闹哄哄的将他的声音盖过不让他说。 --------------- 当晚李爷爷跟大伙又做了一份丰富的晚餐,只是这一餐村民们的话却少了很多,只有豪大哥跟李爷爷几人再说话。 就看村民们是愈吃愈难过,有几个小孩忍不住掉了眼泪,一旁大人赶忙把他搂紧不让人看到。 雁霄等人本还想装作无事般和大家聊着吃着,但感觉得出村民们是强颜欢笑,只是动手将菜夹给雁霄等人,自己的碗里却没什么食物。 童峰就觉得这气氛很是奇怪,看了看莫雯等人的神情也甚是复杂。 开始时雁霄等人还塞了几口,可这情景谁还能吃的下饭呢? 有些人实在忍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 豪大哥说道:“诶,诶,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呢?这不是开开心心吃饭吗?怎么哭上了?哭什么啊?” 小伟就说道:“你还敢说别人,你今天这酒都没喝下一杯。” 豪大哥道:“我这是……我这是……谁说我不喝,喝,喝,首领,我敬你。” 豪大哥咕噜一下就把酒一次喝光,喝光后他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哭道:“我确实是喝不下去。” 雁霄叹了口气,安慰道:“各位……” 没等雁霄说完,豪大哥就跑了过去抱住了雁霄,说道:“首领,请您一定要平安。” 雁霄轻拍豪大哥的背,说道:“会的会的,平平安安,你们也是。” 原来村民们也知道雁霄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要离开的时候,村民们一方面是不舍,一方面是担心,才会如此难过。 看豪大哥有动作,其他村民也都陆续走了过去和雁霄等人拥抱,对每一个村民雁霄都会说:“平安。” 村民们不只是舍不得雁霄而已,同样也舍不得王离等人,王离也和村民说道:“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一定要平安才行,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栾素则叮嘱道:“要好好练功,等我下次回来发现你们偷懒的话,哼哼。” 村民回道:“我们会用功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切小心可不能再受伤了。” 栾素点了点头。 另有村民对莫雯叮咛道:“你还小,那些危险的事让首领他们去做就好了,知道吗?” 莫雯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比他们差啊。” 村民道:“你看你,这么可爱的一个女生,怎么就讲不听呢!” 莫雯只是微笑。 村里最小的宋小妹在一旁拉莫雯的衣角,害羞地问道:“姐姐,你们还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玩吗?” 莫雯一时没有回答,因为每一次的任务都没人能保证能生还,这时栾素伸手过来轻捏宋小妹的脸,说道:“当然会啊,我代她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回来,到时还给你带上新的玩具呢,好不好?” 宋小妹点了点头,跟着伸出小手说道:“那我们打勾勾,约定好了,不能耍赖。” 栾素道:“那你也要答应我,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约定好了,不能耍赖唷。” 宋小妹嗯了嗯声,点了点头。 村民也去拥抱胡安,但胡安不能说话,所以村民也就没和他说话。 当李爷爷走向童峰时,童峰先是一楞心想:“我也有分。” 可当李爷爷搂住童峰时,童峰瞬间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悸动,那感觉就像是他的爷爷抱住他一般,是这样的亲切,这样的温暖,好似不用说话就能感受到对方满满的关心。 而后也不知是谁说道:“我还想再听首领唱歌。” 雁霄道:“真的吗?我就知道其实你们最舍不得的是我这美妙的歌声,承认吧?” 此话一出大家又笑开了。 雁霄又唱了起来,还是那样五音不全,只是今晚不只是他唱,是大家一起唱,每个人的声音不论是高是低,不论是好听还是难听都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第112章 箭形阵 当天色要亮未亮之际,就见六个身影牵着六匹马走出村落,在门处有几个行囊,莫雯上前将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些干粮和水,一共有六份。 雁霄说道:“分给大家吧,这是村民的心意。” 而后跨上了马,回头又看了村子良久后低声说了句:“愿大家都能平安。” 说完这句话,转头一夹马腹,那马便冲了出去。 王离等人自是立刻跟上,童峰注意到在那一个转头,雁霄与王离等人的表情都是一变,变得坚毅、变得严肃、变得视死如归,童峰想起莫雯说过的话:“在战场上随时随地可都能丧命,即使是首领也不例外,一阵乱箭,一场混战,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平安,能活下来都是上天的保佑,也许这场仗打起来的理由宛如儿戏,但在战场上没有儿戏,生与死之间也只是一瞬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因为全神贯注都不一定能活命。” 还记得莫雯跟他说这些话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当时童峰就感觉眼前这个喜欢恶作剧,爱开玩笑的莫雯不见了,像是突然又成熟了起来,让童峰感觉又回到了以前,那时候的莫雯也是这样的神情,和他说她要去阻止一场战争。 只是这次不只是莫雯而是全部的人。 雁霄整个人又散发出了一股无可形容的威严感,那个爱与村民唱歌同乐的雁霄已经藏了起来。 那个会逗小孩子玩的栾素也收了起来,此刻的栾素,给人的感觉简直比冰块还要更冷。 而那喜欢和村民比手画脚闹着玩的胡安,现在给童峰的感觉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武器,一把极为锐利的武器。 只有王离还能对着童峰挤出一点笑容来,还记得昨晚王离对童峰说道:“峰儿,我们这次的任务可比那日解救俘虏时更为严峻,一但上了战场,是谁也顾不上谁,不如你就留在这村里,等待你师父和师兄的消息。” 童峰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王离道:“那你师兄的事怎么办?” 童峰其实也甚为难,因为他心里知道,他现在一走师兄姚剑轩那边就顾不上了,在童峰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数年前自己就该跟着雁霄等人一起走,他想了想师兄、师父和这些村民,而后说道:“师兄那还有师父和九黎的人帮忙,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就一定能将师兄跟月华给救出来,但这些人却没有别人可以依靠,除了我们。” 王离拍了拍童峰,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后便离开。 但现在童峰在这里,骑着马跟在大家的后面,表示他做出了决定,而且他也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后,便不能分心去想师兄那边的事情了,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是长长的一吐,喊了一声驾便赶上了众人。 --------------- 几人是日夜赶路,因为算算路程,不眠不休也得走上两天,他们须赶在七日之约前到达梧城,于是他们从前日的黎明跑到了今日的黎明,过了一个小坡后终于看到梧城的影子,但出乎他们预料的事情发生了,梧城已经被演军给包围起来了。 童峰问道:“我们来晚了吗?七日时间到了吗?” 雁霄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来晚,是他们提前发动攻击了。” 而后雁霄便吩咐道:“莫雯你去东,栾素你到西,王离朝南边去看看。” 几人听到命令后就纵马而出,童峰不知道雁霄如此做法有什么意思,但看雁霄此刻的表情,他也不敢多说一句。 童峰就见下面黑压压的人影挡在梧城北面的城门前,在队伍的最前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因为那东西旁边聚集了许多的士兵。 雁霄在等着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就看他手朝指演军的方向指了指,跟着又做了一些手势,胡安想了后,或是点头或是以手朝其他方向指去,这两人在干什么童峰自是不懂,只见胡安提出不同的意见后,雁霄便又朝演军看去想了想。 两人来回数次后才达成共识,两人都点了头。 这时莫雯和栾素也回来了,莫雯说道:“东面大约有五百人。” 栾素道:“西面也是如此。” 又等了一会,王离才回来说道:“南面有敌军近千人。” 雁霄这才说道:“近三千人,看来这只是敌军的先锋部队,大军还在后面。” 王离道:“我们是否从东西两处突围。” 雁霄道:“不着急,现在他们都在备战状态,不适合攻击,等他们发动第一波的进攻,忙于应付梧城守军的时候,我们在以『箭形阵』攻他个出其不意,让他以为后方有埋伏受到了夹击,如此就打乱了他们进攻也可以减少梧城守军的压力。到时胡安、王离,你们俩跟在我后面,莫雯、童峰你们两个跟在他们后面,后面就交给你了,栾素,我们要在夜色的掩护下将演军杀退,若天色一亮演军就会知道我们的人数并不多,所以这次的行动必须要快。” 雁霄这一说完就听王离等人说道:“遵命。” 而后雁霄又道:“抓紧时间休息吧。” 几人便从马上下来,从行囊里拿出些干粮来吃,以补充体力。 --------------- 对于雁霄刚才所说的话童峰是一点都听不明白,便趁这时候问王离:“王大哥,为什么我们不从人数较少的地方突围?那箭形阵又是什么意思?” 王离道:“箭形阵是一种攻击阵势,顾名思义就是像一把利箭一样刺入敌军,这种阵型最少需要四人,担任箭头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他要扫除前方的一切障碍,而在他后面的左右两人的任务就是确保箭头不会受到攻击,并将箭头所造成的损害扩大,而最后面那人,也就是栾素,要确保后方的安全,不让人从后面偷袭破坏阵势。” 王离边说边在地上以手画图解释给童峰看。 童峰就问道:“那我要做什么?” 王离道:“你和莫雯两人就见机而动,当作支援,看你的前面或是后面哪边受到的压力较大,就出手助其抵挡。” 童峰点了点头,但王离知道童峰并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便又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到前线,不要想太多,只要确保你自己能平安无事就好了,知道吗?” 童峰嗯了嗯声,可当他抬头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时又怀疑起来了,心想:“那下面可是有千人之多,单凭我们这六个人能做什么?” 跟着就朝其他人看去,就看雁霄、栾素、莫雯和胡安此刻都闭起了眼睛,休息了起来,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节奏了,童峰见只有自己在紧张,也不敢多说话,可两眼始终离不开下方的演军。 原本童峰以为很快就会有行动,可一直到了日落,演军都没人任何动作,随着夜色愈来愈黑,演军中就有人举起了火把,但依旧没有其他的动静,童峰就这样一直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雁霄说道:“时候差不多了。” 童峰正想问什么意思时就听梧城内发出一声炮响,跟着是一阵喊杀声,梧城的守军居然杀了出来。 雁霄道:“上马,列阵。” 王离等人就都跨上了马并按照雁霄吩咐的位置排好。 童峰看着前方,黑暗中只有火把周围可见到人影晃动,然后就是阵阵喊杀之声,也不知道是演军喊的,还是梧城的守军喊的,但童峰知道下面正在混战,而他们这六个人将要冲进去,冲进那个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的混战中,童峰这心情已经不是用紧张可以形容了。 就听雁霄喊了声:“冲!” 便带头从山坡上跑了下去,就看雁霄拿出一根短棒,那短棒发出一连串咖咖响声后是伸长数倍,变成了一把乌金色的长枪,这枪叫做『穿云枪』,枪身是坚韧无比,枪头较一般的还要长上许多且锋利异常,枪长一丈三尺八寸,重达九九八十一斤,被这枪头点到那是必死无疑,被这枪身扫一下也要得骨裂。 胡安则是拿出了一柄刀,这刀与其他刀不同的是它一头是正弯,另一头则是逆弯,好像是两将把刀前后相反的组在一块,这把叫做『鸳鸯双刃刀』,合起时有近一人高,分开时则变成两把大刀。 王离、莫雯、栾素等也是纷纷拿出了武器,王离对童峰喊道:“紧紧跟在我后面,千万别走漏了。” 其实不用王离嘱咐,童峰胯下那匹战马自会跟着王离的马跑。 就听喊杀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大声,雁霄、王离等人突然大声喊道:“墨家军前来救援了。” 这一声喊是浑厚无比,即便在这片杂乱的喊杀声中也可清清楚楚的听到。 跟着他们就冲了进去,童峰就听喊杀声不绝于耳,童峰只觉得脑袋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做什么? -------------- 队伍前方由雁霄开路,端的是所向披靡,穿云枪左右急扫,就像是快船扫过水面般地将敌军给分开,本来这箭形阵左右两头要负责接下所有对雁霄的攻击,但由于雁霄太过厉害,在他的枪下根本没有人可以攻击他甚至是靠近他,所以王离和胡安就改做攻击姿态,胡安手挥鸳鸯刀,一扫敌军就倒下一片,王离则是将龟甲盾当武器使,或前撞,或侧削,这一撞就将敌军撞飞好几个,那一削就将敌军的武器给切断。 再看后面,栾素甩开了蜈蚣剑,虽说蜈蚣剑的杀伤力没有像双刃刀与穿云枪那么大,但被剑上利刃给刮过也受伤的不轻。 莫雯的针剑则是趁隙连刺,将雁霄、胡安漏掉的敌军都给刺倒,倒下的那些人恐怕到临死前都不知道是被什么武器给打到。 雁霄可不是没有目标的胡乱冲杀,他是从西北方杀入直冲敌方旗帜所在,打倒的旗帜后又从西南方杀出,跟着又从西北方杀去,如此既不会和梧城冲出的守军碰到,造成的损害又看似很大,因为演军的中后方,从右到左都被他给扫过,如此让演军产生一种错觉,好似墨家军来了很多人一样。 演军以为自己被前后夹攻便下令退兵,就看到演军一个个慌乱的退去,梧城守军追杀了一段距离后才收住阵脚,演军此时已退出几十里地,暂时不会再进攻了。 这时天色才逐渐亮了起来,梧城守军的将领才看到雁霄等人。 就见他们虽然身穿灰衣粗布,但手拿武器,气概非凡,心想:“刚才演军后方不知为什么乱了起来,又听有人喊墨家军到了,难道是这些人所为吗?” 便向雁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雁霄答道:“墨家军前来救援,请问将军怎么称呼?” 那人答道:“梧城守将范图。” 跟着就问:“墨家军在哪?” 雁霄答道:“我们就是。” 范图怀疑道:“就你们六个人?” 这时雁霄等人已经驱马慢慢朝范图走近,回道:“时间紧迫,我们接获城主的书信后便赶了过来了,六个人,足够了。” 说着就拿出刘下交给他的手书。 范图接过仔细一看确实是城主亲笔所写,但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早听说墨家的人厉害,但光凭这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小鬼,便能将这近千人马杀的大乱? 范图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时候迎战,并从后面配合?” 雁霄道:“演军的前锋部队到了后却不攻城,只是守住梧城的各个出口,那自是要确保将你们困在城内,等待后方大军一到便会开始攻城,而你们自然也不会就这样让对方给困住。在天色要亮未亮之际,是人精神最松懈的时候,你们在城内休息,演军却在野外守着,还要提防你们随时杀出城来,必然无法好好休息,这就是你们迎敌的最好时机。” 雁霄所说的正是范图拟定好的作战计画,听雁霄这么一说,范图心道:“这人好厉害。” 而且雁霄又有城主的手书,这下范图心里就信了八成,可还是忍不住又问一次:“你们真是墨家派来援助我们的人?” 雁霄点了点头跟着介绍道:“我是雁霄、这位是胡安、王离、栾素、莫雯、童峰。” 范图没听过莫雯和童峰,但雁霄等人名字却是有听过的,只是他不知道雁霄是首领罢了,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各位是前来相助的,请随我去见我家城主。” 雁霄将枪一收,说道:“劳烦将军带路。” 几人就随着范图进了梧城…… 第113章 比试 上文说到雁霄等人和梧城守将范图来个里应外合,将演军的前锋部队给杀退了几十里地,而后雁霄报了来意与名号后,范图便带着雁霄等人进城,同时也派人和城主通报。城主蒋沛自从被演军突袭后就一直没睡好觉,因为演军那日杀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马车上和他最爱的小妾嬉闹呢! 还记得那时因为要帮她穿鞋而矮身,突然外面是一阵混乱,正想开口去问发生什么事时就感到一阵凉意,而后是一阵剧痛,刚一抬头就撞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把枪,一把在小妾身上的枪,跟着就是碰碰两声,马车被翻倒了,蒋沛就觉得天旋地转,倒地时头部重重撞到了地面,透过掀开的布帘,他就看到好几个马蹄子从他眼前跑过,沓沓沓沓的,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心想:“要不是刚好趴下,被那枪刺到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那几批马过去后就看一个黑影从他上面倒下,是一个和那小妾一样倒楣的人,那人被害后刚好倒在蒋沛的眼前,两眼圆睁是死不瞑目,就这样与蒋沛四目相对着,把蒋沛吓的是一动也不敢动。 等演军出了城后巡城的手下才发现蒋沛,叫了几声城主,蒋沛只是不答,那手下赶忙去禀告范图说找到城主了,范图立刻前来查看,只见蒋沛还是那样的睁大眼睛,一动不动,范图叫了几次城主和大人,蒋沛都没有反应,便伸手去碰,一碰就觉得蒋沛全身是僵硬无比,但还有温度并没有死。 便稍微用力去摇了摇蒋沛,这一摇可算把蒋沛给摇回魂了,蒋沛大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范图道:“是我啊,城主,是我,范图。” 蒋沛还是一直大喊大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喊了一会后发现眼前这人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敢定睛看看,这一看真的是范图,蒋沛赶忙抱住了他,说道:“杀人了,杀人了。” 范图道:“都怪小人守备不周。” 范图是一边说一边将蒋沛扶起,这一扶才发现蒋沛的背上有好大一个伤口还正流着血,但蒋沛似乎还没有感觉,范图小心的将蒋沛给扶了回去。 --------------- 从那日之后蒋沛就无法好好的阖上眼,一来是背部的伤痛的厉害,二来是一闭眼,就会看到那死在他面前的百姓和小妾的样子,有时候甚至还看到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把蒋沛给吓得不轻。 加上演军说七日后还会再来,到时候要将这座城杀的一乾二净,他更是坐立难安,心神不宁,总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噩梦就会成真。 当他六神无主之时,有人给他提点,说道:“城主何不派人去和墨家求助呢?墨家的人一来,城主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天下人都说墨家一个人可抵一千个人,甚至一万个人,比那范图管用多了,和墨家的人比起来范图他就是一个饭桶。” 蒋沛是立刻写信求援。 所以蒋沛一听到墨家的人来了,那好像是干旱了很久之后忽然来了一场及时雨,在那之前他心中就不断想象着墨家人的模样,那肯定是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让人望之生畏的彪形大汉,便一边召集文武官员,一边着装,想好好看看传说中墨家人的模样。 --------------- 到了议事殿看到范图后便问道:“墨家的人在哪?快把他们请上来啊。” 范图说道:“这几位就是墨家派来的救兵。” 说着向旁一站,蒋沛这才注意到雁霄等人,就看他们是一身灰衣粗布,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和他想象中八面威风的形象相差甚远,登时脸就沉了下来,说道:“范将军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几人只是一般的老百姓而已,其中还有两小个,这哪可能是墨家中人,你是在逗我玩吗?” 语气甚是不悦。 一旁的文武官员也有忿忿不平之色,因为这几日蒋沛过不好,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是看到一个就骂一个,不是说他们饭桶就是废物,没有一天不念道:“你们这群只会浪费粮食的猪,不,你们连当猪都不够格,你们的工作就是守护这个城,尤其是保护我,你看看,你们瞅瞅我这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废物,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要靠你们这群废物,我看我是几条命都不够死,现在我只能等墨家的人了,现在我只能依靠墨家的人了。” 蒋沛这话是从早说到晚,原本文武官员对墨家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愈听愈不是滋味,心里不免想:“墨家人又怎样?墨家人有这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生了三头六臂还是如何。” 故一听蒋沛这样说,一旁就有人说道:“这真的传说中的墨家吗?简直是儿戏。” “是啊,是啊,那两个小孩就不说了,其中怎么还有女人啊?” “女人怎么能打仗呢?这不是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吗?” 范图解释道:“这几位是雁霄、胡安、王离、栾素……”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人插口道:“都是些什么人啊?听都没听过。” 范图说道:“这些人的名字我确实是有耳闻的,他们曾经……” 这话又被蒋沛给打断,蒋沛道:“耳闻,耳闻,你怎么就没耳闻到演军来犯我城池呢?要是听你耳闻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一旁有位叫做曾惶的官员站起身说道:“目下演军虽然不知道何故撤退,但几日后必会再来,我们城主是日夜期盼墨家人前来相助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可墨家却只派了这些人来,简直就是没把我家城主放在眼里,简直是置城里百姓于不顾啊。” 范图道:“那演军可不是无故撤退,正是这几位于他们后方发起进攻,将他们给杀退的。” 蒋沛突然大叫道:“够了,够了,范图,我念在你守城多年的份上,上次事件才没把你给定罪,没想到你得寸进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我扯谎!” 范图看蒋沛大怒,忙道:“城主,末将所说的都是真的啊。” 蒋沛根本不听,是一阵乱吼乱叫。 曾惶道:“你说这六个人能杀退几千演军,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雁霄忍不住上前说道:“大人说得不错,演军的撤退确实不光是我们六人所为,范将军率领军校从正面勇猛杀出才是演军撤退的主要原因。” 曾惶道:“那你们做了什么?” 雁霄道:“我们只是从后方配合将军的行动,虚张声势罢了。” 蒋沛道:“好一个虚张声势,都虚到我这来了,我知道了,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墨家,我就想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傻,会冒着自己的性命不顾来帮助我们,墨家一定是嫌我们城小,就算赢了也得不到什么名声,所以才派出你们几个来打发我。” 曾惶也道:“今日我们要是一个大国,墨家肯定不会派你们几个人来,墨家军,墨家军,想必是派一个军队而不是你们几只小猫。” 童峰一听是忿忿不平,差点就想说道:“在你面前的可是墨家的首领。” 但他看王离与莫雯的神情都是甚是平静,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言语,自己那口气只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雁霄也不马上替自己辩驳,待蒋沛跟曾惶都说完后才缓缓说道:“城主与几位大人都多虑了,我辈做事一不求名,二不要利,又怎么会以一城的大小去做计算呢。” 曾惶道:“哼,这就是我担心的。” 这时栾素上前说道:“演军只是暂时撤退,说不定很快就会重整旗鼓,重新进攻,我想你们都听过世人对我们的描述,我们一个人可以抵一万个人,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我们六个人就是六万大军,如果你们不信,尽管试试。” 栾素就是这样的人,她心想:“与其在这做口舌之争不如直接以实力说话。” 雁霄也明白在这人心不定之际,蒋沛等人所担忧的不无道理,要消除他们的疑虑,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以武力服人,因为战争就是武力的展示,展现自己过人的武力就等于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只是那个曾惶不知什么原因是处处针对雁霄,每每雁霄要说话他便插口打断,栾素见状才上前说话。 听栾素这一说,那一直焦急来回走动的蒋沛就停了下来,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你说试试,是怎么个试法?” 栾素说道:“打仗不外乎就是射箭退兵、斩将夺旗,城主既然对我们的疑虑,那便以这两项来比试,诸位觉得如何?” 蒋沛想了想,说道:“对!对!你说的不错,打仗就是比谁的武力强,如果你们真的像传闻说的一样,一个人能抵一万个人,那我就有救了,好,好,那要怎么个比法呢?” 说话时就看向范图,毕竟他是武将的头,城里的军校都是他训练的。 哪知不等范图说话,那曾惶又插口道:“刚才这女人不是说了吗?射箭退兵、斩将夺旗,那就比比射箭跟武艺吧,一个人抵万人是吗?城主,我提个议,他们必须派那两人上场。” 曾惶手指的人是童峰与莫雯。 莫雯自己是无所谓,但他想到童峰还不算是墨家的人,怎么可以把童峰的命也给搭进来,就想替童峰说两句,正此时童峰也看向她,莫雯就见童峰的眼神没有一点胆怯,还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他并不害怕,莫雯只好作罢。 范图觉得曾惶这提议有点污辱人,好歹他的手下的人都是条汉子,怎么能和两个小子比试,便说道:“找这两个人比,就算胜了,我们也胜之不武。” 曾惶却道:“范将军你这样想就错了,要是这两个人你们都赢不了,那其他人肯定更是厉害,也就不用再比了。” 蒋沛道:“对!对!曾惶说的不错,要是你们连这两人都赢不了,那其他人也不用比了。” 范图觉得要自己和童峰与莫雯动手是被小瞧了,自己好歹也征战沙场多年,这两个小子哪能跟自己比,心里颇不是滋味,哼了哼声。 哪知曾惶还没完,继续说道:“女人,这是你提的议,要是你们输了的话,怎么办?” 栾素刚想回话,见雁霄抬手就闭上口。 雁霄说道:“如果他们输了,那就坐实大人所说的,视城主如儿戏,视百姓如儿戏,我们墨家人只是为了取得名声而战,如此势利,徒有虚名是死不足惜,我们几人任凭你们处置。” 蒋沛听雁霄话说得如此重,心里倒不敢轻视了,反问道:“那如果你们赢了呢?” 雁霄道:“如果我们侥幸得胜,我要城主暂时将虎符交给我。” 曾惶立刻喊道:“大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雁霄此话一出,连范图也觉得不妥,毕竟虎符可是最大的权力,要是雁霄拿了后另有想法怎么办?虽说墨家做事正派,但这种事可不适合拿来当作赌注。 蒋沛也眯起眼来,说道:“虎符?你要它做什么?” 雁霄朗道:“我们与你们素不相识,说实话,你们是生是死与我们一点干系也没有。” 蒋沛紧张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墨家不是以救世救人为使命吗?” 他会如此紧张,是因为他知道雁霄说的是事实,要他像雁霄这样去救与他无干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他还真担心雁霄等人转身就走。 雁霄续道:“但我们却来了,我们站在这里就表示我们愿意与这个城同存亡,这城在我们就在,这城要没了我们也会随之丧命。” 听雁霄这样一说,蒋沛才放下了心,喃喃道:“你们本来就应该如此。” 雁霄继续说道:“但守城不是儿戏,战争从来都不是靠个人的武力就能赢得胜利的,一场战争要赢,靠的是军民同心,靠的是城主对将领的信任,靠的是全体士兵对号令的遵从,此间不容许有半点的犹豫,我们赌上自己的性命,要换的不是城主的权力,而是希望能为梧城换得胜利的机会,为的是保护城主和几位大人的身家性命,为的是这城里的许多百姓不至于成为战争下的牺牲者。” 雁霄这话说的无半点私心,即便是那曾惶也挑不出毛病,闭口不语。 啪啪啪,蒋沛听完后是拍起了手,而后说道:“说得不错,但你要的可是我手里的虎符……” 雁霄说道:“军中无戏言,我可与城主立下军令状。” 蒋沛就看了看范图。 范图说道:“你们可想清楚了,一旦立了军令状,要是这两个小子输了的话,你们六个人可都得人头落地。” 雁霄是朗声大笑,而后说道:“如果我们六条命能换得这城几千名百姓的平安,那有什么好犹豫的。” 范图道:“好,来人,拿纸笔来。” 雁霄当场就写下了军令状…… 第114章 重弓 立了军令状后蒋沛便说道:“好,既然立下了军令状,那就等于签下了生死状,到时你们可不能反悔啊。” 雁霄回道:“这个自然。” 蒋沛就将军令状压在桌前,曾惶这时对范图说道:“范将军,这个比试关乎我们梧城的命运,你可不能大意啊。” 范图心里还在恼怒曾惶这个提议,哼了一声说道:“我自有安排。” 蒋沛也道:“曾惶说的不错,范将军,这比试可不是儿戏,你得派出你手下最勇猛的军校出来才能分出个高低。” 范图吩咐一旁卫兵道:“去叫赵修、杜力两位将军。” 而后对众人说道:“请各位跟我移步到练兵场。” 说完便领着群臣与雁霄等人出殿。 --------------- 众人随着范图来到背靠城墙的一处开阔之地,靠墙之处有一小台,台上早有人摆上桌椅让蒋沛等几个重要的文武官员入席,其余人就站在旁边。 台前站着几十人,那是范图挑选出来最为勇武的军校,左边是一排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挝、拐子流星等十八般兵器;右排则是整列大小不一的弓,正对平台的远处立了数个箭靶。 听到要和天下闻名的墨家人比武,没有军校不想看的,地位较高的就在场边观看,一般的士兵则都挤到了城墙上看。 士兵们就议论开了,说道:“这几个人就是墨家的人?不是说墨家的人都生的是八面威风,比常人高好几个头吗?” 还有人说道:“对啊,我还听说被他们瞪一眼,那胆小的人就承受不住,当时就被吓死呢!” 另一人道:“去,尽是胡说八道。” 有人不服便道:“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那你说一个。” 那人道:“我自然知道,而且我不只是知道,还和他们并肩作战过呢!那墨家人个个都勇猛无比,在万马军中取敌军首级如探囊取物,飞檐走壁这种小事就不提了,他们拿起刀一挥,光是那刀风就能打死一片。” 他旁边一人听完后忍不住说道:“你几时和他们一起打过仗了,吹什么牛皮。” 台上的兵卒议论起来,台下也是如此,有军校低声道:“这就是传说中无敌的墨家军?你看这一个个破衣烂杉的模样跟寻常农民有什么差别,一点气派都没有,我看也没什么真本事。” 另一人道:“先别这么快下定论,说不定人家是深藏不露呢!”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也不太相信。 --------------- 范图看了看眼前的军校,而后喊道:“赵修!杜力!” 有两人向前站了一步,答道:“末将在。” 范图众人介绍道:“赵修,赵将军是我们最好的弓箭手,可拉开最重的弓,放出的箭连甲胄都可以透过。” 说完后又比向杜力,说道:“杜力,杜将军是我军中的大力士,使一对黄铜窝瓜锤,一锤下去连盾牌都能砸破了。” 那赵修确实是一身精壮身材,而那杜力则是膀大腰粗。 蒋沛见此二人甚是满意,说道:“你们可不能给我们丢脸啊,打赢有赏,打输要罚,知道吗?” 赵修和杜力皆答:“末将领命。” 说着两人就朝雁萧、胡安和王离等人看去,心想待会必是和这几人较量,哪知范图手一比,说道:“这两人是墨家派出的……你们就与他们两人比试一番,需得使出全力,这可攸关我们梧城的脸面知道吗?” 范图不知道该称呼童峰和莫雯什么便含糊带过。 听罢后赵修心想:“听闻墨家人个个武艺超群,虽然两人年纪轻轻,但肯定也有不凡本事。” 倒是没有轻敌。 但杜力却是没将童峰与莫雯二人放在眼里,说道:“将军,你怎么叫我和两个小子动手,我这一锤下去还不得把他们给砸扁了。” 语气甚是戏谑。 杜力此话一出,好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图厉声道:“胡说什么,他们可都是立了军令状的。” 杜力一听对方立了军令状,那笑意就收起来了,毕竟立了军令状,没完成任务那可是杀头的事,这两小鬼居然把命赌上了,自己可得当心。 曾惶也说道:“你们要是输了,那等于是折了我军的士气也是要杀头的,明白吗?” 赵修和杜力这么一听登时精神就紧绷了起来。 蒋沛就说道:“好了,好了,快点开始吧。” 范图就喊道:“比武开始。” --------------- 有兵校将箭靶往后移去,赵修和莫雯分别站出,就看赵修拿出背上的弓,莫雯则是兵器架上随手挑了一张弓便回来。 赵修心里就想:“你本领真有这么大吗?随便拿一张弓就能赢的了我?” 便拉起了弓来,这时范图走近,附耳嘱咐道:“在城主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现,这场比试可是关乎了我们武人的地位,知道吗?” 赵修一点头说道:“将军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而后就看赵修左手握弓,右手搭箭拉弦,拉的弓弦是啪啪作响,跟着两臂一用力,就听咻的一声响,那弓箭笔直的朝箭靶飞去,钉在箭靶的中心处。 两旁兵校一看,立刻高喊道:“赵将军,准,赵将军,准。” 赵修也甚为满意,撇头对莫雯道:“别怪我,我可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 莫雯说道:“我也是,待会请将军别太放在心上。” 跟着就看莫雯一抬手,拉弓搭箭,咻的一声,那箭也是笔直朝箭靶飞去,箭停在了箭靶的正中央,蒋沛着急的站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了?是赢了还是输了?” 就听看靶的士兵喊道:“都射中靶心。” 只是莫雯那射箭的动作比赵修快上不少。 赵修脸色一变,喊道:“再来,第二箭。” 那箭又射了出去,一样射正中靶心,跟着是一连四箭,箭箭不离靶心。 另一边的莫雯也是不遑多让,而后的五箭也是都在靶心上。 看来这场比试是不分胜负。 此时赵修说道:“这箭靶距离太近了,比不出个高低,给我拿远点,取我重弓来。” 就有兵校去拿另外一把弓来,这把弓可比赵修手上那把厚重不少,此时箭靶又被抬到更远之处。 赵修说道:“真正在战场上敌人可比这距离还远多了。” 莫雯道:“将军说的是。” 赵修道:“我们再比一次,这次可得连续射十箭,你行吗?” 莫雯点头说道:“将军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丝毫没有退让。 就看赵修深吸一口气后拉开弓,跟着就听一声破空之响,那箭又射中箭心,可是赵修没有停下,是立刻射第二箭,第三箭,直到第十箭,十箭都射中靶心处。至此不只是一旁军校高声喊道:“赵将军,神弓无敌,百发百中,准,准,准。” 连蒋沛也站起拍掌乐道:“厉害啊,我军居然有这等人才。” 范图也甚是满意,心想:“射的准不稀奇,但要连开十弓那可是需要极大的臂力,你这小小的身体哪能做到。” 再看赵修也垂下了手,这一连十箭也将他的力气用尽,需得好好休息一下。 赵修看着莫雯道:“喂!小妮子,你可不要逞强啊,不行的话认输就是了,可别把身子给伤了。” 莫雯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关心,但这场比试我必须要赢。” 说着就看莫雯抬起他那小小的胳臂,用力一拉弓,就听啪的一声响,那弓弦居然被莫雯给拉断了。 莫雯摇了摇头说道:“请大家等我一下。” 又走到兵器架上拿起几个弓,试拉了几下都觉得不满意,便走了回来对赵修道:“这些弓都太轻了,能借你的弓一用吗?” 赵修道:“我这弓可是重弓,你不可能使得动的。” 莫雯便对范图问道:“范将军?” 范图便对赵修点了点头,赵修只好把那重弓交给莫雯,莫雯拿在手上掂了掂,说道:“确实是不轻。” 童峰看莫雯举那弓时也觉得沉重,心里怀疑:“那弓莫雯能拉得动吗?即便能拉的开,但要像那人一样一连射十箭,只怕也不容易吧。” 就看莫雯一边拿着弓一边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后就看她举弓贴近身子,朝下用力的甩了一下,跟着就看她举起弓来,就听咻咻咻咻连续声响,莫雯一下子就射了十箭,是箭箭不离靶心,那射箭的速度比起刚才又更快了,相当于是赵修射五箭的时间莫雯就射完了十箭,看的赵修是张大眼睛说不出话来,直到看靶的兵校喊道:“报!一共十箭,和赵将军一样都中靶心。” 可现场没有和刚才响起任何的掌声,因为不只是赵修,连蒋沛和范图都看呆了,无法想象莫雯这一个小小的躯体,怎么能连拉的开那把重弓,而且还是一连射十箭,更让人震惊的是,射完十箭后莫雯像是一点事也没有般,将那把重弓还给了赵修。 良久,城墙上的士兵才爆出呐喊之声,说道:“厉害啊,这小妮子居然能和我们赵将军比了个平分秋色。” 一人道:“我看不是平分秋色……” 另一人说道:“你是说那小妮子比照将军厉害?” 那人道:“这话我哪里敢说,但你看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 赵修也不愿相信,可事实摆摆在眼前,他只能说道:“墨家子弟果然厉害,赵某不是对手……” 曾惶插口道:“不算!不算!” 雁霄便道:“咦?曾大人,这已经分出了胜负怎么能不算?” 连蒋沛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曾惶,心想:“曾惶啊,曾惶,那箭还插在靶上呢!我也不想认输,但这想赖也赖不了啊。” 范图也问道:“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曾惶装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简直是儿戏,你们简直是儿戏,真正打仗的时候敌人会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的让你们射吗?如此胡闹怎么能算数,范将军,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范图说道:“这……敌人确实不可能站着不动,但……” 范图想继续说道:“但我们平时练兵、比试也是这样啊。” 却被曾惶插口道:“城主,你听到了,范将军也说敌人不可能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边动也不动的任人射,如果今天是平常练兵也就罢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演军就在城外,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武馆的教练来教我们射箭,而是一个能带领我们打退敌军的人,城主,我这样说难道没有道理吗?” 蒋沛一听也觉得曾惶说得不错,便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样比试才合理?” 曾惶道:“必须和打仗一模一样,让两人骑上马互射。” 赵修惊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要万一失手伤着了怎么办?” 蒋沛也觉得有些不妥,他倒不是怕伤了莫雯,而是怕莫雯把赵修给伤了,便说道:“这不合适吧,说了是比试而已。” 曾惶就指着童峰道:“好,那让那小子拿着靶,骑在马上充当敌人,如果那妮子还能像刚刚一箭不漏的射在靶上,那才叫是真本事,范将军你说如何?” 曾惶不问雁霄,反而是问范图,那自是不给雁霄等人表达意见的机会了。 范图还在犹豫时,蒋沛却道:“好,曾大人提的办法不错,只要这妮子射的和刚才一样准,那便不会伤到人。” 蒋沛都这样说了,范图哪能再说什么,只得问雁霄等人道:“你们的意思呢?” 雁霄对童峰说道:“峰儿,你……” 没等雁霄说完莫雯就对童峰说道:“你相信我吗?” 童峰豪不犹豫地回道:“那还用说,当然相信。” 二人就看着雁霄,雁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答应,但这一次后可不能再改变规则。” 说话时两眼盯着曾惶。 曾惶被雁霄这么一看心里登时就怯了,赶忙把目光移向蒋沛,意思是说:“这是城主的意思与自己无关。” 蒋沛说道:“好,就如你所言。” -------------- 说罢就有人将箭靶从木架上摘了下来,交给童峰,童峰让人将自己的马给牵来。 莫雯又向赵修借了重弓,问道:“范将军,现在是要怎样的射法才算数?” 范图想了想后说道:“让你的同伴从东往西跑,你在其奔跑时射箭,如果仍和刚才一样,那我们这边就不会有任何异议,这场比试就是你们赢了。” 范图说话时看着蒋沛,毕竟他是城主,算不算数还得他蒋沛说了算。 就听蒋沛说道:“好,可以,就依范将军所言。” 莫雯道:“可以。” 而后对童峰说道:“待会你就从只管往前跑,将靶拿稳拿好,我一定不会射偏。” 童峰点了点头,带着箭靶就骑上马去,跑到了适才放箭靶的地方才停下。 这种比试大家都没有看过,蒋沛也忍不住走下了台想看个清楚,蒋沛就觉得那箭靶被童峰这一拿,比刚才架在木架上可小的多了,待会还会骑马快速移动,心想就想:“你这小妮子即便再厉害又怎么可能射的中呢……” 第115章 黄铜窝瓜锤 上文说到莫雯虽然和赵修比了两场都没落于下风,甚至可以说是略胜一筹,但曾惶却不服,还擅自提出要求,要童峰骑着马,拿着箭靶去给莫雯射,这下梧城的人都在想:“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尤其是赵修最为清楚,那重弓使起来不容易,要是真的上阵杀敌,他是不会带那重弓的,毕竟拉起来都费劲,可他看莫雯却没有拒绝这个挑战,再看雁霄等人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就想:“难不成他们真的认为这小妮子做得到吗?” 就看莫雯还是接过重弓后,还是和刚才一样,贴近身朝下用力甩了一下,这举动也让赵修觉得奇怪,但又想:“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或许这是她的习惯而已吧。” 童峰则是在百步外等待着莫雯的指示,曾惶却催促道:“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开始。” 莫雯只好拉开了弓,咻的一下,那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童峰手拿的箭靶上,童峰知道这是个信号,双脚一夹马腹,一手拉起缰绳,喊了声驾,那马就跑开了。 就看莫雯发出一箭后,并没和刚才一样持续射手中的箭,就这样等着。 眼看童峰的马已经要跑过了一半的路程,当时梧城的军校都认为莫雯必定是射不出箭才无法出手的时候,莫雯突然朝童峰的反方向跑去,范图等人就是一惊,心想:“这小妮子疯了不成,光是站在原地不动要射中那箭靶就不容易了,她还朝反方向跑,那距离岂非又拉远了,而且这样变成两者都在移动,难度是大大的增加。” 就看莫雯跑着跑着突然跃了起来,于空中拉起了弓,跟着就听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等九个破空声响连续发出,那箭是一箭接着一箭,当九箭都射中了童峰拿着的箭靶上时,莫雯也正好落了地,那姿势已经不是用从容不迫可以形容了。 赵修看到此已经是自叹不如,这次他不再等待范图和曾惶说话了,转过身来便道:“如此技艺,末将实在做不到,确实是心服口服。” 童峰此时也骑马过来将那箭靶呈给范图,果然十箭都在靶心上,这下可把曾惶的嘴也给堵上了。 蒋沛接过范图手上的箭靶说道:“厉害,厉害,在场有没有一人能做到?” 说着就看向范图,就见范图摇了摇头,蒋沛又喊道:“场上有没有哪一位军校能做到,重重有赏。” 赵修是所有军校里面箭术最好的,连他都认输了,哪里还有人能做到的,问了几次都没人答话,蒋沛便对莫雯说道:“这一场比试,是你胜了。” 蒋沛虽然说的是认输的话,但内心却是高兴的,心想:“这墨家的一个小妮子都这么厉害,保我这条命看来是没问题了。” 这时范图将那靶举高,让四周的士兵都看个清楚,这才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都说道:“这墨家的人还真有本事啊。” 曾惶眼看这士气都被莫雯这一场给带了过去,赶忙站起说道:“城主,别忘了还有第二场比试,这打仗哪是射个几箭就分出胜负的。” 蒋沛经曾惶这一提醒才道:“对对,你说的不错,第二场是什么?” 蒋沛乐的连第二场是什么都忘了。 曾惶说道:“是那小子要和杜力比武。” 蒋沛道:“好,这小妮子都这么厉害,那小子肯定也不差,我等不及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了,来,来,快点开始吧。” 范图就将童峰和杜力叫到了场中央,前文说到这杜力长的是人高马大,而且皮肤甚黑,站在童峰面前像个大铁桶一样,块头足足比童峰大了一倍有余。 杜力想起曾惶在出战前悄悄跟他说:“若胜了,有重金赏赐。” 二人才刚站定,童峰还想问说是怎么个比试法时,这杜力一臂就挥了过来,童峰见状立刻朝后跃开,杜力哼了一声又朝童峰扑去,童峰是一直向后避开,杜力追了一会追不到童峰,便喊道:“小子,你这一昧的逃跑算什么比试?” 这杜力在军中以猛勇着称颇受士卒仰慕,看童峰一昧的逃跑,士卒就忍不住嘘道:“你小子到底想不想打?一直跑,一直逃的算什么?” “你要不敢打去换刚才那小妮子上来,我看她都比你厉害,不像个男人。” 还有人道:“这是怎样?上了战场也是这样往后跑吗?这就是墨家天下闻名的防守方法吗?打不赢就跑?难怪战无不胜啊,哈哈哈哈哈。” 就看杜力是左手抓,右挥拳的追着童峰,可童峰身子小,动作敏捷,杜力哪追得上,两人都快绕场一圈了也没交上手。 蒋沛刚看过莫雯打败赵修,还期待着童峰会使什么神奇的武功来赢杜力,所以一开始还耐着性子想说:“我虽不会武,但我听人有些武功威力很大,需要比较长的时间酝酿,这小子的武功是不是也是这一路的?” 等了一会发现童峰只是不断地后退,再加上四周兵卒的鼓噪便也跟着不耐烦起来,说道:“这算是什么比武?一拳都不打,一招都不接,那些士兵说的没错啊,要是这样一昧的逃跑,谁敢跟他并肩作战呢?” 曾惶更是喊道:“这算什么?不能再退了,再退一步就别比了,这场就算你们输了。” 童峰不是不想出手,其实像杜力这种以力硬拚的对手,童峰最是拿手,要是以前童峰早就使出乾坤劲一拳将杜力给打飞了,可雁霄却在他出战前对他说道:“待会比武你不可以使半点内力,也不可使用乾坤劲只能以拳脚取胜。” 这可就让童峰难为了,不使内力不用乾坤劲,单凭肉体蛮力那怎么会是杜力的对手,一时想不出对敌之法才会一直后退。 这时就听栾素冷冷道:“看来这些日子我们都白教给你武功了。” 王离也道:“峰儿,不能一昧的退后,你要冷静下来观察对手,回想一下有什么方法可以克敌。” 雁霄则是缓缓说道:“墨家武功不需要靠内力,寻常村民也可以练,不分老少、不分男女,都可以学来自保。” 童峰才明白:“是了,首领是要考验我武功来的,以前我只会以蛮力硬拚,这次可不能这样了。” 童峰定了定神后就没这么慌了,脑海中是不断回想着那几日练武的情景,两眼直视着杜力,停下了脚步。 杜力看童峰不跑了,便道:“嘿嘿,放弃了是吗?一看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还是早早认输吧。” 童峰没有理会,脑海里尽是和莫雯、王离与栾素交手的画面,和他们三人相比,这个杜力算得了什么? 杜力心想:“看这小子两眼发直的模样,一定是吓傻了,嘿,管你的,那赏金是我的啰。” 抬手一记重拳就朝童峰打了下去,在杜力那诺大的拳头要打到童峰的时候,就看童峰的头突然向旁一偏闪过了此拳,同时身子前进一手从杜力的手臂穿过,而后两指从下而上的朝杜力的双眼插去,这一下来的好快,杜力适才又是全力打出,现在是想闪都闪不掉,只能用力把眼睛闭上,跟着就觉得天旋地转,耳听碰的一声响,杜力是正面倒地。 原来童峰适才使出了『班门弄斧』的功夫,只是当时童峰与莫雯过招的时候身子是朝后急仰,莫雯便将他朝后摔,这次杜力是身子往前冲,童峰就顺势将他往前摔去。 这下把杜力撞的不轻,赶忙一个翻身,以免童峰趁机打来,用手一摸眼睛,眼睛到没受什么伤,就看童峰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伸出了手想要拉起自己。 童峰这一下可把周围鼓噪的声音给压了下去,好些士卒是不可置信的哇了出来,说道:“真是不敢相信,杜将军居然被打倒了!” “那小子原来这么厉害,一招就把我们当中力气最大的杜将军给摔在地上,也太厉害了吧!” 也有人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有看清楚吗?有谁看到那小子做什么吗?怎么眨眼间杜将军就败了呢?” 杜力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到了他的嘴唇,用手一擦,居然是血,刚才那一撞把他鼻血都撞了出来,杜力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自是恼怒异常,看童峰把手伸过来,不觉得童峰是好心,反而觉得童峰是想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心想:“好啊,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如此对我。” 便也伸出手去拉童峰,可两手一碰时杜力是猛一用力,将童峰拉向自己,童峰没料到杜力会来这一手,是身不由己的就朝杜力的身上撞去,此时杜力的另一拳就朝童峰的腹部打去,眼看就要得手了,童峰的另一手却突然伸出,以手掌抵在腹部,待杜力的拳打到时,童峰就藉此一力朝上翻去,另一只手还是牢牢地握着杜力,半空中还转了一圈,落地时是正面朝着杜力,杜力那被握着那一手就被凹折了起来,痛的他忍不住叫了出声。 就看王离点了点头,这是他所教『墨守成规』中对付拳脚功夫的一招。 童峰瞧那杜力痛得厉害,心有不忍就将手放开。 杜力抽回了手后是赶忙起身,用力揉了揉那手,心想:“他娘的,这手差点就被这臭小子给折断。” 开口骂道:“你这小子好卑鄙,表示上假装好意却是暗下毒手。” 童峰眉头一皱,说道:“刚才明明就是你故意拉我的,若不是我变招快就要挨你一拳了,怎么反而说是我暗下毒手呢?” 杜力道:“呿,臭小子,还挺会颠倒黑白,有种你再接我几招试试。” 童峰也是无名火起,说道:“来就来,怕你不成。” 说罢就看杜力身子一沉,一个手刀就从上劈下,这杜力可不单单只是力气大而已,拳脚功夫也不算差,这一手劈下居然夹着风声,童峰见此猛拳打来也不闪避,本能地就想运劲硬拚,耳边却听到雁霄轻咳之声,童峰这才又想起了不能运内力一事,聚劲到中途就散了去,这一个耽误,杜力的手刀就劈到了,童峰是双臂交叉朝上顶去,架住了杜力的这一手。 这杜力不亏是梧军中的大力士,在童峰不能使半点内力情况下真就要被杜力给压了下去,就看童峰的膝盖是愈来愈低,童峰是咬着牙勉强支撑。 杜力说道:“好小子,还有点力气,我再加一手,你要还能站着我就叫你一声爷爷。” 说罢就看杜力的另一手抬起,打算再压上去。 这时栾素哼了一声,说道:“这么显而易见的破绽都没看见吗?不会看他力量的转移吗?” 童峰经这一提醒是立刻变招,就在杜力另一手压下来的时候,童峰突然撤手不与杜力抵抗了,两脚甚至没踩在地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童峰的手却还是握着杜力,待杜力那手力压而下时,童峰的人就顺势滑了出去,两只脚就朝杜力的脚腕踢去。 杜力就觉得自己就像被人翻滚的球一样,重心不稳,上下颠倒,啪的一下,脸又撞到了地面,童峰则是在杜力倒下时赶忙一个侧滚避开。 适才那下不但有班门弄斧的手法,也有冯季子所传借力使力的巧劲,童峰说道:“大块头,你已经倒下两次了,该认输了吧?” 杜力是趴在地上大力的喘气,心想:“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杜力怎么可以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手上?我不接受,我绝不接受。” 跟着就看杜力蹲了起来,可是不是要认输,而是跑到了兵器架上,抄起了一对黄铜窝瓜锤,两锤相击一下,发出沉重的闷响,光听声音就知道这锤的份量不轻,跟着就看杜力像疯了一样朝童峰挥锤砸下。 童峰忙喊道:“喂!胜负已分了,你干什么?” 杜力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这铜锤砸下的声势惊人,童峰可不敢徒手去接,赶忙后退避开,就听碰的一声响,大石地面被砸出了坑来。 童峰向范图喊道:“这也是比武吗?” 没等范图回答,曾惶就喊道:“这自然是比武了,这两军打仗哪有像刚刚那样子徒手比试的,跟小孩打架没两样,早就应该拿武器比试了,城主,你说对不对?” 蒋沛这时也看着起劲,想知道童峰还有什么招式,便道:“对,对,你说的没错,是打仗不是打架,范图,让他们打。” 看童峰连连闪避甚是惊险,王离担心说道:“首领,要不我去阻止。” 雁霄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说道:“不急,看看峰儿会如何应敌。” 第116章 墨家枪 前文说到杜力连续几次被打倒后,是恼羞成怒抄起铜锤就朝童峰砸来。 杜力这人勇猛归勇猛,脾气也大的厉害,尤其是自视甚高,哪里能接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童峰打倒。 那对铜锤是他打仗的武器,是又重又大,一锤下去连盾牌都抵挡不住,加之杜力力气颇大,这一锤一锤的气势煞是吓人,童峰不敢招架,只能连连闪避,与此同时童峰还转身看了看雁霄等人,就看王离与莫雯是一脸担心,可雁霄、胡安和栾素却只是看着自己,雁霄还对童峰稍微点了点头,童峰心想:“这种状况想必他们也时常遇到,说不定这也是首领对我的考验,我可不能老是向他们求助,但空手对这铜锤绝对行不通,该怎么办呢?” 童峰是一边闪躲一边想办法,退着退着就来到了兵器架旁,杜力从后一锤砸了过来,啪!的一声响,兵器架就被那锤给打散,架上的兵器有些被砸坏,有些就被撞到了空中。 童峰身旁就飞来两个武器,一个是锤,一个是长枪,童峰想也没想就将这两个武器给拿在手上。 刚一回头,杜力的锤迎面就砸了过来,此时不容童峰多做思考,只能挥槌相迎,就听框的一声闷响,一锤被震飞的老远,那自是童峰手上的那锤了,在不能使内劲的条件下,单论蛮力,童峰怎么会是杜力的对手。 杜力的铜锤舞起来那是虎虎生风,一锤接一锤,整个人好似一个大车轮般要将朝童峰辗压,砸扁,童峰手中拿着枪,一面退一面思考面对这样的对手该如何克敌制胜。 呼的一下,杜力的锤是横身砸来,童峰将手中枪横举要挡,但心想如此恐怕这枪也会被打断,便将一脚底在枪身之后,碰的一下,这枪果然没断,可童峰却被震得老远。 童峰以往只学了些拳脚的招式,像是冯季子的无用拳法,不知道该如何使枪。 童峰在脑中快速思索:“『墨守成规』?王大哥虽说过墨守成规除了是防守的招式,更可以反守为攻,但自己的功力恐怕还不到那个境界。『班门弄斧』?借力引力倒是可以一试,至于『鬼斧神工』……『鬼斧神工』的招式不是只能用在斧头上吗?用在枪上能行吗?” 这时杜力又朝童峰奔了过来,口中喊道:“臭小子刚才不是很得意吗?现在怎么只会逃跑,有种的就别退与老子打个痛快。” 童峰便道:“你已倒下三次了,还厚个脸皮不认输,而且还去拿了武器。” 杜力道:“笑话,谁说不能拿武器的,你手上不也有枪,你不也拿了武器?少跟我说这些幼稚的言语,老子教你一课,战场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管你使什么手段。” 童峰也知道杜力说的虽不中听,但却是无法反驳的事实,童峰心想:“他说的没错,战场上哪有什么规则,我既然下定决心跟着首领便该认清这个事实。” 然后童峰是突然反击,一枪朝杜力的胸口刺去,杜力没想到童峰突然会还手,虽然稍感意外,但凭着他多年的临敌经验,童峰这一枪还难不倒他。 就看杜力挥两锤朝那枪夹去,发出一声闷响,锤碰上了锤,但却没夹到童峰的枪。 童峰一见双锤打来便立刻抽枪,说道:“你力量大,我确实比不过,但我不需要跟你硬拚。” 杜力喝道:“没种!” 童峰则道:“是你说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论什么手段。” 一边说话,童峰一枪就刺了过来,速度甚快,杜力抡转大锤,就听锵锵声响,杜力将童峰的枪给挡了下来。 杜力的锤大,稍一移动就能挡下童峰刺来的枪,就见杜力或是将锤直接朝童峰撞去,或是一扫,童峰就得回枪去防,如此下来童峰又变成防守多,攻击少的情势。 这时又听栾素说道:“这脑袋真的是笨死了,所谓兵器,说穿了只不过是人手脚的延伸,难道同样的招式换了武器就不会用吗?” 童峰知道栾素在提点自己便开始想:“兵器是手脚的延伸,但是怎么个延伸法……” 此刻眼前的杜力就是他最好的观察对象,就看杜力那一锤一锤的砸来,端的是让人眼花,但若仔细看其手法,其实和他所使的拳脚功夫路数一模一样,童峰看着看着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心想:“既然刚才徒手我能胜过他,现在没道理赢不了。” 有了这点信心,童峰这枪就又刺了开来,虽然还是被杜力的锤给挡下,但就看童峰愈使愈顺手,从一开始只会抽枪和刺枪,渐渐的将所学的拳脚武功也给融入,或横扫、或前刺、或下甩,所使的确是『鬼斧神工』中的手法。 『鬼斧神工』是墨家武功中极为厉害的进攻招式,当中有刚猛的重击也有刁钻的一路,虚实交错让人难以招架,童峰此刻虽还称不上是将这套武功融会贯通,但这几下使出来,杜力就觉得眼前到处都是枪影,逼的杜力不得不收锤反守,没多久就看杜力的攻击的次数慢慢减少,防守的招式渐渐增多。 童峰虽然逼的杜力回手挡架,但要突破杜力那两把大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力那两大铜锤挥舞起来,好似在身前形成了一面铜墙,童峰虽然偶有进攻,但还得小心手中的枪被那大锤给碰上。 两人又打了一会,童峰看正面进攻始终讨不了好,便移动脚步想绕到杜力的身侧,可因为枪身较长,要想绕过去就得移动更大的距离,反之杜力只要身子稍稍一转就又和童峰正面相对。 童峰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便想:“这样打下去我始终奈何不了他,可我要不小心被他的大槌碰上一下,我这枪便没了,那可不行,大家的性命都在我这一场比试上,我必须得赢。” 心念一动,童峰就将身子向前靠去,把枪收到了腰间,如此和杜力的距离就近上了许多,童峰再想要绕到杜力的身侧就比刚才容易多了。 这样一来距离是拉近了,但也进入了杜力双锤的攻击范围,就见童峰脚步一蹬来到了杜力的身后。 杜力喝道:“来得好,看我这一拍将你砸个稀烂。” 杜力是转身横锤猛扫,眼看那锤还差一些就要打中童峰,童峰不但不后退,反而突然加速朝杜力冲去,前冲的同时将腰上的长枪一转,变成枪尖朝上,这枪就跟着童峰的身子从下而上的刺去,以这个速度,杜力的锤还没来得及打到童峰,杜力的胸口就得被刺中。 杜力知道要是被这一枪给刺上,那可不是和之前一样倒地就算完了,只怕是性命难保,吓得他赶忙收锤来挡,就听锵的一声响,那枪是被他给挡住了,可同时杜力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绊他的脚,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倒了下去。 碰碰两声,大槌砸到了地上,可杜力并未受什么伤,想起身再战,刚一抬起头,一把亮银枪尖就挡在了他的身子前,童峰说道:“对不住了将军,这场比试我必须要赢。” 却说怎么突然之间,这就分出了胜负,原来童峰适才使出的招式就是第一次将杜力给打倒的『班门弄斧』中的一式,只是这次童峰将指换成了枪尖,将原本的拐脚换成了枪尾,童峰再顺着杜力收垂的劲力向前一压,杜力只能向后倒去。 这杜力一连四败,心里也知道要不是童峰留手,这命就去了四次了,是不服也不行,哼了哼声说道:“你这小子怪招层出不穷,我不是你对手。” 童峰则道:“将军力大无穷,要是单比力气的话,我肯定也不是将军的对手。” 杜力听童峰胜了却不骄傲,心里又服了一些,童峰说完后又将手朝前伸去,杜力看了看童峰的眼神后才伸手去拉,但这次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去扯童峰,而是真的藉童峰的手站起了身,可杜力站起来后那拉着的手却没放开,反而是往上一举,这就表示这场比试是童峰胜了。 这一下周围士兵又爆出喊声,纷纷说道:“天啊,真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打败我们的杜将军了。” 一人说道:“那是他取巧,要是真的比力气,我才不信他能赢的了杜将军。” 又一人道:“去去去,杜将军岂是输不起的人,输了就是输了,杜将军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在那嘴硬什么。” 另一人道:“是啊,杜将军那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你们看那两人一副不打不相识的样子。” 就看杜力是一改之前的态度,一手拉着童峰转身,另一手还不断的朝上挥舞,鼓噪士兵欢呼。 童峰看了看雁霄等人,就看雁霄等人也都对他点头微笑,童峰自然也是开心。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比试已经结束,墨家得胜的时候,曾惶又喊道:“且慢!且慢!” 蒋沛这下就有点不高兴了,心想:“这曾惶还想要抵赖吗?这要是再抵赖下去可就难看了。” 但还是问道:“曾大人对这场比试还有其他意见吗?” 这语气就不像之前这么友善了。 曾惶说道:“这场比试是他们赢了……” 蒋沛接口道:“那你还想说什么?” 曾惶道:“不,不,微臣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而是忧心众军校不听从他们的号令啊。” 蒋沛皱眉道:“胡说,军令如山,谁敢不服?” 曾惶道:“城主可有听过带兵要带心。” 蒋沛道:“这点我自然知道。” 曾惶道:“他们以蛮力赢得比试,将我军的两员大将打败,你想,军校们能服气吗?” 蒋沛道:“曾大人是耳聋了吗?没听到这诺大的欢呼声吗?那是不服气的声音吗?” 曾惶笑道:“当然有听到,那是军校们赞扬杜将军拿的起,放的下的胸襟。” 蒋沛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梧城的面子着想,也是为了我的面子着想,但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就是比我们厉害,适才殿上说的清楚,连这两小孩我们都胜不了,还能怎样?再说,这表示人家有真本事,有这样能耐的人来帮我们抵挡演军蛮横的入侵,那也是好事一件啊,我看你就别再多说了。” 说着蒋沛就要起身去上前祝贺,曾惶立刻伏地爬过去,挡在道路中央,说道:“大人,大人,再听我一句。” 蒋沛说道:“诶,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快说。” 曾惶道:“微臣是想,大人所说的虽然不错,但这一场比试下来,我梧城军校是颜面尽失,说什么也得取得一胜,那才能找回军校的信心,否则,否则……” 这曾惶突然是欲言又止。 蒋沛就忍不住问道:“否则如何?” 曾惶便道:“否则岂不是让墨家军以为我们梧城上下都是酒囊饭袋。” 蒋沛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军中最强的两员大将都败了,现在已经无人可派了。” 曾惶道:“不,还有一人,那人才是军校中武艺最高强的。” 蒋沛道:“你说的是……” 曾惶不说话却将眼神飘向范图。 蒋沛顺着那眼神看过去,便说道:“你说的是范将军啊。” 曾惶道:“正是范将军。” 蒋沛道:“依你的意思是要范将军下场比试了?” 曾惶道:“如果大人不反对的话。” 蒋沛便道:“可还跟那两人打?” 曾惶道:“当然不是,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这个提议是为了梧城着想。” 蒋沛奇怪,问道:“这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曾惶道:“敢问大人,军校们几时听过女人发号命令?” 蒋沛想了一想后回道:“还真是没有过。” 曾惶道:“那少女是露了一手,赵将军也认输了,军校们自会心服,但另外还有一位呢!” 顺着这话蒋沛就朝栾素看去,说道:“你是要范图去和那女子比试?” 曾惶道:“正是。” 蒋沛道:“这合适吗?” 曾惶心里想:“刚才你都派两员大将和两个小子比了,换跟这女的比有什么不合适的。” 但脸上表情还是那样诚恳,说道:“也不是比试,毕竟当时在殿上就说了两场定胜负,这可我们可不能抵赖,小的提这要求,只是想让那女的露一手,以去军校们怀疑之心。” 蒋沛听曾惶这一番话下来还真有点道理,便道:“只是请她展示一下武艺?” 曾惶道:“只是请她展示一下武艺。” 蒋沛点了点头,曾惶就知道意思了,站起了身跟在蒋沛后面走下了台,跟着就看蒋沛双手高举,范图大喊道:“安静。” 四周军校是立刻噤声…… 第117章 龙卷斩 上文说到蒋沛走下台,范图大喊了一声安静,众军校便静了下来,都在想:“城主肯定是要好好的称赞这几个墨家人一番。” 军令状的事情毕竟只有在大殿上议事的文武官员知道,多数军校是不知道的,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比武切磋而已。 蒋沛对雁霄等人拍了拍手,跟着一连说了几声好后说道:“墨家军果然如传闻一般,不,甚至比传闻还要厉害,范将军你说是不是呢?” 说实话,范图一开始还有些不服,但看了童峰和莫雯一连打败他手下两员大将后便也不敢轻视了。 范图说道:“大人说的是,墨家军确实厉害,有他们帮助我们抵挡演军,我们守起城来是更有胜算。” 蒋沛说道:“是啊,有他们帮手我这心里确实踏实多了,但你这一众军校要听从他们的号令,我有点担心。” 范图道:“大人担心什么呢?” 蒋沛道:“我问你,他们可有听过女子发号施令过?” 范图连想都不用想就回道:“自然是没有。” 蒋沛叹了口气,一旁曾惶接口说道:“这墨家军有本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知道他们有本事和要听他们的号令是两回事?” 范图道:“我等武将听从命令,别说墨家军有本事,就是他一点本事也没有,我们也要听从。” 曾惶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但所谓带兵要带心,军校们若能上下一心,那号令自然能够贯彻,这点范将军你不会不同意吧?” 范图一听,心想:“这曾惶怎么了,平日老和自己不对盘,今日怎么会说这种话,而且说的也没错。”便回道:“当然同意。” 曾惶立刻接道:“这就是了,我问你,要你听女子发号施令,你虽然会遵守,但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点的质疑吗?” 范图啊了一声没说出话来,毕竟身为一个武将,范图多少还是不认为自己能毫不迟疑。 曾惶见状忙对蒋沛道:“大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蒋沛原本只信曾惶所说的五成而已,此刻一看范图的表情,登时信了八成,说道:“看来曾大人说的确实不错,的确是有这层疑虑,有必要请那女子当众展示一下自己的过人之处,好让众人信服。” 范图听罢后也觉得合理,让栾素当众展示一下武艺以服众没什么不妥的,但接下来蒋沛说的话却让他觉得大大不妥,因为蒋沛说道:“但还得帮他找一个对手,曾惶,你说我们军中还有谁能上的了台面呢?” 曾惶故作苦恼,说道:“我军中赵修、杜力两将军都认输了,要说上的了台面的,比不上他们可不行,上场也只是丢脸,我看只剩下一人有这资格了。” 蒋沛说道:“你说的人是谁呢?” 曾惶说道:“此人自非范将军莫属了。” 说这话时,蒋沛和曾惶是同时看向范图,范图看这两人表情就知道:“这两人摆明就是事先商量好了,要我上场去比试。” 范图心里其实也有点想替梧城军扳回一点颜面的意思,便不说话。 曾惶见状便对蒋沛附耳说道:“看吧,城主,我说的没错吧。” 蒋沛点了点头,说道:“但不知那女子会不会同意?” 曾惶道:“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你直接叫她上场就是了。” 蒋沛嗯了嗯声就朝雁霄等人说道:“你们的本事我们是佩服了,但还有一样,众军校从来没有听过女子号令,我担心他们表面上受于军令约束,但心里有些不甘心。” 雁霄说道:“城主的意思是……” 曾惶道:“城主的意思是想请这位女侠也上场展示一下武艺,好让众军校信服,相信你们不会拒绝吧?” 童峰说道:“不是说好了两场比试吗?” 雁霄却道:“可以,大人说的也是在理。” 听雁霄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蒋沛和曾惶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想:“怎么这么干脆?原本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呢!” 栾素道:“行,那我就上场比划几下。” 曾惶道:“怎么能让姑娘一个人在场上干耍呢,这样也显不出姑娘的厉害,自然得找个人陪练。” 栾素道:“也可以,哪位将军要下场?” 蒋沛道:“现在也只剩我们范将军够资格了。” 说话时目光就看着栾素,担心栾素拒绝。 哪知栾素根本没当回事,嗯了一声后说道:“那就来吧。” 比男人还干脆。 --------------- 跟着就看蒋沛和栾素站到了比武场,一旁军校忍不住热议道:“范将军亲自上场,这可了不得啊,那女的能是对手吗?” “那怎么可能呢?墨家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是范将军的对手啊,别的不说,光看这两人的体格差的多么悬殊。” 范图的体格与杜力不相上下,栾素站在范图的面前更显单薄。 又一人道:“这可不一定啊,刚才那两个年纪小的不也将赵将军、杜将军给打败了。” 这话一出众军校就没底了,有的说墨家军赢,有的说范将军会胜。 此时范图提了把偃月大刀,一上场,那气势好不威风,栾素则是徒手没拿出兵器,可范图看到栾素腰间系的剑鞘,就问道:“姑娘你怎么不拿出兵器?” 栾素道:“不用了,我这把剑太凶,不好控制,若真的使起来,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把将军给伤了,我看就这样,点到为止便好。” 范图喔了一声,但内心难免不悦,暗道:“这姑娘未免也太托大了,墨家子弟的厉害刚才我也见识到了,但我怎么说也好歹也是一名大将,实力在杜力和赵修之上,你居然敢徒手和我比试,这便宜我可不能占。” 范图便道:“好吧,那我也不使兵器。” 说着就要将刀给弃了,却被栾素伸手拦住,说道:“不,将军你必须得使兵器。” 范图说道:“姑娘都说了不使兵器了,我堂堂一个将军怎么可以占这便宜。” 栾素低声说道:“不,将军,你必须要使,而且还要使出全力对付我,视我为敌人,否则你们那位大人必会找借口作其他要求,这样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当下,演军说不定已经重整旗鼓了。” 边说栾素边以将眼神飘向曾惶,跟着又听栾素冷哼一声说道:“但那位大人说的话也不是都没用,女子领军一向受人质疑,要让军校服从,你必须使上全力,而我必须将你给打败,所以将军你可千万不能留手。” 范图知道栾素说的不错,但这言下之意是要拿自己来立威了,如此被小瞧,范图心里自然更是不满。 范图又问了一次,说道:“你当真不用兵器?” 栾素点了点头,说道:“将军不必顾虑我,记住,这场比试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梧城,请将军出全力应战。” 范图一点头说道:“那就得罪了。” 而后范图就朝后退了一步,同时以双手握住刀柄,将那把偃月大刀横于半空中,光这一下,就可看出范图的力气不逊于杜力,于出招前范图再次出声提醒栾素,说道:“姑娘小心了。” 跟着就看范图抡起偃月刀横劈而来,刀劲惊人,还将地面的沙土给喷了出去, 就看栾素向后一退,貌似轻松地避过了此刀,可范图未等刀招使老,刀锋刚被栾素闪过的时候,一个大步上前,另一手就拿住了刀头下方,跟着一个迅速的转身是正面变反面,刀锋变刀尾,刀尾如一杆粗棍打来,那力道比刚才那一劈还要更大。 配合着脚步的变化,范图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个被大刀围绕的旋风朝栾素刮来,还真让栾素一时找不到反击的破绽。 跟着就听范图大喝一声:“着!” 朝前跨出一个弓步,踏步的同时一手握住刀柄侧身劈出,那偃月大刀就如突然暴涨般地劈来,这一招『龙卷斩』,先是将偃月大刀贴身旋转,如此刀距就只有原来的一半,最后那下是伸长手臂侧身劈出,等于是刀距突然爆长两倍有余,因为误判刀距而死在范图这招『龙卷斩』的敌军不知有几人,甚至有些武力比范图强的对手也吃过此招的亏。 可栾素不是寻常军校,她是墨家子弟。 当范图横刀转身接近时,因刀短使得速度较快,栾素手上没有武器不易接近,但此刻见大刀挥来,栾素是立刻冲上前,在范图的刀还没挥到前,栾素就出手抵住了大刀的中间,同时一脚踢向范图的手腕上的穴位,范图受此一踢就感到手上传来一阵酸麻,那握刀之力就松了,就这一刹那栾素将大刀的来势一转,那刀就从横劈变成了由下翻上,而且这刀的速度较刚才范图全力使出时还要更快,快的众人只见刀影一晃。 一旁军校和蒋沛赶忙大喊道:“手下留情啊!” 就看那刀在范图头前数寸停住,范图此刻就像个石像一样,还保持着刚才挥刀的姿势,只是这刀已经到了栾素手上。 就看栾素将刀一收欠身说道:“多谢将军成全。” 栾素是收刀了,但范图却还是保持一样的姿势,就看范图额头上的冷汗滴到了地上,好似还没从栾素刚才那电光火石的反击中回过神来,此时所有的军校和文武官员也都在盯着他看。 范图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才慢慢的恢复了姿势,这一交手,范图才知道自己和栾素的差距有多么的大,和墨家军的差距有多么的大,范图心想:“我是输了,但梧城却是赢了。” 而后就看范图喊道:“有墨家军相助,我军必胜!” 四周才爆出了欢呼之声,文武官员此刻也没有一个不服的了,即便是那个曾惶,此时也只能僵着笑跟着大家拍手。 蒋沛此刻是笑着走到雁霄面前说道:“有你们几位在,那该死的演军是再也伤不着我了。” 雁霄则是问道:“我们可以开始议事了吗?” 蒋沛道:“议,议,当然要议,这里天热,我们回殿中慢慢议不迟,从此刻开始都听先生的,先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蒋沛这心里高兴对雁霄的称呼也就尊敬了许多,一边说着话,一手就搭上了雁霄的手,那神情就别提有多亲昵了,将曾惶晾在了一旁。 经过比武场时蒋沛还与范图说道:“范大人,带那两位勇士一同进殿吧,待会我还得好好的给他们赏赐呢,哈哈哈哈哈。” --------------- 如此梧城的文武官员与雁霄等人又回到了殿上,只是这时雁霄等人再说话就没人质疑了,好些官员看着雁霄等人都感觉好像比刚见面时还要威风了许多,尽管雁霄他们身上还是穿着粗布破衣,但此刻也没人拿这事做文章了。 雁霄开口就问梧城里面的兵卒数量,有多少步兵?有多少骑兵?有多少弓兵?城里粮食够吃几日?百姓人数等等问题,文武官员是一一回复。 众人就发现雁霄每每听完什么重要的资讯,都会和身旁那高瘦的男子比手划脚一番,可都没听那名男子说话。 有人就低声说道:“喂!那人怎么回事?好像从开始都没听他说过话。” 又一人道:“听你这一说我才注意到,那男子跟那领头的谈论事情也不说话。” 那些人讨论的男子自然是胡安,那些人虽然是低声议论但哪里躲得过雁霄的耳朵,雁霄就看蒋沛也有些好奇就主动的说道:“众位不需要觉得奇怪,这位是胡安,他是因为无法说话,我们才需要如此交谈。” 众人这才明白。 待雁霄问完问题后,心里也对这个梧城了若指掌了,便对范图说道:“城里的情况我大致是了解了,但对于演军的动向我们却还不明白。” 范图道:“我可以派一少人马出外探查。” 雁霄道:“那时我俩虽然合力击退了演军的部队,但只是借着天色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使演军混乱而暂时撤退罢了,所造成的伤亡并不大,等他们搞明白后,必然会再回来,我估计这那前锋部队可不会这么有耐心地等待后军到来。” 蒋沛听到此,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快又会杀回来?” 雁霄道:“城主放心,这次他们杀不进来的。” 蒋沛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得好好保护我,你看我这背上的伤从那日起就痛到现在。” 说着蒋沛就掀起了衣服,露出背上伤口给雁霄看。 雁霄道:“城主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此城。” 蒋沛这才放心,但嘴里仍喃喃道:“你最好安排个人,专门保护我……” 范图则是哼道:“来就来,这次我们干脆正面将他杀个大败也就是了。” 雁霄说道:“将军,正面冲突即便是赢了,对我们造成的损伤也不小。” 范图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雁霄道:“我有一计需要将军配合……” 第118章 第一步 前文说到墨家子弟和梧城武将经过一番比试后,墨家军赢得了梧城文武官员的尊重,几人重新回到大殿上讨论如何击退演军,保护梧城的事情上。 雁霄提到必须先知道演军的动向、前哨部队和后方军队的人数、路线与梧城的距离等等,如果不能掌握住这些的消息,制定出来的计画恐怕无法周全。 范图立刻派了一少人马至城外查看。 而后雁霄又道:“依照其前哨部队的人数判断,后面赶来的演军主力人数恐怕会多出三到四倍,单凭梧城现有的兵力,只怕无法抵挡住演军的进攻。” 这事情范图心里也有数,不然当初也不会趁着夜色偷袭演军,便问道:“此刻只怕没有其他援军会来帮助我们了,当我们得知演军要攻打我们的时候,便派了人出去求援,可是除了你们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连我们派出的人也没有回来。” 雁霄道:“将军不要灰心,我方才说的是现有的兵力不足,而且守城与攻城也不同。” 范图不解,问道:“有何不同?” 雁霄道:“此城一旦陷落,那城里面不论男女老少都将遭到迫害,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所以每个人都应该为了守城而努力,但攻城就不同了,攻城讲究的是全军团结,号令一致,誓死完成任务,如果是由寻常百姓临时凑成的进攻部队,那就等于是一群没有组织,不明纪律的乌合之众,在战场上便如同一团散沙,一旦遇上训练有术的精锐部队,那后果难以想象。” 范图听着是频频点头,觉得雁霄所说颇有道理。 而后二人又在殿上讨论许多攻守的道理,可除了派出探子打听消息外就没有其他动作,这可让曾惶逮到机会与蒋沛说道:“城主,城主,这二人尽是说话,难道我们是请他来给我们上课的吗?难道靠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能把演军给说退了不成?” 蒋沛开始还算认真在听雁霄和范图的谈话,可听了一会后就不明白了,此刻听曾惶这一说也道:“先生你可别尽是谈那些大道理啊,这些道理可帮不了我们退兵,你能不能提出些具体的做法,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蒋沛所知有限也说不上来。 雁霄便道:“好,那就请城主依军令状所写,暂时将兵权交与我,让我可调配城中兵马。” 蒋沛道:“我已经授权给你啦,范将军不是已经听从你的吩咐做事了吗?” 雁霄道:“城主明鉴,适才我与将军所说的其实就是立军令状一事,毕竟这件事除了在座的各位大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适才在比武场的士兵不知道,城里的百姓更是不晓得。” 蒋沛抬起手来,意思是让雁霄不必说下去了,跟着说道:“先生不用和我说这么多,你就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吧?” 雁霄道:“我需要城主招集全城的百姓与军校,在众人面前授予虎符给我,如此大家才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我们为何而战。” 蒋沛说道:“那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做,立刻就做。” 跟着就吩咐道:“来人给我敲钟击鼓,把所有人都给我集聚到东墙前。” 一名军校领命后便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就听钟鼓声大作,同时也有军校们穿梭在街道上对百姓喊道:“别忙了,别忙了,没听到声音吗?城主有令,所有人立刻到墙前集合。” 有人放下手边的工作就要过去,被兵卒喝住,那人不明白,便问道:“不是要去集合吗?怎么又不让去了?” 那小兵说道:“所有人就你一个吗?你家里没人了吗?” 那人回道:“还有我娘子和四个小孩。” 小兵道:“把他们也都叫上了。” 那人不明白又问道:“还要叫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小兵不耐道:“问这么多干嘛,叫你做就做,快去。” 那人才急匆匆的跑回家,带着家人前去集合。 --------------- 一段时间后,梧城所有的人几乎都来到了城墙前,这时蒋沛、雁霄、范图等人早就在墙上最显眼处等着。 有先到的百姓就问道:“那不是城主跟范蒋军吗?把我们都找来要干嘛呢?” 又一人道:“对啊,还叫我把家里的人一起带来。” 另一人道:“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吧,但城主身旁那几个人是谁啊?你看过吗?” 说着就用手指去,那人所指的正是雁霄等人。 被问的那人就答道:“没见过啊,难道是城主不做了,要换那人当城主,所以把我们都找来,要介绍新城主给我们认识吗?” 除了百姓疑惑不解外,军校也是交头接耳的说道:“喂!那不是刚才在比武场的那几个人吗?” 一小兵定睛看了看,说道:“是啊,是那些人,刚才那场比武真是精采,难道他们把大家集合起来,是要再给我们展示一番吗?” 另一人道:“那好啊,刚才那几下很是过瘾。他们不还有三个人没出手吗?那三人的本领肯定更大,大概是觉得只在比武场展示不够看,要在全部人的面前展示。”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是愈聊愈大声。 蒋沛看下面人都挤满了,便对雁霄说道:“先生,这样可以吗?”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即便有人没来,这些人也会将话带回去给他们,我想可以开始了。” 范图便大声喊道:“安静。” 众人议论的声音才渐渐消下。 范图说道:“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还记得前几日城内突然出现了一群人马,胡乱杀人,破坏东西。” 此话才刚讲完就有人说道:“当然记得,他们打伤了我爹。” 又有人喊道:“我女儿还差点被他们给掳走。” 蒋沛心里难过道:“他们还杀了我心爱的小妾。” 范图说道:“那些人是我们的敌人,而且他们还没有离开,他们就在城外不远处,打算对我们发动更大的攻击。” 此话一出,百姓立刻混乱起来,且脸上带着惊恐之情。 范图继续说道:“别慌,大家镇定,我们已经请了墨家军来帮忙。” 墨家之名,百姓们多少是有耳闻的,就算没见过也听人提过说墨家军如何神勇,如何救人。 百姓们就道:“太好了,墨家派军队来帮我们守城,那就不用怕那些坏人了,那我们也可以安心过活了。” 但范图接下来的说的又让大家不安了起来,因为范图说道:“就是我身旁这六个人。” 说着就比向雁霄等六人。 百姓听完后却不像之前一样立刻议论起来,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有人发出笑声,说道:“将军在跟我们说笑呢,墨家军,墨家军,既然叫军那不是一个军队吗?一个军说什么那至少得有个几千人吧,就这六个人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人也说道:“里面还有两个年纪小的呢,啊!怎么还有个女人,而且那服装比我身上的这套还破烂,这可和我听说的墨家军是大不相同啊。” 不只是百姓,连军校也甚是疑惑,都想:“这六个人应该只是将领吧?肯定是把兵马留在了城外。” 此情景与雁霄刚进梧城时一样,只是怀疑他们的对象从文武官员换成了老百姓。 蒋沛不理会众人议论,拿出了虎符说道:“今天我就将虎符交予墨家将领,雁霄,雁大将军,从此刻起,你们有所有人,包含我,都要听从他的指挥。” 蒋沛是故意将雁霄的职位说的更高,想说名头大,众人自然就得服气。 众人看城主都这么说,那还真不是玩笑话,可这么六个人就能抵挡那群凶狠的演军吗? 大多数人还是怀疑的。 蒋沛刚说完话,范图就接着道:“从此刻起,全城的军民都须听从这六位墨者的命令,听从其调遣,谁要是不遵守那就是违抗军令,违抗军令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斩。” 范图将那斩字说的特别大声,众人看范图一脸严肃,哪里是玩笑话,便都不敢说话了。 那虎符不过就是一个巴掌大的玩意,但雁霄是恭恭敬敬的接过,在他的眼中那不是一个小玩意,那是全城人的性命,是一个千斤重担。 雁霄将虎符收好后,便站着看着下面的人,众人都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没有,雁霄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雁霄此刻的沉默让众人都感到不安,尤其在知道演军就在城外,随时会再次杀进城来这么恐怖的消息,而且百姓们对雁霄等人又完全不了解的情形下,都期待这个叫做雁大将军的家伙会说出什么让人安心的话,可雁霄却是一言不发。 百姓们渐渐感到不耐,开始低声议论道:“这叫雁大将军的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有退敌的方法啊?” 一旁有人说道:“你胡说什么,没听刚才城主说的吗?我们现在都要听他话,要是他没本事的话,那……那我们岂不是都要完蛋。” 又一人道:“完蛋!那可不行,我还不想死啊。” 刚才那人道:“我也是,我还以为墨家军是什么大军队呢,如果只是这六个人的话,那这场仗我看是输定了。” 旁边的人就问道:“你说要是输了,我们会怎么办啊?” 那人用手在脖子上一横,不说话。 问话那人紧张道:“那是死啊……” 另一人道:“不,不,我可不想死,我不想啊。” 旁边那人就道:“那我们能怎么办?” 那人想了想后回道:“要不,我们逃走吧?” 问话那人又道:“可我们能逃去哪呢?你没听他们说演军就在城外吗?” 原本那人就道:“逃不了,那我们投降吧?投降是不是就不会被杀了?我听说了,要是敌人攻来的我们帮助他们进来不但不会被杀,还会有赏呢!如果拚死抵抗的话,最后城被攻破,敌军为了出气,会把我们杀个鸡犬不留的。” 如此百姓是愈说愈害怕。 民心和军心的浮动是带兵的大忌,范图看了看雁霄,心想:“他在想什么?这种话要不赶快止住的话,那还了得。” 又等了一会看雁霄依旧是没有动作,任由百姓议论,范图就沉不住气了,朝赵修和杜力招手,想让两人带人下去将开口议论之人都抓起来。 但那手刚要抬起就被雁霄按下,雁霄此时终于开口说道:“将军不要急,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要能成功守城的关键是让全部的人一起出力,那第一步,就是要让百姓知道现在这个梧城所面临的危险。” 范图问道:“先生,我看差不多了,现在都已经形成恐慌了,这样民心丧乱怎么可能会出力来帮忙我们守城呢!” 雁霄道:“将军你错了,百姓确实不会帮我们守城。” 这话让范图听的糊涂了,问道:“但你刚刚不是才说要让老百姓都参与守城吗?” 雁霄道:“这句话也没错。” 范图摇了摇了头,完全不明白雁霄在说什么。 雁霄继续说道:“百姓们不是士卒,不会因为我说要抵抗演军就起来战斗,但他们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战,其实不只是百姓,任何人都是如此。” 范图喃喃重复雁霄所说的话,听起来有点道理,可范图依旧不明白这和现在的情势有什么关系。 雁霄知道他的疑虑,便说道:“请将军再等一下,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的意思的。” 没一会就听人群中发出了尖叫之声,一名头戴恶鬼面具,身穿演军服饰的人出现在人群中。 蒋沛见状是吓的大喊道:“演军!演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快……快收拾他,快杀了他,快啊,你们在干什么?没看到敌人就在下面吗?” 可没有一名军校敢有动作,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蒋沛把兵权交给了雁霄,而雁霄此刻还没有下任何一个命令呢,军校哪敢随意动作。 就看那演军甚是凶狠,将人群用力的推开,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的身旁是他的娘子跟他四个小孩,那名演军像老虎看到了猎物般,突然取出了军刀朝那人奔去。 那人见状大喊道:“你……你要干嘛?你要干嘛?救命!救命啊!” 但其他人都吓傻了哪敢出手相助。 那人自然的就搂着他的小孩朝后退,这一退,就觉得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也是一把刀,说时迟,那时快,那名演军居然就朝他们跑了过来,那人就看那恶鬼的面具离自己愈来愈近,而且那演军还将军刀举的老高,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亮光。 那人赶忙弯腰捡起那把刀,另一手将他的家人都拨到了他的身后,颤声道:“你……你别过来,你不要再过来了……我…….” 不只他的声音颤抖,他的手上的刀也是抖的厉害...... 第119章 勇敢 前文说到人群中突然出现一名演军,众人还搞不清楚这演军是怎么混进来的时候,那演军已经举起手中军刀,朝一个带着一家五口的男子砍去,为了保护家人,那男子也捡起脚下的刀与那位演军对峙。 就看那演军推开前面阻挡的人后,站到了那倒楣的男子面前,那男子还在喊道:“你不要再过来了,我……我会对你不客气……我会杀人的。” 那演军怒道:“杀人?你这死老百姓居然敢对我动手吗?” 那人道:“会,我真的会,你不要逼我。” 演军厉声道:“我就不信你这个连刀都握不好的胆小鬼敢对我出手。” 那人还是道:“我会,我真的会……不要,你要干什么?唉唷!” 就看那名演军根本不怕那人,是直接伸手握住那人的刀,跟着用力一甩那人就被推到一旁,那名演军再一出手,就将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抓了过来。 然后那演军对着四周狂笑数声后喊道:“我就是那日杀入你们城内的演军,哈哈哈哈哈,那天杀得真是痛快啊。后来我就躲在了城内,还以为没几日就会被你们给找到,哪里知道你们梧城的人这么饭桶,居然没一个人发现我。” 听到此城墙上范图等武将都是一怔,心想:“那日演军突然杀入后就跑了出去,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全部都跑出城了,没想到居然有余孽躲藏在城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便都对雁霄说道:“先生,这是演军的余孽啊,必须得死,再不出手的话百姓们可就要遭殃了。” 说话时,赵修同时抬起了手,身旁几名弓箭后立刻拉起了弓,瞄准那名演军。 蒋沛也是不断喊道:“快把这人给杀死啊,你们还在等什么?” 那名演军一手抓着小女孩,一边抬头看了看,说道:“好啊,动手啊,我早就知道跑不出去了,死前还能带上一个,不吃亏,不吃亏,哈哈哈,射啊!快射啊!怎么不敢呢?看是你们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快。” 刚才被推倒的男子就喊道:“别放箭,拜托你们别放箭,他会杀了我女儿的。” 就看墙上的雁霄依旧是冷冷的表情,说道:“你杀了她,你也活不了。” 演军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将这女孩还给你们。” 雁霄道:“这不可能。” 那演军像是被激怒了,突然喊道:“那就一块死吧。” 说着举起刀就要向那女孩砍去,跟着就听到锵的一声响,那是兵器相击之声,出手的是那女孩的爹,此时就看他的手不抖了,他的身子又挡到了他女儿的前面。 那演军虽然被那人的刀给挡下,可若那演军真要下手杀了那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就看那演军的刀架在那人的刀上也不动了。 此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人,那人是赤着上身,身高不高可体格壮硕,是满身的横肉,其实当那演军出现的时候,这人就想要冲上前来阻止,但由于人太多了,是挤到现在才挤了出来,壮汉挤出人群后就直接朝那演军冲去,想把他给撞倒。 那演军一转头,看到了那壮汉,众人都替那壮汉担心道:“他赤手空拳的朝敌人冲去,万一那刀朝他砍来,那他可不就要遭殃了。” 可就看那演军也没动作,不知道是被这突然冲出的壮汉给吓到了还是如何,居然就站着让他撞,跟着就听碰的一声,那演军被撞倒在地,手中的刀也掉了,有个胆大的就将那刀捡起来,另外也有许多人站了出来,将那演军包围,纷纷喊道:“你这个大坏人,看我杀了你。” “杀了他,杀了他。”的喊声是愈喊来愈大,这叫做众怒难犯。 此时雁霄才对范图说道:“将军,差不多了,随我下去吧。” 雁霄说完这话人就直接从墙上垂直跑了下来,身后的胡安、栾素、莫雯也是如此,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跑下去,童峰这才发现王离怎么不见了? 转眼间雁霄就来到了那演军前面,百姓们都喊道:“雁大将军,快把这人给杀了。” 可就看雁霄居然朝那人伸出了手,将那演军给拉了起来,而后那演军将面具给脱下,却不是王离是谁。 一旁有眼尖的就咦了一声,说道:“这人不是刚才站在雁将军他们旁边的那人吗?” 又一人道:“对对,我记得清楚刚才他们一共有六个人,这个人也在里面。” 问话那人就道:“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演军的奸细,快杀了他,为墨家军清理门户。” 雁霄并没回答这些闲言闲语,只是对刚才为了保护家人而取刀反抗的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惊恐的心情还未回复,颤声说道:“黄……黄强。” 雁霄朝他拍了拍,跟着大声说道:“你很勇敢,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小而拿起武器反抗敌军。” 这时刚才撞倒王离的那人喊道:“现在还说这些话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杀了这个奸细。” 雁霄点了点头,对那人道:“你为了保护乡亲挺身而出,很是难得,你叫什么名字?” 雁霄说这话时蕴含内力,让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那人回道:“我叫田浩就是一个肉贩,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再不动手,我可要下手了。” 这时范图也已经带人赶到人群中。 军校一看那演军居然是王离都觉得奇怪,范图也问雁霄:“先生,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的人怎么变成了演军的刺客?” 雁霄笑了笑后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步,同仇敌忾。” 范图听完是满脑子的疑问,但看雁霄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低声对身旁的赵修和杜力说道:“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就听雁霄对着群众说道:“我不想欺骗各位,演军就在外面,人数是我们的好几倍,这场仗单凭梧城的军校,单凭范将军,单凭我,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这一说完不只百姓议论起来,许多军校也道:“那可怎么办?这场仗不就注定要输了?” 雁霄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害怕,害怕到想要逃跑,想要投降,害怕因为抵抗而遭受敌人的报复。” 雁霄每说完一句都会停一下,观察众人的反应。 雁霄续道:“但我问你们,当今世上哪里没有战争?你们今天抛弃了梧城,要逃去哪里?又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但如果你们今天守住了梧城,这里就会成为你们坚固的堡垒,敌军知道梧城的百姓这么勇猛,自然也不敢再次进犯,而我们也会帮你们守住这里,守住你们的家园,守住这个城。 今天你们不是为了别人而战,是为了自己而战,是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 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那个演军是墨家的人刻意假扮的。 这时屠夫田浩问道:“但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城守不住吗?” 雁霄道:“我是说单凭范将军手下的军校确实是守不住此城,但如果你们各位也都愿意像黄强与田浩一样站出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那我可以和各位保证,敌军的人数就算再增加一倍也攻不下这座城。” 这时有人问道:“但我们都只是寻常的老百姓,这作战打仗是士兵的事情,有我们什么事啊?” 雁霄反问道:“你认为敌人会因为你是老百姓就不伤害你吗?你认为打仗真的就只是那些士兵的事情吗?” 那人张开着口啊啊几声答不上来。 雁霄继续说道:“你错了,在战争中死伤最为惨重的不是士兵,相反的,是那些放弃抵抗的老百姓,因为如果你们认为战争不关你的事情,不愿意挺身而出,那就等于将自己的生命交到其他人手上,在这乱世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自始自终的保护你,如果那些士兵英勇奋战时,因为你们的袖手旁观而不敌阵亡,那还有谁能让你依靠?在战场上谁都随时会死去,我可能会死去,范将军和他的弟兄们也可能会死去,你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想要保护你们的家人就必须像黄强一样拿起武器,你们想要守护家园就要像田浩一样勇敢站出来,你们要让敌人知道你们是不可以侵犯的,你们要让敌人畏惧你们的勇敢。 这场战争说实话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这里没有我们家人,这里也没有我们的房舍,这场战争是你们的战争,但如果你们愿意为自己而战,那我们也愿意陪着你们奋战到最后,而且我可以与你们保证,胜利会是属于我们的。” 雁霄这番谈话,说的是一身正气,说的是慷慨激昂,让好些百姓受到鼓舞生出了信心。 有人喊道:“雁将军说的没错,我们能逃去哪呢?我们的家,我们的田地都在这里,为什么我要逃走?是那些坏人要走,我要和雁将军一起把他们都赶走。” 又有一人喊道:“各位,各位,雁将军说得不错,你们都知道我们并不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我们会举家搬来就是因为原本的家园被坏人给占领了,逼不得已才逃出来的啊。我们父辈辛苦的基业在战争中让一场大火给烧光了,来到这里我们一切得从头开始,我们……我们容易吗?” 说着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禁哽咽起来,可那人还是继续说道:“我们是老百姓,但我的父亲死在了那场战争中,我的三个兄弟也死在那场战争中,还有我的小妹,我那可怜的小妹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说到此那人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的娘子帮他说下去:“我们逃跑过了,但那代价太大了,如果能让我们再选一次,我们宁愿和他们一起死去。” 这时人们纷纷说道:“他们说的没错啊,黄强都能为了保护家人站出来抵抗,我也可以。” 另一人道:“我也可以。” 旁一人道:“我也行。” 也有人对着他的妻儿说道:“放心吧,就算拚上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王离也吼道:“为自己而战。” 人们就跟着喊道:“为自己而战,为自己而战,我要战斗。” 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勇敢,虽然大多人都受到鼓舞但还是有不少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怀疑道:“我……我可以吗?我不行吧?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不行,我不行,我看我还是投降吧……” 一旁的人情绪正高亢着呢,听那人说如此丧气的话,登时就火了,用手推了那人,骂道:“就是有你这种人,没听雁将军说的吗,你不站出来战斗谁要帮你,而且这可不是你躲起来就没事了,你不出力那可是会连累到我们全部人的。” 那人被那一推就倒在了地上,喊话之人还指着他骂,很快的就变成周围的人全对着他骂。 那人本就胆小,现在被众人这样对待更是害怕,变成缩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有一个人穿过了人群到了他旁边,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人觉得奇怪便抬头偷看发生什么事,一看是一个女子站在他身旁,那女子正是栾素。 就看栾素低身下来,温柔问那人道:“不要害怕,你想投降吗?” 那人不回答但眼神却避了开来,算是默认了。 栾素轻轻伸手将那人的脸抬起,说道:“不要怕,你看我。” 那人才敢抬头看栾素,就看栾素美丽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那人就盯着那伤问道:“这……这是怎么伤的?” 栾素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将外衣卷起,就看到她身上原来还有更多可怕的伤痕。 栾素指着那些伤说道:“这些细长,看起来较浅的伤是被鞭子打的,而这里少的一块是被敌人割下来的。” 栾素说的是她皮肤上凹下一块部位。 跟着她就对着人群说道:“这就是我当初投降的下场,他们说:『放弃抵抗吧,投降就不会伤害我们的性命。』是的,他们是没有杀死我,但你们要知道,投降后你们的身分就不是老百姓了,而是战败的俘虏,这就是他们对待俘虏的方式,你们忍心你们的妻子,儿女遭受到像我这样的对待吗?” 栾素说完后现场是鸭雀无声,和刚才雁霄说完后群众激愤的大声呐喊完全不同,栾素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比任何的言语都让人信服,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群众就已经知道投降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第120章 栾素 上回说到栾素以自己身上的伤痕告诉大家,投降成为俘虏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众人看着她身上那大大小小,怵目惊心的伤痕都说不出话来。 那个蹲在地上的人也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投降后我们都得任由敌人这样对待?” 栾素只是轻轻地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战争中的残酷已经清楚的烙印在她的身上,只要看着她,大家都就可想象战败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了。 趴在地上那人又问道:“不投降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吗?” 栾素道:“当然,你把敌人打退了就不会成为俘虏了,那怎么会和我一样呢?” 说着栾素就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而后两眼看着他也不说话,她想让那人自己选择,要投降还是要作战? 就看那人紧盯着栾素身上的伤口,拳头愈握愈紧,然后小声的说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虏,我不要被敌人折磨。” 但此话说的太过小声,只有栾素听到,栾素便说:“不如你和他们说吧。” 那人就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适才推倒他的人说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虏,我不要被敌人折磨。” 对面那人就说道:“你说什么东西,说这么小声是给鬼听吗?” 那人才又大声道:“我不投降,我不要做俘虏,我要战斗。” 推倒他的男子就走了过来,一手就将他搂住说道:“怕什么?我们和你一样都不要当俘虏,我和你一起战斗。” 跟着就高喊道:“我们不投降,决不投降,宁愿战死也不投降。” 此话一出众人才又沸腾起来,纷纷喊道:“不投降,我们不会投降,宁愿战死也不投降。” 这时王离走到了栾素的身边,说道:“委屈你了。” 栾素淡淡一笑说道:“不委屈,你看,效果很好不是吗?” 王离叹了口气并未接话,他知道要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家看身上的伤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在王离的心中栾素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冷淡,可内心却比谁都火热的人。 这件事也让童峰又对栾素改观了,他没想过栾素以前是一名俘虏,他更是不敢想象像栾素这样美丽的女子,被当成俘虏后遭受的对待,那肯定是比她所说的更要不堪。 童峰不自觉得朝四周看了看,现场有许多和栾素一样的女子,同时也看到了莫雯,童峰就在心里暗自发誓:“我可不能让这些人遭受如此折磨,我必须保护好她们。” 童峰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拳头已经紧握了起来。 这时已经不光是百姓在呐喊了,军校们的喊声更是大,可以说是整个梧城的士气都高涨了起来。 范图心里就更是佩服墨家中人,问道:“先生,现在可以说是军民一条心,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雁霄说道:“请将军派人清点人数吧,但这可不是点人头、分男女就结束了,需得分的仔细,要将年轻有力的挑选出来训练,老弱无力者另派工作,有特殊技艺的人也要另外选出,这任务需得对居民有一定程度的人认识才做的来,这事我们恐怕帮不上忙了,还得多多劳烦将军了,此事得尽快完成。” 范图道:“小事一件,交给我们吧。” 说完就对群众喊道:“各位乡亲,待会我会在墙下派人登记,你们都来我这登记,雁将军说了,有任务要派给你们,让我们一起为梧城出力,打败演军。” 群众又纷纷的喊道:“打败演军,叫他们滚回去。” 登记百姓之事再快也得花上一日时间,而且群众的斗志一被点燃,那话就停不住,一人说一句,现场登时嘈杂了起来。 而后雁霄请范图让文武官员再回殿上议事,此时的蒋沛对雁霄是大为佩服,听到雁霄有令,立刻挥手道:“雁将军有话要说,走走走,都和我回去听雁将军说话。” --------------- 回到殿上,蒋沛就主动问道:“先生果然是大材,还有什么要做的,你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雁霄谦虚道:“百姓能够有这样的觉悟那是城主的功劳,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蒋沛听了心里自然高兴,睁大眼睛,听雁霄还想说什么。 雁霄续道:“常言道兵贵在精,而不在多,这些百姓士气有余但训练不足,目前还派不上用场。” 蒋沛道:“怎么会呢?先生没看到那百姓都说要和演军一决生死吗?” 雁霄摇头道:“只是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足以上阵对敌的。” 蒋沛说道:“先生你肯定有办法的,就别卖关子了和大伙直说吧。” 曾惶也道:“对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老在那边故弄玄虚。” 这曾惶可等到机会说雁霄了。 雁霄道:“适才我看了一下,力壮之辈有好几百人,若能将这些人加以训练,对此战有极大的帮助,所以我要请范将军先挑选出百位精兵,这些人将由我们几人亲自训练,然后再让这些人传予其他军校和老百姓,这样就可以最快的速度提升梧城的战斗力。” 蒋沛道:“好,好,这计策听起来就是好,范将军,你赶快派人去办这件事。” 雁霄又道:“也请两位将军贴出公告,征招百姓中的勇武之人一起参加。” 范图朝赵修和杜力一点头,两位将军就出了去。 跟着蒋沛又问道:“没了吗?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尽管说,尽管说。” 雁霄问道:“可有此城周围的地形图。” 旁有一文官说道:“有是有,但已经是好几年前所画的。” 雁霄皱眉说道:“这可不行,请大人立刻派人将地图重新绘制。” 那人道:“这没问题,两日时间就可完成。” 雁霄道:“两日时间太长,需得一日完成。” 那人低头想了想才回道:“好吧,那我这就动手。” 说完那人是急急站起,就要朝殿外走出,雁霄提醒道:“请大人多带一些人手,遇有水源之处就将水打回来,田里的粮食也赶紧收割了。” 那大人答应后才跑了出去。 雁霄又道:“另外我还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来制作守城器具。” 范图一听到守城器具眼睛就立刻睁大,因为世人都知道墨家守城的器具杀伤力极大,如果真能在这些日子制作出来一两具,那它就会梧城最致命的武器,也会成为演军最害怕的东西。 范图回道:“干脆就在我的府中吧,我府后面有一园子可给先生使用,外人也不会随意进去,我会吩咐家里的人不可进入。” 雁霄道:“那就委屈将军了。” 范图道:“这哪有什么委屈,一切都听先生吩咐。” 蒋沛道:“范将军,不如你现在就带先生去看看,要是先生不满意,我立刻找其他地方给先生。” 蒋沛是巴不得下一秒雁霄就告诉他一切都准备完成。 雁霄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 而后几人就跟着范图来到他府中的后院,那后院确实甚大,且四周有高大的树木遮荫使外面看不进来,范图本身对花草一事没什么兴趣,所以这后院也没种什么植物,倒是散落了一些兵器。 雁霄忍不住笑道:“范将军真不愧为一员武将,这好好一个花园让你弄成了练武之地。” 范图也是乐道:“那什么花啊草的,我看起来都长一个样,以前还真种了一些,但后来都被我撤走了。” 雁霄看了看,说道:“这里地方空旷又是在将军府内,守卫严密,确实合适。” 范图说道:“我看干脆你们几人也就在这住下好了。” 雁霄道:“那将军的家眷怎么办?” 范图道:“城内还有一间小房,让他们到那里挤一挤就行了。” 雁霄道:“这怎么可以?” 范图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战事更重要,这城要是守不住,别说房子了,连命恐怕都没了,暂时挤挤算得了什么。” 尽管雁霄是再三拒绝,可范图就是不答应,雁霄也不好拂了范图一番美意,就答应住下了。 没多久范图的府里就闹了起来,几个夫人都喊不肯,范图出去吼了几声后声音就没了。 没多久有军校来报:“禀将军,赵修和杜力两位将军所挑选的百位精兵和民间勇士已经在练兵场等候。” 雁霄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先去练兵场等我。” 雁霄指的是王离、栾素、童峰、莫雯等四人,这四人就随着军校走去。 --------------- 来到练兵场时就看赵修和杜力已经将长枪发了下去,百员的精兵和几十名勇士就跟着他们的口令练习舞动长枪,刚刚在人群中的那位屠夫田浩与黄强也在其中。 待王离等人到了后,赵修便说道:“几位放心吧,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人的武艺给训练起来。” 王离则道:“将军可否信我,让我们来训练这些人。” 杜力道:“怎么?难道我们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平时都是这么操练的。” 王离道:“将军的方式练兵可以,但要拿来练民只怕行不通。” 杜力不解,说道:“不都一样是人吗?有什么不一样?” 王离道:“这些百姓都是自告奋勇而来的,他们不懂军队的号令,凭的就是一股想保护家园的热血,就战斗力而言他们是无法和这些士兵相提并论的,但其感染力却是这些士兵做不到的。” 杜力不解,问道:“上战场杀敌靠的不就是战斗力吗?感染力是什么东西?” 王离道:“将军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便让我来试试吧。” 赵修给杜力使了个眼色,让杜力不要再说话。 王离等人就来到了队伍前面,军校们也好奇墨家的人到底想要干嘛? 就听王离说道:“请各位分成数个队伍,百姓们在一队,军校中原本使弓的站一队,使枪、使刀的各站一队。” 众人虽然不明白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从命令分成了四队。 王离首先走到百姓的队伍前说道:“我佩服各位的勇气,愿意保护家园挺身而战。” 田浩就说道:“王将军,你就直说要我们干什么吧?是要教我们使刀还是练枪?” 王离道:“我要你们就和平常一样,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就使什么。” 田浩就道:“我的话自然是菜刀。” 王离道:“好,那你就使菜刀。” 使话一出,杜力、赵修与其他军校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家的人居然要百姓使菜刀打仗?他是在说笑吗? 可大家都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哪里是开玩笑的时机。 王离没有停下是继续问道:“你呢?” 那人说:“我是种田的,锄头是我最常用的。” 另外一人道:“我是送货的,棍子是我最顺手的。” 每个人都说的自己顺手的东西,这十多人几乎都不相同。 王离道:“不论你们使的是什么兵器,我只要你们练一个动作。” 说罢王离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根棍子,而后是两手一前一后的握着棍子,向前猛地一戳后又回到原状。 王离就问道:“就这一动作,各位看清楚了吗?” 黄强就道:“练这个动作有什么用?这杀的了人吗?我们不是应该和那些士兵一样,拿着枪骑在马上杀敌吗?” 王离道:“这个动作你要是练熟了,杀退敌人,保护家人是绰绰有余。” 可看百姓们的脸色明显是不相信,不只是百姓们不相信,众军校也是一脸怀疑。 王离就道:“你们不相信这动作的威力吗?好,我给你们展示一番,杜将军,可否请你充当敌军陪我演练一番?” 杜力道:“这自然没问题,但你真的就拿这根棍子和我打吗?” 王离道:“将军若是觉得我占了便宜,我可以换上菜刀或是锄头。” 杜力眉头一皱,说道:“王将军,你不是拿我开玩笑的吧?” 王离是一脸严肃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会拿将军开玩笑。” 杜力心想:“刚才虽然没见这人出手,想必也是厉害非常,可说拿个菜刀和锄头就能和我打,未免也小看人了。” 杜力心有不快便反唇相讥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回家拿铁锅来。” 说后自己就笑了起来,几名军校也忍不住偷笑。 王离正色道:“将军,我不是在和你说笑,请你拿起你的锤子,把我当成敌人向我杀来。” 杜力看王离瞪着自己就不敢再笑,可还是怀疑道:“你真的就拿这木棍要和我打?” 王离道:“没错。” 杜力道:“要是打伤了你可别怪我啊。” 王离并没有回应杜力反而是转头对百姓们道:“你们看仔细了,你们就只要练好这一个动作,并且把这个动作教给你身边的人,只要做到这样就够了。” 说完才回头对杜力道:“杜将军,请。” 杜力心想:“你这小棍子哪里经的住我大锤一砸,想来是要我表演而已。” 便慢吞吞的挥了一锤,就看王离根本就没出手,一个侧身就朝旁闪过。 跟着训斥道:“杜将军,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在违抗军令吗?” 杜力道:“我怎么违抗军令了?” 王离又道:“那你就给我认真一点,我是你的敌人,懂吗?” 杜力心里暗骂道:“我配合你表演两下你不要,好,那我就看看你这跟破棍如何能胜我?” 随后是高举大锤朝王离砸下…… 第121章 囚犯 前文说到王离让众百姓只练一个动作,一个看似极为简单,人人都会的动作,还说把这动作练好了就够了,众人哪里相信,王离便请杜力与之对练,要当场展示一下这个『简单』动作的威力。 就看杜力那大铜锤猛力砸下,声势好不惊人,可在那大锤离王离身子还有数寸的时候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便掉了下来! 再看杜力是一脸糊涂,像完全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挥槌的那手软软垂下,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而王离那棍子就抵在了杜力的臂膀上。 杜力就问:“你做什么了?莫非这是所谓的点穴吗?” 王离笑道:“这不是点穴,我只是用这棍子撞的你一时气血堵塞,暂时使不上力罢了。” 跟着便转头对百姓们说道:“如何?看清楚了吗?相信这动作的威力了吗?” 百姓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看王离一出手就将杜力给打败,便也有了信心,可还是有人不解,问道:“王将军,你刚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根本没看明白啊。 杜力也说道:“对阿,你刚才是怎么打倒我的?” 王离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再使几次,直到你们看明白为止。” 而后就看王离拿起那棍往前一刺,这一下使的甚慢,众人都看的清楚,心想:“这动作我家小孩也会,不就拿个东西往前戳而已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 可就看王离的动作变得愈来愈快,那动作还是一样,只是简单寻常的往前一戳,戳完往后一缩,可渐渐的出现了风声,之后发出了像射箭一样的破空之声,此时已经只能看到棍影了,再之后是连影子都没看到,连声音也没有。 王离一边动作还一边说道:“你们只是要将这动作练熟,不论你手上使的是菜刀还是锄子,都能发出这样的威力。” 百姓中有些人如田浩和黄强,就开始学着王离的动作,可心里还是怀疑:“真的就这样而已?” 可看着杜力那样子又不得不相信。 此时田浩站了出来说道:“王将军,你是说就这样跟这样吗?” 他捡起了地上的银枪,往前一戳,往后一缩,可是一点威力也没有,有些军校忍不住笑道:“这软趴趴的一下,能打的了谁?” 王离点了点头,用手搭在田浩的手上,跟着对那笑最大声的军校说道:“你觉得不行吗?那刚才杜将军是怎么回事?” 那军校道:“刚才那下谁都看得明白,纯粹是凭王将军你那高强的武功才能打败杜将军,要让这些老百姓面对敌人时也是这样,恐怕小命就要没了。” 听到此,百姓们也道:“对阿,那人说的有道理啊。” 王离又说道:“那如果我说就这一招,你便打不过田浩,你信吗?” 那军校哪里会信,不屑的道:“不可能。” 王离道:“怕你受伤,请你拿个盾牌来,试着挡看看田浩这一下。” 于那军校去取盾牌的时候,王离就手把手,以极慢的动作带着田浩出枪,收枪,仔细的调整田浩的姿势后说道:“待会你照这样往前刺就可以了,记住,出手的什么都不要想,你要把你当成这把枪,把眼前的人当成你的仇人,使尽全力的刺出,明白吗?” 田浩点了点头,不断练习王离教的动作,待那军校取了盾牌到两人前面,王离便道:“你可得好好拿稳了,这盾牌要是脱了手,我可要罚你。” 那军校哼了哼声,根本不相信田浩这一个杀猪的能把自己如何,还转头看了杜力一眼,杜力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听王离的。 那军校才把架式摆好,对田浩道:“杀猪的,你待会伤到自己可别怪我啊。” 田浩根本没听到那军校消遣他的话,还集中精神在揣摩王离刚才教他的出手方法,嘴里喃喃念道:“我就是枪,枪就是我。” 就看王离将田浩转过了身面对着那名军校,此时那军校只是单手拿着盾牌随意的架在身前,是一脸不屑,嘴里还在念:“一个杀猪的能干什么?” 突然间王离对田浩喊道:“就是现在,出手。” 就看田浩那枪快速的朝前面那盾牌戳去,跟着就听锵的一声响,那盾牌居然被田浩这一击给打飞掉了。 再看田浩与那名军校的表情都是一样,充满了狐疑之色,田浩也不敢相信他这一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那军校也是傻住了,没想到一个杀猪的,居然真就能把他的盾牌给打飞。 过了一会田浩才笑道:“真的可以啊,乡亲们你们看到没,王将军教的这招真的可以打退敌人啊。” 这一下百姓们才全部信服,纷纷说道:“你可以,那我也行。” “为了我的家人,我也要好好练这一招。” 也有人想:“我要是练到像王将军那样,岂不是连杜将军都不是我的对手。” 百姓这边是士气高涨。 此时王离招手叫唤童峰,问道:“峰儿,刚才那一下你看清楚了吗?”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看清楚了。” 王离道:“你使一次给我看。” 童峰就和田浩一样使了一次,王离看了后稍微帮童峰调整一下姿势,然后说道:“再试试看。” 这一下就看童峰手中那枪倏地一下化成一道黑影,待看清楚时那枪已经收了回来,好像根本没移动过一般。 王离这才点头说道:“可以,可以,有七成火候了,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教他们知道吗?” 童峰转头看看那些百姓,心想:“以前都是人家教我,我可以教人家吗?我够这个资格吗?” 当他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百姓已经纷纷围到他的身边说道:“小将军,你刚才那下好厉害也教教我吧。” 也有人道:“连他一个少年都能做到,我怎么可,能不行。” 还有人是直接拿起枪就开始练,说道:“小将军,你帮我看一下,是哪里错了,怎么一点力量都没有。” 百姓们的问题是一个一个来,童峰是略感慌张便朝王离看去,就看王离拍拍童峰的肩,点头说道:“交给你了。” 说完后就朝军校那一群走过去,留下童峰手忙脚乱地回复百姓的问题。 ------------- 此时军校们对王离已不敢再有轻视之心,眼神甚至还有些期待,都在想:“墨家人好厉害,只是教这么一下便能让那杀猪的变得如此,不知道将军要教我们什么?” 王离边走还边捡起了刚才那名军校掉了的盾牌,于交还给他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校此刻对王离已经是心服口服了,早收起了那轻佻之心,半跪于地说道:“小人叫做汪培。” 王离伸手将他扶起的时候问道:“看你的手,你是使刀的?” 汪培点头说道:“我是刀兵队的队长。” 王离便道:“好,那刀兵队就由你来负责操练了,我现在教你们的这手可比刚才的要难一些……” 王离话还没说完,汪培便道:“将军请放心,不管如何小人一定会学会的。” 王离道:“那就辛苦你了。” 由于刀兵常要举盾牌和敌人近距离厮杀,王离便传了他们如何于出刀的同时用盾牌保护住自己,这动作看起来也不难,只有两下,所教对象又都是军校,教起来就比刚才更快了。 而后王离又去教枪兵队,弓箭手则由莫雯去指导,栾素则是游走于队伍中,时不时出手指导。 在王离等人的指导下,这些人的武艺是突飞猛进,虽然他们只会一招,但那一招就足以自保。 百姓们学了这招后甚是兴奋,一回去便把左邻右舍都找了出来演练一番,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很快的这梧城上下几乎都会使这一招。 --------------- 一日,梧城的监狱中来了一位不应该出现的人,他是曾惶,就看他是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让狱官领着,巡视着狱中关押的犯人。 曾惶问道:“你这里面关押了多少人啊?” 狱官翻了翻资料回道:“大概有五、六十人吧。” 曾惶道:“五十人就五十人,六十就六十人,什么叫五、六十人。” 语气甚是不满。 那狱官连声道是,赶忙招手让狱卒去找资料,没一会狱卒回来禀报:“大人,一共是五十五名。” 曾惶摇了摇头,口出啧啧声响说道:“我们怎么在这里养了这么多白吃白喝的人,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狱官不明白曾惶要说什么,便不敢随便回答。 曾惶就继续说道:“现在是我们梧城存亡之际,很快就要打仗了,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之多,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雁霄在城前讲话的时候好多人都去了,即便没去的也会有人和他说,这事别说他们了,连梧城的三岁小娃也知道,他们又怎会不知。 那狱官便回道:“大人说的是演军来犯的事吗?这事我们当然知道,我们还知道墨家派了几个高人来帮助我们守城,听说还在练兵场训练百姓呢!” 曾惶点了点头,说道:“墨家派人来帮忙了是不假,但他们毕竟是外人,哪会有我们用心呢,所以我说守城一事,是人人有责,谁都得出力,你们说是不是?” 狱卒们纷纷认同说道:“这个当然。” 曾惶又道:“那如果有人想要置身事外呢?” 狱官便说道:“哼,是谁这么自私自利,连自己的家都不想要了?” 曾惶便道:“这些人犯不就是如此吗?” 狱官楞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他们?” 曾惶道:“你也知道连百姓们都开始练武,为打仗做准备,但这些人在干什么呢?混吃等死,浪费粮食,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尤其在前线作战的军校最是辛苦。而这些人,你瞅瞅这些人,为梧城干过些什么?” 一边说曾惶一边翻着狱中的资料,说道:“偷窃、杀人抢劫、聚众斗殴,全是些人渣,你们说,当军校们饿着肚子在和敌人拼命的时候,这些人却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等饭吃,合适吗?” 狱卒愈听愈觉得曾惶说的有道理,整天守着这些人早就让狱卒感到厌烦,可是律法如此,哪能说杀就杀? 狱官便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曾惶道:“你们自己想想,这样做对那些为了保护我们而努力甚至是牺牲的人公不公平吧?” 狱卒们自然都道不公,有一狱卒便说道:“他们这些人不是厉害吗?不是凶狠吗?让他们上前线杀敌去啊?只会欺负老弱,根本不算个东西。” 说完后他就看到曾惶微微点头,似乎很是同意他的说法。 如此其他狱卒也说道:“是啊,凭什么他们犯了罪还能好吃好喝好睡,还得花我们的钱养他们。” 又一人道:“要我说,干脆饿死这些人就得了。” 曾惶道:“诶,这可不行。” 那人道:“难道我们还要保护着这些人?” 曾惶道:“刚才你们不都说了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退敌军,人人都得出力,只要有出力,那就应该给他口饭吃,即使是犯人也不例外,如果他们能帮我们杀退敌人,那也算是帮梧城尽了一份力,将功抵过了。” 狱卒们都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曾惶道:“那你们便去和他们说说,愿意上阵杀敌的有饭吃,不愿意的,在此特殊时间,敌我人数悬殊之际,我们也实在派不出多余的人力去看管他们了,为恐这些人恶性不改,趁机作乱,干脆一刀杀了吧。” 狱卒们是尽皆道好,曾惶就坐在椅子上,朝狱官摆了摆手,似乎是在说你们去说吧,我就在这看着。 狱官便领着人到牢笼前,对着犯人说道:“不久后就要打仗了,你们全部都要上战场。” 狱官话一说完,好多犯人就鼓噪道:“为什么啊?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我才不去,要打你们自己打。” 狱官哼了一声,说道:“还想赖在里边白吃白喝吗?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的,从明天开始这饭就没有你们的分。” 犯人就道:“你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啊!” 狱官喝道:“废话,现在是连百姓们都要上战场,你们既然不出力凭什么可以有饭吃?这饭可是我们梧城人出的,你们还当是你们自个花钱买的啊?” 有犯人道:“那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狱官道:“如果你们也肯上阵杀敌,那么还有点用,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也只好替梧城节省粮食了。” 说着狱官就将刀取出了一半做恐吓状。 有个罪犯道:“你们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卖命,话说我在这里快要憋死了,你家有闺女吗?你闺女今年多大,我如果出去……” 狱官心想:“大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些人渣是恶性不改,到时肯定会趁机作乱不如现在杀了干净。” 那狱官才刚这么想而已,一旁的狱卒便忍不住刺了那人一刀。 跟着对狱官说道:“这些人一个都留不得。” 就看狱官点了点头,其他狱卒也取出了刀。 这时有个罪犯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上阵杀人就能有饭吃吗?” 狱官认得说话之人,那人叫做刘威,少年时与人一言不合,挨对方六人一顿揍,但最后是他一个反杀了对方五个,还有一个被他一瞪上一眼就吓的晕过去,是这群囚犯里最为凶狠的。 狱官便回道:“没错。” 刘威又道:“我进来是因为杀了人,那如果我杀了更多了敌人,算不算是将功折罪?” 狱官道:“可以。” 刘威道:“好,我做。” 第122章 前夕 一日的黎明…… 两匹快马慌慌张张地朝范图的将军府奔去,下马后,那人是连跑带摔的冲进内堂,这时雁霄才刚想要休息,这几日,他也算是不眠不休的日夜赶工,制造守城器具,幸运的是,城内的几名工匠听闻雁霄这里缺工匠时,便自告奋勇的携师傅,带徒弟前来帮忙。 从那日开始将军府的后院是每晚灯火通明,敲打之声没有一刻间断。 探子奔到后院大喊了一声:“报!” 众人转头看那探子,雁霄见其面上神情大概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说道:“比我预料的还晚上一些。” 范图则是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探子报:“演军……演军攻来了。” 范图赶忙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探马报:“大约有千人之多。” 范图追问道:“千人之多!你可看清楚了?演军到这里还要多久路程?” 探马想了想后说道:“两日……不,最快明日就到。” 雁霄道:“想是那日被我们杀退的前哨部队收住了阵脚,等不及与后方大队会合,又杀了回来。” 范图哼了一声后道:“手下败将再来几次都一样,先生这事你别管,你就安心的在这继续做器具,让我领兵出去与他们杀个痛快。” 雁霄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应战?” 范图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率兵冲锋陷阵,取下敌方将领的脑袋。”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以性命相搏,即便我们胜了也有不少军校会牺牲。” 范图不以为意的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军校们经过先生的训练后,武艺都比以前更高,一个拚他们三个我看都不成问题。” 雁霄道:“但这样就算杀退了演军,我们还得损伤不少人马,待后面大军一到……不妥,不妥。” 范图道:“打仗不是一向都是如此?” 雁霄道:“目下情势是敌众我寡,需得用最少的牺牲去赢得这胜利,同时也要挫挫演军的锐气。” 范图道:“先生莫非已有对策?” 雁霄反问道:“将军可知演军的将领都是些什么人?” 范图回道:“演军的先锋官叫做郝宪,于围城的第一日就来叫阵,我和他打过一场是不分胜负。” 雁霄低头思索一番后道:“看来那个郝宪个性甚为急躁,是个急功近利之人。” 范图也说道:“先生说的一点也不错。” 雁霄转头看了看胡安,而后两人一阵手语交谈后,雁霄说道:“此战还用不着将军出马,郝宪便交由我们来对付。” 范图心想:“你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只凭六个人杀退人家几千兵马啊?” 只但这话范图不好说出。 雁霄看范图脸有难色就明白了,说道:“自然也要与将军借手下军校。” 范图道:“先生客气了,当日城主说得明白,梧城上上下下,不论军民都要听从先生的号令,就是你现在要我单枪匹马出去迎敌我也得去。” 雁霄摇摇头,浅笑道:“这怎么成呢?但确实有事要请将军帮忙。” 范图道:“先生有话就直说吧,天大的事我范图也要帮上一帮。” 雁霄便附耳和范图说了几句,范图是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偶尔又乐道:“这样可行吗?妙啊!妙啊!” 说完后雁霄便道:“此事就麻烦将军了。” 范图双拳一抱,说道:“交给我吧。” 而后是转身离去。 -------------- 梧城外,演军的先锋官郝宪率领着人马浩浩荡荡朝梧城赶来,郝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却说那日,郝宪被雁霄和梧城军校前后夹攻时,由于当时夜色昏暗,看不清楚后方偷袭的人马有多少,眼看自己的队伍是愈来愈混乱便赶忙退兵,如此演军才撤退。 待到白日,郝宪这一清点人马才发现损失并不大,心里就奇怪了:“适才后方都乱成这样了,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这是怎么一回事?梧城的军校不都被我困在里面了吗,何时跑到我们后头去了?还是说一直就埋伏在那?” 跟着又沉吟道:“这少人马还真沉的住气,居然能忍到那时才冲出来搅乱我军,但那埋伏的人马肯定不多,否则我军的损伤不会只有这样。我在将军面前已经夸口说这小小梧城是手到擒来,要这么就败了回去,将军说不定一怒之下说我首战失利,折损军威就把我给砍了,不行,我必须要在将军到来前拿下梧城。” 可郝宪还是担心那偷袭他的人马还埋伏在附近,如果是梧城的人那还好,毕竟梧城也就那么些人,除了捣乱外无法造成多大的损伤。 郝宪怕的是有其他援军来救援梧城,故也不敢立刻杀回来,是派出探子到处打听消息,得知并无援军前来支援梧城后,才率兵杀了回来。 ----------------- 梧城内,范图已经敌军来犯的消息通知了全城上下,并依雁霄的密令挑出一些特殊的人,仔细地与讲解他们明天的任务,这几人很是勇敢,听明白任务后居然没一个要退出,反而是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 大家都知道明天就要和演军开战了,可城内却不见低靡的气氛,军校与百姓们的士气反而都高涨了起来。 在练兵场,王离喊了好几次要大家提早回去歇息,以养足精力与敌人拼斗,可百姓却是和军校一样练到天黑才散去。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百姓了,而是民兵。 当天夜里童峰和莫雯被分配在城墙上巡视,由于童峰此刻也被高涨的情绪给影响,便与莫雯说道:“你看我们这边的斗志如此高昂,明天一战肯定会赢的吧?” 童峰是一脸兴奋,但莫雯却无丝毫喜悦之情,淡淡说道:“战争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童峰道:“这梧城上下,不论是军校还是百姓都团结了起来,没有一个怯战,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莫雯道:“你知道民与兵的差别吗?”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有差别吗?” 莫雯道:“你还记得焦国的那群俘虏吗?” 童峰道:“当然记得啊,他们跟这有什么关系呢?” 莫雯道:“那日我们的计画是我和王大哥先挡住敌军,帮素姊跟禽大哥争取时间,然后素姊带一半百姓替我们解困,禽大哥带另一半人去救俘虏。” 童峰不知道这当下莫雯为什么会提起那事,便没乱接话,静静地听着。 莫雯续道:“但你也看到了,百姓们来的时候也是士气高昂,可一看到受俘的亲人就什么都忘了,素姊身后的人跑到剩没几个,其他的人也不听从禽大哥的指挥,一开始确实将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当对方开始反扑的时后就完全慌了,要不是你出现恐怕我们很难逃得出来。” 听完后童峰才说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担心自己的亲人……” 莫雯道:“我并不是怪他们,百姓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守护家园才会愿意挺身而出,但士兵却不是如此。” 童峰不解便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莫雯道:“士兵最重要的服从军令,军令没和他们的亲人有关,他们战斗的理由不是保护家园而是完成命令。” 童峰道:“可那命令却包含侵略他人的家园,杀害无辜的百姓。” 莫雯点点头说道:“打起仗来,这些士兵就像是毫无感情的野兽,就算平常感情好到睡在一起的同伴死在他的面前,他们也不会停下脚步,直到用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从那小山攻上了城头,然后就是用更多的生命去弥补他们所失去的一切。” 童峰听到此就感心中一寒,莫雯的话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姜城的那一幕,那群杀了他爷爷的恶人也是这么说,要报仇,要将城里面的人都杀光以弥补他们的伤痛。 他还想起对方首领问爷爷说他报仇有错吗?爷爷没有回答,只是将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童峰赶忙忍住不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明白那件事和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而且明天就要开战了,他也不应该分神去想旧事,于是用力的甩了甩头。 莫雯见状就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童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刚说的话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往事。” 莫雯就觉得奇怪,问道:“什么样的往事?” 童峰道:“爷爷的事。” 莫雯不解,她说百姓和士兵的差异怎么会和童岳扯上关系,便看着童峰。 童峰知道莫雯在等他自己说出口,呼了一口气后便将刚才脑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莫雯听完后也没有立刻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曾经遭受过伤害的人回来报仇是对还是错? 这种事情莫雯跟在雁霄身边遇过不下数次,一个国家去打了另一国国家,杀了许多人,甚至将对方的资源搜刮一空,待几年过后,那从前被欺负的国家强大起来了,自然就会想要去报仇。 先前发动战争的那国已变的相对弱小,当他们向墨家求助的时候,雁霄还是答应了。 当雁霄替对方击退了那国时,那国的人也问到类似的问题,雁霄同样没有回答,只是将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和童岳的做法一样。 莫雯抬头看了看天,此刻天空是乌云密布,犹如他们心中的疑问一样,莫雯不禁脱口说道:“或许这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童峰便问道:“什么答案?” 莫雯浅浅一笑并不回话,她心想:“连先生都答不出来的问题,自己又怎么可能想的明白。” 两人凝视了天空良久后被一阵吵杂声给吸引过去,转头去看,就见一群百姓手举武器正高喊道:“放心吧,敌人是要敢来,我就这样刺过去,刺他个大窟窿。” 又有人道:“就你这两下,我看你还是站后面一点,省得碍手碍脚。” 刚才说话那人不服气,道:“什么叫我这两下,我这两下可是那位小将军教的,人家可厉害的很呢,打败了杜将军。” 旁一人道:“呿,他厉害是他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有哪一位不是那小将军教的。” 那人道:“我知道了,你们是看今天那小将军称赞我,心里不平衡了,是不是?” 又一人笑道:“别闹了你,那是安慰的称赞,带着同情的味道,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那人就拿起手中武器要去打笑他的那人,说道:“敢小看我,现在我们就来比比?” 对方也道:“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当两人要动手的时候,有一名军校走过说道:“你们是吃饱太闲了是不是,有这力气不留着杀敌,在这边浪费什么劲。” 那两人这才收手,而后对那军校道:“你打过仗吗?打仗是什么样子啊?你看我们明天能杀几个人啊?” 这群人是一边说一边走远。 --------------- 见他们几人是有说有笑的样子,童峰便问道:“百姓们还真是变了,和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当初还有不少人想投降,现在却是个个摩拳擦掌。” 莫雯道:“希望到时候能有一半的人能保持这样的情绪。” 童峰道:“一半?这么少?” 莫雯道:“百姓的士气有如流水,来的快,去得也快,要是战事一拖长那就更加不利了。” 童峰又不明白了,这士气跟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便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速战速决?” 莫雯点了点头,说道:“依我的经验,最多三日吧。” 童峰便问道:“三日?什么三日?” 莫雯道:“百姓们的激情在真正见识到战场的残酷时,只怕就会被浇退不少。人与人互相拚了命厮杀,谁能不害怕呢?别说他们了,我有时都会被噩梦给吓醒。” 童峰听到此才知道外表坚强的莫雯也有这脆弱的一面。 莫雯接道:“三日是我想这股激情能维持的时间,在这三日内百姓会与我们同在,也是这座城可以发挥最大战力的时间。” 童峰不禁问道:“要是超过三日会怎么样?” 莫雯道:“时间一长,百姓就会开始多想,想他失去的,想他付出的,不再会像现在这么无私,看不到胜利,那股激情就会逐渐消退甚至产生怀疑。” 童峰就问:“他们会怀疑什么?” 莫雯道:“自然是我们了。” 童峰不解,说道:“为什么会怀疑上我们?” 莫雯道:“你忘了先生是怎么说的吗?” 童峰是一脸糊涂回道:“先生说过的话很多……” 莫雯道:“在百姓心里只记得先生说会带他们走向胜利,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信任我们,你想,如果战事被拖长,百姓看不到胜利,不就会开始怀疑我们了吗?” 童峰点了点头,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在当时先生不这样说好像又不行……” 此时天色又更暗了,莫雯说道:“算了吧,别想了,我们尽力就是,说起来明天也是你的首战呢!快点休息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说完莫雯就离开了,童峰那晚却一直待在城墙上…… 第123章 上场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一道微弱温暖的日光穿过夜色,照向大地,揭过了旧日,迎接起新朝。 这本应是充满生机的一幕,可此时却有一大群人是表情肃杀,动作一致,手里拿着的兵器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死亡,他们是演军,由先锋官郝宪所率领的上千名演军正朝梧城赶来。 郝宪一马当先跑在队伍的前头,他心想:“我若是在一日之内把这梧城给打下来,那将军还不得赏我,前几日被偷袭的事肯定也不会追究了。” 可他就发现道路两旁的山上,或是树丛中不时有旗帜出现,数量不多就是十几面而已,但这旗帜的颜色可让郝宪有些不安,因他们有黑有白,有黄有红甚是奇怪,这就让郝宪起了疑心。 一副官提醒郝宪道:“将军,你看到路旁的旗帜没有?” 郝宪自然注意到此事,心想:“莫非又是那天埋伏的家伙在搞鬼?怎么?还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后偷袭我军后队,上次让你捡了个便宜居然还想故技重施。” 便指派副官道:“你率一队人马去那边看看。” 走没多远又见数十面旗帜飘扬,这些旗帜所在的地方都离的甚远而且还都有掩蔽,让人一眼看不到后方有多少人马,那些旗帜有些是静止,有些还在不断地在晃动,郝宪见状是眉头一皱,又指派一少人马前去查看,如此前后分了三拨人马出去。 郝宪本来就冲在队伍的最前头,身边不过百人,分了几拨人出去后身旁的人就只剩几十人了,但他是一点也不惧怕,他想梧城中,除了那日和他打过一场的将军外,其他人都不是对手。 跑着跑着来到一个不高的土丘,出现一少人马挡在他面前,为首一人是人高马大,手提偃月大刀,横刀而立,那气势好不威风,可在他旁边只有几十名军校,虽然也是雄赳赳,气昂昂,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几个威武的军校前还站着一群人,是有老的有瘦的,身上没穿军服就算了,手上拿的兵器还各不相同,有的手上拿着菜刀、有的拿木棍,还有些甚至扛着锄头,模样甚是委屈,好像是被他身后那些人给逼的。 其他人郝宪不认识,但他识得马上那员大将,那人正是曾经与他交手过的梧城守将范图。 没等郝宪走近,范图便大喊道:“我乃梧城大将范图,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报上名来,好在本将军的功名簿上记下一笔。” 范图这一说完,那些看似寻常百姓的人就有气无力的喊道:“对啊,你叫什么名啊?你们要干嘛啊?” 百姓们不但喊声虚弱,还乱七八糟,是各说各的。 郝宪等人见范图这阵势不由得好笑,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在他身旁有些人还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将军,你看这算是什么东西?” 一人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就是梧城没人了,把那些没受过训练的老百姓也赶上战场来充人数,你看那几人的表情,一个个像是家里死人一样,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旁一人也乐道:“这种货色就是叫上百来人又管什么用,不用你们,我一个人就能把这群人给收拾了。” 说完后那人就朝范图大喊道:“范将军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知道梧城守不住了便赶紧转行,要让这些农民教你耕田种地啊?” 那人话一说完连郝宪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郝宪等人觉得好笑,但范图等人可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仍是一脸神气,气势丝毫没被演军给影响。 就看范图提起偃月刀指着郝宪,说道:“你就是这群人的头吗?” 郝宪见对方点名自己,便将马往前带了一点,边笑边说道:“范将军怎么这么健忘,不久前你还被我打败,灰溜溜的跑了回去,这事你也忘啦?” 边说还边把手中亮银枪甩了个花招。 范图装模作样地仰头想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说道:“我道是谁呢?是不是几天前被我杀的大败,怕死在我刀下跑的好远去的那人,你那天跑的还真是快,我想追都没追上。” 郝宪脸色一沉说道:“那天中了你们的暗算,今日,你可敢与我一战?” 范图道:“有什么不敢,我只怕你又和上次一样,打到一半便跑了去。” 郝宪喝道:“哼,跑什么跑,我还要拿你人头回去领赏呢!” 说罢两人是同时催马上前,就见银光闪烁,郝宪手中的银枪急刺而出,势道猛烈,跟着就听锵的一声,范图提偃月刀从下而上将银枪给架了开,跟着一个回刀朝郝宪劈去,郝宪赶忙回枪挡下,而后是举枪一扫,想将范图打下马来,就看范图将刀身一抬,档下了那一枪,而后又是一连串兵器交击之声。 这郝宪是真有些功夫,手中枪舞起来就是一片银光,是既快又沉,难怪范图当日会不敌。 几招过后郝宪喊道:“你以为躲在家里几日就能赢过我吗?作梦!” 范图现在已经是守多攻少,但仍回道:“有本事你就别跑,我再几刀下去就能把你给劈下马去。” 郝宪道:“你嘴上功夫可比你手上功夫厉害多了。” 两人说话间郝宪又刺了两枪,范图也劈出一刀,但郝宪就看范图那刀是愈使愈慢,劲力也是愈来愈小。 郝宪就道:“怎么?没吃饭啊?才这么几下就没力了,根本不够我打。” 范图还道:“我是看你可怜,想让你多活些时间。” 边说范图还边喘上了。 这下不只郝宪看出来范图不行了,连他身后的演军也都知道,在过几回合这范图就得被郝宪打下马来,便喊道:“将军,那家伙快不行了,把他杀了,那梧城也就等于到手了。” 跟着就喊道:“将军必胜,必胜!” 梧城的人见对方喊声助阵,也跟着喊道:“将军神威无敌,那演军快要招架不住了,将军快把他劈下马来,将军必胜。” 只是这喊声仍是和开始一样,稀稀落落,乱乱糟糟,和对方整齐一致的呐喊声根本不能比。 如此郝宪是信心更增,说道:“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这兵弱的简直不像话,也说明了你这人根本不懂带兵,是个无能之辈。” 说完郝宪是急出三枪,这三枪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范图还真差点就要被刺上,就看范图虚幌一刀后是调转马头,说道:“姓郝的,有种你别跑,接我这一刀。” 说完这句,郝宪还真以为范图要使什么大招,双手紧握着枪,还真就没跑,可范图撂下这句话后却转身跑了。 范图这一下也算是出奇招了,但比范图更奇怪的事,刚才在他身后还站着的一些军校和歪七扭八的民兵也都不见人影了,地上还散落一些菜刀与农具。 郝宪问一旁的军校:“刚那些人呢?” 军校回道:“想是知道看那范图不是将军对手,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都逃跑了吧。” 郝宪一乐,笑道:“这主将还没跑了,底下的人却跑光了,你们说这是什么样的队伍,哈哈哈哈哈。” 有军校捧道:“别说他们了,任何人看到将军那神勇的模样不都得吓跑,你看他们吓得连吃饭的工具都扔了。” 郝宪又是一阵大笑而后说抬手说道:“我们追。” 那军校还道:“会不会在途中就遇到几个活活吓死掉的。” 郝宪也道:“这也不是不可能,他们的将领都这么胆小,手下的人能好到哪去?” 郝宪率人往前追没多久又看到一个小土丘,还和适才一样,上面站着几个军校和拿着农具站的东倒西歪的民兵,可唯一不同的是领兵的人从范图换成了一个少女,那少女乃是莫雯。 见此一幕郝宪没有直接冲上前去反而是勒马停下,一旁的军校见郝宪如此也都拉马停下。 有一军校正想上前去问郝宪为何停下,人还没靠近就听噗噗噗的笑声,就看郝宪的表情是憋到一个不行,跟着用手指着莫雯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老的没胆跑没影了就算了,居然还叫一个妮子上战场,你们看看,可乐不可乐。” 莫雯此时刻意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娇小,那胸前的铠甲被她穿起来都快贴到地上了。 不理会郝宪等人的取笑,莫雯是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坐在马上,手握亮银枪,一双水灵的大眼狠狠瞪着郝宪,这模样说凶不像凶,反倒像是小孩在跟大人赌气,不可谓不滑稽。 就听莫雯喊道:“你们谁是主将,敢不敢过来和我一决高下?” 听莫雯这一声喊,郝宪更是笑到连肚子都痛了,整个人趴在马上摇手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这不知道是哪个人想出的损招。” 一旁军校问道:“这也算是招吗?” 郝宪道:“你不知道,这招厉害的很,是打算把我活活给笑死啊。” 其他军校看莫雯这模样又瞧了瞧她身后那些『兵』,好些人的双脚都还在发抖呢!演军也是一个个摇头,心想:“跟这种人还打什么,我看过去冲他们喊个两声,他们就吓得要跪下了。” 还真有个演军朝他们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就把两个民兵的锄头给吓掉了,其他演军也是纷纷大笑。 郝宪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说道:“小姑娘,我就是主将,你又是谁?” 莫雯道:“我乃梧城黄老师傅之女,现为范大人的左右手,算起来......是左将军。” 郝宪听莫雯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怪腔怪调,像是把话说的老就显得自己成熟一般,心想:“看来这梧城是连个象样点的兵都没有了,派这么个妮子到战前来管什么用?” 便说道:“你叫左将军是吗?难道还有右将军不成?” 莫雯道:“有是有,不过你见不着。” 郝宪一奇,说道:“我怎么就见不着了?” 莫雯道:“因为你就要死在我的『黄家七杀枪』下,看招,喝啊!” 说完莫雯居然主动朝郝宪杀去,郝宪根本不屑和她交手,觉得有损身分,便对一旁的副将道:“你去陪她玩玩。” 那副官乐道:“看这女生的还挺可爱,待我把她抓来,给将军带回去好好玩乐一番。” 郝宪也道:“好好,那你小心点别把她伤着了。” 那副官点了点头,拍马就朝莫雯奔去。 别看莫雯叫的大声,可手中那枪使起来跟不会武功的人一样,是双手抬着枪尾,从上往下的垂直砸下,那副官见状就是一笑,说道:“你这妮子连枪跟棍都分不清楚,学人打什么仗?” 说完是只用单手举枪,便朝莫雯的枪挡去,就听锵一声响,莫雯手中的枪居然被这一下给震的差点脱手,是整个人都朝后翻了过去贴到了马背上,起来时就看莫雯已经神色大变,说道:“好大的力气!” 那副官笑道:“我根本就还没使劲呢!小姑娘,你给我过来吧。” 说着就伸手要去抓莫雯,哪知莫雯腰一扭,身一侧就避了过去,跟着是一回身,和刚刚一样,以双手握枪打来,那副官摇了摇头根本不去看莫雯,反而转头对郝宪说道:“将军,你看见没,这小娃还挺会扭。” 郝宪则是关心道:“你下手要再轻点,没看刚刚那一下都快把她给摔下马了。” 说话的同时那副官是单手持枪,轻轻松松地就将莫雯的攻击都拍了开。 副官是只守不攻,等二人接近时就出手朝莫雯抓去,可每次都被莫雯以巧妙身法给避过,演军看这两人打仗好似看人唱戏般都觉得有趣,心态也都放松了下来。 又过了几回合,那副官有些不耐喝道:“小妮子,玩够了没?” 跟着手上稍一用劲,就听啪的一声响,莫雯的枪居然给打飞了去,跟着那副官又伸手朝莫雯抓去,这次二人靠得甚近,那副官便道:“看你还能躲到哪去?” 可那手才出到一半就转了方向,又与莫雯擦身而过,那副官看着自己的手就觉得奇怪,心想:“刚刚是怎么了?眼看就要抓到她,怎么又被她逃过了?” 摇了摇头,搞不明白。 莫雯手上的兵器虽然被打掉,但好像还不服,说道:“哼,别以为你赢过我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胜了我姊姊再说。” 说罢调转马头就跑走了,这时郝宪才发现刚才站在莫雯身后那些人,又把兵器给丢地逃跑去了,就看几个民兵拐进了一个弯道,莫雯也跟着跑了进去。 郝宪喊了声“追。”后,一众人马就朝那方向追去。 追了一会就看到前面出现百来个军校和几十个民兵,范图也其中,而在范图两旁一个是样貌甚美的女子,和一个是看起来和莫雯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第124章 夺旗 却说郝宪见莫雯逃跑后立刻追了上去,又看到了一拨人马挡在面前,只是这次出现的就不是什么歪歪斜斜,萎靡不振的民兵了,是近百来位整齐的军校和勇敢的民兵,这次民兵的手上也不再是拿着菜刀与厨头,而是一把把锐利的长枪。 范图立马横刀居中压阵,左旁有一脸上带疤的美貌女子,乃是栾素,右侧那少年自然就是童峰了。 郝宪看对方这阵势摆的是有模有样和先前两战完全不同,心里嘀咕道:“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旁边副官用手一指栾素道:“将军你看,那妮子还真没骗人,她姊姊还真在这里,样子生的可好看了,瞧那身段也不差。” 另一人则道:“那些民兵换了武器又怎么样?一个只会逃跑的将军,带着几个小子来战前玩耍呢!不知道她家还有什么姊妹没有?” 郝宪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收了笑脸说道:“我看这阵势和之前不太一样……” 一旁副官道:“将军,管他一不一样,我们人数是他们数倍,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大军上前一阵冲杀,还不把他们都给宰了。” 郝宪这次倒是谨慎起来,他觉得之前那两仗打的太过奇怪,再一回想,范图的武艺也不应该像刚才一样,便疑心道:“莫非他们在故意拖延?” 郝宪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说道:“小心别又中了埋伏,我可没这么笨,同样的当上两次。” 接着郝宪就开始观察周遭的地势,这条道并不宽,所以范图等数百来军校一字排开就可将道都给堵上了,两旁不高,上有树丛。 郝宪便想:“若有伏兵的话那必是在上面了,看来这范图想给我来个左右夹击啊!” 正当郝宪犹疑之时,莫雯调转马头对适才交手的那名副官喊道:“喂!你敢与我三人一战吗?” 那副官嘴一撇说道:“别说你三人了,就把你全家都叫上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莫雯道:“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到阵前来,我们手下见真章。” 那副官就想拍马上前,郝宪却道了声:“慢,我觉得事有蹊跷。” 副官道:“将军放心吧,不用怕这小妮,我这次就不留手了,一招就把她给您抓来,连她那漂亮的姊姊也给您一并带上。” 在还摸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盘算的情况下,郝宪不敢贸然出战,心想:“让他去探探虚实也好。” 那边栾素与童峰也驱马来到阵前,童峰还带了一把亮银枪给莫雯,跟着三人就并排看着郝宪。 郝宪看莫雯等三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喃喃道:“莫非他们真有什么惊人的本事吗?” 一旁副官听到后便说道:“将军,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如何,让我去试试不就明白了。” 郝宪还正在思索,莫雯突然放声大笑道:“怎么?怕了啊?会怕也是应该,毕竟我们三把枪合在一起是威力无穷,少有敌手。” 那副官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将军让我去会会他们。” 见这名副官不断请战,郝宪这才点头答应,但又对两边的军校说道:“你们两个也一起上。” 那副官道:“将军多虑了,我一个便够了。” 可郝宪不放心仍要让那两名军校一同出战,如此三人就来到了阵前,和莫雯等人相对。 栾素挥枪一指,说道:“你们哪个先上来受死?” 那副官见栾素美貌,心想:“哎呀,这可真便宜了将军了,这么个美人要是给我,那该多好。”便不答话,两眼是直溜溜打量着栾素。 童峰见状便喝道:“看什么看!” 那副官这才把目光看向童峰,就看童峰年纪虽轻,但那一股无惧的气势倒还真有点样子。 那副官便道:“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能和这样两位美人一起生活,真让我羡慕唷。” 童峰则哼一声说道:“满口胡说八道。” 此时莫雯突然喊道:“看枪。” 话音未落,手中亮银枪就朝那副官打去,那副官哪里会怕,立时抬枪迎战,就听啪啪啪数声响,两人就打到了一处,那副官还转头对童峰笑道:“怎么?你还不快来帮忙吗?” 童峰则道:“不需要,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那副官道:“别浪费本将时间了,你们三人干脆一并上来好了。” 可童峰和栾素没有理会,举枪朝另外两名军校打去,如此这六个人就分成了三圈。 那副官原以为一下就把莫雯给收拾了,可就看莫雯的枪使的比之前快上许多,挡住了副官的攻击,副官想以力气再去打掉莫雯手上的枪时,就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他的枪给带偏,可看莫雯似乎也只是忙于招架而已,偏偏每要打倒莫雯的时候,那奇怪的力量又会出现,让莫雯逃过一劫。 另外两边也是如此,栾素与童峰与那两名军校一交上手也是立刻落于下风,是只守不攻,而且守的还颇为狼狈。 尽管看起来童峰等三人随时都要被打败的样子,可偏偏数十招过去了,还是没分出胜负。 副官就有些心急了,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明明两三下就把她给收拾了,怎么这次就拿不下她?” 手上加劲想以力气取胜,可出的力愈大,那枪就被带的愈偏,那副官还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发挥不出来,每每枪刺到途中就被对方拍上改变了方向,所以这枪才会一直与莫雯擦身而过。 那副官还就不信自己打不倒莫雯,力量是愈使愈大,他认定了莫雯在自己的手下,只是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便不再留力,每枪打出都带着呼呼风声,枪法也渐渐从刺、点、拍变成了横、扫、砸,这下反而换成了那副官把枪当棍使了。 可不论他如何努力让莫雯好几次差点掉下马或是枪要脱手,可莫雯就是没有倒下,始终就是差这么一点。 -------------- 再说童峰那边。 童峰装弱的技巧可就没有栾素与莫雯这么熟练了,虽然也是故意搞的手忙脚乱,但真正遇到危急之际,还是忍不住使劲去挡,这一挡,差点把那名军校的枪给震飞,一旁的栾素赶紧提醒道:“小弟,你再撑一会,待我把这家伙给收拾了就去帮你。” 童峰知道时机未到,栾素是要他拖住对方别真下手把对手给打败了。 童峰只好道:“这人厉害的很,我尽力撑住就是。” 心下留意就把劲力一收,只是受力而不反击,即便如此那军校要打倒童峰也是不可能。 至于栾素那就不用提了,力道拿捏的是恰到好处,既不像莫雯这样狼狈,也不像童峰这样忍不住就用了真功夫,是对方怎么打,怎么出力,她就怎么回,怎么接,那力道既不大上一分,也不少上一分,那军校就感觉好像对方在陪自己练武一样。 如此又过了数十招,郝宪等的是愈来愈不耐烦,心想这不是两三下就搞定的事情,怎么拖得这么久。 看战况也是几方大占上风,便以为是那副官与军校刻意拖延,就喊道:“别玩了,快把他们给解决了。” 这声刚喊完就听对面一人大喝:“郝宪,敢不敢陪本爷战上三百回合?” 说话之人是范图。 郝宪见是范图便气道:“好哇,你这个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对我叫阵。” 范图驱马上前说道:“记好了,今日取你狗命的就是本将军。” 郝宪怒道:“有种的,这次就别逃。” 范图回道:“逃什么?这次我非拿下你不可。” 郝宪本来还在留意四周会否有伏兵的,可被范图这一叫阵,便忍不住冲上前与范图厮杀。 就看郝宪脚一夹,枪杆子一拍,座下马就奔了出去,郝宪喊道:“要杀你何需三百回合,看我一枪就挑了你。” 范图这边也是催马提着偃月刀朝郝宪奔去,军校们看着势道,两方都不可能再停下来了,也就是说范图与郝宪这一交上手必然会分出胜负。 俗话说:“首战胜,战战胜,首战败,战战败。” 可见首战的成败对士气的影响之大,先前郝宪与范图的交手,一次将范图打回了城内,一次被雁霄等人偷袭败走,虽各有胜负但都没有伤了两方的大将。 郝宪就想:“如果他将范图给挑下马,那他手下的那些民兵必然无心再战,自己的人马再上前冲杀,这场仗几乎就算赢了。” 而郝宪能担任先锋官一职武艺自然不低,就看他将手中亮银枪左右荡开,试图让范图看不清楚出招的方向,当与范图接近的时候,那枪于半空中划了半圈后,以极快的速度朝范图刺去。 范图就见那亮银枪的枪间从银光闪闪瞬间缩成一个点朝自己的胸口刺来,范图要闪也来不及,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闪,就看范图提起偃月刀,大喝一声:“受死吧!”大刀就朝郝宪劈去。 就看郝宪的枪尖刺进范图胸口数寸时,擦的一声响,郝宪整个人就被范图劈于马下。 这一下把演军都打楞了,前两次这范图明明就不是郝宪的对手,怎么这一刀就能将郝宪给劈了。 那自是因为雁霄教了范图使刀之法,和王离等人教民兵一样,雁霄也只教一招,可就这一招便让范图的刀变快了不少,就这一刀便将郝宪给败了。 --------------- 郝宪这一败影响太大了,与莫雯、栾素和童峰交手的军校都不禁一怔,在战场上,每一个瞬间都是致命的,更何况是分神,就看莫雯架过副官的枪后,一抽腰间的针剑,噗的一下就刺倒了那副官。 童峰知道是时候了,也不再留力,以『鬼斧神工』中的手法将枪从上而下斜劈而下,那军校举枪要挡,可这一下蕴有浑元功的内力,寻常军校哪挡得住,就听喀的一声响,那军校手中的枪居然断成两截,跟着就是一声惨叫,那名军校便倒下了马。 当童峰与莫雯解决对手时,栾素面前的那军校也倒下了马,只怕是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范图等四人打倒对手后却没有停下,是继续朝演军冲去,于演军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莫雯、童峰和栾素等三人就甩开了手中银枪,枪尖所到之处,演军尽被挑了去。 当中以童峰力气最大,一枪扫过就打倒了一片,范图亦抡起大刀挥舞,这一刀下去也将一众兵校打飞。 此时是范图在最前面,莫雯和栾素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后,童峰殿后,这四人就组成了一个小的『箭形阵』。 就看范图等四人像个锥子一样地深深的打进了演军,可他们也知道即便武功再厉害,光凭自己这几人是不可能杀退演军的,所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远处的演军大旗。 大旗处防守较为严密,此时就看童峰催马到了最前方,随着一声大喝,手中枪猛力一挥,守在大旗前面的军校就被打飞了出去,紧跟着范图冲了上来,一声大喊就砍倒了掌旗的军校,可范图却没有将大旗给砍倒,而是抢了大旗就往回跑去。 待演军回过神来的时,范图等人已经要跑出去了,这时就听一名军校喊道:“夺回军旗,不能让他们走了!” 这一声喊才把演军给喊醒,是全部追了过来,喊道:“杀了他们,替将军报仇!” 可这道路并不宽,演军人数虽然占有优势,但在地形的限制下也只能一列列的杀上来,加上主帅战败,旗帜丢失,便没有人发号施令了,这一下冲锋反而变得混乱无章。 而范图这边的手下都是精兵,此时已拉起了弓,待演军一进入射程时便立刻放箭,就看箭如雨下,将跑在前面的演军射倒下一片,紧跟着第二拨箭又射来,演军又倒下一片。 几名演军见状骂道:“可恶,中计了,他们引我们进到这里,便是要我们想散也散不开,都挤在这里成了箭靶,再冲下去只怕死伤会更加惨重。” 便高喊道:“撤退,撤退。” 如此前排的演军就往回跑,可后方的演军还在往前冲,好些人就撞到一块。 这时就听范图吼道:“想走,没这么容易,众将士跟着我冲,别放走一个敌军。” 这几百来人就在范图的率领下朝演军冲去,演军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要想再回头和梧城的人马拚杀已经不可,范图率领的这百来人就从演军的后方是大杀特杀,直杀到演军跑出了弯道,四散了开,范图等人才没有再继续追下去。 第125章 善后 却说范图等人依照雁霄的计策迎战演军的先锋队,果然以少胜多,以最小的牺牲打退了演军,还将对方的先锋官郝宪给杀了,首战得胜,士气大盛。 这个胜利意义非凡,因为这是民兵的第一次参与战争,这些人平时只有挨打与逃跑的分,看到自己的行为也能对战况带来巨大的影响,甚至还能从原本挨打的变成打人的,打人还打赢了,就更有信心了。 本来有些人对于雁霄等人还怀有疑虑,开战前还在低声讨论:“凭我们真的能行吗?对方可是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耶,连范将军都被他们给打回来,我们就会这一招……” “单凭我们这点人,真能是演军的对手吗?不会一上场就被人杀死了吧?” 现在的话题都变成了:“他们能进这条道多亏我刚才装的像。” 另一人道:“呿,你那叫装吗?我看你刚才是真的吓到脚在发抖啊!” 那人回道:“胡说,我这叫作戏作全套,若不是我,他们能追上来吗?” 还有人道:“你那算什么,不过就装装样子也好意思拿来说嘴,我刚才可是杀了好几个敌人呢!” 旁人回道:“你杀了好几名?别笑死我了,我在你旁边可看的清清楚楚,你杀的那几名都是已经被人打倒在地的,你才敢过去下手。” 那人见大话被揭穿,只好尴尬承认道:“毕竟还是会怕嘛……” 听这人这么诚实的一说后,便有人道:“别说你怕,其实我也怕得要死。” 说话的是黄强。 民兵当中胆子最大的田浩则是一拍黄强的背,说道:“怕他个屁,你们就说,我们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民兵皆道:“自然是打赢了,那还用说吗!” 田浩便道:“那就对了,管他先前多害怕,甚至是吓到发抖,总之我们打赢了。” 黄强就跟着喊道:“对啊,我们打赢了,我们打赢了呢!” 如此几个民兵就喊开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别说是民兵了,范图、杜力与赵修等人与其手下的军校,此时士气也是相当高涨。 范图对栾素等人说道:“此战能胜,多亏了你们几位的帮忙。” 栾素道:“杀那郝宪的可是将军你,夺那军旗的也是将军你,要说功劳的话,该属将军你的功劳最大。” 童峰也道:“对啊,若非将军你将郝宪杀败,大挫了演军士气,要击退这么多的敌人恐怕还真不容易。” 范图道:“若不是先生教我刀法,恐怕我还真不是那郝宪的对手,再说若非几位保护我冲进去敌军里夺旗,光是杀了郝宪也没什么用。” 莫雯道:“将军敢跟着我们一起冲进去,那胆量也是不小。” 范图道:“说实在话,当初听到就我们四人要冲进演军夺旗,我这心里还真没底,但看到你们两位都冲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范图说话时看着莫雯与童峰。 此时赵修与杜力走了过来,说道:“这话将军可真没说谎,昨天晚上将军还在跟我们说他肯定活不过今天呢!” 杜力也道:“他连遗言都交代好了。” 范图见杜力将他丑事说出来,便也回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要我把你昨天说的话也跟几位说说?” 杜力是干笑几声后,说道:“现在哪是扯这琐事的时间,先生不是还有吩咐吗?” 杜力这一将话题带开,范图才一拍脑袋说道:“是啊,你看我高兴地都把那事忘记了。” 说着就叫来两名军校,让他们换上了演军的服饰,授予密命后两人便策马扬鞭而去。 杜力与赵修则是领着人打扫战场,将演军身上盔甲、武器、衣服等可用之物都脱了下来,跟着吩咐军民挖了个坑,以掩埋尸体。 此战梧城的主力还是以正规军为主,民兵为辅,民兵中还参杂着监狱中的囚犯,他们虽然和民兵一样受过训练,但原本个性就凶狠,开始上场时,见到演军人数如此之多,心里也是害怕,但到后来战况一转,演军这一败退,棒打落水狗谁不敢,便冲上前狠狠的发泄一番。 他们和其他军民都不一样,军民刺倒敌军后就不再理会,是继续追击前方退去的演军。 但这些罪犯却是将倒地的演军乱打、乱戳一番,杀的敌人不多,但残忍的程度却较其他人更甚。 范图等人见军民将尸体掩埋的差不多后,带着可用的东西回城去了,大多数的民兵也跟着走了,只留下几个动作慢的百姓和罪犯,刘威就在其中。 -------------- 刚刚范图等人在,他还算老实,现在看身边只剩下几个百姓和罪犯,他胆子便大了起来。 就听他喊道:“喂,乡亲们,我问你们,如果有人跑来你家要打你,但不是你的对手,被你打败后,你还会请他进屋喝茶吗?” 旁人便道:“那怎么可能呢?这种自不量力的人自然是让从他哪里来,滚回哪去。” 刘威道:“那我们干嘛还帮这些演兵收尸啊?他们不就是自不量力的跑来攻打我们吗?” 有人道:“但这可是将军的命令啊……” 刘威道:“诶,他现在又不在这,提他干什么?我就问你们生不生气吧?” 旁人皆道:“自然是生气。” 刘威道:“我听说之后还有更多演军会来,我们难道不该做点什么,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吗?搞不好他们看到后便吓得灰溜溜跑回去,仗也就不必再打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有人就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吓得他们跑回去?” 刘威道:“要我说,我们干脆就拿几个敌人来立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敢打我们的下场就是这样,包准他们看到后,便吓得屁滚尿流的逃了回去!” 刚才说话那人又道:“但将军可没吩咐可以这样做。” 刘威道:“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头脑,我问你将军的首要目标是不是打退敌人?” 那人点了点头。 刘威道:“那如果我们这一做,便把敌人吓得回去,不就等于是帮了将军的忙,倒时候说不定还会有赏呢!” 几人便议论道:“不用打仗还会有赏,听起来不错啊。” 此刻打了胜仗,士气正高亢,这几人是有精力却无处发泄,便纷纷附和道:“好啊,谁叫他们没事来攻打我们,害我多做了好些工作,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另一人喊道:“怎么?看我们好欺负啊,现在如何?说话啊,你们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倒下啦?哈哈哈。” 说话那人一边戳着尸体一边笑骂着,旁边也不少人跟着做。 闹完后,有人问道:“刘大哥,那你说吧,我们做怎么做呢?” 这人和刘威一样是罪犯在狱中什么都听刘威的。 刘威邪笑了一下,说道:“瞧好了。” 说罢就看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朝地上的演军砍了几下,然后将他立了起来。 用完后是双手插腰,洋洋得意说道:“不错,不错,你们觉得呢?” 那人赶忙附和道:“就该这样,让对手知道我们的厉害,知道欺负我们的下场。” 就看刘威盯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说道:“光我这一个不够震撼,需得这样。” 说着把双手打开,继续说道:“把这条道上全都立上了,才能达到震摄的人的效果,保证演军看到后不敢过来。” 说完后就教唆其他人跟他一起干这事。 说归说,看归看,但要自己动手做种残忍的事,即便是罪犯也有人不敢,毕竟不是全部的罪犯都像刘威这样,有些只不过是犯了些小罪被关进来,恰好碰上战事被抓到了战场上。 刘威喊了几声,见没人动作,便道:“干嘛?下不了手啊?瞧瞧你们这副窝囊样,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别说演军想来杀你们,我看了都有气,你们既然这么没用,我看也别等敌人动手了,干脆我现在就把你们杀了得了。” 这刘威在梧城中本就坏的出名,在许多人的心中刘威可比演军可怕多了。 这时刘威就指着刚才附和他的罪犯道:“你不是赞同我吗,你来一个。” 被刘威这一点名,其他人的目光便都朝他看去。 那人甚是好面子,被众人这么一看,便逞强道:“看什么看?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我不敢啊?我可是出了名的大胆,大活人我都不怕了,更何况是死人。” 说完那人也捡了一把刀跟刘威做一样的事,做完后便转头对大家说道:“怎么样?怎么样?这有什么难的?就说了我不怕吧,哈哈哈哈哈,换你们了,都给我做。” 有几个人还真就跟着做了,但有几个人还是不敢,其中有一位叫做梁破的罪犯甚是害怕,毕竟他不过是偷了大户人家的东西而已,本来被打个几板也就没事了,谁知道那家主人硬是要给他好看,胡乱给他安了许多罪名,像是什么企图非礼他的姑娘,行凶抢劫等等,人家有钱有势,他就想替自己辩白也没有机会,就被下了狱。 在牢里人人都知道他最是胆小,没事就欺负他,他这人也是懦弱,从来不敢反抗。 刘威环顾四周,看还有几人不敢动手,便骂道:“好啊,你们几个胆子不小,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说着就指了一人道:“你,过来做。” 那人摇了摇手,直说不敢。 刘威就怒道:“有什么不敢,我们不都干了吗?怎么?你不想出力是吧?只想捡现成的是吧?当时那狱官可说了不出力的下场,难道你忘了吗?” 那人道:“我不也上了战场。” 刘威道:“你是上了,但你比那些不敢上场的人更可恶。” 那人不服道:“我怎么可恶了?” 刘威道:“你上了场却不出力,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尽是躲在后面了,我倒想问你,你杀了几个敌军?” 那人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刘威道:“我看是一个都没有,没用的东西。” 跟着刘威又把视线扫向其他人,这时他就注意到了梁破了,心想:“这人最是没用,如果连他都做了,其他人就没借口不做了。” 便对梁破喊道:“你,给我过来。” 梁破不敢。 刘威道:“怎么?放出来了,胆子也跟着肥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梁破结巴道:“不……我没有,我不敢。” 刘威这回可不只是说话了,是直接朝梁破走去,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说道:“什么不敢,这哪有什么不敢,来,我手把手的教你。” 跟着就把梁破给揣到了一个演军的尸体前,递了一把刀给他,说道:“握紧,然后这样下去。” 梁破哪里敢这么做,吓的赶快把刀给丢到一旁。 刘威见状大怒道:“还真是胆肥了,活人不怕,怕死人。” 跟着就朝梁破一阵拳打脚踢,梁破是倒在地上哀哀痛叫。 这还没完,刘威打完后还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嘛你就照做,要嘛我就把你跟这演军一起给埋了。” 梁破吓道:“你……你不能这么做。” 刘威大笑几声后说道:“我们都是罪犯,本来就是被人推上来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差别,再说,就算你死了,也没人会觉得少了个人,毕竟你本来就是个废物,如果真有人问起来,我只要说你在混战中阵亡了,不就完了嘛。” 梁破知道刘威这人是真的会动手的,可撇眼看那演军死不瞑目的样子,两眼睛好像在瞪着自己别说动手了,梁破赶忙又将头给撇开。 这时刘威用两只手揪住了梁破的头,硬是将他给转了过来和那尸体来个面对面,刘威还喊道:“给我看,给我盯着他看,你要不敢,我就让你和他一样。” 梁破害怕的尖叫出来。 刘威狠狠的打了他一下,说道:“给我闭嘴,闭嘴,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怕他做甚。” 跟着刘威又命令道:“把刀给我捡起来。” 梁破这才伸出发抖的手捡起刀,刘威又道:“然后呢?” 梁破慢慢的把刀移到那演军的身上,此时刘威还说道:“很好,很好,就是这样。” 可梁破那刀就是不敢砍下去,刘威说了几次后感到不耐,是直接抓起梁破的手下去,这一下,又将梁破吓的哇哇大叫。 刘威甚是得意,抬起头对其他人喊道:“你看,没有想象中困难对吧!” 然后又在梁破的耳边低声道:“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杀你,我比你强,你就得听我的话,懂了吗?” 梁破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真的同意刘威的话,是频频点头。 而后刘威又朝其他人过去,在他的指导下这本来应该是不见任何东西的道上,立上了一排不该有的东西…… 第126章 近身战 却说范图等人还没回到梧城,战胜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回去,故当他们一进到城内,就受到百姓们夹道欢迎。 一百姓凑到范图的前方喊道:“将军,将军,听说你一刀就将对方的大将给打倒了,这事是真的吗?” 范图大笑一声后回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后又有人问道:“这下杀他们好大一个威风,那演军是不是就此撤退了?” 范图捻了捻胡须,心想:“这可不好说。” 便没有回答,但一旁的杜力说道:“不撤退又怎样?来一个我们打杀他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他一双不就成了。” 听到杜力这一说百姓们是士气大振,纷纷喊道:“将军说的是,他们不来还好,来的话就等于是找死。” 说完百姓们皆乐。 正此时有一快马跑到了队伍前面,说道:“将军,城主请您进殿议事。” 范图等人就跟着那人走去,其他军民们受到英雄式的拥戴不细说。 --------------- 当范图等人来到议事殿时发现文武官员都已经在内,脸上神情都颇高兴,雁霄也被请了过来。 一见到范图,城主蒋沛立刻迎上前,牵着他手说道:“将军唷,我的好将军,我都知道了,你打了个漂亮的胜仗,今日一仗多亏了你。” 在雁霄面前范图不敢居功,说道:“这都是先生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依计而行罢了。” 雁霄则道:“将军不必谦虚,于两军阵前斩将夺旗的人是将军,我可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这时曾惶又插口说道:“两位会不会高兴的太早了?我可是听说演军的大队人马正朝这里赶来,人数是这次好几倍,两位想互相吹嘘,不如等退了真正的大再说。” 提到此事,文武官员的面色不由得又露出担忧之色,蒋沛也道:“就因为还有这层顾虑,我才赶紧找各位来议事,不然现在就是给各位开庆功宴的时候了。” 范图则道:“城主的顾虑不无道理,此战我们虽然挫了他们的锐气,但大军不日就要杀到,是该赶紧作打算。”说话时目光又看向了雁霄。 雁霄便问道:“将军可知对方将领是什么人?” 范图回道:“是曹廉与成续。” 雁霄又问:“这二人比那起郝宪如何?” 范图道:“成续,武将一名,与那郝宪差不了多少,倒是那个曹廉身为主将,做事可就谨慎多了。” 跟着低头想了一下后说道:“如果是他的话,今日会不会中计可就说不定了。”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曹廉是个小心的人,那看来我们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需得抓紧时间设置成墙内外的工事。” 跟着又问道:“弓箭手训练的情况如何?” 赵修上前一步答道:“在莫女侠的教导下是大有进步,不只如此,还有不少百姓自告奋勇参加弓兵队,现在可用之人已经过百,虽然他们技艺还没有很熟练,但居高临下,射杀敌军不城成题。” 雁霄说道:“好,城墙上有民兵协助,弓箭支援,于城外迎敌时就能减轻不少的压力。” 蒋沛则关心道:“先生心里是不是已经有退敌之计了?快和大家说说,好让我们心安啊。” 其他人也道:“对啊,都说墨家有神奇的守城器具,杀伤力极大,不知道先生帮我们做上了几个?” 旁人也道:“有墨家神奇的器具相助,说不定敌军看到后自己就吓的退回去了呢!” 还有人说:“我还听说那墨家的器具不需要人操作,自己就会去打敌军呢!” 说完后,好些人都笑了出来,仿佛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一样。 雁霄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些都是夸大之言,天底下哪有不需人力操作,自己就会动的器具。” 但好些人不相信,认为雁霄只是谦虚,仍是交头接耳的谈着自己听来的谣言。 范图立时提高了音量,说道:“请先生教我们如何退敌?” 范图这这一喊,顿时让殿上安静不少,大家的目光才又都回到雁霄身上。 雁霄道:“我已派人于城前埋下陷阱,待敌兵聚集的时候立刻启动陷阱,让敌军掉入,当可挡住一波攻击,使对方受伤不少。” 蒋沛听了后放心不少,说道:“看吧,看吧,我就说先生是早有对策了。” 雁霄又道:“要能成功的守城就必须以最迅速的手段使敌人受到重伤,故此战的关键就是要让多数的敌兵聚集在机关上,到时再启动机关才会有用。因此城墙前需派重兵抵挡,如果我们经不住敌军的冲杀,或无法将他们都拖在陷阱上那恐怕伤不了多少人,敌人不受到重创,那是否会退兵就不一定了。” 有一人道:“先生不是训练了好些民兵吗?让他们去挡阿,再不够的话把百姓都抓了去,替我们当人肉盾牌也行啊,哈哈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就引来雁霄等人的锐利的目光,那人原本还笑呢,见到此目光是心中一寒,笑没几声就僵住了。 范图道:“我明白了,必会照先生所言,将全军主力放于此处,务求一举结束战事。” 蒋沛也道:“这仗没结束,我就整日提心吊胆的,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正此时一名探子急冲冲奔了进来,大喊道:“报!” 范图看此人神情紧张,知道必有要事,说道:“报上来。” 探子道:“已经在大道上发现敌队的身影,估计一日便到。” 范图忙问:“人数多少可看清楚了?” 探子道:“未及细数,但看起至少有六、七千人。” 话刚说完,蒋沛是一拍额头往后倒下,口中喊道:“唉唷,这可怎么办喔?” 文武官员的目光又回到了雁霄身上。 雁霄道:“别慌,照计画做事。” 跟着就和范图等人说明人数该如何布置等事,范图是一边听一边分配军校。 如此整个梧城都动了起来。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演军并没有如探子所报一日便至,而是又拖了一日的时间才到,而且演军士气是异常的高涨,像郝宪被斩之事对他们一点影响也没有,一路上还大喊着:“替弟兄们报仇,报仇。” “踏平梧城。” “敢如此污辱我军,必让你们全城上下赔命。” 这士气让在城上督战的雁霄也是大惑不解……. ---------------- 却说演军上下为何如此气愤,那自是看到了刘威等人的杰作所致。 即便是战争也有战争的规矩,像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对于战场上的尸体也有讲究,胜利的一方对于敌军的尸体或可就地掩埋,或者不处理让敌军派人收回尸体,自行安葬,这是基于对亡者的尊重,也是不愿意进一步激怒对方。 可刘威哪懂得这个,还以为战场和他在城里的生活一样,靠着恐吓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别人就怕了。 哪知道他玩弄演军的作法是大大刺激了演军,那些倒下的演军中,有好些是后方部队的亲人,看到亲人战亡已经很悲痛,又看到刘威所做之事,那悲痛顿时化为了满腔的愤怒。 如此演军非但没有因为首战失利而丧气,反而是更为愤慨了。 演军之所以比预期中晚了一日时间抵达,便是在处理安葬一事。 但范图与雁霄等人对刘威所作之事是一无所知,听演军口中呐喊着:“报仇,报仇,胆敢污辱我军。”等等的言语自是一头雾水。 范图城外演军的气势是大感疑惑,问雁霄道:“先生,这怎会如此?”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明白,但目下我们也只能依计做事了。” -------------- 梧城内是警钟大响,军校们催促着百姓上战场,守城军民在城外排城了数列,且因为甲胄不够分给每个民兵,好些民兵身上还穿着从演军上扒下来的服饰。 演军本来就够愤怒了,看梧城的守兵中还有人穿着演军的服饰,好似刻意嘲弄他们一般,是气到两眼喷火,是一个个请令出击。 演军主将曹廉见士气可用,便让成续率兵出战,也没有对成续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想想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弟兄的。” 成续大吼一声后就骑上马冲到队伍的最前面,对军校喊话,话不多也是那么一句:“想想他们是怎么羞辱我们弟兄的。” 就这一句,演军是齐声大呐喊,跟着就朝城门冲杀而来。 梧城人见演军来势如此凶猛,好似洪水猛兽般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好像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心里都害怕了起来,这情况完全不是和郝宪作战的那时可比,再看演军人数如此之多,不只是军校心里打鼓,百姓们也害怕了起来。 --------------- 城墙上,赵修和莫雯指挥着弓箭手,好些人听到演军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那持弓的手就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不只是城墙上如此,城墙下对阵的兵民更是害怕,因为演军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更是巨大,而且一个个像是从地府来的恶鬼一样,红着眼睛,举着武器朝自己奔来。 城墙上,莫雯高举起手,赵修便喊道:“拉弓,搭箭。” 军民便将箭给搭上,瞄准下方跑来的演军。 就看莫雯的手还是举着并未放下,有民兵就慌道:“来了,来了,你看到没,他们朝我们杀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放箭了,再不放他们可就要杀进来了。” 一旁军校便喊道:“还不能放,稳住,听将军的号令。” 可民兵们眼看演军愈来愈近,近到连那因愤怒而纠结起来的脸孔都看的清,一人便叫道:“杀来了,杀来了,再不射就来不急了。” 一旁军校撇眼看了莫雯,就看莫雯的手还高举着,便道:“还不行,将军还没有下令,待将军……”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咻了一声响,就看孤单单一支箭从空中射下,那军校身旁的民兵是没有放箭,那箭是离他们更远的一个民兵所射。 那箭就这样落在了离演兵前好几仗的距离,如此演兵就知道城墙上弓手的射程。 成续赶忙喊道:“小心敌人弓箭,把盾牌举起来跟着我冲,冲到城下他们的箭就没用了。” 赵修见有人不听号令,怒吼道:“是谁放的箭?” 适才放箭之人士立刻跪倒,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我,我怕的手一抖,不小心那箭就射了出去。” 莫雯两眼始终没有离开演军,眼看演军的前排已经进入了射程范围,便喊道:“赵将军,没时间管这个了,敌人已经进入了射程,再不放箭就晚了。” 虽然知道时机不对,可目下也只能下令放箭,就听咻咻咻咻咻的破空之声响起,城上的弓箭如雨点般落下,朝演军射去。 演军中有不少人中箭倒下,但这并未阻止演军的脚步,就看他们冲的更快了。 成续坐在战车上指挥着军校,喊道:“后面的跟上,不想死的就举起盾牌,快快冲过去,都给我杀!” 一边喊,一边也抬手拉弓朝城墙上射去,这一箭就射倒一名弓手。 演军中自然也有弓手,成续射了一箭后便喊道:“放箭,掩护我军。” 如此许多弓箭都朝成墙上射来,又射倒了不少梧城守兵。 城墙上,赵修也是不断地喊道:“放箭,放箭,不要停下来,瞄准冲来的那批演军射去。” ------------ 城墙上的情势已如此紧张,城墙下那要正面迎敌演军的军民自然是更为害怕了。 童峰此次被派与王离、栾素、胡安等人一起于墙外抵挡敌军,最危险的正面,雁霄交予胡安与王离坐阵,左右两侧则交给童峰与栾素。 童峰虽然已跟着雁霄和栾素打过两场仗,但这次面对的情况与先前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没有雁霄在前头领着,也没有王离和栾素在身边,此刻他的身旁只有梧城的军民而已。 放眼望去则是看不到边的敌军朝自己冲来,那份临阵的紧张与恐惧之感已非言语可形容,都还没和敌人交上手,童峰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是全身僵硬,手中的枪握的极紧,每根神经几乎都绷到了极限,脑中也呈现一片空白。 突然前方射来一箭,咻一下他身旁的一人就倒了下来,热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童峰好像没有感觉般,两演仍紧盯着前方的演军,就看敌人张大的嘴好像在喊什么,可此时的童峰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是看着敌人手中的利刃高高举起。 明明演军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近前,可童峰就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适才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听不到了,眼前的演军像是慢动作一样,童峰看的清楚敌人的一举一动,敌人眼中的怒火和敌人朝他砍下的利刃…… 第127章 拒马 上回说到童峰因为过于紧张而全身僵硬,身旁的伙伴倒下了他也没有察觉,敌人的兵刃打到了自己身上,他也没有反应,正在此时,有一把枪从他身后伸出,替他将前方的敌人给打倒。 出手之人拉住童峰大力地摇晃,这一摇晃,童峰所有的感觉好像一瞬间才恢复过来,耳边到处是哀号声与喊杀声,前边还有好多敌人涌来,童峰的枪才戳出去挡住一个敌军,身后就有声音喊道:“小将军,你怎么还不拉『拒马枪』,光凭我们挡不了多久啊!” 童峰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此时他旁边的人都已经立起了事先藏于地下的拒马枪,此架是以木材做成的人字架,由数根木枪穿插在一根粗木上,放下时成排并列,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与一个木板没两样,可拉起来一张开,数根木刺就立起朝前方刺去,此架既可以刺人也可以伤马,还能够当作与敌军之间的一个缓冲。 一般军校是配置二到三人拉一架,但知道童峰武艺高强就未多派人手给他,一旁军校见童峰迟迟没有动作,被敌人给伤了也没反应,才赶紧过来叫唤童峰。 就看童峰也不弯腰,一脚运劲抬起,便将木架给拉上来,跟着手一抽那木架便架好了,这木架刚一用好就刺上了一个冲来的演军,如此童峰与演军的间隔就更远了一些。 可童峰此刻的感觉也不好受,因为手中的木头一沉,他可以清楚感受到木架前那人的重量,这稍一迟疑,后面的演军的兵刃就透过间隙打了过来,这下又将他身旁的人给伤了,童峰此刻是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该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活命,故他只能回击迎战。 --------------- 在童峰的后方,还有督战的军校不断地大喊道:“挡住,挡住,都给我挡住。” 可演军像是不怕死般不断地朝木架上冲,己方这边的兵刃也是不断地朝木架外的演军打去。 童峰突然感到肩头一痛,不知何时又被敌人给砍上了,其实他早就已经受伤,只是当时他没有感觉罢了,但现在这一下,他全身突然涌起一股奇异之感,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他知道那是面临死亡的感觉,这感觉可比之前被殷万青等人折磨时还要强烈数倍。 童峰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大声喊叫,举起了兵刃就是一阵乱挥,像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但仗着内劲浑厚,还真让他打倒了不少敌人。 但战争不是童峰守住他这一处便可,好些地方的木架都已经被演军给推倒,不少军民们已经和敌人贴身互搏了。 有人就喊道:“不行了,挡住不住了,敌人冲进来了,撤退吧,我们撤退吧,我不想死啊,我还不想死啊!” 也有人喊道:“杀回去,杀回去!” 另一人道:“怎么杀?曹大哥死了,连那向来胆大的吴老弟也阵亡了,还怎么杀?你没看到对方这么多人吗?” 旁人也道:“对啊,不可能守的住了,再不撤退只是等死罢了。” 那人一分神,敌人的兵刃就砍了过来,擦的一下,他就倒下了,虽然那名演兵很快的也被打倒,但喊撤退的声音已经愈来愈大。 王离大喊道:“还不行退,我们必须要挡住,一定要守住,再派多些人手过来。” 城内有一拨预备的民兵就被催促上阵,有不少人见状害怕,当场丢下了武器就逃跑了,只剩下一半的人上前顶替,墙上的弓箭也没有停过,好不容易才将演军的阵脚给射住,使其和后方的部队稍稍分开。 正此时王离听到城墙上发出一只响箭,王离知道是时候了,大喊道:“撤退,通通撤回城内,启动机关。” 听到王离这一声喊,一些离城门较近的民兵是头也不回地逃跑,前排的军校听到可以撤退了,也是转身要跑,这一转身,后背就露给了敌人,就看几个演军同时举起兵刃朝要退的守兵背后招呼,还没等伤到守兵,就看一道亮光闪过,前排的敌军倒下了一片,这一片倒下还不算完,就看那道亮光以极快的速度掩护撤退的守兵,亮光所到之处,演军像被收割的稻草一样倒下,那道亮光的中心是胡安。 胡安出手的同时王离和栾素也是使出全力来掩护撤退的守兵。 如果说演军是恶鬼,那这三人就像是恶龙一样,所到之处卷起漫天血花,连在演军后方督战的成续也是一楞,怎么自己的兵像是被炮弹砸到一样,一团一团的飞了起来。 边打王离边大喊道:“快啊,断线,抽板,你们还在等什么?” 有一民兵就喊道:“不行啊,我还没看到老李,这板不能抽啊!” 也有人道:”我儿子呢?我儿子肯定还在外面,得等他进来啊!” “是啊,你这一启动机关我兄弟不就完了吗?” 如此已入城的民兵就围着负责机关的军校,企图阻止他们启动机关。 正此时就看一个魁武的身影冲上来,将那些捣乱的民兵给打飞,那人是杜力,跟着就听杜力喊道:“发什么呆,没听到号令吗?断!” 紧接着就听好几名军校同时喊道:“断!断!断!断!断!断!断!断!断!” 随着这一声喊,就看木架前那两军的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地面突然一动,跟着就出现一个大壕沟,内里满是削尖的刺,适才在那块地方的演军就都落了下去。 而那些冲过木架攻进城内的演军反而成了孤军,王离举臂喊道:“将他们打回去。” 就听锵的一声响,胡安将鸳鸯双刃刀合了起来变成一把长刀,跟着就看胡安快速转身,冲上敌军,唰的一下,前方几十名敌军就被胡安给打飞。 王离、栾素也是使出全力将敌兵打回去,杜力带着军校也跟上去一阵冲杀,将演军一个不剩通通打了回去。 这时演军要再次进攻就不容易了,得先越过壕沟才能打到梧城的守兵,而壕沟上又有胡安、王离、栾素、杜力等几个人守着,成续判断形势后是立刻下令收兵,以免伤害继续扩大。 如此梧城才算是抵挡住了演军第一波猛烈的攻击。 却说此时童峰在哪里? 当王离等将演军从城内推到壕沟时,发现童峰还守在他的位子,他身前的木架已经被演军推倒了,但他的身前却堆出一个比木架还高的小堆,一个用敌人堆成的小堆。 童峰的周围都是死伤的敌人,壕沟开了后,童峰的身旁已经没有敌人了,但他还是不断地挥舞着手中枪,唰唰唰唰唰,童峰每扫一枪就发出破空声响,原本童峰以浑元功舞动长枪,寻常军校就无法招架了,现在童峰不自觉的将黔天功也用上了,如此那长枪的威力更是惊人,即便童峰此刻像失了神般胡乱的拿枪乱扫,但被这蕴含当世两大神功的枪给碰上一下那也受不了,所以他的身边才有这么多倒下的演军。 王离、胡安与栾素看到童峰如此,都摇了摇头,心想:“今天如果不是童峰会武功,此刻恐怕我们已经失去他了。” 胡安就朝王离与栾素比个手势,意思是他要过去叫醒童峰,王离叮嘱道:“胡大哥,小心点,峰儿现在只怕神智有些不清了,无法分出你是敌是友,别伤了他了。” 胡安又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他会注意的。 就看胡安走到童峰的身边,此时童峰的枪扫来,枪扫过处带着凌厉的劲风,胡安点了点头,跟着就看胡安将鸳鸯双刃刀拆开,待童峰枪再扫来时就听锵一声响,胡安以双刀夹住了童峰的枪,童峰运起内力想抗衡,就觉得后脑受到重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跟着胡安就将童峰给抱在肩上走了回去。 --------------- 对于演军为何士气如此高昂的原因,雁霄自然要了解,派人下去一打听便得知刘威所做之事。 范图气的骂道:“请将军让我将此人就地正法。” 雁霄点了点头。 那刘威就被范图用一只手抓到了城门前,那是最为惨烈的地方。 别看那刘威平常好像很厉害,但在范图的手下简直和小鸡没什么两样。 范图对着众人说道:“这人不听军令,自作主张,害的我们平白损失了好些弟兄,你们说该不该杀。” 众人皆道:“该杀,该杀!” 见如此声势,那刘威不但是吓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还吓尿了裤子。 以前百姓们怕刘威,是因为刘威凶狠还杀过人,可拿刘威和演军一比,那刘威根本就不算什么。 唰的一下,范图的偃月刀落下,结束了刘威那作恶多端的一生。 处理完刘威后还有更大的问题待解决,那就是驻扎在城外人数众多的演军。 ---------------- 当天夜里,演军大帐来了个使者,是梧城派来的使者,那使者还带来了两个盒子说要求见演军主将曹廉。 成续第一个就跳出来说:“见个屁,直接将来使给斩了替弟兄们泄恨。” 曹廉却另有打算,说了声:“让他进来。” 来使提了两木盒就进来了,一见曹廉便道:“我家城主请我带两件礼物给将军。” 曹廉便问道:“你我两军正在交战,带礼物来给我是什么意思?” 来使让人将一木盒打开,里面装个一个人头,刘威的人头。 曹廉不解,问道:“这人是谁?” 来使就将刘威不服军令,擅作主张的事情说了。 曹廉听完是不动声色,可成续却不接受,冷哼一声后说道:“死人不会说话,你怎么讲都行。” 那使者跟着又命人打开第二箱木盒,里面装满了金财珠宝,来使说道:“如果将军愿意退兵,我家城主还会送上更多的财宝以弥补贵军的损失。” 曹廉心想:“笑话,你这小小的梧城能有什么好东西拿的出手,再说了,你的东西能比『他』给的多吗?” 曹廉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却道:“我军经此两战,已经折损了三、四成,再打下去只怕情况会更加严峻。” 来使听曹廉话中退兵之意,便脱口说道:“我们梧城已经作了万全的准备,再打下去只怕对贵军确实不利。” 成续一听就骂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怕?” 来使赶忙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廉则道:“你们这战确实守的漂亮,原本我是打算一日之功就拿下你们梧城,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跟着曹廉招手让来使走近,来使心想这曹廉语气和缓,且有退兵的打算应该没有恶意,便走上前问道:“将军,有话和我说?” 就听碰的一声响,那来使的头就被曹廉的大手给压到了桌上,来使赶忙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不知我哪句话说错了?哪句话惹怒将军了?” 曹廉道:“我仔细观察这两场仗的布署,决不是范图那个草包所为,你们梧城来人了是不是?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有半句虚言……” 擦的一声响,乃曹廉将短刀刺入桌案之声,那短刀距离使者的眼前不过数寸,吓的使者又求饶道:“我说,我说,将军要问什么我都说。” 曹廉道:“梧城最近来了什么人?现在是谁在指挥梧城的军校?” 使者吓得结巴道:“来……来了墨家军,现在全城的军校,不,不只是军校,百姓也要听从墨家军的指挥。” 曹廉与成续一听到墨家军,眼睛都是一睁,互看了一眼,而后曹廉沉吟道:“难怪,难怪,你今日来我这也是墨家的人吩咐的。” 来使说道:“是是是,也是他们叫我来的。” 曹廉道:“我看今天有不少人穿着我们演军的服饰那是为何?” 来使道:“他们都是老百姓,我们没有这么多的军服分给他们,只好……只好……” 来使不敢说话下去。 曹廉稍微晃动了一下刀子,说道:“刚才我的话你好像没听懂,看来用说的你不明白,得动手你才晓得厉害。” 来使害怕,便说道:“百姓们没有军服,只好从倒下的人身上拿,将军别杀我,这也是照那些墨者吩咐的,否则我们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这都是照那些人说的做的。” 曹廉点了点头,说道:“我再问你,今天这一战让你们暂时得到了喘息,现在是否高兴得很啊?” 来使道:“不,不,没这回事,百姓们都被贵军给吓坏了,哪有人敢高兴,就连我们城主也是如此,自听到将军发兵消息后,他便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所以只要将军能退兵,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而后曹廉又问一些城里的状况后,便放那来使回去。 成续就问:“将军难道真想退兵?” 曹廉道:“你难道没听到他说梧城现在有墨者帮忙吗?” 成续道:“墨者算个屁,梧城军校本就不多,虽然我军此战死伤不少,但梧城那边不也一样。” 曹廉将视线朝其他武将看去,问道:“墨者以善守闻名于天下,你们不怕?” 武将皆道:“若连这小小梧城我们都攻不下那才叫可耻,谅他墨者再厉害那又如何?我军人数可是他们的好几倍之多,而且此次出战的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哪是临时抓几个百姓训练就能够敌的。” 此话给曹廉提了个醒,就听曹廉沉吟道:“墨家军吗…..就让我来会会你。” 第128章 疲惫 上文说到曹廉不但从梧城的使者口中得知了梧城的虚实,也得知了现在梧城的军事是由墨者在指挥,曹廉便想:“墨者以守城着名,击退过许多名将,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攻破有墨者守护的城池,那对于一名武将是多么荣誉的一件事,自己的名声也将以『击败墨者』而传扬开来。” 故曹廉、成续一听到有墨者协助梧城守城就想挑战看看。 曹廉思索了一会后说道:“我们之所以会失败,第一就是未摸清楚梧城的虚实,像郝宪就是中了敌人的诡计而丧命,第二就是民兵的出现使我们误判了梧城的实力,当日若非那些民兵死命抵挡,我们早就已经攻进了城门。” 成续问道:“那照将军的说法,我们是攻不下这座城了?” 曹廉捋了捋颚下短须,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日于阵前观战,当战局一变,第一个撤退的也就是那些民兵。” 成续不解,继续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曹廉道:“我们就针对民兵这种临阵磨枪,战斗经验不足的特性,让他们在城里自乱阵脚。” 成续道:“民兵的特性?” 曹廉道:“想那墨者必是以某种方法激励了民兵,使他们一时头脑发热,跟着他们上到战场,如果我们照现在这样持续进行猛攻,便正中墨者的计谋了。要知道民兵毕竟是临时组织起来的,这一场仗也让他们了解到战争不是儿戏,哪是光靠激情就能够打胜的。 成续听完曹廉的解释还是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道:“将军,你有对策了是吧?” 曹廉道:“有,那就是『拖』。” 成续反问道:“拖?那是什么意思?光靠拖延就能打倒他们?” 曹廉点头说道:“光是拖延自然是不足以攻下梧城,却能让民兵的战力大幅削减。” 成续又问:“那是怎么个拖法?得拖多长时间?” 曹廉道:“三日,用夜袭。” 成续说道:“夜袭?” 曹廉道:“你也听到那来使说的,目前梧城内的百姓都处于神经紧绷,极度害怕紧张的状态,连那城主蒋沛也是如此。今日一仗,我们虽然暂时撤退了,但肯定给那些民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就再进一步加深他们的恐惧,让他们日夜都无法休息,我倒要看看那些墨者还如何去命令那些民兵。” 成续道:“夜袭吗!行,就交给我吧,我带一少人马立刻就去。” 曹廉抬手道:“诶,将军忘了我刚说了什么吗?” 成续道:“说了要夜袭啊!” 曹廉摆了摆手说道:“夜袭是手段,我们的目的是拖,得日以继夜的拖,他们在城内又跑不了,何需这么着急呢?再说他城门前方有壕沟,派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进攻,所以你只要挑选身手敏捷的精兵从城墙的四面佯装进攻,让他们不得有一刻安稳,记住,不需要与他们正面交战,只要扰的他们疲惫不堪就算成功了。” 成续点了点头,说道:“好咧,我知道了。” 曹廉又吩咐道:“记住了,扰敌为主,伤人次之,非不得已不要与之交战,交战时以伤民兵为优先,尤其是看到墨者前来救援时要立刻撤退,他们武功高强你可别傻到去和他们交手,明白吗?这是命令。” 成续点头称是。 而后曹廉吩咐道:“今晚就让军校们好好休息吧。” --------------- 即便演军当晚没派人偷袭,可经过白日那激烈的战斗,梧城的军民有哪一个能睡得着的,眼睛一闭上,不是看到演军提着武器杀来的狠样,就是看到同伴的惨状,白日那嘶吼、呐喊、哀号与惨叫等声音也混合在脑中良久不散。 当天色要亮未亮之际,城外突然传来了演军的喊杀声,是军鼓齐鸣,声势浩大,梧城内的军校立刻敲响警钟,跑上城墙察看。 这警钟才刚响一声,好多百姓就立刻从榻上蹦了起来,有些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拿着武器冲出来喊道:“敌人在哪里?敌人在哪里?” 旁人道:“没有看到啊,走,上城墙看去。” 几人是眼丝泛红,急匆匆地跑上城墙。 此时城墙上的军校还说道:“怎么?演军还敢攻来?难道他们还嫌早上的死伤不够惨烈吗?” 另有一名军校道:“他们就是知道明着来不是对手,才想趁着夜色偷袭呗。” 军校们感觉是有恃无恐,毕竟白日也算是打了个胜仗,可民兵就不是这样了,一上了城墙就着急问道:“怎么?演军又攻来吗?在哪里?他们人在哪里?” 好些人还直接把头探出城墙外看,军校赶忙将他拉回来喝道:“想死啊你,要是敌人放箭射来,你不就完了吗?” 那民兵神色紧张地回道:“敌人有多少人?你们看清楚了吗?” 那军校回道:“天色还这么暗,我们怎么能看得清楚。” 另一位民兵则是不断喃喃说道:“那可不得了,那可不得了……” 旁有一民兵也道:“听起来他们就在外面,离城墙不远,我们拿弓箭射死他们。” 此话一出好几个民兵就附和道:“对,射死他们。” 城外是大声的吵,城内是民兵在闹,好些民兵真的就对着外面的黑暗射了几箭,一旁军校赶忙出手阻拦,喝道:“干什么?弓箭可不是让你们这样浪费的。” 民兵嚷道:“我是要射敌人啊,敌人就在外面啊,你怎么不让我射?” 军校要夺民兵手上的弓箭,民兵不让拿,两方就吵了起来,雁霄等人听到混乱也赶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看墨家的人到了,军民才都松开了手,一民兵喊冤道:“墙外有敌人,我想把他们给击退,以免他们进来偷袭,可他们却不让。” 这时城外突然安静了下来,王离朝外看了看,根本就看不到半个人影,他也不好责备这些民兵,只是说道:“放心吧,这有我们守着,他们偷袭不了,你们快回家歇息去吧。” 民兵听到王离说话,才安下了心走下城去。 但经过这么一闹,哪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天刚亮没多久,演军又是大批人马攻来,梧城军民还是和昨天一样严阵以待,但演军似乎还拿那壕沟没办法,冲到了壕沟前便收住脚步,搭起弓箭或射向城墙上或射向前方的守兵。 演军人多势众即便不攻过来,一轮弓箭猛射也将梧城的守兵射伤一些。 童峰此时也没有再像昨日那样了,是与王离、栾素、胡安等人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挥舞着兵器,挡住了大部分射来的弓箭。 正此时,从梧城的左右两侧杀出一少人马,为首的是雁萧与范图,两人好似两条龙般朝演军杀去,左方由雁霄带头,那冲杀的威力自是不凡,手上穿云枪扫过,演军就死伤不少,右边是范图带着杜力,偃月刀一挥,大铜锤一砸,也将演军打的是人仰马翻。 范图就冲着成续喊道:“成续,有种别跑,来与我阵前一战。” 哪知成续一见有人冲出便立刻收兵,成续是一边彻退,一边对范图笑道:“不急,不急,会有那么一天让你死在我刀下的。” 演军早得到命令,都知道是扰敌为上,听到收兵的信号是立刻转身逃跑,雁霄追出一段距离后也就不追了。 可一等到晚上,城外又是喊杀声大作,这次还有火光在城外快速地移动,想是有人骑在马上举着火把,如此形势又与昨晚不同了。 昨天夜晚是一片黑暗,只听到喊杀之声,可这次在这昏暗的火光照射下,隐隐约约间可看到不少人影,这下子梧城的守军哪里还敢休息。 百姓们更是整夜不得安眠,每每刚要躺下,就听到金鼓齐鸣与喊杀声,还以为是敌军趁夜攻进城了,赶紧起身,抓了武器往外冲,街道上没看到敌人便朝城墙上去,这一看更加紧张了,在那摇晃的火光中偶尔还有几只箭射上来。 雁霄不断和众人说这是敌军的扰敌之计,他们不可能攻上来的,要大家放心,可话刚说完,就听咻咻咻咻咻咻的声响,城下的演军居然发动了一波弓箭射击,当场将好几人给射倒。 雁霄让王离赶忙带上一少人马出城迎战,可当王离出去时,演军早就退了下去,别说人了,连个火把都没有。 到了隔天白日,就看壕沟已经被填平了一半,陷阱里的尖刺已经被土给埋上了,原来昨晚的演军不光是虚张声势而已,还趁机将壕沟给填上了。 这壕沟可是梧城的重要屏障,没有了壕沟阻挡,演军就可直接进攻城门,但演军也见识到墨家军的厉害,不敢与之正面冲突,成续就领着兵马在门前与守城军校对峙。 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上午,直到接近黄昏时分,演军突然发动了进攻,而且是全面性的进攻。 成续是亲率大批人马朝北面城门口进攻,另外三面也有军校架起了云梯朝城墙上进攻,于城墙处也有人架梯攀爬。 梧城军校本就少演军甚多,尽管加上民兵的人数,也只勉强能守住四个城门而已,实在是无法再派人去阻挡那些攀梯而上的演军。 为了阻挡演军四面的冲杀,雁霄、王离、胡安、栾素等人也已经分守在四个城门处,城墙上只剩童峰与莫雯和少数民兵,这两人是拼了命地将爬上来的演军给打退,可跑到了南面,北面就被人登上,刚赶到北面,西面又有演军进来,奇怪的是,那些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演军,对上民兵时甚是勇猛,但一看到童峰与莫雯就立刻四窜逃走,或是直接退了下去。 演军退下后那梯子却没撤走,待莫雯与童峰赶去别的地方支援时,演军又悄悄地爬了上来继续伤害军民。 城前雁霄等人也走不开,演军知道墨家人武功厉害也不强攻,是尽量将队伍拉长以攻击军民为主,一看雁霄过来就赶紧退去,即便如此还是被雁霄打倒了好几百人,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情况。 如此一天下来,梧城军民又有不少人都受到伤害。 到了夜晚更是恶梦的开始,演军的喊杀声比起白天是只大不小,吵得军校与百姓都不得休息,而且当军校以为又是扰敌战术的时候,冷不防地,从城墙的某处就爬上来几个演军乱杀一通,而后又退了下去。 演军就这样趁着在某面城墙外制造大量噪音,吸引梧城军校聚集的时候,从其他地方悄悄地上了城。 雁霄等人即便知道演军的计策是如此,也不能离开那制造噪音的之处,因为在那里有无数的火把,大队演军在外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模样,若是雁霄等人一离开,没准这城门就会被攻破。 但没关系,有时候于黑暗中攻击敌人,人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就在雁霄与成续对峙的时候,演军中突然就出现了哀号之声。 就听:“唉唷,是谁?我被刺上了。” “有人被打倒了?敌人在哪?有谁看到吗?” “看不到啊?快快,都聚过来。” 演军受伤之声不断传出,而且那声音是离成续愈来愈近,成续注意到了,前几日看到的墨者此刻幷不在雁霄的身边,便想:“想趁着混乱杀我,哼,没这么容易。” 跟着就喊道:“退兵。” 演军就如潮水一般退了去,这时就见三道人影来到成续适才所在的位置,王离叹道:“可惜,差一点就能把那员将给除了。” 栾素则道:“这家伙真是怕死,逃跑的速度真不是普通的快。” 王离道:“这次虽然没能杀的了他,相信也让他不敢在夜晚现身了。” 还真让王离说对了,从那晚之后成续就不再出现在阵前,可是演军的疲兵之计依然在持续,虽然有王离、雁霄、胡安等人不时地于黑暗中杀入演军,但演军还是那样,一受到攻击便往后退,雁霄等人一退,他们又回来,而这于黑夜中杀入敌军的事也只有雁霄等人能做,也就是说雁霄等人是根本没有机会能休息片刻。 ---------------- 墨家善守,可以制作机关器具、设置陷阱使来犯的敌军受到重创,也可以激励起百姓的自立之心,让他们勇于拿起武器抵抗敌人,可若说要带领这些百姓冲出城外与敌军厮杀,那便不能了。 因为百姓于野外要是不遵号令,不论是擅自出击或是临阵逃跑都是死路一条。 守城相对于进攻容易,只要抵挡住来自前方的敌军即可,但进攻要考量的地方就多了,可从侧面或是后面搭配着战术进攻,而且还存在着许多变数,需得视战况形势随时变换,别说是这些只受过几日训练的民兵无法配合,好些军校也做不到。 敌人充分利用了城池无法移动与民兵无法出击的弱点,一点一滴地消耗着梧城军民的精力。 演军则不同,他们可分批休息,分批进攻,不间断地进行攻击,可梧城却是无兵可换,无民可替…… 第129章 百鸟朝凤 上回说到演军一改作战方式,利用城池了无法移动与民兵只能守城等弱点,对梧城展开了不间断地扰敌作战,是日夜佯装猛攻,让梧城军校疲于应付,让雁霄、王离等人不得有一刻休息,因为只要墨家人不在,那佯攻就立刻变成了猛攻,而且演军的主要目标还不是守城的军校,而是民兵与老百姓。 如此过了三日,别说梧城军校受不了,童峰也有些吃不消了,反观雁霄等人则好似不用休息一样,此乃因为『黔天功』之故。 前文说过这『黔天功』乃墨家神功,运息一周天后便可疲态尽去,是愈练愈有精神,雁霄等人虽然无法睡一个好觉,但抓紧时间运功回复精神还可维持住,但这份说动就动,说静就静的功力,童峰可就还不到了。 虽然说童峰也学会了黔天功,但一来他修为较浅,二来他也没有像莫雯等人这样习惯战争,每次闭眼休息时脑海中还是那些刀枪剑影,不,这对童峰来说这已经不是用刀枪剑影可以形容的,可以说他和那些民兵一样,一静下来,那些惨叫、哀号、求饶与愤怒的喊杀声就全部出现在他脑中,甚至好几次刚闭上眼他就看到数十名演军朝他杀来,让他如何能静下心来运功调息。 故童峰只是凭着内力勉强支撑着,两眼早就不知道红到什么地步了,是愈来愈烦躁,出手也愈来愈凶狠。 身负道家与墨家绝学的童峰都如此了,更别提其他人了,童峰可以苦撑,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像是城主蒋沛就受不了了,再度召集了文武官员与全部墨家人入殿议事,但由于还要防范演军进攻,雁霄便将王离、栾素留在城墙上。 --------------- 雁霄等人还没进到殿里就听到蒋沛大呼小叫与东西乱摔之声,待看到蒋沛时,发现他是两眼发红,两颊深陷,整个人都消瘦了,好似老了许多一般。 蒋沛没有上场杀敌,战争开始后他是一步都不敢离开他的房间,尽管如此还是把他给吓得不轻。 就听蒋沛骂道:“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没等到敌人攻进来我就要发疯了,要发疯啦你们知道吗?自从你们几个到了之后,我就没有阖过一次眼,每天,每天,不分早晚的喊杀喊打,你们说这谁受的了?” 雁霄朝两旁的官员看去,文官的情况和蒋沛差不多,武将的精神也衰弱不少,只有范图、杜力和赵修等人看上去还算可以,只是此刻他们三个也因为连日不得休息,脾气暴躁,听蒋沛如此说话,杜力登时就火了,说道:“我们也是率领着弟兄日夜拚杀,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城,为了保护你!” 这话一出,可是大大不敬,曾惶立刻站起来指着杜力喝道:“什么叫做保护城主,那是你们的天职,你不上场杀敌还想怎样?难道想投降吗?” 杜力也知道刚才自己失言,但这胸口这火哪里压得下来,心想:“你们这些人可好啊,我们在外头浴血奋战你们不提,不但是舒舒服服坐在里面,还抓我语病指着我骂。” 就听杜力哼了一声,不干示弱地回道:“曾大人,你说什么?有种你说一遍!” 那曾惶见杜力那怒目圆睁的模样,登时吓退了几步,而后是一手拉住了蒋沛,说道:“城……城主,你看他们这样子,这是要干嘛啊?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没等蒋沛说话,杜力就吼道:“你敢污蔑我!” 蒋沛听这两人吵闹更感头痛欲裂,也是大喊道:“都别吵了,这城我不要了,开城投降还不行吗?我在这简直是生不如死,今晚,不,等不到今晚了,你们现在就给我准备马车,我要逃离这鬼地方。” 范图一听也急了,赶忙劝道:“城主,不行啊,你这一走那这城还怎么守?” 蒋沛不听,回道:“爱怎么守,你们就怎么守,反正有墨家人在不是吗?我看你们几个也收拾一下,保护着我逃命去吧。” 雁霄见此时在不说话就晚了,便上前说道:“城主,您可千万不能走,演军早已将梧城的出入口都堵死了,你这样出去是死路一条啊,再说这城也尚无一处受损,要说损伤的话,演军是我们的好几倍。” 蒋沛一听立刻说道:“对了,你们六个武功高强,由你们保护我出去那就没问题了。”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蒋沛道:“都到这时候谁还管他什么百姓不百姓的,快快,去叫上你的人,这就保护我出城。” 此时范图说道:“大人您不能走,你这一走与投降无异,这城不就等于拱手送人了吗?那我们兄弟的血不都白流了吗?” 蒋沛对雁霄还不敢破口大骂,但对范图就不同了,听范图胆敢出言指责自己,立刻变脸吼道:“你是城主还是我是城主?跟这座破城比起来自然是我的命更为重要,你以为我想跑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没本事把敌人击退,让我不得安宁,我…….我……” 蒋沛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又开始乱踢乱摔手边的东西。 杜力气不过,便道:“范将军,不用多说了,请派给我一少人马,我这就领兵去和敌人拚个你死我活。” 范图皱眉道:“你这不是送死吗?” 杜力道:“我宁愿死也不愿受这等污辱。” 蒋沛不理杜力,心想:“爱死爱活谁管你去。” 继续嚷道要雁霄带着他手下的墨者保謢他逃命。 雁霄摇了摇头,拒绝道:“城里的百姓相信我,他们还在作战,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蒋沛一听,这是逃不出去了,登时恼羞成怒道:“好好好好……” 一连说了几个好但那神情哪里是说好。 曾惶见状就帮蒋沛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要不是你们几个无能,城主会变的现在这样吗?墨家不是以守城闻名吗?看这城被你守的,你说的没错,这城是还没有被攻破,但照这样下去,里面的人只怕一个个都要被逼疯了,守住一个疯了的城有什么用?想当初我们是对你有多大的期许,百姓们对你有多大的期望,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哼哼,我看你们几个也不过如此而已。” 听曾惶对雁霄语出不逊,童峰忍不住说道:“你说什么?” 被童峰那对红眼一瞪,曾惶吓的又跟蒋沛告状去,说道:“城主,你看他们那样子,简直比演军更为凶狠啊。” 莫雯赶忙伸手拉住童峰,生怕童峰一个冲动,控制不住自己出手伤人。 雁霄只是看着蒋沛,他知道蒋沛现在在气头上,自己不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等蒋沛发了一会脾气后见雁霄等人不理他,也渐渐感到无趣,乱骂了一通后便坐回了位子上,两眼还是看雁霄,不管怎么说,雁霄还是他活命的最大希望。 这时雁霄才缓缓说道:“请再给我们三日时间,我向各位保证三日之内必会结束这场战争。” 曾惶酸言酸语地说道:“还要三日?别说三日了,我看再过一日我们大伙都要疯了,我的墨者啊,我神通广大的墨家军啊,我们已经给你们不少时间了,你要是有什么退敌妙计就赶紧拿出来吧,还是说你刻意藏了什么绝活不使上呢?” 此话一出,旁有一人说道:“对啊,雁将军啊,是时候把那会自动攻击人的武器拿出来了吧?” 尽管雁霄与那人说过没有那种东西,但那人还是相信他道听涂说来的事情。 雁霄没理会曾惶的讥讽之词,可范图听了雁霄的话后忍不住悄声问道:“先生,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吗?三日内就能结束?” 雁霄点点头说道:“将军信我吗?” 范图道:“信,我自然是相信先生,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肯定不会错,我就和弟兄说再坚持三日吧。” 雁霄说道:“劳烦将军了。” --------------- 当日夜里突然有人喊道:“起火啦,起火啦,快起来救火啊!” 百姓们赶忙跑出房外查看,果然见到几个房屋都烧了起来是火光冲天,今夜恰逢赵修巡城,赵修便要指挥手下军校前去救火,这令还没下,就看一道黑影出现,将他的手给搭下,赵修一看,搭他手的人是王离。 赵修便道:“王将军,这火势大的很,若蔓延开来可不得了,我需得赶快派人将火给扑灭了。” 王离道:“现在每一位军校都很重要,敌人此举正是要让我们将人手分散开来,好趁机进攻。” 赵修道:“先生是说这火是敌人放的?可今晚没听到演军进攻之声啊?” 王离道:“想是前几晚就悄悄进了城也说不定。” 赵修道:“即便如此,这火也不能不救啊!” 王离道:“救火之事就交给百姓吧。” 赵修怀疑道:“百姓救的了火吗?” 王离道:“现在梧城的百姓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区区火苗是难不了他们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就看黄强吆喝着乡亲,带着水桶朝失火处赶去。 而后王离对赵修道:“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更为棘手的事情。” 赵修问道:“先生指的是什么?” 王离说道:“请将军跟我来。” 而后王离就带着赵修到城墙上,就看到城内好几处都出现火光,赵修这一看更是紧张,说道:“这……怎么一下子都起火了?” 此时赵修也知道事情不单纯,要说一家起火那还可能是哪家不小心所致,可如今城中起火处至少有五、六点,而且还都分散着,那肯定不是巧合。 王离手指靠城墙处说道:“将军再看那边。” 赵修顺着王离说的方向看去,就看那里只见浓烟不见火。 赵修不解,便问道:“这是?” 王离道:“这就是信号。” 赵修问道:“什么信号?” 王离道:“演军的信号,请将军带着手下随我来。” 待二人来到那升烟之处时,恰好看到一少演军爬上城墙,王离所料的果然没错,城内的火光正是演军所为,目的就是要让梧城的军校因忙于救火而疏于防守,墙下的浓烟正是演军奸细所生,以此告知墙外的演军此处无人防守。 那些演军看到王离等人到来也不和之前一样撤退了,是举起盾牌围成一个据点,以掩护己方人马继续登城。 王离见状也不说话,手一摆,龟甲盾就出现,然后王离就朝演军杀去,就听碰的一声响,前排的演军被撞得后退但阵势却没乱,这倒是让王离一奇,因他看到后面几排的演军是一个接一个扛住了前排的冲击,而且还迅速摆开了防守阵型。 王离心想:“这批士兵看来和以往不同……我看看你们有什么独特之处。” 说着就取出背上大刀朝演军砍去,正当王离距演军不到一步的时候,演军盾牌阵突然打开,从中冲出许多军校挥刀朝王离劈来,于此同时还有数根长枪从盾牌的上方刺来,就听王离哼了一声,身形一转以龟甲盾挡开了长枪,同时以手中大刀砍向前方挥来的兵刃。 就听锵锵声响,演军的刀就被王离砍断了还有两人倒下,可这些演军的盾牌手反应甚快,而且搭配的极好,王离才刚将他们的枪给挡开,那些盾牌手一个转身又是枪枪交错的朝王离刺来,这一下王离是挡的了前,防不了后,演军眼看就要得手,哪知王离将手臂甩开,那龟甲盾居然就飞了出来,绕着王离的身旁转了一圈,将那些盾牌手都给打退。 其中有个演军就说道:“墨家武器果然奇怪,让人防不胜防。” 另一个演军也道:“是啊,谁能想到他的盾牌还能飞能转。” 这些演军被王离这一打不但没乱,居然还评论起王离的武艺。 跟着又一演军说道:“若是打败了他,我们的功劳可不小啊。” 旁一人说道:“嘿嘿,墨家人虽然厉害,但要击败我们看来还是不够啊。” 听这些人说话和动作,王离就觉得不对劲,心想:“这些人不像是寻常军校。” 此时赵修也带了人过来,喊道:“先生,别怕,我来助你。” 王离大喊道:“别过来,这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就听那群人中有人说了一句:“『百鸟朝凤』。” 跟着就看那几名拿盾牌的演军像是化身成暗夜的乌鸦般散了出去,有人从王离的上方跃去,有人是贴着地面飞行,有人是侧着身踩着城墙跑过。 王离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身怀绝艺,赶忙喊道:“赵将军,赶快退下!” 可还是晚了,就看那群不是演军的演军,『飞』过了赵修与他手下军校,跟着就看赵修头一低,身子往前倒下…… 第130章 乌鸦刺客 却说王离发现城中突然多处起火,料定事有蹊跷,便带着赵修朝一处只生烟不见火的地方察看,果然见到一队演军登上了城墙,且那队演军与其他演军不同,不但能挡下王离的攻击,还以飘逸的身法穿过王离将赶来帮助的赵修给打倒。 这时再看那队演军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衣,且个个头戴面具,那面具也甚是奇怪,是一整个黑色连眼眶处也以黑网盖住,口鼻处也全却被封住并向前凸了出去,像一只鸟嘴,一共有六人。 一人说道:“穿那军服实在太难活动了,还是这样好动些。” 另一人说道:“面对名闻天下的墨家军,自然得以最佳状态应战。” 又一人道:“那日以空手打倒头的人就是他吗?” 刚才那人回道:“不是,那人的年纪要比他大些,身材好像也比他高点,但这人肯定也是墨家的人。” 其中一人道:“头失掉的面子就让我们帮他扳回来吧。” 旁一人道:“你们可别大意了,这家伙身上不知道还有什么奇怪的武器。” 王离见这群乌鸦人一出手就将赵修给打倒,武功不俗,这一下还真是有些出乎王离的意料。 一个乌鸦人笑道:“有这么奇怪吗?这梧城能找帮手,难道别人就不能吗?” 王离看其装束诡异,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人冷笑道:“和你一样,专门杀人的人。” 王离判断当下形势,要阻止演军继续登城,势必要先解决掉眼前这些人,时间紧迫王离也不再多问,一个纵身就朝那六人杀去。 可没等王离杀来,那六人便分从六个方位散了去,速度也是甚快,待王离这刀劈到时,六人早就各落到一处,还真就像鸟群一样,一见到有动静就四飞而散,但最后又会聚在一起,而且这六人的动作似有配合,散开时都没跑同个方向,是分从东、南、西、北、上、下等六个方位散去。 王离不禁皱眉心想:“我一进,他们就散,我可没这时间跟他们耗,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掩护演军上城,我需得从那下手。” 王离心念一动就不再朝乌鸦人追去,而是回身朝演军登城那处跑去,这时刚好有名演军,一脚跨过城墙正要爬进来,王离过去一盾就把他给拍了下去。 乌鸦人见状是互看了一眼,心想:“这可不行,我们的任务除了打倒墨家的人外,还要掩护演军进城。”便朝王离杀来。 王离见果然引得对方对自己出手,喊了声:“来的好!”也朝乌鸦人攻去。 就看这群乌鸦人还是用刚才打倒赵修的那招,六人分朝六个方位朝王离杀来,于两方要交上手之际,就听王离哼了一声,跟着是身子一蹬,人便从向前直冲变成向前直飞而去,身子于空中旋转,就听锵!锵!锵!锵!锵!锵!六连声响,乃龟甲盾挡住对方六人攻击所发出。 王离落地后可没停止,他想在对手落地的那一瞬间解决掉一个,故他一着地,也不见他转身是直接背跳起身,这一跳可比刚才那从上方攻击的乌鸦人还要高,还要快,王离算准了这六人中最慢落地的必是这人,就想先朝他下手。 就看那乌鸦人刚要落地,王离的大刀便从他头上劈了下来,这一刀来得极快且隐含雷霆声响,其他五人见状立刻朝王离杀来,这情景还真像乌鸦飞聚而来。 『百鸟朝凤』,赵修刚才正是死于此招之下,王离喝道:“雕虫小技,赵将军看我如何替你报仇。” 就看王离没有要变招的意思,他的人跟他的刀就像落雷一样朝他锁定的那乌鸦人劈去,而且不知怎么地,王离虽然人在半空中,可速度却好似又加快了不少。 其他五个乌鸦人都喊道:“快点躲开!” 王离喊道:“躲不了了!” 跟着就听磅的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一个凹洞,凹洞里有一人,一头戴乌鸦面具之人。 王离一招就解决了一个但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他身上多了五道口子,有的深,有的浅。 一乌鸦人道:“这家伙好疯狂,居然是不挡不避的挨刀。” 却说适才王离身在半空如何加速? 原来他没想使龟甲盾来抵挡攻击,反而是两手握刀奋力朝下劈去,如此一来虽然打倒了一名乌鸦人,但也被其他五人所伤,可也因为王离那刀来的太快且声势惊人,那五人虽想去救援但也不敢把那刀给接下,只是趁擦身而过之时挥刀攻击。 王离若无其事地看了身上的伤口,王离刚才那一下可不是自杀的打法,他是尽量将身子缩小,让自己即便受伤也不会伤到要害,而且他知道以自己刚才的速度,其他几人仓促攻来,那力量必然凝聚不足才敢如此。 从伤口的深浅他知道这五人功力谁高谁低,当这五人还震慑于王离的气势时,王离已经举刀朝功力最浅的那人打去,又听磅的一声响,那刀砍进石墙数寸可却没打到那人。 原来那人虽然是五人中功力最浅的,但却是速度最快的,见王离朝他杀来,他赶忙朝旁一个翻身以仅仅数寸之差闪过了王离的刀,跟着手就挥过去,就听锵的一声响,那刀被挡下了,王离的手上又出现了那乌金色盾牌。 此下王离也看清楚这些人所使的兵器了,那是一把刀,一把略为弯曲的刀。 适才闪过王离攻击的乌鸦人,见一招未得手是立刻跃开又和其他四人站在一起。 这五人合在一起,王离又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一乌鸦人低声道:“这家伙比传闻还要厉害,怎么办?” 另一人道:“怕他个屁,没看他也受伤了吗?” 又一人道:“他是想来个以命拼命,哼,我就不信他一条命能拚得过我们五人。” 旁一人道:“这人太碍事,必须将他在这里打倒,上!” 说完这五人分从五个方位又朝王离攻来,王离只好再使龟甲盾来挡住对方的攻击。 就看这五人突然一起攻来,一起散开,或是一人攻来后就立即退去,王离刚想要追上,马上就有一人挥刀攻来,这几人武功都不弱,逼的王离只得举盾抵挡或是举刀回防,如此一个接着一个攻击是连续不停,就把王离给困在了原地。 这五人拖住王离的同时,演军还在持续登城,让王离不由得心急了起来。 --------------- 很快地,登上城的演军已有数来人,另一边乌鸦人还要朝王离打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射来,那道黑影快的连声音都没听到,就听噗的一声响伴随着一阵惨叫,适才要攻击王离的那乌鸦人向后急飞而去,居然被那道黑影给钉在了城墙上,途中还撞倒了不少演军。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那道黑影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把枪,跟在那枪后面还有一人,是童峰。 童峰人一到就把扎在那乌鸦人身上的枪给取出来,那乌鸦人又发出一声痛叫,跟着就看童峰挥枪横扫,这一下是重如千钧且迅如雷电,就听磅的一声响,几名演军被童峰这一枪给打下了城墙。 童峰动作还未停,一枪又朝身前的演军攻去,一枪就挑了一个,跟着把枪一抽,直接从上而下地朝身后的演军打去,剩下三个演军见童峰那枪打来,是同时举起兵器朝上抵挡,可他们哪里是童峰的对手,就听锵的一声响,三人中有两人就被弹飞了,还剩一人是直接倒地。 童峰这三下连续不断的攻击是『鬼斧神工』中的一式,而适才朝乌鸦人掷枪的那一下则是运足了『乾坤劲』。 童峰的出现让演军与乌鸦人都是一楞,他们没料到对方突然会出现这么强的援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可在战场上,这一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 当童峰的枪刺到那名乌鸦人的时候,王离也立刻反击,首先他将龟甲盾横甩而出,将一个乌鸦人撞的是头破血流,与此同时纵身朝另一乌鸦人奔去,就听一阵激烈的兵器交击声,而后那名乌鸦人就倒下了,当此时童峰也打倒了爬上城墙的演军。 这下战况是瞬间逆转过来,原本六个乌鸦人中有两个被王离给打倒了,另外两个是身受重伤。 剩下二人互看一眼,知道单凭他们两人决不是王离的对手,更别提又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这两乌鸦人一点头,突然伸手入怀,跟着就看他们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朝地上一砸,他们身旁顿时出现大量浓烟,童峰与王离唯恐这烟有毒也要防止两乌鸦人趁机偷袭,便举起兵刃在身前舞出一个屏障,好似形成一道无形的墙般,使那浓烟便无法靠近。 那浓烟持续的时间也没很久,浓烟散去后,就看城墙上除了倒下的演军外,是一个乌鸦人也没有。 王离这才说道:“可惜,让这些家伙给逃了,对了,峰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与对手交战?” 童峰道:“是首领派我来的。” 王离点了点头,根本不必问为什么,因为他能料到的事雁霄自然也会知道,便说道:“看来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些奇怪的家伙,有人受伤吗?” 童峰回道:“首领跟胡大哥那就不用说了,那些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莫雯去帮素姊,首领便派我来这里察看,这一来就见到那些怪人正在围攻你。” 王离伸手拍了拍童峰的肩,说道:“好峰儿,要不是你来的及时,那些演军恐怕就要杀入城里去了,算一算我已经被你救两次了,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王离居然还笑得出来。 而后王离朝四周看了看,借着城内火光可看到不少靠近城墙的地方还冒着浓烟,王离便跟童峰说道:“走,我们再去会会这些怪人。” 如此王离与童峰二人又与乌鸦人打了几场,直到与雁霄等人会合后才停下脚步。 雁霄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王离等人都道:“没事。” 雁霄说道:“没事便好,只是不知道乌鸦刺客怎么也会参与这场战争?” 童峰突然说道:“我在九黎上也看过那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雁霄更是疑惑了,说道:“他们还上了九黎?” 想了一会后说道:“刺杀九黎的赵天裂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啊,真是奇怪……” 童峰便说道:“刺杀?” 雁霄解释道:“那群戴乌鸦面具的人是一群刺客,只要出得起钱,他们就能为其卖命,至于他们的功夫,相信你们也见识到了,即便是一流高手都不见得能敌。但要买下他们的命可不便宜,谁会为了这梧城出此重金?难道是演军?” 话刚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至于啊,不至于……” 栾素则是冷冷哼道:“单打独斗他们没一个是对手,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来,倒是拖了我不少时间。” 王离关心道:“你有伤着吗?” 栾素道:“没有,他们无法靠近我,只是我一近他们便退,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甚是麻烦,倒是你,怎么会被他们给伤了?” 栾素注意到王离身上的五个口子,王离笑了一下并未答话,栾素也就没再问下去。 童峰也问莫雯道:“那群怪人武功不低,你们是怎么打退他们的?” 莫雯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他们离着素姊几仗远,那正是素姊蜈蚣剑施展的距离,而且分别站住了几个方位不让素姊走,可他们也不跟素姊打,就这样保持着距离随着素姊移动,只有当素姊去阻挡爬进的演军时,他们才同时发动猛攻逼的素姊退去。” 童峰问道:“好卑鄙的一伙人,他们纯粹是想拖住我们让演军登城。” 莫雯道:“是啊,等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几十名演军爬了进来,素姊看到我后就发起了进攻,我们俩是前后合击才将那些演军跟乌鸦人给打退。” 虽然莫雯话说的轻松,可童峰知道要击退那几个乌鸦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几人正讨论的时候,就听下面有人喊道:“快,快,这还需要水。” 就看那人一手提着一个水桶朝一间失火的房子奔去,身后还跟两、三个人,由于跑的匆忙,水桶又重,其中一位身材较瘦的就差点要跌倒。 雁霄见状便道:“看来今晚还没结束呢!胡安,王离,你们和我分头巡视城墙以免演军混入,栾素,你带着他们下去帮百姓救火。” 栾素说了声遵命后,便领着童峰和莫雯下去帮百姓提水浇火…… 第131章 敌我难辨 上回说到乌鸦刺客居然也混在演军中想趁乱进城,被雁霄、王离、童峰等人打了回去,但这些刺客武功不差,若非童峰与莫雯及时出手相助,王离与栾素恐怕还不好脱身。 尽管打退了乌鸦人可城下好些屋子还冒着火,众人是不得停下脚步,继续分头办事,好不容易将火都给扑灭了,城外也不见演军踪影,这夜才算过去。 待到明日,赵修被害的消息也传开了。 范图是沉痛到无法言语,赵修就等于是他的左膀右臂,只看他一手紧紧握着偃月刀,两眼凝视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杜力就不同了,是哇哇怪叫,愤怒无比,骂道:“什么刺客!什么狗屁刺客!兄弟,你等着,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王离道:“将军冷静点,那些刺客武功高强,你们要是遇到了千万别和他们交手,他们可不是寻常军校可比,若发现这些家伙你们要带着军校赶快退去,给我们发信号。” 杜力得知赵修于乌鸦人一招之下就倒下,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他的武艺和赵修不过是伯仲之间,若真让他遇上了乌鸦人,下场只怕会和赵修一样,尽管如此,他也不怕。 莫雯与赵修比过武,知道这员将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但战场上便是如此,上一刻你还在与好友说家常,甚至约好了晚上一同吃饭,下一刻便可能天人永隔,莫雯能做的也只是难过。 此时众人是积着怒火,就待演军攻入将这满腔怒火朝演军发泄,谁知道等了一上午,演军居然没有半点动作。 雁霄于城墙上远眺,看着演军的大帐,说道:“范将军说的不错,这个曹廉懂兵啊……” 范图道:“曹廉那家伙以小心谨慎着名,这几日吵得我们不得休息,和昨晚的夜袭肯定都他想的阴招。” 雁霄也道:“还以为他会和前几日一样,接连不断地进攻让我们停不下来,没想到此刻他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下可不妙了。” 范图不解,问道:“先生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还盼着演军攻来吗?趁敌人没有动静,抓紧时间让军校与百姓们休息一会,不好吗?” 雁霄道:“好是好,只是这一休息,战意只怕就提不起来了。” 范图不明白,还是想:“奇怪了,养足了精神再与敌军拚杀不是更好。” 便问道:“难道这也是那曹廉的计谋?”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将军你想,连续几日日夜不停的猛攻,军校们时刻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像一条绷紧的绳子随时准备出击,百姓们也是如此,可演军突然没了动静,大家便都有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的感觉,拧的这股劲退了,要再聚起来只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范图看了看周边的军校,站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好些军校都已经蹲在墙边休息了,甚至有些连手上的兵器都放下了,心想:“要是演军于此时发动攻击确实不妙。” 此时雁霄说道:“我想我们与演军的决战日子就要来了,既然演军给了我们这难得的平静,我看将军也带着手下去休息吧。” 范图道:“那你们呢?” 雁霄道:“我们还在这守着。” 范图本想说:“先生不休息,那我便陪着先生守下去。” 可看着身边的军校一个个疲倦不堪的模样,便道:“那就依先生说的办吧。” 而后就带着手下歇息去了。 -------------- 正午时分,太阳当头照射,热的人是头脑昏沉,没有精神,梧城此刻也安静的很,军民都抓紧时间休息,可就在这时候听到有人大喊道:“奸细,有奸细,奸细进城啦,快起来抓奸细啊!” 众人听这一声喊,那刚放下的心登时又被提了起来,要是在昨日这声刚喊完,肯定有不少军民就会冲出来查看,但这次没有,军民们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 过了好一会才见有人出来问道:“奸细在哪?” 那喊话之人神色惊慌地朝一个方向指去,说道:“在那呢!” 那人便转身看去,跟着就听噗的一声,那人摀着腹部就倒了下去,那喊话之人则是立刻跑走,继续喊道:“伤人啦,演军冲进来伤人啦。” 听到有人受伤,军民才勉强打起精神,拿起武器出外查看,这一看果然见几条大街上都躺了几个老百姓。 军校们赶紧整好队形,说道:“你,你,跟我从这边,你带人去那边把奸细找出来。” 而后就看军校是五人一队的分头巡视,刚走没多久又听到有人喊道:“失火啦,失火啦,快来帮忙救火啊!” 一队军校朝喊声处看去,果然见到有黑烟窜出,立刻分派了两人前去找水,剩下三人则是朝那冒烟处赶去。 等他们来到时,看到那冒烟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窗户被人堵死,门外还堆了不少重物,有几个百姓正在帮忙清除那重物,看见军校赶来便喊道:“太好了,你们总算赶来了,这一家人被困在里面,快帮我们把东西搬开救人吧。” 这时有几个民兵也赶快来帮忙,眼看那烟是愈冒愈浓,众人哪敢耽搁,一边喊道:“喂!里面的人别怕,我们来救你们了。” 喊了几声,里面却没人回应,但军民可不敢耽搁,说道:“快点,快点,搞不好已经被烟给呛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将挡在门口的重物搬开,军校是立刻撞门进屋,屋内确实是有不少烟雾,但却没感觉到热,便一边摀着脸一边喊道:“快把人找出来,救出去。” 有军校刚走没几步脚下就踢到一物,低头去摸,发现居然是个人,赶忙叫道:“这发现一个晕倒的。” 正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音,说道:“笨蛋,他不是晕倒,是死了。” 跟着就听噗的一声响,那军校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时身子便往前倒下了。 其他进屋的军校也是如此,而那下手之人正是刚才喊救火的人,原来他们就是演军的奸细,这家人早就被他们给害了,在屋里升起了烟后又将外头给堵住,以此吸引梧城军民来救。 就看他们把军校害了后,动手脱下他们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其中一人说道:“当初你们扒我兄弟的衣服,这次换我们穿你们的,不冤枉吧。” 待几人换好装后,一人说道:“知道接下来要干嘛吧?” 其他几人点头说道:“知道。” 那人说:“去吧,装的像点,别露出马脚给人发现了。” 就看这些假的梧城兵抓了几把烟灰涂在脸上后就走了出去,这样子不但让人一时认不出,也让人以为这些人真就是来救火的。 还剩下一名演军留在屋子里,就看他靠近闷烟的木堆中,随手抓了几把草塞入,取出打火石打算将这屋给点燃,这一个动作正好被赶来的童峰给看到,但由于此时屋内烟雾弥漫,童峰只能隐约看见有人影晃动,就对屋内喊道:“喂!快出来啊,你还待在里面干什么?” 就看那个假梧城兵不回话,手中火星打的更急,童峰便走进了屋说道:“奇怪,这屋子怎么只有浓烟不见火?” 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踢到了东西,弯腰伸手一摸后童峰惊道:“是人!是这屋里的人吗?是谁下的手?是生还是死?” 当童峰走到那假梧城兵身旁时,便伸手要去拍那人,同时喊道:“喂!你还好吗?” 话音刚落就看那人突然转身,一把锐利的小刀朝童峰的腹部戳去,童峰正觉得那人奇怪,见他突然转身朝自己出手,那原本伸出去要拍那人的手立刻变成往下切,就听咖的一声,那人的手就被童峰给打断了,手上那小刀也掉到了地上。 童峰急忙退步,喊道:“你干什么?” 那假梧城兵手上吃痛,知道来人武功厉害,自己不是对手便更想将那火给点着,可他刚一有动作就感到被一股大力给拖了出去。 到了屋外童峰就可以看清楚了,就听童峰咦了一声,说道:“你是梧城的人?那你刚才干嘛偷袭我?” 那人假装道:“我……我吓的害怕,以为你是演军。” 童峰又问:“那屋里都冒烟了你怎么不出来?里面的人怎么都倒下了?” 那人道:“我哪是不想出来,我是吓的动不了了。” 那人看童峰没穿军服,便想:“听将军说这梧城有墨家的人帮忙,还说他们武功很是厉害,这人既不是梧城的军校,也不是寻常百姓,想必就是墨家的人了,现在他对我还没有戒心,如果我能趁此机会除了这人的话那可就立了大功了。” 便哀求道:“少年啊,我这腿还是站不起来,手又被你打断了,你好心点扶我一扶吧。” 童峰便答应道:“好,我带你去治伤。” 说着就弯下来将那人给背上,二人刚走过几条街,就听有军校指着前方一个穿着梧城军服的人喊道:“喂!别跑,站住!” 那人自是头也不回的逃跑,童峰忙问那军校:“那人怎么了?” 军校回道:“我们看到他从一间冒烟房子出来,没多久那屋子就着火了,我们的人刚上前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哪知他突然出手伤人,那人我从没看过,肯定是演军混进的奸细。” 那军校刚说完这话,童峰就想到自己身上背着这人,一瞥眼,正好与那人的目光相对,就看那人突然有动作,只是才刚动这么一下,人就朝旁边飞了出去,直撞到一旁的墙壁,倒下时童峰就看他手里握着一把尖刺。 那军校见状便说道:“这人也是奸细?” 童峰回道:“适才我也是在一间冒烟的房里发现他,可恶的家伙,刚才真把我骗过了,想来那屋里的人都是被他给害的。” 那军校忧道:“不知道还有多少演军混了进来?” 童峰道:“你快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让他们多加注意,我去和将军说此事。” 很快地,演军奸细穿着梧城服饰的消息就传开了,城内警钟大响,军民们都喊道:“演军混入城了,他们穿着我们的衣服掩人耳目,大家赶快集合起来,不要落单了,遇到可疑的人不要和他们动手,等离开后再大声求助。” 如此梧城军民便在城中一小圈一小圈的聚集起来,有一个人动作较慢,正要赶去集合的时候,就与三个穿着梧城军服的人擦身而过,那人见三人的神色就觉得有些异常,便转身问道:“喂!你们是谁?我怎么没看过你。” 那三人被人这一喊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上杀气腾腾。 那百姓心想:“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倒楣,刚出门就碰上了奸细。” 便立刻喊道:“来人啊,来人,这里有奸细!” 那三人也不说话,是直接拿起兵刃朝那百姓杀去,正此时莫雯赶到,那三人几乎没看到莫雯是如何出手便同时倒下。 跟着莫雯就对那百姓说道:“快去和别人集合,不要再落单了。” 那人点了点头后赶紧跑走。 而后雁霄让军校几人一组的巡视,也让莫雯与童峰穿梭在街道内寻找奸细,自己则是和王离、胡安、栾素于城墙上监看演军的动静。 --------------- 当童峰巡视街道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可那声音才一发出就消失,像是被人给摀上了嘴一样。 童峰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刚转过几个巷子就看到地上有血迹,童峰直觉不妙,赶忙加快脚步,没多久看了一个老者倒在血泊中,童峰伸手去探老者,那老者已经是奄奄一息,可看到童峰便挣扎着想说什么,童峰将耳靠近老者的嘴巴旁,问道:“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就听那老者以很微弱的气音说道:“请你救救……我……女儿……” 童峰忙问:“她在那里?” 那老者鼓起最后的一丝力量将头给撇过去,用眼神看向一处,童峰顺着那目光看去,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屋,童峰点点头正想对老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女儿的。”可当童峰再看向那老者的时候,老者已经闭上了眼睛。 童峰将老者的身体小心放下,缓步朝那屋走进,用心一凝听,果然听到屋内有两个急促的呼吸。 童峰以接近无声的步伐绕着小屋,因为他知道老者的女儿现在一定是被坏人给挟持着,自己要是鲁莽的闯进去,那坏人说不定见自己逃不了,会拚个鱼死网破,把那女的也一起害了。 故童峰非常的小心地接近小屋,他甚至可以听到里面有人小声说道:“给我安静,敢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杀了。” 童峰此时已知道屋内人的位置了,那人就靠在他前面的墙后,就看童峰将手中枪平举,枪头抵住了墙面,后腿微微弯曲,而后猛一提劲,那枪就朝墙内扎了进去…… 第132章 成续 上回说到演军混入城后,便换上梧城军校的服饰以掩人耳目,雁霄当即下令让城里的人都集中起来,并要童峰与莫雯逐街巡查。 童峰顺着一倒地老者的指示来到了一小屋,里面疑似有敌方的奸细,但那奸细手上还有人质,童峰不敢大意,缓慢靠近后,认准了位置,手中枪突然朝墙内一捅,就听噗的一声响,跟着是一女子的尖叫声,而后童峰是直接破墙而入,就看他的枪果然插在那名奸细的后背上,那奸细就此倒下。 地上则是蹲着一名女子,吓的瑟瑟发抖,童峰赶忙蹲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那女子才敢抬头,童峰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想是刚才被那奸细挟持所伤,那女子哭道:“爹爹……爹爹是不是被他们给害了?” 童峰不敢隐瞒,说道:“也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走吧,城里不知道还多少奸细,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我带你去和其他人会合。” 当二人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东西移动的声音,童峰以为还有奸细,立刻将那女子推到身后,提起手中枪瞄准声音处。 此时听一人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奸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童峰受过一次当,哪里敢再轻易相信,喝道:“给我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了。” 就看一角落的杂物被推了出来,从里面爬出了一人,这人童峰觉得有些眼熟,虽然一时想不起是谁,但可以确定他是梧城的人。 那人爬出来后还跪着,双手高举哀求道:“小将军别杀我,我不是演军,我们曾经一起打过仗,你肯定认得我的,对……对吧?” 童峰的枪就放下了,问道:“你是谁?没听到命令吗?怎么不去集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想干什么?” 那人道:“小人叫做梁破,我们曾经在那条小道上一起对付演军......” 这话还没说话,被童峰救的那女子就伸指着梁破骂道:“就是他带演军进屋的,爹爹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听到此,童峰的眼神瞬间一变,瞪向梁破,厉声道:“难道你一直都是演军的奸细?” 梁破赶忙为自己辩解道:“这……这可不能怪我,当时我被他们给胁迫住,要我带他们找地方躲藏,不然就要伤害我,我以为大家都集合去了,怎么会知道你们还在那屋里。” 女子说道:“你还敢说,当时我们躲的隐密,要不是你为了讨好演军,翻箱倒柜的找,我和爹爹根本不会被发现,小将军,我都看到了,那时候他的模样就像是演军的手下一样,这人一定是奸细,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可童峰这时已经想起来了,这梁破确实是在与郝宪对峙的时候与自己站在一起。 童峰还问道:“那你躲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去集合?” 梁破道:“我是去集合了,但我在这城里无亲无故,根本没人要与我一起,我才想说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算了,哪知这么倒楣就被演军给碰上,然后就发生了后面那些事。” 童峰说道:“算了,别说了,走吧,我带你们去集合。” 那女子还是不信,可听童峰都如此说了,便不再多话,但还是以怨恨的眼神看向梁破。 -------------- 而后童峰就带了二人要前往城中的集合处,才刚拐进一条街,旁边的杂物突然被掀开,跟前后方各出现三名奸细。 没等那女子尖叫,梁破就先哀道:“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我不想死啊,小将军你一定要救我啊。” 童峰自是无所畏惧,挡在两人前面,挺着枪朝奸细指着。 演军中有人说道:“这人想必就是将军说的墨者了,杀掉他,我们就算立了大功了。” 有一人提醒道:“将军说这些人武功高强,我们可得当心。” 又一人说道:“朝那两个百姓下手,看他是要救自己,还是救百姓?” 童峰哼了一声,这些演军他哪里会放在眼里,即便再来十个他也有把握能退敌救人。 可话刚说完就看那人居然侧着身沿着墙壁跑来,另一方也有人如此,这两人明显是会武功的,他们身后的演军也朝童峰杀来。 童峰暗叫不妙,心想:“看这身法和那群头戴乌鸦面具的人颇为相似,可恶,他们也于那晚潜入了城里,把面具摘掉后便跟寻常演军一样,根本分不出来,这些人武功不低,我可得留意了。” 那两个人是一前一后的朝童峰攻去,可在童峰挡住一人的攻击时,另一人的弯刀却不是朝童峰挥去,而是砍向童峰身后那两人。 童峰骂道:“好卑鄙。” 赶忙抽枪回击,枪劲浑厚,挥舞带声,那乌鸦人不敢去接,便施展身法避过,可此时后方那乌鸦人的弯刀又朝女子杀去,童峰只得再回枪将其逼退,这时刚退下的乌鸦人就趁机朝童峰的下路杀去,童峰自然是跃起避开,谁知那乌鸦人此招是虚的,待童峰上跃后,是一个翻身朝童峰身后的梁破砍去。 梁破大喊道:“完了,救命啊。” 然后梁破居然一拉身旁那女子,将她给推了出去,挡在自己前面,原本那乌鸦人的刀还没这么快能伤到人,可那女子被梁破这一推,反而使其与乌鸦人的距离缩短,那女子吓的大叫出声,再看那刀离那女子只有数寸。 童峰见状大惊,一边骂梁破:“你干什么!”一边将枪朝那乌鸦人射去,这一枪来的甚快,逼的乌鸦人回刀自防,就听锵的一声响,乃童峰的枪与乌鸦人那刀碰撞所发,这一下把那乌鸦人震退数尺之远。 但如此一来童峰手上就没了兵器,另一名乌鸦人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刻施展旋刀朝童峰砍去,刚才被震退的那乌鸦人也催促其他演军道:“你们还楞在那看什么?还不上。” 几名演军才纷纷举刀朝童峰杀去。 童峰面前那乌鸦人的刀来的甚快,就看童峰于半空中也跟着一转身,一脚划了个半圆朝那乌鸦人踢去,此乃『墨守成规』中连消代打的招式,本来是以自己的兵器挡住敌人后那脚同时踢到对方,可童峰此刻枪脱了手变成以肉掌去挡对方的弯刀。 那乌鸦人说道:“笑话,难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能挡住我这刀?” 话刚说完,就听碰的一声响,那乌鸦人的刀还没砍到童峰,自己的头就撞到了墙上。 原来童峰这脚本是来不及踢上对方的,但由于这街道甚窄,童峰于一脚踢出的同时另一脚就朝对面的墙踢去,藉此一力,童峰速度就加快了,这才将那乌鸦人给踢倒。 于童峰落地的同时,其他演军的刀也杀到了,但这难不倒童峰,就看童峰手一托,身一扭,掌一推,就将那几名杀来演军撞了一起,童峰这是用上了『班门弄斧』中的巧劲,这招使出连杜力都被打败,何况是区区几名演军。 童峰不光是将这几名演军给打倒,还顺手夺了两把刀来,跟着手一甩就将一把刀丢向剩下的那个乌鸦人,那乌鸦人本还想趁着演军攻打童峰的时候偷袭,没想到那些演军这么快就被童峰给解决了,那把刀蕴含童峰浑厚的内力射来,乌鸦人不敢不挡,就听锵的一声响乃乌鸦人挥舞弯刀抵挡之声,刚挡下飞刀就看一道人影窜来,那人自是童峰,紧接着又是迅如雷电的一刀劈来,乌鸦人避无可避只得举刀硬拚,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童峰那刀就将乌鸦人给砍倒了。 这时童峰才捡回原本那枪,回身问梁破与那女子道:“你们没受伤吧?” 那女子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梁破则是冲上前跪在童峰面前,说道:“多谢小将军,若不是你,刚才我们就完蛋了。”跟着就在地上磕起头来。 童峰原本还想质问梁破刚才那害人的举动,可看梁破那副可怜样就不忍再说什么,只好道:“够了,够了,赶快去和大家集合吧。” 童峰将两人带到了城中与其他人会合后,继续逐街的扫荡,如此又让他打倒几个演军和乌鸦人,待他与墨雯碰面时街上已看不到一个人,不知是混入城内的奸细已全被他们打倒了,还是都躲起来了。 --------------- 当梧城百姓都聚集起来的时候,城外也已经是喊杀声大作,童峰与墨雯向四周看去,才注意到不光是城墙上,连城门处也已经与演军展开了激战。 就见王离与栾素在城墙上不断移动将登城的演军给打倒,城墙前演军更是如洪水般的冲来,而雁霄与胡安就像两块大石头一样,将周遭的演军通通打了回去,不仅如此,他二人还往前推进敌军,以减少守军的压力,可即便雁霄等人再勇猛也无法面面俱到,在没有他们防守的地方仍有不少演军攻了进来。 就看城墙上的演军是愈来愈多,杜力领着军校想前去阻挡,两把大锤狠狠的朝演军砸去,刚砸不到两下就听碰的一声响,杜力的大铜锤被弹开了,跟着就是一股劲风袭来,杜力赶忙挥槌抵挡,又是一声巨响,杜力居然被震退了去。 就看演军中有一人特别高大,手拿着一把厚背大刀,站在他身前。 杜力就觉得这人不同一般,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并没回话,反而说道:“好大的力气,想必你就是杜力,杜将军了。” 杜力回道:“我就是杜力,你又是谁?” 那人走到了演军的前面,喊道:“我乃成续。” 随着这一声喊,成续的刀就劈了下来,杜力是挥锤抵挡,这两人一交上手就传出连续闷响,那是由于二人手中重兵器相击之故。 数招过后,二人打的是不分上下,一会杜力的锤砸的成续倒退,一下成续的刀劈的杜力回防,这两大壮汉打起来周围根本无人可靠近,可这不代表没有人能够暗中下手。 杜力就听身后的弟兄喊道:“将军小心,对方要暗放冷箭。” 他们看到演军中有人已经拉起弓来,可这时成续的刀又劈来,杜力根本退不开,就听咻咻咻数声响,杜力大吼一声,猛力挥舞两锤将成续给逼退,可他的手、脚处皆已中箭。 杜力骂道:“哼,没种的家伙,不敢与我一决胜负。” 成续道:“笑话,现在是你我两军交战,哪里是争个人胜负的时候,想要与我比个胜负,下辈子吧你。” 说完那刀就朝杜力劈下,杜力虽然仍举锤去挡,但明显因为受伤而导致聚力不足,眼看这一刀就要把杜力给了结了,却听到一声异响,跟着成续就觉得胸口被人重击,是一连退了好几步。 而后就看杜力身前站了一人,那人手持奇盾,自然是王离了。 王离原本守的那处演军也攻的凶猛,但他看到杜力的处境更是危急,便吩咐守兵不要在城墙处与演军做搏斗,集中在要道处抵挡演军即可,随后就赶来帮助杜力,可如此一来,另一边的演军于攻上城时便没有阻碍,眼看上城的演军是愈来愈多。 -------------- 成续被王离打退后,是立刻退到演军里面,大喊道:“盾牌兵何在!” 盾牌手立刻上前在王离与成续间形成一道厚厚的人墙,成续看王离的服饰、气度与武功就知道他必然是墨家的人。 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是传闻中的墨者?” 王离道:“是又如何?” 成续道:“好,好,果然厉害,我好些弟兄死在你们手下倒是不冤枉,我兄弟郝宪也是死在你们手上吧?” 王离道:“郝宪是死在他自己的狂妄下。” 成续怒道:“胡说,他是死在你们的奸计之下。” 过了一会成续又道:“城外那壕沟也伤了我不少手下,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我们攻了进来,你们还有什么机关法宝尽管使出来,我们死去一个手下,就要让这些百姓以双倍,不,是三倍的命来陪。” 王离道:“有我们在此,就不可能让你们做这残忍之事。” 成续道:“怎么?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有你墨家军保护的命才是命吗?” 王离哼道:“人命那有贵贱轻重之分,但今日是你们无端起兵,来攻打、来侵略他人,这种行为自然不值得被保护。” 成续听完后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这世道本来就是如此,强大的就可以欺凌弱小的,聪明的就去欺骗那些愚蠢,今日要是梧城比我们强大,你以为那蒋沛不会发兵打我们吗?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墨者难道连这三岁小儿也明白的道理也不懂吗?别说打仗了,寻常百姓生活不也是如此?” 王离那里会不知道呢,只是他有他要守护的信念罢了,王离还想这范图说成续也是个急性子,怎么会如此沉稳,还要跟他讲道理? 二人说话时成续还不时朝城下看去,就见百姓们都聚集在一起,而登上城墙的好些演军已经冲破了守兵的防线攻到了城下,尽管城下还有童峰与莫雯两人在抵挡演军,可他们也无法完全挡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演军。 奇怪的是那些演军也没有要和他们拚杀的意思,是直接朝百姓的集合处奔去,没一会就将百姓们给包围起来…… 第133章 为谁而战 前文说到演军发起全面进攻,尽管雁霄与胡安等人勇猛抵抗,但梧城军民的人数与演军差距实在过大,王离等人是守的了前面,顾不了后方,不少演军已然攻进了城。 这些演军一进城就直接朝城中集合的百姓奔去,很快就把百姓们给包围了起来。 在城墙上的成续见差不多了,是哈哈大笑推开身前的演军走向王离,说道:“看到现在的情况没有,任凭你们墨家军再厉害又如何?你便是现在败了我又能如何?我只要一倒下,城下那些百姓就会与我陪葬,墨者啊,墨者,你们真以为你们能救的了整个天下吗?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武艺确实是厉害,但你们真的这么天真地认为这样就能拯救所有的人吗?” 说话时成续已经走到王离身前一丈了,王离只需要出手就能将成续给打倒,可他知道成续所言不假,故没有动手。 成续见状又说道:“若不是你们,这破城我们一日之内就可以拿下;若不是你们,此战的伤亡也不会如此之多;若不是你们,城里那些百姓也不会死,愚蠢的墨者啊,因为你们的教唆所造成的死伤可比我们要多得多啊。” 王离道:“百姓愿意拿起武器哪里是受我们的命令,那是他们选择抵抗你们蛮恨的侵略,为了对抗你们的暴行才一个个挺身而出。” 成续道:“一派胡言,如果不是受到你们的煽动,百姓们会放下手上的农具拿起兵器吗?打仗,那是当我们的事,你们倒好,把百姓全都搅和进来,你敢看看他们现在的眼神吗?你难道感受不到他们眼中的恐惧吗?” 百姓此时的恐惧自不必说了,好些还受不了哭了出来,这些王离哪会不知道,可王离仍说道:“百姓们会选择拿起武器,那是他们不愿意成为你们的俘虏,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些侵略者,他们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守护家园,保护家人,你们这些侵略者都赶回去。” 王离这话一说完,好些在他身后的民兵也对着成续喊道:“对啊,若不是你们,我们何必如此,我们生活的好好的,你们却无端来攻打我们,给我滚回去,滚出我们的家。” 此话一出,其他民兵也跟着喊道:“滚回去,滚回去!” 成续是一声大喝:“这没你们说话的份!” 随着这一声喊,成续身后的盾牌兵便举起盾牌互相用力敲打,制造出让人心惊胆颤的声响,口里还整齐喊着:“攻下梧城,攻下梧城,替弟兄们报仇。” 成续的威严和演军的声势顿时压过了那些民兵,其中有些人还不自觉地被吓退了几步,民兵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有一人对演军喊道:“你们要报什么仇?你们死是活该,我兄弟却是被迫的,若不是你们,他不就需要上战场,不打仗就不会死人了,你们凭什么对我说要报仇?” 成续见状也不生气,反而是点了点头,对那些民兵说道:“你们真以为拿起武器就能与我们抗衡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都被这些墨家人给骗了,你们本来就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只是派你们去送死罢了,你们本来就不应该阻挡我们,是你们自不量力,怪不得旁人。” 随后是鼓起嗓子大喊道:“梧城的百姓都给我听好了,我是演军大将成续,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手中的兵器,不再做那无谓抵抗,我答应你们,饶了你们的性命,也不会伤害你们的家人,你们农田、房屋等等还是归你们,除了那城主换人之外一切照旧,好好想想吧,你们真这么心甘情愿的为那蒋沛去死吗?那蒋沛对你们真的有这么好吗?” 成续说完后其他演军便跟着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复诵,尤其是最后那句:“你们真的这么心甘情愿的为那蒋沛去死吗?” 此话一出王离暗道不妙,因为成续等于把百姓奋斗的理由从为了自己,为了家人,换成了为了城主蒋沛。 听到是为了蒋沛而战,好些百姓就出现了犹豫。 成续继续说道:“梧城的百姓啊,我已经做出承诺了,你们怎么还不放弃抵抗啊?你们仔细想想你们可以从这战争中获得什么?什么都没有啊,告诉我,你们除了平白丧命之外能得到什么?什么都得不到啊!我们这些军校上战场,那是用生命换饭吃,和你们一样求的只是一点钱财和一口温饱而已。这些墨家军也不是白帮你们的,这场仗若打胜了,他们赢的了名声,墨家军再度名扬天下,可是你们呢?梧城的百姓啊,你们仔细想想后告诉我吧,你们那些受人教唆而上战场的亲人除了白白地牺牲外,你们还得到了什么?那蒋沛真的值得你们这么替他卖命吗?” 如此民心就有些动摇了,民兵中便有人说道:“如果那将军说的是真的,我们只要放弃抵抗便可以活命,我们的家人也不会受到伤害,那我们还打什么?” 又一人道:“对啊,我们才不是为了那个城主呢!他对我们也不怎么样,有他,没有他又什么差别。” 旁边也有人说道:“这城主换谁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也有人反驳道:“你们在胡说什么,听不出来这是敌人的挑拨吗?雁将军、王将军等人那是不要命的帮我们,这点难道你们看不到吗?这点难道有人可以否定吗?你们忘了栾姑娘身上的伤吗?这仗要是打输了,我们就不是百姓,通通都变成俘虏了,你们忘记他们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动摇了,队伍中就开始有人放慢了脚步,拿着武器的手也逐渐垂了下来,那誓死奋战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了,这些人在想:“他们到底是像墨家人说的在为自己而战,还是像成续所说的在为蒋沛而战?” 王离知道此刻左右战事的不再是演军、也不再是他们,而是『民心』,如果蒋沛这时站出来,高喊几声我与百姓同在,我们共同保卫我们的家园等鼓舞的话,那情势或许还会有转机,可蒋沛现在人哪呢? 这蒋沛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缩在自己的榻上,身旁是妻妾陪着,还调派了好多军校守在他的房门前呢。 其他的大臣也是如此,一个个都躲得好好的,让别人替他们去拼命。 如此情况下梧城的民兵就有人不愿意战斗了,是直接转身跑走,他要去寻他的亲人,他没有放弃战斗,但他只要为他的家人而战。 一看有人脱队,其他原本还有犹豫的人就跟了上去,如此一人变两人,两人变四人,此消彼涨之下,演军可说是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正此时,城门处传来轰然巨响,随着那一声巨响城门产生了巨大的晃动。 却说这城门怎么关了起来,雁霄等人不是还领着人朝演军杀去吗? 原来在雁霄与胡安杀进演军后,就被演军给团团包围,尽管两人武功盖世,可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精兵已全部倒下了,他们座下的马也没了,所以他们要杀出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梧城守兵见不到雁霄与胡安的身影,还以为他们已经战败了,便将城门给关上。 墙上的守兵感到摇晃,立刻探头向下看,就看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冲撞着城门,守兵便喊:“放箭,赶快放箭阻止敌人撞门。” 箭是射了,但并没有对那东西造成损伤,因为那东西上面有像屋檐一样的板子,板子上还盖有兽皮,守兵的箭都射中了那板子上,没有伤到在下面推动那东西的演军。 在那板子下是一根被粗绳吊着圆木,前头用金属刻成一个虎头,几名身材特别魁梧的演军,是不断拉起那虎头圆木朝城门撞去。 许多军校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范图认得,大喊道:“对方派出『虎头冲车』了,快,快,全部的人随我去守住城墙。” 别看现在城内已经有不少演军进入,但要是城门被攻破,那进来的演军便会是现在的数倍,故范图只好弃守原本的阵地朝那被撞的城门赶去。 范图与一众军校才刚到城门前就听框的一声巨响,范图等人就被一个『虎头』给撞的倒退飞去,撞力极大,范图倒地时喉头一热,忍不住吐出了血。 范图倒了,还有其他军校想要冲上前去抵挡,但范图知道大势已去,正要喊他们回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血花飞散,跟着是一人骑着高大的骏马从城门冲了进来,那人手拿大枪,手一挥就打倒一片军校,打倒了前来阻挡的守军后,那人是哈哈大笑,喊道:“这小小破城,居然敢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伤了我这么多的手下,你们还不投降吗?让我看到谁手上还拿着兵器立刻杀无赦!” 众人看这人能指挥演军身分自是不凡,再听他这么一说,好些人就觉得大势已去,吓的把兵器给扔了。 范图说道:“你就是演军的主将曹廉?” 那人掉转枪头抵在范图的胸前,说道:“不错,我就是曹廉,想必你就是范图范将军了。” 曹廉嘴上说的客气,却同时让手下将范图给架了起来,两把利刀抵在了范图的身后。 范图虽然被制但却不惧怕,嘴角甚至露出了笑容。 曹廉道:“范将军厉害啊,到了此时居然还笑得出来,莫非还在指望你们的救星墨家军吗?他们两个此刻只怕是早就倒下了呢!” 范图摇头道:“不对,不对。” 曹廉道:“怎么不对?那墨家军是有些本事,开始时杀了郝宪,又设了陷阱阻止我军,但这些小手段那里阻止的了我,我不过使出小小的疲兵之计,你们梧城就乱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名闻天下的墨家军也不过尔尔。” 曹廉认为自己打败了大名鼎鼎的墨家军,自是得意的笑了出来,可奇怪的是范图居然也跟着哈哈大笑 曹廉便问道:“你这手下败将笑什么笑?” 范图道:“钓到了你这一条大鱼怎么会笑不出来?” 曹廉不明白范图在说什么,以为他只是死到临头嘴硬罢了,便不加以理会,用枪推着范图前进,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你们的将军都已经在我手里了,再不投降我一枪把他给解决了。” 突然间,范图大声喊道:“拉机关!” 曹廉等人就听轰隆隆的一阵声响,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曹廉等人不知是何物不敢轻举妄动。 跟着就看他的前方、左方和右方都升起了三个大板子,大板子升起的同时还有不明的液体流下,大板子的前头有不少薄片,那液体留下时带动薄片转动,就将液体溅向四方。 曹廉的身上也沾了不少那液体,味道刺鼻,曹廉暗叫不好,是油! 这个机关就是雁霄在范图的后院日夜打造,守护梧城的最后一个关卡。 一众被围的演军看到又有机关,是心有余悸,登时就慌了,有演军喊道:“他们这是想把我给烧死啊!” 曹廉道:“慌什么,别乱,退出这里不就得了。” 话刚说完没多久,城外就传来演军的惨叫声,曹廉赶忙回头,就看身后的演军像是稻草一样被两股疾风给吹倒,很快的那两鼓疾风就来到了城门处,堵住了曹廉的后路,这两股疾风不是旁人,正是雁霄与胡安。 原来雁霄认定自己不消失在曹廉的眼前,曹廉是不会出现的,才与胡安率领一批敢死队杀进了演军中,而且是愈杀愈深,直至落马,身影被演军给淹没。 却说他二人在重重的演军中,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要装作不敌那是如何困难的事,一个不留神假败可就变成了真死。 尽管二人使尽了『墨守成规』,身上也不免多处受伤,所幸都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待城门被破,雁霄知道时机来了,穿云枪一个使劲狂扫就将周围的演军全部打飞,胡安的鸳鸯双刃刀也不遑多让,双刀舞起好似两道夺命刀墙,跟着这两人就互相掩护的,一左一右杀了回来。 曹廉一看有人出现在身后,尽管只是雁霄与胡安二人,但这两人就好似两块不可撼动的大山一般,曹廉暗道:“可恶,没想到还是中了墨家的奸计。” 但曹廉也不是一点筹码都没有,就听他大喊道:“成续!” 成续在与王离对峙的同时也看到了曹廉的处境,就看他一手高举,吼道:“动手吧,墨家军,全城的百姓都会与我们陪葬,我们来算算这场仗是谁赢谁输。” 如此形成曹廉被机关与雁霄、胡安围住,百姓被演军围住的情况…… 第134章 曹廉 上回说到演军主将曹廉杀入城中后,范图立刻启动了最后一个机关,正此时,雁霄与胡安从演军中杀了回来堵住了曹廉的退路,如此便形成了曹廉走不了,可曹廉与成续一死,演军势必杀害梧城百姓报仇的处境,故雁霄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曹廉也不是泛泛之辈,当此形势还不忘对雁霄说道:“墨家军啊,墨家军,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你的计。你这计策可说是死计啊,居然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 雁霄回道:“曹将军也不简单,先前一连串的动作,最终目的就是逼得我将城中的百姓集合起来,现在这局面想是早在你的计画之中了吧。” 曹廉大笑道:“我可没料到还有个机关和被你们两个堵住后路啊。” 雁霄道:“我有一个提议还望将军接受。” 曹廉道:“说来听听。” 雁霄道:“此仗至此已经成了僵局,再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不如曹将军撤兵回去吧。” 曹廉知道雁霄所言不假,今日之所以会发起进攻也是因为演国来了一份紧急的命令,有人从前线跑回,与演国君主说曹廉迟迟不攻下梧城,是因为其有心当城主自立,不然曹廉继续用疲兵之计就可以让梧城继续乱下去,根本犯不得亲自上阵,原本曹廉打算自己一上场就把梧城拿下,而后带着得胜之军凯旋回国,什么谗言便不攻自破。 可现在看来,要攻下梧城自己还得付上极大的代价,即便攻下了,自己这命肯定也没了,两权相衡之下,曹廉便认真思考雁霄的提议。 就看梧城守军手持火箭,只要有人这么一射,那曹廉等人势必要葬生于火海之中。 成续担心曹廉的安危,便大喊道:“你们谁敢放箭,我绝对将这些百姓杀的一个不剩,你们就算守下了此城,也只是一座死城。” 战争至此,就看曹廉要如何抉择了,此时不论是演军、梧城守军和雁霄等人都看着曹廉,都在想下一刻是敌我两方死伤无数还是战争就到此为止。 众军校是紧张到不敢大口呼吸,像是怕稍微出点声音就会激怒曹廉,让他什么都不顾,来个同归于尽。 这压力军校忍得住,可百姓们哪受的了,好些百姓是直接趴坐在地,哭喊道:“完了,完了,看来我们是死定了。” 其中也有人开始埋怨墨家人,低声的说道:“这就是墨家军承诺的胜仗吗?他们的胜仗就是把我们都拉下去陪葬?” 一些年纪较小的更是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百姓的声音没影响到演军,倒是给了梧城军和雁霄等人更多的压力。 雁霄又劝道:“曹将军,到此为止了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明智的将军,不会做出这种对于你我都不利的决定。” 曹廉看着雁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雁霄回道:“墨家雁霄。” 曹廉又问道:“这几仗的布署都是出于你手?” 雁霄点了点头。 曹廉一捋胡须说道:“我原本是想败了你们墨家军守城的传说,没想到你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还能与我战到这种地步,好,好,墨家军确实是名不虚传。” 听曹廉的话是有所转机,雁霄便道:“曹将军过奖了,如果我们真有本事,就不会造成目下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了,还望曹将军能怜惜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会感念你的。” 曹廉听到此突然道:“哈哈哈哈哈,我要杀他们,他们还会感念我?” 雁霄道:“会的,百姓们会知道曹将军是不愿再造成更多无故的牺牲而退兵,他们会感念你的恩德,此举也会为将军博了个爱民爱兵的好名声。” 曹廉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今日就算我曹廉败给了你,我可以保证不伤百姓的性命,但你也得保证我军能够顺利撤退。” 雁霄道:“没问题。” 而后雁霄又补充道:“请将军再答应我一件事。” 曹廉哼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雁霄道:“此战到此结束,两军皆有死伤,请将军日后不得以此为借口,起兵报复。” 曹廉道:“好,我答应你。” 可梧城中有人不放心,说道:“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 又有人道:“这会不会又是你的诡计,等你们退出去后又开始攻打我们?” 有一民兵喊道:“雁将军不能信他,他要退出去了,肯定又会派演军来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可就全完了。” 梧城这边的人一喊,演军也不干示弱,说道:“吵什么吵,搞不清楚情况吗?我家将军说的话是你们能够质疑的吗?” 另有演军说道:“你们想一起死?好啊,我一人带五个陪葬,不,我带十个,看你们敢不敢?” 也有百姓们也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又吵杂了起来。 就看曹廉抓起一搓头发,取出腰间小刀将其割去,说道:“我今割发代首,以此立誓,我曹廉有生之年不再进犯梧城。” 曹廉是话中有话,他曹廉不打梧城,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打,雁霄自然听得出来,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看到曹廉做出如此举动也立下了誓言,梧城守兵便安静了下来。 雁霄与胡安也退了开,将路让给曹廉。 即便如此曹廉也不敢大意,他知道雁霄这人的武艺高的异常,要是自己与他走近时,他突然出手,只怕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得被他拿下。 故他让盾牌手将胡安与雁霄给层层包围,尽管如此他还不放心,又派了许多弓箭手瞄准两人。 范图见状喊道:“你不是答应退兵,这是什么意思?” 曹廉道:“我也担心你们不守信用。” 雁霄与胡安此刻被盾牌兵紧紧的压在墙上,可雁霄却道:“范将军不要多虑,曹将军是不会食言的。” 曹廉看了看雁霄,雁霄的眼神是在告诉他:“要是你敢有什么状况,即便我死了,还会有墨家的人去取你性命的。” 曹廉哼了一声,掉转马头就要出去。 当在场双方都聚精会神,互相堤防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暗巷中有一人悄悄地点着了火箭射了出去,他在心里默默喊道:“父亲,看我怎么替你报仇!” 这支箭不是朝演军中的任何一人射去,而是朝天空射去的,那箭的劲力不大,故没发出什么声响,可这箭落下的地方却是在机关内,如此这箭不管碰到哪里,势必起火,而后将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此时梧城军民的目光都盯着曹廉,只盼他赶快率领这些演军出去,但演军则是四处张望,深怕墨家人又设下什么致命的机关。 但那箭由于不是朝演军射去的,所以第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待听得有人喊道:“将军小心,这些家伙说话不算话,暗放火箭。” 众人循声看去时,那火箭已经距离机关处不到一尺,而此时雁霄与胡安又被演军给牢牢地围住,王离与栾素身在外围的,范图虽在机关内但却受了伤。 这时时间像是变慢了一样,曹廉是猛拉缰绳想驱马奔出城外;在机关附近的梧城军如雁霄、范图等人是大叫不好;外围的成续则是将手举了起来,要下令伤害梧成百姓;王离则是想要出手阻止成续;栾素与莫雯是一个在城墙上,一个在城墙下抵抗演军。 正此时,就看一道黑影穿过机关间的缝隙以急如流星之势飞来,跟着就听啪的一声响,那物打到了火箭的箭头将火箭给弹了起来,紧跟几名演军就觉得肩膀与头顶被人一踩,这一踩力重千钧,使其瞬间倒了下去,跟着就见那道人影弹起朝那火箭跳了去,那人抓到火箭后,不等落地,是直接奋力一丢就将那火箭给丢出了城,落地时那人正好在曹廉的身旁,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童峰,众人也看到在城墙处多了一把枪,一把枪身已经刺入城墙的枪。 与此同时,众人还像是静止的一样,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在场的众人都还惊魂未定,尚未从刚才的生死一瞬间回过神来。 --------------- 却说童峰如何发现这只箭,原来童峰带着梁破等人去集合后,便和莫雯一样于城墙下的要道口抵挡演军,而当演军包围百姓时,童峰便想擒贼先擒王,如果他能将演军的主将给拿下或许就能解开这个僵局,于时他就脱离了战场,跳到了屋檐上,从高处看下就见到机关,还有被演军困住的雁霄与胡安。 童峰在外围自是不知道曹廉与雁霄所说的话,还以为是雁霄等人不敌而被困,故立刻朝曹廉奔去,才动身没多久就看到一火箭从空中落下,他不知道这是梧城守兵发的还是演军发的,可他晓得这箭要是落了下来,大火一起,雁霄等人也会受到波及,便运起乾坤劲将手中枪掷出,跟着借着演军的身子跳起,于半空中接过那箭并把它给扔了出去。 童峰落地后便想将曹廉给拽下马来当人质,以此让演军放了雁霄与胡安,可他刚要动手就听雁霄喊道:“峰儿住手!” 童峰不解地看着雁霄,就见雁霄与胡安同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如此童峰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但只要曹廉有什么动作,他还是可以立刻制服他。 曹廉则是两眼睛盯着童峰,那神情甚是复杂,童峰不明白这曹廉是怎么回事,但他可以感觉到曹廉并没有敌意。 几人又僵持了好一会,曹廉看童峰的身手与服饰,便知道他也不是一般的军校,问道:“你也是墨家的弟子?” 童峰点了点头。 曹廉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峰回道:“童峰。” 跟着曹廉放眼朝其他地方看去,于心里数着,而后说道:“六个人,你们不过区区六个人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墨家此后名声又要更大了。” 雁霄说道:“此战能坚持到这一步全是百姓的功劳。” 曹廉听罢后是朗声大笑道:“胜利者的谦虚对败者可是一种污辱啊。” 雁霄道:“将军并没有败。” 曹廉道:“此战我失去了先锋官郝宪和无数的弟兄,你说这还不算败?” 雁霄道:“战争中没有人是胜利者,要说失败,我们都失败,发动战争的一方失败,未能阻止战争发生的我们也是失败。” 曹廉道:“嘿,只怕未必。” 说完是颇有深意的朝雁霄看去,而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童峰,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 而后对范图说道:“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墨家军,你最好认清楚这一点。” 范图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跟着曹廉就驾马朝城外而去,边走还边说道:“墨家军从此又将名震天下,厉害啊,厉害啊。” 曹廉这一走,其他演军也都跟着离去。 成续对王离道:“哼,算你运气好。” 王离未免节外生枝,便不回话。 梧城的人就看着演军一个个的撤走,但还是放不下心,怕演军只是出城后又会重整队形攻来,可就看曹廉、成续与其身后的演军是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看不到演军人影时,城墙上才有人小声说道:“演军真的走了,他们真的走了,战争结束啦!” 而后城内才爆出欢喜之声,有人放声喊道:“赢啦!赢啦!我们真的打退演军了!” “我们真的凭自己的力量守护住家园了。” 有人兴奋地沿街边跑边喊:“演军真的走啦,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也有人只是站在原地两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我没死,我还活着,我居然没死,哈哈哈哈……” 一众梧城军校内心也是激动,而童峰还是一脸疑惑,搞不清楚怎么演军就退兵了,直到范图爬了起来举起童峰的手,吼道:“此战,是我们胜啦!” 众军校才爆出震天呐喊,纷纷喊道:“胜利!胜利!胜利!胜利!胜利!胜利!” 听到胜利,梧城的军民有人两腿一软,全身力量像是消失了般坐在地上。 百姓们更是互相拥抱,管他认识还是不认识。 好些民兵还把武器给扔了,范图与一众受伤的军校也被人抬了走,刚才聚集无数人的城门前突然只剩下童峰、雁霄与胡安。 就看雁霄与胡安朝童峰走来,童峰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战争结束了吗?” 雁霄道:“结束了,战争结束了,峰儿你做的很好。” 胡安也伸出一手搭在童峰的肩上,想是胡安此刻也甚是激动,轻轻的捏了捏童峰的肩膀。 童峰想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可雁霄却只是搂住了他,带着他朝王离等人走去…… 第135章 思念之光 胜利的激情无法持续太久,冷静后才发现经此一战,梧城是损失惨重,首先军校的人数剩不到原本的一半,刀斧手队长汪培于抵挡演军爬上城墙时战死,当初那些响应墨家号召而加入的民兵勇士更是没剩几人,勇敢的田浩在乱军中阵亡,黄强在清除演军奸细的时候牺牲了,但他的家人活了下来。 有小孩没了母亲、有人失去了父亲、有人失去了手足兄弟、有人走了可以依靠的儿女。 情绪愈是高亢,随之而来的反扑力量也愈大,在战胜当天的日落前,城里到处都在庆贺着胜利,日落之后,没有再出现那吓人的喊杀声,但战争的后果却没有消失,百姓们还是要面对。 雁霄、胡安、王离、栾素、童峰与莫雯就这样走在街道上,一个一个的安抚着百姓,此时吴城军校们也仅留下少数人守卫,其他人也和家人团聚去了。 莫雯见一名妇人在门前的阶梯处倚柱啜泣着,便默默地坐到她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陪着那妇人,没多久那妇人就自己和莫雯说道:“我的儿子走了,那时演军的奸细要来骗我们,被小玮给看出不对劲,他叫我先跑,自己和那演军拖着,然后我就没有看到他出来了,待战争结束后我才发现他……他已经…….” 妇人说到此已经泣不成声。 莫雯安慰道:“小玮是个勇敢的小孩,他为了保护你挺身而出,相信他会在天上继续守护你的。” 妇人摇摇头道:“人都死了,还说什么守护呢?还怎么守护呢?” 莫雯道:“小玮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没有离开,只是换成另一种形式陪在你身边,或许他现在就在这呢?” 妇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还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管他是以何种方式存在,但莫雯所说的太过玄妙,妇人一时难以相信,便说道:“你是说他变成鬼了?” 莫雯摇头道:“鬼和神是一体两面的,就像我们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含冤恨而死之人会变成鬼,时时刻刻都想着回来报复,但小玮不是,小玮他是勇敢的人,我想他会变成守护神继续保护着你,毕竟这是他的心愿不是吗?” 那妇人又问道:“那他会到天上去吗?天上的一切比这里好吗?” 莫雯道:“会的,先生和我说过,那是一个没有饥饿,没有病痛,没有战争,万物和谐共生的地方。” 妇人道:“如果他真的去了那里,那可比在这世上强多了,我跟你说,小玮他从小就勇敢,还记得……” 妇人便与莫雯述说小玮曾经说过的话,做过哪些调皮的事,如何逗她开心,又是怎么让她生气,莫雯是耐心的听着,不时还会称赞几句,好像小玮就是她从小长大的朋友一样,聊着聊着她们就看到有人手上捧着微亮的火光,沿街缓缓走着。 妇人认出其中有熟识之人,便说道:“那不是谢大姐吗?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莫雯道:“那叫做『冥灯』,可以传达你想说的话给另一个世界的人,想必是素姊姊做的,走吧,我们也去帮小玮拿一个。” 说着莫雯就牵着那妇人的手走去,沿街就看到许多人手上都捧着那发光之物,那物不大,就一个手掌大小,四面用不易点燃的树叶包着,中间是用小盘子装着烛火,就看那些人拿着那冥灯嘴里絮絮念叨着,像是那里面装着的不是火,而是他们逝去的亲人。 就听一女子说道:“老爷啊,你就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别人走的,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到死都只会是你的人。” 也有人道:“大哥啊,你都还没成亲就死去了,在天上你可得好好讨个漂亮的姑娘啊,在天上讨姑娘应该不收钱吧?” 也有人问道:“爹爹,你死的时候会不会痛啊?我以后也想和你一样当兵,我觉得你每次穿上军服的时候都特别帅气,我时常幻想着能跟你一起上战场,可惜我等不到那一日了,但以后我上战场你会保佑我的,对吧?我知道你一定会的,你等着,等我长大,我一定会让你感到骄傲。” 也有人道:“晓帆姐,你在上面可得找一个爱护你,全心全意对你好的男生知道吗?你可千万别在爱上像小王那种人了,除了油嘴滑舌外是一点用都没有,最让人可气的是他还是个胆小鬼,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听说天上有好多好男人,你眼睛可得睁大点,别又挑到那最差的了。” 众人是一个个专心的对着手上那盏小灯说话,待莫雯带那妇人走到栾素身边时,就看栾素细心的将一盏盏冥灯做好后交给一旁等待人,并且双手握住那人的手,温柔地嘱咐道:“念着他的名字,对他说话,把你想说的,来不及说的话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不孤单,让他知道你过得很好,他的牺牲不是无谓的,他的牺牲换来的是你平安,现在的你也确实平安了。” 那人接过冥灯后就走了去,后面还有一长排的人等着,王离则是于一旁帮着栾素。 莫雯便对那妇人道:“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帮你做一个。” 说着就自己动手替那妇人做了一个,交给那妇人后,妇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盏灯朝家的方向走去。 战胜的这晚,全城都亮起了点点火光,那火光有些还沿着街道上移动,那是百姓们要让那逝去的亲人去他熟悉的地方,去他生前喜欢的店铺,走他生前习惯的道路。 许多店铺今晚也特别开了张,卖东西却只收很少的钱,店铺上也放了一盏小灯,今晚城内的人不分彼此,即便以前有过什么嫌隙,今晚也不存在了,就看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帮忙,互相安慰,互相鼓励。 雁霄等人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道:“人们为什么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生前所计较的东西是多么的不值,赢了一口气又如何?称王称霸又如何?那些虚幻的东西能比的上这平平安安的一刻吗?” 这时王离、胡安、栾素、莫雯与童峰也都在雁霄身旁,看着城下点点火光穿梭,今晚很安静,百姓的表情很祥和。 童峰心想:“这就是先生跟爷爷理想中的世界吗?可是这样的一个景象能维持多久?要换得这短暂平安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 --------------- 隔日,城主蒋沛派人请墨家人进殿,雁霄等人到了殿里,就看到殿上摆了丰盛的食物,有乐手敲打着音乐,有美人跳着曼妙的舞蹈,文武官员是大喝大笑,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战事一样。 一看到雁霄,蒋沛立刻站起说道:“先生,坐,坐,快坐啊,帮你们几位都留了位呢!我不是说过等你打退了演军,就会摆下庆功宴来慰劳各位的辛劳吗?” 一旁有服侍的人引导雁霄等人入座,雁霄发现范图与杜力等武将也在。 开始时蒋沛是不断的夸武将英勇,墨家人厉害,不时的举起酒杯劝酒,看来蒋沛是真的开心。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曾惶便说道:“墨家人果然是好大本事啊,多亏有你们,那些野蛮的演军才会退去。” 范图也说道:“是啊,此战要是没有先生等人力抗敌军,我们怕是难以取胜,尤其是少侠最后那一下来的太及时了,若不是他,只怕我们都没命坐在这吃酒呢!来来来,少侠,我敬你。” 范图口中说的少侠自是童峰了,童峰还想谦让些几句,可范图咕噜一下就把酒给喝掉了,说道:“少侠,该你了。” 童峰也只好跟着喝下一大口酒。 跟着杜力也道:“将军光敬这小英雄怎么够呢?我来敬先生跟几位英雄。” 说着杜力就捧起了一坛酒,也不等雁霄等人举杯,自己就灌了下去,雁萧等人也只好陪着。 而后又是好几个文官武将轮流敬雁霄等人,光喝不够,好些人就讲开了,有人说雁霄与胡安冲入演军有多么的惊险,有人说王离与栾素如何与乌鸦人对敌,有人说莫雯如何保护百姓,但不论是说什么,说到最后一定都会提到童峰,大家都说是童峰为这场战争划下了休止。 童峰哪里敢当此份荣耀,连忙说道:“这都是先生、各位将军和梧城百姓的功劳,我没有这么厉害,范将军你们也说得太夸张了。” 可童峰愈是这样,那好事之人就愈是喜欢,说道:“墨家人不但武艺高强,还不居功,真是难得,难得啊。” 如此下来,这庆功宴的焦点就全在了雁霄等人身上了,蒋沛也不觉得如何,但曾惶就不乐意了,就看他突然凑到蒋沛身边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蒋沛还笑道:“曾大人在胡说什么呢?现在是再好也不过了,今晚我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啰。” 曾惶怪声怪气的说道:“只怕你这一觉醒来就不再是城主了……” 曾惶这话虽然说的小声,但却是小声到让蒋沛可以听到。 蒋沛一听就留上意了,问曾惶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曾惶装着说错话的样子,就要退开,说道:“没……没什么……” 蒋沛道:“诶,曾惶,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来来,说。” 曾惶还故意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怕被旁人听到般,而后才附耳对蒋沛说道:“我是担心城主您睡一觉过后,这城主就要换人了。” 蒋沛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呿,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演军不是退走了吗?” 曾惶道:“我说的人可比演军危险多了。” 听到此蒋沛就好奇了,问道:“比演军更危险?你说的是谁?” 这曾惶还不直接说,反而跟蒋沛说道:“你知道昨天百姓都说了些什么吗?” 蒋沛一直躲在房间里哪里知道,便摇了摇头,问道:“百姓都说了什么?” 没等回答,曾惶先自打起了嘴巴说道:“这话……哎呀,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不知道是当讲不当讲。” 这就把蒋沛的胃口给吊起来了,说道:“讲,讲,自然是要讲,这些百姓都是怎么说我的?” 曾惶才道:“百姓们说……百姓说你这城主有跟没有对他们什么差别……” 蒋沛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听曾惶只是说这话,便摆了摆手说道:“诶,老百姓的话何必较真呢,我与他们确实是甚少接触,这哪有什么。” 可曾惶接下说的话可把蒋沛惊的是连手上的酒杯都掉了,因为曾惶说道:“百姓们还说这城主最好是让墨家的人来当。” 蒋沛听到此便有些不安了说道:“百姓们真的这样说?” 曾惶道:“大人啊,这话我敢随便说吗?再说,您自己看看现在这副场景,墨家人若是想要取代你,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啊。” 蒋沛这下再看这庆功宴可就不同了,刚才还喝着酒,开开心心的与人说这笑那的,可现在他是冷汗直流,就听文武官员不断地称赞着墨家人,简直把他们都说神了。 曾惶觉得还火侯不够,又补上了一句:“百姓们还说他们不愿意为了你作战,但要是墨家人当这城主的话,他们就愿意了。” 说完曾惶就径自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留下蒋沛一个人在那边想。 蒋沛便想:“这曾惶说的不错啊,墨家军深受百姓爱戴是我亲眼所见,现在文武官员的心也都向着他们,这……要是他们真有那个心,那要取代我岂非就一句话的事?” 一想到此,蒋沛这酒菜就吃不下了,他不禁接着想下去,万一自己这城主被赶下台,那会有好结果吗?是不是就要被贬为百姓了?自己之后是不是得辛苦的过生活了?以后还吃的到这样丰盛的酒菜吗?还看到的这样的表演吗?还听的到这悦耳的音乐吗? 蒋沛的脸是愈来愈青,愈来愈难看,曾惶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心道:“这时候我再说话那就多余了,得让他自己想,待他想怕了,想愁了,便会来找我,嘿嘿嘿嘿,我看你们墨家人还能得意多久。” 曾惶这下笑的可开心了,也举起酒杯朝雁霄等人凑过去,那好话故意讲得比谁都大声,说道:“好险有先生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们此刻只怕都要完蛋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吃菜喝酒呢!各位说是不是啊!” 这话一出,大家自然是附和,这一附和,把蒋沛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看曾惶这样子,像是也要投靠墨家军人去了,这席上的气氛是如此热闹,但蒋沛却感到无比孤单…… 第136章 曾惶 却说蒋沛于庆功宴时听曾惶这么一说后,躺在榻上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便起身派人把曾惶给叫来了。 曾惶一见侍从,心里便暗喜道:“成了。” 随着侍从到了蒋沛的内屋后,果然看蒋沛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见到曾惶就赶忙说道:“曾大人,今天于酒席宴前你说的话,我是愈想愈担心,你真的认为墨家人有心取代我吗?” 曾惶道:“哎呀,大人,你还不知道吗?” 蒋沛便问:“知道什么?” 曾惶道:“好些大臣跟百姓都已经开始拥戴那雁霄了呢!到时候就算他没这个心,也会有人拱他上来的,而大人你就……” 蒋沛追问道:“我会怎么样?” 曾惶道:“这我便不知道了,好一些可能当成一般百姓……” 蒋沛又问:“那坏一些会如何?” 曾惶低声说道:“只怕要性命不保啊。” 听到此蒋沛惊出声来,叫道:“你……你是说他们会杀了我?” 曾惶赶忙伸手摀住蒋沛的嘴,说道:“嘘,大人,别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现在梧城中有谁不是向着墨家人的?” 曾惶又道:“大人,我说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啊,这仗打下来我们梧城中的武将佩服墨家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席间情况你也看到了,好些文官也是如此,可以说他雁霄实际已经是这梧城之主了。” 蒋沛慌道:“那……那可怎么办啊?” 曾惶道:“我觉得是时候了。” 蒋沛道:“什么东西是时候了?” 曾惶故意不说,假装烦恼的走来走去,口里喃喃道:“但这得非常小心,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最好是让他们自己走,可是……” 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啊,难啊。” 曾惶断断续续的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蒋沛那里听得明白,忙问道:“曾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曾惶才道:“大人可还记得第一日那雁霄就与你要了什么东西吗?” 蒋沛想了想,摇了摇头,反问道:“他跟我要什么了?” 曾惶道:“虎符啊大人!” 蒋沛这才一拍脑袋说道:“对,对,我把那玩意给他了。” 曾惶道:“虽说这雁霄此刻要调动军校根本不用虎符,只要他嘴上这么一说,好多人都会为他卖命,这点相信大人也心里有数。” 蒋沛是连连点头。 曾惶道:“大人可曾想过,现在战争结束了那雁霄怎么还不将虎符交还?除非……” 蒋沛道:“除非什么?” 曾惶道:“除非他根本不想交还。” 蒋沛一听就跌坐在椅子上,说道:“他要不想交还,那就是想要当这城主了,以此刻的形势,我哪能说个不字呢?” 曾惶又道:“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听好些人说今日有大好机会他们可以把敌方的主将给杀了,但他们楞是把敌人给放走。” 蒋沛对那时的情势根本不了解,只是问道:“这是为什么?” 曾惶摇了摇头,说道:“这点我也想不透。” 蒋沛突然说道:“难道……难道他们跟演军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蒋沛此言连曾惶都没想过,但既然蒋沛这么说了,曾惶便点头附和道:“也不无这个可能,否则两军交战哪有放过对方主将之理。” 过了一会,曾惶又沉吟道:“我看我们都别多想,或许他们只是达成了什么约定罢了?” 曾惶这一说只是将暗通敌军之事换个说法而已,这让蒋沛如何能不急,又站了起来,焦急的来回走动,边走边念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看来这整座梧城中只剩你还向着我了,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曾惶道:“办法倒不是没有,但他们武艺高强,我也怕得罪了他们。” 说着曾惶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切,表示被杀害。 蒋沛道:“难道我们只能束手待毙,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曾惶道:“看来我们这次是赶走了狼,却迎来个比狼更厉害的老虎了。” 说完后,曾惶就不急着接下去,他想给点时间让蒋沛再好好琢磨琢磨。 果然不久后蒋沛便道:“不行,我们必须把他们给赶出去。” 曾惶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我们得将虎符给收回来,看他们的态度如何。” 蒋沛忙道:“对对对,先把那东西给收回来。” 曾惶又道:“这事可不能张扬,像我说的,现在好些文武官员都站在他们那边,要是我们和一开始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说要收回虎符,搞不好他们还不同意呢!” 蒋沛道:“那我们就私下与他们说。” 曾惶点头道:“这倒是可以。” 而后曾惶又与蒋沛说了许多,把雁霄等人说的是奸诈无比。 --------------- 隔日近午,和昨天一样的时间又有侍从来请雁霄,说道:“城主说昨日那庆功宴还不够表达他对墨家人的谢意,今日想请先生单独一叙。” 当此时雁霄身边还有胡安、王离等人,但侍从却说只请雁霄一人前去,王离等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雁霄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待雁霄离去后,王离便道:“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童峰不解,问道:“怎么了?还好多地方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这就要走了吗?” 确实,这几天童峰等人都在帮百姓整理家园。 王离叹了口气,拍了拍童峰,说道:“峰儿,人心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 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做事去了。 童峰只好看向莫雯,莫雯对他摇了摇头,说道:“抓紧时间吧,也许今晚我们就得离开了。” 童峰不解道:“这么赶?到底是为什么?” 莫雯没有再回答,表情甚是无奈,随着王离走去。 当此时,又有百姓喊说需要人帮忙,童峰只好过去帮手了。 ------------- 却说侍从领着雁霄到了内房,见里面只有两人,是蒋沛与曾惶,雁霄一看是这两人心里就明白一二了,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蒋沛还与昨日一样热情地招呼和称赞雁霄,只是这回蒋沛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喝一轮过后,蒋沛就道:“其实今日找先生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与先生商量。” 雁霄回道:“城主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可蒋沛却不直接说,用眼神看向曾惶。 曾惶轻咳了两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大人非常感念先生率领全城军民击退演军,保护梧城,只是这战争既然结束了,当初城主授予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归还了……” 曾惶说的语气也甚是客气,毕竟这房间只有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坐的雁霄,那可是在大军中杀进杀出的人物,他怕雁霄要真有什么异心,那要伤自己跟辗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哪知雁霄是毫无犹豫地立刻拿出虎符,恭恭敬敬地交还给蒋沛,歉道:“多谢大人提醒,这几日都忙着善后之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此事确实是我的过失。” 蒋沛与曾惶都没料到雁霄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虎符交还,二人都是一楞,气氛甚是尴尬,蒋沛只好硬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像是夸雁霄文武双全,墨家是百姓的救星,是梧城救星之类的客套话。 而后曾惶才道:“世人都说墨家人有一颗火热的救世之心,之前我们心里都还有些存疑,今日我们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世上真有像先生这样大公无私之人。” 雁霄道:“大人过奖了,我们只是做我们该做的。” 曾惶又道:“只是……有些时候先生没这个心,旁人却有这个意啊。” 雁霄道:“大人指的是?” 曾惶道:“先生可别见怪,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坦荡之人,绝不会像旁人所说那样有什么二心。” 雁霄说道:“多谢大人替我辩驳。” 曾惶道:“但光我说没用,好些文武官员与百们都私下议论着要先生你来当这城主。” 听到此,雁霄赶忙说道:“在下可绝对没有这想法。” 曾惶与蒋沛赶忙挥手表示自己也不相信那些闲语。 曾惶接着说道:“我与城主都知道,墨家雁霄是何许人也,这天下还有好些百姓等着先生去解救,哪会赖在我们这小城不走呢?” 蒋沛也道:“对啊,对啊,先生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他们说你们打完仗,墨家名声大涨,再次名扬天下……” 说道此,曾惶插口说道:“大人,你说错了,这话不是梧城人说的。” 蒋沛故意装作疑惑,问道:“不是?难道我记错了?那这话是谁说的?” 曾惶道:“是演军主将说的,他还说我们都成了墨家名气下的垫脚石呢。” 蒋沛摇摇头,假作生气地一拍桌说道:“他怎么能说这么种话,那岂非是玷污了先生的名节吗?谁不知道墨家以无私闻名,怎么被他说成了是在拢络人心了?” 曾惶说道:“哎呀,俗话说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只怕……” 曾惶看了雁霄一眼后,像是怕得罪雁霄般不敢说下去。 雁霄自然是要为自己辩解,说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梧城,墨家的名声与这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曾惶道:“我与大人都知道先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所以才会邀先生来将误会说开。” 蒋沛附和道:“对,对,旁人说的话我们才不信,就信先生您说的。” 雁霄便问道:“大人所说的误会是指什么?” 曾惶道:“听不少军校说先生明明可以取下那敌军大将的性命,但却生生的将他放走,这事情我也是听人说的,当时我还说这怎么可能呢?便又问了几人,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 雁霄解释道:“当时的情势甚是复杂,除了演军的主将曹廉外,其他的演军也将城里的百姓给包围起来,若当时我们动手的话,只怕……” 没等雁霄说完,曾惶就插口道:“不对啊!将城里的百姓聚集起来不是先生的提议吗?怎么反被敌人给利用了呢?” 蒋沛接着道:“曾大人,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你这不是摆明了说先生被敌人给算计了吗?” 曾惶一拍腿,说道:“这话我也是听来的,也不知是哪传出的,要让我知道是谁,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曾惶与蒋沛昨晚练习了一宿,这一搭一唱的还真有点样子,但雁霄何等精明,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但看穿归看穿,事情还是要解释。 就听雁霄道:“将百姓聚集起来那是因为演军混入城中,换上了守军的衣服,使我们难以分辨,这才让百姓聚集起来以免被奸细所害。” 话才刚说完,蒋沛立刻道:“看吧,看吧,我说什么了,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百姓。” 曾惶歉道:“是,是,是,城中混入奸细一事我也有听说,现在听先生这么一说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先生还说到底还是放走了那个曹廉是吗?” 蒋沛道:“那他会不会等先生离开后又来打我们啊?” 曾惶道:“有先生在梧城的一天,他哪里敢再来。” 蒋沛道:“对,对,那先生可就不能走了,你要是一走,那演军只怕又要来攻打我们了。” 雁霄道:“那曹廉不会再来了。” 曾惶反问道:“先生怎么知道?” 雁霄道:“他在众人面前做了承诺,立下了重誓。” 曾惶道:“什么?那演军主将居然是与先生你做承诺而不是跟城主。” 明明雁霄说的是在众人面前,曾惶却故意强调说是在雁霄面前。 蒋沛道:“跟谁做承诺不是一样,重点是那人说的话能信吗?” 雁霄道:“那曹廉立下了重誓,加之此仗演军也损失不少,相信他暂时不敢也无法再兴兵了。” 曾惶道:“说起损失我们只怕更是惨重。” 说着便叫侍从带了一名军校进来,那军校进来便先和雁霄行礼,说道:“见过先生。”而后才和蒋沛与曾惶行礼。 曾惶就故意朝蒋沛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就听曾惶说道:“这是管理军校的一名小将,我问你,我军于此战损失如何?” 那军校答道:“人员只剩一半。” 曾惶又道:“扣掉伤员还剩多少呢?” 军校回:“大概不到三成。” 曾惶便道:“这么说来此仗我们虽然击退了敌军,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啊,大人你听到没,只剩不到三成的人手啊。” 军校说道:“但还有不少民兵可以一起作战,如果加上民兵的话……” 曾惶摆了摆手,打断那军校,而后说道:“退了去吧,没你的事了。” 待那军校退去后,曾惶又对蒋沛重复道:“大人,你听到没,剩不到三成的人手。” 蒋沛道:“那人不是说了还有民兵可以补充吗?” 曾惶附耳对蒋沛道:“民兵那可是先生训练的,他们只听从墨家人的命令。” 虽说是附耳说话,但这声音却一点也没压低。 雁霄明白蒋沛的担忧,便道:“二位大人不必忧虑,今晚我们便会离开梧城。” 一听到此,蒋沛与曾惶都眼睛一亮,可嘴里还道:“哎呀,先生你不能走啊,你要走了我们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还起了身,摆明是要送客了。 雁霄微笑道:“只望城主与大人能好好对待百姓,让百姓过上平安的日子,那便足够了。” 蒋沛与曾惶点点头,敷衍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把雁霄给请出了去…… 第137章 离城 前文说到蒋沛与曾惶给雁霄安排了一个酒宴,酒宴上是尽是嘲讽与挖苦之言,目的就是一个,让雁霄带着墨家的人赶紧离开梧城。 待雁霄回去后,王离等人自有许多问题想问,但雁霄只是微笑道:“有时间说这闲话,不如抓紧时间去帮百姓的忙。” 便打发众人去忙了,这一忙就到了晚上,待太阳下山后雁霄还不休息,搬砖弄瓦的直至深夜,才又将王离等人叫来,说道:“今晚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童峰觉得此事太过突然,一脸疑惑问道:“这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老王的家被烧掉了还没清完,小谢的家也是,还有小邵的,他们现在是每天以泪洗面,还没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我们必须陪着他们啊,先生,为什么要走的这么着急呢?” 雁霄道:“蒋沛担心梧城的军民太过依赖我们,怕我们有异心取代他,自己当这城主。” 雁霄也不隐瞒,直接将上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童峰听完后便道:“这……这都在胡说什么,这根本就是他们两人的乱猜乱想而已,一点真凭实据也没有。” 雁霄摇头道:“也不是说没有,梧城的军校于此战中伤亡惨重,剩不到原本的三成,民兵的人数反而愈来愈多,如果民兵造反起来,那确实不妙。” 童峰道:“百姓好好的怎么会造反?他们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雁霄道:“这不是会不会,有没有理由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能力,做不做得到的事情。” 童峰还是不愿接受,说道:“难道就因为这样便要把我们赶走吗?” 雁霄道:“百姓现在很是依赖我们,他们说我们拢络了民心。” 童峰道:“百姓自然信任我们了,我们为了他们而拼命,这不是很正常吗?” 雁霄正色道:“那此刻若是我们登臂一呼说:『这城以后就归我们了,你们便由我们来保护。』百姓们因为拥戴我们,真要我们当此城之主,把蒋沛给赶下台岂不也很正常吗?” 童峰闻言大惊,说道:“这……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 雁霄才又温柔说道:“峰儿,这下你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了吧?我们既然有这个能力,做事就得更加小心,像那曹廉与成续说的,墨家的名声将再次名震天下。名声这东西要是没有,我们墨家人就只是一群让人头痛的人,没有名声,百姓自然不会信任我们,军校也不会信任我们,可同样的,名声也是我们的一个枷锁,为了维护这名声,我们就必须被人怀疑,遭人质疑,这也是名声所带来的影响,峰儿啊,其中道理一言两语是说不明白的,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琢磨,拿捏分寸。” 童峰听着,用心记着,但他怀疑自己的能力,心想:“连先生都无法兼顾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智慧?” 雁霄说完后便吩咐道:“收拾一下吧,我们得上路了。” 王离便道:“这次我们去哪?” 此时栾素拿出了一样东西,说道:“刘下来信了。” 雁霄接过后打开一看,又是一封书信跟一个形状特殊的龟壳令牌,雁霄看过后,沉吟道:“这回是那里啊…..” 而后说道:“蒋沛他们也算是说对了一件事了。” 众人就问道:“他们还说对了事?什么事?” 雁霄道:“他们说这天下还有这么多像梧城一样遭受战火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无辜百姓等着我们去解救,我们哪能就赖在这梧城不走呢。” 而后雁霄吩咐道:“抓紧时间,收拾好我们就上路了。” 童峰尽管不愿,还是得听从雁霄的吩咐,他还想跟这几日来与他并肩作战,与他出生入死,和他一同搬砖盖瓦的同伴好好告别呢!可惜,天亮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深夜时分,雁霄等六人离去时于城门处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待他们,是范图与杜力。 雁霄问道:“两位将军怎么来了?” 范图道:“上午我一手下被曾惶叫去,回来后就与我说了,这曾惶满肚子坏水,城主受了他挑拨必然对先生有其他想法,我们知道先生做事坦荡,说不定今晚便要走,就与杜将军在此等待,想为先生送行,能与墨家军一同战斗,实是我范某的荣幸。” 雁霄则是抱拳回道:“能与各位共同保卫家园,保护百姓才是我们的荣幸。” 范图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知道这对你们很不公平,但我们却是无能为力,你们如此帮我们,可我们却连替你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雁霄说道:“不要紧的,将军,这事我们早已习惯了。” 杜力则道:“说实话,我这口饭吃的窝囊,真是恨不得与先生同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于后事留名。” 雁霄劝道:“杜将军,千万不可,千万不可啊,城里的军校与百姓还都指望着你呢!” 跟着就看雁霄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再说,我们做的这些事又哪里是什么大事呢?既不能号令天下诸侯停止征战,也不能使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我们也希望有一日能够在一个小村里,身旁有只黄犬相陪,看着日升日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众人听后都不禁长叹一声,不知是在叹息这种太平日子难得,还是如何? 而后杜力伸出他的大手拍了拍童峰,说道:“小子,保重了,你要是比我早死,我可饶不了你。” 这两人经过那次的比试后是互生钦慕之感。 童峰道:“将军也是,保重。” 而后范、杜力又与王离、栾素、莫雯等人一一拜过,杜力忍不住说道:“赵修要是还在,说不定就真就随你们去了。” 王离安慰道:“赵将军是一条好汉。” 杜力悲伤道:“我知道……” 而后范图与杜力亲自为他们打开城门,目送他们离开。 众人骑上马后,往前走了几里,莫雯忽道:“先生你们看。” 几人回头这么一看,就见城墙上有点点的火光,雁霄等人都明白,那是梧城军校所为,雁霄点了点头,而后喊了一声“驾。”,是头也不回地以更快的速度离去,紧跟在雁霄后面的自然是胡安了,王离与栾素互看一眼后是同行而去。 童峰则是楞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是激动吗?不,那感觉没这强烈但却比激动更加深刻,好像什么东西碰触到他的心,使童峰一时看出神,直到莫雯靠近对他说道:“我们该走了,像梧城这样的地方天下还有许多。” 童峰才回过神来随着莫雯离去。 …………… 数日后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弱小的城池,同样地鼓舞了城里的百姓,同样的打退了侵犯的敌军,又同样的人以各种理由给赶了出去,又同样的看到那承载了希望的点点亮光和短暂的和平景象。 刚开始童峰还会觉得不平,觉得委屈甚至是愤怒,但几次后他发现留在他脑海中的,是战后人们不分你我,为了重建家园而互相帮忙的景象,与这些相比,那些委屈、不平、嘲笑与受人怀疑,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童峰愈想守护百姓,他出手就愈重,想当初首次上战场时,他头脑是一片空白,若非一旁有人帮助他,他恐怕已经不在了,但现在,他可以和王离一起冲进那一眼看不完的敌军中,扰乱敌军的行动。 『乾坤劲』的力量也随着童峰修练『黔天功』而愈来愈强,战斗中,童峰这所向披靡的力量替王离等人突破好几次严密的防守,童峰这份纯粹的力量,在战场上几乎是无人可挡。 如此,童峰随着雁霄等人救了一城又一城的百姓,也拯救了许多逃难的百姓以及被俘虏的百姓,直到一次,童峰在难民群中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但却是童峰寻找许久的声音,童峰是立刻拉住缰绳,来回在难民中寻找那发声之人,没多久,那声音又喊道:“师弟!是我啊!” 童峰认出了那声音,是姚剑轩,便大喊道:“师兄?师兄你在哪?” 人群中见一人招手喊道:“师弟,真的是你啊!” 童峰看这人身穿破衣烂杉,墨家人的衣服已经够破了,可与这人的衣服一比,那还算干净许多,可那人虽然穿着破烂,头罩粗布,但当他将脸露出时却是这么的俊朗,这么的英气,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童峰当初寻找多日不见的姚剑轩。 童峰立刻催马到姚的身前,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师兄,真的是你?你……不是被殷万青给抓走了?” 姚笑道:“你忘了我是谁吗?我可是上古神兵轩辕剑转世,打败蚩尤跟后羿的传奇人物,区区臭蛇,困的住我一时,哪困得住我一世。” 听姚还和以前一样说话,童峰就放心许多了,问道:“对了师兄,月华呢?你没与她一起逃出来吗?” 这时在姚身后的一人才将头罩揭下,说道:“他能逃出来,我自然也没问题。” 这名俊俏的女子不是赵月华又会是谁呢! 童峰还想与姚、赵多聊几句时,后方有人喊道:“峰儿,前方有敌军来了,快去将他们打退了,别让他们接近队伍。” 喊话之人是王离。 童峰只得和姚、赵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师兄、月华这次你们可别再丢下我了。” 说完也不等姚、赵二人回话,童峰是调转缰绳,一夹马腹,喊声了“驾!”提着枪就朝队伍前方的敌军冲去,那敌军人数不少,有数十来人,就看童峰甩开亮银枪,没两三下就将敌军给打退了,那枪挥的果决,那力使的干脆。 童峰这几下把姚、赵给看呆了,武功高强的人他们没少见,赵天裂算是他们见过武功最为厉害的人,童峰的武功虽然没到赵天裂这种程度,但此刻姚、赵却觉得童峰的背影甚是巨大。 赵月华便道:“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童峰吗?” 姚也道:“我这师弟怎么变的这么威风了。” 心里不禁想:“我现在这副狼狈样可与他差多了。” 姚就转头想看看适才喊叫童峰的人是谁,就看一男子一手拿着乌金盾牌,一手握着大刀,也是一刀下去,敌军就倒下好几人,其后还有两名女子与两名男子,武功都相当厉害。 姚心想:“这几人既然和师弟是一伙的,那自己就算安全了。” 便拉着赵脱离难民的队伍,到路边等待着童峰回来。 待童峰等人将敌人打退后便回来找姚、赵两人,童峰跳下了马,站在二人面前甚是激动地说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姚说道:“我是谁?我可是要名扬天下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童峰就喜欢听姚这样说话,在童峰的心理,姚永远都是这么的机灵、这么的聪明。 正此时,王离也来了,就看王离骑在马上,手中的大刀还留有不少血渍,模样甚是吓人,可王离说话却很温暖,问道:“峰儿,你认识这两位?” 童峰道:“这便是当日我和你提过我在寻找的师兄跟朋友。” 王离看了一看姚、赵两人,便道:“好好好,确实和你说的一样,长相的不凡,但你们俩怎么跟着这群难民在一起了。” 姚道:“还不是为了躲那条臭蛇。” 王离不解,问道:“什么蛇?” 童峰道:“王大哥,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们将这些难民安置好后再说吧。” 王离点点头说道:“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便调转马头朝后方跑去。 赵就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姚也道:“对啊,师弟,一阵子不见你怎么也学人拉帮结伙了?” 童峰笑道:“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和我爷爷一样,是墨家的人。” 姚从前听讲故事的提过几次墨家的事迹,都说他们是百姓的救星,武功高强不说,为人还都正直的很,甚至正直到被人笑说是傻的。 可此刻真正见到墨家的人,姚心里却在想:“这样子也挺神气的啊。” 赵看姚眼神中又露出那种羡慕的眼光,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道:“你这鬼脑袋又在想什么?” 姚道:“我就是看到师弟高兴,还能想什么?” 赵道:“看你那羡慕的模样,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威风啊?” 姚把头撇过去不理赵,继续问童峰:“你怎么会和他们走在一块?” 童峰道:“要说起这事还得从当初你们被殷万青掳走,我到处去找你们开始。” 姚、赵同时说道:“你有找过我们?” 童峰道:“我自然有去找,可没找着,误打误撞下就遇上了他们。” 这时突然有个难民喊道:“哎呀,我这脚拐了,不行了,走不动了,谁来帮把手。” 童峰便道:“师兄、月华,我们正要赶去前面一座城池,你们与我一起来吧,到时你再和我说你们是怎么摆脱那条臭蛇的,这马留给你们,我先去帮那人。” 说话时童峰紧握着姚的手,姚从童峰的手上感到童峰那炙热的情感,童峰是真的很高兴看到他们俩人平安无事,姚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先忙去吧,我们晚点再聊。”如此童峰便跑去帮助那位难民。 待童峰走后,赵问道:“现在呢?” 就看姚耸了耸肩,说道:“跟着去吧。” 第138章 崇拜 却说童峰在难民的队伍中发现了姚剑轩与赵月华两人,当此时他与雁霄等人也正保护着难民到不远处的一处城池安置,由于难民中有不少老弱妇孺,长途奔走下,身体已然不堪,童峰来不及与姚、赵好好说上话就得去协助难民,与姚、赵相约于城中再叙。 待姚、赵随着难民要走进城时,才刚到城墙前就听到百姓的欢呼声:“墨家军来啦!墨家军来啦!” 有人道:“最前面的人是不是就是雁霄,雁大将军啊,看起来就好厉害,有他在,敌人肯定不敢再来了。” 又有人喊道:“那使双刀的就是胡安,胡大将军吗?我听说他的武艺可是一点都不差雁大将军呢!” 旁有一人道:“那拿乌金盾牌的是王离,王将军吧!听说经过他的训练,寻常老百姓也能与军校并肩作战呢!” 再来出现女子声音,叫道:“那就是栾素跟莫雯两位女将军吧,听说她们可是一点也不比男人差呢!” 另一女子说道:“何止不比男人差,听说栾将军一招就把一位大将军给打倒了呢!” 跟着就多位女子说道:“如果我们也能和她们一样,肯定不会有人敢小瞧我们。” 在这几人走过后,便轮到童峰了,就看他正扶着几名伤者经过,不少人就议论道:“这位小将军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小英雄吧?” 有人是直接喊道:“童将军!” 童峰听到喊声就看了过去,那人见童峰回头,赶忙朝他回挥手,喊话之人也是一个少年,就听他喊道:“我也要和你一样,童将军你就是我心目中英雄,大英雄。” 童峰只是朝那少年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这群难民的原本所在之城是一座小城,属于这座大城的附属城,当那小城听到有人要来攻打他们的时候,百姓们便想逃到大城避难,如此那小城便送给了敌人。 可敌人进入小城后发现城里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百姓们早收拾的一干二净,别说一粒米了,连一滴水也没留下,故敌人便追了上来。 敌人刚与保护难民的军校交手没多久,雁霄等人便赶到了,如此童峰才会与混于难民的姚、赵二人相遇。 这座大城的城主甚是认同墨家,早早便率领官员于街上迎接,雁霄等人进城后是立刻被城主给请去,城主向雁霄等人请教了许多问题,几人一聊就聊到了黄昏,城主才说道:“哎呀,我见到先生与墨家子弟太兴奋了,这一讲居然把时间都忘记了,各位这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本来手下建议我摆下一桌大宴来为先生接风洗尘,但我知道先生推崇节俭,不好铺张,便没让人这么做,先生不会见怪吧?” 雁霄点了点头,微笑道:“自然不会,城主能这样做,足见是一位贤明之主。” 那城主受到雁霄夸奖甚是高兴,又道:“我已在城内替先生安排了住所,这就派人带先生前去休息。” 刚招手叫随从过来,那城主突然主意一变,说道:“不,不用你们了,我亲自带先生去。” 雁霄是再三婉拒,城主只是不让,坚持要送,而后二人是手把手的来到城里一处幽静之所,这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外观看来甚是简朴。 城主便道:“这安排先生可还满意?” 城主本以为找这一间屋子已经够简朴了,雁霄应该会赞许他。 哪知雁霄却道:“城主安排的太过舒适了,其实我们几人只要在街上随便找个客栈就行了。” 城主说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这样人家岂非要说我慢待先生,让我落了个不尊重贤士之名。” 雁霄见这城主甚是有心,也不好一直坚持己见,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听从城主安排了。” 城主这才笑道:“好好,请先生好好休息,明日再与先生请教。” 待城主离去后,童峰便想赶紧去找姚、赵,其实哪用去找,姚、赵二人就在街角处等着呢! 童峰赶忙上前,没等开口,姚就先说道:“这座城的主人也太寒酸了吧,对百姓的救命恩人,举世闻名的大英雄居然就给了这样的安排。” 童峰道:“是先生不喜欢铺张才如此的。” 姚道:“墨家人就是太客气了,要我的话就要住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全城的百姓都认识我,知道我就是救世主,让人听听叫我英雄,那才叫过瘾。” 赵说道:“得了吧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比难民还难民,还救世主哩!”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进了屋。 姚虽然是这样讲,但从前只听过墨家的名,今天是真正看到墨家的人,心情也甚是激动。 --------------- 童峰领着二人进屋后,莫雯便问道:“这两位是?” 童峰立刻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常提起过的,我师兄姚剑轩,这位是赵月华。” 童峰话刚一说完,姚便立刻拱手对雁霄等人说道:“久仰,久仰。” 这也是他听说书的人说高手相遇都会这样子客套一番,便不自主的做了起来,只是以他这个年纪说这客套话,不免有些奇怪。 赵月华倒是显得比姚要沉的住气,只是和众人点了点头。 雁霄看了一眼姚剑轩,只觉得这小子生的确实是好看,而且甚是机灵的样子,和童峰的性子颇为不同,又想到冯季子居然会主动收姚为徒,那这小子的悟性与资质自然是极高的。 再看赵月华,虽是女子,但是一脸英气,想是于九黎中长大的关系,举手投足间带着江湖气息,看起来甚是骄傲,这气质倒是与栾素有几分相似。 雁霄就说道:“峰儿常提起你们,今日一见,确实不凡,我想我明白冯兄什么会收你为徒了,至于赵天裂的千金那更不用说了,九黎虽然做了许多事,但大体而言还算是好的。” 雁霄后面那话是看着赵月华说的。 待雁霄说完后,姚便道:“你怎么知道师父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冯季子是有称赞过姚,但可没姚说的这么夸张,再说雁霄只是说他不凡而已,也没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所以雁霄没有回话,只是微笑点头。 赵月华听到她爹的名声连这位天下闻名的人物也晓得,虽然雁霄刚才说的话有所保留,但也甚是得意。 赵月华知道他们九黎顶多就是一方之霸,但墨家那可是天下闻名的流派,要论起势力与名声,九黎可无法与墨家相比。 胡安也是两眼在姚、赵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好奇这两人到底有多特别,他知道赵天裂练得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功,心里便想:“这功夫不知道会不会传给他的女儿?” 王离则是说道:“当初峰儿要不是为了寻找你们,我们就不会相遇,说起来二位可算是将我们与峰儿牵起的一条线呢!” 莫雯没说话,两眼也是一会看向姚,一会看向赵,但大多数的目光是停留在姚的身上,莫雯没见过像姚长的这般好看的少年,和他那潇洒不羁的样子,先前又常听童峰说他如何厉害,不自觉就多留了心。 姚对莫雯这年纪的女子有吸引力,对栾素可就没有了,栾素反而更欣赏赵的傲气,是愈看赵愈顺眼。 既然提起了冯季子,姚就向童峰问道:“对了,师父呢?师父也来了吗?”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当你们被殷万青掳走的时候我就回去找过师父了,但洞里面是一个人都没有。” 姚就奇怪了,皱眉道:“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太可能吧,要说你回去的时师父刚好出游去了还有可能,但大牛也不在……他不是绝对不会下山的吗?这可就奇了,会不会是你回去的时候师父刚好带着大牛出去呢?” 童峰回:“起初我也是这样子想,可我等了几日也不见人影,而且到处都积满了灰尘,尤其是大牛的水果都放到烂掉了。” 姚道:“这可真是奇了,那水果大牛是每天都会拿来擦上一遍的,他会去哪呢?” 姚也和童峰一样想不出冯季子与大牛为何会不见,但还有件事是让童峰挂心的,就听童峰说道:“师兄,当初你们被殷万青掳走后到底去哪了?看你们混在人群里,那就表示你们是趁他不注意逃出来的对吧?” 姚道:“殷万青这家伙虽然会使些小手段,但要比头脑,他哪里是我的对手。” 童峰又问:“难道九黎没有派人找你们吗?我回无极洞的同时还去了一趟隆城,你知道现在是谁当县长吗?” 姚道:“不是那个什么破刀王武吗?” 那人明明叫侠刀王武,但经过药王谷一事后,姚甚是瞧不起他,便将他改名成破刀王武了。 话刚说出姚就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他那县长是严慕白给的,既然他们撕破了脸,那王武自然就无法再当那县长,这样严慕白肯定又会推其他人上去,难道是鬼蝙蝠或是莽黑牛?” 童峰摇了摇头,姚便继续猜道:“铁螳螂?不对,印象中他好像和那个姓徐的一起倒下了,该不会严慕白把魅蜘蛛给推出去了吧?” 姚一连猜了几次童峰都说不对,姚一拍手说道:“难道这姓严的不演了,自己干这县长?” 童峰才道:“师兄真是聪明,那日我去隆城就找上了他,也和他说了你们的消息,他说会把消息带回九黎,派人去寻的。” 听到此,赵才说话,是先冷哼了一声后说道:“那条臭蛇也知道我爹娘不会放过他,躲得可小心了,好几次我就看到我们的人从眼前过去,可惜受制于他,无法出声喊叫。” 姚也道:“是啊,我看那阵势还以为是赵天裂追来了呢。” 童峰问道:“既然连他都追来了,怎么还抓不到这殷万青?若说他是自己一个人就算了,可他不还带着你们两个吗?” 姚道:“赵天裂有没有来是我乱猜的,毕竟这臭蛇怕赵天裂怕的要死,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跑地远远的,跑不掉就一动也不动,你也知道他那身体有多恶心,好几次差点把我们给活活闷死。” 赵道:“而且我们身上还都有他的毒呢,那毒跟他的人一样,令人作恶。” 说到中毒,童峰才说道:“对啊,你们不是中了他的蛇毒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姚笑道:“那毒自然是解了啊。” 童峰不解,问道:“他会这么好心帮你们解毒?” 姚道:“他这人算的可精了,我们可是给了他天大的好处他才会愿意替我们解毒。” 童峰一听更奇怪了,问道:“什么天大的好处?” 姚就看了一下赵,说道:“就是赵天裂的那身绝世武功,『冰火无极功』。” 听姚提到『冰火无极功』,雁霄等人也是眼睛一亮。 王离道:“听说这门功夫厉害的很,当年赵天裂就凭着这一手功夫,一个人就扫平了常羊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势力,还收服了好些高手,一举成立了九黎寨。” 雁霄也道:“听说这『冰火无极功』一共分为九重,若练到九重功,那内力是源源不绝,而且还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未曾亲眼目睹过,不知道那武功是否真如传闻般神奇?” 童峰回道:“确实如传闻般神奇,不,应该说是比传闻更厉害。” 童峰这一说,雁霄、王离、栾素等人都喔了一声,连胡安也眯起了眼睛,想知道这『冰火无极功』有何惊人之处。 就听童峰说道:“那时候他跟一个叫做杨无惧的人打……” 听到杨无惧的名字,雁霄等人都互看了一眼,但这一个眼神甚是复杂,而且迅速就把眼给撇开了。 童峰续道:“赵天裂运功后就起了一团白雾叫做什么……” 童峰一时想不起来那招式的名字。 童峰记不得,赵月华可是记的牢牢的,便说道:“什么叫一团白雾,那招叫做『云烟无定掌』。” 童峰立刻点头说道:“对,对,可是那招没把杨无惧给打败。” 赵又反驳道:“那是爹爹故意停手,要让杨无惧败的难看,不然光使『云烟无定掌』那杨无惧就招架不住了。” 姚则是故意说道:“我看不见得。” 赵道:“你说什么?难道你比那杨无惧还要厉害吗?” 姚把嘴一撇,不回赵说的话。 童峰便继续说道:“赵天裂把那团白雾散去后确实没看到杨无惧有怎么样,但后来赵天裂仅凭着一对肉掌就把杨无惧给打败了,连杨无惧那大的不寻常的刀子也被他给打碎了。” 童峰说话时赵又纠正到是:“是『云烟无定掌』不是什么白雾。” 说到此,赵脸上又露出得意之情,雁霄等人也是略感惊讶。 可童峰又不明白了,问道:“可赵天裂的武功跟你们摆脱殷万青有什么关系,你们也不会那『冰火无极功』啊?” 就看姚看了一眼赵,而后笑道:“谁说我们不会了!” 第139章 挑拨 前文说到童峰正好奇姚剑轩与赵月华是如何摆脱殷万青时,姚突然说出与赵会『冰火无极功』,此话一出可让在座的众人都大感意外。 雁霄等人不知道姚剑轩的个性,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便称赞道:“如此说来你的武功岂非高到超乎寻常了,既得冯兄的真传,还学会了赵天裂的武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不简单,不简单。” 王离也赞许道:“真不愧是冯道长千挑万选的人。” 莫雯看姚的眼神则是愈来愈欣赏,也是喃喃道:“居然如此厉害……” 姚这话当然是乱说的,见众人都当真的夸他,反而有些尴尬,他便朝赵看去,希望她能帮忙说一些,赵却给他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像是在说道:“吹,你就吹吧,我就看你能骗多久。” 童峰也道:“师兄你可真是愈遇险境愈有奇遇啊,我记得当日你还受炎阳劲焚体之苦,没想到被殷万青掳去这一回,你居然是神功有成,我就想说你的气色与之前是大不相同。” 姚心想:“再不说真话这牛皮就要吹破啰。” 便轻咳了几声,说道:“各位可能刚才没听清楚,我不是说『我』会,我是说『我们』会。” 莫雯就奇怪了,问道:“难道这门武功还能一人练一部份,然后再合起来使的吗?” 赵就对莫雯道:“他说的话你不能全信,里面要有个六成是真的就不错了。” 姚哼了一声,但他也知道此事要不说清楚,在这些前辈面前自己形象就大打折扣了,便转移话说道:“我说的话也不算错,不过这话要说清楚就得从当日我们被殷万青掳走开始……” …………. 却说那日殷万青带走姚剑轩与赵月华后躲到哪里去了? 殷万青出了九黎后是一路狂奔,心想:“希望那些乌鸦人能拖的久一些,最好把那该死的赵天裂和九黎四柱打倒几个。” 但殷万青心里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说这寨上只有赵天裂等几人那还有机会,但当时是九黎上全部的人都来帮助赵天裂抗敌,那人数可是乌鸦人的好几倍,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手,当时他只想逃跑,跑得愈远愈好。 但对九黎的地形殷万青也不熟悉,跑过一片丘陵地后见是一片平原,根本没有藏身之处,见不远处有三人骑着马经过,殷万青也不管来的是九黎的人还是其他不相干的人,直接过去挡道。 马上那人奇怪,尤其是殷万青身上还缠着两人,便问道:“你要干什么?” 殷万青看这几人也配戴兵刃,似乎也是武林人士,便问道:“你们是九黎的人吗?” 有人回道:“我们不算是九黎的人……” 那人话还没说完,殷万青就突然出手,以『缠蛇手』盘住那人的脚,跟着猛力一拉就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记重击打在那人的天灵盖上,那倒楣之人是当场倒下。 姚、赵见状忙出声喝止道:“喂!你干什么出手伤人?” 另外两人也是大惊,其中一人立刻抽起兵刃并朝另一人喊道:“你快把消息带给叶大哥,这边由我来拖着。” 另一人点头说:“你自己小心。”就立刻策马而去。 那人便朝殷万青杀来,可惜武功差殷万青太多,一招被殷万青闪过后也被殷从马上给拽了下来,跟着又是一记重掌将他给击倒,而后殷万青就带着姚、赵骑马而去,至于刚才那人说的什么叶大哥,殷万青自是没放在心上。 殷万青是催马急跑,姚便问道:“喂!死蛇、臭蛇、笨蛇,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殷万青此刻是既急躁又担心,听姚骂他,直接就一把巴掌打去,赵见状便想喝道:“你打他干嘛?” 殷万青道:“你要是和这小子一样这么多废话,小心我连你也打。” 殷万青说话时的神情已经大变,姚、赵都知道此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只好闭嘴,在心里一边咒骂一边期望九黎的人赶快追上来,把自己给救了。 这殷万青也在寻思要躲到哪去,回老巢『盘蛇谷』吗?不行,九黎的人肯定会往那找去,此刻还不能回去。梅花庄如何?去和他们说他们庄主死了,让他们去和九黎的人打,嗯…..这点倒是可以。 南宫家呢?那南宫烈要是没死,刚才被我这么调侃,肯定记恨,我要是去了,没准他还把我抓回去给九黎,或是找个借口就与我打起来,这小子骄傲归骄傲,手下功夫可不简单,如此看来那南宫家是指望不上了,夏景渊的黑风寨或许也能分散一下九黎的注意力,至于杨无惧吗……他这个江湖独行客没什么势力…… 殷万青一番考量后决定先往梅花庄去,盘算着要怎么挑拨他们去和九黎拚命。 他是昼夜赶路不敢有一刻停下,那马被他催的支撑不住倒了下来,但殷万青还是不敢耽搁,带着姚、赵继续狂奔,要有什么倒楣的人在途中被他遇到,抢马还算事小,殷万青要是一烦躁便伤人泄愤。 待殷万青到梅花庄时,他担心姚、赵二人乱说话,就把他们的哑穴给点上,将他们留在外面独自进庄。 由于殷万青之前常来此与胡野间商量结盟对抗九黎一事,往来甚是频繁,庄内有不少人都认得他,便没有阻拦,还问道:“这不是殷爷吗,你怎么来了?我家两位庄主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殷万青道:“胡、吕两位庄主遭到九黎的毒手,都给人害死了。” 乍听噩耗,梅花庄的人自然不能接受,一个个都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两位庄主都给害了?” 殷万青虽不知道胡野间此刻已经死了,但他的目的是让眼前这些人去当替死鬼,暂时吸引九黎的注意力,替自己争取更多时间逃跑,自然是把胡野间跟吕沂说的愈惨烈愈好。 就听殷万青说胡、吕两人是多么英勇,九黎之人又是如何的卑鄙,或于暗中埋伏,或于是下毒,吕沂一个大意还中了敌人的陷阱,被九黎抓去当人质,自己一行人又是如何拼命营救吕沂,但可惜九黎的人见自己不敌,败走后还是将吕沂给害了。 听到此不少梅花庄的手下便骂了出来,说道:“这九黎做事还真够绝的,但要比狠,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殷万青看众人脸色虽然气愤,但似乎还有些畏惧,毕竟赵天裂的名声摆在那。 殷万青心想必须先把九黎这群人的武功给贬低了,他们这群胆小鬼才敢动手,就又费了一口舌说自己如何随着胡野间与九黎等人死战,说赵天裂与什么九黎四柱都是名不副实之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原本他们就能取下赵天裂的性命时,没想到他们中了他们的暗算。 殷万青说那九黎中有个专制毒药的家伙,还自称是药王公孙……公孙什么的…… 殷万青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好让梅花庄的人能插上话,增加参与感。 果然就有人回道:“公孙仇,我听过这人的名字,自称什么药王谷谷主。” 殷万青才道:“对对对,就是他,这老家伙的名头该改一改,他哪里是制药了,尽是作毒了。” 有一手下就问道:“殷前辈你不是也是使毒的行家,没看出来他的手段吗?” 殷万青哼了哼声,装作不服气的样子,说道:“他要真是使的是什么毒药我自然能看穿。” 另一人问道:“所以那个公孙仇没使毒?” 殷万青道:“那不是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能让人暂时失去力气,使人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所以我们才会一点警觉也没有。” 又一手下说道:“这么说来,这老东西是早知道自己敌不过庄主,事先就准备这种药物了。” 殷万青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后道:“若不是中了那老家伙的招,我们此去就能把九黎给端了,这一中招,手脚瞬间使不上力,只能暂时败退,而胡兄武功又是我们几人中最高的,便自告奋勇要殿后让我们先走,让我赶来告诉你们千万要替他报仇,九黎的人没什么了不起,原本我也该与他一起拼命的,但胡兄坚持要替吕兄弟报仇,这才......” 殷万青是愈说愈伤心,愈说愈不舍,好似胡、吕二人是他的亲人一样。 殷万青把他们所作的事情都换成是九黎作的,还把九黎的人说的一副没本事的样子,让梅花庄的人以为自己也能与九黎一斗。 看着众人的神色,殷万青就知道这火搧的差不多了,便让梅花庄尽早作准备,自己还要赶去联合南宫家与黑风寨的人,再与九黎一决生死,替胡、吕两位庄主报仇。 梅花庄的人见殷万青如此有义气,自是纷纷答应,殷万青临走前还不忘与庄兵讨了些干粮与水后才离开。 这梅花庄一有动作,果然就有人报给了九黎,赵天裂与梁月瑛等人此刻也都在找殷万青、南宫烈、杨无惧、胡野间等人,他们也不知道胡野间已经坠谷身亡了,一听到梅花庄有消息就赶忙派人前来,来的人是九黎四柱之一的李宓,不到半日时间梅花庄从此于江湖上消失。 黑风寨离梅花庄不远,殷万青离开梅花庄后就去了黑风寨,也是一番胡说八道,把夏景渊说的如同是天上神将一样威猛,黑风寨的人多和夏景渊一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殷万青一边说心里一边暗笑,这黑风寨很快的也有了动作,殷万青前脚才刚离开,姜满红就到了。 姜满红可没有李宓这么斯文,是一闯寨就动手,说话靠的是拳头,而且还打的甚是开心,因为他正用黑风寨的人试他从胡野间那学来的新招式透骨拳呢! 而后黑风寨也从江湖上除了名。 殷万青藉此空档带着姚、赵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盘蛇谷正是位于焦国周遭的群山中,尽管殷万青这一路上是尽量摸黑而行,以免被人发现了行踪,但眼看自己的老窝就在前面,他心里也有些急了,于一日天色还未全黑时就行动,刚巧让人给看到,原本殷万青想将那人给灭口,可一来那人跑的甚快,二来看目的地在眼前,两相权衡下,殷万青便选择先回到盘蛇谷要紧。 -------------- 却说盘蛇谷所在的山地不是一块完整高低起伏的山,而是由许像多笋子一样从地上突出怪石组成,每根虽然不一样粗细,却都长得极高,寻常人若随便闯进很快就会迷失方向,若从上而下看去,只见无数石笋林立,也看不出哪里有怪异,殷万青的老窝就在其中地势最险之处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石洞中。 这洞口甚小,在这片石笋中,像这样的石洞没有一千也有上百,里面的路一开始是曲曲折折,若非殷万青这样特异的身子甚难进入,待听到水声时才感觉比较开阔,但也不是像无极洞那样充满灵气,这里面是阴阴暗暗,湿气颇重,正是毒蛇等物喜欢的环境。 九黎的人去了梅花庄、黑风寨,自然也不会放过这里,而且这次来不是旁人,正是赵天裂与梁月瑛。 赵、梁二人恼殷万青掳走赵月华,故是亲自赶来,尽管梁月瑛认为以殷万青的性子,应该会料到自己等人必然会来此地而不敢回来,哪知殷万青此刻就在他们的脚底下。 赵天裂让手下散开逐个巡视,可巡了半天是没见到一间屋,看着一间房,举目所见除了石头就是泥土,哪有人生活的痕迹。 聪明如梁月瑛也想不到有人能够长期生活在阴暗闷湿的地底下,赵天裂寻找不到赵月华,一怒之下就拿这些石笋出气,一催炎阳劲将好几根石笋给打断,原本赵天裂还以为这些石笋内会有什么玄机,比如里面是中空可供人通过之类,但打断石笋后甚是失望,因为石笋内是扎扎实实的泥沙。 赵天裂大怒道:“该死的殷万青,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给找出来。” 赵天裂不知道的是,他这蕴含内力的一声怒喊,把在地下的殷万青可吓的不轻,两手已经不光是摀住赵、姚两人的嘴了,而是放在他们的咽喉,只要二子喉头一动,那声音恐怕还没发出,这小命就要去了。 赵天裂大喝过后又打断了几根石笋,地面上传来轰隆隆的沉重闷响,殷万青是差点就死在了赵天裂的手上,那时赵天裂还没对他使上全力呢,此刻看赵天裂居然有破石开山的能耐,殷万青虽然藏身于地底,但也是吓的冷汗直冒,心里暗叫道:“这赵天裂真是个怪物,上次没死在他手里纯粹是侥幸。” 第140章 巴结 却说殷万青带着姚剑轩与赵月华回到了老窝『盘蛇谷』,这盘蛇谷还真是地如其名,正适合像殷万青这样的毒蛇居住地方,是既阴暗又闷湿,而在殷万青刚躲到洞里不久,赵天裂跟梁月瑛就到了。 可惜赵、梁二人寻了半天也没发现盘蛇谷,赵天裂发泄一通后便率人朝另外一个祸首南宫家去了。 可赵天裂的余威仍在,殷万青深怕被发现,赵天裂会打穿地面冲下来,故是直到晚上才敢有动作。 适才赵天裂等人在上面时,殷万青制住了姚、赵二人的要害,待得松手后才发现二子都因为他用力过猛而晕了过去。 等到姚、赵醒来时就看殷万青正在喝着黑黑的地底水,吃着梅花庄的食物。 姚、赵都恼殷万青,原是打算不管殷万青问什么都给他来个不理不睬,但看到殷万青有食物,腹中饥饿感就上来,止不住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殷万青自然是听到了,但并不理会。 姚实在是饿的忍不住了,才说道:“喂!食物,拿来。” 殷万青斜看了姚一眼,说道:“不急,不急,等你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自会给你一顿美食享用。” 殷青说到美食时还贼笑了一下。 姚、赵互看一眼后,同时朝四周看去,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还算平坦的石台上,石块等杂物都被堆到了旁边的石壁,就看那山壁与石块下有无数条状黑影蠕动,赵见了害怕,小声问道:“喂!你看到那些黑影了没有?你说那些是什么东西?” 姚知道赵觉得是蛇,他也这么觉得,但他不想说,怕说了殷万青就拿这『美食』逼他们享用。 反而是对殷万青说道:“你这人还真是可怜,住在这种地方,而且还只有你一个人,真是孤单的跟些臭虫没两样。” 殷万青没有被激怒,反而回道:“我就是觉得一个人住太孤单了,才把你们两位带来,看会不会热闹一些。” 赵道:“恶心,你人恶心,讲话恶心,住的地方也恶心。” 殷万青道:“这蛇洞自然是比不上九黎,但时间长了你会发现,这里是别有风味呢,嘻嘻嘻。” 看殷万青贼笑起来,赵又骂了一声:“恶心。” 但殷万青这人深沉的狠,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的,好像对任何咒骂的言语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论姚、赵怎么骂他,他也不觉得如何。 愈骂两人愈饿,姚只好忍着恶心,去喝那黑色的地底水,赵虽然不愿,但也能如此,突然间,殷万青丢给他们一个类似食物的东西。 两人犹豫了一下,赵问道:“你说这东西有没有毒啊?” 姚低声道:“他如此费劲带着我们,不会就为了将我们毒死,吃吧,有了力气我们才好想办法对付这家伙。” 姚便先吃了一口,只觉得这食物味道甚淡,那口感像肉又不像肉,是说不出的奇怪,赵看姚吃了,自己也跟着吃了些。 待二人吃完后,殷万青又丢了一个东西过来,那是一只断了半截的虫子,说道:“味道如何?好吃吗?” 姚、赵一见是虫,就立刻反胃呕吐出来,骂道:“死蛇,臭蛇,王八蛇。” 但殷万青这人甚是扭曲,愈被骂,他是笑得愈开心,好似他就爱看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姚、赵骂了一会后,都在心里发誓:“别要哪天风水轮流转,让你栽在了我手里,我一定让你比我现在难过百倍。” 又过了一会,赵突然对姚埋怨道:“你说,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 赵这话没头没尾的,姚听不明白,反问道:“什么上辈子欠我多少?” 赵便道:“自从遇上了你,好像所有倒楣的事都来了,上次在海上吃生肉,这次又吃虫,我不敢想象下次会是什么了。” 姚道:“我看正好相反,要不是遇上了我,你就得活活饿死在海上,要不是遇上我,你现在还受那邪功的折磨。” 赵道:“什么叫邪功,那是你不识货,我爹爹凭着那功夫横扫江湖,罕无敌手,在九黎上你也亲眼看到他有多厉害,别嘴硬说你不佩服。” 姚是看到了,当时在心里也幻想自己有天能和赵天裂一样威风,但他不能让赵月华得意,便道:“那管个屁用,你爹再厉害现在也救不了我们,再说那武功也没你说的这么厉害,和我师父冯季子相比,还差了一大截呢!” 赵道:“少吹牛了,别仗着公孙仇提过你师父就自抬脸皮,你道家武功要真是厉害的话,怎么会连杨无惧也打不过。” 姚道:“呿,那是我不想脏了手而已,要论我师父还是你爹谁的武功厉害,我只要说一点你就无法反驳。” 赵道:“吹,你这嘴除吹外就只能够吃虫了。” 讲到虫,姚不免又是一阵恶心,但他还是要说:“先不说威力,我就提一点,我师父的武功那可不是人人想学就能学,最是讲求悟性跟资质,你也听我师弟说过了,他跟我一起拜的师,一起学的艺,但他就练不成我这本领,可你爹那武功却不同,谁只要有秘笈,谁就练得成,就连我没秘笈我都练成了,你不也是。” 姚说到后面时是故意压低音量,因为殷万青这时正在翻阅那『冰火无极功』秘笈。 姚说的这点赵确实无法反驳,因为她就是看秘笈练的功,赵天裂不让她练,但也拗不过她,偶尔还指点她几下,可梁月瑛甚是反对她练武,所以她只能偷偷的练,练到走火入魔的时后便悄悄地去找公孙仇帮她医治。 见赵说不出话来,姚便道:“怎样?怎么不说话啦?那就当你认输了,你爹的武功不如我师父。” 赵月华见说不过姚,哼一声便不理了。 殷万青听两人的说话,一开始还没留心,但听两人提到武功时便仔细听了,心里不免也想:“要是我也练成这秘笈上的武功,那南宫烈就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再遇上赵天裂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到时即便是『那人』也得对我高看几眼。” 殷万青便问道:“你们也会这秘笈上的武功?” 姚道:“这有什么难的。” 殷万青知道姚说话爱夸大,不足以信,便朝赵看去。 姚说话的同时也给赵月华打暗示,赵看姚眼神闪烁,虽然不知道姚再打什么主意,但还是配合说道:“这点他倒是没说错。” 殷万青一回想当时在大树盆与赵月华交手时,赵月华所发出的寒劲虽然远远不及赵天裂,但明显是同一路子,又想到姚剑轩击退夏景渊的一幕,如果姚说的不假,那自然也是用了这秘笈上的武功。 但殷万青可不是这么好骗的,说道:“不对,不对,你这小子说话不老实。” 姚反问道:“哪里不对?” 殷万青道:“你又没见过这秘笈,怎么会使这上面的武功?” 姚还真没想到殷万青会有此一问,没等回答先是大笑数声,然后看向赵月华,赵月华哪里知道该怎回答,但没关系,姚趁这拖延的时间想到了一套说法。 就听姚说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忘了公孙仇吗?” 殷万青就奇怪了,说道:“难道公孙仇也会这秘笈上的武功?” 可很快的就觉得不对,说道:“胡说八道,我虽没与那老头交手,但也看的出来他的武功与这『冰火无极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姚反驳道:“是你说他会的,我可没说他会。” 殷万青便道:“那你提他做甚?” 姚回道:“你看看她。” 说话时姚就看向赵月华,赵被看的是一脸狐疑,就听姚继续说道:“你想她资质平庸,说悟性没悟性,说筋骨没筋骨,压根就不是练武的身子,是怎么练成秘笈上的武功的?” 殷万青被姚的话给吸引了,自然问道:“难道与公孙仇有关?” 姚道:“当然有关,而且关系可大啰!公孙仇这老头饭没白吃,懂得还真是不少,看了秘笈后便将练功的诀窍教给了赵,我在旁边听着听着也学会了这么一点。” 说完后姚突然感到背后一疼,是赵月华出手掐他。 殷万青是半信半疑,觉得姚这话说的有点道理,又有点没道理,但这两人会秘笈上的武功却是一点也不假,又想到当时梁月瑛让他照着秘籍的第一页运功,还与他说了一些运气之法,确实让他感到一丝寒气聚于丹田,再与二子所说的一比对,殷万青便想:“看来这门功夫也不难练,只要给我时间,我也能练成。” 便对二子道:“赵天裂也只能再得意几天了,待我练成了这秘笈上的功夫后,看他还怎么嚣张。” 赵月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殷万青道:“怎么?你不同意?” 赵一脸不屑地说道:“就凭你?” 殷万青道:“以前还以为这门功夫有多了不起,但看来只要知道方法,人人都能练成,连你们两个小娃都可以,我自然可以。” 姚点了点头,说道:“可待你练成后,看到你这么厉害,那南宫烈与杨无惧他们肯定也会来跟你讨这秘笈去练,到时你怎么办?” 殷万青贼贼笑了几声后说道:“到时我神功有成,他们在我面前还有说话的份吗?” 姚道:“说的也是,到时候只怕那南宫烈还请你去当他那什么破家的庄主也不一定,毕竟他那两下子想要重振他家的雄风是不可能了。” 殷万青听完后也甚是得意,说道:“嘿嘿,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姚给赵一个眼色,让赵跟着说,赵便接道:“若看到南宫家崛起,其他三大家族也必会有所动作,到时候岂不是威胁到了我们九黎的江湖地位。” 殷万青是哈哈大笑,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灭了你们九黎的,我顶多打断赵天裂的手脚,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折磨九黎的上上下下。” 赵月华听到此气的牙都咬起来了,可没骂出声,因为姚不断的给她打暗号,要她忍住。 就听姚说道:“但我还听公孙仇说了,这门功夫由于威力太强,所以练功者稍一不慎轻者走火入魔,神智不轻,重者是当下被神功反噬,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烧死,所以没个十年以上循序渐进的摸索,此功难有小成,殷爷您练功时可得当心啊。” 姚为了讨好殷万青连殷爷都叫上了。 殷万青心想:“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如此神功即便有秘笈在手,可要练成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否则他九黎上下早就人人都会这门功夫了。” 想到此,殷万青就朝二子看去,说道:“这不要紧,你们不是会这门功夫吗?你们和我说这练功之法不就成了,也省的我自己去摸索。” 姚惊道:“你……你这是想一步登天啊?” 殷万青笑道:“如果有机会能一步登天,谁会傻到去拒绝?” 姚低下头,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看来我们两个离死不远了。” 神情似乎甚为后悔自己刚才与殷万青说了这么些话。 赵则是说道:“死?你想得美,这臭蛇还得利用我去威胁我爹呢!” 就看姚摇了摇头,说道:“他现在还需要你,待他练成这门神功之后,你爹就不会是他对手了,你的命对他来说也就没有用了,到时候只怕连我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的命对他来说更是没用了。” 殷万青倒是没想过自己能胜的过冯季子,毕竟『道家三杰』的名声流传已久,几乎已属于江湖传说,也从没听说过有人去挑战他们,此刻听姚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动。 就听赵说道:“那我们就更不能帮他练成这门功夫,否则我们不就是在自掘坟墓。” 姚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这么聪明,你认为我们能够骗的了他吗?” 殷万青便道:“你这小子说的确实不错,待练成此功后你们两人对我就没有用了,但没有用不代表一定得死,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交代练功之法,我也可以让你们活。” 姚赶紧道:“殷爷你说这话是真的?” 殷万青道:“那得看你们对我是有利还是有害了。” 姚又道:“有利,有利,自是大大的有利。” 殷万青怀疑道:“是吗?” 姚道:“第一,我们性命在你的手中自然不敢欺骗你,一定老老实实的将练功之法告诉你,第二,殷爷,你想你之后要干这么大的事业,手下可得有人啊,到时我跟着你做事,那自然是吃香喝辣了……” 姚的话还没说完,赵就插口骂道:“姚剑轩,你还要不要脸,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骨子里这是这样一个无耻之人,你要是成为他的手下,还不如去死算了,我……我要是还有功力,我第一个就把你打死。” 姚道:“你凶什么凶,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如此二子又吵了起来。 就看殷万青眯着眼睛瞧着两人,他觉得姚说的话合理的很,他认为人有所求,做事才会认真,一个人若没有要求就心甘情愿地替旁人付出,那才叫奇怪,肯定背后有更大的图谋。 故殷万青听完姚的话后只是贼贼地笑着,心中已有想法了...... 第141章 搏命演出 殷万青听姚剑轩与赵月华谈到练这『冰火无极功』若是靠自己摸索,循序渐进至少也得花上十年工夫才有小成,太过急进恐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可殷万青哪能等上十年之久,但没关系,姚、赵两人会这功法,便想:“让这二子告诉我此功的窍门,不就可省下不少时间,待功力超过这两人的时候再自己研究如何更进一步不就好了。” 除了练功之事,他还想到:“这次进攻九黎未成,但我终究是拿住了赵月华,比起杨无惧等人空手而回好多了,而且我还多附送一个道家高人的徒弟,也算功劳一件吧,到时候不但练成了奇功,还有大批的赏赐,岂不美哉,岂不美哉,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殷万青不自觉得又贼笑了起来。 姚、赵二人以为殷万青又在想什么恶心的阴谋要来整他们,不由得都心里一凉。 跟着就看殷万青快速地翻阅秘笈,看到这『冰火无极功』共分九重,且分『寒冰』与『炎阳』两种功力,可奇怪的是,秘笈中只记载了寒冰与炎阳的练法,却没说何种要先练,何种该后练,且还记载了一个叫做『赤焰丹』的东西,说这『赤焰丹』有易筋换骨的效果,便奇怪问道:“你们两个都练成了这炎阳劲和寒冰劲吗?” 赵不想回答,姚则道:“我不敢骗殷爷,我只练了炎阳劲,她则是只会寒冰劲。” 殷又问道:“这秘笈上说这两种内力都分九重功,你们练到什么程度了?” 这点姚就不知道了,便用手去撞赵月华让她来回答,赵白了姚一眼,冷冷回道:“四重。” 姚则道:“殷爷,她不是练功的身子,练了好些年才练到四重功,但我和你可不同,我们都是天生的武人,我这炎阳劲已经练到了六重功了。” 赵听姚这样胡说,忍不住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姚,不知道他这么说有什么意图。 殷万青听完后说道:“你当初就是用炎阳劲击退那姓夏的?” 姚道:“当然,那家伙哪挡得住此神功,而且当时我才使出了三成功力而已。” 殷万青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你这炎阳劲竟然这么厉害,当初怎么不是我对手?” 姚还真没想到殷万青会问这事,他总不能说他体内这炎阳劲是从赵月华身上吸来的,自己根本没练过,而且还因为这炎阳劲的关系导致现在不敢使上半点内力,深怕一个催动,那好不容易压下的炎阳烈火又会不受控制。 姚这一不说话,殷万青就觉得其中有鬼,冷冷道:“怎么说不上来了?这胡话没编好,被我抓到了破绽是不是?” 姚知道再不说话,只怕殷万青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只好先作泄气状,随便说些话来拖时间,便说道:“殷爷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殷万青道:“嘿嘿,少跟我来这套,你小子的心眼也不少,别跟我扯三拉四的转移话题,我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姚回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姚一边说一边脑袋急转,顿了顿后说道:“我这炎阳劲确实没练到位,所以当初与殷爷动手时才没能使上。” 就看殷万青眼睛眯的跟蛇一样,显然是不相信姚的话。 姚记得公孙仇说过这『冰火无极功』的要诀就在一个抗字,便道:“这一切都怪我贪心。” 殷万青自然地就接着问道:“贪心?此话怎说?” 姚便道:“当初公孙仇说要练这门功夫若是从寒冰劲开始练,需得练五年后才可以练那炎阳劲,十年后当有小成,但我一想,十年时间我哪里等的上,便问到若从炎阳劲开始练起又如何,公孙仇说要是从炎阳劲开始练起,那仅仅需要一年时间就可发挥炎阳劲霸道的威力,但是……” 姚说这段话时故意说的极慢,一边说一边观察殷万青的神情,看殷万青有了兴趣后就放慢速度,殷万青果然追问道:“但是怎么样?快给我说下去,休得有半点隐瞒。” 姚才说道:“但殷爷你想,我这才学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凭我自身这点功底哪里能驾驭的了这门神功,所以……所以……我使上一次后便全身难过不已,若非到生死关头,我是绝对不会用的,这一切都怪我贪心之故啊。” 这话姚是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殷万青没听出破绽,便又问道:“照你这么说要练这炎阳劲得缓缓了。” 姚摇了摇头,不说话。 殷万青问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姚才道:“公孙仇说过,如果我再多些时间练这寒冰劲的话,最多一年时间我便可达到赵天裂的一半功力,想当初赵天裂也是如此,才能以极快的时间练成神功,一扫群雄,殷爷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她。” 殷万青的眼神就瞄向了赵月华,赵也不笨,听到这里便知道姚是想让殷万青先练这难以控制的炎阳劲,让殷也受这走火之苦,便配合道:“姚剑轩,我们九黎是哪里亏待你了,我们不但没追究你偷练武功,还帮你医治好内伤,现在你居然把这天大的秘密说给他听,他要练成了这功夫,那不还找我们九黎算账,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赵装的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确实让殷万青更信了些。 姚反驳道:“都什么时候了,哪还管的了这些,我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在救你,我们要不对殷……殷爷有些好处,那他还不得把我们杀了,就算他不动手,把我们抛弃这在昏天暗地的地下,我们能好过吗?” 姚说到后面声音又故意压低。 殷万青听这二人是愈吵愈凶,便又信了几分,可这两人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倒把殷万青给闹了个不耐烦,喝道:“够了!” 二子这才闭上嘴,但还在互相瞪着。 殷万青听完姚的话后,已决定要先练炎阳劲,但他还想:“当日虽然看到这小子震退了夏景渊,但夏景渊也没有如何,难道这炎阳劲就这样而已吗?不对,不对。” 便说道:“小子,你给我施展一下这炎阳劲。” 姚心里早就在想殷万青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肯定会有此一要求,要取信殷万青光靠说的果然不够,还得冒上生命危险。 姚是面有难色哀求道:“殷爷……可我这功力不到位,一使出那就得受焚身之苦,难受的很。” 殷万青道:“那也是你难受,与我有什么干系。” 姚一咬牙,说道:“好吧。” 刚想要起身,赵就拉住了他,说道:“你真的不要命啦。” 姚甩开赵的手,两眼直视着赵,说道:“你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我俩活命。” 跟着对殷万青道:“殷爷,这炎阳劲的威力你可得瞧仔细了。” 殷万青是冷冷看着姚。 姚跟着又说道:“这炎阳劲练功的诀窍连她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你要想真想叱咤江湖,一步登天,可不能见死不救。” 殷万青还是不说话,就这样死盯着姚。 跟着就看姚走到一个石壁前,强运起功力,当此时他体内雪蛤冰晶的效果早就消退了,只是姚仍不敢使上半点内力,但此刻也是逼不得已了。 姚虽然还不会控制这炎阳劲,但没关系,他知道只要他强运起浑元功自然就能激起炎阳劲,没过一会,就看他身上冒出淡淡蒸气,赵月华知道这是炎阳劲所致,再来就看姚将手抵在了那湿漉漉的石壁上,姚的身子是愈来愈红,姚此刻是不敢保留,心想:“要让这条臭蛇上当,不使点真功夫可不行。” 就看他手抵的那石壁也冒出蒸气,而后姚的手就渐渐的『陷』入石壁内,直到姚整个手掌都陷进去后,姚才坚持不住,此时他体内的炎阳劲又再度不受控制,整个人是难过异常,倒了下去。 殷万青立刻纵身过去,他自然不是为了姚,而是要查看姚留在石壁上的手印,而后就听殷万青连声道好,那石壁上的掌印还热的异常,此刻他确实相信了姚所说的话,这炎阳劲的威力确实比寒冰劲厉害多了。 但姚可就不好过了,是全身通红,热的厉害,再加上他身上还有殷万青的蛇毒未解,就看姚那涨红的身上还有墨绿色青筋浮现。 赵赶忙道:“喂!你快救他啊,你不是想要练成神功吗?没有他帮忙,你是绝对不可能练成的。” 殷万青心想:“这女娃说得不错,他死了对我也没好处,需得先替他解毒。” 就看他将指尖插入姚的颈子,没一会就看姚筋脉上的墨绿色逐渐退去,可那身体的热气却还在。 殷万青于碰触姚的身体时也是一楞,心想:“这小子没说谎,练这神功要出了岔子那还真就没命了。” 可一看那石壁上的掌印,忍不住又想:“这神功的威力这么厉害,我要练成了这门功夫,还需要怕那赵天裂吗?还需要听命于南宫烈那小子吗?看来让这两人活着的好处是远远大于坏处。” 想到此,殷万青又朝赵月华的脖颈处伸指插去,赵此时是全心关注在姚的身上,根本没空去注意到殷万青,突然就感觉颈子一阵刺痛,而后全身刺麻的倒在了地上。 赵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你干什么?” 殷万青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你们对我还有用,不会这么轻易让你们死的。” 再看姚剑轩现在是痛苦到全身在地上乱滚乱磨,好似要把身上这层皮肤给磨烂才舒服,殷万青对这状况可就束手无策了,问赵月华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赵也没空与殷万青解释,只道:“我身上有个小盒,你把小盒打开,自然有东西可以救他。” 殷万青虽然不明白赵在说什么,但还依赵所说取出了小盒。 小盒一打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跟着殷万青就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小盒中跳出,但却没看到是什么东西。 殷万青更感奇妙,心想:“刚才明明感觉有物体晃动,也有听到声音,却看不到,这是什么神奇之物?” 殷万青就循着那声过去,就看那声音在那停在姚刚才用赤炎劲融化的石壁上,跟着那东西就渐渐现出了颜色,那动物正是四眼雪蛤,就看它吃着那炙热的石屑后便不动了,背部逐渐出现一层透明的东西,而后就看那雪蛤一抖身子,甩下了冰晶后就想跳走,殷万青是一手将雪蛤和冰晶都给拿住。 正想好好观察这雪蛤的时候,姚惨叫一声,赵着急道:“快把那冰晶给他服下,不然……不然他这命就去了。” 殷万青只得照做,待姚服下冰晶后一会,才看姚身上的红色逐渐退去,直至恢复正常。 殷万青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玩意又什么东西?” 赵说道:“如果他活不成,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跟你透漏半句,你要想知道就必须先救活他。” 殷万青心想:“这小妮子性子烈的很,跟她娘一样,说的出,做的到,暂且先顺着她,免得她看这小子死了也跟着寻死,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殷万青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姚,便问道:“现在该怎么办?这小子怎样才会醒?” 赵想了想后说道:“水,给他喝很多的水。” 殷万青只得照做,但他可没有赵月华当初这么细心,一口一口喂姚,而是直接拖着姚往水里去,让他趴在地上自己去喝那水。 过了好一阵子,姚总算是恢复过来,就看姚惨笑道:“殷爷,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功夫威力是不是大的很,也凶险的很。” 殷万青道:“我看你巴不得我练这功后,也变得和你刚才那样。” 姚道:“不会的,我会这样还得说是公孙仇那老儿害的。” 殷万青不解,说道:“这和他又有甚么关系?他不是把这炎阳劲的练功窍门都教给你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功夫的窍门?” 姚道:“殷爷说的哪里话,我会不会炎阳劲这不是我说了算,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殷万青心想:“这点倒是不假,那融化石壁的功夫若非内力极高之人绝对做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那必是炎阳劲的威力了。” 姚接着道:“可你想,公孙仇那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是不教我寒冰劲的修练之法,这冰火无极功必须得冰、火二力在体内互相融合才行,我只有炎阳劲一力,自然是好不了,但殷爷你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个分别教你寒冰与炎阳劲的修练之法,您想不成功都难啊……” 第142章 突破 却说姚剑轩为了取信于殷万青,拚着炎阳劲失控的危险运起功来,让殷万青亲眼看到炎阳劲的威力,更加深了殷万青想练成这『冰火无极功』的欲望。 但殷万青看到姚这痛苦的模样也是不安,便问道:“刚才那小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吃下那玩意后就恢复正常了?″ 姚道:“那东西叫做『四眼雪蛤』,这四眼雪蛤可神奇了,爱吃毒物,且吃了之后会被上分泌一种叫做『雪蛤冰晶』的东西,那冰晶据说是天下间至寒之物,适才我周身上下遭到炎阳劲反噬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但服下了这冰晶,就好像在燃烧的火盆中投下一块冰块,这火自然就被压制住了。″这话姚说的是一点都没有假。 殷万青听后点了点头,可还有疑问,便道:“如此奇物怎会在你们身上?″ 姚不立刻回答,又是先大笑了几声,争取时间思考,而后才说道:“这四眼雪蛤的主人原本是公孙仇,那是准备给她练功用的。″ 殷万青的眼神就瞄到了赵月华的身上,问道:“她又没有你这炙热的内力,要这玩意干嘛?″ 此时姚已想好了一套说辞,道:“诶,刚刚我不是说了,公孙仇原本要是教她练这冰火无极功的,我只是在跟在旁边,听他解说这炎阳劲的修练之法时自己乱练的,那老儿既想让她日后练这炎阳劲,这四眼雪蛤哪能不先准备起来的。你也知道这老头城府可深了,于我面前从来不提这寒冰劲如何修练,才害的我变成现在这样。″ 殷万青笑道:“这门功夫可说是九黎的镇寨之宝,他无缘无故干嘛传给你,自然是要留一手的。″ 姚哼了一声道:“这九黎上就没一个好东西,殷爷,你加把劲把这神功练成了,换你去统治那算了,唉唷……″ 姚这一声痛叫自是赵月华在背后捏他。 姚这一番说词是既合情又合理,殷万青算是信了一半,心想:“这神功一旦练成,这本秘笈我自是要毁掉,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练成此功,这两小子也不例外。″ 所以殷万青于练功时一次只叫一人,练寒冰劲时就只叫上赵月华,修炎阳劲时便只叫上姚剑轩,他以为这样防范两人知道另一种功法的修炼方式,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赵月华早就知道炎阳劲的修练方法。 赵本来就会寒冰劲,且功力已达四重功,而这寒冰劲与殷万青本身的功夫有颇多相似之处,所以当时梁月瑛让殷万青照着秘笈运气时,殷万青很快就感到有一丝寒气聚集于丹田。 只是他不晓得梁月瑛当时所说的方法只是最基本的运气之法,只要内力有一定的修为,照着秘笈上第一页所记载的方法运气都会如此。 真正的寒冰劲哪是如此容易练成的,即便他一边看着秘笈,一边让赵与他解说其中窍门,可这寒气是有了,却始终无法存于丹田,是一聚就散。 练寒冰劲没有进展,他便想再试试看这炎阳劲,可姚哪里懂炎阳劲怎么修炼,他这身功力是用『太虚御引术』从赵月华身上吸来的,殷万青又有秘笈在手,一胡说就会被拆穿,便道:“殷爷,我又想到一件事,我恐怕会把你给害了……″ 殷万青冷冷道:“你不是怕,你是一直想这么做。″ 姚忙道:“不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是那公孙仇在讲这武功时也没让我秘笈,你想会不会他故意说了什么来误导我,以免我真的练成此功?″ 殷万青道:“嘿嘿,我要是这老头我也会这么做,让你只学个一招半式,空有架子。″ 姚立刻接着道:“是啊,他对我如此,但我对殷爷可不能这样。″ 殷万青又眯起他的蛇眼,问道:“那你想如何?″ 姚道:“我哪敢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把公孙仇教给我的功法与这秘笈做一比对,要是真的没错,那自然是没问题,要是有出入,那自然不能照那老头所说的练下去,殷爷你放心,有任何的危险我先来,等我试了没问题你再照着练,这样您看如何?″ 殷万青本来也是这样的打算,只是有些舍不得将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秘笈给旁人看,若非姚拚命演了一场走火入魔的戏,殷万青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如此,姚才真正知道这炎阳劲的练功之法,姚本来悟性就高,这炎阳劲在他体内乱窜,归根究柢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炎阳劲该如何修练,如何控制,只是一个劲的想将其压下。 但现在不同了,他知道了正确的修练方法,还有时间让他以浑元功将之前所吸来的莽黑牛、鬼蝙蝠等人内力化为己用,尽管还无法化去炎阳劲,但情况已比之前好多了。 炎阳劲当时一入姚体内就是四重功的威力,姚自是难以驾驭,现在他照着秘笈从一重功开始练起,而且他还真没骗殷万青,他知道殷万青精明的很,对武功的见解也比自己深,要是乱说或是装懂,只怕立时会被戳破,故姚是遇到不解之处,还真就提出来与殷万青讨论。 由于殷万青不让姚去学寒冰劲,故姚只是对炎阳劲的掌控愈来愈熟练,可功力却未有突破。 赵是有想偷偷教姚寒冰劲的修练方法,但被姚给拒绝了,姚说道:“我体内这股热劲都还没搞定,再来这么一个冻死人的玩意,我可受不了,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再提起。″ 其实姚真正担心的是赵懂得两种内劲修练之法的事被殷万青给知道,殷万青会对她不利。 -------------- 这洞里昏昏暗暗的,姚、赵也不知是过了几天,还是几周去了。尽管姚的炎阳劲功力未提升,但由于浑元功消化了其他的内力,姚的内力是更见浑厚,之前是三、四种内力在姚的体内,现在是只有浑元功与炎阳劲两股力量,炎阳劲虽然霸道,但这浑元功就像个厚重的棉絮一样,将其给包住,使其不致像之前一样,这么容易就失去控制。 至于赵,由于没有炎阳劲相抗,所以她寒冰劲的功力也不见增长。 而殷万青的寒冰劲练到了四重功后,那炎阳劲却始终没练上来,起初他还怀疑是姚有所保留,可探姚运功时内息的流动,再对照秘笈所载,知道姚所说的话确实不假,但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照着练就练不起来,如此他的寒冰劲也无法再有提升。 修为止步,让殷万青很是烦躁,便把脾气发在姚、赵的身上,恐吓道:“你们两个要再想不出办法,就给我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赵不服道:“我们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有一点保留,你自己资质不行,练不成这门功夫,怎么可以怪我们?″ 殷万青哪里是讲理之人,说道:“我限你们七日时间,七天内你们要是没有想到方法,嘿嘿嘿......″ 殷万青是没说后果如何,但就像他所说的,即使他不对两人做什么,光是把他们留在这里,那也够二人受的了。 故姚、赵就在想该怎么办才能帮殷万青提升功力,但凭他们的武学修为,哪能想到什么好方法。 而后几日殷万青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只是偶尔出现提醒他还剩下几日时间,很快的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期限。 赵月华这时觉得装小盒内的雪蛤不断的在乱动着,奇怪地说道:“这雪蛤之前不会这样的,怎么来到这里便常常不安分。″ 姚说道:“想是这里充满了毒虫、毒物,对它来说就像是来到了美食天堂一样,自然是比平时更加兴奋了,让它出来吃点东西吧,只怕我们与它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 赵便将小盒打开,四眼雪蛤立刻就跳了出来,只不过现在它是透明的状态,姚、赵二人看不到它,但没关系,姚知道只要自己一运功,雪蛤便会过来吃被炎阳劲烧烫的石子。 突然间,姚怪叫一声,把赵给吓了一跳,问道:“你干甚么?″ 姚说道:“雪蛤冰晶!″ 赵不解,问道:“那冰晶怎么了?″ 姚说道:“公孙仇不是说这雪蛤冰晶是天下至寒之物吗?″ 赵看着姚,不知道现在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姚接着道:“而那寒冰劲也是至寒的武功,你说,有没有可能这雪蛤冰晶对于修练寒冰劲能有帮助?″ 这事赵从没听公孙仇提过,便问道:“这能行吗?″ 姚道:“嘿,这冰火无极功的两股内劲不就是要互相抗衡才会有所突破吗?″ 赵点头说道:“秘笈上是这么说的。″ 姚道:“那你若服下了雪蛤冰晶这至冷之物,不也是对寒冰劲的一种对抗吗?″ 赵听完姚所说后便明白意思了,先前他们只想到冰与火的对抗,没想过冰与更寒之物也会产生对抗,可赵还是怀疑道:“这方法能行吗?″ 姚道:“还考虑什么呢?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再说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赵才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而后赵便服下了雪蛤冰晶,之前只听姚描述这冰晶像是冰块一般,但那是对浑身发烫的姚而言,对赵月华那就完全是另一件事了。 就看赵不过服下了一小片冰晶,顿时全身打颤,脸色发白,冷的她根本无法思考,更别提运功抗衡了。 姚叫了几次赵,赵都一动也不动的也不回话,姚就觉得奇怪,伸手去碰赵,才发现赵整个人僵硬的和冰柱一样,吓的他赶忙将赵拖到水中,想运功帮赵,但又怕激起了赵体内的寒劲,让她情况更糟,急的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乞求上天保佑赵这寒劲能退去。 索性赵服下的冰晶量不多,过一会就看赵又全身颤抖了起来,说道:“冷......好冷......原来这雪蛤冰晶是这么的冷......″ 看赵恢复过来,姚才松了一大口气,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将赵抱住,说道:“这样呢?好些没?″ 可赵还是说道:“冷......还是好冷......″ 姚甚是歉疚,说道:“都是我不好,乱出馊主意,会好的,会好的,很快就不冷了。″ 姚口中虽这样说,但他一碰到赵的身体也是冻的受不了,可他又要忍住不去运功相抗,故姚很快也冷的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才逐渐恢复了体温,看姚也是冷的脸色发白,便说道:“可以了,我好多了。″ 但姚还是不放手,赵就感到害羞,又小声说道:“我没事了。″ 姚嗯了嗯但还是没动作,姚不是不想动作,而是此刻他也跟冰柱没两样,早就被冻僵了。 赵伸手轻推姚一下,姚整个人是笔直的往后倒下。 这下换赵着急起来,问道:“喂!怎么换你变成这样?″ 姚道:“没什么......一会就好了......″ 姚没吃冰晶,所以离开赵之后,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而后姚就说道:“看来这方法也行不通,这该怎么办?要拿不出办法,明天那条臭蛇可不会让我们好过。″ 赵仔细一想,说道:“这方法或许真行的通。″ 姚摇了摇头,回道:“别闹了,刚才你都要变成冰柱了,我看你差点就要没命了。″ 赵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雪蛤冰晶的厉害,份量没有拿捏好,也没有心理准备,下次我会先运起寒冰劲,再服下更少的份量,一定能够成功。″ 这次换姚不确定了,犹豫地问道:“你真的想再试一次?″ 赵道:“就像你说的,没成功也没什么损失啊。″ 如此,赵这次掰了更小片的冰晶,并先运起了寒冰劲,姚就感到赵的周围冷气森森,赵这次服下冰晶后虽然还是冷到全身颤抖,但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将头脑都给凝结住。 这次赵还真感觉到了体内的寒冰劲受到刺激有起来的趋势,这感觉赵很熟悉,那是寒冰劲在与炎阳劲对抗的感觉,赵便全神贯注地让寒冰劲与冰晶抗衡。 姚只觉的赵的身子是愈来愈冷,叫了几次赵也没反应,但姚也看的出来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这次赵身子有起伏,不是僵硬的,散发出的寒气也是一阵强,一阵弱。 赵此时也到了不视外物的境界,她其实也不甘愿自己的寒冰劲就止于四重功,之前是受限于无法再练那炎阳劲而放弃,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让她能有所突破,她自然也是跃跃欲试。 过了好一会,赵才张开了双眼,姚就看赵的双眼透着精光,和之前是大不相同,姚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因为这表示赵月华成功了...... 第143章 寒冰盔甲 上回说到姚剑轩异想天开,想以雪蛤冰晶帮助赵月华修练寒冰劲,试了几次后才终于成功,赵再次睁眼时,体内寒冰劲的功力已突破至第五重。 姚自是开心,说道:“真没想到这方法居然能够成功,你现在觉得如何?” 赵说道:“这雪蛤冰晶一入体,是冰冷异常,我体内的寒冰劲就必须不断地与之抗衡,这感觉就像当初对抗炎阳劲时一样。” 听赵这么说,姚突然想到:“若是这方法管用,那会不会能藉由此法练到寒冰劲的顶层功力呢?” 赵想了想后说道:“很有可能,至少能将寒冰劲的功力练到与这雪蛤冰晶不相上下。” 姚、赵二人不知道他们所发现的方法,正是当初随风子与梁月瑛修练寒冰劲之法。 姚不免心里一忧,说道:“这臭蛇用此法练功从此武功大进,以后恐怕真的会连你爹都不是他的对手。” 赵说道:“那我们自己偷练,不与他说不就行了。” 姚回道:“他要是有这么好骗就好了。” 赵哼了一声,说道:“他又不知道我寒冰劲的功力已经变强,我出其不意打倒他不就得了。” 姚反问道:“你有把握一招之内就制服他吗?” 赵没有回话,因为她也没有这把握。 姚又说道:“即使你一出手就将那臭蛇打倒,甚至是打死,那我们也离死不远了。” 赵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他死后还能变成鬼来害我们吗?” 姚没回答,只是把衣袖卷起,露出手臂,就看摇手上经络处浮现淡绿之色,赵惊道:“这是什么?” 姚回道:“你忘了我们身上还有他的蛇毒吗?” 赵道:“不对啊,那日,你施展炎阳竟倒地后,他不就把你的毒给解了吗?他也把我的给解了啊,不信你看。” 说完就和姚一样露出上臂,就看到自己的手上经络处也有淡绿之色。 赵楞道:“这……这怎么会……” 姚苦笑一声后说道:“你把他想的太好心了,像他这么奸诈的人,做什么事都会留一手的,这毒现在虽没有什么影响,但不知道哪一天会发作,也不知道发作时会如何,唉……” 姚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两人都知道殷万青的手段绝对不简单。 赵问道:“这卑鄙的家伙,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姚想了想后,说道:“这臭蛇为了要控制我们,只怕是不会真正替我们解毒的,但要是杀了他,我们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可以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让其宰割了。” 姚一边说一边朝四周张望,赵就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姚回道:“反正这毒一时半会也不会发作,我们要活命的话只有逃出这里,你想公孙仇会不会有办法能解这毒?” 赵回道:“这臭蛇不是说他这蛇毒天下间只有他有解药吗?” 姚呿了一声,说道:“我才不信他说的话呢,再说我们现在的毒性也没之前那么强,说不定寻常解毒之药就可解毒也说不定,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解药,我也不甘心一直受制于他,真的毒发身亡倒也痛快。” 赵自然也不愿意从此受制于殷万青,便说道:“那我们还是想办法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姚道:“如果我们能制服他的话那是最好,这蛇怕死的很,说不定真会老实交出解药,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交的解药会是真的就是了。” 赵便道:“你说这么多,还不是要和他动手。” 姚道:“动手是动手,但不是一见面就打。” 赵说道:“动手就是动手,难道还区别?” 姚道:“当然有,嘿嘿,这点就是我在他身上学到的。” 赵骂了道:“这家伙除了恶心跟卑鄙外,哪有什么地方可让人学习的。” 姚伸出食指到赵的眼前,左右轻轻摇晃,说道:“耐心,耐心。” 赵又不明白了,问道:“耐什么心?” 姚则是先反问道:“这臭蛇的武功比我们都还要高对吧?” 赵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姚又道:“合我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一招就制伏他,且一旦失手,他有千万个方法折磨我们……” 赵不爱听这些,不耐问道:“说重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弄你的小聪明。” 姚道:“他现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就是练那冰火无极功的时候,我们若有办法引的他走火入魔,哼哼,想要练成这门功夫,怎么可以不先尝尝这烈火焚身之苦呢!” 姚想到殷万青受折磨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才续道:“但得在我们找到其他出去的方法后才能对他动手,不然我们就算打倒,离不开这里也没有用,还不如就先假意帮着他,待他武功有成后肯定会带我们出去,毕竟我们对他还有用处,可到那时候,我们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赵听完后问道:“要是这鬼地方真就没有其他出口呢?” 姚道:“那我们只能希望这世上还有比冰火无极功更厉害的武功能制服他了,也许就是靠你爹爹,毕竟他们俩人都练成这功夫,势必得分个高下。” 赵道:“那我岂非是在帮爹爹竖立一个危险的对手,而且这对我们九黎也是大大的不利。” 姚则道:“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些,最好的状况就是找到其他的出口,我在想,像他这样阴险凡是都留一步的人,怎么可能没帮自己留条后路。” 赵只觉得处境甚是被动,叹了口气后说道:“都听你的吧。” 此事商定后,两人便依计而行。 待到隔日殷万青出现的时候,殷便问道:“两小鬼想出方法了没?还是觉得在这住的也习惯了,不想出去了?” 姚道:“殷爷,您就别吓我了,我是巴不得早日看到您神功有成,我好跟着沾光啊。” 这时殷万青看到赵月华投来怨恨的眼神,殷便说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还不如那妮子诚实。” 姚道:“诶,那是她爹与你有仇,我又没有,再说了,您要练成了这武功也是冲她爹、冲九黎去,我又不是九黎的人,那九黎就算毁了也与我没半点干系,我还不如跟着殷爷干,分的好处肯定也多。” 殷万青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想得美,没想到练功之法,你对我有什么用?” 姚忙道:“有,有,不过是区区练功之法而已,有什么难的,我怎么敢耽误殷爷宝贵的时间呢?” 殷万青喔了一声,说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姚便将以雪蛤冰晶提升功力之法告诉了殷万青,殷万青自然是不信,怀疑道:“那雪蛤冰晶真有如此功效?” 姚回道:“当然有,这可骗不了人,你看她就是因为服下了冰晶,这寒冰劲才又有突破。” 殷万青又是喔了一声,眯起眼来上下打量着赵月华,问赵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赵冷哼一声,回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殷万青也没客气,说道:“试试就试试。” 话刚说完就以缠蛇手攻向赵,赵赶紧以阴风身法避开,这阴风身法甚是飘忽,想当初赵天裂与杨无惧武功相差甚远时,杨无惧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身法,于大树盆时,殷万青与赵月华初次交手也是如此,可惜的是,这身法在这洞里施展不开。 一来是因为殷万青对这里的地形是再熟悉不过,可以就算闭着眼睛他都能知道赵月华在哪,再来,赵月华惧怕石壁上那些蠕动的毒虫也不敢过去,如此这阴风身法的威力便大大减低。 阴风身法使不完整,赵还有阴风掌,当初赵使这掌时殷万青也感到棘手,可如今殷万青也练成了寒冰劲,就看他运起寒冰劲将身上部分的黏稠液体凝结起来,形成了一个寒冰盔甲,就听殷的身上不断发出清脆声响,那是赵的阴风掌打在阴的寒冰甲上所发出。 开始时二人都是四重功的寒冰劲,赵无法打破殷的寒冰甲,就听赵哼了一声,将功力提升到第五重,这下殷万青就明显感觉到不同了,赵的掌劲变得更加尖锐,殷万青身上的几处寒冰甲就被赵给打破了。 殷万青不怒反乐,说道:“不坏,不坏,看来你们是真的想出办法了。” 话刚说完,殷万青的手就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弹出,赵的武功在这洞里大打折扣,可这地形对殷万青而言却是大大有利,仅仅一招,殷万青就将赵的双手给缠住了。 赵看到殷万青那得意的样子就厌烦,怒道:“快放开我,你这恶心的家伙。” 赵边说边急催功力,周围瞬间就冷了下来,可赵也因为身上沾上了殷万青的液体而与殷凝结起来,眼看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和殷万青粘在一块了,只得收功。 就听殷万青发出一阵怪笑,姚为免殷万青对赵不利,赶忙上前说道:“这下您相信了吧,我就说了,我们是不可能会骗你的,以雪蛤冰晶练功不但有效还安全的很,你看她,是不是一点异常也没有。” 姚一边说一边从赵身上将殷万青的手给解开,将赵拉了出来,赵一离开殷万青,立刻用手打落身上的结冰。 殷万青两眼紧盯着赵月华,看她从运功到收功甚是流畅,要说姚的话不能信,但赵的功力却是真的。 如此殷万青自是迫不及待的想尝试,命令道:“把那玩意拿来。” 姚早就将冰晶准备好了,是双手奉上,说道:“殷爷,我得先提醒你,这冰晶乃天下至寒之物,只需要服下一点就够了,可不能吃多了。” 殷万青看着这闻所未闻的神奇之物,也不敢大意,问姚道:“当时她吃了多少?” 姚便用手比了出来。 殷万青就取出一样的分量,于服用前还看了两人一眼,像是在说:“我要如何了,你们的下场也不会好过。”跟着殷万青就将冰晶给吞了下去。 这冰晶一入体,殷万青便仿佛堕入了冰泉之中,虽没有像赵那般全身发抖,但也冷的他牙齿打颤,殷赶忙运寒冰劲去对抗,但由于殷万青对于寒冰劲的运用没有赵这么熟练,这次尝试便没能成功。 毕竟赵月华练这门功夫已有好几年的时间,殷万青则是几日而已,但殷也觉得体内的寒冰劲有与雪蛤冰晶对抗之感。 之后又试了几次,每练一次殷万青对寒冰劲的运用就愈熟练,终于,殷万青的寒冰劲也突破了,来到第五重功。 殷万青是放声狂笑,说道:“待我大功告成之日,就是血洗江湖,打败九黎之时,哈哈哈哈哈,到时候南宫烈、杨无惧,甚至是那赵天裂也得被我踩在脚下。” 姚、赵听完后,不禁互看了一眼,心想:“这等于是我们亲手帮助了这魔头,到时候他手上沾的那些无辜性命,我们可逃脱不了干系。” 自从殷万青知道四眼雪蛤能助他提升功力后,就不再还给赵月华了,靠着冰晶的帮助,殷万青的寒冰劲又突破到第六重功,但炎阳劲却始终没有进展,看着手上的冰晶愈剩愈少,殷就问道:“这雪蛤多久分泌一次冰晶,这几天没少给它吃东西,怎么没有再生出冰晶?” 姚回道:“殷爷,像这种世间奇物我怎么会晓得呢?别说我不知道了,我想连那抓到雪蛤的公孙仇也不知道如何让这雪蛤生出冰晶来。” 这话姚倒是没说谎,在去水剑门之前公孙仇确实是不知道如何让雪蛤生出冰晶。 殷问道:“难道就只能这样干等吗?” 说话时殷还用力捏了一下雪蛤,这雪蛤此刻虽是透明状,但身体却没有消失,被殷万青这么一捏,痛的叫了起来。 赵心疼雪蛤,便喝斥道:“你别这么弄它,这世上就剩这么一只而已,它要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殷万青则道:“它要是不能生出冰晶来,对我一样没有好处。 姚劝道:“殷爷,您别心急啊,这雪蛤早晚会产出冰晶的,我想或许是这边的毒物它吃腻了,胃口不好才会如此,但有它在的一天,您的功力就能持续提升。” 殷万青知姚说的在理,才将雪蛤放回盒中。 可殷万青又想到:“就算我这寒冰劲练到九重功又如何?没有炎阳劲,我依旧不是赵天裂的对手,不行,我还得想办法练成炎阳劲。” 之前殷万青因为寒冰劲有突破,便高兴的将这事给忘了,此时既然想起来,便对姚说道:“这冰晶虽有助于修练寒冰劲,可说到底只能算是个偏方,你们还必须想办法助我练成炎阳劲。” 姚也料到殷万青早晚会提此事,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殷万青练不成这炎阳劲,心想:“难到要我传功给他?这样可行吗?” 姚便为难道:“殷爷,我将这运气的窍门都和你说了,你也知道我是一点隐瞒也没有,我真的是尽力了。” 殷万青冷哼一声道:“那我怎么就练不成呢?” 姚道:“这您真不能怪我……” 殷万青那会去理姚,说道:“肯定是你小子不老实,上次你们也说没办法,但几天后不就想出方法了吗?看来不逼一下你们还真不行,这次我给你十天,要是想不出来,嘿嘿嘿……” 第144章 传功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发现雪蛤冰晶有助于提升寒冰劲的功力后,殷万青便将雪蛤拿了去,殷如此作法,自是不想让赵的功力能进一步提升,可殷万青也不知道要如何让四眼雪蛤生出冰晶来,看着仅剩无多的冰晶,殷万青又想起来要练那炎阳劲,便给了姚、赵两人十日想出助其练功之法。 但这炎阳劲哪是说练就能练成的,想当初赵天裂服下了赤焰丹后,还花了不少时间才有小成,且当时赵天裂体内还没有寒冰劲。 赵月华则是靠着血池与药物的帮忙修炼而成,更不用提姚剑轩了,他是直接将赵月华辛苦练成的功力以『太虚御引术』吸入体内,所以几日过去,姚、赵两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姚甚是苦恼,说道:“当初是想骗这臭蛇练炎阳劲,和我受一样的苦,哪知道他这么没用,炎阳劲一点都没练成,寒冰劲倒是很快就上手,练这寒冰劲的人果然都是冷血动物。” 赵自然知道姚这样说是故意把她给骂进去,便瞪了姚一眼后说道:“这寒冰劲既然能藉助雪蛤冰晶修练,同理,炎阳劲也应该能借助外力练成,我记得秘笈上有提到一个叫做赤焰丹的东西,你说那玩意会不会像雪蛤冰晶一样,是由某种动物生成的呢?” 姚道:“也可能是生长在某个极为罕见的地方,所以才不被外人所知。” 赵又道:“想当初我练这炎阳劲时,可是吃足了苦头,这臭蛇居然把它想的这么容易,十日时间就想练成,我看给他十年都练不成。” 姚道:“只怕不管我们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若说我们两人都不会使这炎阳劲的话还情有可原,可毕竟我就能使这炎阳劲。” 赵说道:“你那是偷我的,又不是你自己练得,怎么能算。” 说到此,姚突然安静了下来,赵又说了几句,姚却只是发楞出神。 赵还以为姚是因为自己说他武功是偷的而不高兴,便说道:“我说那话也没有错,你的武功本来就是偷的,这有什么好气。” 姚才喃喃道:“我既然能吸你的功力,那我能不能也把这功力还回去呢?” 赵不解,问道:“把功力还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姚道:“传功啊!我听说有些高人会把毕生功力传有缘人。” 赵则道:“那那人岂非一下子就成了绝世高手。” 姚突然大叫道:“那不就是一步登天吗!” 赵被姚突然这一叫吓到,怒道:“又不是你一步登天,有什么好兴奋的?” 姚说道:“那条臭蛇不就想要一步登天吗?那我把体内的炎阳劲传给他不就得了,这样我也就不用再受这邪功的折磨,不正是一举两得。” 赵问道:“可你知道怎么传功吗?” 姚想了想后,沉吟道:“师父教我这太虚御引术时只说可以纳别人之力为己用,可没说不能反过来,将自身的内力传给别人。” 赵便道:“你既然不会,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姚道:“但我记得当日炎阳劲入体时,师弟就有将他的浑元功传给我,助我压下炎阳劲,或许……” 赵突然插话道:“或许你可以把浑元功说是炎阳劲打入那臭蛇的体内,反正他也不知道这炎阳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想了想,说道:“有其他内力入体,炎阳劲就会立刻去抗衡,却不知道这寒冰劲是否也是如此,如果不会的话,那这招可就不管用了。” 赵便道:“寒冰与炎阳两股劲力虽是一冰一火,但都具有抗性,这点我最清楚不过了。” 姚便道:“是吗?那你和我讲讲。” 于是赵便将自身修练冰火无极功的难关都与姚说,姚虽然没有练那寒冰劲,但他以自身炎阳劲失控的经验去推想也相差不远,两人专注在讨论武功上,有那么一会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于这阴暗潮湿的地底。 姚说道:“这炎阳劲我虽然会使了,但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它,若是浑元功的话或许还能行的通,不如我们试试看吧?只要有那么一点类似的感觉,我想就可以了。” 这作法是赵提议的,赵自然不能拒绝,只是嘱咐道:“你可别又把我练成的寒冰劲也给吸走了。” 姚道:“我这『太虚御引术』可是我师父的成名绝技,被你说成是什么卑鄙的三流武功一样。” 而后姚就学着童峰当时的作法,试着将浑元功传给赵。 但传功一事哪是如此容易,当初童峰能将浑元功传给姚,那是因为姚身负太虚御引术,可赵又不会太虚御引术,加上寒冰劲的特性,没一会两人就变成以内力比拚的状况。 姚一皱眉是赶忙收功,说道:“奇怪了,师弟当时就是这样做的,怎么可能他可以,我做不到呢?” 赵回道:“肯定是你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练功没有童峰用心。” 姚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而后几天姚也试着反运太虚御引术,看能不能将吸人内力换成传人功力,但这太虚御引术神妙无比,即便姚悟性再高,也不可能于短时间内悟出将功力反转之法,姚不免有些丧气。 赵安慰道:“我看你就别浪费时间了,你这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姚问道:“这是为什么?” 赵道:“你想,人人练武都是要让自己变强,内力愈深愈好,哪可有一门功夫是专门牺牲自身功力来成就旁人的呢?” 姚听完也觉得有道理,便说道:“那怎么办?我可真没招了。” 赵道:“这几日我就在想,你的浑元功不知道为什么有类似炎阳劲的热力,如果能让那臭蛇的寒冰劲失控,我们还可以骗他说是由于练这炎阳劲所导致。” 提到失控,姚便想到雪蛤冰晶,说道:“不如我骗他服下份量更多的冰晶再与他比拚内力,这样他体内的寒冰劲肯定会失控,就像你之前那样。” 赵说道:“行啊,或许就能把他给弄死了。” 姚道:“弄死可不行,我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其他出口,要是他就这样死了,那我们也别想再出去了。” 赵问道:“难道你真以为他武功有成后,会放我们出去吗?” 姚没回答赵的疑问,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他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吗?” 赵不屑道:“正大光明?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卑鄙阴险加上邪恶恶心都不足以形容他。” 姚道:“那就对了,就算真让他练成了冰火无极功,他还是会带你去要胁你爹的,到时候你不就能出去了吗?” 姚心里想:“但会不会带上我,可就不一定了。” 赵想到这一路都被殷万青给要胁,还一点办法也没有,是气的直抓自己的头发,说道:“真是……真是……” 是既气又无奈,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 两人也不是没试过从当初殷万青带他们进来的地方出去,只是那通道不但在洞的上方,且好些地方甚是弯曲狭窄,根本不像是人能通过的,是进来难,出去更难。 有一次姚勉强地想要多往前进些,身子居然就被卡住了,是动弹不得,最后是由赵拉着他的脚,悬在半空中不断地拉、扯、摇晃才将姚拉了出来,姚还因为这样被刮掉了好些皮肤,痛得要命,自那次后,两人就不敢再挑战从原路出去了。 赵就说道:“这没道理啊,如果出不去的话,我们当时又是怎么进来的?” 姚仔细回想后说道:“我想跟那臭蛇身上的液体有关。” 赵不解,问道:“和那有关?” 姚道:“你不记得当时他把我们像食物一样拖进来的时候,周遭的石壁都是滑滑的吗?” 赵想了一会,确实是如此,便道:“那怎么办?我们可没办法和那臭蛇一样生出那恶心的玩意。” 姚也没办法回答,两人只能继续这样拖下去。 --------------- 回到现在,赵发了一痛脾气后也冷静了下来,姚才说道:“总之我们需要更多的冰晶。 赵道:“可雪蛤都被他拿走了,我们还怎么生冰晶出来?” 姚便道:“趁他功力失控的时候,把雪蛤取回来,我想这几日它吃了不少毒虫,肯定会生出许多冰晶。” 赵又问道:“然后呢?” 姚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然后会怎么样了……” 甚是丧气。 赵也知道姚不断的顺着殷万青也是为了保命,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几日后,殷万青又回来了,一对蛇眼就看着两人,说道:“怎么样?想出办法了没?我对你们的期待可是很高的呢!让我失望的话,我可是会很难过的,嘿嘿嘿嘿。” 姚回道:“殷爷,我是有想到一个办法,但因为我的武学造诣没您深厚,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殷万青贼笑了一下后说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姚说道:“便是将我体内的炎阳劲直接传给你。” 殷万青喔了一声,说道:“你要把功力传给我?” 姚道:“我想这是让你武功提升最快的方法了,我这炎阳劲一传给你,你体内的寒冰劲立刻就会与之抗衡,不论此法会不会成功,你的功力都会提升,是百利而无一害。” 殷万青思索了一会,心想:“确实是如此,即便那炎阳劲没练成,我寒冰劲的修为也能再次突破。” 便说道:“你舍得你这一身的功力吗?” 姚摇了摇头,说道:“说舍得那是骗人的,我自然是舍不得,但为了帮助殷爷,也为了自己能早日离开这里,再舍不得也只能舍得了。” 殷万青道:“好,好,好,你小子能有这种觉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说话时还偷眼看赵,见赵的神情甚是担心,殷万情还以为赵也是舍不得姚的一身武功白费,便又更相信姚所说的话了。 殷万青道:“但你懂得传功之法吗?” 姚回道:“师父教过我一些,但我从来没用过。” 殷万青心里暗道:“废话,谁愿意把辛苦练得的功力送给旁人。” 可口中却道:“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待我神功有成后自会放你们出去。” 姚道:“希望殷爷您说话算话。” 而后姚就让殷万青盘腿而坐,自己则是到了殷的后方,伸手抵住殷的两大气穴。 正此时,赵喊道:“等等!” 殷万青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微微向前脱离姚,问道:“怎么了?” 赵道:“这话我原本是不可能和你说的,但事关于他,我不能不讲。” 殷万青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紧盯着赵月华,一手同时微微下摆,如此只要觉得赵的话不对劲,可以立刻制住姚。 就听赵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练成冰火无极功,那还必须要服下冰晶。” 殷万青道:“这是为何?” 赵叹了口气后说道:“这是爹爹亲口和我说的,他说炎阳劲的威力太霸道,如果寒冰劲的修为不到,很可能就会被炎阳劲给压下去,所以他练功时都会先服下冰晶。” 此话完全是赵胡说的,纯粹是为了骗殷万青服下冰晶,说完后,赵也不知道殷会不会相信,怕被看穿,便只是低头。 殷万青还以为赵月华是后悔透露出赵天裂的练功之法,也不回话,从小盒中拿出了冰晶,而后又看了看赵,就看赵微微摇头。 殷万青问道:“又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对吗?莫非你们没说真话?” 赵还是不回答。 姚见时机差不多了,才说道:“难道是索取的冰晶太少?赵天裂每次突破功力的时候,是不是都服下了比之前更多的冰晶?” 就看赵突然抬头狠狠瞪着姚。 殷万青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妮子说话就是不够爽快。” 说完就拿了比先前练功时多一倍的分量,说道:“这就开始吧。” 跟着就运起了寒冰劲,将冰晶给吞了下去。 殷万青这一运功,姚就感到四周温度骤降,赶忙运功抵抗,可此时除了殷万青的寒冰劲外,还有雪蛤冰晶的威力,这寒冷的程度是大大超出了姚的预期。 姚原本以为和之前对赵那样,运起几成功力就足够了,但此时他也不得不使出全力去和那寒劲对抗。 再说,姚根本就不会传功之法,浑元功只是不断的打入殷的体内,逼的殷万青只能以运起内力去抵挡,殷心里就奇怪了:“这小子是要跟我比拚内力还是传功啊?” 可此时他也无暇分神,一来是要对抗雪蛤冰晶的力量,二来是姚那带着灼热之气的浑厚内力又不断逼来,殷万青需得分力去做对抗,就好像同时在和两人相斗般。 果然没一会,殷万青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就像赵第一次服冰晶练功的情形一样,赵心想:“成了,这家伙的寒冰劲失控了。” 便赶紧来到姚的身边,就看姚的情况也与殷差不多,身上还出现了白色的冰霜,尤其是贴着殷万青的手,渐渐地被殷万青给冰冻了起来…… 第145章 冰杵 前文说到姚剑轩假意说要传功给殷万青,再由赵月华骗殷万青服下更多的雪蛤冰晶,藉此让殷体内的寒冰劲失控,以拿回四眼雪蛤,两人也早拟好一套说词,待殷万青醒后与他说这是炎阳劲入体与寒冰劲相互抗衡所导致。 可没想到殷万青六重功的寒冰劲比姚预期的还要厉害,再加上雪蛤冰晶的威力,姚若不使出全力抗衡只怕要受内伤。 一看到殷万青出现寒冰劲失控的样子,赵月华赶紧来到两人身边,见姚抵住殷万青的手臂都要被冻起来了,赶紧挥掌劈下,想将两人分开,可没想到姚这手才刚要脱离殷万青的身子,殷身上那股粘劲却想将姚再吸回去,姚情急之下便一掌朝殷万青打了过去,这一下可是姚全身的功力,殷当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被打飞了出去,可殷万青并没有立刻晕去,而是怒道:“臭小子,想害我,我活不了,你们也都好不了。″跟着殷万青是恶狠狠地朝姚、赵两人攻来。 两人先前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但当此一刻也不容他们多想,姚是赶忙运功挥掌抵挡,每一掌都蕴含浑厚的浑元功,赵则是以阴风身法护在姚的身边,当殷万青从奇怪的角度打来的时候,赵就立刻连劈数掌将其逼退。 殷万青此刻也甚是难受,又想急着想致两人于死地,便开始乱冲乱窜,就看殷万青像一条巨蟒一样,绕着石洞急转,冲势甚猛,将原本堆在石壁旁的石块都撞飞了去,许多藏身在石块下的毒物也被殷给辗扁。 殷万青绕的速度甚快,一窜到两人的死角就突然弹起,手像蛇的毒牙一样朝二子咬来,姚赶忙使无用拳法打去,这无用拳法虽名为无用,但其实甚是厉害,殷万青若不停下攻势肯定会中招,但殷万青厉害的地方不光是他的蛇手,还有他那一身怪异的身体,就看他于半空中,身子突然变成柔软的布条一样,身子一卷,眼看又要避开姚的掌势时,赫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寒气打来,那自是赵月华的寒风掌了,就听几声清脆的声音,殷万青被打偏了方向,但他没有受伤,因为他有寒冰盔甲。 之前赵的寒冰掌还能打破殷的寒冰甲,但此刻殷万青的寒冰劲功力又更高了,赵的掌便不管用了。 就听殷万青怪叫一声,是乱冲乱撞,姚、赵两人不知道殷是在找机会进攻还是走火入魔,当此时整个石洞已经乱成一团,只剩下姚、赵所在的那方寸之地还算完好。 就看殷万青绕了几圈后突然又弹了起来,可这次他不是攻向姚,而是朝赵奔去。 殷万青那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甚是吓人,赵本可以阴风身法闪开这一招,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想保护身旁的姚,就见赵使出阴风掌法中最为凌厉的一掌,那掌是斜里劈出,仿佛化成了数道利刃挡在身前,可殷万青这次是不闪不避,直冲而去。 因为殷已经知道赵的寒冰掌伤不了自己,就听啪啪啪啪数连声响,殷万青已然欺近了赵的面前,就看殷整个人缠住了赵的颈子,狠毒的说道:“我好不了,也要让赵天裂痛不欲生。″ 眼看殷万青一使劲赵的小命就要没了,突然间殷发出一声尖叫,跟着就被人丢了出去,碰的一声撞到了石壁。 出手的自是姚剑轩,当赵命悬一刻之际,姚这一心急赶忙伸手插入殷万青与赵的空隙,使劲全力捏住殷万青的身子,突然殷万青就感到身子如遭炙热的铁块给烫到,好像那热力可以穿透了他的寒冰甲般,跟着就被姚给甩了出去。 倒地后,殷万青骂道:“两个畜生,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 那死字还没说出口,就看殷万青整个人僵直地倒了下去。 姚第一时间问赵:“你没受伤吧?″ 赵是一脸惊慌未定,似乎还没从死亡的阴影走出,呆楞住了。 过了一会,才说道:“那家伙呢?″ 姚道:“他一动不动的倒在那了,想是压不住那雪蛤冰晶的力量。″ 赵喃喃道:“好好好......″ 突然纵身一窜,来殷的身前,看殷万青此刻已变成了一个冰人,赵月华二话不说,举掌就朝殷的颈部劈下,姚忙道:“你干什么?″ 就听咖的一声响,赵全力挥出的那掌丝毫没对殷万青造成任何损伤。 赵不解气,是连挥出一十六掌,可始终没能伤到殷万青,赵便叫道:“快,你快使出炎阳劲把这烂冰、破冰给融化了,让我了结了这大恶人。″ 姚虽然也和赵一样讨厌殷万青,脑海中也想象过无数次折磨殷万青的样子,可现在看殷倒地不起,说不定这样就死了便没想再出手,更何况他也无法再出手,适才为救赵是硬催起了炎阳劲,虽然不至于像之前一样全身通红的倒下,但他也感受到体内的炎阳劲开始与浑元功互抗了起来。 姚是赶忙坐下调息,经过些日子的修练,他知道不能让浑元功与炎阳劲相抗,而是要让浑元功像棉絮一样将炎阳劲给包住,让它无相应的力量可对抗,这炎阳劲才会慢慢消停。 赵一边打还一边催促道:“快动手啊,你还等什么?别再跟我说他有可能放我们出去的鬼话了,他压根就没这样想,现在就应该把他打死,免得他复原后就把我们给害了。″ 可说了一会,都没听姚回话,转头看去才发现姚已经坐在地上运功调气了,这才关心道:“难道刚刚那一下让你体内的炎阳劲又失控了......″ 姚没空回话,专注的运功调息。 赵看姚的身体又和之前一样泛红甚是担心,只得暂时将殷万青的事放下。 过了好一会,才看姚身体那热劲缓慢的消了去,直至姚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后摊倒在地。 赵试着去摸姚的身体,发现虽然比正常热一些,但不是和之前一样烫手,喜道:“你居然控制住了炎阳劲!″ 姚此刻是全身湿透,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能控制住它,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我以前就说过只有傻了的人才会去练这邪功,你看吧,练这门功夫的都没有好下场。″ 听姚能如此说话,赵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世上本来就是笨人居多,你聪明,还不是落得一样的下场。″ 姚道:“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懂什么。″ 赵看姚这副狼狈样,便不忍心与他争,说道:“好,大丈夫,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说到这,姚也没有主意,便没回答,这突然一安静下来,更让人感到无力,姚、赵两人除了相互对看之外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杀了殷万青?赵是有这个心,但没这个力。 趁这时把殷万青给制伏,等他恢复后威胁他带自己出去更是不可能。 就在两人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旁石壁突然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叫声,姚、赵两人几乎是同时叫道:“四眼雪蛤!″ 姚道:“差点把这小东西给忘记了,至少我们可以从它身上多取些冰晶。″ 赵道:“可是这家伙还会上当吗?″ 姚回道:“肯定不会。″ 赵问道:“那取了冰晶又有什么用?″ 姚说道:“至少能让你的寒冰劲更上一层,不至于输给他。″ 赵嗯了嗯,眼下也只有这件事能做了,两人就朝雪蛤发声处走去。 赵伸手摸了几下才抓到了雪蛤,说道:“这里的毒物被这臭蛇刚刚一闹都不见了,你这小家伙是不是觉得可惜啊。″ 这雪蛤刚被赵抓起就拼命想挣扎,赵怕伤了它就稍微松开,雪蛤叫了一声后就从赵的手上跳走。 赵就说道:“奇怪,以前它不会这样啊。″ 姚道:“一定是上次被这条臭蛇给捏痛了,感到害怕。″ 可雪蛤跳走后并没有逃开,而是又跳回了刚才的地方,对着石壁鸣叫。 姚就奇怪了,说道:“难道这面墙有什么古怪吗?″ 说着就伸手拍了拍,跟着就咦了一声,因为姚发现拍这石壁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是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对赵说道:“你拍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怪怪的。″ 赵便跟着拍打那块石壁的附近,其他地方触感甚是扎实,唯独那雪蛤叫的地方不太一样,似乎里面不是实心的。 姚喜道:“难道这石壁里面还有路?″ 赵则没这么乐观,说道:“搞不好只是山壁间的空隙。″ 姚道:“去去去,老爱唱衰。″ 赵道:“就算里面真有路,你要怎么打破这石壁。″ 姚说道:“我用炎阳劲将它给融了。″ 赵道:“别说笑了,你上次光是弄出一个巴掌的凹洞就不行了。″ 姚替自己辩解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赵道:“有什么不一样,你的炎阳劲功力也没有突破啊。″ 姚啧了一声,不愿再回赵,心里却在想:“我可没有赵天裂那劈山碎石的功力,这可怎么办......″ 突然姚想到了一件事,转头看向殷万青,说道:“可以用他啊!″ 赵不解,说道:“他?你还盼他帮你开路?别笑死人了。″ 姚道:“嘿嘿,我哪有这么天真,但你看他,不就是个现成的工具吗。″ 赵这才明白姚的打算,乐道:“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姚笑道:“我就说留着这家伙有用吧,这叫先见之明,别光站着看啊,还不过来帮忙。″ 说话时姚正试着将变成冰柱的殷万青给抬起,赵心想能拿殷万青去撞墙也是解气,便赶紧去帮姚。 两人是一前一后把殷万青当成敲钟的钟杵去撞那石壁,一边撞姚还一边叫道:“臭蛇,看我怎么把你给撞毙。″ 赵也很是出力,骂道:“撞你个头破血流,撞你个脑袋开花。″ 两人变成了纯粹以发泄为乐,想起这几日被殷要胁这,威胁那的,心中都有气,便愈来愈用力,撞了十几下后,就听框的一声响,那石壁居然真被他们撞出了一洞。 姚是眯着眼贴近洞看,赵问道:“怎么样?里面有什么吗?″ 姚隐约看到些东西,说道:“好像有光。″ 赵兴奋道:“有光!有光那就表示能出去了,快,快,撞这臭蛇。″ 姚故意说道:“刚才你不是还一副别白费力气的模样,现在怎么比我还积极。″ 赵则是用姚的话来回答:“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少说废话了,快点动手。″ 二人再撞几下后这石壁便脱落出一人可通过的空间。 那雪蛤鸣叫一声后就跳了进去。 姚道:“诶,这玩意怎么比我们还急。″ 说着也丢下了殷万青这个冰杵,侧身进洞,赵是紧跟在后,临走还不忘踩殷万青的脸。 --------------- 二人跟随着雪蛤的鸣叫向前走,就看光线从微弱渐渐便亮,这石壁后居然是一个山洞,让两人开心的是,这山洞上还有开口是直通到地面上,光就从这洞透入。 赵说道:“总算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姚则道:“可这洞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啊?″ 随着两人越接近那洞就愈觉得奇怪,因为那洞上居然垂下了一条绳子。 姚、赵刚想要伸手去抓那绳,突然听到一阵铁链声响,跟着就看墙壁处一块被植物覆盖的地方快速窜出一个黑影,而后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叫声,那是四眼雪蛤发出的惨叫。 突生剧变,姚赶忙挡在赵的前面,说道:“小心,这洞里还有怪物。″ 就看那黑影想朝二人冲来,在离姚一尺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一样,还发出野兽般低吼之声。 而后那黑影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殷万青这次怎么不敢来了?派你们两人来做什么?是终于要给我个痛快了吗?″ 听那物说话,姚、赵才知道这是个人,因为这人全身是毛发密布,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堆杂乱的植物,看来这人已被关在这许久,而且听他说话似乎与殷万青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这人与殷万青是什么关系赵、姚两人还没搞清楚,赵就已开口骂道:“你这该死的怪物,谁让你吃我宝贝的。″ 就看那人的嘴里叼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居然是半身的四眼雪蛤,就看那人的口里流出奇妙的蓝色液体,那是雪蛤的血,雪蛤此时也不再是透明的了...... 第146章 殷万白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骗倒殷万青后,在四眼雪蛤不寻常的举动下发现了石壁后的一个洞窟,这洞窟上有一孔可通至地面,可就在此时,一全身毛发密布的怪物冲出将雪蛤给吃了。 那四眼雪蛤不但是赵提升功力的关键,它的冰晶更好几次救了姚的性命,故见雪蛤被吃,赵怒气斗升,哪管眼前是人是怪,冲上去就要动手。 姚喊出:“且慢,我们还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古怪......″ 话才说到这,赵已经朝那人打出一掌,就看那怪人突然像没有骨头一样,身形一落,趴到了地上,赵没想到那人会有此一招,这掌登时就打空了。 姚、赵都是一惊,这诡异的身法不就是殷万青吗?不禁脱口而出,叫道:“殷万青!″ 一听这名字,那怪人大怒道:“休在我面前提到那猪狗不如的家伙。″ 随即弹身而起,两手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击,就如同两条蛇般同时咬向赵的腿部与腰部,赵眼看就要躲不了的时候,感觉身子突然被人往后一拉,堪堪避开了那怪人的攻击。 跟着又听到一阵铁链拉扯声,那怪人喝道:“来啊,来啊,你们不是要来杀我的吗,怎么退了呢?胆小的鼠辈。″ 那出手将赵拉回来的自然是姚剑轩,赵还不服气想要动手,姚却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赵虽然不解但还是照着做。 就看那怪人骂道:“说话啊,你们不是殷万青那家伙派来的吗?嘿嘿,怎么看到我反而怕了呢?你们是他的徒弟还是他找来的杀手?如果是杀手就上来给我个痛快,如果是徒弟,嘿嘿嘿,那你就好好看清楚我这样子,因为你们以后的下场就是这样。″ 就看那人边说边侧着耳在听,似乎在等姚、赵两人说话,动作甚是奇怪。 姚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又比了比那怪人脖子,赵这才发现那怪人的颈部有铁圈,铁圈后连着铁链,难怪刚才那怪人行动的时候有铁链声发出。 跟着姚又比了怪人的眼睛,摇了摇手,好似在说那人眼睛似乎看不到,赵以唇语问道:“搞不好是假装的,这里的人都卑鄙的很,小心上当。″ 就看姚悄悄地拾起一石块,朝那怪人丢去,这一丢是一点力气也没出,与其说是丢,更像是轻轻的将那石头抛去而已,那石头落到了那怪人的头上后那怪人才突然缩身后退,跟着又窜了出来,朝身前无人处连攻四手,口里还骂道:“这么没用,孬种,跟那家伙一样没种,只敢下暗手。″ 姚、赵此刻算明白了,这人是殷万青的仇人,不知道为什么殷万青将他锁在了这里,但看他的身法跟武功招式明显和殷万青是同路的,心里也是奇怪。 赵开口骂道:“别乱说话,我们跟那臭蛇才不是一路的。″ 那人突然笑道:“嘿嘿嘿,以为派两个小鬼就能骗过我?″ 跟着又喝道:“少跟我说这些废话了,说!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没等二人回答,那人又道:“莫非说他死了?所以交代你们两个来送我上路?好啊,好啊,我这好师弟人都死了还如此惦记着我,是让你们给我喂毒呢?还是如何?我看大家都省点事,这里,朝我这里来一下,也算是帮我解脱了。″ 说着就指着自己的心口处。 那人是尽管自顾自地说,根本不听也不相信姚、赵的话,但听那怪人说殷万青是他的好师弟,这可就让两人摸不着头绪了。 就那人呸了几口,说道:“你们刚给我吃什么鬼东西,又冰又凉的,想是什么剧毒之物吧,你们两个是想看我慢慢毒发才下手吧,嘿嘿嘿嘿,爷可没这么容易死啊。″ 那人呸在地上正是四眼雪蛤,赵一看到这个哪还忍得住,怒道:“我不管你跟那殷万青是什么关系,你害了我的宝贝就得纳命来。″ 姚还想拉住赵,赵一甩手说道:“你要就帮忙,不帮忙就给我站在一旁,别想阻我替雪蛤报仇。″ 说完又朝那人攻去,现在赵知道那怪人被铁链给锁着,自然不会再与他正面对招,使开身法,从四面八方的朝他攻去,就看那人或盘身回旋,或使出缠蛇手对敌。 刚开始赵是被这人吓了一跳而措手不及,再次交手,这套路对赵就不管用了,毕竟赵已经和殷万青打过了数次,更何况眼前这人还被铁链给锁着呢。 没一会那怪人就只剩下挨打的份,赵是愈打愈狠,好似打这人就像在打那可恶的殷万青一样。 阴风掌挟着寒冰劲不断劈向那人,那怪人受了几招居然像没感觉似的,还与赵打,而且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姚就觉得奇怪,心想:“这人难道没受伤吗?不对,他血都流出来了……可他怎么好像一点事也没有,难道他没有感觉吗?” 姚在一旁看都觉得奇怪,与那人交手的赵更是奇怪,明明这一掌下去照那人武功是可以闪开的,他却是挺身而上,出手反击,想在中招的同时打到赵。 赵冷哼一声就退了开。 就听那人说道:“来啊,再来啊,怎么不打了?快来杀我啊!″ 赵心想:“这人好像不怕我的寒冰劲?他内力有这么高吗?″ 但看他身上的伤,明显不是这么回事,一时也想不透才暂退下来。 姚则是说道:“你刚说殷万青是你师弟?这是真的吗?″ 那人哼道:“这有什么好假的,『盘龙谷』能如此繁荣都是靠我一手打造的,他即便把我关在这地下,也不能抹煞我这一生的心血。″ 听到此姚、赵两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均想:“这破地方有什么风光的?而且还把蛇说成是龙,这点倒是跟殷万青一个样,看来这两人还真是师出同门。″ 赵便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上面除了光秃秃的石笋外是什么都没有。″ 那人道:“你才是胡说,我照着这石林的地形打造了一个迷魂阵,将石笋藏在这满山的桃花林中,要道处还设有竹篓与毒蛇盅等陷阱让外人难以闯入,即便让他进来了,也会因为迷失方向而中了陷阱。″ 那人说这话时神情甚是得意,好像在那片光秃秃的石笋中真有一片茂密的桃花林般。 但姚却想:“外人难以近来,但若是从里面破坏呢?″ 口中问道:“你说这盘蛇谷是你的心血,但我们只知道殷万青,你是什么人?″ 就听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殷万青自然不会跟你们说我是谁,或许还会诋毁我,嘿嘿,但上面的许多人想必都还记得我,知道我殷万白这号人物。″ 姚、赵听到此人的名字便又想到他刚提到什么徒弟的,便说道:“难道你是殷万青的师父?″ 殷万白先是一阵闷笑,而后闷笑变成惨笑,说道:“师父......师父早就被他给害死了。″ 赵问道:“他能把师父给害死,怎么没把你给害死,难道他突然良心发现?″ 殷万白冷冷道:“他要还存在一点良心,师父就不会让他给害了,也就不会让我还活着了,看到上面洞口垂下来的那条绳子没?″ 赵回道:“看到了,那又如何?″ 殷万白道:“他使卑鄙手段把我害了后就将我锁在这,垂了一根绳子让我看的却摸不到,他见我这样挣扎很是得意。″ 赵听到此忍不住骂道:“这臭蛇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姚则说道:“不对啊,照你所说你愈想逃出去,他看的愈开心,那怎么会把你的眼睛给废了?这样他不就没戏看了吗?″ 殷万白道:“他是想看我求饶,但我会让他得意吗?我会能他称心如意吗?″ 说到后面已变成怒吼,而后才语气一缓,恨恨说道:“这招子是我自己废的。″ 听到此,姚不禁说道:“你也真够绝的。″ 殷万白道:“我绝?只怕我还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吧,当日师父不过是稍微提到想将『万蛇』传给我,当晚我们就被他下了毒手,得到了『万蛇』想必他现在是威风的很吧?″ 赵就问道:“『万蛇』不就是殷万青的名号而已吗?″ 殷万白道:“万蛇可不只是名号而已,它还是修练本门武功的圣品,只有下一任的接任者才可以得到。″ 赵又问道:“得到那玩意又如何?″ 殷万白嘿嘿几声,说道:“喝下万蛇后身体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不只是骨胳,甚至是皮肤都会变得跟真正的蛇一样,武功大增不说,还可生出万蛇之毒。″ 赵听了就恶心,说道:“这么恶心的玩意,谁稀罕?″ 殷万白道:“你这小娃乱说什么,胆敢污辱我『神龙教』的圣品。″ 赵不屑的呿了一声后说道:“什么『神龙教』就是一堆恶心的臭蛇,再说这盘蛇谷哪是像你说的这样,我看你怪可怜的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上面是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光秃秃的石头和泥沙外什么也没有,桃花林跟你说的什么繁荣景象,我看根本就是你被殷万青给害到神智不清,自己幻想的吧。″ 赵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不顾姚在一旁拉扯制止,小声说道:“别说了,我看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殷万白听完后却不生气,反是哈哈大笑道:“不错啊,不错啊......″ 好像赵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而后殷万白接着说道:“这段话是你两人自己想的,还是殷万青教你们说的?″ 赵听殷万白不信,便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万白道:“这几年他折磨我的手段除了拿我来试毒外也没想不出别的办法,皮肉之痛,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求饶更是不可能,所以他才会派你们两人来说这番话,知道我看不到,便想以话来摧毁我的回忆是吗?″ 赵摇了摇头,听到此,她才知道为什么刚才交手,殷万白明明就被打伤了也没有感觉,不禁有点同情他,说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上去之后就会知道了,但我再说一次,我们和你一样是被殷万青所害,被困在这里的。″ 殷万白哼道:“少跟我来这套,先套近乎再想害我,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说话可以相信,我和师父待他如此之好,下场却是如此。″ 赵道:“你朝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害你的。″ 姚则道:“行了,行了,你说愈多他愈是不信。″ 赵回道:“他愈不信,我愈是要说,我可不能接受被认为是和那臭蛇一伙的。″ 殷万白听二子所说,似乎真不像是殷万青的人,但他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人,便问道:“这地底是我教饲养毒蛇和调制蛇毒之处,也是我神龙教的禁地,你们若不是他派来的,那你们又是什么人,重要到让他把你们困到这里?″ 赵便说道:“赵天裂这名字听过吧?″ 殷万白道:“你说的是使阴风掌的那个赵天裂?″ 赵听殷万白的回话先是一楞,心想:“我爹爹是会使阴风掌,但一般人听到我这样问不是回说知道我爹爹是九黎寨主,不然也会提到冰火无极功,这人却只提到爹爹的阴风掌,这套掌法爹爹已经甚少使出,奇怪,奇怪。″ 但嘴上却回道:“废话,这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赵天裂?″ 殷万白道回:“赵天裂有甚么了不起,他那套阴风掌也不见得就能赢过我神龙教的武功。″ 姚看出其中古怪,便说了句:“难道你不知道赵天裂还有一门武功叫做冰火无极功吗?″ 殷万白听罢又是一阵冷笑,说道:“什么冰火功,听都没听过,由此可见你们两个根本是一派胡言,尽是瞎扯。″ 姚低声在赵的耳边说道:“你爹爹统治九黎多久了?″ 赵想了想后回道:“这我怎么知道,我自小就在九黎生长,哪会去问这种问题。″ 姚便道:“看来这人被关在这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随后又想到一个疑问,说道:“既然你都能狠下手来自废双目,武功也还在,你要不想受制于殷万青应该也不难......″ 姚原本想说:“你干脆自绝性命不就好了,被关这地底这么久,简直是生不如死。″ 就听殷万白又是一阵怪笑:“嘿嘿嘿嘿嘿嘿,我虽然受制于他,但谁想要我的命也不能不付出代价。″ 姚听完后只是摇头,心想:“这人神智已失,宁愿忍受这无尽的折磨与苦闷也要复仇,要是我的话,我宁愿选择放弃。″ 第147章 万蛇 姚剑轩与赵月华眼看逃出地底有望,但面前却又出现一个殷万白,而唯一可以爬上地面的绳索就在殷万白的上方,姚、赵与殷万白这一交谈,知道这人不太正常,但不管如何,殷万白既然是殷万青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只要能说服他就有机会逃出去,可不论赵如何解释,殷万白就是不相信二子不是殷万青所派来的人。 赵便说道:“干脆把那条臭蛇拖到他面前不就得了?″ 姚道:“那洞口太小,根本无法把殷万青给拉进来,再说,现在他眼睛看不到,而那臭蛇现在摸起来只是一根冰柱而已,他怎么会相信?″ 眼看殷万白怎么讲都讲不听,赵不耐道:“那我们俩合力把他打倒得了。″ 而后赵又道:“算了,不用你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摆平他了。″ 姚想了想后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也是满可怜的,你想被关在这里这么久,要是我只怕变得比他更疯,不相信我们也是正常。″ 赵道:“难道我们要在这边一直跟他耗下去?″ 姚道:“当然不是。″ 赵道:“那你到底要怎样?″ 姚道:“他最想要的就是复仇,可那条臭蛇已经被我们制伏了,我想他第二个愿望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是逃出去吧。″ 听到此,赵不禁一楞,说道:“你想帮他逃出去?″ 姚点了点头。 赵道:“你是怎样?又想充英雄了是不是?同情心又泛滥了是不是?他不但是个疯子,还是这臭蛇的师兄,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却想放他出去?难道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姚道:“他连你都打不过了,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听姚这么一说,赵更是不服气了,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比我厉害吗?″ 姚道:“我本来就比你厉害。″ 赵哼道:“有本事我们现在来比比,你以为我是殷万青这么好骗吗?你的炎阳劲不过就四重功而已,你当真以为练到了六重功啊,我的寒冰劲可是确确实实的五重功。″ 姚道:“你那没用。″ 赵秀眉一竖,说道:“你说什么?″ 语气已甚是不悦。 姚知道此刻不是争论这事的时候,便说道:“要比也行,但得等到我们回到地面上,现在还是想想看怎么对付眼前这人吧。″ 赵见姚不理他,只好低声念道:“把他打倒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 就听姚对殷万白说道:“喂!你不相信我们,我可以理解,但我们只是想要上去而已,你能让让吗?″ 殷万白道:“那可不行,我在这里甚是孤单,有你们两人陪我说话也是好的。″ 赵道:“你想得美,本小姐哪有这闲功夫陪你。″ 姚则道:“如果我放你出去呢?我们的话是真是假,你上去后就明白了吧?″ 姚原是想说:“虽然你现在看不到,但上去后也会知道除了泥土和石块外,是什么也没有。″ 就看殷万白陷入一阵沉默,似乎在考虑姚的提议,毕竟若能离开这里,对自己也无害处。 便问道:“你没看到我脖子上这玩意吗?你要怎么帮我?难不成你身上有能砍断这玩意的兵器吗?″ 姚回道:“没有。″ 殷万白登时怒道:“没有!你小子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姚道:“我说可以帮你就是可以,我就问你,想不想上去看看你口中所说的盘蛇谷变成了什么模样?″ 殷万白自然是想,但他不相信姚能帮他弄断这枷锁,便只是哼声不回话。 姚看殷万白的神情似乎有些动摇了就慢慢朝他走近。 殷万白赶忙摆出攻击姿态,喝道:“你想干嘛?想趁我松懈的时候偷袭我吗?″ 姚没有回话,又往前走了两步。 殷万白道:“你......你到底想干嘛?″ 此时姚已经走到殷万白的面前了,就看殷万白举起的手随时都可以打向毫无防备的姚身上,赵忙说道:“你敢伤他一下试试,我绝饶不了你。″ 殷万白就感觉姚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殷万白不敢大意,也跟着转身以随时能够攻击姚,口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要一前一后的对付我是吗?″ 赵回道:“要对付你何需如此,单单是我,你就敌不过了。″ 殷万白没空理会赵的话,他脑中只是在想:“这小子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他真有办法帮我解开这该死的枷锁?不对,不对,无缘无故的他干嘛要帮我,这人一定是想害我,他们两个一定是殷万青派来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一念至此,殷万白还是决定向姚出手了,就听赵一惊呼,几乎是在殷万白动手的同一时间,赵也朝殷万白飞去。 就听姚突然大喝一声道:“你到底想不想报仇?″ 听到报仇这两字,殷万白挥出的手就停在半空,他没有一天不想的,他的师父、他继承者的地位,许许多多都被殷万青给夺了去,如果能让殷万青得到报应,即使豁出这条命他也愿意,故听姚这么一喊,便停下了手。 但他停手了,赵可来不及停手,一掌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可殷万白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 姚也不等殷万白回话,一手拉住了链子,殷万白就感到一阵炎热之气冒出。姚也不是笨蛋,敢毫无防备的靠近这个疯人,是早运起了炎阳劲防备,殷万白只要碰到他的身体,那自会被烫的缩手而回。 殷万白不知道姚在做什么,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姚此时正专注在使炎阳劲上,不能分神去回答殷万青的话,但没关系,赵替他回答了,说道:“他正在帮你弄断那链子。″ 殷万白不解,说道:“他打算怎么用?除了一阵古怪的热气外,我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殷万白不知炎阳劲的威力,还是认为只有靠宝刀利刃才能断开锁练。 赵便道:“你别说话吵他了,他有没有办法一会你就知道了,你都被困这么些年了,难道还差这点时间吗?″ 殷万白这才不再说话,就感觉身旁那小子散发的热气愈来与烈,好像身旁有个大火炉一样,跟着就听铛铛声响,那是链子落地之声,殷万白简直是不敢置信,结巴道:“你......你......″ 数十年殷切期盼的事情于刚刚实现,而且还是与自己完全无干的人出手相助,殷万白此刻再不相信姚、赵两人也不行了。 殷万白试着往前再走一步,这一步是他始终无法到达的距离,此刻他前进了,踏出这一步后,就看他停住了,凹陷的眼眶居然留下了泪。 便听他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姚此刻还在收功,不得说话,便由赵回道:“这话我们一开始就说过了,就再和你说一次,我是赵月华,他是姚剑轩,我们和你一样,是被殷万青所害掉到这地底的。″ 原本赵还想说她是九黎寨主赵天裂之女,但一想到殷万白连九黎都不知道,说那有什么用。 其实以姚此刻的功力是无法将一般的铁给融化的,但殷万白身上的铁链有些年份了且锈蚀处颇多,姚这一手才会成功。 这时就看殷万白侧着头一脸迷惘,自是在思索赵、姚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姚帮助了他是事实,可他防范之心仍在,便又问道:“你们想要对我如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赵回道:“别说笑了,你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我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殷万白经此一问,是无话可说,因为就连他也想不出他还下剩些什么,殷万白楞了半会后才说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 赵说道:“你再问十次,问一百次我们回答也是这样,随你信不信吧。″ 殷万白又问道:“就算你说被殷万青抓到禁地的事情是真的,但以他的性情,怎么可会让你们这样......″ 赵接口着道:“怎样?那条臭蛇能拿我们怎样?″ 殷万白觉得其中有地方对不上,问道:“听你说话,好像本领比他大似的,这位小兄弟刚才所使的功夫我也是从没见过,要是这样你们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上?″ 姚这时已经回复了过来,站起说道:“我们和你一样,受到了他的暗算,中毒了。 ″ 殷万白道:“中毒?难道是万蛇之毒?″ 姚回道:“没错。″ 殷万白道:“那更不可能了,万蛇之毒只有施毒之人才能解,他既然对你们下手了,怎么还会帮你们解毒。″ 姚说道:“那自然是我们对他还有用处了。″ 殷万白就奇怪了,说道:“你们会对他有什么用处?″ 赵道:“你没听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吗?那臭蛇就是如此,巴巴的想得到我们身上的武功才会替我们解毒。″ 殷万白低头想了想:“这两人的武功一个掌劲寒冷异常,另一个居然能以空手将链子给化了,而且两人的年纪还都不大,嗯,想必是练什么厉害的武功。″ 便顺口说道:“以你们两人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你们练的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赵得意道:“当然是我爹爹的冰火无极功。″ 殷万白想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 赵见对方没反应,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 殷万白突然问道:“那殷万青呢?他学到这门功夫了是嘛?″ 姚回道:“他倒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学,但却也因此被我们给制伏了。″ 殷万白听到殷万青被制伏后是立刻问道:“他人呢?他人在哪?他死了吗?他可不能死,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赵说道:“他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殷万白只是问道:“他在哪?他人在哪?″ 姚说道:“他就躺在隔壁的一个洞中。″ 姚话刚说完,殷万白就直接朝一个方向走去,可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目不视物,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往哪个方向去。 姚觉得殷万白这人很是可怜,便说道:“就算现在他在你面前,你也无法对他做任何事。″ 殷万白恨恨道:“我要对他做的事可多了,我要让他比我惨上十倍,不,是百倍。″ 赵道:“他现在被一层极为坚硬的寒冰所困住,我和你一样恨他,要不是我破不了那层寒冰,我早就把他给,哼哼。″ 殷万白听不进去,还是一个劲的说道:“你们带我去见他,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姚说道:“大叔,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别说他现在被冰住了,就算他没被冰住,他的武功只怕比你还要厉害许多。″ 殷万白直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尽得师父真传的人,他怎么可能比我厉害。″ 但说到此,殷万白不禁想到殷万青已经服下了万蛇,武功或许真的会比自己利害,即使知道这个可能,但殷万白也不接受,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挥拳乱打,放声大吼。 赵惊道:“你要干什么?″ 赵始终认为殷万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在提防着,见他突然发横,立刻运起了寒冰劲,正想出手时被一人给拉住,那人自是姚了。 就看姚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时无法接受吧。″ 待殷万白发泄一通后才稍微冷静下来,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当此时,殷万白已经离洞口垂下的那条绳索一段距离了,姚、赵则移到了那绳索之下。 姚便对殷万白说道:“我们要上去了,你呢?″ 眼看殷万白还是不动,赵就道:“别管他了,我就跟你说这人已经不正常了,你也别再想逞什么英雄,做到这一步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要不想走,难道你还要拖他走不成?″ 随后低声对姚说道:“还不走,不要等他发起来疯,把这绳子给扯断,到时我们就真得在这地底呆一辈子了。″ 姚知道赵说的有理,便道:“那我们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上去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姚还忍不住是提醒殷万白,希望他能先离开这地底。 说完与赵一前一后的爬上绳索,赵担心殷万白突然变卦,故爬的甚快,还时不时朝殷万白看去,深怕他会将绳索给扯下,以这种高度摔下来,虽不致说受到重伤,但也是够瞧的。 当二人爬到一半时,还真就看到殷万白缓缓地朝绳索处走来,而后是伸出手要拉那绳索。 赵赶忙叫道:“喂!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跟你那条臭蛇一样,想忘恩负义吗?″ 第148章 破灭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好不容易让殷万白放下了戒心,使他们得以爬上绳索,可就在他们爬到一半时,就看殷万白缓步走到绳索处,赵始终觉得殷万白也不是什么好人,认为他会和殷万青一样忘恩负义,将绳索扯断害自己摔下,便朝殷万白大喝道:“喂!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跟你那条臭蛇一样,想忘恩负义吗?″ 姚也朝下喊道:“我放了你,你却想害我吗?″ 殷万白此时两手也拉住了绳索,缓缓说道:“我觉得你说得不错,我也想上去看看。″ 而后就看殷万白也爬上了上来,没有做出其他恶意的举动,姚、赵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往洞口爬去。 没一会,赵就先出了洞口,发现这洞口是在小山丘之下,前边就有一个粗大的石笋挡住,举目看去,还有好多石笋都已被打断,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于地,赵寻思:“这恐怕是爹爹上次找不着我们,一怒之下所做的。″ 没过一会姚也爬上来了,得以逃出生天,姚也是开心,是长吁一口气后说道:“我们总算是重见天日了。″ 赵起身就要走,姚问道:“你要去哪?″ 赵回道:“当然先离开这鬼地方,怎么?难道你真住习惯了,不想离开啊?″ 姚是想要等殷万白上来后再离开,但他知道赵讨厌殷万白便没说出来,就把话题扯开拖延时间,说道:“你说,这地方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来的时候这一根根石笋可是都是高耸着的,现在怎么会像是被人给砍断了一样,是谁这有这本事啊?″ 赵果然就停住脚步,回道:“除了我爹爹之外,还有谁有这本事。″ 姚喔了一声,续道:“你说你爹这么厉害,能把这么多石笋给打坏,怎么就没把地给打破,这样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费劲去对付那臭蛇了。″ 赵白了姚一眼,说道:“谁能想的到有人会活在那种阴暗,不见天日又满是毒物的地方。″ 姚又道:“听殷万白说这里以前可都是桃花啊,若真是如此,这一根根石笋被桃花包围的景象也是不错的。″ 赵唷了一声,说道:“你看过桃花生的怎样吗?″ 姚道:“当然,我怎么可能没看过......″ 姚这是骗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桃花长的怎样,故语气就有些心虚。 赵凝视姚一会,姚问道:“你......你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 赵道:“我说,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不急着逃跑,在这边跟我扯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姚知道赵已经起疑了,便斜眼朝洞内看去,就看殷万白只差一点就爬上来了,便朝下探身,伸长了手喊道:“快,我拉你上来。″ 殷万白将手一伸就握住了姚,当此时,洞内传出一声怪叫,有人吼道:“殷万白,你想去哪?″ 这声音殷万白就算化成灰都认得,这是殷万青的声音。 适才殷万青虽然被寒劲给冰了起来,但那是因为分神与姚对抗所致,虽然后来中了姚的一掌,但当此时,殷万青也是寒冰劲运至全身,兼有寒冰甲护体,受伤并不重,之后便全心与雪蛤冰晶的效力对抗,待得破冰而出的时候,殷万青寒冰劲的功力又有突破,居然达到了七重功。 殷万青一生尽是算计别人了,今日却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给算计了,甚是气恼,一向老谋深算的他,此刻也按耐不住,直接追了过来,心想:“直接把这臭小子给宰了得了。″ 可一想到这洞是关殷万白的地方,便稍微停了一下,想到那殷万白的武功从前比自己厉害的多,若是他们三人联手....... 但这也只是稍停一下,殷万青转念一想:“哼,那也以前的事情,以我现在功力,就算他们三人联手又如何?″ 这才又追了过来,这时姚、赵两人已出了洞,就看殷万白只差一点就要出去了,便纵声大喊,想缓住殷万白。 殷万白听到殷万青的声音果然停了下来,大吼一声:“殷万青!″ 此声充满了他数十年的怨恨甚是可怕。 姚则是道:“别管他了,先上来再说,上来后再跟他打不迟。″ 下面殷万青则是说道:“嘿嘿,这几年的滋味不错吧,逃吧,尽管逃出去吧,出去你也是个废人,外面的世界早就不是你所认识的样子了,反正此刻我神功有成,你们几个对我也没用了。″ 而后殷万青又故意说道:“好在师父当初没把万蛇传给你,不然也是浪费。″ 殷万白本也想听姚所说,先爬到上面后合三人之力一起对付殷万青,但此刻听殷万青提到了他们师父,忍不住怒道:“你没资格提师父,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怪我当时瞎了眼,带你入门,害死了师父。″ 殷万青道:“嘿嘿,你也知道你这眼睛没什用,才废了不是?″ 殷万白听到此是再也忍不住,尽管只差这么一点就可以离开这困了他数十年的地方,但就看他甩开了姚剑轩的手,沿着绳索就朝殷万青声音所在处冲去。 尽管在殷万青说话的同时,姚也对殷万白喊道:“别听他的,他这是激将法,我太了解他了,他会这么说就是怕你逃了出来,快,快,就差一点了。″ 可见到殷万白什么都不顾,放弃了逃生的机会朝殷万青冲去,姚是着急大叫道:“快回来,别中计了,笨蛋,笨蛋啊。″ 姚一个冲动就想下去帮殷万白,却被赵给拉住,赵问道:“你要干嘛?″ 姚急道:“以他的武功,只怕不过三招就要被殷万青给败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赵道:“你这一下去,殷万青肯定会把绳索给扯断,到时候我们就真的上不来了。″ 姚也明白赵说的话是真的,故只得硬生生的忍住,朝殷万青大骂道:“死蛇、臭蛇,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殷万青还笑道:“还等什么有一天,有本事现在就下来与我一斗啊,哈哈哈哈哈。″ 这时殷万白已经回到了洞内,就听他连声大吼,好似此刻说什么也是多余的,殷万白只想致他这可恶的师弟于死地,就看他施展缠蛇手朝殷万青打去。 其实以殷万青此时的功力,若使出寒冰劲确实不出三招就能打败殷万白,但他见姚如此关心殷万白便另有打算,和殷万白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只是他的内力比殷万白更强,出手比殷万白更快,在姚看来,简直就像是看到两条大蛇在缠斗,没一会就听到一声惨叫,那自是殷万白所发出。 殷万白此刻虽然感觉不到痛楚,但被殷万青的缠蛇手一缠,手骨登时折了,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殷万白这一交手,就知道殷万青的武功确实大进,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经过这殷万青这数十年的折磨,试毒,使他本身就变成了天下间最毒的人,所以当殷万青将原本所姚、赵所待的那洞内破坏,许多毒物都逃走之后,雪蛤才会对着关着殷万白的石洞不断鸣叫,对雪蛤来说,就好似知道这石壁后有无比美味的食物一样。 殷万白虽然受伤,但他不退,他不可能退,甚至可以说他忍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这几年虽然过着非人的生活,神智失常,但没有忘记一件事,那就是让殷万青也尝尝这滋味。 殷万白钻研出一种方法,将体内所这么多的毒素一点一滴浓缩起来,就看他一张嘴,喷出一道毒雾,接着就听殷万青发出一声惨叫,跟着就看殷万青一个移动,绕到了殷万白的身后,这时他再无保留,运起寒冰劲狠狠地朝万白打去,殷万白整个人就朝前方的石壁撞去,就听啪的一声响,殷万白撞石后整个人瘫倒下去,姚知道,殷万白这一倒下是不可能再起来了。 跟着就见殷万青朝洞口看来,这一看可把姚给吓了一跳,殷万青本身就长的甚丑,此时殷万青的脸还整张烂了去,而且脸上还冒着烟,这已经不是恶心能形容了,简直是令人害怕,殷万白豁出生命所喷出的毒雾,居然连寒冰盔甲也无法挡住。 就看殷万青朝绳索方向跑来,那手才刚抓到绳索,绳索就掉了下来,是赵用断的。 就听赵对姚骂道:“你呆楞着干什么?难道你还要等他上来不成?″ 殷万青见绳索被断,哼了一声后是立刻转身,要从另一个那洞爬上来。 赵赶忙扶起姚,说道:“快走,那家伙要追上来了。″ 本来殷万白、殷万青这两人的恩怨根本不关姚的事情,但姚想到当时殷万白就差这一步就逃出来了,他手上还有握住殷万白的感觉,再见到殷万青如此歹毒,姚胸口就然起一股怒气,说道:“上来便上来,我们就在这把这家伙给了结了,免得他再继续害人,我不信以我们两人合力还打不败他,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一次。″ 听姚这么说,赵自不会拒绝,也道:“好吧,但我可警告你,那条臭蛇的寒冰劲功力可不弱,你的炎阳劲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要逞强。″ 姚道:“怕他个屁,我就算不用炎阳劲也能赢他。″ 赵看姚这样子,知道劝他逃走没有用了了,心想:“那我们就一起并肩作战吧。″ 运起了寒冰劲严阵以待。 没多久,殷万青就上来了,见姚、赵两人居然还在洞口没有逃走,也是意外,说道:“你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知道逃不出去,便没白费力气。″ 姚挺身说道:“少说废话了,今天我非把你这恶人打败不可。″ 殷万青狂笑道:“若是之前,你们或许还有些机会,但拜你们所赐,我的寒冰劲又再度突破,现在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赵骂道:“我听你在放屁。″ 姚也骂道:“区区寒冰劲算个屁,要败你,我还有许多方法啊。″ 说完就朝殷万青打去,赵自是第一时间跟上,二人便与殷万青斗了起来。 姚以浑元功打出无用拳法,赵使寒冰劲劈出阴风掌法,可就听擦擦声响,二人的拳、掌都打在了殷万青的身上,可根本破不了他的寒冰盔甲。 殷万青是看准了两人的攻势后,运劲护体,他知道此时二子的功力伤不了自己,便根本不去闪避,任由两人轰打。 殷万青此时是胜券在握,也不着急出手,反是说道:“这冰火无极功确实是厉害啊,尤其是在我身上,即便有其他人学得这门功夫,也无法和我一样生出这寒冰盔甲,哈哈哈哈哈,这功夫在我手上才算发挥出了威力,我想就算是赵天裂恐怕也破不了我这身冰甲。″ 赵月华骂道:“你放屁,你在我爹爹手下根本就走不过一招。″ 说话间三掌劈向殷万青,就看殷万青一个侧身,任由赵的掌劈在他胸前的寒冰甲上,只听得嚓嚓响声,寒冰甲毫发无伤,毕竟六重寒冰劲赵就无法对付了,何况殷万青此刻是已经达到七重功力。 殷万青贼笑道:“没这机会啰,赵天裂再也不可能像那日一样将我打败了。″ 这时姚绕到了殷万青的背后,挥出凌厉的一拳,就听碰一声响,殷万青的身子被这拳给打出去几步,可依旧无伤,转身对姚说道:“不够,不够啊,力量是有了,但还是伤不了我,你不是说你还会很多武功吗?来来来,你殷爷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说到底我能练成此功,你也算是功不可没,你不是还想跟着我吃香喝辣吗?别因为一时的情绪犯傻了。″ 姚怒道:“我吃你个蛋。″ 殷万青一点也不动怒,在他眼中,姚、赵这后悔至极的模样,他是愈看愈快乐,乐到他的嘴角始终闭不上,配上他此刻的脸,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殷万青又让姚拳打脚踢了一阵,可除了让殷不断后退外,没有其他效果,殷万青还道:“小子,你还不能死,之后我练那炎阳劲还需要你帮我动脑筋。″ 姚骂道:“你什么都不用练了,因为你很快就会败在我的拳下。″ 尽管姚这么说,但他此时也知道自己已经奈何不了殷万青了。 殷万青续道:“会的,会的,你会帮我的,因为你们两个哪都不用去,我会把你们和殷万白一样锁起来,到时候,哈哈哈哈哈。″ 殷万青似乎已经想到了折磨这两人的景象了,发出慑人笑声。 赵与姚同时出手,同时怒道:“臭蛇,你作梦。″ 可就在两人夹击打到殷万青的那一刻,就听碰的一声,殷万青出手了...... 第149章 流星追月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和殷万青交上了手,可殷万青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若说之前,单单是以赵月华作为对手,殷万青就感到不容易应付了,可现在,殷万青练成了寒冰劲的七重功力,这寒冰劲与他身上那独特的液体一结合,让这原本在寒冰劲下的弱点变成了极为坚硬的护身盔甲,使姚、赵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无法伤到殷万青。 这虽不是殷万青第一次以寒冰劲与人对敌,但对这结果还是很满意,得意到心想:“这门功夫根本就是为我而创的,只有我能将此神功发挥到如此地步,赵天裂也无法做到,不,不只是赵天裂,只怕是当初创这门功夫的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殷万青忍不住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从此就是我殷万青独霸江湖的时候了。” 在知道寒冰劲能有如此威力后,殷万青就想试试将这股力量配上本身的武功会如何,便使出缠蛇手一前一后的朝姚、赵二人攻去,两人立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被冷的顿了一下,也就缓了这么一瞬间,二人就被殷万青给缠上了,跟着殷万青就甩开手,让两人彼此互撞发出碰的一声响。 在寒冰劲的帮助下,殷万青的蛇手比之前更快、更强,且被缠住后还会受到寒气影响,甚难摆脱,姚、赵这一互撞,登时倒了下来。 姚知道此刻乃生死存亡之际,想运起『太虚御引术』将殷万青一身功力吸光,就算可能会受走火入魔之苦,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可一提劲,体内的炎阳劲自然反应而出,就听姚被殷万青蛇手缠住的地方发出滋滋声响,还冒出白色蒸气。 殷万青见状喔了一声,说道:“刚才一高兴,都忘了你小子还会炎阳劲这事了。可惜阿,可惜,这门功夫在你身上也是浪费。” 姚的炎阳劲只有四重功,自是无法对抗殷万青的寒冰劲,殷万青看着姚、赵两人挣扎,无计可施的模样,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好像在眼前的人不是姚剑轩与赵月华,而是赵天裂和南宫烈一般。 一想到此,殷万青又将两人狠狠高举后砸到地上,之后又将二人猛力一甩,朝一根石笋撞去,又是磅的一声巨响,姚、赵被撞的气血翻腾。 殷万青则不断狂笑,说道:“我也不是真想伤害你们,只不过让你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罢了,好了,玩也玩够了,乖乖和我回去吧。” 说完殷万青就朝赵走去,赵是怒目而瞪,说道:“谁要跟你回去,你这恶心的臭蛇,死蛇,别过来,给我滚远点。” 殷万青从赵的语气中听出她心中的恐惧,更是高兴。 姚也喊道:“喂!死家伙,有本事你冲我来,别动她。” 殷万青回头道:“别急,别急,你们一个跑不掉,尤其是你,不是说想做我的左右手吗,哈哈哈哈哈。” 说话时殷万青已经到了赵的跟前,要伸手抓赵的时候,赵是从大骂变成了哭叫:“走开,别过来,给我走开啊!” 正此时,一道黑影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朝殷万青飞来,殷万青才想开口问是谁的时候,就听啪啪啪啪啪,半空中爆出五声响,跟着就见殷万青被震退了去。 一人威风凛凛的站在了赵的面前,赵情急之下顺口就喊道:“爹爹,你终于来救我了,快把这臭蛇给打死。” 可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人身高较赵天裂矮些,也瘦些,头发的颜色也不对,赵天裂是一头蓝发,这人则是一头黑发,身穿一身白褐相间的衣服。 正当赵月华感到疑惑时,那人回头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爹爹。” 那人的年纪看起来和赵天裂差不多,除了脸型稍嫌消瘦外,生的也甚俊。 赵月华便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的,我是你爹的好友,而且这人与我有仇。” 殷万青眯着眼上下打量那人,寻思:“这人的速度好快,刚才那一瞬间居然就朝我踢了五腿,虽说没有伤着我,却将我给震退了,腿力不俗啊,不知道从哪冒出这么一个人?” 便问道:“你说你是赵天裂的好友就算了,我与你素未谋面,怎么就与我有仇了?” 那人道:“好家伙,打倒了我两名手下居然不当回事。” 殷万青心想:“这一路上伤的人不少,谁知道是哪一个倒楣鬼。” 殷万青想不起来没关系,姚替他说了,就听姚对那人喊道:“你是不是叫作叶大哥?” 那人奇道:“你怎么知道?” 姚回道:“那就没错了,这条臭蛇为了抢马,打死了两个无辜的人,第三人能够逃出还是另外两人拚死相护,拖住了这臭蛇才得以脱逃,我就听那两人临死前有提到这个你,哎呀,这二人可真是……” 说到一半姚就停住了,就看他摇了摇头,神情甚是不忍,那人自是追问道:“那两人怎么样了,你接着说下去。” 姚只道:“太残忍了,太残忍了,我当时一直叫这臭蛇住手,说你已经抢了人家的马了,还打人也打死了,何必还要做那种事,那两人死得实在是太惨了,是死不瞑目啊,大叔,你一定要帮他们报仇啊。” 那人听到此已是双拳紧握,姚此时给赵一个眼神,赵会意,就接着说道:“对啊,那时我们一直叫他住手,说打狗都给看主人,你怎么轻易的伤人,就不怕叶大哥找你报仇吗?可你知道这臭蛇说什么吗?” 那人问道:“他说什么了?” 赵说道:“他说什么狗屁叶大哥,他算什么东西,今天是他运气好,没给我碰到,不然这就是他的下场。” 那人听到此,是火冒三丈,怒不可抑,喝道:“殷万青!你都做了些什么了!” 殷万青心想:“原来是那两个倒楣鬼的老大来讨债了,这两小鬼尽是在那边搧风点火,我哪时说过那些话,不过没关系,这人既然说自己是赵天裂的好友,那也是该死。” 便不反驳,不屑地说道:“你算哪根葱,别说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人,就是知道了,结果也是一样。” 就看眼前黑影一晃,那人又出手了,就听半空中爆出连串声响,那人速度快到几乎只变成一团褐色旋风在殷万青的身边围绕,殷万青虽寒冰盔甲护体,不至受伤,但那人腿劲甚强,不断将他给震退。 姚在那人与殷万青打斗时,来到了赵的身旁,就看赵似乎在想些什么,便说道:“这人身法好快,他说他是你爹的好友,是真的吗?” 赵回道:“爹爹曾经说过他的阴风身法算武林中极快的一门功夫,但还称不上是最快的。” 姚就说道:“难道最快的是这人?” 赵想了想后才突然说道:“是了,那时我刚学成阴风身法,便问道:『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你更快的人吧?』,爹爹回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阴风身法还对称不上是世上最快的功夫,就我所知,有两人的身法比我还快。』 我便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我不相信。』爹爹就说一人对我们家有大恩,自己对他是心服口服,另一人的名字很是特别,所以我到现在还想的起来。” 姚问道:“那人莫非就是姓叶?就是眼前这个人?” 赵点了点头,说道:“他叫做叶流星。” 姚说道:“叶流星,快若流星,哈哈哈哈,他也真会取名字,看来是流星转世啊,生前是流星,生来还是流星。” 姚、赵说话的这期间,叶流星已经和殷万青交手不下五十招了,但是只有叶流星在攻击,殷万青缠蛇手根本就抓不到对方,毕竟他手再快,又哪里抓到的风呢! 殷万青有七重功的寒冰盔甲护体,是只退不伤,叶流星也疑惑,心想:“这家伙怎么比传言中厉害这么多,他这身淡绿色的护身甲胄还真是坚硬,而且还冷的很,这是怎么一回事?” 殷万青开始时还被叶流星的气势给镇住,但交手过后,发现自己这寒冰盔甲居然这么厉害,酣斗中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白费力气,白费力气,再让你打上一百招,一千招又如何,你就像拿着木枝想要凿开岩壁一样,根本不可能啊。” 叶流星道:“少得意,你就算是铁打的,我也能把你给磨成针。” 殷万青道:“是嘛?我看你没这本事啊。” 就看叶流星身影一晃,退出了几丈远,而后又绕了起来,可这次明显和之前不同,就看叶流星绕道第二圈的时候,速度虽然不变,但其脚下卷起的风沙却愈来愈多,好像有很拿着大扫把在他身后扫一样,更奇妙的是,那些沙尘虽然卷起来了,但与叶流星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叶流星使的招式姚从没看过,便说道:“他的轻功看来比你那阴风身法还要厉害很多啊。” 赵也看的呆了,听赵天裂说过叶流星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喃喃道:“这就是『追月步』吗?” 姚好奇,便问道:“什么追月步?” 赵道:“记得爹爹说过,阴风身法与追月步是各有千秋,阴风身法的飘渺不定,对手难以击中,擅长短距离的移动,甚至可达到贴地飞行的程度,可说是以闪避为主的身法,但追月步不同,他是攻击型的身法,腿招配合着那迅速的身法是一发不可收拾,使对手受到狂风暴雨般攻击,而且这武功还有一个特点。” 姚便问道:“什么特点?” 赵回道:“追月步是以外修内。” 姚不明白,又问道:“什么叫以外修内?” 赵道:“就是动的愈快,内力就愈强。” 姚忍不住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招式的强弱是看一人的内力深浅而定,哪有因为动的愈快,威力就愈强的道理。” 赵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说,但娘却说是我太肤浅,她说那追月步可不光是一昧的追求速度而已,是配合卦象的方面演变而来,脚步踏遍六十四个方位,相于内息也就转了一个周天,内力就提升了一层。” 姚依旧不信,说道:“照这么说,那这姓叶的一直跑不要停,内力不就天下无敌了。” 赵道:“其中道理我也不是很了解,但你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事……“ 就看叶流星的身后卷起的已经不叫做沙尘了,应该叫做一个沙龙,就看叶流星大喝一声,说道:“殷万青,纳命来。” 就看叶流星领着那沙龙就朝殷万青奔去,气势惊人,殷万青也不禁心想:“我这寒冰盔甲能挡住吗?” 殷万青这念头才刚过,就听嚓嚓嚓嚓嚓嚓无数细碎的声响爆出,那自是叶流星的沙龙撞到了殷万青身上的寒冰盔甲所发,殷万青整个人瞬间被沙龙给吞噬。 姚、赵都心想:“好啊,这下肯定打倒这臭蛇了。” 可就看沙龙气势减弱的时候,有一个人影还站在里面,那人全身上下都罩着绿色的冰晶,这人自是殷万青了。 殷万青看叶流星这招声势如此知大,自也不敢小觑,将寒冰劲运至最强,使身上每一处都被冰甲覆盖,在猛招中是丝毫无损,才解开寒冰盔甲哈哈大笑道:“这可真叫做雷声大,雨点小啊,连我一根头发都没伤……” 就听磅的一声,殷万青的脸被踢了一下,这一下虽然不重,但也把他的头给踢歪了。 叶流星道:“一招打不败你没关系,我还有大把的时间跟你耗,直到让你付出代价为止。” 嘴上虽如此说,但叶流星心里也想:“没想到连『披星戴月』这招都奈何不了这家伙,这家伙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他身上散发的凛凛寒气有点像天裂兄的寒冰劲,可天裂兄也没使过这一招啊,奇怪,奇怪。” 殷万青既然知道叶流星伤不了自己,心想:“还是抓那小娃要紧。” 便又朝赵月华奔去,这才刚迈出两步,叶流星的劲腿又到了,虽说叶流星踢不破殷万青的寒冰盔甲,但还是能将他给踢退。 叶流星说道:“想走?我跟你帐还没算完呢!” 殷万青道:“滚开,你不是我对手,少来碍事。” 叶流星道:“这可不一定,我虽伤不到你,但你不也打不到我,不是吗?” 殷万青道:“看来你是要跟我耗上了。” 叶流星道:“我就跟你耗上了。” 跟着撇头对姚、赵两人喊道:“你们还傻楞在那边干嘛?还不快走。” 二子刚才也看入迷,忘了要逃跑,听叶流星这一喊,才又动了起来…… 第150章 盘蛇手 前文说到殷万青想再对姚剑轩与赵月华下手之时,出现一个快若流星之人即时挡住了殷万青,这人叫做叶流星,其武功为追月步,是人若其名,动起来真如流星赶月,快的异乎寻常。 『追月步』是一门奇特的武功,是从外修内,脚踏方位一圈,内息就增加一分,但这内息的增加并不是想姚、赵两人所想象的那般,可以无止尽的提升,还是要靠扎实的修练来休息内力。 若是在修练内力时,身法就不会如此快了,需配合练气之法走方位,练挪腾,且速度较现在慢上许多,于打斗时,这武功一使出来,如果是十成功力的话,最多可发挥一倍以上的功力,所以光凭着动就能够发挥出较平常更强的力量。 可尽管叶流星腿力万钧,但仍破不了殷万青那独特的寒冰盔甲,叶流星也知道殷万青的目标是赵月华与姚剑轩,便喊话要两人趁自己拖住殷万青时赶快逃跑。 姚、赵两人互看一眼后是转身便逃。 殷万青自是不许,喝道:“哪里走!” 跟着就以怪异的身法贴地追上,心想:“我这样子你总不能再把我给踢退了吧。” 见殷万青突然变成如此怪异的模样,叶流星先是一楞,说想:“这是什么奇怪的招式?” 但叶流星的腿招依旧如雨点般落下,但殷万青此刻以寒冰甲护住了上半部使自己不受伤,身体就像蛇一样爬行、扭动朝姚、赵两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叶流星说道:“果然是狡诈的很。” 殷万青道:“嘿嘿,就说你是白费力气了,你踢我这么多下我也没如何,但你只要让我抓到一次你就完蛋了,想报仇?哈哈哈哈哈,只怕到头来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啊,这就叫做不自量力了。” 叶流星哼了一声,说道:“好啊,想当初赵天裂也不敢小瞧我,没想到今天被你给看扁了。” 殷万青一听到赵天裂,就想起于九黎山上被其一招打败的事情,便道:“赵天裂又如何?只怕现在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叶流星道:“是吗?可是我听说他不过一招就把你给打倒了。” 殷万青就烦这事,叶流星还偏提这事,殷万青恼道:“你本事不大,废话倒是一堆,有能耐你就别一直跑,堂堂正正地与我比拚一番。” 叶流星突然笑道:“哈哈哈哈哈,堂堂正正这话居然会从你口中说出,你无冤无故偷袭我的手下,是堂堂正正的行为吗?你想以赵月华去要胁赵天裂是堂堂正正的行为吗?我呸,九黎早发布了江湖追杀令,任何人要是见着你皆可杀之,且可得重金。” 殷万青自是知道九黎之人不会放过自己,故之前才一直躲躲藏藏,但现在不同了,他可是学会了和赵天裂一样的武功,便说道:“追杀令?嘿嘿,只怕是催命符吧,像你这种三流脚色再来几个又有什么用?” 叶流星道:“是吗?” 殷万青道:“刚才任你的软腿踢打都无法伤我半分,现在也是一样。” 叶流星仍是那一句:“是嘛?” 语气还是甚有信心。 殷万青瞄了一眼,心想:“我跟这家伙瞎耗什么,还是去抓那两个小鬼要紧。” 二人这一番对话的同时人脚步可都没有停下。 姚、赵二人就听两人对话的声音愈来愈近,忍不住回头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姚就对赵说道:“你把他讲得这么厉害,可他根本就拦不住那臭蛇啊。” 赵道:“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我爹娘说的,再说,这当头你还有空埋怨我。” 原本这盘蛇谷是石笋林立,有如丛林般,让人看哪都一样,具有让人迷失方向之用,可现在石笋已经被削去大半,乃是赵天裂那是盛怒之下所为,如此姚、赵两人就可判断方向,只管朝谷外跑去。 这三人都低估了叶流星了,叶流星的身法确实如梁月瑛所说,不只是快而已,还配合了奇妙的方位,就看叶流星忽而绕到殷万青的身侧踢一脚,忽而换到其前方一踢,速度也跟着慢下许多,殷万青不明叶流星在做什么,只是想:“要以他这样的方式攻击,内力不够深厚的话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可殷万青发现叶流星速度虽慢了,但腿劲居然较之前更强,刚才任叶流星的腿招踢在其背部也无法阻止他前进,可现在,中了叶流星一腿,身形就是一顿。 而且叶流星此时虽然速度没刚才快,但依旧不慢,适才他是整个人快到看不清身影,这时虽是看得清清楚楚,殷万青却仍然打不到他。 没多久,殷万青发现与姚、赵两人的距离是愈来愈远,心里奇怪:“这两小鬼的速度怎么也突然加快了,疑,不对,是我根本就没有前进,这家伙的招式有古怪。” 殷万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叶流星这似慢实快的身法给困住了,叶流星这边踢一下,那边出一脚不是随意使出的,而是配合着易经中卦象的方位而出,使殷万青以为自己在前进,其实是在原地打转,这便是追月步中『众星拱月』的奇妙之处。 殷万青怒道:“你不过死两个手下而已,何必如此纠缠不休?” 叶流星道:“你不把人当人看,欺师灭祖,行走江湖也只是孤身一人,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哪里会懂得兄弟情怀。即便是手下,那也是我的家人,我的兄弟,谁伤害了他们,我绝对饶不了他。” 殷万青道:“争霸江湖讲求的是实力,你那群脓包的手下可帮不了你。” 听殷万青出言污辱无辜的两人,叶流星更是恼怒,腿下劲力就加了三分,这下殷万青被踢到可不就只是身形一顿而已,而是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殷万青心想:“看来不先摆平他,我是没办法去抓那两小鬼的。” 便说道:“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说着便整个人盘了来,只剩上身不住的摇晃,叶流星不知殷万青在搞什么,不过也感觉得出来殷万青眼神的转变,殷万青要认真了。 叶流星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真是蛇,我都要把你一寸寸给踩扁。” 说完就又画成一道疾风朝殷万青踢去。 就看殷万青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叶流星腿到其身前数寸时,殷万青使出了『蛇咬』,但这蛇咬和之前不一样,不光是手弹出而已,是整个人都像蛇一样弹射而出,此招也是甚快,只看半空中两道身影交错,下一瞬间,殷万青就回到了原本的姿势,好像根本没移动过般,叶流星的袖口上则是少了一块布。 也就是叶流星才能闪开刚才殷万青的那一招,殷万青也忍不住赞道:“不错嘛?居然被你躲了过去,下一次不会再咬偏了。” 原来适才那一瞬间,殷万青整个人如蛇般弹起,张着大口朝叶流星的脸上咬去,叶流星一惊,虽然知道殷万青的武功古怪,但没想过会这么的古怪,是赶忙变招,斜身闪过,才没有被殷万青给伤到。 刚才一下甚是惊险,叶流星也留下了冷汗,说道:“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差点就被你骗过了,果然如传闻般一样阴险。” 殷万青贼贼笑了几声后,说道:“你对我的攻击一点效果也没有,但你要是被我咬上了一下,嘿嘿嘿嘿,走不到七步你就得毙命。” 叶流星知道殷万青的蛇毒甚是厉害,又想:“如果他有这种速度,为什么开始时却只是一昧的抵挡。” 看着殷万青那卷曲的下盘和刚才那闪电一招,就想:“是了,以他这副模样移动的距离必然不能太远……” 正想到此,殷万青刷的一下便以很快的速度前进了数丈,而后又立刻盘起身。 就看叶流星点了点头,心里已有对付之策,他也不和刚才一样主动攻击,只是站着。 殷万青便道:“怎么不攻过来了呢?不是要替你的好兄弟报仇吗?该不会是怕了吧?” 叶流星没有说话,双眼紧盯着殷万青的每个动作,就看殷万青那原本覆盖全身的寒冰盔甲也有了变化,是只在其露出的部位还有保护,卷曲起来的内侧则是没有。 叶流星心想:“那盔甲如此坚硬,他若不撤掉一些,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就是说,在他攻击的那一刻就是他最脆弱的那一刻,但他弹身而出的速度甚快,稍有大意就有性命之危,嗯……得小心出招。” 当叶流星在观察殷万青的弱点时,殷万青已经前进了三次,只是每一次的距离都不远,故叶流星稍一纵身便将两人的距离又拉了开。 这姿态的弱点殷万青当然知道,但若非这样实在难以击中叶流星,过不了叶流星这关就抓不回赵月华,除此之外,殷万青也是太过得意,心想:“这叶流星的武功明显比自己要高,要是以前,可能连他一招都挨不住,但现在,已经交手了数百招,他依旧奈何不了自己,我这才练到第七重功的寒冰劲而已,要是真把那冰火无极功都学全了,或是单将寒冰劲连到顶层功力,那也是难有对手了。” 但正如叶流星所料,他这迅速的一击距离无法太远,殷必须想法子让叶流星再和刚才一样攻过来。 就听殷万青说道:“你想知道你那两个手下怎么死的吗?” 叶流星剑眉一竖,他当然知道殷万青的目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殷万青说道:“其实也没怎么样,不过让他们尝了一些我的蛇毒而已。” 叶流星怒道:“他们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他们?” 殷万青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犯了大错了都还不知道。” 叶流星问道:“他们犯了什么错?” 殷万青道:“他们犯的错就是跟了你这么一个脓包的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手下如兄弟,嚷嚷着要帮他们报仇,可一看到我这么厉害,立刻就缩了回去,这叫做识人不清,其实我也是在帮你,要让他们看到了你这懦弱的模样,啧啧啧,只怕他们要抢着拜我做大哥呢。” 叶流星喝道:“住嘴,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殷万青张开双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挑衅模样,说道:“那便来啊,你还在等什么?” 就看叶流星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兵器,是一把短刀,但却只有刀刃,不见刀柄。 殷万青心想:“这是什么玩意?” 跟着就看叶流星又跑了起来,于殷万青的身旁打转,适才殷万青的移动与攻击,已经让叶流星掌握了殷万青出招的距离,故叶流星始终保持在那距离的边缘上,让殷万青想出手又无法出手,且叶流星不光是绕着殷万青转圈而已,还不时出腿将沙尘与石头等物朝殷万清踢去,那些东西挟带着叶流星的腿劲,堪比暗器,虽说伤不了殷万青,但一阵一阵的,也使殷万青的视线一度受阻。 很快的殷万青就被无数的沙尘给盖住,殷万青喊道:“没用的,这些小把戏了根本伤不到我。” 就听叶流星说一声好,殷万青就感到一股力量将他踢了起来,这一踢就是连续数下将殷万青踢到了数丈高。 原来叶流星适才出腿踢沙可不是乱踢,他之所以要绕圈就是要将殷万清周围的土石都踢向殷万青,如此,殷万青身处的地方就较其他地方高了,叶流星就趁着殷万青视线被遮蔽的时候,以最大的腿力朝殷万青身下那块土都踢上去。 殷万青心里暗道:“糟糕。”他的『蛇咬』在这半空中可使不出来,赶忙运起寒冰劲使寒冰盔甲再次罩住全身。 就听叶流星喝道:“我就不信破不了你这护身气劲。” 说罢就见叶流星全身极转如圆盘朝殷万青踢去,半空中爆出咖咖咖咖咖的声响,好似有人拿利刃在凿冰块一样,殷万青也是一惊,心想:“这声音可不是肉腿所发。” 定睛一看才发现,叶流星适才拿出的两把无柄刀已经挂在他的腿后,配上叶流星的身法,确实就像是有人拿着两把利刃以极速在劈殷万青的冰甲,而且叶流星下腿精准,每次都踢在同一个地方。 殷万青说道:“没用的,别白费劲了,我这寒冰盔甲天下间没人能破的了。” 叶流星哼了声,说道:“少得意了,我这就破给你看。” 一轮狂攻后,两人也要从半空落下,殷万青是想一落地就使出蛇咬,但要这身寒冰盔甲也不是说撤就能撤,更何况叶流星根本不给他机会落地,就看叶一个纵身就来到了殷万青的下方,跟着又是一阵连踢将殷万青又踢了上去…… 第151章 圆月弯刀 却说叶流星为替被殷万青所害的手下报仇也为了帮好友赵天裂,便拦住了殷万青让赵月华与姚剑轩二人逃跑。 殷万青的武功高出叶流星的预料不少,但叶流星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输,虽然殷万青又使出另一种型态『盘蛇』,出招速度突然倍增,连叶流星都差点中招,但叶流星观察了一会后发现殷万青这盘蛇靠的是卷曲下盘突然出力,弹射而出,便想:“只要让他无力可出他就使不出这招了。” 便使出了其『追月步』中的一招『海底捞月』,以脚背在殷万青攻击的范围边上挑起砂石喷向殷万青,而后将殷万青踢上半空,在以刀刃挂在其腿背上,身形急转如一个一轮圆月一样,脚刀不断地朝无从借力的殷万青打下,一次没破了殷万青的寒冰盔甲,未等殷万青落地又将他踢上去。 殷万青说道:“没用的,没用的,让你再踢上一千腿,一万腿又如何?哈哈哈哈哈哈,你依旧伤不到我。” 话刚说完没多久,叶流星的转势要尽之时,叶流星一腿狠狠地蹬下,将殷万青整个人踢到地面,殷万青就像颗坚硬的石头一样,碰的一声撞到地上,站起后仍是一脸得意,说道:“玩够了吧,该是时候下去见你的好兄弟了。” 再看叶流星点了点头,说道:“够了,够了。” 可却是一副有把握的表情。 殷万青不解,心想:“咦?他如此卖力都没把我如何,怎么一点也不丧气,这可和刚刚不太一样啊。” 便说道:“你是认知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是不是?嘿嘿,其实你要想保命也不难,立刻夹着尾巴逃跑我也确实追不上……” 就听叶流星插口说道:“谁说我要逃跑了,我开始时就说过,我跟你耗上了,你真以为我拿你这护体冰甲没办法吗?看看你的左上肩吧。” 殷万青撇眼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左上肩的寒冰护甲居然破了一角,看到殷万青惊讶的表情,叶流星便道:“滴水能穿石,细绳可锯木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任你再坚硬都东西也是一样。” 殷万青本以为凭着寒冰甲便可横行江湖,没想到居然让叶流星给踢破了,虽然没能伤到他的身体,但对他的心里打击甚大,便看他慌道:“不行,不行,我还得把那两小鬼抓回来。” 就看殷万青撤下了部分的盔甲,转守为攻,说道:“你这挡路家伙,为了两个没用的人与我苦苦纠缠,坏我大事。” 见殷万青攻来,叶流星也是不惧,纵身上前,又与殷万青斗在了一起…… --------------- 再说姚剑轩与赵月华,趁叶流星缠住殷万青之际逃亡,他们自是不知道叶流星已找到方法将殷万青的寒冰甲给破了,脑中还停留在殷万青在叶流星那气势无比的一招下毫发无伤的景象,心里都想:“这叶流星虽然厉害,但恐怕还不是这臭蛇的对手。” 二人逃出了盘蛇谷,来到了路上,赵就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往哪走?“ 姚也紧张,说道:“需得走那臭蛇想不到的地方,顺大道走的话,只怕一下就被他抓回去了,我们朝那去。”说着就朝对面的高坡上比。 赵道:“这样我们可跑不远啊。” 姚道:“跑不跑的远不是重点,重点是让那臭蛇想不到我们会去哪,想他当初也是尽走这些小路才避过你们九黎派出的耳目。” 赵心想:“也是这个理。” 便点了点头,两人就朝山上爬去,走过了山路后,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放眼望去甚是偏僻,只得继续走,跑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听到了人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 二人循声望去,看到了一群狼狈逃命的难民,赵便道:“我们把口鼻都遮起来,混入这难民群中如何?这样就算那条臭蛇追上来,也难在人群中发现我们。” 姚有些犹豫,说道:“但他若朝这些人下手怎么办?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这是赵自然也知道,但此刻哪里还管的上旁人,便道:“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也不等姚回应就朝下面跑去,姚只得跟上,也因为如此才遇上了童峰和墨家中人。 姚才将这段经历说完,童峰便道:“这么说,那家伙有可能在附近了?“ 姚道:“谁知道呢?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知道这里有墨家人,再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造次。” 赵则说道:“或是又潜伏在暗处,伺机伤人。” 童峰道:“这家伙真是作恶多端,要让我遇上了,一定给他好看。” 姚说道:“那臭蛇的武功可和之前不一样了,你要真碰上他可别大意。” 童峰哼了一声,说道:“难道就他厉害吗?我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便打不赢,我也不会放过他。” 赵则在想:“墨家的武功高强,只是甚少插手江湖事,可能这些人的武功都只比爹爹差一些而已。” 赵虽然承认墨家人的本事,但在她心中武功最强的还是她爹。 王离听到殷万青这人视人命如草芥也是生气,说道:“打不破的护体气劲吗?嘿嘿,我还真就不信了。” 雁霄则道:“需得提防那家伙混入百姓中伤人,今晚我们加强巡视。” 童峰则是问道:“先生,那那个叶流星怎么办?他会不会需要我们帮忙?” 雁霄道:“不用,叶流星的轻功了得,要是真的不敌,逃走也不成问题。” 童峰这才放心。 雁霄又道:“你说你们身上还中了毒?让我看看。” 姚、赵便都卷起袖子,果然就看他俩手上经络处有淡绿之色,赵说道:“那臭蛇说这毒天下间只有他能解。” 一旁的栾素说道:“他也还真敢说。” 跟着走到了赵的身前,伸手搭住赵的脉,赵心想:“难道墨家的人还懂这个吗?“ 赵不知道墨家等人在战场上各种手段都见过了,被喂了毒的暗箭所伤也是常有之事,故他们每人身上都带有三种药,一为『泥和膏』,二为『止痛丹』,三为『去毒散』,虽然名称不怎么样,但效果却很好。 栾素不懂医,但她会武,就看她拿出去毒散问赵道:“敢吃吗?” 赵自是回道:“有什么不敢。” 跟着就将去毒散给服下,而后问栾素道:“你会解这万蛇之毒?” 栾素道:“我不会。” 赵眉头一皱,心中嘟囔:“你不会,那装什么样子。” 但看栾素没有恶意,便没将话说出来。 就听栾素续道:“你刚服下的去毒散能制止毒性蔓延。” 赵说道:“没有用啊,那毒不是还在?” 栾素道:“所以要用内力将它给逼出来。” 赵赶忙回道:“不行,不行。” 栾素道:“为什么?” 赵说道:“因为寒冰劲一遇外力就会对抗。” 栾素这才点点头说道:“是了,这点我倒是没有考虑到。” 这时胡安走了过来,比手画脚了一下,意思是让他来,赵还是说道:“强以内力驱毒这方法行不通的。” 胡安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又比了一下,意思是请赵相信他,让他试试看。 赵心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点头答应。 而后就感到一股极强的内力注入,赵心想:“这人虽不起眼,但内力也太深厚,可这方法行不通啊……” 果然赵体内的寒冰劲遇到如此强大的内力,立刻运了起来,赵刚想开口叫胡安住手,就觉得胡安的那股内力消失了。 正感到奇怪时,发现寒冰劲是全往手足冲去,原来胡安的内力没有消失,而是突然变的微弱,赵体内那被激起的寒冰劲自然就朝胡安的那微弱的内力冲去,这一下,就好像胡安在引导着寒冰劲驱毒一样。 过了一会,就看赵的指尖落下点点的冰珠,那冰珠是淡绿色的,赵就看手上的绿色渐渐消去,心里是既高兴又佩服,心想:“这臭蛇妄想以这毒来控住我们,现在总算是彻彻底底地摆脱他了,话说这人好厉害,内力浑厚不说,这一收一放的功夫可厉害的很。” 一直到蛇毒都排出后胡安才松手,由于这是靠赵自己的内力驱毒,故赵此刻也觉得内力不济,甚是无力,但还不忘对胡安点头表示谢意。 胡安也有趣,对赵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赵的寒冰劲厉害。 姚见赵解毒了,便道:“也帮帮我吧,高手。” 胡安点了点头就要朝姚走去,却听雁霄说道:“胡兄,稍微歇歇吧,让我来帮他。” 胡安看了一眼雁霄,嘴角微笑了起来,他知道雁霄是好奇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冯季子另眼相看,掏出一包去毒散让姚服下后便退了去。 姚是二话不说就将去毒散吞下,心想:“让这的老大亲自出手,那肯定没问题了。” 雁霄用的也是和胡安一样的方法,不同的是,姚体内的炎阳劲更为霸道,不到片刻之功,姚就看手上冒出淡绿色的蒸气,姚开心的说道:“成了,成了,这该死的蛇毒清了。” 蛇毒是清了,但雁霄却不能立刻撤功,因为他感到姚体内的炎阳劲正因此而盛,便说道:“别高兴太早了,你这炎阳劲不像寒冰劲那般容易控制,我也无法帮你,你需得用浑元功慢慢将它包住。” 姚便静下心来运起浑元功,在雁霄的引导下,很快的就将炎阳劲给收住了,这下姚对雁霄就更佩服了,心想:“这些人比起说书人描述的还要厉害。” 姚没有说话而是投以钦佩的眼神,雁霄经此一探,也知道姚资质确实是上乘,便道:“冯兄真是好眼力,轩儿啊,你可不能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期待啊。” 听雁霄叫的亲切,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姚更是开心,说道:“那是当然的。” 尽管雁霄还想再多花时间认识一下姚、赵两人,可毕竟还有任务要做,便回过身来分派王离等人轮班巡视,眼看其他人领了命令后都退了去,但却没有叫到童峰,童峰便说道:“先生,还有我呢?” 雁霄笑道:“今天你就不用了,好不容易你们师兄弟相聚,便好好聊聊吧。” 而后雁霄就与胡安走了出去。 ------------------ 如此厅上就剩童峰、姚剑轩与赵月华三人了,此时天色也早已暗下。 姚、赵见蛇毒去除,等于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这一放松,说的话就多了,就听姚说道:“对了,当时在九黎上时,一群头戴面具的人冲过来,你是怎么逃离九黎的?又是怎么和墨家的人遇上的?” 赵也问道:“我爹爹他们没事吧?” 童峰道:“九黎上的人后来如何了,我也不清楚,我一看殷万青带你们逃跑,就立刻跟了上去。” 赵听到此忍不住有些失望。 童峰道:“那些乌鸦刺客武功虽高,但还不是你爹爹的对手,即便跟公孙仇比也是不行。” 赵问道:“你怎么知道?” 童峰回道:“因为我也和他们交手过了。” 姚、赵同时咦了一声,姚问道:“你和他们交手了?在九黎上?” 童峰道:“不是,是在一座城里。” 这下姚、赵就更听不明白了,姚问道:“你打败他们了?”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打退了两个。” 姚就更好奇了,说道:“快和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童峰就将自己如何从九黎下来,如何回到无极洞,如何遇上王离等人,一直到和墨家人并肩作战,防守梧城等事情都说了。 听的姚、赵是啧啧称奇,尤其是姚,听的甚是激动,好像自己也跟着墨家人打了那几场仗一样。 还忍不住凭空比划了起来,赵叹了口气,说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了?” 姚不理赵,只是说道:“师弟,你可真行啊,一段时间不见,你干了这么多大事,而我居然只是被那臭蛇给困在那该死的阴暗地洞里。” 说到这姚是气的直跺脚,骂道:“要不是那臭蛇,我早就和你一样当大英雄了。” 赵又说道:“又来了,又来了,大英雄,你可别忘了白日若非叶大哥相助,我们只怕现在都还受制于那臭蛇呢。” 姚这才说道:“是啊,也知道那神气的大叔把那臭蛇解决了没?” 赵说道:“恐怕很难。” 姚则说道:“师弟,我只听人说过墨家中人各个武功高强,还没真正见识过,你这一路跟着他们肯定学了不少本事,说不定已经比我还厉害了,不如你耍几招让我们开开眼。” 说到这,赵眼睛也是一亮。 童峰说道:“不会的,先生说了,我们师父的武功更是厉害。” 赵突然问道:“那他提过我爹爹吗?他对他的评价如何?” 童峰想了想后说道:“先生也说过九黎上能人不少,你爹爹的武功也很是厉害。” 赵心里道:“呿,你们师父就更是,我爹爹才很是,这不就暗示我爹比你们都差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姚则道:“我当然知道师父厉害,但我现在更好奇墨家的功夫是如何,快露几手让我开开眼。” 童峰则面露为难之色…… 第152章 闻道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好奇墨家武功如何厉害,便想让童峰表演一番,开开眼界,可童峰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姚剑轩就不高兴了,摆出了师兄的架子来,说道:“师弟,你这就太小气了,想当初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你有什么不懂,或我抓到了那些窍门都和你说,现在你本事高了,却自珍自重起来,把我们当外人了。” 姚这话说的甚重,童峰赶忙为自己辩护道:“你们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姚道:“那你怎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童峰道:“因为墨家这武功需得有人对练,一个人打,根本看不出来其威力。” 姚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师父好像说过,墨家的武功是从实战中演变而来的,就是这道理吗?“ 童峰点了点头。 听到此,赵就轻推姚一下,说道:“那你去给他喂招不就得了。” 姚原本不愿意,心想:“我给他喂招?你知道什么?以前都是他给我喂招的。” 但此时对于墨家武功的好奇心盖过了他心里那小小的憋扭,便说道:“好啊,师弟,那我们就来试试。” 童峰道:“我这墨家武功还没学全,只学了三招。” 姚说道:“三招就能打败那些乌鸦人,那肯定非常厉害,快快快,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是站着不动呢?还是如何?当初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童峰想了想后说道:“他们让我尽力出招。” 童峰话才刚说完,姚就道:“好,那我来啰。” 不等童峰准备,姚就朝童峰拍出一掌,因为只有架子,没有内力,所以姚这一掌去势甚快,童峰很自然的使出了『班门弄斧』,身形一侧避过此掌,脚步一进就抵到了姚的后脚,同时也是一掌交错拍向姚的要害,姚赶紧抽身要避,这一下就被童峰顺势给绊倒了。 姚倒在地上,是睁大眼睛半响说不出话来,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赵在一旁看得仔细,咦了一声,心想:“童峰刚使的招式并不奇妙,怎么一眨眼就将姚给弄倒了。” 姚没搞清楚,就看向了赵,赵则是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他太逊了。 姚连自己怎么倒下的都没看明白,自然是不服气,站了起来又道:“刚才那不算,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再来。” 童峰劝道:“师兄……” 没等童峰说完,姚就说道:“再来一次,这次肯定不会再倒了。” 说完要朝童峰打去,这下使上了『无用拳法』,姚的无用拳法可比童峰厉害多了,童峰只能一退再退,见童峰不还手,姚便道说道:“师弟,你再不出手,就是小看我了。” 童峰道:“我没……” 此时,姚呼一拳就打来,童峰一个侧头闪过,姚又道:“快点出手。” 童峰无可奈何下,只得又使出班门弄斧的招式,这一下姚有所准备,赶忙变招,以冯季子所教的四两拨千金的手法接招,可童峰速度太快,且攻击的都是人体要害处,姚不免还想闪躲,但他想:“师弟不会真的伤了我,他这一手我不用避开,倒是得留意刚刚那个巧劲。” 果然就看童峰和刚才一样,身进、脚跨,可是姚这时没有根本没有要闪避意思,童峰就无法借势使力,但姚却可以。 就见姚拿住童峰一手,另一手推向童峰腰间,这手是冯季子第一次交给他的招式,想当初他不会任何武功,单凭这手就能把守门的人给推倒,但现在这手推到童峰,却发现童峰像个巨石一样是纹丝不动,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甚是尴尬。 赵则说道:“你这家伙耍赖,料定童峰不会真的攻向你,来个不闪不避,不然你就得和刚才一样倒下。” 赵这么一说话,童、姚便顺势收了手,就听姚说道:“你懂什么?这叫洞烛先机,你厉害,你来试试,光用嘴说谁不会。” 赵则道:“我来就我来。” 跟着就对童峰说道:“我没他这么脓包,你刚才那几招对我可不管用。” 童峰道:“真的要来?” 赵道:“怎么?能跟你师兄交手,我不行吗?难道是觉得我功夫比他低吗?” 童峰道:“不……” 这才说一个不字,赵就打乱了童峰,她知道童峰想要拒绝,便先说道:“不是这样就好,让我见识见识墨家的功夫吧。” 说完就见身影一晃,赵使出阴风身法就到了童峰的后方,跟着就是一记阴风掌劈下,虽然赵没使上寒冰劲,可这一十六路的阴风掌很是厉害,童峰不得不用心抵挡,使出了『墨守成规』中防守掌法的招式,就听唰唰唰唰唰的一连几声,乃赵快掌打在童峰手上的声音,就看童峰的手法也不甚奇特,但防守的确很是严密,赵的阴风掌皆被童峰给挡住了。 此时,姚故意说道:“切,你也不过就这样。” 赵哼了一声,晃到了童峰身后,也不回身,是直接一掌向童峰的后背劈去,原以为这手童峰绝对无法招架,哪知童峰也不回身,一掌从斜里窜出,又接过了赵这一掌,这下可出乎赵的意料之外,说想:“行啊,再试试这招如何。” 赵使开了身法,忽而在童峰的前面,忽而又飘到了童峰的身后,童峰却未跟着赵的身影而动,而是两掌凝在身前不发,赵就觉得自己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能进攻,啪的一响,乃是赵突然向前拍出一掌被童峰接下所致,跟着又是几下响声,赵就觉得童峰好像一个大铁桶似的,不论自己从哪个角度朝童峰打去,童峰都有办法接下。 童峰开始不愿意,但到后来出手也甚是熟练了,对童峰而言与姚、赵二人对练武功,比起战场上,那可是轻松多了。 赵知道再打下去结果也是一样,便纵身一退,说道:“这算是平手。” 姚可不服气了,因为他刚才可是输了一下,要是赵算平手,那不就等于自己也输给赵了,便说道:“你耍赖,明明是你输了。” 赵道:“我又没像你一样被打倒,怎么会算输?“ 姚道:“你使进全力进攻都没把我师弟怎样,这还不算输吗?真不要脸。” 赵道:“他也打不到我啊,对吧?“ 后面这话是对童峰说的,姚就看象童峰,希望他说不对。 可童峰却说:“墨家的功夫中好像没有像月华这样快的身法。” 赵哼了一声,甚是得意。 姚则是还再喊不算。 跟着又问道:“师弟,我看你出手打敌人的时候手法也甚是凌厉,那也是墨家武功吗?“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也是那三招中的一招。” 姚便问道:“到底是哪三招?“ 童峰回道:“第一招就是刚才对师兄用的『班门弄斧』,第二招刚才守住月华攻击的『墨守成规』,第三招便是师兄看到『鬼斧神工』。” 赵便问道:“那『鬼斧神工』又是什么招式?” 童峰回道:“那是专门攻击的招式。” 姚赶忙说道:“那就更要展示一下了。” 童峰摇头说道:“不行,先生有交代这招式是对付敌人的,不能轻易使出。” 一听到雁霄有交代,姚就不敢再催促下去。 只是惋惜道:“可惜可惜,如果那时候我也跟你一起去的话,说不定这几下我也会了。” 赵则说道:“你想得美唷,那是因为童峰他爷爷是墨家的人,他们才教他武功,你跟墨家又没任何渊源,他们为何要教你功夫。” 姚则道:“诶,怎么没渊源,我跟师弟情同手足,像家人一般,那自然不是外人,你没看刚才那老大怎么叫我的。” 赵啧啧几声,说道:“看过不要脸的,没看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姚则道:“我师父说了,这学东西要像海纳百川,来者不拒,我这是遵循师父的教诲。” 赵则道:“我看你是贪多嚼不烂,干脆也去跟殷万青学学他那恶心的蛇手。” 姚则道:“去,我也是会挑的好不好。” 赵又道:“我听说道家中人追求自然无欲的境界,你这欲望可大的很啊,这也是遵循你师父的教诲吗?“ 姚道:“你这是不懂装懂,师父和我说过,人啊,要遵循自然,上天既然把我生的如此厉害,那我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一身天赋。” 赵啧了一声说道:“怎么讲,你都有理。” 突然间童峰噗的笑了出声,姚、赵同时转头看童峰,也同时问道:“你笑什么?”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看到你们还和以前一样我就放心了。” 姚便道:“我哪时需要你担心了,你忘了我是......” 没等姚说完,童峰就接着道:“铜皮铁骨,天生的练武奇才。” 说完姚、赵也都笑了出来。 --------------- 隔日,姚睡到了大中午,整个人是神清气爽,说道:“这一觉睡的真好,能再次回到地面上实在是太幸福了。” 跟着就出了房,闲来无事便东走西看,一边还想:“师弟跟月华呢?怎么不见人?” 绕了整天屋子也没看到人,便出了屋,走上街,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一群人,赵也在那里,就走上前问道:“喂!你在这干嘛呢?” 赵没有回答,表情甚是专注,姚顺着赵的眼神看去,就看到前方有一座高台,台上有数人,一个是此城的城主,与其对坐的是雁萧,胡安、王离、栾素、墨雯和童峰也都在上面。 就听上有人问道:“先生的理念虽然很好,但这真的能实现吗?我的意思是,当今天下纷乱已经到了弱肉强食的地步了,还有谁在乎天道大义呢?先生主张兼爱,也就是不看一人的出身、不分关系亲疏都平等地对待。 可我认为一般人是不可能同等的对待其他人的,一定是爱自己胜过爱别人,爱亲人胜过爱陌生人,爱自己的国家胜过爱别的国家。再说,先生您如此辛苦的奔走于天下,可这天下却没有因此而什么改变,以我来说好了,我只爱我自己,我只在乎我的家人和财产,我不会像先生您这样兼爱,其他人也没有因此遭到什么损害啊。既然两种做法都没有任何的结果,您凭什么认为自己是对的,而我是错的呢?” 姚小声对赵说道:“原来是在辩论啊,这唇枪舌战的倒是有趣。” 赵嘘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他们现在说的话可是能影响天下的,和你耍嘴皮子可不一样。” 姚撇了撇嘴,说道:“说几句话就能影响天下,别吹牛了。” 赵说道:“算了算了,你听不懂就自己走开,别吵我。” 姚碎念道:“你一个山贼出生的难道就听的懂,唉唷!” 赵狠狠瞪了姚一眼,并用手用力掐他,说道:“你有种再说一次。” 姚道:“好好好,不说不说。” 赵才放手,姚心里暗骂:“凶婆娘,谁敢要你,谁就是倒八辈子的倒楣。” 跟着姚就朝台上的童峰看去,突然姚就觉得童峰此刻的感觉甚是高大,自己这样仰视着他还真是不习惯。 此时就听雁霄回道:“如果现在有人放了一把火,一个人见状后立刻捧来水来救火,另一个人则是拿着火把去助长火势,虽然这房子最后还是烧起来了,两个做法的结果都一样,但您认为这两人谁做的事是对的,谁是错的呢?” 姚听到此,便回道:“当然是提水救火的那人是对的,拿火把那人是错的。” 台下的百姓也纷纷说道:“当然是水救火那人是对的啊,你们说是吧?” 那人也回道:“尽管最后的结果一样,但也不会有人说拿火把那人是对的吧?” 就听雁霄笑道:“谢谢先生的认同。” 那人听完后先是一楞,说道:“我几时说我认同了……” 而后想了一想后才道:“先生说的是。” 雁霄知道光打比喻还不够,便又说了一次:“当今天下纷乱犹如起了一场大火,为了阻止这场大火蔓延,我们四处奔波,希望能制止各种没有意义的战争,停止各种没有意义的杀戮,但结果却如先生所说的,这天下依旧纷扰,战争也没有止歇的迹象。 我们守住了一城,其他地方又有人点起了战火,我们几人不自量力,如同提着水桶去救这场烧向天下的大火,天真的妄想凭着我们这小小的努力,能一点一滴的将火势给扑灭,即使知道这愿望暂时难以达成,但我们都坚信着,只要我们努力,终有一日,这大火能够止歇,天下能够太平,每个人都能过上太平之日。” 雁霄这话一说完,百姓都纷纷赞同,说道:“原来这就是墨家精神啊。” 连姚、赵也是不住点头,姚喃喃道:“先生挺能讲啊。” 这此时,有一人喊道:“我有疑问……” 第153章 故事 前文说到此城主对于雁霄等人甚是仰慕,可说是倾心已久,故一早便领着城里的名士与雁霄请教,城主还认为不应该只有自己听到雁霄的高见,便让人搭了台子,让百姓们也可以闻道。 雁霄适才将这纷乱的天下比喻成一场大火,他与他的子弟们所做的事情如同是在提水救火,希望有一日能将这纷扰天下的战火给扑熄,让太平重现。 这番话说得大公无私,百姓们也都点头赞同,台上却有一名士反对,就听那人说道:“先生这种舍己为人的情操很是高尚,但可不是人人都能像您这样,大多数人终日是急急忙忙,只想着如何养活自己、养活妻小而付出,就连做个小买卖也得计较利益得失,若人人都像先生您这样,付出不求回报,那只怕大家都活不成了。 另外我好像听说先生不久前才救了梧城的百姓,但却被梧城城主与大臣赶出,先生几人还是摸黑逃出城的,也就是说,被救之人不感激您,百姓们也不帮助您,那要人们如何认同您这种理念进而去追随您呢?” 这人一说完,旁边一人就附和道:“先生可别怪我们说话尖锐,正所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要,更何况你们这生意是杀头又赔钱,傻了才去做?” 两人说完后,台下百姓也是点头称赞,说道:“他们说的也没错啊,赔本的买卖谁要去做?” 雁霄听完也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我想问两位,两位家中可有仆人?” 那两位都道:“自然有。” 雁霄便接着道:“如果其中一个仆人是看到你才做事,没见到你就不做,另一人是不论你有没有看他,他都是勤奋的做事,那您会喜欢哪一个呢?” 那两人都道:“自然是个我看不到时也在做事的那人了,这不就叫作表里如一吗!” 雁霄便道:“那就是了,不论别人会不会感激我们,我们都做一样的事情,不正符合先生所说的表里如一吗。而且我相信我们所做的事是有意义的,不然今日城主就不会架这台子,你们也就不会坐在与我对谈了,台下也就不会聚集这么多的百姓了,您说是吧?” 雁霄用那人的尾话反问回去,那人若说不对,就等于否定了城主,否定了自己,只好说道:“我说不过你,但对您的作为我是认同的,只是我不认为天下人会接受先生的道理。” 心里似乎还是不服气。 当初被墨家人护送的难民听到此有些疑惑,不知该认同还是不认同,要说雁霄等人做的不对,自己的命可是他们救的,说自己救命恩人不对,那不行。但若说他们做的对,自己可不会像他们一样奋不顾身的去为旁人,便没有说话。 雁霄又道:“先生说的其实我也明白,我再与大家分享一个故事,有一次,我在路旁看到一人在染丝,就看那人将洁白的丝放到青色的染缸里,再拿起来时那丝就变成了青色的,若是放到不同颜色的染缸,那丝的颜色也会不同,丝会变成什么颜色全由染缸内的颜色而改变。 这天下就是一个大染缸,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很大程度受到环境的影响,但我相信,我们每个人的本质都和这丝一样是洁白的,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渺小也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会受到那叫作名与利的染缸所影响,那我们为何不团结在一起,互相警惕,互相帮助,互相爱护,让我们过的更好,让我们更为坚强,团结才会强大,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不敢打我们的坏主意。我们几人……” 说着雁霄挥手指向胡安等人,而后继续说道:“希望自己能变成那洁白的染缸,让这被名与利染色的天下一点一点地恢复起来,我们知道我们的力量很渺小,但我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无谓的,我相信我们所救的每一座城,每一条性命都是宝贵的,都是实现和平的希望。” 听到此,城主首先拍手赞道:“好,好,好,先生说的好,或许前面的我没听明白,但只有我们都团结才能强大,这句话我是再认同不过了。只有我们都团结了,才会强盛,只有我们强盛了,才能保护自己,进一步去保护其他人,其他人受过我们帮助,自会感念我们,当我们有危难时便不会袖手旁观,天下间知恩图报的故事也不少见,所以先生所说的并不只是空谈啊。” 百姓们也道:“是啊,像上次我帮你,你后来不也帮我吗?” 那人回道:“诶,这事你还记得啊?” 说话那人道:“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呢!” 其他人也纷纷说出类似的话,姚剑轩看赵月华也频频点头,便说道:“你点什么头?你听明白啦?” 赵回道:“当然明白。” 姚道:“可我不觉得你有知恩图报啊?” 赵回道:“我哪里没有了?” 姚道:“我救了你两次了,你回报我什么了?” 赵反说道:“你体内这炎阳劲不就是我好几年的心血吗?” 姚道:“你还敢说,要不是这邪劲,我至于被那臭蛇给抓走吗?若不是这邪劲让我使不出师父所传的武功,我早就把那臭蛇给打倒了。” 赵道:“吹,你就吹,从我认识你开始就只见你输,没见你赢过。” 姚道:“诶诶诶,你这话说的没道理,我不承认。” 赵则道:“不怕丢脸是嘛?好,那我来帮你数数,第一次看到你就败给了公孙叔……” 姚反驳道:“那老头使诈,用迷烟晕倒我们。” 赵又道:“那石刚怎么说?他一向是直来直往,可不会使诈。” 姚哼了一声,不回答。 赵继续说道:“在大树盆时你也不是那臭蛇的对手,换上我了才能暂时制住他,而你跟那个肉团打也没打赢。” 姚把嘴撇起来,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无法运功,不然他那种脚色,我一下子就能打倒了。” 赵又道:“那我问你,是不是每场都输。” 姚道:“胡说!我打赢莽黑牛、铁螳螂,跟你们那个要说暗号店铺的打手。” 赵笑道:“这种啰啰你也好意思拿来说嘴,不怕害臊,你再看看童峰,你现在跟他比差远了。” 这话可刺痛了姚的内心了,从以前开始,他是样样都赢童峰,论资质、论悟性,他都比童峰强多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就搞成了这样子,姚便不说话了。 两人斗嘴的之时,人群也渐渐散去,因为城主已经将雁霄另请到别处,童峰自然也跟着雁霄离去。 看着童峰的背影,姚心想:“师弟,你等着,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了。” ---------------- 众人散去,姚、赵无事自然就在街上随意乱逛,看着平凡到不行的街景,赵突然有感而发道:“这样也挺好的啊……” 由于赵只是自己呢喃而已,姚没听清楚,便问道:“你说什么?” 赵才说道:“你看,这样无忧无愁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吗?江湖上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这几日我们也算经历过了,因为我爹爹的关系,杨无惧、殷万青、南宫烈都想拿住我去要胁他,要胁了他后又想要他的秘笈学他的武功,学到武功后……” 赵突然不说话了,姚就追问道:“学到武功后怎么了?怎么不说下去了?” 赵说道:“学到武功后势必会去找我爹爹较量,若是输了,我恐怕会再次成为目标,说不定我这次回去,我娘就不会再让我下山了,从此把我管得死死的。” 听赵提到梁月瑛,姚便说道:“被她那样管着,实际上和被关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赵神情突然忧愁了起来,好像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她往后那无趣的日子了,姚赶忙讲话把话题扯开,说道:“先别想这个,那臭蛇的武功才练了一半,而且那一半还没练好,不可能是你的爹的对手的,还是你希望你爹爹……输?” 赵摇了摇头,说道:“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希望爹爹输呢?再说,殷万青赢了我爹,他就能好过吗?” 姚道:“当然好过,换他当老大,那多威风啊。” 赵道:“威风?真等他当上老大,那就会有下一批杨无惧与南宫烈等人把他当成目标,只要一点松懈,他不就完蛋了吗?你是不知道要管理好九黎有多难,那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娘在操心,而我,就是让她最不放心的那一个,这次果然惹祸了。” 姚以前只看到赵的任性,没想过她还有她的苦衷,不自觉地想到自己,自己从小被人看扁,没人把自己当回事,除了被人欺负,还是被人欺负,一念至此,他同情赵的心就消去不少,说道:“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赵奇道:“我都这样了,还有人羡慕我?” 姚道:“强者是孤独的,站在顶端才有人想去挑战你,让人挑战,那是生为强者的荣誉,你要是什么都不是就会像那个人一样。” 说着就随意指了一个挑担的人,而后说道:“你说像他这样挺好?呿,像他这样根本没人会理会,殷万青不会,南宫烈不会,杨无惧更是连看他一眼不看,你知道为什吗?” 赵自然问道:“为什么?” 姚道:“他问题可大了。” 那人此时已远离他们,隐没在人群中,而在他们说话的同时,还有几个挑担走过。 赵还是不明白那人有什么问题,姚就说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赵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姚又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说话时姚又指着从从他们面前经过的一人。 赵觉得姚的问题很蠢,便回道:“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 姚便道:“那就是了,这挑担的,和那人都是再平凡不过的,平凡到隐没在人海之中,平凡到你都分不出来这个人和那个人有什么不一样,平凡到你根本就不想也不会记住他,这问题还不大吗? 而你,赵月华,九黎之主赵天裂的千金,身负寒冰劲、阴风身法和一十六路阴风掌,这些名号我听到耳朵都长茧了,你是多么地与众不同,叫得出名字来,这些人能吗?不信你随口叫一个,喂!挑担的!他们说不定同时都会回头。” 顿了顿后,姚似乎不吐不快,便又说道:“想与众不同自然会成为目标,想出人头地自然得接受挑战,甚至是主动去挑战别人。你也看到了,从杨无惧到殷万青,他们如何拼命的想得到这些名号,而你,赵月华,不用去奋斗,生下来就有这些,还嫌呢!” 这些话是姚的心里话,其实说的是他自己。 赵听完后也觉得姚说得有道理,不知该如何反驳,便说道:“我说不过你,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姚便继续阐述他自己那一套道理,似乎不把赵给说服了不罢休。 --------------- 两子于城中晃了一圈后又回到屋中,赵就说道:“我总待这也不是办法,我还得回去九黎,不然我爹娘该有多担心我。” 姚道:“也不知道那姓叶的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要打赢了自然好,要打输了,那臭蛇搞不好就在这附近埋伏,等着我们呢?” 赵道:“他才不敢呢!他这人孤僻的很,再说,这里有墨家的人在,他哪敢靠近。” 姚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还是冷血动物能互相理解。” 赵气道:“你这嘴真是臭。” 正说着,就看到雁霄等人进来了,姚刚想问童峰他们后来去哪了,城主有没有赐给他什么宝物,但看雁霄等人的神情都甚是严肃,便没敢多话,心里嘀咕着:“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一个个变脸了?难道是后来又去跟人辩论输了吗?即便输了也不至于这样吧,墨家人有这么小心眼吗?” 就听王离说道:“我们得把他们给救出来,可不能不管他们啊。” 赵、姚互看了一眼心想:“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要把谁救出来?” 就看雁霄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必须得救,但这事只得我们几人去做,隐密点好,城主虽然也愿意派人给我们,但我觉得让他们的人马在一处接应就好。” 王离道:“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我吧,让这的人马在接应处一字排开,自然能起到吓阻作用,敌人肯定不敢再追。” 姚悄悄凑到了童峰的旁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童峰道:“我们不是护送了一群难民吗?” 姚道:“对啊,我们还混在那难民里,那又怎样吗?” 童峰道:“有几十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脱队了,我们也没注意到,他们就被敌人给掳了去,刚刚敌人送来了信,要求与我们一战,不然就要对这些人不利......” 第154章 另一个目标 前文说到雁霄等人面色严肃的说到救援难民一事,姚剑轩便道:“会不会对方乱讲的呢?既然知道这城有你们几位高手坐镇,怎么还要引你们出去?那不是找死吗?其中肯定有诈,你们可别被骗了。” 姚对战事是完全不懂,故所说之话甚是肤浅,雁霄等人就没有理会他,姚又说了几次,童峰不希望姚出糗,便小声说道:“师兄,先生他们不可能不去的,敌人送来了难民的一些『东西』……” 姚就问道:“什么东西?” 童峰沉痛道:“身上的一些东西……” 这下可把姚给惊了,颤声道:“这……下手这么狠,还算是人吗?那他们拿住了几人?” 童峰道:“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但最少也有数十人。” 姚道:“这么多人!那可怎么办?赶快出去救他们啊,这还需要考虑?有他们在应该不成问题吧?” 姚说的也没把握,因为这气氛很明显就是有问题,若只是出城杀敌救人这么简单,雁霄等人就不会是这种神情了。 童峰道:“这便是敌人要的,他们也知道我们在此,在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就是我们,待我们前去后,或许杀不死我们,但只要将我们困住,恐怕不到半日时间这座城就会被攻下。” 姚道:“那到底是要救还是不救?” 童峰道:“难民自然是要救的,但城也不能没人防守,可是外面那阵势,若非先生出马,光凭我们只怕无法打入敌军将人质救回。” 姚听到此,说道:“那没什么,交给我吧,我和她去。” 姚所指的她自是赵月华了,可当姚撇眼看赵时,赵也是一脸沉重,可不像姚这样轻松。 姚心想:“不过就是冲进去把敌人打散,再将受困的人救出来这么点事,至于愁成这样吗?” 当童、姚两人说话时,雁霄与其他人也在商量对策,就听雁霄道:“这事情看似简单,但有一个问题。” 莫雯问道:“先生认为这里面有诈?” 雁霄道:“敌人知道我们看到了那些东西,一定会出去救他们并想尽办法将我们围困住。” 就看所有人都微微点头。 姚听到此,便想:“这话我刚说过了,你们怎么不理我了,从他口中说出来,你们就点头,什么意思?” 雁霄续道:“但人质在哪?是否还活着呢?会不会早已遭到毒手了?这些问题我们还没弄清楚。” 姚心想:“啊!还有这一层,这我倒是没想到,还是他想的深。” 就听童峰道:“但这些事情敌人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的,如果难民还活着那可怎么办?即使知道是计,我们可以不去吗?” 莫雯道:“我们自然是要去,但怎么去?如何去?如何回?这些细节都得考虑清楚了,两边都是命,两头都要顾,哪一方都不能失了。” 雁霄点头说道:“莫雯说得不错,人质我们自是要救,但这座城的防守也得做好,我看此城的西面与南面是较为薄弱的,若敌人要攻城,应该会由这两处发起。” 姚就说道:“那我们就跟他拚了。” 雁霄看了一眼姚,说道:“轩儿,如此将会造成许多性命的伤亡,这也是我们要避免的。” 姚就不明白了,说道:“要打仗又不要伤亡,这……怎么可能呢?” 雁霄就没有说话了,赵在一旁说道:“我想这就是他们为难的地方,你啊,什么都不懂就别多说话了,免得显得你无知。” 姚不服,说道:“我怎么就无知了,我也能帮忙啊,你也会武功,你也必须帮忙。” 赵道:“干嘛把我也拖下水。” 姚道:“你今天不是还说先生说的话有道理吗?” 赵回道:“有道理是有道理,但那又怎样?” 姚道:“你若不帮忙就和那个举火助燃的人一样。” 赵说道:“不帮忙就是坏人?” 姚道:“当然。” 这下换赵不服气了,说道:“你这说法也太蛮横了吧,照你这样说,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姚道:“那我问你,如果敌人拿住的是九黎的人呢?” 赵想都没想到便回道:“那自然是要救的。” 姚道:“你看,你看,你这就是大小眼,要当英雄,救人就应该不分你我,看来上午的道理你根本没听明白。” 赵说道:“我又没说我要当英雄,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姚说道:“我本来就是英雄。” 此时就听王离说道:“这一路上敌人是穷追不舍,而且都不恋战,打过就退,可队伍却依旧持续前进着,一副我们不与他们决个胜负,不罢休的意思。城主虽然说我们可以随意的调动城里的人马,但以力相拚毕竟是最后的手段。” 栾素道:“这就奇怪了,对方始终不急不徐地推进,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雁霄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我想不明白,对方在等的是什么?” 胡安此时站了出来,比手画脚一番,姚、赵看不明白,便问童峰:“他在说什么啊?” 童峰道:“胡大哥说在西面与南面派人镇守,在城墙上多准备弓箭手,如果敌人从这进攻,我们就冲出抵挡,上下合击,再由四个人组成箭形阵杀入敌军,最好是有三个箭形阵分从左、中、右杀入,如此可以互相支援,即使没找到俘虏,退出来也较为容易。”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左右两方可让城里的将军率领多些人马,但正中央还是得由我们去,尽可能的制造出声势,让他们将兵力集中到我们这以减少两侧的压力。” 王离道:“这有什么问题。” 栾素也道:“先生放心吧,跟着你,再难的事我们也不怕。” 雁霄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童峰道:“原来先生是在替我们担心啊。” 雁霄露出淡淡的微笑。 而后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像是该从哪边进入敌军,该进多深,该如何与两侧会合,救出难民后该如何退出,如果难民已经受害了又该如何撤回等事,将姚、赵听的是头昏脑胀。 姚喃喃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要考虑,这真是不简单。” 赵也是佩服,说道:“这和一般的江湖争斗差太多了,不是打倒敌人便没事了,还得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设法让己方的人马损伤到最小并完成任务。” 姚道:“可都说了不知道对手的实力如何,那怎么可能办到?” 赵回道:“他们不就办到了。” 赵所指的就是墨家人了。 姚才道:“说的也是,要我想这么多我可没办法,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个小小的变动就会导致全部都动。” 赵说道:“那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姚道:“对对对!我正要说呢,你就说出来了。” 此时雁霄听了胡安的建议在安排人力,最凶险处由雁霄领头,胡安、王离于左右,栾素殿后,另外两面城门处则交由童峰和莫雯来防守。 姚突然说道:“那我呢?有什么重大任务交给我?” 赵见姚如此突兀的说话,赶忙拉了他一下,就看雁霄看了一会姚后说道:“你们的武功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战力,那让你们和峰儿一起防守如何?” 姚心想:“防守?那多无趣,要是敌人不来或被你们打退了,我不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没有出场的机会,我要怎么和你们一样受百姓称赞,我也得去救人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因为他看雁霄安排任务时没人多说一句话,是叫到谁,谁就上前领命。 赵观察到姚的表情有这么一些古怪,便问道:“你又想什么?再说,为什么把我也给派上了?这城如何,关我什么事?” 姚道:“那是人家给你面子,把你当个人物,守城而已,你只要在那边看,什么事都不用做,还赚个名声,哪里不好?” 赵道:“我还要名声干嘛?难道我的麻烦不够多啊?我是要回九黎,不是在这里瞎耗时间。” 姚道:“什么叫瞎耗时间?我跟你说,这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让人永远只把你当成『赵天裂的女儿』,还是提到你的时候是说:『那是我的救命恩人赵月华,赵女侠啊!』。 这里的人可不知道什么赵天裂和九黎,这里就是你的舞台,再说,你不是怕你爹娘罚你吗?你要是立了功,那就是将功补过,他们一开心便不会怪你了。” 赵听姚说的还真是句句在理,纵使赵月华多么的崇拜与景仰她爹爹,但内心深处也不想只被人当作『赵天裂的女儿』,她也想证明自己不是只会靠爹爹的,她是有实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冒着性命危险去练那『冰火无极功』了。 姚这一番话,触及到赵最深层的内心,一个连她自己一直在做,但明白为什么要做的原因,赵不禁默默地握起了拳头,对自己说道:“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 隔日上午,雁霄等人来到城外,在他们面前是敌人长长排列的队伍,原本雁霄是打算四个人就冲进敌军的,可在城主的坚持下,便多带了百名精兵一同出战。 姚、赵虽只是在城墙上看但也感到震撼,这种阵仗,这么多人马,就算九黎那次被杨无惧和乌鸦人围攻,全寨的人奋勇抗敌,都不及此时的十分之一。 姚什么也没做就感到心跳加速,全身紧崩,偷眼看向一旁的童峰,就见童峰除了两眼紧盯着敌人外,没有一点异状,姚便问道:“师弟,你不害怕吗?” 童峰回道:“怕啊,怎么可能不怕。” 姚道:“可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害怕。” 童峰道:“我这是强忍着,毕竟他们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要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那会让他们动摇的。” 姚明白,童峰所说的他们是他身后的一众军校。 赵也是紧张得吞了好几口口水,问道:“我看你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是不可能会习惯的,实话说,我几乎没有一天睡好的。” 赵点了点头,心想:“要是我,恐怕也是如此。” 姚又问道:“但我看你很稳定,不像我这样,你看,我这手居然止不住的颤抖,你知道你师兄我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面对那个杨无惧也没退过半步,是只有输,没怕过,现在怎么会这样?” 童峰道:“师兄,你这还好,想当初我第一次上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是一片空白,我怎么杀入敌军的?到底有没有打倒敌人?最后又是怎么出来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姚继续问道:“然后呢?之后你就能克制这种感觉了吗?”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看我这。” 说着就露出一块伤疤,姚、赵同时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童峰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伤到的,那时候我还是脑袋一片空白,要不是有人出手救我,把我给叫醒,只怕我就要完蛋了。” 说着童峰举起他手中的枪,那手握的甚是用力,用力大到不太寻常,姚、赵两人不禁互看了一眼,说道:“原来你也是一样的感觉。” 他们才知道童峰是靠着极度出力来抑制内心的那股恐惧。 姚又问道:“那他们呢?他们也害怕吗?” 姚的目光看的是在城外的雁霄等人。 童峰道:“这我就不晓得了,他们从没与我说过这些。” 赵说道:“他们这一小撮人,面对数量比他们多这么多的敌人,怎么可能不害怕?” 赵说的是疑问句,因为别说害怕了,雁霄等人看起来连丝毫犹豫也没有。 姚说道:“看着他们这样,我突然生出一种感觉?” 赵问道:“什么感觉?” 姚回道:“感觉他们就像是去送死一样,而且还是欣然接受。” 童峰道:“不会的,先生他们不会做这种事,他们一定会成功地将受困的百姓救出来,一向都是如此,这次也是一样。” 童峰说的语气甚是坚定。 姚至此才心服口服,心想:“看来要想当英雄还不是武功高强就可以了,还得要习惯面对这种大场面,出生入死更是家常便饭……” 赵突然问道:“那那个叫莫雯的呢?她也和你一样吗?” 童峰回道:“不,她比我厉害多了,若不是她,我这条命早就不知道死几次了。” 赵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赵不去注意雁霄,不去注意栾素,却是特别留心在莫雯身上,或许是因为她俩的年岁差不多,又都是女儿身,看到她凭自己的能耐闯出名号,赵月华好像也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除了她爹爹之外的目标…… 第155章 我想当英雄 上文说到当姚剑轩与赵月华真正见识到所谓的战场是怎么一回事时,发现自己尽管经历过几次生死关头与江湖斗争,但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全身血液也好似凝固了,因为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比他们从前所见的任何事情更甚。 此时就看雁霄率领的小队开始往前,从慢变快到成了冲锋,两侧的大将看雁霄有行动后也跟着喊道:“弟兄们,跟上,可别输给了墨家人了。” “吼!” 队伍中爆出一阵呐喊,有雁霄在的地方军校的士气总是这么高涨。 可在城上观看的姚、赵都忍不住紧握手心,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么一点点人马要如何杀进敌人中并把人质给救出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雁霄等人就如同撞向湍急大河的小石一样,只是这小石的质量坚硬异常,能将阻挡在它面前一切给撞开。 就见雁霄率领的队伍冲入敌军后并没有散开,反而是敌人被他们给冲了散,好像棉絮一样,被雁霄等人一碰就散。 姚、赵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你看到没?这是怎么一回事?敌人怎么一碰到他们就都退去了?” 童峰回道:“先生他们很厉害的,我想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挡住他们。” 赵心则在想:“这种事爹爹能做到吗?我能做到吗?” 姚继续问童峰:“你这些日子都跟着他们这样做吗?” 童峰道:“我第一次上场先生就把我摆在那位置,前面是王大哥,旁边则是莫雯,最后是栾素,栾大姊。” 童峰指着王离身后的地方,姚喃喃道:“我说奇怪,你怎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要是我经历过这种事情,肯定也会改变。” 赵则又看了莫雯一眼,心想:“她居然也能做到这种事情……” 姚说道:“我们从上往下看还算看到的人,但如果是身在其中,举目所见除了敌人,还是敌人,这要怎么辨别方向啊?” 童峰回道:“当我第一次随着先生冲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别说前进了,就是想找原路退回也不知道该怎么退。” 姚、赵听童峰的话,再看雁霄等人的行动,那可不像是分不清方向的样子,便问道:“他们是如何在乱军之中辨别方向呢?” 童峰说道:“靠的是『匠心独具』。” 这名字姚、赵都是第一次听到,便说道:“『匠心独具』?那是什么?” 童峰道:“『匠心独具』这门功夫我也还没学会,先生说这需要经验的累积。” 姚问道:“既然是一门功夫,那它能做什么?是增强内力像赵天裂那般,还是能让身体变得坚硬无比,像石刚一样?”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办不到。” 姚有些失望,说道:“那这门功夫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童峰回道:“它可以探究一物的虚实,找到其弱点……” 童峰还没说完,姚就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好像在那里听你说过:『天下万物都有弱点,即使是最坚硬的东西,如果能发现那弱点以全力击破,那么再坚硬的东西都档不住。』” 童峰道:“是啊,当时我爷爷说的正是『匠心独具』的一个口诀,『匠心独具』除了能探究弱点外,与对方交手时,还可以藉此得知对方是如何运气,先一步出手截住对方的招式。” 姚、赵听到此,不禁同时睁大眼睛,说道:“这功夫居然这么厉害,要是学会了岂非能先发制人。” 童峰道:“是啊,所以刚开始莫雯和我对招时,我常常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可姚还是不明白,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他们如何在乱军中辨别出方位有什么关系?” 童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先生是这样和我说的:『人有感觉的能力,一个人的快乐,可以传染给另一个人,一个人的悲伤也可以传给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不需要透过接触,甚至不是需要看到对方的表情,就可以从声音、动作等等细微的细节得知。』” 姚、赵同时点头说道:“这倒是没错,像是恐惧、害怕和愤怒等等的情绪也是一样。” 童峰续道:“而在这战场上,如此多人聚集就是一池人海一样,每一个地方的变化,都像是在这池人海中投下一块石头,那涟漪会扩散,透过敌人脚步的移动、武器所指的方向,甚至是他们说话、喊声、情绪等等,都会被先生给捕抓到,使他可以『看到』一切。” 姚有些不可置信,心想:“有没有这么神奇?” 但他知道童峰和他不一样,说话不会夸大,而且雁霄等人现在就是如此做的,心中不禁更加佩服墨家的人了。 姚还发现一件事,从前学艺时都是童峰问自己,现在居然是自己在问童峰,这世事转变得真快,姚不禁脱口说道:“师弟,你……” 童峰问道:“我怎么了?” 姚想说:“你真的变了,变得比我成熟,变得比我还要厉害了。” 但此话就没说出口,只淡淡说了声:“没事.......” -------------- 战场上,就看雁霄甩开穿云枪将所有挡在他前方的人一扫而光,王离使乌金盾与大刀将那些被雁霄扫过的人打退得更远,同时挡住了一旁的攻击,另一边的胡安将鸳鸯双刃刀拆了开,一手接过攻击,一手反打回去,他们身后的军校就负责将雁霄等人打开的缺口保持住,后方的栾素将蜈蚣剑大力挥舞,伤敌人的下盘,使其无法追上。 又见雁霄这队左冲右杀,愈来愈深入敌军,可眼前除了敌人外,哪里有人质的踪迹,雁霄远远的看到了一员穿着打扮不同的人坐在马上,指挥着军校,心想:“看来这人是主将,找不到人的话把他给抓了,以人换人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在战场上随机应变的能力极为重要,雁霄当机立断的喊道:“拿住那员将。” 跟着便带领着队伍朝那员将所在的方向杀去。 那员将看雁霄等人势如破竹的朝自己冲来,居然也不慌张,手一抬,举起一小旗,就听几声号角声起,雁霄自然的朝那声音所发的方向看去,就看几名难民被绑在柱子上,立了起来,还有刀斧手在身旁。 敌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听他喊道:“你要抓了我,他们都得和我陪葬。” 就听雁霄哼了一声,调转马头朝人质处跑去,后面有军校提醒道:“先生,这很明显是个陷阱。” 雁霄则道:“从我们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了。” 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雁霄等人要杀到人质处时,刀斧手就准备要动作,突然听到咻咻咻咻几声连响,那些刀斧手纷纷中箭倒下,那箭是栾素所发。 跟着雁霄大吼一声,声若轰雷,然后是听磅一声响,绑着难民的柱子就被砍断了,胡安紧跟在后,刷刷几声响,胡安以手中的那把大刀精准的将人质身上的绑绳给切断。 跟着王离与他身后的精兵就将难民给接住,雁霄立刻下命:“撤退。” 几人就要朝原路杀去,就在快要冲出重重敌军的时候,听敌将大喊道:“这就走啦,这些人不打算救了吗?” 就看这次手举起两面小旗,跟着就是两声低鸣的号角声,左右两方也竖起了不少人质,原本两侧配合雁霄进攻的将军也正要撤退,见此一幕就楞住了,心想:“这下是该救还是该退?” 雁霄则是立刻说道:“栾素,你先护送这些人出去。” 栾素道:“先生,你怎么办?” 雁霄道:“我去和左侧的将军会合,胡安、王离你们去支援右边的人马。” 几人应了声是后就分头行动。 三人这一分头后也和刚才一样救出了人质,可当这一刻开始,敌人就不像刚才这么好对付了,突然拿起了盾牌、斧头与长枪等,奋力的抵挡住雁霄等人的行动。 原本敌人列的长阵行一变,从中切开,换成了团团包围的阵型,将雁霄、胡安与王离等人是团团的包围住,几人几番冲杀都没冲出来。 姚在墙上着急喊道:“中计了,中计了,我就说哪有这简单的事情,还故意将人质的位置给暴露出来,这些人好卑鄙,刚刚其实是刻意让先生等人杀入,他们现在为了要保护难民,就有了顾虑,无法和刚才一样施展开来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得出去救他们啊!” 可童峰没有动作,只是道:“先生令我们守在这一定有原因的,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了,他们一定能突出重围的,每次都是如此。” 童峰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是担心,敌军现在是把全部的兵力都用在困住雁霄等人身上,就好像一条蛇卷动起来,要牢牢地将到手的猎物给缠住。 就看雁霄等人的身影被一层又一层的敌人给掩盖,就要看不见了。 姚喊道:“师弟,先生要不行了,我们快去救他们啊。” 童峰的神情也甚是担忧,但就是不动,只是不断重复着:“先生命我守在这,我……我不能为抗他的命令,这是军令,军……” 姚则说道:“还军令,这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啊,你不是说战场上瞬息万变吗?谁也无法预料到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那时先生下命令时,也没想到敌人会来这一手啊!” 童峰还在犹豫,心想:“先生会没想到吗?不可能,这些状况先生肯定都考虑过了。” 便说道:“先生在战场上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太多了,他应该会想到有这一层。” 姚反驳道:“他要是想到了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你没听说过智者千虑,还有一疏吗?我现在只看到敌人不断地加强人力,可没看到他们有突围重围的迹象,我们要不从外去救援,只怕……只怕他们就出不来了。” 听姚这样一讲,再看战场上的情况,童峰也有些动摇了,姚催促道:“师弟,你听我的,你还是在这守着,我去救人。” 童峰忙道:“不行,万万不行。” 姚道:“怎么不行了?你不是说你之前也都是如此做吗?怎么?难道你怀疑我的实力?” 童峰道:“当然不是,只是师兄你没上过战场,这可和你以前的经历都不一样啊。” 姚则说道:“你办的到的事我自然也办的到,我也想将难民们救出来,我也想出一份力。” 姚心中还有一句:“我也想象你们一样当英雄。”没说出来。 童峰还是摇头说道:“师兄,你别为难我了,再说,这些人也不会听你的啊。” 姚则道:“我相信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先生他们被打倒的。” 童峰为难道:“这……这不行啊……” 姚不耐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死头脑,随机应变,随机应变啊,你忘了我是谁?这种小小的场面能难的倒我吗?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救他们?还是你要眼睁睁的看他们被敌人给吞没。” 童峰道:“我当然想救他们,只是……” 姚说道:“没有只是,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禁不住姚这一再的要求,童峰便想:“师兄的武功比我高的多,而且常有奇妙的想法能化险为夷,说不定真能解开这战局,即便不行,我立刻出去救他回来便是。” 才点头答应道:“那你千万要小心,要是觉得有危险就赶紧退回来。” 姚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师弟,知道有你在我后面支撑着,就算眼前有千军万马我也不会害怕。” 正当童、姚两人商量好的时候,就见到一人从敌军中跑了出来,那人看起来像个难民,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敌人去追他,任由他跑走,就听那人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这一幕让全部人都看呆了,因为这画面实在是太突兀了,前面敌军杀的震天价响,而这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人,居然能从连雁霄与胡安都冲不出来的敌军中跑出来。 姚忍不住说道:“这人绝对是敌人假扮的。” 那人是愈跑愈近,待近到能看清楚面孔的时候,城里的有人喊道:“这人不是小包吗?” 旁一人说道:“真的吗?你看仔细了没?可别认错人了,中了敌人的奸计。” 那人揉了揉眼睛再看,有些犹豫的说道:“好像是小包,不然你看看。” 另一人定睛一看,也道:“还真像是小包,我就说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他,原来他也被敌人抓了去,但他是怎么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那叫小包的难民是拚了命的朝童、姚所在的方向跑来,边跑边叫道:“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姚说道:“师弟,我们去救他。” 童峰道:“好。” 这话才刚说完,就看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那叫小包的人飞去…… 第156章 奇功上阵 上文说到童峰、姚剑轩与赵月华在城墙上看到雁霄等人受困于敌阵中,童、姚正商量好要让姚去当援军从外围突袭的时候,有一难民居然从层层的敌人包围中跑了出来,就在这时就看一个黑影迅速的朝他飞来,是一把利箭。 众人立刻喊道:“危险!快闪开!” “完了,完了,小包死定了。” 就在那箭要射中那叫小包的人的时候,另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飞去,就听“啪”的一声响,那黑影将射向小包的那箭给弹了开。 众人顺着那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敌军中那原站在车上的将军手上还拿着弓,而出箭将来箭射偏的人是莫雯。 童峰骂道:“可恶的家伙,居然下如此狠手,简直是把人命当儿戏。” 姚也骂道:“让我去把他给揪下来。” 赵则是看着莫雯,心里暗自佩服道:“她怎么有这么快的反应,出手也这么果决,好厉害。” 要不是有雁霄的命令,童峰只怕当时就要冲出去了。 而那个小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与死亡擦身而过,还不断的往前跑,口中喊道:“救我!救我!谁来救我!” 童峰说道:“这很明显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目的就是让我们出去混战,可……我们出去行吗?” 童峰极为出力的握着那枪,似乎在强行忍耐。 正当童峰说话的当下,莫雯又替小包拦下了好几箭来,这次小包就有感觉了,因为有几支箭是直接掉到了他的身旁,吓的他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众人就喊道:“快起来阿,不想活啦?快起来啊。” 正此时,就看那敌将一挥手,又一个难民从敌军中跑了出来,待他跑一段距离后,敌军中冲出一少人马朝他奔去。 百姓们纷纷喊道:“谁出去救救他们啊?他们可跑不过那些坏人啊,这次被抓到肯定没命了。” 姚忍不住了,说道:“管他什么奸计不奸计的,那家伙太可恶了,师弟,这么一点人马,你师兄我还不放在眼里。” 童峰道:“好,师兄,万事小心了。” 姚立刻跑下了城,百姓们对他喊道:“少侠,你可千万要将他们给救回来啊。” 姚答应道:“就包在我身上吧。” 才刚跑出城没多久,就听后面传来马蹄之声,一人喊道:“你这样跑哪来的及,快上来。” 是赵月华的声音,姚一搭赵的手就上了马,赵还道:“你怎不叫上我,想一个人逞威风吗?” 姚道:“我怕你被吓到了,不敢来呢!” 赵回道:“笑话,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 要是以前,赵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想都没想,身体就动了起来。 就看敌人离难民愈来愈近,手中的枪还提了起来,瞄准那人的背心,若以这样的速度,姚、赵肯定是来不及的,就听姚喊道:“助我一掌。” 两人相处这些时日,默契是愈来愈好,赵知道姚想做什么,就看姚从马背上站了起来,跟着朝前一跃,跨过了赵,正此时,赵在他的脚底打出一掌,藉此一力,姚的去势就更快了,就看姚整个人如弓箭般飞了出去。 敌人见姚想救人便喊道:“你们是救不了他的,都去死吧。” 姚回道:“想在我面前伤人,作梦!” 就看姚伸手将敌人的枪给抢过,半空中一个旋身,一脚就将那人从马上给踢了下来,跟着挥舞着手中枪,就看银光点点将敌人都打了回去。 姚不会枪法,这一轮打全靠内力,即使是这样,寻常军校也不是他的对手,与此同时赵也赶到了,就看赵从马上平飞而出,朝面前的两敌人飞去,一掌一个将对方给打下了马。 城内的人见状,爆出了呐喊之声,姚、赵听到了,是精神大振,好似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涌上。 那难民见有人来救,便道:“谢谢少侠,谢谢少侠。” 姚道:“快点走,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那人哪里敢逗留,转身便跑。 此时敌将也看到了姚、赵,问身旁的军校道:“这两人也是墨家人吗?” 那人回道:“听说有两个年轻的小子,很是厉害,估计就是这两人了。” 敌将说道:“说的也是,这世上会这样傻的,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去,把他们给我围起来,一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当姚、赵还在解决敌人时,就感到天色怎么突然变暗了,抬头一看,不是天色变暗,而是无数的箭羽朝他们射来,可这箭不是却不是朝他们射去,而是射向更后方,就听一声凄厉的马嘶,赵所骑之马中箭倒地。 跟着就看更多的敌人朝他们奔来。 面对如此大的声势,姚、赵两人也不敢大意。 --------------- 却说在敌军中的雁霄等人真的被打败了吗? 自然是没有,原来适才胡安与雁霄两人被围住,对方以人海战术不断地冲来,且敌人知道不是雁霄等人的对手,手中利刃是全部朝难民下手。 敌人此计狠是毒辣,他们知道墨家人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难民,便藉此当作拖住雁霄的方法,若非如此,雁霄与胡安早就冲出重围了。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住雁霄,可确实拖慢了他的速度,雁霄为了保护难民,只好以穿云枪组成了一个绵密的防御网,好似铁桶一样将里面的人都保护起来。 由于难民的行动速度不快,所以雁霄只得且战且走,可这情况在城墙上的童峰等人看来,只见到敌人一群又一群的冲去,直至将雁霄等人的身影淹没。 当敌人派出更多的人要将姚、赵两人给包围的时候,这局势的变动就被雁霄与胡安给捕抓到了,雁霄与胡安突然一鼓作气地冲出重围,只是此时他们离姚、赵甚远,难以赶去救援,雁霄就朝其他军校喊道:“你们带着难民先去,我来殿后。” 与雁霄会合的那名将军说道:“这怎么成?我们必须保护先生。” 雁霄道:“不需要,你们赶紧走。” 将军只好道:“先生,你千万保重。” 雁霄转身喊道:“快走。” 敌将也没想到雁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杀出一条路来,自是不愿放过,率兵追来。 雁霄大喝一声道:“不怕死的就上来。” 这一声吼,气势惊人,前排的敌军就被震住了,当此一瞬间,雁霄居然发动攻击朝敌军杀去,就看雁霄一人在敌军中杀进杀出,好似神兵天将,没人能挡得住他。 于雁霄反攻的同时,位在另一方的胡安也让王离先护送难民离去,而后朝敌军杀去,此时没有难民的束缚便可全力施展,只见刀光灿灿,所到之处是无人可挡,那刀光自是胡安的鸳鸯双刃刀所发出。 胡安与雁霄两人好似互相有感应般,渐渐地聚在了一起,如此更是势不可挡。 敌将见状是气的咬牙切齿,喊道:“一定要把这两人给宰了,要是让他们跑了,我们都得完蛋,快,快,给我死命截住他们。” 可即便他如此说,他的手下也不是雁霄与胡安的对手,突然就看雁霄与胡安冲势一转,居然是朝他奔来,敌将心道:“不妙。” 忙喊道:“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可雁霄与胡安两大高手的合击,谁能挡得住呢! 那敌将就看他面前的手下一个个被打飞,组成的人墙被破,雁霄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敌将还想喊人相救,可那手才刚抬起,一道迅即无比的黑影便朝他奔来,跟着他就再也发不出声了。 -------------- 再说姚、赵这边,打倒追难民的敌人后就被敌人给包围住了。 姚对赵说道:“你躲到我身后去,待会我发起功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说道:“都甚么时候,你还在胡说。” 姚道:“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赵回道:“你有毛病啊?等这干什么?” 姚没回答赵,反是朝敌人喊道:“放马过来吧!” 敌人说道:“你小子挺狂妄啊!” 姚说道:“有本事,自然狂妄。” 敌人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罢,数人同时朝姚、赵两人攻去。 姚也是厉害,虽然没学过枪法,可此时居然以无用拳法的招式挥舞手中枪,配上他那浑厚的浑元内劲,敌人不但近不了身,还被他打倒好几个。 赵则是施展阴风身法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而后以寒冰劲,劈倒好几人,被赵打倒的人,都感到全身寒冷异常无法再起身。 但敌人打倒一拨,立刻又有一拨补上,且也开始有配合,是盾甲兵在前,刀、枪手于后,伺机而攻。 姚、赵二人虽然开始耍了一场威风,但敌人却完全没有惧怕,仍然不断的朝两人杀来。 随着包围网渐渐地缩小,赵的阴风身法就愈来愈难施展的开,想闪避也无处可闪,一个没注意,反而被划了一口子。 赵忍不住尖叫一声,姚见状立刻运起全身的功力,大喝道:“不准碰她。” 纵身到赵的身旁,以枪抵地将身子撑起踢了一圈,将前排敌人给震退了数仗,而后问赵道:“你还好吧?” 赵回道:“敌人好像打不完似的,倒下一个又来一个,看来他们是打算把我们给围死啊!这可怎么办?” 姚心想:“师弟和那些墨家人是怎么面对这种情况的,他们可以,我也办的到,这一关我必须要过去。” 姚心里一急,便无法在压抑炎阳劲了,事实上,此刻他希望能够完全释放出炎阳劲来。 就看他的身体渐渐变红,一股炎热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赵赶忙说道:“你要干什么?” 姚道:“我帮你开一条路,以你的身法,一定没人能追上你。” 赵道:“你疯啦?我走了,你怎么办?” 姚还笑道:“我是谁?我可是姚剑轩耶,哪需要你来为我担心吗?等你这拖累走后我自有方法脱逃。” 赵道:“胡说,你的炎阳劲使上一次就不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是找死。” 姚说道:“那是我隐藏实力,我要使出全力,说不定就把你也给伤了。” 赵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姚激道:“现在就别跟我争辩了,是我把你给拖下水的,说什么也得把你给送出去。” 当此时,姚的身体已经变红了,这变化敌人也没见过,一时间居然楞住了,心想:“这小子搞什么把戏?而且四周的空气怎么变得这么热?” 赵还想说什么,就听姚大吼道:“烦人的家伙,给我滚啊!” 突然间,姚朝后方的敌人冲去,使出全力将手中枪朝盾牌兵打去,就听碰的一声响,盾兵被打的急飞而出,还压倒好几个人,这力量是乾坤劲。 这一下把赵也惊呆了,可姚还没有停手,他手中的枪受不住炎阳劲已经从中断去,姚便赤手空拳的朝敌人打去。 此刻的姚好似一团火球将敌人打的纷纷后退,好些连手中的兵器握不住,感到烫的脱手。 这时姚又使出了乾坤劲,又是碰一声巨响,从人群中硬打出一个缺口,撇眼看赵还没有动作,便大喊道:“快走啊,还呆在那干什么?” 赵经此一喊才回过神来,不及细想,立刻化成一道黑影从姚打开的包围缺口窜了出去,此刻的姚甚是厉害,在炎阳劲、浑元功与乾坤劲的威力下,几乎没有人可以接近他身前一丈内。 这些敌人看过使刀的、使枪的、使斧的、使锤的,看过力气大的,速度快的,可还没人见过像姚这样使热的,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喃喃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是怪物吗?” 姚见敌人害怕自己便得意了起来,说道:“跟你们这些坏人比起来,你们才是怪物吧。” 说着又要朝对方打去,敌人一看姚过来,不自觉得后退,姚说道:“知道怕就好,我这就回去,你们哪个敢上来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给融化了。” 敌人看到姚手中的枪被化成两截,还真以为姚能把人也给融化了,这谁能不害怕。 正当姚往回走没几步时,突然全身燥热,姚知道这是炎阳劲失控的前兆,心里暗骂:“你这该死的邪功等一会再发作不行吗?现在发作,岂不是要我的命。” 姚知道形势紧迫,一刻也不允许拖延,硬忍着难受想跑回去,但这炎阳劲发作起来哪是他所能控制的,就看他奔出没几步后就不动了,只觉得再往前迈一步都难,姚此刻内息已经大乱,只差没倒在地上而已。 敌人不知道姚又在干嘛,心想:“这小子怪招层出不穷,这次又是什么?” 一时还不敢靠近。 但那也只是一下子而已,姚刚才奋力打出的缺口已被敌人给填上了。 第157章 不只是离开 正当姚剑轩以炎阳劲、浑元功与乾坤劲等三大神功将包围的人墙打出缺口,让赵月华先逃出去,自己也打算抽身而退的时候,炎阳劲再度失控,使姚内息混乱,想再往前踏出一步都难,若非适才敌人畏惧他刚才那一连串的奇怪的武功,早就冲上来把他打倒了。 见姚突然一动不动,敌人便感到犹豫,一时没敢上前,但看姚的脸色是愈来愈难看,就有人说道:“这小子好像不太对劲,你去试试。” 说着就将一员小卒推出,姚立刻将目光狠狠地朝那小卒瞪去,那小卒害怕不由自主的后退,又被后面的人往前推,说道:“怕什么?扎他一枪试试,看他在搞什么花样?” 小卒才又转身朝姚走近,姚此刻是强忍着没有倒下,连说话都做不到,只是狠狠瞪着那小卒。 就见那小卒离自己愈来愈近,手里的枪颤抖地朝姚缓缓刺去,姚心想:“完蛋了,唬不住他,我这英雄路走的还真是坎坷,每回想逞英雄,每回都没好下场,难道我姚剑轩注定就是个默默无名的人吗?难道我改变不了这个命运吗?” 转念又想:“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呢?今日这关我估计是过不去了,待那人的枪扎上我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我已经无力反抗了,说来说去都是被这邪功给害的,若不是它,我早就杀出重围,接受老百姓的喝采了。” 姚此刻是命悬一刻,脑中虽有千百个念头,奈何身体无法动上一动,就看着那小卒的枪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姚就觉得这时间怎么过得如此缓慢,其实只有姚自己觉得时间过得慢,对于其他人来说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小卒的枪终究是刺到了姚的身上,姚呜了一声,还是动不了,但伤口已经流下了血。 敌人就道:“嘿,原来这小子是虚张声势,看来他使了一些怪异的武功后就没力了,弟兄们,还不趁此时把他给宰了立功,等什么呢。” 就听敌人一声大喝,高举兵刃就要朝姚挥下,姚没有闭上眼,反而是看向天,心想:“抱歉了,贼老天,辜负了你赐给我的一身奇筋异骨,抱歉了,小月,看来我终究不是干大事的人,没能遵守和你的约定,我的故事走到此就要结束了,虽然我还想走更远一点……” 就看敌人的利刃离自己愈来愈近,突然爆出一声大吼:“住手!” 跟着就是碰的一声巨响,围住姚的敌人好像被大石给撞到,一个个飞了出去,跟着就见两人出现,一人是直冲向敌人,手中枪一挥就打退一群,另一人身法如魅,穿梭在敌人之间,被那人碰过后敌人就倒下无法在起,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这两人自是童峰与赵月华了。 将人打退后,赵立刻将姚给抱上马,往回跑去,留下童峰殿后。 当这三人一起行动时童峰总是殿后,就看他一人一枪一马,挡在那,威风凛凛,敌人一时就被这气势给镇住了。 正此时,敌人后方传来敲锣声响,这乃撤兵之意,敌人互相看了看,撂下了一句:“让你们捡回一条命了,算你们好运。” 纷纷退了回去。 姚看着童峰的背影,知道自己安全了,这憋住的劲就卸下,晕了过去。 --------------- 待他再次苏醒时人已回到了屋内,身体虽然还发热,但状况明显好多了,知道姚醒了,后面那人就说道:“你体内这内力可真是棘手呢!“ 这声音姚认得,是雁霄。 姚昏迷的这段时间,全靠雁霄出手相助才将姚的炎阳劲给缓过去。 适才正是因敌将被雁霄给打倒,才会鸣金收兵,赵带姚回程后没多久,雁霄原本是要去和城主报告的,可一听说姚受了伤,便赶紧回来,派了王离去与城主一说。 当雁霄看到姚的状况时也是一奇,问道:“这怎么回事?” 童峰与赵赶忙说道:“这是他体内的炎阳劲发作了。” 莫雯就问道:“他不是学会了冰火无极功吗?怎么会如此?” 赵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们两个都只学了一半而已。” 莫雯就更奇怪了,说当:“这内功还能只学一半的?” 赵回道:“就是因为我们都只学了一半,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这炎阳劲,如果他也练成了寒冰劲,那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雁霄伸手一探姚的内息就知道大事不妙,问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吧?” 赵回道:“不是。” 雁霄问道:“那之前是如何解决?” 赵以自身的经验说道:“需想法子让这股热劲给散去,否则这股炎热之劲很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 雁霄点了点头,寻思一番后说道:“散劲吗?那也不难。” 跟着就看雁霄手掌连拍姚的几处穴位,每拍一下,就感到一股热气窜出,如此忙了好一会,才将稍稍将姚体内的热劲给去了些,雁霄感到姚体内的的浑元功也开始发挥作用后才收手。 赵忙问道:“先生,可有办法彻底的帮他消去炎阳劲?”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这冰火无极功确实是厉害,适才我每掌拍出都感觉那股热劲想与我相抗,故我只是引那热劲出来便立刻收力,而且他体内还不只有炎阳劲这一股内力而已,还有浑元功,这可是道家的无上功法,两股内力已经混合成一块,要散功只怕不是这么容易。” 童峰也道:“难道师兄就要一直受这热劲焚身之苦吗?” 雁霄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学全了『冰火无极功』,那功夫乃由两股极端的内劲相抗而成,和一般修练之法是大不相同,只练一半自然是凶险。” 童峰便道:“可练那门武功的秘笈已被殷万青给抢去……” 赵突然说道:“不怕,我记得一大半,更不用说我爹爹了,他肯定也记得,说不定我娘也记得。” 童峰道:“但他们会出手救师兄吗?” 赵道:“怎么不会?毕竟此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我。” 莫雯是听的一头雾水,便问道:“因为你?这又是为什么?” 赵叹了口气,就将自己如何练炎阳劲失控,姚为了救他而将这股炎阳劲吸去等事情说出。 如此,雁霄等人总算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为什么姚这功夫只练了一半。 赵说完这段往事后没多久姚就醒了,知道是雁霄出手相助,便道了声谢,而后对童、赵说道:“如何?我这回英勇吧?” 没等童峰说话,赵先说道:“英雄个屁,要是我们再晚一步,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姚道:“呿,你懂什么?大丈夫,生而在世就应该建功立业。” 赵说道:“你连那么一点兵卒都打不过,还想建什么功?若不是童峰,你就完蛋了。” 这事姚自是知道,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承认而已。 童峰则是安慰道:“若不是师兄,那难民肯定无法安全回来。” 姚点了点头,知道童峰这是安慰之词,便淡淡回道:“如果是你,肯定不会搞成这样……” 而后不管其他人再说什么,姚也没这心思去听了。 --------------- 尽管姚发生了如此大事,但和整座城池的安危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 没有人会因为姚受伤而停下手边的工作,不像以前去水剑门的路上,公孙仇、童峰、石刚与赵月华每个人都关心他,都围着他转,现在,只有赵还陪在姚的身边。 尽管童峰一有空闲就进来关心,但如今的童峰,已经不是当时的那小子了,他身负要务,忙的不可开交,墨家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姚、赵此刻就像两个闲散的人一样,姚的初战不仅没能取得首胜,还落了个内伤。 现在的他虽然不再受炎阳焚体之苦,但也无法运起半点内力,姚觉得一切就好像被打回了原点一样,姚摇了摇头,对赵说道:“你看,以前是师弟追不上我,现在却是我追不上师弟。” 赵只是看着姚,不知该说什么话,虽然她身上受了伤,但他知道,姚心里所受的伤更为严重。 见赵不说话,姚又问道:“对了,你不也受伤了吗?伤的重吗?” 赵回道:“没事了,莫雯帮我上过药了。” 姚说道:“他们还真是厉害,除了武功高强外还懂得医术,看来我和他们的差距是愈来愈大,只怕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赵还是第一次听姚说出如此妄自菲薄的话,想姚当初面对武功比他厉害多的杨无惧,他没有退缩,被殷万青困在地底时他也没有放弃,但现在,姚却自己先认输了。 赵看不惯这样的姚剑轩,她眼中的那个姚剑轩不是这样,应该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想出鬼点子来突破逆境的,完全没有预兆,听到啪的一清脆声响,赵居然打了姚一巴掌。 姚楞了一下,而后怒道:“你干什么打人?疯婆子!我惹你啦?” 赵说道:“我就是打,我要打醒你。” 说罢又抬起手,姚怒瞪赵,喝道:“你敢!“ 赵就道:“为什么不敢?反正你不是也说自己到此为止了吗?反正你也放弃自己了不是吗?反正你已经认输了不是吗?” 赵说到后来,语气渐渐变得难过,连眼眶也湿了起来。 姚怎么会看不出来,赵是担心自己,便道:“我也不想这样啊,说到底,还不是你害的。” 赵这次没再提姚吸武功的事,而是说道:“就算是我害的又如何?我的功力不也被你吸去了,但我有像你这样吗?我现在的武功不但恢复了,而且比以前还要厉害,殷万青也是如此,童峰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除了你。 每次都拿这件事当成借口,你知道你最大的障碍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赵这一痛骂,把姚骂的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向来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也知道赵说的有道理。 但一日不能控制住这炎阳劲,一日就无法进步,便说道:“可这炎阳劲可不是我说不发作就不发作。” 赵立刻说道:“练寒冰劲!” 姚疑惑道:“寒冰劲?” 赵便将雁霄所说之话与姚说了一次。 姚心想:“我现在这样?还能练寒冰劲吗?” 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抗拒着去练寒冰劲,或许是被失控炎阳劲给吓怕了,导致姚内心一直不愿意去尝试练寒冰劲。 姚就问道:“但这功夫等于是你们九黎的镇寨之宝,你爹会传给我吗?” 赵就道:“你怕什么?我爹娘那边自我有去应付,你就说你想一直这样下去,还是真的成为一个绝世高手,一个超越我爹爹的绝世高手。” 赵天裂在赵月华心的地位一向是最高的,但现在为了鼓励姚剑轩,便将这话脱口而出,或许,在她心里面还真有那么一点希望姚能超越她爹。 姚一听此言立刻回想起九黎寨上赵天裂那神威凛凛的模样,当时他确实也想过,有一天他要超越赵天裂,但是现在吗?现在他准备好了吗?但若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 姚陷入了思索,赵见状也不去打扰,默默的退了出去,说道:“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找我,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回去九黎,今晚我就会走。” 赵离去前深深的看了姚一眼,而后关门离去。 赵的那一眼甚是复杂,是既期待但又不确定,其实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撇这样的姚离去,毕竟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像她这样去在意姚。 赵离去后姚就在想:“这冰火无极功的威力他是亲眼看过的,殷万青拚死也要得到秘笈,而且只练了半套就少有人是敌手,连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什么流星腿也打不倒他,如果让我将这套武功学全了,那会达到什么境界?我体内还有师父的绝学『太虚御引术』与『浑元功』,这些赵天裂可不会,说不定我真能超越赵天裂,成为天下第一。” 想的虽然美好,但姚也知道要达到那一步面前的难关有多大,或许会有生命的危险,想当初赵月华不就是如此。 好的画面,坏的一幕都在姚的脑中飞逝,突然间,他停住了,此时他脑中浮现不是赵天裂,不是殷万青,不是雁霄,更不是那些凶狠的敌人,而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童峰的背影。 于是他站了起来,留下了字条给童峰,交代自己将去九黎,将这邪功给治好,等他治好之后,他将成为这世上绝世无双的人回来,再与童峰共创大业。 看着这字条,姚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晚,叩叩两声,赵月华的门被敲响了,赵一听到这声音也露出了微笑…… 第158章 旋型阵 隔日早上,童峰刚巡完夜,想和以前一样去叫姚剑轩,可当他走到姚的门前时,发现其门未关,推门走进,里面是空无一人,桌上留了一张字条,童峰看完后,喃喃道:“师兄,你一定可以的,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绝世无双的人,我会等你的。” 姚既然说了要去九黎,想必是跟赵月华一起的,童峰忍不住去想,他们下山是因为九黎,受困是因为九黎,姚之所以受此煎熬也是因为九黎,现在要能救姚,甚至让他功力更上一层楼的还是九黎,童峰突然觉得这世事真是奇妙,好像一个圆圈一样,慢慢的将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绕到了一块去。 正当他再想的时候,城内突然钟声大作,童峰知道除非是出了大事,否则不会随便敲响此钟,顾不得疲倦,赶忙前去集合。 而后雁霄如何布署,如何击退敌军就不赘述。 ------------- 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雁霄等人没有被赶出城,城主还因感念雁霄等人的帮忙,主动提出要让出城主之位,而且是在全城百姓面前说出此话。 好些人就道:“对啊,城主说的没错,请先生留下吧,我们离不开先生啊。” 甚至有人还鼓噪道:“当城主不够,我们愿奉先生为王,先生这样到处奔走,何时才能实现您的理念?何时才能真正的制止住战争?只有您当王了,成为天下之王,到时您说什么是什么,还有人敢不遵守吗?” 又有人道:“对啊,我们奉先生为王,我们愿奉先生为王。” 此话一出,百姓们不禁想:“如果墨家人当王,虽不说天下能够太平,但在墨家人统治的地方,肯定无人敢进犯,自己就能过上平安的日子。” 城主与众人是愈说愈兴奋,好像看到太平日子来了,只差雁霄点头说好而已。 这雁霄哪敢答应,之前好几次都因为掌权人因雁霄等人击退敌军,保护百姓,以战争英雄的形象深植人心,好些名号像是『守护者』、『解放者』、『和平之盾』、『无冕之王』、『常胜将军』、『不败之人』等等于民间传了开。 虽说这些全是百姓与军校间流传的,但当这些话传到城主耳里,那担忧可想而知,有些事不是雁霄想不想,而是他能不能,很明显的,他能。 雁霄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救完一城后便赶紧离去。 但这次却是城主主动提出,雁霄虽然感念城主的推崇,但他知道他不能答应,他这一答应就坐实了以往的种种流言;他这一答应,以前被他所救的城池很可能也会效法;他这一答应,等于平地冒出一个王,从此天下局势将大大不同,天下诸国将不会再视墨家为救星,而是敌人,这道理和适才所说相同,不是他会不会去攻打别人,而是他有没有能力去这么做。 雁霄只得推却,心中这层隐忧可不能与城主说明,索性这城主甚是尊重雁霄,心想:“一时三刻,要人家答应这么重大的事情,实是强人所难,但没关系,我的诚意,百姓们的心意,他们会感受到的,过几日我再与他提起便是。” 可当他再次前去找雁霄时,雁霄等人早已接到信,另一地方战事又起便匆匆离去了。 桌上有留一书,感念城主对他们的信任等等话语,也将自己的婉拒的原因说了明白。 城主看着那封信和这空荡的屋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墨家人为了救世,不辞辛劳,不为一己之利而舍命,这份情操世所难得,但你们这样只是提水救火,救了东面,西面着火,刚赶往南面,北面又出事,如此何时是个头,为何不接受我的提议呢?照先生的作法,得到何时才能将天下的诸侯的界线消除,达到大同境界?” --------------- 雁霄所留之信并非是客套之词,而是确实接到了求救的书信。 这次是随国派兵要打营国,这两国都有一定的实力,尤其是他们背后都有大国的势力,这随、营两国分别是燕国与齐国这两大国的隶属国。 随国这次攻打营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起因就在于几年前,齐国找了个借口出兵,攻下了隶属于燕国的一小国,燕国派兵援助时又被埋伏的齐军杀个大败,之后双方又打了几仗,是各有胜负。 齐军后来因为路途遥远,补给不利才撤兵回去。 齐军是走了,但这口气叫燕王如何咽下,这次总算让他找到了机会出兵报复。 营国原想仗着有齐国撑腰就出去与对方打,哪里知道随军如此勇猛,被杀了个落花流水,闭门不出,赶忙一面派人向齐王求助,一面派人向墨家求援。 这营国原本拥有三座城池,但现在只剩主城还没陷落,其他两城都被随军给攻陷了。 待雁霄等人到达的时候,随军已将主城围个水泄不通,守的甚是严密,但这难不倒雁霄等人,单就雁霄一人就可在万马军中,杀进杀出,宛入无人之境,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增加了一个生力军,禽姚。 禽姚于安置好焦城的难民后,打听到雁霄等人在此便赶来会合。 箭形阵依然是那个箭形阵,只是这次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由雁霄领头,左右是童峰、莫雯,禽姚殿后;另一队是胡安在前,王离与栾素在左右。 雁霄拿了个树枝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说道:“随军将这营城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若我们以箭形阵冲锋,虽然能穿的过去,但对对方的伤亡不大,随军可以立刻追上,所以我们要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将箭形阵的威力扩大。” 童峰便问道:“将箭形阵的威力扩大?那是什么?” 雁霄说道:“『旋型阵。』” 童峰不明白,便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旋型阵?” 雁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要分成两队的原因,你看,如果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冲锋……” 就看雁霄拿了两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两条线,一条线先走,但不是走直线,而是带着弧度像蛇一样蜿蜒前进,只是弯曲的程度没这么大,走了一段距离后,另一条线才跟上,走的方式和前面那条线一样,但方向却有所不同,前面那条朝左拐前进,后面那条就朝右,两条线交会后再互往反方向朝前,待雁霄画完后,就看地上留有两条蛇交错而过的痕迹,这两条线经过的范围可以箭形阵要大得多了。 若说箭形阵是线,那旋型阵就是面。 童峰喃喃道:“这好像是一个贯穿敌军的棍子,而不只是利箭,这就是所谓的旋型阵。” 雁霄点头说道:“但要使此阵,领头的两人需要有极佳的默契与判断战场形势的能力,适才我以树枝作画看似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却难的多。” 莫雯就问道:“先生,难在哪里?” 雁霄回道:“刚才我是在空旷的土上作画,没有阻碍,但冲入敌军后,哪一方会受到较大的阻力还未可知,这旋型阵需得两方互相搭配,单是一方杀出重围并无法成型,所以说前进的速度和对伙伴位置的掌握,什么时间点要交错等等都有讲究。” 童峰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理解,但也看懂了三成。 莫雯道:“那我看能和先生搭配,完成这阵型的也只有胡大哥了。” 雁霄摇了摇头,笑道:“你把我说得太高了,这阵可不是我想到的。” 这下王离、栾素与莫雯都一奇,几乎是同时问道:“不是先生?那是谁?” 童峰也道:“我还以为这是先生临时想出的呢!” 雁霄只是说自己没这么厉害,却没有回答莫雯等人的问题。 而后雁霄指着一面城墙,那城墙上冒着黑烟,雁霄说道:“那便是营国国君周京给我们的信号,信里说的明白,只要看到我们有动作,他们就会出城接应,到时就能将随军杀个措手不及。” 童峰便道:“就像在梧城时一样。” 雁霄点头道:“就像那时一样,只是这次敌人的数量又更多了,好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而后几人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后是立刻闭目养神,童峰也是如此,现在的他也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待到接近黎明前的那最黑夜的时刻,原本城墙上的黑烟换成了篝火,雁霄等人发起了攻击。 雁霄领着童峰、莫雯与禽姚朝随军冲去,雁霄依旧是所向无敌,就听锵锵声响,底下的随军居然是全部都拿着盾牌,即便如此,碰上了穿云枪还是只有被打退的份。 童峰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脑袋发楞的童峰,挟着浑元功与黔天功的两大内力,手中枪挥舞起来是威力惊人。 禽姚的武力和王离与栾素同级,更是不用担心,莫雯的针剑于白日就不易见到,在黑暗中更如隐形一般,或刺、或削,出手快如闪电,且专攻敌人无防备的部位,手到之处敌人皆倒。 另一队在胡安的带领下也是一样,胡安将鸳鸯双刃刀合起来使,就好像一道大螺旋般将挡路的敌军通通卷走,王离原本是一手持盾与一手拿大刀,可发现敌人并没拿兵器,全部都是盾牌便全力以刀劈之。 栾素还是挥舞那蜈蚣剑,敌人的盾虽然可以抵挡胡安与王离的刀,但对于栾素那刁钻、奇怪的武器却没辄,就听啊啊等痛叫之声,被蜈蚣剑扫过的敌人是立刻倒下。 如此,雁霄与胡安所领的两队是一前一后,互相交错,从防守严密的层层随军硬是开出了一条路,而营城中的守将陈冲,看到随军起了变化后也是立刻率兵杀出,两方人马一个从内由外破坏,一个从外而内冲杀,随军抵挡不住,只得败退。 进城之后,城主周京和陈冲亲自接待,一番客套少不了。 周京感叹道:“日盼,夜盼,总算把先生您给盼来了,我们都知道先生守无不胜,有先生与墨家军在此,还有那魏庆嚣张的份吗?” 雁霄说道:“那人可是随国的国君吗?” 周京道:“除了那家伙,还有谁敢动我,也不知道最近是哪里惹到他了,那家伙居然派了贼将聂盖,占了我两座城池。” 陈冲补充道:“以前我们两国也没少交手,但都只是在平地处打一架就结束了,而且以前他手下的兵可没这么厉害,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战力大幅的提升。” 说到此,陈冲摇了摇头,嘟囔道:“原来那家伙一直没拿出实力,这戏演了这么久就是要我低估他。” 听到此雁霄心中突然一动,问道:“随兵有这么厉害?” 陈冲道:“厉害啊,当然厉害,一个个跟猛虎、饿狼一样,不然怎么眨眼间,就把我们两座城池给吃下了。” 雁霄问道:“百姓们可有受害?” 周京道:“目前没有消息,但我手下的兵卒可惨了。” 雁霄又问:“将军可有此处的地形图?” 陈冲赶忙唤人拿图过来,就看雁霄与胡安又用他们俩独有的方式沟通起来,而后两人同时将眼光放在了离营城东北处的一处靠山之地上。 雁霄说道:“随军势大,我看光靠此城防守不是办法,此次我们需得反守为攻。” 童峰与莫雯都是一奇,从来都听雁霄说如何防守,没听他说过进攻之事。 就听雁霄续道:“如果我们在此处下寨,就可和营城彼此呼应,随军若来攻此城,我们就出兵袭击其后方,同样的,随军若来攻我们,将军也给我们支援,来个前后夹攻。” 陈冲就问:“敌人若是分别将我们包围,可怎么办?” 雁霄道:“围不了,除非他能再生出一倍的人马。” 周京一听乐道:“行啊,行啊,将军,你说此法如何?” 陈冲说道:“那里背靠天险,确实是好,而且就我所知,这次随军已经动员了全国之力,不可能再生出更多兵卒,而且那里本来就有一座旧寨。” 周京问道:“有吗?” 陈冲回道:“只是一个简陋的寨而已,早已无人驻守,我这就派人加紧修补。” 周京问道:“那得花多长时间?” 陈冲想了想,回道:“我们将此城一半的兵力调去修筑,修好后就随着先生驻扎在那,如此一来不出三日便可完成。” 周京便问雁霄道:“先生觉得此计可行吗?” 雁霄想了想后回道:“可以。” 陈冲道:“好,能与先生并肩作战,和传闻中的墨家军一起上阵杀敌,相信也可激起他们的斗志,让他们看看,随军就算是真是虎狼,在墨家军面前一样是不堪一击。” 第159章 我愿效力 却说雁霄与营国之主周京和武将陈冲商议好对策后,天色已亮,雁霄上城墙一看,见随军撤退后还未回来,周京便让雁霄等人先至准备好的处所歇息。 进了房后童峰就忍不住问道:“先生怎么不和之前一样,与百姓交谈呢?” 这事不用雁霄回答,莫雯便可说明,莫雯说道:“这城里面几乎都是军校,百姓不多,可能如陈将军所说,其他两城陷落后便带着兵卒守在此处了。” 童峰这才明白,但一看胡安与雁霄等人的神情都有些奇怪,便问轻轻唤道:“先生?” 雁霄就说道:“陈将军说随军是虎狼之师,可怎么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如此,交手时的感觉也有些奇怪。” 胡安也点了点头。 王离左右想了想,回道:“听声音像是打在了盾牌上,可那感觉又不像是盾牌。” 童峰就奇怪了,说道:“像盾牌却又不似盾牌,那会是什么?” 就看胡安比手画脚一番后,雁霄点了点头,说道:“好似在盾牌上还有什么东西……难道是泥吗?“ 这下童峰就更奇怪了,盾牌上绑着泥?这是为何? 此时栾素也说话,说道:“难道随军早料到我们会来,才将武器都换成盾牌想藉此拦住我们?” 禽姚说道:“让他算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挡不住我们。” 雁霄张口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似乎不确定。 ------------ 隔日近午时分,周京直接来到了雁霄的住所。 周京一见雁霄就道:“随军经过昨晚那一战,知道此处有先生等人,想是怕到了,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动静。” 陈冲也道:“少了随军捣乱,修寨的速度也快上不少,估计明日就可以好了。” 雁霄想了想后说道:“将军的速度真是快。” 陈冲道:“嘿,我把全部的人力都派去了,能不快吗?” 雁霄听到此又问:“全部的人力?将军不怕随军进攻吗?” 陈冲道:“开始我还担心,不敢派太多人,可等了一上午,见他们都没有动静,想是被先生吓破了胆,便抓紧良机,赶紧动作,待明日先生到那寨后我们这心也就安下来了。” 跟着就看周京一摆手,有人端着几个盒子上前,周京道:“我帮各位准备了些点心,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各位一路奔波想必也都饿了,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说,天大的事也得吃饱肚子。” 陈冲也道:“对对对,看我只顾着谈正事,都忘了这事了。” 说完后,周京让人各分一份给雁霄等人,雁霄客气了几句,但看周京与陈冲如此热情只好谢过,和众人吃了起来。 用完餐后,周京与陈冲便向雁霄请教治国和练兵之法,雁霄自是愿意与二人分享自己的理念。 这一谈话,时间就过得快,有人前来禀告说寨已经修好了。 周京道:“好好好,有先生在城外与我相互呼应,我这才算是无虑了。” 陈冲问道:“既然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看先生何时要动身了。” 雁霄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周京还有些舍不得,说道:“这么快?我还好多事情想和先生请教呢!“ 陈冲则是说道:“确实得在随军杀回来前部署好。” 陈冲就问报讯的人道:“人手、粮食等资源是否也都备妥了。” 那人道:“禀将军,一切都已备妥。” 陈冲就问雁霄:“先生?” 雁霄似乎在想些什么,一时没回话,直到陈冲又叫了第二次,说道:“先生?该上路了。” 雁霄才点点头,随着周京、陈冲走出房,屋外早已备好马匹,供雁霄等人骑乘,陈冲还陪雁霄走出一段路,而后看着雁霄等人的背影,叹出一口气,说道:“几位可别怪我,要怪,便怪你们生于这个时代吧,这个时代,不容许像你们这样的人存在,今日一别后我们不会再见面,英雄,再见。” 跟着叹了口气,转身而回。 --------------- 雁霄自昨日开始就一直有种违和之感,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直到他们来到了营寨。 在营寨前等候他们的是三百精兵,这几人都以崇拜的眼神看着雁霄等人,有一人主动站出来,对雁霄说道:“能与先生并肩作战,是我们的荣幸。” 雁霄点点头,说道:“勇士如何称呼?” 那人回到:“小的姓高名印,一直仰慕着墨家大名,昨日听到要征人修寨时,便自告奋勇带小队前来。” 在他身旁的人也喊道:“我们都愿意追随先生。” 雁霄对他们点头表示感谢,可看他们的眼神,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雁霄心中这不协调的感觉又更重了。 当雁霄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有这种奇怪感觉了,因为除了那三百精兵外,其他的都是老弱残兵,眼神没有丝毫的光芒,很明显这些人并不知道为何而来,而高印是知道的。 王离见状就想开口询问,却看雁霄抬起手来,示意他不要说话。 几人走进了军帐,雁霄才叹了一口气。 王离忙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雁霄没回话,王离只好看向胡安,胡安只是摇头,看来胡安也不明白其中的怪异。 栾素虽然没有说话,可面色却愈来愈沉重,似乎她也察觉到了什么。 禽姚则和王离、童峰一样,一脸狐疑,但见雁霄不说话也就不敢多问。 过了一会,雁霄才说道:“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众人是屏息凝听。 就看雁霄在桌面上画了张图,而后说道:“从梧城开始,我们到这里,然后是这里……” 雁霄一边说,一边用手划出一条线,那条线经过的地方都是他们守过的城池,而那条线,一直通到了这里。 看到此,众人的内心都感到一股凉意,好似有人在下棋一般,引的雁霄等人来到此地,而这每一个棋子都代表着许多的性命,有许勇的、有赵修的、有田浩的、有黄强的、有汪培的,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百姓,也难怪雁霄会感到如此沉重,沉重到一时无法说话。 那人知道墨家不会见死不救,那人利用了墨家的救世之心,目的就是把他们引到这里,困在这里,要他们死在这里,所以雁霄才会说出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童峰不禁说道:“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被算计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那些百姓跟军校都被人利用了。” 雁霄点了点头。 禽姚问道:“这是为了什么?他怎么知道我们能够度过这一切难关?” 栾素道:“看来这背后之人对我们很了解,而且他也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莫雯看了看雁霄的神情,说道:“先生是不是从昨天就发现不对劲了?” 未等雁霄说话,王离便道:“那陈冲说随军骁勇善战,但昨日却只是抵挡,并没有攻击,莫非是在测试我们的武力?” 就看胡安点了点头,啊啊了几声并用手比划起来,王离看完后说道:“难怪盾牌上抹了泥,原来是要藉此了解我们的所用的兵器跟攻击方式。” 雁霄突然说道:“是我的疏忽,隐隐约约间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却还是领着大伙来到这里,我没想过背后之人会以如此多的性命当作诱饵。” 禽姚道:“看刚才那个叫高印的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如叫他进来问问吧。” 栾素道:“没有这个需要,他们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们是准备陪着先生一起赴死的。” 禽姚想了想,说道:“难怪他们的表情会是那样,不怕,什么难关我们没碰过,哪次我们不都过来了,你们还记得五年前那一次吗?” 禽姚就说着他们所救的一座又一座城池,如何从重重的埋伏、陷阱中突围,而后反败为胜,他这么说是在给自己信心,给大家信心。 雁霄知道禽姚的意思,起身说道:“即便知道我们的处境,还有人愿意跟随我们,看来我们的努力也不完全是白费,世上纵有千万人要除掉我们,但也有千万人愿意跟随我们,为了这些人,我们必须战斗,难关愈大,我们取得的胜利就愈大,我们的理念将随着胜利传的更远,禽姚说的不错,我们每次都是如此。” 雁霄这一说,众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而后说道:“随我来吧,随我一起将逆势转变,就像以前一样。” 禽姚也坚定的说道:“就像以前一样。” 王离等人也纷纷说道:“就像以前一样。” 雁霄明白事以至此,多想也无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领着这群人度过这关,便领着众人出帐,巡视此寨。 刚出帐就看到高印等人,原来他们一直在帐外等待,见到雁霄,高印立刻上前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雁霄说道:“劳烦你帮我将众人聚集起来。” 高印便吩咐左右,说道:“照先生说的,快去。” 立刻有许多人离开,雁霄看这几人的身手很是俐落,便说道:“这不会是结束,我不会让各位在这里结束。” 高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相信先生,相信各位,实不相瞒,当我们看到陈将军派这些人的时候,就知道大王跟将军欲对先生不利,先生可能不记得了,数年前,先生救过我的性命,我身后这些人,他们的亲人也都受过你们的恩惠,我们地位卑微无法阻止他们,只能用我们的行动来支持先生。” 雁霄点点头后朝高印走近,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说道:“好汉子,好汉子。” 雁霄的举动让高印有些意外,但他可以感受到雁霄传来的感激之情。 而后雁霄就对众人说道:“各位相信我雁霄,我很感激,但这不会是结束,相信我,这不会是结束。” 高印等人虽没有大喊,但可感觉到他们体内有股力量生出,原本他们是以赴死的心态来的,但雁霄如此一说,便给了他们信心,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力量。 他们虽没有呐喊,但任谁都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此刻充满了士气,很快的寨中其他人也来了。 雁霄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问道:“各位害怕?害怕什么?害怕随军?” 那些人没有说话,他们心里暗想:“就我们这身子,别说是随军了,随便一个小兵我们也不是对手。” 雁霄又道:“还是你们害怕你们自己?在我眼里看来,你们可不是如外表这般脆弱,可不是如你们自己想的这般无用。” 有些人心想:“我这胳臂都抬不起来了,还能有什么用?” 有些就小声说道:“将军把我派来就是来送死的,像我们这种老弱残兵能管什么用?” 雁霄道:“你们看自己是老弱残兵,但我看到的是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我看到的是一次次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人,试着回想一下,你们经历过多少严峻的处境,试着回想一下,你们曾经是如何从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存活下来,你们每一位都是勇士,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很佩服你各位。如果说你们认为你们是弱者,是微不足道的,那我们又何尝不是?” 有人就说道:“我们哪能和你们相提并论,你们可是天下闻名的墨家军。” 雁霄笑了几声,而后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在你们面前吗?现在我们不是和你们面对相同的处境吗?试问此刻,我们与你们有何不同?” 有人说道:“你看我这腿,受伤了想走快些都无法,我们可没有你们这样高强的武艺啊,我们连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能够上场?” 雁霄道:“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的武力,我需要的是你们的经验,是你们一次次从战场中生还的经验,我需要你们做我们的后盾,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没有你们,我们过不了这一关,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们,我是墨家的首领雁霄,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说着雁霄就弯下腰并拱起了手,是既谦卑又诚恳地等这些人回应。 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心想:“这人居然是那闻名天下的墨家首领,而他此刻竟然求助于我们……” 而后胡安也上前和雁霄做出一样的动作。 跟着王离也说道:“我是墨家王离,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禽姚、栾素、莫雯、童峰也一并上前,各报姓名,和雁霄等人说同样的话。 那些人自从受伤后,因为无法再作战,就时常被人嫌弃,遭到不少冷言冷语,哪有像这样被重视,更何况,说这话的人不但是墨家的人,还是墨家的首领。 雁霄等人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一人从队伍中走出来,半跪于雁霄面前,说道:“小人某某某,愿为先生效力。” 而后是更多的人,说道:“小人某某某,愿为先生效力。” 而后是全部的人说道:“小人某某某,愿为先生效力。” 第160章 降龙缚虎阵 上回说到雁霄带着众人到了营国西北边的一处营寨,想与营国互相支援,成犄角之势,随军若是进攻一处,另一方就可伺机出击,是为反守为攻之计,可没想到当他来到此寨时,发现除了高印等三百精兵是自愿追随自己等人之外,其余的都是老弱残兵,而且他们似乎知道这是个陷阱,一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陷阱。 即便如此,谁又想死,经过雁霄的一番说话后,众人眼中逐渐有了希望,再次绽放出光芒。 但光是得到了众人的支持还远远不够打赢此仗,雁霄立刻分配众人制作守城器具,但陈冲哪会留给他们足够的资源呢?故忙了半天也就造了几个拒马枪。 此寨背后是一陡峭的山壁,一般人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但对于雁霄等人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随军一得知雁霄等人入了寨,便立刻在寨前摆好了阵势,将出路尽封。 雁霄看着眼前的大阵,说道:“这随军来的好快,看来背后那人是打算在此了结我们了。” 童峰便道:“既然敌人的目标是我们,那我们直接从此山逃走,不就好了。” 莫雯道:“这是不可能的?” 童峰奇怪,说道:“这有什么难的?” 童峰心想:“这山虽然陡峭,但对我们几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啊,想当初在大树盆被杨无惧等人包围时,我都还能逃得出来,何况是现在。” 莫雯回道:“我们若想要走,随军自是无法抵挡,但这些人怎么办?” 童峰道:“可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吗?” 莫雯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也知道我们不会对这些人见死不救。” 童峰道:“这……这岂非是拿他们的性命来要胁我们。” 这时就听雁霄沉吟道:“居然是『降龙缚虎阵』,随军居然有人能摆下如此阵势。” 童峰不知此阵厉害,便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东西?不就一团一团的队伍吗?而且中间还都留有空隙。” 雁霄道:“这阵法是乃以八种方位配合,你所看到的那些间隙是刻意留的,要破此阵此也只从这些地方进去,从内破坏,但当人一入阵,阵法立刻就会变换,将退路尽封,里面暗藏刀兵、枪兵、钩镰、盾牌手等等,更别提入阵后的各种疑兵与死路,此阵不好对付啊。” 童峰道:“前进不得,后退不又能,这……” 王离道:“先生,我看此阵在防守上威力甚大,可它能以此作为进攻吗?” 雁霄沉吟道:“转为进攻阵型吗?那势必要解开阵型,将敌人给包围在此阵中才有可能,光是要让指挥军校列成此阵就不易了……” 说到此,雁霄摇了摇头,续道:“希望敌军中没有这样人才。” 莫雯道:“这么说,除非我们自己进攻,敌人也暂时无法拿我们如何。” 禽姚哼了一声,说道:“这破阵有这么厉害?” 栾素也道:“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就看胡安指着阵中一处,比划了一番,雁霄便道:“任何事物都有其弱点,即便是这『降龙缚虎阵』也是一样。” 童峰说道:“太好了,既然有弱点那就有希望了。” 雁霄道:“可这弱点却也是此阵中最为凶险之处。” 莫雯不解,问道:“既然是弱点,怎么又是最危险的呢?” 雁霄道:“此阵的难度就在与闯入后阵型的变化,要让如此复杂的阵型变化,号令的下达就相当重要,此阵分成八队,那此八队必有八人指挥,要让八人同时动作,必然还有一人综观全局,下达命令,那人如此重要,可说就是此阵的关键,你们想他的身边会没有重兵防守吗?”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如此又回到了原点。 雁霄道:“目下也只能和往常一样,做好防御工事,静观其变了。” --------------- 只是没想到这一个静观其变,居然就等了十多天,那随军摆下大阵后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好似撒好了网,等雁霄等人自己进来送死。 营国那边呢? 自然是没有派出任何援军,随军也不去攻打营国,把全部的兵力用在堵住雁霄等人所在的这小寨上,看这态势是不将此寨的人歼灭,势不罢休。 雁霄到此时刻还能开玩笑道:“看来我们的命还满值钱的。” 莫雯就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 雁霄道:“营国用了两座城池给随国,才换得把我们困于此的机会。” 禽姚道:“这里的食物也快要吃完了,我们该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拚个鱼死网破?” 其实这问题也一直困扰着雁霄,要破阵,己方人马必定会有死伤,而且眼前能上场杀敌的也就是高印与那三百精兵,只怕这一去是有去无回,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已是此寨的支柱,他们若没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信心,势必瞬间瓦解。 如果随军发起进攻,雁霄倒是还有信心率领这些人将随军打败,可随军只困不攻,那雁霄于先前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就没用了,且随着粮食愈来愈少,这士气也愈来愈消去。 若不破阵,那所有人都将被活活饿死,哪一个抉择都会有不少人死伤,哪一个选择都指向失败,雁霄还没有遇过如此棘手的难题,思来覆去,雁霄只想倒一个方法能救这些人,但那也是一个痛苦的决定。 莫雯见雁霄神情有异,便说道:“先生,有话与我们说?” 雁霄没有回答莫雯,而是看了看胡安,他知道,他想到的胡安也能想到,就见胡安点了点头,表示不论雁霄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跟随到底。 雁霄才缓缓说道:“确实还有一个方法,能救这些人。” 王离、童峰、禽姚等人就问道:“什么方法?” 栾素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便没有说话。 就听雁霄说道:“便是以我们的性命为诱饵让他们逃走,我想若我们入阵,高印就可以带着其他人逃跑,随军应该不会去为难他们。” 童峰道:“先生的意思是以我们的命,换他们的命?” 雁霄点了点头。 童峰倒是没惧怕,问道:“那是怎么个换法?” 雁霄:“破阵。” 童峰道:“可先生不是说此阵极为复杂,入阵后是有去无回?” 雁霄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就不会伤害那些人了,我们拖的时间愈长,他们就能跑得愈远。” 童峰这才明白,这的确是个以命换命的方法,心想:“想来这方法,早就在先生心里了,只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自跟随先生起从没看过先生这样,先生既然说了有去无回,恐怕真是如此。” 若说要雁霄自己去送死,恐怕他不会犹豫这么久,但这次是要跟随他的弟子们一起赴死,雁霄对那些素未谋面的人都如亲人般的爱护,更何况是跟他出生入死无数次的弟子,手心手臂都是肉,要他怎能忍心。 听完雁霄之言,众人不由得看了看寨里的人,心里也都明白,雁霄所说的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只有先保着这些人逃走,自己才能退去,或许就直接爬上峭壁逃走也无不可,但前提是要能从此阵中活下。 雁霄说完后就看胡安走上前,微微点头,表示支持雁霄的决定,而后是禽姚,禽姚还说道:“呿,我就不信那破阵有这么厉害,千军万马都困不住我们,摆个阵就想把我们给灭了,没这么容易。” 王离也道:“敌人处心积虑想要我们的性命也不是一两天事了,但他拿这些残兵当作人质,我就饶不了他们。” 栾素秀眉一挑,说道:“降龙伏虎?降的住吗?” 童峰看了看莫雯,就见她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一起上前,说道:“先生去哪,我们就去哪。” 看到胡安等人如此支持自己,雁霄只感到肩上的担子又更沉重了,但既然大家都做了这个选择,也只得如此了,便起身说道:“敌人想要我们的命,可以,但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对方也知道,我们是龙,我们是虎,但他不知道我们是守护天下的龙,我们是保护百姓的虎,在太平之日到来前,任何的阻碍都挡不住我们,即便是这阵也挡不住我们火热的救世心。 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还要继续向世人传达我们的理念,敌人自以为了解我们,但他们不了解所谓的兼爱非攻,是需要多大的力量支撑,这次,是他们逼得我们出手,那我们就教他们一课,让他们知道,我们众人团结一心的力量。” 雁霄说完后,禽姚第一个举手大喝,道:“杀他个落花流水。” 其他几人也是紧握住自己的兵器,他们知道和平得来不易,他们知道和平不是空口白话,和平是争取来的,如果他们在此丧命,那如何对的起那些相信他们的人,李爷爷、宋小妹等人都等着他们回去呢,为了回去,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真的化身为龙。 既然胡安等人都做出了决定,接下来就是要将这决定说与其他人的时候了。 雁霄让高印再次将众人聚集起来,很快的,人都来了,大家都在想:“上次先生与我们讲话的时候,给了我们希望,而后我们便将这寨的防御工事加强了许多,可敌人不攻,我们所做的就没有用,先生想必是想出对策了,或许是什么诱敌之法?” 雁霄看到这些人即便消瘦了不少,但眼神依旧发亮,内心很是感动,说道:“弟兄们,你们可以回家去了,这不是你们的战争。” 此话一出,众兵卒是互相对视,不明所以,高印就问道:“先生,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雁霄也不回避,直说道:“随军要的不是你们营国,他们要的是我们。” 高印道:“那我们就更不能离开了,我们得保护先生。” 此话一出,其他兵卒也道:“是阿,我们誓死保护先生。” 雁霄又道:“你们的家人都在营国等着你们回去呢!” 高印道:“先生是为了我们而来的,当我决定跟随先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妻小给忘记了。” 高印话一说完,跟着他的三百精兵也是如此说,不少残兵也说道:“与其回去窝窝囔囔的活着,我宁愿跟着先生轰轰烈烈地死去。” 有人道:“先生,不用考虑我们了,能与先生同死,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我们是求之不得呢。” 又有人道:“我死后说不定还能被人认为是墨家军的一员,这大便宜,我可不能不捡。” 雁霄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的信任自己,剩下的话就不好说出口,这时,栾素上前说道:“你们不走,先生就无法活命。” 这话一出,众人纳闷,有人就乱猜道:“怎么?难道我们之中有内奸,想害先生?你说,是哪个家伙,我绝不放过他。” 栾素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你们是敌人绊住我们的一个棋子,敌人就是利用这一点想将我们困这里。” 这话说的残酷,等于是否定了这些人,即便是栾素,说完后也忍不住将眼神撇开。 果然,众兵卒听完后都低声说道:“原来是我们在拖累先生。” 有人道:“也对,若不是我们,先生就不会来这里了,甚至早就逃走了。” 突然有一残兵说道:“看来我这条命,死了比活着有用,我可不能成为先生的绊脚石。” 话刚说完就取刀而出,想要抹脖子。 胡安赶忙上前一把将刀给夺下,可其他残兵也都取出兵器,这些残兵居然会如此,这情况栾素可没想到。 好些残兵被阻止后还喊道:“别阻止我。” 好在胡安与王离穿梭于众人间将兵器一一夺下。 雁霄见状赶忙说道:“各位,各位,听我一言。” 众人才逐渐安静下来,都看着雁霄。 这时高印问道:“先生,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们真的不怕死,他们也不怕,如果敌人想要利用我们来拖住先生,那也太小看我们了。” 说话时指着身后的兵卒。 兵卒虽没有像刚才那样鼓噪起来,但也是纷纷的点头,好像高印说一句话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这时有一人说道:“你们为这天下已经流了太多血了,这些事情世人都知道,该是这天下回报你们的时候了,请不要替我们担心,我们的命一点也不重要,但天下却不能没有你们,敌人想让我们当这天下的罪人,我们可不愿意。” 雁霄道:“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们每一个都很重要,谁都不该为了谁而牺牲,即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我会救你出去的,或许敌人自以为算计好了一切,但他们错了,他们完全低估了各位。” 高印听到此,便问道:“听起来,先生有对策了?” 雁霄点头道:“有。” 第161章 入阵去 前文说到雁霄再次使兵卒们聚集,对他们说出了他们是敌人用来拖住墨家的一个棋子这残酷的事实后,没想到这些人没一个退缩,甚至好些人想自己了结以让敌人的计策无法得逞。 正此时,雁霄却说他已经有了对策。 众人才安静下来,一个个注视着雁霄。 就听雁霄说道:“这阵虽然厉害,但要破它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都是一亮,纷纷说道:“看吧,看吧,区区小计,先生肯定有办法破解。” 雁霄续道:“但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有一人喊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是要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们都不会怕。” 旁也有人道:“是啊,命我都不要了,还怕什么?” 高印则是问道:“先生要我们去做什么?” 雁霄道:“其实我在来这之前已经发出消息,让门下的弟子都赶来集合,这一步没有人知道,我算算了日子,他们应该也要到了。” 有人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雁霄答:“有三千人。” 此话一出,众兵卒都乐了,眼前这六人就如此厉害,如果有三千墨家子弟,别说是破一个阵了,就是攻下一个国都不是问题。 一人说道:“那我们就在这等他们,到时前后夹攻,夹死这些家伙。”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不需如此,此阵有一个弱点。” 高印忙问道:“有何弱点?” 雁霄拿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图,就是那阵型图,而后说道:“此阵看似坚固无比,但是如果能外面这里牵制他们,阵型就难以变动,我们就可直接从这里杀入破阵。” 高印又问:“所以先生要我们怎么做?“ 雁霄道:“但我的弟子不知道此阵的弱点和进攻的时间,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众人都听着。 雁霄续道:“我要你们领着他们进攻。” 众人一听,纷纷说道:“我们领着墨家人进攻,我们有这能耐吗?” 雁霄道:“我相信你们做得到,我们的性命就交在你们手上了,诸位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众人自是喊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唯有高印默不作声,低头看着雁霄于地上所画的图。 而后雁霄又说道:“要破此阵,时间的配合十分重要,那破绽一开始不会出现,只有在我们杀入后,敌人转变阵型时才会出现,所以要拜托各位,在我们攻入此阵时要立刻出发,带着我的弟子们破阵。” 众人皆道:“全听先生号令。” 高印则是问道:“先生打算何时行动?” 雁霄想了想,举起手说道:“明日就一举击破它。” 众人看到雁霄如此有信心,自然也是举手呐喊道:“一举击破它。” 甚至还有人喊道:“墨家军必胜,墨家军万岁。” 而后雁霄就请众人抓紧时间准备。 ---------------- 众人散去后,雁霄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也得好好准备,如能破阵那是最好,破不了,我们也要退回来这里,我瞧后那面的山壁虽然陡峭,但我们几人从那退去应该不是问题。” 王离等人都没多说话,只是点头,他们都知道刚才那番话是雁霄临时想出来,为了让众兵卒离去所说的,哪会有什么三千子弟兵在那里等待。 但雁霄可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这世上想要他性命的人多的去了,但都一一倒在他的脚下,他既然识得出这阵,就表示他对这阵有了解,于是他让胡安等人都进帐。 雁霄一边绘图一边与众人说道:“此阵主要由八个方位构成,静止时看的清楚,但难就难在进阵后,阵法一经转变,这些方位就认不清了。一旦被阵法迷惑,数千人进去,就会被切成数百人,甚至是数十人,而后被歼灭。 如果说人如流水,这些一团一团的兵卒就好像排成列的石头,或顺转、或逆转,或坚守阵地,将流水给分开。” 说着雁霄就将一壶水倒入他刚以石头堆起的画上,就看那一壶水每流过一个石头就被分开,分着分着到后来就都只剩下原本的一些而已,而后雁霄就将几个石头夹起,那被分割后剩下的水就彻底消失了。 众人一看,心里都是一凛,心想:“原来阵法是这么厉害,难怪先生说千人进去都没有用,而且这还只是静止的状态,如果这些石头还会动,那这阵法的威力岂非更加厉害。” 王离道:“那我们进去也会被分开吗?” 雁霄道:“很有可能,但也不是全无胜算,藉由『匠心独具』我们可以得知阵型的转变,顺着阵型转变,找到指挥全阵的阵眼,如果我们能破坏阵眼,那这阵就算是破了。” 童峰说道:“可先生不是说阵眼处也就是最为凶险的地方。”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但如果我们破不了阵眼,只怕我们想出来也出不来。” 莫雯道:“敌人不知道我们『匠心独具』的厉害,看来这是我们取胜的关键。” 雁霄道:“没错,所以你们得紧跟着我与胡安。” 莫雯又问道:“除了这些兵卒外,还会有什么等着我们吗?” 雁霄道:“一般情况下,阵法将敌人分散后,会有大将领兵杀出,给敌人迎头痛击。” 禽姚道:“那好啊,他敢出来我就能斩了他,我看他能派出几员大将。” 雁霄道:“但这种情况我们应该遇不到,敌将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那肯定不会出来送死的。” 王离点头,说道:“寻常兵卒来几个我们也不怕,要打倒我们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即便我们被阵法给分开了,各自坚守住,先生跟胡大哥肯定能找到阵眼的。” 栾素则道:“随军中怎么会有这种人物,而且这两国明显是互相串通好的,只是我不明白,这两国一向交恶,是谁?或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合演这一出戏。” 雁霄也道:“这我也还没想透。” 禽姚道:“哼,明天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逼他们说出是谁指使的。” 雁霄道:“可惜你要失望了。” 禽姚道:“为什么?” 雁霄道:“因为明天你不入阵。” 禽姚问道:“不是要破阵吗?为什么我不能入阵,我不入阵要怎么破它?” 雁霄道:“你要护送着这些兵卒回去。” 禽姚立刻跳起说道:“又是护送!我才刚护送完一批,怎么又叫我去?先生不是说了,对方的目标是我们,不会为难他们吗?让他们自己逃跑就是了。” 雁霄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万一敌人还真就派人去追杀他们该如何?你想,这些老弱残兵能抵挡得住吗?到时候一个个被活抓起来,作为人质要胁我们,我们的处境岂非更加凶险。” 跟着雁霄就拍了拍禽姚的肩膀,说道:“破阵事小,护民事大,如此重担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只能拜托你了。” 听雁霄如此说话,禽姚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听令而行了。 ------------- 隔日,雁霄再三交代禽姚,需得等阵型动起来后,才能行动。 禽姚答应后雁霄与胡安领着王离、栾素、童峰、莫雯缓缓的走到帐外,往左右看了看,随军为了不让雁霄等人逃跑,在寨的两侧也都布下了不少人马。 雁霄心想:“看来我不进你这个阵,你不会放我们任何一个人走,那我就会会你吧。” 就听雁霄喝道:“各位,使出全力吧,敌人既然把我们逼到这一步,我们也就不用留手了。” 说罢一甩穿云枪,就听咖咖咖咖声响,一把乌金黑枪出现,胡安也将鸳鸯双刃刀分拿于左右手,王离一手拿大刀,一手拿龟甲盾,栾素与莫雯紧握着手中剑,童峰则是一手拿盾,一手持枪。 在他们身后是禽姚与一众兵卒,即便不会任何武功,他们也能感受到雁霄等人的压力,面前这一关绝对不好过。 有人就喊道:“各位,千万要撑住,等我们带三千子弟兵前来救援。” 也有人道:“我哪都不去,先生,带上我吧,我只想和你们一起奋战。” 此话一出,好些人也道:“是啊,先生,让我们跟随着你们吧!” 雁霄忙道:“这可不行,你们有重大的任务,只要你们领这我的弟子前来,就是帮我了大忙了。” 即便雁霄如此说,还是有许多人自告奋勇,直到高印喊道:“都别吵了,听先生的吩咐行动就好,若我们随先生进去只会变成他们的负担,难道你们还想继续当先生的拖累吗?” 众人才慢慢安静下来,心想:“高印说得不错,我们进去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眨眼的功夫,小命可能就没了,还得靠墨家的弟子。” 兵卒们都想快点赶到雁霄所说的集合地,领着墨家子弟杀回来,便都没再多话。 雁霄点了点头后对禽姚说道:“拜托你了。” 禽姚道:“各位,保重。” 禽姚说这话时是强忍着悲伤,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三千子弟兵,护送完这些人后,能不能再看到雁霄等人一眼都未可知,即便如此,他心中已打定,就算到时雁霄等人都不在了,他也要与敌人拚个死活。 看到禽姚的眼神,雁霄明白他的心意,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禽姚虽然点头回应,但雁霄从他的眼神看出来,禽姚不可能会抛下他们独活的。 雁霄知道事到如今,想劝也劝不了了,只好一转马头,而后突然吟唱道:“遍地峰火茫,天地离人忘,无畏孤冢葬,只怕苍生殇。” 这声唱的哀戚,唱的诀别,唱出了雁霄对世人的怜悯,唱出了他无畏的救世情。 雁霄唱了一次,又唱一次,唱完一次又唱一次,尽管他的歌声依旧是五音不全,但他想表达的一字一句都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王离也忍不住跟着唱,童峰也忍不住跟着唱,莫雯、栾素与禽姚也忍不住跟着唱,到最后,高印与一众士卒也忍不住跟着唱。 而后雁霄一举手中穿云枪,喊道:“我们,入阵去。” 语罢,一勒缰绳便冲入阵中,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安也动了起来,而后王离等人也进了去,直到最后一个童峰入阵后,敌军立刻将阵口立刻关闭起来,跟着就见敌军跑动,整个阵型都动了起来,而原本围住寨两侧的敌军也纷纷撤回阵中。 禽姚本应该等两侧的敌军彻退后才带着残兵逃走,可此时他满腔的愤恨是再也按捺不住,突然间他大喊道:“你们都跟着我冲。” 说完自己就朝靠营国的那一侧兵卒冲去,禽姚使的武器是一把大斧头,这把斧头是尾端厚,刃口尖,挥起来可如刀一样快,就看禽姚卯足了全力向敌军杀去,他心想:“多打倒一个,先生他们就少一个敌人,你们一定要等我,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眨眼间数百人就被禽姚给打倒了。 禽姚如此威猛,可将后面的残兵给吓傻了,一时间居然动不了,那是被禽姚的气势给震住了,除了高印与他身后的三百精兵。 就听高印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行动,忘记了先生还等我们回来解救吗?” 那些残兵才回过神来,纷纷说道:“对对对,走,我们快走。” 一个个跑了起来,行走不易的自有人帮忙搀扶着跑。 ----------------- 却说雁霄等人一入阵,在他们面前就是数团刺枪,想将他们给分开,雁霄哼了一声,喝道:“雕虫小技。” 穿云枪一扫,就听碰的一声巨响,一团刺枪就像被炮石给撞到般飞了出去,紧跟着旁边也传来巨响,那是胡安挥刀所致,一击就是十多人伤亡,就像雁霄说的,此刻也不容留手了。 王离与莫雯搭配着,一个全力猛攻,一个攻守兼顾,也将一团枪兵给打倒。 童峰则和栾素配合,栾素蜈蚣剑变型成鞭,枪兵根本抵挡不住,被蜈蚣鞭扫到就得倒下,若遇敌人枪挥攻来,童峰就举盾挡去,跟着还对方一枪,童峰此刻还没用上乾坤劲,单是浑元功的内劲就能将敌人打飞了去。 但一团被打倒,很快的就有一团补上,即便他们无法奈何雁霄等人,雁霄也不着急前进,就这样跟敌人耗着,敌人也像不要命般一群又一群的冲上,想藉此消磨雁霄等人的力气。 雁霄不是不想动,他也知道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可他心里在算着,算着禽姚带那些残兵们走远了没…… 第162章 穿风破云 前文说到雁霄一行人知道敌人的目的是他们几人,为了不牵连旁人,只得入阵。 入了阵后,首先面对的就是一群又一群的刺枪攻来,但雁霄无惧,穿云枪一挥,不但将攻来的刺枪打断还将敌兵给打退,可一队人马打完,马上就有另一队人马补上,可依旧和之前一样,挡不住雁霄的攻击,穿云枪一挥就倒下一片。 雁霄身旁的胡安、王离、莫雯、童峰与栾素也是不遑多让,将敌人一拨拨的打退。 但他们知道,此阵的奥妙绝对不只是如此,果然在一轮的败阵后,敌军又跑了起来,刺枪向后退去,换成了盾牌兵上前,且这盾牌有些不同,盾牌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烂泥,雁霄等人的武器在打上去,盾牌上的烂泥就可做为缓冲,士兵虽然依旧会被其强横的内劲给震退,但不会像刚才那般,一碰就飞,且敌兵这一动起来,还带起漫天沙尘,遮蔽住雁霄等人的视线,使其无法看到彼此。 童峰和栾素还和刚才一样奋力攻击,但那些烂泥不但吸去了不少冲击力,还带着粘性,使童峰收枪的速度就慢了一些,在这漫天的沙尘中,突然伸出几点寒光,是刺枪,童峰赶忙举盾去挡,与此同时,栾素也受到了攻击,便收蜈蚣剑回守,使出『墨守成规』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 虽然目不能视,但雁霄等人是不断出声喊道:“我在这,小心这些盾牌上有古怪,小心利枪刺来。” 王离回道:“我这还守的住,没问题。” 童峰也喊道:“敌人想趁我们看不清楚的时候偷袭,大家小心。” 是一面提醒其他人,一面让彼此知道自己的位置,突然就听敌人也齐声大喝道:“杀杀杀杀杀,拿住墨家人,别让他们跑了。” 以此阻止雁霄等人的声音辨别位法。 就听锵锵锵锵连串声响,乃雁霄等人挥舞手中兵器抵挡攻击所发,但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这阵型的变化,一行人不知不觉地就被往阵的深处带去,好似被缓慢的流水推动般。 雁霄凝神以『匠心独具』试图捕抓敌人的行动,只感到四面都是敌人,到处杀机,阵里是重重迭迭,宛如铜墙铁壁,但要让这么多人同时行动毕竟不易,难免有些人走的快,有些人走得慢,雁霄是一面抵挡敌军的进攻,一面寻找破绽。 突然他感觉到敌阵有一处没有衔接上,想是在这沙尘中自己看不清,对方也是,虽然这破绽只是一短暂的瞬间,就听雁霄大喊道:“跟我走。” 这一喊声有其浑厚的内力,虽在敌军的干扰下,童峰等人也可听到,栾素就道:“峰儿,听到先生喊话了没,别管这些家伙了,我们须立刻前往先生那。” 童峰自然也知道,但敌人的攻击是绵密不断,需得想法子此先将敌人给打退了,童峰深吸一口气后将内力催至十成,正此时,四道利枪朝他刺来,童峰依旧举枪挥挡,但这次有些不一样,他不是出力将对方的枪给打开,而是矮身避过枪头,以手中枪拖着对方的枪,跟着斜里出力,将对方给甩了出去,这招运用了借力打利的巧劲,就听碰碰碰的几声响,那是因被甩出的枪兵撞到一旁的盾兵所发出。 如此对方的攻击就稍有停顿,栾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瞬间,喊道:“峰儿,快走。” 两人立刻朝着雁霄喊声的地方赶去,耳听雁霄的喊声愈来愈近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拨敌军挡在前面,这些人是手持利刀与盾牌,童峰喊道:“素姊,让开,交给我。” 童峰大手一挥,想以此一招将挡路的敌军给打飞,却听锵的一声响,敌兵居然是刀刀交错,互相支撑,想以此咬住童峰这一枪。 这一下没能将敌人给打退,让童峰吃了一惊,与此同时,两侧刺来利枪,想趁此时将童峰给拿下。 就听唰唰几声响,那些朝童峰刺去的枪便停下了,且枪都被捆在了一起,这自是栾素使蜈蚣剑成鞭,帮童峰挡住了攻击,可如此一来,栾素就没有兵器可以护身了,敌人可不是只攻击童峰而已,也攻向栾素。 童峰忙喊道:“素姊,小心。” 栾素回道:“顾好你自己。” 劲风扑面,栾素赶忙一侧头,避过一枪,伸手就将这枪夺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甩,藉此一下,就听锵锵两声,其他两枪已被栾素给挡下。 敌人忍不住道:“这些人好厉害。” 另有人道:“别怕,他们只有几个人而已,我们这么多人不信就拦不住他们。” 童峰枪被锁,可栾素刚帮他把攻来的枪捆成一束,童峰就抱起这束枪,使力转了起来,这一转,连带着将拿枪的几名士卒也给带起,就听那些士卒喊道:“别动手,是我。” “哎呀,别下手啊!” 童峰就以此朝四周的敌军撞去。 敌军暂退后,童峰就将这束带人的枪朝前方大力挥去,原本那些咬住童峰枪的士兵,就感到一道黑影朝自己飞来,还来不急反应,就听碰的一下,被这带人的枪给撞倒了,童峰藉此一招,抽回了枪,跟着使出『鬼斧神工』的招式,是左右劈打将面前阻挡的敌军给打退。 童峰忙喊道:“素姊,快过来。” 童峰话刚说完,就感到一道身影过去,那人自是栾素,栾素经过童峰的时候,就听童峰两侧的敌人哀哀痛叫,原来栾素她是一手持枪,一手使蜈蚣剑。 栾素过去后便喊道:“峰儿,快跟上。” 童峰刚要动身,就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给套住,跟着就听敌人喊道:“快,快,把这小子给拉下来,把他给套住看他还能怎样。” 说话时又有数条绳索套来,那边栾素还在催促,童峰便喊道:“素姊,不用管我,你先去先生那边。” 栾素知道要破阵只能靠雁霄,若在此被停下脚步,别说救不了童峰,是一行人都得遭殃,便喊道:“峰儿,你一定要撑下去,要是死了,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后就立刻朝雁霄喊声处赶去。 -------------- 却说另一边的王离与莫雯,一入阵后也是遭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但与童峰和栾素不同的是,两人配合已久,攻守之间配合的毫无缝隙,故敌人的刺枪利刀也没能伤的了他们。 但阵法一变后,换上了涂上烂泥的盾牌兵,王离那杀伤大的攻击就减弱了不少,可莫雯的针剑是穿过盾牌刺出,不受影响,王离见状立刻也改变进攻方式,是全力护住莫雯,让莫雯主攻。 如此,两人前进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在他们的前面是胡安,胡安虽无法言语,但他的脚上有机关,只要稍稍一动就会发出低鸣声响,此声不受敌军的喊声影响,故王离与莫雯即便看不到胡安也可知道他的位置。 虽然说王离与莫雯也会『匠心独具』,但要在如此激战中还能以『匠心独具』捕抓到所谓的『流动』,两人就办不到了。 但胡安可以,所以他知道雁霄的位置,因为雁霄所过之处,造成的损害极大,敌人需不断的派人前去支援。 既然知道雁霄的动向,胡安就不会走在雁霄后面,因为那边的敌人已经被雁霄给打败了,所以胡安选择另外一条路,以打倒更多的敌人。 在胡安领着王离与莫雯直接破了两道人墙后,阵势突变,前面的路因为敌人的移动变成了死路,就看一排盾牌兵后又是一排盾牌兵,在这两层的人墙后面是长枪兵,一根根枪尖像刺林一样,若胡安等人不变换方向,硬闯上去,肯定会被刺上。 胡安哼了一声,只得转向朝另一条路跑去,就在王离与莫雯要跟上胡安时,数把利刃突然从两侧削来,若是王离再多走一步,恐怕就要被砍到,王离将手中刀由下往上劈去,将刀斧手手中的利刃打的崩起,莫雯立刻窜身而上,就听刷刷两声,刀斧手的手臂都受了伤,就这一缓,王离与胡安的距离便拉开了。 这时就看两侧的人墙朝他们压去,王离喝道:“正合我意。” 敌人如果是散开的,王离与莫雯就要一个一个的对付,如今合在一起,就如同一物,而找到物体的弱点正是『匠心独具』的厉害之处。 就看王离与莫雯分别朝左右两侧敲打,在敌人看起来好似在抵抗,其实不是,他们是在寻找突破的点。 眼见两侧敌人愈来愈近,到离王离、莫雯一仗的距离时,王离问莫雯道:“准备好了吗?” 莫雯道:“成了。” 跟着就听王离一声大吼:“给我破!” 王离手中的刀是急刺而出,这一点,正是左侧人墙的重心点,被王离的刀这么一冲,左侧人墙瞬间瓦解,正此时,莫雯窜入其中,左刺又削,将数十人给打倒。 可王离没有停下,打完左侧后,并不收刀,用手中的龟甲盾直接朝右侧人强的弱点打去,右侧人墙一样被打散,而后也被莫雯给收拾了。 王离不敢停下,说了声:“走,追上去。”就和莫雯继续朝胡安那赶去。 没一会就赶上了胡安,胡安因为面前出现大量的敌人而被拖住了,原来这是一条死路,但胡安不怕,因为他感觉到雁霄就在对面,为了到雁霄的身边,急便前面是刀山火海,胡安也不会犹豫,何况是区区的人墙。 当敌人都以为这下可把墨家的三人给困住的时候,就看胡安将鸳鸯双刃刀组了起来,深深了吸了一口气,而后就听碰的一声响,前排敌人的枪头就四碎纷飞,胡安的刀挥出了,而且快的像是能将风都给切开,可这还不算完,就看胡安向前一矮身,鸳鸯双刃刀回旋绕过胡安的背,进一步将那些枪兵打散。 胡安『匠心独具』的功力,仅略逊于雁霄,王离能藉由『匠心独具』将两侧打散,胡安自然也可以,而且是更胜一筹,他感觉到前排的敌人有好几重,且有一处似乎特别多人。 由于敌人并没有靠在一起,胡安就要让他们靠在一起,就看胡安朝左一冲,刀一劈,就将左侧的敌人打了进来,胡安又朝右奔去,也是一刀,将右侧也的人也打了进来,如此来回三次,敌人就被打的靠在了一起。 胡安等着就是这个,就见胡安将双刃刀拆开,一个突刺,敌人就感到一股巨力来袭,而是那股力量不光只是往前穿透,还从中爆开,敌人就被胡安给打散。 与此同时,胡安看到了一员魁梧的大将,手拿流星锤,身边都是精兵,胡安心想:“原来刚才感觉到的就是这个。” 就听那员大将以流星锤指着胡安,说道:“好家伙,到此为止了,我王……” 话还没说完,就看眼前亮光一闪,那大将就倒了下去,连名字都来不及报。 适才胡安大显神威的时候,王离与莫雯便赶到了,但知道胡安的厉害,没敢靠近,现看胡安将敌将打倒,立刻冲上前,三人分左、中、右冲杀,硬是将这死路给打通了。 在他们前面的是一群背对着他们的敌兵,因为敌人也没料到胡安等人居然能杀出来。 敌人见状,喊道:“王将军呢?”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快,把他们给困起来,不能让他们过去。” 可还来不及回身,就被胡安、王离与莫雯给打倒了。 正此时,他们看到了在他们对面的敌人不断被突破,尽管他们组成了一道又一道的盾牌、刺枪、利刃、绳索,但都拿那人没用,那人无视眼前任何的阻碍,凭着他的感觉不断的朝阵中杀入,如此厉害之人自然是雁霄了。 就看雁霄有时候顺着阵中的路走,有时候是直接朝人墙冲去,待打破人墙后又继续朝阵中其他的路奔去,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停下。 其中也有些武力高强的武将想挑战雁霄,途中就有两员将,一人手拿大刀,一人手持铁杵,都是勇猛过人之人,可惜的是,别说出手了,在雁霄面前,他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看到雁霄的人从眼前一晃后便倒下了。 穿云枪,穿风破云,与雁霄好似一体般,人便是枪,枪就是人,是挡者披靡,可原本跟着在他身后的栾素与童峰就跟不上了雁霄的脚步了,尤其是童峰,还被人给用绳索套了住…… 第163章 高印 前文说到敌人用绳索套住童峰后便立刻大喊道:“快,快,这些家伙的厉害的很,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不能让他跑了。” 另有一人喊道:“趁现在上去把他给解决了。” 说完那人就要举起刀要朝童峰冲去,被旁边一人拦住,说道:“你不要命啦?” 那人道:“什么意思?” 刚拦住他的人道:“这些人都厉害的邪门,你就这样冲上去,说不定是你被他给解决了。” 那人道:“那怎么办?” 适才说话那人回道:“再抛绳索,等他无法动弹的时候再解决他。” 那人道:“好,弟兄们,再抛绳索。” 有人说道:“对,需得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说完又是五、六条绳索套在童峰的身上,而后敌人大喊道:“拉,使劲拉,把他给拉下马来。” 童峰自是奋力挣扎,连座下战马也是嘶嘶鸣叫,不愿意就此倒地,奈何敌人太多,就听那马敖叫一声,被拉倒了,童峰也被掀了下来。 敌人还喊道:“不够,不够,再用力,得把他押的死死的。” 而后周边的人都喊道:“绑死他,绑死他。” 童峰心想:“可恶,我绝不能就这样被他们给制伏了,先生他们都还在奋战,我不能就这样倒下。” 就看他屈起了身,跟着手中枪一横,抵住了绳索。 可就在此时,一张大网朝他扑来,敌人喊道:“还逞强,这下看你怎么办,弟兄们,拉倒他。” 那网就和刚才那些绳索一样不断的想将童峰给压下,童峰则是奋力朝上推,敌人就看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将童峰给制伏了,可就无法再往下压分毫,双方一时就僵住了。 敌人就喊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制伏不了你。” 有一人看不下去,说道:“还死撑什么,给我倒下。” 说着就举起刀,朝童峰的背部砍去。 由于童峰此刻被绳索与网子给罩住,无法移动身体,就挨了这一下,童峰一咬牙,突然怒吼一声,喝道:“我不能倒在这啊。” 跟着是冲天而起,敌军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撑起绳索,不但如此还将他们都带上了半空中,原来是童峰使出了『乾坤劲』,借着地力让自己冲上半空,就看童峰于半空中,甩动手中亮银枪,将身上的套索、网子都解了开,跟着朝下面的敌人一甩,那些套索和网子便朝他们飞去,好几名敌人就被罩了住,手忙脚乱地喊道:“快帮我解开,快,把这东西从我身上拿掉。” 童峰哪会给敌人这么机会,就见他高举银枪,从天而下的迅速落下,就听碰的一声巨响,好似炮弹砸落一般,将一众敌兵给打了飞去,童峰知道现在不是跟敌人缠斗的时候,拉起了战马,一跃而上,继续朝栾素的方向奔去。 ------------- 却说栾素紧跟于雁霄之后,一手拿蜈蚣剑,有时成鞭甩动从敌人的空隙中伸去,跟着猛力一拉,敌人或是手、或是腰、或是腿便被蜈蚣剑所伤,倒了下来,更让人惊奇的是栾素持枪的那一手,枪法使起来端的是刚猛异常,这可是敌人没预料到的。 正如当日于悟城时,栾素提点童峰的:“兵器只是手足的延伸,同样的招式,换个武器一样能使的出来。” 更何况墨家人对于十八般兵器无一不通,那枪舞动起来,扫、劈、刺、挑,敌人根本招架不住,即便换上了盾牌兵想要挡住栾素,但栾素还有蜈蚣剑,就看栾素将蜈蚣剑朝盾兵甩去,那盾牌虽能挡下栾素手中的枪,但可无法抵挡这蜈蚣剑,跟着就听栾素怒道:“倒下吧,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 就看栾素这次没将蜈蚣剑网回抽,还是运用巧劲传了过去,那蜈蚣剑好似活了一般,在敌人中自己动了起来,是左甩、右鞭、前打、后拍,将盾牌兵的阵势从内瓦解。 阵势一瓦解,栾速立刻挥枪而上将敌人给打散。 正此时,后方传来的声响,原来这些阵法的空隙,一但有人经过后就以人墙阻隔起来,所以雁霄走过后栾素才会又遇上了敌人,同理,栾素一经过敌人也是立刻将后路赌上,欲使栾素回不了头。 可就看那人墙逐渐溃散,碰的一声响,几名敌人被撞了飞,一声马嘶,从人墙中跃过,马上之人自然是童峰。 童峰喊道:“素姊,我来助你了。” 即便情势如此危急,栾素还回道:“臭小子,我哪需要你来帮手。” 嘴上这样说,手上可没有片刻停止,也是一催马,和童峰一前一后的杀了过去。 刚突破三道人墙时,前面突然出现无数利枪,利枪架在盾牌上,盾牌手又分为两层,若只是童峰的话,遇到这样的阻碍只得转向,可前文说了,栾素的蜈蚣剑可从敌人的空隙中钻入,故栾素并不打算改变方向,而是将蜈蚣剑朝前方甩去,想从内部破坏敌方阵势。 蜈蚣剑刚打到一批盾牌手,栾速就感觉有异,蜈蚣剑居然无法再甩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一样,栾素一连几次使力回拉都拉不回来。 就听一人大笑道:“你这臭女人,居然用这诡异的东西,打倒我不少弟兄。” 说着那人举起了手,手上拿着一个甚粗的兵器,看样子像是棍,但那棍上面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凸起一圈,此兵器为锏,原来蜈蚣剑是打到锏上才无法收回。 那武将说道:“这下看你还怎么办?弟兄们,上。” 敌将一声上,不但是前排的盾牌刺枪朝栾素与童峰两人逼近,左、右、后等三个方向的敌人也是逐渐近逼。 童峰挥枪打了几次,可此时敌军甚密,是只能暂时将对方打退,却无法打倒。 若是童峰学会『匠心独具』的话,那此时正是使用此招的大好时机,但没关系,童峰不会,栾素会。 就看栾素果断的弃了蜈蚣剑,朝童峰奔去,于此同时以枪敲击人墙,一晃眼,敲打完三面人墙后,突然大力将枪朝左右击去,就听碰碰两声,两边的人墙就溃了去,只是栾素没有王离力大,无法将其全部打散,但就这两下也够敌人瞧的。 可栾素没有停下来,立刻朝后方奔去,也是一招,打散了人墙,而后抓起了一枪,朝童峰掷去,同时说道:“峰儿,将这枪使力朝那挡路的家伙射去。” 童峰会意,待那枪飞到童峰身边时并不伸手接住,而是在那枪飞过后,将手中枪朝那枪的尾端猛力打去。 那枪受此一力,去势更猛,就听噗的一声响,那员将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了下去,这时栾素才往回冲去,重新拾起蜈蚣剑,往回一拉,那缠着蜈蚣剑的锏就跟着被拉回,这一下打的前排的盾牌兵纷纷倒下。 跟着栾素又将缠着重锏的蜈蚣剑朝枪兵砸去,碰的一下,砸的枪兵四散。 栾素心想:“用这玩意来打破敌人的防守也是不错。” 就看栾素一扭身,将蜈蚣剑朝前方乱砸,蜈蚣剑换成鞭的状态时,攻击的方向就难预料,现在前端又加了个锏,这蜈蚣剑宛如成了流星锤,破坏力瞬间增加数倍,将敌军打个落花流水,栾素也不恋战,她的目标还是赶到雁霄身边,故打出了一个缺口后便对童峰喊道:“峰儿,别在这浪费时间,我们还得跟着先生去破阵。” 童峰回了声是后,便转身朝后退去,如此身子是朝栾素的方向过去,可还是持续的攻击敌人。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互相支援,朝雁霄的方向前进。 --------------- 却说禽姚和高印等人领着残兵逃出,敌军并没有派员追赶,故一行人顺利的赶到雁霄所说的地方,可哪里有什么三千子弟兵。 队伍中就人问道:“人呢?墨家的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又一人道:“这可怎么办?这样谁能去救先生他们?” 还人说道:“难道他们来晚了?还是我们走错了?” 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奇怪,只有高印跟禽姚没有异样。 就听禽姚手指前方,说道:“你们现在安全了,敌人不会追来,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好些人就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要去救先生的吗?” 有人还拉住了禽姚问道:“我们不是要领人去救先生的吗?现在怎么叫我们走了呢?先生为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高印喊道:“闭嘴,你们还不明白吗?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墨家弟子。” 有人不相信,反驳道:“不会的,不会的,先生不会骗我们的,他不会骗我们的。” 说着也看着禽姚,这里只有他是墨家人,他肯定知道事实,就听禽姚说道:“确实没有任何人,先生这么说都是为了救你们。” 有人就说道:“这么说,先生岂不是为了我们而自投罗网?不行,我们得回去救先生,我们不能让先生为了我们而牺牲,我们的命不值得,我们的命不值得啊。” 那人如此一说,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对啊,不可以让先生为了我们犯险,先生的命比我们重要多了,我们得回去帮助先生。” “对,对,我们得回去,就算拚了我这条命,也要把先生救出来。” 几人说完后就要往回跑。 高印突然喝道:“都给我站住。” 高印虽然不是墨家弟子,但他是这些首兵的头,他这一喊便没人敢动。 跟着就听高印说道:“你们不明白先生的一番苦心吗?你们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们这样回去,岂非让先生的心血白费了吗?别再说什么自己的命不重要这种话了,或许在那些人眼中是如此。” 说着高印手指着营城的方向,跟着又继续说道:“但在先生的眼中,是人人平等,不分贵贱,所以他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闯阵,那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可以逃跑,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就算是报答他们的恩情了。” 高印原本还想说:“以你们这副身体,即便回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但看众人都是真正担心雁霄等人的,这话便没有说出口。 禽姚说道:“高印说的不错,在先生眼里,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回家,相信营城里的人不会为难你们。” 有人问道:“那先生他们怎么办?” 禽姚与高印几乎是同时回道:“我会回去。” 禽姚回去帮助雁霄等人理所当然,可高印也这么说,让禽姚不由得朝他看去。 就听高印对禽姚说道:“禽大哥,我和我的手下早就决定追随先生了,先生在,我们就在,先生要是如何,我们也不独活。” 高印话一说完,身旁的三百精兵,便齐声喊道:“我们已经决定追随先生了,先生在,我们就在。” 禽姚见这些人的眼神如此坚决,不由得感动道:“你们……真这么想?” 高印点头道:“在离开营城的时候我们就决定好了,我知道我们的武功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想助先生万分之一的力量。” 这下禽姚就犹豫了,看着高印与他的手下,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心想:“这可跟先生交代的任务不同,但要破那阵,我也没把握,确实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或许……” 就在禽姚思索的时候,高印便道:“禽大哥,不用再考虑了,我们也不会听你的,就算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要去。” 禽姚一咬牙,说道:“好吧,现在确实需要你们的力量,既然劝不动你们,那便和我来吧。” 见高印等人要回去,好些残兵便道:“我也要去,我也能出一份力。” 高印道:“不行,你们不能和我们去。” 那人就问:“为什么?” 高印道:“因为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好些人就问道:“更重要的任务?” 高印道:“你们要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我们这一去,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达成了心愿,但先生的故事却绝不能在这里终止。” 听高印这么一说,那些人就都明白了,便道:“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先生的故事就会流传下去。” 听到此,禽姚朝高印点了点头,说道:“好家伙,有你的。” 高印则道:“禽大哥,不能再拖延了,走吧,请你带领我们去救先生。” 禽姚道:“好一群不怕死的家伙,使出全力跟上吧,我可是不会等人的。” 说罢,禽姚便转身跑去,高印也带着那三百精兵跟在后面…… 第164章 乱流 前文说到禽姚原受雁霄之命要带残兵安全逃跑,可到了安全之地后,高印与其所领的三百精兵却不愿散去,是坚决要和墨家人同生共死,禽姚见劝也劝不了,雁霄等人的处境也确实危险,便答应了。 待禽姚领着高印一行人来到阵外时,也不由得为此阵的声势所惊,此阵动起来激起无数飞沙走石,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此阵给笼罩住,使他与外界隔绝起来。 由于雁霄等人已经入阵,所以外围的人手就不断地赶往内部支援,故外面的人数已比开始时少了不少,可即使是如此,依旧不能小看。 就见这阵的走势如顺流的刀剑漩涡,光在外围看便如此惊人,可想而知,此漩涡的内部有多凶险。 高印见状问道:“禽大哥,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先生?” 禽姚观察了一会此阵后说道:“照这阵势发展下去,先生等人应该会受到一拨又一拨的敌人攻击,除非将这些人都打倒了才算完,但如此多人,先生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打倒,哼,他们知道这破阵困不住先生,是打算将先生给活活累死。” 高印道:“那我们就冲进去,打倒一个就等于替先生减少一分压力。” 禽姚道:“光是这样冲进去,只怕我们没多久也要被卷入阵中。” 高印忙道:“那该是好?我们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禽姚道:“我们得像石头一样坚固,才能不被这漩涡给带走。” 高印问:“禽大哥,我们都听你的吩咐。” 禽姚道:“这可能会造成很多人受伤,你们真的不怕?” 高印转头问其身后的兵卒:“你们怕不怕?” 众人皆道不怕。 禽姚道:“好,有胆识,那我们就试试看挡住这该死的玩意。” 说着禽姚便将精兵分成三队,第一队得受到第一波的猛烈攻击,自是禽姚担任此危险的任务,第二队的位子则是稍往内移,人数较第一队多些,挡住穿过禽姚的敌人,第三队则是又更往内移一些,人数又更多些。 如果只是一字排开组成一道人墙抵挡敌人,那敌人只要打倒几人就突破了,根本只是白送性命,也没有效果。 但依禽姚之法,敌人需要打倒三重人墙,近百人才能突破,难度是大大的增加。 高印见状,忍不住赞叹道:“好方法,如此就算不能挡住敌军,也必定可以破坏他们的队形。” 禽姚道:“说是这么说,但你们看。” 跟着朝那阵一指,继续说道:“在此阵的敌人都被这阵型给带着走,速度和武力也都有增加,待会势必有一场激烈的拚搏。” 高印道:“我们不怕。” 禽姚点了点头,而后喊道:“没有觉悟的趁现在回头还不算晚,不然就跟着我冲吧。” 禽姚刚一说完,高印等人是齐声大喝:“冲!冲!冲!我们不怕。” 禽姚道:“好,勇士们,我们冲。”说罢就领着众人闯入阵中。 禽姚是毫不犹豫的举起利斧,杀向敌人,就听碰碰碰碰碰数十声响,乃敌人杀向禽姚与其身后精兵声音,一入阵,根本不需要移动,敌人就不停的杀来。 禽姚等人是一刻都不能分神,稍一停手就得受伤,敌人见有人闯阵,也是喊杀声起,如此两方人马就战了起来。 敌人那边因为不断的移动,故被禽姚等人打倒后,立刻又有一批新的敌人出现,但禽姚等人却无人可替换,高印等人没有像禽姚这样的身手,即便小心万分仍不免受伤。 禽姚忙问道:“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那人道:“没事,撑得住,即便我倒下也不用管我,我们一定要把这阵势给挡住。” 禽姚知道那人说得不错,既然到了这里便没有退路了,只得用尽全力挥舞的手中大斧,心想:“我打倒的人愈多,他们受到的攻击就愈少。” 被禽姚的大斧一削、一碰,什么长枪、盾牌、利刀都立刻被打断,此刻禽姚也用不上什么招式了,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招式也不管用了,单纯是力量与速度的拚搏。 很快的在他身旁就有同伴受伤倒下,但这不会让禽姚与高印等人停下手,只是让他们更加坚定,坚定的相信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坚定的相信同伴的牺牲不是无足轻重的,坚定的相信只有墨家人能活者,这世上才有希望…… --------------- 回说胡安、王离与莫雯等人既然看到了雁霄的身影便想前去帮忙,可胡安却突然举起手,示意两人先停下,胡安在观察雁霄的走向,胡安也感觉到这阵势的流动,随着他们被带入阵的内部,敌人的防守就更为坚固,除此之外,外围的敌人也不断的朝内涌来,就好像这阵法漩涡要将所有的人都灌到这里来。 如果真的如此,只怕自己也难以杀出去,所以他们必须在这阵法紧缩前将这阵给破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阵势的流动似乎有些受阻,当然胡安不知道是因为禽姚等人的努力所致,虽然他们抵挡不住大势,但多少起了些作用。 这是一个机会,胡安知道他能知道,雁霄肯定也知道,所以雁霄的行动才变得更快、更勇、更狠,可就看雁霄此时不是冲向挡路敌人,而是顺着这阵的流向往前,就好像他在加快这阵势的紧缩一样。 在雁霄前面的挡不住他,在他两边的碰不到他,在他身后的则是加紧追赶,胡安明白了,雁霄此举的用意。 原来雁霄知道以自己这一点人手要去对抗阵势的流动是挡不住的,但他想到一个办法来扰乱此阵,就是让里外不同调。 雁霄这样顺着阵势的流动急冲,内围的敌人为了要拦截他,追捕他,自然就得加快脚步,如此就和外围的步调产生不一致,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此阵的外围似乎受到了些阻扰,雁霄知道机不可失才会如此做。 胡安会意后先是帮助王离与莫雯打退周遭的敌人,而后以将手中双刀护击了几下发出声响,王离与莫雯知道这是胡安在叫他们,就见胡安挥手让两人跟上自己,如此三人便也学雁霄,顺着阵势的流动杀去。 在雁霄与胡安等人的行动下,此阵的内围和外围的步调就愈来愈脱节,而这一变化,于外圈的禽姚也感觉到了,对身旁的人大喊道:“起作用了,起作用了,他们的阵势被打乱了,加油,撑下去。” 高印与剩下的兵卒一听,是精神一振,齐声喊道:“兄弟们,坚持住。” 即便身旁的人愈来愈少,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 却说栾素与童峰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为危险,因为雁霄的关系,许多敌人都跟在雁霄的后面,可是他们追不上雁霄,却等到了童峰与栾素。 童峰与栾素两人的位置就在内围与外围的分界点,可以说举目所见都是敌人,有拿枪的,有拿刀的,有拿盾的,而且因为内外步调不一致的关系,童峰与栾素等于要同时应付两面的敌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淹没在这乱流之中。 栾素起初还能用缠着锏的蜈蚣剑使出大范围的攻击将敌人打退,可随着对方愈来愈多,好些敌人就撞到了蜈蚣剑的剑身上。 栾素当机立断,右手一用力想将蜈蚣剑给收回来,可这一下居然没能成功,蜈蚣剑上缠着的那锏居然让敌人给拉住了,正此时,利刃临面。 可栾素只是诧异,并未惊慌,她另一手还有枪,就看她向后一个侧身,甩手中枪将利刃给挡下,跟着横枪一扫便将敌人给打退,正此时,栾素感到重心不稳,朝旁一看,原来是好几个敌人不怕将兵器缠在蜈蚣剑上,并使劲地拉,口中喊道:“你不就仗着兵器厉害吗,这下看你怎么办。” 栾素被拉第一次还出力抗衡,但第二次对方再更大的出力的时候,栾素就没有抗衡,反而是顺着此力朝敌人飞去,说道:“想要我的兵器,除非我倒下。” 就看刷的一下,栾素举枪将敌人给打退,可这时又有许多人朝她攻来,使栾素根本腾不出手去解蜈蚣剑,只能以极快的速度将枪给舞起,罩住了自己的四面八方,就听锵锵锵锵锵的响声发出,都是敌人的攻击被栾素挡下所致。 可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栾素连脚下的蜈蚣剑都无法取回了,更别提与童峰继续前进了。 童峰的处境也与栾素相同,开始时还能挥枪击退敌人,可没想到在这乱流中敌人是如此之多,而且攻击的方式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敌人虽也不少,但还算是有一定的规律,不像现在是毫无节奏的乱打乱冲。 很快的童峰便只能勉力防守,即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阵迎敌了,但可没从见过如此情势,故无法和栾素一样镇定,虽然是防守,但面对这样仿佛无止境的攻击,童峰心下难免一慌,这一慌,就忘记了『墨守成规』的招式,变成以直觉反应,以力量抗衡。 可他一个人即便有再大的力气,如此硬打,挡的住一个,挡的住十个,可怎能挡住上百,上千来个,而且他手中的枪也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就听喀的一声响,童峰的枪居然被打断了。 栾素就看童峰于一瞬间被敌人给淹没,忙喊道:“峰儿,峰儿!” 敌人也喊道:“好,那小子倒下了,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千万不能让她给逃走了,困住她。” 敌人攻击的力度又增加,栾素此时几乎是寸步难移,她眼神稍一离开朝童峰那看去,立刻就被划上一刀。 那伤了栾素的人就喊:“墨家号称铜墙铁壁的防守被我给破了,他们也不是打不到的。” 更糟糕的是,敌人中还出现一名大将,手拿大锤朝栾素奔来,喝道:“今日,墨家不败的神话就要在此破碎了。” 栾素骂道:“你作梦。” 那员将骂道:“看看是谁在作梦!” 说着一槌砸下,这一下,栾素本想以巧劲卸过,可身旁都是敌人,使她根本无处可退,只得举枪硬拚,就听喀的一声响,栾素手中的枪终于也经不住,是从中断开。 可那锤还持续朝栾素打去,栾素想伸手夺过那锤时,突然感到脚下一痛,又被人伤了。 于童峰枪断到栾素被伤,发生的甚快,可说是眨眼间的事,眼看栾素就要挨上那锤时,突然有一物以极快的速度朝那员将撞去,半空中发出一声闷响,那员将被撞偏了一步,那锤也就没打到栾素,而是在栾素的脚边砸出一个洞来。 栾素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出手夺过那锤,跟着以锤护身,将攻来的兵刃打退了去,同时以脚挑起了蜈蚣剑,就看栾素以脚在半空中划了几圈,那蜈蚣剑就像活的一样绕了起来,将前头的锏给松了开,而后栾素跳了起来,以锤敲锏,朝敌人打去,就听碰的一声响,敌人倒下了一片。 半空中栾素就看到童峰的身影,原来童峰并没有倒下,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或出拳,或出掌,或起腿,或是直接将敌人拿住丢出,适才撞偏那员将的物体,就是被童峰丢出的敌人。 可栾素也看到了童峰的身上受了许多的伤,想是刚才断枪的那一瞬间所伤,栾素就发现童峰现在所使功夫既像是武功又不像是武功,至少不是墨家的武功,栾素心想:“莫非是刚才生死交瞬的一刻使峰儿『黔天功』的修为突破了?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会这么厉害,看起来也不像是『匠心独具』的功力,那是什么?” 此刻童峰只觉得身体的感官极度敏锐,适才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些人动作怎么突然变得好慢,耳边也听不到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还感觉到栾素有危险,便抓了一个人朝栾素的方向丢去,童峰甚至不需要看那员将就可以知道他的位置,而且他这一出手,敌人好像完全不反抗一样,任由他甩出。 这一刻,不只是那员武将,童峰还感觉到更远的一端,雁霄等人遇上了极大的危险。 就看童峰伸手夺过三把枪,朝此阵势的内围丢去,这一下,使出了乾坤劲,经过雁霄的训练,现在的童峰已经可以连续使出数下乾坤劲了,就见那三枪如流星般急速飞出,而且还避开了战场上所有的阻碍,直奔雁霄等人的方向而去。 丢完这三枪后童峰就觉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敌人的喊杀声回来了,被敌人所伤的感觉回来了,而他手上是空空如也,一件兵器也没有…… 第165章 儒林七贤 却说童峰适才于枪破,利刃上身的濒死之际,突然涌起一份奇怪的感觉,一种全身上下的感知都增强数倍的感觉,在他面前的敌人满而像是静止了般,任凭他出手攻击,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同伴有危险,所以他出手救了栾素,并朝雁霄所在之处掷出了三枪,而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快,打倒他,他手上没兵器可以抵挡了,趁这机会拿下了。” “臭小子,没想到这么能撑。” “我刚砍上他一刀了,怎么还不倒下?” 耳边尽是敌人的喊怕声。 当中还夹着着:“奇怪,我旁边那人怎么不见了?” “诶?他们怎么倒下了?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除了栾素外,没人知道童峰刚才做了什么,只怕连童峰自己也不知道,而此时,童峰也无法和刚才那样了,眨眼之间,身上又受了许多伤,突然,他前方的敌人被一物给撞了飞去。 就听碰的一声响,尘土漫飞,当中有一人是一手拿着大锤,一手持蜈蚣剑将童峰身边的敌人打退,这人自然就栾素了。 栾素问道:“还能动吗?伤的如何?” 童峰道:“不要紧,皮肉伤而已。” 栾素手一翻,以蜈蚣剑卷来一把枪,童峰则是夺到了一个盾牌。 童峰说道:“先生他们有危险了,我们得赶快过去。” 栾素也不问童峰是如何知道的,只说道:“是你刚掷枪的方向吗?” 童峰道:“对。” 栾素道:“好,你跟着我。” 童峰看从他们所在地方要到雁霄那,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栾素又已经受了伤,便道:“不,素姊,你跟我在后面,我要以乾坤劲开路,一鼓作气的冲向那边。” 栾素也不迁让,说道:“好,上吧峰儿,你尽管向前冲,由我来应付他们的攻击。” 说着将手中大锤交给童峰,自己又夺来了一把刀。 童峰知道此事不容拖延,不论如何,自己也需得离开这阵法中的乱流处,就听他大喝道:“我们冲。” 跟着就听碰的一声,童峰身旁的敌人整个被打飞,这自是乾坤劲的威力,这空隙一出来,栾素立刻冲上前,蜈蚣剑从敌人的缝隙中攻击,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足以让敌人因吃痛而无法摆好架式,如此童峰在使出乾坤劲时就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两人如此搭配,突破了数道人墙后,终于看到了雁霄、胡安、王离与莫雯等人的身影,他们知道,自己终于来到了此阵中的内圈。 栾素喊道:“加油,峰儿,就差一点了,已经看到王离他们了。” 在他们身前还有两道人墙。 但一连使出威力巨大的乾坤劲,童峰的身子是再也坚持不住,往前走了数步后居然就要倒下。 栾素见状赶忙来到童峰的身边,以刀剑组成防御网,不让敌人趁机攻击,要在如此乱军中还要护着童峰前进,即便是栾素也做不到,便只是呆在原地,不断地阻挡敌军。 两人这一举动,王离与莫雯自是看到了,二人连话都不用说,仅是互看了一眼,便同时朝栾素的方向奔来。 突破两道人墙后王离搀住了童峰,栾素与莫雯于一旁掩护,退到了刚才的位置,这里有一座稍微高起的平台,这平台有六个长度、斜度均相同的面,平台的前面有一圈陷阱,栾素忙问道:“先生呢?” 王离回道:“先生跟胡大哥他们在上面。” 栾素道:“那还等什么?赶快上去啊?” 莫雯道:“我们正打算要上台,就看到你们。” 童峰看着眼前的陷阱,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离道:“说起来也是十分惊险,先生和胡大哥刚才差一点就要中计,不知道从哪飞来三道利枪,替他们争取了时间,两人才不至于掉入陷阱。” 栾素自是知道这三把利枪从何而来,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道:“先上台。” 四人便都跃上了台。 就看台上有六个人,每个人头上都带着帽子,六人都是拿剑,且看情势,这六人已将雁霄与胡安给围在剑网中,看来此六人均非等闲置之辈,强如雁霄与胡安也没有立刻出手。 ----------- 却说刚才王离说雁霄与胡安中了埋伏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胡安、王离与莫雯等人照着雁霄的打法,不去抵抗阵势,而是顺着阵型而走,过了几圈后就看到此台,台前有数道人墙,盾牌与枪尖林立,而且都是全副重甲的壮硕精兵,有如此重兵防守,让里显然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王离与莫雯的功力毕竟没有胡安深厚,双方距离就渐渐地拉远了,胡安既然感受道雁霄的行动,雁霄自也知道胡安。 如此两人就绕到了一块,雁霄突然喊道:“胡兄,助我一臂之力。” 就看雁霄居然毫无畏惧的朝眼前的重甲兵冲去,胡安自不会落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向敌方杀去。 尽管这群重甲兵装备精良,但也只是让雁霄与胡安多费上一些力气而已,哪能挡的住二人的脚步。 眼看就要突破最后一道人墙,准备要跳上台时,突然脚下一空,是陷阱,『匠心独具』虽能捕抓到阵势的流动,但可无法预料到这事先就布置好,静止不动的陷阱。 敌人晓得两人的利害,知道光是这一个陷阱是挡不住雁霄与胡安的,在两人身体一沉的时候,突然出现三道黑影,是埋伏的三个壮汉,手拿着大铁饼朝两人拍下,打算一点空隙也不留,要让雁霄与胡安无法上来。 就在此危急一刻,不知从哪飞来三道利枪,就听得当当两声,跟一声惨叫,两声是由于枪打到铁饼所发,另一声是壮汉的手被那枪给扎到而痛叫。 这一个变故,给了雁霄与胡安一个喘息的机会,就看雁霄与胡安突然以手中兵器互击,而且用力极大,将两人的下坠之势改成了横飞,如此两人就都飞到了陷阱旁的土壁上,止住了下坠之势,跟着一手用力将自己向上拉去,一手以武器攻向另外两壮汉,就听啊的一声,雁霄与胡安陷阱上来了,换那三名壮汉掉了下去。 可两人才刚到台上,就见两道寒光一闪如闪电般刺来,来势太快且几乎无声,二人根本来不及举兵器招架,赶忙仰身闪避,可身子却还是往前而去。 雁霄与胡安知道遇上了高手,两人站起时便立刻背靠着背以抵御敌人,同时两人的身上都受伤了,看来还是被刚才那剑给削到了。 -------------- 莫雯关心道:“先生他们受伤了?” 王离道:“可恶的家伙,居然暗下毒手。” 说着就要上前相助,却因雁霄所说的话停下脚步,就听雁霄道:“好快的一招『势如破竹』,真没想到会是你们几人,『儒林七贤』。” 儒林七贤,儒门中代表人物,适才出手伤雁霄的人是子忠,另外两个剑指雁霄的是子义与子忧,还有三剑对着胡安的是子棋、子清与子然。 子忠、子义体格甚是魁梧,子棋、子清则是面如冠玉,一副书生模样,子忧则是一脸茫然,好像不怎么关心场上的事情一样,又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子然神色从容,虽没有像子忠、子义这样威武的气势,却另生一股气度,一种好像他掌握了一切的感觉,刚才出手伤胡安之人便是子然,可见他的武功不比子忠低。 就听子忠说道:“真没想到你们能到的了这里,你们可真是大大超乎了我们的预期。” 雁霄回道:“我就想能指挥这阵法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但万万没想到是你们几人,但让我不解的是,几位什么时候替随国效命了?” 子然淡淡一笑,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先生就别再问了,今日这一幕我也不想见到,但即便没有那人的命令,我们两家也终究会有一战。” 雁霄道:“我们为何要与你们一战?” 子忧这时说话了,说道:“因为你们走的不是正道。” 听子忧批评雁霄,莫雯忍不住反问道:“我们哪里不行正道了?我们不顾自己的性命,帮多少百姓抵挡住战火,我们解放了许多的俘虏,使他们不必成为他人的奴隶,我们扶助弱者,难道这些都不是正道吗?” 就看子忧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 子义却道:“墨家的事迹我们当然也知道,你们不畏惧强权,不求名利,确实不简单,我听说曾有几位城主都愿意让城给你们,但你们却推辞了,好,好,这点我佩服你们。” 子清却道:“但你们错也错在这。” 莫雯不服,说道:“我们哪里错了?” 子清以他透彻的眼神看向莫雯,说道:“你们的作法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甚至可以说你们根本就违反了人性。” 此话一出,王离等人也是不解,说道:“我们违反了人性……” 子然说道:“你们确实是救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城,但你们却不从中索取任何回报,终日忙忙碌碌,付出了许多,但却没有壮大自己的势力,以此一扫天下诸恶,当今天下到处都是战火,照你们的作法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照你们的作法,何时才会有太平之日?” 雁霄道:“照你这么说,那些人,那些城不该救?” 子然道:“成大事者,不居小节,他们的存亡如果对天下太平的大局是一种阻碍,那也无妨。” 子棋说道:“这世道纷乱已久,就如一盘乱棋一样,要扭转乱世使天下回归于正道,为了这个更大的目标,有些棋子势必得舍弃。” 雁霄道:“我不认同,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每个人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棋子,没有人应该被牺牲。” 子棋看了看雁霄,跟着又看向童峰与莫雯等人,而后是摇了摇头,似乎为他们固执而惋惜。 王离说道:“你口中说的正道是谁的正道?谁说他的正道就重要过其他人?” 子然道:“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贵贱,你们不愿意牺牲任何一人,其实也就救不了任何一人。” 雁霄道:“我们愿意牺牲我们自己。” 子然浅笑道:“天下间有谁不知道你们墨家人为了救世,即便脚跟都走破了也心甘情愿。你们说,这是大爱,但就我们来看,你们其实什么都没做,你们不是把自己的行为比喻成提水救火吗?可惜,你们提的水再多,也灭不了这遍地烽火。” 雁霄等人都静静的听着,他想知道子然说的有没有道理。 子然道:“即便你们救了那些人一次,两次,三次又如何,只要没人站出来终结乱世,那战火就不会休止,你们的所作所为对那些人来说或许是大爱,但就我们看来,只是些小仁小义。” 待子然说完后,雁霄挺起了身,昂然道:“我明白了,你说的不错,我们两家早晚要有一战。” 雁霄居然主动求战,此举让王离等人都感到诧异,就听雁霄说道:“你们的道,是扶持你们所认同的王,帮助他扫平所有不利的势力,而后你们就认为那个王,会行仁政,爱百姓,救乱世。” 听雁霄所说的好似赞同他们的理念,子义便道:“看来你终于也明白自己的错在哪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雁霄剑眉一竖,说道:“但这我可不能认同。” 子义气道:“你……你这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雁霄道:“你们的作法是将赌注放在那王的血脉上,也许现在他真的是一位仁君,但他的下一代呢?他的下下一代呢?也许这位王现在会听从你们的建议,但他行恶的时候,你们又会做什么?夏桀的残忍,幽王的愚昧,你们制止的了吗?再说,依你们的做法,是只爱自己的王,只爱自己的国,这天下会变成今日这样,难道不就是人人都想称王,个个都想要壮大自身的力量,而去攻打其他国家所导致的吗? 有实力的人,不去帮助他人,而是藉由并吞比他弱小的来强大自己,这样的天下,就是你们所谓的太平天下吗?那些被你们牺牲的国,被你们牺牲的人,会甘愿吗? 我还是秉持我的理念,我相信,当天下的人或国都彼此相爱,互相帮助的时候,天下自然就太平了。 若彼此都相互憎恶,那这天下则永远都不会太平,即便某个王以强大的武力并吞他人,或某些人以为自己的理念高过他人就设下陷阱想将别人除之,我们也不会认同的。” 子义与子忠听完雁霄所言,是气的说不出话,子棋只是摇头,子忧叹道:“走偏了,走偏了,可惜,可惜。” 子然则道:“那今日就来证明,我们两家谁才是正道。” 第166章 三才剑阵 前文说到当雁霄等人好不容易突破到降龙伏虎阵的阵眼时,没想到却是儒门的儒林七子中的六子在其中。 儒门是个足以和墨家抗衡的大家流派,儒家子弟比起墨家门徒是只多不少,儒门的武功亦是相当厉害,这降龙伏虎阵如此多的兵卒、武将都伤不了雁霄与胡安,可却被子忠与子然给伤了。 而此时,雁霄与胡安各被三人三剑给抵住,剑尖所指,笼罩两人的上、中、下三路,王离想上前帮忙,却被雁霄给阻止了,就听雁霄道:“这是我和他们的战斗,你们都退下。” 其实雁霄真正想说的是:“你们不是『三才剑阵』的对手,交手也只是徒增伤亡。” 子然道:“看来先生已经知道此剑阵的厉害了。” 雁霄道:“你们三人三剑将我全身给封住,若不是『三才剑阵』又会是什么呢?” 子义道:“你既然知道厉害,那快快认输便是,我敬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羞辱你的,只要你承认你败了就可以。” 雁霄对子义点点头,对子义对自己的称许表示谢意,而后突然笑道:“我雁霄自然可以败,我雁霄本就不算个人物,生平所经历的失败又岂止一次。” 而后突然收声,坚定的说道:“但我的理念不会败。” 子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子棋道:“为了大道,也只能得罪了。” 子忧则又是叹了口气,似乎相当不情愿,但又没办法。 子清道:“胡安,墨家中仅次于雁霄的高手,甚至有传说你的武功比雁霄还高,嗯……” 子然道:“先生既然知道三才剑阵的厉害,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雁霄道:“这剑阵厉害归厉害,但也未必能够困的住我,就像今日的情势,或许我的这些弟子都会命丧此,可我们也一向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说我们行为是提水救火,徒劳无功,这话倒是不错……” 说到此,子忠插口道:“既然你们知道走错了方向,那也没什么,改过来便是,加入我们,凭我们两家的力量,世上谁还能是敌手?而你所期待实现的太平日子也可以更快的到来。” 却看雁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是提水救火,那屋子还在,但你们的作法,却是想将这屋子都拆了,重新建立起来,我们提水救火的目的是希望更多人能加入我们,如果人人都能如此,那这场火自然很快就会被扑灭。” 子清道:“但不会人人都是如此,你们就是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忘记了你们好几次因为声势太大而被城主赶出去了吗?这不就说明了,有战争才需要你们,我们要实现的是一个没有战争的大同世界,你们也就不被需要了。” 雁霄道:“但大同世界的模样却是由你们几个少数人所决定,你说你们懂人性,那你们更应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只要是人都是会变的,你们的做法或许能换得短暂的太平,但终不是长久之计。”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一声剑鸣,是子然以内力震动所致,子然道:“看来我们是说不到一块去了,没关系,谁对谁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道理也从来不是用说的。” 子棋突然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雁霄点了点头,取起了枪,说道:“成王败寇吗?确实如此啊,看来不动手……” 雁霄语音未落,又见寒光闪过,六子突然出招,『势如破竹』在六子手上使来,快的连剑都看不到,且剑锋所指处是雁霄全身的要害,雁霄忙使出『墨守成规』,将穿云枪急转罩住全身,使不论对方从何处攻来都无法穿透。 就听当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自是剑枪交击时所发。 胡安那边也是如此,此时他已将鸳鸯两刃刀给拆开,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使三子无法得手。 但由于六人出手都太快,快到即便是雁霄与胡安的『匠心独具』都无法补捉到,故不能先一步截住对方的攻击,雁霄与胡安知道只要稍一分神,对方的快剑就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 王离、栾素看了也是暗暗心惊,知道此间凶险。 童峰与莫雯功力较浅,只知道从没看过雁霄与胡安如此认真。 几招过后,子然说道:“『墨守成规』确实有点门道,但这招你能挡得住吗?” 说完就看子然、子棋、子清同时移动了起来,这三人分别站住了三个方位,代表着天、地、人三方,一个人移动位子后,另一个立刻就递补上,让被围在其中的胡安根本找不到缝隙突破,且这时三人出的招式也不一样了,忽而使出『势如破竹』,就看他们明明向前移动,剑却从旁刺中,且一剑化成数剑,不断在刺探『墨守成规』的破绽,此招名为『节外生枝』。 子忠、子义所使的剑较其他人还要厚重,就看两人也是一个变招,是以剑作刀,猛劈而来,此招为『力挽狂澜』,剑力浑厚,带着大浪滔岸之势,是一波接一波。 每一下都打的雁霄为之一震,而一旁的子忧则是突然朝其他地方刺去。 童峰就觉得奇怪,因为看来雁霄此时也被那三人围住,根本不可能移动到子忧剑所刺出的地方,而子忧剑刺过后并无后招,不像围着胡安的那三人一样,会突然改变剑的方向刺来。 童峰看不出来此招的厉害,但雁霄知道,子忧的剑虽不是朝自己刺来,但配合着前面子忠跟子义大开大阖的招式,子忧这一招就像是让雁霄感到芒刺在背,这招『空谷幽兰』,它虽不是攻向雁霄,但却又感觉随时要攻向雁霄。 这六个人都是足独当一面的人物,能成为儒门中拔尖的人物,武功之高自不必多言,若是单打独斗,雁霄与胡安虽不至于败,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取胜,而在三才剑阵下,儒林六子每个人不需要攻击敌人的全身,只要集中精力在自己所负责的部位上即可,如此出招的威力就提高了数倍,而且此时三人都不需要提防对手进攻,因为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对方只要一进攻,就会先被自己的人给伤到,是一种以攻代守的剑阵。 如此,儒林六子可以施展全力进攻,就看六人攻势开始互相替换,有时子忠攻雁霄的上部,一换方位后,变成从背部攻来,且招式又换成了『势如破竹』或是『节外生枝』,子忧则换成使『力挽狂澜』。 如此三人不断交错,三人的攻势也是一变再变,王离等人光是看就觉得眼花了乱了,无法想象自己在此阵中该如何应对。 也就是雁霄跟胡安才能在此阵中还能不败,他们此刻也是使出了全力抵挡,『墨守成规』在他们的手上使来,犹如在自己的身前立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不论六子如何进招就是无法打破这面高墙。 可是六子是三人互相替补,雁霄与胡安却需要全力施为,时间拖长,毕竟是吃亏。 六子见猛攻不成,招式又是一变,适才那一连串的兵器交击声突然消失了,就看场上八人都不发招,六子的身法也慢了下来,剑锋所指处虽仍是笼罩雁霄与胡安两人的全身,这下凝招不发比之刚才快打猛击更加凶险,因为适才六人出手都还有迹可循,可如此凝招不发,等于他们任何一人都有可能使出任何招式。 且刚才那一轮攻击,也让雁霄等人知道子忠、子义块头虽大,但可不是只会使快剑与重击,当他们使出『节外生枝』时,更是让人意想不到,而像子忧、子然这等看似温儒之人,使起『力挽狂澜』时,那剑击出的力量,也不下于子忠与子义。 六子突然变招,雁霄与胡安正想退一步成背靠背状时,突然间剑光暴涨,两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袭来,出手的人是子忧和子清,这一招『白虹贯日』,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将剑气发出以伤敌,只要雁霄与胡安出手抵挡,那两子就会立刻纵身而上,是剑带着人,人化成剑,朝两人刺去。 雁霄二人知道厉害,只得停下脚步,如此又被隔了开来,与此同时,两人身前的四子剑招似出,似不出,二人不敢怠慢。 没过一会,八人身上都冒出袅袅蒸气,是内力催到极致所致,就看子然等六子的蒸气甚淡,雁霄与胡安两人则是甚浓,明显是费力较多。 ------------- 虽然雁霄命令王离等人不要出手,但王离看出了其中的厉害,心想:“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违抗你的命令。” 说着王离就要上前,于此同时,就看栾素也是如此,两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知道彼此都想到了一起后两人是同时出手,说道:“儒林六子想要以多胜少群斗的话,可别忘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也是墨家子弟,也是你们所谓的障碍,今日干脆将我们一并解决吧。” 说话的同时,两人双双以『鬼斧神工』的招式攻向他们面前的子义与子棋,说时迟,那时快,王离与栾素就觉得眼前一亮,不知是六子中的何人使出了『白虹贯日』,两股凌厉的剑气朝王离与銮素两人射去,但他们不怕,大喝道:“给我破!” 就朝那道剑光打去。 本以为劈开剑光后,必然是一番激烈的打斗,可却是什么都没有,这一个瞬间,六子退了出去,形成了更大的包围势,将王离与栾素给围在了剑阵之内。 此时就听雁霄说道:“这剑阵可大可小,一但被此阵围住想要脱困就不容易了,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出手。” 王离道:“先生,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今日之战,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也要与先生同生死,共进退。”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充满正气,六子也不得不敬重,子义便道:“不错,不错,你们个个都是好汉。” 子忧仍是一脸无奈,说道:“可惜了,可惜了,你们如果能察觉自己的错误,即便不相助我们,隐居避世起来,或许还可以看到太平之日。” 子棋也道:“我们本没有要对你们出手的,何必赶着送死。” 子清则道:“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各自都是为了自己的理念而战,他们的眼神可不像是认为自己会败的眼神。” 子忠则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与你们拚个痛快。” 突然子忠收剑出掌,正要说话,被子然喝斥道:“子忠,你在干什么?现在这一战可不是你个人的战斗,事关天下,给我拔剑。” 面对子然所说,子忠只是哼了哼声,而后又把剑给取起,说道:“大局为重,怪不得我了。” 眼见王离等人又被困于剑阵,童峰忍不住心急,也想要上前帮忙,可知道自己的武功与他们相比相差太多,只怕帮手不成,反成拖累,正迟疑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就听莫雯说道:“王大哥所说的正是我想的。” 显然莫雯也想上前助雁霄一臂之力。 童峰道:“但我们的武功能是他们的对手吗?而且你也伤的不轻。” 其实童峰身上的伤比莫雯多多了,上了台后便凝神调气,只求能多恢复一点力气。 莫雯回道:“即便只是让他们分神一刻,相信也能替先生多争取一分胜机。” 童峰道:“连王大哥跟素姊都无法做到,我们能做到吗?” 莫雯道:“即便不行,我也愿和他们同去。” 莫雯此话说的坚定,坚定到童峰觉得自己不应该犹豫。 而后莫雯又道:“你忘了他们刚刚说我们什么吗?” 童峰回:“他们刚才说了很多,什么大局和大道……” 莫雯打断道:“他们说:『我们墨家的门徒为了救世,即便脚跟都走破了也心甘情愿。』” 童峰回想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有这样说,但那又如何?” 莫雯道:“眼前先生他们不就像是深入险境中需要相救之人吗?或许我这份力量没有用,但……” 莫雯话说到此就没再说下去,似乎她预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对她极为不利的。 童峰看了看莫雯,突然间,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什么都不会,只能看着莫雯等人离开,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但现在他长大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童峰了,他心里明白,雁霄、胡安、王离与栾素,他们的样子正是童峰所景仰的,比起师父冯季子,童峰更想成为像雁霄这样的人。 雁霄等人虽然没有子忠、子义的块头大,但在童峰的眼中,此刻的他们,比任何人还要巨大。 童峰深吸一口气,已不再犹豫…… 第167章 证道 却说童峰原本还对儒门六子心存畏惧,但听莫雯一席话后便下定决心,要在此与雁霄等人同生共死,可正当他打算出手的时候,又有变化发生,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喊道:“各位师弟,如此重要的一战怎么少了我呢?” 童峰与莫雯寻声望去,就看一少人马快速地穿过大阵来到了台前,莫雯说道:“敌人又来帮手了,我们先拦住他。” 两人便守在台边,打算那人一现身就向他打去,很快地,一道黑影从下方窜出,童峰与莫雯立刻出手攻向那人,就听两声闷响,打是打中了,就看那黑影身形一顿,好似要被打下去,陡然间于半空中又纵身而起,跃过了童、莫二人到了阵中。 童峰和莫雯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发出咦的一声。 待那人落地后童峰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那人没有子忠、子义高大,也不像子棋、子清那般温雅,也没有子然那种从容,看打扮像是一名肉贩。 童峰与莫雯不认得他,但儒林六子一见那人出现都是眉头一皱,子然语气不悦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子棋道:“这里没有你的位子,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却听那人大笑道:“子棋,你怎么这么说话,世人都称我们为『儒林七贤』,你们六人做此大事,我怎么能不来呢?” 王离听到此心下一惊,暗想:“原来是他来了,单单是这六人我们就难以对付了,再加上此人那还了得。” 就听子义说道:“子泰,当时你极力反对我们与墨家开战,今天怎么又出现了?” 原来这人正是儒林七贤中的子泰(于第6章凤鸣客栈中提到过)。 就看子泰还不是一个人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禽姚与高印等人,这不但让六子怀疑子泰出现理由,也让雁霄等人摸不着头绪。 就听子清问道:“你是来帮我们的吗?那后面怎么跟了那么些人?” 子泰道:“子清老弟,你不知道啊,这群人守在阵外,一看我出现就不分缘由的朝我攻来,我打不过阿,只好往阵内躲,哪知道这些人死缠不休,居然一路跟了进来。” 子泰这一说,六子都知道他在胡扯,因为子泰的武功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打不过禽姚,进到阵中禽姚也得被士卒给拦住,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追到这来。 就听子忧道:“我看不见得,以你的武功要收拾他们是绰绰有余。” 子泰听完后只是微笑不答。 子然说道:“子泰,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想帮忙,在一旁看着就好了,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若是想捣乱,即便是你……” 后话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子泰说道:“子然老弟还是这么的冷淡,一切以大局为重是吗?我知道,我知道。” 他们说话的同时,莫雯也问禽姚道:“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跟着他入阵?先生不是让高印他们回去营城吗?怎么他们又出现在此?” 童峰也是一脸疑惑,问道:“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就听禽姚小声道:“看样子是来帮助我们的,待会你们紧跟着我便是。” 此时子然将目光看向了雁霄等人,就看他直接走入大三才剑阵中,问道:“这就是名闻天下的墨家首领吗?” 雁霄也不清楚子泰的意图,便回道:“名闻天下不敢说,可子泰兄的大名我是有听过的。” 子泰奇道:“是吗?我这市井小人的名字,先生居然也有听过,我可没像你们干这么些大事啊。” 雁霄道:“事无分大小,但凡帮助弱者,惩奸除恶之人,自然会受到人们的景仰。” 子泰道:“先生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寻常肉贩,遇到看不惯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出手管管,就像我师弟们说的,尽干些小仁小义的事情上不了大台面,跟你们也无法比。” 此时子然喝道:“子泰,快点出阵,这没你甚么事。” 子泰并不理会子然,反而转头对胡安道:“这位想必就是胡安了吧,听说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是你最忠诚的手下。” 雁霄道:“我们只是理念相同而走在一起,他们是我的家人,不是手下。” 子泰道:“你说这什么话,你是首领,他们就是你的手下,你叫他们往东走,他们就不应该朝西看,这是命令,这叫忠心,上下关系都分不清楚,难怪子然老弟对你们摇头了。” 子泰是愈说愈近,雁霄不明白他的意图是严阵以待。 就见子泰缓缓取出了剑,说道:“我这几位师弟都领教过墨家的武功了,只剩我还没有,这里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的武功可比他们都还要高,或许比你还要高,在此剑阵下你们几位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若不在你们倒下前与你们交手,那可是身为武者的一大遗憾啊。” 子泰说话间,剑身不断抖动发出剑鸣,这是内力催动所致,子然适才也使过这一招,可明显的,子泰的内力较子然更为深厚。 听子泰这么一说,子忠、子义互看了一眼,心想:“原来子泰师兄赶来此,是为了与墨家的人交手,这心情我倒是可以理解。” 子义便道:“他们的防守很有一套,适才我们几人联手都没攻破,不如让子泰师兄试试,说不定他有办法。” 子忠也道:“是啊,论单打独斗,子泰兄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他们。” 子然心里还是才怪,心想:“子泰就为了这种事来吗?可他的性情连我也摸不透,说不定还真有这可能,虽然他当初不认同我们的作法,但在这大是大非前应该不至于捣乱才是。” 儒林七贤中子然与子泰属同辈,但正如子泰自己所说的,只做些小仁小义之事,甚少参与大局的讨论,所以其他六人就以子然为首。 就听子泰对雁霄与胡安说道:“为了你们两个家伙,你看看耗费我们多少人力与心血,我倒要瞧瞧,你们到底有什么了不起,依我看,你们两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子泰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怔,童峰等人心想:“这叫子泰的好大的口气,居然想一个人挑战先生跟胡大哥,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不光是童峰有此一想,儒林六子也是奇道:“虽说子泰师兄的武功厉害,但也没到这么厉害吧?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了。” 子泰也不等雁霄回应,突然就大喊道:“君子不做暗事,这一招叫『白虹贯日』,两位小心了。” 雁霄与胡安不敢大意,立刻取兵器抵挡。 就看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子泰身上发出,亮光中是数道凌厉的剑气,这剑气不止攻向阵中的雁霄与王离等人,也朝阵外的六子攻去。 众人纷纷出剑抵挡,禽姚则是跨步到童峰等人身前,力劈一斧抵挡剑气。 剑光过后,就看子泰还是站在原地,雁霄与胡安也维持同样的姿势,就听子泰说道:“这招『白虹贯日』是先以剑光扰敌人耳目,再以剑气伤人,如果我刚刚再接连使出『势如破竹』或是『力挽狂澜』,你们两人只怕就要倒下了。” 像子泰这样先出手,然后以言语说明后续的招式,双方看起来并没有交上手,就断定自己能赢,众人都不禁想:“这未免也太骄傲了。” 就听雁霄回道:“胜负之分,可不只是取决于一人武功的高低而已,还有许多的因素,或许你的武功真的比我高,但我身后还有许多的东西支撑着我,像是希望,所以我是不会倒下的,从前不会,今日不会,以后也不会。” 子泰朗笑道:“好好好,我以为我已经够狂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不要脸,墨家的雁霄啊,现在这世道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道,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的道理在于天,而不在于人。” 子泰摇头道:“寄望于那摸不着的天吗?那我只能说你的天就要塌了,接下我就不是说说而已了,好好领教我儒门的武功吧。” 话音未落,子泰又和刚才一样,周身发出亮光,当六子都以为子泰会跟刚才所说一样,于『白虹贯日』后使出克敌的狠招时,却看亮光过后子泰不见了,不止如此,原本在阵中的雁霄、胡安、王离、栾素等人,甚至是阵外的童峰与莫雯等人也都不见了,眨眼间,居然只剩六子还在台上。 子棋忙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师兄是来帮助他们的。” 子然道:“可恼啊,子泰这家伙。” 这时子清手指一处,说道:“师兄带着他们从那出去了。” 子然道:“出不去的,子忠、子义快变换阵型。” 就看子忠、子义一个挥舞大旗,一个吹起号角,下面的降龙伏虎阵就起了变化,阵里面道路都被人墙给堵住。 子然还不放心,说道:“子泰深知此阵的出入之法,你们几个快去把守关卡,我去追子泰,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跑了。” 如此,子忠等人就朝子泰前方的关卡奔去。 -------------- 却说子泰是如何与禽姚接触,又如何相助雁霄的…… 原本禽姚在阵外与高印等人拼命的阻挡阵势流动时,有一人朝他们奔来,那人正是子泰。 子泰到了禽姚身旁说道:“没用的,你这样只是让他们平白牺牲而已。” 禽姚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便问道:“你是何人?” 子泰说道:“我是儒门的子泰。” 子泰的名字禽姚是知道的,但他不解的是子泰为何出现在此? 就听子泰道:“你们的首领和伙伴都陷入危险中,快跟我走,我知道出入此阵之法。” 禽姚还在犹豫时就听子泰喊道:“还想什么?你不想救你们的伙伴吗?你不想救救你身后那群人吗?快跟我走。” 当此之际,不容禽姚多想只能跟着子泰入阵。 就看子泰在人群中穿梭,阵里的军校不识得子泰,自然将子泰当成是和禽姚一伙来闯阵的,朝他攻去,子泰是尽量不伤害他们,逼不得已时只是出手将他们暂时打退,在子泰的带领下,禽姚等人才能以极少的损伤来到阵眼。 而子泰于第一次使出『白虹贯日』时,他可不是真的没动,而是随着剑光到了雁霄与胡安之间,以内力传音道:“我是来助你们的,相信我,我会带你们出去。” 于剑光过后,子泰已然回到了原本的位子。 雁霄心想:“素闻儒门的子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这种场合应该不至于使什么手段,如果真如他所说,能将我们都带出此阵自是极好,如果不行,他们要的也不过是我雁霄一人而已,就由我来换取他们的性命。” 便选择相信了子泰,所以在子泰第二次使出『白虹贯日』时,子泰穿过雁霄与胡安的中间时两人就没有出手,而是一人抓着王离,一人抓过栾素,朝子泰后面跑去,禽姚等人知道子泰的意图,更是第一时间,带着童峰、莫雯与高印等人退去。 -------------- 子泰知道子然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就带着雁霄等人出阵,刚到一个关口,就看关口已经堵死,子忠挡在了面前,说道:“师兄,抱歉了,我不能让你过去。” 子泰不愿与子忠动手,更何况现在一动上手,势必被缠住,到时子然率人一来雁霄等人就插翅难飞了,立刻喊道:“这边,随我来。” 带着众人又朝另一个关口中去,可那里的情况也是如此,子棋守在了前面,剑指子泰,说道:“师兄,大局为重,对不住了。” 子泰骂道:“可恶,子然这家伙应变真快,这下要出去就难了。” 雁霄却道:“还有一条路,跟我来。” 此大阵如此变动,雁霄自然能感觉的虚实之处,领着众人就朝那处前去。 跑了一会,果然见那关口无人把守,那里是他们入阵的地方,对子然而言,这就是一条死路,雁霄等人躲回寨内也没有关系,就没有派人在这。 到了关口,子泰道:“我在这挡住他们,你们去吧。” 雁霄道:“为什么你要帮我们?” 子泰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们自己。” 雁霄不解,又问道:“那你怎么对你的兄弟交代?” 子泰道:“先生,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吧,就我所知这寨没有其他出路,但现在也只剩这条路了,你要是逃出去了,那我才放心,也才是救了我们几人的性命。” 正说话间,就看子然带着其余六子赶来…… 第168章 正气诀 前文说到子泰本想带着雁霄等一行人逃出大阵,但由于子然反应极快,不但立刻下令变阵,也让其余的儒门五子把守住逃出大阵的关卡,唯一没人防守的便是雁霄进阵的那条道。 雁霄等人正要朝寨内退去时,子然已领着其他五人赶到,就看子泰横剑挡在雁霄等人前头,丝毫不退让。 子然看子泰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便责问道:“你平常任意妄为就算了,今日这事关系重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子泰道:“我自然知道。” 子然命令道:“那你还不快让开。” 子泰道:“正因为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后果,我不会让开,我是在救你们,是在救天下的儒生。” 子然脸一沉,说道:“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们可是奉命办事的。” 子泰道:“但你这样做是错的。” 子然道:“我没时间跟你扯这些,赶快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子然剑指子泰。 子泰也摆出剑招,说道:“子然,听我一言,到此收手吧。” 子然不理会子泰,叫道:“子忠、子义。” 子忠、子义便上前对子泰说道:“师兄,对不住了。” 子然说道:“子泰,就算你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我们几人的对手,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不要逼的我们兄弟相残。” 子泰道:“子然,平时我都让着你,对你的决定也都没有过意见,但今日之事,你必须听我的。” 子然觉得子泰不可理喻,喝道:“多说无益,动手。” 子忠说了声:“师兄得罪了,我要对你使出『力挽狂澜』。” 子义则道:“那我就使『清风明月』来配合。” 子然听这两人出手前居然还先将招式说出来提醒子泰,便怒道:“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动手。” 看的出来子忠与子义甚是不情愿,但既然子然说话了也只能照做。 子忠抬手就掀起一道剑海,由下往上朝子泰攻去,子义的招式则是完全相反,是高抬手斜下挥出,子忠、子义这一互相搭配,两剑就好像猛兽的利齿般朝子泰咬去。 就看二子的剑要到子泰身前一尺时,子泰出手了,半空中发出锵的一声响,子泰以极快的速度横剑而过,没有什么复杂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挥,就将子忠与子义给震退了。 就听子忠说道:“师兄,你居然为了保护他们,对我们用上了『正气』?” 再看子泰此时已经和刚才有明显的不同,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洁白的亮光,且那光不只是在子泰的身上而已,连子泰手上那把剑也是如此。 见此一幕,雁霄忍不住说道:“听闻浩然正气刚强无比,今日一见确实厉害。” 童峰不解,便问道:“先生在说什么?” 王离回道:“这是儒门的功法,叫做『正气诀』。” 童峰喃喃道:“『正气诀』?就是那人身上发出的那淡淡白光吗?那有什么用呢?” 王离道:“被正气垄罩的物体都会变得较平常刚强数倍,所以他刚才那一下才能将那两人的剑给打回去,此刻就算他手上拿着是寻常枯木,也比寻常的兵刃还要锋利。” 童峰这才晓得厉害。 就听子然道:“子泰,你确定要做到这地步吗?” 子泰说道:“子然,听我一言,到此为止了,不要逼人太甚。” 子然又道:“你当真不让?” 子泰没有说话,他昂然于雁霄等人身前就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 子然看了看子泰,又瞧了瞧他身后的雁霄等人,说道:“就算有你的帮助,他们还是逃不走的,你应该知道的,何必白费力气?” 子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吗?” 子然道:“以前是如此,但以后则不会是如此,我们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容许任何人阻碍,即便是你,子泰。” 说完,子然的身上也冒出白色光芒,也用上了『正气』,看起来是不再留手了。 子然道:“你不会认为你一个人能把打败我们六个人吧?” 子泰道:“我虽然狂妄,但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子然道:“你还是不让?” 子泰道:“不让。” 子然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好。” 好字一出,就看子然如箭出弦般朝子泰奔去,跟着就听一连串奇特的声响爆出,似兵器交击之声,但又有些不同,时而清脆,时而厚重,还并发出点点火星。 子泰与子然这一交手,快的童峰只看两个被白光笼罩的宝剑不断相交,没一会就听子泰大喝一声,跟着就见子然就被震退了下来,不知道是童峰的错觉还是如何,童峰就觉得子泰身上的白光似乎较刚才更亮了。 子然刚退下,就喊道:“一起上。” 其他五子立刻也使出了正气,倏的一下,同时朝子泰攻去。 看到儒门七子使出真功夫,雁霄不禁说道:“若适才他们围住我们时,以此招攻来,不知道我们可以支撑多久。” 子泰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战六子,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子泰的白光消散,其他六子也是如此,童峰才看清楚战况,子泰的剑被子棋与子义的剑给咬住,子忧与子清的剑则抵在了子泰的身上。 即便如此子泰还说道:“子然,平时你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这次你真的要听我一言。” 子然心里也奇怪,寻思道:“子泰明知不敌还坚持要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便说道:“你应该明白,今日除了是我们儒、墨两家的理念之战外,还有其他吧?” 子泰道:“我明白,正因为如此,我才要阻止你们。” 子然盯着子泰,其余五人的则是一会看向子然、一会看向子泰,他们是既想知道子泰这么做的理由,也担心子然要他们对子泰下手。 子然问道:“好,我就听听看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子泰便道:“为什么你这么着急着将他们几人除掉,儒、墨两家一旦开战,你可知这天下将选边而战,受过墨家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今天你将他们打败,不但给了有心人借口开战,殃及无辜,也是逼我们数万儒门子弟与墨家子弟开战,其他流派也无法幸免,都得受牵连。或许也会像今日这样,为了所谓的『征道』而互相较量,难道你觉得这世道还不够乱吗?难道你想将战火再延烧下去吗?” 子然道:“为了替这乱世画下句点,过程中的纷乱是难免的,但纷乱过后将带来全新的秩序。” 子泰突然大喊道:“难道你们怀疑自己吗?” 子泰这一喊,用上了内力,众人就感到子泰即便受制,但一点也没有屈服的意思,子泰是真的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真的相信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救世。 听完子泰的话,子忧便缓缓将剑放下,说道:“师兄,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但要作为一个君子,不光是不愧本心就够了,还得辅佐明君施行仁政,并将仁德推行于天下,这样才配叫做一个君子。” 子泰道:“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们难道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怀疑吗?” 子忧不解,问道:“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子泰道:“君子处事应该坦坦荡荡,如果我们认为我们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们就应该在争取天下人的认同上与他们一较高下,而不是在这里,利用他们的救人之心,利用那些残兵,逼他们与我们一战,这样难道可以称之为是正道吗?这样做难道不违背君子之道吗?” 子泰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雁霄等人。 听到此,子忠、子义与子清也将剑放下了,还剩子棋的剑抵在子泰的身上,子然看其他人陆续将剑放下,只好自己举剑。 子棋说道:“师兄,今日之事,大局已定,即便我们不出手……” 子棋没将话说完,是欲言又止。 子泰道:“是生是死,自有他们的命运,但我们做不做却是我们的选择。” 子然道:“即便你如此说,我也不能撤此大阵让他们逃走。” 子泰道:“这我明白,如果我要求你如此做,就是陷你于不忠。” 顿了一会,子泰续道:“刚才你应该让我把他们给带出去的,这样就与你们没有关系了。” 子然说道:“事以至此,多说无益,有如此多的眼睛在看着,要放他们走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还要闯阵,我们还是会尽全力阻拦他们,但我可以答应你,除了墨家的人,其他人随时可以出阵。” 子泰知道子然这样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便道:“也只能如此了。” 子棋的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将目光停在雁霄等人身上,而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惜。” 心里暗道:“他们败在我们手里,比败在那些人手上好多了。” 子然看出子棋心事,说道:“生死有命,我们做好本分就好,他们能不能过得这关,全凭他们自己了,至于你……” 子然突然出手连点子泰身上五处穴位,而后说道:“这件事结束前,你别想给我乱来。” 而后子然对雁霄等人说道:“我给你们一日时间歇息,明日再战。” 说罢,子然便转身扶着子泰朝阵里走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尽管子泰全身已无力,但仍然喊道:“你们可别在这里倒下了,我还期待着将来能与你们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呢!” 子然一行人走了后,雁霄等人也退回寨中歇息。 童峰就看雁霄与胡安都甚为疲惫,心想:“先生与胡大哥怎么会这样?想当初于梧城时,连续几日不休息也不见他们这般疲惫。” 待雁霄与胡安回到帐中休息时,童峰忍不住问道:“难道先生与胡大哥受伤了吗?” 王离摇摇头,说道:“没受伤。” 童峰道:“那……那他们怎会变成这样?” 王离回道:“那是刚才与对方对阵时消耗太多内力所致,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童峰问道:“刚才那一战有这么厉害吗?他们并没有一直交手啊?” 王离道:“对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是儒门中最为厉害的,即便只是与他们对峙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但童峰还是不明白,说道:“光站着相互对峙就会这样?” 这次换莫雯说道:“那可不光互看而已,一个眼神,一点动作,对方都可以知道你要做什么,甚至你下一步,下下一步会如何,都在那一个细微的动作被看出,只要露出一个破绽,那就等于分出了胜负了。” 童峰这才惊讶道:“这么厉害?” 莫雯道:“但那也是双方都达到那种境界时才会发生,像我就和你一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童峰这才有些了解,点头说道:“先生与胡大哥开始时和他们激烈的交手,而后双方又一招不发就是这个道理吧。” 莫雯道:“等你有一天武功高到那境界,自然就会明白了。” 童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超越先生呢?” 一旁的栾素突然说道:“也不是不可能。” 童峰说了声:“素姊……” 栾素不经意的瞄了童峰一眼后继续说道:“不是不可能,而是你们必须要做到。” 栾素所指的可不光是童峰还包含莫雯。 莫雯说道:“我的本事要能追上素姊就满足了。” 栾素摇头道:“不够,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童峰和莫雯不知道栾素想说什么,便没急着回话,就听栾素说道:“如果一代不能比一代强,那我们怎么能成为先生的依靠,如果你们不能变得比我强,那要如何帮助先生完成他的理念。” 莫雯看栾素一脸认真,忍不住问道:“难道素姊也以超越先生为目标吗?” 栾素道:“这是当然的,先生的大业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我们必须赶快成长起来,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王离看着栾素的神情,知道栾素被刺激到了,被儒门的的人刺激到了,因为此刻,他心里也有那种感受,儒门六子的联手将雁霄与胡安逼到如此地步,自己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 王离心想:“如果我能够再强一点,就能帮先生多分担一些,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强到足以对付他们其中的一个,那先生与胡大哥一定能够取胜。” 想到此,王离也对童峰与莫雯说道:“栾素说的不错,你们必须要超越我们,而我也会以先生为目标而努力。” 童峰与莫雯这才暗自下定决心,心想:“王大哥跟素姊说得不错,如果我们不变的比现在更强,那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看到儒门七子的实力后,童峰才意识到即便强如雁霄都还有对手,而且那对手还不只是一个...... 第169章 众志 雁霄与胡安一直休息到入夜后才出现,于两人休息的时候,童峰等人也是抓紧时间调息,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伤,童峰不禁想:“我光是闯那『降龙伏虎阵』就如此了,先生与胡大哥还与儒门的人交手,难怪会耗费这么多的内力。” 于众人歇息时,栾素突然问童峰道:“峰儿,你还记得你那时枪被打断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童峰想了想,回道:“那时候我感觉一切都变得很缓慢,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栾素道:“但你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啊,我看你光使拳脚就打倒了周围的敌人。” 童峰想了想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记得一阵恐惧感袭来,好像……” 栾素接话道:“好像在死亡前徘徊的感觉是吗?”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那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栾素说道:“但若不是你出手,只怕我要摆脱那员将的纠缠可不容易呢,而且你怎么知道先生在阵内有危险,掷枪去解救呢?” 童峰摇了摇头,回道:“就是一个直觉,可我也不清楚那感觉该怎么形容。” 听到栾素与童峰的对话,王离与莫雯也凑过来说道:“原来那三把枪是你丢的啊,可真是及时啊,若是晚了一步,那先生与胡大哥可就危险了。” 童峰不解,问道:“危险?为什么?” 莫雯就将雁霄与胡安落入陷阱的事说了一遍,童峰与栾素才明白。 待听完后栾素突然对童峰出手试探,童峰自然的伸手抵挡,可没几下就被銮素给制住了,栾素松手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那时你使的不是『匠心独具』的功夫,而是另一种功夫。” 童峰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反问栾素道:“真的不是『匠心独具』吗?” 栾素道:“连先生都无法预料到陷阱,你能于远处感应到,那自然不是『匠心独具』了。” 栾素此话的意思是:“难道你的『匠心独具』功力会比先生还要深厚吗?” 莫雯好奇问道:“那是什么呢?啊!是了,肯定是道家的武功。” 王离也点头赞同:“这样就说的过去了,毕竟峰儿与我们不同,身负冯道长的玄妙武功。” 栾素一听也觉得合理,毕竟道家武功很是奇妙,妙到有时连先生也无法理解,那童峰身负两家绝学,自然是与自己不同了。 童峰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没有说话,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童峰还记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梧城,他的首战。 那时他也感觉一切像是静止般,没有一点的声音,周围的人也都像僵住般不动,当那时刻发生时,童峰本来也是动不了的,可他就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现,让他突破,让他可以行动,童峰细细一想,那情况出现的时候都是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 没多久雁霄与胡安出了帐,王离等人立刻上前想听先生有什么吩咐,原本禽姚是在和高印等人说话,一看到雁霄出来也是立时站起,想知道雁霄下一步该如何。 就看雁霄与胡安的脸色虽比刚才好了一些,但毕竟休息时间不长,还没完全复原。 雁霄见看了看众人,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甚至连莫雯的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这叫雁霄如何不心疼。 再将目光看向高印时,发现高印身后的人已经比原本少了一半,雁霄心想:“这些人原本都已经逃了出去了,但为了我们又折了回来,为了我们,即便知道可能丧命,但他们还是回来了。” 雁霄心里是满满的感激,走下来握住高印的手,说道:“好汉,真是委屈你了,是雁某无能,连累你们了,让你的弟兄们平白失去性命,雁某对不住你……” 高印道:“不,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早有为了先生赴死的决心,我的手下没有一个觉得委屈,能为先生而战,能为墨家而战,我们只感到自豪,这是我们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们不会后悔,弟兄们,你们后悔吗?” 高印的手下同时喊道:“我们不后悔。” 高印继续说道:“什么儒门,我呸,设下奸计,消耗你们的精力,待你们疲惫不堪,遍体鳞伤的时候才敢现身,小人,十足的小人,仅是些耍手段的家伙,不敢堂堂正正的和你们一较高下。” 雁霄摇了摇头,说道:“各自都有相信的理念,这所谓各为其主,彼此的立场不同罢了。” 但看高印的神情,完全没有被说服。 高印手下一人问道:“先生,对方说了明日还会再来,我们是否要趁夜杀出去?” 雁霄道:“不,诸位勇士,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儒门的人都是君子,既然说过不会伤你们就绝对不会食言,待明日一早,你们便离去吧。” 高印等人忙喊道:“这怎么可以,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虽然我们武艺低微,但我们可不怕他们,还是说先生把我们当成了贪生怕死之辈?” 手下有人喊道:“我们不怕,即便明天我们全军覆没了,我们也不怕。” 雁霄道:“当然不是,几位的勇气令我十分敬佩,但各位实在不需要将性命搭在这里……” 未等雁霄说完,又有人喊道:“不成,先生不走,我们也不走,想要伤害先生,那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吧。” 雁霄道:“各位放心吧,我已有逃生之计。” 高印不信,觉得这只是雁霄想让他们放心才说的话。 雁霄看高印的神情,明白不将话说清楚,高印与他的手下是不可能离去的,便道:“我们会趁着夜色从这山上离去。” 说过高印顺着雁霄的话看去,那是一面极为陡峭的山壁,有数百丈高,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头。 高印忍不住说道:“这……哪里是人能上的去的?再说,这也没有道可以爬上去啊?” 雁霄道:“有,在那里。” 雁霄指的是那陡峭的山间中的一条窄窄的山缝,那山缝狭窄到即便是童峰与莫雯都无法并肩同行,而且那山缝还不是一路笔质的通到山上,于接近山腰处就没了。 高印问道:“先生不是在与我说笑吧?” 有这疑问的不只是高印,童峰看着那峭壁也是一样的想法。 就看雁霄淡淡一笑:“自然不是说笑。” 高印心想:“先生等人武功高强,我们看起来难如登天的事情,未必他们就办不了,只是他们都受了伤,且听他们说什么耗力甚巨,先生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精神。” 高印尤其担心儒家的人再使手段,便问道:“先生真的这么相信那些人吗?如果对方在这上面安排埋伏,那先生等人可就危险了。” 雁霄道:“不会的,他们既然说了明日再战,今晚就不会有其他的动作,儒门之人都极重承诺的人。” 尽管雁霄如此说,高印还是不信,说道:“我看不妥,对方若在上面埋伏偷袭,居高临下,山壁上又无落足之处……” 雁霄笑道:“他们应该也不相信我们会于半夜逃跑吧,就算让他们发现我们逃跑了,他们也肯定不会追上来。” 高印不解,问道:“先生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他们?难道先生忘了,他们如何勾结陈冲将先生骗来此处,又如何利用残兵来牵制先生吗?” 高印说到后面已有怒气,且此刻也不再称陈冲为将军了。 雁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做,我们这一走,也算是替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只可惜……” 说到此,雁霄顿了顿,似乎在感叹些什么,而后才说道:“待他们发现我们走了,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明日千万别和他们打了起来,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任何的牺牲都是不必要的。” 高印道:“但如此逃去,先生不怕天下笑话,说墨家败给了他们吗?” 高印没考虑自己的性命,反而是担心雁霄的名声。 雁霄微笑道:“旁人的笑话算的了什么?既伤不了我们分毫,也阻止不了我们做任何事,再说世人不都称我们为傻的吗?相信我们这一走,能带给他们一些新的话题。” 高印与其手下都楞住了,他们都没想到雁霄在此刻还有心情自嘲,雁霄是笑了,但他们没有笑,反而是更加地佩服雁霄。 就看高印与其手下都点头答应道:“我们答应先生,绝对不和对方交手,但也请先生答应我一件事。” 雁霄道:“请说。” 高印道:“请你们一定要活下去,天下还等着你们解救,我们也都期待先生理念实现的那一日。” 雁霄道:“我答应你。” 而后雁霄就领着胡安等人就来到了峭壁前,就看雁霄一个纵身,就到了数仗高的地方,两脚与一手都深入山壁中,雁霄回身笑道:“放心吧,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们。” 高印等人是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跟着就看胡安到高印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达感谢之意,而后也和雁霄一样,纵身上去。 王离、栾素、童峰与莫雯也一一跃上。 禽姚与高印等人相处较久,故留在最后,当他走到高印面前时笑道:“这次我就不送你们了,终于可摆脱这护送人的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老派我做这活。” 高印道:“想必是认为你可靠吧。” 禽姚乐道:“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哈。” 跟着才说道:“勇士们,我们就此别过了。” 高印道:“期待能再次与你们一起作战的日子。” 禽姚笑道:“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再会了,我反而希望那一日永远不要到来,下次见面时,希望不是再战场,而是在某个酒馆,我们可以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和大声唱歌。” 高印听到此心里一阵激动,喊道:“各位请一定要保住性命,平安的逃出那些奸贼的陷阱,这天下不能没有你们。” 禽姚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先生既然答应了你了就不会食言,嘿嘿,可不是只有儒门那些家伙会讲信用。” 说完后禽姚也跃上了峭壁,而后转头对高印等人说道:“我们不是英雄,你们才是,与你们并肩作战也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都能在这乱世中好好的活下去,保重。” 高印等人向禽姚一抱拳,说道:“保重。” 而后禽姚才跟上了其他人。 雁霄等人爬着爬着突然听到下方传来歌声,那声音唱道:“遍地峰火茫,天地离人忘,无畏孤冢葬,只怕苍生殇。” 那正是雁霄当日入阵时所唱的,雁霄心里感慨道:“看来这世上也不是全部人都认为我们是傻的,一点一滴,一点一滴,我们会改变这个世道的,我答应你们。” 而后又继续往上去。 突然间,风云变色,天空飘来一团乌云,紧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和震耳欲聋的爆雷声响,眨眼间下起了磅礡大雨,这雨大的惊人,大到打在身上都能感觉到刺痛,高印等人才停止了吟唱。 一手下问道:“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回营城吗?” 高印道:“还回去那干嘛?” 那人问道:“我们不回营城,那要去哪?” 高印道:“先生他们这一走,那些儒门的家伙必定会大肆宣扬说墨家败了。” 旁一人道:“谁说先生败了?他们只是暂时撤退,他们才没有败。” 高印道:“但如果今日之事重来一遍,你们觉得结局会不一样吗?” 高印这一问,一众兵卒都低下头来,都心想:“只怕结局还是一样。” 高印说道:“只怕结局还是一样,对吧?” 一人道:“那我们能怎么办?” 高印道:“你们认为先生他们输在哪里?是武艺不如他们吗?” 有人反驳道:“才不是,他们就是惧怕先生他们,才会想尽办法先削减他们的力量。” 高印又问道:“那是他们比较有谋略吗?” 又有人反驳道:“哼,他们那算是谋略吗?使下了这么多的阴谋,最后还不是困不住先生他们。” 高印突然喊道:“既然不是武艺,也不是谋略,那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败了?” 这喊声甚是痛心且充满了不甘,众人也是这样的心情。 良久,高印才说道:“是人手,先生是无人可用,如果今天不光是我们几人,而是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人数,我相信此战赢的一定是先生。” 高印这一说,众人都抬起了头,任凭大雨打在他们的脸上也没一个人低头。 有人说道:“我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我们该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墨家军,这种事先生他们不会去做,只有靠我们。” 高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是墨家军。” 随后是众人齐喊道:“对!我们就是墨家军!” 第170章 伏击 却说雁霄等人要从这峭壁上离开也是不容易,此峭壁极高,不是那种一下子就能登上的,否则营国和儒门的人就不会将雁萧等人逼到此处,而且山缝有窄有浅,一个不小心没抓牢,或是脚下石头一落,那就得掉下去,想救都无法救。 雁霄等人或是用兵器插入岩壁中,或徒手紧抓着岩石中的细缝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如此,又耗费了不少精力,尤其是突然的这一场大雨,让原本就艰难的登顶变得更加困难,好几次莫雯都因为大雨导致视线不佳,一脚踩错,差点要掉下去,童峰在她下面,见状是立刻出手抵住才化了此惊险。 幸运的是,在往上爬居然出现一条山道,虽然说此山道依旧是陡峭且狭窄,但相较刚才直接在峭壁上攀爬已经是好上许多。 眼看再爬个几仗就能离开的时候,雁霄突然喊道:“小心!” 一道的猛烈刀气从上而下劈来,雁霄取枪去挡,就听锵的一声巨响,雁霄居然被震退了,这倒不是说对方的内劲强过雁霄,而是因地势对雁霄极为不利,对方是居高临下,自己是一手攀着岩壁,一手仓促应敌。 在刀气过后,是几声隆隆的巨响,雁霄立时出声喊道:“是落石,赶快躲开。” 那石头滚下来正好将山道给填满,雁霄不愿费力气与之硬拚,便借着山壁,左右交错跳了过去,胡安与其身后的王离、栾素、童峰、莫雯也是如此,可禽姚由于走在最后,此时还才刚要爬上山道,根本无处可躲,童峰忙喊道:“禽大哥,快躲开。” 就听隆隆声响,那石头滚了下去,童峰以为禽姚必然被这石头给撞了下去,大喊道:“禽大哥!” 就看禽姚的头探了上来,说道:“我没事,我禽姚哪能被这破石给打倒,倒是这些儒门的人,哼哼,可不是那么讲信用阿,果然有埋伏。” 却说禽姚如何避过那看似必中的一击? 原来禽姚刚一探头就发现大石朝他滚来,他立刻运力挥斧,翻身朝一旁的岩壁砍去,如此让身子凭空移开了一仗,这才躲过了这致命的陷阱,可大石从他的身旁掉落时声势好不惊人,也将禽姚吓的心中一凛,若刚才反应稍慢一些,自己就得被撞了下去。 躲过大石后禽姚赶忙爬上山道,如此七人是排成一字长蛇状,严阵以待。 又是一道刀气袭来,这次换胡安取刀去挡,又是锵的一声响,胡安没有被震退,因为他没有硬拚此刀气,而是以巧劲将刀气弹向别处。 受地势所限,雁霄等人只能前进,不得后退,便道:“快随我离开这。” 雁霄知道若不离开此处,只是一昧的挨打而已,由于不知道对手有几人,还会使些什么招式,便舞动穿云枪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网,快速奔上前,就听当当当当当数声响,是敌人发射暗器被穿云枪给打掉的声音。 就在要到坡顶的时候,又是一道刀气袭来,雁霄哼了一声,喝道:“偷袭的贼子,给我滚开了。” 雁霄气恼这伙人暗下毒手,便不再防守,而是以『鬼斧神工』的攻势与对方硬拚,这鬼斧神工在雁霄的手上使来,气势可比王离大得多,就听嗤的一声响,那刀气在雁霄此招下被震个粉碎,跟着就看雁霄如一只雄鹰般,高高耀起,可也就在这时候,有六把利剑朝他刺来,就听锵锵锵,锵锵锵连三声响,前者是雁霄挥舞穿云枪格挡所生,后者是胡安接招所发,于半空中两人就认出了出剑之人。 雁霄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是你们?” 原来适才出剑相攻的居然是子然、子忠等儒门六子,就听子然发出一声冷笑,待雁霄与胡安落地后,六子立刻分成三人一对,将两人给分开围住,就如那时候在阵台上一样。 雁霄没想到子然居然会出尔反而,说道:“人们都说儒门出君子,君子应该言而有信,你们如此做法可算是君子吗?” 语气甚怒,因为雁霄此刻想到的是,他们既然能不守诺言在此伏击我们,那山下高印等人只怕也难逃厄运。 就听子然道:“君子一词有多种解释,难道你没听过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吗?这事我们既然做了,那就得贯彻到底,至于手段吗……哈哈哈,反正也没人知道。” 雁霄冷哼一声,将视线扫向其他处,由于此雨大的异常,让人看不清楚,隐约间看到山上还埋伏了许多人,尤其一个身影特别的巨大,就在此时,包围雁霄的三子持剑攻来,雁霄知道三才剑阵的厉害,不敢怠慢,只得取枪抵挡。 就听子忧说道:“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吗?” 说话间已刺出三道利剑,虽然都被雁霄挥枪挡去,但两旁又有子忠、子义的夹击,雁霄只得拿出全力应敌,另一边,胡安也被子然、子棋跟子清给围住。 雁霄担心道:“他们是想将我与胡安给隔开,好向其他人下手,不知道他们找来哪些人援手。” 此时王离也拿出了龟甲盾,一边硬挡着上方的攻击,一边领着众人爬出坡顶,一出坡顶,王离便看到了雁霄与胡安被儒门六子给围攻,心里暗骂道:“小人。”跟着喊道:“不要散开,我们要聚在一起。” 那起字刚说完,就看数道黑影朝众人飞来,好似鸟群一般,有上有下,有左有一右,从众人的间隙中穿过,王离心道:“不好。” 因为这些人身法他很是熟悉,是乌鸦刺客,就听一连串的兵刃交击声,王离等人原是不想分散的,但被乌鸦人这样一冲,一打,还是分开了。 禽姚是怒不可抑,骂道:“什么玩意!” 取出大斧就朝乌鸦人打去,可是他这刚一出手,立刻有四个乌鸦人快速朝他攻去,禽姚只得将大斧狂挥抵挡,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红发俊年持着宝刀紧盯着他,此人是南宫烈。 栾素那边情况也很不乐观,被八个乌鸦人给团团包围住,就听当当当的兵器交击声之声,乌鸦人一阵快攻使栾素根本无法去救援其他人。 而在王离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不寻常的人,手里拿着的武器也大的异常,是一片板门大刀,这人赫然是杨无惧。 在童峰与莫雯面前有一身形古怪,好似没有骨头般的人,那人正是万蛇殷万青。 -------------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童峰一看是殷万清骂道:“又是你,你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殷万青笑道:“小子,这就是命,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童峰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就将我跟你的那笔帐,加上师兄的,一起跟你算。” 听童峰提到姚剑轩,殷万青便问道:“那贼小子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他躲哪去了?” 童峰道:“师兄说了你被他耍的团团转,就算他武功全失你也不是他对手。” 殷万青恨恨道:“我向你保证,下次再让他们两个落在我手上,他们一定比你待会还要惨上许多。” 莫雯则问童峰道:“这个人是谁?” 童峰道:“这怪人就是我先前与你们提过,以师兄和月华性命要胁人的殷万青,他这人很是卑鄙而且武功怪异,跟他交手需得十二万分的小心。” 莫雯嗯了一声,说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童峰道:“不晓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雯道:“那还用说,自是儒门的那些人暗地里和他们勾结在一块。” 童峰恨道:“那些人一口一个君子,没想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殷万青则说道:“你们两兄弟别的不像,倒是一样风流,不过就这一会时间,你身边居然也多了一个小妮子。” 童峰怒道:“你少胡说。” 莫雯倒是没什么反应,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殷万青这些话对莫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莫雯只是说道:“情况对我们不利,需得赶快解决这人,去帮先生他们。” 殷万青道:“你这小妮话说得可真大,想解决我?你有这本事吗?” 莫雯知道时间紧迫,他们只有七个人,却不知对方有多少援手,需得赶快分出胜负,便对童峰道:“争取时间。” 童峰嗯了一声后两人便取起武器朝殷万青攻去。 殷万青心想:“连你那师兄加上赵天裂的女儿,再加上那个自称是赵天裂友人叶流星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两个小子能奈我如何?” 殷万青自恃神功有成,根本不把童、莫两人放在眼里,心想:“要胁那招对九黎上那婆娘不好使,但对墨家绝对好使,拿下你们两个,我就不信其他人还敢动手,上次攻打九黎失败,又让姚、赵两人给逃走,让我在那人面前没邀到什么功劳,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殷万青果然如姚剑轩所说的那般,即便让殷练成了冰火无极功,他也不是会正面与人交手的人。 童峰于近殷万青一仗时便使出『鬼斧神工』中最凌厉的招式,就看童峰手中枪点一化为三,三化成线,朝殷万青急刺而去,这一下蕴含了童峰浑厚的内劲,连斗大的雨滴都被此枪给震开,而莫雯则是以『班门弄斧』的招式,从殷万青的身侧攻入。 殷万青见童峰这一下,还真有些吃惊,赶忙趴伏于地,从童峰与莫雯的下路钻出,如此两人的猛招就都扑了空,两人毕竟都没和殷万青交过手,尤其是莫雯,初次看到这么诡异的身法也是一楞,而殷万青于穿过两人的时候,两人还受到一阵奇怪的寒冷。 但莫雯没有停下攻势,也见她转身便倒转针剑,直接朝殷万青的方向刺去,殷万青没想到莫雯变招如此迅速,而且针剑本身又甚是细小,不易察觉,针剑就扎到了他的背心。 若是早前,莫雯这一下就能把殷万青给伤了,但现在的殷万青已经练成了寒冰劲,而且还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寒冰甲覆盖周身要害,只听嚓的一声响,莫雯就感到那剑像是刺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殷万青下盘横扫,像蛇甩尾般朝莫雯打来。 莫雯赶忙收针剑去挡,就听锵的一声响,针剑先是一弯,后是一弹,便将莫雯给震退了去。 童峰此时也回过枪来再度进攻,『鬼斧神工』的招式一招接一招朝殷万青打去,可不是被殷万青扭身躲过,就是打在寒冰甲上,童峰不禁心想:“我的武功比起当时已经进步不少,怎么会打不倒他。” 惊讶的不只是童峰,殷万青心里也想:“这小子的武功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想那时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给拿下,难道他也学会了墨家的武功吗?我就看看墨家功夫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殷万青知道两人伤不了自己,便不急着收拾两人,而是与二人缠斗了起来。 就看童峰一招紧接一招,枪上传来的劲力也愈来愈大,虽说破不了寒冰甲,但也把殷万青给震的不轻。 殷万青心里奇怪:“这小子的内力有这么厉害吗?这劲力简直和那个叫叶流星的不相上下,不,或许还更厉害些,震的我气血翻腾,而且这力量还不断在提升,可不能让他这样嚣张下去。” 殷万青刚想还手,就听耳边传来嚓的一声,那是莫雯的针剑刺在他后颈所发出,殷万青被两人攻的甚烦,怒道:“两小子也太得寸进尺,真以为我没法对付你们吗?要打倒你们,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殷万青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莫雯的针剑给顶上了,若不是有寒冰甲护体,殷万青已不知在莫雯手上死几遍了。 殷万青虽没受伤,但中数招颇不是滋味,便骂道:“尤其是你这妮子,无孔不窜,简直比苍蝇还烦人,就先拿你下手。” 说罢,就看殷万青全身剧烈地朝左右摆动,同时还一阵高,一阵低的朝莫雯快速逼近,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这样行动,莫雯除了只能往后退之外,不知道还能如何,可她身后就是百丈高的峭壁,还能退到哪里去,正此时,殷万青整个人朝莫雯射去,一招『毒蛇出洞』就朝莫雯咬去。 莫雯眼看退无可退,索性也就不退了,喝道:“我们墨家子弟是不可能败在你们这些怪人手下的。” 就看莫雯居然也使出『鬼斧神工』的招式,一剑化成数点朝殷万青刺去…… 第171章 战无惧 前文说到雁霄等人为了避免明日与儒门的人再战而造成死伤,便打算从山寨后的峭壁中逃去,可没想到上了峭壁,居然遇到了埋伏,伏击的人还不是一般人,而是儒门六子与杨无惧、乌鸦刺客等高手。 儒门六子一出手就以三才剑阵将雁霄与胡安给围住,可六人并不像之前一样先与雁霄与胡安二人斗快斗力,而是使出后来那种更凶险的打法,兵器虽不交手,但不断地变招试探雁霄与胡安二人会如何化解,与此同时王离、禽姚、栾素、莫雯与童峰等人也都被乌鸦人的冲击给分开,面对不同的对手。 却说殷万青欲先拿下莫雯,在将莫雯逼到峭壁的时候,使出了一招『毒蛇出洞』,就看殷万青是一面左右摇摆,一面快速的朝莫雯逼近。 莫雯大战小战的经验不少,想取他们性命的刺客也让她打退过许多,但像殷万青这样诡异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该如何应付,眼见退无可退,便以攻代守,使出『鬼斧神工』的招式,一剑化成数点朝殷万青刺去。 同样的招式,童峰使来是势道凶猛,气势惊人,但莫雯使来则是完全不同,就看她身前的雨点瞬间化成了雾,那是因为莫雯出手极快之故,加上针剑的特性,使人根本看不清莫雯是如何出手的,眼看殷万青肯定会撞到莫雯的剑网上时,殷万青整个人突然又快速的缩了回去,盘在地上,如此莫雯这一道以快组成的剑网就没打着殷万青,正在莫雯招式使老的时候,殷万青又和刚才一样,整个人朝莫雯扑去,真就与蛇攻击猎物时没两样。 眼看殷万青就要咬到莫雯时,突然于殷的上方传来一阵怒吼,叫道:“休想伤害她!” 就看一道人影如落雷般劈下,这人自然是童峰,殷万青此时身子是拉长的,对方来势极快,要想闪避已然不及,只好以寒冰甲抵挡,就听锵的一声清响,殷万青被童峰给打到了地上。 童峰没有对殷万青继续出手,而是先将莫雯拉到安全之处,就这么一缓的功夫殷万青就爬到了别处,挺起了身,跟着就看他上身缓慢的朝后旋转,但下盘却没动,直至上身完全转到了背面,中间还不断发出咖咖咖咖声响,而又倏地一下又转了回来。 殷万青说道:“臭小子,真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你不但武功大进,就连内劲也强了不少,可惜啊可惜,有所突破的不只是你,我也如此,而且比你更快、更强,你们的招式对我起不了作用,我却还没有使出全力呢!胜负已分了,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了,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折断幼苗,不让它有任何成长的空间,嘿嘿嘿嘿嘿。” 说完是一阵贼笑,好似童峰与莫雯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般。 --------------- 另一边,王离对上的是巨人杨无惧。 王离虽然没有见过杨无惧,但看此人生的较寻常人还要高大,又拿着板门大刀,立时就想到眼前这人或许就是杨无惧,便直接说道:“姓杨的,我们与你既无新仇,也无旧怨,今日为何在此伏击我们?” 杨无惧道:“怪不得我了,一切因为你们的项上人头太值钱了。” 这么一说,王离便更加确认面前之人就是杨无惧,心想:“听说大哥曾经败在他的手下,我可得留心了。”(王离的大哥在第四章有过描述。) 王离说道:“千军万马我们都不怕,难道会被你们几个小人给打败吗?别要发财梦没做到,把小命给丢了。” 杨无惧嘿嘿两声后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的很,我有本事就拿你们换财富去,我没本事就让你给砍了又如何。” 王离道:“好好好。”刚到第三声好的时候,大刀已然举起。 杨无惧看王离那架势,不禁点了点头,说道:“有胆识,敢正面与我迎战,以前的对手怕我这刀,只是一昧想欺近身,但依旧是死路一条。” 王离道:“我只想以最快的方式解决你,然后去帮助我的同伴。” 杨无惧也取起了那板门大刀,说道:“这话真是让我怀念,好久没听到了,想当年有无数说过这话的人都倒在了我的面前,有的喊着什么替天行道,有的说什么要为民除害,他们却不知道,老天既然把我生了下来,就是要我这般。” 王离道:“笑话,居然把自己的恶行归罪于天。” 心里却是想:“大哥当年没收拾掉你,今日就让我来完成大哥当时未完之事。” 其实王离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念头,想知道自己与大哥的差距。 杨无惧也不客气,说道:“既然你急着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罢,杨无惧高举的那刀劈下,而且劈到中途就快的看不到影了,王离就感到一股凌厉至极的刀劲冲自己奔来,就听锵的一声巨响,王离被震退了数仗,但还是把这刀给挡下来了,就看王离手上出现了一个乌金色的盾牌。 杨无惧一楞,一来是没想到王离能接下自己这一刀,二来是觉得这盾牌似乎在哪见过。 再看王离,是将大刀架在龟甲盾后,使出两手才抵挡住了杨无惧的有形刀气,不禁心想:“这人好大的劲。” 就看杨无惧没有再次发招,王离心想:“大招过后,必有破绽,像他这种打法,必定无法连续使出,需得趁这空挡解决他。” 便朝杨无惧攻去,口中喊道:“换你吃我一招。” 王离是迈开大步直冲向杨无惧,于杨还有三仗距离时,突然跃起,跟着就是如落雷般挥刀而下。 杨无惧见此声势,不禁赞了一声好,也不闪避,杨无惧从来都不闪避,即便对手是赵天裂也是如此,杨无惧是双手握刀,挥刀上劈。 半空中就听一道锵的一声巨响,王离的刀被反弹了上来,而杨无惧的刀仍持续往上劈,眼见王离就要被杨无惧这刀给劈中,王离赶忙压刀下挡,又是一声巨响,王离被震退了去。 王离刚一落地,就感觉劲风扑面,好似有大树倒下般,赶忙举盾去挡,这一下又将王离给震出数仗,那朝王离袭来之物自然就是杨无惧的板门大刀了。 王离心想:“好家伙,力气可真够大的。” 杨无惧盯着王离手上那盾,说道:“我想起来了,数年前也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拿着跟你拿一样的盾牌,那家伙花样可多了,像变戏法的一样,那些小把戏骗骗别人还可以,在我面前耍,那就是找死,最后他被我打得落荒而逃,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墨家的人吗?” 王离道:“是又如何?” 杨无惧放声大笑,而后说道:“没如何,没如何,只是说明了你们墨家人一个个都是脓包,而且你比那家伙还不如,连戏法都不会变,注定了你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王离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便你们把我们都打倒了,墨家还会再起,只要有一个救世之心的人在,墨家就在。” 杨无惧道:“笑话,笑话,难怪世人都称你们是傻的,救世之心,那值什么?能换钱吗?能换地吗?能换权吗?哈哈哈,多么幼稚的说法。” 王离道:“我也不期待用说的便能让你能了解。” 杨无惧道:“就算动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王离道:“未必,我和你不一样,支撑我的是那许多百姓的信念,我的力量来自于他们每一个人。” 杨无惧道:“尽是说大话,力量就在这。” 说着杨无惧高举拳头,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相信的力量,而且永远不会背叛我。” 王离道:“匹夫之勇,不足为惧!” 杨无惧则道:“匹夫之勇,败你足矣。” 说罢两人几乎是同时冲上前,杨无惧这回是先劈出两道刀气,紧接在后的便是那杀招『无惧一刀』。 王离则是拿龟甲盾斜挡在前,将两道刀气给弹开,而后就看到杨无惧那惧大的身体和他的板门大刀朝他打来,正此时,天空突然爆出轰的一声,发出一道闪电,那一刹那将黑夜都给照亮了起来。 闪光过后是杨无惧与王离的一个交错,杨无惧的刀不会被闪电给阻拦,『无惧一刀』依旧劈下去了,王离挡下了杨无惧的刀了吗? 就看王离将刀插在地上,以支撑住那向前倾的身体,心里暗道:“这一刀挨的可不轻啊。” 且王离刀插入的地方有许多裂痕,原来适才王离接了无惧一刀,但王离是以刀抵盾,接过了杀招后立刻将刀劲卸于地上,可毕竟自身还是承受了不少刀劲,故震的他身子微微一僵。 杨无惧道:“这就叫说的比做的容易,你讲了这么多大话,能改变的了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吗?” 王离回道:“可以,你的武功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杨无惧听完后乐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不是假傻,是真傻,都到时候了,还在说大话,行啊,就我看看是怎么个没用法。” 说罢杨无惧又提刀朝王离攻去,就看这次王离不再是硬挡硬拚,而是将刀平举,配合着脚步,将刀或横、或立、或顶,使杨无惧的刀偏了准头。 杨无惧哼了一声,道:“想单靠巧劲取胜,作梦!” 说罢,杨无惧改以双手持刀朝王离用力劈下,就看这时,王离突然钻身上前,手腕一转,使巧劲翻刀,那刀就凭空转了个圈,而杨无惧的刀又来的快,这一下刚好打在了王离的刀下转之处,那刀受力,不但没有被打掉,反而是翻转的更快,且刀锋直接朝杨无惧劈来,这等于是杨无惧对上自己的力量。 就听杨无惧大喝一声地同时出手接刀,也是以巧劲将王离那刀给带偏,反攻向王离。 要知道使板门大刀的难度可比使寻常兵器要难多了,杨无惧既然能将如此巨大的兵刃挥舞自如,那一般的兵器自是难不倒他。 王离见那刀锋朝自己劈来,也不接过,直接一个反手,避过刀锋,使力从刀背上拍了下去,那刀就蕴含了杨无惧与王离的力量,迅速地旋转起来,而王离就带着这刀一路从杨无惧的手臂上去,与此同时,王离还以手肘撞向杨胸口的要穴。 杨无惧仗着有强横的护体罡气,是不闪不避,或者说王离这招来的太快,杨无惧便是想避也无法避,是抬手从后方朝王离的头部打去。 可就在杨无惧的拳头要打到王离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下盘一软,那拳就没能挥出去,杨无惧立刻聚劲,稳住下盘,就在此时,刚才那刀已经顺着杨无惧的手旋转上来,王离伸手就接过这刀,跟着就听他喝道:“杨无惧,受死吧。” 好个杨无惧,不亏是身经百战,变招也是快,就见杨突然一个矮身,猛一蹲下,身子就变的比王离还要低,如此一来就拉开了自己与王离那刀的距离,跟着是一腿横扫,腿劲惊人,刮起地面上的泥沙,王离知道这要是被这腿给踢中的话可不得了,赶忙将要抬脚避过,手中刀仍继续下劈。 可这一下就打不到杨无惧了,因为杨现在身子蹲的比板门大刀还低,王离的这刀就打在了板门刀的刀柄上,就听锵的一声响,杨无惧是抬刀而起,跟着就是一计重拳朝王离打去,可那拳出到一半,就被一物给撞开,那物坚硬无比,赫然是王离手上的龟甲盾。 杨无惧眉头一皱,跟着又是数拳打去,可每下都被王离以盾打断,而且愈打杨无惧就感到自己被断招的速度是愈来愈快,明明王离就在眼前,自己只要一拳就能将对方给打倒,但偏偏那拳就打不出去。 杨无惧不禁感到烦躁,又是一声大喝,这喊声夹着他的内力,想当初少年赵天裂都在这招下吃亏,可王离的内力虽不及杨无惧,但比之当时的赵天裂不知要强上几倍,这一喝只是让王离暂时耳鸣,没能将王离给震的晕去。 眼看吼功失效,杨无惧更是心烦,是直接横刀推出,同时释放全身罡气,这才将王离给逼退。 杨无惧道:“你使的是什么戏法?如此烦人。” 王离回道:“我使的正是你瞧不起的墨家功夫。” 第172章 十方圆舞曲 却说王离与杨无惧刚开始交手时,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为何现在可以断杨无惧的招式? 原来王离挨那两次『无惧一刀』可不是白挨的,无惧一刀乃杨无惧将功力压缩后一次爆发所出,威力惊人,且速度快到让人连板门大刀这样巨大的物体都看不到,王离既然能挡住两刀,表示他对于杨无惧的功力已经掌握住了。 于刚才的近身打斗,王离一下子攻向杨无惧的上盘,一下子脚踢其下盘,便是用『匠心独具』在试探杨无惧的运气与弱点。 可杨无惧毕竟不是寻常武林人士,不但有一身强横的罡气,且身上的罩门也会随着杨的内息运转而变动。 但还是让王离探得杨无惧不是毫无破绽,当杨运功于上身,尤其是使出类似无惧一刀这样的杀招时,他的弱点就出现了,故王离那一脚才能将杨无惧给踢的下盘一软,而后杨无惧一连串的招式,王离都先一步将其给打断,但没想到杨无惧会将护体罡气一次爆发出来,这一下,还是将王离给逼退了。 杨无惧道:“墨家功夫?哼,尽是些取巧的手段,跟你们所做的事情一个样,既想要收获天下民心又不敢大大方方去取,窝窝囊囊的还自以为在救世,我呸,你们不想取天下就滚远点,少来碍旁人做大事。” 王离心想:“谁的大事?他口中的那人是谁?是儒门七贤吗?” 杨无惧看王离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明白,便说道:“可怜的家伙,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也好,也好,就这样一无所知的上路去吧。” 说完将板门大刀举过肩头…… ---------- 再说禽姚面对四个乌鸦人与南宫烈,乌鸦人配合着南宫烈的进攻,不断的变换方位以将禽姚给围在中心。 南宫烈手上的刀虽然也是一把宝刀,但不是明焰刀,故南宫烈便只能以『明焰刀法』进攻,无法使刀凭空生出烈焰,威力自是大打折扣,但他还有南宫家的另一绝学『阴暝指』。 『阴暝指』指力带毒,只要中了一指,登时就会因毒发而渐渐无力,可这也要南宫烈能欺近禽姚才有机会使出。 禽姚虽是第一次面对乌鸦人与南宫烈,但早已从童峰等人的口中知道他们的厉害,一把大斧舞起来,根本没人敢招架,『鬼斧神工』在禽姚的手中发挥的最是厉害,南宫烈以一招『列火焚日』从空中挥出密集刀网,想将禽姚给困在里面,却被禽姚以简单、霸道的一斧给硬生生地给劈了开,刀斧互击,发出当的一声清响,南宫烈被震退了去。 禽姚本想趁胜追击,先结束了南宫烈,可四个乌鸦人同时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进攻,手上的刀有攻向禽姚上路的,也有攻他中路与下路的,禽姚不得以,只能先放过南宫烈,使出『鬼斧神工』中从高打下的一招,就看禽姚的大斧劈下,但却不是直线,而是左右摆动,就听当当当当四声响,禽姚这一招就将四个乌鸦人的攻击都给劈开了。 这些乌鸦配合有度,一被打退便立刻四散而去,让禽姚想追击都不知该朝谁下手,正此时,南宫烈又挥刀攻来,就看南宫烈将刀从右斜劈下,禽姚哪里会怕,挥斧抵挡,就听当的一声,南宫烈的刀被弹开了,但这招是乃是虚招,南功烈借着禽姚这一斧,顺势转身,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右斜劈下,这一下借了禽姚之力,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这一下打在了禽姚的斧背上,便将禽姚手中利斧给带了过去,南宫烈心想:“机会来了。” 大喊道:“吃我一指。” 可那指还没等伸出,就感到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从下砍来,若南宫烈要继续出招,那手势必被那道劲风给劈到,只好硬是收招,以宝刀护手,就听锵的一声响,南宫烈被震退数仗。 再看那道劲风不是旁物,正是禽姚的利斧,原来适才禽姚斧子被南宫烈那一刀带开后,便以巧劲将斧子一翻,斧面就朝南宫烈的手砍去,若非南功烈即时收手,这手臂恐怕就要没了。 斧子一翻上来,禽姚立刻向前伸手想擒住南宫烈,同时说道:“红毛小子倒是知道厉害,吓的赶快退去。” 南宫烈则是一边后退,一边道:“你少得意,我如果有明焰刀在手,你算什么。” 禽姚笑道:“管你什么明焰刀还是黑菜刀,尽管拿出来。” 两人说话的同时,乌鸦人是一个个轮番进攻,可都是一打就退,这边一退,另一边立刻就有人攻来,如此连续不断才阻住了禽姚的追击。 禽姚便想:“不行这样拖延下去,说什么都得先解决一个。” 见一乌鸦人攻来,禽姚一改招式,不再是挥斧将其劈退,虽也是朝乌鸦人劈出一斧,这一斧去势甚慢,而且看起来毫无劲力,眼看乌鸦人的刀就要砍到禽姚时,突然就听咖的一声响,禽姚将斧子急收而回,斧头与斧柄的连结处就卡住了乌鸦人的刀,禽姚再将斧子稍稍一斜,让乌鸦人难以抽刀而退。 见兵器被制,那乌鸦人可就慌了,立刻弃刀想退,其他三个乌鸦人也是立刻出手救援。 那乌鸦人想退,但禽姚可不会让他退,大手一抓就将乌鸦人给掐住,可就感到手臂一痛,原来那乌鸦人伸手从腰间取出两把短刀,朝禽姚的手划去,可刀才刚划到禽姚的手臂就割不下去了,因为他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横向甩去,原来是禽姚将他当成肉盾,朝其他攻来的三名乌鸦人甩去。 禽姚本以为这样那三名乌鸦人会顾及同伴的性命而收手,哪知那三人攻势居然不收,就听一声惨叫,是被禽姚掐住的那乌鸦人所发出,跟着那三人就从禽姚的身边飞过,在禽姚的手部、腰部与腿上留下了三道口子。 禽姚将手上那乌鸦人放下,骂道:“好狠的家伙,连自己同伴性命也不顾。” 一乌鸦人道:“他既然被你拿住了,那是必死而已,早死晚死有什么差别。” 禽姚道:“好,好,如此的冷血无情,简直就是武林的败类,今日我非除去了你们不可。” 说罢就朝一乌鸦人奔去,但乌鸦人的长处就是那飘逸的身法,禽姚连冲几次都抓不到人,便将目光看向南宫烈,骂道:“你跟这几人也是一伙的,一样是武林败类。” 禽姚虽然追不上乌鸦人,但追南宫烈不是问题,就看他一斧子朝南宫烈的头劈去,且带着雷霆之声,轰轰作响。 南宫烈知道禽姚内力胜过自己许多,哪敢硬拚,赶忙打出一招『烈焰冲天』,但由于手中刀不是明焰刀,无法配合其独门内力凭空起火,只挟着一股热气随刀冲去。 别说是这区区热气了,便是让南宫烈真使出那明焰刀火只怕都挡不住禽姚这一斧,就听当的一声响,南宫烈又被震退了去,与此同时那三名乌鸦人从左、右、后攻来,禽姚身子还是面对着南宫烈,斧子从右攻去绕身一圈,将三名乌鸦人的攻势化解,跟着左手接斧继续朝南宫烈打去。 南宫烈自傲非常,最近虽然败于李宓,但并没有服气,这次又接连被禽姚给打退,心想:“我不信,我南宫烈会这样一直败下去,我不信,我不信啊!” 就看南宫烈是一连使出三招明焰刀法,可惜的是,三招并出也不过挡住了禽姚的一斧,此时两人距离甚近,禽姚一腿就朝南宫烈踢去,就听碰的一下,南宫烈整个人就飞了去。 另外三名乌鸦人见状不禁互看一眼,心想:“这家伙好厉害,武功不下于那个叫王离的,怎么之前一直没有露面,这下可糟糕了,凭我们几个只怕是拿他不下。” 正当三人犹豫的时候,听得一人大喊道:“我是赫赫有名的南宫烈,我不信会输给你这没没无闻的家伙。” 就看南宫烈疯狂的挥舞宝刀朝禽姚攻去,三乌鸦人一点头,都想:“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拚了。” 南宫烈尽展明焰刀法,就看刀光灿灿,是一刀快过一刀,刀法不可谓不精,刀招不可谓不奇,可都被禽姚以平平无奇的手法给化解。 本来南宫烈的力量就不如禽姚,不应该与禽姚兵器互拚,可南宫烈傲心一起便不顾上这个了,每拚一次就觉得虎口震痛,而后是手臂酸麻,胸口气血翻涌,但南宫烈居然咬着牙,拚了命的打下去,好像输给了禽姚,他的人生就被完全否定了一样。 面对南宫烈这样奋力的猛攻,禽姚忍不住道:“好家伙,居然有如此血性,我就成全你。” 这次禽姚使出了『鬼斧神工』中的一招,一斧似劈似推,南宫烈就觉得眼前所见只有一把大斧头而已,赶忙叫道:“你们几个,还不来帮我。” 但乌鸦人连自己同伴的性命都不顾了,又怎么会去帮南宫烈呢。 就听一个闷响,南宫烈的刀被禽姚给重重的反弹到自身,南宫烈喉头一热,热血喷出,可南宫烈没有停止攻击,就看他将双手向前急戳,禽姚知道南宫烈想以舍身打法让自己中招,哼了一声,第二重劲发出,就将南宫烈是连刀带人都给震飞了去。 当此时,三个乌鸦人也攻到了,三把弯刀分从死角切入,禽姚忙收斧使出『墨守成规』将乌鸦人的攻势给化解,同时是连消代打给了一乌鸦人脸上一肘,那乌鸦人痛叫一声,不再恋战,逃跑去了。 ---------- 另一边,栾素对上八名乌鸦人甚是凶险,乌鸦人有时一人接着一人轮攻,有时又两两从左右夹击,有时是四人从四面合击,都被栾素以『墨守成规』给挡下。 这群乌鸦人中还有一人功力特别高,出手是快如闪电,这人不独自进招,也不配合他人,而是趁着其他人攻击时冷不防的出手,栾素一开始没料到有这人的存在,被那人偷袭成功,伤了一腿。 那人的目的就是要先夺去栾素的行动力,这样其他乌鸦人攻击时,栾素就不好跑开。 可他小看了栾素,栾素随着雁霄打过多少场恶仗,身上受过多少的伤,与千军万马都不怕了,这八人又算的上什么。 栾素一开始采守势,是因为她谨慎而不是不敌,在摸清了乌鸦人的战术后,栾素便道:“想倚多取胜,真以为会怕你们这几个连脸都不赶露的家伙。” 这时,有两乌鸦人朝她攻来,那弯刀是一个从右攻上路,一个从左攻下路,栾素说道:“教你们一件事,像你们同样不入流的招式,最好不要使出第二次。” 说罢,就看栾素朝右方来那乌鸦人攻去,这一下甚是惊险,刀剑交错,那弯刀几乎是贴着栾素的身子而过,可栾素的剑却是扎扎实实刺到了对方。 打到那乌鸦人后,栾素直接一个后仰,蜈蚣剑突然伸长,变幻成鞭,朝另一乌鸦人打去,这一下变化甚快,那乌鸦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蜈蚣剑给刺伤,手中刀便拿不住,掉了下去。 那名武功较高的乌鸦人见状便喊道:“使『十方圆舞曲』。” 就看六个乌鸦人倏地聚在一起,而后是同时急速转身,六人就成了六个刀圈,且配合的甚是巧妙,六把刀居然都没有碰在一起,如此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刀轮子一样朝栾素飞来。 栾素心想:“这招式看起来恐怖,但六人聚在一起行动不易,我不与其正面冲突,闪过不就得了。” 栾素刚想移动,刚才被栾素打倒的那名乌鸦人突然从怀中拿出绳索甩出,喊道:“你跑不走的。” 那绳索就绊住了栾素的一只脚,跟着那乌鸦人是猛力一跩,说道:“给我倒下吧。” 想把栾素给跩倒,栾素当机立断,赶忙以一脚踩住绳索,同时挥剑下削。 可也就这么一缓,那六个乌鸦人便到了面前,栾素心想:“我若以一剑之力去抵挡他们六人只怕要吃亏,还是得先避其锋。” 栾素才刚后退,那六人就以更快的速度突然散开,于六个方位将栾素给围住,而后又快速以刀旋身,朝栾素聚合而来…… 第173章 寒冰器 上文说到栾素受到八名乌鸦人的围攻,其中有一乌鸦人武功特别高强,躲藏其他几人中伺机出手偷袭,而栾素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打倒两名乌鸦人,这时乌鸦人使出一招『十方圆舞曲』,就看几人同时以刀旋身,六个方位包围栾素病快速地向她聚去,六把弯刀分别攻向栾素六个部位。 一乌鸦人道:“受死吧,没人在『十方圆舞曲』下还能全身而退的。” 栾素心想:“这招倒是新鲜。” 口中说道:“是吗?很合理啊,你们一向只会挑比你们弱的人出手,趁人不备,暗下杀手正是你们这种小人作为。” 乌鸦人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等等看你倒地的时候还有何话说。” 话刚说完,弯刀已经砍到了栾素,就听枪枪枪枪枪兵器交击声不断爆出,栾素的身影也一度被乌鸦人给淹没,可慢慢的乌鸦人的刀圈被推了开,栾速的身影又现。 就看栾素周身是银光一片,而且栾素也像在跳舞一般有时是头下脚上,有时是不断的旋转,随着她的手脚摆动,就是一道银光,那道银光不是别的,正是蜈蚣剑变化成鞭所发出,使的这虽然也是『墨守成规』,但王离等人可做不到像她这样,软中带硬,可说是栾素特有的全方位防守方式。 而且随着蜈蚣剑的特性,栾素的圈子还可以任意放大与缩小,所以才能将乌鸦人给愈推愈远。 栾速此招还用上了『班门弄斧』的巧劲,若乌鸦人砍的大力,栾素就将其力量借着蜈蚣剑朝他人攻去,如此栾素才能以一挡六。 斗了一会,那武功特别厉害的乌鸦人看出蹊跷,便渐渐地收力,但速度依旧保持的和其他五人一样,以确保栾素分辨不出他来,他心想:“随着她防御网愈来愈大,力道势必也会分散,到时我再出全力攻之,必能打倒她。” 于是那乌鸦人就在等待时机,偶尔出力攻击也都被栾素将力量引去抵挡其他人。 其他乌鸦人似乎也感觉到那带头的乌鸦人想使什么招式,便也学着他忽而出力,忽而收力。 乌鸦人的刀劲突然变得忽大忽小,栾速不敢大意,因她不知道哪个乌鸦人会突然出重手,她可没忘记要防范那带头的家伙,便不再扩大防御圈,而是将此圈维持在身前三尺处,这个距离,栾素有信心能对付带头者的突袭。 带头的乌鸦人见栾素不中计,心想:“这女的好生谨慎,看来还得用老方法。” 就听他突然发出一个怪声,这六人突然又同时加快力道与速度,但只听得连串兵器相交之声,突然间栾素感到手上像被什么东西给螫到了一样,但此刻乌鸦人攻得紧,她无法停下来查看。 很快的,栾素就感到刚才被螫到的地方是愈来愈痒,栾素心里暗骂:“不知什么时候中了对方的暗器,看这几人的打法,是打算拖到我毒发再收拾我,我可不能让你们如愿。”是不动声色的坚持着。 那发暗器的自是带头的那乌鸦人,他见栾素中了暗器却没有异状,心里奇怪,暗想:“这毒药的药性麻痒无比,她怎么好像没事一般,难道我刚没打中她,不可能啊......” 心里这一犹豫,便想再试一次,又掐了一颗暗器在手,趁机又打出了暗器,栾素就感到手上又被螫了一下,那带头的乌鸦人为避免栾素发现,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都是趁着交手之际,突发暗器,可他不知道栾素早留上了心。 栾素此刻又中了一次暗器,那痒感剧增不少,但也让她知道了发暗器之人的位置,就听栾素突然骂道:“藏头缩尾的家伙,这次就让你无处可躲。” 而后身边的银光突然不见,乃栾素将蜈蚣剑收回之故,跟着是朝那带头的乌鸦人攻去。 那人见被发现,且栾素来势极快,眼看要再闪避已然无法,便喊道:“一起解决掉她。” 那带头的乌鸦人也是运起全身功力,快刀朝栾素劈去,于此同时,另外五名乌鸦人也都朝栾素攻去。 就看栾素与带头那乌鸦人刀剑快要相交之时,栾素将剑贴着刀面,身子则是从那带头乌鸦人的上方翻过,带头的乌鸦人没想到栾素这招居然是虚招,想要收势,已然不及,跟着就感到全身一阵刺痛,且像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依样无法动弹,原来栾素于绕到那人背后的时候,又变剑为鞭将那人给绑住。 就听栾素道:“让你也尝尝被人从背后下手的滋味。” 正此时,那五名乌鸦人的刀已攻过来了,就听那带头的乌鸦人喊道:“快收手,快收手啊。” 几乌鸦人没料到有此变化,此刻都是全力击出,想要收手也是无法,就听一声痛叫,那带头的乌鸦声音是嘎然而止。 栾素可没放过这个机会,就地一个翻滚,从那带头的乌鸦人身下蹿去,翻身之时,还夺过了那带头乌鸦人的刀,跟着就看刀光一闪,三名乌鸦人同时发出痛叫,于倒地后就起不来了。 栾素暗自叹道:“可惜,若不是中了这暗器,刚才这一下就能把他们都解决了。” 另外两乌鸦人侥幸躲过后,心里都是一怔,谁能想到在这短短一下子,自己的同伴就倒下了四个,登时就怯了。 虽见栾素此刻也是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但一时间也不敢过去。 栾素倒是想起身追击,奈何腿部受伤,手上又麻痒无比,现在还能忍住不发作,已经不简单了,看那两人不动,栾素心里是暗道:“不妙,那这样对峙下去,对我不利,得想法子让他们过来,或是……” 栾素突然想到一事,便伸手朝带头乌鸦人的兜里摸去,碰到了几个像尖刺一样的玩意,栾素心想:“这就是打我的那暗器吧。” 跟着是悄悄地将暗器放在了剑上,口里还不忘说话让那二人分心,说道:“你们把我们分开,原是以为能一个个把我们给收拾了,没想到是自不量力,反被我们给一一收拾了,说出你们幕后的指使者,或许我还能饶你俩性命。” 乌鸦人哼了一声道:“少说大话,你身上受的伤也不轻,我看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腿上那一刀,不好受吧。” 刚说完就看栾素啊了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翻滚,手也不断用力地乱抓。 两乌鸦人见状心里一喜,说道:“原来你早中了毒针,刚才是在死橕着。” 栾素一边抓,一边问道:“这什么毒?怎么这么痒,救我,救我。” 两乌鸦人哪里会去救栾素,贼笑道:“救你?哈哈哈哈哈,要你命还差不多。” 说了声:“动手。”二人就朝栾素攻来。 于接近栾素身前三尺时,一道银光弹射而出,是蜈蚣剑,但去势已经没有开始时这么快了,被乌鸦人轻易躲过,说道:“还逞什么强,乖乖受……哎呀。” 两人突然感到后颈被什么东西螫了一下,是麻痒难当,眼看栾素就在面前,只要打倒她,那荣华富贵就在手上了,居然是一咬牙强忍了下来,将刀给劈了过去。 但这样的攻击哪能伤的到栾素呢,就看栾素就地一翻,躲了两刀,跟着回身一砍,将两人给结果了。 至此栾素才服下『去毒散』,运功调息起来。 原来刚才栾素那是装的,目的就是要骗的两人动手,将蜈蚣剑有气无力的挥出,也是让两人可以轻易躲开,但他们没想到,栾素早将毒针放在蜈蚣剑上,以巧劲这么一抖蜈蚣剑,毒针就刺中了两人,至此栾素总算将八名乌鸦人都给打倒。 ------------- 再说童峰与莫雯对上殷万青。 殷万青开始不把两人放在眼里,被童峰几次打退后才认真了起来,就看殷万青的身上渐渐长出了利刃,手上也生出两把短剑,这剑是和和寻常的剑不同,是歪歪扭扭,就如蛇盘曲一样,剑尖就是蛇头,还分成两叉,这是殷万青最近所创的招式。 想当日殷万青被叶流星纠缠不休,百般阻扰殷万青去追姚剑轩与赵月华,叶流星打不倒殷万青,可殷万青也追不上叶流星的速度,两人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两人是从白日打到夜晚都不分胜负,叶流星还不罢手,殷万青心想:“不过伤了他几个手下,有必要这样与我拼命吗?” 殷万青就觉得叶流星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想与之纠缠便躲入地底,心想隔日叶流星必定就走了。 哪知才刚要探头查看,一计重腿就踢来,碰的一声响,把殷万清踢了个头昏脑胀,赶忙又缩了回去,躲在洞内骂道:“疯子,疯子。” 叶流星于上喊道:“有种的,你就在里面躲一辈子,永远不要想出来。” 殷万青又骂了几声,叶流星只是不走,是打定决心和殷万青这么耗下去,殷万青只好又回到地底。 偏偏这个地穴和其他地穴还不通,要上去只有一条道,殷万青心想:“上面没水没食物,我看你能坚持几日。” 殷万青就在地底跟叶流星耗着,一边也在想要如何打败叶流星,一想到本以为天下无敌的寒冰甲居然被叶流星给踢破了,殷万青心里也甚是气恼。 跟着又想:“要不是仗着兵器之力,凭他一双肉腿,我便是站在那边任他踢上几百、几千下也无法损我分豪。” 突然间,殷万青脑中浮现一个想法,心道:“对,兵器,我缺的就是一个兵器,既然我能以寒冰劲制造寒冰甲,那在制造一个兵器有什么困难。” 当叶流星没吃没喝的守在地面的时候,殷万青就在做这件事。 三日后,殷万青出来了,叶流星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见到殷万青就向他攻来,可这次他是攻的快,退的更快。 因为叶流星感觉到那脚虽然踢到了殷万青,但却像踩在尖刺上一样,若再继续踢下去,只怕会被刺穿,于是赶忙收腿。 再看殷万青,他身上的寒冰甲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上面长满了许多的尖刺。 见一招得手,殷万青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再踢啊,再踢啊,不怕把腿给刺穿了,你就尽管攻来,别说我以强欺弱,我还是和之前那样,不闪不避的让你如何?” 叶流星哼了哼声,说道:“几日不见,你不但是更加狂妄,还更加畸形了,看了就让人作恶。” 殷万青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瞧你倒是憔悴不少啊,几日没进食身体不好受吧,还想跟我这么耗下去吗?” 叶流星道:“不把这仇给报了,我是不会罢休的。” 殷万青道:“是吗?很可惜啊,这仇只怕到你死了都不办到,你就这样抱憾而终吧,还是我行行好,今日便送你上路。” 叶流星道:“有种的,这次就别躲进洞。” 说话时叶流星已经运起了功,脚下沙尘急旋,拖着叶流星的身体缓缓上升。 殷万青道:“可以,我就看你能拿我怎样。” 殷万青的话刚说完,叶流星是立刻出招了,就看他脚下的沙尘突然朝殷万青撞去,便听嚓嚓嚓嚓的响声爆起,殷万青却好似没事般的说道:“这招你使过了,没用,别浪费时间了,出上次那招吧。” 其实不用殷万青说,叶流星也要使出那招,沙尘只是障眼之法,趁此时后,叶流星窜入殷万青身前,一脚将殷万青给踢上了空中,这次叶流星脚下装了刀刃就没再被寒冰刺给伤到,而后身形急转如一轮圆月一样,是从下方直接朝殷万青踢去。 半空中就看叶流星的脚刀不断落下,本以为还可像之前一样破了殷万青的寒冰甲,可突然间就见一把枪刺来,这一下可大出叶流星的意料,虽然赶紧变招,将那枪给踢开,可毕竟还是被划破一口子。 叶流星搞不知殷万青还有什么怪招,便想先退下,可就在此时,那枪居然朝他飞来,叶流星一脚把枪给踢开,随后是咻咻咻的破空声响,叶流星心想:“暗器?这怪人什么时候会发暗器了?” 一边退,一边以脚化圆在其身前组成一个屏障。 叶流星这一退,殷万青也就落了地,就看殷万青的身上缓缓的长出各种兵器,有枪、有剑、也有刀,这些兵器的颜色都与殷身上的寒冰盔甲一样呈淡绿色,叶流星就明白了,这是兵器是殷万青凭空制造出来的…… 第174章 双英战万青 上回说到殷万青于寒冰甲上生出新的变化后,与叶流星的一战就不再是僵持不下了,殷万青既然可将皮液变成盔甲,自然也能将它变成各种形状,而且都和寒冰甲一样的坚硬。 殷万青不断将尖锐的寒冰箭朝叶流星射去,一边乐道:“怎么样,怎么样啊,哈哈哈,你不是要报仇吗?怎么一直退呢?过来啊。” 叶流星气的是咬牙切齿,但又一直被殷万青发出的寒冰箭给逼退,心想:“与他硬拚对我不利,得换个打法。” 心一动,人就动,就听搭搭搭声响,乃寒冰箭打到地上所发出,叶流星施展轻功,一下子就换了方位。 殷万青又发出几次寒冰箭,但都跟不上叶流星的速度,打了个空。 叶流星的追月步确实厉害,不但速度奇快,且随着方位进退,更让人难以捉摸,但殷万青不担心,他知道任叶流星从何处攻来都无法伤他,居然说道:“跑,跑,跑,赶快跑,小心别跌倒,嘿嘿嘿,你要是停下了,要再想跑可就不容易了。” 叶流星绕了几圈,忽而近身想要攻击殷万青,但发现无从下脚,只好又退了回来,几日滴水未尽,叶流星的体力确实削弱不少,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殷万青的对手,只好停下脚步。 就听叶流星说道:“你别得意,莫以为这天下没人治的了你。” 殷万青道:“有没人治的了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人一定不是你。” 叶流星脚一挑,一物飞上,是殷万青一开始丢出的寒冰枪,不知什么时候被叶流星带了去。 叶流星也不答话,一个回旋踢向那枪,就看那枪快速朝殷万青飞去,发出连串脆响,就看殷万青表情一变,因为他的寒冰甲在那一击之下,居然和寒冰枪撞个粉碎,毕竟这两物都是七重寒冰劲所生,硬度相当。 叶流星见状是哈哈大笑,刚才那下只是随手而出,没想到居然得手了,总算是出了一口闷气,说道:“可惜啊,可惜,差点就让你死在我手里了。” 殷万青低头看着那寒冰碎片,心想:“好家伙,没想到他会拿我的武功来攻击我,好险刚没制造太多的冰枪,否则让他连踢几下我说不定就得被他给伤了。” 殷万青在想这些时候,叶流星已然消失了,待殷万青再抬头时,眼前是一个人也没有,殷万青哼了一声,说道:“这家伙逃跑的功力倒真是我所不及。” -------------- 自那日后,殷万青对于这寒冰劲衍伸的变化是愈来愈熟练,故此刻与童峰和莫雯对战时,便突然生出了寒冰刃与寒冰剑。 面对这怪异的招式,童峰和莫雯不由得互看一眼,皆想:“这怪人又想干什么?” 就听殷万青贼笑道:“这股寒气还熟悉吗?嘿嘿嘿,这可多亏了你那好师兄帮忙,我才练成此功。” 姚剑轩与赵月华曾与他们说过殷万青将他们掳去时,是如何胁迫他俩帮他练成寒冰劲,知道殷万青的武功大进,童峰是丝毫不敢大意,挺枪戒备。 殷万青续道:“没用的,既然让我使出了这招,你们就没胜算了,什么墨家武功、儒家武功,在我面前都是没用的。” 莫雯低声对童峰道:“小心,这人的招式非常诡异。” 童峰嗯了嗯声,想到自己当时落在殷万青手上时所受到的伤害,暗中发誓,决不能让莫雯落在他手上,回道:“这人心狠手辣,如果真的不敌,你立刻去找先生他们,我会尽量拖住他。” 殷万青道:“拖住我,嘿嘿,连那个以轻功着名的家伙都拖不住我,你小子凭什么想拦住我,看来你好像忘了上次的教训,得让你再感受一下那滋味,帮你记忆记忆。” 童峰两眼直视殷万青,说道:“我不怕你。” 殷万青冷笑道:“你应该怕我,你们都应该怕我,哈哈哈哈哈。” 这一阵冷笑甚是慑人,但童峰与莫雯依旧没有被殷万青给吓退。 殷万青点了点头,说道:“看你们的眼神就是一付急着上路的样子,我就难得做一次好人,帮你们一把。” 说罢身子朝后一转,突然朝童、莫两人飞了过来,童、莫两人赶忙避开,举兵器抵挡,殷万青由于身法特殊,一般人就算速度的再快,想要在半空中转向,那也得等落地后才能,但殷万青不用,他上身虽前冲,下盘却还有一部份在地上,一个扭身便突然转向朝童峰攻去。 童峰是一边退一边以枪急刺,殷万青就感到童峰的手劲大的厉害,虽说没能戳破他的寒冰甲,但也将他的攻击给一一震开,可殷万青也没出全力攻向童峰,他的目标是莫雯。 就看殷万青虽然是面向童峰,但当他身上落地时,下盘倏地朝莫雯扫去,这一下劲力甚大,而且莫雯也没料到对方能这样出招,赶忙举剑抵挡,就听枪枪枪枪枪一连串如兵器交集之声,乃莫雯以针剑抵挡殷万青身上立起的利刃所致。 莫雯先前连攻殷万青数次,都伤不了殷,就知道覆盖在那殷身上的东西坚硬非常,可这下与殷连续交锋,还感到一股冷气传来,冻的莫雯差点连剑都拿不住,只好赶紧后退。 可殷万青好似背后有生眼般,是正面对着童峰,身子却朝莫雯攻去,莫雯赶忙使出『墨守成规』来抵挡,可挡得住殷万青身上的利刃却挡不住寒气,很快的莫雯手上便起了一阵白霜,阻碍莫雯的行动,就看莫雯舞剑的速度是愈来愈慢,殷万青知道是时候了,下摆猛力一甩,一招『神龙摆尾』朝莫雯打去,莫雯挥剑抵挡,挡住了殷的下盘却没挡住从殷身上伸出的一只长针。 这长针刺中莫雯的膀子,莫雯忍不住痛叫出声,童峰怒道:“可恶的家伙。” 一枪猛力刺出,殷万青不屑的说道:“这管什么用,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峰这一下给震飞了去,半空中殷就听到喀拉声响,暗道不妙,这声音是寒冰甲破碎之声,落地后一看,童峰所攻的地方寒冰甲果然被捅破了,殷不免惊道:“这小子居然如此能打破寒冰甲,刚才那一下和之前都不一样,那股劲力是什么?” 原来童峰是才那一枪用上了『乾坤劲』,只是童峰没料到那一枪能突破殷的寒冰甲。 震退殷万青后,童峰立刻赶到莫雯身边,查看伤势,就看莫雯的受伤颇重,一条臂膀已然举不起来,可莫雯还道:“我没事,我们必须在这里打倒这怪人,不能让他去先生那。” 童峰本想答应道:“我会把他打倒的。” 但心想自己也没有这把握,这话就说不出来,只是挡在莫雯的身前。 殷万青趁童峰与莫雯说话之际,赶忙运功补上寒冰甲上的破洞,心想:“这小子好像也没发现此事,如果他有这样的力量怎么一开始不使出来,保留实力?不对,再试试他。” 殷万青没想过自豪的寒冰甲会被打破,第一次是被自己所制造的寒冰枪所破,这殷万青可以接受,但被童峰所破,殷万青便不接受了。 再次朝童峰攻去,就听的连串的兵器交击声,童峰为了保护莫雯,是硬拚不退,挺手中枪与殷万青手上那奇特的短剑不断互击,打的是火星迸裂,好不精彩。 童峰知道光是防守逼不退殷万青,故使出的皆是进攻的招式,他一心救人,出招毫无保留,没想到威力反而更大,逼的殷万青进不得半步。 殷万青几次想以剑尖的叉子咬住童峰的枪都没成功,心想:“我神功有成,怎么可能连这昔日的小子都敌不过。” 殷知道童峰如此打法是在保护后方的莫雯,便趁着上身与童峰对打之际,想将下盘绕过童峰,袭击莫雯。 就听殷突然喊道:“你们两个一起受死吧。” 跟着是头尾齐攻,就听碰的一声响,殷万青的身子又被震飞了去,那自是童峰再度使出『乾坤劲』所致。 这一下又把殷万青的寒冰甲给打了个洞,而且这次童峰也注意到了,童峰心想:“我不能只守在莫雯前面,得尽量让这家伙远离莫雯。” 便追击上去,是一枪朝着殷盔甲上的破洞刺去,殷万青怒道:“臭小子,当真以为你能胜我不成。” 一个盘旋转身,童峰那枪就没刺到那破洞,跟着殷万青居然一手握住了枪,身子从枪上卷来,就看他身子卷过的地方,枪就被他身上的利刃给切成碎片,跟着就是一记蛇手,带着蛇剑就朝童峰袭去。 童峰手上没了武器,只能以肉掌抵挡,危急之际使出的『墨守成规』中对付剑招的招式,就看童峰上身一侧,脚步后蹬,于两手避过剑尖的同时夹住殷万青的手臂,跟着一声大喝,以『鬼斧神工』的手势猛力下劈。 就听咖的一声响,殷万青的手臂被童峰这一下给折断了,可就在此时,童峰感到腰部与下盘传来一阵刺痛,这招『云龙三现』可同时攻向敌人的上、中、下三路,也只是神龙教的绝学,普天之下也只有殷万青能使出此招,而且这招在殷万青的手上威力更是厉害,因为他还有寒冰刺,这一招就将童峰的腰、腿刺上了两个窟窿,且伤口带冰,寒劲入体,冻的童峰倒下后还直打颤。 反观殷万青像是没事般,却说童峰不是也折了他的一臂吗? 那一下,只是将殷万青手上的寒冰甲给破了,对殷万青本身没造成什么伤害,便是没有这寒冰甲护体,童峰那一下也只能让殷万青吃痛而不会骨折。 殷万青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童峰,说道:“怎么?以为找到墨家当靠山就了不起了?以为学了墨家的武功就能赢过我了?臭小子,我告诉你,墨家从今日后就要消失了。” 童峰道:“墨家是不可能会消失的,先生说过,即便我们今日都败了,墨家也不会消失,只要这天下还有一人有救世之心,墨家就会存在,它不只今日会存在,以后也会存在,永远都会存在。” 殷万青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几日不见,你的武功是进了,但脑子却退了。” 殷万青此刻只要一剑刺向童峰就能将童峰给结果了,可看着童峰那不屈服的眼神,殷万青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可以让童峰更为痛苦的念头,便说道:“你小子不是很倔吗?不怕死,不怕痛,想当初被打成那样,都不肯透漏半点关于赵月华的消息。” 一边说殷万青蹲了下去,揪起了童峰头发,说道:“现在你的命就攒在我的手上,只要我这手轻轻这么一下,你就完蛋了,这样你还不怕吗?” 说着殷万青用寒冰剑轻轻地在童峰的颈上来回摩擦。 童峰道:“我不怕,倒是你要担心,你做了这么多恶事,一定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殷万青道:“谁呢?谁呢?那人是你师兄吗?还是你师父?” 童峰道:“他们会帮我讨回公道的。” 殷万青嘲笑道:“你师兄看到我只怕是吓得拔腿就跑,收拾我?哈哈哈哈哈,但我也不得不说,若不是他的帮忙,我还练不成这寒冰劲,也就是说我手上每伤的一人,你师兄都有份啊。” 童峰反驳道:“这是你自己作恶,不要想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殷万青不理会童峰的反驳,继续说道:“至于你师父吗……嘿嘿嘿,以后也不一定会是我的对手,道家三杰的传说也流传够久了,是该换换了,但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童峰道:“你想让我向你求饶,作梦!” 殷万青又是一阵冷笑,说道:“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只是求饶怎么够,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仰慕的人一个个倒下,我就不信到那时候你还不向我哀求。” 童峰不知道殷万青想干什么,只是打定主意不说半点软话。 就看殷万青将寒气从童峰的伤口灌入,童峰就感到渐渐失去了知觉,没多久就变成了一个人形冰棍。 跟着就看殷万青朝莫雯的方向走去,童峰还想出口喊道:“别动她,你尽管取我性命。” 可已经无法再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第175章 暗影 殷万青打败了童峰后便缓缓朝莫雯走去,而另一边王离与杨无惧则也正要分出胜负。 就看杨无惧此时将板门大刀举过肩头,王离不知道杨无惧打算做什么,以为杨是打算再使出像之前一样快猛的刀招,便将刀盾并举,不敢大意。 就看杨无惧一声大吼,说道:“开口闭口喊救世?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有本事先救救你自己吧!” 杨无惧说完后,一脚重重向前踏出,踩的地上沙土溅起,跟着就看杨无惧以极快的速度朝王离奔来,而后是一个斜身,板门大刀随之快速劈下,王离举盾一挡,就听锵的一声爆响,好似凭空打了个响雷般,王离向后急飞而出。 王离知道杨无惧力猛过人,并没有举盾与杨硬拚,而是在刀要劈下之际,就已经先行向后退去,故杨无惧这一刀砍下,只是将王离给推了出去。 杨无惧见王离不敢接招,便骂道:“退?没种的家伙,我看你干脆就一路退到山下得了,果然你们墨家人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 说话的同时,杨无惧又是和刚才一样重脚踏出,人如炮弹般朝王离冲去。 王离听杨无惧污辱墨家,便道:“你如何辱我都可以,但污辱墨家,不行!” 杨无惧道:“有本事你接我三刀,我便将话收回。” 王离道:“那有何难!” 话音刚落,杨无惧的刀就到了,就听锵的一声响,王离身子凭空向后连转数圈,卸掉了杨无惧的刀劲,就看杨无惧也跟着一个旋身,第二刀以更快、更猛的力道劈来,又是锵的一声爆响,王离的大刀被杨无惧的刀给打断了,可杨无惧的攻势还未完,就看杨无惧再一旋身,板门大刀如一座山压下,杨无惧还喊道:“能败在我这『斩天三式』下,你也算不冤了。” 这一刀才是『斩天三式』中的杀招,这一刀加迭了前两刀的余劲,此刀一出,比之『无惧一刀』还要厉害,但就在这时,杨无惧就感到腋下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一下,让他聚集的劲力为之一塞,就这么一顿的时间,杨无惧又感到下盘一软,这时要再想聚劲稳住身形已然无法,前文说过,这『斩天三式』最后一刀使出,连杨无惧也无法收回,那刀还是劈出去了,可只是在把地面打出一大裂缝,没打到王离。 杨无惧还没等明白发生什么事时,就听脑中传来嗡的一声响,两太阳穴被王离给重重打下,打的杨无惧是头晕脑眩,可王离的攻势还未完,杨无惧就感背后要穴被刺入,全身内力好像突然消失了,跟着右膀传来一阵剧痛,杨无惧忍不住嚎叫一声,于要倒地之时以另一手支撑着,但终究是蹲了下去。 却说王离是如何破了杨无句的『斩天三式』? 原来王离与前几次交手便以『匠心独具』捕捉到杨无惧的弱点,故之前才能将杨无惧给踢的下盘一软,打断杨无惧的攻击。 于接杨无惧出前两刀时,王离就探得杨无惧的劲力是一次比一次强,而且全集中在右臂,在第三刀杀招要出之际,王离先一步以袖中短剑截住杨无惧的攻势,没想到『斩天三式』的第三刀如此厉害,王离这一下没能截住杨无惧这一刀,只是让这招稍微停顿了一下,王离又以龟甲盾连击杨无惧的下盘,杨无惧身形不稳,刀招一偏,王离才勘勘避过那一刀。 可王离也不是毫发无伤,『斩天三式』的前两刀已将王离震的气血翻腾,第三刀过去,王离感到头皮先是一凉,而后是一热,已然受伤,但王离知道要破杨无惧的护身罡气只在一瞬间,便不敢停下,绕到杨无惧的身后就朝其罩门刺去,这一下便将杨无惧的护身罡气给破了,如此才伤的了杨无惧。 杨回过身来,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王离道:“没有人是无敌的,你的护身罡气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当你使出最强一击的时候,也就是你最弱的时候,你自恃无人能挡住你的攻击才让我有机可趁。” 杨无惧怪叫一声,想要站起,但却觉得力量无法聚集,刚要起身就又倒了下来,索性就蹲在地上,对王离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今日会败在你这一小辈手上,来,给我个痛快。” 王离道:“你已经输了,我又何必再动手。” 杨无惧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可怜我吗?动手,给我动手。” 王离道:“你护身罡气被破,功力所剩无几,以后已不能在做恶。” 杨无惧道:“笑话,即便我没有一点内力,要杀个人还不简单,你今日不下手,明日我就杀一人,后日我就杀两人。” 王离喝道:“你敢!” 说话时王离就感右眼一红,是头上的伤口所致。 杨无惧道:“有何不敢!” 王离看杨无惧即便败了,但一点也不服软,心里道:“好一个硬气的家伙,只可惜偏要作恶。” 王离说道:“你要是敢再作恶,我随时都可以取你性命。” 说完王离便要离去,杨无惧喊道:“别走,臭小子,给我回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回来!” 但王离不再理会杨无惧,朝雁霄的方向赶去。 刚走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哨响,跟着有人喊道:“得手了,那家伙肯定活不成了,我们撤,快撤。” 跟着就看到一行人急匆匆的离去,儒门六子、乌鸦人与几个面生之人,雁霄与莫雯也在那群人之中,王离以为他们被敌人给掳走,正要追上去时就听栾素大喊道:“先生!” 王离以为栾素是要他去追回雁霄,便加速朝那群人追去,口中喊道:“放下他们!” 两乌鸦人对同伴说道:“我们来挡他,你们快走。” 跟着就回身朝王离攻去,王离与杨无惧一战,受伤不轻,功力剩不到一半,面对两乌鸦人的夹攻甚是吃力,但一想到雁霄与莫雯在敌人手里,便咬着牙坚持下去。 一乌鸦人道:“这家伙看起来也快不行了,顺手把他给宰了,回去领赏。” 另一乌鸦人道:“小心点,这家伙可是将杨无惧打败的人。” 就听锵锵声响不绝,乃王离以龟甲盾与袖剑抵挡乌鸦人的弯刀所发出。 眼看雁霄与莫雯愈走愈远,王离心中着急,喝道:“混账,滚开,别挡我。” 此刻一乌鸦人攻来,王离是直冲上前,就听当的一声响,王离以盾挡刀,翻了个跟斗,于半空中脚往后踢,踢中了那名乌鸦人,同时藉此一力朝前方那群人跃去,眼看莫雯就在几仗之远,王离大喊道:“莫雯别怕,我来救你。” 就见莫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王离此刻看得清楚,那『莫雯』一点也没有被胁持的样子,那『莫雯』朝王离手一扬,王离就看眼前无数的雨点爆开,心道:“不妙,是暗器。”王离赶忙缩身举盾抵挡。 铛铛铛铛铛数十声响,是数十个暗器打在龟甲盾上所发,王离着地后赶忙侧翻再向旁一跃,未等站好,就感到后方来了一股凌厉的刀劲,王离大喝一声:“滚开!” 并不回身,运起所剩无几的全部力量,直接挥盾朝后打去,就听当的一声巨响,王离的力量与那偷袭的乌鸦人刚好抵销,就看那乌鸦人停在半空中,王离这才回身将袖剑攻向那乌鸦人,待王离再转过身的时候,那名乌鸦人已然倒地。 另一名乌鸦人看王离重伤之下还如此勇猛,哪里还敢再战,赶紧逃命去了。 王离还想去追那伙人,可刚走没几步就感到一腿失去了知觉,低身一看,腿上还是中了对方的暗器,那是一枚细小的毒针。 王离知道再追也追不上了,才停下脚步,折了回去,赶到栾素身边时,就看栾素的旁边躺着一人,这人赫然是雁霄,且雁霄的身上插了数十根毒针。 这下可把王离给闹糊涂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我才看到先生跟莫雯被他们掳走,怎么这里又出现一个先生?” 栾素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只是哀道:“我感觉不到先生的气了。” 王离听到此,脑袋嗡的一声响,当时雨下的正大,王离希望自己听错了,喃喃道:“你说什么……” 栾素又重复道:“我感觉不到先生的气了。” 王离心想:“先生在这,那莫雯会不会也在这?峰儿呢?” 着急道:“莫雯呢?峰儿?你有见到他们吗?” 未等栾素回答,王离便向四周跑去查看,没一会就看他将被冰冻的童峰与昏迷不醒的莫雯带来,而后王离就两脚好像不属于自己的,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胡安也赶了过来,背上还背了个禽姚。 胡安一看到雁霄倒地,忙伸手去探,这一探胡安也是面色大变,啊啊的大叫出声,其声甚悲。 ------------ 却说胡安与雁霄不是被儒门六子的剑阵给困住了吗?是如何破阵而出的? 原来雁霄与胡安分别被三子给困住,只要雁霄一有动作,三人就立时出剑阻挡,雁霄于昨日领教过厉害,是立刻变招,三子也是跟着变招,如此数十招过去,没发出半点声响。 雁霄知道对方的目的是拖住自己,便说道:“既然各位如此想要雁某性命,何不使出『正气』,将雁某给结果了?” 子忧道:“杀鸡又何须用牛刀。” 雁霄道:“没想到雁某在各位眼中如此不值。” 雁霄心想:“不管如何,我也要冲出剑阵。” 说罢雁霄运起十成功力,心想即便自己受伤也要保王离等弟子平安,雁霄就朝子忠攻去,雁霄这一动,子义和子忧也立刻攻向雁霄,本以为雁霄还会和之前一样收枪回防,哪知这次雁霄居然不抵挡,就听锵的一声响,一物被打上半空,是子忠的剑,雁霄登时一楞,心里疑惑:“不对,我和子忠交手过,子忠内力浑厚的很,不可能被我这一枪打到连剑都拿不住。” 疑惑归疑惑,雁霄的手可没停下,手一翻枪就听锵锵两声,子义与子忧的剑也被打掉,雁霄大喝道:“你们是谁?冒充儒门的人?” 雁霄话刚说完,另一旁也发出三声轻响,胡安也将子清、子棋与子然的剑给打掉了。 那六人见被识破,赶忙退去,冒充子然的那人说道:“我们是谁,嘿嘿,我们什么人都不是,我们也可以是任何人,我们是『暗影』。” 雁霄心想:“中计了,要假冒一个人的身形与动作是有可能,但内力却是冒充不来的,难怪这六人只摆架式不与我相交一招,是怕一交手就会穿帮。” 雁霄道:“装模作样,拿下你们便知道了。” 说罢与胡安两人就朝六人攻去,就看这六人身法奇特,移动时居然没发出任何声响,好似鬼魅,这六人忽而四散忽而聚集,像是乌鸦刺客的身法。 闪过了雁霄与胡安的一击后,六人赶忙退出,并说道:“嘿嘿,你们还有时间与我们耗下去吗?” 雁霄心想:“他们拖住我,便是想趁此对付其他人,伤敌事小,救人事大。” 便赶紧朝莫雯的方向赶去,雁霄是想敌人想要对付王离、禽姚与栾素也不是这么容易,但童峰与莫雯就危险了。 --------------- 大雨中就看到莫雯正受到两名乌鸦人和一个全身被冰甲覆盖的怪人攻击,那怪人自是殷万青了。 莫雯身上好似已多处受伤,脚步是摇摇晃晃的,手上也只是勉强支撑,敌人还不断喊道:“还在那死撑什么,纳命来吧。” 刷的一下,莫雯的手上就中了一刀,紧跟着又中了后面两人的一刀一掌,就听莫雯是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那三人还不罢手要朝倒地的莫雯打去,雁霄大喊道:“给我住手阿!” 人如疾风就朝那三人打去,就听当当两声,两名乌鸦人的刀被打断,人也朝空中飞去,跟着是锵一声响,穿云枪将殷万青给打出好几仗。 殷万青一看不好,寒冰甲受雁霄这一击后是整个崩碎,殷万青大骇之下赶忙逃跑。 一看到雁霄赶来,莫雯才虚弱的说了句:“先生,你没事就好…..” 雁霄赶忙近前要扶莫雯,这手刚碰到莫雯,雁霄就感到不对,心想:“不对,这不是莫雯的内息。” 突然间,雁霄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不知道被什么暗器给打中,而那个看似奄奄一息的莫雯突然睁开眼,猛力一掌朝雁霄打去,而后便头也不回地逃跑,一边跑还一边吹哨喊道:“得手了,得手了,那家伙肯定活不成了,我们撤,快撤。” 雁霄张口喊道:“你是谁?你把莫雯怎么了?” 刚想动身去追,就感到眼前景物逐渐模糊,跟着是天旋地转,好似大地在猛烈的摇晃,雁霄知道自己中毒了,而且这毒性非常厉害,赶忙伸指急点周身穴位,以免毒性蔓延,跟着一掌朝自己拍下,喷出一大口黑血,而后雁霄就感到意识愈来愈模糊,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倒在了大雨之中…… 第176章 墨行天下篇完 上文说到雁霄中了敌人的诡计,敌人是利用雁霄急于救人之心,冒充莫雯,于雁霄近身时,冷不防的发射剧毒暗器,使其毒发倒地,再看其他人,王离身受重伤、童峰被殷万青的寒冰劲给冰住,莫雯昏迷不醒,禽姚也是后背受了致命一刀,只怕也是不行了。 -------------- 却说禽姚不是将南宫烈与一干乌鸦人打的胆战心惊,怎么转眼间变成如此,原来当禽姚将那群人打败时,其中一乌鸦人见敌不过,是转身便跑,禽姚立刻起身去追,但由于脚上功夫不如对方,就看到对方身影隐没在大雨之中。 禽姚暗骂道:“什么玩意,没种的家伙。” 正要转身去帮其他人的时候,就看那乌鸦人被人带了回来,看样子是已经被打倒了,打倒他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雁霄。 禽姚见到雁霄,自然是赶紧上前问道:“先生没事吧?没被那卑鄙的儒门六子给伤了吧?” 雁霄微笑道:“没事,同样的招式在我面前怎么会好使。” 禽姚又问道:“胡大哥呢?” 雁霄道:“去帮其他人了,真没想到儒门为了除掉我们,找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走,我们也赶快去帮手。” 禽姚见眼前这人,说话、语气、身形等等都与雁霄没有两样,便没有起疑,转身要要走,正此时,就听噗的一声响,一把利刃从背后插入,禽姚赶忙回头,一看动手之人正是雁霄,禽姚忙问道:“先生,你……” 就看那『雁霄』手下的乌鸦人也突然起身,弯刀从正面刺入了禽姚的身上,这两下禽姚是毫无防备,且对方下手处都是要害之处,禽姚退了几步,手指着『雁霄』,才说两句:“先……先生,这是为何……” 那魁梧的身躯就倒了下去,就听那乌鸦人道:“这家伙厉害的狠,多亏你出手,打他个出其不易。” 那『雁霄』冷笑道:“这些人厉害是厉害,但就是脑子笨了点。” 没多久听到哨音响起,两人互看了一眼,眼里尽是喜色,便跟着哨音走去。 留下禽姚一人倒在地上任大雨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后来胡安赶来才将他给背起,待走到栾素身边放下时,栾素便问道:“难道禽大哥他也……” 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只见胡安神色哀戚的点了点头。 这一仗打下来,墨家中人受伤不轻,栾素、胡安赶忙扶起几人朝山下奔去。 这一跑,就跑了数十里,跑到了天亮,跑到雨停,来到一处荒山野岭。 胡安将人放下后左右看了看,隐约听到水流之声,便打手势说自己先去取些水来,让栾素小心提防着。 没一会胡安取水回来,先是喂莫雯,莫雯并未中毒,只是被人点了穴,经过一番运功推拿后,莫雯吐出一口气,悠悠转醒,看到眼前这一幕,雁霄、王离、禽姚、童峰等人或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或是被冰住,登时就傻了,只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莫雯伸手去摸离他较近的禽姚,这一摸,脸色更是难看,因禽姚身子已经变冷,莫雯用颤抖的手再去摸雁霄,这一摸就觉得雁霄身上虽是冷,但却不像是禽姚那般。 与此同时,栾素喂王离服下解毒散,并助其运功,好一会,王离才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眼睛刚睁开两下,又倒了下去。 而胡安则是以内力快速地震动着包着童峰的冰,好不容易才听到咖的一声响,出现了一到细微的裂缝,跟着是劈哩啪啦的声响,童峰终于破冰而出,但全身已被冻的不行。 待胡安将浑厚且温暖的内力源源觉得灌入童峰体内后,童峰才醒了过来,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和莫雯一样无法置信。 又过了一会,王离也苏醒过来,这次呕出了更多的黑血,看到雁霄这样,说道:“我不过是中了一针便如此,先生身中如此多毒针,这……” 正当此时,胡安突然兴奋的啊啊大叫道,比手画脚起来,而后王离、栾素与莫雯也是露出惊喜之色。 童峰不解,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莫雯说道:“胡安说先生还未死。” 童峰听到此,也是惊讶喊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童峰就盯着雁霄,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像平常一样站起身来,可过了良久,只看胡安、栾素在雁霄身上不断运功。 王离等三人使不上力,不便打扰,便挪了挪身,童峰小声的问道:“禽大哥呢?禽大哥也是如此吗?” 王离摇了摇头,童峰与莫雯的心又沉了下去。 跟着就看王离手上捏起一个东西,是那枚细小的毒针,说道:“这毒厉害的很,于中毒之际,我已经立时封住周围的穴位,但还是经不住,希望先生能挺得过。” 过了良久,胡安与栾素才撤手收功,此时以胡安辈分最长,众人都看着他。 就看胡安缓缓的站了起身,表情也逐渐变化,从哀戚转变成刚毅,他手上拿了一个东西,一个乌金色的小物,王离、栾素与莫雯一看此物,登时就蹲了下去,说道:“墨家子弟在此听令。” 这东西是从雁霄身上取下的,代表墨家首领的信物。 就看胡安又比了一阵手势,莫雯知道童峰看不明白,便小声说与他听:“胡大哥,先生之前有交代过,若他遭遇了什么不测,便要胡大哥暂代首领一职。” 跟着就看胡安将那小物打开,就听咖咖咖之声响起,机关打了开,里面有一张地图。 胡安将此图给大家看了看,里面详细记载了墨家的据点、村落,而且还用不同的颜色标记,绿色表示安全的地方,没有被袭击过;红色表示附近有危险,被袭击过但还算安全,这几个地点王离等人是知道的,唯一不解的是地图上特别注记的一点,那点是黑色的,而且在很北方,黑色代表什么王离忍不住朝栾素看去,就看栾素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那是何处。 跟着就看胡安又比画了一阵,王离与栾素是连连称是,莫雯低声道:“胡大哥说先生受伤的事情,今日伏击的那群人必会将此事广传开来,当前要务是稳住墨家的弟子,未免他们因为悲伤过度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第二件事是向世人说明,先生并没有死,这件事情就交给王大哥跟素姊去办了。” 童峰听到此,立刻向胡安问道:“先生没事?” 胡安点了点头,比划了一番,意思是:“雁霄虽身中剧毒,但及时做了处理,使毒液没流到心脉,昨日因为雨势的关系,加之乍见剧变,自己也以为雁霄不行了,但今日背了雁霄走了这一会,才查觉到雁霄体内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只是此气极为微弱,不知雁霄能坚持多久。” 童峰忍不住问道:“那今后我们要怎么办?” 胡安道便指着地图上那特别的一点,『说』道:“雁霄与他说过,如果他怎么了,让他去这里,至于那地方有什么,便没有说了。” 童峰道:“我随你去。” 莫雯也道:“我也去。” 胡安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而后几人将禽姚好生安葬后,恭敬的拜了几下才起身。 既然各有任务,王离与栾素就要动身,临走前,胡安仔细的查看王离中毒的地方,就看那地方乌黑一片,显示有余毒未清。 王离说道:“个人事小,天下事大,胡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胡安摇了摇头,手一划,一道腥臭的黑血从伤口处喷出,以内力将毒逼出后, 童峰想到自己上次回无极洞要找师兄跟师父时,人虽没有找到,但也拿了一些药品带在身上,便将解毒丸取出。 胡安接过后一闻,就觉得一股刺鼻之味冲脑,点了点头,让王离服下,跟着继续运功助王离疗伤,好一会才看到伤口之血由黑见见转红,胡安再抹上去『毒散』与『泥和膏』,而后对王离说余毒已清。 王离道:“道家的丹药果然神奇,多亏了峰儿,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你第几次救我性命了。” 童峰道:“王大哥别客气了,那丹药是我师父炼的,我只不过是顺手拿过罢了。” 王离又想到自己不过中一毒针便如此,而且那时自己还是全神戒备的情况,故毒针入体未深,而雁霄身上却不是如此,不禁又担忧了起来。 胡安拍拍王离的肩,示意王离不要担心,先生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所以才会让胡安代他的位子,还表示若自己也不幸倒下,就是王离要接这位子了。 王离听到雁霄如此重视自己,忍不住流出两横热泪,说道:“先生为国为民,丝毫不考虑自己,我定不让先生失望。” 一抱拳,说道:“大事为重,我们去了。” 胡安也是一抱拳,啊啊叫了几声,王离与栾素又分别嘱咐了童峰和莫雯几句后才离去。 而后胡安对着禽姚埋葬之处看了良久,深深看了口气后,才转头看向童峰与莫雯,似在询问他俩真的要随自己上路吗?那可是个未知的地方,说不定那里有雁霄的头号大敌,是以雁霄即便倒下了也要将那人除去,也或许那里有他的朋友,可胡安也从没听雁霄提过他还有其他的朋友,雁霄本身也充满了许多未知,胡安想:“不管如何,去到那里就知道了。” 莫雯看着胡安,坚定地说道:“我的命是先生救的,先生去哪,我就去哪,即便那里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胡安点了点头又看向童峰,比划了一番,莫雯于一旁解释道:“胡大哥意思是很快地天下将陷入一番动荡,墨家失去了先生,处境只会比以前更加危险,建议你去找你师父冯季子,待太平之后我们再相聚不迟。” 童峰则道:“我师父武功高强,云游四海,他要不想管事,任这天下如何变化都与他无干,但墨家不同,现在正是最艰难的一刻,我虽与师父学习道家武艺,但先生也传了我一身墨家武功,先生虽然没说,但我早把自己当成墨家人了,我不会离开的。” 胡安拍拍童峰的肩,而后就背着雁霄,带着两子前往那未知之地。 --------------- 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胡安等三人寻着地图来到了一片贫乏之地,眼前除了高大的城墙外,这里是杳无人烟,因为大多数人都希望离这里愈远愈好。 莫雯摸着那城墙,说道:“这……莫非就是防御蛮人的大墙?” 童峰不解,问道:“什么蛮人?” 胡安『说』道:“是犬戎。” 童峰听冯季子说过这故事,莫雯此刻也道:“那是我们对北方蛮人的通称,据说他们像野兽一样是见人就杀,而且十分凶残,一直想要南下入侵中原,那昏庸无道的幽王便是被他们杀死的。” 童峰便问道:“可这与墨家有何关系?” 胡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莫雯也道:“我也从没听先生提过。” 童峰便说道:“还是说先生要我们远离世事,到北方去?” 这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对,雁霄胸怀大志,怎么可能如此。 可地图到此这就没有,三人都是奇怪。 童峰不经意的说道:“难道这面墙藏着什么机关不成?就像那建在岩石中的机关门一样。” 胡安与莫雯互看一眼,都想:“不无有这可能。” 二人便顺着这墙仔细的敲打,童峰知道他们是用『匠心独具』的在寻找机关,童峰对于『匠心独具』可说是只有粗点的了解,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朝反方向走去,看看会发现什么东西。 童峰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野兽的图像从墙上凸出,仔细一看分别是鼠牛虎兔马、羊猴鸡狗猪等动物的头部,每一个的表情都相当狰狞,且口里都有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童峰便伸手进去摸,一摸之下发现那玩意是坚硬无比,像是和那雕像一体的,也像是某种机关。 正此时,听到胡安叫唤,似乎发现了什么,童峰与莫雯赶忙过去。 就看胡安站在兔首与马首的中间,照理说这里应该会有龙首与蛇首的雕像,但却没有,莫雯走进敲打那强面,没察觉出什么。 胡安则是算了算距离,一手案住一砖,让莫雯站在应该是龙首的墙面上,胡安说要这两个砖墙上一起使力才有可能启动机关,可莫雯试了几次都推不动那砖。 莫雯就对童峰道:“你来试试,以你的乾坤劲说不定可以成功。” 童峰点头,道:“好,我试试看。” 可试了两次,童峰不是快太出力,就是太慢,这机关没启动成,把童峰胀的面红耳赤。 莫雯让童峰不要心急,听她指示,跟着就将手搭在童峰的身上,胡安点点头,心想:“这倒是个好方法,让莫雯探知我力的流动,好使峰儿能抓准时机出力。” 胡安便对莫雯啊啊了几声,示意自己要推了,莫雯是屏气凝神,专注感受,于胡安要出力的同时莫雯轻捏了一下童峰,童峰立刻使出乾坤劲,就看那两个砖同时陷入,而且还像内转去,一砖转动便带动旁边的四砖,然后三人就觉得脚下突然一空,随着沙石掉了下去…… 第177章 奇人异士篇开 胡安、童峰与莫雯打开机关后会经历什么事情、会有什么人在等待他们暂且不提。 说回于雁霄一行人与乌鸦人、杨无惧、殷万青和暗影等人战斗的那峭壁顶上,当敌人知道雁霄中了暗算后,一个接一个的撤退时,还有一人没有逃跑,他不是不想逃跑,而是无力逃跑,这个人便是杨无惧。 当墨家人离去的时候,这山顶上就只剩他一人,大雨依然在下着,杨无惧几次想起身都无法做到,正如王离所说的,杨无惧的护身罡气被破后,数十年功力几乎都散了去。 杨无惧一时难以适应,只觉得手脚瘫软无力,到最后是直接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人撑着伞,戴着一顶宽大的扁帽从雨中走来,这人身材虽没有杨无惧这般魁梧,但也较一般人高大许多,这人也拿着一把弯刀,但这弯刀比乌鸦人所拿的还要大上许多。 这人在杨无惧身边看了许久,喃喃道:“看看你,曾经让多少武林中人闻风丧胆,今日却落得这下场,杨无惧啊,杨无惧,我都忍不住替你感到悲哀了。” 杨无惧隐隐约约间感觉到有人叫他,勉强张开眼,第一时间因雨势的关系还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便问道:“你是谁?想落井下石,趁机取我的性命吗?” 那人道:“我是你的在这世上唯一可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杨无惧听这声音觉得很是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说道:“笑话,朋友算什么东西?我杨无惧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那人笑了几声后说道:“是吗?但我记得那时候的你很是高兴啊。” 杨无惧听那人说话奇怪,便问道:“什么那时候?” 那人这才将帽子摘下,这一下可让杨无惧看清楚这人是谁,就听杨无惧说道:“是你……你居然没死……。” 语气甚是讶异,神情甚是复杂,因为眼前这人是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人;眼前这人是曾经为他冒死退敌,奉他为大哥,替他一扫常羊山势力的人;眼前这人也是教杨无惧享受权力的人,这人是岳长山(出现于第53章杨无惧的回忆)。 岳长山笑道:“我没死,但你却快死了。” 杨无惧道:“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你也是在齐王手下做事了。” 岳长山道点点头,说道:“说到这事,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我那小破寨只有被旁人并吞的份,是你将它变成常羊山最大的势力,大到连齐王也想要拉拢。” 杨无惧道:“那日我回到寨中就被人团团包围,也是你搞的鬼?” 岳长山大方承认道:“没错,是我带着兄弟们投靠齐王的。” 杨无惧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哭,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那时候我们已经成了一方之霸了,要什么没有,何必去投靠他人?” 岳长山是哈哈大笑,好像杨无惧说了什么蠢话一样,而后说道:“哪一个弟兄上山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而被逼出来的,明刀暗枪,你争我夺,其目的说穿了也不过是求个温饱而已。 但我了解你,你这人从不服人,但齐王的密使一来,条件这么一开,弟兄们可都赞成的很,我只好将你给支开,大哥啊,我也是为了你好,看看你,磨了这几年的性子后不也是在齐王手下做事吗? 我们那时确实是常羊山的霸主,但跟齐国相比,我们仍旧是个小破寨,齐王若是想,随时都可把我们给踏平了,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说到此,岳长山叹了口气道:“那时候的你还真是不懂,要是你不愿归顺,那弟兄们都得陪你遭殃,虽说这个寨是因你而壮大的,但那毕竟是我的事业,我可不能任由你的性子将它给毁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毕竟现在你也成了齐王手下的一枚棋子。” 杨无惧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齐王承诺我,会帮我将失去的一切夺回来,还有……” 岳长山接着道:“还有那设陷阱害你的人,还有逼着你退隐江湖的人,齐王确实没有食言,他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你见到了,那人就是齐王。” 杨无惧恨道:“还有你,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说到此,杨无惧不禁想当时自己一人有多自在,爱做什么做什么,真可说的上是纵横江湖,无拘无束,自从遇上岳长山后他就变了,自从尝到权力的滋味后他就回不去了。 岳长山道:“杨大哥,其实这不怪你,任何人都抵不过权力的滋味,上至齐王,下至你我都是如此,只是这场权力游戏总有赢家有输家,这一局你虽然输了,但我们都赢了。” 杨无惧道:“说到底,我还是被你们给利用了。” 杨无惧心里更知道他是被自己的欲望给利用了。 岳长山道:“杨大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若不是靠着你的力量,齐王会看上我们吗?要不是因为你的名声,那批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会来加入我们吗?你的存在对我来说重要无比,若不是你,我绝对建立不起来这让天下人都害怕的乌鸦刺客。” 顿了一会,岳长山又道:“齐王也不是骗你,若你当日真的打败赵天裂,那么你除了可重新拥有你所失去的一切外,还会给你更多。可惜啊,可惜,那一次你失败了,这一次你也失败了,你知道在乌鸦人中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杨无惧听完后是朗声大笑,说道:“岳长山,好你个岳长山,居然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好,好,你的武功虽不及我,但你的心计却是我远远不及,想必这一步在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计画好了吧。” 岳长山道:“杨大哥,是你改变了我的一生。” 杨无惧突然破口大骂道:“我去你的大哥,少这样称呼我。” 岳长山道:“大哥又何必生气呢?世人相交本就是为了利益,我与你是如此,我与那些手下也是如此,齐王对我们不也是如此。” 杨无惧道:“你是来动手的吧,尽管下手吧。” 岳长山道:“我是来处理善后的,也是来叙旧的,大哥,以前你的存在对我们很重要,你这一身武功就是我们的王牌,所以你虽然退隐江湖,但我与齐王都一直在关心着你。” 杨无惧打断道:“关心,我看监视是吧,少说的这么好听。” 岳长山不理杨无惧,继续说道:“这一战你本不应该败的,想是与赵天裂一战后,让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战意动摇了,不然即便你不敌王离,也不至于败的如此之惨,一身功力都让人给废去。” 这次杨无惧没有出言反驳,因为岳长山说的是事实,败给赵天裂确实给他不小的打击,从未尝过一败的杨无惧,居然被当时的手下败将给打败了,杨无惧如何能不受影响,只是连杨自己都不明白,那一战对他的影响居然有这么大。 高手对决,武功高低固然占了胜负很大的因素,但有时候战意与决心更是重要,杨无惧败给赵天裂后,那份永不言败的战意失去了,相反的,王离求胜的决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此消彼涨下便出现了变数,也决定了胜负。 杨无惧道:“哼,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便是输了,尽管下手吧。” 岳长山点了点头,说道:“好,这气魄确实让人钦佩,我说过你的武功是我们的王牌,但你现在只怕连我的一个手下都打不过,你对我们也就没有用了。” 杨无惧道:“少说废话,尽管来。” 就看岳长山低了身,将一颗药丸放在杨无惧的手中,而后牢牢的握了杨无惧的手一会才站起身。 杨无惧道:“你这什么意思?” 岳长山道:“我说过,我是来善后的,也是来叙旧的。” 杨无惧又问道:“这玩意是什么?” 岳长山道:“是齐王给你的。” 杨无惧道:“岳长山,想要我的命你就亲自动手,这样算是什么?” 岳长山道:“如今的我是不随便出手的,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杨无惧道:“你的意思是我连让你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岳长山笑了笑,说道:“你是我大哥,我有今日这一切都是都是托你的福,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呢!大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岳长山转身就要走,杨无惧拚死挤出一点力量,拉住岳长山的衣角,说道:“别走,给我个痛快,我是个武人,得有武人的死法。” 岳长山道:“可惜啊大哥,我是个商人。” 说罢岳长山是挥刀将杨无惧抓的那衣角割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去,任凭杨无惧如何骂,岳长山也没再停下脚步。 杨无惧看着手中那药丸,不禁暗叹自己无惧一世,最后怎会落得这个地步,惨笑几声后,杨无惧对天喊道:“我可是杨无惧啊,我怕过什么了!” 跟着就将那药丸给吞了下去。 -------------- 当雁霄受到暗算而倒下的这一刻,天下局势就产生了巨大的变动,往后的江湖也是如此,此事还得再往前说起: 当杨无惧带着南宫烈、胡野间、殷万青与夏景渊攻打九黎的任务失败,殷万青擒住赵月华与姚剑轩逃走后,赵天裂几乎派出全部的人去寻找,胡野间的梅花庄与夏景渊的黑风寨也因此从江湖上消失。 赵天裂亲自到盘蛇谷寻殷万青未果,怒的将谷中石笋一连打断好几根,但这还不算,还有一个人没尝到九黎的怒火,那便是南宫家。 南宫家可不同于梅花庄与黑风寨,南宫、西门、东郭、北灵这四大世家可是曾经主宰整个江湖势力,虽然后来的影响力愈来愈弱,但仍有一定的实力。可赵天裂不怕,对他来说四大世家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这江湖是他赵天裂说了算,更何况,身为一寨之主,被人欺到头上,不能没有一点动作。 于是赵天裂带着满腔怒火,领着九黎的人就杀到了南宫山庄,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等待他的却不是南宫烈,而是其父南宫止,就看他身穿一袭暗红色长衣,头发上髻,那发髻是与其肩颈等处还镶了金色,手拿一柄黄色宝刀,好不显眼。 赵天裂也知道要动南宫家不是这么容易,因为他听到消息,南宫家已向其他三家求救兵,便将费斯、李宓、姜满红、卢冶平与公孙仇等九黎的高手也带上,今日势必要讨个说法。 而南宫止身旁也有两人,年岁都与南宫止相近,左边那人手持宝剑,白衣为内里,外穿一件蓝色长袍,长发于顶绑起,露出他俊朗的五官,一派宗师的气度,这人是西门家的家主–西门锦。 另有一人手持长枪,枪头泛蓝,一样是白衣为内里,外套一袭黄衫,这人是东郭家的家主–东郭醉。 赵天裂进门便说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吗?四大世家似乎还少了一位,怎不见北灵家的人?” 语气甚是傲慢。 西门锦问道:“你便是九黎寨主赵天裂?” 赵天裂斜眼看了西门锦一眼道:“西门家的人不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待着,来淌这浑水做甚?” 西门锦说道:“四大世家本就一向友好,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四方增援。” 赵天裂道:“老家伙,别说我不懂江湖义理,今日可不是我去犯你们,而是你们的人踩到我头上了。” 跟着是大喝道:“我把话撂在这,今日谁敢帮南宫家的人,就是我赵天裂的敌人,不想死的赶紧滚。” 这一声喝,蕴含赵天裂的浑厚内力,一些功力较弱的家兵,当时就被赵天裂这声给震慑住了。 这时就听东郭醉说道:“赵寨主,我们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我也不想这经营几世的基业在我手里给散了。” 赵天裂道:“那好,你快快离开,我不与你为难。” 东郭醉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得多谢赵寨主了。” 这东郭醉口上这样说,脚下却没有动作。 赵天裂又道:“你走是不走?” 东郭醉道:“我是想走,但老友有难,我既答应了人家帮忙,怎么好此刻甩头走人呢,赵寨主既然有这心,不如就此退去,把我们都饶过了吧。” 赵天裂闻言是剑眉一竖,道:“老家伙,这当头还和我耍嘴皮?我尊敬你们是成名已久的前辈才这样说的,别以为我真怕了你们,嫌活腻了,想找死还不难吗?” 西门锦道:“赵寨主,我们三家已经甚少插手江湖事了,你今日要将南宫给灭了,难保哪天你不会将我西门家也给拔了,今日我们若不站出来与你一拚,只怕日后更不是你的对手。” 赵天裂道:“我哪是来与你们争这个的,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吗?” 南宫烈干了什么事,别说其他两家不知道,只怕连南宫止也不是全部知晓,他一直想告诫南宫烈如今的南宫家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子了,要南宫烈好好的守住现在的家业便好。 但南宫烈年轻气盛,哪会听这个,也不愿一辈子只是当个没落世家的家主,这才去与杨无惧等人合作,去挑战九黎,知道儿子闯了祸,心中有愧才一直没有说话,但为了保住南宫家业,不论是非,他也会拚上全力,包含他的性命。 第178章 三家聚 前文说到赵天裂要让几个攻上九黎的人都付出代价,将梅花庄、黑风寨、盘蛇谷都给灭了后,便将矛头指向了四大世家的南宫家。 南宫家早已得到消息,派人去请其他三家前来帮手,西门家的西门锦与东郭家的东郭醉都来了,唯独北灵家的人未到,不知是因为路途遥远还是如何。 这四大世家一直以来都有通婚的习惯,像南宫止的夫人就是西门锦的妹妹,而东郭醉的姊姊则是嫁给了西门锦,北灵家则是前几代的少主娶了南宫家的女子,也就是那一代北灵家与其他三家还算往来频繁,之后便甚少来往了。 南宫止派人送信给北灵,就是希望北灵能看在前几代的情分上赶来相助,可惜的是没有等到北灵的回应。 赵天裂也不怕这些人,只是碍于这几人是成名已久的前辈才与他们说了些话,这时南宫止道:“赵寨主,我们几家家主都只想守住家业,并不想惹事生非,就像东郭兄所言,我们早就不涉武林之事了。” 赵天裂道:“嘿嘿,你的意思是,我赵天裂被欺到这头上,我寨上弟兄的死伤不说,我女儿还被你那宝贝儿子的同伴掳走,至今行踪不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我,身为一寨之主,就凭你们的几句话,便当这事过了?是你们欺人太甚,还是我赵天裂欺人太甚?” 南宫烈去找九黎的麻烦,南宫止也是从门人宋旭口中得知的,但南宫烈后来又与杨无惧等人做过哪些事,他便不晓得了,如今听赵天裂说出来,心里都是一凛,心想:“这臭小子居然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赵天裂视女如掌上明珠,此事江湖皆知,你谁不去惹,偏偏去动人家女儿,也难怪人家找上门来,这臭小子惹了事又不知道躲哪去了,要我来收这祸。” 赵天裂又道:“你们南宫家派人捣乱我的九黎的许多据点,将我公孙叔的药王谷给翻了,我忍了,但没想到我退一步,你们进三步,今天你们不把南宫烈给交出来,是不可能罢休的。” 南宫止道:“赵寨主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南宫家消失于武林?就像你们对那梅花庄与黑风寨做的事情一样?” 赵天裂道:“如果你们交出南宫烈,那一切好说。” 南宫止摇了摇头,说道:“儿子不论犯了多大的错都该由老子承担,哪有将儿子推出去不顾的道理,老朽虽然甚少于江湖上行走,但也有耳闻赵小姐的一些事情,似乎也和我那不成材的小犬一样,犯了不少事,那不也是你这做爹出面替他摆平吗?” 赵天裂道:“看来你们是执意包庇那家伙了。” 南宫止又叹了口气道:“谁叫我生了这么个孽子呢?管也管不动,唉……但还是希望赵寨主能网开一面,看在我俩都为人父又同为家主的份上,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处境。” 南宫止的意思是:“我要是把南宫烈交给你,那我这南宫家的人岂不个个都要心凉,家人犯了事,我这做家长的不护着,反而是将人双手送出,这样谁还会服我。” 赵天裂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好,你有你的处境,我也有不能退的理由,那就按江湖规矩办事。” 西门锦道:“你想怎样?” 赵天裂道:“我一人战你们三人,我若胜了,你们三家从此消失于武林,我若……” 说到此,东郭醉插口道:“俗语说烂船也有三寸丁,赵寨主如此说话只怕托大了吧。” 西门锦问道:“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赵天裂先是一阵大笑,而后道:“我若输了,那这九黎寨就让给南宫烈,或是送你们四大世家,你们不是老想着要重返荣耀吗?那南宫烈不是老嚷着要再让南宫家执掌武林,我若败了,正好说明我没本事保护我的弟兄和家人,那我当这寨主还有何用?” 西门锦原是想说些狠话的,但听赵天裂话说得如此决绝,败了,就什么都不要了,相对的,他胜了,那我们也就什么都没了,不禁说道:“姓赵的,你够霸道的。” 赵天裂道:“西门家的,这可不能怪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西门锦道:“好一句加倍奉还,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今天要让你把这南宫家给灭了,我们其他三家只怕迟早要遭你毒手。” 赵天裂吼道:“若不想如此,你们就快把那南宫烈给我交出来!” 南宫止说道:“赵寨主,我不能这样做,那逆子不论在外犯了天大的事,他终究是我南宫家的人。” 赵天裂抬头看了看天,深吸了一口气后,再低头时全身已散发住一股灼热之气,踏步上前,说道:“你承担,你担的了吗?” 南宫止、西门锦与东郭醉知道厉害,是立刻举起兵器,严阵以待,南宫止说道:“我担不了,但我还是得担。” 眼看赵天裂就要动手之际,有人说道:“寨主,这些过气的老家伙,哪有资格与你动手。”说话的是公孙仇。 赵天裂还是尊敬公孙仇的,听公孙仇说话便暂缓下手,说道:“叔,有话要说?” 就看公孙仇朝费斯等人一使眼色,费斯、李宓与姜满红就分别跃到了南宫止等人面前。 公孙仇续道:“依我看这三位家主的实力也就和他们几人差不多,让他们玩去吧。” 原来当赵天裂与南宫止等人谈话时,梁月瑛就与公孙仇和李宓使眼色,梁月瑛不想让赵天裂出手,因为她知道赵天裂在盛怒之下是什么都不顾,即便他不想伤人,但以他的武功,只怕这一出手就死伤惨重,三大世家或许真的就从此于江湖上消失了。 梁月瑛也恨南宫烈,但心想冤有头,债有主,赵天裂今日若真的将三家家主都给害了,那件事可就没完没了了,或许此刻赵月华还没死,只是受殷万青的胁持,但一听到如此噩耗,只怕这些恶人会对月华不利,但她也理解赵天裂身为一寨之主的立场,如果对这么大的一件事都隐忍下来,默不作声,那这九黎的声望哪还能维持得住。 当李宓等三人挡在赵天裂面前时,赵天裂只是说道:“不用你们,我一人就够了,都给我退下去。” 可费斯等人却不移动,好像没听到赵天裂说话一样,赵天裂正要再开口时,梁月瑛说话了,说道:“天裂,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梁月瑛与随风子是赵天裂于这世上最尊敬的两个人,即便自己想立刻将这南宫止等三人给败了,一出胸口恶气,但梁月瑛说的话,他还是得听,就听赵天裂哼了一声,朝三人一挥掌,南宫止就感觉到一股炙热之气迎面而来,热的让人难以呼吸,赶忙运劲抵抗,就看赵天裂身子不转便直接朝后退去,好像有人在后面拉扯他一般。 南宫止三人不禁互看了一眼,心里皆想:“看来今天有场硬仗要打了。” 到了梁月瑛身边后,梁就对赵天裂道:“你不能出手。” 赵天裂问道:“为什么?他们都做到这地步了,难道还要我忍吗?” 梁月瑛知道赵天裂正在气头上,与他讲道理是不行的,但梁知道有一个人能让赵天裂冷静下来,梁月瑛便道:“这是为了月华。” 赵天裂更是奇怪了,说道:“我正是为月华来讨公道的,你难道担心我不是这几个老家伙的对手?” 梁月瑛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你对手,我何必担心这事。” 赵天裂道:“那为何不让我出手?” 梁月瑛道:“我问你,你觉得南宫烈在这吗?” 赵天裂道:“他们想要包庇那小子,自然不会让我见到,不然我立刻就把他给撕了。” 梁月瑛道:“其实你也知道他不在这里,以那小子的性子,失败了只怕没脸回来面对。” 赵天裂道:“那又如何?难道他躲起来这事就算了?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梁月瑛道:“你现在下手痛快了,但月华怎么办?” 赵天裂道:“月华又如何了?自她被那条臭蛇给掳走,我不是一直到处打探她的消息吗?” 梁月瑛道:“若是月华在此,我赞成你将这三家的人都给打倒,出一口气,也好让人知道我们九黎不是好惹的,但现在月华下落不明,你要将这三家的人都打倒了,他们知道不是你对手,你想他们会向谁报仇?只怕南宫烈那小子就会对月华不利。” 赵天裂一听到此,登时怒火腾腾,转头对南宫止等人喊道:“他敢!我就彻底了结你们。” 南宫止等人不知道梁月瑛与赵天裂在说什么,只看到赵天裂突然又发火,只好将兵器握的死紧,像赵天裂下一秒就会对他们出手一样。 相对于赵天裂的热,梁月瑛依旧保持冷静的说道:“不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们有借口去伤害月华。” 赵天裂恨恨道:“他们已经对月华下手了。” 顿了一会后,赵天裂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梁月瑛道:“南宫烈这小子躲着不出来,那就让他们三家帮着找他出来。” 赵天裂不解,说道:“他们包庇他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帮我们找他出来?” 梁月瑛道:“南宫烈会如此,南宫止对他的溺爱脱不了责任,你想,你让李宓等人出手让他们知道厉害,然后约定好日期说下次就是你亲自出手,那南宫止担心南宫烈的安全,自会派人找他,通风报信……” 赵天裂接着道:“到时我们在跟在后头就能找到南宫烈,再逼问他殷万青的下落。” 梁月瑛点了点头。 赵天裂道:“好,好,好,确实比我一掌将他们几个老不死毙了强,但如果这几个老家伙冥顽不灵,不照你想的做怎么办?” 梁月瑛道:“那他们更该感念你手下留情,饶了他们的老命,这些武林名宿若还懂些廉耻,便不会去加害月华,甚至会劝南宫烈等人释放月华。” 赵天裂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这几个家伙也算是武林前辈,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明白,好,我听你的,给他们一次机会。” 跟着就听赵天裂对南宫止等人喊道:“要收拾你们几个,根本不用我出手,我这几个手下你们就胜不了。” 赵天裂这一说,就表示同意让姜满红等人动手了,就看姜喊满红乐道:“这老儿是我的了,你们都别跟我抢。” 姜满红说的是南宫止。 南宫止心想:“赵天裂你也太小瞧我们了,虽说我们近年名头没你大,但好歹也曾独霸于武林,我们叱咤江湖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呢,随便派个手下便想胜我们。” 跟着南宫止便打量起面前的姜满红,就看姜满红那一身盘根错节的肌肉,还有那扎眼的大红胡子。 姜满红也在端详南宫止,不过他是低头看的,因为南宫止整整小他一个头,两人四目相接时,姜满红道:“听说四大世家以南宫家的为首,你这刀很厉害吗?要是与你那龟儿子一样,不让我尽兴,我可饶不了你。” 南宫止道:“笑话,当我用这把刀称霸江湖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出生了没。” 姜满红道:“是吗?那你可得让我开开眼啊,别像你儿子那么脓包,连家传宝刀都给人打断了。” 南宫止听后是一惊,因为他知道南宫烈比任何人都爱那把宝刀,时时刻刻念着要用它来重振威风,便喃喃道:“明焰刀居然断了......” 姜满红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就那功夫能留住性命就不错了,也算他运气好不是我当他对手,否则,嘿嘿嘿嘿嘿。” 南宫止说道:“否则便如何?” 姜满红道:“我早把他给拧没了。” 南宫止怒道:“好家伙,你不过是赵天裂的一个手下,居然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姜满红放声大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要我把你放在眼里,就凭你号称四大四家之首这名号吗?我呸,你有本事胜我,我自会服你,没这实力,整天只想以名声唬人,管个屁用。” 姜满红说的话,西门锦与东郭醉自也听到了,被后生晚辈如此小瞧,心里自是生气,西门锦看他眼前的费斯,就觉得这人沉稳的很,从头到尾都没多说过一句话,但两道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 而东郭醉眼前的是李宓,就看李宓也是一身黄衣,道人装扮,让人看不清高低,东郭醉便道:“你一个江湖术士也想与我动手吗?” 李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东郭醉的问题,而是说道:“不错,不错。” 东郭醉便问道:“不错什么?” 李宓道:“我是为你庆幸你的对手是我,而不是其他两人。” 第179章 南宫止的刀 前文说到赵天裂本想一人独战南宫止、西门锦与东郭醉等三大世家的家主,但经梁月瑛一说,便忍住怒火,让姜满红、费斯与李宓应战。 前文说过姜满红好战,便挑选了号称四大世家之首南宫止做为对手,姜满红见南宫止只是瞪着他,便道:“怎么?你们南宫家的功夫就是这招子吗?还是多年打着以前的名号招摇撞骗都忘记如何与人动手了?这样吧,别说我欺负老人家,我只出单手单脚对付你。” 南宫止沉声道:“你爱如何便如何,谁管你了,但我的刀若使出来……” 南宫止还没说完,姜满红取起大手于南宫止脸上挥了挥,打断道:“省省吧,省省吧,别再说什么若,什么如果了,你的刀全使出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要真比你那脓包儿子强,便闭上嘴用实力证明自己。” 就听刷的一声,南宫止突然斜上挥刀,黄光一闪,南宫止出手了,但这刀被姜满红给侧身闪过,南宫止一刀过后并不停下,又一刀斜下劈出,跟着是三刀攻向姜满红的下路,一刀中路,随后又是两刀以更快的速度劈向姜满红的上路与中路。 南宫止这一动手,颇具大家风范,虽然没有像南宫烈那般凭空生起刀火,但黄色宝刀附上南宫家的独门内劲,也是发出嗤嗤响声,热的异常。 可这一连数招都没伤到姜满红,姜满红于闪躲之际还频频说道:“可以啊,刀招严密,刀劲炎热,还有几分大家气度,比起那小子强多了,看来多吃了几年的饭,还是管用的。” 南宫止哼了一声,说道:“还轮不到你这小辈对我指指点点。” 说着又是刷刷刷三刀挥出,姜满红是绕圈闪避,南宫止本以为数招内就将这大言不惭的小辈打倒,故一出手就是快刀,哪知姜满红这高大的身躯移动起来这么的迅速,南宫止以刀追人,这刀是愈使愈顺手。 姜满红虽然都避过了南宫止的刀招,但觉得对方刀劲上传来的热气愈来愈盛,虽然与赵天裂的炎阳劲相比还差许多,但却另有独到之处,南宫止的刀劲是锐利的,不像南宫烈那样张扬,而像是将那股热劲给凝聚后发出,随着南宫止内息催动,那刀气的距离就变得更长。 姜满红开始时还闪避的轻松,并有空回嘴:“老家伙,想必是久未动手,需要暖暖筋骨,熟悉熟悉,我便当陪你热热身吧。” 可随着南宫止刀劲愈来愈锐利,刀招愈来愈凌厉,姜满红也不禁说道:“有两下子,有两下子,不错,看来够我玩一会了。” 南宫止毕竟比南宫烈老练许多,不会轻易受言语的刺激而胡乱出招,故不管姜满红说什么,南宫止只是专注在刀上。 绕了几圈后,南宫止发现姜满红的身法并没有什么套路,好似纯粹凭着反应而闪躲,南宫止心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就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刀招一变,横一削,下一劈,可刀锋所指之处却不是姜满红,但这两刀却封住了姜满红闪避方位,跟着就看南宫止手腕一番,黄光一闪,使出了明焰刀法中的一招『烈焰冲天』,姜满红就觉得眼前黄光刺眼,退路被封,姜满红突然大喝道:“这才够看。” 跟着是出手直接朝南宫止打去,就听碰的一声响,南宫止退了去,面上一阵辣红,说道:“你这家伙居然这么疯。” 原来刚才姜满红那一拳要是慢了一些,那手当时就得被南宫止给削去,再看姜满红,胸口衣襟也被划破,且有一道伤口,可却不见血,乃因南宫止那独特的刀劲所致,所以伤口不见血但却热的发烫。 就听姜满红说道:“我疯狂吗?哈哈哈哈,我们本来就都是野兽,你以为穿上衣服,会说些好听话就不一样了吗?在我看来,根本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现在不就跟野兽一样在拼命吗?” 南宫止看出来了,眼前这红胡子的家伙就是个武痴,而且还是个难缠的武痴,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南宫止知道,对这种人只能以武力说话。 南宫止将刀横在身前,说道:“我这把刀老了,杀人可能不行,但杀头野兽应该不是问题。” 姜满红道:“是吗?我这拳可还年轻的很,而且我这拳头有点奇怪,尤其讨厌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就像你这种。” 话音刚落,南宫止就觉的一股拳风迎面袭来,忙挥刀上档,与此同时,下盘也有一道劲风扫来,南宫止一惊,心想:“这招不成招的浑人居然还能拳脚并用。” 赶忙一翻刀面,使一招『烈火焚日』,当初南宫烈便是以这招困住公孙仇,但此时南宫止不是用来攻敌,而是用来防御。 姜满红就觉得眼前黄光一片,好似凭空出现一道黄色的热墙,收招吗?不会,若收招了,就等于承认自己破不了南宫止的刀招,就听姜满红喝道:“我看你这刀墙能维持多久。” 南宫止以为姜满红会试着打破他的刀网,故又一提气将内劲提升,使整个刀墙变得更严密,并且更热。 可奇怪的是南宫止感觉到姜满红的拳劲,却没感觉到姜满红的拳头。 就看姜满红还是在南宫止的刀墙前,那打出的拳、脚也没收回来,而是以极慢的速度前进。 在姜满红的内劲催动下,那拳、脚虽没打出,可也让南宫止感觉到两股浑厚的压力。 姜满红这一招可是大出南宫止的意料之外,他知道他这刀要是一慢下来,就立刻会被姜满红给突破,便只得继续挥刀,心里暗道:“像他这样一个浑人居然会这等高明的拳法,怪哉,怪哉。” 姜满红若只是将拳脚停住,那南宫止大可收刀变招,但像这样以极慢的速度出拳,并且不断地发劲,对姜满红来说也是甚耗内力,但战斗若不像这样,对姜满红而言就没有乐趣了。 就看姜满红咧嘴笑道:“老东西,看我两谁先坚持不住,是你先力气先耗尽,刀招变慢被我一拳打倒,还是我内劲持续不了,忍不住出了手,让你这宝刀给削到,嘿嘿嘿,依我看是你的输面较大啊。” ------------- 当姜满红与南宫止动上手的时候,李宓与东郭醉也没闲着。 就听李宓说道:“看那边打的火热,我们是不是也开始活动活动了?” 东郭醉看李宓这道不道,俗不俗的模样,是打从心里瞧不起,不屑的冷笑道:“真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落到随便一个术士也敢向我讨战。” 李宓道:“你先别急着感慨,等你败了再来感慨也不迟。” 东郭醉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你好像算好了你会赢似的,你算的准吗?” 李宓笑道:“要说平时吗,算的是七七八八,但这次是十拿九稳。” 东郭醉道:“是吗?你就这么有把握?” 李宓道:“因为对手是你,我根本不需要算就知道结果。” 东郭醉叹了口气,缓缓的把枪头抬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们这几个老骨头真是让人给彻底给看扁了。” 李宓道:“老爷子快别这么说,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临老的时候还能尝到败的滋味。” 东郭醉拍了拍手中枪,说道:“枪啊,枪,听到人家笑话你了没,今儿你可得卖卖力,让人知道我们东郭家的枪法不是这么好欺的。” 李宓道:“南宫家的刀、西门家的剑、东郭家的枪闻名已久,明焰刀法我领教过了,好是失望,希望前辈的枪能让改正一下我的看法。” 东郭醉叹了口气,说道:“我尽量吧,你是晚辈,我让你先出招。” 李宓也回道:“你是前辈,我让你三招。” 东郭醉啧了一声,跟着就听呼的一阵风声,东郭醉的枪是横扫而来,李宓顺着枪的来势,向旁一跃,避了开。 东郭醉见此招打不到李宓,枪到中途是立刻变招,从横扫换成前刺,这一刺也是力强劲猛,李宓要再后跃已然不及,便以五色棒朝地上一称,将自己给抬起,躲过了这枪,这时就看东郭醉上前一窜,一压枪尾将枪头朝上,继续朝李宓刺去。 适才李宓与东郭醉谈话,还感觉到这老者没什么斗志,可是这枪一出手,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第三枪李宓眼看已无处可避,哪知李宓居然用脚一夹五色棒,身子朝后仰,就听锵的一声响,东郭醉的枪是不偏不倚的刺到了五色棒上,而李宓则藉这着这一力,于半空中翻了个圈,落地时已在三仗之外。 李宓心里赞道:“东郭家枪确实有两下。” 东郭醉也想:“这人不过是赵天裂的一个手下,武功居然如此了得。” 两人这一交手不过眨眼间的事,可都知道对方不是两三下便能打倒的。 就听李宓道:“三招过了,老爷子的枪法确实不俗,我不能再让了。” 东郭醉也道:“好,好,懂得敬老尊贤已经不错了,也该让我瞧瞧九黎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李宓道:“我的武功在他们当中是最弱的,更不用说跟我家寨主比了,但既然前辈有这要求,我也只好献丑了。” 就看李宓也是举棒横扫过去,东郭醉心想:“怎么?想以我刚才的招式对付我?” 东郭醉就直接将枪立起抵挡,可李宓这套『五行棍法』可不是寻常的棍法,还结合了道术,李宓这一棒虽然也是横扫,但这一棒出去还带着无数泥沙,东郭醉一看不好,本来想要与五色棒硬拚的,赶忙将枪转起,就听啪啪啪啪连串声响,是泥沙碰到枪墙所发出,东郭醉这一变招是既避开了李宓的棒,也挡下了李宓的沙。 就看李宓一个后退,再度挥棒,还是和刚才一样横扫而去,只是这次带起的泥沙更多,且算准距离,五色棒不会和东郭醉的枪相交,东郭醉就感到又一股劲风带着沙砾袭来,只好继续挥枪抵挡。 东郭醉枪舞的严密,将攻来的沙砾都打个粉碎,可如此一来,他的视线就只剩灰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李宓的人,这时就听李宓大喝道:“老爷子,这一下你恐怕就挡不住了。” 东郭醉视线被挡看不到李宓要如何出招,心想:“看来不卖卖力气是真的不行了。” 就看东郭醉枪法一变,一股浑厚的内劲将眼前的沙尘给包住,跟着是斜向退去,手中枪一带,那些沙尘跟着移动,如此就看到了李宓的五色棒朝反方向打来,东郭醉喊道:“这些沙子就还给你吧。” 说完后是一个甩枪,是连枪带沙朝李宓攻去,李宓赞道:“好一招连消带打!” 李宓一改棒势,将横扫改成上挥,这一下就带起了一道土墙,听的锵一声响,乃五色棒与铁枪相交所发,而那些砂砾则都打在了那土墙上。 两人这一下才算是真正的交上手,就看五色棒与枪都被打偏,两人的内力似乎不相上下。 东郭醉道:“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啊。” 李宓也道:“老爷子的内劲也是非常特别,四大世家果然各有独到之处。” 东郭醉道:“过奖,过奖,和你这无中生有的道术相比可差远了。” 李宓道:“老爷子就别谦虚了,你的内劲居然可生成一股奇特的旋风,这才能将我的沙给包住,很是厉害。” 东郭醉道:“好一阵子没使这招,今天被你给逼出来。” 李宓道:“既然出招了,那就别留手了。” 话音刚落,五色棒就打了过去,这次仍是棒走刚猛一路,东郭醉以枪从斜里挑去,李宓紧跟又连攻三棍,可都被东郭醉给巧劲挡开。 李宓道:“老爷子别想闪了,出力吧。” 适才三棒虽被架开,但也被李宓看出了东郭醉手法,李宓这一棒以更快更重的势道击出,打的是枪的重心处,东郭醉见避无可避,只得再次运起独门内劲硬拚,李宓就感到一股五色棒于要碰到枪之前,先被一股无形的风墙给档下,五色棒虽然还是穿过了风墙,但劲力以被削弱了一些,而后才打到东郭醉的枪,跟着两人是各退了三步。 李宓心想:“看来要收拾这老儿还不容易,那道旋风劲既可挡砂也可削弱我的力量,不亏是四家族中最善于防守的一家,我得想个办法破他……” 第180章 东郭的风 四大世家各有其独步武林之处,南宫家的刀法擅长进攻,内劲如火,东郭家的枪法攻守兼具,并有旋风劲擅长防守,东郭醉一连破了两招李宓的攻击,李宓便想该如何变招以突破东郭醉的防守。 就听东郭醉说道:“我说老弟啊,我一没偷你钱财,二没伤你亲人,打我们也打过了,你不是我对手,虽然你开始说的那些话很不中听,但我活到这年岁了,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不如就此收手,退了去吧。” 李宓道:“老爷子这我可不能答应,大家都是在道上讨生活的,我们若就这样撤退,那谁还会服我们,再说,我家小姐的下落你们还没交代呢?现在是我家寨主夫人劝着,寨主才暂时忍住,如果是寨主出手,别说你了,就是你们三人一起出手都不是他对手。” 东郭醉道:“你还想要打下去?” 李宓道:“你若现在能把我家小姐交出来,那我们自然就不需要再动手。” 东郭醉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会知道那妮子在哪里。” 李宓又道:“那你们把罪魁祸首南宫烈交出来,也可避免一战。” 东郭醉道:“他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也是我侄子啊,我怎么可能将他交给你们,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李宓道:“知道闯祸了就躲起来,躲的了吗?我们把他的根基给掀了,我就不信他不出来,南宫家都没了,他的春秋大梦也就该结束了。” 东郭醉叹了口气,说道:“这……我可不能让你这样做。” 李宓道:“老爷子你就别为难了,老老实实败在我手上,你就没这烦恼了。” 说完后,李密就将五色棒在地上扫了一圈,带起一阵沙尘将自己给围住,东郭醉正纳闷李宓将自己包住要干什么,突然间,从沙尘从窜出一团蓝色人影,就看李宓的衣服已从黄变蓝,棒招也变,不像刚才那样走刚打猛撞的路子,这下是双手持着棒的两端,棒头飘忽不定,好似被吊在半空中随风摇曳的铃当一样。 东郭醉不知道李宓葫芦里卖什么药,就先以内劲灌入枪中,心想:“任你使什么怪招,一碰到我的旋风壁便知虚实。” 就看李宓这看似没什么力道的棒招与东郭醉的枪要碰到之际,也没听到兵器交集之声,李宓突然整个被五色棒给带了起来,从上面翻过了东郭醉,东郭醉不敢大意,李宓身子去哪,他的枪就指向哪,可他的枪一动,李宓也跟着移动。 东郭醉一连换了好几招都是如此,李宓就好像枪头上的红樱一样,东郭的枪挥的快,李宓就快,东郭的枪使的慢,李宓也慢。 东郭醉不禁心想:“这是什么怪招?” 李宓此刻是身如流水,随着东郭醉的旋风劲而走,就像飘在水面上的落叶般,水急,落叶移动的就快,水慢,那叶就缓缓的漂浮着。 东郭醉见手中枪使的愈快李宓的身法就愈快,心想:“这可不行,我得以静制动。” 便将枪愈使愈慢,愈使愈沉,灌注于枪上的内劲是愈来愈强,本以为这样李宓无从借力,那奇怪的身法就得停住,哪知李宓居然就这样浮在了半空。 东郭醉这才明白:“不妙,原来他不是随我的枪而动,而是随着我的旋风劲。” 东郭醉就看李宓突然伸出一手突破风墙,握住了枪,同时说道:“你的内劲对付我这套身法很是吃亏啊。” 东郭醉道:“是吗?” 一催内力,风力暴涨,想将李宓给吹走,就看李宓的五官与衣服,都被吹的往上变形,但握住枪的那手还没松开,李宓道:“这点风力只怕还不够,老爷子就这点本事吗?” 东郭醉心想:“看你能撑多久。” 便再催内力,使风力又增强一倍,就看李宓手一松果然被吹了走,可李宓不是退去,而是将五色棒朝地一插,身子在空中划了圈,跟着就借着这力,身子贴着地,快速地朝东郭醉的下盘打去。 东郭醉没想到李宓有这一手,即便立刻将枪下扫,也只挡住了一击,就感左腿一痛,差点站立不住,而此时,李宓已经滑过了他。 一招得手李宓的攻势还不见停,一个回身又朝东郭醉的下盘攻去,李宓猜想东郭醉的旋风劲是愈往下威力愈弱,便不断游走于其脚下,双手分持五色棒的两端,以快速的短打进招。 果然就见东郭醉被逼的频频后退,锵锵之声连响,乃东郭醉挥枪下刺抵挡五色棒所发。 可李宓既然入了风墙就不会轻易退去,是棒打、手抓、掌击等招式一并使出,这下可把东郭醉给闹了个手忙脚乱,李宓的攻势如流水一般从地下冲来,东郭醉挡了棒却中了掌,虽然有旋风劲护体,但接连中招也是不妙。 就听东郭醉突然怒道:“当真以为凭这雕虫小技就能胜的了我吗?” 说话间,东郭醉突然腾空跃起,这下李宓的身形就被看的一清二楚,跟着就是一阵急刺,枪尖如雨点般落下,李宓此刻无法再藉东郭醉的旋风劲移动,只得边闪躲一边招架,就听锵的一声,锵棒互击,李宓从被这一下给压入了地面数寸,东郭醉也被震了开。 刚一落地,就看一道白影已快速打来,东郭醉立刻挥枪抵挡,就听嗤的一声响,那白影穿破了风墙且劲力不减,跟着又是锵的一声,这下可把东郭醉震的虎口发麻,可还没等回过气,那白影又袭来,东郭醉将旋风劲增强,可情况还是和适才一样,那道白影依旧穿过了风墙与东郭醉来个硬拚硬打,一连数下,将东郭醉打退了数仗,打到他双手发颤才停下。 这时就听李宓说道:“不简单啊老爷子,能让我连换三种功法,东郭家的武功并非徒具虚名,不错,不错。” 东郭醉就看李宓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身白,说道:“你这术士这次又使了什么法,居然能不受我的旋风劲影响?” 李宓道:“你的风能挡的了沙,吹的了水,但总不能把金子也给吹断了吧。” 原来五色棒的每一面都有玄机,白色那面就是用金属所做,于外面涂上白色的颜料,看起来就和寻常的棍棒没两样。 东郭醉此刻已是勉强支撑,手痛的差点连枪都拿不住,刚才那几下毫无取巧之处,很明显是自己败了,便朝南宫止看去,说道:“老友啊,我不行了,这次我帮不了你了。” 东郭醉本以为李宓胜了他就会朝南宫止那去,可看李宓却没有行动的样子,不知是对他的伙伴很有信心还是如何? 南宫止不知道的是,李宓这套五行奇劲每换一次功法,耗力甚大,自他练成这套奇功后,也只有一次连续使出五种功法,几乎是连命都豁出去了,那次是他对上赵天裂的时候,本来他就要不行了,是赵天裂灌输内力救了战败的他,此次连换了三套功法才将东郭醉给打败,李宓也得好好调息一下。 --------------- 再说费斯对西门锦,费斯可就没李宓跟姜满红这么多话了,只是冷冷的盯着西门锦,可光是如此就让西门锦感受到不小的压力,故西门锦的目光也不敢离开费斯,身旁虽不断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可他这里却静的很。 西门锦道:“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把我给盯死?” 费斯没答话。 西门锦又道:“你的武功比他们如何?” 费斯才回道:“劝你最好别试。” 西门锦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啊,你不想动手就闪开。” 费斯简短的道:“不行。” 西门锦道:“那就是要动手了?” 费斯还是那句:“劝你最好不要。” 西门锦道:“为何?” 费斯道:“名声得来不易。” 西门锦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好像我一定会输给你一样,你以为你能赢的了我的……” 这次未等西门锦说完,费斯便接着说道:“『一字电剑』。” 西门锦略为得意,心想:“我西门家虽然久未在江湖上走动,但还是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便续道:“知道厉害便好,快快退了去,我不伤你就是。” 费斯又不答话,可身形也一动也不动。 西门锦皱眉道:“你这人是怎样?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退了?” 费斯摇了摇头,说道:“别出手。” 西门锦心想:“这家伙是在与我装傻还是如何真有实力?待我一试便知。” 便哼道:“你这小辈居然敢命令我,看来不让你知道厉害你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招!” 就看西门锦突然朝后一跃,后脚才刚踩到地,就看一道电光凭空而现,以极快的速度朝费斯冲来,电光中是一柄利剑,这就是西门家的引以为傲的绝技一字电剑中的『破剑』,就听当一声清响,西门锦脸色大变,因为他那自豪的电剑被挡了下来,而且对手没用什么奇妙的招式,只是拿起斧子,用斧面挡住了攻击。 西门锦道:“好小子,在我面前还敢隐藏实力,是不把我西门锦放在眼里吗?” 费斯仍是说道:“前辈,劝你还是听我一句,今日这事你别插手,别为了此事搭上了你西门家几世经营的名声。” 西门锦怒道:“你一个小辈居然敢对我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谁?武林盟主吗?凑巧让你挡下了一剑就口出大言,我就不信了,连你一个小辈我都料理不了。” 说话的同时,西门锦又是像刚才一样后跃,跟着又是电光一闪,一声清响,那剑又打在费斯的斧面上。 西门锦喝道:“可恼,我不信这招也拿不下你。” 就看西门锦这次不是往后跃,而后从费斯的侧边跃去,而且这一次退的更远,跟着又是电光一闪,只是这次不只是一下,而是三下,这是电剑中的『追剑』,是败退敌人的招式,一连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重过一剑,这次是有些不一样了,一连三剑让费斯退了两步,但也就是如此而已。 西门锦久没出手,没想到这一出手就出了个大糗,西门锦心想:“想当年我西门家的『电剑』独步武林,我这手『追剑』也从未失手,今日要连你这晚辈都赢不了,我西门家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费斯还想开口说话,就西门锦打断道:“我这电剑中还有最后一招,自我练成之后便没用过,今天给你开个眼福。” 也不等费斯回话,西门锦这次也不后退了,就看他双手猛地朝后一弯,跟着大喝一声,电光爆出,这招是电剑中威力最大的一招『瞬剑』。 就听锵一声清响,这剑还是被费斯给挡住了,但『瞬剑』的威力果然不一般,将费斯整个人给震出三尺,费斯这次还伸出两手才抵挡的住。 本来以西门锦这样的身分,使尽了招式都奈何不了对方就应该收手了,但西门锦不服,他不信以他西门家的电剑会连赵天裂的一个手下都对付不了,更让西门锦觉得难堪的是,费斯至此都还没出过一招。 西门锦怒道:“好,好,好,你领教过我西门家的电剑了,该你出手了。” 费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前辈,胜负已分。” 西门锦干笑几声后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接你一招的资格都不够吗?” 费斯不语。 西门锦道:“好狂妄的小辈,有本事你就将我彻彻底底的给败了,不然我是不会服的。” 费斯还是不发一语。 西门锦道:“好,不出手是吧?那你就尽管接招吧,我看你能挡到几时。” 西门锦也不跟费斯废话了,又是一退,跟着就是『破剑』、『追剑』、『破剑』、『追剑』朝费斯猛攻。 费斯不断被逼退,心想:“看来不将他打败,他是不会死心的。” 便道:“前辈你再不收手,我可真要出手了。” 西门锦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招式尽管使来。” 锵的一下,是费斯挡下『破剑』所发,就听费斯说道:“再过两招,我可要不客气了。” 当当两声,是费斯挡下『追剑』所发,费斯又数道:“二。” 西门锦道:“不用麻烦了,我帮你数,第三招,出手吧。” 这时西门锦就站在费斯的面前,第三招西门锦自然是要以秘技『瞬剑』一决高下,这次他毫无保留,使出了十二成功力…… 第181章 西门的剑 上回说到西门锦为了逼费斯出手,使出了十二成功力的『瞬剑』,就看西门锦双手以快到几乎只剩影子的速度向后弯去,跟着就听当的一声响,这次费斯没有被震退,反而是西门锦身子朝后歪了歪,那是他被费斯给震的。 紧跟着就看费斯举斧朝西门锦劈下,强悍的斧劲将西门锦整个人给罩住,使其无法逃脱,跟着西门锦就看费斯的斧子就迎面而来。 费斯的斧头虽然没有西门锦的剑快,但却更为锐利,西门锦就感觉自己即使这剑刺到了费斯,自己也会被他劈成两半,西门锦早过了与人拼命年纪,故立刻举剑去挡,可西门锦没想到费斯这一招看似能把石头劈开的一斧居然会是虚招,于剑斧相交之际,费斯以更快的手法翻斧头,现斧短,斧短带尖,是由下往上的朝西门锦的面门攻去。 西门锦急忙将身子后仰以仅仅一寸之差避过斧短,可费斯的攻势还没完,就看费斯将斧子来个大翻转,斧头向上劈来,而且这一斧和第一斧一样锐利。 好个西门锦,尽管身形不稳,还是出剑了,『瞬剑』刺出,口里还骂道:“好家伙,居然在我面前弄虚。” 就看电光凭空又现,是由上而下朝费斯持斧的手攻去。 当的一声清响,一把宝剑断成两半飞到空中,而费斯的斧头就贴在西门锦的下颚。 西门锦知道若非对方手下留情,这一下,他恐怕就没命了,当下是信心全失,以剑闻名的西门锦此刻却连剑都被人打断,要他如何还敢再战,几滴冷汗从额头落下。 良久,西门锦才叹道:“好好好,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一战是我输了。” 费斯表情甚是无奈,似乎在说:“我警告过你别出手了。” 就看费斯慢慢的斧头收回,毕竟他得到的命令是将对方打败,而不是将对方打死,于收斧的时候还刻意将手抬起,就看他的手上也受了伤,说道:“西门家的剑确实很快。” 听到费斯这样称赞,西门锦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两人的战斗仅仅一瞬间便分出了高下。 这时就听碰碰碰的几声闷响,费斯与西门锦朝声音方向看去,就看姜满红的重拳打在了南宫止身上,南宫止是口喷鲜血,赵天裂立时朝姜满红奔去,并大喊道:“快停手!” --------------- 却说姜满红与南宫止适才不是还在僵持,如何就分出了胜负? 原来姜满红一面缓慢的进拳,一面催动内力,让拳劲不断发出,使得南宫止不得变招,南宫止知道,此时只要出现一个破绽,对手的铁拳就会立刻打破刀网。 可姜满红这人有个特性,就是一动上手就不分轻重,而且他修的功夫也是独特,带着狂乱之气,当初在九黎对上夏景渊与胡野间时他还用不到一半的功力,可这南宫止是真的有本事,刀招绵密不说,南宫家独特的内力也让周遭愈来愈热,这份修为就比南宫烈深厚许多。 姜满红其实大可避开刀网从旁进攻,但他却偏要与南宫止正面交锋。 姜满红也不是真傻到会以肉身去碰宝刀,他的拳头有特制的护具,既可让他攻击敌人或又可抵挡利刃。 南宫止刀上散发的热虽然比不上赵天裂的炎阳劲,但也够让人受不了的,于僵持之际,就听姜满红道:“老东西,有点意思。” 跟着姜满红便催起了内力,就看他那扎眼的红胡子渐渐翘起,身上毛发也一根根竖了起来,不只是如此,姜满红的眼睛也从黑色变成了鲜红。 南宫止就觉得对手的气势还不断地再增强,可他却已经使出全力了,姜满红原本是打算与南宫止比谁先支持不住,可现在他狂劲一起,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就听姜满红怪吼一声,那原本凝空缓进的拳突然加速,冲进了刀网,就听锵锵锵锵连串声响,乃南宫止的宝刀劈在姜满红的护手上所发,南宫止那炎热的刀劲也打入了姜满红的体内。 刀劲入体,姜满洪就感到五内疼痛,且那刀劲还又从内窜出,使姜满红身上出现数个刀伤,但姜满红依然不退,反而在笑。 由于南宫止武艺高强、内功精纯,激起了姜满红的狂劲,尽管此时姜满红被南宫止的刀劲割的全身疼痛,但他却一点也不怕,脸上表情更像是在享受。 南宫止见状,是大吃一惊,心想:“他明明被我的刀劲所伤,怎么反而气势更涨。” 口中说道:“还不收手,难道这手臂你不要了吗?” 就听姜满红道:“区区一条手臂而已,要你就拿去,但你得把命给我留下。” 南宫止一咬牙,本来与姜满红这番比拚已甚耗内力,但为了击退姜满红只好再一催劲,就看黄光更甚,锵锵锵锵的声响更急,可还是没将姜满红打入的铁拳给逼退,南宫止心想:“这家伙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对,若没有伤,他的表情不会如此,这家伙是个疯子,十足的武疯。” 便回道:“好家伙,我就不信你能挡得住这招。” 说完就看黄光突然不见,而后是一道凌厉无比破空声响,一道黄光以极快的速度朝姜满红劈去。 这招是明焰刀法中的密招『聚焰飞腾』,是先收刀,而后以急速劈出,并将全身的内力都聚在这刀之上,可说是明焰刀最后的一招,也是南宫止的最后一招,因为此招过后若还无法击退姜满红,他也无力再战,故这刀的刀劲较之前都还要强。 姜满红见状后乐道:“老家伙,有这杀招早该使出来了,命都要没了,还留一手干嘛?” 说罢也是一催狂劲,不闪不避的挥拳硬拚,就听半空中发出铛一声爆响,而后一把黄色的宝剑弹出,跟着就是碰碰碰的几声闷响,姜满红的铁拳破了南宫止的『聚焰飞腾』。 就看南宫止是口喷鲜血被姜满红重拳轰的一路倒退,所以赵天裂才赶忙冲出,喊道:“快停手!” 可姜满红此刻打红了眼,是谁的话也不听,继续朝南宫止打去,就见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一人接过了姜满红的重拳,姜满红就感到那拳好像打在冰山之上,这人自是赵天裂。 可姜满红还不停手,继续乱拳挥出,赵天裂知道姜满红发起狂来有多厉害,不敢大意,将冰火无极功一下子催到八重功,就听砰砰之声不绝,而且声音沉闷,好似两块大铁石不断碰撞。 姜满红的拳如骤雨般落下,赵天裂或以寒冰掌或以炎阳拳接招,可赵天裂就觉得姜满红的拳与上一次他们交手时有些不同,之前的姜满红拳劲也是猛烈,但都被赵天裂都以更强的力道打回,可这次赵天裂虽把姜满红的拳给接住了,但姜满红的拳劲却还是打进赵天裂的体内,这是姜满红与胡野间一战时所学来的『透骨拳』,能在不破对方护身气劲的情况下将劲力打入。 想当初胡野间与姜满红功夫相差甚大,都能以这透骨拳伤了姜满红,这时由狂劲大发的姜满红使出来更是厉害。 赵天裂一连受了几下拳劲,虽不至伤,但也是疼痛非常,就听他一声大喝:“想打败我,你还差的远啊!” 赵天裂也被激的动了真火,就看他双掌抓住了姜满红的拳,而后是一手使寒冰劲,一手运炎阳功,将这两种极端的内劲灌入姜满红。 姜满红还想反抗,一连爆发几次狂劲想将赵天裂给震退,可只见两人周围数尺处的泥沙一次又一次的震起,赵天裂却没有移动半步,而姜满红则是被愈压愈低。 而后就看姜满红发出的气劲愈来愈弱,眼睛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赵天裂这才松手,对他哼了一声,重重的一掌将他给推到一旁,转身去看南宫止的伤势。 姜满红此时内力也耗尽了,此时就听当啷一声响,是他一手的护具掉了声音,就看那护具碰到地上时,是整个碎开,像冰块碎裂一样,再看他另一手,留下了烙红的印子,护具早已融在地上,变成一摊黑水了,姜满红看着赵天裂的背影,于心里喊道:“可恶,可恶,可恶啊!赵天裂,我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换我站着,让你也看着我背影。” ------------ 这时南宫止已然倒地,西门锦与东郭醉也来到一旁,在看到赵天裂适才露的一手,便知道自己与他相差太多,开始赵天裂说要一人收拾他们三人,他们还以为赵天裂狂妄,但现在一看,人家是真有本事,由于畏惧赵天裂,不知道到他会如何,便止步于南宫止周围三尺处,不敢再进。 赵天裂伸手一探南宫止,只觉得对方内息甚是混乱,且内力极弱,想是刚才与姜满红一战耗尽了精力。 姜满红的狂乱之气连赵天裂也无法可解,只能将内力缓缓灌入,好一会,南宫止才又睁开了眼。 西门锦与东郭醉忙道:“兄弟,你……” 本来想说你还好吧?可看南宫止那重伤瘫软的样子,明显难受至极,哪还好的了。 西门锦道:“赵寨主,这下子你解气了吧?” 赵天裂摇了摇头道:“这并非我的本意。” 开始赵天裂是真想将这三人打倒,但听了梁月瑛的话后就改变了想法。 东郭醉道:“四家世家仅存的一点名声已彻底被你们给摧毁了,此后江湖唯你九黎一家独霸,赵寨主,可喜可贺啊。” 东郭醉口里说虽说恭喜,但语气却甚是凄凉。 赵天裂就感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便放下南宫止慢慢退了去。 如此变故也打乱了梁月瑛的计画,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道:“几位前辈不用怨怼我们,此事并非我们所挑起,而是南宫烈。” 西门锦道:“好好,好一个南宫烈,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你们九黎,一人作孽将我们三家都赔了去,这是确实不该怪你们,要怪只能怪他学艺不精,自不量力,我们三家太过脓包,连赵大寨主的手下都敌不过。” 西门锦虽说的像把错归咎在南宫烈上,但任谁也听得出来,他是在说九黎出手太过狠心,尤其后面几句,暗示若南宫烈与自己的武功再高些,今日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梁月瑛自然听得出来其话中之意,但那又如何,在她心里,赵月华比起他们三家重要多了,梁月瑛心想:“既然事情变成这样了,干脆就以另一种方式逼他们找出南宫烈。” 便说道:“交出南宫烈,找回我女儿,要是我女儿有一点损伤,我们会一一拜访。” 说完这句话后梁月瑛便对赵天裂道:“我们走吧。” 如此,九黎一行人才要离开,姜满红手下跑上前要搀扶他,被姜满红一掌给推倒,剩下几人以为姜满红的狂劲还没退,不敢上前,只是问道:“老大,你……你还好吗?” 姜满红道:“废话,你们当我这么没用吗?连路都不能自己走。” 就看姜满红一咬牙,站了起来,跟着是蹒蹒跚跚走了下山。 于半山腰赵天裂就问梁月瑛道:“他们一定会将这讯息告诉南宫烈,我们只要守在附近就行了吧?” 梁月瑛摇了摇头,没回赵的话,反而问道:“你看那南宫止还能活得成吗?” 赵天裂道:“我看是不行了。” 梁月瑛道:“南宫烈得知讯息后应该会赶回来……” 赵天裂道:“那不是正好。” 梁月瑛则道:“你想在他奔父丧的时候将他抓住吗?这么做只怕不妥。” 赵天裂想了想后说道:“确实不妥,但就这样算了?我们这一趟不就白来了?” 梁月瑛道:“也不算白来,我们的讯息表达的很清楚,我们不轻易犯人,但若有人欺到我们头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赵天裂道:“那月华呢?月华怎么办?我们不从南宫烈那着手,还得从哪得知那臭蛇的消息?” 梁月瑛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杨无惧、南宫烈、殷万青等人怎么会聚在一起,还有后来那群乌鸦人,若说他们一伙的,那南宫家有难怎不见他们出现,反倒是来了其他两家……” 第182章 那人的身影 上回说到梁月瑛不解为什么南宫家有难,却不见与南宫烈一同进攻九黎的杨无惧、殷万青甚至是那群乌鸦人出现救援,反倒来了西门与东郭两家。 赵天裂道:“那南宫止不是说了,他对南宫烈在外的所作所为不甚清楚吗?” 梁月瑛道:“但能命令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会是什么人呢?南宫止即便管不了南宫烈,但要说一点都不知道南宫烈在跟谁合作,或是受谁命令也太不合理。” 这点赵天裂也想不明白,便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那背后的人?” 梁月瑛点头道:“南宫烈是想复兴他南宫家,而不是自立门户,这点从他始终带着南宫家的家传宝刀就可以确定,所以南宫烈或多或少都会透漏些消息给南宫止,我们按照计画,派人守在附近,当他们去报讯时,我们的人就跟着去,如此便可找到那背后之人。” 赵天裂点了点道:“也只能如此了,是我失策,低估了南宫止,没想到他能跟姜满红战到如此地步,如今月华没找到,又得罪了三大家族……” 梁月瑛握起赵天裂的手,说道:“别想了,只要我们的月华能平安回来,就算是得罪全天下我也不怕。” 赵天裂嗯了嗯声,但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甚满意。 ---------------- 赵天裂等人离去后的第三日,南宫止终究因伤势过重而不治,东郭醉与西门锦亲眼看着好友闭眼,心情甚是复杂。 西门锦时而激动道:“我们四大家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他九黎能如此霸道欺人吗?” 可一想到费斯那一斧子,这份不甘心顿时又散去不少,心想:“我连赵天裂手下一招都胜不过,还拿什么跟人家斗,江湖道理本就如此,谁强谁说话。” 而后又想到赵天裂露的那一手功夫,更是沮丧,知道自己即便想替南宫止报仇,也是不可能的。 东郭醉则是一反常态,是表情凝重,一言不发,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赵天裂的对手,但看到南宫止的下场,不禁想:“我们已经远离江湖事多年,但江湖事却没远离我们,南宫家如此,我们东郭家难道真能置身事外吗?想当初我们四大世家同心协力……” 想到此东郭醉不由得埋怨道:“北灵家主为何不赶来帮手,难道我们三家倒下了,你北灵家会好吗?难道你真想一辈子躲在那寒冷的北方?” 东郭醉与西门锦已经够闷的了,南宫家的人又整天哭哭啼啼,两老还得强忍着心中烦闷,出言安慰。 西门锦终于受不了了,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南宫烈找回来,执掌南宫家。” 东郭醉点了点头,说道:“南宫家现在群龙无首,他要再不回来,只怕这家就要散了。” 西门锦道:“可南宫兄却没和我们说南宫烈这小子到底去哪了,我们如何要找到他?.” 东郭醉道:“听南宫兄说南宫烈这孩子心心念念的就是重振四大世家的辉煌。” 西门锦道:“还辉煌呢!东郭兄啊,你看看吧,你瞅瞅吧,这都乱成什么样了,这家要是散了,他还辉什么煌?退一万步说,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他总不能不回来见南宫兄一面吧,这可是他亲爹啊,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一切都别提了。” 西门锦是愈说愈气,一来是真气南宫烈去招惹九黎,导致发生这祸事,二是将自己败给费斯的事情怪到他头上,心想:“我西门家败了的消息,很快就会在江湖传开了,都怪这臭小子,把我这辛辛苦苦守住的名声都给毁了。” 东郭醉却道:“或许南宫侄儿做的才是对的。” 西门锦没想到东郭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禁一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听东郭醉叹了口气道:“我们和南宫兄一样都老了,胆子也小了,老到忘记了自己还是身在这江湖中,你我虽都甚少插手江湖事,不再和以前一样抛头露脸,但仍依我们的名望调解不少事情。” 西门锦边听边道:“那是自然,有些事我们不出面不行,那是他们尊重我们,东郭兄你提这做什么?” 东郭醉道:“可我们也因此满足,我们三家的没落,身为家主的我们该负最大的责任。” 西门锦听到此,也低下了头,他知道东郭醉说的是对的。 安静了一会,西门锦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东郭醉道:“我们只有两条路,其实我们一直都只有两条路。” 西门锦问道:“哪两条路?” 东郭醉看向南宫止,说道:“这就是我们现在走的一条路,满足现状的结果。” 西门锦问道:“另一条路呢?” 东郭醉道:“那就是烈儿走的这条路,拚尽一切,让自己再度耀眼,或者……” 西门锦接口道:“你是想说,或者就彻底消失于武林吗?” 东郭醉道:“老友啊,今日的南宫,就是明日的我,甚至是明日的你啊。” 西门锦摇了摇头,感慨道:“真没想我们四大世家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是不明白江山代有人才出的道理,但……” 东郭醉道:“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们要不想死在这摊头上,势必得与后浪争一争,这不是你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这江胡就是如此。” 西门锦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西门家也不少像烈儿这样想法的人,你说的对,我们这一辈的人厌倦了江湖的争斗,但对他们而言,却是渴求一斗。” 东郭醉道:“我们家年轻一辈的人也是如此一样,今日这事看来早晚会发生,只是烈儿走的更为激进罢了。” 西门锦道:“毕竟他在年轻一辈中是最为杰出的。” 东郭醉突然说道:“却不知北灵家的人是否也和我们有同样的处境。” 提到北灵,两人自不免一顿埋怨。 南宫止的下场对东郭醉与西门锦产生巨大的冲击,使两老的想法彻底改变,但当前他们还有一个难题。 西门锦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得先找到烈儿来执掌南宫家。” 东郭醉叹了口气,说道:“这可就头痛了,南宫兄走前也没和我们说烈儿的下落。” 正此时,有人说道:“我知道少庄主在哪。” 此话一出,东郭醉与西门锦同时循声看去,这说话之人是南宫家的人,且这人双手手指都比人短少许多,仔细一看,是都断了一截去。 西门锦问道:“你是什么人?” 东郭醉则是问道:“你知道烈儿在哪?” 那人回道:“小人名叫宋旭,少庄主曾派我去攻打药王谷,也带我去见过一个地方,少庄主就是在那里与杨无惧他们合作的。” 东郭醉追问道:“一个地方?那是哪里?” 宋旭回道:“齐国。” 东郭醉与西门锦都同时睁大眼睛,就听西门锦皱着眉头喃喃道:“齐国……烈儿去齐国干嘛?” 东郭醉则是想了一会后才问宋旭道:“你们庄主生前与齐国有过来往吗?” 宋旭摇了摇头,说道:“齐国曾派人来过一次,但被老庄主拒绝了,庄主说自己只是个乡野粗人,连江湖事都甚少参与了,更何况是国家大事。 那使者道:『老庄主你就别谦虚了,四大世家曾为武林的王者,四大家中又以你南宫家为首,您老在武林中是德高望重,怎么能说自己只是个乡野粗人呢?那九黎现在一副江湖霸主的姿态,您老难道不想管管吗?不想让南宫家再次叱咤江湖吗?』 老庄主回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只想做个安分守己的寻常人,好好顾着祖先留下的一点家业,这家我都快守不住了,哪还有资格谈论国家大事。』 后来那使者好说歹说,老庄主只是不愿,客气的留那使者一晚后,便打发他回去了。 可少庄主知道此事后,便追上那使者,两人交谈许久后,少庄主便随着那人去了齐国,回来后就高兴的与我说复兴南宫家有望了。” 听完宋旭所言后,东郭醉道:“齐国,那可是第一个称霸于天下诸侯的强国,虽然盟主地位后来被晋国所取代,但实力依旧在其他诸侯国之上,烈儿必是想若得到了齐国中某人的支持才会如此高兴,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说得通烈儿为何会和杨无惧等人在一块了。” 西门锦道:“这么说来烈儿现在人在齐国了?” 宋旭点了点头。 东郭醉道:“整个南宫家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吗?” 宋旭道:“少庄主也知道老庄主不赞同他与齐国接触的事,所以这事没让太多人知道。” 西门锦道:“那你快去把他给叫回来。” 东郭醉原本还想说九黎的人肯定会派人埋伏于山下等待,以跟踪我们去找到烈儿,但如果烈儿是在和齐国的人合作的话便不怕了,故没有出言阻拦,说道:“如果你找到烈儿,让他不要独自回来,多点人手,以免路上有什么不测。” 宋旭应了声后便离开了。 西门锦道:“看来这件事还没完呢,南宫家与国家牵扯在一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东郭醉也道:“这场风波只怕才刚刚要开始而已……” -------------- 宋旭这一有行动,就被守在山下的九黎寨兵给发现了,由于梁月瑛有交代不可让传讯之人发现,是特别挑选了几个轻功好的人守候,这些人也甚是小心,始终与宋旭保持好长一段距离,以免被宋旭给发现。 这一走就走了数十天,一路走进了齐国,就看宋旭进了一间大房子,寨兵不敢随便闯入,便在外面等着,好一会,宋旭才出来了,身旁跟着一些武林人士,这几人是急匆匆的又来到一间房子,进去没多久人就出来了,身旁又多了一个红发之人,寨兵认得,这人便是南宫烈。 南宫烈出来后又是一阵疾走,进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里面有一大宅,端的是富丽堂皇,几个寨兵就无法再跟进去了,为首的寨兵打发一些人回去与九黎报信,留下一些人继续守在这边。 到了深夜,南宫烈才从那大宅出来,身旁还跟着好些人,看起来武功都不低,有寨兵认出来,殷万青赫然也在其中,还有一人甚是魁武,开始还以为那人就是杨无惧,但仔细一瞧,那人虽也生的高大,但还是差杨无惧一些。 由于离的甚远,听不到那魁武之人与南宫烈说些什么,只见南宫烈连连点头,神情甚是着急,此时外面已有人备好马匹,南宫烈等几人上马后就催马狂奔,殷万青与那魁梧之人却没跟着走。 南宫烈等人骑马这一狂奔,寨兵就追不上了,为首那寨兵心想:“难道那魁梧之人的地位较南宫烈与殷万青都还要高,莫非这一切都是那人在搞鬼,我需得探清楚这人的底细,好回去告诉寨主。” 便继续守在那,就看那魁梧之人与殷万青说了一会话,神情甚是得意,正要转身回屋时,一阵马蹄之声由远而近传来,是一辆马车,听到马车之声,那魁梧之人与殷万青等人是立时跪下,低头等候。 那寨兵就想:“这马车内是什么人?居然让这几人这般恭敬。” 马车来到那几人面前后,从中出来一人,光从服饰就可看出这人与常人不同,披的是紫色镶金的长袍,内穿是红色镶金的内里,那人摆摆手,殷万青与那魁梧之人才敢起身,而后由那人领着,几人才跟在后面进屋。 寨兵就想:“这是什么人物,看那气度不像是武林人士,倒像是什么贵族公子,可什么样的贵族公子能够让南宫烈他们卑躬屈膝呢?不行,我得将这是赶紧报告寨主。” 正想要撤退时,头上传来声音,说道:“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寨兵知道行踪被人发现了,立刻就要逃跑,刚一动身,就窜来几个头带乌鸦面具之人把他围住,那寨兵立刻拔出兵刃,朝乌鸦人攻去,却被乌鸦人轻易的闪过。 乌鸦人道:“快把他结果了,别让这厮打扰了大王谈事。” 那寨兵才刚想说:“什么大王?莫非他说的大王是……啊!” 那寨兵就觉得后背一凉,同时有人用手摀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跟着就倒了下去,可乌鸦人不知道在几条街外,还有一寨兵看到了这一幕…… 第183章 谁不计较 却说此时赵天裂等人也不在九黎寨上,而是带着梁月瑛、费斯与公孙仇等人急匆匆地朝一城池的方向赶去,因他听到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叶流星带来的,他与赵天裂说赵月华与另一个不知名的小子已经脱离了殷万青的控制,第二个消息是有人看到赵月华曾在那座城池中出现,甚至与墨家的人一起上了战场,这让赵天裂哪里坐的住了,立刻就率领人马下山要去找赵月华。 梁月瑛还在想:“月华摆脱了殷万青自然是好事,可怎么会和墨家的人走在一块?这可就奇怪了。” 赶了数日后终于在途中遇到了赵月华与姚剑轩。 赵月华一见到赵天裂与梁月瑛就忍不住扑了上去,跟着便哭了出声,像要把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全部给发泄出来一样。 梁月瑛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在这里,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赵天裂哼道:“早晚我会让那殷万青付出代价。” 却听赵月华说道:“爹爹,你要小心他,那臭蛇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赵天裂没有在意赵月华的话,对他来说,就算殷万青练成了『冰火无极功』也不要紧,便回道:“怕他个屁,走,我们回寨。” 这三人团聚自有不少话说,姚剑轩插不上嘴,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这时公孙仇来与姚搭话。 公孙仇道:“小子,还活着呢!命还真大。” 姚与公孙仇是老熟人了,便回道:“当然,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区区臭蛇哪困的住我。” 公孙仇也乐道:“好好好,你这小子真是愈挫愈勇,看来这天下还真没有事情能击败你。” 姚回道:“那当然。” 公孙仇道:“你体内那炎阳劲如何了?还发作吗?” 姚回道:“老样子,没什么。” 公孙仇点了点头,说道:“瞧你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那四眼雪蛤也该还给我了吧?” 姚白了公孙仇一眼,说道:“原来你是来与我讨东西的啊,那四眼雪蛤可是林掌门送给我的,我干嘛要还你?” 公孙仇道:“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抓来的,那林远流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暂时借雪蛤给你,我还答应人家一年后要还回去呢。” 姚耸了耸肩,说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想想要怎么向林掌门赔罪了。” 公孙仇不解,问道:“怎么?难道四眼雪蛤不在你们身上?” 姚摇了摇头,没说话,用手比了一个死掉的手势。 公孙仇自然追问道:“喂!你别和我开玩笑,我可是答应过人家的。” 姚叹了口气,说道:“那雪蛤是我救命之物,我拿它开玩笑干嘛。” 公孙仇问道:“它好好的怎么会死了?” 姚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啊。” 公孙仇道:“再长你也得给我说清楚。” 姚只好将殷万青如何将他们抓走,如何用雪蛤冰晶练功,如何制服殷万青,又如何遇上殷万白等等事情说了一遍。 公孙仇是一边听,一边抽着烟,听到惊险处那烟就抽的凶,偶尔还发出啧啧之声,觉得难以置信。 待姚说完后,公孙仇像听傻了般半响没有说话,姚便问道:“怎么?你不信啊?” 公孙仇道:“你人就在我面前,我想要不信也不行,再说,我们也遇到那叶流星了。” 姚喔了一声,说道:“我们能摆脱那臭蛇还多亏那位大叔出手相助,有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他。” 公孙仇道:“他人就在九黎寨上,你可以当面与他说。” 姚道:“那太好了,他那什么步的动起来可快的要命。” 公孙仇补充道:“『追月步』。” 姚道:“对对对,追月步,那功夫可厉害了……” 跟着姚就将叶流星如何与殷万青打斗之事说了一遍,公孙仇又是默默地听,待姚说完后公孙仇才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们又怎么和墨家的人走在一块,听说还上战场去了?” 姚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我师弟就是墨家中人。” 公孙仇咦了一声,奇道:“你们不是冯季子的徒弟,那是道家的人啊,什么时候又变成墨家的人了?” 姚道:“我师弟的爷爷是墨家人,他自然也就是墨家人,听师弟说当初还是墨家的首领托我师父收他的。” 公孙仇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而后公孙仇又问:“那你怎么又带着小姐上战场?你小子知道什么叫做战争吗?就你也敢跟着墨家人上阵,岂不是胡闹,好险小姐没受伤,不然我肯定让你比在殷万青手里更难过。” 姚呿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干一番大事业,更何况我师父时常教导我要锄强扶弱,我保卫城内的无辜百姓难道有错吗?” 公孙仇道:“错,错,错,大错特错,你这点皮毛也想学人当英雄,你可别以为你与杨无惧、夏景渊这些家伙交过手就算见过世面,这可与真正的战场完全不能比,连我都不曾……” 姚摆了摆手,打住了公孙仇讲话,自己说道:“瞧你说的,这哪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经上过了也全身而退了,佩服不佩服。” 公孙仇道:“那是算你小子运气好,下次你要做这蠢事你自己去,再敢带上小姐,我可饶不了你。” 姚反问道:“要是是她自己想这么做呢?” 公孙仇笑了几声,说道:“你当小姐跟你一样蠢?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但看姚这次并没有嘻皮笑脸,公孙仇不禁一楞,说道:“真是小姐自己要上的?不是被你怂恿的?” 姚点了点头。 公孙仇道:“怪哉,怪哉,肯定是受了你的影响。” 姚道:“别闹了,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有这么容易受人影响吗?” 公孙仇若有深意的看了姚一眼,心里暗道:“要说是以前的话,小姐自是不会,但小姐倾心于你,以小姐的性子还真就可能会跟你一起傻下去。” 姚被公孙仇这眼瞧的不自在,说道:“你这眼神跟那臭蛇好像,肯定是在心里偷骂我。” 公孙仇没有反驳,而是说道:“你别怪我唠叨,我还是要警告你,天下事跟江湖事可不能相提并论,你这点小聪明对付武林人士还可以,但要想活命的话,劝你还是远离战场,少跟墨家的人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世人都说他们是傻的吗。” 姚撇了撇嘴,说道:“那是他们不认识他们,我可是亲眼见过他们,他们一点也不傻,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威风的很,可受百姓们崇拜了。” 跟着姚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赞美墨家的人……. ------------- 公孙仇好奇姚剑轩与赵月华两人被殷万青掳下九黎寨后的经历,赵天裂与梁月瑛自然更是关心,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也在和赵月华询问事情的经过,赵月华是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只是赵月华说这些经过时,不断的强调姚是如何的保护她,像是在地穴里对付殷万青时,姚又如何想出以雪蛤冰晶提升寒冰劲的功力,于战场上又是如何拚死的护着她逃走,总之把姚形容的既聪明又勇敢。 梁月瑛与赵天裂听了是频频点头,说到以雪蛤冰晶提升寒冰劲功力时,赵天裂与梁月瑛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子居然也想出了和随风子前辈一样的方法,还真是聪明。” 赵月华知道现在有爹娘在,世上没什么东西能让她害怕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可说是惊险至极,愈讲愈开心,便将去到孤岛,炎阳劲被姚给吸走一事一股脑全说了,也不小心透露出许多心事。 梁月瑛便注意到赵月华提到姚的表情时特别不一样,便传给赵天裂一个眼色,就看赵天裂是微笑回应,他自见到宝贝女儿平安无事后就一直是这模样,尤其又听到赵月华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奇妙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碰上赤焰兽,巧遇随风子,去到冰火岛,并和与梁月瑛相识相爱的经过。 赵天裂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的经历套在赵月华身上,心中也就默默的认同了姚剑轩,更何况他还是冯季子的徒弟,算起来是自己恩师随风子的师侄呢! 有了这段渊源,自然又让姚在赵天裂的心中加分不少,故赵月华一帮姚求情说要赵天裂助姚练那『冰火无极功』以平衡体内的炎阳劲时,赵天裂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赵月华没想到他爹这么容易说话,便又问道:“真的?你可不能食言喔。” 赵天裂还是笑道:“当然是真的,爹爹何时骗过你,人家救了你性命,我们自然得知恩图报,替他想办法免去了这祸。” 赵月华心想:“不枉费我替他说了这么多好话。” 便又问道:“那爹爹要怎么帮他?那四眼雪蛤已经不在了。” 赵天裂乐道:“有我在,何需要四眼雪蛤呢,你不是说他体内的炎阳劲已经有四重天的功力了吗?这冰火无极功在四重功以前都不算难练,算是此奇功的一个关卡吧,待练到了五重功后那才叫厉害,那时这冰火两劲抗衡的力量就比之四重功不知要强上几倍,但要是……” 说到此赵天裂突然面露担忧之色,没说下去。 赵月华自然是急忙追问,赵天裂才道:“到得那时候,体内冰火两劲已可生生不息于体内,但要是练功者的筋骨不行,可就遭殃了。” 赵月华一听便紧张道:“那会如何?” 赵天裂道:“功力反噬,性命难保。” 赵月华惊道:“这么严重,但爹爹你肯定有办法让这事不发生吧?” 赵天裂道:“助那小子将冰火两劲练到四重功自不是问题,但在那之后就得看他个人造化了,别说我帮不上忙,只怕便是让当初创此功的人也没有办法。” 赵月华一听不免失望,因为她知道这可与姚所期望的相差甚远,便说道:“可我的寒冰劲功力已经达到了五重天的功力了,怎么没有像你说的这样?” 梁月瑛道:“你爹爹说的是练这奇功的正道,可不包含你那取巧练功的方法。” 赵月华吐了吐舌头,就没有再回嘴。 赵天裂小声对梁月瑛道:“你看这两人像不像当初的我们?” 梁月瑛笑道:“那你是要当我师父的角色吗?” 赵天裂哎呀一声,说道:“那我还缺一个赤焰兽,你可否帮去和前辈借来一用。” 梁月瑛道:“你想的美唷。” 赵天裂道:“我要是帮助这小子,也多少算是报了前辈的提携之恩啊。” 梁月瑛道:“这点倒是没错,但你若帮那小子,有个人会比我师父开心。” 赵天裂自然就回道:“你是说冯季子前辈吧?这个当然。” 梁月瑛却露出一抹奇特的微笑,说道:“冯前辈高兴那是不用说了,但我说的是另有其人。” 赵天裂问道:“谁?” 梁月瑛就将视线飘向赵月华,说道:“你真是个大浑人,连自己女儿的心意都不明白。” 赵天裂这才哈哈大笑,说道:“夫人骂的对,骂的对。” 赵月华听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而后又是一阵大笑,便好奇转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也说与我听听啊。” 赵天裂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娘在与我夸你呢!” 赵月华也乐道:“夸我什么?” 梁月瑛道:“夸你有这眼力好使,脑袋聪明,行吗?” 赵月华又笑道:“这还用说,也不想想我是谁生的。” 如此,三人又是一乐。 而后赵月华又说到自己遇到了墨家的人,尤其其中有一个年纪与她相似,叫做莫雯的女子,那份气度、那份稳重,那份武功都让她向往。 梁月瑛听到此正色道:“月华,这次只能说你运气好,下次可不许你如此胡闹,战争乃国家大事,岂是我们该参与的,再说凭你这点武功就跟人上战场,不是嫌命太长吗?” 赵月华反驳道:“可莫雯年岁也和我一样啊,为什么她行,我不行?” 梁月瑛道:“她是墨家弟子,墨家以救世为己任,自然和我们不一样,你只看到他们威风的一面,可没看到他们辛苦与受人嘲笑的一面,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我听说墨家人常帮助别人解危,可待危机一除,就被人赶走,你扪心自问,若是你遇上这种事,以你的性子能像他们这样洒脱离开,毫不计较吗?” 赵月华心想:“哪有人遇到这事情会不计较呢……” 第184章 邀功 前文说到梁月瑛要赵月华日后要远离战场,并与墨家人保持距离,但见赵月华似乎甚为钦佩墨家人,便问道:“若有人恩将仇报,你能够欣然承受并不找那人计较吗?” 赵月华哼了哼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自然是杀了痛快。” 梁月瑛道:“要是我,只怕也忍不住,唉,这便是世人称他们傻的原因,救人水火却分文不取,总之,你以后少跟着他们搅和,我这是为你好。” 赵月华还说道:“可是他师弟就是墨家的人,我们是朋友,他要有难,我当然要帮忙。” 梁月瑛道:“墨家人都身怀绝技,那是碰上了连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去了又管什么用。” 赵月华噘了嘴噘便不说话了。 可赵天裂却夸道:“你跟着那小子上了战场还能全身而退,不容易啊!” 赵月华这便又将那日之事说一遍,说自己一行人如何被敌人团团包围,姚如何保护她让她先跑走,而后又如何与童峰杀回来将姚给救出。 听的赵天裂频频点头,胸口一股热血也被牵动,忍不住道了声:“好家伙!” 梁月瑛则是瞪了赵天裂一眼,心里叹道:“你这样子,我刚说的话不都白费了。” 就看赵天裂兴趣一起,细问起那时的经过,赵月华自是大说特说一通,赵天裂一边听一边说道:“这小子居然能让你舍命相救,福气不浅嘛!” 赵月华不禁脸上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那是……那是……” 没等赵月华说完,赵天裂又道:“但他在如此危急之际还想着先让你脱困,倒是个汉子。” 见赵天裂把话题带了过去,赵月华才又道:“我后来也救了他,我俩算是扯平了。” 如此,一行人是说说笑笑的回到了九黎寨上,当天晚上是大开晚宴,一来是庆祝赵月华平安归来,二来是更庆祝九黎将四大世家打倒威震武林,众人吃吃喝喝,好不开心。 ---------------- 赵月华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一直有人与她说话,问这问那的,让她一时抽不开身,姚看那么多人去巴结赵月华,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颇不是滋味,便端着酒穿梭在人群中,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有着一头黑发的人,那人是叶流星,姚心想:“若不是他,我们肯定摆脱不了那臭蛇,得好好与他道个谢。” 便凑上前去喊道:“叶大叔,大叔。” 叶流星撇头看去,一看是当时那位少年也是高兴,说道:“我就想当时你跟月华侄女在一起,怎么却不见你。” 姚道:“诶,我又不是他们九黎的人,没人要搭理我,这里的人我也不认识,没她这么神气,你自然看不到我。” 姚所指的她自然是赵月华了,此刻她正在坐赵天裂与梁月瑛的中间,显眼的很。 姚继续说道:“我得谢你出手相救,若不是你,我们肯定摆脱不了那臭蛇。” 提到殷万青,叶流星面露厌烦之色,但还是好心提醒姚,说道:“那家伙阴险卑鄙,江湖上人人皆知,本事又不知为什么长了起来,日后你们遇到他,可得加倍小心了。” 姚便问道:“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打败了那臭蛇?” 叶流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姚道:“怎么可能?你那『追月步』是我看过最快的身法,而且不光是快,听月华说每运一次功,功力还可以提升,是身快腿重,而且使起来还好看的很,那臭蛇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叶流星听姚赞美他的功夫,自然是开心,先是笑了几声,后是谦逊了几句。 姚继续追问道:“能否和我说那日你们交手的情况?我想听听那臭蛇如何被你打倒的。” 尽管流星虽说他没打败殷万青,但殷万青也没赢他,叶流星知道自己与殷万清顶多算是平手,可姚却一直说自己胜了,叶流星就高兴了,便将那日的情况和姚说了一遍,提到殷万青又从寒冰盔甲变化出各种武器时,姚心里暗道:“这可不好,大大不好,这臭蛇居然能把寒冰劲加以变化,功力虽没增强,但肯定是更难对付了。” 说到此叶流星便道:“我就是觉得殷万青身上那股内劲与天裂的寒冰劲颇为相似,才想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会那『冰火无极功』,并将此功传给了殷万青吗?” 姚道:“这问题你就不用问他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叶流星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姚回道:“因为那是我们教他的。” 叶流星更不明白了,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我所知那『冰火无极功』是天裂的独门武功,你怎么会使?” 姚说道:“不只我会使,她也会使。” 说着又朝赵月华比去。 叶流星听得一脸疑惑,说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华是会使这门功夫还说得过去,你怎么也会?又为什么要教殷万青?” 姚替叶流星拿了一壶酒,说道:“叶大哥,这故事说来可就长了,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得跟你说。” 刚开始还叫叶流星叫大叔的,现在又叫成大哥了,无形中将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姚也算是在这里找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了,便将自己体内如何有炎阳劲,如何取得四眼冰晶助赵月华练寒冰劲,被殷万青掳走后,又如何受他胁迫而帮他练成寒冰劲等事都说了。 姚本来就会说话,此时几杯黄汤下肚,说的就更起劲了,他学着说书人的方式叙述,将这段经历说的是跌宕起伏,惊险异常,说到激动处还不忘一拍桌子,制造点声响,把叶流星听的是啧啧称奇,连连点头。 叶流星赞道:“真没想到你是道家弟子,难怪难怪。” 叶流星就觉得眼前的少年甚是机灵、说起话来又有趣,愈看姚愈是喜爱。 这时有一人凑来,说道:“叶大叔,他这人说话最爱加油添醋了,你可别全信。” 姚呿了一声,回道:“这又有你什么事了?你不去你爹娘那边听人说好听话,来这干嘛?” 说话之人自然是赵月华了,就听赵说道:“叶大叔也是我救命恩人,我来和他道谢很正常啊。” 说完赵月华就从姚身旁挤过,与叶流星敬酒道谢,叶流星自然又是谦逊了几句,但他心里在意的那还是那件事,便问道:“所以殷万青真练成了寒冰劲,而且功力还到了七重功之高?” 赵月华点了点头,说道:“这点倒是不假,不然我早把他给打趴了。” 叶流星一皱眉,说道:“照这样说,他靠着雪蛤冰晶继续练下去,很可能会达到九重功的境界,只怕倒那时就更难对付了。” 赵月华道:“这点你放心,他练不下去了。” 叶流星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原因?像殷万青这样贪婪的人会节制吗?” 姚此时又将赵往旁边一挤,说道:“你别打岔啊,这段我还来没的急跟叶大哥说呢,事情是这样的……” 姚就把如何遇到殷万白,如何爬出地洞一事又说了。 叶流星这才把事情都串了起来,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这殷万青也真是心狠手辣,他这人记仇的很,你们俩人以后行走江湖可得小心了。” 赵月华道:“我才不怕他呢。” 姚则道:“他武功再厉害打不到人有什么用,我若学会了叶大哥的『追月步』,他连我背影都看不到,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什么尘追不到的。” 叶流星道:“你想说望尘莫及吗?” 姚笑道:“就是这个,我只要学会叶大哥几招,那臭蛇便算练到九九八十一重功又能耐我何?” 叶流星听完后是哈哈大笑,说道:“好啊,那我就教你几招。” 姚赶忙举起了酒,立刻说道:“多谢叶大哥。” 叶流星道:“你是冯前辈的高徒,我这点本事你学去后,还怕冯前辈看到会笑话呢!” 姚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你这身法我看连我师父都不会。” 叶流星听完后更是开心,可口中却道:“你这话就说的过了,冯前辈已是属于武林中的传说了,我这点本领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看。” 话是这样说,但叶流星的神情却甚是得意,毕竟他对自己的『追月步』很有信心,虽说叶流星没见过冯季子的身法,但自恃自己这身轻功独步武林,连赵天裂的阴风身法也不见追得上自己,便想:“论真功夫的话,我肯定不是冯前辈的对手,但要说轻功的话,我也不至于差太多。” 姚又问道:“这么说大哥是答应了?” 这次姚连叶大哥都省了,是直接叫起了大哥。 叶流星笑道:“传你几招有什么要紧,说不定还能藉由你请冯前辈指点一番,让我功夫更上一层。” 姚立刻喝下一口酒,说道:“小弟先谢过大哥了。” 叶流星摆摆手道:“不必,不必,咱们只是以武交友,不用这么客气,传你几招让你这声大哥不白叫。” 赵则是在一旁看姚能胡扯到什么时候。 就听姚突然说道:“大哥,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圆的像太阳一样吗?” 叶流星与赵月华是同时抬头,今晚的月亮确实较平常更大,更圆。 赵心想:“那又怎样?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天象了?” 边想赵边拿起水酒喝下,可姚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把刚喝入口的水酒都喷了出来,说道:“姚剑轩,你恶心不恶心!” 原来姚突然对叶流星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很是投缘,而且你还救过我的性命,不如我们就此结拜,我就认你为结义大哥了。” 就听叶流星放声大笑,而后说道:“你这小子当真有趣的紧。” 却没说是答应不答应。 被赵这么一说,姚就觉得颇为扫兴,感觉再多说什么都是奉承之言了,便只能干笑。 其实姚说想认叶流星为大哥是真心的,叶流星当日救他们的英姿,还有叶流星为手下讨公道的义气都让姚很钦佩,便想:“我要有这么一位大哥,那该有多好。” 可这事被赵给搅和了,姚便对赵说道:“你说你这人奇不奇怪,这里这么多人你不去烦,偏要缠着我做什么?” 赵道:“少臭美,谁缠着你了。” 就看姚突然指向赵的身后,叫道:“公孙老猴在那干嘛?” 赵顺势就将头转过去,哪有公孙仇的身影,再一回头,就没再看到姚了,气的赵大骂:“幼稚,幼稚,姚剑轩,你这人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边骂边走开,要找姚剑轩。 没多久,姚才从桌下钻出,说道:“大哥,你说她这人烦不烦,整天缠着我,我知道我天生英俊,但也不能这样死缠着我不放啊,大哥,你也是潇洒不凡,应该能明白我的困扰。” 就看叶流星表情奇怪,似笑非笑得看着姚,这时姚还蹲在地上没站起身,姚就问道:“怎么了?” 没等叶流星说话,刷的一下,一阵凉水从姚的头上淋下,姚立刻转身去看,就见赵月华站在桌上,手拿着酒壶,说道:“天生英俊是吧?潇洒不凡是吧?” 姚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也知道啊,丑八怪。” 赵道:“你骂谁丑?有胆你再说一次。” 姚又骂道:“我可以再说十次,凶婆娘,丑八怪。” 说完后又钻进桌底,跟着就听到一阵乒乓哐啷,乃赵月华在桌上奔跑,踢翻杯具之声,边追赵边骂道:“姚剑轩,有种你别躲,给我出来。” 周围的人看两人打闹都不禁哈哈大笑,梁月瑛与赵天裂也是微笑摇头。 -------------- 当晚,姚就睡在九黎的客房内,人虽然躺在榻上,脑袋却没闲下,酒宴前嬉闹归嬉闹,姚可没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赵月华来到九黎,他是为了变强而来的,是为了练好治好他这半套『冰火无极功』而来的。 姚又想:“这九黎寨上高手如云,叶大哥就是一个,另外那什么九黎四柱的武功肯定也有过人之处,既然来了,我可不能空手而归,有什么好的功夫,我全学了去,到时候我想不成为绝世高手也难。” 想着想着姚就睡着了,睡梦中他就看自己身穿白褐相间的衣服急速奔走着,且模样甚是潇洒轻松,跟着一挥手便打出炎阳劲将一块大石给融了,又一挥手,撒出一道寒气,跟着是长啸一身,身子拔空而起,半空中连踢数脚,每脚踢出蕴含着寒冰与炎阳之力。 而后是双掌朝下,俯身而冲,就听碰的一声巨响,砂石飞扬,可这些砂石却进不了姚剑轩三尺之内,好似在姚旁有无形地屏障一样。 姚是哈哈大笑,似乎甚是满意自己地武功,而后使出了他自创地『无用腿法』,姚突然感觉踏不着实地,是直坠下去,跟着就听咚地一声,姚就感到一阵疼痛,原来是从榻上滚到了地上…… 第185章 望洋兴叹 姚剑轩跌到地上后便醒了过来,喃喃道:“可惜可惜,原来只是一场美梦,但没关系,等我练成了这些功夫后就不是只是梦了。” 正此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唱歌,但唱的是什么又听不太懂,似乎说着是某种土话,左右无事,姚就想去瞧瞧,心道:“上一次刚踏上九黎寨一群人就打成一团,这次得好好看看这在江湖名声赫赫的九黎寨到底有什么特别。” 便寻着歌声而去,走没多久,就见到一副景象,一幅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一个老者正倚着门和一群小孩说故事呢! 姚好奇心使然便凑上前听这老者在说什么,就听那老者道:“有一年的秋天洪水暴涨,许多小河带着丰沛水量汇聚到了河里。那河就变得比以前宽广好几倍,隔水相望,河两岸的牛马都看不清楚。 河神看着自己盛大的水流,不禁沾沾自喜,认为天底下最壮美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他兴奋地顺着水流向东而行,一直到了北海。河神向东边望去,只见白浪涛天,茫茫一片,根本一眼看不到的尽头。” 这时有小孩调皮问道:“一眼看不完就多几眼不就成了。” 老者笑道:“别说一眼了,大海如此辽阔,就是让那河神再看十眼也是一样,这时那河神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渺小,心里觉得十分惭愧。他仰着头叹息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现在看到大海这么宽广无尽,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渺小。』” 顿了一会,老者要为这故事下个结论,说道:“所以说你们要记住啊,这也是寨主常说的:『人外有人……』”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小孩打断,那小孩指着旁边一人,说道:“昨天我踢输你了,今天我肯定不会输了。” 被他指的那小孩回道:“你不服气吗?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输。” 那小孩道:“上次我是故意让你的,这次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跟着一群小孩就道:“比,比,比。” 两小孩就各拿出一个东西踢了起来,每踢一下都发出搭搭声响,甚是好听,那东西甚小,就是一个圆扁的小石,外包一层薄布,中间插了根鸡毛。 姚知道这游戏的玩法,是比在那小石落地前,谁踢的次数多。 就看那两小孩都踢不到十下就落地了,姚玩心一起,便走近说道:“敢不敢让我试试?” 一小孩道:“你会玩吗?” 姚道:“当然,而且比你们厉害多了。” 一众小孩都不信起哄道:“吹牛皮,你是牛皮人。” 姚道:“不信?那你们派出最厉害的与我比比敢吗?” 一小孩站出说道:“比就比!” 姚点了点头,笑道:“看仔细了,这才叫做人外有人。” 说着就踢了起来,踢了数十下后,那小孩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样我能踢上几百下。” 姚道:“是吗?那这样如何!” 说着就将那东西踢起,跟着向上一跃,又是一踢将那东西踢的更高,半空中姚连踢出一十五脚,最后一脚将那东西踢的高到看不到,于那东西要落下时,姚将抬在半空的腿微微一沉,抵销了其下坠之势,就看那东西稳稳地停在了姚的脚背上并没有落地。 再看那群小孩,个个是目瞪口呆。 姚将那玩意交给原本要向他挑战的小孩手上,说道:“这才叫做人外有人。” 而后是得意洋洋的走了。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那群小孩才说道:“那人是谁?好厉害啊。” 又一小孩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也会。” 跟着其他小孩也道:“我也会,我也会,看我的。” 姚回头看去,见那群小孩又闹了起来,没把刚才的输赢放在心上,好似姚刚才没踢过般。 --------------- 而后姚继续循着歌声走去,穿过几间房舍后眼前出现一片绿油油的坡地,有许多人在田里耕种,姚所听到的歌声便是他们所唱,这可是大大的出乎姚的预期,姚以为这里应该会像蜈蚣寨或是药王谷那般,哪料到会是如此一个世外桃源的景象。 姚不禁看傻了眼,呆楞在原地,一直到有人拍他,说道:“看什么?这么认真。” 姚才注意到那人,是赵月华,不知她何时来到姚身边的。 姚不想让赵觉得他没看过世面,便耸了耸肩道:“没有啊,倒是你,偷偷摸摸的跟着我干嘛?” 赵呿了一声,说道:“谁跟你了,我是来帮爹爹叫你的。” 姚便说道:“你爹要助我调息炎阳劲了吗?” 赵道:“不然呢?找你去胡说八道啊。” 姚道:“我几时胡说过了,你别乱讲。” 赵回道:“你现在这句就是胡说,我可提醒你,待会在爹爹面前可不能这样。” 姚说道:“放心吧,我有求于他,不会乱说话的。” 姚不知道的是,赵月华这一路上都在与赵天裂说这件事,赵天裂也知道炎阳劲焚体有多危险,这才不敢耽搁,让赵月华赶忙把姚给找来。 姚随着赵月华来到一空旷的庭院,里面有两人,男的浓眉双瞳,姿态雄伟,面上菱角分明,此人正是赵月华之父,九黎之主赵天裂。 另一位妇人是面目清秀,看起来与寻常女子无异,但姚知道这妇人才是九黎寨中最厉害的脚色,这妇人自是梁月瑛了。 此番情景和上次相见又不一样了,上次姚见赵天裂时,他是气势汹汹,一脸肃杀,梁月瑛则是冷静的接近无情,这次赵天裂与梁月瑛的神情虽然看起来轻松,但姚还是不敢造次,一时间是你看我,我看你,四人都没说话。 赵月华小声对姚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平常不是挺会说,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姚低声回道:“上次你爹跟你娘一出现就打倒这么多人,我怕我乱说话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两人虽然说的小声,但哪瞒的过赵天裂,就听赵天裂笑道:“上次有敌人来犯,我不得不出手,我们知道这段日子多亏有你保护着月华,她才能化险为夷,我们是感谢你都来不及了。” 这话一出,赵月华是莫名的一阵脸红。 姚没想到这九黎上最强的人会突然夸自己,不知该回什么便道:“这……这没什么,小事一件而已。” 梁月瑛看几人这么尴尬,便道:“咱们也别见外了,小姚,其实我们与你有一段渊源呢!” 姚剑轩听梁月瑛居然叫自己小姚,又说自己与他们有渊源,是一脸疑惑,看向赵月华,没想到赵月华的表情也跟姚差不多。 赵月华问道:“娘,你们能有什么渊源?” 梁月瑛道:“说起来,小姚还长你一辈呢!” 这话让赵月华与姚剑轩更听得一头雾水了,赵月华奇道:“他长我一辈?” 姚也是奇怪,说道:“我与两位有什么渊源了?” 就看梁月瑛与赵天裂互看了一眼,赵天裂笑道:“说起来,你该叫我们一声师兄、师姐。” 姚不解,问道:“我是你们的师弟?” 赵月华暗道不妙,心想:“他要是我爹娘的师弟,那可不比我长一辈吗?这样我岂非要叫他师叔,这怎么可以。” 便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梁月瑛道:“这事说来就长了,月华,我们都没和你说过这『冰火无极功』是跟谁学的吧?” 赵月华闻言一楞,她还真没想过这问题,还以为赵天裂是天生就会这门功夫。 梁月瑛又说道:“你们听过随风子这名字吗?” 姚立刻说道:“当然听过,他是我师父的……是我师叔,怎么?难道这『冰火无极功』你们是和他学的?” 姚听过『道家三杰』的名号,但却不知道那三人谁为兄,谁为弟,便干脆说随风子是他师叔。 赵天裂点头道:“正是如此。” 赵月华与姚剑轩是同时啊了出声,都觉得此事太过奇妙。 梁月瑛也道:“随风子不但是我的恩师,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月华道:“这事你们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梁月瑛道:“傻ㄚ头,好端端的与你说这干嘛。” 赵月华道:“那这随风子前辈的武功岂不是十分厉害。” 赵天裂道:“我这身功夫都是他教的,你说他厉不厉害?” 姚一听自己师叔本领这么大,不禁得意,心里这么这么一算,还真是师出同道,便恭敬的叫道:“师兄,师姐!” 赵月华忙道:“你还真叫上啦,臭不要脸,那我岂非要叫你……” 师叔那两字赵月华不愿说出口。 姚故意说道:“师侄,怎么还不叫师叔呢?” 赵月华道:“臭不要脸,谁要让你占这便宜。” 有了这一层关系,姚就觉得与赵天裂和梁月瑛近了一些,便问道:“师兄,师姐,那我这师叔现在人哪呢?” 赵月华小声骂道:“你还叫,真是厚脸皮。” 梁月瑛道:“他老人家不喜欢热闹,生活在一处偏远的地方,我们也不方便透漏。” 姚点了点头,说道:“这我明白,我师父也是如此,性子一来就不见了,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他老人家去哪里了。” 梁月瑛道:“他们就是这样,这世上没任何事情能拘束的了他们。” 姚突然想到一事,问梁月瑛道:“师姐,这么说来你也会这门功夫啰?” 没等梁月瑛回答,赵天裂便道:“她以前的武功可比我高多了呢!” 赵月华惊道:“娘也会『冰火无极功』?” 梁月瑛笑道:“练了一半。” 赵月华奇道:“一半?这是什么意思?” 姚说道:“莫非是和我们一样,只练了炎阳劲或是寒冰劲?” 梁月瑛点点头,称赞道:“公孙叔说你聪明伶俐,果然不假。” 赵月华却道:“可是娘,你明明就不会武功啊?” 姚则是小声道:“你刚没注意听,你爹说的是以前。” 赵月华就更奇怪了,回道:“那什么意思?难道武功练成后还会消失不成。” 说到此,赵月华突然叫道:“是你……” 赵想到自己的功力就是被姚给吸走的,便想要说姚把梁月瑛的武功给吸走,但话说到一半觉得此事太过荒谬,没有再说下去。 姚白了赵月华一眼,说道:“你在乱说什么?哪有可能是我。” 却听赵天裂道:“是我。” 这下换姚惊道:“师兄也会『太虚御引术』?” 却听赵天裂道:“那门奇功我倒是不会。” 姚道:“这就奇了,那师姐的武功怎么会没了呢?” 梁月瑛道:“不是没了,是到了他身上去了。” 姚心想:“那就是使『太虚御引术』啊,怎么师兄又说不会这门功夫,真是奇怪。” 看赵月华与姚是一脸疑惑,梁月瑛知道这话不说清楚,两人是不会明白的,便将自己如何藉由雪蛤冰晶练成寒冰劲,赵天裂又是如何泡在冰泉中练成寒冰劲,又是如何将全部功力传给赵天裂,助其突破最后的一个关卡,终让赵天裂练成了『冰火无极功』。 这段经历梁月瑛说的轻松,在当时可是相当凶险的,赵天裂差一点就因体内功力失衡而走火入魔。 二子听的是啧啧称奇,尤其是梁月瑛提到雪蛤冰晶的时候,二人互看了一眼,梁月瑛道:“所以我称赞你们聪明,你们想到的方法和我师父所想的一样。” 赵月华道:“所以在那岛上还有不少四眼雪蛤啰?” 梁月瑛点了点头。 赵月华便对姚道:“太好了,我们去抓一只来,下次你炎阳劲失控就不怕了。” 姚回道:“这和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两样,还是没能解决我的问题啊。” 赵月华道:“当然不一样,雪蛤冰晶既能镇住你的炎阳劲,也能助我练寒冰功。” 姚道:“原来你想的是这个。” 说到此,赵月华突然道:“不好,那臭蛇也知道这方法,要是让他又抓到一只四眼雪蛤,那他武功不就又更强了。” 姚道:“就算让他抓到了也没用。” 赵月华道:“怎么没用?” 姚回道:“他又不知道怎么让雪蛤生出冰晶。” 赵喔了一声,说道:“对对对,我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这一阵讨论,好像这四眼雪蛤随手就能得到一样,梁月瑛便道:“你们忘了我刚才说过师父他老人家不愿有人打扰吗?” 赵月华道:“没关系,我们不打扰他老人家,我记得公孙仇提过一个叫『白镜谷』的地方也有四眼雪蛤。” 赵天裂道:“没想到你连这也知道了。” 但雪蛤冰晶只能缓解姚的焚体之苦,并没有解决姚的问题,姚便说道:“我体内这炎阳劲时好时坏,发作起来难受的很,难道真没有办法能化解了吗?” 赵天裂道:“是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但不知道成的了成不了。” 姚一听有希望了,忙说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姐,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赵天裂道:“你体内的炎阳劲是四重功,只需助你将寒冰劲也练到四重功,两者互相抵销便不会再发作了。” 赵月华奇道:“可那炎阳劲与寒冰劲不是会一直互相对抗,藉此让功力不断突破吗?” 赵天裂道:“在五重功之前,此两种功力虽会然互相对抗、抵销,但还算是循序渐进,五重功后,这两种功力的对抗就比之前要激烈数倍,很可能一下子就冲到了九重功,像我就是这般。” 赵月华就奇怪,便想问:“听爹爹说的好像可以帮他治好内伤,那为什么之前不能帮我呢?” 第186章 蜕变 前文说到赵月华问为什么赵天裂说可以帮姚剑轩治那内伤,却从没提过可以帮自己。 赵天裂便解释道:“这『冰火无极功』不是一般的武功,修练愈久功力也不一定会愈高,要练这门武功不但讲求修练者本身的资质,还有修练者的性子,若性子不对,这门功夫也练不成。” 练武功要看一人的资质这事姚是知道的,但还要看一人的个性,这可就没听说了。 便说道:“那该是怎么样的性子才能练这功夫呢?” 赵天裂道:“炎阳劲的霸道你们两都知道了,若练功之人的心性没比那炎阳劲还强的话,便驾驭不住它。” 赵月华便问道:“那寒冰劲呢?” 梁月瑛道:“寒冰劲性冷,所以单独练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赵月华听后喃喃道:“我之前同时练这两种内劲不成,但单独练这寒冰劲却没问题,难道是因为我心性不够,才无法驾驭那炎阳劲吗?” 赵天裂道:“这冰火无极功在五重功前就好像两道装在竹管中互相对应的水流般,一种功力提升,另一种便会相应而增强,但到了第五重功时,就不再是如此了,好似这两股内劲都混在了一个河道中,由于那时,两种内劲都已有相当的威力,所以当两股内劲混在一起时,力小的一方就会被吞噬,逼的练功者赶紧提升功力与之抗衡,如此这一重一重的功力才会于短时间突破。” 姚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门功夫的成败在是否能突破五重功的这关卡。” 赵天裂应道:“正是如此。” 梁月瑛则是对赵月华说道:“你的性子是够了,但是你的资质却不足以驾驭炎阳劲,就连你爹当初都差点因练这门奇功而丧命,所以我才一直不赞同让你练这门功夫,哪知道你这么好强,愈是阻止你,你就练的愈勤,好像存心要与我们作对似的。” 说罢叹了口气,续道:“我们知道劝不住你,才会派公孙仇去照顾你。” 赵月华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赵天裂与梁月瑛的安排。 尽管如此,赵月华还是不服,说道:“我不行,难道他就可以吗?他不也是一直发作吗?可见他的资质也是一般。” 姚道:“你要说别的我还不敢说,但说到资质,我师父可是说过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连墨家首领雁霄也这么认为。” 此话一出,赵天裂与梁月瑛都是一惊,赵天裂心想:“想当初我也是自命不凡,却被前辈说不行,这小子居然能得到当世两大高手的认同,那肯定是不简单。” 赵月华却道:“吹,你就继续吹,这话我可没亲耳听他们说过。” 姚道:“你不信我,你也得信我师弟,他可不会说谎。” 赵月华道:“你说什么他都附和,你们两兄弟一搭一唱的哪能算数,再说这也没有雪蛤冰晶助你练那寒冰劲了。” 听到此,姚也道:“这点倒是棘手......” 梁月瑛却道:“傻瓜,有你爹爹在这,哪还用的着雪蛤冰晶呢?” 赵月华道:“难道爹爹是想将寒冰劲传给他,助他练功?” 赵天裂道:“正是如此。” 赵月华道:“这能行吗?” 赵天裂道:“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跟着就招手让姚近前,伸手去探他的内息,稍稍运起冰火之劲去推姚的气脉,赵天裂就感到姚体内有两股内力,一股是他熟悉的炎阳劲,但另一股内力也很是浑厚,却不知是什么内力。 便说道:“你还修了什么武功?” 姚很自然地说道:“这是本门功夫『浑元功』啊,师兄、师姐,难道你们没练这功夫吗?” 浑元功的名字梁、赵两人是听过的,但并没有练此功。 赵天裂道:“听闻这浑元功可将天下之气纳为己用,难怪我觉得你这股内力虽与炎阳劲不同,却也带有灼热之气,想是炎阳劲在你体内久了,让浑元功给慢慢吸收了,或许不用任何人相助,再过几年后这炎阳劲就能被浑元功给化去了。” 姚道:“不成,不成,那得花多少时间,我现在被这邪功给害的,是连一点内力都不能使。” 梁月瑛问赵天裂道:“如何?他承能受的住吗?” 赵天裂回道:“我可不是随风子前辈,这么一探就知道他行不行,得动手试试。” 赵月华道:“不成,不成,要是他承受不了的话,可没有东西能救他,那他就会很难受。” 正此时,一人说道:“小姐,不用担心,有老朽在,他死不了的。” 二子同时回头看去,见是公孙仇,手上还拿着许多药材,可赵月华还是不放心道:“叔,要是不成的话你有办法救他?” 公孙仇道:“放心吧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说罢公孙仇从手中拿出一片晶莹剔透之物,两子同时叫道:“雪蛤冰晶!” 姚问道:“你既然又抓到了四眼雪蛤,那前几日还向我讨什么。” 公孙仇道:“谁说我抓到雪蛤了?” 姚道:“那你这冰晶怎么来的?” 公孙仇道:“我知道你这小子办事不力,便留了几颗冰晶以备不时之需。” 这话公孙仇只说了一半,当初在水剑庄时公孙仇确实留下了一些雪蛤冰晶,但不是准备给姚用的,而是拿回来做自己研究用的,可惜的是,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调配出和雪蛤冰晶一样的功效的药品。 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意外地制成了另一种东西,服下后可暂时让人全身发冷,他称之为『假冰晶』。 公孙仇道:“这不是真的雪蛤冰晶,而是我做出的假冰晶,配合着河蟹散一起服下,应该也能达到和真冰晶一样的效果。” 姚道:“应该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拿我试药啊。” 公孙仇笑道:“诶,别这小气,普天之下我要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练功失败的也不容易,就当帮我个忙吧。” 姚是大声拒绝道:“别开玩笑了,这忙怎么能帮!我这宝贵的性命可不是给你玩儿的。” 公孙仇还是那样乐呵呵的道:“你这小子别不识货,这玩意可是花了我不少心血,耗费了数种珍贵药材才制成的。” 可看赵月华也是一脸不放心,公孙仇便小声对赵月华道:“放心吧小姐,真的雪蛤冰晶我也留了一些,这小子不会有事的。” 赵月华才微微点头表示放心,然后便帮着公孙仇道:“你这么害怕干嘛?叔说了能救你就能救你。” 姚回道:“你可真是会说风凉话,要不这假冰晶你先吃给我看。” 赵月华道:“我倒是想吃,但可惜啊,我的炎阳劲被某人吸去了。” 姚是狠狠瞪了赵月华一眼,还想开口吵回去时,梁月瑛道:“好了,好了,月华你也少说两句。” 跟着梁月瑛便对姚说道:“师弟,公孙叔是与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了,这些东西确实是对你有帮助的。” 赵天裂道:“你的情况和我一样,要知道体内有炎阳劲后,要再练那寒冰劲难度就增加许多,当初我若不是靠着内服冰晶,外泡冰泉,只怕也练不成。” 姚看赵天裂与梁月瑛都说话了,便努了努嘴,暂时不与赵月华吵,转头对赵天裂问道:“难道九黎上也有冰泉给我泡吗?” 赵天裂笑道:“马上就有。” 姚奇道:“马上就有?” 赵天裂道:“而且这冰泉还会按摩你的周身大穴,助你练功。” 听到此,赵月华也好奇问道:“我怎么不晓得我们这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梁月瑛道:“别听你爹胡说,他是想用寒冰劲制造出一个类似冰泉范围。” 这么一说,姚、赵两人就懂了,姚心想:“对啊,当时师兄与杨无惧交手时,便制造出了好大范围的冰云,要制作一个小范围的冰云自然不是问题。” 便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赵天裂道:“放心吧,要是这方法不行的话,叔那里有真的冰晶,不会让你有事的,只是要再想其他的办法,总会治好你的。” 赵天裂说到此时看了梁月瑛一眼,就看梁月瑛微一点头,两人心意已通,意思是要是真不行的话,便只好带姚去一趟冰火岛求随风子出手了。 姚则是说道:“行的,行的,师兄出手哪有不成的道理。” 赵天裂道:“好了,别开玩笑了,我现在与你说练成寒冰劲的方法,月华,你的寒冰劲已练到了五重功,便一起听听。” 赵月华没有立刻上前,反而是先朝梁月瑛看了去,就听梁月瑛道:“好了,好了,娘不让你练这功夫是为你好,哪知你这孩子这么倔,既然都练到这程度了,你就好好练吧,说不定哪天你能超越我也不一定。” 赵月华才乐道:“超越不了,连爹爹这么厉害都被娘给治的服服贴贴,我哪敢有这想法呢!” 梁月瑛也笑道:“你这孩子。” --------------- 而后赵天裂与梁月瑛就与二子讲述练那寒冰劲窍门,如何运气,如何聚气等等,二子听的是茅塞顿开,之前看秘笈时还有些不解之处,此刻也都懂了。 而后赵天裂教姚驾驭炎阳劲的窍门,姚这才对炎阳劲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说完道理后便是要实际练看看行不行了,就看赵天裂以寒冰劲制造出一团深白色的浓云,不用进到那云里,就可以感受到寒冷。 这时公孙仇将一包粘稠的东西交给姚,说道:“把这吃了。” 姚伸手接过后问道:“这是什么?” 赵月华可熟悉这东西了,便说道:“这就是河蟹散,比那万蛇毒还恐怖,你要是害怕就别吃。” 姚呿了一声道:“跟你在一起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没吃过,区区河蟹散算什么?” 张口就服了下去,没一会就感觉到体内的炎阳劲似乎弱了不少,公孙仇又将假冰晶递给姚,姚这次也不问了,张口就吞,就觉得是在吞冰块一样,很快的脸色就冷的发白了。 公孙仇才道:“去吧,我也不知道这效果能持续多久,你得抓紧时间。” 可姚此刻是冷的连脚都在抖,刚迈出半步,就听赵天裂道:“你们都退开些。” 跟着就将那白云移来,将姚整个人给罩住。 姚里面只觉得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就听赵天裂说道:“师弟,你不要试着去抵抗这份寒冷,你要去利用他,静下来,试着照我们教你的方法运气。” 姚倒是想这么做,可这身体却不听使唤。 这时就听赵月华道:“真没用,这么一点冷都受不了,你要是练不成这功夫,要怎么去帮助童峰?还是你又想等童峰来救你?” 姚听到此突然用力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尽管那气冷到肺腑,但他还是忍下了,姚心想:“她说的没错,我可不能输给师弟,师弟跟着墨家人出生入死,我不过就是在这里平平稳稳地练功而已,要是连这样我都不成,那也太没用了,还怎么做英雄。” 姚这心念一定,脑中就浮现了冰火无极功中秘笈上所记载的字句与赵天裂与梁月瑛所说的话,练起了寒冰劲。 赵天裂制造的这冰云不只是罩住姚而已,还不断的将寒冰劲打入的气脉内,比之冰泉还要有用。 赵天裂的寒冰劲一入姚体内,便跟着姚的意念运行起来,运行一遍后赵天裂就逐渐增加功力,第二遍,第三遍,直至第六遍,姚就觉得体内有一股寒气。 此时赵天裂又说道:“很好,我要再增加功力了。” 跟着姚就感到一股更寒冷的气劲灌入,如此反复数次,直到公孙仇的药效退去,姚就觉得炎阳劲像是从一根火苗逐渐升起,燃烧,与那寒气对抗了起来。 赵天裂就觉得姚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暗道不妙,正犹豫要不要收手时,却感到寒劲还不断窜入姚的体内,赵天裂就奇怪了,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再运功给姚了,怎么会如此? 姚此时已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他仿佛可以『看到』体内真气流动的情况,就见那炎阳劲虽然起来了,但寒冰劲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这时有一另一个浑厚的内力将两者给包在一起,这内力一方面抑制炎阳劲,一方面吸取赵天裂的功力已增加寒冰劲,所以赵天裂才会觉得功力不断被吸走。 那股内力一会变热的,一会变冷的,不断在两者中作调节,且不论是冰火两劲哪一劲增加,那内力都会增加,姚知道,这是他体内的浑元功。 当姚把赵天裂的寒冰劲吸到四重功的时候,姚就感觉要支撑不住了,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充满了力量,既不是热,也不是冰,而是两种融合之力,就听姚一声大喝,跟着发出一道气劲将赵天裂的冰云给震了开…… 第187章 冰火浑元功 前文说到赵天裂以绝学『云烟无定掌』制造出一个极冷的冰云将姚剑轩罩在里面,使姚如置身于一个冰冷的环境中,且不断用寒冰劲灌入姚的体内。 姚对武学一道本来资质就高,对于冯季子所授无招无式的『太虚御引术』都可学会,这『冰火无极功』前有秘笈,后又经过梁月瑛与赵天裂两人详述,对于冰火两气的运行之法可说是了然于胸。 先前一运炎阳劲便控制不住,乃因姚体内除了炎阳劲外还有其他的内力,而后一连串事情让姚根本无法好好静下心来消化那些内劲,再加上受过炎阳劲焚体之苦的经验,使姚不自觉的心生恐惧,不敢轻易运功。 而后在盘蛇谷的洞中,姚以浑元功将体内的其他内力给消化后,当他运起炎阳劲毁去锁着殷万白的铁链时,再未服雪蛤冰晶的情况下,虽然内息运转不顺但稍加调息也无大碍。 尽管如此,姚还是没有放下心里那莫名恐惧,尝试以浑元功去消化炎阳劲,但他不知道浑元功已吸收了部分炎阳劲的热力,所以当他对赵月华运起浑元功时,赵月华才说他内劲带着灼热之气。 直至此刻,姚才下定决心要将炎阳劲给化解了,心魔一但克服,其余的对姚来说就不是问题了,在赵天裂的相助下,姚不但练成了寒冰劲,而且还以浑元功将冰火两劲给融合,形成一种不同于『冰火无极功』的内力。 当此时,姚就觉得这股吸收了冰火之力的浑元功游走全身,冲破了那水火交济、龙虎交会的关头,任督二脉就此打通,气走全身再无丝毫阻碍,『太虚御引术』也就不自觉的使了出来,赵天裂就觉得体内真气不断被吸走,惊道:“这好像随风子前辈散我功力时所用的武功,要是我再不停手,这身功力岂非就此被散去。” 吓的赵天裂赶忙撤劲,他这一收劲,姚的真气也就跟着打出,这一下便将罩住他的冰云给震了开,那浑厚的真气朝四周喷而散去。 一旁的公孙仇与赵月华就觉得一股温暖雄厚的内力撞向自己,这一下就将公孙仇震退了数步,那劲风更使赵月华忍不住举手闭目去挡,待其放下手时就看姚剑轩精神奕奕的站在原地,双目是炯炯有神。 赵天裂知道姚剑轩是大功告成,忍不住想:“想当初我还需要服下赤焰丹才能练这门功夫,我这小师弟居然未服赤焰丹就练成此功,难怪冯季子前辈对他会如此称赞。” 赵月华赶忙上前关心,问道:“你感觉如何?” 姚道:“好到不能再好。” 赵月华碰了碰他的手,觉得既不冷也不热,便转头看赵天裂,问道:“爹爹,他这是练成了『冰火无极功』吗?怎么感觉不太对,既没有炎阳劲的热,也没有寒冰劲的冰。” 姚自己也是好奇,因为此时他像刚才一样没感觉到两股劲力。 赵天裂笑道:“他确实没有练成『冰火无极功』。” 听赵天裂这么一说,赵月华又看了看姚剑轩,心想:“没成功?可看他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没成功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姚也不解,问道:“师兄,我没练成吗?可我怎么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赵天裂道:“师弟啊,你这应该叫做『冰火浑元功』了,你的浑元劲不但将寒冰劲与炎阳劲都给吸收了,我要不收功,差点连我的功力都要被你给吸了去。” 赵月华对姚说道:“好啊你,又使那卑鄙的功夫,上次偷我武功不够,这次连我爹的武功也想偷。” 姚辩道:“胡说,我哪有这个意思。” 赵天裂则道:“傻ㄚ头,这可不是什么卑鄙的武功,这功夫随风子前辈也会使。” 赵天裂这样一说,赵月华要再骂,就等于把爹娘的师父都给骂进去了,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他以后还会发作,受炎阳焚体之苦吗?” 赵天裂回道:“我想是不会了。” 这时公孙仇也正绕着姚身子转,对于姚的进展颇感兴趣,忍不住想试试姚此刻的功力,便拿烟杆朝姚的穴位打去,姚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但穴位却没被封住,回看是公孙仇偷袭自己,便道:“臭……你做什么?” 原本姚想骂臭老头的,但碍于赵天裂等人面前不好说粗话,便硬生生收了回去。 可公孙仇没有停手,烟杆一转,连点姚身上七处大穴,可结果还和刚才一样,没把姚的穴位给封住。 姚就道:“你拿着烟杆乱捅我干嘛?” 就听公孙仇啧啧称道:“小子,你这护体罡气不错啊,我一连打你七处穴位,都被顶了回来。” 姚心想:“原来你在试我的武功啊。” 这才乐道:“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这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赵月华道:“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房来了,我看你不要脸的功夫才是天下第一。” 姚此刻大功告成,心情甚好,笑道:“那没关系,只要能做第一就好。” 赵说一言,姚回一句,两人很快又吵了起来。 两子吵闹的同时,梁月瑛则是问赵天裂道:“你看我们这小师弟如何?” 赵天裂道:“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一身筋骨就比我强的多。” 梁月瑛怀疑道:“他的身子能承受的住这样力量?” 赵天裂道:“此刻他的内力比之先前不知要强上几倍,如果我再灌功力给他的话,很可能就能和我一样,一直突破上去,直至九重功,我也是担心他的身子承受不了才收功。” 顿了顿后说道:“你想想随风子前辈要是也将炎阳劲给练了那会如何?” 梁月瑛笑道:“对师父来说应该没什么差别。” 赵天裂也乐道:“说的也是,他老人家的武功都已经到了那种境界,再练什么武功也没有差别了。” 梁月瑛问道:“瞧你这意思是我们这小师弟还会再变强?” 赵天裂想了想后说道:“这浑元功本就是一极为玄妙的功夫,既然他能将四重功的冰火劲与浑元功融合起来,很可能也能将九重功的劲力也融入。” 梁月瑛不禁想道:“那他日后岂非会比你还厉害?” 赵天裂笑道:“那以后就更没人敢欺负月华了,不是更好吗?” 两人看着赵月华与姚剑轩打闹也是微笑以待。 ---------------- 看姚剑轩治好了内伤,赵月华对赵天裂便道:“不公平,不公平,爹爹你也要助我提升冰劲的功力。” 赵天裂笑道:“你又不会使那『太虚御引术』,我要怎么帮?” 赵月华想了想后,对公孙仇道:“叔,那你让我也服下假冰晶试试。” 公孙仇道:“这假冰晶的效力可不及小姐寒冰劲的功力,便是服下了无助于提升寒冰劲。” 赵月华看姚那得意的样子,甚是不服气,便闹道:“你们偏心,你们都偏心,为什么只帮他练功,不帮我。” 梁月瑛说道:“月华,你跟他先天上就存在差异,用他的方法助你只是害你。” 赵月华不服,说道:“娘可以借着雪蛤冰晶练到寒冰劲的九重,我自然也可以,爹,你也用那冰云帮我练功吗。” 赵天裂摇头道:“那只会变成我俩的寒冰劲互相抗衡而已。” 姚道:“哎呀,你生什么气呢?我是你师叔啊,你求我教几套功夫也是可以的。” 赵月华听姚这一说就更生气,说道:“叔什么叔,你再拿这乱七八糟的辈分压我,我就……” 赵月华话没还没说完,就被梁月瑛斥道:“月华!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赵月华只觉得突然间人人都站在姚剑轩那边了,想开口骂又不能,只是狠狠的瞪着姚,心想:“看你能得意多久。” 赵天裂最宠这女儿了,知道她极为好强,便说道:“好了,好了,我教你一套掌法如何?” 赵月华问道:“什么掌法?” 赵天裂道:“阴风掌法。” 赵月华道:“这我早就会了。” 赵天裂道:“你确定你会了?” 赵月华道:“当然,我从小就练这套掌法怎么不会。” 赵天裂道:“那你试着朝我攻来看看。” 赵月华心想:“这有什么难的。” 便道:“要是我胜了呢?” 赵天裂笑道:“要是你胜了,那我这寨主之位给你如何?” 赵月华道:“我才不要。” 赵天裂问道:“那你要如何?” 赵月华道:“我就想和娘一样,练到寒冰劲九重功。” 赵天裂道:“好,要是你胜了我,我就亲自去抓四眼雪蛤回来助你练功。” 赵月华道:“好。” 这好字一出,人就窜了出去,赵月华快,赵天裂更快,姚就看两道影子在院子里绕了起来,前文说过这阴风身法与短距离的纵跃趋避甚是迅捷,这院子不大,正好适合阴风身法的施展,可姚就看赵月华始终追不上赵天裂。 赵天裂道:“你这阴风身法练得不错,以寒冰劲出掌试试。” 赵月华道了声好后,便使出一十六路阴风掌法,这套掌法是赵天裂教给她的,自然也伤不到赵天裂。 就听赵天裂道:“不坏,不坏,掌势配上寒冰劲甚是凌厉。” 赵月华回道:“我就说这阴风掌法我早就练熟了。” 赵天裂道:“是吗?那换你接我的掌试试。” 说着赵天裂就不再闪避,而是回身朝赵月华攻了去,啪啪啪啪两人于一瞬间交手数下,可没一会,赵天裂的身法与掌势就变了,掌法看起来变慢了,但其实是以更快的速度打来,赵月华就奇怪了,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招明明也是阴风掌法,可怎么和我使的不一样。” 一连几下,赵月华明明看赵天裂的掌还在半路,可身子却已然中招,赵天裂轻拍赵月华几掌后便退了回去。 赵月华喃喃道:“这是阴风掌法吗?要说不是,那式子与身法却没有不同,可要说是却又与我使的不太相同。” 赵天裂道:“这是我融合了云烟无定掌后改良的阴风掌法,以你现在的寒冰劲功力,应该也能做到。” 赵月华这才乐道:“那你快教我。” 心里是想:“我可不能被他给比下去。” 赵天裂道:“不急,不急,天色不早了,难道你还怕爹爹跑了不成,明日我再传你这套掌法的变化还不行吗?” 原来此刻太阳已要西落,赵月华这才说道:“那说好了,可不食言喔。” -------------- 隔日一早,赵月华就去缠着赵天裂传她武功,赵天裂只好陪着。 赵天裂道:“我先以寒冰劲使掌,让你看看。” 就见人影一晃,随着那道人影飞过,赵月华就感到数道冰冷如利刃的掌风打向自己身旁,赵天裂使起这阴风掌法,可和赵月华不一样,赵月华是身法是身法,掌法是掌法,出掌攻击的时候身法不免就略有停顿。 可赵天裂却不是,攻击与闪避之间没有断点,即便是闪避时还可发出阴风掌刀让对手无法近身,将一套阴风掌法使完后,赵天裂才道:“如何?我适才也只是用五重的寒冰劲。” 赵月华开始还想说这是寒冰劲修为不同所致,此时听赵天裂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的对这套阴风掌法还练不到家。 没等赵月华说话,旁有一人道:“原来是你的功夫没练好,跟内力没有关系。” 赵月华道:“爹爹教我武功又有你什么事了,跑来凑什么热闹。” 说话这人自然是姚剑轩了,就听姚道:“诶,我来关心我师侄的进度,难道有错吗?” 赵月华沉着脸道:“姚剑轩,你再这样占我便宜,看我还理不理你了。” 这玩笑开一次时,姚见赵月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还觉得好玩,这时再说,赵月华就没像之前那样了,姚可是很会看人脸色的人,见赵月华真的生气了,这话也就不说了。 就听姚故意干咳几声后说道:“那个……那个不光是你要求师兄,我也有很多不解处要向师兄请教,你要练完了,麻烦挪挪位,把时间让给我一点。” 这点姚倒是没说谎,昨天好不容易解决了他的内伤,是高兴的一晚没睡好,在房里就练起了『太虚御引术』,只觉得自己纳气的器量较之前要深上数倍,便想:“我不过才练到冰火无极功的四重功就有如此进展,如果练到九重功会如何?” 所以也起了大早想与赵天裂请教,这才看到了赵天裂与赵月华过招的情形。 赵月华道:“你想得美,我跟爹爹再学武功,你在旁边偷看,这算什么?” 赵月华的话才刚说完,就听一人爽朗的笑道:“这么早就这么热闹,也让我参一脚吧!” 就看一道褐色人影从姚的上方飞过,这速度之快完全不下于刚才赵天裂的阴风身法…… 第188章 追月对阴风 前文说到赵月华与姚剑轩都起了大早想与赵天裂多请教一些武道,正此时,有一道以不逊于阴风身法的速度掠过,没等这人落地,姚就兴奋地大叫道:“叶大哥也来啦!” 赵月华立刻骂道:“不要脸,又乱认人了。” 来者正是叶流星。 就听叶流星笑道:“你们俩小子是该认真点,不然以后遇到那殷万青可就危险了。” 姚便顺着说道:“我要是学会你的追月步,那臭蛇哪追得上我,打不到我,他武功再厉害有什么用。” 叶流星道:“哎呀,对了对了,我是答应过要教你几招,那时我喝大了,醒来都忘了这事。” 姚笑道:“我帮你记着的就好了。” 赵月华道:“你这占便宜的事记得最是清楚。” 赵天裂听叶流星答应要教姚武功,也是一乐,说道:“师弟,你的内伤不但治好了,内力还大进,我猜你是想问我如果你的浑元功能将四重的火火无极劲给融合,那何不一次练到九重功,岂非更好?” 姚也不否认,说道:“师兄真是厉害,完全说中了。” 赵天裂笑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有机会能让武功更上一层楼自是不愿放弃,但正如我昨日和你说的,这冰火无极功一但突破了五重功,那内劲很可能一瞬间暴涨到顶峰,尽管你生的一副奇筋异骨,但我也不敢确定以你现在这身子能否承受那样强大的功力,师弟,听我一句,欲速则不达,你应该先适应一下此刻的自己。” 姚是认真的听着,频频点头,觉得赵天裂说的话很有道理。 赵月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姚,就听赵月华说道:“听到没,贪多嚼不烂,你这是想和那臭蛇一样,一步登天啊!” 原以为姚会像之前一样顶回来,哪知姚却回道:“师兄说的是,我是心急了点。” 赵月华后面还准备了几句要跟姚吵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赵天裂道:“你也别灰心,在你眼前就一个大好的机会能助你更上好几层。” 姚立刻问道:“是吗?在哪里。” 赵天裂道:“师弟啊,你刚那声大哥叫的是谁呢?” 说着赵天裂就朝叶流星看去。 姚道:“当然是叶大哥!” 赵天裂道:“叶兄的『追月步』独步武林,若他肯传你几招,对你是大有帮助。” 姚听赵月华说过追月步是由外修内,身法不但可带动内力运转,而且还可以提升功力,便对赵月华道:“不然这样,你和师兄练,我和叶大哥学,七日后,我们来比比谁厉害。” 叶流星听到此也是眼睛一睁,心想:“我与赵天裂比试过,我两是不相上下,但也不知道他尽全力了没,这两小子都甚是好强,若让他们来比肯定都会全力以赴,那才能真正试的出到底是他的阴风身法快,还是我的追月步更胜一筹。” 故没等赵天裂说话,叶流星便道:“姚老弟的提议不错啊,赵兄,你觉得呢?” 赵天裂也想:“当年你我较量也只是不相上下,但你这样说摆明了是认为你的追月步比我厉害,以我现在的修为再和你比试就不公平了,让这两小的代劳倒是不错,我这改良后的阴风身法可不见得会逊于你。” 便笑道:“叶兄既然愿意教他几招,那是再好不过。” 见赵天裂接受了挑战,叶流星是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那我们七日后见。” 跟着就对姚说道:“姚老弟,你可别丢我的脸啊。” 姚道:“放心吧,我一定赢她。” 赵月华呿了一声,骂道:“少说大话了,免得到时候输了连脸都找不着。” 就看叶流星人影一晃,带着姚就走了。 赵天裂这才说道:“月华,这下可不光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也让你搭上了,你可得用心不能让爹丢脸啊。” 赵月华道:“放心吧爹,我才不想输给他呢!” 赵天裂道:“好,那你要用心看了,这套掌法虽然路子和以前一样,但我将『云烟无定掌』中那看似远实则近的招式融入其中,使威力大增,你娘也对这身法指点过,以前我只会仗着速度与反应去闪避,她说如果我走这位子,再到这,只是这么一点改变,就可以移动得更快了。” 赵月华一听这身法还结合了娘的心血,自是更加努力了。 -------------- 再说另一边,叶流星与姚剑轩。 叶流星既然把这当成与赵天裂的比试,自然是教的认真,这追月步不是一昧的提劲向前冲,而是配合着卦象方位,走哪一步,脚步如何移动,何时轻点,何时是重踩都有讲究,走完一圈后内息也转了一周天,也就是说练这步法不但可让姚的调适自身该如运用体内那股浑厚的功力,这追月步另一个特点是可以让练功者发挥超越自身的功力。 冯季子既然是道家中人,对于卦象之事自然是有研究,也有教给童、姚二人,只是姚当时不知道学这能干什么,便敷衍了事,此时才后悔道:“只怪我当时不懂事,没把师父说的话听进去,否则叶大哥说的这些我看过一眼就能上手。”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好重新学起。 可这门道理博大精深,即便姚悟性再高,再聪明,也不可能于短时间内便通透, 但没关系,姚知道还有一人能指点他,那就是他的师姐,梁月瑛。 故姚是上午与叶流星练功,晚上就去向梁月瑛学习,正好赵月华所学的这份武功也有多处是梁月瑛所改进的,故姚去找梁月瑛时便看到赵月华也在请教。 姚便道:“诶诶诶,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了跟师兄学武功而已吗?” 赵月华反问道:“我与我娘说话干你什么事了?倒是你,来这干嘛?” 姚道:“我来向师姐问好不行吗?” 赵月华哼哼两声,说道:“就这么简单?” 姚才笑道:“当然还有些事情想请教。” 梁月瑛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找来干嘛的,你们现在所学的都已经是不寻常的武功了,许多变化是由经书而来,若是不知道其中道理,只是依样画葫芦的话,那就不管用了,既然你俩都来了,就一并与你们说了,这样我也省事,至于能领悟多少,那就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也算是公平。” 如此,梁月瑛就将其中道理讲给二子听,同样的一件事,梁月瑛讲的可就比赵天裂与叶流星清楚多了,毕竟她可是从小就跟着随风子学习,对这方面的研究自是更加透彻。 --------------- 很快的就来到了七日之约,赵天裂坐在中央,叶流星与梁月瑛坐两旁,面前两人自然是赵月华与姚剑轩了。 就听姚小声对赵月华说道:“你不是对手,要认输现在还不算晚,我这功力已经不是一日千里可以形容了,你快快退去吧,别给师兄丢脸。” 赵月华回道:“说的好啊,那你还不快点认输。” 这时叶流星问道:“赵兄,你说怎么比法呢?:“ 赵天裂道:“他们谁要是胜了三招,便算胜吧,叶兄觉得如何?” 叶流星道:“好。” 梁月瑛则道:“你们两个比着好玩的,点到为止知道吗?” 姚又小声道:“你听你听,师姐担心你不是我对手,要我手下留情呢!” 赵月华道:“废话还是这么多,真是讨厌。” 没等赵天裂还开始,赵月华就先出掌攻击了,这套阴风掌法姚早看过了,不用施展追月步便能避开,还不忘说道:“你这老套路了,我都不知道看过几次……” 话还没说完,就看赵月华几乎是贴地而飞,以极快的速度攻姚的下盘,姚见状是立刻跃起,这时就感觉下方几道凌厉的掌刀袭来,姚于半空中一个提气,变换方向才避了开,另一掌刀又朝姚打来,与此同时,赵月华的身影也欺近了身。 姚便说道:“比拳脚,好啊,我就用这招拳法与你比比。” 说着就使出了『无用拳法』,无用拳法为冯季子所创,本就厉害,姚现在有懂得诸多方位的配合与变化,使起来更是刁钻,加之姚此刻的内力高出赵月华甚多,拳风一出立刻便将赵月华的掌刀给震退散。 赵月华连换变几招都被姚给打回来,可就在这时,她看到姚露出一个大破绽,赵说想:“嘿,这下看你认不认输。” 一掌就朝那破绽劈去,当此时,姚要是使出『太虚御引术』那赵月华就得败了,但姚心想:“说好是招式分胜负,我要用这『太虚御引术』那可就不好了。” 无用拳法所露出的破绽并非真的破绽,不用『太虚御引术』还有后着,眼看赵所打的部位明明是姚的死角,可就看姚一个上翻,居然跃到了赵月华的后方,跟着就踢出了她自创的『无用腿法』,啪的一下,轻轻点到了赵月华的后背,乐道:“旗开得胜。” 赵月华心里恼怒,回身骂道:“又使阴招。” 姚此刻还抬着那脚,笑道:“我这腿这么长,是你自己没看到的,怎么能说我使阴招呢!” 赵月华哼了一声,骂道:“长你个头。” 说着就朝姚那腿拍去,姚自然是收腿后跃避开,眼看赵月华的掌离自己还有几寸,却听啪的一下,居然被赵月华给拍中了。 这下换赵月华得意了,说道:“刚才是我让你的,现在才使出那么一点真功夫。” 姚呿了一声,说道:“让你一招罢了,瞧你乐的。” 跟着换姚先攻,这下两人是以快打快,顷刻间交手数十招,就听姚说道:“我赢一招。” 跟着是赵月华道:“胡说,那招我挡住了,不算。” 就听啪的一下,赵月华道:“这才算。” 换姚说道:“你那才不算。” 观看的赵天裂等三人也有说有笑,都觉得两子的武功是大有进步,但就看姚剑轩的速度是愈来愈快,愈跑愈范围愈大,赵月华渐渐跟不上了。 姚边跑脚下还带起了厚厚的沙尘,很快的这沙尘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沙龙。 叶流星看后一惊,说道:“这招『披星戴月』居然比我使的还要厉害。” 这气势让赵月华也是一楞,心想:“他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此时的姚剑轩已停不下来了,就觉得体内真气运转自如,全身是畅快无比,愈跑觉得身子愈轻,愈跑觉得内力愈强,这是他第一次彻底发挥他体内的那股浑厚的内力,就听姚清啸一声,居然朝天空飞了去,连带着他脚下那条沙龙也冲了上天。 叶流星叹道:“这小子……连我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时叶流星就感旁边人影一晃,是赵天裂冲了出去,将赵月华给拉回来,就听赵天裂笑道:“该换我这做师兄的出手了。” 跟着就看赵天裂窜了出去,身后跟着一团白云。 赵月华心想:“他居然要让爹爹使出这招来招架。” 就看赵天裂朝姚喊道:“师弟,换我来当你对手,不用留力,尽管攻来。” 姚本还想:“糟糕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内力,这月华可挡不住。” 一看换成了赵天裂那就不是问题了,便喊道:“师兄,得罪了。” 此时姚也已经凭着追月步将功力提升到十二成功力,就看姚于空中两腿一翻,旋转了起来,连带着将那巨大的沙龙也引向赵天裂。 赵天裂喊道:“气势是够了,就看中不中用了。” 说着一扬手将白云朝空中打去,那白云蕴含了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势道猛烈,且坚硬非常,白云一脱赵天裂的手很快的就变成了一条冰龙。 就看沙龙与冰龙于半空中相撞,发出啪啪啪啪啪的连串声响,而后沙龙渐渐不敌,溃散了去,但冰龙还往上冲,这时就见一道人影急转而下,从那条冰龙口中进入,从内部将冰龙给震碎,眼看冰龙沿着顶端裂开,离赵天裂愈来愈近。 赵天裂道:“好,看来不用点真功夫是无法阻止你的。” 姚也道:“师兄,拜托你了,让我看看我与你的差距还有多少吧!” 赵天裂道:“可以。” 说完后赵天裂是整个人往上窜去,一手聚冰,一手生阳,拖着冰龙朝姚打去,半空中看冰屑粉碎,将赵天裂与姚剑轩两人裹在里面。 赵月华看不到情况,紧张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梁月瑛道:“放心吧,你爹不会伤了他的。” 叶流星则在心里叹道:“论内力我可和赵兄差远了。” 冰屑散去后,就看姚剑轩与赵天裂两人缓缓落下,姚说道:“看来我还和师兄差的远了。” 赵天裂道:“师弟,你也别过谦了,你这才几天工夫就达到程度,要是再让你练上几天,只怕我就挡不住你了。” 跟着赵天裂就对叶流星道:“叶兄,是你胜了。” 叶流星摇了摇头,说道:“姚老弟是胜在内力深厚,可不是光靠追月步。” 听叶流星这么说,赵月华赶忙接着对姚说道:“听到没,我可没输你。” 姚此刻心情大好,便不与赵月华回嘴。 几人正聊的时候,一寨兵慌慌张张的跑来,口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第189章 九黎聚首 却说赵月华与姚剑轩等人正在高兴自己武功大进的时候,一寨兵慌慌张张的跑来,口中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那寨兵跑到了赵天裂等人面前是气喘吁吁,一时说不上话来。 梁月瑛认得,这寨兵是负责跟着南宫家的人,便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说清楚。” 那人缓缓了气才说道:“我们奉命跟着南宫家的人,看他们会去哪里找南宫烈,没多久就见一人悄悄下了山,是一路朝齐国的方向去。” 听到齐国,赵天裂面上一沉,露出厌烦之色,那寨兵继续说道:“到一处大宅中果然看到了南宫烈、殷万青还有……” 听到殷万青,姚剑轩与赵月华忍不住骂道:“那臭蛇也在那里,快带我们去,我们要把他给……” 赵天裂微一抬手,示意两子闭嘴,让寨兵继续说下去,寨兵道:“除了他们俩人外还有一个长得极为高大的人。” 二子都想:“那人自是杨无惧了。” 寨兵却道:“但那人却不是杨无惧,不知道是什么人。” 赵天裂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寨兵道:“他们几人不知在谈论什么,南宫烈便着急地走了,而后又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就看身边的人居然全都半跪下来,连头都不敢抬。” 赵月华道:“奇怪了,这几人都高傲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他们这样?” 赵天裂则是问道:“那人长得如何你可有看清楚?” 寨兵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他是背对着我,所以没看到他的长相,但他的服饰很是华丽,像是什么富家的公子,然后我就看到几个乌鸦人围住了队长,然后我就……我就……跑了回来。” 听到此就看赵天裂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寨兵还以为赵天裂是要怪罪他逃跑,却听梁月瑛道:“你不是他们对手,若是被发现了也是平白送命,能把这消息带回来已经很难得了,下去歇息去吧。” 那寨兵便退了去下去,这寨兵刚走没多走,又一寨兵急奔而至,喊道:“报!” 赵天裂道:“有什么发现?” 这寨兵是一直留在南宫家的,便道:“前几日看到了南宫烈回去,且身后还跟着好几波人马,有些跟着他进庄子去,有些则是展开了巡逻,我们担心会被发现,便退到更远的地方。” 赵天裂点了点头没说话,梁月瑛让那寨兵下去歇息。 沉思良久后赵天裂才道:“月华,去帮我把几位叔叔都请到议事厅。” 赵月华是立刻动身,姚也跟在后面问道:“喂!师兄、师姐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赵月华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会知道,但肯定是大事,爹爹已很久没要这几位叔叔一起议事了。” --------------- 没多久费斯、公孙仇、李宓、卢冶平跟姜满红都来到了议事厅,姚剑轩也跟着赵月华站到了到最后面,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听赵天裂道:“各位想必都还记得前阵子杨无惧领人犯我们九黎的事。” 众人都没说话,看着赵天裂。 赵天裂续道:“我想我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了。” 此话一出,姜满红便道:“既然知道幕后之人,那还不简单,把他像黑风寨给灭了不就成了。” 却看赵天裂摇了摇头。 姜满红问道:“怎么?这人武功这么厉害吗?连寨主都不敢对他出手?” 赵天裂道:“不是不敢,是不能。” 姜满红道:“这怎么可能呢?还有我们不能动的人吗?” 李宓则道:“莫非和更早之前那事有关。” 赵天裂道:“正是如此。” 李宓道:“那可真不好办了。” 公孙仇前些日子都在药王谷,而后又与赵月华等人离开了中土,故不知道李宓所说的是何事,便问道:“李兄说的是什么事?” 李宓道:“数个月前,齐王遣使者来过。” 此话一出,公孙仇就是一楞,喃喃道:“齐王?齐王派人来九黎做什么?” 姚也看向赵月华,小声问道:“齐王?公孙叔说的是齐国的那个齐王吗?” 看赵月华也是一脸不明白,姚就没再说话。 费斯补充道:“不只是人,还带了好多的金银珠宝。” 公孙仇问道:“这是为什么?莫非是要买下这地方?” 李宓道:“不,他有良田万亩,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们这孤岭绝迹。” 公孙仇问道:“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赵天裂道:“是我们。” 这话一出,公孙仇与姜满红都是咦了一声,公孙仇说道:“我们?我们一向没与他们打交道,怎会找上我们?” 赵天裂道:“那使者说有些事情齐王不方便出手,需由江湖人士私下解决,类似帮他杀个什么人,或是让我们当成匪人去扰乱他对手的城镇。” 就听啪的一声,是卢冶平拍扶手所发,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可不是帮他干这肮脏事的走狗。” 梁月瑛则道:“既然是连齐王都不方便做的,那肯定是牵连颇大,且不可为世人所知的,你们想,即使我们应帮了,他日后也不会放过我们。” 费斯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赵天裂道:“为了我们寨中人的安全我便拒绝了他,当时他便有言:『敢拒绝齐王的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宓道:“后来他必是找上了南宫烈、殷万青与杨无惧他们。” 梁月瑛道:“南宫烈想找人帮他复兴南宫家,有齐王当他的靠山,他自然是应允了,殷万青本就是见利忘义之人就不用提了,可杨无惧怎么也会听命于他人,这点我就想不透了。” 听到此,公孙仇突然说到在大树盆中,杨无惧说过他有一个大计画,其中就有提到他要将九黎夺回,想是齐王答应了他这件事。 李宓道:“看来对方还会找上门来,寨主,我们得早做打算。” 姜满红道:“怕他个蛋,上次让他们几个趁乱跑了,再来,我就把他们一个个给拧了。” 公孙仇道:“上次他们是败了,下次再来肯定会带上更多的人。” 姜满红不屑的道:“诶,他还能找谁呢?不就是其他三家吗?哪一个不是我们手下败将,估计他那脓包老子此刻已经归天了呢,哈哈哈哈哈。” 就听卢冶平说道:“这事姜兄做得有些过了。” 姜满红道:“这有什么过的?他不也想打倒我吗?” 姚不解众人在说什么事,便又小声问道:“怎么?你们将南宫烈的老爹打死啦?” 赵月华道:“这几日是有听娘说过这件事,不只是南宫家,胡野间的梅花庄和那夏景渊的黑风寨也灭了。” 姚道:“你们出手可真够狠的。” 赵月华道:“难道你忘了石刚是被谁害的吗?” 姚才不说话。 赵天裂不愿重提这事,便将话题扯开说道:“南宫烈肯定会再找上来,只是不知这次又会带上什么人来。” 公孙仇冷笑道:“不亏是王啊,我们不过是拒绝了他,没顺他的意,便要将我们给灭了。” 姜满红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世道本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既然如此我们先出手把他给灭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不敢搭话,灭一个国?还是如此大国,这不是开玩笑吗,姜满红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了,便拿起酒水咕噜噜的喝下,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言。 过了好一会,费斯才开口说道:“那我们要离开九黎吗?” 赵天裂道:“要我赵天裂离开简单的很,但在这生活的人肯定不愿意走的,到时候南宫烈一来,只怕就要拿他们泄愤了。” 公孙仇道:“寨主说的是,南宫烈性傲且残忍,想当初他便趁我不在将我药王谷的人伤了不少。” 卢冶平道:“我会加强防守,让他们还未上山便先损一半人马。” 费斯道:“南宫烈与其他两家都交过手了,不足为惧,但还有一个北灵家未现身。” 李宓道:“听说北灵的武功才是四大家中最为厉害的......” 听到此,姚又问赵月华道:“怪了,南宫烈不是说他们是四家之首吗?怎么?他武功居然比不上北灵?那他凭什么说自己是四家之首?” 赵月华用比了比,要姚别打岔,听李宓怎么说。 可换姜满红打岔道:“北灵比他们三家都厉害?那这次怎么不见他们的人?” 李宓道:“关于北灵家的事情传闻甚少,除了知道北灵家的前几代娶了南宫家的人之外,就没听他们做过什么事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南宫家被推举为四家之首,但北灵家的武功到底如何却甚少人知晓。” 姜满红道:“呿,什么四家之首,原来人家不要捡来的啊。” 姚也道:“那这南宫烈可真不要脸,明明是人家让他的,他还当真自己厉害了。” 赵月华则道:“不知道几位叔叔与他们交手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公孙仇又道:“那殷万青抢了寨主的秘笈,练成了『寒冰劲』,连叶流星也打不倒他,下次再交手可得小心了。” 众人都知道叶流星的厉害,没想到会连叶流星也拿殷万青没辄,那殷万青的武功肯定是突飞猛进了。 却听费斯道:“下次,换我来当他对手。”似乎一点也不怕。 公孙仇道:“既然无法主动出击,躲又不能躲,那也只能迎战了。” 李宓道:“齐王那边下不了手,我们可以朝其他四家下手,削弱他们的势力。” 姜满红道:“这提议好,我赞成。” 赵天裂也觉得李宓说的不错,便道:“该朝哪家下手?” 李宓道:“南宫、西门、东郭现在已聚在了一起,而且齐王又另派了不少高手过去,不好下手,看来只剩北灵家了,我想南宫烈他们肯定也会去找北灵家的人。” 姜满红道:“没问题,北灵家的人就交给我吧。” 说完姜满红就看着赵天裂,赵天裂知道姜满红不满上次他出手阻止他对南宫止下手一事,但想这次的情况与上次不同,姜满红如把北灵家给打倒了,对九黎是有利的,便说道:“好,就劳烦姜兄跑一趟了。” 李宓道:“姜兄可别大意,这北灵家的武功可没底呢?” 姜满红笑道:“那好那好,这样打起来才痛快。” 听到此,姚又低声问赵月华:“那其他几家的人武功不知道如何?” 赵月华道:“我也想知道,等等我就去问娘。” 赵天裂道:“齐王要想我赵天裂为其卖命是不可能的,我就在这等着,看他还能派出什么人来。” 公孙仇道:“寨主说得不错,要打,我们不怕,就怕他们又像上次那样使三流手段。” 提到此事,卢冶平忿道:“哼,没用的东西,也只会使这种手段。” 费斯道:“这点倒是不得不防。” 这时就听梁月瑛道:“这次的布署需有改变,得分前、中、后,这样即便他们使毒,我们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全部都中招。” 而后梁月瑛就与众人讨论该如何部署,如何迎敌,并派人多加留意南宫家的动向。 当梁月瑛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姚剑轩与赵月华因为听众人讨论了一日颇感沉闷,便出了厅外等候。 --------------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待散会后二子就想去问梁月瑛南宫家的事情,可看梁月瑛甚是疲倦便没有开口询问,走了一会正好看到公孙仇抽着烟,看着天空发呆,赵月华就走近问道:“叔,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没等公孙仇回答,姚就说道:“想必是在想南宫烈那群人会使什么下作的手段吧。” 这时公孙仇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对了,你们不是与殷万青相处了一段时日,他的性子你比我们都还要清楚,你想你要是他会怎么做?” 姚便道:“这你就问对人了,我跟你说他会如何做,但你要跟我说南宫家发生的事情。” 公孙仇道:“你这么关心那事干嘛?” 姚说道:“师兄的对头,就是我的对头,像南宫烈这种脚色哪需要师兄出手,我出马就行了,顺带的就把其他三家也收拾起来了。” 公孙仇道:“要是以前我肯定得笑你一番,但现在你武功大进,说不定还真能做到,你这小子,总是这么让人出乎意料。” 姚听了后是哈哈大笑,说道:“那当然,你忘了我是谁?” 赵月华听不下去了,说道:“够了,够了,这几天他已经够嚣张了,叔你还给他机会吹牛。” 公孙仇也乐了,说道:“也是,也是,我就想看看这小子还要在云上飘到几时才落地。” 姚刻意轻咳了几声,说道:“我可不只是武功有进展而已,要论动脑我也是很有一套的。” 赵月华道:“是嘛?我倒要看看就你这点小聪明还说出个什么来。” 姚便设想自己要是殷万青的话会从哪里进攻,会以何人要胁等等之事,如何让九黎的布署大乱等等,听的公孙仇是冷汗直流…… 第190章 使者 前文说到公孙仇知道姚剑轩与殷万青相处过一阵子,心想姚剑轩颇会看人脸色且心思敏捷,便随口问到如果姚是殷万青的话,会如何再领人进攻九黎。 就听姚剑轩说道:“如果我是臭蛇,必然将人手分成两队,一路从通天桥,也就是九黎的正面发动猛烈的进攻,让寨里的高手都在那边抵挡,上次让你们吃了一次大亏,你们这次肯定会将人马分散,以免再被我们一锅端,或许你们会在几个险道处就会派高手阻拦,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我那些同伴的性命,只要他们能拖住你们就好。” 公孙仇听的极为认真,追问道:“然后呢?我们在山上部署周延,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姚道:“上次我是从后山你们运送食物的陡壁逃跑的,那里有不少平民百姓,还有干净的水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山上有没有水源,但我只要在这水里下毒,再对这些老百姓出手,嘿嘿嘿,除非你们忍心看着这些人平白丧命,不然你们必会下来救援,这样你们这想以静制动的布署就没用了,主动权变成在我身上。” 就看公孙仇的烟是愈抽愈浓,问道:“你们兵分两路,我们也兵分两路,守住山下的水源,这样你就奸计就被破了。” 姚却说道:“我早知道你们会这样做,但除非来的人是赵天裂,否则你们当中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公孙仇道:“所以这一计是认为我们会误判殷万青的实力所成。” 姚道:“当然。” 公孙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子看来不光是长了武功,脑子也长了不少,你这一番话和寨主夫人所说的差不多,不同的点只在于一处。” 姚听到公孙仇这样说心里高兴,因这几日渐渐发现他对梁月瑛的佩服更胜于赵天裂,梁月瑛没有武功,但应对事情甚是冷静,安排起来也是有条有理,九黎人对她的敬佩丝毫不下于赵天裂。 这两人是一文一武,相互互补,难怪九黎能如此强大,故姚不经就学上梁月瑛的思维方式,此时听公孙仇说自己与梁月瑛所说的还有一点不同,便问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公孙仇道:“夫人也知道殷万青上次从后山逃跑,也想到以殷万青的个性绝对会来阴的,所以安排了两人去对付他,这两人一出手,殷万青讨不了好。” 听到此,姚与赵月华几乎同时问道:“难道娘(师姐)派爹爹(师兄)去守在后山?” 公孙仇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殷万青此计不就是仗着众人会低估他的实力,以此取胜吗?但我们也有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月华道:“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和我们说说娘是如何安排的。” 公孙仇这才说道:“要说对付他们最好的人选不就是你们俩吗?” 姚听到此一乐道,也是哈哈大笑,说道:“说的没错啊,那臭蛇以为只有他武功进步,却不知道我们俩也是如此,师姐这安排实在是太妙了,正好让我们报仇。” 赵月华则道:“可你能是他那七重寒冰劲的对手吗?” 姚自信道:“没问题的,现在的我可和当时不一样了,怎么难道你怕了?” 赵月华道:“呿,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公孙仇哼了一声道:“那殷万青以为凭着七重寒冰劲就没人是他对手,却不知夫人可是已经练到寒冰劲的顶峰,小姐日后也一定会和夫人一样的。” 赵月华道:“那我得先抓一四眼雪蛤来才有可能,对了,我一直想问叔上次说的那白镜谷在什么地方?当初你又是怎么抓到那四眼雪蛤的?快和我说说。” 公孙仇便与二子说了白镜谷的位置,与当时他是如何抓到四眼雪蛤。 ----------- 而后几日,不断有探子来报南宫家的动向,九黎上上下下是严阵以待,二子也是抓紧时间练功,叶流星也真把姚当成自己的兄弟,且自从那日看到姚使出『批星载月』,便觉得『追月步』在姚的手中必能发挥比自己更大的成就,这门功夫成为天下最快的腿功,便将『追月步』的口诀、运气、脚步、身法与招式都与姚一一细说。 ----------- 一日,当赵天裂与众人议事时,有探子传讯,有一少人马从南宫家的方向赶来,这时姜满红已经带着手下朝北灵家出发了。 卢冶平问道:“一少人马?是多少人?说清楚。” 探子报:“不到十人,为首一人是高大异常。” 公孙仇道:“那人必是杨无惧了。” 费斯道:“好个杨无惧,上次的失败这么快就忘了吗?寨主,这次你别出手,让我把这厮给收拾了。” 卢冶平也道:“这家伙不值得让你动手,我来就行了。” 费斯站起道:“卢兄,不用说了,这次我包了。” 卢冶平又道:“上次战三家我都没出到力,这次该把机会让给我了吧?” 眼看两人都争着想出战,赵天裂道:“两位别浪费气力在这浑人上,杨无惧就由我来吧,也好为我们涨涨士气。” 听寨主要亲自出场,费斯与卢冶平便不再争。 依照梁月瑛的部署,不待对方到九黎寨上,赵天裂是于山下等候,就看为首那人身材虽然高大魁梧,也提着板门大刀,但却不是杨无惧,而是一个陌生的脸孔,且那人身后的数十人都扛着大箱子,看脚步、身法,武功都不弱。 为首那人见到赵天裂便笑吟吟道:“这位好威风啊,莫非是九黎寨主赵天裂吗?哎呀,让您亲自下山迎接怎么好意思。” 赵天裂冷着一张脸,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姓岳名长山,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声,赵大寨主是不会认得我的。” 赵天裂看着看一旁的公孙仇,以眼神询问这人的来历,就看公孙仇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赵天裂便问道:“齐王派你来的?” 岳长山道:“小的本事低微,只配在齐王手下担任跑腿的工作,这次就是来帮齐王传话的。” 赵天裂嘿嘿两声道:“若还是说上次那事便不用了再谈了,要打便打,我们不会逃避。” 岳长山笑道:“赵寨主的性子果然如传闻般这么烈,上次那事是个误会,我家主人本意是要与贵寨结交的。” 公孙仇喔了一声,说道:“一边以我家小姐为要胁,一边又派人来攻寨,杀害我寨弟兄,你家主子这结交人的方式可真是特别,我们恐怕是高攀不起啊。” 就听岳长干笑道:“谁不知道九黎寨上各个都是豪杰好汉,那事过去就过去了吧,再说,你们家小姐不也是没事吗,可那南宫家的家主是真死了。” 赵天裂道:“你们是来替他报仇的吗?” 岳长山道:“赵寨主说的哪里话,比武切磋难免有人受伤,那南宫止技不如人,年岁又大了,受点伤就熬不住了,怪的了谁呢?” 这话赵天裂与公孙仇就听不懂了,对方明明是南宫家的帮手,怎么反帮自己说起话来。 看两人一脸狐疑的样子,岳长山拍了三声响,身后几人就将抬着的大箱子放下,岳长山道:“打开来,让大寨主看看什么叫做诚意。” 咖咖咖数声响起,盒子打开后就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即使是白日,都照的人刺眼。 可赵天裂与公孙仇却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反而是更加小心了,赵天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岳长山道:“大寨主怎么这么健忘,刚不是说了吗,这点东西代表我家主人想与贵寨结交的诚意。” 公孙仇突然叫道:“哎呀呀,老朽活了这么把年纪怎么看不明白呢?有些地方没有搞懂呢,能不能请岳兄帮我梳理梳理。” 岳长山道:“老爷子有问题尽管说来。” 公孙仇道:“那南宫烈、殷万青与杨无惧他们几人都是齐王的人吧。” 岳长山也不隐瞒,大方承认道:“是,他们和我一样。” 公孙仇又道:“上次齐王派他们来想把我们给灭了没灭成,而后换我们把你们的人给灭了,没错吧?” 岳长山点头道:“没错。” 公孙仇道:“照常理说,你们这回该是来报仇的,怎么还带财宝来了?莫非这里面有古怪?” 岳长山道:“老爷子说的哪里话,这可都是真品,随便一件都价值不斐,怎么会有假呢?” 就看公孙仇摇了摇头,啧啧几声,说道:“要是像你说的这么贵重,我们更不能收了。” 岳长山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没错,前一次我们没把你放在眼里,以为凭着那几人就能把你们这九黎给踏平了,没想到反被你们给杀个大败,你们的实力让我家大王刮目相看,这才会有意结交。” 公孙仇又问道:“那南宫家那笔帐不算了?” 岳长山道:“还算什么算?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的,死了就死了吧,我家大王只爱与强者做朋友,也只有强着他才看得上眼。” 听到此,赵天裂道:“想必你也有两下子了。” 岳长山道:“那得看跟谁比,跟一般武林人士比还可以自保,但要跟赵大寨主比,可就差太远了。” 赵天裂冷冷道:“我看你就别谦虚了,既然能够代表齐王,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说着赵天裂就运起了冰火无极功,想试试这个岳长山到底有什么真本事,却看岳长山将大刀朝地上一插,一点也没有要动手的样子,说道:“齐王交代,这次不可与你们动手。” 赵天裂道:“是吗?” 岳长山一挥手让身后的人都往前站,说道:“大王不是吩咐过,这次来不可与九黎上任何一个人动手。” 就听身后数十人道齐声喊道:“是!。” 赵天裂心想:“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试试便知。” 说着就纵身过去,炎阳掌朝岳长山天灵盖上拍去,就看岳长山不但不闪不避,连眼睛没眨一下,赵天裂见对方没有反抗是即时收掌,而后又朝岳长山身旁的人打去,没想到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被赵天裂那掌拍上了,那肯定就活不成了,可这些人居然能不当一回事,完全无视赵天裂的攻击。 赵天裂便收掌而回,心想:“好家伙,齐王手下居然是这么一群死士。” 赵天裂哪知道这就是岳长山厉害的地方,看赵天裂退了回去,岳长山便道:“多谢寨主手下留情。” 赵天裂道:“齐王真这么大方就此不计前嫌,还送我们这么多礼,不求任何回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笔财货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岳长山忙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您要是不收下这礼物,那就表示我们几个办事不力,那下场……还不如你就给我们一人拍上一掌罢了。” 公孙仇道:“这就奇怪了,既然如你所说的恩怨两清了,你们又何必要以死要胁?” 岳长山道:“我家大王遇上了难事,想请你们帮上一帮。” 公孙仇道:“笑话,齐王都办不了的事,我们怎么办的成,再说,不还有你们几个吗?” 岳长山道:“这事齐王不能出面,必须要你们去。” 赵天裂道:“这是什么道理?” 岳长山道:“正如我刚所说的,我家大王喜欢结交强者,既然是交朋友,那自然得帮朋友处理一些事情。” 说到后面,岳长山语气就变了。 赵天裂道:“你在威胁我。” 岳长山道:“我怎么敢,我只过是传达大王的原话而已。” 赵天裂道:“如果我说不呢?” 岳长山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大王说了,没有人可以拒绝他两次。” 赵天裂哼了一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们几个给毙了。” 岳长山道:“我们当然相信,但大寨主你可得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是如何?” 公孙仇道:“好啊,好啊,你家大王是换汤不换药,这要求与上次所提的没什么不同啊?” 岳长山道:“老爷子这话可就说错了,上次可没有这些财宝啊,这些是你们用实力争取来的。” 赵天裂道:“你的意思如果我说不,那……” 岳长山接过话,说道:“那我们即便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也只好把命搭在这了,而后还有更多的人,会和我们做一样的事,我们可以这样子做一个月,半年甚至是一年,你们可以吗?” 九黎只是一个山寨而已,自然是禁不住这样消耗下去,赵天裂冷道:“你们就不怕我把逼急了,我将你家大王给怎么了吗?” 岳长山道:“那是不可能的,赵大寨主你武功高是高,但要想动我家大王,恐怕还是办不到,相比之下,我们要想将你们寨中的人给怎么,却是容易得很啊,大寨主你也别这么生气,倒是听我将话说完啊……” 第191章 奇珍至宝 前文说到岳长山作为齐王的使者,软硬兼施的想让赵天裂臣服,不然就说要对九黎不利。 公孙仇道:“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我们这次要是答应了,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是不是只要有一次拒绝,你家大王就又要率兵来攻打我们?” 赵天裂也道:“我是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办法让杨无惧甘心替你们卖命的,但想让我赵天裂像他那般,是不可能的。” 岳长山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他们可没有这些东西啊。” 说着岳长山又一比身后那几大箱的金银珠宝。 赵天裂道:“这点东西就想要我赵天裂替他卖命,也太小瞧我了吧。” 岳长山道:“诶,不是买你的命,而是想请你帮他一个忙,这件事完成后,我家大王保证不会再为难你们九黎上下任何一人,赵寨主,私下与你说一句,你也知道这些王都一样,最是在乎面子,上次你拒绝他,他确实很不开心,这才有了杨无惧等人犯你们的事情,而后延伸出这许多误会。 听我一言,这次已经给你们台阶下了,不如就各退了一步,你收了这些财宝,帮他完成这件事,两方都不吃亏,算是给我家大王一个面子,也算是救了我们几人的一条小命。” 赵天裂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向公孙仇仇,就听公孙仇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能让齐王都犯愁的难题,我们几个山野村夫能使得上力吗?” 岳长山道:“能能能,太能了,非你们出马不可,我家大王说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公孙仇道:“那这话可得说清楚,我们不是齐王的手下,跟南宫烈他们是不同,而是齐王请我们帮忙而已。” 岳长山道:“这个自然,那你们是答应了?” 公孙仇才道:“什么难事先说来听听?能力所及的话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岳长山道:“你们可曾听过『蓝眼泪』?” 赵天裂与公孙仇几乎是同时咦了一声,而后说道:“蓝眼泪?那不是只出现在神话中的玩意吗?” 岳长山道:“从前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直到南边的楚王得到了『金龙麟』……” 公孙仇忍不住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楚王手上有『金龙麟』,那些东西真的存在这世上?” 岳长山道:“这事不只是我家大王亲眼见过,晋王也看过了,此事可说是千真万确。” 赵天裂道:“难道齐王想让我们把那玩意从楚王手中抢来?” 岳长山是哈哈大笑,说道:“那不就是让你们去送死吗?” 岳长山觉得可笑,赵天裂可一点都笑不出来,只是盯着岳长山。 岳长山收住笑后说道:“不只是『金龙麟』,连『蓝眼泪』也出现了。” 公孙仇道:“它在哪里?” 岳长山道:“在晋国北边的一个叫做霍的小国内。” 听到此,公孙仇就觉得奇怪,问道:“这『蓝眼泪』可是稀世珍宝,几百年来都只是传说,怎么你家大王能如此确定它就在霍国内,这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岳长山摆了摆手道:“老爷子多虑了,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岳长山续道:“我大齐乃泱泱大国,汇集了天下贤士良材,连在远方霍公也很是向往,派了大儿子来我大齐学习,这一来就是四年,我们是每日三餐,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哪知前些日子,霍公死了,这王位本应该要传给那位大儿子,也就是在我齐国作客的那位,谁知道他的弟弟趁其不在,就将这王位给夺了去,那大儿子便来找我家大王助其恢复王位,为了说服我王帮他,便将『蓝眼泪』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天下至奇之物一直都在他们手上,世世代代不曾拿出,只有下一个传承王位的人才会知道这天大的秘密,他也知道这事他不应该说出来的,因为霍国只是个小国,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有『蓝眼泪』的话,那肯定保不住。 可现在他不但王位都没了,连霍国也回不去,便管不上这些了,他向我家大王承诺,只要助能帮他夺回霍国,『蓝眼泪』便心甘情愿的奉上。” 赵天裂便道:“想必你们是帮他夺回了王位了。” 岳长山道:“这个自然,他已成为霍公了。” 赵天裂又道:“照这样说那『蓝眼泪』此刻已在齐王手上。” 岳长山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家大王要拜托你们的事情了,那家伙回去后就不认账了,甚至仗着离晋国近与我们远,威胁我们大王,说要是再派人来索要,他便来个抵死不认,逼急了,他便要把『蓝眼泪』送给晋王。” 赵天裂听到此不禁说道:“好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岳长山道:“岂止是忘恩负义,他在我齐国的日子,我家大王对他是照顾有加,出钱出力帮他上了王位事小,但受此对待,试问谁能吞的下这口气。” 公孙仇心里暗笑道:“活该,你们也有这么一日。” 可口上说道:“所以你们想要我们替你们取回『蓝眼泪』?” 岳长山道:“正是如此,你们如能帮我家大王出了这口恶气,以后自然不会再与你们为难。” 赵天裂说道:“齐王手下高手如云,怎么不派他手下那些人去呢?” 岳长山是笑而不答。 公孙仇附耳说道:“齐王想来个一箭双雕,藉此事找回上次的脸面,又可夺回宝物,寨主,看来我们若不答应,那齐王是不会完了。” 就看赵天裂沉思了一会后,对岳长山道:“齐王的意思我们收到了,你们先下去吧,几日后自会有人给你们送信。” 岳长山心想:“哼,到这当头还要摆架子。” 可嘴上却道:“相信赵寨主是识大体的人,那我们便等各位的好消息了。” 说着就让人把一箱子的珍宝留着,下山去了。 --------------- 岳长山走后,赵天裂是立刻将梁月瑛、李宓、费斯、卢冶平等人召来议事,公孙仇先将刚才所发生的事说一遍后,赵天裂便让众人都说说此事该怎么应对。 李宓先道:“传闻蓝眼泪、金龙麟、凤凰蛋、不死丹与天外金乃上古圣物,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只是神话,没有人真正见过,没想到现在一次就出现两个。” 卢冶平则是问道:“那人不是说齐王手下高手如云吗?怎么不自己派人去取,那些乌鸦人不也为他卖命吗?” 公孙仇道:“这话我当时也问了,对方只是笑而不答。” 梁月瑛道:“齐王若是想派人去取自然不是问题,但他是想让我们九黎替他出手。” 卢冶平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不论是谁,只要能替他把那蓝眼泪抢回来不都一样吗?” 梁月瑛哼了一声道:“权力。” 卢冶平楞了一下,重复道:“权力?什么权力?” 梁月瑛道:“我们若是替他做这件事,就表示九黎向他低头,受他驱使。” 费斯道:“王又算什么东西,上次使毒偷袭都被我们打回去,这次又能拿我们如何?要我说,低头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九黎上下都是硬骨头,怕他个屁。” 李宓道:“我们九黎在武林中虽然占有一席之地,但若放到天下的格局里,我们也不过是一个小国而已,正如我们把梅花庄给灭了,齐王也可以随时把我们给灭了。” 费斯道:“弱肉强食的道理我自然懂,但我认为骨气比性命更重要。” 卢冶平道:“费兄说的我也认同,但这些山民怎么办?” 费斯道:“他们比我们更不愿意服输,退一万步说,要真打不过,我们换个地方便是。” 李宓没有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蓝眼泪』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 公孙仇道:“山民们已经不和以前一样了,会说平地的语言,如果真的要拒绝齐王,我们得先将山民们送走。” 卢冶平道:“或者我们也可先答应他,待『蓝眼泪』取回后做为筹码,让那齐王少来烦我们。” 李宓此时说道:“这倒是一个方法。” 但还是得看赵天裂的意思,赵天裂也知道卢冶平所说的方法可行,但这就是一口气的问题,做了,就好似向齐王低头,他是霸王,哪有霸王向别人低头的道理,可若是不做,那为了自己的这一口气得牺牲多少兄弟的性命,尽管知道他们愿意为自己而战,但为了种事而牺牲值得吗? 就看赵天裂摆了摆手,说道:“先这样吧,容我想想吧” 众人才一一退出议事厅。 ------------ 当此时,姚剑轩与赵月华正练完功,他们也知道今天有人来犯,但等老半天也没听到打杀之声,还以为是赵天裂出马一下子把对方给打败了呢,可一看赵天裂与公孙仇等人的神色哪里是胜利的样子,心中就奇怪了。 姚、赵两人便凑上前问公孙仇道:“叔,怎么啦?今天来的人武功这么厉害吗?看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公孙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没和那人交手,但想来他的功夫也不差。” 姚就奇怪了,问道:“没交手?怎么没交手?对方又使毒了?不对啊,看你好好的,不像中了毒。” 赵月华则是问道:“还是对方的兵器有古怪?” 公孙仇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对方还带了好几箱的宝物呢。” 二子愈听愈不明白了,心想:“这架打的还真新鲜,一没动上手,二还送上宝物。” 姚说道:“我知道了,他们自知不敌,所以才会带宝物来投降。” 姚看几人脸色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纯粹是信口胡说。 赵月华便问道:“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就直接和我们说吧。” 公孙仇便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姚听完后奇道:“那人不是杨无惧啊,那怎么会和杨无惧拿一样的武器,难道杨无惧还有兄弟?” 公孙仇说道:“没听说过。” 赵月华则问道:“那蓝眼泪又是什么东西?” 公孙仇也道:“没人见过。” 姚说道:“那齐王提的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居然要我们到一国里去抢东西,这怎么可能呢?那王宫每一个都大得跟什么一样,听说光房间就有好几百个,想找个人都难。” 公孙仇却道:“你说的那是大国。” 姚道:“那霍国不是大国吗?” 公孙仇道:“不是,估计比我们九黎差不多。” 说着公孙仇就拿着烟杆在地上画了起来,就看霍国在晋国的北方,而在霍国的北方就是白镜谷。 姚、赵一看,便道:“这也能算是一个国吗?” 公孙仇道:“当今天下光是有王之名的人就有上百个,这霍国还算好的呢,有些王是只剩名号,连个土地都没有,只能住在别人的国家里。” 姚道:“这么窝囊,还当什么王啊!” 赵月华也道:“是啊,这王也当得太没劲了。” 公孙仇耸了耸肩,说道:“有些人这辈子图的就是这名。” 姚听完忍不住笑道:“光有这名有什么用啊,真是笨蛋。” 公孙仇道:“这世上聪明的人本就不多,或是说原本是聪明的,但遇上了这事就变蠢了。” 赵月华问道:“既然那霍公如此不讲信用,而且也没什么实力,把那蓝眼泪抢来这事不就完了吗?” 公孙仇道:“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要从霍公手上取蓝眼泪有什么难的,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我们九黎向齐王低头了,既然开了头,以后只怕更难拒绝他们的要求,今天要我们取个宝物,明天或许就要我们替他铲除敌人了。” 姚、赵同时发出喔的一声,这才算明白其中的关键。 姚突然想道:“那还不简单,派个不是九黎的人把蓝眼泪取回来不就得了,这样对师兄的面子无损,齐王那边也有了交代,而且还不是照他的意思做。” 公孙仇听到此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在九黎上又不是九黎的人那不就只有你。” 姚道:“若叶大哥还在便可把他也算上了。” 原来叶流星于教完姚武功后便下山去了。 公孙仇道:“小子,你愿意出手替我们九黎解这难题吗?” 姚回道:“这有什么,师兄、师姐不但治好了我的内伤,还让我功力大进,我怎么也得想方法回报,再说,我不还欠你一只四眼雪蛤吗?这次一并抓来还你。” 赵月华道:“你想自己去,这可不行,叔说过这『蓝眼泪』乃天下至宝,你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见到宝物后会不会就变了挂,从此远走高飞去了,我得跟着去,好好监视着你。” 姚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赵月华道:“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 耳听两人又吵了起来,但公孙仇却不再揪着个脸……. 第192章 蓝眼泪 上回说到姚剑轩突然提议说让不是九黎的人去完成齐王的要求,公孙仇便想:“如此的话那九黎就不算是低头,而且还不是按照齐王的意思,寨主甚至可以说:『这点小事只需派自己的师弟出马就成了。』齐王即便有不满也无法多说什么。” 公孙仇兴奋地立刻起身,拉着姚剑轩与赵月华去找赵天裂,尽管此时天色已暗,可赵天裂房内的灯还亮着,公孙仇便问道:“寨主,寨主。” 里面传出一女子声,说道:“叔,不用客气了,直接进来吧。” 是梁月瑛的声音,原来赵天裂还在与梁月瑛商议该如何处理齐王之事,梁月瑛知道赵天裂的性子,不愿低头,也知道『蓝眼泪』虽然是世间至宝,但对齐王而言只是让九黎臣服的一个棋子,便与赵天裂分析战会如何,臣服又会如何。 公孙仇进来后便将刚才姚的话说出,赵天裂与梁月瑛听完后登时是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是个两全之计。” 梁月瑛便对姚说道:“师弟,你可真是聪明,你瞧,我们当中没一人想到这。” 姚说道:“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兄、师姐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像我,头脑简单,没什么顾虑。” 赵天裂笑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啊。” 姚道:“而且师兄、师姐对我如此好,我一直想找机会回报,没曾想这机会来的这么快。” 梁月瑛道:“我们师出同门,自然该对你好,就算我们不是同门,你那内伤是因为救月华所致,即使我们没有任何渊源也该如此出手相助。” 赵天裂道:“这事我出力不大,而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姚道:“那是师兄、师姐是愿意让我出这一分力啰。” 赵天裂看了梁月瑛一眼,就见梁月瑛微一点头,说道:“这事还真得麻烦师弟你帮忙了。” 姚道:“帮忙说不上,我也想看看这『蓝眼泪』有多么神奇,不是说这玩意从没有人没见过吗?” 此时赵月华喊道:“你看,你看,我刚就说了,不能他自己去,以免他见了宝物后起了贼心,就此跑了,我得跟着去监视他。” 赵天裂听赵月华又要出去,脸当时就沉下来了,说道:“上次你出去一趟惹出了这么多事来,还不够吗?” 赵月华替自己辩解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我哪都没去,他们还不是会打上来。” 赵天裂道:“但为了保护你而让弟兄们多遭伤亡,甚至是公孙叔那得意的徒弟石刚也因此丧命。” 提到石刚,赵月华心里难过,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姚本想替赵月华说几句,但一想到这是他们一家人在说话,自己可不便插嘴。 就看梁月瑛轻搭赵天裂的手摇了摇了头,示意赵天裂不要如此责骂月华,而后说道:“我相信你。” 赵月华还以为梁月瑛也要阻止自己,没想到梁月瑛居然会这样说,甚感意外,便抬头看着梁月瑛。 就听梁月瑛说道:“连师弟都出力了,你是我们的女儿,自然也该为九黎做些事。” 赵月华便乐道:“这么说,娘是答应了?” 赵月华问是这样问,但却是把眼神撇向赵天裂那边,就看赵天裂本想要说些什么,梁月瑛手一捏,制止了他,对赵月华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几人看梁月瑛有话要私下对赵天裂说,便都出了去。 待房中又剩赵、梁二人时,梁月瑛便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赵天裂不解,问道:“很像?像什么?” 梁月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说起了往事,道:“想当初我武功全失,跟着你从无到有,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面对多少敌人,我们都是一起面对,跟随我们的人愈来愈多,而后我们开山立寨,这才有了九黎。” 赵天裂听梁月英突然说起往事,虽不明白其用意,但想起往事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说道:“我只懂得打,要没有你,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一切,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随着我,说不定他们有一半是跟随着你呢。” 梁月瑛开玩笑道:“说不定唷。” 顿了一会后,梁月瑛又道:“你看月华与小姚不觉得就像我们从前那样吗?” 赵天裂道:“我这师弟可比我这脑袋好使多了。” 梁月瑛道:“天裂,我知道你爱护月华,但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护着她,再说,月华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愈是制止她,她愈想反抗,我觉得这次她回来后,有些不太一样。” 赵天裂则道:“哪里不太一样?我怎么没看出来。” 梁月瑛道:“这点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可以肯定你不让她去,她也会偷偷下去的。” 赵天裂道:“我也没有不让她去,只是在这当头上,她是我们唯一的弱点,敌人很可能以她来做要胁,就像上次殷万青那般。” 梁月瑛摇了摇头,不同意道:“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愈是把月华当作弱点,她就愈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这才逼自己去练那『炎阳劲』,差点连命都丢了。” 赵天裂道:“可我说的是事实啊,难道我有错吗?” 梁月瑛道:“这次情况不一样,齐王既然想让我们帮他做事,就不会再派人阻扰,我倒认为,这时候反而是安全的。” 赵天裂道:“但万一不是呢?” 梁月瑛道:“月华武功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再说,还有姚师弟呢,以他的现在的武功,我看江湖上能胜他的也不多。” 赵天裂道:“这两人的功夫有长进是不假,但这是两回事啊。” 梁月瑛道:“难道你没发现月华对我们这个小师弟上心了吗?” 赵天裂有些讶异道:“是吗?” 梁月瑛道:“看看你,连这都没发现,还说什么关心月华。” 赵天裂尴尬道:“这……女儿家的心事,我哪里知道。” 梁月瑛道:“听我的,让他们去一趟吧,你终日让她留在九黎也不是办法,九黎是你和我的事,但不一定是月华想做的事。” 赵天裂听完后,喃喃道:“九黎是我们的事,却不见得是月华的事……那月华想要的是什么?” 梁月瑛道:“这我怎么知道,但我知道她现在想和小姚一样证明自己,所以你就相信她一次吧。” 赵天裂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女儿家的事自然是你比我懂,我听你的就是。” -------------- 赵月华在听到赵天裂答应让自己随着姚剑轩一起下山时,赵月华高兴的都跳了起来,尤其听到赵天裂对她说:“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赵月华的心情更是复杂,这是她第一次为九黎做事,也是赵天裂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 赵月华坚定地回道:“爹爹放心吧。” 梁月瑛温柔说道:“这次看你的了,可别让你爹爹失望啊,娘对你有信心。” 赵月华低声说道:“多亏了娘帮我说话。” 梁月瑛也小声回道:“你爹他是吃软不吃硬,没事的,他心里也是肯定你的,就是嘴上不说。” 赵月华点头道:“那还得分谁跟他说。” 梁月瑛笑了笑没回话,反是对姚剑轩说道:“你知道这一路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姚自然地回道:“当然那叫蓝眼泪的玩意了。” 却见梁月瑛摇了摇头。 姚不明白,心想:“我们此行不就是要去拿那蓝眼泪吗?那还有什么比那更重要的?” 就把目光看向赵月华,赵月华摇头表示不明白,姚又看了看赵天裂,赵天裂是轻咳几声,飘眼向赵月华看去,姚剑轩这才明白,对梁月瑛而言最要的自然是赵月华了,便回道:“懂了,我懂了。” 梁月瑛道:“你真懂了。” 姚回道:“包在我身上。” 梁月瑛这才笑了出来,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如此,姚、赵两人才离开了九黎前往霍国,途中赵月华就问姚道:“娘最后跟你说的是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姚乐道:“师姐的意思是这件事主要还是得靠我,你呢,要功夫,功夫不行,要头脑,脑袋不灵光,就是个陪衬而已。” 赵怒道:“胡说,我娘才不是跟你说这个。” 姚道:“那你说师姐说的是什么?” 赵也答不出来,只好乱骂。 ……………..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霍公的榻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霍公身材甚是胖大,一脸肥肉,让其中一人忍不住啧了一声说道:“就他这样子还敢跟那蛮横的齐王叫板,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之人正是赵月华,另一人自是姚剑轩了。 --------------- 原来两人照着公孙仇所说走了好几十天,翻过了一座山后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姚心里还想:“这里要说有个山寨什么的还可能,会有国吗?老爷子是不是记错了?” 再走没多久就看到那霍国居然真就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姚心想:“这地方跟九黎比起来都不如,要潜入这里实在是太容易了。” 便对赵说道:“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姚没头没脑的问这一句,赵自然不解,反问道:“什么事奇不奇怪?” 姚道:“这么一个小国,在这乱世中居然还能生存下来。” 赵也觉得说得不错,便道:“或许就是这小国根本无利可图,所以连打他都嫌麻烦。” 姚笑道:“谁能想到那『蓝眼泪』偏偏就藏在这,我看也别另生事端,等到天黑,我们悄悄进去,让那霍公把东西交出来就好了。” 赵问道:“要是他不交呢?” 姚耸了耸肩,说道:“那就看着办了。” ------------- 以他们此时的武功,要潜入这小小的霍国根本不是问题,两人打倒了几个守门的侍卫后便到了霍公的榻前。 这时候那霍公睡的正香呢,鼾声如猪。 赵月华看着就心里生厌,拿出随身宝剑在霍公的胖肚上拍了拍,霍公只感到一阵冰凉,伸手挠了挠后翻身继续睡。 姚看到霍公这模样,不禁心想:“该说这人是大胆还是愚蠢,惹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睡的这么香,也算是一绝了。” 跟着就拿过赵的宝剑用力的朝霍公的胖肚上打下,就听啪的一声轻响,那霍公弹了起身,刚想喊道:“哪个混账!” 可话刚说到一半就硬生生的止住了,因为在他的眼前是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霍公颤声道:“你们……是谁?不……要乱来啊,我外面有三千侍卫,你要伤了我一根汗毛,啊!” 那霍公还想胡说,就被姚又用剑面拍了一下,痛的他叫出了声。 姚说道:“三千侍卫是吧?别说你没有三千侍卫,就算你有三万侍卫此刻也救不了你。” 赵则是说道:“其实呢,看你睡的这么香,本是不好意思打断你的,所以你快点把东西给我们,我们便离开,你就继续睡你的觉如何?” 霍公问道:“什么东西?你们要干什么?” 姚点了点头说道:“哎呀,这可麻烦了,看你过的这么滋润,估计是把齐王这人都忘了吧?” 听到齐王,霍公眼睛就睁大了,结巴道:“你们是齐……齐王的人?” 赵却回道:“不是。” 霍公就奇怪了,问道:“那你们是谁?” 赵说道:“听说过九黎吗?” 九黎的名字在齐国时霍公还真听过,听说九黎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一个比一个凶狠,故霍公是立刻爬下床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这举动反而让姚一楞,低声道:“你们九黎比齐王还横啊。” 赵得意道:“那当然。” 而后赵对霍公道:“你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了吧?” 霍公道:“知道,知道,是为了蓝眼泪来的,那蓝眼泪我肯定会给齐王送去,明日,明日我就派人送去。” 赵又挺起剑,说道:“我人都来了,难道你想要我空手而回吗?” 霍公道:“女侠息怒,女侠息怒,那蓝眼泪确实不在我手边,要我怎么生给你呢?” 赵自然是不信,说道:“看来不给你知道点厉害,还以为我们跟那齐王一样好瞒混过去。” 这话刚说完,霍公就感到肚皮先是一阵凉,后是一阵冰,低头看去,就看肚上有一道伤口,而且伤口处还结了层冰,这可把他给吓坏了,张口想要大叫,被赵喝道:“闭嘴,敢发出一声试试。” 那霍公才忍住不叫,可呼吸急促到像是要喘不过气般,摀着心口就倒了下去。 姚赶忙低身查看,一手搭在霍公的背上,运气住其调息,还低声道:“没事,没事,呼吸,慢慢呼吸。” 霍公那口气才顺了过来,霍公知道这次是赖不掉了,不等姚、赵催促,便窜入床底,掀起了一块地,从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赵问道:“蓝眼泪就在这盒子里?你要是敢耍花样的话,可就别怪我了。” 说着赵运起了寒冰劲,霍公顿时感觉一阵寒冷,说道:“是真的,是真的。” 赵说道:“打开看看。” 霍公就将盒子给打开,盒子刚开,就有柔柔蓝光从盒内发出,于黑暗中是说不出的好看……. 第193章 马到成功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成功的让霍公交出了『蓝眼泪』,当那装着蓝眼泪的木盒打开的那一刹那,就见盒中发出湛蓝光芒,一层一层的有深有浅,好像海水反射阳光一样,令姚、赵两人屏息赞道:“这就是所谓的蓝眼泪啊,真是……” 光说美丽?不够形容它,说好看,那更是远远不够,两子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来形容『蓝眼泪』。 霍公骄傲道:“这可是天下奇物,也是我们霍国的镇国之宝。” 霍公说的话姚、赵二人根本没听进去,兀自惊叹于蓝眼泪的神奇,它仿佛将这片漆黑的室内变成在大海之中。 隔了良久,姚才说道:“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东西,真是太神奇了,简直像是把所有的海水都装在了这里面一样。” 啪的一声,是赵从霍公手上拿过盒子并关上所发出,赵对霍公说道:“早拿出来也省得挨那几下,不过你这人很是滑头,不让你知道本姑娘的手段,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将东西交出来。” 霍公道:“两位高手,既然东西你们拿到了,那我欠齐王的帐也算清了,你们不会再伤害我了吧。” 姚道:“其实我们是在帮你免去灾祸,以前没人知道蓝眼泪在你手里那还好,可你自己将这蓝眼泪公诸于世,你想如此宝物,凭你能守得住吗?还不如把这东西交给其他人。” 霍公心想:“我倒是想交给他人,只不过不是齐王,而是势力更大的晋王,哪知你们就来了。” 但这话霍公哪里敢说。 赵说道:“听到没,其实我们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霍公只得诺诺道:“是是是。” 心想:“真是土匪,抢了我的东西,居然还要我感谢你们。” 跟着就觉得头一阵晕眩,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便睡了过去,乃被姚点了睡穴。 姚说道:“刚才说了,把东西交出来就让你好好睡个饱,我可是言而有信的。” 而后姚、赵两人窜身而出,消失于黑夜。 --------------- 出了霍国后,姚还继续往北行,赵便问道:“喂!你这是要走去哪?” 姚回道:“你忘了我还欠公孙仇一只四眼雪蛤吗?” 赵才想起了还要去『白镜谷』的事。 两人愈往北走,四周温度是愈来愈低,脚下的积雪也愈来愈厚,好在两人此刻的功力都已之前增进不少,不然光是这份寒冷,恐怕就吃不消了。 花了三日的功夫,姚、赵才找到那白镜谷,这地方果然如公孙仇所说,是一个终年被白雪覆盖的地方。 这白镜谷和一般谷地不同,中间凸起了一个小山丘,二人走近看,那山丘的顶端还开了口,里面也是一片雪白而且一眼望不到底。 姚便说道:“地方我们是找到了,可怎么引出四眼雪蛤?” 赵也寻思道:“这四眼雪蛤身体接近透明,即便在你旁边也看不着,对了,用你炎阳劲试试。” 姚道:“可是我的炎阳劲已经与体内浑元功融为一体,还能使出来吗?” 赵道:“即便融为一体了但那还是炎阳劲啊。” 姚左右看了看,说道:“但这里除了雪之外还是雪,没有东西让我烧啊。” 赵说道:“这点倒是麻烦,这地方居然连块石头都看不到,雪融化后只会变成水……那就用这个吧。” 说着就把随身宝剑取出。 姚道:“要我烧这剑?别闹了,这哪能成。” 赵道:“剑你当然烧不了,但剑销上一些装饰你总可以吧。” 这剑销有一条铁链,上面还有一些金属做点缀,姚看了看后说道:“这倒是可以试试,只是就这么一点东西不知道够不够吸引雪蛤。” 赵道:“你几时变这么婆妈了,不够的话我们再找就是。” 姚平白被赵一阵数落,便道:“别吵了,我运功试试。” 赵也知道炎阳劲厉害,就闭上了嘴。 但炎阳劲与寒冰劲既然已被浑元功给吸收了,哪能再取出来单独来使,故姚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将剑鞘都给捏扁了。 赵又取出身上的一些小饰品给姚去试,但结果也是一样,最后只剩下那蓝眼泪了。 赵便道:“用这个试试。” 姚道:“你疯啦!要把这宝物用坏了,回去你怎么交代?” 在赵心想这蓝眼泪拿回去就要交给别人,不是自己的,但四眼雪蛤就不同,抓到了就是自己的,要想提升寒冰劲的功力还得依赖雪蛤了,故对赵而言雪蛤比蓝眼泪还要重要。 赵着急道:“不管,我一定要抓到雪蛤。” 姚劝道:“但也不急于一时啊,我们去附近找些木头堆着烧不就成了。” 赵道:“这一路走来你有看到一棵树吗?” 姚心想:“还真没有。” 赵又道:“堆个木头就能把铁给融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姚道:“你别急吗,我们再想办法,对了,毒物,雪蛤爱吃毒物,我们去抓些毒物来说不定它们就会现身了。” 赵又瞪了姚一眼,说道:“这片地积雪,你去哪找毒物?” 姚又答不出来了。 赵便道:“你有得到爹爹帮助,功力大进,可我却止步于五重功而已,你自然是不急。” 姚道:“但你再急也不能拿这宝物来试啊!” 赵回道:“都说这是罕见的宝物了,哪有这么容易坏,要是这样就坏了,那肯定是假的,正好回去找那家伙算账。” 没等姚回话,赵就拿出了『蓝眼泪』并对其使上了寒冰劲,就看『蓝眼泪』发出的光居然一变,这可让两子都是一惊。 赵适才嘴上虽这么说,但她也不知道『蓝眼泪』能不能承受的住寒冰劲,故使出的功力连一重功都不到,看『蓝眼泪』无异状,赵才渐渐提升功力,就看『蓝眼泪』发出的光变得愈来愈深,随着赵一收功『蓝眼泪』又变回原本的颜色。 这一下让两子都看傻了,赵也道:“看吧,我就说这玩意要是真的就不会这么容易坏,只怕是用利刃都伤不了它。” 姚拿过『蓝眼泪』仔细检查,还真是丝毫无损,便道:“这玩意真是奇妙。” 但尽管『蓝眼泪』有变化,却没能引出四眼雪蛤来,赵便说道:“换你试试。” 不用赵说,姚还真想试上一试,便也学着赵对『蓝眼泪』使上了内力,就看『蓝眼泪』发出的光又有变化,是由湛蓝慢慢的变浅蓝,好像从海浪从海深处游上来一样。 姚兴奋的叫道:“诶诶,你看,你看,跟你的不一样呢!这『蓝眼泪』真是太神奇了。” 赵也是张大眼睛看傻了,说道:“刚才我催内力的时候,『蓝眼泪』的颜色也会跟着变化,你也试试看。” 姚嗯了嗯声,渐渐将浑元功加强,『蓝眼泪』发出的光颜色没变,但更亮了,照得更远了,姚、赵两人见此奇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没过多久,他们就感觉脚下的积雪不太对劲,好像什么东西藏在里面,赵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也吓道:“雪里面好像有东西,而且还不少。” 正刚两人都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噗的一声响,雪里突然窜出一条大蛇,那大蛇身长丈余,跟人的手臂一样粗,身体是银色的,一颗头为三角形状,比人的拳头还大,姚知道,蛇的头如果是这形状,那必定是条剧毒的蛇。 一般来说都是小蛇带毒,像这么大条蛇还带毒的实是罕见,更奇特的是,这大蛇的身上还长出几只脚,好似『画蛇添足』故事中的那只添足蛇。 除了这蛇之外,还有四眼雪蛤清脆的叫声,想是这些动物原本都蜇伏在雪下,受到浑元功灌入『蓝眼泪』的变化下,居然都苏醒了。 那大毒蛇口一冲出地面就立刻张开大嘴朝姚手中的『蓝眼泪』咬来。 姚惊道:“怎么?你也想要这宝物吗?” 姚赶忙侧身避开,大蛇一落地又朝姚咬去,姚就绕着圈子与蛇追赶,可蛇速度再快又怎么追的上已学会追月步的姚剑轩呢。 故大蛇连攻了几次都没咬到,还与姚的距离愈来愈远,这时那大蛇才注意到赵在一旁,便转身朝赵咬来。 赵一见到蛇就想到殷万青,想到殷万青是一阵厌恶,骂道:“死蛇,臭蛇,干嘛不去咬他,转来咬我,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说罢就使出阴风身法避开那蛇的攻击,闪避的同时还劈出寒冰劲。 赵此时的武功也是大进,那大蛇哪里是赵的对手,一连中了数掌,突然张开大口喷出黑色毒水,味道是腥臭无比,赵赶忙闪开,就看那毒水溅到雪上发出滋的声响,而且冒出了烟。 姚忙道:“这大蛇生气了,别离他太近,要是让那毒液溅到一滴也不得了。” 赵道:“看也知道,还要你说吗!” 如此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绕着大蛇转,就看大蛇的毒液是愈喷愈稀,动作也愈来愈慢,姚心想是时候制服这毒蛇了,便对赵道:“把剑给我。” 没想到赵却好强回道:“干嘛?难道你认为我杀不了他吗?” 说完赵就要挥剑朝那蛇攻去,却看那蛇突然转头,毒液喷甩而来,赵自然拿剑去抵挡,眼看毒液就要与手的剑碰到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将赵给拉着了开,这人自然是姚了。 赵道:“干什么你?” 姚怒道:“你看看那把剑,你差点就没命了还不知道吗?” 果然看剑出现些许破洞,赵才惊道:“这蛇毒还真可怕。” 姚这次也不问赵了,直接把剑拿了过来,运起浑元功将剑断成数小段。 赵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姚道:“那蛇太毒了,谁知道它毒喷完了没,随便靠近就会像你刚才一样,我把剑折成这样就可以当成暗器从远处打他。” 赵这才明白。 说完姚又施展轻功与那大蛇绕了起来,一避开大蛇的攻击,就将蕴含浑元功的剑片射去,嚓嚓嚓嚓嚓,没一会,那大蛇身上就刺入了数片,尽管如此,大蛇还兀自不退,继续朝姚咬来。 姚骂道:“送你上路。” 手一扬,把剩下的剑片都打到大蛇的嘴里,剑片是穿体而出,大蛇这次倒地后就不动了。 姚、赵两人这才呼出了长长一口气,跟着两人才注意到雪蛤的叫声不见了,低头一看,看到数只雪蛤现了身,正在吃着沾到大蛇毒液的雪。 姚、赵互看了一眼,以唇语说道:“先别惊扰它们,等他们吃饱后再抓。” 就看四眼雪蛤一边吃背上一边生出冰晶,赵见状是乐到眼睛都笑了,心想:“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那大蛇喷出的毒液不但含有剧毒而且还极热无比,这才能一下子便把赵的宝剑给烧出好几个洞,而这对雪蛤来说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随着雪蛤移动,好几个雪蛤冰晶都落了地,姚小声对赵说道:“这么多冰晶够你练到九九八十一重功了。” 赵也乐道:“我才没你这么贪心,我只要练到跟娘一样就好。” 待雪蛤将毒物吃完要隐身的时候,姚、赵两人是立刻出手,各抓了一只。 赵本还想再多抓一些,被姚阻止,姚说道:“一只还给林远流,一只你留着练功,其他的就放过了吧,再说你现在有这么多冰晶,练那寒冰劲也足够了。” 赵才没再去抓其他的雪蛤。 而后赵得意说道:“本姑娘一出手是马到成功,一举两得。” 姚道:“真没想到这『蓝眼泪』还有这种能力。” 赵说道:“但我刚才运寒冰劲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 姚耸了耸肩,说道:“这事恐怕只有天能知道了。” 完成了任务又取得了雪蛤,姚、赵便想既然来了,干脆就去那晋国看看,毕竟晋国可是现今天下最强盛的一国,连那蛮横的齐国都比不上,晋国位居中土的中部,九黎与齐国都在其东方,二子心想不去开开眼界怎么行,便朝晋的方向走去。 -------------- 几日后,两人终于到了晋国最大的城内,就看里面是好不热闹,吆喝声、招呼声、喧哗声不断,姚就感觉像回到竹笼镇一样,感叹道:“真没想到啊,当初我离开竹笼镇时是什么都不会,现在居然学得了天下两大神功。” 赵见姚看着面前的人得意的笑,便问道:“你傻笑个什么劲?” 姚道:“我开心,你管我。” 赵道:“这城这么大,够我们逛几天了。” 姚突然想道:“对啊,这里这么大,肯定有茶馆,走,我们听人说故事去。” 赵道:“那都是胡说八道,你看你之前听这么多,有几成是真的。” 姚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管他这么多呢,只要他讲的精彩就好了,走吧,走吧,当给自己庆贺一下。” 赵问道:“庆贺?庆贺什么?” 姚笑道:“就庆贺你马到成功,一举两得,寒冰劲更上一层。” 赵也乐道:“我都还没练成呢。” 第194章 招贤馆 上回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完成任务后,便想到中土第一强国晋国开开眼,到了晋国后,只见里面是热闹非凡,姚就想到茶馆听人说故事,好好放松一下。 二人初来乍到,看哪里都觉得新鲜,这里的茶馆比起竹笼镇大不知道几倍,而且一条街上就有好几间,让姚瞧的眼花,一时不知该选哪一间。 正走着,听到一间茶馆里面爆出鼓掌声,姚探头去看,这一看他咦了一声,而后立刻说道:“她居然也来这了,走我们进这间。” 却说姚看到谁了,这人和姚算起来也是熟人,是从前在竹笼镇茶馆说书的虞姬。 赵看姚一看到虞姬这么开心,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哼道:“这人有什么好的,我看前面几间的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选这间。” 可姚说什么就是要听虞姬说书,赵便在心里嘟囔:“这妇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么吸引你,看看就看看,怕你不成。” 便跟着姚进了去。 跑堂的热情招呼两人入座后,姚突然又感慨道:“想当初我还是小鬼的时候她就生的这般模样,现在我都长这么大了,她怎么一点也没变。” 这话一说,赵就更不开心了说道:“怎么?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惦记着她?” 姚道:“惦记,当然惦记。” 赵登时就站起身要离开,姚赶忙拉住说道:“你干嘛呢?” 赵气道:“你这人真是不要脸。” 姚被赵无缘无故挨骂自然也不高兴,说道:“你胡说什么?” 赵道:“你要看你以前的相好便自己看,拖着我做甚?” 姚道:“什么相好不相好的?” 赵一指虞姬,说道:“她不是吗?” 姚噗兹一笑,大笑道:“她?你在开什么玩笑,她根本就不认识我。” 赵道:“那你还思思念念着人家。” 姚这才解释道:“她以前在我住的那小镇里说书,说的可好听,我几乎是每场必到,但我那是时候什么都不是,只能挨在角落或是屋外偷听,没想到今日能和其他人一样一边喝茶一边听。” 听到此,赵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姚只是喜欢这妇人的表演,脸色才缓了下来,心想:“既然要坐就坐最好的位子。” 就把跑堂的叫来,多给了钱,跑堂的是连连点头,然后领着两人到一个更大的位子,这次的桌上不只有茶水,还有点心。 姚乐道:“你可真有本事。” 赵说道:“我有什么本事,是钱有本事。” 两人这才好好坐下观看虞姬的表演,虞姬说的还是这么好听,这么生动,可却让两人听得是心惊胆跳,因为虞姬这次说的故事是墨、儒两家相斗的故事。 原来雁霄等人战儒林七子这等大事,早在天下传开了,而且对于结局还版本不一,有人说是儒家大胜,有人说是墨家大赢,虞姬所说就是墨家大胜的版本。 姚听此不禁赞道:“小时候就听她说过儒门的人有多厉害,但还是先生略胜一筹,厉害,厉害。” 赵则道:“好好的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姚道:“诶,这有什么奇怪的,两虎相遇,必有一斗,他们迟早要分出个胜负的。” 赵觉得不对,说道:“我看不是这么回事。” 姚道:“不管怎么样,总之是先生他们胜了。” 刚说完突然惊叫了一声。 把赵吓了一跳,问道:“你又干嘛了?” 姚道:“那我师弟现在不就已经是天下闻名的人物了。” 赵白了姚一眼,她知道姚在想什么,便道:“怎么?你是羡慕还是忌妒啊?” 姚回道:“别乱说,我是替他高兴而已。” 赵在心里暗笑道:“口是心非。” 虞姬说完后,有一看似掌柜模样的人上台说道:“各位朋友怎么没有点反应呢?说得好给点掌声啊!” 虞姬看起来也有些紧张,自己这套路合不合这些人的胃口,她心里也没底。 好在听完掌柜的这么一说,台下爆出了不少掌声,姚也是大力鼓掌,虞姬这才笑了起来。 赵也对姚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姚笑道:“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如此二人才出了茶馆,正想找个客栈打尖时,就听有人说道:“喂!你听说没,两天后的招贤馆又要举办『八方汇』了,那就不是听人说而已了,是请来了天下名士来各抒己见,胜出的人从就有机会受到重用,一展抱负,从此一帆风顺。” 另一人道:“这『八方汇』每两年才办一次,谁会不知道啊,只是能进这招贤馆的人都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有钱人家还不一定让你进去呢?” 原本说话那人道:“那没关系,我相信第二天各大茶馆的就会讲此事,要不,我们再来这间听。” 那人笑道:“好啊,这妇人说的还不错,就再给她捧场一次。” 说完后两人是边笑边走远。 听到这话,姚、赵两人是互看一眼,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赵便说:“这事刚巧被我们赶上怎么能错过。” 姚道:“可是他们刚才所说,那叫招贤馆的地方一般人进不去。” 赵道:“那是对一般人,我有了这东西哪里和他们一样。” 姚问道:“怎么?你有办法?” 赵道:“看我的吧。” 而后两人向人打听招贤馆所在后便前去一看,那招贤馆建的甚是雄伟,而且大门前方还有个拱门,拱门前排了好长的队伍,看样子都是排队想进去的人,就看有些人跟守门的人交谈几句后开开心心的进了去,有些则是垂头丧气离开。 姚、赵两人在好奇心驱使下便走近去瞧,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将一装宝物的盒子交上,那守门的看了看后,摇头请他回去。 跟着又是一人,可手上只是拿着一个帖子,那守门的却甚殷勤招待,请那人入内。 姚见状便失望道:“看来刚才那人说的话不假,光有钱还没用呢。” 赵却道:“我有办法。” 姚便道:“怎么?九黎的名号在这不管用吧?” 就看赵神秘的笑道:“管不管用两日后你就知道啦。” 就是不与姚说她到底有什么办法。 ---------------- 两日的时间转眼便过,姚、赵两人前往聚贤馆,就看隔着聚贤馆还好几条街的距离便无法前进,因为大街上挤满了人,仿佛全城的人都到了这里,等看『八方汇』。 不过这难不倒两人,姚、赵一展轻功就跳上了屋顶,从上方过去。 就看聚贤馆的正门处虽也是挤满了人,但还是空出了一条道供所谓有资格入馆的人走。 不远处有一人骑着一批白色骏马,这人生的甚是好看,与姚比起来差不了多少,只是年纪较姚长了许多,一见到这人,旁边的妇女便尖叫道:“是余公子,余公子这边,余公子看我一眼啊。” 不只街上的妇女为之疯狂,连赵也忍不住赞道:“这人长的好俊啊。” 姚听到就莫名的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是一点眼光也没有,这人一看就是个徒具外表的草包。” 说完后就跳了下去,赵微微一笑也跟着跃下。 到了街上自然又跟人群挤在一块,姚看旁边一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余公子,便忍不住说道:“这余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他这话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被一旁女子听到可就不高兴了,那女子对姚道:“余公子可是有名的饱学之士,他所做的诗词可是有学问了,那境界之高,意境之美,哪是你这种人能……” 那女的定睛看了看姚,又看了看余公子,心想:“这小子长的也俊。” 便没有骂下去。 姚道:“吟诗作对算什么本事,我认识的人可都是有谋略有武功的。” 那女子又道:“余公子的武功可高了,能文能武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而且长的又俊,这次的『八方汇』可以说就是专门为他所办的。” 这姚就不明白了,问道:“就我这几日打听这『八方汇』不是邀请了天下有学之士互相辩论,看谁可提出富国强兵,安定天下的计策吗,怎么说是专门为了他所办?难道没有别人参加吗?” 那女子笑道:“当然有其他人参加,但那些人哪里是余公子的对手,只能给余公子作陪衬而已。” 此时那余公子正好经过他们面前,姚看他那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就不顺眼,此时赵却说道:“哎呀,这位余公子这么厉害,啧啧啧,可了不得啊,难怪能赢得这万千女子心。” 姚白了赵一眼,并不说话。 赵又道:“看他这副自信的样子,要嘛就是有真才实学,要嘛……” 姚接着说道:“要嘛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就看这余公子到门前下了马,有人热情接待进去,同时还有一人恭恭敬敬朝余公子身后跑去,余公子略感讶异,回头一看,是两个人,一个就像寻常庄稼汉,另一个年纪较小,虽然也穿着布衣,但容貌秀丽非常。 就听接待之人对那汉子道:“羊先生,这边请。” 余公子心想:“这姓羊的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他们这么客气。” 适才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余公子身上,若非接待之人上前招呼,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人。 而后又是一群人鱼贯而过,有些看起来就文士,有些像是武夫,还有马车是直接进去。 姚便道:“走吧,我们也找地方混进去。” 赵却道:“混什么混,我们就走这道。” 姚道:“别闹了,别人哪会理我们。” 赵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办法吗?” 说着赵就穿过人群走了过去,姚还喊到:“喂!别闹了,别出去丢人,快回来。” 只看赵与接待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就立刻点头要带赵进去,赵得意的回头对姚招手,要他过来。 而后姚、赵两人就被引到聚贤馆内,这馆共分上下两层,东、西、南三面都有桌椅,唯独北面大墙上一半挂了一幅巨大的中土地形图,上面将各国势力画的清清楚楚,另一半却是一个棋盘,上有黑白两子。 一楼的最前边坐的是要参加辩论的名士,余公子在里面不稀奇,刚才那不起眼的汉子也坐在里面,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姚便道:“真没想到那庄稼汉也是参赛者,这人一看就是有真才实学的。” 赵道:“你哪时又多了看人这本领了。” 姚道:“这是天生的,叫做直觉,不用学。” 赵说道:“你不也很会胡说八道,不如你等等也上场跟他们唇枪舌战一番。” 姚道:“我要是出嘴,那他们还不得败了,不行不行,来者是客,我可不能这样,再说,要是我说得太好,被人留下来做大官怎么办,哎呀,我这性子不适合啊。” 赵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没等多久,这辩论就开始了,涉及的话题是什么都有,大到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小到如何管好一个城镇,广到行军打仗,狭到以墙上的黑白子论胜负。 先前数十人上去是各有输赢,直到余公子上场。 这余公子还真是厉害,他上场先不开口,而是让对方说,等他听出了破绽后,就针对这点进行攻击,逼得对手答不上话,端的是快、狠、准,讲起治军、治国也颇有见解,听的台下好些人是频频点头。 赵也道:“看来这余公子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啊,不但头脑清楚而且言之有物,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还真是文武全才呢!” 姚不屑道:“说的比做的容易多了,就这两下子我也会。” 赵便又激道:“那你去跟他斗斗。” 姚道:“斗什么?我随便拍他一掌他就吃不消了,还要比吗?” 赵回道:“你那叫做匹夫之勇,人家那可是万夫莫敌。” 姚道:“奇怪了,你今天是怎样,一直帮那姓余的说话。” 赵也回道:“奇怪了,你今天是怎样,一直不帮那姓余的说话。” 两人斗嘴的时候,余公子又胜了一场黑白子,败了一人。 余公子看了看台下,几乎是可以笃定今日的胜者就是自己了,他心里暗想:“不枉费我苦学多年,今日之后,我必会受到重用,一展所学,我的名声将从这里传开直到整个天下。” 余公子是强忍着内心的喜悦,等待招贤馆的人宣布『八方汇』到此结束。 就看招贤馆的主人缓缓走上了台,看了看余公子,表情甚是满意,跟着就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余秀,余公子果然有真才实学,大家也都听到其高论了,此人是胸有安邦治国之良谋,腹怀富强理政之策略,我想今日......” 正此时,有人出言打断,就听那人说道:“且慢,我有一件事想和余公子请教,余公子可知道什么东西是一国之根本,是军校之命脉,少了他,你刚所讲的任何一件事都办不成,公子可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第195章 农人 却说在当众人都认为余秀,余公子会在这次的『八方汇』中脱颖而出时,台下突然有人开口,众人循声看去,说话者是当初在余秀身后的那不起眼的庄稼汉。 他这一说话,台下有数人挺起身子,好似整场都在等他说话一般,连那招贤馆的主人也对那人点头,这些变化让余秀看在眼里极不是滋味,心里琢磨:“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汉子说完话后便站起了身,缓缓的走上台,余秀便问道:“敢问先生是?” 那汉子道:“羊辛。” 余秀喔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农家的羊先生,久仰久仰。” 羊辛也是一拱手,说道:“在下听了公子的谈论确实是有学问,可始终没有提到我刚所说的那一件事,故想请问公子如何解决?” 看羊辛一副庄稼汉打扮,上台后的谈话却如此有礼,倒是让余秀意外。 余秀心想:“你们农家管好农地的收成就好,这国家大事你懂什么?” 便说道:“我所论的都是富国强兵之法,莫非先生觉得我所说的有错吗?” 羊辛摇了摇头,说道:“若君王能采用你所提的方法确实可以将国家治理的很好......” 余秀便说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便是认同我的方法了。” 羊辛道:“但是,在下所说的是实现你方法的根基,如果此事不解决,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余秀道:“先生想说的是粮食吧。” 羊辛点头道:“正是粮食,只有在老百姓不饿肚子了,才会去遵循先生适才所说的那些规定,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什么遵守法令了,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了,易子而食这事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算少见。” 羊辛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没人可以反驳,即便是余秀也无法,但余秀认为这种事情是枝微末节的,便没有说到这一块,可农家却是专门在此下功夫的。 就听羊辛续道:“粮食是万物的生活根本,更可说是人之所以不同于禽兽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上,那他的行为将与禽兽无异,连他的亲人都不认了,哪顾的上国家,哪会听从号令。 所以在下认为,农事是一切的根本,只有粮食充裕,百姓都填饱肚子了,自然就会去生产,有了生产,那兵器自然就精良,有了兵器,百姓又有力气,那国家自然就会强大,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可知粮食对于军事上的重要性。 对于君王而言,如果一个君王能保证他的百姓个个不挨饿,哪百姓哪会不去效忠那个君王呢?百姓哪会不听他的号令呢?他国的百姓见这君王治理的地方人人丰衣足食,不就纷纷前来投靠了吗?到时各种人才从八方汇集,邻国自然就弱了,国家自然就强了。 所以我认为若粮食足了,那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公子所说的那些治国方针也就都实现了。” 羊辛这番话说得也是句句在理,让余秀找不出破绽,无从反驳。 连赵月华也点头说道:“这姓羊的说得不错啊,人要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哪还管得上其他呢?” 姚剑轩则道:“我就说这人有学问吧,我跟你说,看人啊你得向我学学,不能光看一人的外貌,而是得观察他的言行。” 赵道:“唷!你这么厉害啊?刚才你还连这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呢!” 姚道:“我这就叫做最高境界,以你的资质是很难理解的。” 赵道:“是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以我这张脸还真是做不到。” 就听姚还想说话,被赵嘘了一声,说道:“不听你吹了,我要听他们说话。”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羊先生说的不错,能否再说深入一点,让大家多了解一些你的主张。” 羊辛这时便敞开了说:“我认为百姓会效法地位高的人,所以若君王重视农事,愿意与百姓们一起耕作,那百姓的劳动自然就会增加,这就和行军时领队的大将和底下的兵卒睡一样的地方,吃一样的食物一样,兵卒能不效忠吗?在战场上也会誓死会那将军奋战,同样的道理,如果君王能如此做,那百姓能不拥戴这样的王吗? 君王既然得到了民心,那他所说的话,百姓自然就会去遵守了,政策便可以推行,不需要制定严厉的刑罚及严峻法令让百姓害怕,不需要利用权术去控制朝臣,国家富强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已。” 说到此,台下又有一人问道:“我是个商人,先生的主张对我有什么影响?” 羊辛向那人一欠身,而后说道:“商人的工作就是互通有无,交易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温饱吗? 若粮食不足,粮食的价格就会高涨,若连粮食都买不起了,那谁还去互通有无呢?谁还去买您东西呢? 所以说,只有当百姓们衣食无虞了,才会去考虑其他的东西,那时您的东西自然就会卖出去了。在这里我必须强调,对于那些囤积粮食,故意以低价买入百姓辛苦的成果,再以高价卖回给百姓的这种商人必须制止,甚至是施以严酷的刑罚,以遏止其他有这想法的人,因为这等于是夺取了国家的根本,去填他的私囊,对于这种人绝对不可宽待。” 原本羊辛说话时都很有礼,但提到这段的时候,是脸色严峻,甚至有些发怒。 就看那商人道:“先生可以放心,我不是您口中的那种人。” 而后又有其他人与羊辛请教,羊辛是一一答复,侃侃而谈,这就把一旁的余秀给冷落了,就看余秀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刚才谈话时,虽然也受到肯定,但台下的人可没有像这样不断的提问。 余秀是愈听羊辛说话就愈不是滋味,心想:“这些和我刚才所说的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没提出具体的作法,至于让你们这么感兴趣吗?看我怎么让你出糗。” 就听啪啪啪啪的声响,乃余秀便故意拍手发出声响,藉此打断羊辛的谈话,跟着就说道:“先生说的不错,我也认同粮食的重要,但我似乎没听到具体做法,因此想请教先生,除了这些高谈外有什么实际的作为,毕竟农作一事可不是百姓愿意劳作就会有收获的,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一场暴雨或是干旱,那一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说完台下就有不少人点头,低声谈论道:“是啊,这农务可以说是看天吃饭,不是付出多少就会有多少收成。” 就看羊辛眼睛一亮,说道:“公子可真是讲到了重点了,待我一一与大家说。” 跟着羊辛就走到了大地图上,首先指向晋国,说到哪里的气候、土壤、温度如何,适合种那些作物,跟着又说春、夏、秋、冬何时该施肥,何时该让农地休息、何时该让下种、何时该收割等等,听的众人是频频点头。 羊辛还将晋分成北、中、南三个部分来说,是每个地方的做法都有所不同,说完了晋,台下还有其他的人问到:“其他的地方先生也能说出个一二吗?” 羊辛笑道:“有人地方我便可说。” 那人就问了其他国家该如何,羊辛是一一解答。 羊辛说的认真,众人也听出神,没有一人发现余秀不见了。 余秀本来是要让羊辛出糗的,谁知道居然让他得以发挥,让他是既懊恼又生气,看着大家对羊辛如此推崇,心想:“好你个姓羊的,今日是存心来拆我的台的,此刻我再说什么,也只是帮他衬托而已,哼,今日先让你得意,改日再报此仇。” 便下台去了,当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羊辛身上,居然没人发现余秀离开了,眼看这功名富贵就要到手了,被羊辛这一下给搅乱,让余秀如何能不恨。 -------------- 台上,羊辛说完后,台下就爆出热烈的掌声,有一人站起说道:“听不过瘾,听不过瘾,想请先生赏脸,移驾到我府上,我们再谈。” 跟着便报了自己的头衔,姚、赵两人听不懂,只知道那人应该是什么大官之类。 那人刚说完,就有另外两人站起,几乎是同时说道:“诶,这可不行。” 那人道:“怎么不行?” 刚说话之人道:“先生乃是大材,我家主人也想请先生入府一叙。” 那人便道:“我没说不行啊,只是得讲个先来后到,我先开口的自然是先到我这。” 刚说话之人回道:“笑话,你先说就先赢吗?谁听你的呢!” 另一个站起的人则道:“你们都别争了,我先把先生接回去。” 说着就要上台,另两人赶紧跑过去阻拦,好像谁先请到羊辛,谁就立了大功似的,是谁也不让谁,吵成一团。 姚就注意到台下其他人本也有意招揽,但看是这三人说话就缩了去,便说道:“奇怪了,这三人从其他国派来的吗?” 赵也说道:“来这里抢人才?这么大胆,那不是摆明踩场吗?” 两人都说话都就被旁边一人听到,那人便道:“两位不会不知道吧?” 这人问的突兀,姚、赵两人是互看一眼后,同时问道:“知道什么?” 那人便笑道:“两位公子看来是从别地方来的吧?” 赵月华此时做男装打扮,那人把她也认成了公子。 赵回道:“是又如何?”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难怪,难怪。” 赵便道:“你别卖关子,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才道:“这三人分别是韩、魏、赵三家的人。” 姚不解,问道:“韩、魏、赵三家?” 那人继续解释道:“这三家可厉害了,可谓是手握大权啊,是谁也不让谁,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给争上一争。” 姚喔了一声,对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姚、赵两人并不是太感兴趣,就没再问下去。 眼看那三家的家臣兀自争吵不休,招贤馆的主人心想:“我要不出来说几句话,只怕这三人要把我这给掀了。” 便上前说道:“三位大人,请先听我一言,羊先生暂时是不会到三位大人府去的。” 那三人一听便问道:“为什么?” 主人说道:“如此大材自是得先请他与王上一谈。” 见主人搬出了王来,这三人哪好意思跟王去抢人,这才互相又数落一番退了下去。 跟着主人对羊辛说道:“失礼失礼,让先生见笑了。” 羊辛却道:“不会,这里的情况我也是略知一二。” 主人点了点头,赞道:“原本我还担心先生会因此而反感,没想到先生早就了然于胸。” 羊辛道:“我的主张是有关一国的发展,自然也得充分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不然就像是施肥施了,种子也下了,收成的时候却因为人人争抢而导致收成损坏,那也是不行的。” 主人是连声道好,跟着说道:“相信我家王上已经迫不急待想见到先生了,这就随我前去如何?” 羊辛说道:“那我的弟子……” 主人道:“自然是与先生一起前去。” 而后几人是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从招贤馆出去。 这几人走后,台下也跟着走了大半,剩下一些就上前对心仪的学士攀谈,这时赵才注意到余秀不见了,便说道:“余公子呢?刚才不是还在台上吗?什么时候走的?” 姚道:“不走难道留在台上看这姓羊的出风头啊。” 赵道:“也不至于吧,这场辩论虽然他不是第一,但也是第二,有什么不好。” 姚道:“第一跟第二的差距看起来是小,但受到的对待可就是天差地远了。” 赵道:“哪有这么严重。” 姚道:“算了算了,你是不会明白的,走吧,这里没热闹看了。” 赵说道:“也好,听的我肚子都饿了。” 两人便也出馆,回到客栈饱餐一顿后便各自回房睡了。 --------------- 夜里,姚在房内运功调息,以前他还不觉得浑元功有什么厉害,可自从这次赵天裂助其治好内伤后,他才了解这浑元功的神奇,居然能将寒冰、炎阳两劲给化了,他便更用心的练这浑元功。 前文说过练这浑元功时对周遭的一切感知便会增强许多,正此时,他听到一阵吵闹之声,有人道:“诶,你不是今天那位公子爷吗?” 却没听到另一人答话,跟着就发出了扭打之声,那人惊慌道:“你要想干什么?你……” 跟着是一声哼响,那声音就消失了。 听这声音就在客栈的附近而已,姚第一时间便是认为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心想:“莫非齐王在暗中搞小动作想趁机夺宝。” 跟着又想:“搞不好还派了殷万青这臭蛇来?哼哼,现在我已经的内伤已经好了,看我怎么好好『报答』你。” 第196章 路见不平 前文说到姚剑轩正在房中运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扭打之声,姚心想:“难道是敌人派人夺宝?” 便一个人悄悄地从窗跃出查看,刚走没多久就看到一辆马车从暗巷驶出,姚就觉得这驾车之人有些眼熟,便想:“不对啊,我在这可没认识半个人,刚才那人是谁?” 来到那马车出来的暗巷,就看一个人倒在路边,姚心想:“肯定就是刚才那人做的好事,哼哼,正所谓明人不做暗事,那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是打谁的主意?” 就是施展轻功从房上跟了去。 追月步何等厉害,没两三下就赶上了那马车,可姚不敢太靠近,保持着距离以免对方察觉。 就看那车来到了一处大宅便停下,没多久有一行人出来,姚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招贤馆的主人在送羊辛,就听主人道:“多谢先生知无不言,能请到先生,真是我们的荣幸。” 羊辛道:“晋王果如传闻所说是一位贤德之王。” 那主人道:“先生也是啊,比传闻还要朴实,不如干脆就在我这住下,陪伴大王如何?” 羊辛笑道:“还请帮我转告大王,乡野之人住不惯这种大房子,我们还是回客栈休息比较自在。” 那主人道:“好吧,那我就不强留先生了。” 刚到此便朝马车挥手,那驾车的就缓缓过了去。 羊辛道:“您真是太客气了,今晚蒙大王招待,喝了不少,原本我还想慢慢走回去,顺便醒醒酒的。” 那主人拿了钱给车夫,吩咐道:“这可是我们大王的贵客,你可得给我安安全全,平平稳稳地将他送回去。” 那车夫刻意压低了脸,回道:“小的明白。” 跟着羊辛与他弟子就一起进了马车,车夫马鞭一打,便跑了去。 --------------- 羊辛今日也真是累了,一上车就睡了起来,可马车行了许久,一直不停,而且还有愈跑愈快的趋势,羊辛随身的弟子就奇怪,心想:“我们下榻的客栈有这么远吗?” 便朝车往外看去,外面是灯光昏暗,好似被带到了郊外。 那弟子忙问:“喂!喂!赶车的,你这是要走哪去?走错了,赶快回去。” 可那车夫却好像没听到般,反而是扬鞭催赶,愈跑愈快,那弟子就喊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们干什么?” 语气甚是惶恐。 正此时听到碰的一声响,车的一轮陷入了一个窟窿,由于此时马车跑的甚快,这一陷下去,车厢登时就倒了,那马也是呼噜噜的叫了起来,就看那车夫突然跳到马头上,喝道:“叫什么!给我安静。” 脚下一用力,居然将那马给压住了,那马呼噜呼噜的叫了几声,果然安分下来。 这时羊辛也醒了,在弟子的搀扶下爬出了车厢。 那车夫冷冷的看着两人爬出,而且闻到一身酒味,便说道:“看来你今晚喝的不少啊,得意了吧?” 羊辛用力甩了甩头,说道:“你是谁?想对我们干嘛?”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是谁你都不认得了吗?” 就听那弟子叫道:“是你!怎么是你?” 羊辛也认了出来,说道:“余公子……” 那赶车之人正是白日与羊辛同台辩论的余秀。 羊辛的弟子说道:“余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不过我家先生便想下黑手吗?” 余秀冷哼了一声后说道:“说不过?我是没有他这么老谋深算,别看他一副老实样,这心计可是深的很。” 弟子反驳道:“胡说。” 余秀道:“不然他怎么一开始不与我上场辩论,待我将众人都说退后才来这么一手。” 羊辛道:“这有什么不可?难道你的论点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所说的若有不对之处,你大可在场上相攻,半夜扮作车夫将我二人载到这里算什么意思?” 余秀道:“什么意思?你夺去了我功成名就的机会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你得意了,可想过我感受?” 羊辛道:“在场上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看最后谁能脱颖而出,谁能受到重用,余公子你这是输不起啊。” 余秀没有回答,反是看着天空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如果你不来这『八方汇』,不搅我的局,这一切不是都很顺利吗?” 那弟子听出余秀语气不对,颤声道:“难道你想暗下毒手,我们可是与大王见过面的,你这样做不怕他人起疑吗?” 余秀还是不正面回答,反是说道:“这世道想要出头难啊,人人都说乱世出英雄,满地是机会,但也因为如此,这冒出一个,那冒出一个,突然间遍地都是人材。这世道真的是太乱了,连你们这种人也能得到青睐,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这话可就戳痛到羊辛了,要说士、农、工、商,把务农的社会地位排在前面,可实际上付出最多劳力的农民得到的生活却是最次,这一句没资格,羊辛登时怒火升起,骂道:“你小子是吃人饭,不说人话,我们怎么就没资格了。” 余秀道:“都说人材得要文武双全,今日听过你的高论,我就想试试你是否有真本事,你要是能把我把打败了,我这就离开晋国,否则……” 那弟子道:“否则你想怎样?” 余秀道:“我这人最重视公平,若你们输了,今晚就给我离开。” 那弟子还说道:“把我们赶走了,你就能出头了吗?” 余秀假装思考一下,说道:“刚开始几天他们或许还会找你,但知道你们离去了,自然就会来找我,毕竟我也算是第二吗。” 那弟子道:“你好卑鄙。” 余秀大笑几声后说道:“只要能成功,使点手段算什么。” 羊辛哼了一声说道:“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人品居然会是如此。” 余秀道:“今天你我立场互换,你会这么做的,动手吧,我说话算话。” 说完就朝羊辛打去,碰的一下就把羊辛给打倒了,这让余秀一楞,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羊辛给打倒了,原来羊辛体格虽然不错,但却不会武功。 羊辛一倒下,那弟子赶忙过去,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羊辛道:“我要在这里让我的学说发扬光大,让人人都有饭可吃,你有本事就把我给打死。” 余秀道:“可你口中的人人却不包括我,给我起来,不然就给我离开。” 羊辛道:“我是不会走的。” 余秀道:“要名不要命,很好,很好。” 余秀一连说了几声好,可语气是愈来愈沉,羊辛知道对方要下死手了,便低声对那弟子道:“你不要管我了,自己逃命去吧。” 跟着又对余秀道:“我是不会服你的。” 余秀面露杀机,说道:“给你活路你不走,既然你硬要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又冲了上去,那弟子挡到羊辛身前喊道:“不准你伤害先生。” 但由于害怕,眼睛忍不住闭上了。 正此时,一道人影窜出,跟着听到啪啪几声,那弟子感到有人挡在自己面前,睁开眼,就看身前多了一位英俊少年,这人不是姚剑轩是谁。 --------------- 却说姚剑轩因何出现在此? 原来姚是担心对头找上门来,暗中夺宝,便跟着这辆马车,待看到羊辛等人皆上车后,车夫一路将马车往郊外赶去,姚就觉得不寻常了,心想:“这人看来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既然被我看到了,且看看他想干什么。” 一边跟着也一边在想这赶车的到底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眼熟,待马车翻覆,余秀露了一手,姚才认出来是余秀。 再听到余秀与羊辛的一番谈话,姚觉得余秀这人甚是卑鄙,在台面上比不过人家,居然想下暗手,心想:“这姓余的不只是徒具外表,人品还下作的很,虽然说我早就知道了,但没有证据,这次将此事说给月华听,看她认不认输。” 原本姚还以为羊辛作为农家的人应该也和墨家人一样身怀绝艺,故余秀打羊辛的第一下,姚就没出手,待看到羊辛这人除了体格结实外,居然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要说余秀第一次出手,和姚一样不知道羊辛不会武功也就算了,但现在是明知道羊辛不会武功了还要下手,姚可就看不下去了,故纵身而出到那弟子身前,连出两脚踢退了余秀。 就听姚说道:“余公子啊,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外的,以你的身分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啊。” 余秀道:“你是什么人?跟踪我?” 姚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得你,我还认识不少招贤馆的主人,还认得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将你今日所作的事情和他们一说……” 顿了一会,姚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说道:“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余秀刚看姚的身手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可一听姚出言威胁,那杀人之心就起了,说道:“朋友,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应该知道,否则会惹祸上身啊。” 姚听出余秀言语中的意思,但他不怕,说道:“其实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在黑夜里散步,我就觉得这时候的空气闻起来特别舒服,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了,你说巧不巧,就遇到了你。” 余秀心想:“这到底是哪来的浑小子?” 定睛瞧了瞧,突然说道:“你今日也在朝贤馆,你是这姓羊的帮手?” 姚听余秀这么一说也感到讶异,说道:“余公子好眼力啊,今日馆内那么多人,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余秀道:“这有何难,但凡我见过一面之人都不会忘记。” 就听姚说道:“不过有件事你猜错了,我和他们两人也是今日才见到。” 余秀怀疑道:“所以你与这姓羊的没有干系?” 姚回道:“要说干系吗?以前没有,但我师兄跟我说过,行走交湖要多交朋友,我师父也与我说过,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可惜我没刀,但我上次使枪也很是厉害。” 余秀哪有耐心听姚东拉西扯,冷冷道:“不管你认不认识,你都走不了了。” 姚便道:“是吗?啊,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文武双全吗?巧了,好多人也说我是文武双全,有句话说:『文无第一,无武第二。』不如做你对手,看看谁才是真的文武双全。” 这时羊辛在弟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说道:“少侠,这事与你无关,他要的是我。” 姚笑道:“这事怎么会和我无关呢?要是先生你真有本事让天下人都不挨饿,那我说什么也得保住你,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是个欺世盗名之人,嘿嘿,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弟子说道:“我家先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姚回头看了一眼那弟子,心想:“这人长的可真漂亮,都可以上戏台去了。” 口中却道:“用说的谁都会说,就像这位余公子,说起话来也是很厉害,谁知道会作出这种事来,名利当前,人都是会变的。” 余秀道:“看你来是想把这事揽在身上了。” 姚则道:“你不是我对手的,这样吧,我这人心地其实软的很,你要是就此离开,我可以饶了你。” 余秀冷笑几声后道:“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给唬住了?” 姚微一耸肩,说道:“你要自讨苦吃我也没意见。” 余秀道:“好小子,我就看你有多少斤两,敢多管闲事。” 此话一说完,也没看余秀如何出手,姚就感到两道劲风来袭,姚立刻侧头闪避,两物从其耳上飞过,姚惊道:“什么东西?” 再看余秀,身子未动,可与姚的距离却分开了不少,姚在九黎上看过不少高手,也看过墨家人的武功,见识不算低,但像余秀这样子的可还真没见过。 便问道:“你使的是什么怪招?” 余秀道:“教你个乖,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姚道:“我也教你个乖,惹到我,你讨不了好。” 跟着就看姚突然朝后退去,想查看刚才是什么东西攻向自己,发现两个黑镖插在树上。 作为暗器,镖本就不易察觉,那余秀的镖又是通体透黑,在黑夜中更是防不胜防。姚不敢大意,全身运劲,说道:“既然出兵器了,那我便陪你玩玩。” 余秀道:“玩玩?臭小子,小心玩火上身,丢了性命。” 姚不在意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人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命大的很,你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这命,都被我给打倒了,从殷万青到杨无惧哪个都比你厉害,但我依然没事,更何况我最近武功又高了,对了,正好拿你试试我现在有多厉害。” 第197章 黑镖 前文说到姚剑轩见余秀想下手害羊辛与其弟子便现身阻拦。 余秀知道今日之事不能留一个活口,便下了杀心,又听姚一副不将自己当回事的样子,这让平时都受人拥戴的余秀哪受的住。 两人再度交手,姚依旧没看明白余秀使的是什么手法,只感到无数劲风袭来,便以追月步向旁跃开,想先远离羊辛二人,以免暗器无眼伤了他们。 看到姚的身法这么快,余秀也是一惊,心想:“这小子可不光是嘴上说说而已,还真有两下子。” 但自负自己这手暗器功夫也不差,未必就胜不了眼前这人。 于是又朝姚发出一手,余秀这暗器来的甚快,饶是姚已施展了追月步,但一来余秀出招时没有前兆,二来黑夜中黑镖不易见,所以姚也只是勘勘避过。 几次下来,姚心想:“这可不行,要是他暗器带毒,被划上一下我可就完了,我可不能停下,待暗器到了才躲。” 就直接绕着余秀跑了起来,姚本以为这样余秀就无法再朝他使出暗器,哪知余秀双手一张,好似蜘蛛吐丝一样,暗器从四面八方射来。 姚本只要往后退便可闪过此攻击,但他闪的过,羊辛和他的弟子可闪不过,姚只好挡在他两人面前,运劲挥袍将暗器给打回去。 跟着就把羊辛与其弟子提起来,往后跑去,余秀见状心道不妙:“他们三个要走了,我这事不就败漏了。” 便赶紧追了过去,可与姚的距离是愈来愈远,心里刚想:“罢了罢了,不能在此地待了。” 正想要走,却看姚又奔了回来,还对余秀说道:“我们再来过。” 余秀心中一喜,心道:“你要就这样带他们两人走了,我还真一点办法也没有,偏偏你这小子好强,又回来了,好好,我把你解决了,再去追那两人不迟。” 也不答话,刷刷刷的又是一波暗器朝姚射去,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姚居然感到背后也有劲风袭来,惊道:“怎么?你还埋伏了帮手不成?” 便朝旁跃开,就看被他闪过的暗器居然也是一个转弯,继续朝他打来。 这下姚可楞住了,心想:“见过使暗器的,但从没见过使暗器还带转弯的。” 姚不论往左、往右,余秀发出的暗器都会跟着他,眼看暗器都朝他攻来,姚立刻一个纵身朝上方跃起,就听啪啪啪啪数声响,乃暗器撞在了一起所发出。 没等姚落地,余秀就追了上来,手一扬,发出三道暗器,分上、中、下攻向姚,姚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哼了一声说道:“真以为我怕你吗?看我怎么破你这些小玩具。” 姚一屏气,于半空中止住身形,而后浑元功气贯全身,直接朝下方的余秀踢去,这一下也来的甚快,余秀赶忙后退避开姚这一脚,而刚才发出三拨暗器,也被姚这一腿的气劲给震了开。 可余秀一退后又继续纵身往前,这次就更奇怪了,姚就看余秀扬起了右手,自然的防着右边,哪知咻咻咻几声响,暗器居然是朝左方袭来,这一下差点把姚给击中了,姚是连忙趴地一滚才避了过去。 没等起身,暗器又朝他打来,这次连上方都被封住了,姚心想:“之前我内伤未愈,败了还有理由,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败。” 就听姚大喝一声,以一腿为轴心,另一腿挑起的泥沙,组成了一道土墙将自己给包住,这是追月步中的『海底捞月』,只是当时叶流星使这招是为了将殷万青给踢离地面。 就听趴趴趴趴几声响,乃暗器打入土墙所发出,好些暗器就插土墙上,可怪的是,姚就看到这些暗器居然在动,咻的一下居然又回去了。 姚心里就觉得奇怪:“暗器自己会动?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待我夺过一只暗器就知道了。” 姚就从土墙窜出朝余秀冲去,眨眼就来到了余秀面前,跟着就是连踢数腿,余秀也是厉害,是见招拆招,双掌翻飞接过姚的腿招,可终究内力差姚一大截,手臂很快就被震麻了。 余秀心想:“这小子劲力大的诡异,不能跟他硬拚。” 姚也没看到余秀做了什么事,可无数暗器就从余秀的背后升起,跟着就看余秀往后一退,暗器却往前攻向姚。 姚突然叫道:“你中计了。” 就看姚斜里一跃,跳出好几仗远,手上夹了个暗器。 姚喔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自己转弯呢!” 原来这暗器上缠了根细线。 跟着学着余秀的手法,将暗器以右手丢出,原想让暗器也从左边进攻的,可这暗器是直直的朝右边飞去。 姚便道:“你这手法还挺特别,像你这样武功在这里算是高手吗?” 余秀眼看自己暗器的秘密被破,知道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便道:“我这手在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姚一听就好奇了,便问道:“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是谁?” 余秀道:“你小子是跟我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 姚没回话,只是看着余秀,余秀见姚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便道:“你先把东西还我。” 姚一扬手,暗器就飞了过去,也没看余秀去接,那暗器到他身前一下子就消失了,姚不禁赞道:“你说你功夫在这里还不算什么?这可真怪了,看你也不像是个谦逊的人,那表示这里高手真的很厉害,快跟我说说,那人有什么特别,你觉得我赢得了吗?” 余秀冷道:“就凭你也想赢他们。” 跟着摇了摇头,仿佛在笑姚不自量力。 这可把姚的好奇心给挑起来了,姚追问道:“他们?那表示还不是一个人啰?快与我说说。” 余秀道:“晋国内武功最高的自然属『无心山庄』的人了。” 就看姚一脸无知,完全没有感觉,余秀道:“你真的没听过无心山庄?” 姚反问道:“他们是使暗器?使刀?使剑?还是拳脚?” 余秀道:“都使,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姚笑道:“胡说,我才不信。” 余秀道:“以我的功夫在无一剑面前只怕走不过十招就得败了。” 姚这才有点讶异,说道:“那个叫无一剑这么厉害吗?比赵天裂还厉害吗?” 这下换余秀说道:“赵天裂?你指的是九黎寨的那个赵天裂?” 姚点头说道:“对啊,他们俩个谁厉害?” 余秀道:“这我哪知道,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无心山庄的人可不会为了无聊的胜负之争就去找人动手。” 也不知道姚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见姚想了一会后说道:“所以我若十招内败了你,那无什么心的就没你说的这么厉害了。” 余秀登时怒道:“凭你十招内也想败我,作梦。” 姚道:“是不是作梦,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姚一个蹬腿就朝余秀飞去,这次余秀已有准备,以掌接姚的踢腿的时候,暗器也从四面八方朝姚打去。 姚一时还想不到破这暗器的方法,故只踢一腿就退了去,这一腿蕴含了浑元劲,余秀虽然挡下了,但双手是隐隐生痛。 姚说道:“你的暗器没有我快,这样就变成只有我打你,你打不到我了。” 说完姚又和刚才一样,一踢就退,如此连踢了九下,余秀的双手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姚说道:“如何?是我比较厉害吧?” 余秀道:“废话少说,还没到十招。” 姚道:“你的手都要举不起来了,我看算了吧。” 余秀怒道:“什么算了?我一定能接你十招。” 姚道:“我与你前无怨,后无仇,只是凑巧撞见你要对他们不利,这才出手,其实你也挺厉害的,何必作这种事呢?” 余秀道:“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世道是努力就会有收获的吗?大争之世,不耍点手段怎么出人头地。” 姚说道:“尽管他抢了你的风采,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余秀突然放声大笑,而后说道:“浑小子,什么都不明白便来瞎搅和,要爬上顶端做人上人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你能了解吗?人们的目光只会注视着顶端的那个人,谁会往下去看,赢家就是全部,没有第二,从来就没第二。” 姚听完余秀这么一说,内心也是一动,因为他也想出人头地,他也想扬名立万,只是他靠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余秀的作法是将在上面的人拉下来。 姚说道:“谁不想当人上人,但你的作法是错的,即便让你当上了,你也不是靠自己的实力赢的。” 余秀又是一笑,说道:“当我到了那个位置的话,谁敢质疑我,我说的话就是对的,即便我没这个实力又如何?有人会去听一个地位低下的人说话吗?即便他说的话再有道理,又有谁要听。” 姚知道余秀说事实,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等姚说话,余秀便道:“废话少说,还有一招,我若输了,终生不踏入晋国一步。” 姚道:“何必呢,这是你跟他的约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余秀不理,只是说道:“出招吧。” 姚道:“好吧,既然你如此看重这场胜负,那我就使出全力来回应你。” 余秀道:“你若当我是个对手,就不要留手。” 姚点了点头,就看他身体慢慢浮起,地下的沙尘也随之卷起,是追月步中的『披星戴月』,余秀见状不由的脸色一变,心想:“这招若是让他聚劲完成,我可挡不下,不行,我得先发制人。” 就看余秀朝姚奔去,双手同时扬起,发出数十道暗器,要是一般的暗器打来,多半就会被姚的『批星载月』给挡在外面,可余秀的暗器不一般,就看那些暗器随着姚脚下的沙尘卷入,跟着余秀一使力,暗器顺着气旋就朝姚射了去。 姚见状大惊,赶忙撤招往上飞去,这才避过了余秀的一击,可余秀的攻势不是这样就算了,就看余秀也跟着纵身而上,发出的暗器也继续追着姚。 姚边跑边喊道:“喂!这招被你破了,算我输了还不行吗?不用这么拼命吧。” 余秀喊道:“对你来说这只是比试,但对我来说这可是我的全部啊!” 就看他双手一并,无数暗器都朝姚打去,可暗器再快也快不过姚的追月步,就听当当声响,暗器都撞在了一起,姚又窜出了几仗远去。 眼看余秀一副不打到底不罢休的样子,姚便道:“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啊。” 此时余秀身在半空,姚算定余秀无法移动,便从下而上的快速踢去,可他忘了,余秀的暗器有细线,余秀能操纵暗器,自然也能让借着暗器操纵自己。 就看余秀将暗器打入一旁的树枝上,身子就凭空移了开,避过了姚的这一脚,姚心里奇怪:“这是怎么做到的?” 跟着姚就觉得背上一痛,知道中了一个暗器,面前余秀又出掌攻来,打算给姚来个迎头痛击,眼看双掌要打到姚的时候,姚突然翻手拿住了余秀,余秀就感到内力不受控的宣泄而出。 所幸姚并没有真想把余秀给废了,落地后一记重脚就把余秀给踢飞了去。 余秀倒在地上,失落的说道:“是你赢了,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今晚我就离开。” 姚说道:“不对啊,我没在十招内打败你啊。” 余秀道:“但我终究是输了。” 姚道:“这……这是两码的事啊。” 就看余秀丧气站了起来,说道:“比文我输了,比武我也不是对手,我哪还有脸留在这里。” 姚还劝道:“你不过输了一场而已,我输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我跟你说我除了赢过莽黑牛、鬼蝙蝠外,遇到杨无惧、殷万青什么都是一路输到底…..” 姚提着这些人余秀都没听过,只见他摇了摇头,隐身在夜色之中。 姚见余秀去意坚决,心里不免想到白日这余秀还意气风发的,不到一天时间就变成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性子也太硬了,不过就是输了一场而已吗?再来过不就得了。” 原以为自己会对这见义勇为的行为感到自豪,可看到余秀那样子,哪里自豪的起来。 ------------- 余秀走后,姚便朝羊辛走去,羊辛便问道:“那人呢?” 姚道:“他走了。” 羊辛不解,又问道:“走?走去哪?” 姚不想多说,只回道:“放心吧,他不会再与你纠缠了。” 那弟子说道:“若非你出手相救,我们就要遭殃了。” 姚摆了摆手,说道:“碰巧而已,打发时间罢了,没什么。” 跟着转身就要走,那弟子一个上前握住了姚的手,问道:“恩人,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姚意兴阑珊的说道:“姚剑轩。” 那弟子也自报道:“姚剑轩吗……我叫做秋莲。” 第198章 奇物奇人 前文说到姚剑轩打败了余秀后,觉得自己与余秀有许多地方颇为相似,故没有特别的喜悦,羊辛与其弟子秋莲自然不明白姚的想法,向姚询问其名,姚报了姓名后,羊辛与秋莲是连声道谢。 姚看马车已坏,便道:“这次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回去吧。” 跟着就一手一个将两人抱起,跑了回去,路上只觉得这秋莲也太柔弱,像个女子般,而这羊辛还真的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姚便道:“你们还真是一点武功也不会,日后做了大官,得多请些保镳了,不然我怕你们的日子不会长久。” 羊辛连声道是,秋莲则是一双妙眼看着姚。 到了城内,姚便将两人放下,说道:“好了,日后你们自己当心点。” 别过了两人后,径自回到房内,而秋莲则是一直望着姚的背影直到消失为止,姚的人影是消失,但姚的名字和长相都已深深地印在了秋莲的脑海中了。 羊辛看着姚离去的方向,说道:“英雄出少年说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吧。” 而后也和秋莲回客栈休息去了。 ------------- 姚剑轩与赵月华于此逗留了几日,将城内有趣的东西都看过了便想离去,可赵却突然说道:“要走可以,得等我取回一样东西。” 姚便问道:“什么东西?” 开始时赵吞吞吐吐不愿说,而后才说出是『蓝眼泪』。 姚是大感疑惑,问道:“『蓝眼泪』不是一直由你保管的吗?被人抢去了?什么时候来的敌人?” 赵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是我给人家的。” 姚一听更觉得奇怪了,问道:“你给人家?你主动给人家?” 就看赵微微低头,算是承认了。 姚说道:“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谁了?是拿去换钱了还是如何?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口气甚是不悦。 赵一听姚出言指责,便道:“怪我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姚一楞,说道:“关我什么事?我几时让你把那玩意送人了。” 赵说道:“你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你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姚道:“胡说,我几时这样想过?” 赵道:“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进去招贤馆吗?” 这话一出,姚就明白了,惊道:“你……你把蓝眼泪给他们了?” 赵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姚一拍大脑,说道:“哎呀,我就觉得奇怪,这里的人我们又不认识半个,那人怎么会对我们这么殷勤,那『蓝眼泪』可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你居然这么轻易就给了别人呢?” 赵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我把『蓝眼泪』暂时借给他们,让我们能和那些名士一样受人看重,待要走时我们再取回来不就得了。” 姚叹了口气,知道事以至此,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把『蓝眼泪』给拿回来,便道:“那你知道『蓝眼泪』现在在哪吗?” 赵赌气说道:“这不用你管,『蓝眼泪』我既然给得出去就拿得回来。” 姚看赵说这句话时面露杀气,姚心想:“她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可不得了,这里可不是九黎,高手比比皆是,不能任由她胡来惹祸了。” 便道:“不行,毕竟我也受了这『蓝眼泪』的好处,我得帮你把它找回来。” 赵哼了几声,心里埋怨:“真是好心没好报,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这么做。” 觉得气闷便不再说话。 赵找东西的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首先他们来到了招贤馆,找到了当初收她礼物的人,而后就等着、跟着,趁其落单的时候,便窜出来将其给制伏,说道:“还记得我吗?” 为了怕那人尖叫求救,赵便以手摀住他的嘴,那人发不出声,只好拼命点头。 赵道:“很好,我有几件事情要问你,你要配合的话,那我们就不伤害你,你要是不配合,嘿嘿嘿……” 那人又是点了点头。 赵才将手放开,那人问道:“女……女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要问什么我都与你说。” 赵说道:“很好,我问你,你还记得当日我交给你的东西吗?” 那人道:“当然记得,那可是稀世珍宝啊,怎么可能会忘记。” 赵又问:“那东西你交给谁了?” 那人道:“自然是交给主人了。” 姚便说道:“所以东西还在招贤馆里啰?”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家主人哪敢自己留下。” 赵道:“那他又交给谁去了?” 那人正在回想,赵以为他不想透漏,便运起寒冰劲说道:“冷吗?” 那人就感到四周突然了起来,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便道:“我这门功夫很是特别,能把人给冰起来,从此变成一个冰人。” 说着赵就故意用手一碰那人,那人就感到看到自己的手渐渐没了知觉,且颜色愈变愈深,赵还道:“你要是再不说,这手可就要废啰。” 吓得那人道:“我说,我说,你让我想一想。” 赵道:“好啊,你想你的,我用我的。” 那人害怕脱口而出道:“送给赵家了!” 赵不解,问道:“什么赵家?” 姚想到在招贤馆时有人和他提起过韩、魏、赵三家的事情,便问道:“是韩、魏、赵什么的吗?” 那人道:“对对,『蓝眼泪』就是被赵家拿去的。” 姚就奇怪了,说道:“好端端的,你家主人为什么要给他们?” 那人道:“我家主人最近和赵家走近,想是为了讨好赵公,所以就将『蓝眼泪』献给他们了。” 姚又道:“不是说另外两家势力也不小吗?你家主人这么做就不怕得罪另外两家吗?” 那人道:“他们那些大人物怎么盘算的,我哪里会明白。” 姚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东西不在你手上,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那人听到后就想起身,可被姚给拉住,说道:“但这里我们人生路不熟,还得麻烦你带个路。” 那人无奈,只好带着姚、赵前去赵府。 --------------- 却说赵公得了『蓝眼泪』后如何? 赵公,名叫赵率,自得到『蓝眼泪』后,是爱不释手,感叹道:“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而后是放声大笑,说道:“此物落到我的手上必定上天给我的征兆,哈哈哈哈哈,如此宝物我怎么能独享呢?来人,去请韩、魏那两老贼来,让他们也来开开眼。” 赵率心里面那得意劲就不用提了,当晚就摆下大宴,请人将韩公,韩森,与魏公,魏超前来,要在他们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席间是山珍海味,有什么好的拿什么,还请了美人跳舞,乐师伴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森与魏超互看一眼,心想:“这老贼今天搞什么,如此大张旗鼓的找我们过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待一轮舞跳完后,赵率一拍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并将门给关上,又命令门外加戒备,没他吩咐谁都不可以进来。 韩森便对魏超小声道:“怎么?难道他想对我们下手吗?” 魏超哼了一声,说道:“他敢?我来之前早就有安排,要是我有什么不测,哼哼,他赵家也不会好过。” 就看赵率喜洋洋拿出一个宝盒说道:“两位可别多想,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东西太过珍贵,一来是人多口杂,二来是这东西平常人根本没资格看上一眼。” 魏超道:“喔!那我们得庆幸你眼里还有我们啰?” 赵率乐道:“当然,当然。” 顿了一会后,赵率说道:“两位可知天下有五件宝物是什么吗?” 韩森一笑道:“这有谁不知道?” 赵率就看着韩森希望他接着说下去,韩森心想:“这什么意思?” 韩森就不往下说。 赵率又看向魏超,魏超是故意拿起酒杯来挡住赵率的目光。 赵率心道:“两只老狐狸。” 只好自己说道:“这五个宝物分别是蓝眼泪、金龙麟、凤凰蛋、不死丹跟天外金,这五样东西流传已久,大家都把他当神话看待,并不当真,前一阵子传出楚王得到了金龙麟,我还不相信呢,直到我也得了一个。” 说着赵率就将那装着蓝眼泪的宝盒抬起,韩森惊道:“你说你也得到了一个宝物?” 魏超也道:“宝物在哪?” 赵率笑道:“宝物就在这。” 韩森道:“你得到的何种宝物?” 赵率道:“我就是没见识才请了两位来帮我看看,这宝物是传说中的哪一样。” 魏超道:“快快,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就听赵率一拍手,几个随从进来将烛火给灭去一半,而后赵率是慢慢的打开宝盒,就看打开木盒的那一刹那,从盒中发出湛蓝光芒,一层一层的有深有浅,好像海水反射阳光一样,让人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 韩森与魏超忍不住发出哇的赞叹之声。 赵率看两人那羡慕的神情,就觉得满足了,趴的一声,将木盒盖上,将屋内的人拉回现实。 赵率道:“如何?两位大人可有想法?” 韩森道:“那还用说吗?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蓝眼泪了。” 魏超也点头道:“肯定是蓝眼泪,否则不可能让人有置身于海中的感觉。” 韩森便问道:“赵公,你是从何处得到这宝物的?” 赵率道:“诶,这宝物是想得就能得到的吗?” 顿了一会后,赵率道:“这事说来可玄了,我怕我说了你们不信啊!” 魏超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来听听。” 赵率清了清嗓后说道:“有一天我梦到有条龙窜进我的房里,那龙要我骑着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就骑上去了,而后他就把我带到空中,飞到大海的上方,那龙突然往下冲去,这一冲你们知道冲到哪去了吗?” 韩、魏两人听的着急,便同时问道:“到哪去了?” 赵率道:“到龙宫去了,哎呀,那龙宫里面我还真是不会形容,要说金碧辉煌,不对,要说珠光宝气也不合适,总之是与我们凡间之物大不相同,而后我就见到了龙王,龙王便将这宝物送给了我,拿到宝物后我就醒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蓝眼泪居然就在我的手中,跟梦里所见是一模一样。” 说完后赵率是哈哈大笑。 韩森与魏超可笑不出来,都想:“胡说八道,你这话在暗示什么,难道以为我们没听出来吗?” 可两人也是羡慕,心想:“这宝物怎么就落到了他手里了,难道当真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赵率又道:“这该怎么说呢?只能说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哈。” 将韩、魏二人羡慕的要死,心想:“好啊,今日是来找我们炫耀来的,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而后赵率又将话题给岔开,酒宴前不再提那蓝眼泪,但手却时不时的碰一下宝盒,好像在提醒韩、魏两人,说道:“宝物在我手里,你们能奈我何?” 酒宴过后,离开赵府的时,韩森就与魏超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我们可不能让这姓赵的这么嚣张,能把宝物抢来便抢,抢不来宁愿砸烂了也不能让他如意。 可赵率既然敢在两人面前献宝,自是有保握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将蓝眼泪夺去,赵率的信心来自于两处,一个是奇人,一个是奇物。 奇人是晋国第一高手,无心山庄的庄主无一剑,江湖传言此人百步之内,无人可敌,号称无一剑,便是杀人不用第二剑,剑法之精,武功之高不需多说。 物是北海奇怪,人鲛。 这东西的头顶长了一张像人的脸,一面有两个眼睛,有着像盆口一般的血淋淋大嘴,而且是满嘴尖牙,身长超过二尺,宽如车轮,两鳍上还有爪子,若将一头成牛丢下,不消片刻就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说来也怪,这怪物还通人性,认得赵率,赵率便将蓝眼泪放在养人鲛的池中,蓝眼泪一入水,绽放的光芒更是耀眼,人鲛也显得十分兴奋,于池中翻腾起来,将池水泼溅的到处都是。 赵率自恃有此二物和层层家兵相守,那蓝眼泪是万无一失。 -------------- 夜半三更,姚剑轩与赵月华上了屋顶,于赵府中寻找放蓝眼泪的地方,以二人之功力,寻常小校自是无法察觉到,可二人也颇为小心,因赵府中有许多高楼高于房舍,内有家兵居高临下的监看下方有无异状。 赵宅虽大,可二人没多久就找到蓝眼泪的位置,因为赵率也没藏着,就将蓝眼泪放在池中,那池四周无房舍,是一个宽敞的八方庭院,中心就那养人鲛的大水池,蓝眼泪所绽放之光芒就等于为他们指路一般。 就看里面有一人看守,那人是一头银色的长发,内穿白衣,外罩蓝衫,手中的宝剑深蓝如海,不知道是受蓝眼泪之光照射所致,还是那剑原本就是那颜色,再看池中蓝光晃晃,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动物在里面游动。 姚、赵二人还在想该如何取物,就看两旁亦有人影于屋上翻走…… 第199章 夺宝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探得『蓝眼泪』在赵公手中后,便想趁夜闯入赵府,夺回『蓝眼泪』,可当他们接近放『蓝眼泪』的八方庭时,就发现还有另外两道身影也是朝这方向奔来。 姚、赵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便屏气伏于房舍上,可那两道人影就不是如此了,是直接朝八方庭内跃下,站在无一剑面前。 藉着『蓝眼泪』发出的湛蓝光线,姚、赵得以看清楚另外两人的样貌,一人是内着白衫,外套褐色外杉,黑发及腰,手握灿金古锭刀,此人乃无心山庄的二庄主,无一剑的师弟无一刀。 另一人的服装甚为扎眼,是从头到脚一身红,肩头上还有许多不同颜色的羽毛,双手前臂由金色爪套包覆,看来对自己的手上功夫很是自负。 见到这两人,无一剑似乎并不太惊讶,淡淡说道:“韩公果然把师弟你给派来了,另一位想必就是魏公的好友,以鹰爪功闻名的血鹰唐亮吧。” 就听唐亮哼了一声,说道:“还以为无心山庄之人一心求武,不问世事,没想到你的消息倒是还挺灵通的。” 无一剑仍是那样淡淡地说道:“我此刻已经出庄了,既然出了庄帮人办事,那对于这些无聊的琐事也无可奈何的得知道一些,听闻唐兄的鹰爪功很是了得,今日有幸可以讨教一下了。” 无一剑嘴上是这样说,但瞧其说说话的神情和口气,明显是没把唐亮给放在眼里。 唐亮看了是心里有气,说道:“无一剑,你别得意,你那晋国第一高手的名号说不定今日就让我给夺去了。” 无一剑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可以啊,只要你能胜的了我的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唐兄告知。” 唐亮很自然地接着问道:“什么事?” 无一剑道:“你们若真能胜我,那这第一高手的名号你们要怎么分呢?是一人一半,叫做一半的第一高手,还是你们两个从此就形影不离,一叫第一高手,你们就得同时出现。” 这时就听无一刀说道:“师兄,我家主人有令,必得此宝,以二敌一,你可不要见怪啊。” 无一剑道:“『入无心庄,出无情人,百金求事,万金得人。』本来就是我们无心山庄的生存之道,况且我俩比试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战,你从未赢过我,今日怎么就有信心能从我手中将宝物夺去。” 姚听到此小声地和赵说道:“听起来这无心山庄就是个专门培养保镳的或是刺客的地方,你听过没?” 赵摇了摇头回道:“我们的地盘在东边,他们则是在中北,彼此间甚少往来,对这里的事所知不多。” 姚喃喃道:“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过我师父的名字?” 此时又听无一刀说道:“师兄若还以为我是以前那样,今日这庄主之位恐怕就要换人坐了。” 无一剑笑道:“庄主之位最强者居之,你要是能胜的了我手中这把剑,这庄主之位让给你又有什么。” 唐亮对无心山庄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只为了夺宝而来,便说道:“两位要叙旧,一旁谈去,本爷时间宝贵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朝中央的水池跑去,刚迈出几步,就看蓝影晃动,无一剑已然攻来,唐亮不敢大意,人往前进,手却往后摆,就看其手上陡然伸出五根利爪,眼看剑爪就要碰上,却没听声音,原来无一剑的剑未等碰上唐亮的爪,就于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个弯,绕过了唐亮的爪,飞到其面前。 唐亮见状只得停下脚步,伸手去抓那剑,可还没等他的爪碰到那剑,那剑又是滴溜溜的一转,飞回无一剑的手中。 这一手可将伏在屋上的姚、赵两人给看呆了,赵道:“凭空御剑,这是怎么做到的?” 姚则是想:“莫非和那余秀一样,剑柄也绑了细丝?” 可一想又觉得不对,暗器轻巧绑上细丝还有可能,但这把宝剑看起来可不轻啊,就算绑了根绳子,要像他这样使剑也是不可能,晋国第一高手吗?如果我胜了他,那我岂非名声大振。 这时就听无一刀说道:“唐兄不要着急,我这师兄的御剑术是可近可远,想要夺宝,势必要先过了他这一关。” 唐亮哼一声说道:“那你倒是动手啊,在那边闲聊什么劲。” 无一刀便对无一剑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思考破你剑招之法,今日正好一试。” 说罢,无一刀将刀拔了出来,就看这刀柄挂了一条长长的布,无一刀将布缠在手上,而后朝旁甩了几下,这刀如鞭子般动了起来,跟着无一刀就将刀抛出,宝刀便朝无一剑飞去,如此便可和操剑术般,人未到,刀先至。 无一剑闪身避开此刀时脚踢剑柄,就看宝剑笔直地朝无一刀飞去,且去势极快,可当剑到时,无一刀借着一拉刀布就离开了那位,而后就握住的刀柄,由上而下朝无一剑砍去,速度与力道都叫之前的抛刀更强。 无一刀的刀快,可无一剑的身形更快,无一刀由上方攻来,无一剑丝毫不怕,直接朝无一刀迎去,于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了刀锋,而后无一刀面对的就是无一剑如暴雨般踢来的腿招。 这无一刀也是厉害,双掌急翻,就听半空中发出啪啪声响,无一刀将无一剑的腿招都接了住,其实两人同门学艺,相互切磋多年,对彼此的招式早已了然于心。 无一剑也不恋战,一记重腿踢向无一刀,无一刀大喝一声举掌打去,无一剑就藉此一力要退,正此时,唐亮的金爪就到了,可这一爪被无一剑给挡下,唐亮抓快,力大,配上手上的金爪,与无一剑这一交手瞬间就打了十几招,打的火星爆发,好不灿烂。 唐亮想要欺近无一剑的剑圈内,可无一剑的剑太快,又从四面八方打来,明明看着无一剑在眼前,可他的剑却从后方削来,加之无一剑的腿招既快又重,丝毫不下于唐亮的鹰爪,故相搏数招后,唐亮反而渐渐被逼退,与无一剑的距离是愈来愈远。 这边无一剑刚要打退唐亮,那边无一刀又攻来,无一剑是剑走灵动,不与无一刀硬拚,剑未等碰到宝刀就变换了方向,从无一刀的身侧刺去,逼得无一刀只得收刀回守。 唐亮想趁他俩兄弟纠缠的时候,跑到水池夺宝,可无一剑的剑又倏地朝他飞来,唐亮只得回身接剑,如此,无一剑虽是守多功少,但每一剑击出,就逼得两人回身防守。 姚刚看到无一剑明明人在前面,剑却能从不同的方向攻来,忍不住咦了一声,赵便问道:“怎么?你见过这奇怪的功夫。” 姚点了点头说道:“见过。” 赵便问道:“你见过?在哪?莫非你师父也会使这种剑术?” 姚道:“我师父会不会使我不知道,但我看过余秀使过类似的手法。” 赵就奇怪了,说道:“余秀?招贤馆那个余公子,余秀?” 姚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便道:“这事之后我再和你说。” 姚、赵二人看那三人的武功就知道,尽管那无一剑厉害,但要击退也二人势必要在百招之后,而自己能否敌得过那三人更是没有把握,若贸然下去夺宝,恐怕会引来三人同时对自己出手,那可不行,想着想着,姚是心生一计便与赵月华说了。 ---------------- 八方庭内三人斗得正酣,角落却急匆匆的来了两名赵家家兵,边跑边喊道:“大胆毛贼,居然敢把脑动到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找死。” 喊完是一人举刀,一人挥剑就朝唐亮攻去,这两人正是姚剑轩与赵月华。 乍见对头来了援手,无一刀与唐亮并不感到意外,心想:“这里是对方的地盘,几个家兵听到打斗声前来帮手很是正常,要是一个人都不见那才叫奇怪。” 所以无一刀与唐亮虽然在与无一剑打着,但都留心四周,以免被人暗算。 唐亮见刀剑攻来,迅速出爪迎击,就听咖咖两声,唐亮居然被震退了,惊道:“寻常家兵怎会有这么大的劲!” 无一剑看到有人帮手反是奇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姚回到:“公子莫疑,赵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盗宝,虽然安排了公子在这守着,但还是不放心,令我们埋伏于侧,伺机出手帮忙,我们看不惯这两人想倚多为胜,才忍不住出手。” 无一剑心想:“主公虽说信任自己,下了禁令,除了自己外不许任何人进入,可主公对此宝甚为重视,知道韩、魏两家必会派人前来夺宝,说不定真的另有安排也说不一定。” 无一剑心里虽然怀疑,但看两家兵确实缠住了唐亮,而眼前的无一刀又攻的凶,便想:“不管如何,先集中心神把无一刀给败了,再做计较。” 就看无一剑的宝剑速度较之前更快,从四面八方的朝无一刀攻去。 无一刀只得将刀缩回,快拆快挡,就听当当声响不绝,乃两人刀剑相交所发。 --------------- 另一边姚、赵两人合攻唐亮,虽然二子的功力都有进步,但要与大晋国的高手比起来,还是嫩了些,论速度,唐亮并不差赵月华,论力道,也只是稍逊于姚剑轩,但论起战斗经验与招式狠辣,唐亮可是比两人高出太多了。 适才一个交手,唐亮就知道姚、赵两人谁强谁弱,见姚挥刀砍来,唐亮便用爪顺过,不与姚硬拚,同时另一爪攻向赵刺来的剑。 赵不善使剑,适才拿剑只是为了扮做家兵而已,手中剑没两三下就被唐亮的爪给打断,可当手中没剑的时候,赵的身法反而灵巧了起来,这倒是让唐亮感到意外。 可唐亮并没有乱,看准赵的攻势,鹰爪或擒、或爪、或削,将赵给逼了回去。 姚就比赵厉害些,道家武功本就重意不重招,故不论是空手还是拿何种武器对姚来说都是一样,想当初姚第一次上战场时,姚便可以『无用拳法』使枪,现在自然也可用同样的方法使刀。 『无用拳法』乃冯季子所创的武功,招式甚是凌厉,让唐亮不敢大意。 姚与挥刀的同时,那嘴也没闲着,说道:“诶,刚刚那人说他的外号叫什么?” 赵一边劈掌,一边回道:“好像是叫什么血鹰的。” 姚大大的喔了一声,而后说道:“你外号起错了知道吗?你知道无心山庄的人都怎么叫你吗?” 说话时一刀横削,唐亮双爪一拐,将姚的劲力给卸去,问道:“他们说我什么了?” 就听姚道:“他们私下都叫你血鹰不假,但后面来多了一个鹉,你不是老鹰,是鹦鹉。” 唐亮哼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 跟着是连出六爪,赵接过了两爪,姚则是以混元功将其四爪给震开。 而后姚又说道:“你看你嘴巴凸凸又穿得这么花枝招展,身上五颜六色的,不像鹦鹉像什么?” 唐亮爱美,对自己的外表甚有自信,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嘴,其实他的嘴也没有姚说的这么凸,只是比常人稍微翘那么一点,但江湖中人可没敢拿这点与他开玩笑。 姚这一说,可就戳到了唐亮的心里去了,就听唐亮大骂道:“臭小子,敢取笑我,找死!” 唐亮手上加劲,姚、赵两人就看眼前爪影翻飞,姚赶忙出刀挥挡,赵则是赶紧朝后退去,就听锵锵声响连串爆出,这次却是姚被震退了去。 姚、赵两人双战唐亮可说是不相上下,打着打着唐亮就觉得两人的武功有古怪,首先是四周的空气愈来愈冷,双手也愈来愈冰,再与那拿刀的那家兵交手时,还敢到对方的兵器上生出一股粘劲,使自己劲力为之一滞,可当两人一分开时,那奇怪的黏劲就消失了。 一两次后,唐亮就想出了破敌之法,就听他一声大喊:“两小子假扮家兵,当我不知道吗?这一下让你们露出本家功夫。” 跟着唐亮便使出了一招『苍鹰盘旋』,姚、赵两人面前瞬间是金光灿灿,那是被唐亮的金爪给晃了,就看爪影翻飞,唐亮的爪好像从任何角度都可攻来。 姚忙喊道:“你快退下。” 赵道:“我凭什么退,难道我的掌法会输给他吗?” 便使出了经赵天裂指点过后的『新阴风掌』要与唐亮一拚…… 第200章 联手 却说唐亮几招过后仍拿姚剑轩与赵月华不下,又恼姚剑轩出言辱他,便使出绝招『苍鹰盘旋』,霎那间爪影翻飞,让人分不清唐亮会从哪里攻来,就像老鹰于天上盯着猎物一样,让猎物逃不出其攻击范围,等待一击必杀机会。 赵月华刚学了赵天裂改良过的『阴风掌』,不信自己不敌唐亮的对手,便出手与之相拚。 就看赵的掌似慢实快,居然穿过了爪影,拍到了唐亮的护手上,唐亮就觉得手上一冷,心道:“这妮子的内劲怎如何冰冷?” 但只是这种程度还伤不了唐亮,就见唐亮内力一震,将赵的寒气给逼退的同时金光消散,一股劲风朝赵的面门袭来,姚赶忙喊道:“小心。”出刀欲拦。 哪知那刀刚要与唐亮的爪碰到时,唐亮的金爪倏地往后一缩,躲过了此刀,跟着又继续朝赵抓去,而且另一手是从下往上捞,朝姚攻去。 两子没想到唐亮以一敌二还能如此反攻,赵赶忙使出阴风身法,姚则是脚踏追月,纷纷向后避开。 就看两道金光从二子的眼前闪过,姚、赵两人不禁心中一凛。 这一下交手,三人便又向水池接近了一些,姚给赵使了个眼色,赵略一点头后,姚又开始说道:“听说晋国第一高手是那个使剑的,那你呢?你的武功比他们如何?” 姚所说的两人自是无一剑与无一刀了。 唐亮哼了一声,说道:“都说无心山庄的人厉害,但想要打败我,嘿嘿,也不是这么容易。” 这话既没说自己比他们强。也没说自己比他们弱。 姚便接着道:“那就算你们三个不相上下吧,我要打败了你,我就是第一高手了。” 唐亮道:“臭小子,大言不惭,仗着内力古怪便以为能败我?信不信我能让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把你败了,更不用说他那把剑了,只怕你还没碰到他就被刺上了。” 就看姚摇了摇头道:“我看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怕与我接招呢?” 唐亮道:“谁怕你了?话说,你们是哪方的人马?” 姚道:“你接我三招,三招后我打不过你,我就帮你去打那使剑的。” 听姚这么一说,唐亮就迷糊了,心想:“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听他这么说话,似乎也不是无一剑的人。” 姚哪里会给唐亮时间思考,又说道:“怎么?怕了?知道怕便好……” 唐亮插口道:“我会怕你这满嘴胡说八道的小子,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姚道:“好,有一点高手的气魄,正好拿来试试我的新招。” 跟着就看姚沉身运气,将刀高举过背,唐亮就感到姚的气劲突然增强许多,还没等搞清楚姚想干嘛的时候,倏的一下,姚就朝他冲来了,跟着一刀带着破空声响朝他劈来,赫然是杨无惧的『斩天三式』。 --------------- 却说姚如何会使这『斩天三式』,自然是在九黎上时赵天裂教给他的。 当初赵天裂与杨无惧交手,就觉得此三刀威力强大,心里也不禁佩服杨无惧能创出如此刀招,以赵天裂的武学造诣,要掌握『斩天三式』并非难事。 于一次练习时,让姚给看到了,姚便赞道:“这刀好厉害,快的让人不想招架也不行,尤其是最后一刀,加迭的前两刀的余劲,这世上只怕没人能接住师兄这一刀,我还是第一次看师兄使兵器呢!” 赵天裂笑道:“兵器毕竟没有手脚灵活,再说我这『冰火无极功』若不靠近敌人,又有什么用呢?但我的对手可是使什么兵器的都有,我若对兵器一窍不懂,怎么取胜呢?” 姚回道:“师兄,你这不光是懂而已了,明明就是个使刀的大行家,当日若你使出这招,那杨无惧搞不好连一下都接不住。” 赵天裂又是一乐,说道:“刚才那刀招正是杨无惧所创的。” 听到此,姚不禁吐了吐舌头,说道:“这刀这么厉害,还是被师兄给败了。” 赵天裂说道:“这刀招是厉害,而且内力愈强,威力愈大,你想学吗?” 赵天裂看姚那眼睛都发亮了,便有此一问。 姚自是想学,忙道:“想,当然想,我师父说过,功夫就像一把兵器,有人拿他来救世,也有人拿他来做恶,我自然是前者了,那我功夫愈高,能保护的人就愈多了。” 赵天裂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 而后便将『斩天三式』教给了姚。 -------------- 姚还是第一次使出『斩天三式』对敌,加上他现在又学会了追月步,速度比杨无惧快上一些,只是杨无惧使刀时,那要将眼前一切东西灭绝的霸道气势,在姚的身上看不到,可这一刀还是很厉害。 唐亮眼看躲不过,赶忙双爪上架,就听锵一声巨响,唐亮被打退了数步,震的他双手一颤,没等唐亮回过去气来,姚的第二刀就到面门了,唐亮心想:“不能再和这小子拚劲。” 侧身的同时出爪拍向刀面,又是锵的一声响,以几寸之差避过了姚的刀,可姚的第三刀以更快更猛的速度攻来。 原本姚以为这刀就能打败唐亮的时候,就看那唐亮突地一矮身,如此中路的破绽就消去了,跟着是将手抬起,认准姚这一刀来的时机,不再和刚才那样接刀,只是举爪架着,待刀到时顺着来势,让刀从手中顺下,此招称为『飞鹰按爪』,乃鹰爪功中卸力的一招。 但唐亮此时使来也是胆战心惊,因前两刀姚的内力暴涨,加之第三刀来的太快,唐亮只得先求自保,那『飞鹰按爪』原本还有一后着,便是将对手兵器引开后,一手压住其兵器,另一爪横抓,逼敌人弃去兵刃,可这次光是要卸去姚的刀就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出手反攻。 但对姚来说,能败了唐亮当是最好,不能得胜也没关系,他与赵原本就计画好,扮作赵兵闯入庭中,一人拖住敌人,一人就入池取宝,适才姚与唐亮交手的时候,赵已经到了池边了,本是想说待赵拿到宝物后,凭借着阴风身法应可顺利逃走,哪知赵突然发出一声痛叫,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到般,身子是平飞而出。 --------------- 却说当姚与唐亮交手的时候,赵月华那边发生何事? 原来赵一靠近水池,就看到水下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快速游动,而那人人欲夺的天下至宝『蓝眼泪』就在水池的中央,要想拿『蓝眼泪』势必要入水,要入水必要先想办法除去水中那物。 赵在池边就想:“这水池这么深,水下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鱼,但那赵公既然把『蓝眼泪』放在这水池里,那这鱼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鱼,得想个办法不入水就把它给除了。” 撇眼向姚看去,就看姚正使出『斩天三式』的刀招,赵知道姚那边撑不了多久,心里着急便运起了寒冰劲,心想:“管他里面是什么东西,我直接把这池水都给冻起来便得了。” 赵便将手伸入水中运劲,很快的水面上就起了一层薄冰,水温也是骤降,水中的怪物感觉到不对,迅速游了上来,身体一扭就将刚结起来的薄冰给撞碎,随着那怪物浮上水面,赵就看到那怪物的真面目,人鲛,尤其是其顶上长的一个似人的脸,甚是诡异,赵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种东西出来,登时就给吓傻了,眼看人鲛的尾鳍打来,赵居然反应不过来被拍个正着,就听啪的一声,赵便被重重的打飞了去。 ---------- 那边姚刚使完『斩天三式』的最后一刀,被唐亮给卸了去,刀还被唐亮的双爪给按住,听到赵的喊叫,姚心里着急,便冲上前踢出一记重脚,这一脚刚好踢在唐亮的双爪上,唐亮就被震退了,姚也藉此一下将刀抽回来,朝赵奔去。 姚一赶到赵的身旁便立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赵道:“水里有怪物。” 姚惊道:“怪物?什么怪物?” 赵回道:“我不会说……我从没见过那种的东西。” 姚也从没看过赵被吓成这样子,即使是面对殷万青,赵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姚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她吓成这样?” 但此刻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姚思考,因为唐亮已经朝他们过来了,姚只得举刀准备应战。 唐亮是朝他们的方向跑来,但目标却不是姚、赵两人,而是水池中的『蓝眼泪』,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蓝眼泪』,可当唐亮来到水池旁看到人鲛时,也是不知要如何下手。 正此时,听姚大喊道:“喂!血鹦鹉,别只顾着看宝物,小心你身后。” 姚的话音刚落,唐亮就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待要转身已来不及,就看唐亮身子前弯,两手猛地朝身后甩去,锵的一声响,乃剑爪相交之声,唐亮藉此一力身向前翻,一转身,就看那刚挡下的剑正好弹到半空中,而在空中还有一人,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那人正是无一剑。 原来无一剑早就疑心姚、赵两人,虽与无一刀相斗,但还是注意着他们,看二子与唐亮交手,无一剑更是奇怪,心想:“赵公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两个高手,我怎会不知道?不对,这两人不是赵公的人。” 见唐亮与那两人愈打愈接近水池,无一剑便认定唐亮与姚、赵三人是一伙的,护宝要紧,无一剑双手持剑,一记重剑将无一刀给逼退后立刻朝唐亮攻来,同时以脚御剑,人未到,剑就先攻来了。 唐亮刚挡下一剑后,无一剑又是一脚踢向宝剑,就看那剑侠着破空之声,以更快更猛之势朝唐亮攻来。 唐亮说道:“正好藉你的宝剑一用。” 就看唐亮将身体半侧整个朝后弯去,一爪几乎要贴到地面,眼看无一剑的剑要刺到的时候,唐亮突然如绷紧的弹绳被松开般,金爪从后往前猛力挥过,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就听当一声响,无一剑的宝剑被唐亮的金爪给拍了开,朝水池中的人鲛刺去。 此招『怒鹰啄日』唐亮使的相当惊险,速度要是慢些,那爪就打不到宝剑,下场就是被宝剑给刺上,力道要是弱些,也无法将此剑拍开,使的准头要是差点,宝剑也不会朝那怪物刺去,无一剑虽然暗道糟糕,可对唐亮的武功与胆识倒也佩服。 那剑等于挟着无一剑与唐亮两大高手的功力而来,人鲛果然闪不掉,被宝剑刺中,水中透了血色,众人就知水里的怪物已然受伤。 无一剑看宝剑入池也不敢下水去取,因为他知道那怪物除了赵公外,是谁也不认。 但无一剑既然被称为晋国第一高手,那厉害的就绝对不只是他的剑,其拳脚功夫也是一流,就看无一剑腿招如狂风暴雨般地朝唐亮踢去,唐亮虽然尽力防守,可还是中好几腿。 正此时,就听一人怒喊:“无一剑,你的对手是我。” 喊话之人正是无一刀,无一刀人未到,一记抛刀就朝无一剑劈去,无一剑此时没有兵器在手,不敢硬接,只好瞬身到无一刀的面前,让无一刀无法出刀,只能以拳脚相斗。 唐亮藉此得以喘息,眼看无一剑、无一刀这对师兄弟又斗在一块,虽然是无一剑较占上风,但要想败下无一刀也不是片刻之功。 无一剑道:“师弟,即使你拚命缠住我,你们也不可能夺到此宝的,凭人力是不可能胜的了那怪物的,赵公为此宝设下的防线,是那鱼,不是我。” 无一刀哼了一声,说道:“但若能败了你,对赵公也不失为一打击,只要能挫了他的威风,即便没能将宝物带回,韩公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此刻无一剑没剑在手,但无一刀可不会因此收刀,因为不需再防无一剑那飘渺不定的御剑术,无一刀便一手握刀,一手挥掌与无一剑斗了起来。 那边唐亮中了几腿,胸口是气血翻腾,姚剑轩却在此时靠近,唐亮立刻蹲起警戒,像拱着身子的猫般随时准备扑击。 可姚剑轩并没有趁虚而攻,反而说道:“唉,血鹦鹉,其实我们是同一路的,都是为夺宝而来,你打我,我烦你,最后我们没一个能把宝物夺来,搞不好连小命都搭在这,不如我们联手,以四敌一,先把宝物拿出来之后再做打算,你看怎样?” 第201章 话中有话 前文说到姚剑轩见无一剑厉害,赵月华又被水中怪物所伤,而唐亮与无一刀显然也是来夺取『蓝眼泪』的,姚就寻思道:“守宝的人只有一个,我们其他都来夺宝的,也就是说都是同路的,那干嘛互相打起来。” 便与唐亮提议:“要不我们先联手夺取宝,之后的事情再作计较。” 唐亮就想:“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 但有一件事他不能忍受,便道:“要合作可以,但你要敢再乱叫我的名号,我宁愿和你两败俱伤,也不让称你心意。” 姚道:“好好好,是我不对,鹰大哥,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唐亮哼了哼声,说道:“这就是你的诚意?” 姚心想:“这人心眼也太小,不过就说你长得像鹦鹉而已,至于这样吗?看来不让他解气,他这口气是不会消的。” 便对赵月华小声道:“打我。” 赵一楞道:“真的?” 姚微一点头,说道:“快点,下手狠点。” 赵虽然刚才挨了人鲛一尾巴,半边身子还在痛,但听到姚如此要求也乐了,说道:“这样的要求我还真没听过,那我可来啰。” 姚道:“快点,磨蹭什么,你平常不是很凶吗?丑……” 就听啪啪啪的几声清响,赵迅速给了几个耳光,还想再打的时候,被姚一手拿住,骂道:“让你打一下就算了,你是怎样?打上瘾了?” 赵道:“话不能这么说,你都这样拜托我了,我不认真点怎么行。” 姚狠狠瞪了赵一眼,转头对唐亮道:“如何?这样你解气了没。” 唐亮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姚恼道:“别光哼哼,要合作你就说话,不要,我俩再来打过看是谁赢,赢的那个再去跟无一剑打,打赢了无一剑再去和那怪鱼打。” 唐亮才道:“臭小子,就先听你的。” 姚道:“看你也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说了要合作又再背后偷袭我吧。” 唐亮道:“笑话,我唐亮最重信义,平生最恨反复无常的小人。” 姚才道:“好,那我们算是暂时联手了。” 此时赵说道:“你们也看到水中那怪物了,不想法子把他给制伏了,根本碰不到那『蓝眼泪』啊?” 姚道:“既然刚才那一剑能伤的了他,就说明了那怪物也是血肉之躯,我们就故技重施,再多射他几剑。” 唐亮却道:“适才那招可一不可二,再说,这当下哪里能有这么多兵器给你使。” 姚道:“什么可一不可二,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样,你引他出来,我来用刀砍他。” 唐亮道:“怎么不是你引他出来,我来砍?” 姚道:“我们几人中属你功夫高,反应快,刚刚你拍无一剑的那一手我们就做不到,怎么?难道你害怕了?” 唐亮道:“笑话,我唐亮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姚说了一声:“好,如果你真是老鹰,抓条鱼又算什么。” 未怕唐亮反悔,姚不等唐亮回话,就拉着赵朝水池跑去,唐亮只得跟上。 三人到了水池,姚便道:“看你的了。” 唐亮稍稍一跳就跃上了池边,由上往下看,更感水中那怪鱼体积庞大,且游的速度极快,不禁心想:“要是不小心落了水,或是被其打到的话,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见唐亮站在池边不动,姚便催促道:“你光站在引不出那怪鱼,你得钓鱼,钓鱼你懂吗?你要把自己当成饵,这样,你把脚放到水里让他咬看看。” 唐亮道:“让他咬?你在说什么胡话,让他咬上我,我这脚还有吗?” 姚道:“你是血鹰,即便咬上了也没事。” 唐亮心想:“我的外号跟这有什么关系?” 姚立刻又补上几句:“算了算了,看你吓的都动不了了,换我上吧,我们可没这么时间瞎耗着,我虽没这你这么大名气,但我可才不怕玩意,哎呀,刚才还说大话,呿,不过是勾条鱼都不敢,真是的。” 唐亮也知道姚是故意要激他,但自己刚才也把话说出口了,便道:“小鸡仔废话真多,这是条普通的鱼吗!待会你要是失手,看我不把你给撕碎了。” 说着就看唐亮深吸一口气,真就朝水里跑去,就看唐亮身如蜻蜓点水般从水面掠过,姚双手紧握宝刀,运起浑元功,等那鱼一现身就朝他全力劈去。 一次,那人鲛并不上当。 第二回,人鲛还不现身,只是在水里盯着水面上的唐亮。 姚便道:“你跑得的这么快,那怪物可能没反应过来,你得走慢点。” 唐亮见两次过去都没事发生,胆子也大了,第三次再入水就真的将一脚沉入水,拖着绕圈。 突然间人鲛从下方快速冲出,唐亮就看那血盆大口朝自己吞来,那口中交错的利牙,每颗都跟大钉子似的,唐亮心想:“要被他咬上,那自己是准死无疑。” 唐亮哪能不怕,赶忙向前扑去,伸手勾住池缘,以手撑起身体将脚抬出,如此,还真像是拉勾钓鱼般,只是这饵从蚯蚓换成了唐亮。 可就算如此,还是不及人鲛从水里冲出的速度,就看人鲛的嘴要咬上唐亮的腿时,碰的一声巨响,人鲛被重重的打入水中,溅起偌大水花,那自是姚剑轩所为。 姚见人鲛来势极快,便使出全力冲上前,狠狠的一刀劈在人鲛身上,这一下虽把人鲛给打入水中,可姚也被震得宝刀脱手,说道:“这怪鱼的皮肤好似铁一般,刚才那一下可能没伤到他。” -------------- 另一处,无一剑一边和无一刀相斗,一边留意着姚等人,就看看唐亮与适才假扮赵兵的两人在水池边动作频频,就急着想摆脱无一刀赶去阻止,无一刀也知道无一剑想往那去,就死守住那个方位。 而后无一剑见唐亮等人都奈何不了人鲛,才稍微放心,说道:“师弟,有那怪物守着宝物,你们今日是注定失败了。” 无一刀道:“那也不能空手而回。” 无一刀手上加劲,可无一剑料唐亮等人过不了人鲛那关,便不再着急,腿法施展开,一轮急攻踢向无一刀,这样反变成无一刀守多攻少,渐渐落于下风。 唐亮看无一刀败象已现,再看池里那怪鱼虽然挨了一记重刀,可似乎没什么大碍,心想:“今晚看来是无法得手,是时候撤退了。” 赵看到人鲛落水时溅出大量的水,便想起刚刚自己使寒冰劲时,那人鲛突然冲出来,便道:“那怪物离不开水,我们把池水都给冻起来,他也就没用了。” 姚一听便了解赵想做什么,也说道:“不错,我们把目标放在那怪物上是没有胜算的,但若是只针对这池水的话倒还有机会。” 唐亮问道:“什么意思?你有方法了?” 姚说出方法后,二人都觉可以一试。 跟着就看姚、赵、唐亮三人分站池边三角,姚与唐亮脱下外衣并撕下一块给赵,三人将衣服卷成棍状,入了水后,一运起内力,原本柔软的布就变成坚硬的棍,而后三人就以此当成划水的器具,顺着同一方向朝对方奔去。 三人没跑几圈,池水就起了漩涡,人鲛于水中试图朝反方向游以抵抗漩涡,可这搅动之力不但蕴含了姚、赵、唐三人的内力,还有赵的寒冰劲,人鲛力气再大又怎敌的住三大高手联手。 而且寒冰劲还将水渐渐凝结成冰,让三人搅动起来更加容易,人鲛的移动则是愈来愈难。。 引力导力之法乃姚所习『太虚御引经』之基本功夫,那人鲛愈是抵抗,姚便愈有力可引。 如此,不但将人鲛抵抗的力量卸去外,还增加了自己这边的划水之力量,三人就看渐渐这漩涡就愈来愈大,受强大的水流牵引,人鲛再想于其中自由游动已然无法,漩涡的中心还不断地下沉,一直到池中底部,『蓝眼泪』终于露了出来。 『蓝眼泪』刚一现身,就看一物从上落下夹住了蓝眼泪,跟着往上一带,『蓝眼泪』便飞出池外,那物乃唐亮的暗器『飞爪』,唐亮笑道:“辛苦两位啦!” 姚、赵没想到唐亮还留了这么一手,赵骂卑鄙,姚则是骂老贼。 眼看唐亮就要拿到『蓝眼泪』的时候,池水忽地夹着漩涡之势朝其袭来,水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尾人鲛也在其中,朝其咬来,保命要紧,唐亮就不顾上『蓝眼泪』了,只得抛开飞爪,急退而去。 原来姚也暗自准备了一条布,也想待蓝眼泪露出时将其卷起,没想唐亮比他先出手,那边唐亮一有动作,姚便和赵叫道:“用力把水朝他的方向划去。” 同时施展『太虚御引术』将人鲛连同这已经半冰的水通通朝唐亮推去。 唐亮弃了『蓝眼泪』的时候,姚一甩手,就用布将『蓝眼泪』给卷了回来,连带着唐亮的飞爪一并夺过,而后立刻和赵说道:“快走。” 二人就朝八方庭的小门跑去,待唐亮避过眼前的人鲛与冰水的攻击,就看到自己飞爪留在地上,姚、赵二人早跑得没影了。 无一剑那边眼看就要将无一刀败下,没想会转瞬间发生此变故,就看人鲛躺于地上,疯狂碰跳着,似乎还想朝唐亮咬去,气的无一剑大吼一声,重脚连出,将无一刀踢飞至墙,而后口中吹哨,追了上去,此时水池之水已经少了大半,无一剑飞过水池时,将脚朝水中这么一勾,便将掉入水中的宝剑带起,人剑一体的飞了出去。 ------------- 却说庭中动静如此之大,赵率如此看重『蓝眼泪』,怎么没来察看,难道他不知道韩森与魏超二人会派人来抢吗? 赵率自然知道,他也晓得韩、魏两人与自己一样,手下也有不少高手,故早安排下了家兵,心想:“不来还好,要来我就把你们的人通通给逮住,好好羞辱一番再放回去。” 可赵率没想到的是韩、魏除了派了高手前来夺宝外,还带了一位大人物来,这人便是晋王。 赵率一听就知道是韩、魏两人搞的鬼,待会肯定会跟晋王提起『蓝眼泪』,甚至会要求去池中观看。 这下可打乱了赵率的部署,试想大王来了,让家兵都全副武装聚集在庭里是想作什么?便赶紧命人让家兵散了去,如此,姚、赵才能如此轻易的带宝出庭。 大王驾到,赵率自当好生款待,又是大摆食宴,山珍海味通通上桌,乐师舞女通通上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率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王上驾到令寒舍蓬荜生辉,却不知是哪阵风将两位大人也一同吹来?” 韩森笑道:“也没什么事,就听说赵大人近日为了国事太过操劳,特别来探望一下。” 魏超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赵大人日理万机,这国上下多少事都要你劳心,大王也担心你的身体,才邀我们一同前来问候的,赵大人可别多想啊。” 晋王心里奇怪:“明明是你们找我来的,怎么变成是我找你们了?” 可嘴上不这样说,只道:“两位大人常与本王面前提起赵大人的辛劳,本王心想有一阵子没看到赵大人了,便亲自来慰问一番。” 赵率心想:“不知他俩在大王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嘴上却笑道:“大王千万别这么说,能为王上分忧解愁,乃微臣的荣幸。” 晋王干笑几句,心想:“还真敢说,这老贼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四人又互相客气、吹捧一番后赵率拍了拍手,一旁随从就把桌上菜换下,将新菜换上,舞女也换了一批上来,就看其中一女特别好看。 赵率指着那女对晋王道:“此女模样,大王可有喜欢。” 晋王看那女确实生的美,是身段婀娜,舞姿摇曳,便赞道:“确实是一位美人。” 那女刚跳完一曲,赵率就将其招来,说道:“大王看上了你了,你就在这伺候着吧。” 那女就坐于晋王身旁伺候着吃喝。 晋王也不客气,心想:“我手上的权力都被你们几个人给架空了,能捞得一女是一女吧。” 便与那女嘻闹了起来,韩森、魏超二人互看了一眼,心想:“是时候开口了。” 就看他俩突然一同举起杯敬赵率,大声说道:“赵大人,恭喜恭喜啊。” 晋王见状,便好奇问道:“两位大人怎么突然如此?” 跟着就看向赵率,尴尬的说道:“赵大人近日有什么好事发生啊?本王怎么都不知道呢?是家里添丁了?还是如何?哎呀,你看我这两手空空,都没有准备啊……” 第202章 动口 却说酒席宴前,韩森与魏超突然举杯说要庆祝赵率,此话说得太过突然,把晋王闹的糊涂,还以为是赵率家里发生了什么喜事,心想:“如是要祝贺,你们两人怎不事先和我说,这不是显得我这当王的无礼了吗。” 韩森假意咦了一声,说道:“难道大王你不知道吗?” 晋王摇了摇头,反问道:“知道什么?” 魏超道:“添丁、嫁女算什么,赵大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可比那要难得多了。” 听到此,晋王好奇心起,便对赵率问道:“是吗?到底是什么好事,快说给本王听听,同乐同乐。” 赵率干笑道:“两位大人说得太过夸张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没等赵率说完,韩森马上插口道:“赵大人太过谦虚了,不好意思说,我代他说吧,大王,赵大人近日得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 晋王听到稀世珍宝,眼睛登时一亮,说道:“真的吗?那是什么样的宝物,居然能够称上举世无双之名。” 韩森说话时就给魏超使眼色,魏超明白,他们俩要让赵率插不上话,故晋王这么一问,魏超立刻接道:“大王有所不知,那宝物可不一般,传说这天下只有五个,每一个都是上古神话中的宝物,凡人别说是能得到了,就是见上一面那都是几百年的福气,是可遇不求啊。” 韩森立刻补充道:“也是天命所归啊。” 这一句天命所归晋王听就刺耳了,心想:“在我面前提这话是什么意思?” 晋王的脸色登时就僵住了,但还是沉住了气,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说的这么神奇?” 韩森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王可知楚王最喜爱的是什么东西?” 晋王道:“自然是他那号称猛勇无敌的楚军了。” 韩森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人训练出来的,我所说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那可不是靠人力能做到的,得讲求缘分。” 没等韩森说完,晋王就想起来了,说道:“喔!你说的是那东西啊,知道,知道,那宝物可是楚王的心头肉呢,记得前次会面,楚王还邀我共赏那物,我记得当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那东西一拿出来,端的是金光万丈,把黑夜照的如白日一般,我登时是看傻了眼,楚王得意到不行,那玩意叫做……” 魏超接道:“那宝物唤做『金龙麟』,传说是金龙于九天飞舞时所掉下的鳞片。” 晋王点了点头,喃喃道:“难怪如此神奇,原来真是从天上掉落的宝物。” 跟着就问道:“难道赵大人也得到了一宝?” 韩起道:“大王英明,赵大人近日所得之宝叫作『蓝眼泪』,比之楚王的『金龙麟』是毫不逊色,传说此物本在海底龙宫,因龙子贪玩,互相争夺,才让此宝现于人世。赵公得了此宝可替我们晋国添光了,大王您说,这天下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楚王有,我们没有呢?此事是否值得敬上一杯?” 说完就与魏超举杯喝下了。 晋王没喝,而是说道:“赵大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是好事啊,怎么不让本王知道呢?莫非怕本王向你讨要不成?” 赵率暗自生气,心里骂道:“这两个老贼把话说到这份上,分明是想让我把宝物主动交出来,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你们得逞。” 便回道:“大王明鉴,微臣实在不知道两位大人在说些什么?” 魏超则道:“赵大人,你可不能藏着宝物自己独赏啊,不是有句话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赵大人不如就把宝物拿出来,让我们这些无福之人也瞧上一眼,众乐乐一番。” 韩森则是酸溜溜地说道:“诶,魏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别强人所难好了,那宝物如此珍贵,赵大人不愿意拿出也情有可原,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没这福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有这等宝那肯定是第一时间献给王上。” 韩森、魏超二人是你一言我一句的挤兑赵率,赵率也不傻,自然知道二人意图,那是想在晋王面前暗示自己有僭越之心。 韩森话音刚落,赵率立刻跪倒于地,连磕了几个头后慌张道:“大王明察啊,大王明察啊,微臣手上怎么可能有那等宝物,此事恐怕是有小人散播谣言,欲陷微臣于不义,臣敬王之心较任何人更甚,若是我有这种宝物,那肯定是第一时间献给王上,即便没有,让我得知哪里有此宝的消息,微臣也必倾尽全力将此宝夺来献予大王,想必韩、魏两位大人会和我一样这么做的,对吧?” 赵率说完就盯着韩、魏两人看,那眼神似在告诉他们:“我早知道你们会来夺宝,不过我早有准备。” 韩森装作不知,继续道:“赵大人,你也太小气,拿出来给王上看一下又会如何呢?难道是担心王上会夺你所爱吗?我们王上哪里是那种人呢!” 魏超也道:“对啊,这是好事啊,人家楚国有一个,咱晋国可不能输了,即便你不愿给王上,那宝物在你手上也可以算是晋国有了此宝,我们不丢脸啊,只是就是身分上差了一些,毕竟人家那是王……” 最后那几字假意降低音量,可在场四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等魏超说完,赵率是惶恐答道:“大王!微臣确实是没有啊,不知二位大人是从何处得知这消息,微臣希望二位大人将散播谣言之人找来,与微臣当面对质,看看那人到底是何居心。” 韩、魏故意大声叹气,心想:“就演吧,你这老狐狸,当时不是很得意吗?要抓谣言之人吗?那还不简单,那人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看晋王神情一开始是相信韩森、魏超二人的,可经过赵率一番说词后,好像是难辨真伪,皱起了眉,感到为难的样子,半响不说话。 此时服侍晋王的那美女在晋王耳边柔声道:“王上,小女可从没看过我家大人如此紧张,会不会当中真有什么误会啊?我家大人对大王那是忠心耿耿,王上可别让有心人离间你们君臣间的感情啊。” 晋王这才说道:“赵大人的心意本王岂会不知,本王适才是在想这谣言是从何处而生,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赵大人想最近是摊上了什么事,招人记恨了吧。” 赵率回道:“可能与微臣近期处理的案子有关,那些贪污枉法的小人们心怀怨念才生出如此谣言。” 晋王笑道:“不招人忌是庸才,更何况是像赵大人如此良才,本王知你一心为国,要有一点私心,怎能担起晋国上下这诸多大事呢,怎么舍得将如此美人送予本王呢!哈哈哈!” 赵率不知道晋王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如何,但总算是把话给圆了回来,故也跟着陪笑,这话题就算揭过了,赵率赶忙一拍手,酒菜又上来一轮,歌舞又奏起一番,四人是接着吃喝。 没多久,就看一名随侍慌慌张张跑到赵率身边,附耳了说几句,就见赵率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小声讲了句后那随侍又急匆匆的离开。 韩森、魏超立刻问道:“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太好,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赵率变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过来,可韩、魏二人看到随侍过来,心想也肯定有事,就一直盯着赵率看。 赵率未回答二人,反是举掌拍脑,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重要事给忘了。” 韩、魏两人心想:“必是成功将『蓝眼泪』给夺走了,如此大乐之事怎能放过。” 便问道:“赵大人,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快与我们说说,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可千万不要客气。” 赵率看晋王也正瞧着自己,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忘记近日我确实的得到了一个宝物。” 魏、韩互看一眼,心想:“这老狐狸在卖什么关子?刚才还极力否认,现在却主动说了出来。” 晋王也是奇怪,问道:“你刚不是才说你没有『蓝眼泪』吗?” 赵率回道:“微臣不敢欺骗大王,我确实没有『蓝眼泪』,刚才我所说的那物,虽然比不上『蓝眼泪』但也很是难得,大王,两位大人,是否愿意一看?” 晋王道:“能让赵大人拿出手的东西那肯定不是一般,本王岂能错过。” 韩、魏两人则是同时问道:“是什么东西?” 赵率回道:“北海奇兽,人鲛。” 晋王没听过,问道:“人鲛?那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说过。” 赵率笑道:“此物甚是奇异,生的是鱼身,人脸,张嘴如虎,体大如牛,如大王与两位大人不嫌弃,便与微臣一同去看看如何?” 晋王道:“那有什么不好,走走,两位大人,一起去看看赵公的宝物吧。” 韩森与魏超那心里早就等不及了,听到赵率主动提出,自然是连声道好。 ---------- 如此,赵率便领着晋王与韩、魏二人走到八方庭,此时无一剑、无一刀、姚剑轩、赵月华与唐亮等人早已不在,就看庭院当中有一大水池,赵率道:“大王请小心,水里的那物便是北海奇兽人鲛。” 晋王等三人凑近一看都是一惊,毕竟他们都没看过体型如此巨大的怪鱼,那人鲛此时潜的深,只能依稀见影,三人忍不住将身子稍上前探,韩森、魏超更是想要确认『蓝眼泪』是否还在里面。 却说那人鲛不是被姚给打出了水池吗?此时怎么又到池中去了,赵率怎么会主动带着晋王等三人到八方庭呢? 原来赵率刚才从那侍从口中得知『蓝眼泪』被人夺走,无一剑去追夺宝之人后,赵率就吩咐那侍从将一切复原的,心想:“好你个韩森、魏超,真是老奸巨猾,一面派人来抢我的宝物,一面把晋王拉来托住我,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赵。” 这才主动提出人鲛一事。 --------- 正当韩、魏两人正探头往池里张望的时候,突感被人揪住后颈往前水池内推,那人鲛感到池面上有东西,就要往上游的样子,将韩、魏二人吓得尖叫出声,赶忙用手握住池边抵住,正惊魂未定时,那背后推自己的手就松开了。 赵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道:“两位大人在找什么呢?看这么仔细,当心啊,这人鲛凶猛,食量奇大,且极度嗜血,可千万别太靠近了,免得夺宝不成反丢了命啊。” 韩、魏两人听出赵率是话中有话。 赵率说完后便将手放到水中,那人鲛这缓缓地游了上来,晋王等人一看到人鲛的模样,也是一惊,就像赵月华当时看到时一样,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的动物。 就看赵率一边摸着人鲛,人鲛也发出奇特的叫声回应,似在和赵率述说刚才碰上的委屈,晋王等人都感到神奇,说道:“这物似乎还通些人性,赵大人可知他在说什么呢?” 赵率笑道:“臣哪里懂得畜牲之语,韩、魏二公或可听明白。” 韩森、魏超不答话,知道赵率是转弯骂自己。 晋王见那人鲛在赵率手上甚为温驯,便也想摸看看这怪物生的是何触感,就看晋王抬起手,缓慢地伸过去,都还没碰到人鲛,那人鲛就立刻转头翻身,朝晋王露出森森利牙,吓得晋王赶忙缩手。 赵率道:“大王莫怪,畜牲不懂得大王的尊贵。” 说着用手强压人鲛前额,使其闭上嘴,不敢使横,并与晋王道:“大王请感受看看。” 晋王看人鲛那凶狠样子有些害怕便道:“我看还是算了。” 赵率转头对韩、魏二人问道:“两位大人是否愿意一试?” 韩、魏二人哪敢上手,说道:“大王都没碰过的东西,我们哪敢上手。” 赵率道:“嗯…..那大王碰过的东西,二位大人就敢拿去啰!” 韩森干笑道:“赵大人说什么呢!我说的是胆识,你看我这模样,不及大王的万分之一,更不及赵大人您了,自是不敢作此尝试。” 韩森生的是瘦瘦高高和魏超正好相反,魏超生的甚矮,尤其是他的腰部比常人还要粗大。 韩、魏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想:“我们只知道有无一剑,没想到这老贼还留了一手,居然在池中养了这么一个凶猛的怪物,却不知故意带我们来看这怪物打得是什么算盘,莫非刚才于厅中那番也是演戏,『蓝眼泪』还在他的手中?” 当其时,晋王、韩森与魏超等人的目光都在人鲛上时,无人注意到赵率另一手悄悄深入腰间,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第203章 刀剑乱舞 却说赵率领着晋王、韩森与魏超到原本放『蓝眼泪』的池子里,除了晋王不清楚实际的情况外,韩、魏两人都还在想『蓝眼泪』到底还在不在赵率手里。 就看赵率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几人觉得奇怪,晋王就问道:“赵公为何发笑?” 赵率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臣是在笑有人不识好歹和这鱼一样。” 晋王不解,便问道:“像这鱼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赵率道:“这鱼生性凶猛,大王也看到了,但大王可知为什么他对我就不敢放肆呢?” 晋王也是好奇,就问道:“是啊,为什么这怪鱼在你的手上就这么温驯。” 赵率道:“当初为了抓这头人鲛,我设了许多的陷阱,并拿他最喜爱的食物当作诱饵,这诱饵不是别的,就是我本人。 人鲛一见到我,即便知道有陷阱,他也不惧,仗着自己皮坚肉厚,满嘴利牙就直接冲了过来,如此就还真轻易的咬破我设下的第一道陷阱。” 晋王惊道:“然后呢?赵公最后是如何驯服此物的?” 赵率笑道:“要想驯服猛兽,只有一个办法,大王可知道什么?” 晋王摇了摇头。 赵率便接着说道:“便是要比他更凶更勇,让他知道你比他强,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赵公又摸了摸人鲛。 晋王就问:“可你不是说这怪鱼咬破了你设下的陷阱?” 赵率回道:“他是破坏了第一道陷阱,但我后面还为他准备了数十道,数百道的陷阱,任这鱼的力量再大,终有耗尽的时候,实不相瞒,微臣与他耗了足足七天七夜。” 晋王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赵率却道:“不只如此,要彻底让他臣服,除了斗智外,还得斗勇,所以最后我是下水与之拼斗,打败了他。” 晋王看了看人鲛那诡异的模样,说道:“赵公真是胆识十足,敢与这怪物搏斗。” 赵率这段话虽是说给晋王听的,但目光却是看着韩、魏两人。 韩森觉得其中有异,便说道:“赵大人果然厉害啊,只是这陷阱捕怪物容易,要想捕人只怕还是不够的。” 赵率直视韩森笑道:“我原本也以为只种没有头脑的怪物会中如此显而易见的陷阱,可没想到有些人甚至比他还要愚蠢。” 赵率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晋王不解,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捕什么人?” 晋王不明白,可韩森与魏超却是一听就懂,赵率之所以让他们看『蓝眼泪』,便是知道他们会派心腹来抢,赵率设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陷阱等着对手上门,就像他当时捕人鲛的时候一样,无一剑是一道陷阱,这怪鱼是一道,说不定还有其他的陷阱,韩、魏两人也不知道赵率还藏了什么手段。 赵率没回答晋王的话,直接把话题岔开,说道:“大王别看这鱼生的丑陋,他的肉质却是大补之物,臣所说的宝物就是他的肉,可这怪鱼全身都覆盖如铁般坚硬的鳞片,要伤他甚难,唯有这一处,当时我在他身上留下的一道口子。” 说罢水池中突然喷出一道黑血,其味甚腥,由于赵率下手突然,腥水就喷的韩、魏两人一脸,韩森登时就哇哇大叫躲到晋王的身后,反观魏超是立刻后退,一手伸向后腰,握住藏在身上的匕首戒备。 这一下倒是出乎赵率的意料之外,赵率本以为魏超会和韩森一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弄得慌了手脚,哪知道魏超居然只是以手摀眼,沉稳的很。 赵率冷笑了几声,心想:“这家伙平日装的楞头楞脑的,真遇上事可比那姓韩的稳多了。” 魏超是没如何,可晋王跟韩森都吓坏了,说道:“赵……赵……公,你这是何意?” 赵率故作无辜状,说道:“臣在为大王与几位大人取宝啊。” 未等晋王回话,魏超骂道:“姓赵的,你敢对我如此!” 赵率道:“魏大人怎么这么说呢?你不是要我献宝吗?我就献上我最珍爱的宝物,这鱼肉甘甜无比,且有强身健体,滋阴补阳的效果啊,尤其是生食为佳,要是煮熟了这功效就没剩多少了,说实话,要不是几位大人来,我可还真舍不得呢,哎呀,可怜了我这条鱼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让他白白受苦的。” 就看人鲛即便痛的尾鳍乱摆,溅出大量池水,但赵率一手按在他的头上,他居然不敢乱动。 赵率这手让晋王等人不禁心中一凛,心想:“这头野兽如此凶猛,在他的手上居然连动都不动,好厉害的手段。” 魏超听赵率刚才所说便担心起了唐亮,魏超与唐亮的感情可不只是主仆而已,心里这一着急,便想赶紧离开回府准备,便说道:“王上,微臣这一身脏污,甚是恶臭,站在王上身边恐有不妥,请允许微臣回府稍做梳洗。” 晋王摀着口鼻,回道:“魏大人自便吧!” 魏超是转身就走,赵率还在后面故意喊道:“魏大人,魏大人,等等啊,哎呀,看来我这一番心意都付水流了,你们还楞在那干什么,还不去送魏大人。” 一旁侍卫便了赶上去,陪着魏超走出赵府。 赵率把魏超送走了,便转头问韩森,说道:“韩大人,不会也这么不赏面吧。” 韩森忙道:“赵大人这份礼物确实太很难得,可惜啊,可惜,前些日子我才染上风寒,大夫特别嘱咐我,饮食皆须全熟,生食勿进,实在不巧,这次是无福消受了。” 韩森善于察言观色,从赵率对魏超的举动,韩森已感受到赵率那份压抑的怒火,可心里还在想:“到底那『蓝眼泪』还在不在他手中?” 无一刀对于韩森,就像无一剑对于赵率一样,只是个得力的手下而已,并没像魏超与唐亮的关系深厚。 赵率跟着就问晋王:“大王呢?” 晋王是连忙摆手,说道:“这……实在太过恶心,本王可无法,呕……” 说罢晋王就呕吐了起来。 赵率故作遗憾状,说道:“这……这可怎么办呢?我这宝贝这刀不就白挨了。” 韩森心想,今晚埒埒虎须也就够了,要真与赵率闹到翻脸也不好收拾,便转移话题,说道:“大王,微臣这才想起近日家中才从西方进了好些醇酒,大王如不嫌弃,便来微臣家中品尝一番,美酒配佳人,这才叫不枉费赵大人的一番心意啊。” 晋王连声道好,赵率还在一旁自言自语,一副不舍的样子,放开了人鲛,人鲛这才敢游走。 赵率则是闷闷的说道:“可惜啊!可惜!是我考虑不够周详,我没先问清楚几位大人的口味就自作主张。” 韩森道:“辜负了赵大人的一片好心,我也甚为内疚,回头我再送赵大人一份厚礼当补偿,可不能让赵大人委屈了。” 晋王也道:“是该如此,本王也送赵公一份大礼当作补偿。” 赵率是连声叹气,并不说话,气氛登时便僵了。 晋王干咳了几声后对韩森说道:“你刚才不是说……” 韩森立刻接道:“对对对,大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赵大人,告辞了。” 赵率是一直送了门口。 待赵率看着晋王与韩起的马车离去,心里也寻思着韩森与魏超最得力的手下不就是无一刀和唐亮吗?他两人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无一剑的对手,怎么就能把『蓝眼泪』给夺了去呢? 再说,这池里还有人鲛啊,对方是怎么把人鲛给弄出池子的,怪哉怪哉,难道他们手下还另有高手,哼哼,有留一手的可不是只有你们而已,我也有一个不下于人鲛的怪物,我就不信你们能跑的出去。 --------------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拿到『蓝眼泪』后,立刻将其包起来以免宝物之光透露了行踪,『追风步』与『阴风身法』都是极快的身法,但如此急速地狂奔,甚耗内力,赵的内力没有姚这么深厚,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这时有一布条从前抛来,是姚所抛出的,赵月华伸手一拉,布条一收将赵月华卷到了姚的身边,未等赵反应过来,姚便牵起了赵的手,带着赵一起前进。 在如此时刻姚还不忘拉住自己,赵心里就是一暖,有那一么一刻,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逃跑。 可那后面追的人可是晋国的三大高手,要论功夫,可是一点都不比叶流星弱,尤其是那无一剑,没一会功夫就追了上来,就听后方就传来一吼声,喊道:“那里走。” 声比人快,剑比声快,无一剑的宝剑就飞来了。 宝剑挟着劲风袭来,姚不敢不接,便借着回身之势挥刀砍去,可却没听到刀剑交击的声响,原来无一剑的剑在要碰到姚的刀时,突然滴溜溜的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等姚的刀已经过了后,就听无一剑一声喝,那剑居然凭空加速朝姚刺了来。 眼看姚势不可能避开此剑时,一道金光出现,将那剑打了回去,出手的居然是唐亮。 姚、赵都一楞,想道谢却又觉得奇怪,毕竟唐亮算起来也是他们的敌人。 就听唐亮道:“小鸡仔楞着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宝物在你们手上比起在无一剑手上好抢多了。” 就这么一缓,无一剑的后方飞来一道冷光,无一剑连身子都不回,宝剑就自己飞去与来物相交,就听当的一声响,随着是一声怒吼:“你想去哪,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喊声之人自是无一刀了。 无一刀虽没达到无一剑那般以气御剑的程度,但以布操刀似乎也不逊于无一刀的御剑术。 无一刀看准无一剑的落地处,抛刀而出,使无一剑不得不接招,就看无一剑欲以剑挑刀,借着刀势退去,但此招却被无一刀料到,未等刀剑相交,无一刀就拉布抽刀而回,就看那刀于空中绕了一圈后,又朝无一剑攻去。 无一剑无奈只得挺剑迎战,无一刀是愈打愈近,可在无一剑的飞剑围绕下,始终近不了身,无一刀知道不先解决掉此剑就不可能要败了无一剑。 就看无一刀突然一改刀招,瞬间是刀影翻飞,无一剑哪里会怕无一刀与他比快,剑网撒开更是耀眼,半空中爆出连串声响与火星,两人变成了以快打快,突然间,又见幢幢刀影消失,无一刀续力一击袭来,无一剑也是如此。 这次无一剑是真急了,想尽快将无一刀败下,追回蓝眼泪,故也使出全力要与无一刀来个硬碰硬,就听锵的一声清响,风压四散,将房舍的瓦片都给打碎。 无一剑的剑是将无一刀的刀给打飞,可无一刀的刀柄缠了特制的布,布不断,那刀就不会离开无一刀,所以无一刀不急,一掌拍向无一剑。 砰的一声响,无一剑扎扎实实的挨上一掌,可也立时回敬了对方两脚,无一刀是胸、脸中招。 眼看无一刀纠缠不休,无一剑怒气升起,在起身时,气劲笼罩全身,头上银发也飞了起来,吼道:“师弟,既然你这么急着送死,我便成全你。” 这时无一剑心里也没有『蓝眼泪』了,只想将无一刀给彻底的败了。 无一刀也道:“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于是不再去追姚剑轩,全力对付无一刀。 --------------- 另一边,姚、赵、唐亮等三人正要跑过一个道口,突然间,一道巨大的人影窜出,姚、赵一惊之下,立刻喊道:“杨无惧!” 那人影来的极快,碰的一下就将三人给撞向墙壁,其力甚大,砖墙被其撞倒一片,可那人影却还没停下来,斗大的拳头就朝三人打去,就听几声闷响,三人都被其浑厚的力量给打退好几仗。 唐亮惊道:“怎么又出来一头怪物,这家伙是人吗?” 赵则是怔住了,喃喃道:“这人不是杨无惧,但……” 原来那人体格较常人魁梧许多,只比杨无惧矮一个头而已,适才一轮交手,姚就觉得这人的拳劲似曾相似,内劲也与自己相同。 姚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喊道:“大牛!怎么是你?” 眼前这巨人赫然就是消失的大牛,可大牛此刻是眼神涣散,口水直流,一脸呆愣,原本大牛的脑袋就不太灵光了,这时看起来要说像人,不如说像是头危险的野兽更为适当…… 第204章 意想不到的后着 前文说到姚剑轩、赵月华与唐亮欲趁着无一刀缠着无一剑的时候逃出赵府,没想一头猛兽突然破墙而出,挡在他们前头,这头猛兽不是旁人,正是大牛。 大牛原本就有些傻,此刻更像是被人控制了,神智全失,一次没打到姚、赵等人,就再度朝他们攻来。 唐亮骂道:“怎么又蹦出一头怪物挡路。” 说着就冲上前与大牛交手,不管姚喊道:“别伤害他。” 唐亮一招『秃鹰落爪』从姚、赵两人上方跃过,两爪交叉朝大牛攻去,大牛嚎叫一声,一记『无用拳法』打出,就听碰的一声响,唐亮被大牛这一拳轰的飞过姚、赵两人,半空中是连翻了两圈才落地,一只金爪还被打断了。 唐亮惊道:“这怪物好大的劲。” 无一剑与无一刀两人于后方听到声响也是一怔,无一剑心想:“赵公果然还有后着。” 便对无一刀道:“师弟,看到了吧,你们是不可能带着『蓝眼泪』逃出去的。” 无一刀道:“我的目标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你。” 无一剑哼道:“只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知道有大牛守着,无一剑出招更是放心,就看他那把宝剑飞的愈来愈快,且力道愈来愈强,有时凌空御剑,冷不防的就接过剑来一记重劈,无一刀渐渐的从守多攻少,变成只能防守了。 ----------- 赵见大牛这副说人不人,说怪不怪的模样也是害怕,问道:“这家伙你认识?” 姚道:“他不是什么家伙,他是我师兄。” 赵惊道:“你不是只有一个师弟童峰吗?怎么现在又生出一个师兄?” 姚道:“跟我和童峰比起来,他比我们都还要早跟着师父。” 赵道:“那他的武功岂非比你们都厉害?” 姚道:“我与师弟两人联手都没有赢过他一次。” 赵道:“喂!你要干嘛?” 就看姚朝大牛走去,说道:“大牛,是我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姚剑轩啊!” 大牛又是一声嚎叫,跟着就是一记重拳打来。 但此时的姚已经不是以前大牛印象中的那位了,姚一个纵身就避开了大牛的拳,大牛一拳击出好似不用回气般,第二拳、第三拳立刻就打了过来,姚是一边闪避一边喊道:“大牛,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停手啊!” 可大牛始终没有回姚一句话,姚看大牛这样子甚是难过。 赵担心姚受伤便道:“我来帮你。” 哪知姚却大吼道:“不用,你们都别过来,谁都不能伤他。” 唐亮道:“小鸡仔,你搞什么?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边耗。” 姚厉声道:“你敢伤他一根头发,我立刻就把『蓝眼泪』给打烂,谁都别想得到。” 唐亮道:“你敢!” 姚吼回去:“你看我敢不敢!” 唐亮不解,心想:“这小子发生什么疯?” 不自觉地看向赵月华。 赵说道:“你别看我,我听他的,你要是想趁机偷袭,我不会放过你。” 唐亮低声骂道:“疯了,疯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赵府啊。” 姚听到后,回道:“我不管这是哪里,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兄。” 赵道:“我看你师兄神情不正常,怕是被人下了什么药操控了,才认不出你来。” 大牛异常的模样姚哪会看不出来,只是此刻心乱如麻,不断对大牛喊道:“你怎么到这来了?大牛?你回答我啊?是不是他们伤害你了?大牛!” 大牛好似一句话也听不懂,只会乱叫,本能的攻击在他眼前的一切,可他的本能就很是厉害,拳招是『无用拳法』,内劲是『浑元功』,他只会这两招,这两招对付晋国的三大高手之一唐亮也足够了。 就看大牛频频进招,每踩一脚都把地上的石板给踏碎,给打一拳都把厚重的墙壁给打垮,姚、赵等三人只能频频后退,而身后的无一剑是愈来愈近。 唐亮对姚说道:“把『蓝眼泪』交给我,我便不管你们,不然可别怪我了。” 没等姚回答,赵就说道:“你想对他们出手,先问过我。” 说罢便运起了寒冰劲。 正此时,无一剑喊了一声:“中。” 嗤的一声响,无一刀中剑了。 唐亮看了看前后,说道:“可恶,可恶,被你们两个小鸡仔坏事,待会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就转身去助无一刀。 这边姚在不断的闪避大牛的拳,由于大牛只会使『无用拳法』,这套拳姚也懂,所以大牛要想打中姚甚是困难,但大牛眼前可不是只有姚,还有赵,在姚闪过他的视线的时候,大牛就朝赵打去。 大牛虽然是赤手空拳的打来,可在赵的眼里,简直比任何兵器都还要压迫,加上大牛那扭曲的面孔,赵心想:“不行,我要不出手,我肯定会被他给拍倒。” 便使出阴风身法闪过了大牛的一拳,闪是闪过了,但赵仍然被打了出去,她没想到大牛的拳风如此猛烈,赵的『阴风身法』擅长于间不容发之际闪躲敌人的招式,但遇到大牛,间不容发是不够的,大牛本身力气就大,再加上浑元功,光是那拳风就把赵给撞飞了去。 大牛又是一声嚎叫,突然向上一跳,打算从上而下砸向赵,赵想起身闪躲,可刚一要动就觉得浑身痛的难过,毕竟她之前才受了人鲛一尾巴,而大牛庞大的身体又愈来愈近,赵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碰一声闷响,强大的风压将赵身旁的东西都被吹了开。 一人挡在了他的前面,以双手托住了大牛的大拳头,这人自是姚剑轩了。 姚难过道:“大牛,你真不认得我了……” 大牛只是乱吼乱叫,想把拳头给收回来,可连使了几次劲都抽不回来。 姚还继续问道:“大牛,你到底怎么了?” 赵说道:“你这师兄只怕已经疯了……” 姚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大牛他本来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姚这一喊,大牛也是吼声连连,而后又一拳挟带着浑元功朝姚打来,就看姚两手一分,这次单以一手便接住了大牛的拳。 姚道:“大牛,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治好。” 话一说完,大牛就觉得浑身的力量从双手溃堤而出,姚已对大牛使出了『太虚御引术』,大牛是自是连翻挣扎,可大牛愈是出力,内力就泄的愈快,就听大牛的吼声愈来愈小,身子也渐渐的无力,跟着眼睛一闭就个小山一样朝姚、赵两人倒,姚立刻伸手扶住了大牛,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会带你回去,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了。” 赵还有点担心道:“你这师兄……” 姚道:“晕过去而已,我们走吧。” 此刻姚是什么也不怕,他语气虽缓,但心里的怒气早就不知道升到什么地步了。 而后姚就背着大牛跑了去。 无一剑看大牛如此厉害,本以为必能将姚、赵两人给打倒,哪知一转眼居然被姚给败了,而且是连人都要被带走。 无一剑哪容姚逃走,连出两剑逼退了唐亮跟无一刀后,再出两脚,一脚踢向无一刀,一脚踢向宝剑,宝剑受力就朝姚飞去,唐亮赶忙出声提醒:“小鸡仔,小心啊!” 眼看那剑飞的极快,姚双手还背着大牛,似乎无法可避,哪知姚也根本不想避,回过身来,一记重腿将踢向剑身,将那宝剑给踢上了空中,狠狠瞪了无一剑一眼后又跑了去。 无一剑没料到姚能踢退他的剑,心里疑惑道:“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武功这么高?” 无一剑这一分神就被无一刀给削了一下,唐亮也想趁机捡个便宜,一爪攻去,无一剑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想打败我,还差的远呢!” 说罢是连出数腿,腿快劲重,无一刀中了三腿,回了一掌,唐亮则是被踢了飞去,唐亮心想:“我跟你在这耗什么,还是追那小子要紧。” 就借着无一剑的腿劲退了去。 无一剑说道:“想跑!” 刚要去追就觉得有东西缠住了自己,回身一看,是无一刀绑刀的布,原来无一刀在刚才打向无一剑那掌的时候将自己跟无一剑给绑在了一起,如此一来是无一剑没剑,无一刀没刀。 无一剑说道:“你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 无一刀喝道:“废话少说,看掌。” 如此,无一剑又被无一刀给缠了住,且即便他踢退了无一刀,只要他没能割断那布,他便无法摆脱无一刀,面对无一刀拼命的打法,无一剑稍一分心就得吃亏,只得凝神应战。 -------------- 另一边,姚背着大牛与赵总算是跑出了赵府,后方有人喊道:“小子,留下宝物。” 赵骂道:“你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刚跑过几个大街,就看到前面黑压压的全是人,且个个穿甲带刀,此正是赵率安排的家兵了,而这才是赵率最终的一道防线,他勇猛的家兵。 乍见如此阵容,姚也是一楞,停下了脚步,唐亮看到这情景也无心抢宝了,因他知道即便抢了宝物,也不可能杀的出去,便问姚道:“小鸡仔,现在怎么办?” 适才一番交手,唐亮领教过姚的鬼灵精怪,此刻遇到难事,竟不自觉得向他询问。 赵翻身上屋查看了一番后,说道:“屋顶上人比较少。” 姚脑袋急转,而后对唐亮道:“此刻你要宝还是要命?” 唐亮道:“自然是要命。” 姚道:“好,我信你一次,你帮我照顾我师兄,我想办法逃走。” 唐亮不知道姚要做什么,但此刻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便替姚背过了大牛。 而后就看姚从巷弄中走出,赵还在小声喊道:“喂!喂!你要干嘛?出去不是送死吗?” 姚没说话,手朝后向赵挥了挥,示意他自有主意。 赵府家兵一见到姚自然是立刻把他围住,问道:“什么人?” 姚没回答,因他此刻心里也没底,眼前如此多人,单靠武力或许能杀出一条路,但要是做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追兵会没完没了。 姚知道此时一句话答错就完蛋了,便伸手入怀将装着蓝眼泪的布拿出,带头的家兵不知道姚要干什么,立刻喝道:“把他抓起来。” 姚心想:“这人似乎很是着急,他在急什么?看来是为了对付无一刀跟唐亮他们的吧,这些人肯定不认识我,不如我唬他一唬。” 于是吸了口气,挺胸昂头,大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赵大人请来的人。” 见姚把赵率给抬出来,那家兵果然有些迟疑,问道:“大人的人?” 姚道:“怎么?你不认识我?看你地位低微,知道的肯定不多,但你总听过我师父的名字吧。” 那家兵自然问道:“你是师父是什么人?” 姚骄傲道:“无心山庄庄主,无一剑。” 家兵们都知道无一剑是赵率的心腹,武功高强不说,为人又冷峻,在这些家兵中的地位极高,可家兵也不笨,怎么可能听姚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便问道:“怎么证明你是他的徒弟?” 姚听对方口气缓了些,心想:“唬住了,很好,再加把劲说不定就过了。” 便小声说道:“你们知道赵大人今晚为何把你们都聚集起来吗?” 家兵回道:“说是今晚有匪人想要入府抢宝。” 一旁家兵说道:“不知道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难道不知道府中有晋国第一高手坐镇吗?” 姚点了点头说道:“有我师父坐镇,那些贼子自然是讨不了好,但大人唯恐有失,便秘密的将我给招来,另作安排。” 家兵问道:“什么安排。” 姚道:“调虎离山、金蝉脱壳。” 姚突然冒出这两句话,家兵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什么意思?” 姚哼了一声,说道:“这事你们本没资格知道的,但此事不说明白,看来你们还要与我纠缠,耽误我是不打紧,重点是坏了大人的事情,嘿嘿,那谁也担待不了。” 听到此,家兵们是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姚。 就看姚从怀中掏出了裹着『蓝眼泪』的布,刚露出一点来,就看到『蓝眼泪』蓝眼泪发出湛蓝光芒,那家兵哪里看过这等宝物,当时就张大眼傻了,家兵们不知道姚说自己是无一剑的徒弟是真是假,但可以确定这宝物是真的。 姚看他们的脸色觉得差不多了,立刻将『蓝眼泪』包好,奇异的光芒瞬间消失。 姚这才对家兵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 家兵们心想这我家大人既然将如此珍宝托予此人,不用说,那肯定是相当信任他了,忙回道:“没……没有,小人不敢。” 姚便道:“那还在这挡什么路!” 语气甚是威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家兵诺诺道是,摆了摆手,示意放行。 姚剑轩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街尾奔来一批快马,马上那人手持令旗,喊道:“大王驾到,都散了去。” 第205章 胆识脱身 前文说到姚剑轩是万万没想到大牛居然会出现在赵率的府中,而且神情有异,像完全不认得姚的样子,姚无奈之下只得使出『太虚御引术』让大牛因内力不济而暂时昏厥。 几人刚出了赵府就看外面埋伏了层层的家兵,姚倒也不是怕这些家兵,但知道要是在这动起手来,那将会没完没了,何况他们后面还有晋国第一高手无一剑呢! 便大着胆独自走向家兵,装模作样,胡说八道一番后还拿出『蓝眼泪』,终于让家兵们暂时相信了他是赵率请来的人。 正此时,突然又有变化,远处跑来一批快马,说王上的车驾要过,命令众人都退了下。 就看那传令人所到之处,家兵立刻退下清出一条路来,领头的家兵还好心提醒姚,说道:“大王车驾要到,先避避,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不迟。” 姚随口嗯了一声,可脚步却故意放慢,朝躲在暗处的赵月华与唐亮连使眼色并以唇语说道:“马车下走。” 赵是没问题,可唐亮还背着那大牛呢,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钻到车下,便指了指大牛,也是唇语说道:“这大块头怎么办?” 姚道:“你想办法,他要是怎么样了,你这宝物也别想要了。” 唐亮骂道:“小鸡仔居然敢要胁我。” 正此时,几辆马车已朝他们驶来,正是晋王与韩公的座驾,姚、赵两人看好时机倏地一下朝马车下滚去,唐亮则是背着大牛跃到马车的顶上,待马车过去后,那家兵再找姚剑轩自然是找不着了。 ----------------- 家兵们待晋王车驾走后不久也散去了,此时正值半夜,街上几乎无人,这时在一处稻草堆有几人探头出来,赫然是姚剑轩、赵月华与唐亮等人,原此三人或贴在马车下,或伏在马车上走没多远,看准路旁有一稻草堆可以暂时藏身,就躲了进来。 姚看了没人,便乐道:“这下凭空消失的手法厉害吧,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 唐亮说道:“真搞不懂你这小鸡仔肚子里都在想什么?” 姚一挑眉,说道:“让你猜到那还得了。” 赵则是道:“别得意太早,我们只是暂时安全而已,那姓赵的肯定不甘心,会派人来追,他的手下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厉害的角色。” 姚一边拍下脸上的稻草一边说道:“所以我根本不打算出去。” 唐亮道:“不走?等死阿!” 姚道:“我说你虽然外号叫做血鹰,但脑子不会也跟鸟一样小吧?” 唐亮哼了几声,并不接话,想知道姚又打什么算盘。 姚见唐亮不理他,只好自己说下去,道:“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现在是拚了命逃跑,那姓赵的肯定在各关卡设下重兵,等着我们送上门,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待他个十天半月,等风头过后再伺机而动,到时或扮个挑夫,或扮个商贾什么的再出城不就得了。” 赵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我们干脆就包个客栈,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待着。” 唐亮想了想后说道:“不妥,不妥。” 姚问道:“哪里不妥?” 唐亮道:“你们可别忘了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赵公在此可有人缘了,保不定哪个人看到我们就去通风报信。” 姚道:“那你说怎么办?” 唐亮道:“在这里只有三个地方安全,即便是赵公也不敢随意进入。” 姚、赵同声问道:“什么地方?” 唐亮道:“魏公家、韩公家与晋王宫。” 姚喔了一声,说道:“这点我确实想不到,那你是哪一家的?” 唐亮道:“我是魏公的人,那无一刀是韩公的人。” 姚道:“听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们随你去魏家啰?” 唐亮道:“要到了魏公的地盘,那肯定就安全了,而且你兄弟的病也一定能够治好。” 一听到能治好大牛,姚便有些动摇了但嘴上还是说道:“你当我们傻啊!才逃出赵府又去魏府,你倒是想的美,到了魏府,那『蓝眼泪』不也就等于是你主子的了。” 唐亮驳斥道:“魏公可不是个贪宝的小人。” 姚冷哼一声道:“那姓魏的不贪何必派你来抢,而且我看你见到这『蓝眼泪』时眼都亮了。” 唐亮见自己的提议被二人怀疑,不免来气,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在这里除了魏、韩二公能保你们安全外,只怕找不出第三个人。” 唐亮说完后,见姚拖着下巴不说话,在那边端详自己,唐亮被看的别扭,问道:“小鸡仔,瞧什么瞧?” 姚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啊,那你怎么还跟我们躲在这,不赶快去找你的主子呢?” 赵突然说道:“我明白了,你没把握自己能平安回去,想靠我们对不对。” 姚接着道:“毕竟对那姓赵的唯一一个筹码『蓝眼泪』在我们手上,而且他也不是那无一剑的对手。” 赵便道:“好啊你,说着好听是在帮我们,其实是在帮你自己。” 唐亮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心思会让姚给戳破,索性直言道:“是这么回事,那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难道你以为赵公跟那无一剑会放过你们吗?” 姚看了赵一眼,小声道:“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可别把他逼急了,他反咬我们一口,帮着无一剑来对付我们。” 赵点了点头。 姚就将话题拉开,说道:“看来那赵公是早料到你们会来,也有自信你跟那个使刀的拿不走『蓝眼泪』,先不说那个无一剑,现在我们要怎么逃走?” 唐亮道:“魏公早在赵公里面安插自己人,肯定另有安排。” 姚则道:“那人在哪?” 唐亮就没说话了,姚叹了口气说道:“必是你自恃甚高,想说不会走到那一步,便说不需要人接应是不是?” 唐亮哼了几声,算是默认了。 姚又问道:“那姓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亮原以为姚还会接着损自己,没想他话题又换,便答道:“魏公那可是个说一不二的豪气人,若知道我们将『蓝眼泪』从赵公手上夺去,挫了赵公的锐气,肯定会有重赏。” 赵立刻插口道:“『蓝眼泪』是我的,与你无关。” 姚则是想能让唐亮这种性子折服的人应该也是个人物,便说道:“那我们要如何辨别谁是魏家的人?” 唐亮又答不上来了,如此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毕竟几人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草堆中,便还是先依赵所说的,趁着天还没亮,溜进了一间客栈里,找了间空房就住了进去。 隔天一早,店小二要推门时,突然发现被锁住了,便奇怪道:“这房没人住啊,怎么锁上了呢?奇怪。” 正要开门时,那门自己就开了。 开门的是唐亮,店小二惊道:“客官你怎么在此?是不是跑错房了?” 唐亮也不说话,拿出一笔钱来,对小二道:“这房我要了,你数数这些钱能住多久。” 小二一看,喜道:“这么多钱,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小二什么人没见过,一看唐亮出手这么大方,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他这行有个规矩,别乱听,别乱问也别乱看,银子到手便成了。 那小二会意就退了去,唐亮突然又把小二给叫住,小二刚过头要问还有什么吩咐,一张口就一个东西打入了他的口中,跟着唐亮轻轻一抬那小二的下巴,那东西就入了小二的腹中。 小二吓的赶忙问道:“客官……你给我吃了什么?” 唐亮道:“你要是识相自然没事,你要不识相多嘴乱说,嘿嘿嘿嘿……” 后面的话虽没说,但已把那小二吓得是脸色苍白,忙道:“肯定不会,肯定不会。” 唐亮道:“好,你要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小二还想说什么,见唐亮摆手就不敢多话,退了下去。 关上了门,赵问道:“你说他会不会跑去告密?” 唐亮道:“他要敢这么做,那他这条小命就是不要了。” 赵问道:“你给他服了什么?” 唐亮是笑而不答。 而后几日,几人就在帮大牛疗伤,唐亮的江湖见识较姚、赵两人不知高上几倍,加上他对用药一事还颇为擅长,便助大牛将大部分的毒给驱了出来。 姚见大牛的神智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神情已较之前好多了,便真诚的向唐亮道谢。 唐亮道:“可惜我手边没有药材,不然就可以助他完全把毒素给清了。” 赵则是说道:“真没想到你还会懂这个。” 唐亮道:“要说使药,在晋国内,我唐亮说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赵又问道:“说到底,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亮道:“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会出现在八方庭内?『蓝眼泪』一事可没几个人知道啊!” 赵回道:“笑话,『蓝眼泪』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唐亮不信,说道:“『蓝眼泪』如此稀有,你从何处偷来?” 赵说道:“谁说我偷来的!那是人心甘情愿给我的!” 唐亮更敢奇怪,问道:“如此稀世珍宝人家会心甘情愿的给你?” 赵回道:“这有什么奇怪,江湖规矩找人办事,自然要给点表示。” 唐亮道:“拿『蓝眼泪』做为谢礼也太贵重了些,如果说这『蓝眼泪』是你有所,怎么又落到赵公的手上?” 赵尴尬道:“这……这是我借人的。” 唐亮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蓝眼泪』岂是说借就借之物。” 赵道:“区区一颗『蓝眼泪』有什么了不起,要宝物,我们那多的是!” 唐亮奇道:“你们那?你们两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就来蹚这浑水?” 赵骄傲的答道:“说出来你可别吓到,我可是九黎的人。” 唐亮喔的一声,并没其他反应,淡淡道:“听过,听过,都说那赵天裂武功厉害,可江湖传言多有夸大之嫌,没交过手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可是赵第一次搬出九黎的名号对方还不当一回事的,不由得恼了起来,说道:“你不怕我们九黎?” 唐亮道:“嘿嘿,没领教过,谁怕谁还不知道呢?” 赵不知道,九黎虽号称江湖第一帮,但与北方第一强国晋国相比,自是不足为提,唐亮也只是在晋国活动,九黎也未往此发展,虽然江湖中事都有耳闻,但没从没真正交手过。 赵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来历?” 唐亮道:“我是唐家堡之主。” 赵立刻回道:“没听过,没听过。” 唐亮知道赵根本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身分,纯粹是为了赌气而已,便又问姚道:“那你是赵天裂的徒弟?” 姚本来在一旁听着他两斗嘴,看赵不被人当一回事觉得有趣,听唐亮突然问道自己,便回道:“不是,不是,赵寨主虽也有教我武功,但我另有师父。” 唐亮就好奇了,问道:“你师父是谁?” 姚回道:“冯季子。” 唐亮这回态度就不一样了,惊讶道:“冯季子?传说的那『道家三杰』中的冯季子吗?” 姚点头微笑,心想:“我师父的名头还真大,到哪都管用。” 就听唐亮接着说道:“难怪,难怪,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厉害。” 姚笑道:“这就让你吓到啦,我还没出全力呢!” 唐亮听到后就是一惊,原想说姚在胡说,但一回想姚与大牛交手的情况,似乎还真是如此,唐亮又问道:“你说这人是你师兄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跑到赵府里面?” 唐亮所指的人是大牛。 姚道:“这点我也想不明白。” 两人这一对话,赵就觉得被冷落了,不服气的说道:“难怪什么!就你这点功夫,连我爹你的衣角你都碰不到。” 唐亮奇道:“赵天裂是你爹?” 赵道:“是又怎样?” 唐亮喔了一声,说道:“那你的武功必是赵天裂亲传的了。” 赵回道:“废话!” 唐亮道:“都说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很是厉害,但今日一见,那寒冰劲虽是一绝,但也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看来江湖传言确实夸大不少。” 这话一出,赵就更生气了,怒道:“那是我功夫没学全,要是我爹出手,一招你都接不住。” 唐亮被赵如此小瞧也不生气,反而问道:“你爹能将剑使得比无一剑厉害吗?脚力比起无一剑如何?” 赵确实没看过任何一人能将剑使得像无一剑这样,但要她说赵天裂技不如人,那是不可能的,便说道:“我爹不需使兵器也能赢的了他,还有那使刀的,还有你!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唐亮不信说道:“无一剑号称剑术天下无双,你爹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几人正说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混乱之声,好像有一队人马闯入了客栈,大声叫嚷着要找什么人,店小二试图解释着什么,唐亮便示意要几人安静……. 第206章 内应 却说姚剑轩、赵月华、唐亮带着大牛藏身于客栈中,一方面等待魏公接应的人,一方面助大牛驱毒。 几日过后,大牛是好了些,眼神不再涣散,见人就打,但神智依旧不清楚,当大牛盯着姚看的时候,也不知大牛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来。 正此时,客栈内闯进一批人来,与店小二嚷嚷着要找人,唐亮赶忙示意众人噤声。 凝神一听,就听领头的家兵说道:“少跟我啰哩叭唆的,大人有令,城里的每一角落都得搜查。” 店小二诺诺道:“是是,大人说的是,却不知大人找什么?若能告诉小的,小的也好帮大人找找。” 那家兵横了小二一眼,跟着一手就揪住那小二,说道:“怎么?赵公要做什么还要跟你报备吗?就你一个低位卑微的小二还敢问东问西,嫌活腻了吗?劝你少管闲事,站一旁就好。” 小二见家兵蛮横便不敢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想:“狗仗人势的东西,骂我身分低微,你又好上多少?你要找的人八成就是前几日来的那些人,你若好声好气的与我说,说不定我还领着你去,现在这样辱我,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便上前低声下气地指了指几间房,随口扯到谁谁谁可疑,谁谁谁是近日来投诉的,那家兵点了点头,便指派手下往小二所说的那几间房查去,而那小二则是趁机溜到姚等人所住的房间,轻敲门房说道:“客官、客官,不好了,有人来抓你们了。” 唐亮把门一开,从门缝中将蒲扇大的手掌一伸一缩,就把那小二给抓了进来,说道:“你小子敢告密,信不信我现在就拍死你。” 小二道:“大人别误会,别误会,这人不是我找来的,我是来帮你的。” 赵怀疑道:“你干什么帮我们?” 小二道:“我收了你们的钱,自然就得帮着你们。” 姚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讲道义的。” 小二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赶快跟我走。” 唐亮道:“怎么走,外面都是人。” 小二走到床边,抬起一块地板,就看那地板居然就被拿了起来,露出一根顶版的柱子,说道:“从这爬下去,可以到柴房,柴房那有后门,你们可以在那躲一下。” 唐亮道:“这该不会是陷阱吧?你可不要忘了你服了我药,要想动什么歪脑筋……” 那小二打断道:“大人想多了,我可还要活命,你们要是他们给抓了,谁给我解药呢?” 几人说话之时,家兵查房之声也愈来愈近,小二催促道:“快快,有什么话,之后再说不迟。” 唐亮哼了一声说道:“要是你敢耍什么把戏,我保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二苦笑道:“哎呀,真是的,我这条命怎就这么卑微,好像哪个人不高兴就可以取走,你要不信我,那就在这等着吧。” 唐亮就看向姚等人,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只能信你了。” 而后赵、姚便先顺着柱子下到柴房,由于大牛身子太大,一度卡在密道口下不来,小二跟唐亮在上面压,姚、赵在下面拉,大牛觉得痛,想要叫的时候,被姚点了哑穴,眼看查房的愈来愈近,唐亮心想这可不行,便又点了大牛的睡穴,大牛这才不再反抗,合众人之力才终于把大牛给弄了下来。 唐亮也立刻纵身而下,当小二把秘道口盖回去时,就听碰的一声响,门被打开了,是那领头的家兵,家兵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小二回道:“我帮着大人找人啊。” 说着就自顾自地把榻上被子给掀开,而后又把柜子给打开,并且喃喃说道:“可别真躲了什么人在里面,把我家掌柜给害了。” 那家兵看了一会后说道:“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跟着又带人往别处查去。 很快的,每间房都被搜了一遍,那家兵才领着人大大咧咧的出去了。 那小二正想到柴房去看姚等人时,突然被一人叫道:“你要去哪?” 小二转头看是刚才跟着的一员家兵,便想:“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一个,这下完了,他要进了柴房看到那些人,我可得倒楣了。” 心里这一害怕,不由自主的就出了冷汗。 却听那家兵塞了些钱到那小二手里,说道:“你要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就来和我说,明白吗?” 小二看这家兵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可不敢就此说出真话,便道:“会的,会的,大人们刚不是才来查过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那家兵道:“总之你要见到了便给我个消息,不会亏待你的。” 小二奇怪道:“大人和刚才那群不是一伙的吗?” 家兵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只管记住我说的话就是,赏赐少不了你。” 说完那家兵就退了去。 二人这番谈话自然都被柴房内的几人听到了,那小二进来后便讷讷道:“刚才那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唐亮心想:“或许他就是魏公安排的人。” 便说道:“明天你再去找,看他是单独来,还是一群人来,若是他一人前来,你便把他带来,若是他带了人,你就把他引到别的地方,说你记错了,明白吗?” 小二点了点头说道:“明白,明白,交给我吧,保证不坏事。” 跟着就要退去,唐亮突然又说道:“等等。” 说着又给了小二好些钱,说道:“明日顺利的话,我就把毒给你解了。” 小二心想:“这下可真是发财了,难怪人家说杀头生意有人做。” --------------- 隔日那小二真就去找昨日与他谈话的家兵,那家兵一听便跟着小二来了,那小二看他一路都没什么异状,既没有向旁人打眼色,遇到同样其他家兵也只是闲话几句,丝毫没提要去客栈之事。 小二便想:“这人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但这小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杀头的生意,便领着那家兵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他们,才领着那人到了客栈。 那人进了房后,便问道:“唐亮,唐大人?” 唐亮这时早就把那显眼的衣服给换了下来,但那与生俱来的高手气势却藏不住。 唐亮点了点头道:“你就是魏公安排接应的人?” 那家兵道:“正是小的,这几位是……” 说着眼神就飘向姚、赵与大牛。 唐亮道:“也是魏公的人。” 那家兵道:“原以为只有你一人,我这衣服就没带够,请大人你等一下,我再回去取几件。” 姚担心其中有诈,莫要这人回去给其他人给叫上了,便道:“不需要,小二,拿几件粗布给我们换上就行了。” 那家兵踌躇一会,看姚的眼神知道他在怀疑自己,便道:“那也行,那就得请各位委屈一下了。” 赵问道:“怎么个委屈法?” 那家兵道:“我去找一台装货的车,你们就躲在里面。” 姚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可以。” 而后唐亮就换上了家兵的衣服,唐亮穿上后还真像是什么大人物,看起来地位颇高。 而后那家兵就将拉来的车停在柴房后,让姚、赵和大牛躲到货物里面。 那家兵又歉道:“请几位暂时将就一下。” 唐亮道:“无妨。” 跟着又将店小二叫来,给了他解药后才离开。 那小二几日时间得了这么多钱,没过多久辞去了工作,另把一客栈给买了下来,从小二摇身一变成了掌柜就不赘言了。 ---------------- 那家兵赶车出城,居然一路畅行无阻,偶尔遇到几个巡逻的还和这家兵打招呼道:“梁队长,巡逻呢!” 家兵也回道:“是啊,大人有令,近日要加强盘查出入之人,你们可别松懈得盯紧了,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可别放过了。” 巡逻之人回道:“这不劳您嘱咐,都打着十二分精神呢。” 那家兵点了点头,赶着车便领着三人出城,如此连过两道关卡,就看守卫与他打招呼过后就放心,居然没一个人去盘查他。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家兵才将马车给停下,说道:“我只能送各位到这里了。” 姚、赵等人探头一看,眼前是一片荒野。 那家兵指着前方说道:“穿过这地再往前走几里就是魏公的地盘了,这一片荒野是三家地盘的交界处,不是很太平,但以唐大人与几位的身手应该不是问题。” 唐亮道:“多谢搭救。” 说完唐亮转身就要走,那家兵突然拉了拉唐亮的衣服,唐亮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那家兵道:“请唐大人帮我带句话,原本魏公说只带你一人出城就好,可这次你们有四个人,所以这报酬的部分……” 唐亮笑道:“这有什么问题,你等着吧,你这事办的漂亮,魏公是不会让你失望了。” 那家兵也笑了出来,说道:“多谢大人。” 姚却突然问道:“你姓梁?” 那家兵道:“是啊,小人名叫梁三,怎么了吗?” 姚接着问道:“为什么魏公会找你当接应?” 梁三不明白姚想说什么,便看了看自身上下,回道:“小人有什么问题吗?” 姚道:“不,不,你这身子没有问题,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选你当接应,而不是平常寻城小校,或是菜贩、商人等时常需要与外面往来的人呢?” 梁三笑道:“原来是这事啊,公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官要太小了,像您说的商人、菜贩,他们没权利,办不了事,你想这巡逻的要查,他们能说不吗?要说不,不就露馅了吗。” 姚点了点头说道:“有点道理,那找官大的不就得了,没人敢查。” 梁三道:“官要大了,一举一动都有人注目,更容易惹人怀疑,像我们这种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人才适合干这事,毕竟以我的条件,再怎么努力也就这样了,走这趟赚的酬劳可比我平时赚的多多了。” 姚喔了一声,才明白里面还有这层道理,喃喃道:“有道理,有道理。” 听到此,唐亮就好奇,问道:“另外两家接应的也是如此吗?” 梁三道:“其他两家接应的人我虽没碰过,但想来也是如此。” 几人别过梁三后,便继续往前走。 突然姚突然想到一事,便停下了脚步,说道:“不对啊,我们既然出了那姓赵的地盘,为什么不直接逃走,还要随你去见那什么魏公?谁知道那魏公有什么心眼,可别逃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唐亮道:“小鸡仔,你以为惹了赵公,韩、魏两人不紧张啊,那肯定也是加紧防范,你们来的时候容易,现在想出去,没有魏公的帮忙,恐怕走不出几里就被人给发现了,要是身上干净倒也还好,可你们身上还带着『蓝眼泪』......” 赵插口说道:“说老半天,你还是在打宝物的主意。” 唐亮道:“我可没那么蠢,将那惹祸的玩意带在身上,虽然我唐家堡在这里也算有点势力,但若让人知道我有那玩意,只怕从此也不得安宁,倒是你们该好好想想,这宝物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用。” 赵说道:“听你说的好像魏公就不会跟我们索要一样。” 唐亮笑道:“魏公只是想挫挫赵公的威风而已,他也知道那是个祸,他要拿了,那恐怕就不只是无一剑跟无一刀找上门了。” 姚道:“当初你看到『蓝眼泪』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如今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唐亮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连你这兄弟的命也不管了吗?” 姚道:“若是跟你去了魏公那,你真有办法可以救他?” 唐亮一拍胸脯,说道:“你要说其他的事我还真不好说,但你兄弟这事我却可以向你保证。” 姚先看了看大牛,又看了看赵,就见赵微一点头,姚便对唐亮说道:“那你还抢不抢这『蓝眼泪』?” 唐亮道:“只要不在赵公手上我们就不动手。” 姚道:“那个魏公呢?” 唐亮道:“自然也不会,他还能保你们一路平安。” 姚道:“看你也是个有头有眼的人物,可别说话不算话。” 唐亮道:“笑话,我跟你这小鸡仔扯什么谎。” 如此姚、赵等人就同意了随唐亮去魏府。 --------------- 几人走了一日一夜却还没穿过这片荒野,眼看又入了夜,几人就感到疲倦了,想找个可以地方暂时休息。 赵便道:“这里怎么这么荒凉,一间屋子都没有。” 姚道:“不然怎么叫做荒郊野外呢?” 可几人走着走着,前方居然真就出现一间屋子,这可把几人吓了一跳,不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就连唐亮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着那屋子良久后才说道:“我去探探。” 姚看那屋子阴森森的,便道:“这里怎么会有屋子呢?” 赵道:“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什么呢?休息一晚我们便走了。” 如此几人就朝那屋子过去…… 第207章 三杰之首 却说姚剑轩、赵月华、大牛与唐亮几人在荒野走了一天一夜后,也觉得有些倦了,便想找个地稍作歇息,姚才刚说这种荒凉的地方不会有屋子时候,就看到一间破旧的屋子。 姚心里虽然害怕,但当下也没有其他选择,只得跟着进屋去了。 这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里面有一尊巨大的神像,但由于无人整理,这神像就和这间屋子一样,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唐亮道:“看来是一间小庙。” 姚则道:“拜什么的庙?” 赵此时正盯着神像看,就看这神像的脸已经斑驳了,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便没说话。 几人整理出一个角落便各自休息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姚由于心里觉得不踏实,便不敢熟睡,一听有声音立刻就醒了,忙摇晃一旁的赵,说道:“喂!喂!有人来了。” 赵被姚这一推也就醒了,便回道:“别自己吓自己,除了我们之外,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 姚也怕自己听错,便又凝神听了一会,这次不光是听到脚步声还听到有人说话,便道:“有人,两个人,那梁三不是说这里不太平吗?这地方会不会是匪人的据点?” 赵觉得姚有些大惊小怪了,说道:“那也就是小贼而已,你怕他做什么?” 此时唐亮听到两人说话也醒了,便说道:“我看我们先躲躲,看看来的人是什么人,或许真被你说中了,要真是匪人的据点,顺手收拾就是了。” 如此,几人就带着大牛躲到神像后面。 随着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听到两人对话之声,一人说道:“师兄,你这嘴怎么就管不住呢?你看,多受了这么些皮肉之苦。” 语气甚是心疼。 另一人道:“我怎么了?我有说他吗?我不过是说我见过的一种动物而已。” 原说话之人道:“可你形容那动物尾巴大到连行动有困难,那不就是暗示他的大权旁落了吗?” 另一人还不服气,说道:“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我只说我见过这种动物而已。” 原说话之人叹了口气,说道:“这次为了救你,我跑了多少的地方,说来也真是惊险,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这脑袋就没了。” 另一人却笑道:“脑袋没了又如何?说不定我这脑袋一掉,我就在另一个世界醒了呢?” 原说话之人则道:“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辈修练也是为求能摆脱俗体,得道升仙,但如今我们这身子在这里还有些用处,还是慢些死吧。” 另一人道:“唷!师弟,你也能看到一些了吗?” 原说话之人道:“没有,但也能隐隐感觉到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说到这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屋里,姚就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颇为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好奇心驱使下,姚便探头去看,这一看差点让他叫了出声,因为说话之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的师父冯季子。 另一位与他师父随行的人他就不认识了,那人生的甚是矮小,穿的一身破旧又不合身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面上的白胡子长的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是乞讨的老儿,一眼还用眼罩罩了起来,不知是受伤了还是如何,手上拿了个竹棒。 姚心想:“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父,师父又叫那老头师兄,莫非他也是『道家三杰』之一,那岂不是就是我师伯庄公子吗? 看我师伯这模样,可跟一般的公子差远了,难怪师弟说他回无极洞的时候没看到师父,估计师父当时就是去找我这师伯了。” 冯季子的那潇洒不俗的形象深植在姚的心中,自然的就以为同为『道家三杰』的其他人也会是那样,可适才一看,简直就一糟老头儿,与他师父相差甚远,不免失望。 可一想到在此能巧遇久违的师父,便起了玩心,想要来一个特别的出场方式,让师父和这第一次见面的师伯大吃一惊,就没立刻出去相认。 正想着是要从空中而下帅气登场,还是如何的时候,又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这姚就奇怪了,心想:“这小屋今晚还真是热闹,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啊!肯定是我那师叔随风子也来了,谁能想的到传说中的『道家三杰』会在这里聚集。” 仔细再一听就觉得不对,因为可不是一人,而是好几十人。 赵以嘴型说道:“是来追我们的吗?” 姚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就听屋外一人喊道:“冯前辈,我们敬你是前辈,但你也不能如此妄为,把我们大王要杀的人给劫走。” 这话一出,姚、赵与唐亮三人都是一惊,因为说话之人的声音他们认得,是无一剑。 姚更是不解,心想:“师父消失的这几天居然是为了救这师伯,不对啊,他既然是师伯,那武功肯定比师父还高,那怎么还需要师父去救呢?” 这时就听冯季子说道:“我师兄不过说了一些话,尽管不中听吧,但你们关了他这么久时间,又把他打成这样也该够了,还要取他性命只怕太过了吧?” 外面又一人说道:“冯前辈,这可怪不了他人,我家大王已给他很多次机会了,只要他改口,那是好吃好喝好款待,但他就是不改口......” 这声音居然是无一刀。 姚、赵两人不免奇怪,都想:“这两人前几日还打的难分难解的,怎么今日就联手了?” 此时庄公子说道:“我不过就说了个小故事而已,有指名道姓吗?我跟你说,这世上真有那种动物,我不是骗人的,那个动物啊长得像是蝎子,但不是,他的尾巴足足有他身体一倍大,走起路来比锅牛都还要慢……” 而后就听这位师伯讲了好长一段,姚心想:“我这师伯也真有趣,面对这些高手居然一点也不惧怕。” 转念一想:“有我师父在,再来几个无一剑也是白给,等等就由我来打发他们,让师父、师伯对我刮目相看。” 屋外又一人突然喝道:“还在胡说八道什么!快快出来受死,我们好回去交差。” 冯季子道:“你们还是走吧,我不想伤人。” 无一剑道:“王命不可违,还请前辈谅解,我们必须将那多嘴之人带回去。” 屋外又有人喊道:“『道家三杰』又如何?得罪了我家大王任你是谁都一样,给我出来!” 冯季子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要如何才会离开?” 无一刀道:“冯前辈,你的派头也够大了,为了你,我们无心山庄精锐尽出,要嘛你把我们全打倒了,要嘛你让我们把人带回去。” 冯季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几句话而已,即便不中听,你们也打了他了,还这样穷追不舍,不觉得逼人太甚了吗?” 一人道:“那老儿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处得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他了,受点皮肉伤只是让他长点记性,要他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庄公子道:“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人缘好的很,再说,这次也是你们大王邀我来的,路途遥远我就不提了,要我讲故事也是他要求的,怎么知道他一听就翻脸,也太没风度。” 无一刀哼了一声,说道:“老儿,不要再装疯卖傻了,你那故事的背后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庄公子就道:“哪有什么意思,你可别诬赖我。” 冯季子则道:“我好不容易将我这师兄给救出来,是不可能让你们带走的。” 无一刀道:“好,那我们就领教一下冯前辈的功夫,看看是否名不虚传。” 庄公子又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名声啊如浮云,轻飘飘的,你摸也摸不着,你要是想要名声我可以给你。” 无一刀道:“你怎么给我?” 庄公子道:“作梦啊!我帮你做场美梦,在梦里你要什么有什么,那不就成了吗?我知道你想当无心山庄的第一人,不甘总是做第二,但你上面还有你师兄……” 这话可戳到了无一刀的痛处,就听无一刀怒道:“臭老儿,敢耍我!” 话音刚落,无一刀的宝刀就飞了进来,庄公子好像没注意到一样,还在自顾自地讲,眼看无一刀的宝刀飞来,庄公子居然吓得大叫了起来,这一叫可把姚给叫懵了,因为这位师伯好像一点武功都不会。 就看那刀飞到庄公子身前一丈的时候,横里扫来一拂尘,将那刀给卷住。 前文说过,无一刀为了对付无一剑的御剑术,而创出了抛刀术,藉由在刀柄处绑上特殊的布料使其可以于远处将刀抛出攻击对手。 眼看宝刀被缠,无一刀自然就运起内力想把刀给夺回,可一连使了几次劲,那刀居然纹风未动,那拂尘好像铁石一样把他的刀给夹住了。 无一刀忍不住说道:“好大的劲。” 庄公子惊吓过后,便又啰嗦道:“你这人怎么突然把刀给丢过来,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动手不动嘴,讲几句话你要不爱听你就走开,又没人逼你,怎么就动刀呢?” 无一刀道:“你这老儿废话真多,难怪大王受不了你。” 说起这事,庄公子又来气了,说道:“你那大王也不怎么样?我也没说他什么就把我关起来,把我打成这样,唉唷,我都一把年纪,话说他既然不爱听我说话,又何必把我给请来呢?这不是自己找事吗?唉,人人都想听好听话,活在别人用言语编织的梦中……” 刚说到此,又是一道劲风袭来,这次是一把宝剑,无一剑的剑,就听庄公子又是一声尖叫,慌张地朝后躲去,但那无一剑的剑到庄公子身前一丈也停住了,和无一刀的刀一样,被冯季子的拂尘给卷住,且不论无一剑如何催动内力,那剑就是不动。 无一剑便道:“好,看来江湖传说也不尽然都是谣言,前辈手下确实有些功夫。” 冯季子则道:“你这手以气御剑的功夫很是难得,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无一剑问道:“什么缺点?” 冯季子道:“要是对手的内力比你强,你这招就不攻自破了,不过要能练到像你这样子,比你厉害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了。” 跟着又看向无一刀,说道:“你这抛刀术就没这问题,不过若是对手的武功比你厉害,你这样不等于作茧自缚吗?” 冯季子点评两人的武功时,无一剑与无一刀不由得互看一眼,皆想:“今日可算是遇上生平最强的敌人了。” 要知道无一刀与无一剑无论是在晋国,或是放眼整个中土都可算是顶尖高手了,冯季子居然一招就将他俩的兵刃给夺去,二人哪能不惊。 就看无一剑一个呼吸,将心情平复下来,说道:“再来领教前辈的拳脚功夫。” 冯季子叹道:“看来不露一手你们是不会死心的。” 跟着无一剑与无一刀就觉眼前人影一晃,宝刀与宝剑都已经回到了他们手中,冯季子的声音则是从他们身后传来,说道:“我这师兄话是多了些,但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无一剑哪有心情跟冯季子讲什么道理,知道对手太强,御剑术无用,便改以双手握兵器,使出全力攻来。 无一剑这一手快到躲于神像后的姚、赵、唐亮等三人连剑影都没看到,只听得锵锵声响,无一剑已与冯季子交上手了。 原来冯季子的拂尘也非一般,是以极有韧性的乌金丝、天缠线与金丝猴毛所制成,所以是剑削不断,刀砍不烂,配上冯季子的浑元功,这拂尘是时而软,时而硬,可竖成棍也可挥成鞭,变幻无方,好不厉害。 无一刀见状也是挥刀攻来,就听锵锵两声响后便没声响了,因为无一刀与无一剑的兵器又再一次被冯季子给夺了去。 冯季子道:“这下你们该退了吧。” 无一剑道:“还没完呢!” 无一剑话刚说完,无一刀就抛出一条布缠住了冯季子的手,姚等人见过无一刀使出这招缠住无一剑,心里不免担心。 冯季子见手被缠住,是一点也不在意,而是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无一刀道:“自然是怕你跑了。” 冯季子微微摇头,似乎觉得无一刀这作法有点多余。 这无一刀也是大胆,刚才两下失手,知道冯季子内力深不可测,还敢与冯季子近身互博,就看无一刀一拉布条,将自己给卷到了冯季子的面前,跟着挥出双掌喊道:“接我这掌。” 无一刀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朝冯季子打去,就看冯季子一个侧身,于无一刀双掌袭来的时候,将缠在手上的布一圈一套,无一刀那猛烈无比的掌力就消失了,因为刚才冯季子那一手,便用无一刀的布把他的双手给套在了一起…… 第208章 天差地别 前文说到姚剑轩、赵月华与唐亮带着大牛于荒野的一处小屋暂作歇息,没想居然遇到了姚的师父冯季子与师伯庄公子,更奇怪的无心山庄的精锐正在追杀他们。 冯季子一出手就将无一刀与无一剑的兵器夺两次,无一刀还想与冯季子对打,将其使抛刀术的布丢出,缠住冯季子,紧跟着就是一记重掌打去,没想到却被冯季子简简单单的以布缠住双手给破解了。 在无一刀出掌的同时,无一剑也发动了攻击,他知道冯季子内力深不见底,那些欺敌的虚招在冯季子面前根本不管用,便全力踢出一腿,这一腿就蕴含了其毕身功力,就看无一剑整个人好似一把旋转的利剑朝冯季子飞去,几乎已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姚等人看过无一剑的腿招,尤其是唐亮还和无一剑交过手,知道其功夫厉害,无一剑这一下还以身旋转增加腿劲,唐亮心想:“好个无一剑,单就这一腿,我便可能就接不住了。” 尽管杀招临面,冯季子却还是那样从容,姚就觉得冯季子的样子好像当初在教他们武功一样轻松自在。 冯季子确实只是把这两人当成后生晚辈,眼看无一剑的腿就要踢到冯季子时,冯季子点了点头,说道:“藉由旋转增加攻击力,不坏不坏,那我便用同样的招式破你吧。” 说罢一甩手中拂尘,跟着就看无一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更强大的旋转力给吸去,无一剑就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大海的漩涡中,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将他的身子给带了去,就看无一剑从冯季子身旁飞过,而且飞的好远。 冯季子只是把拂尘顺着无一剑旋转的方向这么一转,一带,就把无一剑给扫走了。 此时无一刀双掌被封,拼命的想要挣脱,还真就让他脱出一掌,就在冯季子对付无一剑的时候,冷不防以一记无声重掌拍去,可惜的是他这招也被冯季子给察觉,那掌还没打到冯季子,就听碰的一声响,无一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那是冯季子以巧劲甩动无一刀绑在其手上的布所致。 冯季子还略感讶异,说道:“没想到都这样了,你还要出手。” 跟着就看冯季子的手划过那布,发出嗤的一声响,那连无一剑用宝剑都削不断地布居然就被冯季子空手削断了。 无一刀心里暗叫:“这……这还是人吗?” 心里的惊恐促使他大声吼道:“你们还在楞着做什么,还不一起上。” 无一刀这一声喊才让无心山庄的精锐回过神来,正想要动手时,就看两道黑影飞过,随着那黑影过去,就是一连串的锵锵声响,他们手上的兵器居然全断了。 而后那两道飞影停在了冯季子的身前,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冯季子面前拿着,那两道黑影是无一剑的宝剑与无一刀的宝刀。 这时刚被甩开的无一剑也赶了回来,看到冯季子居然也能使御剑术,而且一次使两把对冯季子来说好像玩似的,便知道自己差冯季子太多,若冯季子有心,刚才那一手,他们只怕没一个能够活命。 无一剑便说道:“『道家三杰』果然名不虚传,都停手吧。” 无一刀此刻也是知道自己与冯季子差距太大,一向高傲的他,瞬间是斗志全失,默默的站了起身。 那边冯季子大显神威,这边庄公子的嘴巴还也没停下,说道:“你们……你们这又是何必,辛辛苦苦练这些武功就是为了争这一招半式吗?就算让你们赢了又如何,赢了这太阳明日会打西边出来吗?更何况你们根本赢不了他啊。” 庄公子认为无一刀跟无一剑都没有斗志了,那他手下这些庄丁应该也是一样,说着说着居然就走了出来。 当时有一个离他最近的庄丁看原本崇敬无比的两位庄主纷纷败下,心有不甘,又听庄公子兀自喋喋不休,心想:“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这遭老儿起。” 虽然手中只剩一把断剑,但还是朝庄公子刺了去,口中骂道:“臭老儿,凭你也配称为三杰之一吗?” 这一下可出了庄公子与冯季子的预料,冯季子大叫道:“师兄小心!” 庄公子则是喊道:“你……” 至此时,一道人影窜出,一脚就将那人给庄丁给踢得老远,救了庄公子,出脚之人是姚剑轩。 庄公子看着姚,还没说话,姚就先说道:“师伯,你好啊。” 庄公子道:“师伯?你说我是你师伯?” 庄公子不解,就看向冯季子,这时姚也对冯季子喊道:“师父,好久不见了。” 就看冯季子点了点头,笑道:“我就觉得房内有一气息甚是熟悉,像是『浑元功』却又不完全相似,没想到会是你。” 这时房内又出现一声嚎叫,一个巨大的身影冲出,大手一挥就将眼前的几个寨兵都打飞了,这巨人不是大牛还会是谁。 刚才冯季子与无一剑等人动手时,大牛正在酣睡,此刻醒来,看前面这么多人,就冲了出来,挥手就要打人,把庄丁打飞后,回头看到庄公子,居然也是一掌拍来。 眼看大牛那蒲扇大的手掌拍下,庄公子就觉得乌云罩顶般,这次连尖叫都来不及了,身旁的姚接过大牛的一掌,大牛嚎叫一声,又是一掌打来,结果还是和在赵府时一样,被姚两手接住。 可这次姚不想使『太虚御引术』,而是对冯季子喊道:“师父,大牛给他们害的神志不清,认不得我啦,你快帮帮我。” 冯季子一看大牛的神情也知道有异,就看他一晃身来到了大牛背后,跟着就点了大牛两处穴位,刚睡醒的大牛才便又睡了过去。 而后赵也现了身。 无一剑怎么也想不到这屋子里面居然会有姚、赵等人,再加上那个大牛,喃喃道:“罢了罢了。” 便走了去,无一刀也随了去,其他庄丁见两位庄主都走了,自然也就跟着跑了。 眨眼间,这屋里屋外就只剩冯季子一行人了。 庄公子上下打了姚一会,说道:“你真是我师侄?” 姚点了点头。 跟着就对冯季子说:“真没想到你还会收徒弟。” 姚接道:“我还有一个师弟呢!” 庄公子又对冯季子说道:“还一次收两个,哈哈哈,有趣,有趣。” 冯季子则道:“里面还有一人也是你的同伴吗?” 唐亮听得冯季子说话,这才敢现身,因他于后面听庄公子得罪了大王,又看到无一刀与无一剑联手,心想:“说不定是我家主公也得到命令要对付这人。” 自己若是在刚才现身,那肯定就得和姚等人敌对,故就一直躲着,见无心山庄的人都散去了才敢出来。 这时庄公子突然说出一句:“那这位俊俏的女子莫非是你的……” 庄公子还在想该怎么称呼时,姚赶忙接过话,说道:“他是另一个师叔的徒弟的女儿。” 这一连串的关系可把庄公子的脑袋给打结了,就看他皱着眉,似乎还在想该怎么叫适当。 冯季子则道:“屋外凉,我们进去说话。” 几人这才又进了屋。 ---------- 刚进屋,姚便对冯季子道:“师父,大牛……” 冯季子点了点头,伸手去探大牛的气息,过了一会后说道:“大牛的血脉运行一切正常,你给他服过解毒丹药了吗?” 姚就看向唐亮,唐亮道:“他身上的其他毒我都解的差不多了。” 姚问道:“那他怎么还认不出我?” 唐亮道:“因为赵公还在他身上下了一种药,那是专门用来控制奸细,使人神智丧失,说真话的药,此药原本只有晋王有,但因为赵、韩、魏三公也在晋王身边安插了不少人,为了怕自己的人曝光,便秘密的研究出了解此药之法以自保。” 姚这才明白,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事你之前怎么不说,只是一直要我们和你去魏府,若不是你看到我师父这么厉害,你也不会老实。” 唐亮没回话,因为此事甚是机密,他哪能轻易对姚、赵两人说,若非看到冯季子刚才露那一手,让他心打从心里佩服,他是不会说的。 冯季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寻常解毒丹药无效。” 跟着冯季子又问姚道:“你怎么会这里?而且武功看来是大有长进。” 姚没有回话,而是反问道:“师父你又怎么不在『无极洞』?师弟还回去找过你呢?说等了几天都没见你和大牛。” 冯季子看了看大牛,叹道:“自从你们兄弟俩下山后,大牛没有一天不吵着要下山去找你们的,甚至好几次趁我没注意跑到了半山腰,可终究是感到害怕,便停在了半山腰,既不下去也不回来,被我发现后才带了回来。 谁能想到你们这一下山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在山上等了一段时间,愈等愈觉得奇怪,以当时你们的武功,蜈蚣寨那几个寨主应该不是你们的对手,便下山去看了一看,记得那次大牛就跟了下来。” 说到此姚就忍不住看了一看大牛,大牛此刻睡的口水都流下来了,模样甚憨,但姚却感动道:“大牛为了找我们居然下山了。” 冯季子接着说道:“到了蜈蚣寨,那寨已经没有半个人了,连那炼药的炉子也毁了,我就知道你们成功了,知道你们没事,我便带着大牛回山了。” 冯季子对童峰和姚是有感情的,但他认为自己的一身本领已经毫无保留的交给二人了,童、姚下山后既然有其他的打算,不想回来,冯季子也不好去把两人抓回来,就像当初教童、姚两人练功一样,冯季子将窍门与方法告诉二子后,便全凭他们自行领悟。 对冯季子来说,人生之道如同练武一般,他不会去限制二子,但若两人有求于他,他会是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听到此,姚第一次觉得愧歉,说道:“师父,都怪我贪功,以为学会了师父的功夫后便可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名扬天下,所以破寨后我才怂恿着师弟不回去。” 跟着姚便将自己如何去到药王谷,如何遇上了赵月华,又如何阴错阳差的遇到了地变,几人被热泉给冲到了大海,飘到了那遗迹之岛,而后又如何回来中土,遇上九黎与童峰分开,而后又遇上童峰和墨家人,直到现在。 冯季子是静静的听着,庄公子就激动了,不断的询问当中的惊险之处,好像在听故事般。 待姚说完后,庄公子是哈哈大笑而后拍了拍姚的背,说道:“师弟啊,师弟,你收的这徒弟真不错,他的故事我得拿来好好说说,有趣至极,有趣至极。” 姚原本还怕被骂,但听着庄公子帮他说话,这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原本还想说这师伯疯疯癫癫的,也不会武功,心里有些失望,此刻却对这师伯有了好感。 跟着姚就介绍赵月华,说道:“师父,师伯,这位说起来和你们也有渊源呢!” 冯季子与庄公子同时看向赵,问道:“是吗?什么渊源?” 姚便道:“她的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九黎寨主赵天裂。” 就看冯季子与庄公子表情完全没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等姚说赵月华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要是以前赵月华见有人说不认识她父亲,或是打出九黎的名号不管用,她肯定会生气,但这次她却觉得姚这样说很让她尴尬,因为她看到冯季子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后,就知道冯季子的武功比她爹高的太多了,论辈份还长他两辈呢。 当姚在与冯季子说前事的时候,赵就在担心之前她常说姚的武功是三流的,是小偷功夫,姚要是当着冯季子的面把这话给说出来,那她就得羞死了,好在姚并没有提这件事。 就看赵轻拉姚的衣服说道:“说这干嘛,丢死人了。” 姚还奇怪呢,心想:“之前你不是一遇到人就抬出师兄的名号,怎么这次还嫌丢人,我觉得师兄很好啊,哪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便接着说道:“师父,师伯,你们知道那位赵天裂是谁的徒弟吗?” 冯季子与庄公子互看了一眼后,都道:“不知道。” 姚才说道:“是随风子师叔的徒弟呢!所以他就成了我的师兄,也就是你们的师侄,而她呢......” 说着姚就看向了赵,似乎也在想这称呼该怎么说,想老半天没想出来,便说道:“她就是另一个师叔的徒弟的女儿。” 庄公子一拍额头,说道:“哎呀,我到现在还没想出来这师叔的徒弟的女儿该叫什么。” 冯季子笑道:“一样叫师侄就好了。” 庄公子这才释怀说道:“好,一律叫师侄简单多了,以后你们的徒弟或你们的娃也都叫做师侄。” 这话一出,姚、赵的脸登时就红了,说道:“师伯,你......你在说什么呢!” 第209章 一时之争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冯季子相认后,便入屋述说着『无极洞』一别的生活,待姚说完自己的事情后,心想:“这算一算月华也不是外人,需得和师父、师伯介绍一下。” 哪知庄公子突然提到什么生娃,将两人羞的满脸通红,姚本想骂说:“师伯,你在胡说什么?” 但觉得不妥,那胡说两字就没说出口。 庄公子则是大笑道:“好好好,年轻人好面子,我明白,但有些事情还是别窝在心里,多少误会就是这样造成的,有时候心直口快未必是坏事。” 说话的同时庄公子两眼看着赵月华,赵就觉得这师伯的眼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清澈,好像能看透她的内心一样,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低下了头。 霎时间,气氛登时尴尬了起来,唯有冯季子喃喃道:“真是难得,真是难得,没想到他也会收弟子啊,看来他不只是爱动物,这世上还是有几人他看的顺眼的。” 姚赶忙岔开话题,问道:“那师父呢?师父怎么又离开下山了?大牛又跑到了赵府去?” 没等冯季子说话,庄公子便道:“这怪我,怪我啊。” 姚不解,便问道:“师伯,你做了什么?” 庄公子便道:“一日晋王来使说请我去与他讲道,我心想这是好事啊,若他能体会道,那对百姓来说是福不是祸,我便答应了,可谁知道这晋王度量小的很,我都还没跟他讲道呢,不过说了开头,他就把我给关了起来,这一关就关好了好久,若不是你师父把我救出来,只怕你我两人,就无缘见面啰。” 冯季子则是说道:“师兄,你那故事说得太真,真到让人无法接受。” 庄公子道:“尾大不掉是事实,我这是在提醒他,已经很收敛了,哪知这家伙居然恼羞成怒,把我关起来这一顿打,想到都还痛。” 庄公子心有不甘,直接把晋王叫成了那家伙,跟着庄公子就把上身露出,看的姚、赵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说道:“这……这为了一个故事,就把你打成这副样子,这出手也太狠了吧。” 庄公子道:“可不是吗?硬要我说我说错了,说只要我承认我错了,便放我出去,可我哪就说错了,我才不承认。” 姚心想:“这师伯的脾气也真够硬的,你就先假装承认个错,再伺机逃出去不就得了。” 赵则是问道:“然后呢?你又是怎么跑到这的?” 庄公子道:“尾巴啊!尾巴!” 赵不解,问道:“什么尾巴?” 庄公子才道:“那几个尾巴见我把事情说破,居然要把我处死,好在冥冥之中我这师弟感觉到不妥,把我给救了。” 姚点了点头,还有一点不解,说道:“所以师父下山是为了救你?但师父既然带大牛下山,大牛又怎么会被那姓赵的给拿住,还下了毒?” 冯季子道:“我此去救你师伯并没有带上大牛,想必是他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跑下山去的。” 姚这才明白,心里又一阵感动,伸手摸着大牛憨憨的脸,不住想起当日下山的情形,歉道:“当时答应你几日后便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遇上了这么些事,师兄肯定是等的苦,都怪我。” 赵从没看过姚如此自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倒是庄公子说道:“诶,小师侄,不必如此,正所谓福祸相依,有时候自己为遇上了好事,却可能是一祸,自己以为遭祸了,后头可能却是一件大好事等着呢!你想若不是你贪功,哪会有那些奇遇,哪会遇上个这么俊俏的小姑娘呢?又哪里会修得这一身功夫?” 姚听这师伯又把话引这身上了,赶忙岔开,说道:“师伯,你也懂武功?可我看你好像……” 庄公子也不避讳,大方说道:“哈哈,我有你师父,还需要练武吗?以前我是会,但却遭来一堆麻烦,时不时有人要找我比划这,比划那的,我这心里一烦,便自己将一身的功力给散去了。” 听到此,姚不免想:“我这大师伯居然只是为了怕麻烦,就把一身功力散去,『道家三杰』既然以他为首,那他以前的武功该有多高啊?难怪他一看就知道我的武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 心里对这位师伯又增加了几分敬意。 而后姚又对冯季子说了童峰之事,冯季子是一点听一边点头,说道:“峰儿的性情确实不像我们,想当初他便想与我那好友同去,这回他可算是如愿了。” 跟着姚又说到儒、墨两家相斗之事,冯季子则是对雁霄甚有信心,说道:“他若真要动手,只怕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胜过他,但我想他不会做此无谓之争,他要想走,也没人拦得住。” 可惜的是冯季子不知道的是,儒林七贤是没能留住雁霄,可再那之后却遇上了殷万青等人的埋伏,受了暗算。 说到这,姚便想:“刚才自己露这一手武功,师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我再拿出这个呢?” 便说道:“师父、师伯,你们猜我怎么会来这?” 冯季子道:“你不是来救大牛的吗?” 姚道:“大牛在这,我原也不知道的,我们是为了这个玩意来的。” 说罢就拿出『蓝眼泪』,霎时间这屋子就充满了湛蓝色的光芒。 每个人看到这种宝物,眼睛都得睁大,哪知冯季子与庄公子只是说道:“好漂亮的一颗珠子。” 并没有特别激动。 姚心想:“待我催动内力,就不信你们还忍得住。” 说罢就将浑元功缓缓注入『蓝眼泪』中,『蓝眼泪』的发出的光芒就起了变化,可姚再看冯季子与庄公子的脸色,是一点都不惊喜,甚至皱起了眉头。 姚感到无趣,便将『蓝眼泪』给收了起来。 冯季子说道:“轩儿啊,你去赵府拿这玩意做甚,难道你没听懂你师伯刚才说的话吗?” 庄公子也突然变得正经,说道:“这玩意看起来不是福,是个祸啊,小师侄你可得记住我说的话,人啊,常为了显得自己与常人不同,就拼命的去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你这东西就是其中之一,你若拿在手上必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不妥,不妥啊。” 原本姚是想拿出『蓝眼泪』,必会受到称赞,哪知反被说了一下。 便解释道:“这也不是我自己讨来好玩的,是为了救人。” 冯季子喔了一声,问道:“救人?” 姚才又将齐王如何派人打九黎,又提出要九黎之人帮他取『蓝眼泪』的要求。 听到此,冯季子面色才缓了下来,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另一位师侄肩负的责任颇大,所以你就自告奋勇,来帮他解决难题了对吧?” 姚这才点头,说道:“师兄帮我治好了内伤,师姐也教了我许多,我便想回报他们。” 冯季子才微微点头,庄公子也道:“懂得知恩图报,你小子不错。” 跟着冯季子叹了口气,对庄公子说道:“看来我们那不祥的预感要实现了。” 庄公子也道:“是啊,他们又有借口胡闹了。” 而后冯季子突然对唐亮说道:“那我们明日便上魏公的府上取解药吧。” 原本这几人叙旧唐亮插不上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也是一派宗师,唐家堡的堡主,但在冯季子的面前,就好似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 听冯季子提到他,唐亮这才回道:“只怕不行。” 这话一出,姚当时就不让了,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出尔反尔,当时不是答应我们去随你去了魏府,你就可以医好大牛吗?” 唐亮道:“若只是你们几人前来那没有问题,但看刚才那个阵仗,大王肯定是下令要对前辈不利了,大王的命令我家主公也得遵守,所以…….” 冯季子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若我们随你们同去的话,那魏公便不能出手救大牛了,不然就落了把柄给其他人了是吧?” 唐亮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说得不错。” 冯季子道:“那也没关系,轩儿,你就随他去一趟。” 姚道:“师父你呢?你又要去哪?” 没等冯季子说话,庄公子先说道:“我们现在是众矢之的啊,这地方我可不能再待了,我还是继续回去泡我的茶好了。” 冯季子才道:“你师伯说得不错,若我们现在与你们同行,不但大牛医不好,还会造成不少麻烦,我还是先送你师伯离开吧。” 姚看了看大牛,又看了看师父,甚是两难,他想跟师父同去,但大牛怎么办? 冯季子看出了姚的犹豫,伸手摸了摸姚的头,说道:“想当初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只是一块璞玉,但现在……” 说着冯季子对姚上下看了一眼,甚是满意,说道:“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了,你的梦想说不定很快就会实现了,轩儿,你还记得你当初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听冯季子说到此,姚不禁回想起当初的懵懂无知,成天把名扬天下挂在口中,下山绕了一圈后,才发现这天下有多么的大,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目标还是没变,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便坚定说道:“我要让姚剑轩这三个字名扬天下。” 冯季子微笑不语,庄公子则是拍手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哈,又是一个要当天下第一的人,好好好,有志气,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成为天下第一?你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天下第一?” 姚道:“好啊,师伯,你就等着看吧!” 而后师徒几人又聊了起来,姚本来话就多,没想到他这师伯也是不遑多让,这两人是彻夜未眠的谈,谈天谈地,说古话今。 姚爱听故事,庄公子爱讲故事,姚相信神话,庄公子说的话比神话更玄,两人好似相见恨晚一样。 姚就觉得这师伯平易近人,很是有趣,说话就没那么拘谨了,问道:“师伯,世人都称你跟我师父和师叔是『道家三杰』,而且只要一提到我师父和随风子师叔,人人都说武功高,那师伯你怎么舍得散掉那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武功呢?” 庄公子道:“傻孩子,比武争的是一时的胜负,你师伯我不在乎那一时,我追求的是永恒。” 姚不明白什么意思,便喃喃道:“一时?永恒?师伯你在说什么?人生不就这么短暂,我们不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去追求梦想那要等什么时候?” 庄公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叫永恒吗?” 姚自然道:“当然想。” 庄公子神神秘秘的说道:“有机会,有机会,但不是现在。” 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把姚听的是一脸懵。 很快的,天色亮了起来,姚再不舍也只能暂时又和冯季子分开,冯季子走的还是那样潇洒,庄公子则是回头对他说道:“记住我的话,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姚才对唐亮说道:“走吧,去你说的魏府,把大牛给治好。” ------------- 姚、赵等一行人继续前进,一直走到了黄昏才出了那片荒野,远远的看到有几人骑着马,那些人一看到姚等人的身影立刻朝他们过来,姚等人不知道对方敌是友,毕竟昨晚无心山庄的人才来过,哪敢大意。 等来人接近姚等人前,为首一人喊道:“前面的可是唐亮唐大人吗?” 唐亮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老子,找我何事?” 唐亮回答的同时,飞钩已于暗中握上,一觉得不对劲,便立刻朝那人砸去。 就看那人立刻跳下马来,说道:“果然是唐大人,魏大人担心你有什么不测,派小人四处寻找,以做接应,我们找你老久了,总算把你找到了。” 听到是魏公的人,唐亮才放下心,放开了手中的钩,笑道:“魏公果然够朋友。” 那人道:“可不是吗!魏大人都着急坏了,要是知道你平安无事,不知得多开心。” 说话时,那人眼神飘向姚、赵和大牛二人,问道:“这几位是唐大人的朋友?” 唐亮点了点头,说道:“是朋友。” 那人就朝后挥手,又有三人跳下马并将马匹牵了过来,说道:“请几位上马吧。” 唐亮道声好后,跃起数丈,空中一个回身,身子平平稳稳地落在马上,身手干脆俐落,煞是好看,家兵都拍手叫好,说道:“唐大人果然好身手。” 姚便道:“这有什么,看我的!” 说罢,身子陡然前窜,眨眼间身子已冲过了马匹,而后身未转,人却向后高高跃起,也是一个回旋落到马上,这一个来回转折,而且姚的身上还背了大牛,速度居然未减,众人也是拍手叫好。 见唐亮与姚都露了一手,家兵自然就把目光都朝赵看去,眼神充满了期待,都在想:“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 哪知赵居然一反常态,径自走到一匹马旁后直接跨马而上,而后就看着姚,说道:“我才不跟你们争这连一时都算不上的一时之争。” 第210章 魏超 却说赵听了一整夜庄公子的话,有时候觉得这庄公子就是个做白日梦的老儿,有时候又觉得这老儿说的话很有道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辨认,也不知怎么,此时看到唐亮与姚剑轩为了让前来接应的家兵对其武功赞叹,故意露这么一手,没什么意义,便没有和他们一样。 上了马后,见姚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赵淡淡道:“走啊,还楞着做什么?大牛不救了吗?” 赵听了一晚姚师徒的故事,对大牛这人很是欣赏,为了两位童、姚,他居然克服了心里最恐惧的事情下山,所以她也想搞清楚,大牛为什么会让赵率给抓去。 姚心里奇怪,低声道:“怎么突然转性了?” 可听赵这么一说,也觉得适才炫耀武功颇没意义,便对唐亮道:“救人要紧,赶紧带路吧。” 唐亮给了其他几人一个眼色,几位家兵不敢怠慢,立刻领着众人去了。 一行人跑几里地后,进入一城,进城后又来到一座大宅,这宅子比起赵率那宅,是只大不小,但朴实了许多。 几人刚到大门,立刻有人进去禀报,没多久,就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迎接,头前那人身高不高,身子却相当壮硕,尤其显眼是他那突出的腰围,使他整个人好似中间撑开的水桶似的,可姚、赵可看出来了,那人两条臂膀甚是结实,也是个练武之人。 一见那人,唐亮赶紧下马,说道:“怎敢让大哥亲自出来迎接。” 看唐亮这么举动,姚、赵就知道那人必是魏公了。 魏公身后那人甚是高瘦之人,看样子像是个文士,此人为魏公的谋士,叶昌平。 叶昌平与唐亮一个文,一个武,为魏公的左膀右臂,三人还以异姓兄弟相称。 魏公激动道:“好兄弟,我都知道了,你为了帮我出口气居然去和那无一剑动手,差点把命都搭给进去,我不过多走几步而已,与你相比,算得了什么。” 唐亮道:“那无一剑也没那么可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伤也没有。” 叶昌平笑道:“能从无一剑的眼皮下将宝物夺走,天下间除了你之外无第二人能做到,看来这晋国第一高手的名称,是该换人。” 唐亮道:“三弟说的夸张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知道的,这次若非有无一刀与这两位侠士相助,实是凶多吉少,那无一剑与无一刀的功夫确实在我之上。” 这时,魏公才将目光看向姚、赵二人,就看男的生的俊,女的也是一脸英气,但不知为什么男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块头。 便问道:“那人怎么了?受伤了?” 唐亮低声对魏公说了几句,魏公听完后,立刻说道:“那还耽搁什么?快进来,快进来。” 如此一行人就进了魏府,魏公马上叫人来给大牛医治,姚担心的问道:“如何?怎么样了?他能好的了吗?” 那看病之人回道:“有些棘手,赵公为了控制他,在他身上下了不少的药,给我几天时间,可以治好。” 听到可以治好,姚心头这块石头才放了下来,握住那人的手说道:“拜托了。” 那人回道:“交给我吧。” 姚、赵又在旁边瞧了一会,才走出了房。 魏公安慰道:“放心吧,少侠,这人的医术很是高明,好几次都把我从死里救回。” 姚道:“希望如此。” --------------- 此时已入了夜,魏超让人摆了一宴,要为几人接风洗尘,唐亮也已经告诉魏超,姚、赵的来历。 魏超虽是官府之人,但对江湖事甚感兴趣,加之他本身也习武,而且武功还不低,故一听到姚剑轩是冯季子的徒弟,眼睛登时一亮,至于赵天裂,魏超就没太大的反应了。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魏超便道:“什么都不必说,先吃个饱,有什么话吃饱后再聊。” 姚剑轩也不客气,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上一餐,是又饿又渴了,心想:“既然你开口了,不好好吃一顿,那就是不给你面子。” 于是夹起眼前最大的肉就吃,端起杯里的水酒就喝,赵看姚如此,也就放开来吃,姚剑轩跟着冯季子生活本就随兴,不分长幼,赵就更不用说了,九黎上都是豪爽之人,哪里会客气。 魏超今日心情甚好,看姚、赵二人吃得痛快也是开心,这一高兴就自己介绍起菜色来,什么葵花献肉、甜汁烤猪、瓮山酿鸡等等,姚、赵是一边听,一边吃,一边道好。 待第二轮菜上完后,魏超让人把酒菜撤下,换上了一桌点心,魏超还和刚才一样热情介绍什么杨枝甘露等等品项,这一桌的美食都是姚、赵从未吃过的,把两人吃的肚子鼓起才作罢。 那边魏超还在热情的介绍,姚却突然打个大哈欠,说道:“哎呀,怎么突然一阵睡意,想是被这一桌佳肴给撑的。” 魏超道:“两位还满意吗?” 姚道:“满意,太满意了,我现在是饱到连一滴水都喝不下了,而且这眼皮也都快撑不开了,这菜本就美味,再加上大人的介绍就更加好吃了,一没克制就吃成这样,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说完又打了个大哈欠。 魏超笑道:“不怪不怪,瞧我这一高兴,话就停不下来,都忘记了你们才刚从虎口中脱险。” 姚回道:“唐大人说在魏公这就不用担心那赵家的人了,这一安心下来,那倦意就上来,可我还有一点担心……” 唐亮道:“担心?担心什么?” 姚道:“你能去赵府夺宝,那无一剑他们就不会来上你这把宝物夺回去吗?尤其是那无一刀还和他联手了……” 没等唐亮回话,叶昌平说道:“放心吧少侠,无心山庄的人要来便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魏超也道:“二位尽管放心,我这府里面什么没有,高手倒是不少,他们要不来还好,来了可就别想回去了。” 听魏超说得如此自信,姚便回道:“这可是你说的。” 魏超道:“我说的!” 姚道:“行,那我可就相信你了,唐兄你说话可得算话。” 唐亮回道:“小鸡仔疑心真多。” 魏超正想问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二人就站了起来,魏超也不好多留,便让侍从领着二人到房间休息。 途中赵便问姚道:“这不像你啊,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这姓魏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姚才回道:“这魏公看起来是个直爽之人,应该不坏,但……” 看姚欲言又止,赵便催道:“但什么但?快点说。” 姚道:“但我们要再与他们说下去,那肯定就会讲到『蓝眼泪』的事了,如果他开口向我们讨要怎么办?大牛还得靠他们医呢?万一他们以大牛为要胁,你说我这『蓝眼泪』是给还是不给?” 赵点了点头道:“也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姚道:“当然,我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处处小心怎么可以。” 赵又问道:“万一他们真的动手呢?” 姚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只好一起下黄泉了。” 赵羞道:“臭美,谁要和你一起了,要死你自己死去。” 而后两人挑了个相邻的两房,各自入内歇息不细说。 --------------- 回说厅上魏超、唐亮与叶昌平等三人。 姚所料的果然不错,在他们离席后没多久,魏超就提到了『蓝眼泪』。 魏超道:“二弟可看到了那『蓝眼泪』了?那宝物还在姓赵的手中,还是被那姓韩的拿去了?” 魏超会如此说,是因为唐亮先说了自己的武功不如无一剑与无一刀,便没想到他能成功。 却听唐亮回道:“『蓝眼泪』不在韩公手上。” 听到此,魏超露出失望之情,心想:“这下那姓赵的又有话说了。” 唐亮看出魏超所想,便又说道:“也不在赵公手上。” 魏超便道:“莫非是在你手上?可你不是说你的武功不及那两人吗?” 唐亮摇了摇头说道:“蓝眼泪也不在我手上。” 此话一出,魏超与叶昌平都奇怪,魏超说道:“那『蓝眼泪』莫非凭空消失了?” 唐亮才说道:“『蓝眼泪』在那两个小子手上。” 此言一出,让魏超、叶昌平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叶昌平问道:“难道那两人的武功比无一剑他们还高?” 唐亮道:“他们武功确实不低,但要说能胜过无一剑,我就说不准了。” 魏超是笑道:“好好好,如此那『蓝眼泪』就等于是归我所有了。” 叶昌平道:“大哥,那玩意现在可是块烫手山芋,得之未必是好事。” 魏超道:“『蓝眼泪』乃稀世珍宝,人人都想得到,怎么变成烫手山芋了呢?你是没亲眼那宝物才这么说,要是见到,肯定也会想多看几眼。” 叶昌平回道:“好在我没见过,要是我真得了那宝物,那恐怕也就没几日可活了,跟命比起来,还是命对我来说重要些。” 魏超道:“瞧你说的,那『蓝眼泪』像是会索命似的。” 叶昌平道:“在『蓝眼泪』问世之前,那确实是无价之宝,但在那之后,『蓝眼泪』却成了大祸,确实是会索命。” 魏超不解,问道:“宝物就是宝物,怎么变成了一祸呢?” 叶昌平道:“大哥难道忘记了赵公于晋王面前口口声声的说蓝眼泪不在他手上,大哥你与韩公不也当场表态说若是得到了『蓝眼泪』,必会立刻送予晋王。” 魏公说道:“那不过就是说好听话罢了,那赵率不也是在演戏吗?” 叶昌平道:“赵公作戏是不假,但他还真的发出消息,若有人提供『蓝眼泪』的消息就可得万金赏钱,若能将『蓝眼泪』取来,钱财珍宝任取外,还赠土地、房屋与美女,表明自己敬王之心,大哥你想,要是让赵公知道了『蓝眼泪』在你手上,那他肯定会借题发挥,不说别的,光是安个欺君之罪就受不了,晋王与韩公肯定也会趁机收拾我们,这三方若联起手来,可不好对付啊……” 魏超觉得有叶昌平说的有理,但眼看宝物就在眼前了,不取不免有些不舍,便看向唐亮,询问他的意见,毕竟『蓝眼泪』与那三人都是唐亮带回来的。 唐亮道:“三弟说得不错,现在是谁的手上有『蓝眼泪』,谁就是目标,我们还是别躺这浑水好。” 魏超思索一番后道:“今日我与韩公联手对付赵率,到时变成他们二家合起来对付我…….嗯,我确实不好办。” 叶昌平道:“二哥去夺宝本就只为挫一挫那赵公的锐气,替大哥你争口气而已,如今事已办成,何须惹那祸上身呢?何况大哥你为人一向实际,从来就不是个爱珍宝玩物的人,依我看你要真取了那『蓝眼泪』,想必也是看个几眼就腻了,但后面那麻烦事确会接踵而来,可谓得不偿失啊。” 魏超也是个明白人,听叶昌平这一分析后,便打消从姚、赵手中取『蓝眼泪』的念头,便说道:“不管如何,这次可把那姓赵的给气坏了,还把那无心山庄的人给修理一顿,好好好,真是解气。” 叶昌平也笑了,说道:“大哥若能趁此机会结交两股新的势力,不是比那『蓝眼泪』更有帮助吗?” 魏超听罢是开怀大笑,说道:“三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而后三人继续聊着于赵府中发生的事,那无一剑、无一刀与姚、赵两人的武艺,当唐亮说到『道家三杰』一展神威,大败无心山庄之事时,魏超恨不得也身在现场,一睹当时的情况,『蓝眼泪』这三个字席间没有人再提起。 ----------------- 翌日清晨,姚听到阵阵兵刃交击之声,便立刻起身,如姚所说的,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对这个魏公为人如何也不晓得,哪敢熟睡,正要推门出去查看,就看赵月华也刚好推门而出。 赵先问道:“你也听到了吗?” 姚嗯了一声,说道:“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听这声音一阵一阵的,颇有规律,像在练武似的。” 赵仔细听了会后点头说道:“似好几个人在对练,不知道搞什么把戏,去看看。” 姚则道:“我想先看大牛。” 赵道了声好后,两人就溜到了大牛住的那房,还没靠近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姚小心的推门,看到桌上堆满了许多食物,一旁还有许多空盘。 赵便道:“看来大牛醒来过,而且胃口还不小。” 姚也道:“大牛既然能吃,就表示他身体好多了。” 两人再往内走,就见大牛睡在榻上,而且身上扎满了小针…… 第211章 黑日与白月 前文说到姚、赵两人初到魏府,不知道这位魏公人品如何,毕竟不久之前,姚才遇过人前风度翩翩,人后下暗手的余秀和一个手段厉害的赵公,故始终保持着警戒,一听到有兵器交击声便立刻醒来,没想到赵月华也是如此。 两人先去看大牛,毕竟他们之所以答应唐亮来魏府便是为了治好大牛。 来到大牛的房内,就见大牛身上扎了许多细针。 姚说道:“这是在干什么?” 说罢姚就想上前把那些细针拔起,却被赵给拉住。 赵道:“等等,他们确实是在医治大牛。” 姚看了看大牛的模样,甚是平静,便道:“你确定?可这样大牛不难受吗?” 赵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公孙叔也常用这样医人,对了,他也这样医过你啊,你忘啦?” 姚听赵这么一说,才回想起来,说道:“是了,在岛上的时候他对我跟师弟也这么做过。” 姚这心才放了下来。 赵道:“你这叫关心则乱。” 姚道:“当然,大牛对我这样,我能不心急吗?” 赵道:“他这师兄确实比你称职多了。” 姚啧了一声,说道:“这都让你有话说。” 赵则是道:“看来这魏公并没有骗我们。” 姚嗯了嗯声后说道:“但也不能久留,等大牛一好,我们便离开。” 而后两人便出房循着声音找去。 ---------------- 穿过几个回廊后来到一宽敞的地方,三面有大树环绕,中间是一个练武台,就看魏超正与人在台上交手,唐亮与叶昌平都在一旁看着。 原来魏超昨日听了唐亮叙述一场又一场精采的打斗后,是内心澎湃,手痒难耐,一晚都没睡好,脑中反复想的是那冯季子的武功是如何神奇,怎么一出手就将无一剑和无一刀给败了,所以一早便把府里的武师给叫上,陪他练个拳脚。 此时有一使剑的武师在和魏超交手,魏超手拿里拿着一把九环刀,挥刀时还不断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这魏超的身手也是不凡,进退出招都甚是厉害,只怕连江湖上那许多一流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姚便道:“没想到这魏公的武功这么厉害。” 就听那使剑的在唐亮的解说下,试图学无一剑使出御剑术,那剑是飞出去了,却没能再回来,且力道与速度皆逊无一剑许多,反复试着几次又换了几个使剑的高手,都没一人能像无一剑那般将剑使的如此得心应手。 唐亮那日也是第一次与无一剑交手,见识到御剑术,当时没觉得如何,今日才发现如此困难。 若只是使出具有威力的飞剑并不难,可要让飞剑于去势尽了后再回来就不容易了,不但得掌握剑的每个部位的重量、弧度,还在力量与巧劲间取得完美的平衡。 唐亮试了几次,虽能做到让剑飞舞于周围,可只能在自身舞剑的状况下完成,若是使飞剑与人交手,那剑受到对方的打击后,力量、方向都难以预测,便无法再让剑回到手上了。 唐亮不禁赞道:“无一剑单凭这手御剑术确实可称之为晋国第一高手。” 魏超道:“可惜,可惜,这样的高手居然被那姓赵的收入麾下。” 叶昌平虽不会武,但对各方势力都了然于胸,便说道:“无心山庄以出售高手为业,那无一剑虽然厉害,但也只能发挥他一人之力,不像两位大人般能将其他人的力量激发而出,无心山庄的人说白了也就只是一件会走动的兵器罢了。” 魏超道:“可那兵器不但能帮那姓赵的除去敌人还和保证他的安危,怎么那日我就没被选上呢?” 说到此,神情有些懊恼。 原来要买到无心山庄的人,除了有丰厚的财力外,还得经过无心山庄中的长老算算,看买卖双方命格是否合适,无一剑出关待售时,赵率、魏超、韩起都去了,结果算出来是赵率最为合适。 等到无一刀出关时,他们三人也去了,可那次是韩起得到了无一刀,连续两次魏超都是空手而回。 叶昌平道:“大哥不何必感叹,那无一剑再厉害不也没把二哥如何不是吗?” 魏超这才得意道:“那是自然。” 几人说话时,姚、赵两人也已走近。 魏超亲切的问道:“二位昨晚可有睡好?” 姚回道:“还行,还行,如果你们没一大早就在这吵闹的话会更好。” 魏超笑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昨日听唐老弟讲述你们这次与无一剑等人交手的情况后,这手就憋不住。” 姚则道:“真没想到,你也会武功。” 未等魏超回答,唐亮便说道:“小鸡仔,有眼不识泰山,我大哥何止是会武功而已,更是武功超群,罕逢敌手。” 魏超又是一笑,说道:“二弟,你在冯前辈的高徒前这样说,岂不是要我丢脸。” 但魏超的表情可是一点也没有丢脸的意思。 姚点了点头,问道:“那魏公的武功与你比起来如何?” 唐亮道:“我要是能胜过我大哥,便不会在这了。” 姚、赵二人听完都感到奇怪,唐亮的武功如何他们是知道的,要说眼前这身材矮胖的魏公比唐亮更厉害,二人却是无法相信。 赵便问道:“魏公的武功比你还厉害?” 唐亮道:“我与魏公交手数次,从没一次得胜。” 却看姚突然摀住鼻,道:“好臭,好臭。” 唐亮顺口就问:“什么好臭?” 姚道:“马屁啊,难道你没闻到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魏、唐、赵等三人都一头雾水,叶昌平却笑了,三人便看向叶昌平。 就听叶昌平说道:“二哥,这位少侠果然和你所的一样,脑筋动得可快了。” 唐亮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叶昌平道:“他那是绕弯骂你呢!” 唐亮道:“骂我?他刚才骂我什么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叶昌平笑道:“他说你在拍大哥的马屁。” 唐亮骂道:“小鸡仔,我几时拍马屁了?尽是胡说。” 叶昌平则对姚说道:“少侠有所不知,我二哥适才所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姚见叶昌平能接上自己的话,心想:“我这点小心思居然被他看穿了,看来这人心思也快得很啊。” 便不再胡言,可心里还是不信魏超的武功高过唐亮。 叶昌平便与姚道:“我二哥在江湖的名声很大,唐家堡势力也不小,曾经对周边一带百姓造成很大的威胁。” 唐亮道:“诶,三弟这都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提这干嘛?” 叶昌平道:“二哥别害臊了,让两位少侠多了解一下你的威风事不好吗?” 唐亮还在喃喃道:“那有什么好讲的。” 叶昌平续道:“原本我们也就睁一只闭一只过了,哪知二哥居然把给旁人献给大王的宝物都给劫了。” 唐亮替自己辩解道:“我哪知道那是送给大王的,上面也不写字。” 叶昌平道:“我大哥知道不妙,没等大王发现,便率人去唐家堡讨要宝物,经过三天三夜的打斗后,大哥将二哥困在了一绝地,且被二哥的武艺所吸引。他的手下也是都是好汉,在面对悬殊的武力下,居然没有一人投降,大哥那时候便想:『能让手下如此效忠的,那必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如此就起了爱才之心,亲自上阵前叫阵,要与二哥一决胜负,并言明若是二哥败了就得归顺于大哥。” 姚听到此便明白了,对唐亮说道:“你败了?” 唐亮也不避讳,说道:“岂止是败了,败的可惨了,若非大哥手下留情,我都不知道死几次去了。” 叶昌平续道:“二人一连打了几场,二哥才服气。” 魏超道:“我魏家乃武人出身,我从小就随着先父上战场,什么大大小小的仗没打过,以十破百,冲锋敢死的经验也不是没有,可与唐老弟那一战,却是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战,想到那时候的唐老弟,这冷汗都还忍不住往下滴呢!” 唐亮道:“大哥就别取笑我了。” 姚则对魏超道:“要是如此,那你岂非比无一剑还要厉害?” 魏超摇了摇头道:“恐怕还是不如。” 唐亮道:“无一剑厉害的不光是他那出神入化的御剑术,就算没那剑,单是他的腿下功夫就很难缠了,想起来,那日要没你两人,要摆脱无一剑可真是不容易。” 赵便道:“那你还不快向我们道谢,叫声救命恩人来听听。” 唐亮道:“笑话,你们只是帮了点忙,我也不是都没出力。” 赵道:“你是出力了,在趁机夺宝上出了力。” 唐亮也不避讳,大方说道:“那时大家都在抢这宝,谁知道你们是哪边的人,自然是如此。” 说到此,魏超便道:“听唐老弟说两位也身负绝学,不知老夫可有幸见识一下。” 姚本还想真就露一手,但刚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之前赵月华所说不争一时之胜的事情,便停下来道:“我二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就别为难我们,让我们出丑了。” 姚所说的人虽是唐亮,但此话明显是过谦了,因为在八方庭中,姚一人就可以阻挡住唐亮。 听姚推辞,魏超也不便强迫,点了点头,说道:“两位虽然如此谦虚,可唐老弟对二人可是佩服的很。” 叶昌平道:“比起谈无一剑与无一刀,二哥聊你们的时候更多,都说你们日后必定是无可限量。” 姚、赵不禁同时看向唐亮,说道:“真没想到你对我们的评价这么高啊。” 唐亮尴尬地咳了几声,说道:“我那是在……在……三弟,你尽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 魏超则笑道:“这叫是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就像我与唐老弟一样,一个人若有真本事,要我给你端茶递水也行,若没有本事,再大的架子我是瞧也不瞧一眼。” 赵便问道:“那我们在你眼里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魏超淡淡一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拍了拍手。 姚、赵正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做这举动时,一旁有人递上一个古雅的长方盒。 魏超对二子说道:“两位不妨打开看看。” 姚道:“这什么意思?” 叶昌平道:“你们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挫了那姓赵的威风,不但让他失了宝物,还败了他最得力的手下,这就算是我大哥的一点意思吧。” 姚道:“打败无一剑的是我师父,可不是我们。” 唐亮道:“你师父不在,我们也不可能叫得动他老,就请你代收吧。” 魏超也道:“打开看看吧。” 姚这才掀起木盒的上盖,就看木盒内放了一对刀剑,那刀是光芒内敛,那剑是黯淡无光,那刀造的古朴、那剑身却甚是典雅。 魏超道:“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一来是感谢两位少侠的帮忙,二来也是有意与二位交个朋友,这两把兵器我收藏多时了,常言道宝剑配英雄,今日就赠予二人了。” 叶昌平道:“此两物一个叫做『黑日』,一个唤作『白月』,两位可猜得出来哪一个是黑日?哪一个是白月?“ 赵答道:“这还要问吗?既然叫黑日,那便是黯淡无光,那柄剑就是黑日。” 魏超点头微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姚老弟也这么认为吗?” 却听姚说道:“那柄剑应该是白月。” 魏超喔了一声,点点头并未说话。 赵听姚与自己唱反调,便想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就向魏超问道:“你光说有理,倒是说说,我俩谁猜对了?” 魏超不想得罪任一人,只是微笑,赵又问一遍,魏超仍只是微笑,叶昌平知道魏超的意思,便替其说道:“是姚老弟说对了。” 赵看姚的样子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像是早知道答案,心中不服,便问道:“怎么那柄剑就叫白月,你倒是说说。” 叶昌平道:“取名白月,乃因其光芒被太阳所盖掉,而显得黯淡无光。” 赵月华嗯了一声,听起来确实比自己说的有道理,便自己接道:“那黑日的意思就是太阳于黑夜中却仍然绽放耀眼的光芒之意啰。” 叶昌平点头道:“说得不错。” 魏超笑道:“光听怎么够了,二位何不拿起试试?” 赵也想看看这让她猜错的白月宝剑有什么独特之处,便伸手拿起,这一握上就觉得称手,舞了几下更觉此剑几乎是为其量身打造般甚是顺手,而后却可却突然收住。 魏超便问道:“怎么了?” 赵回道:“可惜了这柄剑,什么都好,却还不是个成品。” 魏超道:“不是成品?这话怎么说?” 赵说道:“你看此剑一点寒气都没有,可见是还没有开过刃。” 魏招喔了一声,向旁一挥手,立刻有一武师上前,魏超对那人说道:“你与她试试此剑。” 就看武师取出随身宝剑,那剑是光芒四射,寒气森森,赵心想:“自己手中这把黯淡之剑如何能敌?” 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喔,要把你剑给打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魏超笑道:“不必担心,尽管试去。” 第212章 结识 前文说到魏超有意结交姚剑轩与赵月华两人,便让人将珍藏的黑日宝刀与白月宝剑取出,白月宝剑身黯淡,赵便以为这把剑尚未开刃,魏超便让一旁武师取剑让赵试剑,那武师取出了随身宝剑后,就摆好了架式等待赵试剑。 赵看那武师手中的剑发出阵阵的寒气,忍不住暗道:“如此好剑,我手中这把怎么能敌?” 但看魏超甚有信心的样子,赵便道:“要是这把剑就这样坏了,你可不能怪我喔?” 魏超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拿出手的东西太过不堪。” 魏超话虽这么说,但那神情显然不信白月宝剑会输。 赵便不再犹豫,挥剑削去,两剑相碰时就听嗤的一声响,那武师手中那剑居然就被削断了。 赵月华不禁睁大眼睛看着手中这柄毫不起眼的白月剑,心道:“这玩意居然如此锋利。” 而后才说出:“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叶昌平说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隐晦之人常常才有真本事,剑亦同理,很多事情不试试看,是瞧不出个高低虚实的。” 姚看完赵试剑,便忍不住想看看另一把黑日刀有什么特别,就看此刀散发微微雾光,不用说,肯定也锋利非凡。 姚想试的是若将『浑元功』用在此刀上的效果如何,这一运功,就看黑日刀发出光芒居然更加耀眼,让姚想到当初他将内力灌入『蓝眼泪』时的情况,不经发出讶异之声。 魏超见姚、赵两人满意,便开心说道:“看来此两物今日总算是找到主人了。” 赵月华还怀疑道:“你真的要将如此宝物送给我们?” 魏超道:“宝剑、宝刀还需要对的人使用才不枉费,这两个东西对我来说就如废铁一般,活生生的浪费了,你们若肯拿了去,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赵点了点头后突然问道:“说吧,你想要我们帮你办什么事?” 赵心想那齐王送礼来便要求九黎帮他办事,便想这魏公或许也是如此,这宝剑肯定不是白送,便顺口问了出。 唐亮道:“你把我大哥当成什么人了?他是看得起你们才以宝物相赠,哪会有其他想法。” 魏公却道:“诶,唐老弟,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赵便道:“你看吧,你看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道理难道我还不明白吗?有什么要求先说出来,办的到我们就办,办不到这把剑不要也罢。” 魏公道:“好,我欣赏你有话直说的个性,那我就以此剑与你换个消息吧。” 赵回道:“你说看看,我知道便告诉你。” 魏公道:“这事你肯定知道的。” 赵、姚二人都听着,心里均想:“我知道什么消息重要到能换这宝剑宝刀。” 魏公跟着就问道:“你们怎么会和蓝眼泪扯上关系?唐老弟说这蓝眼泪原本为你们所有,而非那姓赵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几位昨晚谈了整夜都不明白其中缘故。” 姚、赵同时喔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么件事啊,行,那我便说给你听。” 跟着赵就将霍公当初如何以『蓝眼泪』为报酬求齐王助其复权之事,与齐王又如何将此事作为借口逼九黎出手等事都说了出。 可说着说着就见魏超疑惑的看着叶昌平,叶昌平则是摇头回应,赵便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话?” 魏超道:“相信相信,只是我从没听过这霍国……” 原来让魏超感到疑惑的不是赵所说的事,而是他想不起来这天下还有这样一个小国,这也难怪,像霍国这样的小国,自然不在魏超的眼中。 叶昌平思索一番后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是了,在绵山一带有几个小国,想那霍国就在其中。” 魏超感叹道:“没想到这等小国居然会有『蓝眼泪』,他们也藏的够深的。” 叶昌平还有一事不解,便问道:“但那怎么『蓝眼泪』怎么又到赵公手上了?” 赵不好意思说自己胡乱就将『蓝眼泪』这等稀世珍宝拿出,以换取入招贤馆的事情,便瞎说道:“那是我们在招贤馆时被里面的人偷去的。” 说完后看魏超几人的表情是明显不信。 姚心想:“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便诚实相告吧。” 便说道:“这事情怪我,听人说招贤馆一般人进不去,但我听人讲到『八方汇』的盛况后,便忍不住想进去亲眼瞧瞧,所以……” 听到此,叶昌平已经了解,便说道:“缘分,缘分啊,若不是有此一事,我们也不可能见得上面。” 魏超也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赵说道:“如何?就这几句话便能换得宝物了吗?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喔!” 魏超道:“哈哈哈哈哈,这几句话可解开了我心中的一大疑问,更揭开了那姓赵的一个大谎言,你这几句话跟这两个东西相比,可是重要太多了,宝剑归你,我是心甘情愿。” 赵乐道:“我不过动动嘴皮而已,你可就吃上大亏了。” 魏超觉得赵说话直爽,很投其性子,便笑道:“不亏,不亏,若你不说,我们是想破头也不可能会明白其中缘故的,还有你刚刚提到的九黎,那是个什么样的一个地方?里面都是有些什么样的英雄好汉?” 赵说道:“想知道啊?那得看你这次会拿出什么样的宝物来交换了?” 说话间,赵的肚子打了个咕噜声。 唐亮抬头一看,居然已经要近午了,便说道:“听这种江湖事,不配上一桌好酒好菜就好似少了一味,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魏超道:“说的对,说的对,我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 几人就进了屋,酒菜早有人备好,席间就听赵得意的说着赵天裂打退杨无惧等人的事情,说赵天裂如何厉害,『九黎四柱』如何各有本事,听的魏超等三人是津津有味,干了好几坛酒。 聊完了九黎,魏超便向姚说道:“听唐老弟说你是那冯季子高人的徒弟,这是真的吗?” 姚道:“当然是真的。” 魏超道:“可惜啊,可惜,『道家三杰』的名声传来已久,老夫缘分浅薄,无缘见上一面,唐老弟你真是幸运了,一次见到两位高人。” 唐亮道:“大哥你别这么说,没见到本人,见他的徒弟不也一样吗?” 魏超笑道:“对对对。” 叶昌平问道:“二位今后有什么打算?” 姚回道:“等大牛好了,便将『蓝眼泪』交给齐王。” 魏超对二子颇有好感,听齐王逼其取『蓝眼泪』一事甚是不忿,哼了一声,说道:“他齐王又如何?还以为自己是那号令天下的王者吗?难道他不知道当今天下是谁在说话吗?两位别怕,我魏超今日既然有缘与两位结识,那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要不是那霍公有言在先,要将『蓝眼泪』送予齐王,不然你们就说是我王要的,你看他敢不敢坑上半句。” 赵道:“他这人只敢躲在背后搞手段。” 魏超又哼了一声,说道:“搞权谋他也未必是老夫的对手。” 顿了一会,魏超又道:“老夫觉得与两位相处可比官场上那些人自在的多,就可惜相处的时日太短,也无缘见识九黎上的英雄豪杰。” 唐亮道:“大哥可是千金之躯,哪能像我们一样,这江湖上刀光剑影的,一不小心便死在了小人之手上,岂不委屈。” 魏超笑道:“三弟此言差矣,与江湖比起来,沙场上更是凶险啊,说不定我这条命还真让哪个无名小兵给捡去了。” 唐亮道:“那他得先过我这一关。” 听魏、唐两人说的豪气,姚突然举起酒来一喝,说道:“我向几位道歉,先前我还以为魏公与赵公一样人品,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几位真是直爽的汉子。” 魏超也举杯说道:“快别这么说了,能结识两位是我魏超的福气。” 唐亮也道:“小鸡仔,托你的福,我才能看到传说中『道家三杰』的本事,真没想到你的来头这么大,你要早亮出你师父的名号,我肯定投降。” 说罢几人是哈哈大笑。 突然爆出一个如雷的笑声,一人从厅外跑来,此人分量极重,每跑一步踏着桌上碗碟跳起,姚听到这声音,脸上神情甚是喜悦,因为他这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是大牛的声音。 姚赶忙回身,见大牛边跑边大叫道:“小猴子!” 姚也大喊道:“大牛!” 两人还相距两丈之时,大牛一伸手把姚给抓起,这出手挟带着一阵劲风,赵担心道:“你要干嘛?” 姚给了赵一个眼色,让她别担心,跟着姚就被大牛给抓起来,举到眼前,大牛骂道:“臭猴子,骗我,骗我!” 姚歉道:“是我不对。” 大牛道:“猴子不乖,要打。” 这话一出,不只赵紧张了,唐亮等人也是紧张,心里都想:“要被这大个打一下那还好的了吗?” 姚道:“可猴子铜皮铁骨,身子硬的,大牛打不动,再说你舍得吗?” 大牛瞪着姚,那眼神也不是生气,好像只是在看姚有没有受伤,而后就将姚放下,说道:“不许再骗大牛。” 姚说道:“好,以后我去哪,你就去哪,我们还要一起找到师弟,一起回去。” 大牛这才乐道:“好好,我们去抓另一猴子。” 说罢大牛又把姚给抱了起来,高举在半空中,姚还对魏超等人说道:“多谢魏公。” 这句话姚说的是真心真意,比起赠宝刀之情,姚更感激的是他们医好了大牛。 姚与大牛闹了一会后,姚才说道:“有好吃的,大牛吃不吃。” 大牛把姚放下来,看着桌上的酒菜,问道:“可以吃吗?” 魏超道:“吃吃吃,放开来吃。” 姚便道:“跟你比看谁吃的多?” 大牛道:“好。” 跟着大牛就狼吞虎咽的把桌上饭菜一扫而光,魏超是连叫人又换上了一桌,看着姚与大牛都吃到肚子高高鼓起,众人都是开心。 ------------- 姚、赵两人拗不过魏公的热情又多留了几日,待要离行之时,魏超又备好了一车的礼物并安排了数个随从说要陪二人上路,两人是坚决不受,魏超给了姚一个令牌,说道:“一路上如果有任何人要找你们麻烦,就给他看这东西,包管他不敢啰嗦半句。” 姚点头接过后,魏超、唐亮与叶昌平又亲送几人至门前。 魏超道:“说实话,我是真喜欢你们俩,希望今日一别后还有见面之日,若齐王欺人太甚,尽管和我说,我替你们出面。” 唐亮也道:“小鸡仔,后会有期,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找上你们九黎切磋一番。” 后面那句是对赵月华说的。 叶昌平则是道:“日后两位必有不凡的成就,待日后相聚,可得再和我们说说你们又经历了那些事。” 姚道:“那没问题,天下之大,肯定还有许多好玩的事等着我们去发现。” 赵则对唐亮道:“你先赢过无一剑再上九黎切磋吧。” 唐亮笑道:“好大的口气,有机会说不定我真会去。” 赵道:“好啊,我等你。” 见几人诚挚相待,姚突生一阵莫名之感,心里暖暖的,原还想说些胡话,最后却只说了声保重后便转身离去。 大牛傻笑几声也跟着在姚的后面走去。 赵则是说了声后会有期,跟着大牛后面离去。 ------------- 姚、赵与大牛等三人走了两天,过了两个关口,守关人上前询问时,姚把魏超所送的令牌拿出,那守关人果然就不再多问,退了下去。 途中姚还问大牛怎么会跑到赵公那去,大牛说话不连贯,两人听了好久才明白,原来大牛下山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便乱走一通,逢人便问有没看到童峰与姚,但他说话不清楚,要是急了还会乱叫一通。 大牛那的体型可比一般人大多了,闹起来谁不害怕,很快的人就通通散了去,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大牛也就楞头楞脑的继续乱走。 在当时,韩、魏、赵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都派出不少人到处寻找人才,文的、武的,只要有本领是一并网罗,大牛就被赵率派出的人看上了。 赵府的家丁一看大牛就知道这人力大无穷,或许有一日能用上,便骗大牛说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大牛未知人心险恶,轻易就上当,让人在饭菜中动了手脚,如此被拐到了赵府中,而后就被人用药控制住了。 听到此,姚、赵都是心痛,姚便对大牛说道:“放心吧大牛,以后我保护着你,谁想骗你,我就把他给……” 此时路旁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块,姚用力一拍,那石头就粉碎了,大牛见状以为姚在跟他玩游戏,也跳了过去打破好几个石头。 赵则道:“你这师兄虽然傻了些,但对你们两兄弟可是一片真心。” 姚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以后由我来保护他。” 赵则道:“也算上我一份。” 这时大牛凑了过来,一手把姚给抱起,说道:“大牛真的好想小猴。” 第213章 短短几个秋 姚、赵与大牛一行三人,看天色渐渐暗下,便找了间客栈暂作歇息,待到隔日上午走出客栈时,就看路旁搭起了一野台,台下聚集许多群众,照理说聚集如此多人多少有吵闹之声,可现场却十分安静,像似在等待什么,就看一男子缓步走上台。 跟着就听那男子唱道:“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啊,西边黄河流,花前醉月酒后,蓦然一回首,休愁烦事都上心头。” 原来台下众人之所以安静,是为了听那男子的歌声,唱完第一句时,一旁伴奏的音乐也跟着响起,高低起伏的音乐,配合着那男子柔美的歌声,煞是好听,将姚、赵等人也吸引过去。 那男的唱完后便默默地退到舞台后面,此时两旁上来三个人,是两女一男。 男的扮作富家公子相,拿上还拿着一个红樱枪,一连翻着几个筋斗到舞台中央,一女扮作小姐模样,也是拿着花枪紧跟在那男子后,还有一女打扮成婢女,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小姐的身后,但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看那扮公子相的男子生的颇俊,于台上与那演小姐的以花枪对练了一阵后,女的故作气喘无力样,抬起手示意要休息,那演婢女的人便赶紧凑上前,递上小姐最爱喝的茶。 那小姐喝了几口后,摆了摆手,将婢女打发到一旁,便和那扮公子的牵手下了舞台。 如此台上就只剩下那女,就看她孤单单以深情目光的望着公子离去的方向,缓缓地拿起了他们丢在地上的花枪,学着小姐的动作挥舞,幻想着和那公子对练,即便动作笨拙,可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 正当那婢女陶醉在幻想时,一阵急促的音乐响起,提醒婢女,公子与小姐要回来了。 就看那婢女赶紧放下手中枪,畏畏缩缩的退至角落,公子与小姐二人回到台上后又于场中对练了一套拳脚,才下了台去。 婢女这才又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她双手捧脸,仰头叹天,似在感叹自己的容貌较那小姐更为美丽,可却因为出生低微,而没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还要每天看着她心上人与她的主人一天天,一日日甜蜜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对此人生的安排无可奈何,轻声说道:“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平。” 而后拿起一壶酒,抬头一饮而尽,随后是趴倒在地。 这时音乐又响起,开头唱个那男子又走上台,曲调仍与适才相同,但所唱歌词却不同,就听他唱道:“红花当然绿叶配,可这一生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情景每日的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只叹命运中可怜。” 再看那扮婢女随着歌声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动作好似酒醉,神情是恍恍惚惚,动作是摇摇晃晃,眼看她就快要跌倒,却突然一个漂亮的扭身,回身时,手中抛出二尺白布,白布前端系着一球,婢女借着转身、跳跃、脚踢等使白布打向两旁的立鼓,发出咚咚声响,舞的愈急,白布抛的就愈快,好似宿命般紧跟在她身后,婢女努力地想要摆脱白布纠缠,像要挣脱她束缚的命运,可最终仍被白布给缠,跌倒在地。 婢女舞到快要结束之时,那公子也重新上台,隔着距离与婢女共舞,互相呼应,众人才明白,原那公子也是喜爱这婢女,却也因为身分的关系,被迫与小姐在一起。 在婢女被白布缠住倒地的时候,也是男子歌唱结束之时,随后那演小姐也上了台,四人同时并排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这才爆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有人喊道:“好,好,演得太好了。” 也有人道:“这歌声太好听了,都唱到我心里去了。” 也有人低头拭泪,似在替婢女与公子这两有情人无法成为眷属而难过。 姚也鼓掌赞道:“没想过除了打招式卖艺外,还有这种表演可看,真是精采。” 赵却突然说道:“你不觉得那公子很可恶吗?” 姚道:“可恶?哪里可恶了?” 赵回道:“那公子明明喜欢的是婢女,却贪图那小姐家的财富而勉强自己与那小姐在一起,你说,他这不是将两个女子都耽误了吗?难道这还不可恶吗?” 姚听赵所说不无道理,但只当作是看戏,没想到这一面,就说道:“这我哪知道,人家戏就这么演的,你没事跟人计较这干嘛?” 赵不放过,继续问道:“要你是那公子,会怎么选择?” 姚道:“要我是那公子的自然会选择和那婢女在一起,那人都不唱到人生不过短短几个秋了,何必为被那钱财给绑住了自身,穷点不也一样过日子。” 赵才笑道:“我也是。” 待台下的掌声稍弱时,那唱歌的男子说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的捧场,我们的表演皆取材自真人真事,所以各位若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那些不方便说出口的话也可以找我们,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替你诉说,将你的心意传达给出去。 好的故事,感人的故事,我们也会给予些微报酬作为答谢,如果各位喜欢我们的表演,也请继续支持我们。 下个表演开始前,各位可至一旁看看我们从各地带来的宝物,这些奇珍异宝正如我们的表演一样,每一件都有其背后的故事,绝对值得各位留步欣赏,再次谢谢大家。” 待那男子说完台下又爆出热烈的掌声,同时那扮演婢女、小姐与公子的人都端着茶水于人群中叫卖,众人极是捧场,待那婢女来到姚、赵二人面前时,二人也随了点钱,换了茶水。 大牛看这场面热闹就开心,催促道:“大牛想去看看,去看看。” 姚、赵也是这个心,便和其他人一样走到野台旁的摊贩瞧。 各摊贩前都有人在叫卖,上面摆有首饰、不知名人像雕刻、奇形怪状的兵器、没看过的动物,每件东西确实都是不凡,当然价钱也很不一般。 三人一直走到最后的一摊位,案上放了一精致的宝盒,早有一群人围绕在那摊位前议论。 就听人说道:“这盒子如此贵重,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得了。” 旁有人道:“搞不好里面什么没有,单卖这宝盒。” 一个穿着讲究的女子对从人道:“用这盒子拿来装我的首饰倒也不错。” 几人正说着话时,那唱歌的男子走到摊位后,对大家说道:“大家肯定都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众人答道:“是啊!是啊!快打开给我们看看吧,别卖关子了。” 那男子接着说道:“这宝盒里面确实有一个稀世珍宝,在揭宝前还有个故事要和大家说,这样你们才知道能晓得这宝物的来历。” 许多人喔了一声后问道:“这宝物后还有故事啊?” 男子道:“当然,这里的每件物品都是有来历的,像那梳子,那可是敏国公主用过之物,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是用梳子梳来的,各位再瞧那匕首,可是前朝忠臣比干所用,看那柄上镶着的那七颗宝石没有?那七颗宝石代代表的便是比干的七窍玲珑心,要买这物可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此物本身通灵,正气不够,心术不正的,得了这物可不会好,但若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知之人,得了此物,便会顺心如意,遇到什么难事也会有贵人暗中相帮,让难题迎刃而解。 至于那木雕,刻的可是楚国内地百姓所供俸之神兽,专门用来保佑孩童平安的,若是有想求子嗣的也可买此物回去挂于床头,包准没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听到此,有一人问道:“桌面上的东西都这厉害,那这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你倒是与我们说说啊。” 男子没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各位可听过女娲补天的故事?” 有人笑道:“这故事三岁小儿都知道,你就别跟我们瞎扯,快打开盒子让我们看看里面到底装什么宝贝吧!” 男子又道:“行啊,只要你能告诉我女娲是用什么东西去补天?” 那人就答不出上来了。 男子笑了笑,接着道:“传说女娲是以五彩石补天,天补好了后便将蕴有神力的五彩石分成五块,分成金、木、水、火、土等五颗灵石,散于人间至灵之处,任其吸取天地之气,回复神力。” 说到此,有人便问道:“难道这盒里面装的是那五灵石?” 男子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又有人问道:“你刚说那些灵石还分金、木、水、火、土,那里面的是五个灵石的哪一种?” 男子说道:“是水灵石,也称作『蓝眼泪』。” 听那人说到『蓝眼泪』三字,姚、赵二人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蔑笑,心想:“卖了半天的关子,原来是骗人的把戏,真的『蓝眼泪』在我们手上,你怎么可能会有。” 既然心里有数了,两人就更想知道这人还打算怎么骗下去,就驻足不走了。 众人催道:“说的是真的假的?快打开让我们瞧瞧啊!” 男子故作为难状,说道:“可此物得之纯属机运,和其他宝物不同,是不卖的。” 众人听至此哪里放过,有些就求道:“不卖没关系,让我们看一眼也好。” 旁有人附和道:“是啊,不卖也行,给老子看一眼。” 那男子只是将手放在宝盒上,任众人如何鼓噪就是不掀开。 有人不耐,便开口说道:“我给你钱,让我看一眼。” 那男子抬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后,摇了摇头,还是不动作。 见那男子有反应,其他人也就跟着喊价,眼看价钱愈喊愈高,那男子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可我话说在前,这灵石不能接触人间的浊气太久,只能给有缘的人看,这点要不同意,那我就要把这宝物给收起来了。” 说着便拿着宝盒到一个罩子内,招手让刚刚喊最高价的人至前,那人得意的对其他人道:“各位,我先替你们瞧瞧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就看那人把头探进去,发出极度惊讶之声,就听他赞叹道:“哇!这……实在太美了!” 罩子内还透出旬旬蓝光,姚、赵看了一眼,都想:“这光与蓝眼泪还真有几分相似,不知这人从哪何处弄来的?” 而后男子拍拍那人的肩膀示意时间到了,那人才一脸不舍的退了出来,两眼瞪的老大,意犹未尽的说道:“值!值!太值了!我从没看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而后呆呆的离去,撞到了人都没感觉,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东西值得让他再看上一眼。 而后那男子又说道:“跟才忘了跟各位说,这灵石每日可见的次数有限,不可暴露过多,以免灵气散去,所以说到底能不能看上一眼,还得看个人的福分。” 如此,众人就更想知道见那宝石了,价钱蹭蹭地成倍数喊了上去。 那男子是一一答应。 看到此,赵便问姚道:“你说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姚答道:“管他什么东西,总之是假的玩意。” 赵道:“我当然知道是假的,可那物发出的光怎么跟真的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道:“管他呢,他再像还不是假的?” 赵反问道:“你怎么确定蓝眼泪这世上只有一个呢?要是他那是真的呢?” 姚道:“他那要是真的,我们这不就是假的吗?” 姚这么一说,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说道:“对了,那霍公也没说过他手上的『蓝眼泪』是真的,只说是传家之物,那姓霍的也不是老实人,该不会把我们给骗了?” 可刚说完,就自己摇了摇头,否定掉这说法,说道:“那三公是何许人也,若『蓝眼泪』是假的,他们会看不出来?所以说我们手上这个肯定是真的。” 可看那些花钱看完『蓝眼泪』人的表情,一个个此生无憾的样子,心里也想知道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就算知道那『蓝眼泪』是假货,也想知道是如何假法,便问赵道:“你想看?” 赵反问道:“你不也想看他那东西是什么吗?如果真的做得不错,嘿嘿……” 姚接着道:“我们就把那假的『蓝眼泪』给齐王。” 赵笑道:“这才叫解气。” 当两人说话的当下,看宝的价钱已经被喊到了上百两去了,赵正想举手喊价,却听身后有人说话…… 第214章 鱼目混珠 前文说到姚剑轩、赵月华与大牛看完表演后,见到台旁的摊贩有疑似『蓝眼泪』的东西,且还特别强调不能买,只能付钱观看而已,二子便心生一计,看如果这个假的『蓝眼泪』和真的有几许相似的话,干脆就来个鱼目混珠,把这假的『蓝眼泪』给齐王算了,反正齐王没看过真的『蓝眼泪』生的怎么模样。 正此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真是可笑,真是可笑,一堆傻人给人骗了还对着骗子千恩万谢,真没想到这种老戏法到现在还有人会相信,那真的『蓝眼泪』在何处这世上只有三个知道,他一个作戏的哪里会晓得,俗话说:『演戏的是疯的,看戏的是傻的。』我看这里只有傻人,可没有疯子。” 语气甚是不屑,那人说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姚、赵两人听到皆是一怔,立刻转身寻找那说话之人。 就看一穿着深灰道服,拿着个旗幡的人朝人群外的方向缓步走去,幡上写几着『算无遗漏,不中包赔』。 姚低声问赵道:“你听到那人说的话了吗?” 赵点点头。 姚心上一计看着那旗幡道:“算无遗漏,不中包赔是吗?看来我们今日来到骗子的大本营了,我们拿那算命陪的钱去看那假的蓝眼泪如何?” 赵也觉得有趣,乐道:“好啊,拿骗子的钱去骗骗子。” 姚便道:“走,这野台跑不了,先跟那算命的讨钱去。” --------------- 如此二人便穿过人群找那算命的去,那算命的脚步也不快,加之他那高举的大幡很是明显,二人一会就跟上了。 赵开口叫道:“喂!喂!前面那算命的!喂!” 算命的听有人叫唤便停下脚步回头,答道:“两位是在叫我吗?” 赵故作左右看了看,说道:“我瞧瞧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算命的,嗯,好像没有,那就是叫你了。” 二人一看这算命的是两眼有神,两条眉毛长到快要连在一起,蓄着长须,其翩翩风采的模样还真有带有几分神秘的仙气,看着这人居然让姚想起了恩师冯季子。 故姚说话时口气就比赵好上了许多,问道:“我两人正好遇到了一难事,烦恼的紧,想请先生帮我们算算,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大牛跟上来后,还频频在那算命的身边绕,绕完又闻了闻,喃喃道:“假的,假的,他不是仙人。” 那算命的笑道:“仙人可不敢当,但当个半仙却勉强够格,两位可知道无心山庄。” 姚、赵两人听到无心山庄四个字,不禁互看了一眼,心想:“难道这人也是他们的人?” 那算命的径自说道:“每位无心山庄的人出关时,都会有不少人想要收入其手下,你们知道是如何决定谁可以得到无心山庄之人的吗?” 姚、赵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说话之人,那神情是明显不知了。 算命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黄金万两那是基本的,更重要的是还得算算与雇主的命格合不合……” 听到此,姚便插口道:“你的意思是靠你来算的?” 算命一摸颚下长须,说道:“我便是无心山庄的马半仙。” 姚立刻暗自戒备,问道:“所以你是无心山庄的人?” 马半仙回道:“算是,但也不算是。” 赵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一半一半的?” 马半仙笑道:“无心山庄要算上一算时便找上我,我也必须要去,可平时我也能帮旁人解答一二,所以我说是一半一半。” 姚觉得在这碰到这人实在过于巧合,故又问道:“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算命之人?” 马半仙若有深意的对姚、赵二人看了一眼后,也不回答姚的问题,是转身又走。 赵便喊道:“诶!诶!诶!问你怎么不理人?” 姚也跟上去,绕到马半仙的前面,问道:“先生怎么突然离去?” 马半仙道:“你们心中已然先入为主了,如此即便我算的再准你们也是不信,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你我的时间呢?” 被马半仙说中心事,姚赶忙缓言道:“道爷多想了,多想了,我们确实遇上了难事,正感到心烦,想找高人给我们指条明路,只是没想到会碰上无心山庄的算命师,那得多有缘份我们才能在此相遇。” 马半仙道:“人与人何时相遇,何时分开,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有些人是天生就是怨家,却怎么样都甩不开彼此,有些人相爱至深却被迫分隔,缘分啊,缘分啊,虽然只是仅仅两字,但这事却谁也说不准,公子可是想问二位的感情之事呢?” 赵面上一红,斥道:“你胡说什么?” 马半仙道:“世人的烦恼不过就是两件事,一为情,二为财,贫道看二位年纪尚轻,正值血气方刚之时。” 跟着低头想了一下,又道:“若不是为情,那就是为财了,这贫道可得奉劝二位,有些钱财乃身外之外,是强求不来的,有时候留之不易,失之反而是福。” 赵听这道人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像在说教般,便说道:“我说你一个算命的,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便是了,怎么话比我们还要多。” 马半仙摇了摇头,说道:“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 说罢作势又要走,姚白了赵一眼,示意她少说话,跟着就上前赔道:“先生请留步,我朋友太过心急,言语上有不中听的地方,您是出世的高人,何必放在心上呢?” 马半仙浅笑道:“来找我问事的没有一个是不着急的,各个都巴不得立刻就得解答,可这算命一事还需配合天时、地利,哪是贫道一人说的算。 不说别的,就说刚提到的无心山庄吧,光是要替双方配到合适的人,最少也需算上个七七四十九日才会有结果,倘若彼此命格不合,那即使是无心山庄所出的利刃,恐怕也无法完全发挥。” 姚道:“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的问题没这么复杂,且在先生心中已有答案,我们就只要先生的一句话便可完事。” 马半仙道:“不不不,小兄弟,你要知道,一言能兴邦,一言也可丧邦,即便只是一句话,那分量未必就轻啊。” 说话的同时伸出一手朝天,居然是在索要银两。 姚听出马半仙话中之意,心想:“好骗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讨钱,哼,便给你又如何,转过头我就把它都拿回来。” 便拿出几两银子给那马半仙,就看马半仙摇摇头望着天,没有任何反应。 姚只得再掏出几两,马半仙依旧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姚又给了好几十两,马半仙依旧故我。 姚看了赵一眼,赵只是冷冷地看着并不打算出手,那神情仿佛看好戏般看着姚说:“你刚不是嫌我话多吗?我就看你怎么弄!” 姚只得将魏公给盘缠全部拿出,说道:“这样总够了吧?” 那马半仙才露出微笑,说道:“够不够不是问我,而是你自己于心中拿捏所求事情的分量,敢问让少侠为何事烦心?” 这马半仙一再索钱,姚心里也有恼,暗骂道:“等等叫你两倍、三倍的都吐回来,甚至把你这招摇撞骗的长幡的给折了。” 便仍假装诚心诚意的问道:“实不相瞒,家父着迷于古物,尤其是那种上古传说之神器,而这『蓝眼泪』便是其中之一,为满足他的心愿,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花,可就怕那边宝物是假货,那我们等于是欺骗了家父,丢了钱才事小,但欺骗父母这种不孝之事我是万万不能作,适才无意中听到先生说知道真的『蓝眼泪』的下落,才前来相求,道长解答。” 马半仙闻言后,以手一抚长眉,说道:“缘分啊!缘分!这事你们还真是问对人了,真正『蓝眼泪』在哪里,天下除了我之外,只有三人知道,但另外二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说的。” 赵心里暗笑道:“你就继续胡扯,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便问道:“这是为什么?” 马半仙笑了两声,说道:“因为真的『蓝眼泪』在他们手中,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告诉旁人呢?” 姚、赵两人心中同时一惊,他怎么知道蓝眼泪在我们手上。 便顺口问道:“那二人是?” 马半仙面有难色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告诉你们是可以,但你们得先起个誓,千千万万不可和其他人提起此事,更不可以说是我说的,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给我再多钱我也绝对不说。” 听马半仙说的慎重,姚、赵二人只得照做,赵说道:“行,我发誓,绝对不和旁人说『蓝眼泪』的下落,更不会泄漏是你所言,否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姚也跟着说道:“我发誓,如果先生所说为真,我绝对不和旁人提起『蓝眼泪』的下落,也绝对不会和旁人说是先生所言,说谎之人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开头几个字念的声小又快,只有后面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等字念的明白,马半仙听二人所言无什么区别这才答应。 就看他压低了头,故作神秘地说道:“这天下至宝『蓝眼泪』是在赵公手上,知道此事的也只有他的贴身侍卫无一剑而已,除此之外在无旁人知晓。” 姚、赵听完马半仙所说后都松了一口气,于心中暗笑,这骗子根本就不知道宝物早被他们取回,装神弄鬼折腾了老半天,换来这消息不免来气。 赵语带讥讽地说道:“道长外号叫半仙,一开始还以为是谦虚,原来是真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马半仙道:“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道:“省省吧你,先把钱吐回来再说。” 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钱。 马半仙自是不让,两手紧紧的攥着,斥道:“诶!诶!你们怎么能这样?连老天爷的帐都想赖,小心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啊,诶诶诶,你干什么住手!别扯!” 姚道:“我说你算的实在是不怎么样,还口口声声说识得天机,我怕这雷打下来劈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啊!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就照你旗幡上写的,赔我一倍的钱就好。” 马半仙不服道:“我说的话是千真万确,你说我错?你凭什么说我错?我看你们两个是假问卦,真骗财,再说,我旗幡上哪有写说要赔一倍了。” 这次换赵骂道:“招摇撞骗被我们识破,踢到了铁板了,还打算赖账是不是?算你倒楣,骗谁不好,偏偏骗到本姑娘。” 马半仙还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骗,我骗了你们什么?你们要真说得出来,别说一倍,两倍我都赔给你,可这样胡说八道的就想拆我台,我……我是宁死不屈。” 说到后来甚是委屈的样子。 赵道:“好啊,你这人不要脸,喜欢让人直接揭穿是不是,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马半仙哼了一声后说道:“我马半仙一项是算无遗漏,我看你们两个是摆明想讹我,让我服什么?你们有什么让我服气的?” 赵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就凭那『蓝眼泪』根本不在赵公手上,而是在我们手中。” 原以为此话一说,那马半仙就该感到惭愧,没想到他却是噗哧一笑,好似赵月华刚说了一个愚蠢的话。 赵皱眉道:“你笑什么?” 马半仙是边笑边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就这个啊?没别的了?” 赵怒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可笑?” 马半仙道:“这几天我不知道听过几个人说他手中有『蓝眼泪』了,不说别的,就前面那唱戏的都说自己有『蓝眼泪』呢!你们要骗人也得下点功夫,那戏班的都下了老本,拿了颗罕见的夜明珠出来,你们呢?你们准备了什么假货?” 赵被激道:“谁说我们的是假货!” 马半仙一脸不信,呿了一声,说道:“谁信呢?有本事你拿出来看看。” 赵喃喃道:“好你个骗子,居然敢怀疑本姑娘。” 说着就要将装『蓝眼泪』的宝盒打开,姚本想试图想阻止,手都伸到一半了,却停在半空,因是他也想看这马半仙出丑。 赵将宝盒打开,就看里面发出旬旬蓝光,赵得意的说道:“便宜你了,恐怕你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货。” 就在此时,不知哪来的一道极为刺眼的金光照向姚、赵两人,两人是丝毫没有防备,自然的闭眼抬手,想遮挡亮光。 姚心道:“不妙,我们中计了。” 一手立刻握住魏公送的那把黑日宝刀。 于此同时,就听赵尖叫了一声,因其感到有人要抢『蓝眼泪』…… 第215章 掉包 前文说到姚剑轩与赵月华遇到一个叫做马半仙的道人,这道人口口声声说知道真的『蓝眼泪』在何处,被赵说破后更以言语激赵,赵气不过,想让这道人知道什么叫做真的『蓝眼泪』,怎知才刚将宝盒打开,就有一道刺眼的金光朝她照来,同时她感觉有人想从她手中抢走宝物。 但赵月华可不是寻常女子,窃贼要从她手中顺走宝物,那是自讨苦吃,就看赵的眼睛虽然是闭的,但一手运劲往回拉,想将夺包之人给跩回来,另一手运起寒冰劲,迅速劈下,口中骂道:“臭毛贼,居然敢动我的主意,找死。” 当赵的掌要落下时,却感到有一股浑厚的内劲将她这掌给接下。 赵怒道:“你干什么?” 原来接住赵那凌厉一掌的人是姚剑轩。 那金光晃眼只是一瞬间,二人再一睁眼便又可看清楚,就看那被赵跩回的人是一个小孩,姚出手阻拦便是听到小孩的叫声,而赵的手掌就停在小孩的额头上,小孩看赵月华发怒的样子,吓的连哭都不敢,再看前方角落还有一个小孩拿着铜镜,适才便是那孩童将阳光折射,照向二人的眼睛。 姚道:“他还只是个小孩,想来是生活不易才出此下策,既然东西还在就饶了他吧。” 那小孩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我……我不敢了……求你别打我……” 赵见那小孩的手还紧紧拉着包裹,便斥道:“那你还不把手放开。” 那小孩这才松手。 赵快速看了一眼宝盒,见『蓝眼泪』还在里面,便对那小孩道:“饶你一条小命,还不快滚,等着挨打吗?” 不等那童回话,赵便一脚踢向那小孩,小孩滚了几圈后爬起,哇哇哭着, 大牛见状觉得有趣,也骂道:“滚你得。” 说罢就要出脚踢那小孩,姚赶忙伸手拦下,心想:“要是被大牛踢上一脚,这小孩说不定就完蛋了。” 那小孩不知道姚又救了他一次,只是吓的立刻朝躲在角落的另一个同伴跑去。 再看那马半仙,似乎也被刚才的金光给眩的不轻,还弯着腰未起,嘴里嚷嚷道:“什么情况?唉唷,唉唷,我看不到了,我这眼睛要废了。” 一边叫一边就弯着腰想离开,姚走到其面前挡住去路,问道:“怎么?想趁机蒙混过去啊?” 马半仙知道装不下去,这才挺起身,啧了一声后说道:“你说你那是真的就是真的啊?你要怎么证明?” 赵见这道人居然还想狡辩,心中有气,反问道:“那你说真的『蓝眼泪』是如何?” 马半仙道:“你刚才那玩意虽然像,但我看不过是另一个罕见的夜明珠罢了,与真正的『蓝眼泪』还差得远呢!我刚才说『蓝眼泪』在赵公手上那是一点不假。” 姚看马半仙讲得如此肯定,便问道:“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马半仙道:“前几日我才去过赵府,无一剑亲口和我说,他说赵公知道必会有人来盗宝,故事先将一颗与『蓝眼泪』十分相似的夜明珠代替,让人盗去,那时我就问他,这两颗宝物如此相像,如何分辨哪个是真?何者是假?他说『蓝眼泪』属水,为深海奇物,若将其放入水中便会吸引各种鱼类,这种灵性天下间再找不出第二个。” 马半仙这一说,姚、赵两人也觉得不无道理,『蓝眼泪』不在自己身边的那段时间,说不定真被赵公调了包也有可能,若那赵公把假的放池里,还派无一剑去守着,那任谁都会觉得池中那颗是真的『蓝眼泪』。 可赵却不吃这套,只当是马半仙的狡辩之词,说道:“你也是口说无凭,不如这样,你把真的拿来与我的比对比对,若你能证明我这是假的,我就服了你,不然你就是个骗子,要把钱赔给我们。” 马半仙说道:“那真的在赵公那……” 赵插口说道:“你说在赵公那就在赵公那,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话都给你说就好了,现在就这两条路给你选,我觉得很公平。” 马半仙这也被逼的没办法了,哀求道:“我怎么可能去和赵公拿那真的『蓝眼泪』呢?再说赵公也不会理我啊,你们这不是逼人太甚吗!我看你们分明……分明就是想劫财!” 赵不理他,只是把手摊在半空中。 马半仙见赖不过,只好把钱还回去,赵月华收走后还说道:“是不是还少了些?” 马半仙道:“胡说,一点没少。” 赵道:“不中包赔,那赔的部分呢?” 马半仙辩解道:“我没说要赔多少啊?” 赵道:“算不中,你不得给的比拿得多吗?给的数量得跟拿的一样,那叫还,给得比拿得多,那才叫作赔!” 马半仙叹了口气,道:“你这妮子嘴巴倒是利。” 赵回道:“碰上我算你倒楣,也可见你这算命的本事不怎么样,连自己的命运都算不好,还想去指点人家。” 跟着催促道:“快点,别拖拖拉拉的,既然敢开张做买卖,就愿赌服输。” 马半仙把口袋都翻透了,也只拿出了几十两来,说道:“遇到你俩真是倒楣,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随便你。” 赵见这才解气,将那银子取过笑道:“下次再遇到本姑娘,我就把你旗幡都给折了。” 马半仙是一边叹出师不利,一边摇头离去。 赵得了钱,便问姚道:“骗子的钱到手了,我们去看那戏班吧。” 姚此时似乎心有所思,兴致就没开始时高昂,但看赵跃跃欲试的样子,便道:“行啊,看看那假的是如何的假法?” 二人就也付了银子看那颗假的『蓝眼泪』。 虽然说是假的,可也是一颗极为罕见夜明珠,不论是形状与大小和那真的『蓝眼泪』几乎是一模一样,所发之光也与蓝眼泪相似,即便是姚、赵二人,居然也难分真假。 --------- 临晚时分,二人找了间客栈各自歇息。 姚虽然躺在榻上,脑袋却不禁想着白日马半仙那听起来像是狡辩的话,思索道:“万一那赵公早知道有人要来夺『蓝眼泪』,便弄了假的让人取去,如此既了了贼心,那真的『蓝眼泪』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在他手上了,奇怪的是,听马仙说这几日还遇过其他人声称有『蓝眼泪』,这事情真是愈来愈蹊跷。” 一念道此,不经怀疑起赵手上那颗『蓝眼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想验证真伪,只有一个方可行,便起身去找赵月华,将自己刚才的担忧都说了。 赵听完姚的说法心里也有些动摇,说道:“这种事那姓赵的说不定真做得出来。” 便将『蓝眼泪』拿了出,左看右看都像第一次见到它那般,不经迟疑问道:“这不可能是假的吧?” 姚道:“那算命的其他事情没说对,却有一件事说的还算有理。” 赵问道:“什么事?” 姚道:“他说这『蓝眼泪』本为水中物,放于水中就可见真章,否则与寻常珍宝难分出差异。” 赵则是道:“那有什么?把内力注入『蓝眼泪』,它所发出的颜色也有变化,我们直接一试不就知道了?” 姚一拍额头,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赵便将『蓝眼泪』取出并运起寒冰劲,等了一会就看这『蓝眼泪』是一点也没变,姚忍不住说道:“我来试试。” 就将『蓝眼泪』接过,运起浑元功,但结果也是一样。 两人不由互看一眼道:“上当了!” 姚又道:“把它放入水中看看。” 说罢,姚、赵二人就来至客栈中的鱼池。 姚道:“把『蓝眼泪』放下去看看。” 这一放,两人脸色都大变,因为那『蓝眼泪』所发的蓝光是愈来愈淡,愈来愈暗,直至最后没有颜色,赵不可置信的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将那假物从水中捞起,仔细一看,是一大小、形状甚至是重量都与蓝眼泪一模一样的宝玉,那玉石晶莹剔透,不带任何颜色,可池水却散发着旬旬蓝光,原是在假物上所涂的东西都已溶于水中。 姚泄气道:“我们终究是上当了。” 赵急问道:“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姚深吸一口气,捏着自己的眉心试图整理思绪,边绕着步边说道:“或许是当初我们从赵府那拿得就是假货,或许是我们中途让人掉了包,若是假货那可就麻烦了,诺大的赵府,该从何找起?若是让人给换了……” 赵说道:“掉包?我可是从没让它离开过我的视线。” 姚又说道:“中间还有谁看过?在魏公那我们有拿出来吗?” 赵想了想后回道:“没有。” 姚说道:“恩……之后我们就离开魏公那,直到……” 姚、赵二人同时说道:“马半仙!” 赵骂道:“可恶!可恶的骗子!但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姚道:“想必是趁那道金光反射,我们暂时失明的时候调的包。” 赵气道:“还有那两个臭小鬼也参了一手,当时我一掌就能让他们给躺下,就你多事。” 姚虽是懊恼,可又无法反驳赵所说,但口中仍道:“谁叫你当初这么随便的将『蓝眼泪』送人,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赵一听觉得心里委屈,大怒道:“我可以送人,我可以丢掉,我爱怎样就怎样,那是我高兴,我愿意,总之你一定要帮我把『蓝眼泪』给找回来。” 说完后也不再看姚,径自离去。 留下姚一人,姚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但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心想:算了,她正在气头上,明日再给她道个歉就没事了。” 便独自留在院中,一手托着那颗玉石,一手用力的揉着眉心,试着从中理出个头绪,他先想赵府那个『蓝眼泪』有可能是假的吗?这还真说不定,那姓赵的城府可深的很,如果是假的,那可就真的难办了…… 而后又想:“不对,这马半仙分明是冲我们来的,他肯定知道我们会在那里出现,不然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那时候出现,他是哪家的人?魏公的人吗?” 话刚说完自己又否定掉,说道:“不对,不对,魏公若想要这『蓝眼泪』,有的是机会,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怕坏了名声?也不对,怕坏名声可以叫唐亮出手,这马半仙肯定知道我们手中的『蓝眼泪』是真的。 恩…….那野台上的人多半也与那马半仙是一伙的,若没那戏班叫卖假货,我们也不会被马半仙的话给吸引,看来我们是一直被人盯着都不知道,可恶,说到底还是那该死的长眉毛在搞鬼,居然敢耍我,他现在肯定躲起来了洋洋得意了,你们几个最好躲好,等我把你们揪出来,哼哼。” -------------- 隔天刚亮,姚走到赵的房前想叫唤,可又一想她昨天如此生气,找她肯定又要被念上一顿,这事也不能叫上大牛,不如我自己去把东西寻回来再与她说,便独自一人去了。 如此,姚来到了野台的附近,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暗中观察,他想人不好找可这台跑不掉,群众知道有表演看,也是早早就聚集起来。 过了好一会,那唱歌的男子才缓缓走上台说道:“没想到此地的乡亲如此捧场,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没开始表演台下就这么多人,真是令人感动,各位既然如此支持,我们等等一定会卖力演出,绝对不让各位的白等。” 台下响起热烈掌声,好些人都是昨天看过今日又来的,纷纷喊道:“快点啊,等的都不耐烦了。” 那男子看到自己的表演这么受欢迎,也是高兴,喊道:“乡亲们既然如此期待,那我们还等什么,表演,开始。” 就看男子先开口唱歌,那歌声好听是好听,却没那么优雅,那演戏的三人也是,故事情节虽一样,可整个表演也没这么细腻,最后一段由俾女打鼓的那段表演也不如昨日那般精彩。 即便群众中有几个眼尖的也察觉到昨天的表演水准似乎比较高,但有免费的表演看,水准差一些又有什关系,依旧是鼓掌声、那呐喊声不断捧场。 姚剑轩现在可没那心情看戏,找了个空,混进台后,等待时机。 那男子表演完后便朝台下走来,突然就觉得一阵凉风掠过,跟着就感觉那阵风停在了他的身后。 男子大惊,喃喃道:“怎么大白日的遇上这种事。” 这念头才刚过,一手就从后伸来摀住了他的嘴,那男子就被拖到了一处摆放宝物的棚子内…… 第216章 算计 前文说到姚剑轩找回被掉包的『蓝眼泪』,便独自一人来到野台旁,趁那歌唱的男子独自一人的时候,快速地绕到他身后将他给带到摆放宝物的棚内。 那男子是惊恐异常,瞪着一双大眼睛,想张口喊叫,可嘴巴却被姚的手给摀的死死,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姚低声道:“给我老实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不知道?” 姚恼这群人为了夺宝,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故一上来就不客气,说话时还将黑日刀拿出一半,那男子见姚取出了兵刃,哪里还敢反抗,立刻点头答应。 姚问道:“昨天与你一伙的算命人在哪?” 男子回道:“英雄、少侠、好汉,我们这里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耍把戏的,但没有算命的,不知道您老在说什么?” 姚哼了一声道:“想你也不会如实交代,不说也行,我们就看看你能撑多久。” 姚认定了这人狡诈,不让他知道一点厉害不行,便稍微出力压那人的穴位,那人就感到又麻、又痛、又酸,好像全身都有蚂蚁在爬一样,苦于不敢乱动一下,憋的他牙齿直打颤,可即使如此,那人还是说不知道什么算命的。 姚说道:“行啊你,真能忍,看来心软还真是办不了事。” 便又加了几分力,那人是再也受不了,两腿一软登时就跪了下来。 哀求道:“好汉,饶命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这真的没有算命的,您真的是找错人了。” 姚道:“一点也没错,昨日我就看到你在台上表演……” 那男子一脸奇怪,说道:“等等,什么昨天?我们才刚到这里。” 适才那男子一直是背对着姚,现在这一说,姚才将其转身,这仔细一看,眼前的男确实与昨日的有些许不同,脸较昨日的阔,眼也较昨日的小,但这身型、头发、说话的声音却都相差无几,所以一时间姚才没辨认出来。 姚惊道:“你不是昨天那人?” 那男子道:“昨日我们还在前边的城里表演呢,所以我说好汉您必是认错人了。” 姚又一细想,觉得事有蹊巧,又说道:“差点被你给骗去,即便你不是昨日那人,你们肯定也是一伙的,你说你今日才来,怎么知道这有现成的台子可用?” 那男子道:“这事情说来也奇怪,早在数日前就有人给了我们银两,要我到此地演出,说是一富人想看我们的戏,搭台什么的都不用管,只要我们人来就好,还叫我们先给他演上一段,问的非常仔细,那人价钱出的高,我也希望能揽得这买卖,便仔细和对方说明每个细节,然后我们就依约定来到这了。” 姚将信将疑的问道:“那『蓝眼泪』一事你怎么解释呢?” 就看那人一脸疑惑,反问道:“流眼泪?什么流眼泪?我们戏里好像没这段,好汉若想看我可以立刻加上,是要看男的流泪还是女的流泪?” 姚斥道:“少给我鬼扯。” 男子求饶道:“好汉,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里却想:“莫非这人有什么癖好,特别爱看人流眼泪?” 姚道:“你说你今日才到,那昨日在这表演的又是谁?” 那男子也奇怪,问道:“昨日这也有人演出?我就说奇怪,通常表演的头一天都没什么人,今日怎么还没开始就有人来。” 姚又问了几一会,看这男子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晓得,才将黑日刀收起,拉着那人出帐,这时台上的戏码还是和昨日一样,可三人的长相却也和昨日有些许不同。 这时姚才明白昨天那场戏是为了让他们上当而演的,骂道:“这马屁仙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自己想了一整晚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眼前这人又是无辜的,姚不免丧气,叹了口气后将那人给放开,说道:“那你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人找上你,需得一五一十的说,任何细节都不能落下。” 男子说道:“前段时间我们共排了三场戏,可光是卖弄武艺与叫喝,人聚的虽快,钱却收的少,所以我们就想说在表演的空档中卖点东西,看能不能多赚一些。因为我们前阵子排的都是武打戏吗,女观众就没这么有兴趣,其实女子打赏有时比男人还大方……” 姚哪有耐心听这絮叨,便打断男子的话,说道:“够了够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略过就是了,直接说那日有几个人去找你,生得什么模样就是。” 那男子想了一会,说道:“是了,那日我们在客栈休息时,突然有六个人找上我们。” 姚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那男回道:“四个男的,两个女的,一共是六人。” 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骂道:“四男两女自然是六人,你再跟我这样啰哩八唆就别怪我下手了。” 那男子想起刚才那难受的滋味,便求饶道:“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姚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看我像是个君子吗?再说一句废话就要你好看。” 就看那男子闭上了眼,似乎在努力的想该怎么样把事情给说清楚,突然他张开了眼,一口气地说道:“一个男的给了我们一笔钱,要我们今日来这里表演,还让我们先来上一段,其中一男两女看过我们表演两次后就学会了。 想是那三人也是学艺的,而且看那身段与舞技不像是江湖卖艺的,倒像是大富人家的班底,唱的舞的都比我们好多了,还有一个男的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半句话,可长的和给钱那人几乎一模一样,然后他们就走了,之后我们就来了。” 姚问道:“他们有什么特征没有?像是眉毛?长到快要连在一起的眉毛?” 男子想了想后回道:“没有。” 姚又问:“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吗?” 男子得意道:“当然有,想当年我父亲带着我们这帮兄弟的时候,好多人争着找我们去表演,记得那时候一天能连跑五户人家……” 姚插口道:“那种旧事就别提了,我是问以前有没有人像他们那样要求的?” 那男子才回道:“这倒是没有。” 而后姚再问下去,那男子又只是流水账的说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姚只得作罢。 刚走回客栈,就见赵与大牛于门前等候,姚打听半天也没线索,心里就够沮丧的,不知道要与赵说些时么,便默默的走了过去。 赵忍不住问道:“你到哪去了?” 姚没回话。 赵跟上前问道:“喂!跟你说话呢?” 大牛也道:“你又自己跑去玩去了,不带大牛。” 姚才停下脚步,对赵说道:“去找那『蓝眼泪』的下落啊,不然还能去哪?” 而后对大牛道:“我怎么可能离开大牛呢,我就出门晃晃而已,这不是回来了吗。” 大牛道:“好好,回来便好,另一个小猴也出去玩了,换了新的小猴来陪大牛。” 大牛说的另一人便是指童峰了,新的小猴便是说赵了。 赵说道:“难怪一早就不见你,既然是去找宝物,怎不叫上我?” 姚又说不上话了,赵看姚的神情,便想姚可能还记着昨日自己对凶的事情,语气便缓了些,问道:“那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姚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没有,这次真的是被人摆了一道。” 赵安慰道:“没事,谅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等等我也一起找去。” 姚道:“可是我现在连要从哪找起都不知道。” 赵道:“谁叫你不问我,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 姚奇道:“你有办法?” 赵没回答,反是朝店小二招了招手,要了几个菜,说道:“本姑娘自有妙计,但现在我饿得动不上脑,等我吃饱再教你。” 听到要吃饭,大牛就拍手道:“吃饭好,这里东西好多,好好吃,比果子好吃多了。” 这时已过了正午,赵找不到姚,自己就也没吃,姚见赵如此,原本还闷着的气便也消了不少。 姚一边吃,一边看赵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与昨夜完全不同,姚忍不住想知道赵有什么办法,便问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如果是打算昨日那些人的话那就不用了,我已经找过了,那戏班的人和昨日我们见的没一个一样,昨日那场戏是特地为我们演的,那马半仙也是易容过的,现在我所得到的线索只有四男二女而已,其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赵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不过就半日时间,他们还能人间蒸发不成,总会留下些什么。” 原来赵只是凭直觉并无实际的方法,姚不免泄气道:“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好方法呢。” 赵道:“急什么?他们跑的了,和他们接触过的人难道都也能全部消失吗?” 姚道:“什么意思?” 赵道:“不还有两个小鬼吗?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外人,想是对方临时雇来的,他们要走,不会把这两小鬼也带走吧。” 姚听到这,突然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说道:“带走倒是不会,但很可能会被灭口。” 赵点点头,笑道:“对了,这样我们只要在他们下手前守在一旁不就得了。” 姚心想:“这确实是目下唯一能与对方沾上边的线索。” 一念至此,姚立刻起身道:“那也得要是他们是活着才有机会,事不宜迟,我们得快点找到那两小孩。” 见姚如此着急于此事,赵认为这是姚对自己所在意事情的重视,心里高兴,便也起身要跟姚一起去寻。 见姚、赵两人突然站了起来,大牛以为两人在玩什么游戏,也跟着站起,他身躯庞大,这一突然起身,把桌子都给掀了,将饭菜洒了一地都是。 一旁的客人以为姚、赵与大牛三人要打架就赶紧逃跑,连掌柜与小二也吓得躲了起来。 赵朝掌柜的挥手,掌柜的不敢不来,赵给了他一笔钱,说道:“这店我们包下了,你看够不够?” 掌柜看这么多钱,便道:“够够够。” 赵又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掌柜问:“什么事?” 赵道:“你得帮我们照顾他。” 赵说的人是大牛。 掌柜的面有难色说道:“这……这有点难啊。” 赵突然取出白月剑,阴阴的说道:“难吗?” 掌柜的赶忙改口道:“不难,不难。” 赵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他要有什么损失,我唯你是问。” 赵与掌柜的说话时,姚也对大牛说道:“我和她再去帮大牛买好吃的,大牛就在这等我们好吗?” 大牛道:“不好,你们一去又要去好久,大牛陪你们一起去。” 姚道:“不会的,这人可以作证。” 说着就看像掌柜的,大牛的大脸就凑到了那掌柜面前,说道:“你作证?” 那掌柜吓傻了,只得回道:“我……我作证。” 心想:“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太恐怖了。” 听到掌柜的说话,大牛才放心道:“那你们要赶快回来喔。” 姚、赵又吩咐了掌柜的一番后才出客栈。 ----------- 姚就想自己若是昨日那两孩童,现在会去哪呢? 此时正是人们吃过午餐昏昏欲睡之时,姚知道这是最佳下手的时机,买卖的摊位、客栈的后堂、旅人的行囊等人群聚集处都是不错的目标。 其中奥妙纯凭经验,赵就不明白了,只能跟着姚走,二人绕了一会后,终于发现有一孩童神情鬼祟,便暗中跟上。 就看那童假装无事的紧跟在一妇人身旁,而后趁那妇人与人交谈时顺走了她兜里的小包,跟着就快速没入人群,赵、姚二人赶紧跟去,以两人的身法,那孩童自是无法察觉。 那小童绕了几个弯后,转进一个巷弄,冲着里面喊道:“有了,有了,拿到了一个。” 里面传来一童音,回道:“有被人发现吗?” 那孩童得意道:“拜托!我是谁?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呢!” 听那孩童说话的语气与姚相似,赵便忍不住看着姚偷笑,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赵专心在两童身上。 这时就听另一个孩童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前几次要不是有我,你就完蛋了。快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孩童将偷来的小包打开,说道:“这人包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另一孩童也伸手去翻,那人的包里确实没有令他感兴趣的东西,便埋怨道:“我说你真的很差劲,看我昨天多勇敢,一下子就挣了这么多钱。” 那孩童回道:“你别吹牛了,我看你那时候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另一个孩童道:“胡说,我才没哭。” 两童就为了到底是哭了还是没哭争论了起来。 就听那孩童反驳道:“那算命的都说我天生勇敢,我怎么可能会哭。” 另一童则说道:“算命说的话哪能信,就你当真,要不是我救你,你就完蛋。” 那孩童道:“那现在我们要干嘛?” 另一童突然说道:“买点心!” 另一孩童也道:“好好好,买点心。” 说罢便没再理会那个倒楣人的包,从另一头走出巷弄,这一出来,姚、赵就看清楚那孩童的脸,恰是当时抢其包裹那童,另一个猜想就是用铜镜反射金光的人…… 第217章 自投罗网 却说姚剑轩为找回被换走的『蓝眼泪』先去了野台,发现台子还是那个台子,缎子还是那个段子,但表演的人却不是昨日的人。 便和赵月华去找寻当时抢包裹的小童,他们心想那群换宝之人心计颇深,说不定不会留这两童活口,便暗中跟着保护。 就看那两童顺了一妇人的钱包后,便高高兴兴地买点心去了,买完点心后又找个可以看到表演的地方,学着台上表演者的动作打闹。 这一坐就坐到了黄昏,坐到了台上与台下的人都散去了,那两童便高高兴兴的跑到台上,拿着道具玩耍,一整天居然就这样过去了。 姚、赵二人跟了一天,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发生,赵也不禁有些气馁,说道:“看来是我猜错了,马半仙那伙人根本不在意这两个小鬼,平白浪费了一日时间在这两人身上,现在他们肯定走远了。” 姚也是此感,说道:“那伙人如此大费周章,一点痕迹不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就能做到的,看来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正说话间,那两孩童玩腻了,下了舞台又跑了去。 赵问道:“现在怎么办?” 姚心里也没有数,只好说道:“说不定那群人晚上才动手。” 姚一方面是想确保此两孩童性命无忧,二方面还是不想放弃这最后的一条线索,便跟了上去。 两童出了城,一路走到靠河的村落,河旁有屋,孩童还未进门就大喊道:“我们回来了。” 里面传出一妇人的声音道:“两小鬼又消失整天,没给我闯祸吧。” 一童道:“娘我跟你说,今天我们又看到有人演戏呢!” 妇人道:“演戏?演什什么戏?” 另一童道:“有唱歌的,有跳舞的,还有很多很多,可好看了。” 二童叽叽喳喳的抢着说,不一会进来一男子,妇人便问道:“回来啦,今天收获如何?” 那男子开心答道:“大丰收,大丰收啊,夫人。” 二童见男子回来,立刻绕着那男的身旁说道:“爹,我跟你说,今天我们去看戏,那表演可好看了。” 跟着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又讲了一遍,二童说完后就自己跑去一边玩,那男子才走到妇人身边,兴奋的说道:“夫人,你看。” 说罢把捕鱼的篓子放到地上,妇人见里面有许多鱼,高兴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收获这么好!” 那男子乐道:“想是鱼儿也知道我们晚上要好好的庆祝一番,给我们加菜呢!” 妇人道:“你倒有心,记得今天是我们成婚之日。” 那男的搔了搔头,说道:“原本我是忘记了,是老天提醒我的。” 妇人笑道:“胡说什么呢!” 那男子便道:“夫人,跟你说,今日这事还真是奇了,我补了这么久的鱼也没看过这种事。” 妇人一听也好奇,问道:“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惊讶?” 那男的便道:“下午我卖完菜就赶到河边,好一段时间,那鱼连饵都没吃,看天色愈来愈暗,好些人准备收拾了,我也以为今日要空手而回的时候,好几条鱼自动跳进我的网内,想是河神也不忍我这想慰劳娘子的一番苦心,我这一激动,东西都没来得及收,就赶紧跑了回来。 而后那男子说话突然变的极微小声,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就听妇人开心笑了起来,似乎是夫妻俩在打情骂俏。 姚、赵心想:“这可不好再听下去。” 便动身离去。 走了一会,赵说道:“现在可真的是一点线索也没了。你说,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此处心积虑,不像是江湖中人的手法。” 姚想了想后,说道:“从『蓝眼泪』问世到现在也不过是几日时间而已,他们居然能拿出数颗外观几乎一样的夜明珠来当做赝品,我也好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若真遇到还真想向他们请教一番。不管怎样,他们还留了颗这夜明珠给我们,我看这东西也是价值不斐,我们也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赵呿了一声,说道:“这破东西怎么跟『蓝眼泪』相比。” 姚托起那夜明珠在月光下看,就看那柔柔月光透过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说道:“反正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蓝眼泪』,我们便说这就是『蓝眼泪』也没人知道。” 赵摇了摇头,说道:“不说旁人,只怕这玩意连我娘都骗不过?” 姚是两手一摊,说道:“那我是没招了,只能实话实说了。” 赵道:“那不等于承认东西都到了我们手上,却被人骗走了。” 姚道:“确实是如此啊,我也想把真的『蓝眼泪』找回来,但现在可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你叫我怎么办?” 二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河边,就见前方有四五人来回走动,开心吆喝着,似乎颇为忙碌,离好远就听到有人喊到:“又满啦,我这又一框了,桶子都不够用啦,黄老弟,你家里还有没桶子,再回去拿一趟。” 那叫黄老弟的回话:“连大哥,我连澡桶都拿出来了,再拿只剩夜壶了。” 众人皆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姚奇道:“这天都黑了,这些捕鱼的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赵也说道:“对啊,都看不到鱼了,怎么钓?” 姚道:“看来他们不光是钓到了,还大丰收呢!” 二人好奇之下便走近打听,正巧一老者提着筐要出来,可筐内的鱼太多,超乎他的预期,一下子力没使足,重心不稳就要掉下水,便张口喊道:“谁来拉我一把?” 姚见状也没多想,上前就拉住那老者,一手接过竹筐提到了岸上。 老者道:“多谢你啊,小伙子。” 姚顺口就问道:“小事一件,没什么,看大家都这么开心,想必今天收获是特别好了。” 老者笑道:“我捕了大半子的鱼也没这样子过,就是篓太少了,不够装。” 姚、赵两人看着岸上满满的鱼获,也跟着笑道:“这都今天钓上来的啊,真是厉害。” 老者乐道:“我厉害个什么,跟你说,今儿个是河神显灵了,这鱼都是自己游进来的。” 赵说道:“你是说鱼自投罗网?” 一旁的年轻人答道:“别说你听着新鲜了,我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 姚闻言后若有所思,弯身将脸靠近水面,就看河中的鱼都往同一方游去,也不管前方是否有鱼网或鱼框,姚从框中捞出一条鱼来,就看那鱼咻地游去。 赵问道:“你在干嘛?” 姚没回答,问捕鱼人道:“你说这况状第一次发生?” 那人听姚语气有变,答道:“对啊!怎么了吗?” 姚又问:“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那人道:“我们钓了一日都没什么收获,好多人都先回家了,突然间这些鱼就游来了,哎!哎!小伙子,怎么啦?跑这么快?” 原来没等那人把话说完,姚便沿着岸跟着鱼群走去,赵于后赶上,问道:“诶,你该不会以为是那个吧?” 姚一边跑一边说道:“那还会有假,绝对是『蓝眼泪』。” 二人沿着岸走了几里,见河岸旁一小庙内透出光,岸边有人正从河中取出一物往庙走去,就见那物发出湛蓝光芒,不是『蓝眼泪』还会是何物? 姚兴奋道:“马屁仙啊,马屁仙,你果然也忍不住想试试这『蓝眼泪』的真假。” 赵也道:“这『蓝眼泪』真有灵性,像是引我们找到它一样,他肯定也不甘落入这群人手中,我现在巴不得立刻就将这颗假物砸在他脸上。” 姚则道:“诶!这多浪费,要我说,他那还有几颗夜明珠我们全部拿走,当作害我们担心的代价。” 赵哼了一说道:“这还用你说,我还得把他们衣服都拔光了,倒吊在水里才算出了这口气。” 说罢,二人悄悄走近庙宇,内里的火光倒映出三个人影,姚对赵点点头,示意赵沉着点,先听听看他们在谈什么。 就听里面一人说话,说道:“传说果然不假,这东西确实极富灵性,这一入水,鱼群如听到号令般都朝这游来。” 另有一人道:“这玩意就像是聚宝盆般,肚子要饿了,放水里一会就有吃不完的鱼虾。” 又一人说道:“别闹了,谁会在意那些小鱼小虾,韩公所给的报酬足够你三辈子吃喝不尽,有了那些钱,什么山珍海味你吃不到,还会在乎这些吗。你们呢?办了这么件大事,韩公肯定也会给你们赏赐的,想好要些什么了没有?” 姚听至此,不禁懊恼,心想:“我怎么就忘了当日还有那无一刀呢?光只惦记着赵、魏两家,却忘了无一刀是韩公的人,若是那韩公的话,要拿出这么些夜明珠确实不是难事。” 听那说话的声音正是马半仙,可与之答话之人声音与马半仙几乎一模一样,乍听之下,还以为是马半仙在自问自答。 一男子说道:“小的没什么本事,只会唱歌,跳舞,能帮忙到韩公与几位大人们就足够了,其他的小人不敢多想。” 此声音温柔优雅,正是当日那唱歌的人。 又一人道:“诶,韩公又不在这,就别说这种场面话了,多没意思。这次你们立了这么大的功,我们再替你们说上几句好话,搞不好将你们奴隶的身分也除去,之后这天下任你们遨游,不是很好?你们不是想让更多人看到你们的表演吗?” 那唱歌男不敢回答。 说话那男子又追问道:“别光摇头啊,说两句心里话听听。” 另一男道:“我说你就别逼他们,世事险恶,要我说还不如在韩府上安全。” 唱歌的男子幽幽道:“大人说的对,韩公愿意收留我等,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我们四人只求能安度余生就足够了,不敢有其他奢求。” 那问话的男子道:“也好,也好,韩府若没了你们几人的歌艺,那得多闷。” 唱歌男道:“大人又为何于韩府效命,而不于天涯任行呢?” 那男的笑道:“好问题,好问题。” 却没回答,只是说道:“喝酒,喝酒。” 姚、赵二人伏于墙外已看清内里情况,一角落有一男二女看似已经在休息,想是表演的那三人,与唱歌男说话的却有两个马半仙,只是眉毛没这么长,好在姚先从那戏班头那听到有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否则真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姚慢慢的取出黑日刀,赵也拿出了白月剑,正打算要进庙与那两马半仙讨个公道时,却听庙宇上一耳熟之声喊道:“我道是谁夜半不睡觉在此上香,原来是马氏兄弟啊!” 话因刚落,一人从上方飘然而下,手拿五色棒,居然是九黎四柱之一的碧眼神算李宓。 李宓这一下宛如神兵天将,把那唱歌男吓得连站都没站起,是连滚带爬的退到角落与其余三人窝在一起,害怕道:“这……莫非是神明显圣了?” 另外三人也没看过如此气势之人,都瞪着大眼,张着嘴不知是什么情况。 两个马半仙也是一惊,喝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宓道:“我还想问你两兄弟在此作甚?” 一马半仙道:“此乃晋国境内,你不在常羊山却跑来此处,莫非九黎嫌地盘太小,打算于此另起炉灶吗?” 另一马半仙道:“嘿嘿,看来你们还是没学乖啊,当真以为靠那赵天裂便可横行天下。” 李宓道:“对啊,你不提这事我都要忘了,当年与你们两兄弟做买卖吃了好大一亏,而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们,虽然寨主没为了此事责怪我,但我这心里一直过不去,没想到今日在此遇上,这可真叫做冤家路窄啊。” 未等李宓说完,一个马半仙立刻朝门方向跃去,想查看外面是否还有其他九黎之人,刚要到门口,姚、赵二人就突然现身,持刀剑拦于前,三人这一照面,马半仙又是一惊,道:“是你们!” 姚、赵二人恼马半仙骗其上当,不待答话,赵是举剑就刺,姚也挥刀横劈,二人原设想至今碰到的韩、魏、赵三家之人都是高手,这马半仙的功力应与唐亮等人不相伯仲,故一上来便使出全力,没想到眼前这马半仙如此不济,一碰之下就被震退好远,反让二人一楞。 李宓见到姚、赵二人是既惊也喜,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 赵说道:“我们是来取『蓝眼泪』的啊,倒是李叔,你怎么不在九黎到这来了?” 李宓道:“还不是你俩出去太久,寨主与夫人很是担心才派我出来打听,我正在这里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走近,就先藏身于上,看看来的是什么人,真是老天开眼,让我遇上了这两个家伙,看样子你们也和这二人交过手了。” 赵月华剑指马半仙,说道:“『蓝眼泪』我们是拿到了,可半路上却被这自称马半仙的江湖术士给骗了去。” 李宓楞了一下,说道:“马半仙?” 很快就意会过来,对着两马半仙大笑道:“几年过去了,你们居然还在搞那算命骗人的伎俩。” 第218章 凤鸣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二人听捕鱼人说河水有异,心想很可能是『蓝眼泪』发挥作用,便沿河寻到了一间小庙,果然让他们找到了骗他们的马半仙,更没想到九黎四柱之一的碧眼神算李宓也出现在此。 李宓听两人叫对方马半仙,便笑道:“这两人才不叫什么马半仙,他们可是大名鼎鼎的无赖兄弟,马文强与马文豪。” 说话时李宓以棒指人,原适才与姚、赵交手的之人乃弟弟马文强,就听马文强说道:“好用的招式一招就够,当年既能骗过你们这帮蠢蛋,用在这两小鬼身上自是受用。我倒是奇怪,你们两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可是确定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姚冷哼一声回道:“你下的套路确实是深,若非提早发现被你换了假货,此刻我们恐怕还高高兴兴在回去的路上呢。” 马文强奇道:“那夜明珠就算与真的『蓝眼泪』放在一起也难辨真假,你们是如何识破的?” 姚学当时马半仙对他们说的话,说道:“这件事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想知道吗?” 马文强知道姚故意在学自己说话,便不回答。 见对方不接话,姚只好自己说下去:“不想知道啊?也好,毕竟你智力有限,说了也是白说。” 马文豪想了想后,将眼神飘向了角落那四人,说道:“一定是你们几个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让人给跟上了。” 那四人赶忙道:“大人,没有啊,我们不敢啊,再说,我们几人能做什么手脚?” 马文豪阴恻恻的说道:“我就说奇怪,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奴隶的身分,却假惺惺地说什么不想,好啊,好啊,连我也差点被你们给骗了。” 那四人是连声喊冤。 姚说道:“好你个马屁仙,自己没本事就别赖旁人,我最瞧不起像你这种牵拖的家伙,还什么马氏兄弟勒,我看你们应该改名叫马屁兄弟。” 姚原本也生那四人的气,认为他们是帮凶,但刚听马文豪与四人的对话,才知道他们也是身不由己,狭义心肠一起,反而帮他们说话。 马文豪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计画的天衣无缝,若非自己人泄漏,你们不可能找到的。” 姚回道:“诶,你还真说对了,就是你们自己人泄漏,但却不是旁人,就是你自己。” 马文豪奇道:“我?” 姚道:“就是你引我们找到你们的。” 马文豪不信,说道:“你倒是说说我说的哪句话有漏洞?” 姚心想这『蓝眼泪』的奥妙处我哪能和你说,便只是冲着马氏兄弟冷笑,让他们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马文强说道:“就算让你们找到了又如何?宝物既落入了我们手中,你们要想再夺回去,是不可能的。” 赵自宝物被偷换掉后始终憋着一股气,此时听到马文强自大之言,便骂道:“我就看看你有几两重,敢从我手上把东宝物偷去。” 说罢举剑就朝马文强刺去,马文强向后跃避开赵这一剑的同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响声,再看马文强时,他两手已各多一把宝剑,剑身是通体透黑,两把黑剑将赵月华的白月剑给咬住,跟着就见马文强一个闪身,两剑一上一下,顺着赵的宝剑刺了上来,速度极快。 可在马文强动手之时,姚也动手了,黑日刀也顺着赵的宝剑削下,就听当一声响,马文强被姚震退了去。 马氏兄弟以双剑着名,剑招甚是刁钻,知道姚劲力比他强,便不打算与姚硬碰,是分出两剑刺向姚、赵,可待两人举刀剑要挡时,马文强的剑于中途变招,就看他将双剑相交,又发出一阵刺耳声响,跟着双剑一分,那道『声音』居然朝两子攻来。 这便是马氏兄弟的绝招『凤鸣』,声音原是无形之物,但在马氏兄弟独特的武功下,声音变成了有形的物体,似剑气而非剑气。 姚、赵两人大惊,心想:“这什么招式?这能挡得住吗?” 念头刚闪过,『凤鸣』就袭来了,两人不清此招的虚实,便各展身法向后退去,马文强哪容两人跑走,立刻追了上去,如此三人就从屋里打到了屋外。 李宓提醒道:“你们小心,这家伙武功不高,但怪招层出不穷。” 可马文强的剑招再奇怪,在姚、赵两人全力闪避下,哪打的着呢? 马文强连出几招落空后,便说道:“刚才不是还说要秤秤我有几两重吗?怎么连一招都不敢接呢?有这么害怕吗?” 赵道:“谁会怕你这破剑?” 马文强道:“那你倒是接我一剑试试?” 赵道:“怕你不成。” 马文强又使出一道『凤鸣』,赵这次还真不闪了,举白月剑劈去,可宝剑再锋利,又怎么能挡的住那无形的声音呢。 就看『凤鸣』穿过了赵的宝剑,打中了赵的身子,赵就觉得被打到的部位劲力全失,大惊道:“这什么武功?” 马文强哪容得赵喘气,立刻急冲上前,贼笑道:“我们独门武功连九黎四柱也没能破的了,你这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纳命来吧。” 眼看劲招来袭,赵想闪却使不上力,马文强心想:“这下先料理掉一个了。” 正此时,一道极快的身影从他面前晃过,马文才的剑招就刺了个空,乃姚带着赵闪过马文强的杀招。 适才见赵被激要与马文强正面交手,姚本想制止,但也想知道这『凤鸣』有什么厉害之处,便暗中运足了气,若见赵有闪失便立刻出手救人。 姚扶着赵问道:“怎么回事?” 赵道:“被那怪招打到的地方突然就没力了。” 两人说话的当下,马文强又攻来,姚以柔劲一托,先将赵先送出几丈外,另一手举黑日刀迎上。 要说快,马文强的剑没有无一剑快。 要论招式,马文强也没有无一剑那般高明。 但论怪,马文强却胜出许多,就看马文强的左手与右手使的剑招完全不同,有时左手剑走快攻的路子,右手剑却使的极慢,走的是四两拨千金的手法。 姚接了几招后,马文强招式又变,两手剑全是虚招,让姚不知如何招架,姚趁隙也反打了数刀,都被马文强以诡异的剑招避开。 姚心想:“是了,他只是招式奇怪,内力却远不如我,不敢接我的刀。” 便使劲重挥快打,想逼的马文强与他硬拚。 马文强闪过几招后,喝道:“真以为我怕你吗?” 说着居然正面朝姚冲去,就看马文强就将双剑相击,跟着是双剑一分,一道『凤鸣』朝姚攻去,姚避无可避,『凤鸣』穿身而过,姚就感到运足的劲突然散了去,那刚猛力重的一刀,无力的停在半空中,马文强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剑朝姚刺出,另一剑却是朝恢复过来相助的赵刺去。 ---------- 屋内,马文豪对李宓。 马文豪道:“当年你们几人都拦不住我们,这结果今日也不会变。” 李宓道:“未必,未必,士别三日都刮目相看,更何况我们一别数年,现在也不仅仅是宝物的事了,当年的帐也该清一清了。” 语毕李宓将五色棒横于前,马文豪知道李宓厉害,不敢有所保留,立刻取出双剑,此两剑与马文强的不同,马文豪的剑是精光四射。 可两人却是谁也不先出手,就这样互看着,马文豪道:“怎么?光站在这边是分不出个高下的。” 李宓道:“不急,不急,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些时间。” 二人在里面僵着,可外边打的热闹,马文豪说道:“莫非你那两小子便想胜过文强?” 李宓说道:“这我也没把握,不如我们就在等个结果。” 看李宓那有恃无恐的样子,马文豪心想:“当年他们四人出手都挡不住我们,难道那两小子比『九黎四柱』厉害吗?” 李宓看马文豪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说道:“要是让你们兄弟联上了手,那确实不好对付,现在我只要把你与他分开便好了,当年我们就是太急躁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人联手这么厉害,这次可不会再犯。” 马文豪笑道:“李兄啊,李兄,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我们虽做不到像你这般会五种全然不同的武功,但凭这一心二用之术,让一生二却是不难。 说到这,还多亏是你点醒我们,若非当时见到你一人能使五种功夫,我们还真没想到一个人就能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你就对那两小子这么有信心吗?” 李宓笑道:“信心?我只相信实力,他们俩人就有败你们的实力。” 马文豪虽不知道姚、赵两人的武功如何,但他相信马文强可以解决掉他们,李宓不动也好,待收拾掉了那两人,再联手对付李宓,就与李宓僵持着。 ------------- 屋外,姚、赵两人虽然无法对付『凤鸣』,但已知道『凤鸣』并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只是让人突然无力,且效果并不持久,便立刻改变战术。 姚对赵说道:“别跟他交手,你用寒劲封住他,像之前对那条臭蛇一样。” 赵便一边使阴风身法绕马文强,一边击出寒冰掌劲。 赵还说道:“别以为只有你的怪招让人无法防御,我的寒冰劲你也抵御不了。” 赵一连打出一十九下寒冰掌,寒冰劲虽不样『凤鸣』那般能透体而过,但也冷到马文强双手微微发抖。 就在马文强动作变慢的时候,姚的黑日刀就猛砍而来,当的一声响,马文强被震退数丈,差点连剑都要脱手。 马文强刚一运气,想要驱除手上寒劲时,一股凌厉的刀气袭来,马文强抬头一看,就看姚的黑日刀已离自己不到三尺,马文才赶忙举剑抵挡,就听呛一声响,马文才被震的两剑离手数寸,好在他反应快,赶忙伸手将剑接回。 正此时,姚一个回身,第二刀以更快,更猛的力道袭来,这正是姚所学的『斩天三式』。 马文强知道自己接不住这刀,身形一晃,就看姚的刀劈中了马文强,但姚却一点击中的感觉都没有,像是打到了空气,眼前突然又多了一个马文强,刚才姚砍到的只是个残影。 而后就听到一连串短促的刺耳声响,马文强连使『凤鸣』,打中姚的胸、腹、腿。 如此,姚的『斩天三式』就被破了,且一时间还动不了。 马文强道:“仗着点内力便以为能赢过我,不知好歹。” 说罢两剑快速的刺向姚的胸口。 此时马文强的身后有人叫道:“给我住手。”且挟带了凛冽寒劲袭来,马文强这剑若继续刺下去,那自己肯定也会中招,只好立刻弯腰避过,再起身时姚已被赵给救走。 赵说道:“你干什么?刚不是才说不要正面与他接招吗?” 姚道:“我哪想得到他连我的『斩天三式』也能避开,这家伙果然跟李宓叔说的一样,怪招层出不穷。” 赵也道:“没想到他除了那招双剑相击后发出的怪声外还有其他阴招。” 马文强是哈哈大笑道:“两个小兔崽子,前面话不是说的很满吗?我这才出两招你们就招架不住啦?” 赵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得意太早,我的寒冰劲你也没办法对付。” 马文强一听,心想:“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但嘴上哪承认,回道:“你要进入我剑围之内,你这手就没了,我看你到时还怎么使那寒冰劲?” 赵这次就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被激出手,而是对姚说道:“刚才我们一联手攻击,他就没办法对付了,我们只要继续这样就好,这样他不论再使什么破招都不管用。” 姚点了点头,站起了身,这时他被『凤鸣』打到的部位已经恢复过来,说道:“好,那你继续使出寒劲,在他剑围外封住他的行动,我想这样他那奇怪的身法也会有影响,到时我再伺机给他一下,不把他那两把破剑打断不算完。” 姚下山后遇到的敌人都是劲敌,论招式恶心,以殷万青为首,论内劲强悍,以杨无惧第一,说到剑法自然以无一剑为先,这些他败了都还的过去,但眼前这马文才,内力平平,剑招也不十分惊奇,但自己加上赵月华,却两次差点丧命在他的剑下,让姚哪里能服气。 赵道:“好,你小心点。” 姚也回道:“我看他那招什么『凤鸣』的也不是无法可敌,有距离上的限制,所以当我们退的时候他才会追上来……” 第219章 马式兄弟 却说姚剑轩与赵月华合斗马家兄弟的马文强,本以为对方武功平平,可以轻易取胜,没想到交手几次,居然险险丧命在马文强的怪招之下。 要知道马家兄弟既然能在韩、魏、赵三大势力下有一席之地,自然有其本领,若如此轻易就败下,哪能成为韩公的心腹之人。 可是才一番交手,姚、赵也非全无收获,这一趟江湖行也让他俩长了不少经验,赵就发现她以寒冰劲隔空劈出的掌风马文强就无法应付,姚也发现马文强那无法可挡的『凤鸣』有距离上的限制,便与赵说到如何配合出手方可致胜。 二子有了共识,就再度对马文强进招,赵这一不近身,马文强还真无法奈何赵那飘忽不定的『阴风身法』,即便使出了『凤鸣』也都被赵给闪了去。 姚则是想:“单是让他行动便缓还无法取胜,他的内力差我许多,要想办法以我的强处胜他,可若与他太接近,又会被他那奇怪的身法给迷惑……” 不知怎么,姚突然想到了余秀,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数。 就看马文强在赵的寒冰劲下,身形是愈变愈慢,可即便他凝招不发,赵的寒冰掌也会打来,马文强出剑攻击,又都被赵给闪掉,便想再激赵与他交手,口中骂道:“九黎的人真是愈来愈没用了,尤其是那赵天裂,想当初他在我手底下也走过不十招,我看你的武功与他颇为类似,你是他弟子?不对,他不会收弟子,他这人气度极小,不可能会把武功传给别人,但他有一个即为宝贝的女儿,想必就是你了,哎呀,这赵天裂也真没用,居然只教了你逃跑的方法,不如你改投我为师吧,我还可以教你看看面相,教你认认哪个人笨,如何从他手中把宝物取来。” 赵听得马文强辱赵天裂便起了气,现在又再说提盗宝一事,让赵月华如何能忍,骂道:“就你这点旁门左道的功夫,败你,我爹爹只需要一招。” 马文强心道:“这人果然是赵天裂的女儿。” 便又说道:“我看不见得,我这招『凤鸣』即便是赵天裂也挡不了,中了我这一招,认谁都得跪在我面前。” 赵月华怒道:“我先让你跪在我面前。” 如此赵下手是愈来愈重,可在不知不觉间,马文强也与赵拉近了距离,三招过后,马文强见赵进入了其攻击范围内,原本是攻向不同方位的两剑,迅速变招,想使出『凤鸣』。 就看两剑刚碰到一块的时候,身旁又是一股凌厉的刀气来袭,马文强知道是姚所为,可这刀却比之前来的快上许多,让马文强便将『凤鸣』转而攻向姚,口中骂道:“臭小子,还学不乖,找死?” 就在『凤鸣』近姚面门不到一尺的时候,姚将要挥出的那刀用力一劈,可不是劈向『凤鸣』,他知道这招只能避,不可挡,所以那刀是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劈向地下,借着一刀,姚改变了方向,闪过了『凤鸣』,可依旧快速的马文强冲去。 眼看姚这一刀要打到马文强的时候,刷的一下,又劈了个空,马文强再度施展怪招在他面前一分为二,紧接着就是连串短促的『凤鸣』攻向姚。 但姚吃过一次亏后哪里会在上第二次,『斩天三式』的第二刀以更快、更猛之势劈出,这下却是劈向刚才马文强的残影,且是直接朝地上打去,刀猛力重,随着刀过,一片泥沙随之卷起,而姚也借着这一刀之势,人又往前冲去,避开了『凤鸣』。 那一片泥沙挟带着姚浑厚的内力喷来,好似无数暗器打来,马文强赶忙挥舞双剑组成剑网,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再使出那诡异的分身障眼法,而姚等的就是这一个瞬间。 『斩天三式』中最强的一刀横劈而出,就听马文强痛叫一声,被姚这一刀劈飞了老远,总算他经验老道,变招甚快,知道姚这一刀比之泥沙暗器更为凶险,将双剑交叉接过了姚这猛烈的一刀,同时身子还先向后退,卸去了部分的刀劲。 痛叫是因为被泥沙给击中,双剑没被打飞也是因为自己先顺着刀势退去,尽管如此,马文强还是被震的虎口崩裂,双手发颤。 正此时,屋内也传来传串的兵器交击声,跟着就看一团红色的火焰朝马文豪不断打去,这发火之人自是李宓了。 ---------- 却说李宓不是和马文豪相互牵制着,心里都认为外面对战的己方会赢,马文豪虽不怕李宓,但对他不想冒险,他知道与马文强联手才能稳操胜券,可看李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便奇怪:“那两小子难道真有这么厉害?” 正此时,听到马文强的惨叫,马文豪护弟心切,便立刻朝屋外奔去,他才刚移动半步,李宓立刻使出五行棍法中最具侵略性的火之势,他也知道马氏兄弟的厉害,务求一出手就制住对方。 就看李宓棍招带着烈火,虽然都被马文豪挥剑挡去,但五色棒上的火却仍烧的马文豪难过不已。 眼看一招就被压制,马文豪也是不服,怒道:“老狗变不出新把戏,你这几招多年前就见识过,今日一样奈何不了我。” 说罢,于一剑挡住李宓的棒时,另一剑用更快的速度直接打在第一剑上,双剑相交之下,便使出了『凤鸣』,发出的声音却甚是低沉,并伴着刺眼亮光。 中了『凤鸣』,强如李宓也是无可避免的使不上力,棒上的火也被『凤鸣』也熄灭。 李宓也没想到马文豪的『凤鸣』使出时还会发出强光,暗道:“可恶,这家伙的招式比之前更怪异了。” 可正如『凤鸣』的效果一样,那强光也是一瞬即逝,待李宓再睁眼时,就看眼前的马文豪一分为二,且双剑齐出,旁人看来就是有四把剑刺向李宓。 姚、赵大惊,喊道:“李叔,小心啊!” 马文豪这招以奇妙步伐移动,让人产生分身错觉的招式李宓是知道的,李宓知道马文豪并不是真的一分为二,只要将五色棒横扫而过就可击到真身,可他刚中了一记『凤鸣』,无法使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姚想到了无一刀的抛刀术,便奋力将手中黑日刀朝马文豪的一个残影扔去,黑日刀在半空中急转而来,逼的马文豪只能回剑自保,就听铛的一声响,马文豪被这一刀被震退了去,紧接着一道身影几乎是贴地飞来,抱走李宓,救人者乃赵月华。 而姚则是朝马文豪的方向奔去,于半空中接到黑日刀后,身法不停,绕着马文豪的周围就是一记连环重腿,就看姚从不同的方位踢来,且是一踢就退,姚的攻击劲力极大,马文豪不得不防,当马文豪想反击时,姚早就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马文豪知道如此即便使出『凤鸣』也打不中对方,他的分身术也不像随风子那般,是快到人真的不在原地,对手还不知道,马氏兄弟的分身术,只是在对手面前一仗的距离内有效,正如他们的绝招『凤鸣』般,有距离上的限制。 李宓有姚、赵两人帮手,马文豪也有马文强帮手,姚正以追月步中的『众星拱月』不断移动位置来对付马文豪,想以此招就将马文豪给败了,却听李宓与赵同时叫道:“小心身后。” 姚不用回头,就感到两道劲风袭来,心想:“好啊,本想解决掉这个,再去收拾你这个马屁仙,没想到你这么着急着败,也省了我的事。” 姚向旁一个错身,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马文强的双剑,马文强就与马文豪站在了一块。 李宓见状惊道:“不好。” 赵忙问道:“怎么了?” 李宓道:“马氏兄弟联手后将更难对付了。” 赵说道:“他们也没什么真本事,就靠那几个怪招而已,刚才我们已经把其中一个人给败了。” 赵的所想的和姚一样,姚心想:“你们两个马屁仙凑在一起又如何,只要不被那奇怪的声音给打到,你们根本不足为惧。” 就看马文豪与马文强同时举起手中剑,在亮剑与暗剑的互击之下,『凤鸣』再度使了出来,而且这次『凤鸣』和之前大不相,不再像剑气一样一道一道的,而是像四面八方爆出,于此同时,还伴随着强光与尖锐刺耳之音。 这一下大出姚所料,姚本想即便让马氏兄弟联手最多也就发出两道『凤鸣』,自己有自信可以闪过,哪知道会是如此,登时就中了招,再睁眼时,四周就有了四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八把剑几乎同时向姚刺来。 恢复过来的李宓与赵赶忙出手去救,两人分别打散了两个分身,马式兄弟则趁势退出,朗声笑道:“臭小子,这下你们完蛋了,让你们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马文豪与马文强再度将手中剑互击,『凤鸣』朝三人袭来。 李宓知道厉害,早在心想该用哪冢招式可以挡住『凤鸣』,知道火、金、水三种功法都无法挡住『凤鸣』,或许土墙可以阻隔住『凤鸣』的攻击,便出三棍立起一丈来高的土墙,将三人给包住。 这一招确实挡住『凤鸣』的强光,但『凤鸣』与那尖锐的声音还是穿墙而来,三人虽然都中了招,可脱力感较之前弱了不少。 但也因为李宓竖起土墙,姚等人就看不到马氏兄弟的身影,土墙虽可削弱『凤鸣』的威力,但却挡不住马氏兄弟手中的利剑。 看不到剑从何处攻来,自是无法可守,且姚、赵、李宓三人此刻也只剩勉强能举起兵刃之力,就听噗的一声响,四把利剑穿过土墙刺了进来,一剑刺在了姚的黑日刀上,黑日刀受力反震,打到了姚的额头,一剑刺到了赵的腿,另外两剑则刺到了李宓身上。 马氏兄弟手快眼力,于李宓竖起土墙前,早就记住了几人的位置,他们认为李宓最难对付,就将两剑攻向李宓,跟着马氏兄弟分出三掌将土墙给打崩了,见里面三人都受了伤,是哈哈大笑,马文豪说道:“我就说了,当年合你们四人之力都拦不住我们,今日也是一样。” 正笑的时候,刷的一下,一刀冷风袭面,马文豪就感身上一寒,知道中招了,赶忙后退,骂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如此难缠。” 出手的是姚剑轩,他是内力是三人中最深的,故恢复的最快,马文豪又以为这几人已经无力再战,是毫无防备,就给姚削了一刀。 姚适才那一刀,劲力并未聚足,只是仗着黑日刀的锋利而已,可就这么一缓,姚的力量就恢复了,刷刷刷连向马文豪劈出三刀,同时腿踢马文强,要把这二人分开。 马文强受了一脚,果然被震退了去,可马文豪就没这么幸运了,姚下定决心要一鼓作气地将一人先败了,故一刀快过一刀,一刀重过一刀,不过五下,就快将马文豪打的虎口崩裂,但马文豪知道这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失了手上的剑,忍着痛,就是不松手。 姚说道:“好家伙还真能挺,我看你还能挨我几刀。” 姚这下改以双手握刀,猛力劈下,就听碰的一声闷响,这一下将马文豪整个人打到了地上反弹而起。 马文豪的双剑也终于脱手,口中吐血,可这马文豪也是厉害,与刀剑相交的时候,居然还使出了『凤鸣』,就看姚这一刀下去后居然停住不动了。 马文豪自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虽然手中没剑,但他也能杀人,就看他将五指并拢直戳向姚的心窝,同时说道:“臭小子,这下你完蛋啦!” 眼看马文豪的手距离姚的心窝不到三寸的时候,居然被姚以迅捷无比速度掐住。原来姚一直堤防着马文豪使『凤鸣』,见马文豪将双剑相交,就先向旁避了开那夺命的杀招,『凤鸣』产生的强光,也让马文豪看不清姚中没中招,待强光消散后,见姚一动不动,马文豪就以为姚被『凤鸣』打中了,心喜之下就直接朝姚攻了过来…… 第220章 深渊之眼 前文说到姚剑轩、赵月华与李宓与韩公家的马文豪、马文强交手,尽管马氏兄弟怪招不断,但若是单对单,马氏兄弟不是姚、赵、李宓等任何一人的对手,但当他们联手后,怪招的威力大增,一转眼就将三人给伤了。 所幸李宓临敌经验丰富,及时升起了土墙防御,减少了『凤鸣』威力,姚才可以迅速恢复过来,一阵急攻,将马文豪与马文强给分了开,并将马文豪给打倒在地。 马文豪倒地前还使出了一计『凤鸣』,见姚一动不动以为姚中招了,便强忍着痛,朝姚使出一计杀招,哪知姚根本就没有中招,见马文豪攻来,便抬手掐住了他。 姚恨此人为了盗取『蓝眼泪』算计自己,骂道:“你这人可恶的程度和那臭蛇差不多,看你这下你还能怎么使出怪招。” 马文豪自是不知道,姚口中的臭蛇指的是殷万青。 姚这一抓到马文豪也不客气,立刻使出『太虚御引术』,马文豪就感到内力不受控制的被姚给吸去,惊恐道:“你干什么?你做了什么?快放开我,兄弟,兄弟,快来救我!” 姚也对赵喊道:“这家伙交给我,你们帮我挡住另一个马半仙。” 马文豪愈是想反抗,内力宣泄的愈快,马文强自是心急赶来出手相救,可这时李宓与赵月华也恢复过来了,两人是一起上前阻止马文强。 李宓以棍扫起一片砂砾朝马文强打去,赵则是使阴风身法,一手运寒冰劲,一手挥白月剑攻去。 就看赵的剑要刺到马文强的时候,马文强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二,赵见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虚影,便随便刺向一个,可惜这一剑刺中的并非真身。 眨眼间,马文强越过赵,可前方还有李宓卷起的砂砾袭来,马文强居然是不闪不避,只以双剑护住要害,就听当当当的连串声响,乃砂砾打到马文强双剑所发出,但马文强身上多处也被砂砾击中,虽不致命,但也甚是疼痛,可马文强也因此避过了李宓,继续朝姚攻去。 一出手就是『凤鸣』,姚见马文强攻来暗道不妙,他这『太虚御引术』还没练到炉火纯青,能说收手就收手,心念急转之下,说道:“让你们自己也尝尝那滋味。” 就看他直接将马文豪拿去挡『凤鸣』,马文强没想到马文豪被姚擒住后,居然会毫无抵抗之力,『凤鸣』既出,要再收招已是不能,马文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连再发出三道『凤鸣』。 这三道『凤鸣』都击中马文豪,也穿过了马文豪击中了姚,前文说过,被『凤鸣』击中后会有一段时间全身乏力,马文豪中了『凤鸣』也是如此,马文豪全身瘫软像是毫无内力之人,姚也是如此,这『太虚御引术』便无法再使出。 马文强喊道:“大哥,趴下。” 其实不用马文强喊,马文豪此刻连站都无法站,自然就倒了下去,马文强的双剑就刺向了姚,姚此刻是想躲也躲不掉,眼看就要被马文强的剑给刺上之时,一道凌厉的劲风朝马文强打去,就听碰的一声,马文强后背重重的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如此刺向姚的伤口才没有致命。 打飞马文强的人乃是李宓,另一边赵赶忙扶住姚,问道:“伤的如何吗?” 姚此时身体还未恢复,但还是笑道:“就凭他,想要败我还差的远呢!” --------- 另一边,李宓也不会给马文强喘息的机会,追上去就是一轮猛攻,马文强挥着双剑也是使出全力接招,这马文强的功夫虽不是顶尖,但双剑的招式也颇有独到之处,并不差于李宓,故李宓的几番快攻都被马文强给挡住。 突然马文强又使出分身之法,李宓心想:“我管你变成几个,我这一棒一下去,通通打倒便是了。” 原本马文强使这招是趁对手打中残影时,绕到其没有防备之处,出剑攻击,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李宓这棒是打到了,但马文强是早举好双剑等待,一剑被李宓的棒打中时,便与后方的一剑相碰,『凤鸣』再度发出,穿李宓而过。 马文强道:“你也有今天,刚才那一棒之仇,我这就还给你。” 说罢一轮快剑刺向李宓,出手不留情,李宓登时就连中数剑,赵见状赶忙来救,也学着姚将白月剑直接朝马文强丢去,趁马文强回手抵挡之下,赵才将李宓给救了走。 李宓此时身中数剑,衣服是一片血红,赵怒道:“叔,你等我帮你报仇。” 赵正要起身,却被李宓给拉住,李宓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他只剩下一个人,但还是要小心他。” 赵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时姚也恢复过来,对李宓说道:“我们已经败过他一次,这次要让我抓到,我一定让他武功尽失,看他还能如何使诈。” 姚、赵两人互看一眼后,姚说道:“和开始一样。” 赵点了点头,说道:“这一下,你可得确保他再也起不来。” 姚回道:“还要你说,别大意中招了。” 如此两子又分左右朝马文强攻去,赵的阴风身法极为飘忽,是瞻之在前,忽而在后,马文强连出数剑招却连赵的衣角都没碰到,但赵所劈出的寒冰掌劲可是每一下都打在了马文强的身上。 马文强就觉得四肢愈来愈不听使唤,连想使出分身之法都做不到,姚看准时间,立刻飞身而上,姚的『斩天三式』配合着追月步使出,威力虽然不如杨无惧,但速度却快上杨无惧几倍,马文强只见姚身影一消便来到了面前,根本来不及使出『凤鸣』。 就听当一声响,姚这一刀便将马文强的双剑给震飞,跟着姚居然使出拳脚,就听碰碰碰数声闷响,乃姚的重拳打在马文强身上所发。 姚此刻的内力何等深厚,一拳击出,石块都能打碎,这几拳打在马文强身上哪好的了,就听当当两声响,马文强双剑掉了地。 姚一手拿住了马文强,正想使出『太虚御引术』吸取了马文强的内力,让他无法在作恶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惊呼,说道:“这……这些是什么人……” 姚第一个反应是顺着声音看谁在说话,撇眼看去,原来是一开始躲在屋内那四个演戏的班子。 刚开始马文豪与李宓在屋内对峙,他们几人连喘口大气都不敢,他们知道马氏兄弟是韩公的左膀右臂,有很大的权力且为人心狠手辣,而他们四个都只是地位低微的人,马氏兄弟说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获得新生,也能说一句话让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众人都在屋外打斗时,这四人便再也忍不住跟出来观战,他们心里都是想姚等人可以把马氏兄弟给打倒,马氏兄弟都没了,那他们去哪里就更不会有人在乎了。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姚与马文强的时候,那四人也以为事情将告一段落,而松一口气将视线移向别的地方的时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战斗的外围站了一群人,他们以为是韩公派的人手,正想自己一行人终究是跑不出韩公的手掌心时,被姚拿住的马文强也几乎同时喊道:“这些是哪方的人?” 姚这时才转身看去,就看到那群人中有两人走在最前面,一个是有着一头黑色长发是少女,这女子的外貌非常不同,她的容貌并不特别美貌,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平凡,两颊有些凹陷,双肩如削,身材也甚是瘦小,好像哪个贫穷村庄的女子,但她那头黑色长发却几乎要拖到地上,她的眼睛更是让人一看就忘不了。 她的眼睛极度的深邃,尤其是她那黑眸简直是无法形容,好像一个无底深渊,能将她所看到的一切吸入其中,姚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就整个人被定住了,无法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而在那少女旁边的那人生的甚是粗犷,一对浓眉、一头短发、一颚虎须,如果光从外貌来看,这人就是一个豪迈的勇士,可他的眼神却不是这样,他的眼神充满了血丝,充满了愤怒。 在这两人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上百来人,或许更多更多。 姚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极度危险,与这些人相比,马氏兄弟根本不算什么,便放了马文强朝赵和李宓奔去。 姚问道:“李叔,这是哪方的人?” 就看李宓也是一脸狐疑,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人怎么会说出现就出现,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赵则是说道:“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吗?李叔你认识他们吗?” 李宓道:“一个都没有看过。” 姚道:“说不定是其他两家的人…..” 但仔细一想也不对,韩、魏、赵三家的人他都遇过了,便脱口而出说道:“莫非是晋王的人?” 正想着的时候,那少女与汉子就向他们过来了,这两人的身法也是从没看过的,好像是散步般轻轻松松的走着,但眨眼间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如此快速身法,姚即便全力使出追月步也可能有所不及。 那少女朝姚、赵与李宓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汉说道:“『蓝眼泪』在谁身上?” 那大汉话音才刚落,少女人影一晃就来到了马文强的面前,说道:“拿出来。” 这少女的话甚有威严,令马文强不敢说不,交出了『蓝眼泪』。 少女将包着『蓝眼泪』的布打开,『蓝眼泪』散发出的奇异光芒瞬间照亮了黑夜,那少女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是了,是他了。” 而后对着马文强与姚等人说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重要,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件好看的玩物,可他所蕴含的力量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也不知道那少女做了什么,『蓝眼泪』居然碎了,爆发出一阵奇妙的光芒与强烈的风压。 这风压强到连姚、赵、李宓、马氏兄弟等人都站不住脚,被吹出好几丈远,连眼睛都张不开。 待强风过去后,再睁眼,只看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般,那少女还是站在原地,但原本在她手上的『蓝眼泪』不见了,而那个粗犷的汉子居然承受住了那阵强风,好像没有移动过。 那少女似乎达成了目的,转身就要走,马文强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把『蓝眼泪』怎么了?“ 那少女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反问道:“你又是谁?” 马文强道:“不准走,把『蓝眼泪』还给我,不然……” 听到此,那少女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不然你要如何?” 马文强看着少女的黑眸,有些害怕,颤声道:“不然我……我……” 我之后却说不下去。 正此时,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边跑边喊道:“小猴别怕,大牛来了。” ------------- 却说大牛不是留在客栈吗?怎么出现在此。 有了无极洞一别后就数年不见的事情后,大牛怎么可能再让姚抛下他一个人,但他知道要是自己说要跟去,姚一定不准,客栈那掌柜与小二对他是寸步不离,大牛心想着急,便大吼大叫道:“再靠近我,我就……” 就怎么样大牛也说不清楚,只能用行动表示,就他连挥数拳,把店里的桌椅打个稀烂,把掌柜等人吓的都躲了起来,不敢靠近,大牛这才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姚、赵两人,晃了一会刚好看到那姚、赵跟踪的两小童跑出来,大牛认得其中一人,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问两小童时,姚、赵两人就从他上头飞了过去。 如此,大牛便跟上了两人,且怕被发现,始终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跟到渔村时,看到许多许多鱼儿自己游到篓内,大牛觉得新奇就忍不住留下来看了许久,听得渔夫高兴的欢呼声,使大牛一时忘记了要追姚的事。 待『蓝眼泪』从水中被取出,鱼儿恢复正常时,大牛才又想起此事,急的他直喊喊:“糟糕,糟糕。” 捕鱼的人就问大牛怎么回事,大牛着急说道:“小猴不见了,小猴又不见了。” 由于他说话不清楚,渔人费了好一番劲才知道大牛口中的小猴并不是猴,而是人。 便想起姚、赵两人,给大牛指了个方向,刚说:“他们好像往那去了。” 大牛才赶了过来,待他到时,姚、赵等人已经打败了马氏兄弟,神秘的少女与其身后一行人也出现了。 大牛跑来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朝那汉子打去,吼道:“大牛来帮你们了。” 吼声如雷,拳重如石。 姚、赵忙喊道:“大牛,不要!” 那汉子见大牛突然朝他攻来,也不惊慌,抬手就接过了大牛的拳,就听一声闷响,那汉子被大牛推出了好几尺,可姿势不变,一手还是抓着大牛的拳,大牛也不怕,甚至是连想都没有想,又是一拳打出,那汉子伸出一掌便接过此拳。 大牛的厉害姚、赵两人是知道的,如此猛烈的拳头居然被那汉子轻轻松松的接过,姚、赵两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都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第221章 夺宝 却说姚剑轩刚制服了马文强,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多了一群不明人,为首的是一妙龄少女和一虬髯大汉。 那少女一出手就将『蓝眼泪』给崩碎,且将『蓝眼泪』蕴含的神奇光芒、力量等等都吸入体内。 而那大汉面对来势汹汹的大牛,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就将大牛那威力无匹的拳头给接住。 大牛双手被那大汉拿住后,连运了好几次劲都无法挣脱,不免害怕道:“我的手和他粘住了,分不开,小猴快来帮我。” 姚见大牛受制,心想:“救人要紧。” 顾不得害怕,从地上抄起黑日刀就朝那大汉的手砍去。 那大汉两手掐着大牛,撇眼看到姚朝他攻来,也不觉得如何,只是说道:“动兵器?你想要杀我?” 大汉这话让姚迟疑了一会,缓下了脚步,因为他没想杀人,只想要这大汉把大牛给放开,便回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想伤你,只是要你把我师兄放开就好。” 大汉道:“你难道没看到是他先朝我打来的吗?” 这话倒是不假,姚只得回道:“他是怕你们对我不利才出手的。” 大汉道:“我们对你不利了吗?” 姚便道:“现在还没有……” 赵月华见姚被那大汉问的有些说不上话,便插口说道:“现在虽然还没有,但你们带着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任谁看了都会害怕,而且你们一下就把『蓝眼泪』给抢走,谁知道你们还会做什么?” 大汉就对赵问道:“我们刚才有攻击你们任何一个人吗?” 赵回道:“没有,但……” 但之后赵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汉把话接过去说道:“但你们却还是想要伤害我们,好好好,只是因为你们不确定,只因为你们的疑虑便想把我们给铲除,你们一向都是如此,一向都是如此……” 大汉说到声音渐小,像是喃喃自语,但又有些悲伤。 正此时,大牛大声嚷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小猴儿,小猴儿,你快让他放开我。” 大牛居然在力量上被这大汉给压制,可见此人的厉害。 姚看着面前这人,他虽然没有散发杀意,但压迫感却是如此的重,重到姚只不过是向前踏出一步额头就冒了冷汗。 姚深吸一口气,直视那大汉,说道:“放开我师兄。” 大汉道:“可以。” 跟着就将手给放开,姚没想到这大汉会这么干脆,说放人就放人。 大牛摆脱对方后先朝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姚,又瞧了瞧大汉,而后居然是一声乱叫,举拳就朝大汉打去,姚赶忙喊道:“大牛,不要!” 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那大汉以极快的手法避开了大牛的拳,闪身的同时一手搭在搭牛的拳上,下面一脚扫去,将大牛整个人给打倒在地。 姚担心大汉还会对大牛出手,便挥刀攻上想将大汉给逼退,就看那大汉冷笑一声,手一甩,听的锵一声响,大汉的手臂上凭空出现一个乌金色盾牌,姚的刀就打到那盾牌上,跟着就觉得身后被某种尖物给点了穴,且劲力极大,姚痛叫一身就扑倒在地。 赵月华与李宓见状赶忙上前相助,大汉以乌金盾架过了赵的宝剑,同时一个闪身握住了李宓的五色棒。 大汉碰到五色棒的时候,咦了一声,点头说道:“这东西造的不错。” 赵一剑没刺中对方立刻使出阴风身法,寒冰掌朝大汉的后颈劈去,就看那大汉根本没有转身,先出一指点向李宓,李宓被其指力点到,就感手上一阵酸麻,五色棒轻易被对方给夺了去。 跟着就看那大汉就将五色棒朝后头一摆,那正是赵攻来的方向,眼看赵就要自己撞向五色棒,可阴风身法最善于间不容发之际闪避,赵一个沉身,避开了五色棍,且速度不减,继续朝大汉的下盘攻去。 大汉又咦了一声,说道:“这身法我好像在哪看过……” 口中疑惑,但手脚却是极快,一脚直接朝赵的手腕踢出,赵凭空一个旋身避开,眼看还离大汉的腿数寸时,就听啪的一下,赵已经打中了对方,使得正是经赵天裂改良后的掌法。 可也在这时候,赵看到两道极快的黑影从眼前掠过,跟着就和姚一样,后背被人点了穴,向前扑倒。 大汉虽然中了赵一掌,但似乎没有怎样,口中只是喃喃道:“这身法我到底在哪里看过……” 正想着的时候,大牛又跳了起来,一声嚎叫,说道:“你欺负小猴,我跟你拚了。” 跟着就使犹如狂风骤雨般的猛拳朝大汉打去,大汉心有所想,便没还手,只是以巧妙身法闪避,就看大牛的拳是拳拳落空,而大汉的两脚根本却没有移动半步。 大牛边打边喊叫,大汉突然啧了一声,怒道:“吵死了!” 跟着就听碰的一下,大汉举起手上的乌金盾牌朝大牛打去,这一下硬拚,毫无取巧之地,大牛居然硬生生被震退了,跟着就看那大汉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五官扭曲,朝大牛追去,一连三拳,打的大牛翻了几圈,而后那大汉一脚踩在大牛身上,以盾点穴,大牛这才无法动弹。 大汉对李宓喊道:“你还等什么?快来啊。” 语气和之前完全不同。 李宓知道这人武功高自己太多了,与之交手只有败,他败不要紧,但姚、赵二人可不能落到这些神秘人手上,故他也不敢上前,只是在原地不动,表明自己并没有敌意。 可这时那大汉性情已变,也不管李宓回不回话,举起夺来的五色棒当头就劈下,正此时,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他还算是忠心。” 说话的正是那位少女,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汉一听到便停下了手,要是那少女说话再慢一些,李宓就得被打倒。 大汉一听那女子发话,神情便又缓了过来,说道:“对对,你确实是忠心。” 跟着居然把五色棒递到李宓的手中,这汉子性子说变就变,可真让李宓摸不着头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极听少女的话。 这时就看那少女走过姚、赵与大牛等人身边,看了几眼后,说道:“这几人本性善良,这女的稍微狠了一些,但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尤其是这大个子,纯洁的像块白布一般。” 她口中的大个子指的是大牛。 跟着就没再多说什么,径自朝黑暗中走去,而那大汉也跟在她的身后离去。 眨眼间,站着的人只剩李宓,马氏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了,是那少女出的手吗?还是如何?自己根本没看见。 李宓自视见多识广,但刚才那一幕莫名至极,脑中不断思索:“那大汉是什么人?怎么武功这么高强?那少女又是何人?那大汉为什么要听她的?还有跟着他们的那一群人又是什么人?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股势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宓确定那少女等人都离去后才赶忙去帮赵解穴,可连换几次手法,都无法解开。 李宓便换去解姚的,手刚碰到姚,就感到内力不受控的被姚给吸去,李宓知道这是姚所修习的道家神功『太虚御引术』所致,想缩手还缩不回来,好在姚借着李宓的内力自行冲破被点的穴,才撤了功让李宓脱手。 姚说道:“李叔,抱歉,我……” 李宓的内力虽然失去不多,但也让他感到疲惫不少,说道:“别说了,只要你能帮小姐解穴就好。” 姚点了点头,便去帮赵解了穴,之后是大牛,那大汉点穴的力道颇深,姚光是要解开两人的穴就费了不少功夫。 大牛一可以动就抱着姚大哭道:“大牛痛,大牛害怕。” 姚只好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走了。” 跟着姚便看向倒在地上的马氏兄弟,说道:“他们还活着吗?” 赵道:“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我看好不了了。” 几人走近一看,马氏兄弟两人都维持一样的姿势,脸涨成了黑紫色,张大口想要呼吸的样子,模样甚是可怕。 赵不禁说道:“这是那个女的做的?” 姚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姚、赵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宓,李宓也是摇头,说道:“当时我也全神贯注在那大汉身上,没有看到那女的是如何出手。” 突然有一声音从旁说道:“我……我看到了。” 语气甚是害怕,说话的那原本在野台上唱歌的男子,只看他现在是脸色惨白,惊恐未定。 姚问道:“你看到了?那女的使是什么功夫?” 男子道:“她使什么功夫我不晓得,只见她朝他举起了手,他就好像隔空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在半空中挣扎一会后便倒在地上了,马文豪想赶来救他,也被那少女用同样的手法给掐住。” 姚几人听得是不明不白,心想:“肯定那少女使了什么极快的手法,这人看不明白才这样说。” 那男子跟着就只是喃喃自语,让人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姚叫了几次他也不再回应,径自走向屋内和他的同伴缩在一起。 姚心想:“这样也好,马氏兄弟既已不在人世,也就不会有人去管他们几人了。” 想到此,姚突然想到大师伯说过的,福祸相依之说,忍不住在心里苦笑道:“师伯说的果然有道理,马氏兄弟遭祸,却是你们几人的福。” 尽管『蓝眼泪』已经消失于世上了,可几人还是得回九黎将经过告诉赵天裂,告诉那位使者。 如此,姚、赵、李宓与大牛四人就朝九黎的方向走去。 --------------------- 花开两朵,分表一枝,回说童峰、莫雯与胡安带着中了毒的雁霄来到城墙边,触发机关后,就感脚下一空,这一下来的毫无防备,童峰等人就算有武功也不及施展,全部顺着流沙掉了下去。 这坑大约五丈来高,几人很快就踩到了底,当他们脚踏时的时候,就感到地板微微朝下一陷,跟着就看原本漆黑的地底突然出现了火光,原来在他们前面是一个地道,他们这一落地又触发了另一个机关,使得地道两旁的烛火被点燃。 几人正想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莫雯突然尖叫一声,童峰立刻问道:“被毒虫咬了吗?” 莫雯道:“你看这是什么?” 童峰顺着莫雯视线的方向看去,在他们的左右居然各有一个巨大无比的『人』,足足有三丈多高。 童峰定睛看了看,说道:“这是个假人。” 因为那人光是膝盖快和他们一样高,童峰等人从往上看,根本看不到两巨人的脸,但可以见到他的手不断规律的上下活动,像是在拉什么东西并发出咖拉咖拉的声响。 就看他们上头的光逐渐消去,想是那城墙上的机关已经阖上。 童峰看着这两个巨型机关人,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一摸就觉得甚是冰冷,原来这机关人居然是由金属打造的。 童峰赞道:“不知是谁打造出如此巧妙的机关,这巨人不用人操作自己就会动,简直是……” 童峰居然一时找不出适当的字来形容,突然想到在悟城时,有人要求雁霄替他们打造不用人力就自己会动的武器,童峰记得那时雁霄还回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眼前的这两尊巨人不正是如此吗? 胡安啊啊了几声,比了比手势『说』道:“你们小心,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人?是敌是友?别误触了什么机关,启动了陷阱。” 莫雯点了点头,说道:“胡大哥说的是,这地方虽然也是建于地底,但比我们所建的要巧妙多了。” 莫雯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已经认为造这地道之人必和墨家有极大关联,应该是友非敌。 眼看这地道也无别条路,只能顺着烛光往前走去。 约莫走了几十丈,这地道就到了底,和两旁的石壁合了起来。 童峰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没路的的话又何需做这些机关?” 没等他开口,就看胡安与莫雯在石壁上或以指敲击,或以掌贴壁,这一幕让童峰想到了村庄里的那个『石门』,那时童峰也以为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大石头而已,没想到却有入口。 没一会,就听胡安指了指一处,莫雯也点头说道:“是这里了。” 跟着就看胡安朝那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壁发力,就听得咖咖声响,那石壁居然翻转了起来,从空隙中就看到里面又是有道路,且两旁的烛火也陆续被点燃…… 第222章 项易 前文说到童峰、莫雯与胡安带着中伤的雁霄来到雁霄留下的地图上一处神秘地点,机关打开后,众人的脚底突然一空,掉入了地洞内,此地洞居然是一个地道,正如他们帮村民建的地道一样,只是这里的机关更为巧妙。 童峰等人沿着地道走却发现是一条死路,再胡安与莫雯合力翻起了一个类似『石门』的机关后才又见通道。 众人沿着通道再往内走,发现了许多房间,里面有许多做到一半的人偶、或是打到一半的兵器,几人正小心翼翼的观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的时候,一房里突然跑出一条『狗』。 这狗跑出来却完全不理会童峰等人,只是从这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而后又跑回原本的房间,停了一会后,又和刚刚一样跑了出来,动作与脚部都一模一样,众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原来狗也不是真的狗,而是一个机关犬。 童峰道:“这狗……自己会动?” 莫雯道:“先生从前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 几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且愈发相信这地道内如果有人,那肯定和墨家有很大的渊源,便再往前进。 没走多久,居然听到了水声,原来水是从一旁的石壁上流下,流下的水被集中到一个管子,水顺着管子注入一个池子内,水不断的注入,但池子却不见满,几人看了一会也不明白其中奥妙,只好继续往内走去。 愈走愈让他们感到神奇,因为他们看到了人形机关,且是有男有女,当童峰还再想这些人难道也会动吗? 最里间的一房传出人声,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表示他出事了吧?” 童峰等人互看了一眼,心想:“这里果然有人,听他语气似乎没有恶意。” 便大着胆走上前。 就看房内坐着一人,他的面前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东西,看外型像是一只鸟,一只很大的鸟。 待童峰等人进房后,那人没急着回头看他们,而是聚精会神地将一个小东西放到机关后才停手看他们。 就看这人的年纪与雁霄相近,一头褐色的长发,长的甚有男子气概,身材壮硕,和雁霄一样,生的一副剑眉,两眼睛光四射,颚下有一缕近一尺来长的胡须。 胡安一看就知道这人会武功,而且功夫极高,只是肤色较常人苍白了些,想是长期在地底生活的缘故。 那人看了三人一眼后说道:“你必定是胡安了,你是莫雯,而你应该就是童峰了。” 童峰等人没想到面前这位陌生的男子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没等他们回话,那人手已经搭上了雁霄,跟着就对雁霄说道:“你伤得很重啊......” 语气甚是不舍,那人沉思一会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随我来吧。” 童峰向莫雯看了一眼,莫雯又看向胡安,胡安点了点头后,几人便跟着那人来到另一间房,房内有许多药材,莫雯一闻味道就认了出来,说道:“这些不就是……” 那人点头道:“你们治伤的三样东西,『泥和膏』、『止痛丹』与『去毒散』。” 那人说话的同时没有停下脚步,走到了里侧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被一个特制的盒子装着,里面有一个丸子,一个毫不起眼像是用泥土随意揉成的丸子。 那人对胡安道:“把他放在这吧。” 那人说的是他身旁的一个石板。 胡安心想:“这人既然知道我们的来历,那肯定和先生交情匪浅,应不会有恶意。” 便照那人说的做了。 放下雁霄后,那人就将那泥丸子给雁霄服下,而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房内陷入一阵寂静,那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雁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童峰等人都想:“这人与先生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终于莫雯忍不住问道:“你不试着做些什么救先生吗?” 那人道:“如果连这东西都救不了他,那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童峰问道:“你给先生服了什么?” 那人道:“『不死丹』。” 此话一出就看童峰与莫文是一脸莫名,只有胡安睁大了眼睛。 童峰和莫雯刚想开口问『不死丹』是什么东西时,就看胡安向那人激动的比手画脚表示感谢之意。 那人只是拍了拍胡安的肩膀,而后对胡安说道:“你们辛苦了。” 跟着又对躺在石板上的雁霄说道:“看来你的方法行不通啊。” 转身就对童峰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充满了疑问,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认出你们?” 顿了顿后,说道:“相信这些他都没和你们提过吧,也该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 这间石室甚是宽敞,那人找个了平坦的石块坐了下,同时一扳墙上机关,没一会就看一人捧着水进屋,这人自然不是真的。 那人说道:“我和他不一样,没这么严格,看你们一副累坏的样子,先喝点水吧,这故事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童峰接过了水,并不急着喝,而是问道:“你说你刚给先生服的是什么?” 那人重复道:“『不死丹』。” 童峰没有听过『不死丹』,是一脸疑惑,那人只好解释道:“『不死丹』是世上最为珍贵的五种宝物之一,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我才说如果服下『不死丹』都救不了他,那世上也没有任何办法能救的了他了。” 莫雯担心道:“那先生会好起来吗?” 那人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毕竟我也没有服过『不死丹』。” 胡安则是看着那人,把手势询问:“你是谁?” 那人点头回应道:“我叫做项易。” 就看胡安摇了摇头,意思是从没有听雁霄提起过。 项易微一点头,说道:“我想也是,你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 项易说道此忍不住流露出悲伤,而后说道:“我们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她叫做项妍。” 此话一出,童峰等人都听傻了,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从没听先生从提起过。” 莫雯则是注意到项易一开始说得是『我』,第二次才改口说『我们』,想是那妹妹也和雁霄有关系,便问道:“那位项小姐呢?” 项易是连连摇头说道:“晚了,晚了,都怪我花了太久的时间找这玩意了。” 听到此,童峰等人便知道那位项妍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后又陷入一阵沉默,童峰等人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等待项易自己说。 过了许久后项易才继续说话,而且话锋一转,问道:“这些机关你们觉得如何?” 童峰道:“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敢相信会有这…..这种东西存在。” 项易听后笑道:“差多了,差多了,根本不能和『那里』相比。” 童峰不解,问道:“那里?” 项易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就不曾想过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些事情吗?” 莫雯道:“那是先生救世的理念驱使他去做这些事的,而我们也是认同先生的理念而跟随他的。” 项易苦笑道:“但他却落得这种下场,看来他这方法在这乱世是行不通的。” 童峰正想出言反驳,却看到胡安微一抬手,示意童峰先听眼前这人说下去。 就听项易说道:“你们也都不好奇你们手中的这些兵器从何而来吗?” 项易如此一说,莫雯与胡安就想起来了,不论是莫雯手上的针剑、还是胡安的鸳鸯双刃刀,或是栾素的蜈蚣剑、王离的龟甲盾等等,都是雁霄给他们的,至于从何而来,他们却从没问过。 看到莫雯与胡安的神情,项易就知道他们并不明白,便说道:“那都是我做的。” 童峰与莫雯忍不住惊呼一声,胡安也啊了一下。 项易道:“看来不从头说起,你们是不会了解这一切的缘由的,也该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冒着性命这样做,还有你们所练的功夫。” 童峰与莫雯几乎是同时说道:“你是指『黔天功』?” 项易微一点头,而后突然伸手在三人身上拍过,项易所拍之处乃人体要穴,三人自然生力抵抗,可项易出手太快,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都被项易给拍上,不禁心想:“这人要是敌人,刚才那一下我们就得受伤了。” 就看项易对童峰道:“你年纪不大却已经历过三次生死交关,怎么这么不爱惜生命。” 跟着又对莫雯道:“这功夫不练也罢。” 最后才看向胡安,说道:“你跟着他出生入死,到现在还能活命已经是奇迹了。” 听项易这么一说,童峰就想起了栾素也曾这样问过自己,每当自己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体内就会爆发出一股力量,便问道:“这『黔天功』不是人人都可修练吗?” 项易道:“人人都可修练不假,但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发挥他的威力。” 看童峰与莫雯一脸莫名,项易才继续说道:“每个人面对生死关头的反应都不一样,有的人会爆发出潜在的力量。” 说到这里项易就看了童峰一眼,而后续道:“有的人却不会,『黔天功』可说是最接近死亡的武功,每跨过一次生死关头,功力就会有大幅的提升,这点你们两个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而已。” 项易指的是童峰与胡安。 顿了一会后项易继续说道:“想当初我们为了保护自己才练了这门功夫,这接近死亡的武功,我的妹妹也是因此而去世的,他应该有和你们说过这功夫非由前者损耗功力,传功开气难以练成吧。” 就看莫雯点头回道:“先生是有这么说过。” 项易道:“那是为了避免练这门功夫的人,为了追求提升功力而不断去犯险所制定的,也是在她死后我们订下的规则。” 说到此项易的语气又悲伤了起来,项易虽没说她是谁,但众人也都听得出他说的那人是项妍。 童峰大着胆问道:“项小姐是为了练功而……”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黔天功』开篇便提到『唯有超越死亡,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胡安这时比手势说道:“但这『黔天功』只有口诀,不像其他武学流派都有记载,又是为何?” 项易道:“因为那本死亡之书已经被我给毁了。” 说完后项易苦笑了几声,说道:“你们说这世事是不是很矛盾,当初我们为了保护自己而学这功夫,却也因为这门功夫而害了自己,即便我们不愿意,也必须将这功夫给传下去,因为你们需要力量,而我也帮你们打造了一把又一把的兵器,这又让你们更进一步的接近死亡,即便我知道这么做会害你们丧命,最后变得像他一样。” 项易说到此时,目光看向了雁霄。 而后项易不知是在看着雁霄还是想着项妍,又定住了许久不动,直到人偶进来倒茶才将他给拉回现实。 这时莫雯问道:“你和项小姐应该是兄妹吧?但你们与先生呢?” 项易道:“我与胞妹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人,和他的相遇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他所指的自然是雁霄了。 而这是项易第二次提到『那里』了,童峰便问道:“『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项易道:“那里是我听过最辉煌的地方,同时也最残破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不存在了。” 项易知道童峰等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缓缓说道:“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是这块中土大地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们的武器比任何人都厉害,制作的人偶可以上战场,可以说是拥有举世无双的力量,但这技术毕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并不是人人都会,所以力量虽然强,但不够大。 我的祖先们并不好战,但当你有这份力量的时候,就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了,而是你有没有能力这么做的问题了。” 听到此,童峰不禁回想起来雁霄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当初在梧城时,梧城城主蒋沛担心雁霄得到民心后会来夺权,便以言语挤兑,让雁霄带着墨家人离开,当时童峰就很不谅解,说自己只是帮忙百姓而已哪有这意思,但雁霄却和他说:“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就听项易继续说道:“当你拥有其他人没有的能力时,他们便会感到恐惧,而人们面对恐惧的方式我想你们也很清楚了。” 童峰又回想到梧城防守战的事,他们帮忙守下了城,却被赶了出来。 项易续道:“在一次会盟的时候,我的祖先遭到伏击,而后敌人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摧毁了一切,攻击他们的是全部的诸侯,不论是与他们友好的还是与他们交恶的,事实上我的祖先不曾与他人交恶,但还是受到了他们残忍的攻击。 我的祖先们仰赖于保护同胞的力量,变成了敌人抢夺的东西,由于攻击来的太过突然,我的祖先们根本毫无防备,只能败退,直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才用这些力量来反击,将敌人给打退,而后就在那边建立起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 第223章 那里 却说项易为了回答童峰等人的问题,他和雁霄的关系等等,就必须从头说出事情的原委,当说到他和雁霄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人,再童峰进一步追问『那里』是什么地方时,项易便和其讲述了一段关于他祖先的故事。 项易说他们的祖先因为拥有其他人没有的技术,而让人感到害怕,尽管他们很友善,但旁人还是担心万一有天他们不友善了呢? 这份担心变成了杀机,最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攻击他们的是中土大地上的全部诸侯,由于事前毫无预兆,所以项易的祖先们根本没有防范,被打的措手不及,只能带着百姓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才准备反击,这一反击便将敌人给击溃。 项易接着说道:“由于原本的家园已经被敌人占据、摧毁了,他们就在原地建起了一座坚固的堡垒,经过这次事件,我们的祖先知道能保护他们的只有手中所掌握的力量,于是他们一改之前的态度,开始大量建造用于作战的武器,研究出更为精巧的器械,更为锋利的武器,打算藉此夺回失去的家园,可就在时机成熟前,一场巨变让这一切化为了乌有。” 说到这,项易又停了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了一会后莫雯才小声问道:“那巨变指的是什么?” 项易才说道:“听长老们说那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大地裂开了,山石崩碎了,那坚固的堡垒像沙子一样垮了下来,河水也变得沸腾起来,好像有蛟龙在里面翻腾,巨大的隆隆声不绝于耳,而后大地移动了……” 童峰惊道:“大地移动了?”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大地移动,脱离了中土,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久,直到与一座小岛撞在一起后才停下。” 莫雯难过道:“这灾难肯定造成了许多人伤亡。” 项易道:“他们受到的灾难还不只是如此,那岛上本就有人居住,而且生的甚为高大,是力大无穷,据说他们花了好些时间才降伏了那些巨人。” 听到此,童峰心中隐隐约约想到了他们从药王谷出海后漂到的那岛,便脱口说道:“那岛上是否盖有黄金做成的高塔,和许多由大石块垒成的雕像?” 项易微感吃惊,问道:“你听过这故事?”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我见过。” 项易就奇怪了,问道:“你怎么可能会见过?” 童峰便将他们如何到那岛上,如何看到了那些遗迹之事说了出来,此时再比对项易所说的事情,便都对上了,童峰的这一段经历听得项易是啧啧称奇。 待童峰说完后,项易又是一声长叹说道:“好些技术都已经失传了,所以我才说你们所看到的这些机关和以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童峰又问道:“但那些遗迹不光是在地上,还有好大一片沉入海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项易道:“我的祖先一直不忘返回中土,夺回失去的家园,这强烈的执念,令他们当中一些人走偏了。” 莫雯问道:“走偏了?” 项易道:“毕竟经过这么些事情,有些人便认为再厉害的武器都无法保护自己,他们便转而寻求其他的力量。” 童峰与莫雯两人互看一眼,都想:“其他的力量?那是什么?” 项易顿了顿后说道:“一个流传在岛上的神话,一种幻想,谁知道呢?” 听到此,童峰又忍不住说道:“那座黄金塔中有好些奇怪的壁画,描述的就是那些神话吗?” 项易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看过,只是听前人一代又一代的转述,据说那些人严格禁止别人接近那座塔,没有知道他们在那里面做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真的认为他们能从中得到些什么。 之后他们的行为愈来愈诡异,甚至威胁到了其他的人,为了制止那些人继续下去,两方的冲突愈来愈激烈,最后自己打了起来。 这一仗打的是异常惨烈,于是有人便想逃离那里,回到中土,但那时的中土大地也是战乱不断,为了避祸,我的祖先们便开始往地下居住。” 莫雯点了点头,至此她才明白见这建造地道的技术从何而来,可是这还是没有解答她心中的疑惑,便问道:“那你和先生……” 项易点了点头,示意莫雯不要着急,会说到那一段的。 项易就继续说道:“这地道早在上面的城墙建起来前就存在,我前几辈的人都一直住在这里,偶尔有几个人跑出去,想探探外头的世界,但都没有好结果。 我和项妍也是不甘心一辈子就生活在地底,我们都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知道外面有高山有大海,有各种想象不到的东西,所以我们和其他人一样,出去了。 刚开始,我们看什么都新鲜,我们确实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高耸入云的大山,参天的古树和看不到边的大海,于是我们愈走愈远,愈走愈远……” 说到这里项易的语气是愈来愈悲伤,而后他说道:“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踏出那一步。” 童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项易这一停顿又过好了长的时间,而后才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日,我们来到了一条河边,正把脚泡在水里悠闲的看着燕子在头顶来回飞舞,一个『东西』从上游漂来。” 童峰与莫雯几乎是同时问道:“什么东西?” 项易道:“我们当时也是像你们这样好奇,但当那东西漂到我们面前时,我们吓坏了,那是一个人,一个刚死之人。” 听到此,童、莫两人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就连在一旁安静的胡安也不皱起了眉。 项易续道:“在我们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一群残兵从我们后面出现,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向我们攻来,我好几个同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他们打倒,我带着项妍只能不断的逃跑,而后我们又遇上了另一群人,他们两方就这样打了起来,想是把我们都认为是敌人了。 从那日之后,我们的世界就变了,每一天都在逃亡,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的,不只是乱军残兵,还有一些会武功的匪人。 我的同伴愈来愈少,我意识到我们需要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在一场不知名的打斗中,我们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们『黔天功』这门武功的存在,他说他们就是为了争夺那门功夫而打了起来。 我心想要是我也会武功,那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同伴,保护项妍了,便朝那人所说的地方去。” 童峰担心道:“但当时你们并不会功夫,这样不是太危险了。” 项易微一点头,说道:“但当时我们没有想这么多,而我们也差点为此而丧命,直到他出现。” 项易说到此看了一眼雁霄。 童、莫两人说道:“先生?” 项易道:“他出手救了我们,并把其他人都击退,当时我已经拿到了那本秘笈,我以为他会对我们下手,就像我们遇上的其他人一样。” 莫雯道:“不会的,先生决不会对你们出手的。” 项易道:“他没有对我们出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为那秘笈来的,他只是听说这一带不太平,且有许多武林人士丧命,包含他的一些朋友,便来此一探究竟。” 童峰道:“所以先生不是为了秘笈而去,而是为了阻止这场争斗?” 项易道:“他就是这么多管闲事。” 莫雯道:“先生救了你们之后呢?” 项易道:“他还答应带我们回家。” 听到此,莫雯心里突有预感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便道:“但你们没能平安回来,是吗?” 项易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了那本秘笈,而他又是练武之人,我们自然求他教我们练『黔天功』,正如我所说,『黔天功』是一门接近死亡的武功,遇到了危险愈大,能获得的力量就愈强。 我和项妍突然学会了这门绝世武功自然是兴奋不已,而这一路上又有大大小小的打斗,愈凶险的打斗我们就愈去,愈打,我们的功力就愈强,我们有了武功后就又不急着回去了,跟着他到处行侠仗义,那段日子好不痛快,我视他为好友,项妍更是对他倾心。 后来他和我们说他是墨家的人,和我们说了他的理念,他希望能实现一个人人互爱互助的太平时代,我们相信了他,就像你们一样,尤其是项妍。 我们和他一起上过战场,一起并肩作战,『黔天功』在战场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每经历过一场难关,我们的功力就会突飞猛进。” 童峰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在濒死之际,都会爆发一股极强的力量,原来这才是『黔天功』真正的威力。 项易续道:“但不是每一次都能渡过难关,在一次混战中,项妍就没能挺过来。” 项易说到这已难过的无法再说下去,但他不说,童峰等人也都明白,毕竟他们都上过战场,明白其中的凶险,那可不光是武功高强就可以存活的地方。 项易缓了口气后才说道:“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项妍已经要不行了,但她临死前都还握着他的手,说道:『我来不及看到你说的那太平之日了,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你一定会成功……』,我们都答应了项妍,一定会终结这个乱世,实现太平。” 项易学着向项妍的语气说出那句话,那每个墨家子弟都深信不已的话,那每个墨家子弟都为此而奋战的理由。 胡安听到此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表示遗憾。 莫雯小心地问道:“你恨先生吗?” 项易苦笑道:“我要是恨他何必让他服下『不死丹』呢?不,我不恨他,那是我们都做了选择,那是项妍的选择,我们也跟他说过我有力量能助帮助他,实现他的理念,像我的先人一样,我们可以制作许多的兵器,帮他打赢每一场仗,但却被他婉拒了,他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想以他的方式去实现。” 而后项易摇了摇头,又对雁霄说道:“看来你的方式不管用啊。” 童峰说道:“那『不死丹』究竟是什么东西?” 项易道:“这世上有五种传说之物你不知道吗?” 就看童峰与莫雯互看一眼后,微微摇头,胡安则是知道的。 项易便道:“那五种宝物便是『蓝眼泪』、『不死丹』、『金龙麟』、『凤凰蛋』与『天外金』。传说『不死丹』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项妍死去后,我们便去寻找不死丹,希望能把她给救活,但如此宝物岂是如此简单就能得到,眼看项妍的身体一天一天的腐败,我们只好先安葬了项妍,而后我继续去寻找『不死丹』,他则是劝我打住,说那些东西只是神话,未必是真的,但我听不进去,我一心就想找到『不死丹』,希望项妍能重新活起来。 但这一找就花了我数十年的时间,我不但找到了『不死丹』,我还找到了『天外金』,你们说,是谁对了?” 项易后面这句话是对雁霄说的。 童峰道:“原来你给先生服下的是这么珍贵的东西。” 项易道:“我想他心里也知道我是对的。” 莫雯道:“这么说我手中这把剑……” 项易道:“你以为是用什么样的东西打造的呢?” 莫雯回道:“难道是『天外金』?” 项易伸手拿过了雁霄的穿云枪,而后一按枪上机关,穿云枪立刻从一个短棒变成了一丈三尺八寸的长枪,而后又一按机关,穿云枪又倏地收回,变成一根短棒。 项易说道:“你们手中的兵器全都是用『天外金』打造的。” 听到此,胡安也忍不住伸手去摸鸳鸯双刃刀。 童峰道:“原来你还是一直在帮忙先生,那先生怎么从没提起过。” 项易道:“我们两人的理念不太相同。” 童峰道:“不太相同?” 项易道:“尽管我不认为他的方法能够带来太平,但仍选择相信他,每次他来找我,便会和我说上面的变化,说他离实现约定的日子又近了一些,我也相信他,直到今日看他变成这副模样。” 莫雯道:“先生让我们来找你,代表什么呢?” 项易没有说话,反而是朝胡安伸出了手。 就看胡安有些犹豫,童峰和莫雯则是看着两人,不知道项易此举是什么意思…… 第224章 各自的渊源 前文提到项易与童峰、莫雯与胡安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后,便伸手要向胡安讨什么东西,就看胡安有些犹豫。 项易见胡安面有难色,也不强迫,微一点头后站起了身,说道:“你们再随我来。” 项易便领着众人来到另一间房,这里有许多图画,有些像是阵法,有些则是阵型,项易也不与他们解释,任由他们观看。 看着看着童峰觉得有一张图似曾相识,便叫上莫雯,问道:“这张图画的像不像是『旋行阵』?” 莫雯仔细看了一会后,点头说道:“确实是『旋行阵』的图。” 突然莫雯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当时先生画出此图时……” 说到此童峰也想到一事,插口道:“我问这阵型是不是先生临时想出来的,先生说不是他想的。” 而后两人互看一眼后都朝项易看去,心想:“原来是他想出来的。” 跟着两人又向其他图画看去,看到『箭形阵』与其他阵法和一些守城机关。其中就包含了他们守梧城时所做的陷阱,但其中又一些地方不同,杀伤力更大。 两人正看着专注时,项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说道:“若是照我的方法去做,敌人绝无再战之力,但他总是将最致命的那部分拿掉,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项易顿了一会后叹了口气,说道:“这等于拿自己人的性命来做赌注,以前他便是如此,一次又一次的给对方机会,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憾事再发生的。” 跟着项易又对胡安道:“你明白了吗?他为什么要让你们来找我。” 就看胡安点了点头,伸手入怀拿出一物,一个乌金色小物,那物虽小但代表的意义极大,因为那是墨家首领的信物。 胡安听到了项易故事,又看到了这么些图案与机关,便想:“目前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这人不但武功高强,且熟悉战事与机关术,若是由他来主持大局,必然比我强的多,先生又与他是至交,相信他应该没问题。” 便将信物交给了项易。 项易接过信物后也没特别说什么,只是道:“这玩意从前也不是长这样的。” 众人明白,这信物也是经由项易之手。 而后项易便道:“你们就在这随意看看吧,我要单独与他说会话。” 说完项易就离开了此房,童峰等人也不便跟上。 -------------- 就看项易走回到放置雁霄的石室,看着昏迷不醒的雁霄说道:“兄弟,你虽然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心脉,但中毒太深,想来这『不死丹』也无法立刻让你起死回生,你的本性太过良善,为了守护苍生你强迫自己挥剑,可惜啊,这天下却不领你的情,当年我们都答应过项妍,如今你不行了,该试试我的方法了。 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这天下既然没有我们容身之处,那我就要将这天下纳入掌中,用我的方式实现太平,到时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你说好不好?” 这话虽是在问雁霄,但雁霄此刻只怕是连听都听不到,如何能回答? 隔了一会后项易又道:“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的,不论他是一个国还是如何,你知道我有力量去替你讨回公道,你、项研,和我都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借用我的力量,你知道我能帮助你的。” 说到此,项易叹了口气,沉默许久后伸手拍了拍雁霄,说道:“交给我吧,太平之日很快就会实现了,当初的约定就由我来完成,或许当你醒来时,就已经是太平盛世了。” 而后项易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雁霄陷入了沉思,回忆起了往事。 ------------- 而后几日,童峰等人就与项易一起生活在地道内,项易也不限制他们,任他们进出各个房间。 这地道建的比村落的要严实许多,他们看到数间房内的地上躺着许多人偶,且都较常人大上好几倍,一碰之下觉得甚是坚硬,想也是由『天外金』打造而成,这样的人偶,遍布在地道内,数量高达上百具,童峰不禁猜想:“要是这些人偶也和其他人偶一样能动的话,岂非成了一股所向无敌的力量。” 另外还有许多小型的武器,虽不明白其用途,但均想肯定是厉害之物。 又过了几天,项易问童峰道:“你使的是什么兵器?” 童峰想了想,似乎自己似乎没有特定使什么兵器,可以使盾,可以使枪,也可以使刀,突然间雁霄的身影从脑海中晃过,童峰便回道:“枪,我使枪。” 项易道:“那这穿云枪你就拿去吧。” 这把穿云枪乃雁霄所用之物,项易突然说要给他,让童峰有些受宠若惊,问道:“那先生你呢?” 项易笑道:“你还担心我没有兵器可使吗?” 童峰被项易这一问,脸登时红了,心想:“对啊,我怎么这么笨,我们的兵器都是他做的,难道他不会帮自己做个称手的吗?” 而后项易就和童峰等人问雁霄受伤的经过,童峰与莫雯就仔细的与他讲述,说到从梧城到营城,雁霄察觉到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在谋划这一切,试图除去他们。 之后又说到儒门七子摆下『降龙缚虎阵』消耗雁霄的内力,与杨无惧等人的埋伏。 项易一边听一边看着地图,俨然就是首领的模样。 待两人说完后,项易问胡安道:“你跟随他多久了?” 胡安比手势说道:“我本是一个小兵,在一次先生来帮忙守城的时候,便决定跟随先生,算算已有数十年了。” 项易又问道:“你想知道是谁搞的阴谋吗?” 胡安点了点头。 项易又问:“找到了那背后的势力后呢?你要替他报仇吗?” 胡安没有回答,他知道雁霄不希望他这么做,但他内心是想这么做的。 项易也不强迫他,转而问童峰与莫雯相同的问题,童峰便说了自己和墨家的渊源。 当童峰提到师父冯季子的时候,项易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有什么惊讶,这点反而让童峰感到有些讶异,因为自打从他下山以来,不论是敌是友,听到冯季子的名字多少都有些佩服,但项易居然没什么反应。 莫雯则到提到自己是的双亲都死于乱军中,是雁霄将她救下并传她一身本事的,所以就一直跟随着雁霄,雁霄对于莫雯而言就像是亲人一样。 说到此,项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让他们等等,就看他跑去摆放兵器的房间,出来时手上拿了一把宝剑,而后向莫雯要了针剑。 项易说道:“这把针剑和这把剑其实是一体的。” 就看项易将那针剑从宝剑的剑柄处放入,而后就看不到针剑了,而后才把那把剑还给莫雯。 莫雯将把剑尖朝下,就看剑柄的地方有一处稍微凸出,那正是原本针剑的剑柄,把针剑取出时,就看那宝剑底部有一小孔,莫雯心想:“原来如此。” 项易道:“这把剑本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剑身甚轻且锋利无比,若你真遇上了什么强敌,取出针剑,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或许还可因此而反败为胜。” 莫雯才刚要对项易道谢,项易却道:“先别急着道谢,你身上的墨鳞软甲也需要调整,五年过去,早就不合身了。” 刚好莫雯心里也在想:“这些兵器都是出自他的手,那我身上这『墨鳞软甲』想必也是他造的。” 听项易这么一说,莫雯便将外袍脱下,就看莫雯的背后从脊梁到四肢都有一黑色的藤条,此藤条经过特殊的处理,韧性与弹力都极强,位于手肘处的藤条上还带有小勾,两后肩与背心各有一块的乌金色的扁平物,内有机关,可将绷紧的藤条固定。 莫雯的手指处亦有机关,稍弯一下便可带动身上机关与肘勾,肘勾一动,藤条便会回弹,如此莫雯就能发出超乎其自身的力量。 童峰看到莫雯身上这套『墨鳞软甲』,立刻想到在梧城莫雯与赵修比试弓箭的情况(详见114章),那时在场所有人都对于莫雯这小小的身躯能拉动赵修的重弓感到意外,童峰还以为是莫雯内力深厚之故,原来其中奥妙在这里。 就看项易将『墨鳞软甲』解下后,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再把这『墨鳞软甲』还给你。” 莫雯这才道了谢。 而后项易就径自离开了。 一连过去几日,项易有时候会来找他们说几句话,有时候把自己关在房内,有时候又对着昏迷不醒的雁霄说话,不知是不是一个人在地底住久了,项易有些行为甚是让人费解,童峰等人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 有一日,项易突然要他们做好准备。 莫雯问道:“我们要去哪吗?” 项易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谁害了他吗?相信过了这么些日子,背后那人肯定等不及有所动作了。” 童峰说:“可那人除了有儒门七子帮忙外,还有不少武林人士相助,甚至还能可以发起战争,那人把百姓的性命当作棋子来使,先生就是不忍百姓受苦才会中计的。” 项易道:“是啊,所以我才需要这东西。” 说着项易将信物拿起。 胡安比手势说道:“可这信物只能命令墨家子弟,对其他人可没用,要怎么阻止那人的阴谋呢?” 项易摇了摇头,说道:“受过你们帮助的城池不在少数吧,受过你们帮助的人也不在少数吧,他为这天下做了这么多,也该是时候要求回报了。” 莫雯道:“可先生做事一向是不求回报的。” 项易看着莫雯,说道:“但这样的他却受人暗算,几乎死去。” 莫雯便不再说话。 项易道:“我说过,我和他都希望太平之日能实现,他虽然失败了,但不是一无所获,是时候让天下为了他而起来,为了他而战斗了。” 童峰说道:“你想要建立起一个军队?” 项易道:“若只是要一支军队我自己一人就够了,我需要的是天下人的民心。” 项易说这话时信心十足,好似他身后有百万雄兵一样,项易没说的是,他不会和他的祖先犯一样的错误,他的力量加上墨家的名声,必定可以终结乱世。 但童峰、莫雯与胡安三人对项易具体要做什么还是不明白,毕竟他们只知道项易很有本事,但还不了解他这个人。 三人互看了一眼后也不再多问,心里都想:“且看看他到底要如何。” ---------- 隔日,童峰、莫雯与胡安早早整理好行囊等待项易,可等了一日,都没看到项易的人影。 童峰就问道:“真是猜不透这位项先生到底想做什么?昨天听他那么说,还以为今日就会有动作,可等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他的人。” 莫雯也道:“他确实和先生很不一样,可既然先生信任他,我们便也应该相信他,更何况他现在是我们的首领。” 童峰道:“他说凭他一己之力便可建立起军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莫雯道:“我想只是说他武功高强而已吧,你忘了吗?好几次我们不也被人家叫做墨家军,尽管只有我们几人。”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你说他的功夫和先生比起来如何?” 莫雯想了一会,似乎没什么把握,便看向胡安。 胡安比道:“和先生不相伯仲。” 童峰突然想到一事,说道:“若说『黔天功』是他们不相上下还有道理,但为什么他也懂得『匠心独具』这门功夫呢?先生不是说这门功夫需靠长年累月的经验累积而成,可他长期住在地下,不可能会去帮人盖屋修墙啊?” 刚说到此,就看到项易从一房里出来,背上还背了几具人偶,正巧听到了童峰的话,便回道:“『匠心独具』吗?要练这门功夫也不难。” 童峰道:“先生是怎么练成的呢?” 项易道:“我正好有东西需要你们帮忙,随我来吧。” 几人便跟着项易走去,来到一个房内,地上躺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偶,项易把他背上那人偶也放下。 而后就看他几个动作便把人偶给拆解开了,童峰等人知道这人偶不用人操作便能自己行动,设计肯定是相当巧妙,里面的机关不知道有多少,可项易没两三下就把人偶给拆开,且人偶并没有受损,童峰等三人都在心里赞道:“这一手功夫可比修墙建屋要难的多了。” 第225章 人偶 却说童峰正在想项易的『匠心独具』是如何习得,项易就露一手拆解人偶的功夫,童峰便想:“修墙造屋虽也不容易,但与这相比,反而要简单许多。” 毕竟屋大墙厚,下手处较大,可这人偶如此精巧,下手必须相当准确,且力度的拿捏也更困难。 莫雯问道:“先生要我们怎么帮手?” 项易指了指其中的几具人偶,说道:“这些人偶我得重新组组,你们试着帮我拆开吧,小心点,别弄坏了,这要有一点地方不对,这人偶就没用了。” 童峰等三人打从一进地道就对这些人偶感兴趣,但未得项易允许,不敢乱碰,现听项易这么一说,便忍不住弯下去好好观察。 尽管胡安与莫雯有『匠心独具』的基础,但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卸下人偶的一只手腕,童峰那自是毫无进展。 再看项易已经将好几具人偶给拆下,仿佛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如何下手。 童峰心想:“这东西是你做的,其中机关你自然知道。” 项易看童峰没有动作,便问道:“怎么了?” 童峰道:“我还不会『匠心独具』这门功夫,怕随意下手,把你的人偶给用坏了。” 项易说道:“你不下手,我怎么教你练这门功夫。” 童峰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难道『匠心独具』也是你教先生的吗?” 项易摇了摇头,回道:“是他教我的,靠着『匠心独具』我才能制造出这些没有弱点的人偶。” 童峰道:“但先生说过世上万物都有弱点……” 项易接着道:“只要能发现那物的弱点,以全力击之,那再坚固的东西都挡不住,我懂,我懂,但若我先知道了弱点并加以防范呢?” 莫雯问道:“先生是说这些人偶没有弱点?” 项易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可能没有弱点,不论我怎么尝试,也无法制作出没有弱点的人偶,所以我便换个方法,于弱点处增加了特别机关,让他即便被击倒,也能造成很大的伤害,这样你说那是弱点,还不是弱点?” 童峰与莫雯两人心想:“攻击弱点虽能将人偶击溃,但自身也要受到极大的伤害,这样能算是弱点吗?” 两人便没有回答。 项易也没有追问下去,是继续说道:“当你像我一样做了这么多具人偶与兵器后,你『匠心独具』的功夫也不会太差。” 如此童峰等人才明白为何项易的『匠心独具』这么厉害,雁霄所教的方法是以大见小,项易的方法是以小见大,二者采取的方法虽不同,所得的结果却相同。 跟着项易对几人说道:“刚开始下手是比较慢,想当初打造一个人偶就花去我数月的时间,但抓到诀窍后只需几日时间我便可造好数具。” 而后对童峰说道:“你虽有能力发挥『黔天功』的力量,但你若不会『匠心独具』,只靠着勇气冲锋陷阵,那与送死无异,就像她一样……” 看项易的神情有变,童峰知道项易想起了项妍,为了不让项易继续想下去,童峰赶忙说道:“请先生教我。” 项易才回过神来,说道:“好,你看这里,感受他的重量,试着转一转他的关节,感觉到了吗?这有个机关……” 项易说的时候,莫雯与胡安也在一旁细心学习,对于机关术,项易甚是自豪,苦在长期一人居住,无人可分享,雁霄虽然偶尔来访,但雁霄对于『匠心独具』的掌握不比项易差,故项易说什么雁霄很快就能懂,二人在一起时还是以谈论天下局势居多,而且还是雁霄眼中那美好的天下。 项易见童峰与莫雯两人特别用心,便也教的高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 这一教就过去了几个月,童峰对于墨家的武功一直还有某种深刻的情感,故学起来是特别努力,几乎达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而项易也藉由与童峰相处的日子,逐渐找回与人相处的感觉。 好不容易,童峰也能将人偶的一处机关给卸下,自己很是高兴。 项易也笑道:“你总算是入门了。” 再看莫雯,已经可以卸下一半的人偶,胡安则是可把整个人偶都给拆下了。 胡安与莫雯都知道卸下简单,要再装上去就更难了,更何况是像项易这样将不同的人偶组起,其难度何止是翻倍而已,故心里对项易的佩服又加深了一些。 ---------- 一日,项易正在手把手教童峰的时候,童峰突然问道:“先生曾提到过这些人偶能上阵打仗,这是真的吗?” 项易道:“当然是真的。” 童峰道:“可是怎做到的呢?这人偶即便可以自己行动,但可不像是能够上场的样子,毕竟那可是战场,而不是……” 童峰说话时,手指那端水的人偶。 项易笑道:“那具当然不行,但这具却可以。” 说罢,项易拿起了这几天他制造的人偶,这人偶身材较常人高大,两手拿着大刀,乍看之下还真就像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大将。 童峰三人都不可置信的问道:“他能上战场?” 项易道:“他就是做来上场的,也只能用在战场上。” 看三人都不相信的样子,项易浅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们不信?” 跟着就对胡安说:“借你的兵器一用。” 胡安便将鸳鸯双刃刀递给项易,项易将刀一分,双手持刀,说道:“都到我身后来吧。” 童峰等人虽不明白项易要做什么,但看他一脸认真,便依言到了项易的身后。 就见项易运起了功,是气灌双刀,童峰等人立刻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光这一下,就令胡安瞪大了眼,心想:“这份功力真是一点也不逊于先生。” 而后就听嗤嗤两道破空声响,而后是两声闷响,项易那猛烈异常的刀劲都砍到了那具人偶上。 神奇的是那人偶不但依毫无损,还动了起来,就看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每一下都带着凌厉的劲风,而且不是胡乱的砍杀而已,每一下都配合得极为巧妙。 童峰看着看着忍不住说道:“这几下好像是『鬼斧神工』中的招式。” 正说话的时候,那人偶刷刷刷的由上而下连劈三下,跟着一个旋身,两把大刀从下而上扫来。 莫雯也惊叫道:“这确实是『鬼斧神工』中的一式。” 此时项易面露微笑,似乎还算满意。 那人偶这几下别说是一般军校抵挡不住,就算是真的武将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人就看那人偶对着空气打了好一段时间后,动作开始变得有些缓慢,项易便将鸳鸯双刃刀还给胡安,说道:“你去打他几下试试。” 若非适才看到项易出手,胡安肯定会觉得项易疯了,要自己去打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但此刻,他也知道这人偶非比寻常,不说别的,单单是他受了项易那两刀却没有分成四半就很罕见了。 胡安看着人偶一身乌金,心想:“这肯定也是用『天外金』所打造,和我手中的兵器一样,才没有损伤,但为何他受到攻击就会行动呢?” 胡安知道要想了解其中奥妙只有自己动手,便也和项易一样,使出全力朝那人偶砍去,就听一声沉重的闷响,人偶受力后就像恢复体力般又动了起来,一刀接着一刀朝胡安劈来,胡安赶忙举刀去挡,就听锵一声响,胡安居然被那人偶给震退了。 项易笑道:“如何?” 胡安一时楞住了,因为刚才那一刀胡安很确定自己的劲力都打了人偶内。 项易这才解释道:“这具人偶是靠吸收外力而行动的,所以攻击的力道愈大,人偶反击之力也愈大,你想若把他放到战场上会如何?” 童峰与莫雯两人均想:“要是把这人偶放到战场上,那面对敌人源源不绝的攻击,这人偶不就会一直打下去,他不需要休息,靠敌人的力气而行动,直到没人攻击他才会停下,而且敌人愈多,愈强,这人偶也愈厉害,这一个人偶足够抵挡一百人?还是一千人?难怪他说他一个人就足以建立一支军队了,一支人偶大军。” 想到此,二子觉得恐怖,便不敢再想下去。 几人就看那人偶对着空气整整打完了一套的『鬼斧神工』后才停下来。 项易看着几人的表情甚是严肃,便说道:“怎么了?难道是觉得这人偶造的不够精巧吗?” 童峰道:“不,不是,只是……” 项易道:“只是什么?” 童峰道:“只是想到若把他放到战场上,那岂非……” 项易插口说道:“岂非无人能敌吗?那不是很好吗?管他是什么儒林六剑还是七剑,只怕都不是我这一具人偶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项易狂笑了起来。 可童峰等三人却没有一个人笑。 跟着就看项易走近那人偶,双手快速翻动,听得一阵喀拉声响,没几下那人偶就被项易给卸了,被装入袋子内。 尽管刚见识了项易举世无双的机关术,可胡安真正忧心的是,在这耽搁了这么些日子,上面到底如何了? 项易拿了首领的信物后,难道就打算在这地底过着,没有任何动作吗? 王离与栾素两人能不能稳住墨家子弟? 这许多事情让胡安忍不住朝项易走去,不怕打断项易正高兴的心情,就看胡安轻拍了项易几下,跟着的比手势问道:“请问首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要终结乱世,实现太平吗?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待在这地道内,什么都不做太平之日就会实现吗?你不是还要带我们找出那在暗中陷害先生的人,替他报仇吗?” 项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胡安为人甚是沉稳,非轻易不表示意见,就没有见怪,回道:“你说的对,想当年他教我武功,我教他机关术,我俩是莫逆之交,再加上胞妹与他的关系,我怎么会不帮他报仇呢?这事情……” 还没等项易说完,地道的深处就传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童峰与莫雯登时紧张起来,心想:“怎么了?难道这里被敌人发现,攻进来了吗?还是我们被跟踪了?” 但看项易的表情一点也不慌张,两人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这是什么声音?” 项易对胡安说道:“看来你的伙伴比你还要着急呢,也是时候了去外面看看了。” 说着就领着几人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待到那假石门做的机关时,项易等人还没走近,石门就被翻了开,就看两个人出现在石门后,赫然是王离与栾素。 童峰与莫雯见到两人先是一楞,而后便跑了过去,一人抱住一个。 王离与栾素见到童峰、莫雯两人也是高兴,但王离与栾素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项易。 王离问道:“这人是?” 胡安打手势说道:“这位叫做项易,与先生有非比寻常的交情,我把信物交给他了,他现在是我们的首领。” 见胡安如此一说,王离与栾素便拉开童、莫两人,趋步到了项易面前,跟着就要行礼。 项易将两手轻轻上抬,王、栾二人就感到一股极其浑厚的内力,自下而上将他们托起,使他们无法行礼,讶异眼前这人的内功之高,生平所见除了雁霄外无人能及。 项易说道:“你们是王离与栾素吧?” 听项易开口叫出两人的名字,两人更是奇怪。 项易则是微笑道:“我是从你们的兵器认出来的。” 两人均想:“今日我们才见面,他怎么知道我们使的是什么兵器?” 两人心中是充满了疑问。 项易却问道:“禽姚和童飞呢?” 童峰乍听项易说出他父亲的童飞,全身如遭电击,登时呆了,他与雁霄等人相处这么些日子,也没听他们哪一人提过自己父亲的事情,除了当年爷爷童岳临死时提起过外,就没人再谈起这名字,哪知项易突然间就说了出来。 王离等人互看了一下,心知此事在童峰面前说甚是不妥,但项易现在乃是他们的首领,王离等人不能,也不敢不回答。 就听王离说道:“禽兄和先生一样,受了贼子的暗算而丧命,童飞兄则……则是不知去向。” 说到童飞时,王离不由自主的看了童峰一眼,就看童峰也正盯着他看。 项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感伤还是如何,过了良久后才道:“可惜,可惜,听说禽姚性情耿直,童飞的武艺甚高且还是个热心肠,当年我做的两个武器,好像也就他会使。” 当初项易问童峰、莫雯与胡安是如何跟随雁霄时,童峰只说了自己的爷爷是墨家人,所以才会和墨家有渊源,没有提到童飞,所以项易也不知道童飞和童峰的关系…… 第226章 奇人异士篇完 前文说到地道的深处发出隆隆声响,项易领着几人去查看时,赫然发现是王离与栾素两人,想是他们也识破了城墙上的机关。 见到王离与栾素后,项易便想问其他墨家子弟何在,想当初他为每个人都量身打造兵器,自然记得众人的名字。 项易便问到了禽姚与童飞,王离便据实以告。 童峰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便问项易道:“先生认识我父亲?” 项易道:“要说认识也说不上,因为你们每一个人的模样个性,都是经由雁霄转述的,直到现在才看到你们。” 听到此童峰难免失望,他对于父亲的记忆只有爷爷童岳临死前的一番口述,当时说到童飞害了娘的一家,童峰是怎么也不相信,尽管他私下有问了王离几次,但王离说的也和童岳所说的一样,没有透漏更多,想是王离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看王离与栾素事一脸疑惑,都在想眼前的这位项易究竟是何方神圣? 武功高强不说,与先生的关系似乎也非比寻常,但怎么从没听先生提过此人? 却听项易说道:“也罢,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表示肯定有急事,这地底我也待腻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我们就边走边说吧。” 跟着就领着众人走进地道内,走了好一会,开了几个机关后,就听石壁里发出哗啦啦的大水声,在开启一道用坚硬的石板做成厚实无比,估计得有好几百斤重的『门』后,出现一道向上延伸的梯子。 这石梯除了极为陡峭外上面还有不少水,连像胡安这样的高手都要手脚并用才爬得上去,而且还爬的甚是不易。 顺着石梯爬到了顶,又是一个石板,项易伸手推了推头顶上的石壁,刚伸手推两下,就看泥沙纷纷掉落,弄的他满脸都是,项易道:“没想到居然封尘成这样。” 跟着就看项易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后一道光芒打了进来,再一推就将封顶的盖子给推了开,爬了出来,众人也跟在其身后出来。 原来此地道的出口是在一颗参天古树的树洞内,也不知道是先有树还是先有出口。 项易出了地道后,挺起身,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着空气,不知是在适应外面的环境,还是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后才将眼给睁开,对着空气喃喃说道:“几百年来这里都没有改变,但你们却都不在了。” 沉默了良久后,项易才对王离与栾素问道:“当雁霄受伤时,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和胡安他们行动?” 适才走地道时,莫雯就将项易与雁霄的关系都和王离和栾素说了,二人才知道手中的龟甲盾与蜈蚣剑都是出于项易之手,而且这个项易,目前还是他们的首领,故对项易,两人不敢有任何隐瞒。 王离回道:“自先生受伤后,我们的任务就是走访四方,告诉散布于天下的墨家子弟先生并没有死,可这谣言的速度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于那日夜战后的隔日,我们就在客栈听到说书人谈起此事,而且言之凿凿的说先生已死,墨家已亡。” 栾素补充道:“想是背后那人早就计算好了一切,所以流言才会如此迅速地传开。” 就看项易点了点头,示意王离继续说下去。 王离接着道:“好些子弟忿忿的说要替先生报仇,甚至还有人聚集了起来,自称为墨家军,说要替先生实现未完成的大业。” 听到此,项易喃喃说道:“墨家军吗?嗯……这倒是一股可用之力。” 王离接着道:“齐在儒门七贤的帮助下,连续攻克了好几座城池,势力大增,似乎有意与晋一争盟主之位,除了齐之外,其他国家也都打了起来,局势可比之前还要更乱了。” 项易问道:“南方呢?” 王离道:“南方的楚因为内部不安定,还没有动作。” 项易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如此说来那暗中之人不是齐的人也必定与齐有关系了,毕竟在这变动的局势中,得利的也只有齐。” 这点其实王离与栾素也有想过,因为自先生去世的消息传开后,只有齐动作频频,不断的发起进攻,扩张势力,再一推算,当今世上,除了晋、齐、楚等大国外,也没有人有这实力让让别国替他发动战争,而且能让儒门七贤都为之效力的,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 王离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影响天下局势的大事,童峰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天下已经是风云变色。 项易看着胡安,问道:“你想怎么做?这局势已经相当明显了,你想要攻打齐为他报仇吗?” 攻打一个国家,而且还是齐如此大国,从项易口中说来就好像要去和人比武一样轻松,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胡安虽然长期跟着雁霄东奔西走,但都是帮助弱势抵抗强敌,处于被动的防守方,主动发起攻击,胡安想都没想过,故一时没有回答项易。 项易将目光看向其他人,就看王离等人的神色都和胡安一样,避开了项易的视线。 项易突然放声大笑,说道:“你们手上拿着的是我用天下至宝『天外金』所打造的兵器,你们还身负『黔天功』这门绝世奇功,门徒遍布天下,却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见王离等人没有说话,项易知道要他们在这么短时间就改变有些强人所难,便没再逼他们,说道:“也罢,目下第一件事就是稳住人心,让天下人知道墨家并没有亡,有我在,墨家只会变得更强。” 童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项易对王离说道:“你不是说当今天下无处不起兵吗?” 王离道:“在我来这的途中听闻百姓们说到墨家军正要前往鹅城,好些百姓还是携家带眷的赶过去。” 项易没听这个地方,便又问道:“鹅城?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栾素道:“那是居住着上千人的城镇,如果我们朝此方向疾走一天,会经过一间客栈,我们可和他们买几匹马,再行三日便可赶到。” 项易道:“好,那我们就先去会会这个墨家军,到底是真的墨家子弟还是有心人冒名撞骗。” ------------- 四天后,当项易等人赶到鹅城外的几里地时,就听震天的喊杀声,两方人马正打的激烈。 有一方人数明显较少,尽管被敌人给包围住了,但队伍依旧不乱,顽强地在奋战中,在那队伍的中心竖着一杆『墨』字大旗特显眼,不用说,这便是近日崛起的势力,墨家军了。 就看这些墨家军的人只是勇敢奋战,却不见一人使墨家武功。 项易道:“看来这些人不是墨家的子弟。” 童峰担心项易会因为如此便不出手相助,忙说道:“但他们却也是为了保护这城而战,我们应该去帮他们。” 项易道:“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一听项易说要帮忙,童峰等人就想驱马向前,却看项易抬起手,说道:“慢。” 童峰道:“先生,怎么了?” 项易说道:“有我在,你们又何需和以前一样犯险,你们是想救人?还是想藉由接近死亡而练功?难道你们就这么着迷于『黔天功』的力量吗?” 项易这一说,童峰等人就停下了动作,王离与栾素也知道『黔天功』的由来,和项易称之为最接近死亡的武功的原因。 可栾素不解,不出手要如何救人,便问道:“难道先生要惩罚这些不是墨家子弟,却打着墨家旗号救人的人吗?” 项易道:“自然不是,他们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栾素道:“那先生为何阻止我们救人?” 项易道:“因为有我在。” 说完这句话,项易一勒缰绳,自己一人冲向了乱军之中。 莫雯担心道:“先生不带兵器就冲进沙场,这样不是送死吗?” 童峰道:“不对,他包里不是装了人偶吗?” 莫雯道:“但那真的行吗?” 尽管亲眼看过了人偶的神奇,但到了真正的战场,那人偶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存疑。 就看项易将包晃到胸前,跟着大声喊道:“墨家军别慌,我来救你们了!” 手一甩,两个人偶出现在他的左右,一个就是在地道时项易给他们展示过的双刀人偶,另一个则是拿着两把大枪的人偶,项易将这两个人偶甩出时,一手拿过了人偶手中的枪,朝被包围的墨家军方向杀去。 敌人一听到有人喊墨家军,又看到三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出现,自然以为是敌人的援军,纷纷举兵刃朝项易打去。 但他们不知道愈是攻击人偶,人偶就愈有动力,能发挥的力量就愈大,而且这两个人偶不会乱跑,始终在项易的前后左右绕着,有时会离开几仗远去攻击敌人,可没多久就会回来,尤其是当敌人想要攻击项易时,人偶就会立刻冲上前抵挡。 这两具人偶宛如是项易的护身宝甲一样,不但可以伤敌,也可保护自己不受伤。 于外面看的童峰等人若非事先知道那两具是人偶,肯定以为是三个极有默契的高手在联手退敌。 加之项易本身的武力就极强,他快,人偶就跟着快,他慢,人偶也跟着慢。 就听敌人不断喊道:“这家伙好厉害,怎么挡住他?” “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中了这多刀还不倒下?” “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不是说墨家首领死后,墨家子弟都散了,墨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吗?怎么又出现这几个高手?” 还有一人叫道:“挡住他们?你要我怎么挡?这些家伙不怕兵刃,小心,他们朝你那过去了!” 就看一个项易用枪一挑人偶,人偶就飞了到他的前方,那人偶落地,立刻朝项易的方向冲来,一边冲一边以双刀施展『鬼斧神工』。 敌人哪受的了这样前后夹攻的态势,登时被打倒,等那人偶回到项易身旁,就看项易又将一个人偶挑起,那拿枪的人偶一落地就挥枪横扫一片,跟着将手中大枪挑、刺、撞、挥,那人偶速度虽然较慢,但能发出的力量却较拿双刀的人偶更大,就看那人偶一步一步,一枪一枪的朝项易的方向走回。 这两具人偶虽然厉害,但整个战场上最威猛的,还是项易本人,项易手中的枪如入水蛟龙般,快到只看银光一闪,十几个人就被打飞,即便敌人试着拿起盾牌来抵挡也没有用。 项易的『匠心独具』功力不在雁霄之下,从敌人的步伐,身体重心的摆动,手抬起的高度,呼吸的缓急,都可让他感受到整个战场的走向,区区盾牌兵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就看他挥枪一刺,那十几名盾牌手就如被炮弹撞到般飞了出去,让童峰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胡安早知道项易厉害,但没想过他会这么厉害,不禁在心里说道:“这哪里像是长年居住在地底的人,简直和先生一模一样,不,先生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但项易却可以利用人偶主动去创造出有利于他的『流动』,若当时有他在场,那『降龙缚虎阵』,甚至是儒林七子的『三才剑阵』只怕都不足为惧了。” 童峰对莫雯道:“项先生居然真的以一人之力就改变了战况。” 莫雯也道:“那两具人偶还各有差异,我记得那地道内还有许多人偶,而且都比这两具要大得多,像是开启城墙机关的那两具,你想如果那些人偶都……” 说到此莫雯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那画面简直是不敢想象,难怪项易说起对付齐国时一点也不觉得如何。 王离则是朝栾素看了一眼后,说道:“真的没有我们出手的余地。” 栾素道:“不,他的人偶可不会分辨谁是主将,我们还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说着就看栾素指向战场右侧,那里有一名主将正在指挥底下人进攻。 王离道:“可是首领要我们不要出手。” 栾素道:“他是不希望我们犯险,但只取那名主将,对我而言可不算是犯险。” 王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希望首领不会责怪。” 栾素道:“放心吧,以前的先生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说着就一勒缰绳,朝敌军主将奔去,王离紧跟在旁,童峰与莫雯见状也是立刻跟了上去,只有胡安没动作,他知道,当项易下场的时候,这场仗就已经分出了输赢了,栾素等人前去只是加速了这个结果而已,所以胡安并不担心。 第227章 春秋大梦篇开 前文说到项易以一人之力改变了战况,在远处观战的栾素欲助其一臂之力,便朝敌方右侧的主将方向杀去。 栾素、王离、童峰与莫雯这四位墨家高手齐出,敌军哪里挡得住,想当时连那『降龙缚虎阵』也无法阻止他们,如今这四人联手,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般,打入敌军,直取对方主将。 就听敌人喊叫道:“怎么这还有人?” “小心,这群人也厉害的很。” “我们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墨家根本就没有亡。” 有一名地位较高的军校喊道:“他们只有四个人,怕他干嘛,给我杀回去。” 可墨家人的厉害,众人是如雷贯耳,当雁霄还在活动时,这些人不随意发动战争,攻打他国,就是听说雁霄已故,墨家人散,才敢兴兵。 敌人听到墨家人又出现了,心里登时就怯了,士气一衰,哪里还能抵挡助栾素等人,就看栾素一行人如乘风破浪般,于重重乱军中开出了一条路。 就在栾素等人看到主帅的身影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旁急速飞来,挟带着凌厉的劲风,栾速立刻举蜈蚣剑抵挡,就听当的一声响,没想到对方攻击还没完,另一手举着大刀劈下,赫然是『鬼斧神工』中的招式,王离想都没想,立时从马上跳起,举起龟甲盾替銮素挡下这一击。 来袭的那人好大的力,将栾素与王离两人都震到了地上。 那人完全没有给两人一点时间喘息,举着双刀又攻了上来,这时王离等人已经看清楚,这攻击他们的正是项易的人偶。 远看还不觉得如何,此刻与其交手,才知道这人偶居然这么厉害,不但会墨家的招式,且动作流畅,扭身、翻腾、下劈、回刀等都和常人无异,更可怕的是你愈是攻击他,他反击之力愈大。 童峰喊道:“不要打他,他自会停下。” 但面对如此凌厉的进攻,若不反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故王离与栾素虽知道这理,但为了自保,还是出了手, 就听当当闷响不绝于耳,这人偶和王离等人的兵器都是『天外金』所造,谁也没比谁锋利,故王离与栾素与人偶过了几招后,发现不是办法,便想后退,可这人偶似乎知道两人是劲敌,必要除之,居然追了上来。 就看他的双刀一刀劈到了王离的龟甲盾上,发生一声巨响,跟着那人偶就被一股巨力给打飞出了好远。 出手的是童峰,童峰眼看这人偶纠缠不休,便想将他打入敌人中,让他去和敌人纠缠,故这一下使上了『乾坤劲』。 哪知人偶受力往后直飞,就像一块大铁块一样,将路线上的敌人撞得纷纷倒地,待人偶倒地后,由于得到了『乾坤劲』这样的力量,翻身而起后,居然以更猛烈的势道杀了回来,就看他双刀旋转,好似一股利刃旋风般要将眼前的人给搅进去。 于那人偶飞到众人面前三丈时,突然于半空中停住,就看那人偶身旁多一人,能让这人偶停下动作的人自然就是项易了。 项易此时面色微怒,说道:“不是叫你们不要出手吗?” 栾素解释道:“我们看到了主帅,想助先生一臂之力。” 项易道:“主帅?你是指他吗?” 项易就以手比向一个地方,众人随着项易的手看去,那拿大枪的人偶已经将主帅打倒,并将其身边的军校都打散了去,敌人正在败退中。 项易哼了一声,说道:“难道你们认为我连这一个小将都收拾不了?” 这时胡安也下来了,项易看到胡安便说道:“你一向是他的左右手,怎么没有阻止他们做这件事?难道是不认我这个首领吗?” 胡安低着头无话可说。 见项易话愈说愈重,栾素等人立刻下马认错道:“不,不是,我们只是想帮忙……” 项易道:“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谁让你们自作主张了。” 语气甚是严厉。 栾素道:“明白了。” 项易将视线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低头道:“明白了。” 项易居然就这样在乱军之中斥责几人,有些敌人想趁隙攻击,都被人偶给打退了去。 栾素心想:“这位首领的做事方式和先生还真是大不相同。” 项易见几人都服了,口气才缓了过来道:“我这人偶不会辨别敌我,才叫你们远离战场,免得与他打在一块,误伤了你们,明白吗?” 众人又道了声:“明白了。” 项易这才说道:“都抬起头来吧。” 而后就朝那打着墨家军旗号的人走去,王离等人也只得跟随在后,心里都在想:“首领见到那些人会说什么?” ------------- 那群墨家军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突然间就感到敌人的攻势减弱不少,没过一会,居然如潮水般地败去,正感到莫名其妙时,项易领着人于军中朝他们走来,好似这片沙场上只有他们几人一般,旁边的喊杀声、鸣金声、怒骂声都与他无干。 待项易等人走到那墨家军的面前时,王离等人都认出来了那群人,惊呼道:“怎么会是你们?” 原来那群人中为首的人正是高印,在他身旁的除了有当时跟随他的勇士外,还有不少新的面孔。 高印乐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看,我说什么了,墨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那些都是谣言,果然一点都不假。” 项易是一脸奇怪,没想到他们彼此会认识。 跟着高印就看向项易,因他看到王离即便是和他们相认都不敢超过项易,便问道:“先生呢?” 童峰道:“先生受了很重的伤。” 高印骂道:“我就知道那几个伪君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退去,果然还有阴谋,先生现在如何?” 项易接口说道:“无碍,死不了。” 听项易开口,高印才问道:“你是什么人?之前没看过你?” 项易简单说道:“我叫做项易。” 王离于一旁补充道:“先生不在的这段期间,这位便是我们的首领,墨家的首领。” 高印听到后是立刻拜倒,说道:“项先生。” 项易将高印扶起,笑道:“不急,不急,有什么话我们入城再慢慢说吧。” 而后项易与高印等人就一同进了鹅城。 -------------- 几人正要刚到城门前,就看城内的百姓冲了出来,夹道欢迎。 有人喊道:“墨家军来了,墨家军来了,墨家军一到,我们就安全了。” 也有人注意到项易等人,便对旁人说道:“诶,你看那人的气势和别人都不一样,难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那位墨家领袖吗?” 另一人看了会,说道:“对对,就是他,他就是墨家的首领,也只有他才有这种气势。” 其实这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项易。 又有人道:“传说墨家人各个武功高强,一出手就能于百步外就能打倒敌人。” 还有人说:“那算什么!我还听说墨家做的武器是出神入化,可厉害呢,不用人操纵,自己就会动,而且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这些老百姓其实根本没看过墨家人,有些甚至连墨家也没听过,只听墨家军赶来救了他们,心里高兴,便将墨家的本领说的愈大愈好。 百姓正议论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墨家军万岁。” 这一句喊出后,其他人也跟着喊道:“墨家军万岁。” 喊声彻天,要是以前雁霄必会试着让百姓不要如此做,但项易不一样,就看他停下脚步,接受百姓的欢呼,脸上却不见骄傲得意之情,只是看着百姓的反应,似乎在思考什么。 百姓正喊着的时候,听到一嘶马鸣,人群散了开,迎面而来的是一名魁梧的将军,就听他对项易道说道:“你们是墨家军?” 项易道:“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那员将说:“因为天下人都说墨家的首领战死了,墨家也都散去了。” 项易听完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将军是要相信你的眼睛,还是谣言呢?” 那将军看了看项易,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王离、高印等人,才说道:“我是黄汜,我们城主在昨日出战迎敌时倒下了,现在由我暂代城主之位,此处非讲话之所,请先生随我来。” 几人就跟着黄汜到其办公之所,百姓们还是一路跟随,沿途叫喊。 进了屋后,黄汜首先向项易等人表达感谢,说道:“要不是有墨家军来救援,只怕今日我们这鹅城就要落入敌人手里了。” 项易问道:“这诺大的鹅城,只剩你一人而已吗?” 黄汜苦笑道:“这是我们与敌军交战的第三日,我好些手下都倒下了,刚才在百姓面前我不便说真话,我们城主出城迎敌是假的,带着一家老小和心腹官员逃跑才是真的。” 童峰骂道:“这城主怎么如此自私,放着自己的人民不顾,自己逃跑。” 黄汜道:“这种事也不是稀奇了,虽说这天下一直都不算太平,但自从谣言传开后就更加不太平了。” 王离道:“你指的谣言便是说我们已经散了的话吧?” 黄汜道:“是啊,要不是今日看到你们,我只怕也不敢相信,也就是因为这谣言,诸侯们好似解开了枷锁一样,疯狂的扩张地盘,也不知道敌人是否真的退去了,你们会留下来帮我保护这城吧?” 王离等人不敢随意答应,目光就都看向了项易,如果项易说要走,他们也必须服从。 就看项易回道:“交给我们吧。” 黄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城中还有不少军校,干脆就全交给先生了。” 项易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黄将军,你怎么没和那城主一起逃走?” 听到此,黄汜面露尴尬之色,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要保护这座城,我不能走。” 就看项易两眼紧盯着黄汜,黄汜刚一抬头看到项易的眼睛立刻又低下。 项易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放心吧,黄将军,守城之事就交给我们吧。” 而后站起身就要离去,黄汜立刻跑到项易前头,说道:“城内有一座大宅,先生如不嫌弃,就在那住下吧,我来给先生带路。” 项易等人便跟着黄汜来到一座大宅。 项易道:“这里是原城主的屋吧。” 黄汜一边推开门,一边回道:“是。” 项易点了点头,就进了去, 项易进去了,高印等人也跟着进去,可童峰等人却有些犹豫,毕竟雁霄从来没这么做过。 项易回头看一眼,说道:“你们怎么了?人家一番好意也不领会吗?” 跟着就转过身让黄汜头前带路。 童峰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正不知道是该进该出的时候,胡安打手势说道:“听首领的吧。” 如此几人才进了屋。 ---------------- 项易一伙人在屋中的大厅子落坐后,项易便对高印问道:“你们认识?” 高印道:“何止是认识,我们还和这几位好汉一起并肩作战过呢。” 项易就看向王离,王离道:“这几位勇士,是在营城时结识的,他们明知道对方设下了陷阱要害我们,却仍不顾生死,要帮助我们。” 栾素不解,问道:“当天先生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难道营城的人不让你们回去?” 高印哼了一声,说道:“我们既然知道了那陈冲与周京是陷害先生的小人,我们怎么还会回去?” 他身后几位勇士也忍不住都骂道:“要再让我看到他,只怕我会把他给宰了,替先生报仇。” 骂了一会后,项易才问道:“那墨家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高印道:“那日我们看到你们为了我们而败走后,我们就立下重誓,一定不会让此事再发生,我们不要再当你们的拖累,我们也听到了那些谣言,说你们都……” 就看王离点了点头,示意高印说下去,不用顾虑。 高印才道:“说你们都已经阵亡了,但我们不相信,那一日的事情也不该被遗忘,不能作战的就和人传扬你们的事迹,而我们几人就组成了墨家军,等待你们的出现,让天下人知道墨家永不会灭,像你们说过的,只要还有一个人有救世之心,墨家就在。” 如此几人才明白,高印等人为什么会打着墨家军的旗号。 可王离与栾素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就他们所知,墨家军的势力不小,光是高印身后这些人手,是不可能做到的,便问道:“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这么做吗?” 高印说道:“当然,就我所知便还有其他几支墨家军……” 第228章 无赖 前文说到王离与栾素就他们这几月打听到的消息,墨家军俨然成为天下间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要说单就高印与他的手下是无法做到的,便试探性的问到除了高印外,是否还有其他人自称为墨家军。 高印回就他所知还有两支自称墨家军的队伍。 王离接着问道:“你刚才说还有其他自称墨家军的是什么人?” 高印道:“王大哥不必忧心,这些人与你们有关系,或是直接受过你们的大恩,或是间接得你们相助,之所以打着墨家军的旗号,目的和我一样,只是想破除谣言,让天下人知道墨家人还在,墨家并未亡。” 可高印这番话没有解答王离的疑问,王离等人还是看着高印。 高印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梧城中姓范的与姓杜的吗?” 梧城的守将范图与杜力,王离等人哪会不知道呢? 所以不等王离回话,童峰便道:“那是范图范将军与杜力杜将军,我们曾一起并肩作战,怎么会忘记呢?” 高印点了点头,说道:“墨家军中以他们势力最大,人手最多,实力最强。” 王离还是觉得说不过来,便问道:“他们的城主蒋沛和一个叫做曾惶的小人怎么可能容许范图与杜力两位将军打着墨家军的旗号呢?当时我们帮他们打退敌人后,他们就是怕墨家的名声盖过他,而把我们连夜给赶出城。” 提到此事,童峰便忍不住皱眉,对蒋沛等人所为还是耿耿于怀。 高印回道:“那城主与你说的那小人早就抛下城中百姓逃跑了。” 童峰说道:“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高印续道:“所以范图与杜力两位将军才会打起墨家军的旗号,一来希望藉由墨家的威名震摄敌人,二来也是竖立了一个标竿,让受苦的百姓可来投靠,据说有不少墨家子弟前去呢!” 高印说完后,就看王离等人都点了点头,甚是感念范图与杜力所为,他们虽不是墨家子弟,但所为之事却甚符合墨家精神。 王离便问道:“适才你提到还有一支墨家军是?” 高印道:“焦国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国君抛下了百姓带着心腹逃跑,敌人觉得有机可趁便起了兵,却被一位姓徐的勇士给打退,而后便由他保护起了焦国,据说与来犯的敌人打了好几仗,都没输过呢,那位姓徐的勇士你们认识吗?” 听高印这么一说,王离等人就知道是徐勇所为,估计村落里的豪大哥、小伟等人也出了力。 栾素回道:“认识,当初我们就是前往焦国的途中将他给救下的。” 高印道:“原来如此。” 跟着高印便向项易说道:“首领会怪我们擅自打着墨家的旗号吗?” 却见项易说道:“你所作的事情是正确的,守护百姓,抵御敌人,本就是我们该做之事,在我来看你们不是打着旗号而已,你们便是墨家军。” 听项易这么一说,高印才放了了心,对其手下说道:“看吧,我就说我们做的是正确的。” 高印身后那些勇士也才跟着放下心来。 项易又说道:“但如此只怕只能解一时之急,敌来我挡,得到何时是个头?” 高印便问道:“请先生教我怎么做?” 项易道:“不如将这些力量拧成一股力,用这股力量终结乱世,还给世人一个太平天下。” 项易此话一出,高印等人自是高兴,高兴自己的力量能派上用场,但胡安与王离等人却觉得有些不对妥,但不妥在哪,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高印道:“我这便派人传达首领的话。”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几位了,只要想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的,都可以来这投靠我们。” 从高印与项易等人说话时就没看到禽姚的身影,高印以为禽姚在随后会进来,可等到现在没看到人,便问道:“禽大哥呢?怎么没见着他?难道他没随你们同来吗?” 禽姚与高印等人的感情较深,高印与其身后的勇士至今都还记得与禽姚共同奋战的感觉,那份热血与那份激情。 就见王离缓缓走到高印面前,说道:“禽大哥……他走了。” 高印心里登时一凉,尽管他知道总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那日一别后居然就是最后一面,高印眼眶登时红了起来,又问道:“是那一天发生的吗?我们分别那一天?” 王离点了点头,高印恨恨地骂道:“不要脸的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信义,伪君子,伪君子。” 高印始终认为是儒门七贤害了雁霄与禽姚,高印在心里默默发誓:“禽大哥,这笔帐我帮你记下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跟着一挥手,带着他的弟兄头也不回的离开。 ---------------- 待高印走后,项易对黄汜问道:“将军以前是个偏将吧?” 黄汜奇道:“先生怎么知道?” 心想:“这人好厉害,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其实这也不难猜,城主带了心腹之人逃走,唯独漏了黄汜,可见他的地位并不高。 项易道:“但你这份守土爱民之心很是难得,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黄汜早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挑这份重担,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底都在此才舍不得逃走,这时听项易愿意承担这责任,哪有不愿意的道理,立刻站起身说道:“多谢先生。” 议完了事后,众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 中间虽还有一些敌人想对鹅城下手,但有项易等人镇守鹅城,来犯的人自是讨不了好,全被打得落花流水,兵败而退。 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纵使英雄如雁霄,本领大如项易也有无法预料的事。 自项易派出高印向世人传达墨家首领在此坐镇后,投靠的人士络绎不绝,有百姓,也有墨家子弟,鹅城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稳固,还要繁荣,还要安定, 百姓知道有墨家军保护他们也就都安下心来过活了。 直到一日,数量马车鱼贯入城,马车一路直驶到项易住的大门前才停住,从里面下来的都是福态之人,且各个穿着上好的衣料,其中就包含了城主白安与其胞弟白逸。 白安大辣辣的就进了屋子,毕竟这以前是他的屋子,当此时项易正在和一众墨家子弟说话,白安与白逸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进了议事厅,立刻吸引了项易等人的目光。 本来白安与白逸想好了话要骂人,但一看到项易与一众墨家子弟锐利的眼神,心中一怕,脑袋一空,话就不敢说了,是傻愣在项易的面前。 项易一看这两人就没有好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白安与白逸不敢答话,他身旁的人敢说,便回道:“你又是什么人?身在鹅城,居然不识得城主。” 说话时那人一手比向白安。 项易喔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城主大人啊。” 白逸用手肘撞了一下白安,白安才回过神来,诺诺道:“对……我就是城主,这……是我的屋子,谁让你住……住进来的?” 说到一半白安就把眼神移开了,不敢直视项易。 没等项易回话,童峰开口问道:“你是城主?” 白安不敢凶项易,但看童峰貌不惊人,胆子就大起了,说道:“我就是城主,你是什么东西?” 童峰道:“你既然是城主,那就是这城里百姓的依靠,你怎么可以抛下百姓,独自己逃跑呢?” 白安道:“你算什么,敢这样与我说话。” 白逸也帮衬道:“谁说我们逃跑,我们只是刚好不在而已,哪知道一回家就看到这么多只『鸠』在家里。” 童峰一时还反应过来白逸在说什么,莫雯可听明白了,白逸是拐弯骂他们鸠占鹊巢,便回道:“你说的不错,我也看到了好几只想要坐享其成的『鹊』在我眼前。” 白逸见莫雯把自己骂人的话顶回来,登时恼羞成怒道:“好好好,这就是墨家人是吗?好厉害的墨家,好厉害的夺权。” 童峰还想说些什么,看项易站了起来,重复道:“你是城主?” 项易这一站起身是不怒自威,把白安、白逸两人吓得不轻,白安又结巴道:“我……我便是城主,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下去。 白逸接道:“你待怎样?”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我是项易。” 白安身旁的人说道:“你们在城头上竖着这么多墨家军的旗号,是打算做什么?这城我家大人的,这土地是我家大人的,这宅子也是我家大人的,你们想夺城吗?” 那人原本也不敢说的,但白安、白逸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才敢说。 童峰道:“好一个城主,我见过的城主不少,爱护百姓的不多,但抛下百姓,自己逃命去的你还是第一个。” 白安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栾素则问道:“不知道这位城主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白安见栾素是女子,而且长的还好看,胆子又大了起来,说道:“听闻墨家以救世为己任,不求任何回报的,对吧?” 栾素秀眉一挑并不回答。 白安又道:“之前形势是有些紧张,但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白安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把墨家人当成他的仆人或是奴隶一样,处理完他留下的烂摊子后便要打发他们走。 听白安这样说话,在场不少墨家子弟登时就怒了,喝道:“你刚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 白安与白逸赶紧躲到从人的身后,说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难道想杀人吗?” 童峰与莫雯也是生气,但童峰知道好几次雁霄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但项易呢?项易会和雁霄一样吗? 不只是童峰好奇,莫雯、王离与栾素也拿不准项易有什么打算,只有胡安始终低着头,好像这些事情与他无干一样。 白逸道:“怎么了?你们不是一向都这样,解围之后就赶去下一个地方,这是你们一直以来的做事方式啊,既然这里安全了,你们就该走了啊,还赖在这干嘛?” 项易看了看王离等人,似乎是想确定白逸说的话是真的吗?你们之前真的就这样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就看王离等人脸上虽有不忿之情,却没有出言反驳,项易将目光移到栾素身上,他虽与栾素相处不长,但他知道栾素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就见栾素也不说话,项易便明白了。 项易缓缓地走向白安,这时白安与白逸都躲在从人后,这时从人也害怕了,问道:“你……想做什么?” 项易耸了耸肩,说道:“我要离开啊,你们不是要我离开吗?” 此话一出,不只白安等人意外,连童峰与莫雯等人也都是一楞,心想:“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项易也不像是在做戏,因为他真的往外走了去,只不过在他经过白安身边时,说道:“赶我们走不打紧,但你们得小心敌人来犯啊。” 白安突然喊道:“慢着,站住。” 项易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城主大人?” 白安道:“你走可以,但东西必须留下。” 项易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白安道:“我听说了,你只之所以能击退敌人,靠的就是那不用人操纵就会自己攻击敌人的法宝。” 白逸补充道:“对对,他们不但刀枪不入还力大无穷。” 项易喔了一声,说道:“不错啊,城主,你人虽然逃跑了,但消息还挺灵通的。” 白安说道:“你是墨家的首领对吧?” 项易回:“我是。” 白安又道:“墨家是保护百姓,保护弱者的,对吧?” 项易又点了点头,可这次却说道:“为了终结乱世,实现太平之日,没错。” 白安道:“你把那宝物留下后,你们便可继续去救你们的天下,有那宝物我们就可以击退敌人了,不需要你们。” 项易道:“可那是我的东西。” 白逸道:“兼爱,兼爱,你们不是说兼爱吗?那还分什么彼此,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就是百姓的,难道不是吗?你把东西给我,我就能把这城守好,百姓们也就平安了。” 看白安与白逸如此无耻,童峰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骂道:“简直就是无赖。” 项易则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说道:“你,要,我,的,宝物?” 白安与白逸听项易语气有变就不敢回话了。 项易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说的更慢更清楚了。 白安、白逸不说话,但他们的手却一直在捏那从人,从人只好硬着头皮道:“怎么?城主跟你讨些东西你还不愿意给吗?” 项易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待项易缓下来后,才说道:“我不给你又如何?” 白安突然探出头来说道:“你敢,我是城主,这城里面我说了算,我要你的东西,你就得给我。” 白安是想得到项易的宝物想的急了才突然爆出这句话。 项易又长长的喔了一声,说道:“啊,对了对了,你是城主,这城里面你说了算,那你要拿我如何?” 白安居然豪不思索的脱口而出,说道:“你不给,我就把你关起来。” 这句话白安平常说惯了,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待看到一众墨家子弟都瞪着他的时候,白安就后悔了…… 第229章 白城主 却说城主白安与其胞弟白逸于城池有难时,抛弃百姓独自逃跑,待项易等一众墨家子弟将城里安定后才又回来,坐享太平果实,还要求项易将人偶交出,不然就要将他关进大牢。 童峰听到此是再也忍不住,站起身骂道:“不要脸的家伙,好不要脸的家伙,看我……” 他正要跨步上前的时候,莫雯将他拉住,因她看到栾素已经有动作了,就看栾素来到白安等人的面前,说道:“可能是我没有先好好地和你们介绍,城主与各位大人,请容我和你们重新介绍一下这位的身分。” 顿了一会后,栾素才继续说道:“这位是我们墨家的首领,于敌人来犯此城时,于墨家军被围攻时,你们猜是谁帮他们解围的?你们猜又是于乱军中打倒了敌方主将?” 这还需要猜吗?众人都知道栾素说的人是项易,故众人不解她说这话的用意,都投以奇怪的眼神。 就见栾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啊!是了,你们也猜到了,是我们的首领完成这些事,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我们可没出上力,仅仅是靠首领一人就做到了,也就是说我们的首领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敌人别说看到他的人了,单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败退,而你们,区区这几个人便想将他关起来,你们关得住吗?” 栾素说这些话像是威胁,更多的是让白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让他们明白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白安与白逸实在是太想得到项易的人偶了,因为有了那人偶,别说是自保了,甚至可以发起进攻,扩张自己的势力。 栾素这番话对头脑清楚的人是有用的,但对白安这种浑人却无异是对牛弹琴,白安等人听完后只是把功劳都归到项易的人偶上,是更加想要那人偶了。 就听白安说道:“我要你的人偶,我要你的人偶,把人偶留下,你们都走。” 栾素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一边说一边手握剑柄。 眼看栾素要发作,两道身影一晃来到了她的身旁,是王离与胡安。 王离说道:“不要冲动。” 胡安是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他们了解栾素,知道再说下去只怕栾素要动手,那可真就坐实了杀人夺城的事,雁霄辛苦一辈子的心血、墨家的侠义之名和之前所忍下的委屈都将付之流水。 项易一看胡安与王离的动作便知道意思了,现在一切都取决于他,他是墨家的首领,他若真要这么做,墨家子弟必须听令,即便项易真要杀人夺城,他们也会做。 此刻不论是屋里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项易身上。 就看项易一动不动,停好了一会,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无数念头在其脑海中闪过,一下子有想将白安等人给拍死的念头,一下子又想到雁霄,想雁霄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无赖的要求,不解让此等小人得志对于实现太平盛世有什么好处? 这种话雁霄和项易见面时自然不会说,所以项易是第一次经历。 项易不动,没人敢动,过了良久,项易突然浅浅一笑,放下了包裹,拿出了一具人偶,笑道:“你要的宝物在这,但我不打算给你,你奈我何?” 白安等人看到人偶,不光是眼睛亮了,连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白逸喃喃道:“有了这个,我们哪里还需要你们。” 童峰等人则是一个个面露不平之色。 就听白安旁的一名武官说道:“不对,我听军校说是两具,还有一具呢?” 见白安等人得寸进尺,好些墨家子弟都忍不住说道:“首领,跟他们这种人说什么,什么都不要给他们。” 项易却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沉着点,跟着就对那武官道:“两具吗?这我可不知道。” 那武官道:“你们要走可以,但两具宝贝都要留下。” 童峰也骂道:“好一个蛮横又贪心的家伙。” 面对对方一再的索求,连莫雯也忍不住了,就看她眼睛微闭,再睁眼时,手已经放到了项易帮她制作完整地针剑上。 却听项易说道:“不然就要把我关入大牢是吧?” 那武官道:“你倒是知道后果。” 项易故作忧心,说道:“那这些跟随我的人怎么办?还有外面来投靠的许多墨家子弟该怎么办?他们有些人打仗打得多了,那性子可冲得很啊。” 那武官心想:“我们要得了这两个宝贝,还会怕他们吗?” 便道:“废话少说,赶紧把另一个宝物交出来。” 项易仰天叹了一口长气后说道:“我一个人入了大牢,这么多弟子在外面只怕也不妥,你要知道他们各个身怀绝艺,所以我建议你,把我们全都关起来。” 项易此话一出,别说白安等人想不到了,连墨家子弟也楞住了,都想:“首领这是什么意思?” 可瞧项易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反话,白安立刻道:“对对对,放着这些人我们哪能安心啊,应该通通关起来,直到你把另一具宝物交出来为止。”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可是我费心打造的心血成果,我还真不愿意将他交出去。” 那武官道:“那就别怪我们了。” 项易仔细的瞧着这几人的脸,而后说道:“我不愿意给你们。” 那武官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那武官虽然这样说,但军校们心里都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是谁在危难中救了他们,又是谁来捡这现成的果实,故那武官喊了半天居然没人动作。 白安见状,忙道:“反了,反了,你们都被他们给收买了,墨家人果然没安好心。” 就看项易对旁边的一名军校招手,那名军校是立刻趋步前进,项易对他说道:“带我们去大牢。” 那军校为难道:“这……先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 项易拍了拍他肩,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走吧。” 那军校才领了项易等人出了屋,屋外早就聚集了好些百姓,起初百姓真以为白安与这些文武大官像黄汜说的那般,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出城迎敌去。 可现在没有人不知道白安、白逸等人是逃跑的,故百姓对他们都没好感,毕竟谁会对一个在危难关头抛下他们,独自逃跑的人有好感。 听到项易与墨家子弟要入牢的时候,百姓们都不让了,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还是人吗?” 好些百姓还动上了手,随着白安等人的武将居然亮出兵刃,喝道:“干什么!干什么!退下,都给我退下。” 但其实他也不敢动手,因为他知道众怒难犯。 这时只要项易说一句话,就可以暂时让百姓们冷静下来,但项易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着百姓吵闹,让这军校领他们入地牢。 项易走进地牢便笑道:“怎么又回到地下了,不过你们看这地方建的不行啊,这里跟这里……” 项易居然评论起了建筑工法来,童峰等人没想到项易道这时候还有心情看这些,都是一头雾水。 待墨家子弟全部进到地牢时,项易突然叫住了那说要关他的武将,那武将登时吓了一跳,心想:“怎么?难道他想对我出手?” 一想到项易要对他出手,冷汗就流下来了。 哪知项易只是对他说道:“别忘了城墙上那些旗号也要撤下,不然我怕外头赶来的弟子找不着我们会对你们不利,明白吗?” 那武将点了点头,看项易没有其他动作才放下心,把门关上后是飞奔而出。 ---------------- 待白安等人离去后,童峰再也忍不住说道:“先生,我们这就出去吧。” 项易道:“出去?为什么要出去?” 童峰道:“这……群人根本不讲理,我们犯了什么错了,为何要受如此对待?” 项易若有深意的看着童峰,又看了其他人一眼,说道:“怎么?你们不是一直都遭受这样的对待吗?从前能忍,今天怎么就不能忍了呢?” 项易此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而且项易说完后便转过身,背对他们,摆明了不想再多说什么,童峰没主意了,朝莫雯看去,莫雯则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一群人都闷在地牢,没人说话,童峰这口气是愈憋愈忍不住,还是对莫雯说道:“你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莫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首领在想什么,可是首领说的也没有错,但也不是全部人都这样,你还记得有一个城主就特别仰慕先生吗?” 童峰想了一会,说道:“记得,记得,就是和我师兄相遇的那座城。” 莫雯道:“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时候……你知道的。” 童峰点了点头,他知道的,他的首战,梧城防守战,那梧城的城主蒋沛和那小人曾惶就是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忘记呢? 在那之后也有很多城主都是像他们这般,但入狱却是头一遭。 可童峰还是不解,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关在这吗?我们千辛万苦将他找来就为了这样吗?” 莫雯道:“如果首领想要出去,那谁都拦不住,但首领……” 顺着莫雯的目光看去,项易居然侧着身在休息。 童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地底待久了,所以上来不习惯,怀念起来了。” 莫雯道:“胡说什么呢?” 童峰又道:“那你说首领到底在想什么?” 莫雯看项易一点也不紧张,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道:“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但我知道他和先生一样都是有大志向的,绝对不会在这待太久,我想他心里肯定有计画。” 童峰说道:“那他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莫雯道:“或许是时机还不成熟吧,别急,我们就等首领指示便是。” ---------------- 那边项易与一干墨家弟子被关了起来,这边白安与白逸也甚是烦躁,因为项易留下的那个人偶根本就不会动,他们把全城的工匠都找了来,想找出机关,甚至是把这人偶给拆掉,但根本没人能办到。 白安气道:“真的是这人偶吗?他会不会拿个假的给我们?这个东西根本不会动,我要这玩意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还拿武器往这人偶身上砸,但这人偶乃用『天外金』所做,别说白安长了一身赘肉却没半点力气,便是项易与胡安使出全力也无法伤这人偶分毫。 他们已经不知道叫了几个当日有上战场的人来认这人偶是不是假的,可人人都说这人偶是真的。 得到一个无法发挥力量的人偶,比起没有人偶更令人心烦,白安也派人去了地牢,要项易说出如何操作那人偶,可项易这时候就没有像先前那么配合了,只是不发一语,冷笑回应。 ---------- 三日后,几辆马车缓缓行入城内,这时守城的卫士早就没有防备心了, 不只是守卫,可以说此城中上上下下都没一个人有防备心,大家都想:“有墨家人在此,谁还敢来犯。” 但白安等人不知道的是,当项易出屋时刚好碰到一名要进屋的墨家子弟,项易当时对他附耳说道:“禁声,别承认你是墨家人,确保城墙上墨家军的旗帜都撤下,并对外说墨家军已从此城撤退了,你做得到吗?” 就看那人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这时就看一对看似父女的二人下了马,拖着马疆缓步而行,他们本以为守城的卫士会来盘查他们,但却没有,让他们顺利进了城。 而后这几辆马车分向四面八方驶去,在无人注意处,数十人从马车内出来,这些人身上皮肤都有数条伤痕,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抓过,又像是被火烧过般,局部的皮肤里还塞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使表面被撑的鼓起。 那赶车的人也下了马,脱下了掩人耳目的装饰,露出一对浓眉、一头短发与一颚虎须。 这人赫然是与神秘少女抢走『蓝眼泪』的那名大汉,就听那大汉对几人说道:“准备好夺回你们失去的家园了吗?” 那几人各个眼丝泛红,恨恨说道:“连在梦里我都盼着这一日到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罪,他们把我们赶走,杀害我们的亲人,然后自己在这里过的太平,在我们的土地上,我不能原谅他们,我绝不原谅他们。” 那大汉道:“那就不要原谅,让他们也尝尝你们受到的苦,让他们也尝尝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滋味……” 第230章 虬髯汉 却说项易等一干墨家子弟被白安给关入地牢时,那曾经与神秘少女一起抢夺蓝眼泪的大汉带着一群和袭击羊城类似的人(详见第2章)进了城。 这座城从前也是他们的家园,就当初攻击羊城的人一样,这里以前并没有这么坚固的城池,高大城墙和热闹商店。 这里以前只是个简单、朴素的村落,但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烽火,没有人可以幸免,这座村落也受到波及。 村落被士兵闯入、粮食被抢走、家人被害等等,迫使村民纷纷逃离避难,待他们再回来时,他们的家已经被别人给占据了,还有许多士兵防守,再后来就建起了城池,再后来城墙上还插上了不认识的旗帜。 他们知道自己暂时不可能回去了,他们遥望着家园大声哭泣,红着眼睛向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替他们的家人报仇,一定要把他们所失去的拿回来,现在,虬髯汉带着这些人出现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这群人并非是无头苍蝇,闯进城后就乱打一通,而是计划好了一些人先去埋伏破坏警钟,一些人先去守在重要的出入口,等待虬髯汉打倒城主后,是一举夺城。 就看那大汉带着两人走到大道上,不一会迎面就来了一个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大官,后面还跟着三五随从,瞧那神情甚是得意,这人乃是当初跟着白安逃跑的心腹之一。 三人互换了一下眼神,虬髯汉点了点头后三人就跟上了这大官,这大官从街头晃到街尾,正想要再晃回去的时候,虬髯汉等三人就出手了。 那大官与他随从只觉得身子被人一提,一夹,刚想放声喊叫就感到身子一紧,胸口一闷,险些晕了过去,那喊叫声自然也就出不来了。 虬髯汉将大官提到一角落,问道:“城主在哪里?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乱说话,哼哼,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想的到。” 大官见虬髯汉相貌威武,声音凶恶,看了就害怕,吓道:“好……好汉,冷静,冷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虬髯汉又喝了一声:“少废话,人在哪里?” 那大官道:“在西北的一处大宅上,好汉,你是想要劫财,还是要如何?” 虬髯汉缓缓说道:“我要杀人。” 那大官一听是吓得全身哆嗦,颤声道:“杀人……杀什么人?” 虬髯汉道:“杀该死的人。” 那大官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无辜的,我不该死。” 听到此,与虬髯汉一行的一人恨恨说道:“你无辜?” 另一人道:“这座城里没一个人是无辜的,你们都有罪。” 那大官看了看眼前这三人都面生,便道:“好汉,我可没招惹过你们啊,肯定是认错人了?” 适才说话的人道:“找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那大官心想:“莫非是城主的仇人?” 看了一眼随从,那随从知道自己的性命都在大官的口中,要是他的回答不能让这些人满意,那自己就得跟着完蛋,与其自己完蛋,不如让城主完蛋,便都对那大官点头,示意他回答虬髯汉的问题。 那大官便道:“只要你放过我,我便带你们去。” 虬髯汉也不啰唆,回道:“好。” 显然虬髯汉也不怕这些人跟他耍什么花样。 而后就听几声闷响,那大官的随从都被打倒了,跟着虬髯汉便道:“走吧,现在起我们就是你的随从。” 那大官还道:“好汉,这不妥,这不妥,应该是我当您的随从才是。” 虬髯汉等人瞪了这大官一眼,连哼没哼一句,只是从后推了他一把,心里均想:“好一个卖主求活命的卑鄙小人。” 那大官人品是不如何,否则当初也不会和白安和白逸等人逃走了,现在为了保命,自然就将他们给出卖了,乖乖得领着虬髯汉到白安所住的大宅,为了卖好,还提醒大汉道:“好汉,不是我要吓你们,只是你们要找人寻仇,现在真的不合适。” 一人回道:“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了。” 那大官压低声音道:“城里来了不少墨家子弟。” 虬髯汉一听到墨家子弟,眼睛一亮,说道:“墨家子弟?来了几个?” 大官回道:“一开始不过才六个人,可是陆陆续续又有好些自称墨家子弟的人前来,算算现在十来人了。” 虬髯汉问道:“墨家子弟各有任务,为什么会都聚集到这里来?” 大官道:“他们的首领在这啊。” 虬髯汉喃喃道:“是吗……” 大官道:“所以我才说现在不是下手的时机啊。” 虬髯汉斜眼看着大官,说道:“若是真像你所说,那这城防守绝不至于这么松散,一路走来我也没看到一个墨家人,还说是你以为搬出墨家的名号就能把我们吓退了不成?” 听虬髯汉说到后面语气有变,那大官赶忙解释道:“不,不,不,小的命都在您老手上了,哪里敢胡言乱语呢?墨家子弟确实在城内,只是……只是……” 见那大官欲言又止,虬髯汉哼了一声,拉手握住那大官胖手,拇指用力扣在穴位上,那大官立刻感到一阵锥心之痛,他哪里受的住这个,脚一软,登时就要倒下,但被虬髯汉如铁箍一般的手给掐住,整个人便悬挂在了半空中。 虬髯汉只是看着他,也不多说一句话,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大官心想:“难道这些人是来救那些墨家人的?” 便忍着痛,说道:“好汉,轻点,轻点,你的兄弟都被人下了狱了。” 原本大官以为这样一说,这些人听到自己的弟兄入狱,肯定会着急,哪知虬髯汉只是咦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举动,好似一点都不意外,说道:“这些人永远都学不会,这世上多为恩将仇报之辈。” 大官一听,虬髯汉似乎与墨家人有些渊源,便又多嘴问道:“还是我先领你们去地牢,将那几位好汉放出来?” 虬髯汉笑了几声后,说道:“他们被关与我有何干系。” 那大官原本想墨家人即便心里埋怨白安他们,但绝对不会见死不救,才想领着虬髯汉去地牢,可听虬髯汉这么一说,又不是为了救墨家人而来,大官便在心里说道:“白大人,这就怪不了我了。” 只好领着虬髯汉等人朝白安的府去。 ------------- 到了白安的府前,守门的人认得那大官,知道这人脾气大的很,便没去阻拦,连问都没问一句,便放虬髯汉一行人进去。 屋内,白安、白逸与一众文武官员围着几个工匠还在讨论项易留下的人偶,几天过去了,这人偶说不动就不动,而且是打不烂、砸不坏,可把他们给急坏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肯定是那个姓项的动了手脚,我们找他去。” 白安横了他一眼,骂道:“废话,自然是他动了手脚,这还要你来说吗?你找他?你找他做甚?你能逼他吗?我可是听说他光靠这人偶就打倒了好几百人,要是他让这人偶动起来,你是他对手吗?尽说些蠢话。” 跟着又指着工匠骂道:“还有你们,一点用也没有,都是废物,废物。” 正此时,突然有人说道:“这人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安等人听这声音陌生,便都回头看是谁在说话,这一转头,目光都落在了那大官身上。 白安没好气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人偶都在这摆了几天了。” 那大官不敢说话,一个劲地朝白安等人挤眉弄眼,白逸不解那大官想表达什么,便问道:“你脸怎么了?” 就看虬髯汉将揪起那大官往上一掷,说道:“滚边去吧你。” 这一下好大的手劲,那大官肥胖身体就飞到了屋梁上,跟着就看那大官挂在梁上是上下不得。 虬髯汉出手的同时,与他同来的两人也朝其他人动手,这几人出手都不留情,就听啪啪碰碰等声响,乃屋内桌椅碎裂之声,眨眼间,刚才围着人偶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除了白安与白逸两兄弟,这两人是吓得全身僵直了,想逃跑但一步都迈不出去。 虬髯汉问道:“你们那一个是城主?” 白安与白逸虽不能动,但两个眼珠都转向对方。 虬髯汉喔了一声,说道:“两个都是啊,好,好,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说话时比着跟着他前来的两人。 白安与白逸憋足了劲,微微摇头。 虬髯汉又道:“他们是这里原本的主,你们抢了他们的地,焚了他们的村,这事你们不记得了吗?” 虬髯汉身旁的两人纷纷骂道:“不记得了,好啊,今天就让你想起来。” 另一人道:“让你稍微也体会一下我们当时的感觉。” 这两人说话时充满了恨意,白安知道再不说话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了,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痛楚让他暂时恢复了活动,白安为自己辩解道:“好汉,误会,误会,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虬髯汉道:“你们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里面吃香喝辣的,而他们却被你们赶出去这个事实。” 白安求饶道:“好汉,这……我们可真不认识你们啊。” 虬髯汉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听这些。 白逸求饶道:“几位英雄,你们放过我们吧,要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 白安赶忙接着道:“是啊,是啊,虽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但我们愿意赔。” 虬髯汉一听登时就怒了,揪起白安吼道:“赔?你刚说赔?” 白安被虬髯汉那如铁箍的手给掐住,身在半空,吓的脸都发青了,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说错,激怒了虬髯汉。 白安便不敢再说别的,只是求饶道:“好汉……饶命……饶命啊。” 白逸眼看求饶无用,把心一横,说道:“你……你们别乱来,我……我们这还有墨家军保护着,还有墨家的首领在这,他们……” 虬髯汉听刚才那个大官跟白逸都提起墨家人来吓唬他,便狂笑了起来,说道:“墨家又如何?墨家人保护像你们这样人就不应该,你们抢男霸女,掠夺他们的土地,真正应该被保护的是像他们这样的人,而不是你们。” 愈说虬髯汉愈气,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白安一口气没喘上来,登时就晕了去。 虬髯汉哼了一声,手一松,白安就摔到了地上,白逸想过去查看,可刚一转头便和虬髯汉身旁的人对上眼,又不敢动了。 虬髯汉说道:“你们真的认为墨家人是你们的救星?” 白逸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虬髯汉又道:“好啊,那你就去试试看。” 白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家人是他活命的希望,而眼前这恶人居然让他去试试看,白逸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心想:“会不会我一动,他就取了我的命。” 便小心地问道:“你刚说什么……” 虬髯汉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喊着墨家人吗?我让你去求他们救你的命啊。” 旁边一人道:“他们好像被你们给关起来了,是吗?” 白逸道:“是……但……” 没等白逸说完,另一人便插口道:“能让你们给关住的人,会有什么本事?” 白逸心里悔恨至极,心想:“当初贪图那人偶才会得罪墨家人,哪知道这人偶跟废铁一样,一动也不动,可恶,可恶,要是他们在,你们几个算什么。” 虬髯汉道:“怎么?你不去求救吗?” 白逸怀疑道:“你真让我去?” 虬髯汉反问道:“难道我还怕你去?” 白逸怕虬髯汉转变心意,立刻要夺门而出,可刚走出不到一丈,两腿一软,就扑在了地上,但白逸不敢停留,用爬的继续朝门口方向爬去。 眼看白逸如此狼狈,虬髯汉却没有任何一点表情,反而是喃喃自语道:“墨家吗?不知道都是哪些人?该不会他们也在里面吧?可笑,可笑,他们把你们给关起来,你们还要替他们卖命,天底下还有比你们更傻的人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挂在梁上的大官看虬髯汉一会大怒,一会傻笑,不像是个正常人,便闭上眼在心里默念道:“拜托,拜托,别往上看,忘了我的存在吧。” 刚睁开眼,就看到虬髯汉抬头瞪着他,吓的他啊的一声,手一松,人就掉了下来,于半空中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没多久,就听碰的一声响,那大官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而虬髯汉等三人根本不屑多看他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待他们出房时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大街上倒着不少人,几乎都是鹅城的军校,原本热闹的店铺都关了门,百姓们都回了家将门窗紧闭,城门也被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一人进出,一旁还传来呼喝打斗之声,那是与虬髯汉同行之人在与守卫搏斗所发,可守卫怎么会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的就被打倒在地…… 第231章 猛虎出柙 却说当虬髯汉带着人进城打算讨回『公道』时,那些因为项易拒绝将人偶交出而被关在地牢的墨家子弟,便成了白逸与此城的唯一希望。 白逸爬出了大宅后是立刻起身,用尽生命的力量跑向地牢,当他到的时候,守将黄汜也来了,他的手下完全不敌那些闯入者,是死伤惨重,所以黄汜也跑来向墨家子弟求助。 当黄汜看到白逸那狼狈样时,也不与白逸行礼了,反而是感到厌恶,心想:“人家墨家军帮我们解围,你们两兄弟倒好,有难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为了抢人家的宝物把人家给关了起来,现在遇到危险了,居然还敢来求人家,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 但天底下就是有不少这样的人,白逸根本不理会黄汜的鄙视之情,他心中只有他自己,故还是和黄汜一前一后的进入地牢。 当此时,墨家子弟中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不对劲,起先是看狱卒跑上跑下,匆匆忙忙的样子,而后狱卒是全部被叫了上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这诺大的地牢除了墨家子弟与一些犯人外,居然没有半个人看守。 童峰便向莫雯说道:“上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出去查看一下?” 莫雯道:“看那些狱卒神色慌张,确实不太寻常,可看首领的样子……” 两人朝项易看去,项易还和之前一样,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像是身处地牢和身在地道一般,是泰然自若。 莫雯想到当时她与栾素等人没听项易之言冲入战场,项易甚是不悦,便不敢再自作主张,便道:“一切都等首领吩咐吧。” 刚说完话就看到白逸与黄汜跑了进来,白逸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各位墨家的英雄好汉,我兄弟被人给害了,求你们救救他吧。” 黄汜则道:“我们遇袭了,我的手下死伤过半,还请各位出手相助。” 童峰问道:“遇袭?敌军这么快就攻回来了?” 白逸道:“不是敌军,是一群疯子。” 黄汜则道:“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混进城的,突然就展开了攻击,还将城门都关上,不许任何人进出。” 白逸抢着说道:“这些疯子厉害的邪乎,都是会武功的,不过就一晃眼的时间,就把我身边的亲卫都打倒了。” 众人一听是一群江湖人士更是奇怪,武林中人因抢夺地盘而动武或是受雇于某人当刺客行刺时有所闻,但整群武林人大辣辣的攻城甚是少见。 项易听到此终于有了动作,就看他隔着牢门对白逸道:“白大人啊,白大人,把我们关起来的是你,要我们出去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关我们呢?还是要放我们呢?” 白逸想都没想便回道:“当初是想关你们,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匪徒都杀进来了,我需要你们的保护,自然是要放你们。” 项易喔了一声,继续问道:“那等我们帮你们把匪徒打退后,会不会翻脸又把我们给关起来呢?” 白逸道:“不会的,不会的,您若出手,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那自然是不同了。” 项易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牢门上的锁,说道:“但你这还锁着呢。” 童峰站起身来说道:“先生,这锁没什么,我可以把给他破坏掉。” 要破坏这锁,走出牢门,对于这些墨家子弟来说是举手之劳,更别说是对项易了,以项易的功夫,真想要走,谁能拦的住他,想是项易另有打算,故一看童峰有动作,莫雯赶忙于后拉住他。 项易也转过头来对一众墨家子弟说道:“我知道要破坏这锁,走出牢房对你们来说不是难事,但人家把我们关起来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就这样破牢而出合适吗?” 童峰指着白逸道:“他哪有什么理由,不过就是贪图先生的宝物罢了。”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贪图宝物是理由,遇到危难需要我们的力量也是理由,等我们帮完他们后,相信他们还是会翻脸不认人,或许是像现在这样把我们关起来,或者是把我们都赶出城,这些情况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项易所说的正是墨家子弟所受到的对待,当城池有危难时,他们被奉为上宾,当危险离去后,他们就被弃若敝屣,大多数的诸侯也都视他们的帮助为理所当然,不会感谢。 但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要是一般人绝对受不了这种对待,墨家人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极为自律,将这些不公都忍了下来。 项易看众人脸色有变,才继续说道:“这锁就是天下诸侯的锁,也是掐住你们的锁,我要让他们亲手帮我们打开,我要让他们求我们,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付出的血汗不是理所当然,我们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实现我们心目中的理念,一个没有战乱的太平之日,难道你们不是这样想的吗?” 项易这一席话,让一众墨家子弟听的热血沸腾,有人就喊道:“是啊,我们才不是为了帮助这些视百姓如无物的君侯,我们是为了百姓,为了理念才挺身而战的。” 项易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终结乱世?” 这话刚说完,就听墨家子弟齐声喊道:“我们愿意追随先生。” 喊声震的地牢的石壁上灰尘掉落,好像将这些墨家子弟积闷许久的不平都喊了出来。 项易这才转身对白逸说道:“你还在等什么?” 白逸与黄汜也都被那刚刚那一幕震慑到了,里面这群人好似猛虎一般,黄汜也受到了影响,激动了起来,取出刀来就要劈向那牢锁,这手才挥到半途就被拦住,出手的是项易,就看项易朝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不应该由你来做。” 就看项易将目光朝白逸看去,与此同时,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向白逸。 童峰在项易的身后感觉到此刻的项易非常不一样,项易身上散发出让人无可抗拒的魄力,好似一个指挥万千军马的大将军,和雁霄是大不相同。 连童峰都有如此感觉,更何况是白逸呢? 项易看着白逸,两眼发出慑人的精光,轻轻说了两个字:“开锁。” 白逸就像是人偶一样,乖乖的把钥匙拿出来将锁给打开,而后就傻看着项易,好像在等待项易给他新的命令一样,但项易根本不理会他。 项易将牢门推开后拍了拍黄汜的肩膀,说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黄汜也只是楞楞的喔了一声,没有其他动作,好像项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白逸与黄汜就这样看着项易领着一众墨家子弟走出地牢。 ---------------- 项易领着人刚出地牢,就看到虬髯汉带来的人正在和守城兵校打斗,王离对项易说道:“先生,请让我去阻止他们。” 有了之前在战场上的事情,王离知道项易不喜欢他们擅作主张,便先做请示。 就看项易环顾了一圈后说道:“你带他们去东面,胡安,你带人去南面,栾素,你带着人去西面,北面就交给你们了。” 项易指的是童峰与莫雯。 童峰自然是点头答应。 项易又道:“你们不需要和对方硬拚,只要试着将敌人集中起来就好,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 项易的自信来自于他的实力,他的自信也带给身后之人力量,就看一众墨家子弟双拳紧握,等待他的下令。 项易道:“记住我说的话,有我在,你们不需要和对手拼命,保护百姓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去吧。” 一众墨家子弟就按照项易的吩咐朝四方纵身而去。 项易则是独自走向原本他们住的那大宅内,他要取回他的人偶,走进屋内就看那人偶被丢弃倒在墙角。 项易道:“他们真以为这东西这么容易使吗?哼,真是可笑。” 喃喃自语的同时,项易也将手伸进了人偶口中扳动机关,机关一动,那人偶全身上下的关节立刻又活动起来。 项易对人偶说道:“好了,我再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说着项易一抖包袱,从中掉出许多零件,在项易飞快的组装下,另一个人偶又出现了,当项易在走出屋时,身旁多了两个高大的人偶,一个手持双枪,另一个手握双刀。 ---------------- 却说王离带着数个墨家子弟朝东面奔去,沿途看到城有人需要帮忙时,王离就派人前去帮助。 墨家子弟各个身怀绝艺,武功高强乃是天下皆知之事,想当初在羊城,单凭童老一人就击退过这群人,更何况现在是一群墨家人。 王离看前方不远处有三人围住一群兵校与百姓,其中有不少人身上都有伤口,很明显那群人是在戏耍他们,王离大喝道:“快给我住手!” 而后将龟甲盾用力朝那群人甩去,去势极快,对方听到王离的喊声立刻转身察看,这一看就看到龟甲盾朝他们飞来,一人喊道:“小心,来了个硬手。” 另一人道:“怕他个屁,我们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也得到了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力量了。” 第三人道:“让这些家伙看看我们都经历了什么。” 这三人都使刀,三人是同时挥刀朝龟甲盾劈去,就听锵的一声响,三人都被震退了一步,龟甲盾则被打了回来,王离喊道:“来的好!” 一手抄回龟甲盾,另一手取出背后大刀,跟着就是一刀朝三人劈去,又是一声爆响,三人又被震退了几步,如此王离就挡在了他们与百姓中间。 一兵校认得王离,便道:“是你们,总算等到你们出手了。” 王离看那人身上都是伤口,便问道:“你还能动吗?” 那兵校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我就劝城主不能这样做,你们是好人,是来帮助我们的,他怎么能把你们给关起来,他这样做不对,不对……” 那人说话时,王离回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你要是还能动就帮我把百姓……你,你怎么了?” 原来那名兵校说完后就倒下了,他本来就不是那群人的对手,只是苦苦坚持着,此刻见到了王离,这心才放了来,憋着一口气松了,就晕了过去。 王离见状立刻伸手将他扶住,以『匠心独具』一探,知道这人还没有死,这时身后有一百姓伸手抱过那兵校,问道:“他死了吗?” 王离道:“没有,只是晕了过去,你们带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那人点点头,说道:“好,交给我吧。” 跟着就领着那些人逃跑。 适才被击退的三人见状也不阻止,他们知道王离是个劲敌,三人互看一眼后同时挥刀攻上,这一出手使的居然是『鬼斧神工』的招式,刀招凌厉且刁钻,王离赶忙使出『墨守成规』来抵挡,就听一阵刀盾相交之声,三人的攻势都被王离给架了开。 王离说道:“让我教你们吧,『鬼斧神工』是要这样使的。” 说完就以同样的招式朝对方攻去,三人怒道:“怕你不成。” 居然不闪不避,也和王离一样使出同样的招式,王离早在羊城时就领教过这些人的狠劲,知道他们都不怕死,甚至想同归于尽。 若只是一人出招,王离还有自信可以先将其给败了,但目下面对的是三人,且这三人武功都不弱,王离若不变招,纵败的了一人也势必被其他两人所伤,就听王离哼了一声,刀至半途突然变快,而且是一分为三,朝三人的破绽处各挥出一刀。 那三人没想到王离会突然变招,虽然讶异但他们还是不退,心想:“拚着受你一刀,也要把你给伤了。” 他们无法变招,也不想变招,仍是使出全力的朝王离攻去,其中两人眼看王离的刀影晃过,却没有感觉到受伤,手上一痛,刀差点脱手,这才赶忙后退。 这时他们才看明白,他们当中的一人不知怎么居然被王离给制住了,适才自己手上中刀就是王离用他和那被制住的同伴手上的刀给伤的。 王离道:“看来你们是只学了『鬼斧神工』,而不会『班门弄斧』。” 那被制伏之人是连连运劲想摆脱王离,却都被王离以『匠心独具』断了招,就看他的脸愈涨愈红,突然朝他的同伴吼道:“帮我报仇!” 将手中刀一丢,刀于半空中一翻,刀尖朝向了自己,于此同时那人两手使劲掐住王离,就要朝那刀尖撞去…… 第232章 恨的连结 第232恨的连结 前文说到王离为救被围攻的百姓便和敌方三人展开了激战,由于敌人采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王离便以『班门弄斧』的巧劲引的其中一人的刀去伤其同伴的手腕,自己顺势一刀伤了第二人,同时将一人给制伏。 那被制伏的人连挣扎几次都被王离以『匠心独具』给断了招,使其力发不出来,哪知那人如此决绝,居然把心一横,掐住王离的双手,拚着一死也要给王离重创,当此电光火石之际,王离抬腿重踢那人的后膝穴,那人就感到一腿好像突然没了,脚下一软便无法再带着王离撞向那刀尖。 王离踢倒那人后就直接从那人的背上翻过,如此就解开了被掐住的双手,跟着又是一脚将那还在半空中的刀踢的远远的,踢完那刀后,王离动作不停,直接收腿反踢,朝那人的下颚踢去,这一下从死角而来,那人根本无从反应,碰的一声,整个人被踢翻了去,一时间无法再站起来。 王离这几下如行云流水的攻势使另外两人一惊,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想:“这人好厉害,想与他两败俱伤都不容易。” 正此时,一人快速的从王离的身后奔来,王离不待回身,直接取龟甲盾朝来人方向打去,就听锵的一声闷响,王离居然被震得重心不稳,身子前倾,那两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好机会,一人使出儒门的『势如破竹』,一人则使出『鬼斧神工』朝王离攻去。 『势如破竹』本为剑招,可那人以刀代剑使出此招仍是极快,王离就看眼前的刀尖从一点化成两点,就听锵一声响,那使『势如破竹』的刀被震了回去,几乎是同时间,使『鬼斧神工』的那人发出啊了一声,身上已然受了一刀。 原来王离适才见收刀不及,居然直接以刀柄去挡『势如破竹』,刀柄撞向对方刀尖,才将那人的刀给震回去,王离也借着对方之力,以更快的速度攻向那使『鬼斧神工』的人,可王离还是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那从后方偷袭之人功力不下于自己。 王离转身看那人,就看那人手上都被金属包覆,看来是善使拳脚功夫的。 那人也在打量着王离,尤其是盯着王离手上的龟甲盾,就看他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就是在羊城打败纪燃的那人?” 王离刚与对方交上手就想起了羊城的事,但他不知道当时他打退的首领叫什么名字,直到现在听那人说出才知道那首领的名字叫做纪燃。(详见第2章) 王离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回道:“我们是这里的主人,也是你们应该要保护的人,可你们却偏偏与我们作对,保护那些抢夺我们家园,杀害我们亲友的人。” 说话时那人手指着鹅城中人。 而后那人又继续说道:“我叫做李星,是原本这村村长的儿子,他们都是这里的居民。” 李星说到他们时,手指着那三人。 跟着李星对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果然是不能依靠任何人,什么墨家、儒家,都是些虚伪的家伙。” 而后又瞪向王离,脸色大变,恨恨说道:“谁阻我们报仇,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 却说北面童峰与莫雯负责的地方,童峰于学会『匠心独具』后,功力是突飞猛进,加上手拿雁霄的穿云枪,敌人在他手下几乎都走不过两招就被打倒了。 莫雯在得到完整的针剑后,威力也是倍增,两人领着数个墨家子弟很快的就将沿途的敌人给打退,解救了不少被围困的百姓。 眼看项易派给他们的任务就要顺利完成时,童峰看到了一人,一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那人生的是人高马大,那人正是当初袭击羊城的首领,夺走他爷爷童岳性命的罪魁祸首,纪燃。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童峰认得纪燃,但纪燃可认不出童峰,毕竟童峰当时还只是个小孩,现在已长成一个挺拔的少年,身形容貌均已大变,乍见到纪燃,童峰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一刻,童峰好像回到了当年,这一刻是童峰学武后就期盼着的,他一直很自责,自责自己的弱小,认为当初童岳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已,根本不可能会丧命,他一直想,要是当时自己会武功就不会是爷爷的累赘,甚至可以助其一臂之力,他随着王离等人救了这么多人,却救不回自己的爷爷。 而这一刻居然就这么出现了,当初夺走爷爷性命的仇人就在他面前,童峰脑海中浮现许多画面,许多有关童岳的画面,童岳的身影,童岳说的玩笑话等,在旁人眼中童峰只是楞住这么一会,但对童峰来说却好像回顾了童岳的一生,他所记得的一切,一直到童岳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莫雯见童峰突然落后,便回过身来喊道:“怎么了?” 莫雯虽然知道童岳的事情,但他无法体会童峰此刻的感觉,就看童峰狠狠的瞪着纪燃,这充满恨意的眼神让莫雯心里一凛,他从没看过童峰这模样,童峰的嘴不断地在动,似乎在念叨些什么,莫雯小心凑近,听到童峰说的是:“好,好,好,太好了。” 莫雯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太好了?” 就听童峰突然大声吼道:“是你,是你,是你,是你,真的是你,还我爷爷命来。” 说完后童峰是朝纪燃直冲而去,纪燃见有人攻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哼了一声,举起大刀,一招『鬼斧神工』就朝童峰打去。 童峰不是以前的那个童峰,纪燃也不是从前的那个纪燃,两人一交手,就打的不可开交,童峰急着报仇便只使出进攻的招式,一副要拼命的样子,纪燃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都使进攻的招式,霎那间只听当当声连响,刀枪于猛烈的打击下并出点点火星。 莫雯虽然察觉童峰有异,但不知道原因,又见童峰只使出进攻的招式,一昧地与对方硬拚,便喊道:“别与他硬拚,这刀可用『班门弄斧』卸去。” 可童峰却好像没听到般,对纪燃的恨使他失去了理智,此刻他不想要制服对方,而是要对方偿命。 莫雯见童峰好几次都差点中刀,心想:“这样蛮打下去可不行,我得帮他。” 便也举剑朝纪燃攻去。 纪燃前后受敌,前面的童峰每一招都是杀招,不可不防,一旁的莫雯,则是招式精妙,善于从死角处出击,要不是纪燃那两败俱伤的打法,使莫雯招式不敢使老,频频变招,否则纪燃早就要败了。 纪燃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直退到一面墙前,这下莫雯就无法再绕到其身后,纪燃突然大喝道:“好啊,好啊,我一个人换你们两个,值。” 后脚大力一踢墙面,手中刀如狂浪般朝两人席卷而来,使的是儒门的『力挽狂澜』,就看重重刀光将童峰与莫雯两人的身影给淹没,童峰哼了一声,说道:“难道现在我还会怕你吗?” 使出快枪与纪燃硬拚硬打,莫雯的气力不如纪燃,但在『墨守成规』与『匠心独具』下,将攻来的刀招都卸了去。 当纪燃这招『力挽狂澜』使的愈来愈盛时,突然有一亮光穿过层层刀海朝自己刺来,是莫雯以针剑使出墨守成规中以攻代守的一招『穿针引线』,想当初童岳也是以此招逼退纪燃。 纪燃眼看无法再收刀回防了,便将身子一侧,挥拳朝莫雯打去,眼看莫雯这剑就要刺中纪燃时,突然被人从后方猛力一拉,使得莫雯此剑刺了空,纪燃的拳也仅以一寸之差,掠过莫雯的脸。 拉开莫雯的人是童峰,就听童峰说道:“他是我的,只有我能打败他。” 原来童峰并不是要救莫雯,而是不想让纪燃死在莫雯的手下。 纪燃看到童峰的模样,虽然他不认得童峰是谁,但却说道:“很好,很好,看来你们终于能感受到我们的感受了,恨吗?你恨我吗?哈哈哈哈哈,我们也恨啊,我们也恨你们这些多闲事的家伙啊!” 愈说纪燃表情愈扭曲,他皮肤上那怪异的突起处也愈发明显,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一样,纪燃再一出手,刀招比之前还要更快,力量更大,童峰是不畏惧,举枪打去。 就听锵的一声巨响,伴着强大的风压着四面八方喷发,而后就看童峰被震退了开。 莫雯赶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童峰连看都不看莫雯,两眼始终盯着纪燃,说道:“你快走开,只有这家伙我必须要亲手解决。” 莫雯还想问童峰为什么时,纪燃喊道:“看来你的恨意还不够啊,再来,再来啊。” 童峰一个吸气后又朝纪燃冲去,纪燃道:“来的好。”是两手握刀,由下而上的朝童峰劈去。 如此明显的招式,童峰只要将枪一斜,一引就可以避开此刀并顺势反击,但此刻的童峰却只想要在力量上压过对方,就看童峰于距刀峰一尺近时,大喝一声,手中枪朝纪燃的刀疾刺而去,又是一声爆响,这次却是纪燃被震退了。 这枪童峰用上了『乾坤劲』,『乾坤劲』乃借大地之力而出,纪燃再强又哪里能敌,这一下硬拚毫无取巧的余地,纪燃虎口登时裂了开。 可和身体上的痛相比,纪燃等人的经历要苦太多了,痛楚只会进一步激起纪燃的力量,就看他牙一咬又握住了大刀,对童峰吼道:“来啊,来拚个你死我活。” 童峰也回应道:“好,今天我一定要替爷爷报仇。” 两人又是一阵快打硬拚,有时是童峰被震退,有时则是纪燃,两人身上也都见了血。 莫雯在一旁看得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出手相助,因为童峰与纪燃两人此时都打红了眼,在他们身边数仗内的东西都被打个粉碎,莫雯这时候要是上去,只怕会被童峰所伤,而且童峰对这人又莫名的坚持,莫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观战,心想要是童峰不敌的话,说什么也得第一时间将他给救出。 纪燃武功突然增加,童峰还真有些不敌,身上也被纪燃削出了好几个口子,但童峰也忍下了,两人又拚了十几招后,童峰就感到纪燃的力量急速衰退,再看纪燃,面上是汗如雨下,而且连连喘气,呼吸粗重,好像溺水之人一样。 童峰虽然感到不解,但他下手可不会留情,拚斗至此,他也无法再使出『乾坤劲』了,但现在他不需要使出『乾坤劲』也可以把纪燃给打退,就看童峰用力一枪上挑,将纪燃的刀给崩脱了手,跟着童峰重重的一拳朝纪燃的脸上打去,碰的一声闷响,纪燃只感到头上如遭重槌撞到,把他打的是眼冒金星,这还没完,纪燃的胸腹处又各受了一记重击,把纪燃打的是口喷热血,人朝后飞数丈后倒地。 至此胜负已分,童峰却还朝纪燃走去,眼里充满了血丝,此时从旁窜出一个人影,劝道:“够了吧,难道你真想要取他性命?” 这人自然是莫雯了。 童峰见莫雯阻止,便说道:“你干嘛?快走开。” 莫雯道:“你已经打败他了,不需要再下手了,已经够了。” 童峰道:“够了?够了?你懂什么,什么叫够了,他可是害我爷爷的凶手啊!” 说到后来童峰几乎是泣了出声。 莫雯听后一惊,说道:“他就是害童爷的人?” 童峰恨恨道:“就是他,你快让开,我要替爷爷报仇。” 莫雯道:“你已经报仇,你已经打倒他了。” 童峰喊道:“还没,还没,我要他偿命。” 莫雯道:“你冷静下来,想想童爷会希望你这么做吗?” 听莫雯提到了童岳,童峰这才缓和了一些,喃喃道:“爷爷……爷爷希望我这么做吗?” 而后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雯道:“仇恨不会结束任何事情,只会引发更多的仇恨,童爷知道的,他也绝对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 童峰泣道:“爷爷已经死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会怎么想,你又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他已经不在了啊!” 听到此,纪燃也知道童峰是谁了,尽管他现在连爬起来都没有力气了,但他还是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的那小鬼,来啊,来向我报仇吧,还等什么呢?” 这话一出,童峰的恨意登时又起,说道:“好,你总算是想起来了,我就如你所愿。” 说完就朝纪燃走去…… 第233章 李星 却说童峰终于如愿以偿,打败了当初害他爷爷童岳的首领,纪燃,正想上前给纪燃最后一击时,莫雯却挡在了童峰的面前,叫他停手,说道:“够了,已经够了,你已经赢了,你已经替童爷报了仇了。” 当童峰刚被莫雯说的有些冷静下来时,纪燃又出言挑衅,叫童峰杀了他,听到他说的话,童峰的脑袋又被仇恨所占据,一步步朝纪燃走近,并对莫雯说道:“让开,不要想阻止我。” 尽管童峰此时的武功已超过莫雯,表情又甚是可怕,但莫雯依旧不让步,说道:“我不能让。” 童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保护这害我爷爷的人?他可是我爷爷啊,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也是墨家人,难道你忘了吗?” 莫雯道:“我不是在保护他,我是在保护你。” 童峰登时一怔,说道:“保护我?” 莫雯道:“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报仇有错吗?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童峰此刻脑子混乱,但他回想起了当童岳要阻止纪燃等人报仇时,纪燃也曾经这样问过童岳,而他也问过莫雯这个问题:“曾经因为弱小而遭受过伤害的人,变强大了,回来报仇是对还是错?” 这问题当时没有答案,现在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童峰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正确的,他只知道他的爷爷童岳的作法是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还因此而没了命,便说道:“这件事没有答案,你说过连先生都答不出来。” 莫雯却道:“不,这件事情有答案。” 童峰奇道:“有答案?” 莫雯道:“答案就在你接下来的举动。” 童峰更是不解,反问道:“我?” 莫雯道:“此刻的你一心想要报仇,就如他们一样,你如果下手了,也就变得和他们一样,童爷与先生这一辈子都试着在消除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你呢?” 莫雯的话,一句句打进童峰的心中,童峰终于冷静下来了,喃喃道:“我杀了他,报了仇,但我也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成了爷爷一辈子都在阻止的人……” 顿了一会,童峰又道:“可他是杀害爷爷的恶人,我……我怎么能够放过他。” 莫雯道:“你没有放过他,你已经把他伤成这样了,已经够了。” 童峰摇了摇头,说道:“不够,不够,爷爷因他而死,我要他偿命。” 莫雯道:“当时我给不出你答案,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想问你,在你心中是这个将死之人重要还是我们重要,你想想王大哥、素姊、先生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童峰道:“自然是你们重要。” 莫雯道:“那就别纠结在过去了,过去已经过去了,你改变不了他,也没人能改变的了,我们能做的只有现在,我想这才是先生与童爷会那么做的原因,他们保护那些活着的人,而不是替死去的人报仇,你想想如果我们也想要报仇,那从蒋沛、周京到子然等人我们都不放过,但当我们将这些人都打倒了之后呢?墨家还是那个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吗?” 童峰沉思一会后,说道:“不,那就不是了。” 说到此,童峰的恨意已去了大半,莫雯才走上前,说道:“兼爱、非攻,是童爷与先生一生所追求的,也是我们所努力的,在你心中这个人与太平之日哪个重要?” 童峰自然知道是太平之日重要,但眼前这个纪燃是他一直以来想亲手解决掉的人,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好些年了,难道现在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莫雯又道:“太平不现,你杀了这人也是枉然。” 这点童峰如何不知,像纪燃这样的人天下到处都是,自己此刻也是如此,想到童岳,想到先生,想到他们所做的一切,童峰知道童岳绝不希望他为他报仇,握紧的拳头终于松了开。 莫雯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 正此时,纪燃喊道:“你们两人在那边胡说什么?快来给我一个了断。快啊!你这没种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有人阻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啊!” 纪燃话还没说完,莫雯就以脚踢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击中他的喉头,使他无法再开口说话。 而后对童峰说道:“你知道谁对你重要的,对吧?” 童峰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你们,你们正如我的亲人一样。” 莫雯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就答案了,你失去了,你也得到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童峰喃喃道:“我失去了,我也得到了……” 说着童峰又朝纪燃走去,莫雯伸手出欲阻止,童峰轻轻的搭上莫雯的手,说道:“我只想再看看他。” 莫雯这才放下手,但为保万一还是跟着在童峰的身后,潜运内劲于指上,要是童峰想要下手,莫雯就可立刻阻止。 童峰俯视着纪燃,他那高大的身躯此刻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皮肤也像是缩水了一般皱缩在一起,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来岁般,这是他暴增功力后伴随的代价,没有几年时间是无法恢复过来的。 纪燃看着童峰,说道:“臭小子看什么?动手啊?快点动手啊?” 此时童峰再看纪燃,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了同情之感,心想:“莫雯说得不错,我要是下了手,我就变得和他一样了。” 便回道:“不需要我下手,你已经废了。” 好个纪燃,到现在还能笑,就听他笑道:“你现在不杀我,几年后我还会再来的。” 童峰道:“不论你来几次,我都能打败你。” 纪燃听完后先是冷笑,而后是放声狂笑,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是不可能赢的了『她』的,要是她在这里,你们便不可能阻止的了我们,而我,我也一定会宰了你。” 童峰与莫雯不知道纪燃口中的『她』是什么人,在他们听来,这不过是纪燃脱口而出狠话罢了。 突然亮光一闪,纪燃啊的一声惨叫,经脉已断,出手的是莫雯,莫雯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都无法再害人了。” 听到此,纪燃突然面色大变,大吼道:“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 莫雯不理会纪燃,转头对童峰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们去帮王大哥与素姊吧。” 童峰低头再看了纪燃一眼,心里默道:“爷爷,我为你报仇了。” 而后对莫雯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便走了回去,任由纪燃在身后喊道:“回来,回来,杀了我,我叫你们杀了我啊!” ---------- 北面让童峰与莫雯给平定了,可东面王离与李星的战斗才刚要开始,两者立场不同,多说无益,就看李星朝王离凭空打出一掌,这掌气清楚可见,就好似杨无惧的有形刀气一样,王离与杨无惧交手过,以为这招与杨无惧的『无惧一刀』类似,哪敢大意,是立刻举盾去挡。 哪知盾牌只是微微一震,就好像被人拍了一下一样,并没有什么威力,王离正感到奇怪的时候,李星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这速度快到王离想使『墨守成规』抵挡都来不及。 李星近身后,就是猛力的一拳朝龟甲盾的下方打去,王离赶忙将手中盾下压,就听铛的一声响,乃盾拳相击所发,李星的拳只差一点就打到了王离。 一击不中,李星并没有停下攻击,一对铁拳如狂风骤雨般朝王离打去,王离不知道对方武功是何套路,便收刀挥盾抵挡,王离就感觉李星的攻击是愈来愈快,拳力愈来愈重,王离虽严密的防守下,依旧被其打中。 李星道:“『墨守成规』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纪燃当初会败在你的手下,但我可是比他还要强啊。” 眼看无法从正面突破王离的防守,李星突然一掌打在地上,方圆之内突然出现一道震波,那震波像从地底伸出的手一样,居然拖住了王离的脚,王离正对李星的攻击感到奇怪时,李星又朝地面打上一掌,从地底爆出的掌力就更强了,就在王离困惑的这一瞬间,李星的一对铁拳就掐了龟甲盾。 李星道:“早听纪燃说你是个缩头乌龟,看我把你壳给掀了,你还能躲到哪?” 跟着李星就猛力的将龟甲盾一转,本来王离只要将身子顺着对方旋转之势移动就可以卸掉对方的力量,但当王离想这么做时,双脚却被刚才李星发出的掌劲给拖住,王离要不松开龟甲盾,握盾的手就得被对方之力给转的扭曲。 李星以为这龟甲盾一直就是个盾,不知道其中有机关可以缩起来,满以为这一下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双手抓了个空,龟甲盾居然凭空消失了,李星不由得一楞,高手过招,这一楞可就给了对手机会,王离握盾的拳不收,直接打了出去。 这一下李星根本无从闪避,好个李星,变招也快,手肘一沉,以手臂受了王离的这一拳,这一下将李星给震退了去,于此同时,缠住王离双脚的气劲也就散了。 王离道:“看来你的同伙告诉你的并不正确,这招『见龙卸甲』可不是乌龟能使出来的。” 王离拳力沉重,李星虽然挡下了但仍感到疼痛,李星哼了一声后说道:“花样还不少,这只是证明了你们墨家人没有真本事,只能靠这些玩意让人分心。” 王离道:“这玩意不但可救成千上万人性命,也可以击退了你。” 李星不屑道:“我还以为墨家人都是些逆来顺受的软弱家伙,没想到你还挺狂。” 王离道:“对某些事情的忍耐恰恰证明了我们的强大。” 李星道:“墨家人要真的强大,我们今日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虚伪,虚伪,你这个虚伪的小人,你们全部都是虚伪的小人,你口中说的强大却是用来对付我们,哈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没,他说他的强只是为了击退我们,只是为了保护他们啊。” 听到此,另外三人也感到愤怒,一人说道:“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复仇。” 又一人说道:“我们的家被人破坏,我们想要回来,难道有错吗?” 另一人道:“我们的家人被害,你不帮我们复仇算了,还要保护这些凶手?” 李星道:“『她』说的果然不错,只有我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正义,『她』给了我们力量,给了我们实现正义的力量。” 说完就看四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脸色突然一变,五官扭曲,经脉爆现,那原本被王离削到手腕的两人好像不痛了,再度拿起兵器,而后就听李星说道:“没人,没人,可以阻止我们,这是『她』给我们的力量,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妨碍我们,可恨,可恨啊!” 说到后来是咬牙切齿,极为愤怒。 跟着就听李星喊道:“该死,你们都一样该死。” 未等李星出手,另外三人就朝王离攻了过去,速度比之前快上一倍,王离不及按机关张龟甲盾,只得以刀使出『墨守成规』招架。 就听锵锵锵连声数响,三人的刀招都被王离或以巧劲卸去,或以身法避开。 李星在一旁看得清楚,说道:“别跟他打快,跟他比力,我就不信耗不死他。” 三人闻言后是立刻变招,就看三人分站三个方位将王离给围住,将内力都灌于刀上,使刀身发出嗡嗡声响,而后三人分从上、中、下三个方位朝王离缓缓进刀。 可对方招进的慢,也就给了王离展开龟甲盾的时间,就听锵一声响,龟甲盾又现,有盾、有刀,即便被对方围住王离也无不怕。 持刀三人突然发力,就听当当两声,两刀压在了龟甲盾上,另一刀则压在了王离的刀上。 王离就感到对方的力量比之前交手时也增强了不少,想使『匠心独具』去断对方的内息,可一探之下,感到对方内息极乱,根本没有规律可循,王离心里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内息居然如此混乱。” 照理说内息乱成这样是发不出如此巨力的,可偏偏对方就做到了,王离知道这样与对方耗力甚是吃亏,心想:“你们出招不留余劲,正是使『班门弄斧』的好时机。” 就看王离将刀、盾慢慢一斜,刷的一声响,就看刀光一闪,三人的刀就顺着王离的刀、盾滑了下去。 王离道:“想困住我,没这么简单。” 正要展开反击的时候,就觉得双脚如入泥泞,难以移动,原来是一旁观战的李星又使出之前那一招,暗发掌劲入地,牵制住了王离…… 第234 沉重的刀 前文说到王离被三个人围攻,于危及之际使出『班门弄斧』卸过三人的攻击,正要趁势反击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如陷入泥泞之中,像被一双无形之手给拖住,但王离知道眼前的机会稍纵即逝,就看王离身形迅速下沉,三人就觉得王离好像突然消失一般,跟着就感到下盘传来一阵酸麻,而后就是一个强力的撞击将三人给打飞了去,三人倒地后想起身再战却发现使不上力,腿上的穴位已经被王离给封住了。 原来适才王离利用了李星拖住自己的那股无形气劲,将身子朝后平躺,以刀背和盾沿打中三人的穴位后才将三人给击退。 王离击退三人后,才刚想要起身,一道凌厉的劲风就朝他打来,出手的自然是李星。 王离见劲招袭来,自然是举盾去挡,可李星的功力也和那三人一样暴增,就听锵的一声响,是李星的铁拳掐住龟甲盾所发,而后王离就感到腰眼一痛,被李星的另一拳给打中。 这一下把王离打得退了两步,没等王离回过气,又是一道凌空的气劲打来,王离赶忙使出『墨守成规』严守门户,可那气劲像一阵无形且厚重的风一样,就听嗤的一声响,王离的刀砍中了那气劲,就在这时,李星又以极为迅速的身法冲来,几乎是与那气劲同时到达,就看李星一手掐住了王离的大刀,另一手又不知道是从何处打来,待王离察觉时,胸口已然中了拳,碰的一声闷响,这次把王离震退数尺之远。 王离心想:“这人的招式明明和杨无惧的无形刀气类似,但我怎么会挡不住?” 王离就觉得和这群人交手有许多地方甚是不对。 李星知道自己提升的这份功力无法持续太久,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倒王离,就听李星怒喊道:“为了报仇,我们连命都不要了,我们舍弃了什么,你知道吗?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为了博得好名声而帮助恶人,这就是你们的正义?我呸!我要击溃你们的虚伪,我们只想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他们才是入侵者,而你们,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正是他们帮凶,你们有罪,有罪,你们都有罪!” 说完后是大喝一声,双掌朝地面打去,就看一道无形气劲从王离的脚下冲起,王离知道此招无法可挡,想要纵身避开,却发现内息一滞,适才两拳所造成的伤势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就这么一缓的时候,王离又被那无形气劲给缠住了,而后李星又朝王离打出一记空掌,尽管王离知道此招也是无法可挡,但仍是不由自主的挥刀迎去。 但王离可不傻,不会对同样的招式没有招架之力,挥刀而上的同时,悄悄的收了龟甲盾,他猜想李星会和刚才一样以铁手扣住他的刀,而后从他看不到的地方出拳。 王离便想:“虽然我挡不住你的招式,但至少在中招的同时也要把你给伤了。” 王离挥出的那刀是虚招,另一手要弹出的短剑才是真正杀招,王离要在自己中拳的同时以短剑刺中对方。 就在此刻,童峰与莫雯赶了过来,两人同时喊道:“王大哥,我们来助你了。” 童峰举枪朝李星攻向王离的铁手直刺而去,莫雯则是以宝剑刺向李星的腰部。 李星见对方来了帮手,便道:“好啊!又来两个家伙,你们也是帮凶,我一样不放过。” 就看李星的铁手要碰到王离大刀的时候,突然凭空一个回身,跟着就是一脚朝那大刀踢去,这一脚又快又重,将王离整个人朝后踢飞,其势太快,于后赶来的童峰闪避不及,登时被撞个正着。 和伤敌比起来,救王离对童峰而言更为重要,就看童峰将穿云枪一翻,从前刺改为下戳,一手接住了王离,以穿云枪为中心绕圈,藉此卸去了李星的腿力。 童峰受阻,另一边莫雯的剑则是继续刺向李星,李星哼了一声,说道:“大的没用,小的又会有什么本事。” 看莫雯的剑招虽快但劲力并不如何,李星便也没太在意,直接出爪迎向莫雯的宝剑,就听锵的一声,李星的铁手掐住了莫雯的剑,可也就在这时候,一声低沉的嗡响发出,李星就觉得腰处一痛,居然中剑了。 原来莫雯在针剑的外剑被李星掐住前,就已经握住了藏在里面的针剑,外剑只是朝李星的手推去而已,在李星碰到外剑时,莫雯以极快的手法取出了针剑,这才发出了嗡的一声,在李星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莫雯的针剑就刺中了李星。 李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子给伤了,痛楚让他更为疯狂,痛叫一声后对莫雯喝道:“我要你付出代价!” 李星此刻犹如受伤的野兽,散发的气势煞是惊人,令莫雯也心中一凛。 莫雯一剑得手后就想退开,可李星居然一手捏住那刺中他的针剑,不让莫雯退去,莫雯也不恋剑,是立刻松手,刚要朝后退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劲朝她打来,正是李星的无形掌劲,莫雯此刻已无兵器在手,只得举臂抵挡。 李星喊道:“哪里跑!” 随着这声吼叫,李星不顾身受剑伤,直接朝莫雯奔去,眼看李星的铁拳就要击中莫雯时,有两人同时喊道:“小心!”这两人自是王离与童峰了。 于千钧一发之际,就看王离抱住了莫雯,并以身体护住了她,听的锵一声响,乃李星的铁拳打在龟甲盾上的声音,李星的拳劲极重,不下于杨无惧的『无惧一刀』,加之王离于之前又中了两拳,已受了内伤,这一下出手抵挡又甚是仓促,登时被震的气血翻腾,喉头一热,一口热血喷出。 于王离抱着莫雯倒地的同时,李星也发一声闷响,被打落于地,出手的正是童峰。 原来童峰以穿云枪救下了王离后,看到莫雯有难,便对王离说道:“王大哥,你去救莫雯,我来对付这家伙。” 王离道了声好后,童峰便将顺着旋转之力将王离抛向莫雯,如此王离才救下了莫雯,而童峰则是将穿云枪抽起,直接朝李星打去。 李星那时眼里只有莫雯,就没注意到童峰与王离两人,令他想不到的是,童峰的内力居然这么浑厚,本以为单出一拳上挡就能架开童峰的枪,没想到童峰的枪重到将他震的重摔于地。 李星没想到自己被童峰与莫雯两人给伤了,说道:“你们两个家伙也是墨家子弟?” 莫雯道:“自然。” 童峰道:“你的同伴已经被我们打倒了,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劝你还是收手吧,别再徒增伤亡。” 李星有些诧异,问道:“纪燃输了?” 莫雯不想让李星和童峰说起纪燃,便抢先说道:“没错,他已经付出了他应付的代价。” 本以为李星听到纪燃败了,战意会弱一些,可只看李星深吸一口气后,喃喃道:“好兄弟,你的仇恨就交给我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说完后李星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名伙伴,其中一人喊道:“绝不能饶了你们,绝对饶不了你们啊!” 又一人道:“墨家贼子都为虎作伥,沽名钓誉之辈,我们……我们不会输给你们的,我要替我的妻子,我的儿女讨回公道,讨回公道啊!” 说倒后来是仰天长喊,喊声凄厉异常,王离、童峰与莫雯等三人都感觉到那人的冤屈,那人的愤恨与不满,就看那人挣扎的想要站起来,模样甚是让人不忍。 王离忍不住劝道:“放弃吧,你已被我封住了穴……” 未等王离说完,那人便吼道:“区区一条腿算什么,不过是一条腿哪能和我家三条人命相比,不过是一条腿而已,啊!” 就看一道热血喷出,那人居然以刀刺向那被王离封住的那条腿,强烈的痛楚另他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而后就看他站了起来。 另外两人见状也道:“对,不过是一条腿而已,哪能比的上我家小宝,啊!” 和适才那人一样,两道热血流下后这两人也站了起来。 王离没想到这三人会如此做,一时也惊住了,说道:“你们……你们这样即便胜了,以后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一人惨笑道:“我们苟延残喘就是为了报仇,这条命我们都不要了,谁还在乎一条腿呢!” 另一人对王离等人说道:“这世上没人会帮我们,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你们这些人尤其可恶,处处与我们作对,以为打倒了纪燃就会把我们给吓退吗?” 说到此是冷笑了起来,而后继续说道:“我们心中的痛岂是如此脆弱,我们每天都活在恶梦中,那天的画面每天都在重现,我们恨那些人,我们也恨我们自己没有力量,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了力量,实现正义的力量。” 李星道:“我们的力量来自于我们所背负的痛,你们这些人又哪会懂得,你们哪有经历过我们……” 未等李星说完,莫雯突然喊道:“胡说,我也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难道我不痛吗?” 李星等人听莫雯这一喊,都同时看向她,说道:“那你应该能了解我们的心情,你更不应该阻止我们。” 莫雯道:“逝者已矣,我能做的只有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我们如此,你们也应该如此,就算让你们报仇,你们失去的亲人也回不来,只是制造更多像你们一样的人。” 莫雯这话虽是对李兴等人说,但眼神却瞟向了童峰,可不等童峰细想,就听李星惨笑几声,喃喃道:“逝者已矣……逝者已矣……” 而后是恨恨说道:“什么逝者已矣,你知道他们死的多么痛苦吗?你知道他们……他们那些人在我面前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吗?逝者已矣,好一句逝者已矣,你说的轻松,但她可没有瞑目啊,她亲口对我说要我逃跑,要我替她报仇,逝者已矣个屁。” 说到此,李星双拳握的死紧,指甲都陷入了肉里,流出了血,但那血并没有往地下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劲给卷住,环绕在李星的双拳上。 就见李星对着那红色的拳头说道:“晓薇,你看着吧,快了,就快了。” 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好像他口中的人就出现在面前一样。 当李星在抬头时,目光已变,变的如野兽一般,就听他对那三人说道:“你们几个还在等什么呢?” 那三人各自喊了一声亲人的名字后,就举刀朝王离等人攻去。 三人使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尽管一腿受伤,动作略有不顺,但每一刀都发出破空声响,明显是力量又增强了。 但如此使刀哪里打的到莫雯与王离,被二人以『班门弄斧』与『墨守成规』轻松化解掉,有好几次王离与莫雯都可以反击将对方给打倒,但听到他们刚才的话后,再看他们这副拼命的模样,知道这几人也是可怜人,王离更是想起了当时童岳重伤之时,还嘱咐自己别对他们下死手。 故王离与莫雯就只是将来刀都卸了去,几次交手下来两人都知道对方这股暴增的力量维持不了多久。 但童峰就没有像王离与莫雯这样招架了,对方每一刀挥来他都是举枪硬拚,童峰只觉得对方的刀好沉重,比他交过的对手都还要沉重。 这份沉重感不是来自于对方的内劲,而是来自于那人的情感,也不知道为什么,童峰认为自己不能回避对方的这份情感,他认为自己如果要打倒这个人,就必须要承受住他的一切,所以他没有像王离与莫雯一样使出『班门弄斧』与『墨守成规』,而是毫无取巧的举枪硬挡。 打着打着他突然感到身上被什么东西滴到,童峰心想:“又没下雨怎么会有水滴?”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人的眼泪,那人居然是流着泪在挥刀的。 项易说过『黔天功』是最接近死亡的武功,童峰之所以在危急之际能发挥出『黔天功』威力来,不只是因为他本身有这个潜力,更因为他兼负道家神功『浑元功』。 『浑元功』能够增强一个人的感知能力,所以对于死亡的恐惧,童峰比莫雯还要强,所以童峰在没学会『匠心独具』的情形下,也能在『降龙缚虎阵』中感知到雁霄和胡安有危险。 此刻,他也因为『浑元功』而感受到了对方那份刻苦铭心之痛…… 第235章 没有喜悦的胜利 却说童峰和李星等人交手,就感到对方的每一刀都沉重异常,这份沉重感不是因为对方的内力比童峰深厚,而是因为对方刀上传来的痛苦,童峰不愿意闪避,而是一枪又一枪的接了下来,仿佛在告诉对方他能够承受住他的痛苦,所谓的仇恨就到他这里结束吧,就像他的爷爷童岳与雁霄所做的一样。 对方刀其实不快,身形也因为腿部受伤而不甚灵活,但童峰却没有利用这些弱点攻击对方,对方好像也感觉到童峰的用意,从咬着牙、忍着痛得猛砍,到最后眼泪流了出来,哇啊啊的嚎啕乱叫。 对方的眼泪滴到了童峰的脸上,童峰只感到心痛,对方的这份痛苦太沉了,太重了,童峰本以为自己承受的了,但他错了,打着打着,他也忍不住想起了童岳。 正当他思绪混乱的时候,那人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童峰才回过神来,就看那人的脚呈现怪异的形状,原来他因承受不住体内那份暴增的力量而扭曲了。 见那人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内心的痛而纠成一团时,童峰居然忍不住上前想要扶对方,就在他手要碰到对方的时候,一道无形气劲朝他打来,一人喝道:“不用你假惺惺做好人。” 说话之人自是李星了。 童峰想也没想便分出一枪迎击,另一手还朝那人伸去,那人却骂道:“谁要你同情了!” 尽管他的身形都已经不稳了,却还是拚了命朝童峰砍去,这一下任谁都没有料到,童峰想要再缩手也来不及了,就听嗤的一声响,童峰的肩被那人给削了一口子,好在那人也只是慌乱出刀,否则这刀再往下一些,童峰就得身受重伤了。 童峰虽被那人砍到,但不知怎么,他觉得对方比他还要痛,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李星来到了他身前,一手握住了童峰的枪,另一手直接朝童峰的腋下打去,本来李星以为这一下就能把童峰的一个臂膀给废了,可童峰只是痛叫了一声朝后飞去,不但手臂还在,连手上的枪都没有掉。 与童峰对敌的那人如此,另外两人也是一般,在李星攻向童峰下一刹那,那两人也是发出一声惨叫,下盘也因扭曲变形而倒了下来,只是王离与莫雯没有这功夫去关心对手,因为他们看到李星朝童峰奔去了,两人一回身,刀剑齐攻向李星。 李星刚将童峰打退,见王、莫两人攻来,李星只是喊道:“来的好,臭妮子,正好报刚才一剑之仇。” 就看李星伸出一手拿住王离的刀,跟着身形一侧,一拳朝莫雯的剑上方打去,看来像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李星的拳其实比莫雯的剑还要快。 王离赶忙喊道:“快闪开。” 喊声的同时,朝李星的下盘踢出两腿,好个李星,知道王离必定会相救,下盘一沉,前腿左右一摆,就听碰碰两声闷响,李星架开了王离的踢击后仍对莫雯喊道:“纳命来。” 眼看李星的大手就要打到自己,莫雯收剑使出『墨守成规』,就听锵锵锵锵数声响,乃莫雯的针剑打在李星铁手上所发出,『墨守成规』乃墨家防守绝学,莫雯组成的剑网也真挡住了李星铁拳,可却挡不住李星的拳劲,就听莫雯哼了一声,已然被李星的拳劲所伤,王离知道李星的厉害,眼看莫雯躲不掉这一招,知道即便攻向李星,李星也不会收招回防,便伸手将莫雯后拉,如此才卸掉了李星一部分的拳劲。 李星知道这拳没能打倒莫雯,说道:“刺了我一剑就想逃跑吗?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嘴上这么说,可拳路一转,却是朝王离打去,李星的拳乍看之下好似胡乱挥打,毫无章法,可偶尔又夹杂着儒、墨等各大家的拳招,如『鬼斧神工』、『金龙探爪』、『双龙抢珠』、『势如破竹』,或是五掌一并,拳就当刀剑来使,使王离难以预料李星的路数,尤其是李星那无形拳劲,想挡都挡不住,两人眨眼间又交手了数十招,王离所受的内伤是愈来愈重。 李星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罢突然朝地上打出一掌,掌劲从地底冒出,拖住了王离,而后也不起身,是直接朝王离踢去。 正此时,李星身后有人喊道:“住手!” 同时一道破空声响发出,李星一腿踢向王离的同时,身子后仰,就看一根乌金色的大枪朝他刺来,乃适才被击退的童峰赶来相助。 李星略感讶异,心想:“好小子,受了我一拳居然像没事般。” 口中说道:“多管闲事的家伙,你们才该停手。” 李星只靠着一只脚支撑,身子几乎呈现平躺姿态,如此就避过了童峰那一枪,而后李星一手拿住穿云枪,猛一使力,本想这一下童峰就要松手,即便不松手也将被自己拉近,哪知一拉之下,居然没能拉动。 就在这一楞的瞬间,童峰打出一拳,这一拳来的甚是奇怪,李星略一抬手就能把这拳给架开,这一架开,童峰就露出好大一个破绽,李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道:“烦人的家伙,给我倒下吧。” 说完就朝那破绽猛力击去,心想:“这一下你不死也得重伤。” 就听碰的一声闷响,李星居然被震飞了,落地时还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李星一脸糊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令他吃惊的是,适才打向童峰的那拳居然变形了。 再看童峰,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嘴角流血。 原来童峰刚才使出的不是墨家武功,而是冯季子所受『无用拳法』,知道这拳法的人并不多,算算这世上也只有三人会使。 以冯季子的武功,除了和雁霄切磋外,与旁人动手根本不需要用到此拳招,再来会使这套拳的就是姚剑轩与童峰了,所以李星才不识得,看到童峰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就忍不住打去。 童峰不会『太虚御引术』,无法与姚剑轩一样藉此机会吸取对方的功力,但他有他的方法,就是以『乾坤劲』与对方硬拚,只是与纪燃战斗时,童峰已经将能安全使出的『乾坤劲』次数打完了,这次再使出『乾坤劲』是拚着自身受损而强行打出,故这一下虽然把李星给打退了,可自己也受了内伤。 李星中了童峰这一拳是剧痛攻心,心里暗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那一拳不是应该就把那小子给打倒了?怎么反而我受伤较重?难道他身上还暗藏什么机关吗?就像另一人可以凭空变出盾牌一样,这臭小子衣服内莫非穿什么坚硬的盔甲?对,肯定是如此,不过他也受伤了,看来那盔甲也不能挡住我的拳劲。” 可正如他同伙所说的,连性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那一条腿或一个拳头吗。 就看李星不顾伤势严重,缓缓地举起了另一个拳头,大喝一声后说道:“臭小子,还在身上暗藏盔甲,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尽管使出来吧。” 说完后又是一拳朝童峰打去,童峰就感到一股凌厉的拳劲朝自己奔来,童峰知道被这无形拳劲打中的下一刻,李星就可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自己身边,以王离之能尚且躲不掉李星这一招,更何况是自己? 童峰知道必须不能让这拳劲打中,便朝旁一闪,避开了这拳,也是由于李星本身受了不少伤,出拳速度与力量都比和与王离对战时弱了不少,童峰才躲的开。 李星见一拳不中,哼了一声,纵身一跃拉近了与童峰的距离,这一下童峰要再躲开李星的拳劲就难了,但在场的可不是只有童峰一人而已,王离与莫雯见状,是同时喊道:“峰儿,快躲开。” 说话的同时,两人各举兵刃朝李星攻去。 李星冷笑一声,说道:“来的好。” 而后就看他伸手挡住了王离的刀与莫雯的剑,跟着是上身不动,两脚微一离地,当其双脚再碰到地面时,就看地面沙尘被震的一散,于其周身一丈内的地面窜出一股气劲。 那气劲像人的手一样,缠住了王离、童峰与莫雯,使三人宛如陷入泥沼,一时间难以移动,王离等人也是大意,没能料到李星居然能以腿出招。 跟着就听李星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说完后,李星是以手撑地,身形一转,就听三声闷响,王离等人都中了李星的回旋踢。 李星的腿劲比其拳劲是只强不弱,把王离等人震的是气血翻腾,且由于双脚被李星那无形气劲给缠住,无法藉势后退卸力,三人中招后只是上身后仰,未能离开。 李星一招得手,为了不让三人逃跑,一脚朝地上一跺,又是一股气劲从地面冒出,跟着就看李星是拳脚齐出,王离等三人虽使出了『墨守成规』奋力抵挡,但挡得住李星的拳招,却挡不住李星的拳劲,三人是接连中招。 王离与莫雯试着举盾去削,挥剑去刺,但在这极短的距离内,兵器哪里及的上双拳灵巧,故大部分的反击都被李星给挡了下来,即便挡不下来,李星也以两败俱伤的打法,拚着受了一刀一剑,也要还给对方一脚一拳。 倒下的三人就看李星被王离等三人围攻,刀剑盾牌拳脚乱舞,不知是谁占上风,没过多久就看李星被一股强力给震出圈子外,这一下可把李星的另一拳也给打的变形,能使出这种巨力的人自然是童峰了。 李星虽然被击退,可王离等三人也不好过,就看莫雯是直接倒了下去,王离以刀抵地勉强支撑着,童峰也是以枪抵地撑着,全身是青筋浮现,喉头一热,一股热血从其嘴角流下,这自是童峰又勉强自己使出『乾坤劲』将李星打退所造成的后果。 看来适才交手,四人都负了重伤。 鏖战至此,李星感到自己也要到了极限,他感觉自身力量不断在减弱,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无力再战,他突然感到很累,手脚像是被绑了铁链一样,难以再抬起,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眼皮一松就要阖上。 正此时,一幅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是他的妻子死不瞑目的模样,就看李星嚎叫了一声,声音充满的不甘与悲愤,让人闻之动容,他的一对铁拳虽然被童峰打的变形了,但那红色的血还是环绕着,好像他口中的那人一直陪着他一样。 就听李星柔声说道:“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你再等我一会,我很快就下去陪你了。” 当李星再抬头时,其眼神已经不是泛红可以形容了,因为除了一双红眼外,他还流了血泪,跟着就看李星以铁拳朝童峰等人打出一道无形拳劲,童峰等人此刻连闪避也做不到,就看人影一晃,李星窜到了他们中间。 童峰等人均想:“这次可真的要完了。” 各自运气以内力护住要害,等待李星的铁拳打来,可却没有感觉到中招,李星就停在了他们面前,王离等人不知道李星怎么回事,见对方不攻来,便抓紧时间调息。 三人中还是属王离功力较为深厚,回气最快,王离一有气力便立刻拉着童峰与莫雯两人后退,以免李星突然发难。 就看李星依旧是一动也不动,童峰不禁问道:“他怎么了?” 莫雯奇怪,问道:“刚才他若是出手就能把我们打倒了,怎么不动手?” 王离心里也是奇怪,但他仔细一看李星时,发现他全身皮肤变的干扁皱缩,而且是一点气息也感觉不到,原本围绕在他双拳上的红液也消失了。 王离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不行了。” 听到此,童峰与莫雯也没有胜利的喜悦,心里一阵酸苦,都知道捡回一命实属侥幸,故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李星耗尽了生命之力战斗到最后,他的另外三名同伙也好不到哪去,和李星与纪燃一样,仿佛一转眼老了数十岁般,也是无力再战了,王离等人自不会再对这三个已经失去战力的人出手。 听王离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表示北面无恙了。” 童峰与莫雯现在是连说话都费力,只是微一点头回应,王离道:“那我们便去西面帮栾素吧。” 如此,王离等人就朝西面走去…… 第236章 强中手 前文说到童峰、莫雯与王离侥幸没被李星给打败,便想赶去西面帮忙栾素,因为西面是由栾素负责,南面有胡安,胡安的武艺在他们几人中是最高的,便想他应该至于遇上什么危险。 但当他们赶到西面时,却看到胡安也在此,原来胡安清理完南面的战场后,就赶来帮助栾素,本打算解决了西面后就朝东北方向前进,待王离等人从西南下来会合,便可将敌人赶到城中,来个前后夹攻,正如项易所吩咐的一般。 可眼前一幕是大出乎童峰等人意料之外,他们看到胡安与栾素正在和一名虬髯大汉交手,而且似乎还落于下风。 童峰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胡大哥与素姊两人联手居然敌不了那个虬髯汉?” 看胡安时而将鸳鸯双刃刀分开当成双刀使,时而又将其组在一起,变成宛如青龙刀的长刀,这把双刃刀在胡安手上简直是发挥到了极致,双刃刀挥出的刀劲犹如一道道锐利风刀,刀锋所过之处都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王离等人都知道胡安是个务实的人,不会做炫耀自己武功的事情,也就是说那虬髯汉的武功高到即便胡安使出全力也胜不了。 莫雯忍不住说道:“从没看过胡大哥如此认真。” 在胡安双刃刀大开大阖之下,王离知道他们难以出手相助,除了栾素,因为栾素的蜈蚣剑可以当成鞭使,距离较长,可在胡安的刀距外伤敌。 就看栾素围绕在虬髯汉与胡安周围,时不时在胡安刀招中的间隔处出招,补上了那短暂的空隙,或是配合胡安的刀招,在对手可能闪避之处,先一步出手,堵住了对方退路。 胡安与栾素的联手可谓是天衣无缝,可虬髯汉居然能在两人的夹攻下安然无恙,就看他使出快刀门的『三十六路快刀』,刀光罩住了自身,将胡安与栾素的刀剑都打了回去。 胡安立刻一个变招,使出『鬼斧神工』,打算以力破快,刷刷两刀,劲力惊人,连空气都被割出嗤嗤声响,就见虬髯汉丝毫没有想要闪避的意思,是直接举刀迎上,就听锵锵两声爆响,虬髯汉犹如铁塔般一步没退,胡安则凭空一个回旋,以卸去强大的反震力。 与此同时栾素的蜈蚣剑从虬髯汉的死角处攻来,这一剑与胡安不同,剑虽然也是极快,但却不发出一点声响,眼看就要刺到虬髯汉时,虬髯汉突然伸手一抓。 王离等人都不禁咦了一声,都知道蜈蚣剑化成鞭子使时,剑身上可是有多锐利的剑片,那虬髯汉居然直接伸手去抓,那手掌不就得被割伤了。 可就看那虬髯汉一点异状也没有,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虬髯汉和李星一样,有护手保护,难怪他敢直接伸手去抓。 虬髯汉拿住蜈蚣剑后是立刻以手缠之,朝内卷来,另一手以极快的速度压剑、拉剑,栾素若不松剑,势必被虬髯汉给拉了过去。 栾素哼了一声,心想:“难道我怕你不成。” 居然是不松剑,脚下发力,朝虬髯汉奔去,打算与对方来个近身搏斗,王离心里担心,暗道:“她也太大胆了,对方武功明显较高,你这不是找死吗?不行,我得帮她。” 一念至此,便想要纵身而上,可刚一提气就感到一阵剧痛,那是适才与李星战斗时所受的内伤,童峰与莫雯本来看王离有动作便打算跟上,可也和王离一样,稍一运劲,就疼痛不已,冷汗直流。 王离只好说道:“以我们此刻的状况,去了反而会成为他们的拖累,还是抓紧时间调息吧。” 童峰忧道:“可素姊与胡大哥看起来不是那人的对手。” 莫雯道:“王大哥说的对,我们现在只怕连对方的一招都挡不住,希望他们能坚持到首领赶来。” 几人说话之时,栾素已经到了虬髯汉身前一丈之内,此时就看栾素松手弃剑,使出擒拿手法朝虬髯汉缠剑之手攻去。 虬髯汉赞了一声好后也松了手,使鹰爪功与栾素对敌,就看两人的手快的只剩影子可见,两人都在对方出招的时候立刻变招,眨眼间就过了数十招,但双方是一下也没碰到。 栾素走的是快、巧、锁、缠的路数,虬髯汉则是掐、捏、抓、勾的手法,每当栾素要拿住对方关节时,虬髯汉的攻击也到了。 栾素知道对方的功力比她更强,自己这一手顶多卸掉对方一个关节,但要是中了虬髯汉的一爪,那恐怕有性命之忧,故一番迅速交手后,栾素知道不敌,便想要退开。 虬髯汉却道:“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说话的同时,脚在地上一勾,挑起了适才抛下的蜈蚣剑,跟着是一翻、一甩,蜈蚣剑就朝栾素打去,来势极猛。 栾素哪敢去接,赶忙下腰闪过,突然间,栾素就听王离等人喊道:“小心啊!” 原来虬髯汉在蜈蚣剑扫过栾素时,手腕一翻,就看一个圆圈从蜈蚣剑的底部绕到前端,且那圆圈还愈来愈大,眼看这一下栾素是怎么都不躲掉时,一道银光闪过,就听锵锵锵几声响,蜈蚣剑与两把刀缠在了一起,出手的自然是胡安了。 眼看蜈蚣剑被双刃刀缠住,虬髯汉道:“这剑也没什么,就还给你吧。” 说完后是用力一甩,蜈蚣剑就变成一个大鞭子,以胡安的双刃刀为中心,朝内紧缩,这一招是鬼派的鞭法『索命链』,与此同时,就看虬髯汉身前出现爆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王离等人都识得此招,此招乃是儒门的『白虹贯日』。 杀招来袭,胡安与栾素却不见慌张,就看胡安将刀面一翻,使双刀与蜈蚣剑中间产生空隙,跟着是迅速的抽手取回一刀,另一刀则是翻了几面,使之与蜈蚣剑缠的更紧,手一抖,蜈蚣剑甩动的方向陡然而变,反朝虬髯汉奔去。 就听啪的一下,虬髯汉发出的那刺眼光芒因为抵挡蜈蚣剑而露出了破绽,但这一下并没有止住虬髯汉,他的刀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朝胡安与栾素两人刺来。 胡安想也不想,立刻使出『墨守成规』接招,但此刻胡安使的『墨守成规』与王离、童峰等人不同,不是于敌招未到时就先出招,而是凝力不发,待敌招临面时才出手,这也是因为他不确定虬髯汉这招『白虹贯日』是不是虚招才会如此。 就听铛的一声巨响,亮光于瞬间消散,胡安与栾素都被震退了去,虬髯汉则像没事般立于两人原本的位置上。 胡安心想:“这人的武功较我高出太多,而且还对各家武功了若指掌,到底是什么来历?” 栾素此刻也取回了蜈蚣剑,说道:“这人的武功太杂,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胡安点了点头,打手势比道:“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小心一点。” 栾素道:“我就不信逼不出他使本门武功。” 说完后栾素又举剑朝虬髯汉攻去,这一次栾素是使尽了全力。 在『鬼斧神工』、『班门弄斧』与『墨守成规』这三种武功中,栾素最是擅长『班门弄斧』,就看她欺近虬髯汉后,伸出两指要取对方的双目。 这一招莫雯也曾对童峰使过,当时莫雯就以这招将童峰给败了,此时由栾素使出来除了速度更快外,还加了一份狠劲,童峰知道厉害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众人均想虬髯汉这下非中招不可,哪知虬髯汉居然也伸出二指朝栾素的两眼攻去,势道更强,以栾素的力量就算打到虬髯汉,虬髯汉顶多是双目受损,可要是被虬髯汉给打到,那栾素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但栾素并没有退缩,因为夺人双目这招只是虚招,栾素真正的杀招在于蜈蚣剑,此时栾素的蜈蚣剑已经脱手,于此电光火石之际,栾素上身朝后一仰,同时伸出一脚朝蜈蚣剑的剑柄踢去,如此不但避开了虬髯汉的指招之时还将蜈蚣剑踢向对方的胸口。 童峰看到这招时,瞬间想起了王离与他描述过在齐的大殿上,雁霄也使出类似的招式把刺客给打败,但当时只是靠自己想象,亲眼看到这招后才知道厉害,心想:“要是我的话,绝对躲不过这一剑。” 但虬髯汉不是童峰,就看他在栾素出脚的时候,膝盖向前一顶,这一顶恰好就顶在了蜈蚣剑的剑面上,就听的刷一声响,蜈蚣剑冲天飞去,只是去势斜了一些,没能伤到虬髯汉。 虬髯汉冷笑一声,说道:“『班门弄斧』,你确实是班门弄斧了。” 跟着插目的那手手肘一沉,打在了栾素的身上,就听碰的一声闷响,栾素被打倒在地。 几乎栾素中招的在同一时间,胡安的刀也到了,胡安原本想来个攻敌之必救,可没料到虬髯汉出手这么快,终是没能止住虬髯汉,为阻止虬髯汉再对栾素下手,胡安手下一加劲,双刀从左右攻来。 虬髯汉微一点头,似乎是赞赏胡安的刀法,就听他说道:“看我俩谁先砍中对方吧。” 语音未落,胡安就感到一股凌厉的刀气从他脑门袭来。 这一手让一旁的王离等人都忍不住喊道:“胡大哥,快躲开。” 因为即使是胡安的刀先砍到对方,胡安也必死于对方这刀之下,而且对方的刀似乎还比胡安要快上一些。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比胡安更清楚的,他知道虬髯汉的刀比他更快,于是立刻变招,就看胡安将双刀一翻,斜上削去,就听当当两声响,虬髯汉的刀被挡了下来,可胡安也从半空中被震落。 胡安落地后是立刻抱起栾素向后退去,虬髯汉只是看着两人跑走,并没有上前追击,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压力朝自己袭来,使他宁愿放弃打倒栾素与胡安的机会。 就见两道黑影窜出,一道停在胡安与栾素身前,一道则是朝虬髯汉奔去,跟着便听到连串兵器交击之声,那自从出场后就只有他打退对手的虬髯汉此刻居然被打退了。 打退他的是一个全身乌金,手拿双刀的人偶,停在胡安与栾素身前的自是另一具拿着枪的人偶了。 虬髯汉在白安的宅中见过这人偶,当时也没多加留意,没料到这人偶会这么厉害,虬髯汉对那人偶一连使出快刀、重刀、重砍、重劈,可都没有用,那人偶是刀枪不入,而且虬髯汉愈打那人偶,那人偶反击之力就愈快也愈强。 虬髯汉一连退了几步后突然发怒骂道:“什么破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就看虬髯汉改以双手握刀,猛力的朝那人偶的颈部砍去,就听锵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东西飞了出去,赫然是那人偶。 童峰等人都知道,这人偶落地后,势必会以更强的力量攻向虬髯汉,可这人偶落地后却没有动作,因为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搭在了人偶的头上,能让人偶停止行动的人自然是项易了。 虬髯汉一看到项易便知道今日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人了,心里暗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首领吗?这人是首领的话那他呢?难道真的如传闻一样死了?” 就看项易缓缓的走向虬髯汉,直到两人相距不到一臂的距离时才停下来。 项易问道:“你就是这些人的头?” 虬髯汉也反问道:“你就是墨家的首领?” 项易道:“我叫项易。” 虬髯汉道:“没听过。” 项易道:“那你从今之后最好牢牢记得这个名字,我给你一个机会。” 虬髯汉道:“什么机会?” 项易道:“让你带你的人走。” 就听虬髯汉冷笑了几声,突然大喝道:“自以为是的家伙。” 话音未落,虬髯汉的刀就已经要砍到项易的颈子了,就听当的一声响,虬髯汉的刀被项易手中的枪给挡下,而后就是连串声响,童峰等人是只听声音不见兵器,因为两人出手都太快了,快的只能看到刀光与枪影。 而后就看虬髯汉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之后是一退再退,显然在与项易的打斗中落了下风,若说刚刚虬髯汉对胡安与栾素两人是游刃有余的话,此刻项易对虬髯汉也是如此。 虬髯汉心里暗骂道:“可恶,可恶,可恶啊!” 跟着就大骂道:“可恨的墨家!” 虬髯汉又和刚才一样,以双手持刀以全身之力猛力朝项易劈去…… 第237章 童飞 却说虬髯汉打败了胡安与栾素后没有继续追击,给两人致命的一击,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项易的出现,项易散发的沉重压迫感,让虬髯汉不敢分心,两人甫一交手虬髯汉就被项易逼得不断后退,情急之下,便挥刀以全力朝项易劈去,想要将项易和适才那人偶一样给打退。 可惜项易不是人偶,项易是人偶的制造者,人偶的武功都是项易所赋予的,也就是说,项易比人偶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就听枪的一声爆响,虬髯汉以全力劈出的那刀居然被项易给打断了,项易手中的枪是从人偶拿的,那是由天下五件宝物之一『天外金』所打造的,本来就坚硬异常,再加上项易那浑厚无比的内力灌入,这世上只怕没什么东西能够打得动这把枪了,所以虬髯汉猛力劈出的那刀与项易手中的枪一碰,是硬声断裂。 虬髯汉不由得心下一凛,打从他习武以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但虬髯汉毕竟是高手,刀虽然断了,人却没有慌张,只是抛下断刀,狠狠的瞪着项易。 项易心想这一交手,高下已分,对方应该要知难而退了,便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带着你的人走吧,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虬髯汉道:“结束?这件事不会结束,从这些人被他们赶出家园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件事不会结束,起头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项易知道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与对方争论这点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说道:“有我在这,是不可能让你们再伤人的。” 虬髯汉哼了一声,说道:“你真以为墨家天下无敌吗?” 项易没有回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墨家是不是天下无敌他不敢说,但他项易,却是无敌于天下。 隔了一会,虬髯汉突然发出嘿嘿的笑声,而后是放声狂笑,说道:“好一个自大的家伙,你与『她』相比还差的远呢!” 项易听虬髯汉如此一说,便好奇问道:“『她』?她是谁?” 虬髯汉道:“你们会遇上的,你们很快就会遇上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今天你说的话是多么的无知与可笑。” 项易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或许吧。” 但神情明显是不信。 虬髯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项易道:“墨家的首领,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 虬髯汉又问:“雁霄呢?他真的如传言一样死了吗?” 项易回道:“他的安危你不需要担心,你只要知道现在是由我来率领墨家子弟就够了。” 虬髯汉喃喃道:“你不像他,你一点都不像他。” 项易给虬髯汉的感觉与雁霄相差颇大,除了武功一样厉害外,虬髯汉对项易是一无所知。 项易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俩本来就不一样,你很了解他?” 虬髯汉也不回答项易的话,反而回道:“多管闲事。” 项易道:“墨家人一直以来都在管旁人的闲事。” 这句话项易只是随口而出,虬髯汉却脸色大变,沉声道:“对,你说的不错,墨家人确实是如此,一直都是如此,不问缘由,不问对错,这些人在你们眼中是弱者,在我们的眼中却是首恶,首恶啊!” 说到后来语气已然大变,而后就突然发难,就看两道小黑影从他身后窜出,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了项易身后,这一下来得极快,一旁的墨家子弟中只有胡安察觉到,就听胡安啊啊大叫了几声,想要提醒项易小心,几乎在同一时间,王离等人都发出了一声诧异之声。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从虬髯汉身后飞出的那两物,而是看到虬髯汉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短锥,冷不防地朝项易的胸口戳去,两人此时距离甚近,虬髯汉这一手又来的全无征兆,旁人均想项易这下肯定要吃亏时,就看项易身子一侧,脚下一蹬,后退了数丈。 自从二人交手以来,这是项易第一次后退。 就看项易皱眉看着手中的一物,那物就是从虬髯汉身后飞出的暗器,原来适才项易这一闪一退,就伸手取过了一个暗器,另一个暗器被项易避过后又回到虬髯汉的身上,两人都是一惊,虬髯汉没想到自己发出的暗器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对方给夺了去。 项易瞧了会手中的那物,又看了看虬髯汉手上的短锥,似乎有些困惑,项易心想:“难道这个满脸胡须的人是他?待我试试他的底细就知道了。” 就看项易缓缓举起枪,对虬髯汉说道:“当心了。” 旁人就看人影一晃,项易已经冲了出去,就听嚓嚓嚓的破空声响,乃是项易挥舞手中枪所发出,且听到声音时项易的枪已经打了出去。 这还是旁人第一次看到项易认真,王离曾与杨无惧交过手,见项易此招颇似杨无惧的『无惧一刀』,同样是听到声音时攻击已经到了。 但杨无惧要使出『无惧一刀』前有还空挡,且使完后还需要一段时间回气调息,项易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威力,而且还一枪重过一枪,似乎还未见底。 项易的枪乍看之下像是靠强横的力量胡乱挥舞,每一下都是『鬼斧神工』的招式,可同样一招,在项易的手中使出却是又有不同。 虬髯汉面对项易的攻势,就看他手中短锥一变,成了一把短刀,而后就使出『 三十六路快刀』抵挡,但这种寻常的招式在项易的『鬼斧神工』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那快刀才出到第二招,就险险被项易的枪给扎上。 虬髯汉只得赶紧变招,使出了儒门的『力挽狂澜』,就看重重刀光如海浪般凭空而现,在这狂涛刀浪中,却有一艘黑船破浪而出,虬髯汉知道此招也挡不住项易。旁人就看虬髯汉不住地后退,几乎到了足不点地的程度,项易则是步步进逼,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 虬髯汉一连换了好几个不同门派的招式,但都挡不住项易,项易的枪始终不离自己要害,虬髯汉是愈打愈急躁,愈打愈胸口这无名火就愈盛,这情景他想起了一件往事,当时他也是被人逼到如此程度。 一念至此,虬髯汉全身经脉爆现,吼道:“是他们先动手的,是他们,是他们要害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为什么!” 虬髯汉再出招,力量与速度居然比适才强上数倍,而且使的也是『鬼斧神工』,刀枪相击之下,两人都被震了开。 项易没料到对方的功力居然能突然提升到如此程度,这一下震他手臂发麻,虬髯汉的虎口则是直接崩裂了,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热,差点就要吐血出来,可虬髯汉硬是咽了回去。 而后像是发了疯一样继续对项易吼道:“他们诬赖我,她也背叛我,你知道在她那楚楚可怜的外貌下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错了,你错在相信他们,你错在不相信我,虚伪,虚伪,你也是个虚伪的家伙,看我拆穿你的假面具。” 虬髯汉一边说一边使出墨家的武功,招式是既熟练又狠辣,但都被项易以『墨守成规』给挡了开,包括从虬髯汉身上飞出的那暗器。 眼看虬髯汉就要压制住项易的时候,项易一声大喝,跟着就是一枪刺出,虬髯汉将刀一斜想将这枪给卸去,这刀才刚碰上枪,就听碰碰碰三声闷响,虬髯汉是倒飞而出。 原来项易那势若雷霆的一枪其实是虚招,引的虬髯汉出刀的时候,身子向上一翻,是连出三脚,踢中虬髯汉的手、面、胸等三处。 就看虬髯汉于空中一个翻滚,想要在落地后立刻展开攻击,哪知脚刚一碰地,还没等抬起头来,就看一道黑影从下而上踢来,跟着就碰的一声响,虬髯汉又被项易踢的朝后翻去,于使同时,虬髯汉手上的兵器也被项易给夺走了。 虬髯汉被项易这几下打的是头晕眼花,一时间连人都看不清楚,且项易那几脚都踢在虬髯汉的穴位上,使虬髯汉暂时无法动弹。 就看项易看了看从虬髯汉手上夺来的兵器后说道:“这确实是我做的『百灵盒』,你是童飞?” 听到项易说出童飞两字,一众墨家弟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听王离说道:“他是大哥?他真的是大哥吗?” 有一墨家弟子说道:“童飞?他不是早就死去了吗?” 又一人说道:“我听说他是死于战乱之中。” 旁一人说道:“不对啊,我听说他是死在江湖人的手上。” 另一人说道:“胡说什么,我听说他没有死,只是背弃了墨家,所以墨家人才甚少提起他。” 又一人说道:“听说先生本想让他来当下一任首领的,他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人真的是他吗?” 当中最不敢置信的人自然是童峰了,童飞是他的父亲,但他每次向童岳打听童飞的事情时,童岳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即便是王离等人也甚少主动提起童飞。 而这个被人刻意回避的童飞居然带着一群恶人杀人夺城,其中还有那害死爷爷童岳的凶手,纪燃。 童峰就觉得脑袋好像钟一样被人给重重敲了一下,嗡嗡乍响,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两眼楞楞看着项易与虬髯汉,他希望项易只是认错了人。 童峰有这想法,莫雯也是一般,就听莫雯说道:“那兵器或许真是童大哥的,只是被他夺了去。” 项易摇了摇头,说道:“这『百灵盒』除了我与雁霄外,就只有童飞会使,我没说错吧,王离。” 王离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看到虬髯汉使出墨家武功后,也隐约觉得虬髯汉就是童飞,此刻听项易问话,便回道:“『百灵盒』在我们之中确实只有童大哥会使。” 原来当初雁霄拿了『百灵盒』后,将操作机关的方式展示了一次,就看这『百灵盒』可变成刀、斧、短锥、短剑与盾牌,甚是奇妙。 王离、禽姚与栾素也学雁霄的手法试了一次,都没成功,除了童飞。 正如王离所说,童飞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所以这『百灵盒』就给了童飞。 想当年杨无惧为祸武林的时候,童飞就曾以这武器与赵天裂联手,向挑战杨无惧(详见第56章)。 听项易认出自己,童飞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知道『百灵盒』,还拿走了我的飞燕。” 项易道:“飞燕与『百灵盒』都是出于我手,我要想收回来,自是轻而易举。” 童飞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项易跟着问道:“我听雁霄说过你,还不只一次,你跟他描述的样子差很多啊。” 童飞道:“去掉那无谓虚假,你们也与我一样。” 童飞的回答让项易摸不着头绪,就像刚才他冲着项易喊的那些话,似乎把项易当成了某个人,某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人。 此时王离喊道:“你真的是我大哥?” 童飞看了一眼王离,说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语气甚是决绝,让王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栾素则是想到自己和胡安联手都不是童飞的对手,且还被他所伤,心里一怒,便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童飞,你今天所做的事都不可原谅。” 童飞不示弱的回道:“你还想再败一次吗?” 这口气栾素哪里忍的下,登时起身就要动手,就看项易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冲动,栾素这才止住,但两眼还是狠狠地瞪着童飞,她一向不喜欢童飞,因为童飞几乎是样样都比她强,让好胜心强的她很是吃味。 就听项易问道:“为什么?” 童飞没立刻回答,是低头冷笑,笑了好一会后才回道:“什么为什么?哪有为什么?我在实现正义,实现他们的正义。” 项易道:“杀人夺城算的上正义吗?” 童飞道:“这话你应该去问你保护的那些人,因为他们正是杀人夺城的人。” 项易虽然久居地底,但并非不了解乱世,也就是因为他太了解了,所以他要改变,他也有他想要实现的东西,他答应项妍的东西,一个太平盛世。 白安与白逸这几人不是好人,他自然也知道,要说他们杀人夺城,项易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为了他的人偶就把他给关了起来。 尽管如此,项易还是有他的立场,现在的他是墨家首领,他要在这里建立起他的名声,所以他不能让步。 就听项易缓缓说道:“看来我们心目中的正义不太一样啊……” 第238章 救父 前文说到虬髯汉在项易的连串的攻击下,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而那本领居然是墨家的武功。 项易见虬髯汉使墨家功夫的熟练度与狠劲都和他使其他流派的武功相差甚大,便疑心虬髯汉其实是墨家子弟,再从其所用的兵器上一推算,便道出虬髯汉的真实身分,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童飞。 童飞见被项易识破后也不否认,童飞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事情,他要做的是替过去发生的事情找回正义,让他们眼中的恶人付出代价。 但项易要做的是替未来找到出路,尽管他也知道白安、白逸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不能让童飞就这么杀了他们。 两人立场不同,注定一战,项易对童飞并没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从雁霄的口中知道这么一个人,知道童飞在同侪中很是优秀,但也就仅此而已。 若不是项易怀疑童飞与墨家有些关系,没下重手,否则刚才追上去那一下不是用脚,而是出枪的话,童飞此刻已经倒下了。 于几人这一说话的功夫,就看童飞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所练的内功除了墨家的『黔天功』外,还有一门功夫叫做『恨意心经』,功如其名,是靠仇恨这种强烈的情绪激发。 愈恨所能发出的力量愈大,这便是为什么纪燃、李星等人功力会突然暴涨的原因。 但是靠仇恨激发的力量虽然大,其代价也不小,仇恨像一股热气将他们撑大,可当这热气一过,就如同漏了气的布袋一样,无法再使上半点力。 修练『恨意心经』的人内息和寻常习武之人不同,内息甚是混乱,所以童飞虽然被项易踢中了穴位,但靠着这混乱的内息,强行冲破了被封住的穴。 当他站起来时项易正好说道:“看来我们心目中的正义不太一样啊。” 项易说这话时甚慢,而且语气有变,王离等人心道:“不好,首领要下重手了,我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当王离还在犹豫的时候,项易已经抬起了枪,枪尖直指童飞,童飞的『百灵盒』虽然被项易给收了回去,但他不怕,挺起胸膛对项易说道:“下手吧,就像你们之前做的一样,我就等着看当你败了我之后,他们会怎么会对你们,当你对他们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当他们把你们给赶走后,这些人依旧高枕无忧,像是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是因为你们袒护这些人,使他们不用为所做的恶行付出代价。” 而后童飞大声地对其同伴说道:“你们可不能让这些人得意啊,记住,一定要替我报仇。” 就看童飞的伙伴眼睛都红了,一个个是咬牙切齿,紧盯着项易,他们要看项易会如何对付童飞,他们会牢牢记下这一切,待以后也让这些人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项易听童飞如此一说,心里也是一动,想到在项妍以后,自己也曾是如此,只是他恨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恨他不听长老的话,踏出那一步,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关在地道这么长的时间。 于他在出世时,他就发誓不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实现与项妍的约定,这是项妍托付给他的事。 想到此,项易眼神变的坚决,对童飞说道:“你有你的道理,但是对不住了。” 说完就看两道人影同时飞出,都是朝童飞的方向奔去,一个自然是项易,另一个却是童峰。 童峰已经失去了爷爷,怎么可能让项易在他面前杀了他爹,尽管知道自己的武功差项易太多,但仍是出手了。 就看童峰靠近项易一丈内后,速度突然增加了,这是因为项易太强了,还没出手就让童峰感受到死亡,在『黔天功』与『浑元功』下,童峰再次发动每次他濒死时爆发的力量。 在这之前,童峰使出这种力量时,他就觉得周围的其他人行动都好像停止住了,只有他可以正常活动,但这次却不一样,项易的枪还是朝前递出,只是速度变慢了许多,童峰不敢向项易出手,他只想要救童飞,所以他只是以穿云枪去架开项易的枪。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项易虽然速度变慢了,可力量却丝毫未减,童峰的枪虽然碰上了项易的枪,但根本无法将项易的枪给架开,童峰只好拉着童飞朝旁一闪,还没等完全闪开,项易的速度就恢复了,枪刺了出去,空中溅出一道热血,这血却是童峰的。 在旁人眼中只看到两个人影急速朝童飞奔去,人影交错后,项易的枪刺了个空。 童峰这一下让项易一楞,他知道自己那枪没伤到童飞,反而是童峰。 童飞也是大感意外,他不知道眼前这面生的小子为什么会拚死相救,不管如何,总是从项易的手中捡回一条命。 童飞知道今日有项易在,报仇是不可能了,便喊道:“兄弟们,忍着吧,把那恨积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童飞一边说话,人也如快速窜出,而且还带着童峰。 童飞的同伙听到喊声,便知道再打下去也报不了仇,与其把命白白搭在这,不如日后再找机会,便也都退了去。 他们退可不光是撤退而已,而是将沿路上所见到的人都伤了,墨家子弟纷纷喊道:“住手,休再伤人。” 但那些人哪里会停手,他们知道墨家人一定会去救那些受伤之人,如此就顾不上他们了,所以出手都不致命,被他们打倒的人都大声喊道:“唉唷,救命啊,我的脚没感觉了。” 另一边又传出惨叫,说道:“我的手,我的手啊!” 一些墨家子弟刚要循声而去,中途又有人叫道:“血,这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受伤的,救我,救我......” 说完后就倒了下去,那墨家子弟只好停下脚步去帮那些人。 呼救之声从城里的各个角落传出,一众墨家子弟只好放弃追击童飞等人,除了项易。 以项易的武功要追上童飞不是难事,童飞刚一出城,项易就挡在其面前。 童飞见状立刻伸出虎爪掐住童峰的后颈,对项易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个陪葬。” 项易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童飞道:“这小子是谁与我有何干?” 项易道:“他叫做童峰,是童岳的孙子,也就是你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难道你想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吗?” 就看童飞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认定项易是敌人,敌人所说的话怎么会是真的,童飞虽不明白童峰为什么会出手帮助他,但他知道童峰在他手上,项易就不会杀他。 就听童飞一边小心地绕过项易,一边说道:“你以为我不敢?” 项易只觉得童飞的神智时而清楚,时而混乱,说不准真会对童峰下手,便没有出手,但两眼始终没离开童飞。 童飞知道项易厉害,只要自己稍有疏忽,就会被项易抢走人质,两指就如钳子一样扣在童峰的死穴上,他要让项易知道,即便项易能将他打倒,他也能在倒下前对童峰下手。 童峰就觉得全身疼痛无比,表情扭曲,但却没吭出一声来。 正此时,王离、莫雯、栾素与胡安也赶了过来,王离喊道:“大哥,你不能伤他,他是……” 没等王离说完,童飞就喊道:“我不是你大哥,我说过,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莫雯喊道:“你快放了他,不然……” 童飞道:“不然你要如何?墨家也真是愈来愈不象样了,连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招来送死。” 栾素则是骂道:“没种的家伙。” 就看童飞似笑非笑,对栾素的辱骂完全不当回事。 胡安则是手握着刀,和项易一样两眼紧盯着童飞,童飞知道光是项易一人他就不是对手了,胡安的武功虽比不上自己,但要是胡安和项易联手出击,自己只怕连一招都接不了。 一想到此,抓着童峰的手就不自觉得又用上了力,众人就看童峰的脸从黑涨到紫,可童峰还是一声都不吭。 童飞绕过项易后,还是正面对着他,但身子却朝后急退。 众人刚想要追,项易却抬手制止,说道:“我们一有动作,峰儿必死,不追,峰儿还有活命的机会。” 如此几人才停下脚步。 项易心想:“这童飞可真是谨慎的很,都退到这么远了还是不敢背对我,一点破绽都不露。” 众人就看童飞一直退到数里之外,其同伴前来接应,上了马后没多久便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 童飞提着童峰纵马骑了一段路,确认项易等人真的没有追上来才将掐住童峰的手给松开,这时童峰已经晕过去了。 童飞哼了一声,说道:“没用的家伙。” 跟着一声吆喝后便和伙伴朝南方奔去。 当童峰再睁开眼时,天色已从白天变成了黑夜,并且听到呼呼作响的风声,童峰心想:“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到这了?” 猛力的摇了摇头回想后才想起来,喃喃道:“对了,我是被他当作人质抓来的,被那个叫做童飞的人。” 童峰站起身来,试着深呼吸了几口,只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痛,但他知道这不是童飞所造成,而是因为自己过度使用了『乾坤劲』,经脉受损所导致。 童峰心想:“还能动就好。” 跟着就朝四周慢慢走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身处在一座高山上的山壁上,在他的下方有点点的火光透出,想是这群人在山壁中凿洞当作居所,童峰只是被人丢在了一个山洞之内,童峰心想自己受了内伤,这里地势如何不清楚,与其乱跑不如坐下来好好调息。 此情此景,童峰居然想到了之前和师兄姚剑轩闯药王谷时的情况,那时他们也是被关在一个山壁上,不同的是,此刻那个鬼灵精怪的师兄姚剑轩不在他的身边。 一念至此,童峰不禁想:“不知道师兄现在如何了?自上次一别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有月华帮他说话,那赵寨主应该会帮师兄治好内伤吧?” 跟着又想到了师父冯季子,想到冯季子就想到大牛,便说道:“师父到底带大牛上哪去了?” 想到了冯季子,便又想到了另一个师父,雁霄,便道:“那『不死丹』真的能救先生吗?” 在他内心深处更想问:“那个人真的是我爹吗?” 这一晚,童峰就一个人在山洞内,看着天空胡思乱想的度过。 -------------- 隔日,童峰听到有脚步声接近,知道来人了,心里便想:“这人是要来害我的还是如何?” 脑海中浮现两个人,纪燃与李星,这两人都厉害的很,而且滥杀无辜,都是坏人,要是来的这人武功和他们一样高,那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怕不是对手。 童峰从心里认定了这些人是恶人,便想对方肯定是会对自己不利,就伏在死角处,打算趁对方没有防备时,一招制服对方。 就听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的影子也到了石壁口,就听那人喊道:“臭小子,醒来没?头叫我来,啊!” 原来那人的身子才刚露出一点,童峰就朝他挥出一掌,一击之下,那人居然就朝外倒下,这才发出尖叫之声。 童峰心想来人的武功即便没有纪燃、李星两人这么厉害,但也绝对不简单,哪会料到这人居然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见对方身子已有一半在悬崖外,赶忙探身去救,这一下,抓到了对方的脚,就看那人是头下脚上的悬在半空中,吓的他啊啊怪叫,而且两脚不断的乱踢。 童峰喊道:“别动了,再动我可就没力了。” 要是平时,童峰一个出力就能将这人轻轻松松给拉回来,但此刻受了内伤,自己都痛的要命,稍为一个没挺住,只怕就要松手。 好在那人甚是听话,听童峰这么一说那脚还真就不再乱踢了,说道:“我们无怨无仇,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害我?喂!喂!喂!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不然……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童峰正憋着气呢,哪有力回他话,好不容易将那人给拉回山壁上,童峰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跟着是连喘了好几口大气。 那人莫名其妙地从由生到死,又从死里逃生,也是吓得不轻,刚才吊在半空中话还不少,现在安全了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感到心脏蹦蹦的好像要跳出了一样。 童峰就与那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第239章 庄没事 却说童峰将来人救上来后,一时间两人都无话以对,童峰本以为对方都是像纪燃、李星之类的狠脚色,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人一边武功都没有,相貌平平,身材普通,看起来比寻常人家还要瘦弱,与那些袭击鹅城的人相差甚远。 那人也是不断上下打量着童峰,待缓过气后便骂道:“臭小子,下手可真狠,好险我胆子够大,换作是旁人,只怕连魂都要被你给吓跑了。” 童峰心想:“就你刚才模样还敢说自己胆大。” 口中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我啊,我叫做庄没事,我爹娘希望我一声平平安安,不要出事,所以帮我取这么个名字,你叫我没事就好了,江湖上有句话叫做:『有事别找没事,不然没事变有事。』说的就是我,难道你没听过吗?” 童峰跟着念了一次:“『有事别找没事,不然没事变有事。』”心里不解:“这是在说这人的武功高还是如何?可他根本就不会武功啊,难道他会其他惊人的本领?” 可童峰还是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想要对我怎样?” 庄没事呿了一声,说道:“怎么?害怕啊?你身上一没钱,二没宝,谁要对你怎样?” 说到这,庄没事顿了一会,好像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不对,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当今这世道,没钱没财也不见得就真的没事,人的邪念一起,根本就没法想象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居然叹起气来。 童峰道:“你们就是恶人,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庄没事道:“我们是恶人?你说我们是恶人?” 表情甚是困惑。 童峰道:“你们害我了爷爷,又伤了好些无辜的百姓,难道还不算恶人吗?” 庄没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笑声却无半点愉悦,而后说道:“他们无辜?那我们呢?我们无冤无故的被那些人赶出家园,你说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不无辜吗?谁又来可怜我们唷。” 这话童峰就答不上来了。 但庄没事可不放过童峰,继续问道:“小子,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墨家人吗?保护弱小、兼爱、非攻不是你们漂亮的口号吗?嘿嘿,你倒是告诉我这天下哪里有非攻之地呢?你要知道,拜托告诉我一声,我这人吗,没什么本事,报仇是不敢想了,只求能过几年平稳日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听庄没事提到非攻之地时,童峰的脑海还真浮现一个地方,那地方就是他与姚剑轩、赵月华等人到过的遗迹之地。 但这事童峰自然不会跟眼前这人说,只是说道:“有本事你们找当初那些害你的人去,对那些百姓出手干嘛?” 庄没事耸了耸肩,说道:“能找到他们自然会去找,说起来他们还真找到了几个,把那些人给嘿嘿嘿,那叫一个痛快,你知道吗,其中有几个吓的连裤子都尿了,不住的磕头求饶,谁理他啊,他们一家四口都被他给弄没了,嘿嘿嘿嘿,你说他会放过他吗?要是你,你会放过他吗?” 童峰看庄没事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甚是愉悦,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心里的愉悦。 庄没事不等童峰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说,你们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还能期待什么?” 童峰这才说道:“什么意思?谁说我们分不清楚是非?” 庄没事道:“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都搞不明白,也难怪世人说你们傻。” 童峰不自觉地想起莫雯对他说的话,便脱口而出,说道:“仇恨不会结束任何事情,只会引发更多的仇恨。” 庄没事听完后先是一楞,而后是放声大笑,好像童峰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 童峰忍不住说道:“你笑什么?” 庄没事道:“我以为我已经够会装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厉害。” 童峰不解,问道:“我装什么了?你说清楚。” 庄没事没有直接回答童峰,而是说道:“你这话留着去跟死去的人说吧,对了,你不是死了个爷爷吗,以后你死了,你的爷爷问你,我的好孙子唷,你帮我报仇没啊?你就把刚才那句话对他说吧,哈哈哈哈哈哈,怕他听到后,得气得从坟里跳出来。” 童峰听此人拿爷爷开玩笑,脸色登时就沉下来了,说道:“你要再乱说话……” 庄没事看童峰脸色有变,怕再说下去,童峰一个生气把自己推到下山那可不妙,真就闭嘴不说了。 可庄没事虽没说话,两眼还是不住地偷看童峰,见童峰面色和缓下来,这才说道:“不跟你瞎扯了,他们有话要问你,跟我走吧。” 童峰也不啰嗦,站起身等庄没事带路。 就看庄没事走出洞口后,朝左一拐,原来这有一条道,道路不宽,也就是勉强两人可以并行而已,童峰见状心想:“好险昨晚没乱走,否则肯定得掉下去。” 庄没事也不敢与童峰说话,他怕童峰哪句话听的不顺耳,把他推下山,只是喃喃自语道:“三大护法之一的李星居然被你们给打倒了,啧啧啧,看来墨家真的是不好惹,连童老大也打输了,好厉害,好厉害。” 由于庄没事说话声音甚小,童峰听不清楚,便没有回话,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 --------------- 走了一会,庄没事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童峰就看一旁的山壁出现木门,想来就是昨晚看到火光的地方,心想:“这些人也是真厉害,外人看来这地方只是个寻常的大山而已,哪会料到这山里面有人居住。” 跟着又想道:“先生他们是挖地道以避敌,这些人则是凿山壁,难道也在躲避什么吗?” 进门后,童峰一眼看到了那人,那个叫做童飞的男人,他正在帮那些受伤的同伙包扎疗伤,此时的童飞没有散发出那慑人的气势,其他人也没有,里面的人多为男子,女子与老幼甚少,乍看之下就好像是寻常人家一样,哪能想到这群人昨日是多么的凶狠。 童峰不自觉地就在人群中看去,他要看看纪燃在不在这,这一瞧还真让他找到了,只是此刻的纪燃全身消瘦,简直到了皮包骨的程度,连呼吸都甚缓,与将死之人没什么两样。 童峰不知怎么地,没有像昨天一样感到愤怒,好像对纪燃没感觉了。 这时就看庄没事快步走向童飞,低身与他说了几句话,童飞这才朝童峰看来,童飞的眼神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混乱了,是双目清澈,炯炯有神。 童峰还以为童飞会对他做什么,或至少说些什么,但童飞只是看了一眼后就转过头,继续替面前的伤者包扎。 童峰就这样楞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谁才是弱者?” 跟城里的人比起来,他们确实更像是需要帮助的人。 好不容易童飞忙完后,蹲坐在地上休息,这模样和墨家人在帮忙百姓时一样,童峰一时间有些糊涂了,用力地甩了甩头,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一样,不一样,这些人是坏人,他们怎么会和我们一样,想想他们所做的事情,他们那凶狠的模样。” 可再一睁眼,除了一群奄奄一息的人之外,哪看的到什么凶狠的模样。 这时童飞说话了,问童峰:“童岳是你什么人?” 童峰回道:“他是我爷爷,你真的是......吗?” 童峰本想说出爹这个字的,但他忍住了,他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童飞也不在意,顿了一会后说道:“原来他死了啊。” 语气既不难过也不悲伤,好像在说一件东西不见了一样。 童峰见童飞如此无情,胸口无名火起,便说道:“如果你真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爷爷走了,你怎么能如此无情。” 童飞道:“我无情?哈哈,你这小子居然敢说我无情。” 童峰哼了一声后说道:“有什么好笑,爷爷就是被你的人给害死的。” 童飞不解,问道:“我的人?” 童峰就朝纪燃一指,说道:“他就是害死爷爷的人。” 童飞看了一眼纪燃后说道:“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杀了这人替他报仇吗?” 童峰道:“我的确有这么想过。” 童飞道:“但你却没下手?” 说到此,童飞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说道:“想必是被他们那些虚伪的大道理给说服了吧。” 童峰道:“他们一点也不虚伪,你们才是虚伪的人。” 童飞反问道:“我们怎么虚伪了?” 童峰道:“昨天你们伤了这么多人,要不是首领他们出手阻止,只怕还有更多人会被你们给害了,今天却躲起来疗伤,伤治好了后,肯定还会继续害人。” 童飞道:“没错,我们不会停止,在实现我们的正义前,我们不停止。” 童峰道:“那我就在这里阻止你。” 童飞两眼直视童峰,说道:“你有这本事吗?” 说这话时,童飞赫然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 但童峰不怕,尽管他知道自己武功不如童飞,但却不回避童飞的眼神,童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童飞,他不怕他。 童飞突然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看来他们把你训练得不错啊。” 童飞的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是鄙视的。 童峰回道:“他们都是英雄好汉,我也不需要你这种人认可。” 童飞道:“我这种人,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哪种人?” 童峰就想到童岳对他说过的话,便道:“你害死了我娘,你害的我从小没有爹娘,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你是禽兽。” 童峰终于忍不住骂了出口,本以为童飞听到后肯定会不悦,哪知童飞只是频频摇头,而后问道:“老头说我害了她?” 童峰道:“爷爷临死前说的,哪会有假。” 童飞道:“是吗?他还说了什么?你都跟我说说。” 童峰心想:“好啊,你不怕出丑,难道我还替你留脸吗,反正我也不想认你,就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 便道:“爷爷说你亲手将娘家的人全害死了。” 童飞接着问道:“他有说为什么吗?” 童峰仔细想了想,童岳还真没有说为什么,便没有回答。 童飞看童峰的表情就明白童峰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又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童峰就将知道的都说了,像是他娘的名字叫做刘诗诗,金刀门门主叫做刘玉,和童飞在雨中抛下了自己等事,但当童峰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才发现他知道的事情比他以为的少太多了。 童飞听完后,又是一笑,只是这次是苦笑,而后说道:“老头啊,老头,你居然编了这么大一个谎言,厉害啊,厉害,所有人都被你骗过了。” 童峰一楞,说道:“你说爷爷说谎?这……不可能,这些话事爷爷临死前说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童飞道:“人快死了就不会说谎,这是什么道理?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童岳在童峰心目中是完美的,是英雄,是好汉,是为保护弱小挺身而出的豪侠,自然不容许人诋毁,即便那人是童飞,就看童峰表情一沉,甚是不悦。 童飞道:“我没有错。” 童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童飞做了那种事,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没有错。 童峰强忍着怒,紧握双拳,冷冷地说道:“今后别让我看到你,你也别再害人,不然就别怪我了。” 尽管童峰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童飞,但他还是这么说了,而后转身就要走,刚走没几步,就听童飞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童峰当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童岳与他说的只是结果,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 可童峰嘴硬,回道:“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也不见得是真的。” 童飞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吗?” 便没再多说了。 就看童峰停在原地不动,他知道他若是想要离开,童飞不会阻止,可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有人和他说这事了,所以即便童峰不相信童飞,他也想听一听…… 第240章 金刀门 前文说到童峰见到了童飞,言谈之间两人就提到了童岳与童峰说过关于童飞的事情,这也是唯一一次童岳主动提起此事,那时他已经身受重伤,童峰认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童岳在那时候说的话绝对不可能会有假。 可童飞却不这么认为,童峰自己将童岳所说的事情说一遍后,也觉得其中缺漏的部分甚多,便想听听看童飞会说些什么,这才了停下脚步,没有离开。 此时就听童飞对庄没事说道:“你还记得当初主人发现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吗?” 适才庄没事看童峰与童飞你一言我一句的,两人似乎有什么关系,且这关系还很紧张,这两位他都惹不起,便将嘴巴紧紧地闭上,不敢多说一句。 这时听童飞问话,他才回道:“当然记得,那时童大哥一条命已经去了九成,我还记得他整个人就像是个血人一样,尤其是胸口那一刀,简直是吓死我了。” 听到此,童峰忍不住问童飞:“你受伤了?” 庄没事道:“那模样何止是受伤,童大哥能活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童峰两眼看着童飞,他不确定庄没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要听童飞亲口说。 就看童飞缓缓的脱下外衣,露出魁梧的身躯,童峰忍不住啊的一声,因为童飞的身上满是伤痕。 童峰道:“你武功这么厉害,连胡大哥与栾素姊联手都打不赢你,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童飞苦笑了几声后说道:“武功可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东西。” 童峰便道:“难道是什么厉害的暗器?” 童飞摇了摇头,说道:“是人心。” 童峰不解,反问道:“人心?” 童飞缓缓道:“是人心也是人性,当有人下定决心要害你的时候,即便那人是一个弱女子,也能把你伤的体无完肤,令你生不如死。” 童飞说的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但童峰还是以为对方放了什么毒药或是暗器。 就听童飞看了一看自己身上的伤痕,说道:“这都是那一天所留下的。” 童峰更是惊讶,说道:“那一天?” 王离身上也是布满地伤疤,那是他出生入死无数次的证明,童峰便以为童飞身上的伤也是如此,听到童飞说他那身上都是一天内造成,童峰心里不禁一凛,说道:“是谁下手这么狠?” 童飞先是低下头,而后发出嘿嘿冷笑,这笑声凄惨无比,简直比哭还难听,童飞边笑还边说道:“是啊,是谁下手这么狠?是谁的心这么黑?” 而后突然收声,指着一道最深最长的疤痕,恨恨说道:“这就是那老头下的手,而这些就是被金刀门那些鼠辈所伤的。” 跟着又指了自己心口处,那里有一个剑伤,童飞道:“但那些都比不上这一剑,这一剑要是再刺的深一些,我早就没命了,这一剑你知道是谁刺的吗?” 童峰乍听到童飞说爷爷下如此狠手,脑袋就嗡嗡作响,低声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他的儿子,他的亲骨肉,这一定是假的,爷爷不可能这么做。” 现在听童飞这样一问,童峰不由自主的就问道:“是谁刺的?” 童飞道:“是你的好亲娘啊。” 这一声好亲娘好像一把利剑一样刺进童峰,他看着童飞心口的那道伤,仿佛自己也中了剑,咚的一声,童峰居然向后跌倒,晕了过去。 原来童峰内伤未愈,童飞所说的话像一把大槌打向自己,这槌是穿过身体,直接打进了他的心,童峰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时接受不了就晕了过去。 -------------- 待童峰醒过来时,就看到庄没事在旁边盯着自己,见童峰睁眼,便说道:“好险,好险,不然我又得累一趟了。” 童峰不解,问道:“你在说什么?” 一边说一边坐起了身,庄没事出手帮他一把,童峰就看房内少了不少人,连那个纪燃也不见了,童飞则还是在一样的地方。 童峰就问庄没事:“怎么好像少了一些人?” 庄没事回道:“他们都被你们给害死啦。” 童峰道:“什么?不对,我们明明就没有下死手。” 庄没事道:“那又如何?人还不是走了,只是当场死,或是晚点死而已,没什么差别,我刚都搬了好几具去埋了,忙死我了。” 童峰这才明白庄没事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确认自己是活的还是死的。 想到此,童峰就将庄没事的手给拍开。 庄没事明白童峰的意思,说道:“你以为我爱做这事啊。” 说完后呿了一声,便走开了。 童峰又将目光看向童飞,问道:“你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童飞这时已经将外衣套回,说道:“是不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童峰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童飞身上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疤,话可能不是真的,但身上那些伤却不可能是假的。 深吸一口气后,童峰站起了身,又问道:“爷爷……爷爷真的……” 要说是童岳下的手,童峰还是说不出口。 顿了一会后,童峰才说道:“那是为了什么?” 童飞道:“我是怎么遇到那家人的,你知道吧?” 童峰知道童飞说的是他娘那边的人,便点了点头,回道:“爷爷说,他们有一次遇难,得你出手相助才活命,你对我娘一见钟情,而后……” 童飞插口说道:“也就是在那一日结下的孽缘,她生的确实好看,好看到蒙蔽了我,也蒙蔽了其他人的眼,好看到没人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童峰问道:“我娘她到底做了什么?” 童飞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道:“那日出手救了他们后,那刘玉就邀我去他府上,说什么一定要答谢救命之情,要是平时我是绝不会接受什么答谢的,怪我,当时被美色迷了眼,答应了他的邀请。 席间,那刘玉一心要把她许配给我,她也跟着说什么:『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说到此,童飞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我怎就没想透,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倾心于我。” 顿了一会后童飞接着说道:“原来他们看上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武功,和我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童峰不解,说道:“势力?什么势力?” 童飞道:“你难道不知道墨家这两个字的影响力吗?” 童峰这才明白所谓的势力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童飞道:“那刘玉与她也不知怎么的,老是遇上危难,不是有人找上门,就是误打误撞闯入了其他势力的争斗,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帮他们把这些人都打发了。” 说到此,童飞嘿嘿冷笑了几声,而后说道:“金刀门,原本江湖中的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居然变成了一方之霸,好厉害,好厉害啊。” 语气充满了讥讽,童飞说自然是刘玉等人的心机好厉害。 童峰也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心里暗道:“难道那些危难都不是偶然,而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便问道:“会不会真的只是巧合……” 童峰心里还是希望这些不是算计。 就看童飞微微摇头,说道:“刘玉那家人城府深的很,在我面前还是和之前一样,半点痕迹不漏,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巧不巧,有一日刘玉不在,有人急慌慌的闯了进来,见到我就立刻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刘大人,宽限我们几日吧,三天后,我们一定把钱如数缴上。』 我伸手去扶,才刚想解释说他认错人时,那人一看到我的脸,吓的更是害怕,说道:『好汉饶命,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高抬贵手,小的求您了。』” 童峰是愈听愈不明白了,问道:“你做了什么吗?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童飞道:“当下我也不明白,直到我看到他的模样后我才想起来。” 童峰追问道:“想起什么了?” 童飞道:“他就是我为了保护刘玉而打退的敌人。” 童峰便道:“难怪他如此怕你,可他既然被你打败了,怎么还会找上门来,又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童飞道:“是啊,当时我也不解,只是回他:『我为什么要害你?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那人听完后如释重负,连声道谢,也不跟我解释就逃了出去。从那之后我就起了疑心,暗中观察,这才让我发现了金刀门的厉害。” 童峰道:“你指的是金刀门的武功?” 童飞骂道:“金刀门的武功中看不重用,管个屁用。” 童峰话刚出口也觉得不是如此,果然听童飞骂出口。 童飞接着道:“他是打着墨家的名号,打着我的名号,扩大自己的势力,把我当成了他们的武器来使了。” 听到此童峰就了解了,童飞被人算计了,就像那些白安与白逸一样,只想是把墨家人当成武器。 但童峰心里还有疑问,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你离开就是了,又何必将他们都害了。” 童飞又是一声惨笑,而后说道:“只怕是他们想把我给害了。” 童峰道:“不可能,他们武功远不如你,怎么害你,再说,不还有娘吗?她要是知道这些事一定会制止的吧?” 童飞哼了一声,说道:“她怎么不知道呢,说不定还帮忙出了不少主意呢!” 童峰不由得啊出了一声,心里咚的一下。 童飞接着说道:“我原本也想和你说的一样,一走了之就此算了,可刘玉他们发现我知道他们背着我做的事情后,又哭又求说自己一定会痛改前非,要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便心软了。” 童峰便道:“他们……他们真的悔改了?” 其实童峰心里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童飞看了童峰一眼,从童峰的眼神中,他知道童峰也不相信刘玉等人真的会悔改,便说道:“当时我还真就相信了。” 童峰又道:“你就因为这样杀了他们吗?” 话刚说完,想到童飞的身上的伤与庄没事所说的话,便改口道:“还是说他们知道你不愿意再出手帮忙,而想害你?” 童峰心想:“项易不交出人偶被白安等人下狱的事还在眼前,童飞不愿意再出手当他们的武器,而使他们起了杀心也不无可能。” 童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件事确实是个种子,但真正让他们决定下手的是因为另一件事。” 童峰顺口问道:“什么事?” 童飞道:“一日,来了一个人,说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之间……” 说到这里,童飞脸色微变,看的出来他试图压下火气,而后才吐出几个字:“她对不起我。” 语气充满了恨。 童峰想到了王离曾与他说,童飞婚后性情大变,甚至一提到娘就发怒,原来事出于此。 童峰道:“他们知道你知道了?” 童飞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了,一日看他们眉来眼去,我一时气把桌子给拍裂,转身就走,也就是在那晚,他们决定要对我下手。” 童峰道:“他们不对在先,为什么还敢对你下手?” 童飞苦笑道:“人性啊,这就是人性,当晚您娘端了碗汤给我,又是那一套哭求跪倒要我再给她一个机会,我把她轰了出去,于出去前她哭着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是她对不起我,她想在最后抱我一下。我没有拒绝,她抱完我后就出去了。 而后我待在房中许久,是心乱如麻,最后我决定还是离开算了,正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我中毒了。” 童峰忍不住惊出了声,说道:“是那碗汤?” 童飞点了点头,说道:“是那碗汤,还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针。” 童峰不解,问道:“针?怎么会有针?” 童飞道:“原来她那青梅竹马善使毒器,就是他把那喂了毒的针给她的,而她就在抱我的时候,将那针刺到了我的身上。” 童峰低声道:“想是她知道你武功高强,怕一碗汤的毒不够才……” 童飞突然嘿嘿冷笑,而后说道:“他们以为这样我再无反抗之力了,但他们还不放心,要亲手弄死我,没趁我毒发就出手了。” 童飞只是简单的这么说,但童峰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凶险,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童飞是迫于无奈,为了自保而反击的,但童峰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他不解爷爷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便说道:“爷爷绝对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如果他知道了,他绝对不会允许的,可你却说他伤了你?” 说着伸手虚比童飞胸口的那疤痕。 童飞道:“天意啊,天意,那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那一晚来了,想是突然想来看看我们吧,或者说他是想要来看你……” 第241章 诗诗 却说童飞与童峰讲述了那一日在金刀门所发生的事情,童岳只告诉了童飞结果,但没说原由,此刻由童飞这么一说,再加上他身上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不由得童峰不信,可他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爷爷童岳与这事情有什么干系,他又怎么会伤了他的儿子,童飞呢? 童飞便继续说道:“老头要是来的早一些,就可以看到我被刘贼等人围攻的惨况,可老头偏巧就在我打败了他们的时候出现,刘贼等人一看到老头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居然联合着他所邀来的一些鼠辈,将他们所做的事都诬陷说是我做的。 老头起初不信,拿了一个人问,那人和刘贼是同伙的,能说出什么好话,自然是跟着诬赖我,说我打着墨家的名号,抢男霸女,威胁他们定时上缴银两,把他们做过的肮脏事全赖在了我的头上。 我气不过,当场就将那人给打死,老头见状,以为我要杀人灭口,就朝我下手了,当时他的武功比我厉害,而我既中了毒,又被人伤成这样,哪里还有力气招架,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是不信,刘贼那些人又哭又喊,又把之前在我面前求饶的那套路演一次,一副可怜样,嘿嘿嘿,演的还真像,尤其是那个女人。” 说到此,童飞是既恨又苦,童峰知道,那个女人指的是他娘。 童飞续道:“他们对不住我在先,暗算我在后,她与她那……她那个……哼。” 童飞连提起都不愿意提起那人,只是哼的一声带过。 接着说道:“居然在我面前搂在了一起,好像当我死了一样,当时他们指着我骂的嘴脸,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我童飞,帮他金刀门做了这么多事,救刘贼与那女人性命无数次,即便知道了他们背着我做的勾当,我也饶了他们,你看看,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更可笑的是,那老头居然不相信我,而去相信他心中的弱者?他们是弱者吗?他们的心比蛇蝎都毒。” 童峰听到此,不禁想这事情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怕也不会答应,想当时谢老四想对春莲下手时,自己也真想将他给打死。 童峰问道:“爷爷他……” 刚说三个字,童飞就把话接过,说道:“当时我就想我在忍什么,这些人哪一个值得同情,是我纵容了他们,当他们第一次求饶时,我就该把他们给结果了,是我纵容了他们,我心慈手软的退一步,他们却心狠手辣的进三步,我心想即便我不行了,我也要替这世上除去这些祸害,他们借着我的名声,做这些事,那就由我来收拾他们,他们的命是我救的,那我就有责任把他们取走,于是就朝他们攻去。 老头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也朝我攻来,他打断我了肋骨,但我不停手,他取出兵器,砍在我身上只是让我更愤怒,当我对那女人的相好下手的时候,那女人居然奋不顾身的替他挨了那一下。” 说到此童飞苦笑一阵后说道:“好啊,好啊,我就做个好事,成全你们,也就在那时候,那老头向我劈出了这致命的一刀,这一下差点要将我开了膛。” 童峰便想起了庄没事说的,当他们发现童飞时的情况,忍不住难过,又想起爷爷童岳说这些事时,童峰不信,问童岳道:『一定是你弄错了,你又没亲眼看到。』 童岳却不再回答,原来童岳不只是亲眼见到了,他人就在现场。 童峰说道:“在那之后呢?” 这时童峰已经是相信童飞所说的话了。 童飞道:“那之后的事情就如没事所说的一样,主人出手把我给救了。” 说完这句话后童飞便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回想那日之后的事情一样。 -------------- 童飞不知道的是,刘诗诗确实曾经爱过他,那日童飞如神兵天将般出手相救他们父女时,诗诗就被童飞身上那股侠义之风给吸引住,他们成亲时,她是真心的。 但童飞的个性与童岳、童峰一个样,是豪爽直率,忌恶如仇,对旁人的事比对自己还要在乎,所以他才会千里迢迢地去找杨无惧,他两无冤无仇,但为了除此一恶,童飞几乎是豁出了性命。 刘玉也就利用了童飞的这点来利用他,先派手下去与对头邀战,再『不经意』的出现在约战的地点上,装出正义之士的模样与对方挑战,尽管武功不如对方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童飞会出手。 诗诗的年纪较童飞小许多,她被童飞吸引过,但她和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喜欢要人哄,喜欢被人关心,喜欢自己的爱人能带给她浪漫。 可惜这些童飞都不会,童飞关心那些不认识的人比关心她多,原本刘诗诗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特别到让童飞出手相助,后来才发现童飞对其他人也是如此,诗诗便觉得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特别了。 尤其在有了童峰后,诗诗对于童飞更是不满,童飞还在为他的理想奋斗,没有多花时间陪伴她,将照顾童峰的事情都让诗诗一个人做。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那青梅足马听闻她生了小孩,前来道贺。 那人风趣、幽默,会逗诗诗开心,会帮诗诗哄童峰,会和诗诗聊小时候的趣事,不像童飞。 那人的出现在诗诗单调且沉闷的生活中激起了阵阵涟漪,让她感觉她还是特别的,所以她便与他好了。 但他们害怕这事被童飞知道,他们知道他们全部加在一块还都不是童飞的对手,童飞出手拍裂那桌子,在他们眼中,就好像拍在他们身上,他们知道童飞发现他们的事了,刘玉也害怕,所以他们决定先出手。 或许诗诗也有些想报复童飞对她的冷落,所以刺了童飞那一针,或许诗诗是怀着愧疚,或许诗诗是怀着怨恨,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当时诗诗是怎么想的了。 ---------------- 童飞这一沉默,童峰便朝庄没事看去。 庄没事道:“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了。” 童峰道:“你们说的『主人』到底什么人?” 庄没事道:“主人是救命恩人,救了我的命,救了他的命,也救了很多人的命。” 童峰的表情很明显不明白庄没事说的话,便道:“他武功很厉害?” 庄没事道:“主人的武功自然很厉害,他让他们有力量,让他们不再是弱者。” 童峰奇道:“给你们力量?可你怎么一点武功都不会?” 庄没事搔了搔头,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不回童峰的话,童飞只好又朝童飞看去,这时童峰才注意到童飞的身上没有像纪燃、李星等人一样肤下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而凸起。 便问道:“你身上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东西。” 童飞道:“你说的那东西叫做『噬骨虫』。” 童峰从没听过『噬骨虫』,便问道:“『噬骨虫』?那是什么?” 这次没等童飞回答,庄没事就先说了,回道:“那是主人赐给我们的圣物,能够帮人换骨易筋,即便我这样的普通人,服下『噬骨虫』也可以拥有巨大的力量,但换骨易筋的过程痛苦的很,如果……如果……” 讲到此庄没事是面露恐惧之色,想是看过了不少人服下后的模样。 童峰追问道:“如果什么?你快说下去。” 童峰连问几次庄没事都只是摇头,甚至发起了抖,隔了好久才说出道:“如果撑不过去,死的也是很惨的。” 童峰心想:“易筋换骨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都不一定能挺的过去,更何况是这些普通人,这岂非是让他们去送死。” 不经脱口而出,说道:“你们主人听起来像是想要害你们。” 庄没事赶忙说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是我们求主人赐给我们『噬骨虫』的,挺不过去,也只能怪自己,主人是绝对不会强迫我们做任何事,像我因为怕死,不敢吃,主人也没说什么。” 童峰便顺着问道:“他们为什么愿意去承受那非人的痛苦?” 童飞把话接过,说道:“因为恨。” 童峰不解,问道:“恨?” 童飞说道:“你和他们交过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童峰想起了那些人刀中传来沉重的力量,他们的表情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不禁低头看自己的手,他阻止了这些人复仇,那是他们活在这世上唯一想做的事情。 庄没事说道:“可惜,可惜,好几次都被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给阻止了,他们那些痛苦都白受了,也白死了,你们都是些自私的家伙,你的亲友受伤了,被人害了,你们不也帮他们报仇吗?” 跟着庄没事故意大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道不公啊,活着时候不公,死了也不公,可怜啊,可怜唷。” 童峰不禁又回想起谢老四想伤害春莲时的自己,想到害死爷爷的纪燃,想到暗算雁霄的那群人,童峰想替他们报仇,胡安等人也想替他们报仇,却从没想过凭什么他们可以找人报仇,却阻止别人报仇呢? 面对庄没事的嘲讽,童峰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后,童峰想到:“李星他们活着是为了报仇,可爹爹是为了什么?” 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童峰在心中已经认了童飞了,一念之此就朝童飞看去。 童飞刚好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交,童飞看着童峰的眼神中的疑惑就知道童峰想问什么,哼了一声后说道:“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回去吗?老头那一刀已经把我给打死了,我的命是主人救的,从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只为了主人而活。” 童峰道:“即便他们易骨换筋,也不可能就突然会了这么厉害的武功,其中还有墨家的武功,他们的武功是你教的,对吧?” 童飞也不否认,说道:“没错,他们的武功都是我教的。” 童峰心想:“与爹爹交手过的人不少,要学几招其他门派武功,确实一点也不难。”便说道:“一个人的武功招式可以学,内息可不能,即便是易了骨,换了筋,一个人也不可能就突然有这么强大的内力。” 童飞回道:“你明白恨的力量有多大吗?” 童峰明白,当他看到纪燃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当时他的双拳在颤抖,脑袋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纪燃,替爷爷童岳报仇。 童飞看童峰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有点明白,那你就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能承受住『噬骨虫』了,也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够练『恨意心经』这功夫了。” 童峰从没听过这门功夫,便问道:“『恨意心经』?这是什么功夫?” 童飞道:“『恨意心经』和世上其他的功夫都不一样,是靠强烈的恨意修练的内功,要在短时间内获得这样强大的力量,自然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童峰忍不住问道:“什么代价?” 童飞回道:“修练者的生命,这强大的力量是靠修练者的生命换来的,也就是说一旦练了这门功夫,便离死就不远了。” 听童飞这么一说,童峰就明白了,为什么与纪燃、李星等人交手的时候,他们都不怕死,而且功力会突然暴涨,之后又突然虚弱下去。 童峰问道:“难道你也是?” 童飞听出童峰这话是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一动,回道:“他们的武功是我教的,我自然也练了这门功夫。” 童峰心里登时一凉,问道:“所以你也要死了?” 童飞笑了几声,一边笑还一边看庄没事,庄没事见状也跟着笑,只是庄没事是配合着干笑。 笑了一会后,童飞说道:“谁不会死,只是看在什么时候而已,我还没遇到需要我使出『恨意心经』的人,即便是你们那位新首领也一样。” 童峰道:“他叫项易,项先生。” 提到项易,童飞又现狂态,哼了一声,说道:“他是你们的先生,可不是我的,再说他与主人相比还差远了呢!” 童峰听童飞与庄没事言谈间反复提到主人,便问道:“你们口中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这吗?” 童飞道:“她不在这,她和秦璐出去拿东西了。” 童峰问道:“拿什么东西?” 庄没事则说道:“我说奇怪,怎么好几天没见到秦大姊,原来她和主人出门去了。” 童飞则是回道:“他们去拿的东西叫做『金龙鳞』。” 第242章 匪夷所思 童峰听童飞与庄没事反复的提到『主人』,说这位主人不但救了许多人,武功还极高,便想看看这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是生的三头六臂还是如何,便问道:“你们口中的『主人』在这里吗?” 童飞与庄没事说主人和另一位叫做秦璐的人去取『金龙鳞』了。 童峰觉得好像在那里听过『金龙鳞』这东西,努力一回想后说道:“你们说的是传说中的五种宝物之一『金龙鳞』吗?” 童飞微一点头说道:“正是那东西。” 童峰不解,问道:“你们主人要那玩意做什么?” 童飞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她去拿回来不是正常吗。” 童峰这一听就更不明白了,说道:“听项先生说,关于那五件宝物的传说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怎么会是你们主人的东西?” 就看童飞与庄没事互看了一眼后是微笑不语。 见他们不想回答,童峰只得把话题岔开,说道:“那位叫秦璐的又是什么人?” 庄没事道:“秦大人可是和童大哥并列为主人的三大护法之一的人呢!” 童峰就看庄没事每每提到主人时神情都很是骄傲。 童峰心想:“能和爹爹并列在一起,那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当童峰正在想这位叫做秦璐的人有多厉害的时候,就看庄没事附耳对童飞说了些什么,童飞点了点头,而后朝童峰看去。 童峰便道:“怎么了?” 童飞说道:“你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将我们的事情回去与你的项先生说还是如何?” 童峰想了想,说道:“我确实应该这么做。” 童飞道:“好,你想走,我们也不拦你,但我要你帮我带一句话。” 童峰却道:“即便是要走也不是现在。” 童飞喔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童峰道:“我需要时间想想这些事情,还有我们所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童飞道:“也好,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其实童峰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多了解一下童飞,毕竟那是他爹,是童峰一直以来都想见着的人,在这里,他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这一群被世人称作穷凶极恶的人,背后有如此可怜的故事,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就是蒙受大冤如童飞,再加上娘的事情,这许多事情一股脑的灌入他的脑中,他得花时间好好消化一下,才能决定下一步该如何,所以没有立即回去。 ------------ 却说童飞与庄没事二人所说的主人和那三大护法之一的秦璐去哪里取宝物『金龙鳞』? 与此相隔百里的地方九黎寨上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当初与童飞一块抢夺『蓝眼泪』的神秘少女,只是此时她左右各站一人,左边是一个高大的女子,这女子便是童飞口中的秦璐,右边弯着身的却是那位自告奋勇去北灵家的姜满红。 这群人来势汹汹,赵天裂等人哪敢等闲视之,尤其是不久前才接连发生几件让他们匪夷所思的事情。 却说神秘少女与秦璐不是要去寻『金龙鳞』吗?怎么会率人来九黎呢? 这事还得往前说起…… ----------- 九黎寨上接连出现了几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首先就是李宓、姚剑轩、赵月华带着大牛回到九黎,和赵天裂与梁月瑛等人说了『蓝眼泪』被夺一事,将他们如何从『白镜谷』以『蓝眼泪』的异能引出四眼雪蛤,说到此二子就便取出四眼雪蛤交给公孙仇。 而后又说到赵月华如何以『蓝眼泪』换得进入『招贤馆』资格,两人又如何从赵公家将『蓝眼泪』夺了回来,如何与无一剑、无一刀和唐亮等人交手,赵天裂一边听一边大骂胡闹,梁月瑛的脸色也是愈来愈沉。 因为他们虽没与无一剑等人交过手,但都听过无心山庄的大名,那无一剑更是号称剑术举世无双,无一刀的武功也只略逊于无一剑而已,血鹰唐亮那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但姚、赵两人却甚是得意,说道:“大吹牛,大吹牛,那无一剑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 梁月瑛道:“那是因为那三人各怀异心,互相牵制,否则以你们的武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赵月华道:“娘,那无一剑真的没有你们说得这么厉害,依我看,他跟爹比起来还差远了呢!” 赵天裂道:“少拍你爹的马屁,无心山庄成名已久,虽然与我们甚少接触,但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一剑的武功绝非等闲,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捡回了小命。” 姚则乐道:“不只捡回了小命,还捡回了我的好兄弟。” 姚说便抬头看向大牛,大牛在这群人当中可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因为他的实在是生的太高大了,每个人都要抬起头才能看他的脸,连赵天裂也不例外。 待知道大牛是冯季子的人后,心里均想:“这位冯季子前辈是从哪找来这么个人的。” 看大牛傻呼呼的模样,说话也说不清楚,可见到他那如巨石般的拳头和那如小山般魁梧的身躯,哪有人敢取笑他。 姚、赵两人自然不会忘了说遇到了道家三杰的其中两位,冯季子与庄公子了。 一听到冯、庄二人的名字,在场众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与无心山庄相比,『道家三杰』的名声更是响亮,尤其是冯季子和随风子一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论起辈分来,冯季子与庄公子可以算是赵天裂与梁月瑛的大师伯呢! 姚说到自己一行人带着大牛和『蓝眼泪』一路疾行,恰好碰上了无心山庄等高手追杀冯季子与庄公子,几人就打了起来,冯季子的武功本来就高深莫测,再经过姚的嘴巴说出来,那简直又更神奇了。 在场都是练武之人,听冯季子只一招就将无一剑、无一刀给败了,众人是心神向往,均恨不得也能在当场看这江湖传说露上一手。 听到此,公孙仇忍不住问道:“冯季子都如此厉害了,那三杰之首的庄公子本事岂非能通天了?” 就看姚、赵两人互看了一眼后,同时发出噗嗤一笑,公孙仇就奇怪了,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把那庄公子本领说小了?” 就听赵月华说道:“他老人家本领确实不小。” 公孙仇道:“那你们笑什么?” 姚说道:“可只限于嘴上功夫。” 此话一出,不只公孙仇不解,其他人也是一脸奇怪。 姚这才补充道:“要比讲大道理,我看没人讲得过他,待要论手下功夫的话,他可就不行了。” 听姚这么一说,赵天裂等人齐声问道:“难道他不会武功?” 姚乐道:“正是。” 公孙仇摇了摇头,说道:“胡说,胡说,庄公子既然身为三杰之首,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赵天裂也道:“是啊,江湖排名可不能随便说来玩的。” 姚见大家都不信,就朝赵月华孥了孥嘴,示意让她来说。 就听赵月华说道:“那位庄师伯确实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这下大家都奇怪了,纷纷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有人道:“我听说像他们那种人物是不轻易出手的,说不定是觉得无心山庄不够看,所以他才没露一手。” 又一人道:“那是,有冯季子在,哪里需要他动手。” 还有人道:“也可能是他已经出手了,但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看不到?”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愿意相信庄公子不会武功这件事。 等众人议论一番后,姚干咳了几声,说道:“听说庄师伯……” 众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都想听那位庄公子的事情。 姚继续说道:“庄师伯说他以前是会武功的,但由于来找他挑战的人太多,他觉得烦,便自废武功了。” 此话一出是众人哗然,都替庄公子觉得可惜,就连赵天裂与梁月瑛也不禁感叹,但他们可以理解,因为随风子也是隐居于冰火岛上来躲避世俗之人的打扰,而那庄公子不像随风子与冯季子一般浪迹天涯,是固定在一天桥下高谈阔论,找他的人自然就多了。 众人感叹一番后,便问姚、赵两人之后发生的事。 赵月华就说到马文强与马文豪如何扮作江湖术士将他们『蓝眼泪』给骗走,又如何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他们找到马氏兄弟。 姚、赵就看提到马氏兄弟时,好些人面露不屑的神情,看来李宓当时说九黎曾经吃过他们兄弟的亏是真有此事。 就听赵天裂对二子说道:“马文强与马文豪武功不弱,剑招更是匪夷所思,想当初你们四个叔叔联手都没能拦住他们,你们是怎么从他们手中抢回宝物的?” 赵天裂这么一问,就又给姚大说特说的机会了,就听姚将自己如何与马文强激战,如何中了怪招『凤鸣』,他们又如何一化为二,让人难以分辨。 听姚说的好像凭他自己就能打赢马氏兄弟一样,赵月华忍不住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漏了许多?” 姚白了赵月华一眼,知道他要说她救他是事情,便装傻道:“我不觉得漏了什么啊?” 赵月华道:“不要脸,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居然不认账。” 姚道:“要这么说,我也救你不少次。” 赵月华道:“我救你的次数比较多,从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 姚也不服输,说道:“那个时候跟那个时候你怎么说……” 众人听和二子和以前一样斗起嘴来,把那惊心动魄的战斗说成了比谁救谁多次的比试,都不经莞尔。 可细看姚、赵与李宓身上的伤便知道当时其实是相当凶险的,讲完这一场激战后姚说道:“当我好不容易打败马氏兄弟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少女与一个满脸虬髯,相貌凶恶的人。” 公孙仇不解,便说道:“怎么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少女跟虬髯大汉?” 公孙仇知道姚说话夸大,便朝李宓看去,见李宓微一点头,说道:“姚老弟说的不假,那两人什么时候出现的,连我都没能察觉。” 众人都知道李宓比姚、赵两人老练许多,而那神秘少女与虬髯汉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赵接着说道:“不只是那两人而已,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即便当时是黑夜,也看的出来人数不少。” 众人就更奇怪了,纷纷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莫非也是来抢『蓝眼泪』的?” 还有人猜道:“会不会是齐王的人,想来个半路拦截?” 就看李宓摇了摇头,说道:“齐王手下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赵天裂问道:“李叔,这些人也是为了『蓝眼泪』而来吗?” 李宓回道:“是得。” 梁月瑛则道:“『蓝眼泪』本来是极为罕见的奇物,这一次的任务也是极为隐密,可经过你们这样一闹,变成了天下皆知了,难怪让人给盯上。” 赵月华道:“这……都要怪他。” 说着便朝姚一指,说道:“要不是他没事找事,跟人去凑热闹,就不会发生后来这许多事情了。” 姚则替自己反驳道:“我说我们混进去就好了,谁知道你会把『蓝眼泪』给交出去。”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梁月瑛及时制止住,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说正事要紧,那两人把『蓝眼泪』夺走了?” 姚便说道:“那个虬髯大汉可厉害了,跟我打了十几招……” 赵月华突然插话,说道:“是一招。” 姚白了赵月华一眼,仍旧说道:“是十几招,要不是我刚与马文强、马文豪打完,他肯定不是我对手,让他捡了个便宜,下次再遇到他就没这么好运了。” 可姚还是没说『蓝眼泪』被那人夺去了没,公孙仇听的着急,就问道:“尽是废话,那『蓝眼泪』到底被人夺走了没?” 姚才道:“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公孙仇道:“臭小子,又说胡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姚道:“『蓝眼泪』被那少女给用没了。” 姚说这话时也不确定该如何形容,要说『蓝眼泪』被压碎了,不太对,要说被打破了也不对。 赵天裂觉得奇怪,说道:“那『蓝眼泪』可是天下至宝之一,即便用神兵利器都难以毁坏,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显然是不信姚、赵所言,这时李密说道:“寨主,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跟着又将那神秘少女与虬髯汉出现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虽然说得大致与姚、赵两人所述差不多,只是由李宓口中说出来,众人就觉得较为可信。 而后众人就开始议论起来,这群人是什么来历? 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个势力?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伙人讨论了半天都没有结论…… 第243章 巨人对巨人 前文说到姚剑轩、赵月华与李宓带着大牛回到九黎,与赵天裂等人回报『蓝眼泪』被神秘人半路抢走一事。 赵天裂一边听一边想:“以他们三人现在的武功,要一招内就将他们打倒,只怕是连我也做不到,看来那个两个夺宝人的武功已经高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而后又想:“那冯季子如此厉害,不知道我在他手下能走上几招?” 姚、赵、李密与大牛等四人一路上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将这事回报,现在说完了,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感到疲倦。 尽管众人还有好多问题想细问姚、赵几人,梁月瑛则是说道:“好了,好了,他们几个也够累的了,今天就说到这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如此众人才放过二子,回房歇息去。 姚自然与大牛一块了,大牛从上九黎后看到这多人就很高兴,当姚、赵与李宓等人三在说话的时候,他就伸出大手戳身边的人,把他们当成猴儿般看。 大牛那手指多粗,被他戳到就好像被铁棍给戳到一样,只是众人看这大牛是随姚、赵两人同来的,不敢骂他,再说,看大牛那巨大的身躯和知道他是冯季子的人后,对他更是尊敬了。 ------------ 隔日早晨,姚醒了过来,看大牛睡的正香,就没敢惊扰他,悄悄的出了房。 刚走出来没多久,就看几人急忙忙地朝议事厅跑去,姚觉得奇怪,心想:“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表情不大对劲啊。” 便拦了一个寨兵问:“怎么了?一早就这么匆忙? 寨兵回道:“上次那个使者又来了,想是知道你们回来,就来讨要宝物的。” 姚惊道:“那些人消息也太灵通,我们昨晚才到,他们今早就来。” 那寨兵回道:“可不是吗?他们可是派人日夜盯着我们,谁要是上寨或是下山,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姚听完后想了一会,是心生一计,对那寨兵道:“兄弟,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月华给找来。” 那寨兵道:“把小姐找来?做什么?” 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道:“自然是有用了,快去快去。” 没一会功夫,赵月华就到了,姚问道:“马屁仙那颗夜明珠你没弄丢吧?” 赵月华道:“废话,你以为我这么没用吗,连个小小的夜明珠都保管不好。” 姚笑道:“有用有用,这东西今天派上大用途了。” 赵月华道:“什么用途?” 姚说道:“你自己出的主意,怎么忘记了?” 赵月华想了一会后,乐道:“对对对,我们要拿这夜明珠去骗那些人。” 姚笑道:“反正他们也没看过真的『蓝眼泪』什么模样。” 说完后两人便一起朝议事厅走去,进厅后就看九黎上重要的人物都到了。 卢冶平道:“那姓岳还真是不见外,简直是把九黎当成他们的地盘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语气甚是不悦。 费斯道:“如今『蓝眼泪』被夺,他们肯定要借题发挥。” 费斯哼了一声,说道:“只要寨主一声令下,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天裂与梁月瑛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月华喊道:“我有办法!” 赵天裂便道:“月华,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梁月瑛则是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赵月华就取出了那颗夜明珠,夜明珠一出,端的是光彩夺目,众人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斐的宝物。 有人说道:“这不就是『蓝眼泪』吗?可你们昨天不是说『蓝眼泪』被人抢去了?” 赵月华道:“这就是当时马氏兄弟用来掉包『蓝眼泪』的宝物,这夜明珠除了没有『蓝眼泪』蕴含的神奇力量外,大小、外观都是一模一样。” 听到此,梁月瑛就知道赵月华的意思了,说道:“你想对方也没见过真正的『蓝眼泪』,不如就拿这夜明珠冒当是吗?” 赵月华乐道:“娘真聪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梁月瑛也乐道:“知女莫若母,我要连你在想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这当娘的也太不称职了。” 赵天裂起身朝赵月华走去,将那夜明珠拿起,左看右瞧,说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要不是昨日听你们说过『蓝眼泪』的奇妙,我也会认为这就是真的了。” 姚道:“别说师兄你没看过真的『蓝眼泪』是什么模样,想当时,就连我们也没发现被那马屁仙掉了包。” 赵天裂听完后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好好好,太好了,齐王咄咄逼人,我们就拿这假货搪塞于他,妙计,妙计。” 就看费斯眉头紧皱。 赵天裂问道:“费兄觉得此计有不妥之处?” 费斯道:“常言道纸包不住火,万一哪一天真让齐王发现这不是真的『蓝眼泪』,后果是不堪设想。” 卢冶平道:“那正合我意。” 公孙仇缓颊道:“卢兄可别意气用事啊,我们都知道你不怕,但我们还得考虑其他人性命。” 卢冶平哼了一声后说道:“这也不行,那不行的,你说该怎么办?” 其实他也知道公孙仇说的有道理,若不是有此顾虑,岳长山第一次找上寨时他们就拒绝,直接开战了。 公孙仇道:“依我看还是先依照小姐所说的,先拿这个夜明珠给他鱼目混珠一番,相信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看出破绽,尤其是现在是已经没有『蓝眼泪』了,他要说我们是假的也没有证据。” 李宓也道:“真正见过『蓝眼泪』的,除了晋的三公、无一剑、唐亮等人外,就剩我们三人和那群神秘人了。” 李宓续道:“马氏兄弟已经死了,不可能泄漏,齐不服晋当盟主,近来动作频频,颇有要与对方一争天下的意味,我看两方很快就会有一战,我们这座寨对齐王来说也没什么用途,他三番五次找我们麻烦,一来是想收买我们,让我们为他效力,如杨无惧与南宫烈那般,二来就是被我们拒绝后,他咽不下那口气罢了,我们给他个台阶下,表面不与他冲突,他应该没有理由再找我们麻烦。” 卢冶平道:“如果他还是如此呢?” 李宓道:“卢兄啊,我刚说了这么大一段你没听明白吗?” 卢冶平为人心直口快也不避讳,说道:“没听懂,你说白一点。” 没等李宓说话,公孙仇吐了一口烟后说道:“齐、晋两国迟早一战,晋那边人才济济,高手如云,齐这边也有儒门七子与一干江湖豪莽相助,但如今马氏兄弟走了,晋那边肯定也想在网罗高手,当然,齐那边也是一样,以我们的名声,各位的武艺,哪方都想要得到也都怕对方得到。” 卢冶平听公孙仇又说了这一大段,还是不直接道出重点,便又问道:“所以呢?” 公孙仇道:“要是齐那边逼得紧了,我们便说要投靠晋那一方。” 卢冶平道:“那结果还不是一样,不过是向晋低头而已。” 公孙仇又吸了一大口烟后说道:“诶,卢兄你也太老实,这天下事与江湖不同,说归说,做归做,我们也不是真的要如此,只是做个样子罢了,相信那齐知道后就不敢再有动作了。” 卢冶平这下算听明白了,喃喃道:“这么啰嗦。” 赵天裂听完后说道:“公孙叔说的不错,当时齐王派人来与我们接触,就是希望我们能为其效力,如果给他个台阶他不下,逼人太甚的话,哼,其中利害他得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了。” 梁月瑛说道:“这其实也不能怪他。” 赵天裂就奇了,说道:“不怪他?那要怪谁?” 梁月瑛道:“得怪你们这群人。” 这话一出,大家就更不明白了,纷纷问道:“怪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可没去招惹他啊?” 梁月瑛笑道:“他手下的人通通加在一块都没你们本事大,所以才一直想把你们给招入其中,你说,你们要都是脓包的话不就没这些麻烦事了。” 众人听完后是哈哈大笑,都道:“对对,夫人说的是。” 这时费斯突然说道:“其中最该怪的还要说是寨主了。” 赵天裂笑道:“你们也有分,一人一个就把三大世家的家主给打倒,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人家。” 李宓道:“要是让你出手,一个人就把他们三家给挑了,他们岂不是更没面子。” 说完后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待众人稍停后,赵天裂说道:“那使者也等了一段时间了,领他上来吧。” 两寨兵领命就朝外跑去,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大块头出现,此人正是岳长山。 上次岳长山在山腰处就被赵天裂与公孙仇给打发回去,好些寨兵没看过他,这时见到了,心里都道:“这人怎么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的这般高大。” 九黎寨上都是练家子,看岳长山有如此体格,力气肯定不小,不免欣赏,岳长山也是暗自得意,可没一会就看寨兵的眼神朝岳长山的身后移去。 岳长山就感到奇怪,心想:“我身后有什么古怪吗?” 便不自觉得顺着寨兵的眼神转过头去,这一看把他给吓了一跳,喝道:“你是什么人?” 原来那人生的和岳长山一般高大,这人自然是大牛了。 就听大牛说道:“你是……你是……” 大牛也没看过和他一般高大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姚在大牛旁边说道:“他是猪,一头大肥猪。” 大牛喔了一声,说道:“原来你是猪啊,难怪生得这么高大,那肉肯定很好吃了。” 岳长山心道:“好家伙,没想到九黎中还有这种人物。” 但岳长山盯着大牛一会后就发现大牛有些楞头楞脑的,似乎有些傻。 这时姚又对大牛说道:“这猪一直在看你,说不定是想吃你呢?” 大牛吓了一跳,低头问道:“那怎么办?” 姚道:“先下手为强,你先把他给吃了不就得了。” 大牛道:“对对对。” 而后就对岳长山道:“你这头猪真是可恶,居然想吃我,看我先把你吃了。” 说完那大手就朝岳长山挥去,大牛下手不分轻重,随手一挥都虎虎生风,岳长山哪敢让大牛拍上,侧身一闪,喝道:“你要干什么?” 大牛见一掌不中,居然乐道:“好玩,好玩,这猪跑的好快。” 岳长山看了一眼赵天裂,刚想问赵天裂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大牛第二招又来了,这次是改掌成拳,拳力惊人,岳长山只得再往后退。 这议事厅原本甚是宽敞,但进来了大牛与岳长山两个巨人后就显得狭窄了,这两人随便一动,不是踢烂一张椅子,就是撞倒一张桌子,上次岳长山没显露武功,赵天裂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便没有出手阻拦。 岳长山闪过一拳后喊道:“赵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刚说完,就见人影一闪,大牛与岳长山就感到一股极为浑厚的力量将两人给送出厅外,出手的自然是赵天裂了,赵天裂还对岳长山道:“你可别误会了,这人我也不认识,屋内狭窄,我怕对你不利,不说了,他又来了,你自己小心了。” 岳长山哪里会信,心想:“这人出现在你的地盘,你说你不认识,这不是摆明跟我装傻吗?” 赵月华见岳长山瞪赵天裂,心里不悦,便道:“我爹没骗你,他真不是我们九黎的人。” 岳长山道:“那他是什么人?” 大牛自己回道:“我是大牛,仙人帮我取的名字,大牛,呵呵呵。” 一边说一边出拳,刚开始大牛还是只是胡乱挥手,渐渐地就使上他唯一会的一套拳法,『无用拳法』。 这套拳法虽名为无用,其实厉害至极,冯季子当初创这套拳招时,是将武林上所有厉害的拳招由繁化简,招招凌厉,加之大牛那一身蛮力,岳长山闪过几拳后,就发现退路被封,周身上下都被大牛的拳劲给笼罩住。 岳长山上次不出手,是因为他知道就算出手也赢不了赵天裂,索性来个不闪不避,他赌赵天裂是个知所轻重的人,不会真下重手。 但大牛可不懂这个,只是一直喊:“我要抓猪,大猪别跑。” 姚还一在旁加油:“对对对,抓到他晚上就能加菜了,大牛想吃猪腿还是猪头。” 大牛听了后更是卖力,说道:“猪腿好,大牛爱吃猪腿,这猪这么大一只,肉肯定也不小。” 姚道:“而且这猪还灵活,不错,不错,他的肉肯定很有弹性。” 大牛一听攻的更急了。 岳长山见退无可退,心想:“再不出手,我就要被这浑人给打死了,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 岳长山哼了一声,一掌斜切大牛挥来的拳,就听碰的一声闷响,岳长山与大牛各自被震退了开…… 第244章 无事献宝 却说大牛看到岳长山生的几乎和他一般高大,这辈子他大牛还没看过有人像他一样,山上人不多,动物却不少,所以大牛都把人认成动物,像第一次大牛见到姚剑轩与童峰时,就把他们当成猴子,岳长山则是被大牛当成一头大肥猪,再加上姚在一旁怂恿,大牛就朝岳长山攻去了。 岳长山起初是频频闪躲,并不回招,但当大牛使出『无用拳法』的时候,岳长山就感到吃力了,是退路尽封,不得不还手,眼看大牛那砂锅般的大拳打来,岳长山是一个斜身,挥掌劈去。 心想:“这大块头傻里傻气的,不过就长的一身横肉,难道我会打不过他?” 本以为这一下就能把大牛给打退,哪知大牛见岳长山手劈过来,是立刻变招,拳朝内一屈,身子半旋,手肘顶出,岳长山那手就劈在了大牛粗厚的手臂上,岳长山就觉得自己这首好像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眼看大牛的手肘朝自己撞来,看这力道,岳长山知道自己要是中了这下肋骨至少得断上两、三根,也是立刻变招,和大牛一样,岳长山将适才劈出的一手朝内一缩,另一手快速护住要害,以挡住大牛的肘击。 就听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了开。 岳长山心里一惊,暗道:“大块头的武功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憨,拳招厉害的很。” 大牛则是呵呵呵的傻笑,口中兀自说道:“这猪顶我呢,好玩,好玩。” 岳长山又撇眼朝赵天裂看去,赵天裂故意将头转过,假装在与梁月瑛说话。 岳长山心道:“好啊,看来姓赵的是故意找了个傻人要给我难看的,那就别怪我了。” 想到此,岳长山面露杀机。 姚见岳长山脸色不对,便对大牛说道:“大牛好厉害,这大猪知道不是你对手,可以收手了。” 可大牛玩的兴起,哪里会听姚的几句话就收手,就听大牛喊道:“再来,再来。” 岳长山冷哼一声,说道:“找死。” 说着就把背上的板门大刀取了下来,姚赶忙喊道:“他都没用兵器,你凭什么用兵器?” 岳长山道:“他用不用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 话刚说完,大牛便朝岳长山冲去,斗大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朝岳长山打去,岳长山仗着板门大刀巨大,稍微移动,就遮住自己半面身体,挡下大牛一半的攻势,另一半出单手与大牛接招。 就听碰碰碰的闷响不断爆发,大牛浑厚的拳劲不断朝自己灌来,岳长山渐渐感到支持不住了,十多下后,就听锵的一声响,那厚重无比的板门大刀居然硬生生的被大牛给打断了。 就在此时,两道亮光一闪,岳长山以极快的手法,从板门大刀的刀柄处抽出两把锋利的小刀。 要知道岳长山能一手打造出乌鸦刺客这个暗杀组织,武功自然是不弱,刺客讲求的是一击必中,得手后便立刻撤退,不像一般武林人士要在招式上拚个高下,刺客也不讲求武道,他们要的是完成任务,杀死目标。 岳长山双手交叉握住小刀,而此时大牛又与岳长山距离甚近,眼看岳长山这手朝左右一分,就能给大牛开个口子,这一来变化来的好快,场中观战的人好些功力弱的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姚剑轩、费斯、李宓等九黎中武功高强的人喊道:“大牛小心,你快住手。” 几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朝岳长山攻去,想来个攻敌之必救,但岳长山这一手太快,众人也没料到他藏有此杀招,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出手相救时,均已慢了半步,除了一人。 就看岳长山握刀的手刚要分开,划到大牛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他们中间蹿过,身影过后是一股炙热之气,将大牛与岳长山给分了开,在场中有这份功力的除了赵天裂外再无他人。 赵天裂不但将两人隔了开,还夺走了岳长山的双刀,而后转身对岳长山说道:“朋友间切磋一下,见了血就好不好收拾了,你说是吧?” 说话时将刀还了回去,岳长山哼了一声,取回兵器,心道:“刚才这傻个出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但岳长山知道自己在人家的地盘,赵天裂袒护自己人也是正常,便没回话。 大牛则是喊道:“好烫,好烫。” 一连退了几步,而后喊道:“这猪肯定熟了,可以吃了。” 姚等人见大牛适才从死到生走了一回是毫无感觉,嘴里还惦记着吃,都暗自为他庆幸。 费斯说道:“有的,有的,晚上肯定让你吃个饱。” 大牛听到后是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吗?你要骗我,我可找你唷。” 费斯笑道:“好,尽管来找我。” 公孙仇则是跟着说道:“这只猪还能再长,就让他多活几日,等他老了,不能长了再把他杀来吃不迟。” 大牛就看向岳长山,说道:“你还能长多大?” 岳长山心道:“你这傻个,还真把我当成猪了。” 气的他只是哼哼,哪里会回大牛的话,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猪了。 大牛见岳长山不回话,便问姚道:“他刚不是还在说话吗?怎么现在又不会说话了?” 姚牵着大牛的手,拉开大牛与岳长山的距离,而后说道:“他自然是被你给吓着了,你刚才这么厉害,他哪敢再多说半句话。” 大牛喔了一声,对岳长山点了点头,并挤出一抹自认为温暖的微笑,示意岳长山不要害怕。 岳长山知道跟着大牛生气也是白费,就把矛头指向赵天裂,说道:“赵大寨主,适才这是何意?莫非是想要岳某的性命不成?” 赵天裂道:“诶,怎么会呢?我们都知道你是齐王的人,我们九黎混混江湖还可以,哪里敢动王手下的人呢。” 岳长山心道:“你们把西门锦等人都打败了,连南宫止都被你们给打的重伤而死,现在居然说不敢动我们,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但这话岳长山可不敢当着赵天裂的面说,只是冷冷道:“未必吧。” 此时梁月瑛说道:“这位朋友是见你生的魁梧才与你动手切磋的,虽然是有些鲁莽,但能和他交手,你应该感到荣幸。” 岳长山就奇怪了,心想:“刚才我要不还手就得被他给打倒,难道我还要感谢他?” 就看梁月瑛点了点头,说道:“能和武林中的传说人物交手,难道不是莫大的荣幸吗?” 岳长山不信,回道:“他?他算哪门子的传说?” 梁月瑛对姚说道:“姚师弟,他不相信呢!你与他说说吧。” 姚上前一步说道:“这就是你有眼不识泰山了,他可是我师父冯季子收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我的师兄,早就得到我师父的真传,平素他除了和我师父交手外,你算是第一个,难道不幸运吗?” 岳长山这才明白眼前这大块头的来历,心想:“原来是道家三杰冯季子所收的徒弟,难怪这么厉害,这么说来败在他手下也不算冤了。” 想到此,岳长山的面色才有些和缓,说道:“原来是冯前辈的高徒啊。” 听众人提到冯季子的名字,大牛还以为冯季子来了,就喊道:“仙人到了吗?仙人在哪?仙人在哪?” 姚赶忙用力拉住大牛,说道:“师父没来,这我们是与他开玩笑,他一听到师父的名字就吓的不敢再跑了,你看,他现在是不是一动都不敢动。” 大牛喔了一声,小声说道:“对对对,先吓吓他。” 而后就看梁月瑛轻咳一声,给姚剑轩与赵月华使个眼神,示意他们稳住大牛,免得待会又动上手,二子会意便缓缓的靠近大牛,一人一边搭着大牛的手。 大牛见两人来与他玩就忘记了刚才的事了,可却突然叹了口气。 姚与赵月华两人奇怪,都问道:“大牛,怎么了?” 大牛道:“另一只小猴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姚明白大牛说的是童峰,其实姚又何尝不担心童峰呢,但此刻也只能安慰道:“他很好,我见过他。” 大牛就问道:“是吗?那他怎么不回来找大牛玩呢?” 姚知道要是与大牛说真话,大牛说不定就下山找童峰去了,心想:“师弟跟墨家人在一起,做的事情很是危险,连我都差点丧命,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大牛知道。” 便撒了个谎,对大牛说道:“师父有一件秘密的任务交给他去办,等他办完就会回来了。” 大牛一听是冯季子派童峰下山的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姚怕大牛多想,赶紧给赵月华使眼色,赵月华突然叫道:“大牛,你看那是什么?” 赵月华指着是一只小花猫。 大牛道:“是小猫。” 说着大牛就蹲了下来,几乎是要趴在地上缓慢地朝小猫的方向前进,边走边小声说道:“小猫来。” 那小猫是九黎寨的人养的,不怕生,并不逃走,待大牛靠近伸手要摸那猫时,那猫突然喵的一声,自己跳到了大牛的身上,在大牛怀中滚了起来。 大牛呵呵傻笑道:“你们看,小猫喜欢我,小猫喜欢大牛。” 姚与赵月华两人都对大牛露出微笑,姚边笑边对月华说道:“没想到你对大牛还满有一套的。” 赵月华道:“那当然,大牛是个单纯的好人,不像你。” 姚道:“像我又怎么了?” 赵月华道:“像你唷,啧啧啧。” 并没明说。 姚见大牛的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开了,跟小猫玩的开心,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离开那猫。 姚便说道:“诶,去听听那姓岳的要说什么?” 赵月华道:“除了来讨要『蓝眼泪』外,他还能说什么?”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两人还是朝议事厅走去,这脚才刚踏入议事厅,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讶之声。 赵天裂还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两子互看了一眼,都想:“这姓岳的说了什么了?我们不会要是和齐宣战了吧?” 两人便快步走到厅内,正好听到岳长山说道:“我王说寻『蓝眼泪』的事不急,毕竟那是天下至宝之一,那姓霍的说的话也不见得是真的,为了他的一句未经证实的话就劳烦九黎的好汉,我王甚是过意不去,所以才又派我来给各位陪不是。” 赵天裂被这齐王搞糊涂了,之前只不过拒绝他一次,他就找了杨无惧、南宫烈与殷万青等人来攻寨,把赵月华都给掳去了,后来又派了岳长山来,语带威胁的要他们替他去把『蓝眼泪』取来。 当日岳长山带的好几口宝物都还在呢,怎么突然又说不要了? 赵天裂心想:“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难道他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真的『蓝眼泪』了,我们手中这个是假的?” 赵天裂便朝梁月瑛看去,就看梁月瑛眉头一皱,似乎也不明白这齐王在搞什么花样。 赵天裂把刚才心里所想的与梁月瑛说,梁月瑛想了想,说道:“不对,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赵天裂道:“怎么不会?” 梁月瑛道:“真的『蓝眼泪』被那奇怪的女子不知用什么方法给用没了,这事情除了那群不知底细的人外,只有师弟、月华和李宓叔知道了,对吧?” 赵天裂微一点头,示意梁月瑛继续说下去。 梁月瑛续道:“月华他们是日夜不停的赶回来的,你说,这消息除了我们几人外还有谁会知道。” 赵天裂想了想后说道:“对啊,除非那群神秘人是他们的人。” 梁月瑛道:“他手下要有这种高手,那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赵天裂道:“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厅上人人是议论纷纷,姚也对赵月华道:“诶,这家伙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不会是被大牛给吓到了吧?” 赵月华道:“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吓到了吗?” 就看岳长山一脸镇定,姚便回道:“不像,不像,他上次都敢不闪不避让师兄出手了,不可能跟大牛打一架就吓的说胡话,那你说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赵月华道:“我哪知道,肯定有古怪。” 岳长山听众人议论声愈来愈大,便大声道:“诸位,诸位好汉,在下这次代我王赔礼是真心实意的。” 岳长山愈这么说,众人愈是不信,议论声登时又大了起来,直到赵天裂将手抬起来,大家才安静下来。 赵天裂道:“就这样?你家大王从此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岳长山笑道:“正是。” 岳长山虽这么说,但场中没一个人相信。 就听岳长山接着说道:“既然说是赔礼,那礼物可不能没有。” 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古盒出来,盒子刚掀开一小缝,里面就迸出万丈金光…… 第245章 反驳 前文说到岳长山说要代替齐王赔礼,而后就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古老的盒子,那盒子刚掀开一小缝,里面就迸出万丈金光,随着开口愈来愈大,那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议事厅,也把在场众人照的眼睛一闭,好似那盒子中装的是一颗小太阳似的。 只有赵天裂、李宓、费斯、公孙仇、姚剑轩与赵月华等几人功力较高的还能在这强光中勉强睁眼,就看于那金光中隐约有一巨大的人影,那人自然是岳长山了。 没一会就听啪一声响,那光芒瞬间消失,原来是岳长山将木盒给关上了。 赵天裂惊想:“好家伙,那是什么玩意?” 乍见宝光,公孙仇与李宓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的较后面的寨兵更是频频踮脚,都想再多看一眼。 姚和赵月华见过『蓝眼泪』,那『蓝眼泪』也会发出奇异的光芒,但『蓝眼泪』的光芒与岳长山手中那物比起来,可说是甚为温柔,好像一个如水般的女子,而岳长山手中的那物则似火焰般的少年。 岳长山也不说话,看着众人的表情好似在欣赏一样,心里暗中得意道:“没看过这等宝物吧!嘿嘿嘿嘿。” 费斯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岳长山道:“这宝物啊说起来你们肯定也都有耳闻过……” 岳长山正想要炫耀一番时,李宓却把话接过,说道:“传说天下有五大奇物,分别『蓝眼泪』、『金龙麟』、『凤凰蛋』、『不死丹』与『天外金』,莫非你手中那物是『金龙麟』?” 岳长山心想:“这家伙知道还不少。” 便不否认,回道:“不亏是『碧眼神算』,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没错,我手上这物正是『金龙麟』。”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诧异,李宓低头喃喃说道:“传说这『金龙麟』是两条金龙于天空打闹时掉下的,这些传说之宝一一现世,莫非是什么剧变要发生的前兆?” 其他人则想:“这是什么意思?上次要我们去寻『蓝眼泪』,这次不但说寻不着『蓝眼泪』不打紧,还把『金龙麟』也送来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毕竟这『金龙麟』那可非一般金银财宝可比,那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至宝,齐王自己不留着送来给九黎?这理怎么也说不通。 赵天裂便道:“长山兄,我们第一件事都没办好,你家大王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又送来,似乎有违常理啊。” 赵天裂也不拐弯是直接点破,暗指:“齐王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岳长山则是笑了笑,回道:“寨主多虑了,多虑了,有道是:『宝剑配英雄,宝物赠佳人』,我家主人知道寨主一身奇功,细数天下英雄,觉得能够配得上此宝物的唯有寨主一人。” 岳长山这段奉承之言,只是让赵天裂疑心更胜。 这时梁月瑛说道:“听说『儒林七贤』都在替你家大王办事,这宝物你不拿去送他们,拿来送我们,不太对吧?难道他们在你家大王眼中也不算是个人物吗?” 岳长山听罢后是朗声大笑,而后说道:“当今天下,百家争鸣,诸侯争雄,儒门能够在这乱世中建立起自己的名声,门下弟子众多,足可以和墨家相提并论,『儒林七贤』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英雄。” 梁月瑛便道:“那这宝物就更应该送给他们才是。” 岳长山道:“夫人说的不错,但坏就坏在他们有七个人,这宝物可只有一个啊。” 梁月瑛道:“难道你怕他们受不住诱惑,为了争夺宝物相互之间有了异心?” 岳长山道:“虽说他们都是朗朗君子,但如此奇物在前,谁也说不准,但寨主就不一样了,寨主可是常羊山的霸王,得此宝可谓是实至名归。” 这时就听卢冶平冷冷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怕拿了你这宝物后没什么好结果。” 岳长山看了卢冶平一眼,就见卢冶平眉上的三条额头纹更深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是有睁眼还是没睁眼。 岳长山心想:“这人心里倒是明白。” 费斯也道:“要我们办什么事就直说吧。” 岳长山道:“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家大王一直想与各位英雄结交,此宝只是当作一个诚意而已,至于用上各位的地方将来肯定会有。” 公孙仇开始一言不发,始终低头抽着他的烟,这时长长的吐出一口,说道:“如果我们不收呢?” 岳长山一楞,说道:“这……说笑了吧?这可是『金龙麟』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呢?” 公孙仇反问道:“你家大王不就不要吗?” 岳长山反应倒也快,被公孙仇拿自己的话反问,立刻改口说道:“我家大王并非不要,只是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宝物再珍贵也不会动,他可是有大志向的人,心里明白这宝物与各位相比,便不算什么了。” 岳长山这番话说的倒是坦白,众人听得自己在齐王心中居然比『金龙麟』还要重要也不禁得意。 想了一会后赵天裂道:“齐王爱才之心我们已经领教过了,只是这宝物……” 知道赵天裂不想收,岳长山赶忙说道:“寨主你就别让我难做了,我家大王已经很有诚意了,不然这样,您不收也行,让我将『蓝眼泪』带回去交差。” 赵天裂心想:“果然还是说到这点上了。” 便朝梁月瑛看了一眼,就见梁月瑛微微摇头,赵天裂不解,低声问道:“不是说好了,用那颗月华带回来的那颗夜明珠冒充吗?” 梁月瑛道:“可惜,没料到这姓岳的会来这么一手,你想把那颗夜明珠与『金龙麟』放在一起一比,那岂非一下子就穿帮了。” 赵天裂道:“我看你是多虑了,就像月华说的,他们也没见过真的『蓝眼泪』。” 梁月瑛道:“若没有这『金龙麟』的话,一切都好办,他们便听过『蓝眼泪』是怎生模样也无从比较,坏就坏在他们居然会有『金龙麟』。” 赵天裂一想是这个理,此时拿出那夜明珠,两相一比较,肯定穿帮。 赵天裂便对岳长山问道:“如此贵重的宝物,想必齐王要我们办的事也不容易吧。” 岳长山道:“实不相瞒,我家大王之所以舍得以此宝相赠,正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事。” 赵天裂便问道:“什么事?” 岳长山道:“我家大王准备要与晋一争天下盟主之位。”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不禁抽了一口凉气,齐国近来动作频频,扩张土地,甚至几番挑衅于晋,这些事情即便九黎人不直接参与,但行走江湖多少都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争夺天下的一角。 公孙仇道:“你家大王手下高手如云,我们这些人哪里派上用场呢?” 岳长山道:“用的,用的,大大用的。” 公孙仇道:“不说别的,单是有『儒林七贤』相助应该就没什么事办不成了吧?” 岳长山道:“『儒林七贤』愿意辅佐我家大王,那自然是因为我家大王乃贤明之君,但我家大王若要赢的这天下,在与晋一较长短前,还得先过一关。” 众人不解,都问道:“哪一关?” 岳长山道:“墨家。” 听到此,姚与赵月华都不禁互看了一眼,同时竖起了耳朵。 公孙仇问道:“这与墨家有什么关系?” 岳长山道:“墨家势力庞大,弟子遍布天下,是个足以和儒门抗衡的势力。” 公孙仇略一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但可没听说墨家也有意要争夺天下啊。” 岳长山摇了摇头,说道:“世上最虚伪的就是他们了。” 听到此,姚与赵月华登时怒了,在他们心中,墨家人各个都是英雄,是好汉,哪容得旁人污蔑。 姚便骂道:“你胡说什么?” 姚与赵月华一直站在议事厅的后面,岳长山转过身才看到两子,这不看还好,一看也是来气,因为他想起适才那大块头就是受这小子教唆来打自己的。 岳长山便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与墨家有什么渊源吗?” 姚道:“要说有也算有,要说没有也算没有。” 岳长山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说话还挺绕。” 就听姚续道:“墨家人侠名满天下,要说有人不知道墨家的名号那除非是刚生下来的小娃,我当然听过墨家人的大名,你说这样算不算是有渊源。” 岳长山笑道:“要说听过名号就算有渊源,那我和道家三杰也算有渊源了。” 听岳长山拿他师父开玩笑,姚心里有气,暗道:“你算老几?连给他老人家提鞋都不够格。” 可姚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墨家侠义之名满天下,墨家子弟各个都是英雄好汉,难道你没听说过:『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得一墨者,胜过十将』这句话吗?” 岳长山心想:“前面那句我听过,但什么时候加上了后面了?” 可岳长山自然不愿承认自己不知道,只是说道:“那又如何?” 姚续说道:“墨家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虽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可比那些自称君子的人要强多了,你想,一个人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君子,才会整天在那边君子要这样,君子要那样的。” 姚虽没说破,但岳长山哪会听不出来姚话中之话。 岳长山回道:“小子,你既然爱说,那我也与你说说,你可听过一山不能容二虎这句话。” 姚道:“自然听过。” 岳长山道:“那你就应该知道儒、墨两家势必有一战。” 姚道:“这就奇怪了,你家大王有儒家相助,自与那晋王去争天下就是,与墨家有什么干系,就我所知,他们的心里只有老百姓,并不忠于任何一个王。” 岳长山听完后是放声大笑,而后说道:“不怪你,不怪你,看不清的不只是你而已,好多人也都被他们给骗了,这正是我说墨家虚伪的原因。” 赵月华对墨雯、栾素颇有好感,就帮着姚说话:“你开口闭口说墨家虚伪,倒是说个道里出来,别只会笑,这样只会显得你无知。” 岳长山道:“好,那我在各位面前拆穿他们,你们可知墨家主张什么?” 姚还以为岳长山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说这个,便说道:“别明知故问了。” 岳长山见没人搭腔,便自己接道:“兼爱、非攻,这口号喊得漂亮,而且要是哪里有仗就派弟子去守城,这事我可没乱说吧。” 姚听岳长山又说这种人尽皆知的话,便不耐道:“你说你生的块头这么大,怎么说个话始终不到点上,跟个娘们似的,有屁你就快放。” 岳长山顿了一顿,心想:“我这时要说话,那岂不是就是说自己说话像放屁,臭小子,拿话来挤兑我。” 瞪了姚一眼后,转过身去对其他人道:“止战非攻,说白了就是维持现状,让乱世持续,其中得利最大的是谁?” 赵月华道:“自然是老百姓。” 岳长山却道:“错错错错错,大错特错。” 赵月华秀眉一竖,说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等赵月华说完,岳长山突然插口说道:“怎么?难道当今的江湖霸主九黎和墨家结盟了吗?不然你们两位怎么处处帮墨家说话。” 姚道:“别在那边东拉西扯的了,我俩纯粹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愈是诋毁墨家人,我们就愈要帮他们说话,你待怎样?” 见姚如此坦白,岳长山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顿了一会后才道:“得利最大不是老百姓,而是晋王。” 姚与赵月华两人同时骂道:“胡说八道,乱七八糟,信口胡言。” 他们可是见过雁霄,并和墨家人一起战斗过的,他们知道墨家人所做一切并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只为保一方平安,故听到岳长山如此说话都来了气。 可岳长山却有他的道理,就听他续道:“要让一头老虎不去捕猎可能吗?那只会饿死哪老虎而已,强者生,弱者亡,这就是天道。” 姚道:“照你的话,我要是比你强,现在就可以出手打死你了是吗?” 岳长山嘿嘿冷笑了几声并不回答姚的话,继续说道:“乱世之所以是乱世,就是因为各自为王,没有一统,所以才会战乱不断,就像以前的这里一样,大小势力盘据,彼此争斗,毫无休止,直到赵寨主凭着绝世武功,扫荡群豪,将这些大小势力统一起来,创立了九黎大寨,这一带才有了秩序,百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岳长山这段话说的是事实,在场众人还真没一人能够反驳…… 第246章 驱狼吞虎 却说岳长山说到儒、墨两家势必会发生一战,且又说墨家人虚伪,姚剑轩与赵月华就忍不住说话了,因为童峰就是墨家人,虽然他们与其他墨家人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却对墨家的所做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姚剑轩当时看着雁霄时就想:“所谓英雄,大概就是像他这样吧,受到百姓拥护,本领又高强。” 赵月华也受到莫雯的影响,而想要找到除了当赵天裂的女儿外的另一个目标,她想要证明自己不靠赵天裂也能有一番作为。 两人与岳长山一番交谈后,岳长山说出了一个让他们无法反驳的论点,以九黎所盘据的常羊山为例,当初若非赵天裂凭着绝对的武力将这些大小不同的势力逐个统一起来,九黎一带是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并说这天下也是一样,但却依旧没提到儒、墨两家为何要有一战。 姚便道:“大块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没说为什么保护百姓的墨家要和儒家开战?我虽然知道不多,但当今天下好像已经有一个盟主了,那就是晋,难道我有说错吗?” 岳长山又是一笑,而后说道:“没错,没错,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姚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岳长山道:“很简单的道理,试想九黎如果没有了赵大寨主压阵,而手下人又各怀异心,都想夺起寨主之位那会如何?” 众人心想:“那还不得乱套,势必会打的不可开交。” 岳长山观察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可以继续说下去了,续道:“现今天下就是这样的情况,当初天下诸侯拥戴晋王为天下盟主,确实为这天下带来了短暂的太平日,但众所周知,现在的晋国早不是当年的那个晋国,现在的晋王昏庸无用,大臣们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嘿嘿,自己家的事都摆不平了,哪还有功夫管天下事,而他要是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小国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盟主,其他人看他自家都争的厉害,便纷纷效法,你打我,我吃你的,所以这天下才会这么乱。” 姚与赵月华在晋国走了一遭,亲眼看到了韩、魏、赵三家为了抢夺『蓝眼泪』,各派出手下的高手抢夺,都不想让对方出风头,又听魏超每每谈起韩、赵两公时都语带不屑,就知道他们三家彼此不睦,嫌隙已深,便想:“这大块头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且再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就听岳长山续道:“其实天下人早就厌倦了争斗,试问谁不想过好日子,谁想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便都想起了之前那位的好。” 姚不解,问道:“之前那位?这又说到哪去了?” 岳长山道:“小子,那时候估计你还没出世呢!在那位贤王执掌天下的时期,这天下可不像现在这样,百姓们生活的富裕,连那凶狠的蛮族也被打的退出中土,奸贼们不敢作乱,当时的天下足可称是太平盛世,在他的治理下,诸侯们哪敢像现在这样。” 听到此,姚便看向赵月华,以眼神询问岳长山说的话是真的假的,赵月华与姚年岁相仿,自然也没经历过岳长山所说的那个年代,故也不知道。 这时就听岳长山将声音提高,说道:“我口中所说的这位贤王正是天下的第一位盟主,齐王。” 姚与赵月华无法确定岳长山所说的是否可信,但老一辈的人却是知道岳长山说的不假,只是话说了一半而已。 就听公孙仇道:“你这可是尽拣好的说啊,你说的那位贤主晚年宠信小人,迫害良臣,最后落了个无人收尸的结果,而后天下大乱,晋才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盟主这事你怎么不说?” 岳长山嘿嘿几声,心道:“这老头说话可真是厉害。” 但他此番上山早有准备,便回道:“那是小人之过,现有『儒门七贤』相助,自然是不同。” 姚这算听明白了,齐得到了儒门相助,便想从晋手中夺回天下霸主的位子,但他始终还有一事不明,说道:“你家大王这么有本事就打晋去啊,关墨家甚么事了?” 岳长山道:“你以为我家大王不想吗?但他所发动的每场仁义之战几乎都被墨家人给阻止了,墨家人口号说得漂亮,实际上却是在保护那已经腐化的晋啊;表面上说是为了保百姓,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在阻碍我王实现和平的脚步,欲得天下,势必先得将这群虚伪的人给打败。” 姚与赵月华这才明白为什么齐与儒要把矛头指向墨,确实,如果齐要发动如此规模的战争,墨家是不可能不出手阻止的,尽管姚、赵两人不愿相信岳长山所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看姚、赵两人无话可回,岳长山便继续说道:“盟主之位,有能者居之,试问当今天下有谁比我家大王更适合一统天下,百姓们也早就厌倦了诸侯们的争斗,都期盼着从前的盛世再现啊!” 岳长山不愧是齐王派来的使者,将齐王的野心说的像是救世主般,让人一时还找不出破绽反击。 赵月华听完后脑海中立刻联想到一人,小声对姚说道:“不听他说名字,我还以为他说的人是南宫烈呢!” 姚说道:“南宫烈一心想要让南宫家重新执掌武林,这齐王则是想重新坐回天下盟主的位子,这两人确实很像,难怪他们会走在一块。” 两子还想说下去的时候,赵天裂说话了,说道:“我们九黎一直不参与这些事,你家大王为何三番五次找上门来?” 岳长山嘿嘿两声后说道:“寨主莫怪,实在是因为你们九黎势力太大,而晋的实力虽然不如昔日,但其手下武功高强者无数,光是那无心山庄的名头就够响亮了,听说还有两个叫做马氏兄弟的高手与你们有些渊源,所以我王……” 赵天裂点了点头,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齐王之所以不断的招揽这些江湖人士,为的就是扩充自己的实力,马氏兄弟投靠了晋,齐王自然担心九黎也会投靠晋。 赵天裂心里暗道:“你们只知道马氏兄弟与我们有渊源,但却不知道我们与他可算不是兄弟。” 听到此,费斯等人也明白了,正如梁月瑛所说,尽管齐王身边有『儒门七贤』辅佐,但能不能胜过墨家人还未可知,而他招揽的那些武林人士,除了杨无惧外都不是顶尖高手,像殷万青、南宫烈这些脚色,只怕全部加一起也不是无一剑的对手,难怪一直打九黎的主意。 当然此刻他们还不知道殷万青的武功已然大进,即使听了姚、赵和叶流星的描述,但众人并没有认真对待。 齐王第一次被九黎拒绝后,齐王便想得不到你,也要毁了你,免得九黎去投靠晋,这才派了杨无惧等人攻打九黎,哪知赵天裂与费斯等人这么厉害,把他们打了落花流水。(详见第74章)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因此才派了岳长山上九黎,而后有姚与赵月华二人取『蓝眼泪』等事情发生。 这时李宓说道:“『金龙鳞』可是天下至宝,你家大王真能舍得?” 岳长山哈哈大笑,说道:“我王胸怀大志,目光深远,在他眼中,『金龙鳞』与几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李宓又道:“那蓝……” 话才刚要出口就被岳长山就打断,说道:“诶,那都过去了,一场误会罢了,我王是真心实意的想与各位好汉结交的。” 说完便将装着『金龙鳞』的木盒恭恭敬敬的放到了赵天裂的面前,赵天裂心想:“怎么?难道我还不敢收你的东西吗?” 一挥手,一股柔劲就将木盒带起托在手中。 岳长山见状大喜,说道:“多谢寨主,你要不收,我可不好交差呢!” 赵天裂道:“我要不收,只怕齐王的大军就要来了,对吧?” 岳长山笑道:“寨主说笑了。” 可并没有否认。 赵天裂道:“你跟你家大王说,我们九黎不过是这江湖上的小脚色,争夺天下这种大事我们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我们就想在这山上,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今天收下你的『金龙鳞』,只是让你回去好交差罢了,日后赵某会亲自奉还。” 赵天裂此话说的有软有硬,尤其是最后那句『亲自奉还』。 岳长山哪会听不出来,心想:“这姓赵的骨子硬的很,把他逼紧了可不好,嘿嘿,想要在乱世的漩涡中置身事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等着吧,要是传闻是真话,很快你这九黎就会被人给踏平了。” 心里这样想,可面上却丝毫不漏痕迹,只是说道:“岳某此番上寨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回去复命,赵大寨主的话我也会一并传达。” 赵天裂道:“好,那我也不挽留了。” 岳长山一拱手,是转身就走。 --------------- 待岳长山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在那装着『金龙鳞』的盒子。 赵天裂将木盒掀开,顿时发出万丈金光,赵天裂将『金龙鳞』取出仔细一看,原来所谓的『金龙鳞』是一个细长形的结晶体,在晶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一团东西,光线就是从那东西发出来的。 赵天裂看得出神,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原来那『金龙鳞』突然发热了起来,热到连身负『炎阳劲』的他都觉得烫手。 『金龙鳞』落地后仍然发出金光,这金光穿过了大厅是直冲天际。 赵天裂忍不住说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齐王送这东西的用意又是什么?” --------------- 却说前文不是说『金龙鳞』在楚王手上吗,怎么又到了齐王那。 原来得到这『金龙鳞』的楚王在当初还不是楚王,而是楚国的二王子,按照惯例,他是无法继承王位的,但自从得了『金龙鳞』后,他便认为他是天选之人,王这位子应该是由他来当。 原本他是不敢挑战当时的太子的,但『金龙鳞』给了他底气,一场王室的争斗就此开了,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楚王。 在他当楚王没多久,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便邀了晋王来观看『金龙鳞』。 可他既然能藉由『金龙鳞』为借口夺权,别人自然也可以,从前他把『金龙鳞』当成宝,现在则是怕别人为了『金龙鳞』来害他。 他是夜夜不安眠,而『金龙鳞』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愈来愈不稳定,有一次于他熟睡时,突然冒出大火,差点就把他给烧死。 不只如此,还来了一群不明人士闯宫夺宝,这些人武功高强,但楚王手下能人也不少,两方大战下是各有死伤。 但这群人是前仆后继的来,好像不怕死一样,让楚王这心就更悬了,每每看到『金龙鳞』就感到害怕,一来是他自己心虚,毕竟他以此物为借口害了不少同宗,二来还真害怕哪天就被这群刺客给杀了。 此时的『金龙鳞』对身为楚王的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危险的东西了,楚王甚至梦到了其兄长骑着金龙来向其索命。 也就是在这时候,齐王频频与他接触想要拉拢他,一副要与晋争夺天下盟主地位的态势,但齐王觉得自己的底气还不足,故需要楚当他的盟友。 楚王身边的谋士就给他出了一个『驱狼吞虎』的计谋,让楚王假意答应齐王,甚至夸大会出多少兵相助等等,其实是想趁齐、晋两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坐收渔人之利,到时候,这天下盟主的位子就是楚的了。 楚王便依计而行,为了取信齐王,甚至把『金龙鳞』都给了他。 齐王一开始很是高兴能得到楚这个强大的盟友,但儒门的子然却觉得事有蹊跷,心道:“这『金龙鳞』乃世间珍宝,就我所知也是楚王取得王位的一个象征,怎么会如此轻易就送给大王呢?” 在子然的明查暗访下,好不容易得到了真相,正要去告诉齐王时,就看到齐王下榻之处是火光冲天,而且子忠、子义等人还与人动起了手。 那些人武功高强,为首的是一名高瘦的女子,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位就是庄没事口中的三大护法之一秦璐了。 在子然等儒门六子的联手下,秦璐所带的人是死伤大半,但七子也各有负伤,等秦璐退去后,子然便对齐王说道:“这群人不知是什么来历,武功很是厉害,为了抢这『金龙鳞』各个都好像不怕死一般,我想楚王将『金龙鳞』送给大王,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齐王道:“可我收都收了,总不能把他还回去,再说我有你们啊。” 子然想一会后有了主意,说道:“『金龙鳞』我们自然不能还回去,但未搞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时,为保大王安全也不能将『金龙鳞』留在身边。” 齐王不解,问道:“既不能还回去,也不能留在身边,那这『金龙鳞』该放哪?” 第247章 秦璐 前文说到齐王刚得到『金龙鳞』没多久就遭到了一群武功高强的神秘人袭击,若非有子然等人拼命保护,打退了强敌,只怕齐王要有不测,可『金龙鳞』既然是楚王所赠,再还回去只怕不妥,齐王正犯难的时候,子然出了个主意。 子然道:“大王,不如我们将这玩意送给九黎,让九黎去和这些人交手。” 齐王不解,说道:“送给九黎?这又是为什么?” 子然道:“想那赵天裂心高气傲,划地为王,其手下的人又各个身负绝艺,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威胁。” 齐王道:“如果那些人能相助于我,那该多好。” 子然道:“难。” 这时子棋走近说道:“九黎目前实力强大,自恃能独霸一方,所以不肯归顺,待其实力被削弱后,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如此,『金龙鳞』才送到了赵天裂的手中,而随着『金龙鳞』来的就是那神秘少女与秦璐一行人了。 -------------- 回说到九黎山上,赵天裂领着人与神秘少女对峙,此时天色已黑。 赵天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少女并不回赵天裂的话,只是说道:“交出『金龙鳞』。” 赵天裂看姜满红也在神秘少女身旁且神情有异,心想:“姜兄肯定是被他们所伤了,这些人能打败姜满红,并将其给生擒住,武功可不低啊,我可不能大意。” 赵天裂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他可是赵天裂,怎么可能向对方低头,便说道:“你要这玩意啊?” 说着就把『金龙鳞』拿了出来,『金龙鳞』发出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黑夜,赵天裂还发现『金龙鳞』似乎在『活动』,光芒是一放一收。 神秘少女见到『金龙鳞』,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目瞪口呆,表情还是那么的平淡。 赵天裂续道:“这玩意我也不稀罕,让你拿去也没什么,但就这样领着人闯寨,讨要宝物,嘿嘿,也太把我们给小瞧了吧,要想从我手上拿走这玩意,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神秘少女也不多说,只是喊了声:“秦璐。” 秦璐回道:“交给我吧。” 说着就走上前对赵天裂等人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交出『金龙鳞』。” 赵天裂其实也不稀罕这『金龙鳞』,他也知道齐王派岳长山来送这东西肯定没好意,但秦璐等人口气不善,那语气简直与命令没两样,赵天裂哪能照做。 姚剑轩看着秦璐,虽然没有生的像大牛这般高大,可也比寻常人高上不少,不禁说道:“这女的简直和男的没两样。” 赵月华则道:“姜叔怎么被他们给拿住,他不是去打北灵家吗?难道这群人是北灵家的人?” 听赵月华这么一说,姚便想一件事,说道:“对了,你不是说北灵家是四大世家中武功最高,而且最神秘的吗?说不定就是他们?” 话刚说完,姚就觉得奇怪,继续说道:“那他们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怎么就知道『金龙鳞』在我们手中呢?” 赵月华道:“说不定这『金龙鳞』是北灵家的宝物,让岳长山他们给抢了来,为怕北灵家报复才拿来九黎。” 姚道:“这是把火引来九黎啊,想来个『借宝杀人』啊。” 这时就看费斯站了出去,说道:“想和我们寨主交手,得先过我这一关。” 秦璐点了点头,缓缓地取出一把刀,刀与刀鞘摩擦的声音甚是刺耳,这把刀可比寻常的刀长了一倍,也厚了一倍,远看与一把枪没什么两样。 费斯见连姜满红被对方所擒,知道来人厉害,不敢托大也举起了斧头,跟着就朝秦璐攻了去。 赵月华道:“这女的挑错对手了,很快她……” 赵月华话还没说完,就听锵的一声爆响,而后就看费斯被震出了好几丈,那秦璐好像只是随手一挥而已。 这一下可把九黎众人都给震住了,费斯的武功高强是九黎之人都知道的,与他交手过的敌人都只有败的份,可这次对方只是随意挥出一刀就把他给震飞,都不敢相信。 连赵天裂也是一惊,对费斯说道:“好家伙,你退下,让我来。” 费斯却道:“事事都要你出手那要我们做什么?我可还没败呢。” 话虽这么说,但费斯心里也知道眼前这高瘦的女子,可说是他所遇过最强的对手。 秦璐一刀打退了费斯,表情也不见任何变化,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说道:“那六个人加在一起才勉强是我的对手,你不是。” 费斯自然不知道秦璐所说的那六人是子然、子棋等人,只是觉得自己被对方彻底给小瞧了。 费斯道:“你不过就有点蛮力罢了。” 秦璐回道:“有这点蛮力就够了。” 说完就看秦璐将刀搭在自己的肩上,好像完全不打算招架。 换作旁人看到秦璐这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登时就要发火,但费斯不会,他个性沉稳,不会轻易上勾,而且他知道眼前这女子确实厉害,而他也好久没使出全力了,上次与西门锦那一战,他也没用上全力。 遇到了如此对手,费斯居然忍不住发起抖来,但这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兴奋,就像当初他遇到赵天裂的时候一样。 费斯心想:“这感觉好久没出现了,这女的是个好对手。” 突然间就听费斯大喝一声,好像想把体内这感觉给吼出来,随着那一声大喝,费斯化成了一道黑影朝秦璐攻去。 就听锵锵锵锵锵连串且急促的兵器交击声爆出,要说像寻常人使像秦璐这种长刀,速度可不会快到那去,但秦璐挥刀的速度却是甚快,费斯的斧头可是比西门锦的『一字电剑』都还要快的,可现在却只是和对方打个不相上下。 秦璐的刀招好像只是随意挥舞而已,费斯的斧子从哪里劈来,她的刀就从哪里迎去,没有虚招,没有能先一步封住对手的巧招,也不会从死角处攻来,她的刀就这么朴实无华,好像是纯粹凭着反应出手,费斯斧斧抢攻,却都被秦璐给打了回来。 刀斧相交数十下后,秦璐说了一声:“烦人。” 手上加力,费斯就又被震退了去。 赵天裂担心费斯,又说道:“费兄,你……” 赵天裂话刚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因为他看到费斯露出了笑容,这笑容赵天裂看过,他知道费斯现在渴望一战,这是武者的渴望,赵天裂这才没说下去。 姚可是第一次看到费斯出手,便问赵月华道:“费斯叔很厉害吗?” 其实他心里是想说:“是费斯武功不行,还是那女的真的这么厉害。” 没等赵月华说话,一旁的公孙仇说道:“他可是九黎的第二把交椅,你说他厉不厉害。” 赵月华也问道:“那女的武功招式看起来平平,甚至可以说没有,费叔怎么会打不过呢?” 公孙仇道:“看着吧,他还没使出绝招呢。” 赵月华问道:“什么绝招?” 公孙仇道:“『削骨刀法』。” 这『削骨刀法』虽然叫做刀法,却不一定要用刀,对费斯来说,不论手上拿的是什么兵器都可以使出来,斧是他最拿手的兵器。 费斯接连被秦璐打退两次,斗志反而愈来愈盛,就看他又朝秦璐冲去,这次与前几次不同,费斯是一连劈出三斧。 但不论对方使出什么招式对秦璐而言都不管用,因为秦璐纯粹凭着反应去招架,她厉害在即便刀被对方引去,或中了对手的虚招,劈了个空,也能凭着蛮力与速度回防,来个后发先至,加之秦璐走的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所以儒门六子才没能打败她。 秦璐见费斯连劈三斧,想也不想,直接三刀迎去,刀破了费斯的两个虚斧后,眼看费斯的刀就要劈到自己了,秦璐把一翻面,直接横打过去,这一下费斯要不收斧回挡,那自己这一斧可能刚要碰到秦璐,自己的脑袋也要没了。 费斯立刻一个变招,刀斧再次相交,可却没有发出之前的响声,而是发出嗤的一声细响,就像秦璐刚开始时将刀取出时,刀与刀鞘摩擦所发之声。 秦璐正觉得奇怪时,费斯的利斧就顺着她的刀面削过来了,由于秦璐的刀正往前砍,所以费斯这斧子来的速度就更快。 眼看费斯的斧就要到秦璐拿的手时,秦璐哼了一声,跟着就看她出另一手打向刀背,费斯就感到一股强悍的内劲透刀而出,将他斧子震离了刀面,就在这时候费斯感到下盘一股厉风来袭,费斯没料想对方居然会突然出脚,只得避开要害受了对方这一脚,就听一声闷响跟锵的一声。 闷响乃秦璐的腿踢到费斯所发出,锵的一声乃秦璐以内劲将费斯的利斧震离刀面后,直接将刀朝费斯的斧压去所发。 就看费斯身子凭飞而出,在半空中连使三种身法才将秦璐的劲力给卸掉,落地后忍不住赞道:“好家伙,除了寨主外,你是我遇过最强的对手。” 秦璐再次将刀搭在自己的肩上,好像打退费斯对她来说只是件简单的事情,甚至感到有点无聊。 秦璐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把『金龙鳞』交出来。” 费斯道:“好,等你打败我们后自然可以把『金龙鳞』拿走。” 费斯说这话时是一边朝秦璐奔去,秦璐道:“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秦璐话是这样说,但脸上居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两人再度交手,结果依旧相同,费斯使出『削骨刀法』,让秦璐那朴实无华的刀无法发挥出威力,因为秦璐的刀挥得愈快,就等于自己将手更快送到费斯的斧头前。 可每当费斯的斧子要削到秦璐的时候,秦璐的另一只手就会搭上刀背,内力一吐就将费斯给震退,还趁势补上一腿。 旁人明显看的出来秦璐的武功高费斯太多了,有许多次机会秦璐都可以把费斯给打倒,但却只是把费斯给打退并没有下重手。 场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秦璐会手下留情,她看起来不像是个下不了手的人,如果有人看过她与儒门六子那一场激烈的战斗的话,更是不会相信她会这么做。 她对儒门六子每一人都下了死手,若不是六子互相配合,拚死相攻,只怕六子已经不叫六子了,如果『儒林七贤』中功力最强的子泰在的话,秦璐也难以在那一战中存活。 神秘少女本只为取『金龙鳞』而来,但看到秦璐现在这样子便也不着急,因为只有她知道为何秦璐会面露笑容,她知道秦璐看到费斯这样锲而不舍的模样,想起了一个人,曾经也有一个男人这样对秦璐…… ---------------- 秦璐因为身材高大,气力比男人还大,从小就遭人取笑,笑到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怪物,甚至有人看到她就拿东西丢她并骂她,笑到她连白日都不敢出门,生怕自己一出去又被人嘲笑与欺负。 一天夜晚,秦璐和平常一样在深夜时出门,这时候大多数人都休息了,天色也暗了,她才敢出来,夜晚是属于她的时间。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马蹄声与叫骂声,她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没多久就看一个公子神色惊慌的朝她的方向跑来,这公子她认得,是他们镇里一户大户人家的少爷,且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听人说是到外面做生意去了。 那公子后面紧跟着四、五个人,各个手拿兵器,兵器的亮光在夜光下格外刺眼,就看那几个人愈追愈近,其中有人手一扬,骂道:“狗腿子,还跑。” 跟着就是一道破空声响,而后那公子痛叫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跌倒在地。 那几人很快就跑到了那公子面子,一人骂道:“狗腿子,不过就跟你借几点钱,你不老老实实的交出来,还敢耍我们。” 那公子道:“这可是我辛苦多年挣来的,怎么可以让你们抢去。” 又一人道:“好家伙,被我们看上眼那是你的福气,居然不识好歹,要钱不要命是吧,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成全你。” 说着就举起了明晃晃的刀,那公子眼看要命丧匪人手里,吓的他是闭着眼,紧紧抱着行囊。 耳听刷的一声响,那公子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没感觉到痛,反而听到那几个匪人吓道:“你是什么人?” 第248章 我不是怪物 却说那公子耳听刀落下之声,但却没有感觉到痛楚,反而听到匪人的惊吓之声,便大着胆睁开眼看,这一看不得了,就见眼前多了一个身材高瘦的女子,那女子好生勇敢,居然徒手接住了匪人那刀。 可血肉之躯哪挡得住刀剑锋利,女子手上的热血就滴在了那公子的脸上。 匪人乍见有人出手,纷纷叫嚷,喊道:“我说这狗腿子没命的跑是怎么回事,原来在这埋伏了帮手。” 其中一人道:“一个女人罢了,怕她什么,一并砍了就是。” 说着就朝那女子攻去,就看那女子大手大脚的胡乱打一通,身上虽然中了几刀,但那几个匪人只是被女子给打到一下骨头就折了。 那些匪人登时就怯了,眼看这女的好像不怕痛似的,心想:“不过是求财而已,犯不着把命给搭上。” 就对那女子骂道:“哪来的怪物,世上哪有女子像你一样。” 说完还将手中的刀朝那女子猛力扔去,那女子不会武功只是凭着反应去招架,眼看刀朝她飞来,便伸手去接,刀是接住了,可自己的手也受伤了。 这下可把匪人给吓呆了,都道:“怪物,怪物,女怪物。” 而后是纷纷转身逃跑。 那女子见坏人跑掉了,才敢低头问那公子道:“你没事吧?” 黑夜中就看那公子两眼紧紧盯着自己看,那女子第一次被人这样看,好不害羞,忙道:“别看我,我不好看。” 那公子道:“谁说的?” 女子回道:“大家都这样说,说我是怪物……” 公子道:“胡说,你别听他们的,你……很好。” 女子不知道要回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公子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第一听人称为姑娘,而不是怪物,心里高兴就把名字告诉了他,说道:“秦璐。” 而后就觉得自己的脸烫的不得了,这感觉从来没有过,秦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回事,居然跑走了,耳听那公子在身后不断喊道:“秦姑娘,秦姑娘……” 之后那公子到处向人打听秦璐的下落,但每次一开口就引的旁人嘲笑,说道:“秦姑娘?什么秦姑娘?没听过,倒是听过一个怪物,生的是女不女,男不男,你要问的是那怪物,我还真知道她住哪,但你得先说她是怪物,不是什么姑娘。” 公子为了打听到那女子的下落只好照着说了声:“怪物。” 恰好那公子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被躲在一旁的秦璐给听到了,秦璐听说那公子不断探听她的下落,便想自己来找那公子,却听到了这一句话,心里好像什么东西碎了,她赶忙跑走,边跑边流泪,还边骂自己:“你生的就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看你的,你以为他会不一样吗?” 那公子刚说完话,就看到角落有一道人影跑走,刚才逼他叫秦璐怪物的人就笑道:“说人人到,她就是你要找的怪物,哈哈哈哈哈。” 而后那公子不断的找上门想见秦璐一面,但秦璐都不答应。 那公子也真有心,从早到晚,日复一日,不论晴天或下雨都不间断,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那公子的家人知道后都觉得丢脸,心想:“自己家的儿子怎么就看上了这女的。” 威胁他不准再找秦璐,可那公子就是不听。 他们帮他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要强迫他成亲,以此忘了那怪物。 哪知那公子在成亲那晚跑走了,他跑来了秦璐的屋前,后面跟着一群追他的人。 那公子道:“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说着拿起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同时对着屋子喊道:“秦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就不见我呢?秦姑娘!” 他们只道那公子说的是气话,便不在意,一拥而上要把那公子给拖回去,也就在这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人失了手,而后公子的胸前流下了血。 这时有人尖叫了起来,而秦璐在屋内也都看见了这一切,见公子受伤赶忙冲出来,大手大脚的将旁人给打退。 可惜那匕首已经入了体,那公子眼看是活不成了,气若游丝的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那一天我不是……不是有意要……” 秦璐流着眼泪道:“别说了,别说了,我……啊!” 秦璐发出一声痛叫,原来跟着那公子的仆人知道失手伤了公子,便想把错误推到秦璐身上,纷纷举起武器朝秦璐身上打去,边打边骂:“都是你这怪物害死我家公子。” 那公子眼看秦璐受冤,但也无力帮秦璐说话了。 秦璐就这样抱着那公子,挨了一下又一下,直到倒下。 那些仆人见打死人了才一哄而散,秦璐见人走光了,才勉强爬起,带着那公子一路跑了好远,好远,口中喃喃道:“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这一跑就跑了几天几夜,跑到体力透支,两腿没力,那公子的身体是愈来愈冷,秦璐看不远处有一个悬崖,便低声对那公子说道:“我陪你。” 而后就带着那公子朝悬崖跳了下去。 -------------- 却说九黎寨上,秦璐见费斯每每被打退都会再进攻,尽管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秦璐的对手,费斯还是不放弃,就好像那公子一样,不管秦璐怎么不搭理他,他也没有放弃。 秦璐面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与她而来的神秘少女,也就是庄没事与童飞口中所称的主人,见秦璐如此,便不着急让秦璐去夺『金龙鳞』,她想让秦璐好好享受这一刻。 可神秘少女与秦璐等人愈是如此,九黎众人的心就更惊,他们从没有想过费斯也有敌不过的对手,这对手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没有使出全力,眼看费斯的身形愈来愈不顺,毕竟他已经被打秦璐的刀劲给震到了内伤,而且身上也被踢了数脚,尽管秦璐没下重手,但她的轻手也够费斯受的。 当费斯再一次被震退的时候,有三道人影出现,托住了他,费斯低声说道:“惭愧,惭愧。” 这三人正是『九黎四柱』中的两人,卢冶平与李宓,还有一人为公孙仇。 就看卢冶平紧握铁锤、李宓手持五色棒,公孙仇知道眼前这人武功厉害,也不再故作轻松提着烟杆了,是直接取出他拿手武器,一根由银铁合铸的判官笔。 公孙仇道:“费兄啊,自打认识你来,我可还没见过你这么狼狈。” 费斯道:“公孙兄你就别笑话我了,等等你就会和我一样了。” 李宓道:“她对你手下留情,不知道会不会爱屋及乌,对我们也是如此。” 卢冶平则是简短说道:“四个一起上。” 秦璐见李宓等人帮手登时眉头一皱,说道:“谁要你们来多管闲事。” 公孙仇道:“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把他给打死。” 秦璐道:“谁说我会打死他了?” 李宓道:“你虽然没下死手,但也已将他给打的内伤了。” 秦璐道:“这……不可能,我没有……” 看秦璐的表情似乎是真不知道自己这样随意踢费斯几脚就把费斯给伤了。 卢冶平道:“你伤了我兄弟,现在已经不光是那宝物的事情了。” 秦璐这时脑中混乱,只是喃喃说道:“我没有啊,我没有想伤害他,我没有啊……” 根本没把卢冶平的话听进去。 见秦璐神色有变,李宓给了费斯等人一个眼色,几人之间也不需要说话,是立即会意,就看四人各举兵器朝秦璐攻去。 就在费斯等人要杀到秦璐面前时,费斯突然大喊道:“不成,快退。” 就听一道劲风扫过他们,而后才是嗤的一道破空声响,伴随着锵锵锵锵四个兵器交击声。 原来秦璐思绪一乱,出手就没能控制力道,适才那刀若不是费斯出声提醒,四人就得被砍上了,饶是如此,李宓等人也被秦璐给震的虎口发麻,连常年打铁的卢冶平也道:“这女子好大的力气。” 公孙仇道:“力大刀快,出手毫无套路可循,确实棘手。” 李宓想了想,说道:“那也就是说她见招哪里来就朝哪里打去。” 费斯道:“正是如此,可她的速度快的很,虚招对她并不管用。” 李宓又想了想后说道:“不使虚的,使实的。” 卢冶平道:“怎么个实法?” 李宓道:“这就得劳烦两位了。” 李宓指的是费斯与卢冶平。 李宓续道:“两位功力较深,你们分头进攻虽然不会得手,但她势必得对你们出刀,我则使出五行棍法扰对方耳目,伤敌的事就交给公孙兄了。” 硬打硬拚非公孙仇的所长,但找破绽,攻死角却是公孙仇的强项,李宓如此分工可谓将几人的战力发挥到极限,故没人反对。 公孙仇道:“你们几个可别太快被打倒啊。” 李宓笑道:“我们尽力吧。” 话罢四人同时朝秦璐攻去,可这次与刚才不一样,刚要进到秦璐那把长刀的刀距时,费斯与卢冶平突然一左一右的分开,正此时秦璐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火焰朝她冲来。 秦璐骂道:“雕虫小技。” 就听刷刷刷三声,秦璐几乎是同时间挥出三刀,就听锵一声响,一刀与卢冶平的大铁锤碰在一块,寻常兵刃要是被卢冶平这大铁锤一打,刀口非卷了不可,可秦璐的长刀非同一般,而且刀上还灌注秦璐强横的内力,这一下硬碰硬,震的卢冶平是气血翻腾,铁锤差点脱手。 费斯没有硬拚,而是看准秦璐的刀要来使,使出『削骨刀法』,手中利斧以极快的速度贴着秦璐的刀面削去,费斯知道,按适才的交手的经验,秦璐会出另一手拍打刀背将费斯的斧头震开,而后再顺势补上一脚。 秦璐另一手是出了,也把费斯的斧子给震离了刀,可那一脚却没有踢向费斯,因为她前方的火圈被刀风给吹散后,五色棒是夹带着锐利的气劲砸来,与刀剑无异。 李宓晓得秦璐厉害,知道不使出五行功法最锐利的招式,对秦璐来说根本没用,只是李宓没想到,秦璐的那一腿会朝他踢来。 半空中就听碰的一声响,乃秦璐的腿踢在李宓的五行棍上,李宓这招可是使出了毕生功力,居然被对手一腿给挡住,李宓哪能不惊。 尽管秦璐的功力超乎李宓等人的预期,但他们等的也就是这时候,此时秦璐的刀已出,腿已踢,身上有许多破绽,正给了公孙仇大好机会。 『心有灵犀』,公孙仇最强的杀招,这一招曾经差一点就将杨无惧给打倒了,就看公孙仇的笔尖以极快速度朝秦璐的背心搓去,于此同时,费斯也以双手握斧,拚着内伤,硬受了秦璐的内劲,手底加力朝秦璐的手削去。 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公孙仇的笔尖却刺不进去秦璐,好像她的背上有一层看不到的护甲,同样的状况也发生在费斯身上,眼看那斧头就要削到秦璐了,却硬是无法再前进分毫。 只是缓的这么一瞬,秦璐就发觉到眼前的三人只是晃子,在掩护自己身后那老儿,就听秦璐哼了一声,狠狠瞪了费斯一眼,说道:“你不是他,他不会这样对我,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啊!” 随着秦璐这一声大叫,一股强大的内劲爆发,震的地上砂石飞起,跟着就听的一声破空声响,李宓等人都没看清楚秦璐是如何出手的时候,李宓就感到五色棍被一股巨力打到,此力极重,打的五色棍是直接反弹,撞到李宓的脸上,李宓也朝后飞去。 费斯的情况也是一样,只是他刚才硬受秦璐的内劲,手上聚力不足,强大的反震力将他斧头直接给震飞,跟着胸口一凉,热血喷出。 卢冶平则是感到下盘一凉,他知道这是被刀刃滑过的感觉,是赶忙后退,要不是刚才秦璐已将他给震了开,这一刀过去,估计这一腿就得没了。 公孙仇则是感到一股劲风从地面袭来,在他刚倒转笔尖想往下戳刺时就已经被击中了,就看公孙仇的人飞到半空中,紧接着是一道闪光,那是秦璐的刀。 原来秦璐是将踢向李宓的那腿直接朝后踢去,与此同时身子一转,将刀朝自身划一圈,削过了李宓等三人,跟着是直接朝公孙仇劈去。 眼看公孙仇就要被此刀劈成两半时,秦璐感到一股炙热之气朝她打来…… 第249章 不知火 上回说到眼看公孙仇要被秦璐的长刀给劈到时,秦璐就感觉到一股炙热之气朝她袭来,这股热气还挟带了极浑厚的劲力,好似一个巨大的拳头朝她打来,出手的自然是赵天裂了。 秦璐哼了一声,说道:“想救人,没这么容易。” 居然不打算收招,拚着自己被这炙热的拳劲打中也要劈到公孙仇。 赵天裂暗骂一声:“这女的疯了不成。” 就将原本袭向秦璐的拳劲朝地上打去,配上阴风身法,赵天裂整个人化成一道火热的疾风朝公孙仇飞去。 半空中就听当的一声爆响,秦璐的刀被弹了回来,而赵天裂一手拖着公孙仇朝后急退。 落地后,就看赵天裂半边衣服都碎裂,露出了他独特的武器『龙纹战甲』,此战甲色为浅黄色,于手臂处还有几个竖起的倒钩,配上赵天裂那威猛的气势,还真像是真龙化身。 就听公孙仇笑道:“好久没看到寨主穿上这身战甲了,还一样威风帅气。” 赵天裂听公孙仇侥幸捡回一命后,第一件事就是夸奖自己,赵天裂也是一乐,说道:“对手太强了,你们几位台柱都不是他对手,我哪敢赤手空拳的就冲上去与她交手。” 公孙仇道:“诶,我们最多就是帮你打个暖场而已,这种大场面你不亲自出马怎么成。” 赵天裂道:“这关看起来比上一次更难过一点。” 公孙仇道:“这几人确实不是杨无惧等人可比,你可别大意了。” 赵天裂听公孙仇说的认真,便回道:“放心吧,我自会小心。” 公孙仇与费斯等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差秦璐太多了,便都退了回来,以免造成赵天裂的阻碍。 费斯等人退出战圈后就站在梁月瑛、赵天华与姚剑轩等人的身前,赵天裂见状甚是感动,朝几人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的家人就交给你们了。” 而后转身就朝秦璐攻去。 公孙仇对赵月华与姚剑轩说道:“你们还没看过寨主这个样子吧。” 姚回道:“上次对杨无惧也没见师兄穿那身衣服。” 公孙仇道:“杨无惧算什么东西,对他,寨主根本不用出到全力。” 姚看着赵天裂的背影,只觉得仰慕,心想:“我虽然学会了师兄的武功,但我真的能够跟师兄一样吗?” 正想着的时候,有一只手握住了他,是赵月华,姚感觉的到赵月华手上传来的感觉,是担心。 姚便没敢开玩笑,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一战是他看过最惊险的一战,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赵天裂出手,众人的表情就像是胜负已定,但这次却不是如此,他感觉到不只是赵月华担心,连费斯与公孙仇等与秦璐交过手的人也是担心。 他们担心赵天裂可能会败,而如果连赵天裂都败了,那九黎上就没有一个人是这群人的对手了。 这份感觉让姚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的双眼和众人一样都紧盯着赵天裂,他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了赵月华。 赵天裂知道秦璐厉害,不敢托大,一出手便是全力,就看他的左手运起『寒冰劲』,右手用上『炎阳劲』,两股气劲变成了两条猛龙,张大了嘴朝秦璐咬去。 秦璐乍见这等攻势也是一楞,心道:“好家伙,有点本事。” 其身后的神秘少女也喔了一声,似乎也被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给吸引了。 未等赵天裂欺近身前,秦璐喝道:“装模作样,看你是不是真有实力。” 说罢立刻挥出两刀,朝冰火两龙劈去。 赵天裂也喊道:“我有没有实力,接我一招你就知道了。” 双手鼓劲向前一送,就看冰火两龙张牙舞爪的朝秦璐咬去。 就听的嚓嚓嚓的声响不断,乃赵天裂与秦璐的内劲相碰所发,冰龙与火龙是一左一右的咬住了秦璐的刀,并没有被打散,可二龙一时间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表面上看是势均力敌,谁也没压下谁,但赵天裂使出当两股极端的气劲时,便会生成一团白色云雾,而在这云雾中愈久,行动就会变得愈来愈慢,这是受到『寒冰劲』的影响,而赵天裂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此消彼长之下,形势对赵天裂就更有利。 就看白云渐渐生起的时候,秦璐突然喊道:“你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挡下我的刀了吧?” 跟着就见秦璐将刀用力一转,一股旋转的刀劲绞到冰龙里,用的方法和姚剑轩当时破赵天裂的招式一模一样。 姚忍不住担心道:“不好。” 就听啪啪啪啪几声响,冰龙从内部瓦解,秦璐的刀活动起来,一阵乱砍,劈向另一边的火龙,强烈的刀风好似风刃,将火龙也给劈散了。 赵月华见状也惊道:“不好了,爹爹他......” 话还没说完,公孙仇就道:“放心吧小姐,这只是寨主的起手势而已,真正厉害的才要开始呢。” 冰火两龙一散,两股气劲就迅速混在一起,那团白云是直接暴涨开来,将赵天裂与秦璐给围在里面。 秦璐身在白云内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拿刀胡乱劈砍,赵天裂适才旁观秦璐的武功,知道秦璐功夫几乎没有套路可循,似乎纯凭着过人的反应而为,便想:“在里面你看不到,你的功力就大打折扣了。” 可秦璐的随便乱砍也厉害的很,配上她那把超长大刀,赵天裂可不会傻到冲上去和秦璐硬碰硬。 赵天裂就游走在秦璐的刀锋所到之处,不时的出手与秦璐的刀相击,在龙纹战甲的保护下,赵天裂不怕被兵刃所伤,赵天裂虽然出手,但是一击就退,退后的同时使出阴风掌将寒冰劲打向秦璐,因为赵天裂也不知道以秦璐这样的功力,要多久行动才会变慢。 若来的只有秦璐一人,赵天裂可慢慢跟她耗,但秦璐后面还有许多人,没人知道像秦璐这样的高手还有几个,赵天裂必须速战速决,故才会在云烟中使上阴风身法与阴风掌。 秦璐就感觉赵天裂好像无所不在,寒冷的掌劲如刀,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攻来,而且一打就退,秦璐想追击都没办法,在寒冰劲的影响下,秦璐的动作已经变慢了一些,只是她还不知道。 正此时赵天裂突然朝她冲过来,秦璐骂道:“终于肯现身啦,缩头乌龟。” 跟着一刀狠狠地朝赵天裂砍去,就看眼前那刀还真就劈近了眼前那个赵天裂,当秦璐正要得意的时候,却觉得不对,因为这个赵天裂居然如此不堪,就看那『赵天裂』挨了秦璐那刀后便渐渐碎了,好像刚才的那条冰龙一样,这个『赵天裂』正是赵天裂以寒冰劲做出的分身。 说时迟,那时快,真的赵天裂在秦璐的身旁喊道:“我在这呢!” 跟着就是一记重拳朝秦璐打去。 本来以秦璐的身手是可以来得及挡下这拳的,但当她要回刀反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赵天裂的速度变快了,快到她的刀还差好几寸才能打到赵天裂的身子时自己就中拳了。 秦璐就觉得中拳之处如遭烧红的烙铁烫到般,加上赵天裂那霸道无匹的内力,秦璐忍不住痛叫出了一声,痛楚令她愤怒,愤怒使她功力提升,秦璐回手一刀朝赵天裂砍去,这一刀速度虽还没有平时那么快,没能砍着赵天裂,但也够让赵天裂吓了一跳。 赵天裂心里暗道:“她的速度怎么突然提升了?莫非她所修练的内功和我类似,所以使『寒冰劲』的效果减弱不成?” 一念之此,赵天裂便继续使出阴风身法,继续将寒冰掌劲打向秦璐,就看秦璐的动作稍一迟缓后,下一刻又恢复正常,口中仍不断骂道:“给我出来,藏头缩尾的家伙,你就这么怕我吗?我不过是将你四个没用的手下给打败而已,就让你这么害怕吗?脓包,一群脓包,一群没用的男人。” 话刚说完,赵天裂的身影从白雾中出现,说道:“他们是我兄弟,不是脓包。” 秦璐冷笑道:“终于肯出现了,脓包之首。” 赵天裂没有回应秦璐的话,只是说道:“他们是我的好兄弟。” 秦璐道:“那真太可惜了,他们跟的人是像你这种只敢从背后偷袭的人。” 赵天裂听秦璐不断的辱骂,心里也来了气,说道:“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秦璐并不搭话,挥刀就劈,就听铛一声响,赵天裂这次没有闪避,是直接举臂挡去,秦璐就感觉到对方的内劲也增加了,心里奇怪,暗道:“难道他刚才没使出全力?不可能。” 秦璐心里虽然疑惑,但手上的刀可没慢下来,她可不想让赵天裂又躲进白雾中,是一刀紧似一刀,一刀重过一刀的劈在赵天裂的龙纹战甲上,就听当当声响不绝,可秦璐的刀都被赵天裂给挡了下来,这时秦璐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光是会一些花俏的招式而已,内力也不逊于自己。 待挡了秦璐的几十刀后,赵天裂突然一发力,将秦璐的刀给震退,而后说道:“打得很过瘾是吗?该换我了吧!” 赵天裂话说完后秦璐却没看到赵天裂有什么异样,骂道:“又在虚张声势。” 跟着就是一刀横身劈去,就看那刀劈过了赵天裂,可赵天裂身影却像个烟一样,散去了。 赵天裂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说道:“你在劈哪里?我在这呢。” 没等回头,秦璐将刀背过,又是一砍,可这一下依然只把那个『赵天裂』给像烟一样打没了而已。 而后秦璐就感到身上挨了一记炙热的重拳,当秦璐转身回刀时候,依然只打到了那个如烟如幻一般的『赵天裂』。 这是赵天裂以炎阳劲配合云烟所使出了另一个绝招『不知火』,在这招下,赵天裂的身形就像火焰一样没有固定的形状,没有固定的位置,这也是当初他看过随风子打倒赤焰兽使出残象后所悟出的招式。 『不知火』一发动赵天裂的攻势就是一变,变得既快又狠,就听碰碰碰声响不绝,乃赵天裂的火拳打在秦璐身上所发。 秦璐再厉害,硬受了这个几下也是吃不消,但她的心里依旧没有逃这个念头,而是在找机会与赵天裂来个两败俱伤。 就看秦璐将刀收回,她知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她的长刀在这团奇怪的白雾中发挥不了作用,她要徒手抓住赵天裂。 碰的一下,她腰眼又挨了一拳,她赶忙出手回去抓,可慢一步,只抓到幻影,紧接着背后又挨一下,打的她向前跨了半步,但她的手却如闪电般朝后抓去,这一下还真让她碰到了赵天裂。 前文说过秦璐的反应较常人还快,她能碰到赵天裂就表示她已经适应了『不知火』,赵天裂又是一拳打来,这一下虽然也打中了秦璐,可也终于被秦璐抓到了。 就看秦璐一手捏住赵天裂的拳,说道:“躲,这次我看你还能往哪躲?” 秦璐的手像个铁箍一样,用力紧压,若非龙纹战甲保护,秦璐的指甲只怕就要刺进赵天裂的肉里。 见秦璐居然能抓住使出『不知火』的自己,赵天裂心里一惊,暗道:“这女的好快的反应。” 可嘴上却说道:“谁说我要跑了?” 此时的赵天裂全身上下遍布『炎阳劲』,热的异乎寻常,再加上龙纹战甲的特性,可将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发挥到极致,可伤敌不伤己,秦璐抓着赵天裂的那手很快就发出一阵烧焦的味道。 但秦璐却没有因此而松手,就看她抬手一拳朝赵天裂打去,拳势来的极快,赵天裂避无可避,只得挥拳硬拚,同时口中大吼道:“难道我会怕你吗?” 赵天裂那不服输的个性被激了起来,好久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就听碰碰碰连续好几声闷响,乃两人的拳掌硬碰硬所发出,这时赵天裂也不用什么武功招式了,他只想以强横的内力压下秦璐。 ------------- 没多久就看一人从白雾中飞了出来,是秦璐,就看她一手完全焦黑,另一手也停不下的颤抖。 赵天裂也将云烟给撤了去,这时众人就看到赵天裂是全身火红,均想:“这女的能与寨主打到如此程度,真是厉害,但终究是寨主技高一筹。” 秦璐狠狠瞪了一眼赵天裂,哼了一声后说道:“可惜,我答应别人了,不然我们可以再打下去。” 赵天裂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却看到秦璐一个纵身到了姜满红身边,跟着就又取出了那把长刀迅速劈下…… 第250章 战斗狂 前文说到秦璐退出战圈后,突然举刀朝一直弯着身的姜满红劈下,而姜满红从开始到现在都保持一样的姿势,好似被人点了穴般,眼看姜满红就要毙命,赵天裂大喊道:“住手啊!” 同时使出阴风身法朝秦璐攻去,赵天裂知道秦璐的刀有多快,为了救下姜满红,赵天裂只得以身去挡下秦璐的刀,就听铛的一声响,乃秦璐的刀劈在赵天裂的龙纹战甲上所发出。 也就在这当下,那神秘少女说话了,就听她说道:“也该是时候了。” 这话说得并不大声,可就看姜满红突然睁眼,两眼充满了血丝,而后朝毫无防备的赵天裂打出极为猛烈的一拳。 赵天裂此时是正面对着秦璐,背面对着姜满红,就听碰的一声爆响,赵天裂发出一声痛叫,人就朝前飞了出去,可刚飞出一丈时,又听铛的一声巨响,赵天裂是直接重倒于地,这一下乃秦璐挥刀所劈。 九黎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姜满红会出手偷袭赵天裂,故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待赵天裂倒地后,赵月华才大叫道:“爹爹!” 赵月华这一声喊,把众人都喊醒了,费斯、李宓、公孙仇、卢冶平等人同时朝赵天裂奔去,就见一道人影挡在他们面前,是秦璐。 尽管李宓等人知道自己不是秦璐的对手,但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是一起攻上,可在秦璐的长刀挥舞下,谁也没能突破秦璐,过去帮助赵天裂。 突然一道较小的身影以几乎贴着地面的姿势想从秦璐的脚边钻过,刚进到秦璐的刀距内,另一条身影以更快的从后赶上,拉住了那人,也就在这时候,刀光一闪,秦璐的刀挥了过来,前面那人影自然是赵月华了,而后面赶上的则是姚剑轩,若非姚及时拉住赵天华,此刻的赵月华只怕已被秦璐砍中。 姚骂道:“你干什么?不要命啦。” 赵月华急道:“爹爹,爹爹受伤了!” 姚道:“师兄受伤我自然是看到了,但你冲过去送死有帮助吗?” 赵月华只是一心想赶到赵天裂的身边,哪有想这么多。 姚道:“这臭女人故意挡在这,不让我们过去,她也是害师兄的凶手,想救师兄就必须先打倒她。” 赵月华此刻的脑子已经混成一团了,只是看着趴在地上的赵天裂。 姚见赵月华没有反应,便用力晃了晃她的身子,喊道:“你到底想不想救师兄?” 赵月华才回道:“当然想。” 姚道:“那就快点打倒这家伙。” 赵月华这才稍微清醒一些,就看费斯等人都在与秦璐激战,锤、斧、笔、棒不断地打下,可此时的秦璐一改刀招,是只守不攻,凭着那把长刀将费斯等人的攻势都打了回去。 姚道:“这家伙……” 话还没说完就看赵月华朝秦璐攻了过去,姚喊了一声小心后也跟上去。 可即便加了姚、赵两人帮手,几人还是闯不过秦璐。 -------------- 另一边,赵天裂毫无防备的挨了姜满红一记重拳,拳劲是直透体内,打的赵天裂五脏六腑都感觉要冲出来了,哇的一声,口中喷出一道热血。 这时就看姜满红缓缓地站了起身,而他那扎眼的胡须也都立了起来。 赵天裂道:“你……为什么?” 姜满红是放声狂笑,说道:“你忘了吗?我早就说过有一天你会败在我的手下。” 赵天裂道:“却是用偷袭的方式。” 姜满红没有回答赵天裂的话,而是说道:“那天在南宫家你倒是得意啊。” 赵天裂想起了在南宫家时,他为了阻止姜满红对南宫止下死手,出手将姜满红给打倒。 姜满红看赵天裂的表情,知道赵天裂想起了那日的事,姜满红就继续说道:“当时你说我想打败你还差地远,嘿嘿,这句还真没说错,我也知道凭我的武功再怎么练也赢不了你,但当时我就下定主意,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赢你一回,让你趴着看我。” 赵天裂道:“所以你就用偷袭的方式?与这些人,哇……” 赵天裂刚说两句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姜满红道:“什么人,什么手段都不重要,只要能让我变强,让我能打败你就好,像现在这样,哈哈哈哈哈。” 姜满红是仰天大笑,神情得意至极,好像他这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一刻。 可他的笑声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赵天裂慢慢的站起来了。 姜满红兴奋道:“很好,很好,我就想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果然没让我失望,来来来,我们来打个痛快。” 赵天裂不知道姜满红怎么跟这群人走在一起,但这不重要了,他心里也怒的狠,说道:“当初我就不该留你一命。” 姜满红道:“你早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只是你太过自大,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我打倒。” 赵天裂道:“你这话说的太早了些吧。” 就看赵天裂运起了十成功力的『冰火无极劲』,配上身上的龙纹战甲,是威风无比。 姜满红是连声道好,而后就看红影一晃,姜满红朝赵天裂攻去了,碰的一声,乃姜满红的拳打中空气所发出,姜满红这一下没打到赵天裂,原来赵天裂使『阴风身法』避过了这拳。 姜满红乐道:“居然闪了,居然闪开了,哈哈哈哈哈,你赵天裂居然也有不敢接招的一天,你也有感到害怕的一天,太好了,太好了。” 跟着又朝赵天裂打去,这两人的速度快到旁人只能看一道红影不断地追着黄影。 赵天裂确实伤的很重,所以他才使出『阴风身法』以争取时间调息。 本来凭姜满红的速度是追不上赵天裂的,可赵天裂却感觉姜满红的速度比他想的还要更快,好几拳几乎都是擦身而过,相当惊险,不只是如此,姜满红的拳劲也比之前更猛、更强。 眼看就要被姜满红追上,赵天裂只得回手抵挡,这一招他使出改良后的『阴风掌法』,似慢实快,姜满红见赵天裂终于肯还手,是求之不得,大吼道:“这样就对了!” 跟着就是一记猛拳打去。 就听碰碰两声闷响,姜满红退了一步,赵天裂则是向后跃了数丈之远停下。 原来适才赵天裂的掌刚一击中姜满红,姜满红的拳头也要打到赵天裂,赵天裂赶忙另出一手,以掌接拳,顺势后退以卸掉了拳劲。 赵天裂就感到姜满红的内劲比之前更加混乱,再看姜满红,全身经脉都爆了起来,赵天裂知道这是姜满红使出全力时才会出现的『狂经脉』,他以前也跟这种状态的姜满红打过,但此刻的姜满红功力不知怎么地,突然变强了许多。 姜满红道:“赵大寨主,我时间不多了,陪我痛快的一战吧。” 赵天裂也不是个畏战的人,适才短暂的调息也让他聚了一股劲,只是他不知道这股劲能维持多久。 就听赵天裂道:“好,这次我不会再留你性命了。” 姜满红突然大吼道:“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站不起来,让你输,让你输啊!” 说完便朝赵天裂攻去,就听拳掌相击的闷声不断传出,两人过招也是快到只能见影。 就见姜满红的拳头如狂风骤雨般不断打下,姜满红进入狂乱状态后力量与速度都大幅增加,再加上『透骨拳』特殊的威力,可在不破对手护身罡气的情况下将拳劲打进对方,赵天裂即便挡住了姜满红的拳,却依然扎扎实实的受了姜满红的拳劲。 就看赵天裂慢慢的退了一步,两步而后是三步。 姜满红见把赵天裂给压了下去,就更狂了,说道:“怎么样?怎么样啊!我说过有一天你会在我手上尝到败的滋味,你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吧,你很久没有感受过失败的感觉了吧,但我有啊,自从那日败给你后,我没有一天不想赢过你的,哈哈哈哈哈,这一天终于来了。” 说这话时姜满洪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连身上流的汗都变成了红色的,似乎留的是血而不是汗,但姜满红眼见多年来的心愿就要实现了,哪里管的上其他,是猛催内力,要一举败了赵天裂。 可奇怪的是赵天裂退到第三步后就不再退了,不论姜满红如何使力,就是无法再压下赵天裂。 姜满红说的不错,赵天裂的确很久没尝过这种感觉了,可姜满红算错了一点,赵天裂不是一出江湖就是九黎霸主,他也败过,败给杨无惧,败给赤焰兽,败给随风子,可是赵天裂从不服输,这才是他成为霸主的主要原因,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别人。 就看赵天裂咧开嘴笑起来了,并说道:“确实好久没被人逼到这种程度了,很好,很好,不过很可惜的事,你的愿望不会实现的,你是不可能胜的了我,因为我是赵天裂啊!” 赵天裂一声大吼后,催起十二成『冰火无极功』,双手一分是一手寒冰,一手炎阳,而后猛力朝姜满红打出,就听碰的一声巨响,姜满红被赵天裂这一下轰退了数丈,眼前出现一团白雾,紧接着赵天裂从白雾中窜出,这下就看此时的赵天裂也是一身红,原来赵天裂打算只以强横的炎阳劲打败姜满红。 姜满红虽然被震退,但他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道:“这样就对了,这样就对啦,要是你这么简单就败了,那也太无趣了。” 赵天裂也是回道:“你最好能撑的久一点,不然就太让我失望了。” 此刻赵天裂也进入了武人的忘我境界,他现在不是九黎之主,只是赵天裂。 就看赵天裂与姜满红两人犹如两条火龙般纠缠,比速度、拚力量、斗招式,两人每一次的交手都伴随着一道强大的风压,朝四面八方喷出。 另一边战场的秦璐也是一惊,心里赞道:“好家伙,比跟我交手时还要更强了,那姓姜的接受了主人的力量后,能发挥到如此程度也是厉害。” 费斯等人心里则是奇怪:“那姜满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居然能把寨主逼这种程度。” 赵天裂与姜满红的缠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天裂渐渐占了上风,姜满红就觉得赵天裂的掌明明还差一点才会打到自己的时候就中招了,而自己的拳却还差这么一点才能打中赵。 姜满红不知道这就是赵天裂『云烟无定掌』的厉害,而这一点的差距就是姜满红豁出性命也无法缩短的。 眼看自己中招愈来愈多,战斗的节奏逐渐被赵天裂给掌握,姜满红喃喃道:“不行,不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不能输,我不能输,我不能再输了啊!” 说到后来变成了呐喊,就在这时候赵天裂的掌拍到了,啪的一声响,姜满红就感到中掌处好像被融化了,但他忍住了痛,一咬牙,吼道:“没这么容易,也吃我一拳。” 居然采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可就在姜满红的拳要打到赵天裂的时候,赵天裂人影一晃,又以些微的差距躲了开,以些微之差闪避敌招正是『阴风身法』的强项,紧接着赵天裂又是一掌拍到,姜满红不信打不中赵天裂,居然是挺身而上,好像自己主动去迎赵天裂的攻击一样,这一招果然奏效,姜满红中掌的同时打中了赵天裂。 就听姜满红道:“你是躲不过我的,赵天裂,来与我痛快一战吧。” 姜满红要的是与赵天裂毫无取巧的互殴。 赵天裂若是照着现在的打法,再不用多久就能把姜满红给打败,可没想到赵天裂居然答应了,说了一声:“好,就如你所愿。” 而后赵天裂真就没有再使出『阴风身法』来闪避,两人是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了起来,与毫不会武功的顽童打架差不了多少。 赵天裂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几拳,打中了对方几拳,一拳突然挥了空,而姜满红的拳也没有打过来,原来姜满红已经倒下了,脸上还挂着满意的微笑,他那扎眼的红发与胡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光了。 赵天裂看着姜满红的表情,忍不住说道:“你是个好对手,这场架打的很是痛快。” 姜满红还是维持一样的表情,但是再也动不了了。 秦璐见那姜满红那边的战斗结束,便连挥数刀将众人给逼退,而后几个纵身回到那神秘少女的身边。 这时就看那神秘少女缓步走向前,对已经不能再回应的姜满红说道:“好了,我答应他的事做到了,现在该拿走『金龙鳞』了……” 第251章 金龙鳞之力 见赵天裂将姜满红打倒后,与姜满红一起来的神秘少女与秦璐等人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像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伙人,而后就看神秘少女缓步走上前,这时姚剑轩与赵月华赶忙喊道:“师兄(爹)小心,她就是我提到的那将『蓝眼泪』用消失,并将马氏兄弟打倒的女子。” 听到姚与赵月华的声音,神秘少女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存在,好似刚才两场激烈的打斗她是一点都没有关心。 就听神秘少女咦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也在这呢?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大个儿吗?他人呢?” 其实姚也正奇怪,一向爱凑热闹的大牛怎么不见人影,姚也不知道神秘少女怎么会突然提起大牛,不晓得是不是想对大牛不利,便回道:“他有秘密任务,你是找不到他的。” 神秘少女说道:“什么秘密任务,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神秘少女此刻的语气好像个天真的少女,与刚开始命令赵天裂交出『金龙鳞』的语气是完全不一样。 姚回道:“那我可没办法。” 神秘少女问道:“怎么没办法?” 姚道:“因为他此刻正和我三位师父在一起,传说中的武林高手『道家三杰』。” 姚这么说是想藉由『道家三杰』的名号震一震这群人,哪知神秘少女是一点也没反应,只是说道:“那就可惜了,那大个傻的可爱,我挺喜欢的,那这样,你去把那个什么道三的叫回来。” 语气温柔与表情的如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姚没想到说出了师父的名号居然不管用,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 神秘少女又对姚催促了几次,要姚去把大牛带回来,姚只是不回,神秘少女小嘴一孥,居然生起气来,说道:“你是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听到了怎么不回我?” 这一幕好像小孩在撒娇一样,让九黎众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赵天裂听说这神秘少女诡异非常,以李宓之能都无法察觉这少女是何时出现与何时出手的,可赵天裂此刻战意已经到了巅峰,是谁也不怕。 就看赵天裂对那神秘少女说道:“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神秘少女回道:“一开始我们不就说了吗?我们要拿『金龙鳞』啊,这东西对你又没有用,你要他做什么?” 赵天裂道:“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赵天裂一指姜满红,说道:“你们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变成这样?” 就听神秘少女格格一笑,回道:“我们给他下药?别胡说了,是他自己来求我们的,你没看到他那满足的表情吗?哪里像是受人控制的表情。” 赵天裂一想,这少女说的不假,只是对姜满红的功力突然提升甚是不解,但想即便问了,对方也未必会答,就没再问下去。 这时秦璐说道:“你听到了吧,『金龙鳞』对你们一点用也没有,为何你们一个个都死守这东西,不肯交出来?” 赵天裂自是不知道秦璐所说的一个个包含了楚王、齐王与儒门六子,只是突然笑道:“你们莫名其妙的闯上了九黎,然后出手就伤了我四个兄弟,还将我一个兄弟变成了敌人,还问我为什么不把东西交出来,简直就像闯到人家家里,还问人怎么不把钱财交给你们一样,你们这样做与强盗有什么两样?” 神秘少女听完后天真的回道:“你们不就是强盗吗?难道天下还有不能抢强盗的道理?” 赵天裂不解,说道:“这『金龙鳞』是旁人送给我的,我可没像你们这般去与人横抢。” 神秘少女听完后又是一笑,而后说道:“这东西从一开始是抢来的,怎么转了几手就变成不是了,真有趣。” 乍听之下,神秘少女说的还颇有道理,可赵天裂哪里知道这『金龙鳞』一开始是如何现世的。 不等赵天裂回话,神秘少女又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把东西拿给我吧。” 赵天裂见此刻的神秘少女是一点敌意也没有,就像个小女孩跟人讨要玩具一样,可又一想到姚等人说这少女一出手就将马氏兄弟给打倒,心里暗道:“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当心,可不能让她的外表给骗了。” 赵天裂依旧是运足了劲提防着。 看赵天裂这副模样,秦璐忍不住说道:“怎么?你还想打的话我可以陪你。” 边说秦璐边抬起她那把长刀来。 此时就看神秘少女微一抬手,秦璐就乖乖的把刀给放下,而后少女就直接朝赵天裂走去,伸出手道:“别玩了,把『金龙鳞』给我吧。” 赵天裂知道对方是个大敌,但见对方如此模样哪里下的了手,是一脸迷惑。 这时两道人影跃到赵天裂的身后,是姚剑轩与赵月华,姚问少女道:“『蓝眼泪』呢?” 少女反道:“关你什么事?” 赵月华道:“你从我们手中把『蓝眼泪』抢走,当然关我们的事。” 少女又是一笑,说道:“是吗?你是『蓝眼泪』原本的主人吗?『蓝眼泪』是你做的吗?” 赵月华只知道『蓝眼泪』是传说中的宝物,可没听说过她还有主人,故一时回不上话。 少女续道:“看吧,你们不过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罢了,怎么敢向我讨要?” 赵月华见这少女弱不禁风模样,又用话挤兑自己,便道:“当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说着赵月华想到当日被虬髯汉一招就打败的事情,心里便有气。 少女道:“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干嘛对我这么生气?” 表情甚是无辜,好像这一切真的不干她的事情一样。 赵月华怒道:“你在跟我装什么蒜!” 说着出手就打向那少女,就听啪的一声清响,谁都没想到赵月华那一掌居然真打中对方,一旁的姚剑轩与赵天裂都感到意外,心想:“这女的俨然是他们的头,武功应该更高才对,怎么会避不过月华这一下。” 那少女被打后也楞住了,委屈道:“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赵月华看那少女的表情,是既天真又无辜,忍不住歉道:“我……我没想到你躲不开。” 就看少女低下了头,说道:“我被打了,我好好的与他们说,但她却莫名其妙的动手。” 这时另一声音说道:“我早说过了,这群人蛮横的很,没什么好说的,你偏要出来与他们讲理,活该。” 可这声音也从少女口中发出,饶是赵天裂与姚等人见过的奇事不少,但眼前这状况却已超乎他们的理解。 就听语气温柔的少女甚是委屈的诉苦,另一个声音却对她甚是苛责,而后就听那严厉的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随着这话一说完,少女便发出惊人的气劲,这气劲之强连赵天裂都敌不住,更别说姚剑轩与赵月华两人了,三人是手拉着手才不至于被吹飞。 赵天裂心里一凛,暗道:“这份功力,只怕是随风子前辈都做不到。” 当少女再抬头时,眼神与表情都变,若非生的是同一张脸,还真像换了人似的。 那少女开再次开口,说道:“交还是不交?” 这语气和一开始一样,是用命令了方式。 姚与赵月华见状,不禁想起了马氏兄弟的下场,心里都是一惧。 赵天裂则早运足了劲,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在搞什么花样,但还是露出了真面目。” 跟着就是一声大喊,说道:“想要宝物,就凭实力来拿吧。” 此时就听秦璐低声骂道:“愚蠢,愚蠢,不自量力。” 赵天裂双手一出,冰火二龙再现,以极快的速度朝神秘少女攻去,可看两龙撞在一起变成了一团白雾,少女却已不在他们面前。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身法窜到了他们的身后,而且手中拿着一个发着赤演金光的东西,那东西正是『金龙鳞』。 赵天裂与二子都是大骇,以他们现在的武功居然会不知道这少女是如何消失的,尤其是赵天裂,心想:“她刚才既然能从我身上拿走宝物,要是顺手给我来一下,我不就完了。” 这时候的赵天裂感到是恐惧,面对这个来历不明又奇怪的少女,他赵天裂居然会感到恐惧,而且这感觉是他从来没有的,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流了下来。 赵天裂二话不说,再次运起『冰火无极功』朝那少女打去,赵天裂知道这少女可能他出世以来见过最强的敌人,故这一出手就是毕生功力。 此时赵天裂的拳不再是冰火劲分击,而是融成一体,就好像他体内的内劲一样,他整个人化成了一个极为厉害的武器朝对方攻去。 这一招赵天裂自练成『冰火无极功』后都没有用过,可就看赵天裂到打到少女时,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无法再前进分毫。 而那少女只是举起了一手,从那手中发出难以形容的蓝色光芒并包围住赵天裂,姚与赵月华见状忍不住叫出声来,同时喊道:“『蓝眼泪』!” 九黎众人也都被这景象给吓傻了,费斯喃喃道:“这……是什么功夫?” 李宓也道:“这是内功吗?” 面对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这些刀剑加身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的好汉们居然没一个敢上前相助。 就看赵天裂在奇妙的蓝光中不断挣扎,首先他试着运起『炎阳劲』将这类似海水的东西给烧尽,可这刚一要运功那奇幻的蓝光好像有生命似的,就朝赵天裂身上的气穴灌入,赵天裂就感到像是被大海灌入一样,『炎阳劲』就这样被扑灭了。 赵天裂连试几次都是如此,便想:“这女的使的是什么邪法?我就不信挣脱不了,即便是海我都能把他给冻结了。” 跟着就运起了『寒冰劲』,这一下可把赵天裂给冻坏了,就看他皮肤下也发出『蓝眼泪』的光。 赵天裂忍着冻,咬着牙,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是内力?不对,这不是内力,看来师弟说的不错,这少女是真的把『蓝眼泪』的力量化为己用。” 『蓝眼泪』、『金龙鳞』、奇怪的少女、岳长山、齐王,赵天裂的脑中不断浮现这几个名字,突然间他笑了,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太有意思了,就像当初碰上赤焰兽,遇上随风子,而后去了冰火岛一样。 赵天裂心道:“赵天裂啊,赵天裂,你这一生可算是值了,这些难得一见的事都被你给遇上了,什么传说,什么奇兽,什么九死一生,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齐王的阴谋,他派岳长山送这『金龙鳞』的时候,肯定知道这群人的厉害,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样,赵天裂反而冷静了下来。 赵天裂喃喃道:“这招『借宝杀人』厉害的紧啊,但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当初我既然敢收这『金龙鳞』,就表示我不怕你们,我赵天裂可是九黎之主,你们几个家伙来我的地盘,伤我的人,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是我的地盘啊!” 突然间就看包围赵天裂的蓝光出现了变化,就像姚剑轩与赵月华当时对『蓝眼泪』灌入内力时情况一样。 在赵天裂以全力施展『寒冰劲』的情况下,包围着他的蓝光居然像被凝结住了一样,缓慢了下来。 这时就听那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放弃,有点意思。” 手上加劲,蓝光更盛,赵天裂则是脸色发白,照这样下去,只怕赵天裂没等脱困,自己就得被冻死在里面。 尽管如此,赵天裂还是没认输,他的丹田处燃起了一股热流,就看赵天裂的身子逐渐恢复了血色,『冰火无极功』这天下奇功再次发威了作用,和少女的异能对抗了起来,虽然那少女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见赵天裂不但没放弃,还不断试图抵抗,少女又点了点头,缓缓道:“很少人能像你一样撑到这种地步,可终究是白费力气而已,不过我很欣赏你的斗志,看在你这么拚死保护『金龙鳞』份上,就让你看看『金龙鳞』真正的力量吧。” 也不知道那少女对『金龙鳞』做了什么,众人只感到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好些来不及闭上眼的人立刻陷入短暂的失明,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声音灌入耳内,这声音细微可极为尖锐,是直接钻入众人的脑内。 九黎众人就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一个个都晕了下去。 反倒是被蓝光包围的赵天裂好像被保护住了一样,只见强光没听见声音,所以还醒着。 而后就看『金龙鳞』中的黄光包围住少女,就好像昆虫结的茧一样,一个金黄色的茧,就看那茧的颜色愈变愈弱直至消失,少女再度出现时却不见与刚才有什么不同…… 第252章 夜凰 前文说到神秘少女不知用什么方法将『金龙鳞』像『蓝眼泪』一样用破了,并吸收了里面的神奇力量。 赵天裂因被『蓝眼泪』的光给困住,没有听到『金龙鳞』崩裂后那奇怪的刺耳声音,所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昏过去,可眼前这一幕也看的他是瞠目结舌,尽管他之前听过姚剑轩、赵月华与李宓说过这神秘少女的事情,但其实赵天裂当时并不太相信他们所言,心想:“可能是什么玄妙的武功罢了。” 可如今一看,神秘女所作之事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认知,他可没听说过这世上有哪一种武功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时神秘少女对赵天裂说道:“如何?我说过这『蓝眼泪』与『金龙鳞』对你们没有半点用处吧,但你们却为了这些东西争得你死我活,争到之后又如何?愚蠢的一群人。” 说完后少女将抬起另一只手,就看一道金光朝赵天裂飞去,正是『金龙鳞』所发出的金光,那金光和之前的蓝光一样窜入了赵天裂体内,而后赵天裂就感觉托住他的力量瞬间消失,掉到了地上。 眼看奇妙的光线进入赵天裂体内,可赵天裂并没有觉得如何,便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神秘少女道:“你善使冰火两种功力,我就给你这两种功力,只不过……” 赵天裂听这少女果然对自己动了手脚,忙问道:“不过什么?” 神秘少女续道:“只不过就不知道是你的内力强还是我的力量大了。” 赵天裂不明白少女所言,试着运劲,可刚一提气就感到全身经脉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而且痛苦不已,好像有千万根针在里面流动一样,痛的赵天裂是冷汗直冒,赶忙收劲,说也奇怪,这一收功,那感觉痛苦的感觉就消失了。 赵天裂便又问神秘少女道:“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神秘少女回道:“我刚不说过了吗?我把一点力量留在了你体内,你们不是都喜欢练厉害的武功吗?想要变的更强吗?如果你能承受住这两种力量的话,那你就能变得更厉害,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不用再为了一本秘笈杀来打去,我直接将你想要的给你,难道不好吗?” 少女说的好像是真心对赵天裂好似的,可如此强大的力量常人哪里能承受的了,即便是赵天裂也不可能。 赵天裂知道自己这一身功力虽然还在,但只怕是无法再使出来了,适才只是想要运功而已就痛的死去活来,赵天裂此刻是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神秘少女则是觉得事情办完了就要离开,赵天裂吃力的抬起头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回道:“我是什么人?这问题只怕我也不知道,但他们都称我为『夜凰』。” 赵天裂喃喃道:“夜凰……夜凰……” 正此时出现了喊杀之声,一群人从后山奔了过来,其中有两人武功最高,身法最快。 赵天裂虽然不能再使内力,但目光依旧锐利,看出为首的两人是外号流星追月的叶流星,另一人赫然是水剑门的林远流。 叶流星与林远流一看赵天裂倒在一个妙龄少女的脚下,不禁大感意外,心里均想:“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赵天裂会倒在她的脚下?难道赵天裂败了?败在这少女手下?”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两人的脚步可没有因此而慢下,也就在这时候,对方也有一人也朝他们奔去,是秦璐。 叶流星与林远流互看了一眼,都想:“这女的也生的太高大了,赵天裂可肯定是败在了她的手下。” 林远流与叶流星两人的出现,那自称夜凰的少女自然知道,但她连头也不转去看,她知道有秦璐在,这两人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双方愈来愈近,赵天裂突然大喊道:“两位别与她动手,快点退下。” 叶流星与林远流心想:“怎么?这女的有这么厉害?” 若是旁人说这话,两人或许会不信,依旧会冲上前与对方动手,可说这话的人是赵天裂,叶流星与林远流两人就不敢大意,是立刻朝左右分开。 两人刚一分开,秦璐的刀就到了,所幸两人有听赵天裂的话,不然秦璐这一刀下去,两人只怕就要完蛋。 秦璐只是这么一刀,叶流星与林远流心理就是一凛,均想:“这女的好厉害。” 这次不等赵天裂提醒,立刻又朝后退了好几丈。 好在秦璐见两人后退后,又把刀扛在肩上,并没有要上前追击的意思。 此时那叫夜凰的少女已经渐渐走远,秦璐便也转身跟上,经过赵天裂时稍停下了脚步,看了赵天裂一眼后说道:“你很幸运,有这多人肯为你拼命,从前也有一个人肯为我拼命,可惜他不在了。” 说这话时,秦璐眼中流露出感伤,赵天裂自然不明白秦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 这群神秘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快,一会就不见人影。 叶流星与林远流赶到赵天裂身边,问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历?你伤的严重吗?” 就看赵天裂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叶流星道:“是夫人派人给我送的信。” 林远流也跟着点头,说道:“信上说九黎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敌,需要帮手,收信时我还以为夫人在跟我开玩笑,心想是哪个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敢来挑战九黎,没想到还真有人来犯。” 赵天裂心里佩服道:“还是月瑛想的周到。” 目光就朝梁月瑛看去,这时就看水剑门的弟子与叶流星的手下在帮众人推拿,试图唤醒他们。 功力较高的费斯、李宓、卢冶平、公孙仇、姚剑轩与赵月华等人,不用人叫唤就自己醒了过来,可醒是醒来了,两眼却还是看不太清楚,只能朦胧的看到人影在眼前走来走去。 姚骂道:“那女的又使怪招,可恶,可恶,下次再让我碰到……” 没等姚说完,公孙仇就插口道:“碰到又如何?她不是我们能赢的了的对手,有这功夫乱喊乱叫,不如赶紧闭眼调息。” 姚这才住口,听公孙仇的闭眼调息。 没一会就听其他醒来的寨兵叫道:“我看不见了,完了,完了,我肯定是瞎了。” 也有寨兵喊道:“那恶心的声音好像还在我脑袋里,谁帮我把他给赶出去,啊啊,又来了,又来了,啊!” 慌张、害怕、不知所措的情绪瞬间蔓延,毕竟他们都看到他们心目中那天不怕,地不怕,不可能会败的霸王赵天裂败了,好比他们九黎都被人给拆了一样,即使自己外伤并没这么严重,但心里却将忍不住这感觉给放大,故是一个叫的比一个大声。 -------------- 另一边,赵天裂则是对赶来帮忙的叶流星与林远流两人说道:“让两位看笑话了。” 林远流道:“那拿刀的女子武功确实厉害,若非寨主提醒的早,只怕我们都躲不过那一刀。” 赵天裂苦笑道:“那使刀的女子确实厉害,但我却不是败在她手上的。” 此话一出,叶流星与林远流都是一楞,同时问道:“那是谁?” 赵天裂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叶流星与林远流自然也注意到姜满红躺在地上,而且始终都没有动过,便问道:“姜兄他……” 赵天裂道:“死了。” 林远流点了点头,说道:“姜兄真不亏是一条汉子,即使武功不如对方,却仍敢和对方拼命。” 林远流以为姜满红是战死的。 赵天裂说道:“他的对手是我。” 此话一出,叶、林两人都是一征,心想:“这姜满红身为『九黎四柱』之一,不是你的得力助手吗,怎么会和你打起来?” 可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问,但即便他们没说,表情充分说明了他们的疑问,赵天裂便主动解释道:“他是和那群人一起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块,我就不知道了。” 叶流星看姜满红面上兀自挂着满足的笑容,便道:“姜兄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战死,倒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赵天裂笑道:“哈哈哈哈哈,叶兄说得不错,他确实是做了一场美梦,一场很有他风格的美梦。” --------------- 却说姜满红不是自告奋勇去北灵家,要挑了北灵替九黎去掉一个威胁吗? 怎么会与夜凰等人走到一块和赵天裂打了起来? 想当初姜满红加入九黎就是因为败在赵天裂的手上,当赵天裂要下重手的时候,姜满红就问赵天裂敢不敢留他一命,赵天裂觉得奇怪,反问姜满红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姜满红道:“因为我总有一日会超越你,就算你现在把我打死了,你朋友也的伤也不会好,可是你却少了一个要随时提防的挑战者。” 赵天裂当时是哈哈大笑,他觉得姜满红说的理由很直接,姜满红这个人很狂妄,狂妄到让赵天裂有点欣赏。 赵天裂又问姜满红:“你只说了留你性命的坏处,但却没说留你一命的好处。” 姜满红道:“要说好处的话只有一个。” 赵天裂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姜满红道:“就是终一天你会在我手下尝到失败的滋味。” 就因为这句话,赵天裂放过了姜满红,并让他成为了『九黎四柱』之一。 姜满红刚加入九黎的前几年,一有机会就与赵天裂挑战,可从来没有赢过一场。姜满红知道自己的武功可能永远都胜不过赵天裂,向赵天裂挑战的次数就愈来愈少了。 当时九黎的势力正在扩大,自然免不了许多场恶仗,姜满红是个战斗狂人,所以他总是冲的最快那个人,也是打的最狠的那个人,好像要从对其他人的打斗中,找回输给赵天裂的那一部分。 日子久了,赵天裂也就忘记了姜满红那时说过话了,可姜满红却没有忘记,他一直在寻找能变强的机会,但以他这样的功力,和他那独特的体格,要超越自己岂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机会却偏偏在他去北灵的途中出现了。 姜满红确实朝北灵家的方向去了,在与南宫家的家主南宫止交过手后,姜满红认为北灵家肯定也是尔尔,根本不把北灵当回事,可他忘记了,北灵家之所以能够隐匿于江湖之中,自然有他独特的地方,那就是他所处的位置。 北灵家所在的地方长年下雪,且被一个古怪的森林给围绕,这座森林不是普通的森林,里面是连一头野兽都没有,因为这森林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他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所以姜满红进到森林里没多久就迷失了方向,往那看好像都一样,他烦躁的打断了几颗树,但对这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他就这样在森林里绕了足足数日才走出来,也就是说,姜满红连北灵家的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姜满红不怕北灵家的人,但面对这座森林,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便打算回九黎多带点人来。 他心想:“把这些古怪的树给砍了,我看你们还怎么躲。” 姜满红前脚刚离开这座森林,后面有一群人就进了去,为首的人是一头红发,赫然是南宫烈,另外两人居然是西门锦与东郭醉,这几人前往北灵家意欲何为乃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 就在姜满红回九黎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场战斗,那是一场攻防战,这场景于乱世中并不少见,但这次却吸引住了姜满红的目光。 因为攻击的那方太强了,城门一下就被打破了,带头进攻的那人没用什么器具,只是凭着一把长的惊人的大刀,而且这人还是个女人,这女子便是秦璐了。 姜满红没能与北灵家的人交上手,又被那古怪的森林困了数日,心里正烦闷着,想找人痛快的打上一架,此刻看到秦璐如此厉害,姜满红便忍不住找她挑战了。 秦璐自然不会怕姜满红,两人的功夫还颇为相似,秦璐的出手没有套路,没有招式,纯粹凭借着经验与反应,姜满红的『狂劲』也是如此,对手愈强,愈能激发他那不服输的狂劲。 刚开始秦璐还以为姜满红是对方找来的帮手,可看姜满红是谁都打,守城方的人也被他伤了不少,秦璐才知道姜满红只是单纯想找人一战。 秦璐说道:“好家伙,如果说你是为战斗而生的人,那我就是一出生就在战斗,你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秦璐本以为稍微认真就能打败姜满红,却没想到她愈强,姜满红也跟着变强,一时居然与姜满红打了个不分上下…… 第253章 封印 若说一人所能发挥的潜力也有极限的话,那秦璐的极限还是较姜满红更高的,所以当秦璐再一提升功力,姜满红就跟不上了,不论是力量、速度与反应都不是秦璐的对手。 姜满红渴望战斗,更渴望的是胜利,而不是失败,但这回他彻彻底底的败了。 对姜满红,秦璐根本还不需要使出那爆发性的力量。 正当秦璐准备要下死手的时候,夜凰出声制止了,不论是秦璐或是童飞,对于夜凰都是百分之百的服从。 就看夜凰缓步靠近姜满红,问道:“你怎么会『恨意心经』的武功?” 姜满红不解,反问道:“『恨意心经』?那是什么东西?” 夜凰道:“是吗?那就奇怪了,你的武功与『恨意心经』很类似,难道你心中也有恨?” 姜满红笑道:“我自然有恨。” 夜凰问道:“你恨什么人?” 姜满红道:“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突破不了自己,我恨我赢不了赵天裂。” 当时夜凰自然是不知道赵天裂是什么人,听完后只是说道:“我可以帮你。” 姜满红看夜凰的外表就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而这个外表天真瘦弱的少女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能帮助自己,姜满红觉得可笑,回道:“你帮我?你要怎么帮我?我看你先帮帮你自己吧。” 秦璐听姜满红语出不逊,刷的一下,刀就抵了姜满红的脖子上,喝道:“再敢对主人这么说话,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姜满红哼了一声,看秦璐的样子甚是严肃,心想:“难道这少女的比她还要厉害?” 夜凰又问道:“你不信?” 姜满红没有回答,他觉得这少女的问题很是愚蠢。 夜凰又问道:“你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吗?” 姜满红才说道:“想,当然想。” 夜凰续道:“即便那代价是你的性命,你也愿意?” 姜满红大声说道:“与其当一辈子的手下败将,我宁可痛痛快快的战斗至死。” 秦璐听姜满红虽然败了,但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豪气的话,也不禁觉得姜满红是条汉子。 这时就看夜凰想了一想后说道:“好,我帮你。” 当夜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姜满红就感觉有一股奇妙的力量灌入,这力量刚入体时姜满红还没有感觉,可一会后他就觉得全身经脉扭曲,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扭转他的经脉一样,强硬如姜满红也忍不住倒在地上翻滚、嚎叫,而后痛的昏了过去。 夜凰道:“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恨意够不够强,能不能挺过去了。” 之后才有了姜满红与夜凰等人同上九黎,与赵天裂一战的事情发生。 ------------- 姜满红是满足的死了,可九黎上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这时大部分的寨兵已经醒了过来,但几乎一半以上的人神智都还不清楚。 有人说他的双眼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有人说他脑子里还是不断有怪声出现,但经过公孙仇检查后,发现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异状,这些人的问题在心里,夜凰展现出的力量把这些人都吓傻了,吓坏了。 若说是外伤,公孙仇还有办法,但心里的问题公孙仇就束手无策了。 梁月瑛此时也已经醒了,但身体甚是虚弱,在赵月华的搀扶下蹒跚的走回房中休息,这一晚九黎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众人的理解,赵天裂又受到重伤,一时间无人主持大局,这晚人人都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度过。 赵月华因为要陪梁月瑛就无法再去找姚剑轩说话,但姚还有大牛。 激战那晚小花猫带了几个同伴来找大牛玩,大牛玩的忘我才没有去战场,直到夜凰出现,猫咪们像是感觉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纷纷躲了起来。 大牛这才来到打斗之助处,这时正是夜凰对赵天裂出手的时候,大牛看到这一幕立刻想起了那晚他与姚、赵月华和李宓与虬髯汉打架的事。 大牛感到害怕,怕到不敢说话,怕到不敢再前进一步,就楞楞地站在远处看着夜凰取出『金龙鳞』内的东西,而后眼前一亮就晕了过去。 当姚叫醒大牛时,大牛是紧紧的抱住姚,喊道:“好恐怖,好恐怖,大牛害怕,大牛害怕。” 姚便不断着安慰大牛,大牛是一步都不让姚离开。 但大牛有个好处,因为他有些傻,所以记得的事情很快就忘了,当晚睡了一觉,小花猫又在门外喵喵叫他时,他又跑去玩了。 姚因为担心,还在一旁陪大牛玩了一会,确定大牛是真的没问题后才敢去找旁人,姚第一个要找的人自然是他的师兄,赵天裂了。 这时赵天裂正在房内休息,姚轻声叫了声:“师兄。” 赵天裂道:“小姚啊,进来吧,这么见外干嘛?” 姚进房后,看赵天裂脸色并没有如何,他原本还以为赵天裂会重伤在床呢。 姚东瞧西瞧后说道:“师兄真厉害啊,被那样……那样攻击都像没事人般。” 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夜凰的招式。 赵天裂道:“只是外表没事而已,但我这身武功只怕是再也使不出来了。” 可姚听赵天裂说话还是如此有力,一点也不像重伤之人般,便问道:“师兄受的是内伤?” 赵天裂摇了摇头,又道:“不是。” 这姚就不明白了,外表无事,内也无伤,那就是没事啊,便又问道:“那师兄受的是什么样的伤?” 赵天裂道:“我也不知道。” 姚问道:“有请公孙叔看看吗?” 赵天裂回道:“看过了,也是摇头。” 姚又问道:“那师兄你……” 赵天裂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全身经脉像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一样。” 姚一听,惊道:“那岂不是武功尽失。” 赵天裂道:“这倒是没有,你瞧我的内力还在。” 说着赵天裂就示意姚来探他的气息,姚这一探,发现赵天裂体内那浑厚的内劲确实和以前一样。 这姚就这明白了,喃喃道:“既然内力未失,手脚无恙,那怎么会说使不上武功了呢?” 赵天裂道:“要不运功那便无事,但若是想提气就不行了。” 姚道:“这岂非是眼看着宝藏在眼前却碰不得。” 赵天裂一听,是突然笑道:“师弟,你这比喻真是有趣,不过确实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的功力还在,只是无法再使了。” 刚一说完,赵天裂突然想道:“你不是会使『太虚御引术』吗?不如你把我这身功力给吸去。” 姚赶忙说道:“这……这怎么成。” 赵天裂说道:“怎么不成,你我是同门师兄,你也练了我的武功,传给你不是刚好吗?” 姚道:“但如果我这么做,师兄你就会变成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了,你可是九黎的寨主,不会武功这怎么能行?” 赵天裂道:“这寨主之位我哪里稀罕了,武功高就能当寨主的话,那这位子可得让那个少女来做了,不然……” 赵天裂想了想后说道:“让你来当也可以。” 姚赶忙拒绝道:“师兄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虽然姚以前还真有过这么念头,想和赵天裂一样当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但经过了这么许多事,他了解到即便强如赵天裂,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妥协,像替齐王去取『蓝眼泪』就是其中之一。 身为一寨之主,所做的每个决定都要以全寨的利益为优先,不能只是靠自己的喜恶,随心所欲,这就和姚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了。 赵天裂笑道:“怎么不可以?说起来当今世上也只剩你一人会『冰火无极功』了,这功夫可是九黎的招牌,你当然可以,再说,我说你可以,谁敢说不行。” 姚说道:“师兄别说笑了,我连自己都管不好了,打我出生以来是大错常犯,小错不断,再说我这『冰火无极功』也才练了半吊子而已,没砸了师兄你的招牌就很不错了。” 赵天裂突然沉思了一会,而后说道:“师弟,就算帮我一个忙,试试看吧。” 见赵天裂突然严肃了起来,姚感到有些奇怪,问道:“帮什么忙?” 赵天裂道:“把我内力吸走。” 姚听赵天裂又提此事,正想开口拒绝,赵天裂就抬起了手,示意姚先别急着拒绝,听自己把话说完。 就听赵天裂续道:“现在是九黎最艰难的时候,如果让敌人知道我无法再使出功的话,你想会如何?” 姚心想:“师兄的武功还在的话,对手还会忌惮几分,可要是对方知道那个师兄不但败了,武功还被封住了,那肯定会更加过分。” 赵天裂看姚的表情就知道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便继续说道:“师弟,这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全部,你就当帮师兄我一次吧。” 姚说道:“那人只是用奇怪的手法封住了师兄的武功,说不定还有解决之法,可要是内力被我吸去了,那就无法再复原了。” 赵天裂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与那个叫作夜凰的人交手,是不会明白的,我与她的差距太大了,这世上是不可能有解决之法的。” 姚说道:“我师父冯季子说不定会有,不然我们去找师伯,说不定他有办法。” 赵天裂道:“或许两位前辈真的有办法,但这毕竟我们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再说,你和我又不是外人。” 当赵天裂说道最后那句『你和我又不是外人』时,眼神与语气都甚是满意的样子,让姚突然楞了一下。 姚自然是不明白他在赵天裂的心里已不单纯是师弟的关系而已,赵天裂已把他认定为赵月华的如意郎君,每每看到姚与月华两人斗嘴,梁月瑛就会对着赵天裂微笑。 在赵天裂不断的要求下,姚只好答应一试,说道:“那我就试试看吧。” 说着便运起了『太虚御引术』。 就见以姚为中心,四周刮起了旋风,而后这风就变得愈来愈小,像是都收进了姚的体内,直至恢复正常,这时候姚开口说道:“师兄,那我来了。” 赵天裂道:“不用这么小心,放手去做,反正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姚点了点头,而后与赵天裂掌心相对,运起功来。 可这『太虚御引术』即便再神奇,也不能隔空吸取对方的内力,还是需要将对方的气息引导出来,再吸到自己体内。 姚这一引气就觉得赵天裂的内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好像在河道中设下了一个栅栏,不让水流过,这便是夜凰给赵天裂的『礼物』。 可姚不知道,还以为是赵天裂内力太过深厚而吸不过来,便又将功力给提升起来,这一下果然引的赵天裂体内的冰火之劲窜起,但依旧突破不了夜凰的封印,如此姚就好似在池塘中搅动一般,只晃的水上下激荡,却无法引出一滴水来。 赵天裂起初还能忍住,但很快的就感到痛苦不已,冷汗直流,全身颤抖了起来。 姚察觉到不对是立刻收功,手刚与赵天裂分开,赵天裂就整个人倒下,弓着身,全身僵直,口吐白沫。 正此时赵月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说道:“爹爹,娘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怎么样。” 赵天裂此时是强忍着痛楚,只能勉强就说出几个字,赵天裂以眼神看向姚,并拼命摇头。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赵天裂不希望旁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尤其是赵月华,赵天裂的眼神接近哀求,他要姚想办法挡住赵月华。 姚点了点头,正当赵月华的手要推门时,姚闪身而出。 赵月华一楞,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姚道:“我自然是来找师兄啊,但没见着人。” 赵月华道:“是吗?那爹爹上哪去了?” 姚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哪会知道,但我想经过了昨夜那一战,这寨里肯定有不少事情要他操心的。” 赵月华道:“这倒也是,几位叔叔一早就与娘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谈到现在都还没完。” 姚便道:“话说你身为这寨的小姐,怎么好像没你的事一样。” 赵月华窘道:“谁……谁说我没事的?” 事实上赵天裂事事都顺着赵月华,赵月华哪里会有事。 姚道:“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别在这当头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赵月华听着刺耳,说道:“你就这么小瞧我吗?” 姚就是故意要激赵月华的,见赵月华上当就立刻说道:“你要真有时间,不如去关心一下大牛。” 赵月华问道:“大牛?大牛他怎么了?” 姚道:“昨天那一幕大家都傻了,大牛也被吓的整晚不敢阖眼,我说你就先别烦师兄了,师兄现在肯定正忙着呢,不如你陪我去看看大牛吧。” 赵月华便答应了。 赵月华没发现姚在与她说话的时候,衣衫都湿了,这是因为他担心拦不住赵月华,辜负了赵天裂...... 第254章 从头开始 前文说到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内力虽然还在,但却被夜凰以奇妙的手法给封住,只要赵天裂一想运功提气就立刻会感到痛楚不已,赵天裂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夜凰相差太多,光凭自己的力量势必无法解开夜凰对他的封印,便想将这一身内力传给姚剑轩,毕竟当今世上也只剩姚懂得这『冰火无极功』,况且赵天裂早把姚当成自己人。 好不容易姚答应赵天裂的要求,要使『太虚御引术』吸取赵天裂的内力时,赵天裂又感到十分痛苦,因要使『太虚御引术』要吸取内力,也不能够凭空而为,需在对方运气使力时方可,姚这一牵引,赵天裂的内力一动,就立刻被夜凰的封印给挡下,所以赵天裂才会如此难受。 如此赵天裂的武功虽然没被废,但也与失去武功没什么区别,可这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毕竟赵天裂的名声摆在那,便可震摄住敌人,要是九黎的对头知道赵天裂的情况,那肯定会大举来犯,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答应赵天裂保守住这个秘密。 当姚把赵月华引开后,赵天裂独自在房内熬到那撕筋刺骨的痛苦退去,倒在地上休息了好一阵子。 赵天裂不禁想,自己身为九黎之主,一方之霸,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杨无惧这浑人敢独自上寨来挑战就算了,连南宫烈、殷万青这种角色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上次把他们打退,又将黑风寨、梅花庄、南宫家等几个不自量力的势力给端了,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与九黎作对的下场,可被人侵门踏户的感觉还是不好。 而后自己为了保护九黎不卷入齐争夺天下的野心中,答应了岳长山提出的要求,帮着齐王去取『蓝眼泪』,在之后岳长山又将『金龙鳞』送来,引得夜凰一行人来九黎夺宝。 这一连串的事情经赵天裂这一寻思后,发现都是从拒绝齐王开始。 赵天裂自言自语道:“好一个王啊,我不过是拒绝当你的杀手,就把我逼成这样子,使我的九黎遭到如此重创,好啊,好啊,好一个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王啊。” 想到此,赵天裂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重复说着:“『好一个顺我着生,逆我者亡。』” 而后又说道:“我给你一个台阶,你给我一个灾难,看来不亲眼看到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安心的,哼,我的命是这么好取的吗?即便我要死,我也要让你永生难忘。” 齐王的咄咄逼人,让赵天裂是退无可退,忍无可忍,即便知道对方势力庞大,但他可是赵天裂,要较起真来,管你是什么人物。 正此时一个轻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来,赵天裂内力未失,故还听的出来的人是梁月瑛。 未等梁月瑛走近,赵天裂便说道:“别进来。” 梁月瑛道:“怎么了?” 梁月瑛也看到了赵天裂被那神秘少女以匪夷所思的手法打败,虽然外表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伤,可赵天裂自回房后就没再出来,令她很是担心,便走来瞧瞧。 赵天裂回道:“我现在狼狈的很。” 对梁月瑛,赵天裂不会隐瞒任何事的。 就听梁月瑛笑道:“你跟我见外什么,想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你也没好到哪去。” 听梁月瑛这么一说,赵天裂也放松下来,笑道:“也是,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是好,是坏,你都得接受。” 梁月瑛说道:“那我进去了。” 这一问,表示梁月瑛对赵天裂的尊重。 赵天裂道:“你不嫌弃就进来吧。” 梁月瑛进屋后发现赵天裂躺在地上,是立刻把门给阖上。 赵天裂道:“就跟你说我现在这样狼狈的很吧。” 梁月瑛凝视了赵天裂一会后,也跟着躺了下来。 赵天裂忙道:“你怎么了?难道你也受伤了?” 可看梁月瑛的动作又不像。 梁月瑛突然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了。” 梁月瑛没来由地说这一句,赵天裂不解,便问道:“你是指?” 梁月瑛道:“还记得我们在冰火岛时,跟着师父和赤焰兽常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吗?” 赵天裂这才明白梁月瑛所指的是何事,说道:“是啊,我们好久没这样了,我想前辈和赤焰兽此刻说不定也是如此呢!” 梁月瑛道:“是啊,他们肯定还是如此。” 赵天裂说道:“你想念起冰火岛上的生活了吗?” 梁月瑛道:“自然是想念,但想念归想念,如今的我们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赵天裂道:“怎么不可能?虽然前辈喜欢清静,但我们偶尔回去探视他老人家,还是可以的吧?” 梁月瑛道:“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你了,现在的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 赵天裂回道:“哪里的话,难道我们已经老到前辈认不出我们的地步了吗?” 梁月瑛浅浅一笑,回道:“当然不是,你,我就不敢说了,但我肯定还是一样年轻。” 赵天裂也是一乐。 而后梁月瑛说道:“我说的是我们现在的身分不一样了,你现在是江湖上鼎鼎大名赵天裂,统管这一带,而我则是你的夫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扳倒我们,月华不也因此受了连累,那齐王更是把我们是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我们若回去师父那,岂不是把这些麻烦事给带过去了吗?” 赵天裂寻思一番后叹道:“依你这么说,我们是无法再见前辈一面了。” 梁月瑛道:“那倒不见得,说不定他突然想念起中土的事物,就来了呢!” 赵天裂哈哈一笑,而后说道:“说的也是,前辈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没准他现在已经到了呢!” 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往事后,梁月瑛突然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梁月瑛此刻已经知道赵天裂无法再使出半点内力。 赵天裂道:“在你来之前我还在想,该是时候找那位齐王算账呢。” 梁月瑛道:“确实该算算账了。” 赵天裂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梁月瑛也有同感,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 梁月瑛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他为了一己之欲,令月华与你先后遭难,要是我武功还在,哼哼。” 赵天裂道:“要是你武功还在,那他可就要后悔他惹错人了。” 说到此赵天裂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可惜,现在我是有心无力了。” 梁月瑛握住赵天裂的手,说道:“没这回事,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听梁月瑛这一说,赵天裂心里顿时感到温暖,说道:“刚才我试着将这身内力传给师弟,可一运功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梁月瑛道:“那少女的功夫确实是奇怪的很,她手下那高大的女子也厉害的很,说不定『金龙鳞』是齐王从他们手中抢来的,所以他们才会来将宝物夺回,他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们,也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赵天裂道:“依夫人的意思?” 梁月瑛道:“难道我们九黎现在成了任人欺负的三流角色了吗?” 赵天裂道:“自然不是。” 梁月瑛道:“那就是了,我们要让他付出代价,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代价,使他不敢再打我们主意。” 赵天裂道:“齐王手下高手如云,更有儒门的高手相助,以我现在的状态……” 未等赵天裂说完,梁月瑛便插口道:“怎么?赵大寨主怕了不成?” 赵天裂道:“我这叫认清现状。” 梁月瑛道:“你忍得住这口气,几位叔可忍不下。” 赵天裂略为惊讶,说道:“他们也是这样打算?” 梁月瑛道:“当然,你是他们最敬重的人,他们见你如此,怎么可能吞的下这口气,把你打败了,就等于把他们都给打败了,几位叔自然要替你讨回来。” 赵天裂听完了后不禁感叹道:“常言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几位却待我如此,我赵天裂有夫人与几位兄弟如此,夫复何求啊。” 梁月瑛道:“你不知道你有多么重要,你想倒下休息我们可不允许,齐王也不会允许。” 赵天裂哼了一声,说道:“他还想如何?” 梁月瑛道:“此刻他肯定派人到处打探你的情况吧。” 赵天裂说道:“我看是想确认我死透了没吧?” 梁月瑛道:“你想,你要这么若无其事的站出去,那还不把他们都给震住。” 赵天裂道:“行啊,没想到我赵天裂还有这点用处。” 梁月瑛道:“是啊,你只需往那边一站,几位叔心里就有底了。” 说到此,赵天裂翻身而起,说道:“那有什么问题,就是要我赤手空拳的与对方拼命也行啊,虽然不能用内力,但耍几套招式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梁月瑛乐道:“老虎就算不出声也够慑人的,更何况是你,赵天裂。” 两人说笑一番后,赵天裂举起拳头,朝上一打,说道:“既然他们逼我们下山,好啊,那我们就给他大闹一场。” 梁月瑛看赵天裂这样忍不住一笑。 赵天裂问道:“你笑什么?” 梁月瑛道:“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我跟与你到这里时,我们什么都没有,靠你这双拳头打到了今天这一步。” 赵天裂也笑道:“当初我可不是什么都没有,我有你在身边,今天我不但有你,还有这么多兄弟,我赵天裂比起当时可是厉害多了。” 梁月瑛道:“我好像已经看到齐王后悔的表情了。” 赵天裂道:“他是该如此。” ---------------- 接近黄昏的时候,有寨兵骑着快马进寨,才刚跑到前寨,前面突然冲出一只小花猫,而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窜出,将马硬生生地给拉住,那马嘶呜呜叫了几声,前蹄突然立起,将马上的寨兵都给掀了下来,可还是无法再往前移动半分。 那寨兵倒地后,定睛一看是吓一大跳,惊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一个大块头以一只手抓住了马,另一只手抱住了猫,这力大无穷的大块头自然是大牛了。 大牛只是对小猫说道:“不乖,不乖。” 而后才松手放开了那马。 那马似乎也被大牛的神力给吓到了,尽管大牛已经松了手,他还是不敢跑。 跟着又两人跑来,是赵月华与姚剑轩,寨兵认得两人,便起身叫道:“小姐,姚英雄。” 姚听这寨兵叫他英雄,便乐道:“你叫我什么?” 寨兵道:“你是寨主的师弟,当日你与寨主比试武功时,小的刚好看到,你已尽得寨主真传,我家寨主是英雄好汉,你自然也是。” 赵月华则是对那寨兵道:“你看到他与我爹爹比武,没看到我先胜过他了吗?” 寨兵道:“小姐的武功自是不用说了,着实让我开了眼界。” 跟着那寨兵突然爬起,说道:“不好,我还有急事要禀报寨主。” 赵月华好奇,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与我说,我立刻去找爹爹。” 姚则是说道:“难道那姓岳的又来了?这事你就不用去和师兄说了,我这就下去把他们打个满地找牙。” 那寨兵忙道:“不,不,不,这次不是那姓岳的事情。” 姚道:“那是什么?” 寨兵道:“是关于墨家的事。” 听到墨家,姚、赵两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姚忙道:“什么事?你快说。” 寨兵回道:“墨家首领被害,门下弟子死的死,伤的伤。” 姚听到此是心头一震,说道:“这不过是谣言而已,我们早听说书的说过了,算不得真。” 那寨兵却道:“不,这次我是从儒门的人口中听到的,绝对不会有假。” 姚问道:“你……你敢确定?” 寨兵回道:“这种大事我哪里敢开玩笑。” 赵月华则是问道:“你怎么会听到他们说话?” 寨兵道:“小姐可还记得当时要找南宫烈的下落时,寨兵派了一队人马跟着南宫家的人。” 赵月华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寨兵道:“我便是其中之一,那日我们跟着南宫家的人一路到了齐,看到岳长山、殷万青与南宫烈等人,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那人是岳长山,还以为是杨无惧,将消息送回来后,我便继续留在那打探消息。” 姚等不及想知道墨家的消息,便道:“这些事就先跳过,直接说你听到了什么。” 那寨兵回道:“一日晚上,先是听到吵闹之声,而后是兵器交击声,我便循声去查看,看到动手的是儒门的人与岳长山等江湖人士。” 赵月华就奇怪了,说道:“他们不是都在齐王的手下做事吗,怎么吵起来了?” 那寨兵道:“是啊,我也是奇怪,但他们打的可厉害了,岳长山身边有好些人武功也不简单,可都奈何不了儒门那六个人,打斗中就听儒门的人说道:『我们要想败他自然能败,谁要你们插手,我们答应过他们那晚不动手的。』 岳长山那边的人却回道:『我们只管杀人,你们怎么约定可与我们无干。』” 第255章 下山 却说九黎的寨兵回来传讯时,恰好被姚剑轩与赵月华给撞着,姚、赵二人见这寨兵甚是着急,便问其打探到了什么消息,那寨兵说到他看到儒门的人与岳长山的人发生争执。 寨兵续道:“儒门的人好似和墨家的人有什么约定,但岳长山手下的人却没有遵守。” 姚听到岳长山提到了杀人,便问道:“杀什么人?难道他们将墨家的首领给害了?” 寨兵道:“岳长山说不只是墨家首领,连跟随他的六名弟子都给害了。” 姚不禁在脑中数道:“六人?是哪六人?” 他脑中浮现了胡安、王离、栾素等人的名字,数着数着姚心里愈来愈凉,因为他知道童峰肯定在其中,可仍忍不住问道:“你还听到了什么?” 寨兵回道:“由于他们武功都很厉害,我不敢太过靠近,打斗中断断续续听儒家的人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要对他们出手也可以,但为何要冒充我们? 岳长山冷笑道:『怎么?我们帮王上除掉了心头之患,你们好像不是很高兴,他们是敌人,对敌人可不需要讲信用。』” 听到此,姚与赵月华同时骂道:“卑鄙小人。” 寨兵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打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殷万青也在其中。” 姚、赵两人在这世上最恨的人就是这个殷万青了,赵月华恨恨道:“那条臭蛇最好给我活久一点,别在我亲手宰他之前死去了。” 寨兵像突然想的了什么事,说道:“那殷万青说话最大声,好像很得意的样子,所以我听的很清楚。” 姚问道:“他说什么了?” 寨兵道:“他说他亲手解决了两个小子。” 姚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响,喃喃道:“两个小子……他......他说的是难道是他们俩吗?” 姚说这句话时看着赵月华,姚自然知道殷万青口中的两个小子必然是童峰与莫雯了,只是他不想接受。 赵月华知道姚与童峰两人感情深厚,也不忍说出童峰与莫雯的名字。 那寨兵见姚、赵脸色大变,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就看姚突然朝旁边的石头一阵爆打,一边打一边骂道:“死蛇、臭蛇,我一定要亲手剥了你的皮,我与你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有你没我啊!” 就听碰碰碰的响声发出,姚将好几块石头与树都打了断。 姚的愤怒与悲痛连大牛也感受到,大牛对姚喊道:“小猴,别怕,有大牛在,有大牛在,我也打,我陪你打。” 大牛就跑到了姚的面前,将他一手抱住,姚这才停下手,说道:“大牛,师弟……师弟他……” 话刚到嘴边姚又吞了回去,他不想让大牛伤心。 赵月华以颤抖的声音问那寨兵:“那臭蛇亲口说的,你没听错?” 寨兵确定的点头,说道:“绝对没错。” 赵月华又问道:“然后呢?” 寨兵回道:“然后有一辆马车过来,两方一见那马车就都停了手。” 赵月华道:“好,你快将这事报给爹爹知道,我们随后就赶过去。” 寨兵应了一声后是立刻奔去。 赵月华则是朝姚走去,说道:“说不定这只是那条臭蛇乱说的……” 姚道:“那家伙阴险毒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担心师弟真的遭到他的毒手。” 赵月华自己也吃过殷万青的苦头,知道殷万青的厉害,尤其是他学会了『寒冰劲』后,功力更是突飞猛进,说不定殷万青真能把童峰他们给害了。 姚突然说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帮那臭蛇练成了『寒冰劲』,他肯定不是师弟的对手,那日他说他手上的鲜血都要算我一份,那我岂非是害了师弟,我……” 赵月华打断姚的话,说道:“他自己做的事怎能算在你头上,再说你的内伤已经好了,可以使那吸人内力的功夫了。” 姚道:“对对对,当日他逼我们助他练功,下次我就把那份功力给收回来。” 赵月华接着道:“我们得好好的跟他算账。” 大牛听到姚、赵两人一直说蛇,便问道:“什么蛇?哪里有蛇?蛇很狡猾的,都躲在阴暗的地方偷咬人,坏的很。” 姚道:“大牛说的不错,所以我们要把那条坏蛇给除掉,免得他再害人。” 大牛道:“大牛可以拿石头砸他。” 姚道:“好,我们一起砸他。” 没多久,寨内传出了低沉的呜呜声响,姚不解,问道:“这声音是什么意思?敌人来犯了?” 赵月华道:“不是,是召集的声音,肯定是爹爹。” 姚道:“那我们赶快去听听师兄要说些什么。” 如此姚、赵月华与大牛就朝寨内跑去。 ---------------- 在寨内的一处大空地,赵天裂与梁月瑛站在正中央,此刻的赵天裂已穿上了龙纹战甲,看起来还是那样威风凛凛,好像没事一般。 费斯、李宓、公孙仇跟卢冶平也是手拿兵器,分站在他们左右,而后是叶流星与林远流等其他大小山寨与门派的首领。 这些首领一听到九黎有难,便立刻赶来相助,算一算来了好几十人,且带着都是最得力的好手,除此之外,许多九黎上的居民也来了,很快的这空地就挤满了人。 当姚与赵月华走进时,旁人便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过去,两人就这样穿过人群来到了赵天裂的身边。 这时正值夕阳西落,夜色升起,好些寨兵便将火把点了起来,举在手上。 姚看这阵仗如此之大,便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不知道赵天裂要与众人说什么,姚心想:“难道师兄要对他们说他武功被封之事吗?不可能,他既然要我替他守住这秘密,怎么会突然想与大家说呢?还是与刚刚那寨兵所说的事情有关?” 不止姚在胡思乱想,这场面赵月华也是第一次见到,平时议事,顶多就是梁月瑛与公孙仇、费斯等个九黎中重要的人参与而已,可这次赵天裂却将九黎的居民都叫上了。 赵月华觉得奇怪就朝公孙仇看去,见公孙仇的神情是一脸严肃,和平常完全不同。 如此,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天裂的身上。 就看赵天裂向众人一一抱拳,而后说道:“各位好兄弟,天裂将各位找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各位说。” 赵天裂虽然无法提气运功,但内力仍在,说起来仍是那么宏亮,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的耳中,众人也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赵天裂续道:“我们要下山去了。” 赵天裂说完这话后就没再说下去,就看场中先是一片安静,而后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说道:“寨主说下山?下山去哪?” 另一问道:“是我们全部要走吗?” 旁有一人说道:“那不就是迁寨了?那我种的菜跟养的鸡要怎么办?” 很快的议论的声音就变大了起来,突然有人喊道:“寨主去哪,我们就跟着去哪。” 说话的是一位九黎居民。 那人这一喊,便有人跟着附和道:“对,寨主去哪我们就去哪,上山下海,我们都愿意跟着你。” 听到此,赵天裂是心头一暖。 赵天裂将手一抬,喊声才逐渐变小,就听赵天裂说道:“可惜,这次不能带上各位了。” 赵天裂话刚说完,就有人问道:“为什么呢?难道寨主嫌弃我们了?觉得我们是拖累?” 赵天裂摇了摇头,说道:“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们之所以离开,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有人喊道:“虽然我们不会武功,但我们山民也不会害怕,不论敌人有多么厉害,我们都敢与寨主一起作战,把他们赶回去。” 说到此,居民们就想到了上次杨无惧领人攻打九黎之事,那时赵天裂等人都中了毒,使不上力,面对武功高强的乌鸦刺客,这些山民真的是一点也不怕,同心协力将他们给打退。 赵天裂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勇敢的九黎人,上次的难关就是靠着各位出力才度过的,只是这次不一样,我问你们,我们九黎能够忍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吗?” 众人齐声大喊:“当然不行。” 赵天裂道:“我们此番下山,就是要让对手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我们要让我们的敌人不敢上九黎一步,不敢再靠近九黎一步,让他以后听到我们九黎的名号,就吓的躲得远远的。” 赵天裂话说的豪迈,众人也跟着呐喊,说道:“没错,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让他们付出代价。” 突然有人问道:“寨主所说的敌人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就听赵天裂缓缓的说道:“齐王。” 顿时场中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好些人心里还想:“齐王?是那个大王吗?寨主是不是说错了?” 赵天裂续道:“齐王的目标是我们,所以才三番五次的派人前来,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连累到各位。” 这次赵天裂说的清清楚楚,居民听到对手是如此强大,信心顿时消去不少。 有人担心,便开口问道:“你们走后,他们又来,我们该怎么办?” 赵天裂道:“我们下山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卢兄也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大家可以放心。” 尽管赵天裂如此说,但居民们还是不放心,正如梁月瑛所说的,赵天裂的存在带给居民莫大的信心,没有什么比的上赵天裂在寨里更重要,尤其是在听到这次的对手是强大的齐的时候。 有居民就说道:“寨主,我们需要你,你不能走,当初是你把我们从那些坏人手中救出的,是你建立起了九黎,让我们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你这一走,我们会不会又回到之前的生活。” 听这人这么一说,好些人就想起了杨无惧统治九黎时的情形,他们被赶了下山,成了难民,年轻女子与男丁的下场更是凄惨。 害怕的情绪就在众人中散布开来,正此时,突然有一女子高喊道:“我不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日子,寨主,不论你去哪我都随你去,你救了我一次,我的命是你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不知道齐是什么东西,我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就算是死,我也要为你而死。” 赵天裂认得这女子,当时他救下她时她还是个女孩,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俗话说为母则强,这女的自是不想让她的儿子遭受同样的对待。 经那女的这么一喊,也有好些人跟着附和,说道:“没错,我的命也是寨主救的,要我为寨主死也可以。” 姚在赵天裂身边静静的看着一幕,看着这让江湖都惧怕的人物,赵天裂,在九黎上却是如此受人爱戴,不知怎么,姚觉得赵天裂此刻的背影好像雁霄,两者不同的是,雁霄受的是一般百姓的敬爱,赵天裂受的是九黎人的爱戴而已。 就听赵天裂喊道:“大家,相信我吗?” 众人自是回相信。 赵天裂又道:“那就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我赵天裂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各位不需要和我一同去,各位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九黎虽然是我建立的,但没有你们就没有九黎,没有你们,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所以请大家让我任性一次,这次我必须要回到以前的那个赵天裂,这次我必须放手与敌人一战。” 有人问道:“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赵天裂笑道:“确实有一件事要请各位帮忙。” 众人都问道:“什么事?寨主尽管吩咐。” 赵天裂笑道:“就是准备好酒宴,待我们回来后可以大吃一顿。” 赵天裂这充满自信的微笑,再度安抚了众人的心,居民们纷纷说道:“那有甚么问题,寨主就放心去吧,我说你们啊,就别再吵吵了,寨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难道你们还怀疑寨主说的话不成?” 有人喊道:“是啊,寨主亲自出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而后众人都喊道:“寨主神功盖世,所向无敌。” 众人这么一喊,听的姚剑轩也热血沸腾,但这次他的脑子却是冷静的,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打倒殷万青,替童峰报仇。 在众人的鼓舞声下,赵天裂也举起双手大喊着象征胜利的土话,而后他招手让姚过去,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跟着大声喊道:“我们,下山。”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他的身旁是梁月瑛,身后是费斯、卢冶平、李宓、公孙仇,而后是叶流星、林远流与几十名武功高强的首领。 当居民想跟上去时,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火焰如龙般直冲天际,而后是又有一条冰龙从后头跟了上去。 冰火二龙这一交汇就变成了白色的蒸气,当蒸气散去时,赵天裂等人已经不见了。 第256章 四象归元功 赵天裂带着九黎好手下山找齐王算账一事,暂且不提,时间拉回到九黎之战前,姜满红因被北灵家古怪的森林给困住,找不到进北灵家的方法,因而遇上了夜凰与秦璐,夜凰赐给他强大的力量,姜满红才敢与赵天裂一战。 当时说到当姜满红离开那座古怪的森林时,南宫烈与西门锦、东郭醉却顺利的进入了森林,并找到了通往北灵家的路。 却说西门锦和东郭醉为何会与南宫烈出现在此,原来自从南宫止被姜满红给打的重伤致死后(详见第182章),两老就感到了强大的危机感,都认为若在持续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迟早会步入南宫止的后尘。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虽然想要退隐江湖,但其实凭借着从前武林四大世家的名声插手不少江湖事,而江湖本来就是强者生、弱者汰的世界,一切凭实力说话,没有中间地带。 没落与守旧只有被淘汰一途,眼前的南宫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南宫止的死,带给西门锦与东郭醉巨大的冲击,想当初他们四大世家称霸武林的时候,九黎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可如今自己连赵天裂的手下都赢不了,这武林四大世家的招牌等于彻底砸了,除非他们能再度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他们知道凭现在的武功,要再度于武林称雄,重新擦亮四大世家的名号是不可能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便是当时由四大世家的家主合力撰写的一套武功『四象归元功』。 『四象归元功』是汇集了四家的武功之长而创,只是当时人心各异,都暗藏了一手,没有将自家武功精妙之处老老实实地说出,所以这『四象归元功』威力并不大,就没有一家认真去练,导致于知道有这门功夫的人并不多。 但此时情况有变,西门锦与东郭醉心想:“要能与九黎在江湖上一争雌雄,凭自己的武功是办不到的。”故而又想起了这『四象归元功』。 待南宫烈回来后,东郭醉便将此事告知南宫烈。 南宫烈本来以为自己可凭『明焰刀法』与『阴瞑指』纵横武林,败下赵天裂,重振南宫家,哪知这一交手,连『九黎四柱』的费斯都打不过,还如何去挑战赵天裂? 尤其是在随着杨无惧等人去攻打九黎时,亲眼看到赵天裂的绝世武功,更让他彻底死了心,知道就算将南宫家的武功练到绝顶,也不会是赵天裂的对手。 因此他便想要得到赵天裂的『冰火无极功』,可那秘笈又被狡猾的殷万青给夺了去,而后两人虽然在齐碰了面,可此时的殷万青功力大进,根本不把南宫烈放在眼里,两人明争暗斗了数次,南宫烈都落于下风。 想当初是他指使殷万青,现在却是殷万青对着他指手画脚,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 如今听到两位西门锦与东郭醉两人提到『四象归元功』时,南宫烈便问道:“居然还有这武功,我怎从没听爹提起过?” 东郭醉道:“这件事还得从当初我们几家共同推举南宫家为我们四家之首时说起,那时也不知道是谁提的议,南宫家主觉得这主意不错,说道:『我们四家武功各有所长,西门家的快剑举世无双、东郭家的『旋风劲』可攻可防、北灵家的『轰雷掌』可乱人五感,而我南宫家的明焰刀则是以霸道见长,如果我们能将四家武功精妙之处结合,那武林上谁还会是我们的对手。』” 西门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要众人交出独门心法,岂是件容易的事,当时虽是以你们南宫家为首,可谁知道『四象归元功』若真的练成,南宫家会否交出来。” 南宫烈一边听一边想:“若这门武功真能结合四家之长,我南宫家自然不会交出,如此就可以一直为武林之首。” 东郭醉接着说道:“所以四家都各留了一手,并未将真正精妙之处交出,这『四象归元功』就只是徒具样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威力。” 听到此,南宫烈说道:“既然这『四象归元功』没有任何威力,两位伯父此时提此又是为何?” 东郭醉道:“我们想助你练成这『四象归元功』。” 南宫烈冷笑一声,说道:“你刚才才说各家都不愿交出真正精妙的武功,现在又说要助我练这『四象归元功』,不是前后矛盾,自打嘴巴吗?” 南宫烈心想:“我南宫家一番好意,你们三家居然敢来个阳奉阴违,此刻又会安什么好心?” 南宫烈心里有气,故对西门锦与东郭醉说话就没开始时这么客气了。 而后南宫烈又道:“即便练成了这门武功,也无法赢过赵天裂,练了又有何用?” 西门锦听南宫烈如此说话,也是不悦,说道:“南宫家的少主啊,你莫把我们四大家给小瞧了,若这门功夫真的练成了,说不定还真能胜过赵天裂呢?” 东郭醉道:“即便不能,要胜过他手下那几人也是绰绰有余。” 南宫烈心里怀疑道:“这『四象归元功』真有这么厉害吗?”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瓶颈,无法再有提升,即便赢不了赵天裂,但要是能打败那殷万青也是好的。” 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从前不愿意,现在却愿意了? 这问题南宫烈没说出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的疑虑。 就听东郭醉说道:“贤侄不必多虑,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武林只有我们四大家,我们各据一方,虽说是盟友,但大小冲突也不少,所以才无法齐心,可如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九黎,他今日既然能将你南宫家给端了,改日说不定就轮到我们遭殃。” 南宫烈听东郭醉说的坦白,便突然拜倒,对着东郭醉与西门锦两人行起大礼,并说道:“适才是晚辈不对,还请两位伯父能抛开成见,助晚辈练成此功,将四大世家之名重振于武林。” 西门锦与东郭醉互看了一眼,均想:“可叹自家子弟不成才,否则这『四象归元功』功,就会是由自家弟子来练。” 南宫烈又道:“如果『四象归元功』真可成,这份秘笈决不会由我们南宫家独藏,正如两位伯父所说,即便我练成了这门功夫也未必是那赵天裂的对手,但若各家都有人练成此功,我们便有了与九黎一拚的实力。” 听南宫烈主动说出,东郭醉与西门锦心里就好过一些。 ----------------------- 在那之后,三人就闭门不出,专心一致的三家的内功心法与武功招式作融合,说难其实也不难,毕竟这『四象归元功』是早就有的,缺的只是各家的独门心法而已,不需要重头开始。 可要说容易也不容易,毕竟要让南宫烈那霸道如火的刀,劈出时能快的如西门锦的『一字电剑』,于攻击的同时还能有东郭家的『旋风劲』护体,哪是件容易的事。 但一来南宫烈求胜心极强,二来他习武的资质确实颇高,几月时间,还真就让他练出个雏形。 那刀虽然仍没有『一字电剑』快,但也接近了六成,那『旋风劲』虽没有东郭醉这么浑厚,但也有了七成功力。 南宫烈也真没藏私,将南宫家的内功心法与明焰刀招都与西门锦和东郭醉说,如此,与西门锦和东郭醉的功力也是大有提升,西门锦的剑与东郭醉的枪,威力都变强不少。 但这门功夫既然叫做『四象归元功』,缺了北灵家可不行,提到北灵,西门锦就来气,说道:“这北灵狐也真不够意思,难道是盼着我们三家倒了,他北灵家一枝独秀吗?” 东郭醉道:“北灵家虽甚少涉足江湖事,但我们可不是旁人,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南宫烈则道:“诶,两位伯父无需生气,他北灵家想继续偏安一隅就随他吧。” 西门锦道:“贤侄,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南宫烈道:“当然,只要他把北灵家的内功心法与武功招式交出来就好。” 东郭醉道:“可北灵家的人根本不搭理我们,我们怎么拿到他们的武功心法?” 西门锦也道:“贤侄,我说话你别不爱听,若论起武功的话,北灵家可不见得输给我们任何一家。” 南宫烈微笑道:“我也听过那个传闻,说要不是北灵家的人娶了我南宫家的女子,不与我南宫家争这名,我南宫家也不会当上四大世家之首,由此可见他北灵家的武功确实有可取之处。” 西门锦道:“我与北灵狐见过几面,可也从没看他认真出手过,我也不知道北灵家的实力究竟如何。” 南宫烈道:“他既然不来,那我们去找他便是,他可以不给我面子,不给我南宫家面子,难道他连两位伯父的面子也不给吗?” 西门锦怒道:“他敢!要是他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就证明了他根本不将我们当成自己人,哼哼,既然不把我们当朋友,那就别怪我西门锦了。” 南宫烈道:“可我曾听父亲说过,北灵家被森林环绕,那森林好像有什么古怪,平常人想进去可没这么容易。” 这时就听东郭醉喃喃道:“北灵狐啊,北灵狐,是你不讲义气再先,可不能够怪老夫。” 听东郭醉话中有话,南宫烈便问道:“难道伯父知道进入那秘林之法?” 东郭醉微一点头,说道:“一次我与北灵狐喝酒,他喝醉时不经意的说出了进入那秘林之法。” 南宫烈是连声道好,然后说道:“这下北灵家的人想一辈子躲在那森林里可不行了。” 西门锦突然问道:“若是他们不愿交出武功心法呢?” 南宫烈道:“怎么会呢?这『四象归元功』本就有他北灵一份,练成之后对他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东郭醉道:“贤侄说的是,何况我们也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助。” 南宫烈道:“那我们就去一趟北灵吧,说起来现在我既然是南宫家的家主,即便不是为了『四象归元功』,也该去拜访一下才是。” 西门锦与东郭醉没注意到,南宫烈说这句话的时候暗中握着明焰宝刀,这把宝刀从上次在九黎上被李宓给打断后,齐王请了许多能工巧匠,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明焰刀给重铸起来。 南宫烈始终将明焰刀视为南宫家的象征,当明焰刀断时,南宫烈着实灰心了一阵子,说来奇怪,齐王拿出了好些比明焰刀更为锋利的宝剑要赐予南宫烈,可南宫烈只是婉拒。 如此齐王才找人将此刀重铸起来,南宫烈看到此刀后果然恢复了精神,此时的明焰刀与之前比起来光芒更盛,也更为锋利,就像南宫烈执掌下的南宫家一样。 ----------------- 南宫烈丝毫没有拖延,隔日便和西门锦与东郭醉骑着快马朝北灵家赶去。 数日后,南宫烈、西门锦与东郭醉等三人终于来到了包围北灵家的那片密林,原本南宫烈还想象这传说中能迷惑人感官的森林有多么特别,是树木都高耸入云还是如何,可现在一看,不过是较寻常树木粗了一些而已,甚是失望,几人牵着马就进了树林。 南宫烈边走边说道:“这林子到底有什么古怪的?能让将人拒于林外。” 东郭醉道:“你可别小瞧这些林子,要是不得其法乱走的话,转过一圈你就不知道方向了。” 刚走进林时还没发现有什么,可愈是往里进,树木长得愈是古怪,有些是往横的长的,有些是往地上长的,有些又是往斜长的,且由于积雪的关系,举目所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就算如此,南宫烈也不觉得如何。 走着走着,西门锦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勾到,反射性的就挥剑削去,只听铛的一声响,好似打到了一个铁器。 西门锦弯腰察看,拨开白雪后,发现刚才勾住他的居然是一根碗口粗的铁棍,只是一个这铁棍也被白雪给覆盖,所以不易被发现。 西门锦道:“这好像是一件兵器。” 顺着那铁棍继续播着雪,赫然发现一个全身僵直的人被埋在雪里,只是那人早已死去多时。 西门锦再一检查,说道:“这人身上没有外伤,怎么会死在这呢?奇怪,奇怪。” 东郭醉道:“这人肯定是在林中迷了路,走不出去活生生被困死的……” 第257章 北鹰领主 前文说到南宫烈、西门锦与东郭醉为了练『四象归元功』,而来前往北灵家,因此功欲成,还需要北灵家的独门心法与武功招式。 三人进入了那困住姜满红的秘林,愈往内走,树木长得愈是奇怪,且由于此地长年下雪,举目所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难以分辨东西南北。 西门锦脚下突然被一物给绊倒,弯身一看,居然是一个死人。 东郭醉道:“这人必是在林中迷路,活生生的困死在此地。” 南宫烈道:“这些树木到底有何古怪?” 东郭醉道:“记得北灵狐与我说要走出这秘林的方法其实简单的很,就是走两次同方向后就换一次。” 西门锦听不明白,说道:“什么两次一次的?” 东郭醉道:“我听他说如果遇到岔路的话,只要循着两次朝同一个方向走去,下个岔路就要换一个方向走,循此规律就可以通过这片秘林。” 南宫烈道:“如果不这么走会怎样?” 东郭醉道:“那就会不断的在这林子内打转,以为自己往前进了,其实又绕了回来。” 西门锦说道:“北灵狐这家伙说的话也不知道可不可信,说不定当时他就想把你给害了。” 东郭醉没再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北灵狐说的方法到底是真是假。 南宫烈则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姑且信之了。” 说完后就以明焰刀砍断一棵树木。 西门锦问道:“贤侄,你这是何意?” 南宫烈道:“这样如果我们走错了还可以知道,重新再来一次。” 两老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心思还挺细腻。” 而后几人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就遇到一个岔路,照着北灵狐所说方法,几人先选了右边的方向,很快的又遇到一个岔路,再选右走,当第三次遇到岔路时,便往左边方向走去,如此反复几数次后,前方出现一条笔直的道路。 几人再往前行没多久就走出了秘林,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雄鹰展翅雕像,那雄鹰雕的栩栩如生,傲视着北方。 南宫烈看到后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后说道:“好家伙,藏的可真隐密。” 东郭醉则是赞道:“『北鹰领主』可真够气派的。” 『北鹰领主』是江湖人给北灵家的另一称号。 几人朝那雄鹰的方向走去,发现前方是一个谷地,谷地的中央有一座雄伟的高楼,而那雄鹰就是那高楼顶部的雕饰。 西门锦念道:“他北灵都躲在这林子里,用这玩意给谁看呢?多此一举,多此一举。” 顿了一会后,西门锦又道:“好险有那破口诀,不然要走出这秘林还真不容易。” 东郭醉则道:“走吧,是时候拜访一下老兄弟了。” 三人就朝着那楼走去。 ------------------ 很快的就被北灵家的人发现,一人近前问道:“几位是什么人?怎么穿过树林的?” 颇为讶异的样子。 西门锦道:“问我们是什么人?去和你们那老狐狸说,三大世家的家主来拜访他了。” 那人不解,反问道:“什么三大世家?” 西门锦听来人居然一副不知道三大世家的模样,还以为这家丁在与他装蒜,便道:“北灵家的面子现在这么大了吗?连我们三大世家都不认得了?” 语气已经颇为不悦。 东郭醉见那家丁的表情,好像是真不知道,便缓颊道:“他是西门家的家主西门锦,我是东郭家的东郭醉,南宫家的家主南宫烈。” 那家丁正在打量三人时,西门锦突然喝道:“看什么看!没听明白吗?还不快去叫那老狐狸出来?” 那家丁一来不认得南宫烈等人,二来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穿过秘林的,见西门锦态度如此差劲,便以为他们是来找碴的,也不客气地回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没有什么老狐狸。” 西门锦以为这家丁是故意这样说道,便道:“当然有,就是北灵狐那老狐狸。” 那家丁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说道:“你说话最好客气一些。” 西门锦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客气又如何?我是一家之主,你只是一小小家丁,难道还想教训我不成?” 那家丁听西门锦开口闭口叫其主为狐狸,也是生气,回道:“虽不知道几位为何而来,但家主吩咐过,不见外人,还请各位回去。” 心里还在纳闷:“这几人到底是如何穿过秘林的。” 西门锦嘿了一声,说道:“你小小一个家丁居然敢给我下逐客令,好好好。” 刚说完第三个好字,就听啪的一声响,那家丁身子向一侧斜去,脸上多了一个热辣辣的掌印。 跟着就听西门锦说道:“那狐狸不会教手下的人,我代他教。” 那家丁没料到西门锦这么横,突然就出手大人,打人就算了,顺口又损了一下老家主,胸中那怒火再也压不住了,说道:“好啊!原来几位是来找事的!” 西门锦打了那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朝他一挥手,说道:“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快去叫那老狐狸出来。” 那家丁道:“想见我老主人,行啊,我送你去。” 那家丁话说的奇怪,三人都没听明白,就在此时,那家丁突然朝西门锦攻来,西门锦连剑都不拔,只出一只手就将那家丁的攻击给架开。 那家丁也没想到眼前这老者这么厉害,掌上加劲,速度又快了一些,但凭他的武功要打败西门锦是不可能的,西门家的武功就是以速度见长,那家丁怎么能快的过西门锦呢。 可没一会,南宫烈就发出喔的一声,因他发现那家丁出手时速度愈快,所发出的声音却是愈小,心想:“这难道就是北灵家的『轰雷掌』?不对啊,既有『轰雷』之名,那招式应如雷鸣般响亮,怎么这人出手却不见声音。” 便朝东郭醉看去,见东郭醉并不意外,好像早就见过此招,南宫烈就问道:“这就是北灵家的『轰雷掌』?” 东郭醉道:“不,还差地远呢!” 那家丁正恼自己奈何不了西门锦,又听人说他功夫还差地远,心想:“可恶,居然敢瞧不起我。” 就看那家丁突然后退,双掌压在一起,身子蹲的极低,说道:“就让你们领教一下北灵家的武功。” 西门锦哼道:“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着就要拔剑,南宫烈正想看看北灵家的武功有何独特之处,便将手搭在西门锦拔剑的那手上。 正当那家丁要出招的时候,屋内有人喊道:“还不住手。” 那家丁听那人这么一喊是立刻收招,但双眼还是狠狠瞪着西门锦。 就看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头前的是一个男子,后面的是一名女子,两个年纪都与南宫烈相仿,生的都甚是白净,男的是面如冠玉,相貌俊朗,女的则是洁若冰雪,美貌非常。 只是这么一见面,南宫烈的眼睛就移不开那女子了。 那家丁见两人出来,立刻向前说道:“这几人莫名其妙闯了进来,还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我气不过才与他们动手的。” 那男的说道:“胡说些什么,还不退下。” 原来这家丁在与西门锦动手的时候,另有家丁跑进去通报。 西门锦见出来的不是北灵狐,不免来气,说道:“怎么?他在这雪地里待久了,架子现变得这么大了吗?老朋友来了也不亲自出来迎接一下?” 东郭醉则注意到了这一男一女手上都带有服丧用的东西,便问道:“莫非北灵兄发生什么事了?” 那男的说道:“家父已经去世了。” 此话一出,南宫烈等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处,那北灵狐居然死了。 东郭醉问道:“怎么死的?” 西门锦则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那男的回道:“先父年纪大了,自然就走了。” 东郭醉点了点头,喃喃道:“也好,也好。” 南宫烈听那男的称北灵狐为父,那北灵狐走了自然是这人继承家业了,便说道:“在下南宫烈,两位如何称呼?” 那男的道:“北灵鹰,这是胞妹北灵静。” 南宫烈在心里重复道:“北灵静,好名字。” 西门锦听到北灵狐走了,语气就缓和下来,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怎不派人与我们说。” 看起来西门锦与东郭醉认识这两人,并不见外。 北灵鹰道:“这也是先父的意思。” 东郭醉道:“他也太过见外了,难不成把我们也当成外人吗?” 顿了一会,东郭醉才说道:“这位是南宫家的少主,现在南宫家由他执掌。” 适才南宫烈只是自报姓名,故北灵鹰与北灵静并不知道他的来历,现一听是南宫家的少主,眼睛登时一亮。 北灵静对南宫烈道:“想必南宫止前辈对少主的能力很是放心了,却不知道少主与两位伯父不远千里来此作甚?” 南宫烈摇了摇头,说道:“我接掌南宫家一事很是突然。” 北灵鹰问道:“怎么?莫非南宫止前辈出了什么意外?” 南宫烈回道:“我爹他被人活活打死了。” 听到此,北灵鹰与北灵静同时惊呼了一声,同时问道:“凶手是谁?” 未等南宫烈回话,西门锦哼了一声,说道:“装什么蒜?敌人来犯时,南宫止邀你们北灵家相助,你们却来个不闻不问。” 北灵鹰道:“这……我们确实不知道有这件事。” 西门锦还想要说话,却被南宫烈给止住,就听南宫烈把话题岔开,说道:“凶手势力很大,且武功极为高强,我们知道你们已甚少涉足江湖事,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前来打扰。” 北灵静见这位南宫少主说话甚是客气,长的又俊,就忍不住留上了心。 北灵鹰则是问道:“凶手是什么人?” 南宫烈道:“九黎的赵天裂。” 九黎之名,无人不晓,即便是身处于北地的北灵鹰也都知道九黎的厉害。 就看北灵鹰剑眉一皱,心想:“这位少主可给我们带了一个大难题来了,谁不知道九黎的厉害,四大世家联手只怕也不是九黎的对手,可要开口拒绝,似乎也说不过去,这可该怎么办?” 北灵静则是问道:“九黎怎么会对南宫前辈下手?” 南宫烈自然不会说是自己先去惹九黎的,便回道:“赵天裂这家伙野心勃勃,妄想独霸于武林,要我们南宫家对他们唯命是从,我南宫家虽然没落,但也不会轻易向人低头。” 北灵鹰与北灵静听南宫烈这么一说,也是忿忿不平,说道:“这九黎怎么如此蛮横。” 南宫烈续道:“可他武功太高,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希望你们能念在先辈的情谊上助我们一臂之力。” 北灵鹰道:“但正如烈兄所说,赵天裂武功高强,即便加上了我们,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南宫烈道:“所以需要你帮我们完成『四象归元功』。” 北灵鹰与北灵静都是一愣,问道:“『四象归元功』?那是什么?” 南宫烈看了一眼东郭醉,示意让他来说。 东郭醉便略一上前,说道:“『四象归元功』为我们先辈合力所创,此功乃将我们四大家武功的独特之处融合,等于是汇集了四家所长,威力非同小可。” 北灵鹰与北灵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毕竟当时这门武功并不完全,论威力只怕还不如其中任何一家,而且北灵家的人本就对称雄武林一事兴趣缺缺,就没将这件事给传下来,只怕连死去的北灵狐也不知道有『四象归元功』的存在。 北灵静听完后说道:“既然这门功夫这么厉害,那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东郭醉道:“说来可笑,在当时是我们四家称雄武林的时代,我们表面上虽然是同气连枝的盟友,但私底下仍免不了暗中较劲,所以先辈们在创这门武功时也都藏了一手,并未将自家武功的精妙之处说出,导致这『四象归元功』没能发挥他应有威力,但经我们几人的努力,这『四象归元功』已算略有小成。” 听到此,北灵鹰算是明白了,这几人冲着北灵家的绝学来的。 北灵鹰与北灵静一直听从其父的话,甚少于江湖上走动,但毕竟年轻气盛,又听得这『四象归元功』北灵家的先辈也出过一份力,便好奇这所谓的『略有小成』是如何,如果这武功真如东郭醉所说的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以自家的武功作交换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北灵鹰便说道:“这『四象归元功』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道前辈所说的汇集四家所长是什么意思?” 南宫烈听北灵鹰这么说,心里便想:“你是担心交出你北灵家的武功后会吃亏是吧?哼,我就小试身手,让你看看『四象归元功』的威力。” 于是南宫烈缓缓地拔出明焰刀,说道:“这门功夫用说的确实说不明白,不如由我展示几手给北灵兄看,你就知道这『四象归元功』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258章 轰雷掌 却说北灵鹰对于南宫烈、西门锦与东郭醉所说的『四象归元功』感到好奇,心想:“既然你们想要我们北灵的独门武功,那我也得看看你们口中的『四象归元功』值不值得。” 南宫烈明白北灵鹰在想什么,便拔出了明焰刀,想展示几下让北灵家的人开开眼。 就看南宫烈取出明焰刀后,一运内力,明焰刀凭空生火,南宫烈说道:“北灵兄,你可要看好了我们南宫家的刀法。” 说罢就逐一使出了『烈火焚日』、『烈焰冲天』、『初阳破晓』等招式,就看南宫烈人刀合一,如一团烈火般上下翻腾,煞是好看。 北灵鹰心想:“南宫家的武功以霸道见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刀重力猛,配上他南宫家的独门内功,威力更增。” 南宫烈意在炫耀,故只使出了五成功力,一副游刃有余,潇洒自若的样子,看的北灵静是目不转睛,毕竟她一直深居于密林中,甚少见外人,南宫烈人不但生的英俊,又是南宫家的少主,这等身分与南宫烈的一身武艺,自是吸引到了北灵静。 南宫烈将几招使完后,突然收刀问道:“北灵兄可看仔细了?” 北灵鹰赞道:“爹爹在世时常与我们说南宫家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四大家之首。” 其实这北灵鹰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南宫烈瞧北灵鹰的神情自是知道,心想:“你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只怕还是认为你北灵家的武功更胜一筹吧。” 便说道:“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本门武功我算是练到头了,却连赵天裂的一个手下都赢不了。” 北灵静问道:“那九黎不是只有赵天裂厉害吗?” 南宫烈朝北灵静微笑说道:“你可曾听过『九黎四柱』?” 看北灵鹰与北灵静一脸莫名,南宫烈就知道他们没听过,便说道:“就是帮着赵天裂行恶的四个人,我就是败在其中一人手下,先父更是惨死于另一人之手,两位伯父也……” 就看东郭醉摇了摇头,西门锦则是说道:“惨败,且对手根本没使出全力,这耻辱我绝对不会忘。” 此话一出,北灵鹰与北灵静都是一惊,说道:“光赵天裂一人我们就不是对手了,他的手下又这么厉害,那可怎么办?” 南宫烈道:“北灵兄莫急,请再看我使一遍适才那几招。” 北灵鹰心里奇怪:“刚你不是使完了吗?再使一次又如何?” 南宫烈这时运起了『四象归元功』,还没出招就看明焰刀的火势明显与之前不同,先前之火像是烈焰,威力是发散的,现在则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给凝聚起来,但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比刚才还要厉害。 不只是南宫烈手中的刀如此,那无形的气劲也将他整人也都罩住,而后听的一阵破空声响,明焰刀以比之前快上数倍的速度朝旁边的一颗石雕劈下,一刀之后南宫烈就收住了刀,明焰刀上的火势依旧不散。 跟着就看那石雕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切口平整且带着焦黑。 只是这一下,就把北灵鹰看的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就是『四象归元功』的威力?” 南宫烈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后又将『烈火焚日』、『烈焰冲天』、『初阳破晓』等招式使了一遍,刀招虽然一样,但出刀的速度与威力跟之前是大不相同。 一旁的西门锦与东郭醉看的也是频频点头。 待南宫烈收刀后,才说道:“这就是融合了西门与东郭两家武功后的威力,可光是如此还远远不是九黎的对手。” 北灵鹰心想:“适才垄罩在他身上的气劲想必就是东郭家的『旋风劲』了,而他出招速度之所以变快许多,那自使了西门家的『瞬剑』,真没想到这几种截然不同的武功结合起来后是这么厉害,若是再加上我北灵家的武功……” 南宫烈续道:“久闻北灵『轰雷掌』之名,还未真正亲眼看过此招。” 北灵鹰一听,心想:“这是要考较我来了。” 口中却道:“我北灵家善使拳脚功夫,与几位的武功大不相同,单论出招的气势就远远不如。” 西门锦道:“贤侄,你就别谦虚了,你们的『轰雷掌』厉害的很,想当初我与你父切磋,每每要得手的时候,都被他以这招反败为胜。” 东郭醉也道:“不光是『轰雷掌』厉害,若论单打独斗,只怕我们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烈一听就有些不服,心里暗道:“你们两个老家伙不行,怎么说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便说道:“可否请北灵兄展示一下『轰雷掌』,让我也开开眼。” 北灵鹰一来心想推辞不掉,二来他看南宫烈使了这么几下,自己也是跃跃欲试,毕竟他与南宫烈年岁相当,又同为职掌一家的少主,自然不想被比下去。 便说道:“那我就献丑了,此招威力甚大,各位当心了。” 北灵鹰这一运功提气,强大的气场瞬间爆发,南宫烈心里惊道:“北灵家内劲霸道的程度可是一点都不逊于我们南宫家。” 跟着就看北灵鹰突然将身子蹲低,两掌后缩,上下一合,那原本强大的气场瞬间消失,北灵静于此时喊道:“你怎还不快把耳朵给摀起来。” 南宫烈不明所以,转头看一旁的东郭醉与西门锦,两人是早早将耳朵给摀住,南宫烈心想:“两个没用的老东西,怕成这样,我就不信他北灵的招式有这么厉害。” 见南宫烈不掩耳,北灵鹰心想:“好啊,就让你感受一下我北灵家『轰雷掌』的威力。” 就看北灵鹰双手一放,南宫烈就感到脑袋中发出嗡的一阵细微且急遽的声响,全身上下居然无法动弹,眼睛明明是睁开的,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更是听不到一点声音,脑袋是一片空白,待他再度恢复知觉时,一切已经恢复正常,北灵鹰还是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姿势不再和适才一样。 南宫烈问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北灵静微笑道:“你看看你身后的那棵树。” 北灵静说的是在南宫烈身后约几仗远的一颗树,南宫烈转头看去,并没觉得那树有什么不同,便问道:“那树怎么了吗?” 北灵静道:“用你手中那宝刀把树劈开来看看。” 南宫烈觉得奇怪,这树离他的距离并不近,叫他劈树干嘛? 尽管如此,南宫烈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拿起明焰刀一挥,这才看明白,里面的树脉像被什么东西给拧起来一样,都挤在了一起,而且从外观上还看不出来。 南宫烈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西门锦与东郭醉也走近看那树,西门锦对北灵鹰赞道:“好小子,原本看你生的白俊,便想你不会有什么真本事,现在一看,你的武功可是一点都不输给你老子。” 东郭醉也是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南宫烈就觉得场中只有他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这就是『轰雷掌』?” 北灵鹰道:“不,这招是『震雷掌』。” 南宫烈更听不明白了,心想:“不是叫做『轰雷掌』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震雷掌』?” 北灵静说道:“谁叫你不听我的话,摀住耳朵,你刚刚中了我哥使的『轰雷掌』,在你失去意识的那一霎那,我哥就以『震雷掌』打向这棵树。” 南宫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因为这树离北灵鹰的距离可不近,自己失去意识也不过就那么一下子而已,北灵鹰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了这树后又回到原位,这身法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便问道:“这也是北灵家的绝学?” 南宫烈这话是对西门景与东郭醉说的,因两老只对他提过北灵家的『轰雷掌』,可没说过什么『震雷掌』,更别提这快的惊人的身法。 西门锦道:“北灵家的武功有名字的只有三招,一个是『轰雷掌』,中招后会短暂的失去意识,无法动弹,第二个就是『震雷掌』,将带有回旋的掌力直接打入对方体内,威力就如这棵树的内部一般,而第三招就是『闪电身法』。” 南宫烈听完后看了看北灵鹰,又看了看这树,心想暗想:“刚才要是他给我来这一掌,只怕我就完蛋了,传闻北灵家的武功是四家中最厉害的果然有道理,单这几招我就不是对手。” 转念一想,南宫烈突然乐了起来,因为他想到若是自己学会了北灵家的武功,那自己不善近战的弱点也就克服了。 南宫烈是由衷的对北灵鹰赞道:“要我说,四大家之首应该是你们北灵家才是,我南宫烈今日是心服口服。” 本来北灵鹰是有与南宫烈较劲的意味,但现听南宫烈如此称赞自己,还把北灵家说成是四家之首,北灵鹰心想:“这南宫烈倒是谦虚。” 口中则道:“不不不,先父再再嘱咐我们说我们的武功有很大的破绽,是中看不中用,若遇上高手,只怕一下就被看穿,所以才让我们少于江湖上走动。” 南宫烈道:“诶,北灵兄说的是哪里话,以你这身武艺,在江湖上必有一席之地,守在此地实在是太可惜了。” 北灵鹰听了心里虽然高兴,可面上还要谦逊一番,说道:“在两位前辈与南宫兄面前,这点功夫算的上什么。” 北灵静听两人一昧的互夸,便说道:“好啦好啦,我看出来了,你们两位都是少年英雄,就别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下去了。” 南宫烈与北灵鹰同时哈哈大笑,而后北灵鹰将手一摆,说道:“外面天冷,我们屋里说话。” 当晚几人聊的很是痛快,西门锦与东郭醉也才晓得,北灵狐早在几年前去世,北灵鹰与北灵静之所以带着服丧的东西,只是代表对先父的思念。 而后西门锦和东郭醉就说了许多从前与北灵狐相处的趣事,听的北灵鹰与北灵静都感到新奇,没想到自己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南宫烈也与北灵鹰说些江湖事,像杨无惧与赵天裂两人激战的情况,听的北灵鹰是热血沸腾,南宫烈提到若是『四象归元功』可以练成,只怕赵天裂也不是对手。 北灵鹰听了后也不禁想:“若是自己练成了『四象归元功』那会如何?真的可与天下英雄一争高下吗?” 北灵静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插着话,两眼不时的朝南宫烈看去,南宫烈也有意无意地与北灵静对上眼。 这晚过后几人都觉得亲近不少。 -------------------- 南宫烈没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练成『四象归元功』,隔日一早便与西门锦、东郭醉与北灵鹰讨论起此事。 南宫烈道:“北灵兄是否愿意助我们练成此功?助我报仇。” 北灵鹰道:“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南宫前辈的仇也算上小弟一份。” 南宫烈道:“好,够朋友,从今以后我在江湖上所得的,都有你一份。” 而后几日,几人就和之前一样专心一致的将北灵家的内功心法与武功招式融入『四象归元功』中。 南宫烈知道北灵家的武功对于成就『四象归元功』极为重要,为了取得北灵鹰的信任,便先将自家的功法说了出来,见南宫烈如此坦率,西门锦与东郭醉也都说了出。 北灵鹰开始时或许还有些疑虑,但见南宫烈等人都如此无私,便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家武功独特之处说出。 北灵静闲来无事,便跟在他们旁边瞧着,见自己兄长如此信任南宫烈,且自从北灵鹰与南宫烈一同研究武功后,也时不时夸赞他,北灵静就更加欣赏这位南宫家的少主了。 南宫烈似乎也对北灵静有意思,默默观察着北灵静。 -------------------------------- 一日傍晚,北灵静一人在花园漫步时,看到南宫烈还在练武,便上前说道:“你都练了一整天了,还不累啊?” 南宫烈道:“杀父之仇不共载天,我与那赵天裂又相差甚远,我……我不得不如此。” 北灵静安慰道:“等你们练成了这『四象归元功』后,就可以替南宫前辈报仇了。” 南宫烈摇头道:“只怕还是不行……” 见南宫烈欲言又止,北灵静就问道:“你不是说练成了『四象归元功』后,便不怕那九黎了吗?” 南宫烈道:“北灵兄说过,北灵家的武功有个极大的破绽,若是不将这破绽给消除,只怕就算练成了『四象归元功』,在赵天裂面前也走不过十招,可惜我还不知道这破绽是什么?北灵兄似乎也不愿透漏……” 北灵静道:“你说的这事我知道。” 听北灵静这么一说,南宫烈眼睛登时散发异样。 第259章 自曝其短 前文说到北灵静见南宫烈忧心忡忡的模样,便上前关心,南宫烈提到北灵鹰曾说过北灵家的武功有极大的破绽,南宫烈担心若不找出这破绽并加以克服,即便练成了『四象归元功』,依旧不是赵天裂的对手,自己仍报不了仇。 北灵静一听,便说她知道北灵家武功中的破绽,南宫烈眼里瞬间发出异常精光,突然拉住了北灵静的手,激动问道:“真的吗?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北灵静早就对南宫烈留上了心,故双手被握住,只是害羞并没有挣脱,小声说道:“你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南宫烈道:“说实话,我颇为羡慕你们北灵家。” 北灵静道:“羡慕我们?这是为什么?” 南宫烈道:“这里远离江湖,与世无争,若不是我身负大仇,倒是希望能在这里过一辈子。” 说这话时南宫烈的两眼就温柔的看着北灵静,北灵静把头一低,避过南宫烈热情的视线,低声问道:“这里孤零零的,除了白雪外还是白雪,哪有你们那好玩。” 南宫烈道:“不,这里比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还要好,如果可以,我愿意在此停留一辈子。” 北灵静又问道:“有什么好的……” 她心里有一个答案,希望南宫烈也是这么回答。 就听南宫烈说道:“有的,这里有一个人,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北灵静又问道:“你说的那人是?” 南宫烈道:“她原本是远在天边的,可现在却近在……” 没等南宫烈说完,北灵静心里已经极为开心,因为她已经知道南宫烈说的那人是自己,便挣脱了南宫烈的手,把话题岔开,说道:“怎么?你不练武功了吗?” 南宫烈见北灵静把话岔开,也不便再说下去,问道:“你愿意帮助我吗?” 北灵静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干嘛又问?” 南宫烈道:“我想听你说。” 北灵静脸又是一红,她自幼生长在北方,贵为北鹰领主的胞妹,哪有人敢如此大胆的与她说这些话,且南宫烈的身分、外貌与武功都是称的上是人中俊杰,对她又似乎颇有情意,便想助其一臂之力,尽管其父北灵狐曾说过北灵家武功的破绽绝对不能与外人说。 北灵静心想:“南宫烈是南宫家的少主,自然不算是外人,他又如此烦恼,我怎能不与他说呢?但凡能帮助到他,让他早日了却了心事,说不定就可以常常待在这里了。” 于是便决定将北灵家武功的破绽说出,就听北灵静道:“我们北灵家的武功朴实无华,你也都见过了。” 南宫烈略一点头,说道:“朴实无华却厉害的很,想那『轰雷掌』,中招者瞬间无法动弹,而那『震雷掌』更是厉害,若是中了此掌,只怕非死即伤,『闪电身法』的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议,凭这三招当可纵横于武林,我就想不透,这里面会有什么破绽?” 北灵静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哥哥使『轰雷掌』的时候,两位伯父怎么没事呢?” 南宫烈以细回想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说道:“那时你叫我摀住耳朵,莫非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北灵静略一点头,说道:“聪明,『轰雷掌』是将全身气劲击于掌内,再一口气的释放出来,凡是在一丈内被『轰雷掌』击中的人,都会无法动弹。” 南宫烈一细想北灵鹰当时出招的情形,果然与北灵鹰所说的一样,便道:“可若是将耳朵给摀住,便不会受到『轰雷掌』的影响了。” 北灵静说道:“正是如此,但一般人哪里会知道其中奥妙,而且要使『轰雷掌』需得有一段时间聚气,不是像你们其他几家的武功,说使就能使。” 南宫烈心道:“的确是如此,这么说来只要在其发招的时候退开或摀住耳朵,那这『轰雷掌』就不攻自破了。” 便又问道:“可『闪电身法』速度快的惊人,这怎么还会有破绽?” 北灵静道:“『闪电身法』的速度是其长处,可也是其短处。” 这话南宫烈就听不明白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北灵静道:“因为『闪电身法』的速度太快,所以无法像其他身法一样变换方向,且一旦发动要在中途停下也是不可能,所以要是遇上了绝顶高手,识破了『闪电身法』的走向,他只需将事先出招或是将兵器摆在那,那使『闪电身法』的人就等于是自己去撞那兵器了。” 南宫烈点了点头,心想:“确实如此,以『闪电身法』速度要在突然停止或是中途转折不太可能,但要识破这身法何等困难,还有一个『震雷掌』,被那掌打中话,五脏六腑只怕都要给拧成一块,端的是厉害无比,那招总不会有破绽了吧? 便问道:“那『震雷掌』呢?” 北灵静笑道:“要是被『震雷掌』击中的话,就如你说的不死也中伤。” 南宫烈道:“这招果然没有破绽。” 北灵静又是一笑,说道:“你没听清楚,我是说被击中的话,如果打不中那有什么用呢?” 南宫烈听完后也是一乐,说道:“北灵家的武功确实可称得上是四大家之首。” 北灵静就奇怪了,刚才我把这些招式的破绽都说了出来,怎么南宫烈还是说北灵家的武功厉害呢? 就听南宫烈说道:“『震雷掌』配合『闪电身法』一起使出,只怕是想躲都不可能,所以即便知道了这些破绽也无法反击,而破『轰雷掌』的方法一般人更不可能知道,只有乖乖中招的份,在我看来,这些破绽跟本不算是破绽,如此说来只要练成了完整的『四象归元功』,我就不需要怕赵天裂了。” 北灵静听南宫烈如此推崇北灵家,心里也是得意。 南宫烈突然看向天空,说道:“这白雪如此纯洁,就像你一样。” 听南宫烈突然把话题岔开称赞起自己,北灵静又是一羞。 南宫烈又道:“待我大事一了,我便回来此地,与你一起在这看着白雪,看着太阳升起,看着夕阳落下,你说好不好?” 北灵静何曾听过这些情话,心里虽然高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南宫烈又道:“若没有你,只怕我这武功永远都练不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北灵鹰小声说道:“我哪里说过要你报答了。” 南宫烈说道:“你即便不说,我也会做的,我要让你们北灵家名动天下。” 说完后南宫烈又牵起了北灵静的手,北灵静只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即便外面的雪不停的下着。 ---------------------- 如此又过了数日,这『四象归元功』已近乎完整,融合了四家之长,分别是南宫家那霸道如火的内劲、西门家出剑的速度、东郭家的旋风劲与北灵家拳脚功夫与『闪电身法』。 如今这『四象归元功』是可远攻、可近战,若是真不敌对手,也可使出『闪电身法』逃跑。 而在这四人中又以南宫烈的武功进展最大,已近大成,西门锦与东郭醉的悟性没有南宫烈高,只学会四成的『四象归元功』,北灵鹰虽然资质悟性都不差,可毕竟学这功夫的日子最短,但北灵家的武功他是最为熟练,所以即便只学会了五成的『四象归元功』,但武功已较西门锦与东郭醉更高了。 南宫烈觉得时机成熟了,因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四象归元功』,便突然发难。 就看南宫烈假装要试招,突然将明焰刀朝『四象归元功』的秘笈劈去,那秘笈哪里经的住南宫烈的刀劲,嗤一声响,立刻分为两半,南宫烈将刀一收,就将秘笈收入了怀中。 南宫烈这一手来的全无预兆,见心血被毁,西门锦、东郭醉、北灵鹰是立刻起身,纷纷斥喝道:“南宫兄(贤侄),你这是何意?” 就看南宫烈神情一变,之前那谦逊的样子不见了,换上了以往高傲的表情,对三人说道:“从今以后将不再有武林四大家,你们都将归于我南宫家。” 西门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东郭醉也道:“南宫贤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武林四家存在已久,就连当年九黎崛起也没把我们怎么了,你一句话就要我们三家消失,这玩笑未免开过头了吧。” 北灵鹰则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南宫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烈对西门锦与东郭醉说道:“其实这事你们心里也有数,就像这『四象归元功』一样,我们四家分则弱,合则强,而且从今以后我们都将为齐王效力。” 北灵鹰是愈听愈糊涂,说道:“齐王?南宫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西门锦与东郭醉则是默然不语,两人知道南宫烈为了要复兴南宫家而投靠齐王,但两人还是助其练『四象归元功』,南宫止在他们面前死去一事,让他们知道满足现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是两老没想到南宫烈的手段如此决绝,就这样把他们辛苦数月的心血给毁了。 南宫烈对北灵鹰道:“你北灵家也不能永远躲在这穷山僻谷中,还记得我答应过你,以后我有的一切都有你一份,我们同在齐王手下做事,我有的自然你都会有。” 北灵鹰一皱眉,说道:“南宫兄不觉得这么做有点逼人太甚了吗?我们为什么定要和你一样为齐王效力?” 南宫烈道:“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我说过我会让你北灵家的武功发扬光大,名震天下,这种事躲在这积雪的山谷里可做不到啊。” 北灵鹰道:“我们北灵一向不属于任何势力,从以前就是如此,谁都不能强迫我们。” 南宫烈摇了摇头,说道:“很多以前的规矩都不合用了,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北灵鹰对西门锦与东郭醉道:“两位前辈莫非也是这样想?” 就看西门锦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东郭醉则道:“到了这时候,我们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是事情逼着我们这样做。” 北灵鹰冷哼一声后说道:“枉费我叫你们两位一声前辈,枉我与你称兄道弟,我早该知道你们来此没安好心。” 南宫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乱,想要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了,即便强如九黎也无法置身事外,我们又如何能够。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齐王乃当代名君,我们帮他打天下有什么不好?很快的,这天下局势就有大变,齐王现在是求才若渴,但凡能助他一力的,便可得丰厚的报酬,他亲口答应过我,功成之后,这武林将再由我们四大家共同掌管。” 北灵鹰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是只有你南宫家吧?” 南宫烈是微笑不答。 北灵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南宫烈道:“你会答应的。” 北灵鹰道:“你可别太有自信了。” 南宫烈道:“你若不答应,就是说你要以北灵一家之力要对抗我们三家,也等于是对抗齐王,难道你北灵家比九黎还强吗?难道你的武功比赵天裂还要厉害吗?” 顿了一会,南宫烈续道:“北灵兄,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不怪你,这地方限制了你的视野,以你这身本事,当可以成就更大的事业,你看不清楚,我却看的清楚。” 北灵鹰道:“你这人翻脸无情,要我怎么相信你,你爱跟谁打天下就跟谁去,别把我们给扯上。” 南宫烈道:“这可不行,因为齐王答应了我,我也答应了他。” 听南宫烈如此一说,西门锦与东郭醉也是一愣,他们也不知道南宫烈答应了齐王什么,便问道:“你与齐王做了什么约定?” 南宫烈道:“我答应他,我会带着你们三家一起投靠于他,北灵兄,你可别害我失信于王啊。” 北灵鹰道:“那是你与他的约定,与我无干。” 南宫烈道:“与你有关,与我们都有关,我说了,天下的局势将有大变,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振辉煌,但这件事单凭我自己做不到,单凭我南宫一家之力也做不到,你必须加入我们,只要你答应了,这『四象归元功』的秘笈你也可拿去。” 说着就将一半的秘笈扔到桌上,西门锦与东郭醉互看了一眼,心里均想:“这小子还真有心机,将秘笈给分成了两半,这『四象归元功』需合四家的武功才可练成,光得一半的秘笈是一点用也没有。” 第260章 翻脸 却说南宫烈在『四象归元功』大成之际,突然翻脸,要其他三家和他一样,一同为齐王效力,西门锦与东郭醉两人早就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即使心里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可北灵鹰就不愿意了,在这里,他是北鹰领主,他说了算,岂容得南宫烈如此霸道。 就听北灵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要如何?” 南宫烈冷冷说道:“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北灵鹰道:“嘿嘿,南宫家的少主啊,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身处北境啊,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 前一刻两人还在讨论着这『四象归元功』如何如何,下一刻南宫烈就毁秘笈,口出威胁,见南宫烈翻脸不认人,北灵鹰也不再称南宫烈为兄弟了。 南宫烈摇了摇头,说道:“北灵兄啊,看来你还搞不清楚情况,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你的北境』这种东西了,不光是你,我南宫、西门、东郭家都一样,皆属于齐王。” 北灵鹰怒道:“少跟我提什么王,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南宫烈道:“也好,这世道一向是以实力说话,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才与你说这许多,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嘿嘿。” 北灵鹰道:“想和我动手?你好像忘记了,当初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死在我的掌下。” 南宫烈是哈哈大笑,而后说道:“可惜啊,可惜,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北灵鹰道:“是吗?” 南宫烈心胸狭隘,那日不明不白的败给北灵鹰,心里就一直记着,现在听北灵鹰重提此事,便想起了那一掌之辱,登时怒道:“是不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这话刚说完,北灵鹰觉得刀劲擦脸而过,北灵鹰立刻使出『闪电身法』后退,但那俊朗的脸上已经被划上了一刀。 北灵鹰心道:“南宫家的刀配上西门家的出手速度,确实让人猝不及防,但也未必就胜得了我。” 说罢就看北灵鹰将身子压低,双掌合上,全身气劲突然消失,准备使出『轰雷掌』。 南宫烈见北灵鹰使此招,便道:“你以为我还会和当初一样中招吗?愚蠢。” 北灵鹰不干示弱地回道:“依我看,你好好的家主不做,去当人走狗的你才是愚蠢。” 南宫烈听北灵鹰话说的难听,杀意就现,说道:“我好心好意的指给你一条明路你不走,那就以你的命当给北灵家的警惕。” 北灵鹰道:“手下败将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说话的同时『轰雷掌』就打了出去,就看南宫烈以『闪电身法』退出了数丈,北灵鹰见一招不中,喝道:“想跑?”立刻使『闪电身法』追上,场中见看两道黑影急速奔走。 『闪电身法』毕竟是北灵鹰较为熟练,渐渐地就要追上南宫烈。 可『闪电身法』虽然快,但有个缺点,就是只能以直线前进,而且奔走一次的距离只能前进数丈,要论这几丈的距离内,天下间只怕没有一个身法比他更快,而且此身法还甚耗内力。 要论敏捷与灵动的话,『闪电身法』是远不如『阴风身法』,要比耐力的话更不是『追月步』的对手。 南宫烈见北灵鹰愈追愈近,愈追愈急,心里暗笑:“没想到这么简单就上钩了。” 就看南宫烈突然使出明焰刀的『烈焰冲天』,可这刀却是往地面劈去,地面被明焰刀刻出一道深痕,南宫烈藉这一刀硬生生停下了『闪电身法』,而后只是转身将刀朝后方一架,后方追来的北灵鹰就像是自己冲去撞明焰刀一样。 北灵鹰见状大惊,可此时他想停下也无法。 西门锦与东郭醉见北灵鹰以如此速度冲向那锋利明焰刀,无异于送命,赶忙出手并喊道:“手下留情。” 可两老的速度哪及的上北灵鹰,就听嗤的一声响,北灵鹰就与南宫烈擦身而过。 在这电光火石的交手下,南宫烈与北灵鹰突然都不动了。 而后就看南宫烈慢慢站起后,北灵鹰则是突然倒了下去。 西门锦与东郭醉互看一眼后,便朝北灵鹰奔去,就看他的身上有一道火红的刀痕,那自是被明焰刀所划,伤口还颇深,热血将地上的白雪都染红了。 东郭醉立刻点穴帮北灵鹰指血。 西门锦则是对南宫烈道:“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你不是需要他吗?把他伤成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宫烈冷笑一声,说道:“死不了,他有『旋风劲』护体,刚才那刀不过是伤了皮肉而已。” 西门锦不信,以眼神询问东郭醉,就看东郭醉略一点头,表示伤势不重。 而后南宫烈缓步朝北灵鹰走来,西门锦挺身说道:“你真想要他的命?” 南宫烈道:“伯父,请你让开。” 东郭醉站起道:“我们四家同气连枝,他是北灵家的少主,如今他受了伤,我两当长辈不能不帮。” 南宫烈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也是在帮他。” 说着又朝两人走近了一些,同时全身气劲暴涨。 西门锦拔出了剑,说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对他下手。” 东郭醉也取出枪守在身前,说道:“你要杀了他,北灵家的人绝对不会服你,这样你对齐王也不好交差吧。” 南宫烈摇了摇头,好像完全不把两老放在眼里。 就在南宫烈又往前走一步的时候,西门锦喝道:“贤侄,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烈道:“我就是念在两位与先父有些交情,才对你们这般客气,否则……” 没等南宫烈说完,西门锦已经气到不行,喝道:“放肆。” 而后就使出了西门家得绝学『瞬剑』,就听当当当当声急促响起,南宫烈也已『瞬剑』回击,两人还没过到十招,就听东郭醉叹了口气,出枪迎击。 西门锦与东郭醉虽然也学了『四象归元功』,但一动起手还是使出自家熟悉的武功。 南宫烈则不一样,他已尽得各家精随,故以一敌二,还显得游刃有余,而后就听南宫烈大喝一声,说道:“让开。” 明焰刀的火势在『旋风劲』得帮助下,更显威猛,西门锦与东郭醉的视线登时被火焰给遮住,就在此时,南宫烈一刀横劈而出,以强横的内力将两老震退,而后就看南宫烈的突然气劲消失,身子压低,双掌相合。 东郭醉见状便喊道:“不好,是『轰雷掌』。” 赶忙后退并以手摀耳。 可南宫烈却没有使出『轰雷掌』,因为『轰雷掌』聚气的时间较长,连北灵鹰也无法说用就用,南宫烈自然也做不到,适才那招只是虚张声势,见两老退去,南宫烈就朝北灵鹰下手了。 只听北灵鹰发出一声痛叫,手臂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指洞,北灵鹰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 南宫烈道:“这是我南宫家的另一绝学叫做『阴暝指』。” 听到是『阴暝指』,西门锦、东郭醉与北灵鹰心里都是一惊,知道这指力带毒,且只有南宫家有解药。 南宫烈续道:“两位伯父说得不错,杀了你,北灵家的人绝不会服我,再说,我答应过齐王了,必须带你回去,有你在我手中,我就不信北灵家还不服我。” 说完后是得意的放声大笑。 北灵鹰是又恨又气,恨的是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南宫烈,气的是自己当初那『震雷掌』怎么没有打在南宫烈的身上,要是那时给他一掌,就不会有今日之辱了。 西门锦与东郭醉则是无可奈何,南宫烈的武功现在已高出他们太多了,而这样的南宫烈,是自己造成的。 正此时,一道黑影朝南宫烈飞去,伴随着一股凌厉的掌劲,就在那掌要打到南宫烈的时候,被南宫烈一个回身避了开,而后南宫烈伸手抓住了偷袭的那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灵静。 就看北灵静脸上带着泪痕,狠狠的瞪着南宫烈,恨恨说道:“下手吧,把我们兄妹俩都打死,这样就没人敢反对你了。” 南宫烈道:“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 语气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 北灵静道:“只怪我们当初瞎了眼,错信了你。” 南宫烈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呢?” 北灵静道:“我看是为了你自个好。” 南宫烈道:“我们四家同心协力的共创大业,重振雄风,称霸武林,再次名动天下,我们先辈做的到,为什么你们就不行,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视野都如此狭隘,现在我已经练成了『四象归元功』,你们也都可以练成,这件事连我们先辈都做不到,可在我手上完成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北灵静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所说的一切都有目的,就像那日一样,你只是从我口中得知我们北灵家武功的破绽而已,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我们都被你给骗了。” 说着北灵静看向北灵鹰,歉道:“对不起,是我告诉了他我们武功中的破绽,害你变得如此。” 北灵鹰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错不在你。” 北灵静深感内疚,心里暗想:“若不是我,你不可能会输给他,是我的错。” 一念至此,北灵静朝南宫烈打出一记『震雷掌』,可是两人功力相差太多,哪里打的中,南宫烈随手一挥,又擒住了北灵静,北灵静突然大叫一声,张口朝南宫烈咬去。 北灵鹰见状,深怕南宫烈一怒之下把北灵静给伤了,赶忙喊道:“不要伤她。” 东郭醉与西门锦也是一样想法,同时喊道:“手下留情。”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南宫烈居然让北灵静给咬上了,连北灵静都是一愣,刚才两记『震雷掌』都碰不到南宫烈,这一口却能咬上? 就看南宫烈说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北灵静松口看着南宫烈,问道:“你怎么没避开?” 南宫烈道:“这是我欠你的,但那一天我说的话是真的,只是不是现在。” 北灵静道:“我不明白,名声对你怎么就这么重要,功成名就,称霸武林那又如何?” 南宫烈道:“你确实是不会明白的。” 而后南宫烈放开了北灵静,北灵静完全不了解南宫烈下一步要干嘛,南宫烈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只是缓缓的退到北灵鹰的身旁,看到北灵鹰腿上与身上都有伤,甚是难受与自责,哭道:“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对不起……” 北灵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北灵静又对南宫烈道:“我兄长要是死了,我们北灵家绝对与你势不两立,我们……” 话还没说完,南宫烈就扔了两颗紫色的药丸到北灵静的手上。 北灵静问道:“这是什么?” 南宫烈道:“这是解药,趁着毒力还没透入,快给他服下吧。” 北灵静道:“我怎么知道这是解药还是毒药?” 南宫烈道:“信不信由你。” 北灵静犹豫了一会,看向北灵鹰,就见北灵鹰略一点头,意思是愿意服用,北灵静这才将药丸给北灵鹰服下。 看北灵鹰的面色逐渐恢复,北灵静这才放下心。 南宫烈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要随我去见齐王。” 此刻的北灵鹰斗志已失,面对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又出手救自己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郭醉缓步走向北灵鹰,说道:“贤侄,其实我们也和你一样,不想涉入其中,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南宫止的下场随时都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西门锦也道:“单凭我们一家之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到此,南宫烈将『四象归元功』的另一半秘笈从怀里拿出,以柔劲将秘笈送到了北灵静的手上。 北灵鹰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烈回道:“『四象归元功』本就是四家共有,你若练的比我好,对齐王来说是多了一个有利的助手,没准把我的地位也给取代了,你也可以报今日之仇。” 北灵鹰道:“你不怕有这么一天?” 南宫烈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南宫家的家主,会怕你?一个只敢躲在秘林的北鹰领主?” 北灵鹰想了好一会,而后说道:“好,你不要后悔。” 北灵鹰说这句话便表示他同意南宫烈所说的了。 就看南宫烈笑道:“好,我等着你让我后悔。” 如此,北灵鹰算是加入了南宫烈的计画之中。 第261章 好人坏人 说完了夜凰上九黎,打败赵天裂取得『金龙鳞』中的力量后,再说回童峰被童飞带走之后的事情。 童峰自得知了其父童飞如何蒙受大冤,如何被奸人所害,受爷爷童岳误会而重伤,而后又如何被称为『主人』的人所救(这里已知道当时童飞与庄没事口中所称的『主人』就是夜凰),并成为了『夜凰』的三大护法之一等事情后,童峰并没有立刻离开童飞,因为他看到这些凶狠杀人夺城的人的另一面。 包含害死他爷爷童岳的那个纪燃,和那在鹅城交手过的李星等人会豁出性命这么做的原因,这些人只是想把被抢走的家园夺回来,他们所受的苦可比常人惨多了。他们眼睁睁地目睹家园被夺、亲人被害,却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所以他们心中有恨,他们恨自己过于弱小,他们恨世道不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所以这些人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以仇恨为动力活了下来,服下了『噬骨虫』,承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换骨易筋,并修练了一种叫做『恨意心经』的武功。 『恨意心经』和世上其他的功夫都不一样,是靠强烈恨意修练的内功,是修练者用生命去得的换力量,修练此功也意味者离死不远了,所以这些人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复仇。 庄没事对童峰说这些人却被那些自以为正义的墨家人给阻止了,说世道不公,活着对他们不公,死了也对他们不公。 童峰亲眼看到纪燃等人的下场,报不了仇,他们就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一个个像似枯萎的花朵般雕谢,死去。 童峰不禁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墨家人早一点到,那他们必定会帮助当时弱小的他们守住家园,阻止憾事发生。 可转念又想:“天下如此之大,战火遍地连天,墨家人哪能阻止每一场战争,错并不在墨家,那错在这些人吗?” 童峰不知道答案,他曾问过莫雯这个问题:“曾经因为弱小而遭受过伤害的人,之后变强大了,回来报仇是对还是错?” 莫雯在童峰要对纪燃下手报童岳之仇时想到了答案,莫雯告诉他,墨家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消除人与人之间恨的连结,他们也知道仇恨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岂是说消去就消去,所以他们将这些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要恨就恨他们吧。 莫雯说墨家是为了活人而战,是保护那些活着的人,而不是替死去的人报仇。 童峰当时被莫雯说服了,没有对纪燃下手,可现在听童飞与庄没事这样一说,内心又有所动摇了。 一会他想起了梧城中的百姓们点燃的盏盏思念之光,他觉得墨家人所做的与所牺牲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可一会他又想到蒋沛、曾惶这些恩将仇报的小人的嘴脸,他觉得不值,再看庄没事与眼前这些人们口中所称的『坏人』,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如此,他们是被迫变成『坏人』,如果天下太平,他们就不会经历那些事,也就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那到底是谁的错? 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停止这一切,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恶人? 在墨家人与城里百姓的眼中,童飞这群人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城里的百姓与墨家人则变成了恶人,到底谁是对的? 这问题太难了,难到童峰无法回答,所以他决定暂时跟着童飞在一起,一方面童峰好不容易与父亲童飞相遇,想多了解一下童飞,一方面也是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或许给童峰几年的时间,他会找出答案,但这是乱世,每一日都有憾事在发生,也就是说童峰他没有时间去静静的思考这一切,他只能行动。 --------------------------- 一日,一只黑色的大乌鸦飞了进来,停在了童飞的手上,乌鸦脚上绑着信纸,童飞拆开看了后,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是时候了。” 就看原本这群无精打采的人眼中又出现了光芒,一个个抬起了头,看着童飞,面上充满期待。 庄没事也说道:“太好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童飞点了点头后站了起身,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好像他们早准备好了,就等待这只乌鸦的到来。 没有人问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只是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去。 童峰不解,问庄没事道:“怎么了?你们要去哪?” 庄没事道:“主人已经顺利得到『金龙鳞』的力量了,我们现在要去『黑塔』和他们会合。” 庄没事说的话,童峰是一点也听不明白,又问道:“『黑塔』?那是什么?这里不就是你们的据点吗?你们还要去哪?” 庄没事却没有再理会童峰,急匆匆的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这些人从童峰的眼前走过,却根本不看他一眼,好像他不存在一样,直到童飞也从他面前走过,童峰问道:“爹爹,你们要去哪里?『黑塔』是什么?” 童飞这才停下脚步,回道:“跟上来你就知道了,你必须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因为那不一定是真的,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 童峰知道童飞会什么会这样说,因为童岳就是听了旁人的话而不相信童飞。 童峰说道:“即便说话的那人是你也一样吗?” 童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即便说话的人是我也一样。” 顿了一会后,童飞又道:“我说过这里没有人会阻拦你,你若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走,你若是想跟我们一起行动,也没有人会说不。” 说完后,童飞就和其他人一样走了出去,诺大的石洞里眨眼间就只剩童峰一人,童峰还在犹豫到底该跟着他父亲同去,还是回去项易与莫雯那。 在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他想去看看这些人口中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些人会把他当成救世主,就像百姓们对雁霄一样。 童峰也不知道是受心里那份好奇心驱使还是怎么一回事,便跟着童飞等人走了去。 --------------- 这群人由童飞率领着,是昼伏夜出,童峰跟着这些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由于都是在黑夜时赶路,所以童峰也无法看出途中经过了哪些地方,只觉得有时候一直往上走,好像是在爬一座高山,有时候又一连往下走好几日,甚至穿过了溪河,如此连续几次后,队伍突然放慢了脚步。 童峰没有听到任何人发号施令叫他们停下来,但这些人的动作却是整齐的很,可童峰不知道,仍急忙忙的往前走,他前面的人突然慢下来,童峰一个没注意就把前面那人给撞倒了。 童峰歉道:“你没事吧?” 那人看了童峰一眼后,站起身了,拍了拍身子就径自往前走去。 童峰心想:“这群人行事真是说不出的怪异,突然慢了下来是到了那叫『黑塔』的地方了吗?” 童峰往地上一撑要站起身的时候,感觉好像摸到了什么,冷冷硬硬的,且甚是光华,定睛一瞧,居然是一个骷髅,吓的童峰啊的叫了一声倒退好几步,后退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一个重心不稳又跌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还发出清脆的骨折之声。 童峰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疾速狂跳,于心里默念道:“可不要是那个东西……我不是有意的……” 童峰小心翼翼的移开身子,回头看去,果然又一个骷髅,只是这个骷髅被童峰给压碎成了一堆散骨。 童峰心想:“这……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来这里干嘛?他们的主人不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吧?”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定,项易不就是生活在长年不见天日的地道里吗? 童峰想到从前都是他师兄姚剑轩害怕这玩意,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害怕死亡。 童峰呼吸了几口气后才慢慢的站起身,跟了上去。 约莫又走了几里后,眼前出现一个难以形容的建筑,他是由数个巨大的长型石块堆迭而成,而且些石块并不是整整齐齐的一层层迭起来,而是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有些是直的,有些是横的,还有些是斜的。 奇怪的是,这无数个石块迭在一起居然不倒,看起来还很是坚固。 童峰心想:“这里每个石块如此巨大,至少都有好几千斤重,要说每个石块都平平整整的堆起来也不知道得花多久时间才能盖成这样,可像这样子的盖法,可说是看都没看过,好像这些石块是从空中同时掉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而且这些石块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这黑塔没有门,这群人就从石块间的缝隙穿过去,童峰也跟着进去,身子穿过石头的时候,还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果然有一层黑灰,这让童峰更觉得奇怪了,心想:“要多大的火才能把石块烧成这样,更何况眼前所见就有上百、上千个石块,这……怎么可能呢?” 童峰就觉得眼前所见是愈来愈古怪,也愈想知道那『主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 这黑石围成的地方甚大,童峰左右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这里面挤满了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在中央处有个较高的台子,这台子也是用黑色大石块不规则的乱迭而成,由下而上慢慢变窄,一共有九层,在顶端的九层塔上站着三个人,左边的是童飞,右边的是一个和童飞差不多高大的女子,那女子是秦璐了,而在他们中间却是一个妙龄少女,这少女自是打败赵天裂,夺走『金龙鳞』,也就是这群人口中所称的主人夜凰了,只是现在童峰还不晓得。 童峰见童飞与那高个子的女子对那少女甚是恭敬,童峰心想:“难道这少女就是他们口中的主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童峰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踮起脚往前看,看到庄没事离他不远,童峰心想:“他肯定知道站在爹爹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我得过去问问。” 便穿过人群朝庄没事走去。 待童峰挤到庄没事身旁时,就问道:“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爹爹会站在上面?” 庄没事仰望着那少女,神情甚是羡慕,说道:“你不知道能像你爹那样站在那里,那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童峰又问:“那少女和另一个女子是什么人?” 庄没事回道:“那位高大的女子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秦璐,秦大人,而中间那位就是……” 说到此庄没事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要说她的身分是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一样,而后才听庄没事说道:“那位就是救了你爹,救了我们全部人的夜凰大人。” 童峰从没有听过这秦璐与夜凰的名字,口中喃喃的重复着:“夜凰……秦璐……” 之后也跟着仰望那少女,愈看愈是奇怪,心想:“这纤瘦的少女救了他们所有人?这怎么可能呢?” 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童峰两眼就盯着那叫做夜凰的少女看,想看出她有什么古怪,心里胡思乱想:“莫非她会易容术?不然怎么可能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童峰正在乱猜测的时候,就看夜凰缓缓的走上前,原本这么些人都还在低语着,见夜凰走出来就瞬间不说话了,一个个抬头看着她,这数千人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而他们的脚下有许多白骨,这场景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饶是经历过几番生死关头的童峰也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夜凰就这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可童峰就感觉到这群人开始紧握起双拳,呼吸开始变的粗重起来,好像要去与人拼命一样,连那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庄没事也是如此,这种压抑的情绪使童峰感到不安。 隔了好久,夜凰终于说话了,就听她说道:“他们能夺走你们的东西一次,就能夺走第二次,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做吗?为什么你们是被夺走的那一方?” 童峰就觉得夜凰说话声音极具威严,且就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话一样。 待夜凰说完后,没有人回答,依旧是静的出奇…… 第262章 是时候了 前文说到童峰随着童飞等人来到了一个叫做『黑塔』的地方,在这里,他终于看到了童飞与庄没事口中所称那位『主人』生的是何模样了,原本他还以为能救下童飞与这些人的人肯定是什么绝世高手,至少也要是项易或雁霄那般,威风凛凛,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可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叫做夜凰的妙龄少女。 夜凰一现身,众人就举头仰望着她,童峰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他们对她十分景仰。 夜凰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是被夺走的那一方?” 声音极具威严,和她那天真的外表示一点也不相称。 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敢回答还是真的不知道答案,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两眼只是看着夜凰。 夜凰才又说道:“因为你们弱小,他们强大,所以你们是被剥夺的那一方,所以他们能占领你们的家园,所以他们能害了你们的所爱的人,因为你们没有力量反抗他们。” 夜凰说完后,童峰就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是咬牙切齿,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双拳握紧到连指甲都戳进了肉里,流出了血也好像没感觉般,可他们依旧没有一人说话,这充满抑郁的气氛和雁霄鼓舞百姓战斗时完全不一样。 跟着就听那少女续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有了力量,有了力量你们就能夺回你们失去的东西,你们就能让对方付出代价,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此,童峰心里瞬间感到一股凉意,心里暗道:“这……这人是在鼓励他们报仇,这怎么可以……” 夜凰续道:“是时候让世人感受到你们的痛苦了,你不消灭他们,他们就会消灭你们。” 这时童峰就听到身边的人都喃喃重复着:“对对对,我不消灭他们,他们就会来消灭我们,我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行,绝对不行。” 语气带着强烈的恨意。 听到此,童峰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童峰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格外的突兀,听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就全看着他并且远离他,使他现身于人群中。 塔上夜凰的眼神也都朝他看去,童峰被夜凰这一看,就觉得对方的眼睛好像深渊要把自己吸进去一样,居然无法将视线移开。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心中有恨吗?” 这声音是夜凰,可她不是在那高塔之上吗? 不对,夜凰不见了,童峰往旁边一看,夜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旁边,四目这一相对,透过夜凰的眼睛,童峰看到了一些事情,他看到了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小时候,爷爷童岳为了保护自己,以身作盾而中箭受伤。 他看到他见到纪燃时,自己胸口涌现的那份感觉,那份强烈想报仇的冲动,看到纪燃被自己打倒在地后,那无以形容的感觉,童峰看自己的表情很是痛快,童峰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 而后就听夜凰说道:“很好,看样子你想起来了,你心中的恨。” 夜凰不知道做了什么,让童峰无法把视线移开,童峰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急遽跳动,好像要跳出胸口一样,身上是大汗淋漓,而且这汗还冰的很。 童峰赶忙后退,说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夜凰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你做了什么?” 童峰喃喃道:“我……我都做了什么?我……我帮爷爷报仇了……” 夜凰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可以报仇?” 童峰又喃喃低语的重复着夜凰的话,说道:“为什么我可以报仇?为什么?是了,因为我武功比他厉害,我打败他了,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的……” 听到此,夜凰露出了微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下手呢?那人害死了你爷爷,你替你爷爷报仇,不是很公平吗?” 夜凰的每句话都好像传到了童峰的脑袋里,童峰觉得很难受,忍不住以两手用力抓着头发,好像想把夜凰的声音给赶出脑中一样,说道:“不对,不是这样的。” 夜凰又道:“你当时想杀了他对吧?” 童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一下子说对,一会又说不对,像是自己在反驳自己。 夜凰也不需要童峰的答案,继续说道:“因为你有力量,你才能报仇,否则今天你也不会站在这边了,你已经被他给打倒了,而他之所以会回来复仇,也是因为当时他没有力量,被人给欺辱了,就跟你一样。” 不知怎么的,童峰想起了莫雯说过的话,莫雯说:“仇恨不会结束任何事情,只会引发更多的仇恨。” 童峰挣扎的回道:“这样一报还一报,仇恨就没有结束的一天,仇恨只会引发更多的仇恨。” 听到童峰的回答,夜凰突然放声大笑,这笑声像少女般的天真,可夜凰说出来的话却比什么都还要无情。 笑完后,夜凰道:“你说的跟你做的不一样啊。” 说着夜凰一招手,就从人群中抓来一个人,夜凰说道:“你好好看着他。” 童峰抬头一看,霎那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夜凰不见了,周围的人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和眼前的那人,而那人居然是纪燃,童峰吓了一跳,说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纪燃贼笑道:“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童峰道:“你还想干什么?” 就看纪燃一伸手,从黑暗中抓了一个人,这人居然是莫雯,童峰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纪燃道:“我要把你重视的人都给害了,看看你说的跟做的一不一样,你会原谅我的,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话时纪燃手上赫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童峰大叫道:“住手,给我住手啊。” 眼看纪燃将刀高高举起,刺倒了莫雯,童峰大喊道:“给我住手啊,混账。” 童峰朝纪燃冲了过去,一掌打在纪燃的天灵盖上,另一手徒手去抓刀。 就在他要碰到纪燃,抓到刀的时候,纪燃与莫雯赫然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童峰觉得奇怪,眨了眨眼睛,这眼刚一闭,再一睁,发现眼前的人换了,换成了谢老四与春莲。 谢老四露出恶心的嘴脸笑着,春莲则是哭着求童峰救他,童峰想动,却发现有人伸手压着自己,身后之人冷笑道:“不想死,就别反抗。” 童峰认得这声音,是谢老大的,眼看谢老四就要对春莲下手了,童峰不知道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挣脱了谢老大,朝谢老四吼道:“你这个畜生。” 一拳朝谢老四打去,可和刚才一样,当童峰的拳要打到谢老四的时候,谢老四与春莲又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而后童峰发现回来了,周围还是那么多人,夜凰还在他的面前,只是夜凰的身旁多了两个人,是童飞与秦璐。 夜凰道:“你看,你说的跟你做的不一样啊。” 童峰突然间倒退了好几步,似乎不想承认他刚才所做的事情,说道:“不是我,那不是真的,那不是我,我……” 童峰低头看自己的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都是红的,脚下都是被他打倒的敌人。 夜凰道:“看来你这手上沾的血也不少呢!” 童峰道:“不是这样的,这些是敌人,我是为了保护百姓,这和你说的不一样,这不是复仇,我是为了保护他们。” 夜凰问道:“你这样做就能够保护他们了吗?” 童峰道:“我们已经帮了好多人。” 夜凰说道:“你们也杀了很多人。” 这点童峰无法反驳,只是说道:“他们是罪有应得。” 夜凰喔了一声,说道:“你能分辨谁有罪,谁没罪吗?” 说着一伸手又从人群抓来一人,夜凰是怎么将那人给抓来的,童峰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夜凰,可她是如何出手,如何抓人的却瞧不清楚。 夜凰问道:“他有罪还是没罪?” 童峰哪里能知道那人有罪没罪,是好是坏,便回答不上来。 夜凰又抓了一人问童峰一样的问题,童峰没一个能答上来。 夜凰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伸手把童飞给按倒在地,问道:“他呢?他有没有罪?” 童飞武功如此高强,居然被夜凰一按就倒地,也不知道是童飞不敢反抗,还是夜凰武功太高。 刚才夜凰抓的那两人童峰根本不认识,自然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可这次换成童飞,童峰可不能再不说话了。 就听童峰说道:“爹爹是受人所害才会变得如此,他……是好人。” 夜凰这才将手给放开,看了看童峰,又瞧了瞧童飞,而后对童飞问道:“他是你儿子?” 童飞恭恭敬敬的回道:“他是我儿子。” 夜凰听完后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继续对童峰说道:“他杀的人比你还多,为什么他就是好人?只因为他是你爹,他就是好人吗?” 童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沉默了一会后童峰说道:“我只是跟着先生,先生说这样做就能实现太平。” 不知为什么,童峰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说这句话的时候童峰似乎有些没自信。 夜凰道:“是吗?那我有更简单的方法。” 童峰问道:“什么方法?” 夜凰道:“我只要把敌人都杀死就好了。” 童峰惊道:“这怎么行?” 夜凰还奇怪呢,反问道:“这怎么不行?” 童峰道:“这得杀多少人……” 夜凰道:“你想,纪燃当初就是没有杀了你,才会被你所杀,如果他当初杀了你,不就没事了吗?所以我们把敌人都打倒,那他们不也就安全了。” 童峰隐隐觉得不对,但事实好像又是如此,一时又无法反驳,只能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样做只是让人害怕而已,不是太平,不是先生说的那种太平不是这样的,天下间有这么多人,你能杀的完吗?” 夜凰笑道:“总会有杀完的一天。” 童峰道:“这样并没有消除仇恨,一定会有人来找你们报仇的。” 夜凰又突然发笑,而后说道:“让他们来吧,让他们来吧。” 而后是张开双手,高举像天,大声喊道:“让他们来吧!” 突然间,天上电光乍现,跟着就发出轰隆隆的雷鸣,把童峰都看傻了眼,心想:“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跟着就看夜凰说道:“是时候让世人看到我们的力量了,是时候让他们感到恐惧了,是时候让世人也尝尝你们的痛了。” 就看这些人眼神渐渐变了,变得红了,童峰就看有一个人也学夜凰将手朝天空举去,可童峰却没看到他的手,原来他少了一臂。 有人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疤。 有人则是闭着眼睛,紧握着拳头,全身颤抖,好像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 这些人都没有说话,但那情绪却比喊出声来浓烈,浓烈到童峰也感同身受,像是一把利剑直冲云霄,势要敌人血债血偿。 童峰的手不自觉得颤抖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害怕?是恐惧?还是和这些人一样感到愤怒? 正此时,童飞的手轻轻地从背后扶着童峰避免让夜凰看到,并低声对童峰说道:“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可以影响旁人。” 童峰就感觉童飞的掌中传来一股暖流,心神才稍微镇定下来。 夜凰似乎不在意童飞的举动,只是说道:“去吧,去让世人对你们感到恐惧吧。” 而后这群人就朝外走去。 夜凰与秦璐也走了去。 童飞这才收手,正要跟上去的时候,童峰拉住了他,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童飞说道:“现在齐、晋两国已经开战了,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童峰不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大家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不行,我要阻止她。” 童飞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童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童飞道:“我们要在那里展示我们的力量。” 童峰道:“行不通的,那里是战场,你们全都会死的。” 童飞突然脸色大变,喝道:“臭小子,胡说些什么。” 跟着就用力推了童峰一掌,这一掌力量好大,把童峰推的飞出数丈,撞在一块黑色的巨石上。 就看童飞口中喃喃说道:“是时候让世人看到我们的力量了,是时候了……” 童飞是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 童峰倒地后顾不得痛,是立刻起身,心想:“不行,我要阻止他们,不能让她带着这些人去送死。” 第263章 斗人 却说夜凰率领着她的追随者前往齐、晋两国的交战之地,童峰试图阻止,因童峰认为尽管这些人武功再高,但要前往如此规模的战争,那无异是送死,童峰心想:“不行,我要阻止她带着这群人去送死。” 便跟了上去。 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夜凰,夜凰一出手就制服了童飞,即便是项易也做不到,可见夜凰的武功高他太多了,夜凰是童峰所见过最厉害的人,要打倒她几乎是不可能,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童飞与秦璐,哪一个童峰都不是对手,可童峰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在想出办法前只好先跟着这群人。 一边走,童峰心里一边琢磨着:“齐、晋交战了?这两国可都是称霸一方的大国,怎么突然就打了起来?” 童峰虽然没到过齐、也没去过晋,但他也参与过不少防守战,那些都还是中、小诸侯之间的战争而已,齐与晋的战争,那规模之大童峰简直不敢想象。 童峰又不禁想道:“莫雯与王离大哥他们肯定也会去那里,遇到他们后把我所见的这些事情告诉他们,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而后童峰又想:“齐、晋两国真的开战的话,那这天下岂非乱上加乱?” --------------- 齐、晋两国真的开战了吗? 确实如此,齐王自除去处处阻扰他的墨家首领雁霄,并借夜凰之手打倒了九黎后,是再无后顾之忧,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向当今的盟主,晋,发起了挑战。 齐王认为这天下盟主的位子本来就属于他们齐的,故自从他掌权后,便一直想办法要夺回天下共主这称号。 而这他也真有些本事,不但能让『儒门七贤』为他效力,也网罗了一些江湖豪杰,替他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明里、暗里除去了不少阻挡他称霸的阻碍,而后他就在等一个借口了,一个可与晋开战的借口。 晋身为现任天下之主,对于齐频频的挑衅,自然也很不是滋味,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前文说过,韩、魏、赵三公,家底雄厚,势力庞大,任何一家都单独与其他诸侯国开战,别看他们几家斗的厉害,但一遇到外敌却又团结的很,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只有晋强大了,他们才可以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晋若不在了,那他们也就没得斗了。 面对齐,他们自然不会惧怕,齐有儒门子弟相助,晋有无心山庄的高手与唐亮,这几位都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论实力可是一点也不输给齐的人。 要比江湖人士的话,晋网罗人数也不输给齐,哪里会怕齐的挑战。 晋王也期盼藉此一战,让自己的地位有所提升,不再被韩、魏、赵三公给压下,故盼着能与齐开战。 -------------------- 很多事看起来复杂,但做起来却很容易,有些事看起来无关紧要,但却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齐、晋两方都想要一战,但苦于没有借口,也就在这个时候,借口自动找上门了。 齐、晋两方都是大国,大国下有许多附属国,附属国受到欺负时,大国就会站出来替他们讨回公道,所以附属国的多少,也是另一个象征国力强弱的指标。 也不知是哪一方的附属国越过了界,割了人家的麦,麦,那可是粮食啊,这割人家的麦,也就等于抢了人家的粮食,这还得了。 被割麦的那一方立刻率人去把被麦给抢回来,顺手还多带了一些,当成战利品。 那原本想抢人的,却被人反抢的一方,眼看粮食不但没抢到,人还伤了不少,自然也气不过,叫上了人去和对方拚命,势要讨回这一口气。 于是出动了全村的人去讨公道,对方自然也不干示弱,如此一场因为割麦引发的冲突是愈演愈大,村里的人打输了,附属国觉得没面子,就派兵去打,附属国再打输了,就遣人请齐、晋帮忙,都指责对方蛮横,请王出正义之师,给他们一点教训。 齐、晋两国的谋士都还在想该以什么样的名义出兵,毕竟师出无名对士气可没有帮助。 现在两方都有了借口了,两方都说自己是正义之师,都指对方蛮横,欺人太甚。齐、晋两方的战斗那是要让天下人看的,让天下诸国知道谁的实力强,谁真正有资格当这天下共主,便约定于『逐鹿』之地开战。 原本双方列好阵后就该派人相约,看是先要先斗兵、斗将还是斗阵,但这次却有所不同。 子然提议,一但开战,不论胜败死伤必定惨重,和不先『斗人』呢? 齐王不解,问道:“『斗人』?这是什么打法?” 子然解释道:“敌我两方都有不少武林高手,我们就先让他们比试一番,胜了对士气有极大的振奋,若是不幸败下,影响却有限。” 齐王道:“也就是在正式开战前,先比比看谁手下的人武功更甚一筹吗?” 子然道:“正是如此。” 齐王赞道:“妙计,妙计,却不知晋那边不会答应?” 子然道:“他一定会答应。” 听子然说的如此自信,齐王便问道:“为什么他一定要答应我们的要求?” 子然道:“他现在不是天下盟主吗?既然是盟主,怎么能不接受我们的挑战呢?” 如此,子然就派了他们当中最会游说人的子棋去与晋王说此事。 子棋见到晋王时提出了『斗人』的要求,于此时,韩、赵、魏三公也在晋王身边。 赵公听完后冷笑道:“为什么我们要听你们的呢?” 子棋道:“赵公想必也知道人才的重要,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要观察一个人的品性,可从他所交往的人中看出,同样的道理,要观察一个王的德行,就可从有多少的人才投靠他而看出,看他手下的人够不够忠心,愿不愿意为自己的主人奋战。” 晋王看了一眼赵帅、韩起与魏超,心想:“正好趁这时候试试你们。” 不与三人商量便回道:“我接受你们的挑战,就『斗人』。” 子棋听晋王应承了,便道:“好,不亏是晋王,那我们就依约『斗人』。” 赵率等人也觉得无所谓,心想均想:“不自量力,我们这有无心山庄等一众高手,就算是『儒林七贤』一起上场,我们都不怕,好啊,就藉这机会煞煞你的威风,让天下知道我大晋不是好惹的。” 几人商量了一番后,就派使者回信让齐依约定的时间与地点派人比试。 ---------------- 晋这边自是派出无一剑、无一刀与唐亮这三大高手,齐那边则是派出了岳长山、殷万青、与南宫烈。 这场比试虽说是比武,但这赌注却是整个天下,故谁也不敢大意,由于这场比试并不算是双方正式交手,所以也没有兵校击鼓助威,但场上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好像这一场比试若赢了,这场仗也打赢了一般。 唐亮的衣服还是穿的那么花俏,为了表示自己比无一刀与无一剑厉害,便挑了体格最巨大的岳长山当对手,还无一刀与无一剑说道:“那大个是我的,你们别跟我抢。” 无一剑说道:“唐亮,这次比试关系重大,你可别逞能。” 唐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无一剑哼了一声,说道:“你别给我大晋丢脸便是。” 唐亮道:“你没资格命令我。” 无一刀则道:“那大块头让给你也无妨,但你要是输了,我可不会出手救你。” 唐亮道:“笑话,我唐亮需要你来救?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对面那个阴阳怪气的正适合你。” 唐亮说的人是殷万青。 无一刀道:“那种脚色,我一刀就解决了。” 唐亮又道:“是嘛?那那小子呢?” 这次说的是南宫烈。 无一剑道:“一脸傲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足为惧。” 跟着又说道:“要也是与儒门七子交手,和那种人交手有损身分。” 唐亮心里也觉得奇怪,说道:“齐怎么不派儒门的人来应战,眼前这三人难道比儒门的人还厉害?” 无一刀道:“他想要在天下人面前出糗,便由他去吧。” 无一剑又道:“别打过头忘记了赵公的安排了。” 唐亮道:“那是你的主公可不是我的。” 无一剑道:“你家主人也是同意的。” 唐亮道:“我家主公是听晋王的,可不是听赵公的。” 无一剑道:“随便你说,反正你别坏事就好。” 而后三人便朝各自的对手走去。 唐亮挑的是岳长山,这岳长山远看就已经够大个了,近看更显得魁梧,但唐亮既然把话出去了,哪能收回来,抬头看着岳长山说道:“目标这么大,肯定很好对付。” 岳长山将板门大刀刷的一下插入地上,震起一片沙尘,而后岳长山俯视着唐亮,说道:“你这身衣服还真是扎眼,我看了都替你感到丢脸。” 唐亮露出他金黄色的爪套,说道:“好好看着吧,这是你在世上最后能看的东西。” ------------ 却说无一剑对南宫烈,南宫烈早听过无一剑的盛名,什么『天下第一剑』、『剑术无双』、『晋国第一高手』等等,南宫烈心里是既高兴又害怕。 高兴是因为他要是把无一剑给打败了,那南宫家的名声可就响亮了,担心的是,这无一剑被人说得这么厉害,实力肯定不差,不知道自己这『四象归元功』能不能是他对手。 无一剑到了南宫烈面前只是缓缓的把他那把蓝色宝剑拔出,无一剑认为南宫烈与他说话都不够资格。 南宫烈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无一剑连看都不看南宫烈,只是盯着他的宝剑。 南宫烈见对方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道:“听好了,我是南宫家的南宫烈,什么晋国第一高手,今日我就拆了你的牌。” 无一剑还是没回话,只是暗暗运气,这两人就像是徒弟要挑战师傅一样。 ----------- 另一边是无一刀对上殷万青。 殷万青自从练成『寒冰劲』后,先是打败叶流星,后又打败童峰与莫雯,这气焰与自信都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就没把南宫烈等人放在眼里,现在面对大名鼎鼎的无心山庄高手无一刀,殷万青也不怕。 殷万青看着无一刀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真是不幸,对上了我。” 无一刀虽然败给了冯季子,没胜过无一剑,但他可不认为这世上他还会输给其他人,那时被冯季子一招就打倒,无一刀一直耿耿于怀,心里这口气始终出不来,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差冯季子太多了,但眼前这个殷万青生的恶心,正好拿来出气。 无一刀便道:“不幸的人是你,你要早一点遇到我,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 殷万青嘿嘿冷笑几声,说道:“你要是早点遇上我,或许还有机会能赢我,但现在,嘿嘿嘿嘿,是不可能了。” 话刚说完,殷万青身上浮现出淡绿色的寒冰甲,手上也延伸出一把刀,跟着说道:“玩刀是嘛?行啊,我就陪你玩玩。” 无一刀愈看殷万青,心里愈感到讨厌,见殷万青身上出现奇怪的东西,无一刀是眉头一皱,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喜欢蛇了,因为他就跟你一样的恶心。” 殷万青道:“不对,那是因为你明白蛇的可怕,所以你本能的害怕。” 无一刀刷的一声,把宝刀横举,说道:“但我很擅长杀蛇。” 没等无一刀说完,就看三道黑影朝他飞来,跟着就听当当当三声响,地上多了三个小箭,那箭的颜色和殷万青身上的寒冰甲一样。 无一刀道:“使暗器,果然卑鄙。” 殷万青则道:“有两下子,这招看起你怎么办?” 说完殷万青就直接变形下半身如没有骨头一般盘在地上,无一刀心里暗骂道:“这怪人是哪里找来的?” 不知道殷万青要使什么怪招,无一刀心想:“先下手为强。” 就听嗤的一声破空声响,无一刀的刀就重重的劈在了殷万青的身上,这刀重到殷万青倒地时,发出碰的一声响,地面仿佛陷了下去。 无一刀说道:“愚蠢,面对我还敢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 无一刀以为这一刀就解决了殷万青,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股极为寒气朝他袭来,无一刀赶忙出刀回防,就听铛的一声响,一把淡绿色的刀被挡了开,而后就看殷万青扭扭曲曲的爬了起来,说道:“看来你的刀伤不了我呢,但我要伤你却容易得很啊。” 说完殷万青就朝无一刀攻了去…… 第264章 高手过招 前文说到殷万青自练成『寒冰劲』后就未尝过一败,『寒冰劲』配上他那独一无二的体质,变化出了连赵天裂都无法做到的『寒冰甲』与『寒冰器』,很是厉害。 但无一刀身为无心山庄的第二高手,自不是泛泛之辈,殷万青趁其不备偷放寒冰箭也被无一刀给打掉,而后无一刀重刀劈倒殷万青,满以为这身形诡异,模样恶心的家伙就此完蛋了,哪知殷万青像没受伤似的,又爬了起来并朝无一刀攻去。 殷万青一出手就是杀招『云龙三现』,是上、中、下三路齐攻,无一刀严守门户,将殷万青的攻击打了回去,无一刀刀劲惊人,殷万青虽有寒冰甲护体,但每次被无一刀砍上,仍觉得凌厉的刀劲好似透体割肤般。 殷万青心想:“无心山庄成名已久,是有点本事,若是以前,只怕不出十招我就命丧在他的刀下,嘿嘿嘿,算你倒楣,遇上神功有成的我。” 殷万青开始时还不敢进招太深,现在知道无一刀的刀破不了他的寒冰甲,就再无顾忌,一连使出『神龙摆尾』、『毒龙出洞』等等杀招,配合者他的寒冰器,时不时有冰箭飞出,饶是无一刀战斗经验不少,可像殷万青这样的对手还是第一遇到。 一枚冰箭从无一刀鼻前飞过,无一刀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喝道:“你居然用毒,好卑鄙。” 殷万青贼贼笑道:“不要乱说,这可是好东西,让我刺上一次你就知道了。” 无一刀哼了一声,心想:“这家伙怪招层出不穷,我可得留心了。” 无一刀改采守势,身前好似出现一个巨大且密不透风的刀墙,将殷万青的攻击都拒于外,任殷万青从何种角度进招都无法突破,偶尔还劈出一刀还击,虽然打不破殷万青的寒冰甲,但浑厚的刀劲也足以将殷万青给震退了去。 --------------------------- 这边殷万青与无一刀动上了手,另外两边也打得精采,南宫烈见无一剑正眼都不瞧自己,便说道:“架子倒是不小,就不知道你是否有真本事。” 南宫烈一连使出『初阳破晓』、『烈火焚日』等明焰刀招,可都被无一剑给随手一挥打了回去。 南宫烈连出数招都攻不进无一剑的剑围内,心想:“果然面对像无一剑这样的高手,不使出『四象归元功』是不行的。” 无一剑就感到南宫烈气劲突然大增,原本在明焰刀上的火焰瞬间消失,而后就听的铛铛铛铛数声响,那是南宫烈以『瞬剑』的手法出刀,被无一剑挡下所发出。 突然明焰刀又凭空起火,且这火是凝聚不散,南宫烈改以重刀劈下,火中带刀,刀中带火,气势煞是惊人。 无一剑这才终于看了一眼南宫烈,南宫烈心想:“你可终于正眼看我了,自大的家伙,给我败在这刀之下吧。” 刷的一下,南宫烈重刀力压而下,可打了个空,无一剑并没有挺剑与南宫烈一拚,而是一个回身避开了此刀,跟着朝南宫烈的侧身刺出猛烈一剑。 就在无一剑的剑要刺到南宫烈时就感到了不对劲,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挡住了,使他的剑缓了一缓,无一剑自然不知道这是『旋风劲』之功,可南宫烈知道单凭旋风劲是不可能挡住无一剑的,借着这一缓之功,南宫烈使出『闪电身法』朝前奔去数丈,这才堪堪避过了无一剑的宝剑。 无一剑终于说道:“有点意思。” 南宫烈心里暗道:“自大的家伙,我这『四象归元功』对你来说居然才有点意思,好,看我怎么让你后悔。” 口中回道:“有点意思是嘛……那我就让你瞧瞧更有意思吧。” 南宫烈话刚说完,人影一晃就到了无一剑的身前,跟着就是一记『震雷掌』打出,可南宫烈不知道的,无一剑除了剑法厉害外,腿法也是一流,南宫烈这掌刚打出一半就被无一剑给踢开。 但南宫烈这迅若闪电的身法也让无一剑一惊,心想:“这是什么身法?怎么会如此之快。” 尽管刚才一掌被无一剑给破了招,但南宫烈心想:“这家伙只有剑法厉害,我就不信他能挡着住我的近攻。” 南宫烈是指、掌齐出,掌是『震雷掌』,指是『阴暝指』,这两招任一招打中对方,南宫烈可就算是胜了。 无一剑看南宫烈的指劲着黑气,心知指劲有毒,便闪身避开,再看南宫烈的掌劲也甚是奇怪,无一剑心想:“好,我就试你一试。” 一记重腿朝『震雷掌』踢去,就听碰的一声闷响,无一剑身子在半空中后退并不断地旋转,落地后还以脚画了数个圈,舞剑极转,将『震雷掌』那回旋之力藉由剑气逼出体外,这才卸去了大部分掌力,可中掌处肌肉仍呈现扭曲状。 无一剑心道:“好厉害的一掌,若不是我及时将掌劲逼出体外,只怕我这腿就要被他给废了。” 南宫烈受了无一剑重腿也倒退了数步,胸口是气血翻腾,心里也暗道:“好家伙,果然有两下子,这腿劲还真重。” 看无一剑中掌连使几套身法才把掌劲逼出体外,虽然对『震雷掌』没能打倒无一剑感到意外,但看无一剑并非无伤,南宫烈便想:“什么晋国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而已,下一掌我就能把你给废了。” 口中说道:“如何?够意思吧,知道我这『四象归元功』的厉害了吧。” 无一剑又恢复那冰冷的表情,冷冷地回道:“没听过。” 南宫烈见无一剑还是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来气,说道:“没听过是嘛?那我在你身上留个记号,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又使出『闪电身法』朝无一剑奔去,可无一剑吃过一次亏哪会再吃第二次,就看无一剑不退反进,手中剑朝南宫烈直刺而去,南宫烈见状大惊,因为无一剑使得方法,就是当初南宫烈打败北灵鹰的方法,不同的是北灵鹰当时手上无兵器,南宫烈手中有把明焰宝刀而已。 『闪电身法』因为速度过快,无法说停就停,南宫烈赶忙变招,收掌出刀,顺势使了一招『初阳破晓』,明焰刀凭空冒火,南宫烈大喝一声,朝无一剑劈去。 就听轰的一声响,火焰扬起几丈高,而后两道人影从火中窜出,无一剑的衣袖少了一截,南宫烈则是无伤。 看似占了上风,可南宫烈却一点也没有高兴,他想起了北灵静说过的话,北灵静曾说:“『北灵家的武功藏有极大的破绽,要是遇上了绝顶高手,识破了『闪电身法』的走向,他只需将事先出招或是将兵器摆在那,那使『闪电身法』的人就等于是自己去撞那兵器了。』” 而他与无一剑才初次交手,过不到几招,无一剑就已经识破了『闪电身法』,这让南宫烈如何不惊,便收起得意之心,沉稳应战。 -------------------- 另一边唐亮与岳长山也打了起来,岳长山力勇过人,他的板门大刀和杨无惧不一样,杨无惧生性高傲,只信自己,不信兵器,所以杨无惧的大刀并不锋利,但岳长山不同,他认为既然有兵器之利为何不用,他这把板门大刀是锋利的很,舞起来的刀风都能伤人。 可唐亮也不是泛泛之辈,就看金爪翻飞,避开了刀锋后,趁隙就是一爪突进,若不是岳长山反应快,一拳挥出,把唐亮给震退,唐亮适才一抓就要在他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唐亮知道岳长山使这种大兵器,近身战必不灵活,便一直想突破刀围,与岳长山近身搏斗,但岳长山也不傻,一看唐**近,立刻就退,退后的同时还劈刀还击,岳长山的刀劲虽不比杨无惧强,但也是快猛异常,唐亮就看眼前黑影一闪,赶忙举爪招架,就听锵一声爆响,唐亮被震退了去,双手是微微发颤。 看着岳长山适才那刀,唐亮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又和刚才一样朝岳长山攻去,几招过后也和刚才一样被岳长山给劈了回来。 这会唐亮就想起来了,这使刀的手法跟姚剑轩极为相似,唐亮就奇怪了:“姚老弟的师父是冯季子前辈,可使刀的手法怎么会和这家伙一样,难道这刀招是冯前辈所创?不对,我看过冯前辈出手,可没有这样的手法,怪哉,怪哉。” 不过相同又如何,唐亮连姚的『斩天三式』都不怕了,何况是面对岳长山,便又和刚才一样攻了上去。 岳长山心想:“这家伙真学不乖,明明知道没用还一直攻来。” 便喝道:“你这几招我已经看腻了,下一刀就了结了你。” 他知道唐亮又想欺近身,故这次未等唐亮攻到,自己就先后退了半步,如此板门大刀的刀锋正好可劈到唐亮的那对金爪上,岳长山还道:“这对爪看来挺值钱的,就留给我吧。” 可这次唐亮并没有举爪硬拚,而是看准刀势,将爪按在刀上,让刀从手中顺下,跟着一爪以极快的手法横抓,就听岳长山哼了一声,手臂已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唐亮这招『飞鹰按爪』当初在对姚剑轩时,由于姚的内力太强,使唐亮只能将刀给顺开,无法使出后招反击,这一次可让他使出来了。 岳长山吃痛,大刀又被唐亮给按在地上,大吼一声,一拳灌出,想藉此将唐亮给逼退。 唐亮眼看岳长山斗大的拳头朝自己轰来,心想:“愚蠢的家伙,你这条手臂我就收下了。” 唐亮的鹰爪功最是擅长卸骨错筋,岳长山这手臂目标如此之大,等于是给唐亮大好机会,就看爪影交错,从岳长山的拳头延伸到关节,正此时,唐亮突然想到无一剑所说的话:“别打过头忘记了赵公的安排了。” 唐亮心里暗叫:“不好。” 倏地停手,跟着就听碰的一声闷响,唐亮被岳长山这拳给轰到了,身子飞出数丈之远。 半空中就看唐亮如老鹰一般翻腾回旋,落地是干净俐落,原来唐亮临时改变主意,一手斜拍岳长山的手臂,另一手翻掌接拳,如此才被轰飞出去,岳长山还以为是自己的拳劲太快,所以在唐亮反击前击中了对方。 岳长山的拳劲确实不小,唐亮硬受一拳,气血为之一塞,可唐亮心里却道:“好险收住了招,不然可就坏了大事了。” 岳长山看唐亮脸色难看,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挥刀进攻,唐亮使出『苍鹰盘旋』,瞬间是爪影翻飞,将岳长山的刀劲或拍开、或顺去,好似落了下风,可岳长山一时要拿下唐亮也非易事。 ---------------- 战场的东边是齐,西边是晋,无一剑与南宫烈等人在场中战的激烈的时候,南、北两方也各来了人。 南方是夜凰率领的复仇大军,北方则是项易与墨家军。 夜凰等人为何出现已于前面交代过,但项易与一众墨家子弟怎么也会出现在此? 项易自从打退了童飞,占了鹅城后,便大竖墨家旗帜,让天下墨家子弟前来投靠,响应其号召的除了真正的墨家人外,还有不少是像高印这般对世道失望的主战派,项易的声势是愈来愈大。 他让王离、胡安等人好好训练这些人,自己回了地道一趟,回来时身旁多了十具乌金色的人偶,有拿大刀的、有拿长枪的、有拿大斧的、也有拿巨盾的。 齐、晋大战如此重要的事情,天下皆知,项易等人自然也是知道,他听到这消息时,简直是欣喜若狂,说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不,不对,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已经等了好久了……” 说到后来变得极为小声,没人听得清楚。 突然间项易眼睛一亮,对众人说道:“改变天下的时候到了,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共创太平盛世。” 众人自然高喊愿意。 项易道:“好,那你们就随我一起去改变这个世道吧。” 而后就率领着墨家军来到此地。 项易要做的不是阻止战争,他厌倦了雁霄那样不痛不痒的做法了,他给过雁霄足够的时间去实践他那不切实际的理念了,结果证明雁霄的做法是错的。 项易认为与这些诸侯,这些野心家没什么好说的,什么兼爱、非攻,只是白白让人给利用罢了,他的做法是将这些势力通通消灭掉,让一切从新开始,从头建立起他心中的太平盛世。 项易可不是个说空话的人,他不但有这个实力,身旁还有一群战力强大的墨家军。 第265章 农攻 却说齐、晋进行『斗人』的比试时,战场的南、北两方分别出现了两派人马,南面是由夜凰率领的复仇大军,北面则是由项易为首的墨家军。 场中比武的无一剑、无一刀与唐亮等人则好像渐渐不敌,一个个是守多攻少,落于下风。 与无一剑对敌的南宫烈见号称『晋国第一高手』的无一剑被自己压着打,是愈打愈得意,出招也愈来愈流畅,『四象归元功』大显神威,尽管不使『闪电身法』,南宫烈挥出的刀也是既烈且快,有时候还将刀做剑使,愈打愈顺手。 南宫烈一边打一边说道:“怎么样?怎么样啊?这下你知道『四象归元功』的厉害了吧?知道我南宫烈的厉害了吧,哈哈哈哈哈。” 可除了第一次的『震雷掌』稍微伤到了无一剑外,其余几招都被无一剑给挡住。无一剑不知是有意让南宫烈使完全部的功夫,还是真的被『四象归元功』的威力所吓到,是一退再退。 不光是无一剑如此,无一刀也被殷万青奇怪的身法给压制住,无一刀的刀打不破殷万青的寒冰甲,但只要被殷万青伤到,那立时就中毒,无一刀是愈打距离拉的愈远。 殷万青见大名鼎鼎的无心山庄居然害怕自己,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想他当初害了师父、师兄,取得了『万蛇』,却在江湖上也只能算是个二流高手,别说杨无惧没把他放在眼里,连南宫烈都把他当成手下般颐指气使。 上九黎时,更被赵天裂一掌打得险些死去,但自从练成了『寒冰劲』后,一切都变了,因『万蛇』之功,殷万青居然制造出了『寒冰甲』与『寒冰器』。 『寒冰甲』坚硬无比,『寒冰器』让他可从身体的任何部位生出兵器,且带有『万蛇』之毒,只要一不注意被伤到,那就有死无生。 殷万青见无一刀的招式奈何不了自己,便大展身手,他也想在这天下的舞台上扬眉吐气,就听殷万青贼笑道:“不要这么害怕吗?我就是站着让你劈上几刀又如何?” 无一刀可不像无一剑那样沉的住气,哪里忍得下殷万青的嘲弄,立刻冲上前狠狠劈出一刀,就在那刀要打到殷万青的时候,殷万青一手以奇怪的角度伸出,这手和常人都不一样,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卷曲如布,居然是直接缠上了无一刀的刀,使的是其独门绝技『缠蛇手』。 无一刀骂了一声:“恶心。” 而后手腕一翻,刀势一变,立刻从前劈改成了横削,就听当当之声连响,乃殷万青的缠蛇手与无一刀交锋所发,在寒冰劲护体下,殷万青无惧兵器,缠蛇手又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手,尽管无一刀将门户守的极严,还是被殷万青的蛇手给钻了进来。 殷万青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碰的一下,无一刀的刀劲突然增强数倍,将殷万青给震退了去。 殷万青暗叫可惜,贼笑道:“刚才还真是差一点呢。” 无一刀只是瞪着殷万青并不回话。 ------------ 唐亮那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自以『飞鹰按爪』伤了岳长山后,就没有再得手过,岳长山把将那把锋利的板门大刀舞的密不透风,且其本身气力就惊人,唐亮开始时还能以爪卸力,但随着岳长山挥刀的速度愈来愈快,那大刀所带着刀风都能伤了唐亮,就看唐亮身上出现好几道口子,那都是被岳长山挥出的刀风所割的。 岳长山心想:“我不与你兵器相交,单用刀劲就能把你给把败了。” 口中说道:“晋国号称天下最强,没想到你们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名过其实,名过其实啊。” 唐亮想回嘴,但一想到另有任务在身,便硬忍了下来,说道:“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我还没倒呢。” 岳长山道:“还挺会撑,我就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罢两人又斗在一起,唐亮仍和刚才一样是守多攻少,可挡得板门大刀,却档不住那割人的刀风,身上的伤口是愈来愈多,将唐亮身上的那套红衣染的更红了。 ------------- 于齐王旁边观战的不只是子然等六子,子泰也来了。 子然知道此战的重要,便将子泰也找来,子泰也知道此战过后天下局势就定,为了终结乱世,为了恢复从前的太平盛世,便答应前来帮手。 虽然看着南宫烈等人都占上风,可子泰却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便对子然说道:“我总觉得其中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子然道:“哪里不太对劲了?” 子泰道:“晋国三大高手成名以久,无一剑更被誉为『晋国第一高手』,实力肯定不差,怎么会不是南宫烈的对手?其他两人也是如此,好像对方是有意相让似的。” 子然笑道:“颇负盛名不一定就真有实力,这世上沽名钓誉的人还少吗?再说南宫烈、殷万青等人的武功大进,而岳长山身为乌鸦刺客之首,武功自不在话下,我倒是认为他们本就有可与晋国三大高手一斗之力,我们得留心另外两方的人马。” 子然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项易与夜凰的出现。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向主张非攻的墨家怎么还没有出手,对于夜凰等人,子然可领教过了秦璐的厉害,可他一直不明白夜凰的目的是什么? 子然心想:“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不就是要夺取宝物而已吗?听说九黎已经被他们打倒,『金龙鳞』也已经落入他们手中,那他们还来这里做什么?莫非这里也有宝物?” 想到此,便对子泰说道:“我看晋国那交给岳长山他们不是问题,那两路人马才是我们要担心的。” 子泰看到墨家军时也是奇怪,听岳长山说墨家重要的人物都被他们给收拾了,那让他敬佩的雁霄也被他们给害死了,那现在的墨家军是由谁统领? 子泰一直希望能与雁霄堂堂正正一较高下,当听到雁霄被岳长山等人害死的时候,甚是气恼,这才去找了岳长山等人理论,双方还打了起来,若非齐王及时出面调解,只怕子泰真会把岳长山等人给伤了。 现在又见到墨家人,心里反而高兴,心想:“终于来到这一步了,来与我们争天下吧,我快要等不及了。” 子泰持剑之手在颤抖,是兴奋地颤抖,他本以为这机会不会出现了,现在终于能如愿在天下的战场上与墨家一较高下了,对于夜凰等人子泰反而没这么留意。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此声甚是尖锐,而后就看无一剑等人向后急奔而去。 子然见计策奏效,也乐道:“好,好,好,是我们胜了,这场比试是我们胜了。” 齐军也大声呐喊,齐王见晋的三位高手狼狈败走,心里很是高兴,对子然说道:“先生,我方士气正旺,是时候趁胜追击。” 子然道:“大王说的是。” 而后喊道:“子忠、子义何在?” 子忠、子义大喊道:“在。” 子然说道:“命你们各领一少人马追击。” 子忠、子义喊了声得令,而后举起手中大剑朝前方一指,大喊道:“弟兄们,随我们杀。” 手下的兵校发出震天的喊杀声,而后便冲出了阵。 -------------- 南宫烈见无一剑要退,便喊道:“想跑?哪有这么便宜,至少留下一臂。” 说话的同时明焰刀从上而下带着火劲朝无一剑劈去,无一剑连挥三剑才将南宫烈的刀给挡下,可架住了明焰刀,却挡不住烈火,轰的一下,无一剑整个人就被火劲给吞噬。 南宫烈此时更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如何?如何啊?这样天下都知道我南宫家的厉害了,晋国第一高手也败在了我手下,哈哈哈哈哈。” 可南宫烈并没有得意太久,因为他看无一剑破火而出,虽然身上衣服有多处被残破,但身上还是无伤。 南宫烈哼了一声,说道:“命还真大。” 无一剑回道:“原来南宫家的武功尽是些旁门左道。” 南宫烈道:“只要能败你就好。” 说完两人又打在了一块,就看无一剑似乎真是不敌南宫烈,南宫烈劈出一刀,无一剑就要挥出两剑抵挡,南宫烈于刀招中还夹带着『震雷掌』,无一剑知道这掌劲厉害,一看南宫烈要使这招便赶忙避开,可无一剑退也不是转身就跑,是与南宫烈且战且退。 子泰心里还在怀疑:“虽说南宫烈武功大进,但那无一剑的武功真有如此不济吗?” 这时就听子忧也发出了咦的一声,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子泰就对子忧说道:“你也觉得奇怪?” 子忧点了点头,说道:“南宫烈武功或许真能胜过无一剑,可其他两人不应该也如此不济。” 原来不只是无一剑在退,无一刀与唐亮也是一样,还都是一副险象环生的样子,可又没真的受了什么重伤。 儒门七子中似乎只有子泰与子忧心中犯疑,其他人都盼着旗开得胜,因为他们都知道晋的强大,若能取得首胜,对士气的提升极为重要。 场中的南宫烈只想将他的『四象归元功』于天下英雄面前展现,更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殷万青与岳长山也是如此,殷万青是一直被人给小瞧,岳长山则是一直处于暗处,今日是他们与天下人证明自己的一刻,所以也和南宫烈一样,愈打愈得意,愈打愈忘乎所以。 后方的子忠与子义也是奋勇冲杀,眼看就要追上南宫烈等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的巨大低鸣声。 无一剑说道:“真够慢的,我都快忍不住下手了。” 无一刀则是对殷万青道:“要不是为了这个,你早就死了。” 唐亮则是乐道:“大块头,你打得过瘾啊,该我了吧。” 没等南宫烈等人明白无一剑在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嗡嗡声由远而近急速飞来,而后无一剑等人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如海浪般卷来,南宫烈定睛一看,大惊道:“是虫,是虫。” 原来那嗡嗡之声是由数不清的虫子振动翅膀所发,而驱虫者正是农家的羊辛与秋莲,此时两人正拿着特殊的器具吹奏音乐,驱使虫子进行攻击。 农作的收成与虫害本就是息息相关,农家既然懂农,自然也知道如何驱虫,只是这驱虫之术可不是像武功那般说使就能使,需要醒虫、激虫、然后才能驱虫,故需要较长的时间准备。 韩、魏、赵三公给无一剑等三人下的命令就是替羊辛与秋莲争取时间,三公要的可不只是首战得胜,而是要一战就将齐给败了,所以刚才与南宫烈交手,无一剑没使出他成名的御剑术,无一刀也只用了七成功力,唐亮更是让岳长山划了好几道口子。 无一剑等人武功再高也无法将齐军全部杀退,但这些虫子可以,这些虫子的口器如镰刀且带毒,被咬上立刻感到剧痛,毒素入体便会造成溃烂,对农作物而言是个棘手的害虫,但对敌人却是极大的威胁。 农家,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流派,所能造成的伤害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大。 无一剑等人早早就在身上涂了驱虫之物,所以虫子并不会攻击他们,那虫虫大军是直接从无一剑等人身旁穿过,朝南宫烈与其身后子忠、子义率领的人马扑去。 霎那间是虫云密布,耳中只听到嗡嗡声响如雷鸣,眼中所见全是虫,即便是吃过虫的殷万青看到这阵势也傻住了。 就听当当当当当当声急响,乃虫子撞上殷万青的寒冰甲所发出,殷万青即便知道区区虫子撞不破他的寒冰甲,可他还是退了,这数以千计、万计的虫子,把殷万青吓得转身就跑。 南宫烈也是如此,这时他的『闪电身法』可派上用场了,也算他跑的快,不然无一剑的宝剑可就要穿透他了。 无一剑混在虫海中不再留手,宝剑破空飞出,就差那么一点那剑就刺上了南宫烈。 岳长山可就没这么好运了,饶是他身为乌鸦刺客的首领,杀人的手段五花八门,可这种景象也是前所未见,他也想跑,可唐亮却没想放过他。 就听唐亮说道:“换我在你身上留个记号了吧。” 岳长山知道唐亮不会这么容易放自己走,可眼看虫海要将自己淹没,便豁了出去,吼道:“想我死,你先去死。” 使出了十成功力的无惧一刀,凌厉的刀气甚至将前方的虫劈个粉碎,可唐亮不是虫,不知什么时候,唐亮已经到了岳长山的身后,金色的爪子上染了红,而后就看岳长山摀着脖子,倒了下去。 第266章 刚烈无比的正气 前文说到在农家羊辛与秋莲的驱虫术下,南宫烈与殷万青等人都被吓的逃跑,与此同时无一剑等人也不再留手,是全力进攻。 这一反攻,只是一瞬间岳长山就倒在了唐亮的爪下,唐亮适才那招『怒鹰啄日』,曾将无一剑全力一剑给打掉,还改变剑的方向伤了人鲛,可说是唐亮最强的一招,速度既快,爪力又强,岳长山既不是无一剑,也没有人鲛那坚硬如铁的鳞片,中了这一爪只能倒下。 可怜岳长山这一代枭雄,以智将杨无惧玩弄于股掌之间,以武创立了刺客杀手,如今死在战场上,连个替他收尸都没有,因为看到了虫海大军,人人脸色都为之变色,包含了从后方赶来的子忠与子义。 如果面前是晋的大军杀来,那子忠与子义会举起大剑,大喊一声『杀』,并率领兵校们冲锋陷阵。 可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虫,勇猛的子忠、子义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虫海大军,更别提他们身后的兵校了,一个个是骇然变色,不知所措,连跨下战马都不敢再前进,乱叫嘶鸣。 齐兵傻住了,虫子可不会停,只听嗡嗡响声飞过,跟着就是齐兵的惨叫之声。 “我被咬上了,痛啊,痛死我了。” “打他,打他,这……怎么打?根本打不完啊?” “快跑,快跑,啊!我又被咬上了,这该死的臭虫,啊!” “撤退,撤退,撤……” 那兵撤字还没说完,就被一把宝剑给夺了命,莫忘了无一剑、无一刀与唐亮三大高手还在虫海中呢,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些小兵,而是子忠与子义。 子忠、子义见状也是高喊撤退,并已运起了『正气』,正气如一层护身罩,护住了身后的士兵,虫子一碰上刚烈无比的『正气』是立刻粉碎,但虫不是人,不会感到害怕,依旧一群接着一群的朝子忠、子义撞去。 子忠喊道:“别慌,别慌,靠近我们。” 子义也道:“镇定点,只不过是虫子而已,稳下来。” 有些齐兵听到了主将的呼喊,便靠了过来,在『正气』的保护下,缓慢撤退。 正此时,两道凌厉的破空声响夹带着浑厚的内劲朝子忠、子义攻来,就听当当两声,子忠挡开了一把剑,子义架开了一把刀,刀剑上的劲力震的子忠、子义虎口生疼,不用问,这刀剑的主人自是无一刀与无一剑了。 这刀剑刚被挡开,无一刀与无一剑就现了身,那宝剑经过无一剑身旁后又迅速的朝子忠攻来。 子忠喊道:“让我还会会晋国第一高手的『御剑术』。” 说罢便使出了『力挽狂澜』,大剑狂挥而上,剑气将身旁数丈的的虫都震个粉碎,听的铛一声响,无一剑的剑也被震了回来,可无一剑的御剑术厉害在于灵动万千,毫无轨迹可循,那剑被子忠这一震刚要弹回去,却被无一剑以脚一带,那剑带着子忠与无一剑的内劲就朝子忠身后的齐兵飞去,只听刷的一下,数十个齐兵便倒了下去。 子忠心里暗道:“不好。” 可面对无一剑这样的高手,他可不能分心。 身旁的子义也是如此,无一刀的『抛刀术』可远可近,与子义拚了几下后发现子义的内力不弱,便一改打法,猛力的一刀朝子义挥去,子义不怕,挥大剑迎击,可无一刀此招乃是虚招,可刀剑相交后,子义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居然收不回来。 原来无一刀在这一刀的目的在于封住子义的动作,无一刀这一招虽然被冯季子所破,但无一刀心想:“那也就是冯季子才能破的了此招,我就不信你也可以。” 想当初以无一剑之能都摆脱不了无一刀,子义也不可能轻易破了此招。 未等子义反应过来,无一刀喊道:“你的剑术不怎么样,我再领教儒门的拳脚功夫。” 子义哪里会怕,大喝道:“怕你不成!” 跟着就与无一刀斗上了。 子忠、子义虽然面对两大强敌,还是不忘保护身后的士兵,两人是且战且退,正如适才无一剑对付南宫烈那般。 在后方观战的子然见原本大好的局面瞬间被反转也是心急,一旁的子清不断听到有刺耳之声夹杂在战场的喊杀声中,便想:“对方肯定是以此声驱虫。” 便提醒子然道:“对方有人会驱虫术,但虫子毕竟不是人,对方虽能控制这些虫,但距离肯定也不会太远。” 子然适才是有些措手不急,但经子清这一提醒后,便冷静下来说道:“对,先把队伍后撤,那驱虫人必是如你所说躲在虫群之中,让无一剑等人替他开道,以声驱虫前进,那虫伤不了子忠与子义,自然也伤不了我们,子清、子忧你们去帮他。” 子然虽没叫上子泰,可子泰却自己举起了剑,说道:“不用你们,由我来挡住他们几个。” 说罢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场上就看到一刺眼的白光朝无一剑等人杀去。 子泰的功力是儒门七子中最高的,再加上子忠与子义,三人合力足以挡下无一剑与无一刀。 见对方又有高手加入战局,唐亮便也赶来助手,在这几位当世顶尖高手的内劲激荡下,周围数丈之内的虫子哪受的住,立刻被震的粉碎。 子然猜得没错,羊辛与秋莲虽能靠奇特的声音驱虫,但有距离上的限制,所以才要让无一剑等人于前头开路,现在无一剑等人被子泰等挡住,羊辛与秋莲便无法再驱虫前进,只好让虫子停了下来,子泰身后的齐兵也得以逃回阵中。 -------------------- 场中变成了晋的三大高手对上儒门三子,这时无一剑等人可就不再留手了,这两方都久闻对方盛名,今日正好一决高下。 就看无一剑的剑穿来飘去,不时又以凌厉的腿招踢向子泰,无一刀的刀迅猛如比,掌劲浑厚,唐亮那那一对金爪也牵住了子忠的剑。 可在『正气』的威力下,无一剑等人也没讨到便宜,一时间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逃跑的南宫烈与殷万青这才知道刚才无一剑与无一刀对自己根本没用上全力,南宫烈心里是既恼恨又沮丧,恨的是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沮丧的是满以为练成了『四象归元功』便可称霸武林,没曾想却败成这样。 面对那一眼望不尽的虫海,南宫烈是怕到逃跑,子忠等人却是毫无所惧的正面迎击,这无关武功高低,而是胆识,南宫烈彻彻底底的输了。 殷万青可没有南宫烈想这么多,他只想保命,谁爱去拼命谁去。 当这两人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却听旁边有人喊道:“臭蛇,我来与你算账了。” 殷万青与南宫烈循声看去,这一看比刚才吓得更惨,因为他看到的是赵天裂领着九黎的人朝他们杀来,而那喊殷万青的人正是姚剑轩。 就听赵天裂朗声说道:“我伟大的王啊,你不是三番五次的要找我吗?之前是赵某不懂礼,一直躲在山里不出,这次赵某亲自来看你啦,我的王啊!” 见赵天裂一副没事的样子,齐王与子然都是一楞,不禁互看一眼,都想:“不是说赵天裂与他的手下都被那些神秘高手给打败,连『金龙鳞』都被夺走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没事人般?” 赵天裂一抬手,高声说道:“弟兄们!能见到伟大的王是你们的荣幸,好好的与他打个招呼吧。” 而后手一挥,费斯、卢冶平、李宓、公孙仇、林远流、叶流星与一众江湖高手便齐军冲杀来,目标直指齐王。 九黎众人心里都含着怒,这一冲杀如虎入羊群,眨眼间挡在他们前方的齐兵就倒了一片。 子忧、子棋见状就想前去阻止,却被子然给阻止下来,说道:“你们要干嘛?” 子棋道:“我们的兵校档不住九黎的人,只有我们两能阻止他们了。” 子然道:“九黎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不了天下的舞台,他们到不了这里的。” 说的甚有自信。 可子忧看九黎人势若猛虎,兵校们不断被打倒,心里便有些担心,说道:“不然让我一人去就好。” 子然摇头道:“比起赵天裂,他们更加危险。” 子忧与子棋顺着子然的眼神看去,子然说的是战场南方的夜凰一众。 子忧与子棋与秦璐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甚至高过无一剑,想当初他们六人联手都和秦璐打个平手,现在还多了个童飞与夜凰。 虽然子然等人还不知道童飞与夜凰的武功如何,但看两人的气势丝毫不下于秦璐,哪敢大意。 子忧道:“难道就不管赵天裂他们了?” 子然道:“南宫烈他们不是败回来了吗?让他们带着其他三家与乌鸦刺客去对付就够了,九黎的人若是敢再深入一些,我们自有办法把他们给困住。” 子然边说边指向赵天裂的方向,子棋与子忧就看齐兵虽然被打倒,但并没有乱,一个倒下就另有一个补上。 子棋点头说道:“师兄说的是,若他们在深入一些我们便可列阵困住他们,只是这样又得分出一些兵力,面对强大的晋甚是不利。” 子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尤其是现在除了晋外,还有两方实力强大,动机未明的人马要提防,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齐王自然是听子然的话,下令其他三大世家的人与乌鸦刺客前去迎战九黎。 ----------------------- 虽说当初南宫山庄一战,西门止、东郭醉分别败在了费斯与李密的手下,可此一时彼一时,两人练了『四象归元功』后是功力大增,再加上有北灵鹰的帮助,三人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林远流与叶流星等人则是和乌鸦刺客战在一处,虽然岳长山倒下了,不代表乌鸦刺客就此散了,刺客一向只对利益效忠。 乌鸦刺客武功高强,林远流与叶流星等一众头目武功也不弱,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南宫烈与殷万青见赵天裂一直在后方不出手,便想:“赵天裂为什么不出手,也许那传闻未必是假的,他不是不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否则以他的个性,应该第一个杀来。” 南宫烈与殷万青刚在天下人面前狼狈逃跑,正想找回面子,便想:“若是把赵天裂给拿下,那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这两人虽没交谈,可心里打的算盘都一样,便想同时朝赵天裂奔去,正此时,有两道人影飞快的也朝他们奔来,这两人是姚剑轩与赵月华。 姚脚踏追月步,手拿黑日宝刀,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殷万青面前,跟着就劈出『无惧一刀』,就听铛一声清响,殷万青被姚给震退了数步,可身上那寒冰甲依旧完好无缺。 姚打退了殷万青后并没停下,继续朝南宫烈打去,爆出连串枪枪声响,乃黑日刀与明焰刀交击所发。 南宫烈架开了姚一刀后,立刻使出『瞬剑』,姚连南宫烈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身上就多了一道口子,可伤口却不流血,那是因为明焰刀炙热之故,直接把伤口给烫的合了起来。 姚痛叫一声退了开,而在姚打过殷万青后,赵月华也用白月剑击狠刺殷万青,殷万青知道赵月华破不了他的寒冰甲,便迎了上去,同时用手上的寒冰剑刺向赵月华。 殷万青眼看就要得手,身形却突然一阻,乃因赵月华的剑先刺到了自己,殷万青冷笑一声,而后一剑挥出,赵月华忙使『阴风身法』堪堪避过,可头发却被削去了一些。 殷万青是哈哈大笑,说道:“看来赵天裂是真的不行了,让你们两个小子替他挨刀。” 赵月华骂道:“胡说,谁挨谁的刀还说不定呢!” 殷万青道:“你们两个是忘记了在盘蛇谷的情况了吧,嘿嘿嘿,那我就来帮你们回想一下。” 南宫烈也对姚说道:“臭小子,武功有点长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吗?” 姚回道:“你是在说你吧。我的武功是进了不少,但你的怎么退的更多?” 南宫烈知道姚爱耍嘴皮子,便道:“看来刚才那一刀没让你长心,下一刀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姚自然不服输,回道:“是吗?那我想想怎么对付你啊……好,那我下一刀就让你把你想重振南宫家的春秋大梦给打破了。” 第267章 黑白交映 却说殷万青与南宫烈虽看九黎人各个勇武,可那赵天裂却没有出手,两人均想:“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如此?其中必然有古怪。” 从前他们俩别说与赵天裂动手,便是看他一眼都感到害怕,可现在两人都自认与不同以往,殷万青练成了『寒冰劲』,南宫烈则有『四象归元功』,刚才与和晋国三大高手比拚了,虽然对方留没使出全力,但也足以证明两人对自己的自信。 南宫烈与殷万青都想要立大功,刚才被虫海大军吓的拔腿就跑,可那毕竟是因为景象太过可怕,现在冷静下来,便想从赵天裂这边扳回颜面。 但他们想找赵天裂动手,也有两个人对他们恨之入骨,要找他们报仇,这两人就是姚剑轩与赵月华。 姚刚与南宫烈动手,就被其快如闪电的『破剑』给划了一口,可姚并不害怕,南宫烈跟他最近交手过的敌人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姚一抖黑日剑,对南宫烈说道:“你刚做什么?是在帮我搔痒吗?那你得多使点劲啊,刚才那一下我根本没感觉。” 南宫烈哼了一声,说道:“臭小子,嘴巴还是一样碎,待我把你的肉一片片给削下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识相地就给我滚远点。” 姚仍是嘻皮笑脸的说道:“你想找我师兄?” 姚眼一飘,看向赵天裂。 南宫烈道:“我不只要找他算账,那日上我南宫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此,姚发出了啧啧之声,说道:“那你完蛋?” 南宫烈哼了一声,说道:“我完蛋?嘿嘿,我看你才要完蛋。” 姚道:“因为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 南宫烈听完后是放声大笑,而后说道:“我以为我已经够狂妄了,没想到你这家伙比我还自大,今日就让你知道没那实力,说大话的下场。” 说完一运劲,明焰刀立刻又冒出了火。 姚点了点头,居然赞同道:“说的好,我就让你看看没那实力,说大话的下场。” 运起『炎阳劲』,全身冒出了火红的烈焰。 南宫烈心里一惊,心想:“这小子刚叫赵天裂师兄,又会这一手,莫非他学会了『冰火无极功』。” 转念一想:“学会了又如何,多半只是些皮毛唬人而已,哪是我『四象归元功』的对手。” 可南宫烈不敢大意,喝道:“装模作样,有本事接我这一招。” 说罢,明焰刀挟着火劲猛劈而出,这一出手就是『初阳破晓』,就看南宫烈将明焰刀从上而下的劈来,初时火劲是凝于刀上不发,刀势也不快,可在近到姚身前三丈时,火势突然爆发,好像一道火浪般朝姚扑上,自己则隐身在这道火浪之后。 姚喝道:“好啊,就比比看谁的火强。” 姚将炎阳劲灌入黑日刀中,就看原本光芒内敛的黑日刀突然间亮了起来,瞬间是黑得发亮,这一下也出乎姚的意料之外,跟着就听锵的一声爆响,火劲比拚之下朝四方喷散而去,而后就剩南宫烈与姚两人正面相对。 南宫烈与姚硬拚一刀,要不是有『旋风劲』先卸掉了部分的刀劲,并将自己的刀气凝聚起来,手上这明焰刀就得被姚震得脱手。 南宫烈心想:“这臭小子看来不光是说大话而已,看来还真学了赵天裂的功夫,也好,我就拿你来试身手。” 南宫烈见一刀未能取胜,立刻变招,『破剑』再出,这次姚早有堤防,一看南宫烈招式有变,立刻以『追月步』退去,否则又要受伤。 南宫烈心想:“这小子内力充沛与之拚劲于我不利。” 南宫烈见姚不善于对付这种快速变换的招式,便将刀做剑使,『追剑』急出,明焰刀的刀尖紧奔着姚的眉心而去。 姚知道明焰刀锋利无比,若被其刺上,那头上还不得开个洞,哪敢大意,是一退再退。 绕了几圈后就看明焰刀的刀剑与自己愈来愈远,那是因为南宫烈的『闪电身法』只适合短距离奔跑,姚却是愈跑愈快,时候一长就分出了高下。 姚看南宫烈渐渐追不上自己,便笑道:“怎么啦?跑不动啦?就你这点程度也想挑战我师兄,别笑死人了,真的是连我这关你都过不了。” 说完后横劈一刀,就听轰的一声响,姚这刀好像火龙的利爪般朝南宫烈抓去。 南宫烈知道厉害,单凭『瞬剑』挡不住此刀,明焰刀向上一翻,使出一招『烈焰冲天』,将姚的那刀朝天空打去,与此同时自己朝上冲去,这一下既改了姚的刀路,顺势还将那如火龙爪般的刀劲化为己用。 半空中就听南宫烈喊道:“小子,受死吧。” 跟着就看两道交叉的大火刀从上劈下,这招乃明焰刀的杀招『明刀暗枪』,本来这火劲是虚招,随后而来的『阴暝指』才是真正厉害的地方,可此时这刀劲夹再着南宫烈与姚的,煞是威猛,还未着地就把地面劈出两道深沟,而姚就站在两道交叉的之处。 姚见南宫烈居然将自己的刀劲为己用,心想:“你不知道这正是我拿手的招式吗?跟我比这个,找死。” 便喊道:“怕你我就不是英雄。” 南宫烈回道:“不知好歹乱逞英雄的下场就是死!” 南宫烈手上加力,就听轰的一声响,两道凌厉的火劲于瞬间吞噬了姚。 强大的热力把南宫烈都逼了退,原本的『阴暝指』便没能使出来。 南宫烈得意的看着那团熊熊烈火,心想:“臭小子,这下你完蛋了吧。” 可南宫烈是愈看愈觉得不对劲,因那火是聚而不散,而且还有愈来愈旺的迹象,南宫烈感到奇怪的时候,那团火焰突然朝他奔了来,南宫烈哪敢硬拚,使『闪电身法』从旁避开。 火焰消散后就看姚剑轩若无其事的原地,笑嘻嘻的对南宫烈道:“跟我玩这招,你还差地远呢!” ---------------------- 那边姚剑轩与南宫烈打得精采,另一边赵月华对上殷万青更是激烈。 姚会选南宫烈作对手也是因为赵月华强烈要求要手刃殷万青之故,赵月华适才一剑没伤的了殷万青,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仍不免气恼。 殷万青贼贼笑道:“小妮子,胆子变大了啊,这次不跑了吗?上次你还怕的在地上爬啊,哭啊,求的,哈哈哈哈哈,那画面想起来真美啊。” 赵月华恨很道:“恶心的家伙,全天下最不要脸,最该死的人就是你这条臭蛇。” 殷万青的人格早已扭曲了,别人愈咒骂他,他便愈是高兴,尤其是他看到赵月华这既怒又俊的模样,更是高兴,贼笑道:“好好好,就凭你这模样,我看了喜欢,待我取了你爹的狗命后,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赵月华忍不住骂了个粗口,而后说道:“我问你,你真杀了莫雯和童峰?” 殷万青耸了耸肩,说道:“我杀的人太多了,这么多名字我记不来啊,嘿嘿嘿,不过既然我不记得,想来也不是什么人物。” 赵月华两眼睛紧盯着殷万青的蛇眼,继续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给我仔细回想,在你们偷袭墨家人的时候……” 没等赵月华说完,殷万轻便道:“喔!喔!那小子啊,我想起来你说谁了,那个硬骨头的小子,还有一个小妮子,嘿嘿嘿,你想知道他们怎么了吗?你想知道吗?你真想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 赵月华忍着怒任由殷万青发笑,只是说道:“给我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殷万青道:“他们跟你一样,被我打在地上哭着求饶,那模样,哈哈哈哈哈哈,臭小子骨头都被我给打折了,哪还有骨气呢!还有那妮子,嘿嘿嘿嘿嘿,我怕我敢说,你不敢听啊,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和她一样了,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其实童峰和莫雯当日虽然没能胜过殷万青,但也没有如殷万青所说的般,殷万青是故意这么说以激赵月华的,他知道赵月华的性子跟赵天裂一样沉不住气。 果然没等殷万青说完,赵月华已气得全身发抖,不自觉地将『寒冰劲』运到五重功,白月剑居然也和黑日剑一样产生变化,发出冷冷精光,赵月华说了一句粗口后骂道:“你个混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啊!” 说完赵月华化成一道怒火阴风,朝殷万青刮去。 殷万青要的就是赵月华这个反应,适才交手,殷万青就知道自己的寒冰劲还是在赵月华之上,见姚、赵两人还是破不了自己的『寒冰甲』,便更没将赵月华放在眼里。 就听铛铛铛铛声在殷万青身上连串爆出,乃白月剑一剑一剑的劈在殷万青身上所发,但不论赵月华如何生气,削的多么大力,仍无法突破两人『寒冰劲』的差距。 赵月华看殷万青一副不打算还手的样子,正想:“我不就不信打不碎你这破甲。” 可冷不防的殷万青回击了,一记蛇手带着他的寒冰箭弹出,差点就要刺到赵月华的脸,赵月华以分毫之差避开,可并不后退,继续攻击着殷万青。 殷万青笑道:“傻ㄚ头,你的招式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但我只要削中你一下,你就完蛋了,你太弱了,太弱了啊。” 顿了一会后殷万青又道:“但这不怪你,谁叫你有个没用的父亲呢,听说他跪在敌人面前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是不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赵月华怒道:“我听你放屁,你才是那个被打得跪地求饶的人。” 看赵月华的反应,殷万青更确信赵天裂不是不出手,而是出不了手,这下殷万青更没后顾之忧了,他忽然不想这么快了结赵月华,他要赵天裂好好看着,看他如何对付他的宝贝女儿,正如他当初不直接下手了结童峰一样。 殷万青口中不断说着污辱赵天裂、莫雯与童峰的话,赵月华心神一激荡,身法出现了破绽,殷万青便立刻出手,赵月华的处境就愈来愈险。 殷万青边打边说道:“我到底我还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我可练不成这『寒冰劲』,所以你那俩朋友的死,你们也算是插了一手。” 殷万青每说一句,赵月华就回骂一句。 赵月华也暗自后悔,暗骂道:“当初取得『四眼雪蛤』时就应该赶紧服下冰晶,提升自己的功力,要是自己的『寒冰劲』功力有所突破的话,哪容得这条臭蛇嚣张吗?可恶,可恶啊!” 其实即便赵月华服下了冰晶,那『寒冰劲』也不可能立时能有突破。 突然间,殷万青听到寒冰甲上发出喀的一声响,这声并不大,甚至连赵月华都没有察觉,可殷万青却不敢大意,连使三记『蛇手』逼退了赵月华,而后低头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寒冰甲』上居然出现了一道破口。 殷万青本以为赵月华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自己,殷万青就觉得奇怪,心想:“这小妮子可没有当初那叫叶流星的腿劲大,怎么可能破了我的寒冰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万青便眯起了蛇眼,上下打量赵月华,就看赵月华手上那剑居然泛着淡淡绿光,那颜色和自己的寒冰甲一模一样,殷万青不禁回想起叶流星用他制造出寒冰枪破了寒冰甲的事。 殷万青心道:“看来是那剑有古怪,我得当心。” 赵月华看殷万青眯着一对贼眼上下看自己,甚是不自在,便骂道:“看什么,看我不把你眼睛给......” 话刚说到嘴边,赵月华便发现殷万青的五官没有寒冰甲覆盖,心里暗道:“对啊,我早该朝他对贼眼下手,他身上的恶心的液体总不能把自己的眼都给粘住。” 心里有底后,便沉住了气,跟着又是倏忽一晃,白月剑朝殷万青的双眼刺去。 殷万青赶忙扭头闪过,确实如赵月华所料,殷万青的寒冰甲无法覆盖自己的五官,赵月华可算看到殷万青避招了,心想:“果然被我猜中了。” 手下一加劲,殷万青明明看着白月剑还离自己有几寸之远,突然间就感到一眼剧痛,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第268章 外热内冷 前文说到赵月华苦战殷万青,终于以新练的那似远实近的手法伤了殷万青的一眼,殷万青根本没想赵月华能把自己如何,一直抱着猫抓耗子的心态与赵月华交手,他知道赵月华是赵天裂的掌上明珠,想在赵天裂面前尽情的折辱一番。 没曾想赵月华手上的明月剑居然能吸附殷万青身上的寒冰甲,将他自以为无坚不催的寒冰甲刺破一个缺口,更没想到赵月华会突然朝他的两眼攻来。 殷万青也知道自己这个弱点,本来凭他那可随意扭曲的身体,要伤到他的双眼可不是件易事,可是他太过于轻敌,根本没把赵月华放在眼里,终被赵月华所伤。 殷万青痛叫一声,蛇手急出,这一招赵月华已见过许多次,便以『阴风身法』从下避开,但殷万青现在可不只是会蛇手而已,还有那可从他身上任意制造的寒冰器。 赵月华避过殷万青的蛇手,紧贴着地面要绕到殷万青的身后再给他一剑时,突然感到背上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上,但这一点痛可比不上她对殷万青的恨,赵月华没有退开,她知道败殷万青的机会不可再,忍着痛,朝殷万青的耳朵又狠狠刺出一剑。 就听铛的一声响,殷万青的肩上突然生出一剑,挡下了赵月华这一击,赵月华大叫一声:“你这破东西已经挡不住我了,给我去死吧,恶心的家伙!” 赵月华伸出另一手握住剑柄,运起全力朝殷万青刺去,赵月华的斗志加上白月剑的奇异,将殷万青仓促间生出的寒冰剑给击碎了,赵月华心想:“这次我看你这臭蛇还怎么活。” 眼看那剑就要灌入殷万青的耳朵的时候发出喀的一声响,殷万青居然在最后的一刻扭过头来,咬住了白月剑。 殷万青面上都是鲜血,脸色极为恐怖,因为咬着剑,所以口中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而后赵月华就觉得身上传来一阵剧痛,赶忙撤剑后退。 赵月华看到自己身上被数个小箭给刺上,那箭是淡绿色的,就跟殷万青身上的颜色一样。 适才赵月华背部已经中了箭,现在正面又中了数箭,每个箭上都带有『万蛇』之毒,赵月华刚想站起就觉得身上麻痒难耐,稍一运气,立刻是天旋地转,咚的一下倒了下来。 赵天裂在后面观战,面上装着一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的样子,可心里其实担心的很,待看到赵月华倒下,他哪里还忍得住,大叫道:“殷万青!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就朝赵月华的方向跑来,赵天裂不动还好,这一动可就让众人看了出来,要是以前的他,眨眼之间就可赶到赵月华身边,可此时的赵天裂只能拼命地奔跑,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样。 殷万青虽然一眼重创,可看到赵天裂的模样,心里这得意感觉居然压过了身上的痛楚,对着赵天裂放声喊道:“看来传闻不假,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不可一世的江湖霸主赵天裂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之后,面露寒冷杀机,殷万青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这宝贝女儿的下场,悔恨一生吧!” 而后就拿起了白月剑对赵月华说道:“我这人最是公平,你拿这把剑伤了我,我就拿这把剑取你性命。” 赵月华恨恨道:“死蛇、臭蛇,要下手就下手,我爹与叔叔们,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会替我报仇,我不怕你,我死也不会怕你。” 没等赵月华说完,殷万青冷哼一声,是手起剑落,不顾赵天裂呐喊道:“给我住手,住手啊!” 李宓等人听到赵天裂的呐喊,看殷万青要对赵月华下死手,心里也是着急,可碍于被乌鸦刺客与三大世家等齐王手下一派江湖高手缠住,使出全力不见得能得胜,更何况是分神相助。 ------------ 眼看殷万青的剑就要刺到赵月华的时候,一道凌厉无比的刀劲随着炙热的热气轰向殷万青,这刀劲比之杨无惧的『无惧一刀』更为厉害,刀还没到,就听到喀拉喀拉的声响,乃寒冰甲破裂之声,比起取赵月华的性命,当然是自保更为重要,殷万青立时运起『寒冰劲』,无数的寒冰箭先朝对方急射而出,跟着就以白月剑回身抵挡。 就听铛的一声爆响,来袭之人的劲力奇大无比,震的殷万青白月剑脱手,跟着就见一道人影从他身旁掠过,待殷万青再一转身,赵月华已在数丈之外,扶在姚剑轩的身上。 赵月华见姚来救自己很是开心,惨笑道:“这还不算扯平喔,我上次也救了你。” 姚看赵月华身上面色难看,身上又有许多小箭,心里很是难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说道:“我不服,你不能死,你要是死在这臭蛇手上,我可要笑话你。” 赵月华道:“谁会死在他手上,你也太小看我赵月华了。” 正此时,赵天裂也跑来了,忙道:“月华,月华你……” 见赵月华如此模样,赵天裂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倒在地上的是自己,而不是月华。 赵月华反而笑道:“我不会丢爹爹的脸的,我还没输,我一定…..一定会打倒那臭蛇。” 赵天裂道:“对,对,你没输,你放心吧,那可恶的家伙就交爹爹就好,我一定......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赵月华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后对姚说道:“你打赢那个南宫烈啦?” 姚道:“当然,你忘了我是谁吗?” 赵月华听姚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她现在没力气与姚斗嘴了,她伸出手轻抚姚的脸,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赢他,其实我知道你比我厉害,我一直相信着你……我从没怀疑过你……” 这一瞬间,姚看着赵月华,却想起了古小月,他想起了小月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当时的他对于小月的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当时的他没有本事,这种憾事,姚绝不会让他再次发生,就算要他用残忍的方法去逼迫,他也要殷万青交出解药。 姚握起赵月华的手说道:“放心吧,我早说了不用你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这两个蠢蛋,你就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吧。” 赵月华注意到姚握着她的手流了血,关心道:“你受伤了?” 姚却没回答赵月华的问题,只是对赵天裂说道:“师兄,月华就麻烦你了,我很快就会搞定他们的。” 说完后姚就站了起来,赵天裂此时也看到姚的身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那是刚才姚为了救赵月华而被南宫烈所伤。 适才姚对南宫烈是各有胜负,姚的内力强,南宫烈的刀法快,南宫烈本身的刀法不是姚的对手,便改以快剑为主,适才姚因赵月华受伤分神,就给南宫烈抓到了破绽,一剑狠削。 姚将白月剑轻放在赵月华的身边后,便朝南宫烈与殷万青两人走去。 殷万青半边脸都是血污,他那张脸之前又被殷万白的毒液给毁过,现在已说不上是人样了,可殷万青还是贼笑道:“怎么?心疼你的小妮子啊?很快我就会送你们一起上路。” 南宫烈也道:“光我一个你就不是对手了,现在还想以一敌二,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姚强忍着怒意,手紧握着黑日刀,正想要冲上去拼命的时候,赵天裂说道:“师弟,『炎阳劲』虽然威力惊人,但你别忘了,『冰火无极功』是要两种功力合用才能发挥威力。” 姚这才想起,心里暗道:“对啊,适才我一昧地与南宫烈斗火,都忘了我也会『寒冰劲』了。” 姚忍不住回头看了赵月华一眼,心想:“这一战不光是我一人的事,还有月华的份。” 便对赵天裂说道:“放心吧师兄,我一定会赢的。” 姚深吸口气,将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同时运起了『炎阳劲』与『寒冰劲』,对南宫烈与殷万青分别说道:“你们这两个恶人,害了我师弟不够,又害了月华,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姚此刻虽然愤怒已极,握刀的那手青筋爆现,可却内心却是冷静的,不知道是赵天裂说的话奏效了,还是『寒冰劲』使他冷静。 殷万青嘿嘿冷笑道:“对我说狠话的人多了,但下场却都不太好啊。” 姚哼了一声后不再废话,人影一晃,黑日刀迎面就朝两人劈去。 第一刀,刀还未到,强大的刀气就将殷万青与南宫烈罩住,殷万青心想:“刚才不知道他怎么把我寒冰甲给弄裂的,可不能大意。”便全力运起『寒冰劲』抵挡姚这一刀。 南宫烈更是不干心被比下去,使出『烈焰冲天』迎上。 就看一道火焰朝姚扑去,可却于瞬间化成了白雾蒸气,原来这次姚没与南宫烈斗火,而是使出了『寒冰劲』。 跟着是锵一声爆响,殷万青与南宫烈同时被震退了数丈。 可姚的攻势还没完,第二刀比第一刀来的更快、更猛,又是一声爆响,两人又被震开,紧接着第三刀才是真正的杀招,姚的『斩天三势』在其浑厚的内力与『追月步』的配合下,已经超越了当初创此招的杨无惧。 『追月步』让姚的功力提升许多,斩天刀又将姚的劲力集中于一处,所以适才姚的五重功才能破了殷万青的七重功。 第三刀下去,这次是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殷万青与南宫烈只看刀影一过,两人都被强大的刀劲给震飞,殷万青的『寒冰甲』裂开一大半,南宫烈更是连明焰刀都拿不住。 『斩天三势』打完后,姚的攻势还没结束,姚使这三刀的用意只是让殷万青与南宫烈远离赵月华而已,借着『寒冰劲』与南宫烈火劲相拚产生的白雾,姚想起了赵天裂使出的『云烟无定掌』时也是制造了这样的一个白雾。 姚心里暗道:“虽然我此刻修为还不到师兄那程度,但未必就不可以用这招。”姚便一手使『寒冰劲』,一手使『炎阳功』继续制造出大量的白色蒸气。 殷万青与南宫烈曾在九黎上看过赵天裂使出此招,知道厉害,便想往外跑,但他们一动,姚立刻以『追月步』将他们踢回去。 南宫烈使出『闪电身法』有那么一下子还真让他给冲了出来,可在他面前的却是姚手上那黑的发亮的宝刀在等着他,要不是姚怕南宫烈逃出去,先出脚将他踢回去,南宫烈恐怕自己就将身子送上刀口,给切成了两半。 南宫烈被踢回云雾中后便不敢再使『闪电身法』冲出去了,南宫烈不知道的是适才那一下纯属巧合,他冲出白雾的那一刻只是正好碰到了在外围奔跑的姚剑轩而已,南宫烈还以为姚能和赵天裂一样,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掌握内里人的一举一动。 不像南宫烈急着朝外跑,殷万青是卷起身子盘在地上,使出他的绝技『盘蛇手』,这一招速度极快,可达后发先至之功,想当初叶流星都差点被这一招给击中,而且现在殷万青还再以『寒冰甲』护住外层,将整个头给缩在身子里,他心想:“任你砍上一刀也无妨,你一现身,我就能咬死你。” 于外旁观战的赵天裂看姚能使出这一招,不由自主的赞道:“师弟的资质果然胜我百倍。” 赵月华微弱的道:“他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赵天裂道:“怎么不厉害,他不过是看我使了几次,就能用上此招,难怪冯季子师伯会对他另眼相看。” 赵月华听赵天裂称赞姚,心里也是高兴,便道:“爹,你把我扶高一点,我要亲眼看他如何替我报仇。” 赵天裂依言将赵月华扶起,两人就这样看着姚对付南宫烈与殷万青,不知怎么他们都相信姚能胜的了那两人。 ----------- 云雾中,南宫烈虽然没了明焰宝刀,但他还有一项绝招『震雷掌』,他心想:“臭小子还不知道我有这招,等他对我出手的时候就是他毙命之时。” 南宫烈与殷万青此刻都不敢对姚轻视,慢慢的靠在一起,都在等姚出手的那一刻,但他们只看过赵天裂使出这一招,并不知道身在此白雾中会让动作不知不觉得变慢下来…… 第269章 浑然天成 却说姚剑轩将殷万青与南宫烈两人都困在云雾中,他听赵天裂说过对手在这以『寒冰劲』制成的云雾中愈久,行动就会愈缓慢,厉害的是中招之人却一点也没察觉,想当初以秦璐之强都没能发现,何况是殷万青与南宫烈呢! 姚也不知道自己这云雾能不能困住殷万青与南宫烈这两恶人,是丝毫不敢怠慢,急运『追月步』环绕,这才刚好碰上南宫烈,并把南宫烈给踢了回去,又转了一会后,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朝白雾中窜入。 殷万青与南宫烈身在白雾中是严阵以待,他们不知道姚在哪里,但姚可是对他们了若指掌。 姚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两人,待离两人还有数丈距离的时候,姚心想:“这两个恶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怪招,我需得提防着。” 此刻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初入江湖的姚剑轩了,他已和无一剑、唐亮等顶尖高手交过手了,加上赵天裂与叶流星的倾囊相授,他的战斗经验已非同日可语,而他面对的又是两个阴险无比的恶人,姚哪里敢大意。 姚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集中过,连他也不知道此时他身上的三种奇功都已经运至巅峰,三种奇功分别是『浑元功』、『太虚御引术』与『冰火无极功』,这三种功夫任凭一种都足以傲视武林,何况姚一人兼负三种。 姚每朝两人走近一步,功力就提升一些,待与两人只有一刀之距时,他心里默念道:“师弟与墨家的诸位英雄们,我姚剑轩帮你们报仇了。” 而后他运起全身功力,一刀横劈而出,务求一刀将这两恶人给毙命。 可他没想到的是,殷万青与南宫烈早就准备好杀招等他,姚这一动,那刀还没劈到两人,殷万青的蛇手与南宫烈的『震雷掌』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殷万青贼笑道:“臭小子,这下你完蛋了。” 南宫烈也说道:“你以为我没了明焰刀就不行了吗?没料到我还有这招『震雷掌』吧,哈哈哈哈哈。” 殷万青与南宫烈都以为这一下姚必死无疑,便都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姚虽然口喷热血,却没有倒下。 殷万青与南宫烈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受到了『寒冰劲』的影响而变慢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缓,但已经足够让姚避开要害,姚虽然中招吐血,但殷万青的蛇手并没有打中姚,而是被姚以冯季子当初教他的卸力之法给化解过去,并反扣住了殷万青的脉门。 可南宫烈的那招『震雷掌』是扎扎实实的打在了姚的胸口,这才让姚口喷热血,但南宫烈没想到的是,『震雷掌』的回旋掌力一入姚的体内,如江河流入大海,是一去不返,而且他的功力还不断被吸去,另一边殷万青的状况也是一样。 南宫烈与殷万青这一冷一热的功力不断灌入姚的体内,姚只觉得胸腹之间难受无比,可他知道他不能松手,姚咬着牙,忍着劲,说道:“我答应过月华,一定不能放过你们这两个大恶人。” 姚的脑中浮现了当初童峰在大树盆时被南宫烈等人折磨的样子,他很愤怒。 姚的脑中浮现在盘蛇谷时,殷万青折磨他们的日子,他很愤怒。 姚的脑中浮现童峰惨死,月华毒发的样子,他很愤怒。 姚发誓这世上谁他都可以原谅,唯独这几个人,他绝对不会原谅。 南宫烈与殷万青见功力不断流失,更是骇然,而且愈是出力,内力流失的愈快。南宫烈想运起『阴暝指』给姚来一指,殷万青也想运劲生出一剑给姚戳一窟窿,可刚一运气,这气力刷的一下就被姚给吸去,就看南宫烈的手垂了下来,殷万青的寒冰甲卸掉了。 姚剑轩呢? 吸了两人的功力后,姚体内的『冰火无极功』是不断的冲突、突破、冲突、突破,正如赵天裂当初一样,也正如赵天裂所说,姚的身子若能承受的了这爆涨的功力的话,那便会一直突破下去,直至九重功的最高境界。 姚剑轩真的熬过来了,凭着他想帮好友报仇的坚定意志熬过来了,此刻他只觉得每一个呼吸、每个皮肤甚至是毛发都充满了力量。 姚稍一运气,跟着一吐纳,全身气劲一震就将白雾给散了去,赵天裂与赵月华这才看到姚剑轩站着,而殷万青与南宫烈两人萎靡不振的倒在地上。 赵月华这一高兴,突然便有了精神,说道:“爹爹,快扶我起来,我要看看他。” 赵月华刚一说完,姚就到了她的面前,姚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替赵月华解毒。 姚想起了当初雁霄与胡安帮他们以内力帮他们排出『万蛇』毒的事情,便如法炮制,姚的手一碰到殷万青的寒冰箭,那寒冰箭就融化了,只留下了一点小小的伤口,跟着姚就以内力灌入赵月华的体内。 本来赵月华体内的『寒冰劲』若遇上外力便会立刻对抗,可这次却没有发生,姚的内力好像和赵月华融为一体,没多久就看赵月华的指尖落下点点的冰珠,那冰珠是淡绿色的,正是『万蛇』之毒,就看那的绿色冰珠愈来愈淡,愈来愈淡,直至最后一点被逼出体外。 赵月华本来虚弱的身体,受了姚的内力后也恢复了起来。 赵月华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姚回道:“我也不知道……” 赵天裂也道:“师弟,你这武功可不是『冰火无极功』了。” 姚道:“师兄,那我这是什么?” 赵月华道:“你运功给我看看?” 姚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便依言运功,这一运就看他手上出现蓝色的火焰。 赵月华惊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赵天裂也没看过这种情况,大着胆伸手去碰,姚担心道:“师兄,小心,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可赵天裂的手已经碰上了姚身上的蓝色火焰,发现这火居然是冷的,奇道:“这……这……” 赵天裂也说不出话来,他这一生所见的奇闻轶事不少,但他这师弟却是最出乎他意料的。 顿了一会后,才听赵天裂赞道:“厉害,厉害啊师弟,你这确实不是『冰火无极功』,你已经超越了这门功夫了。” 赵月华恢复精神后,立刻想到一切都是被殷万青所害,提起白月剑就朝殷万青走去,姚问:“喂!你的中的蛇毒已经没了,还找他干嘛?” 赵天裂看道赵月华心里满是仇恨,便小声道:“别喊了,快跟上去。” 姚扶起赵天裂一晃身就到了赵月华的前面,赵天裂只觉得倏的一下,口中说道:“师弟,你这速度也比我全力施为的『阴风身法』要快多了。” 姚谦虚道:“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变成这样。” 赵天裂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 姚不解,问道:“师兄和我说过了?” 赵天裂续道:“当日助你调节体内『炎阳劲』时,我就感觉你体内不只有『冰火无极功』这两股冲突的力量,还有一股不下于这两道劲力的力量,而且很是浑厚。” 姚想起来赵天裂当时所说的话,便接口说道:“『浑元功』!” 赵天裂微一点头,笑道:“所以当时我才说你这招不是『冰火无极功』,而应该叫做『冰火浑元功』。” 姚点了点头,也觉得赵天裂说的有道理,这『浑元功』可与世上任何内劲融为一体,也就是这样,适才姚出手帮助赵月华驱毒时,赵月华体内的『寒冰劲』才没有生出反抗之力。 赵月华走到了殷万青面前,此时就看殷万青与奄奄一息的死蛇差不了多少,看到赵月华杀气腾腾的朝他走来,殷万青怕的爬行后退,求饶道:“不要杀我,饶我一命吧。” 赵月华哪理会同意,冷笑了几声后恨恨道:“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到我这了,死蛇,臭蛇,刚才你不是很得意啊吗?不是很嚣张吗?” 跟着起手一剑就削去殷万青的嘴,殷万青痛的嗷嗷大叫,赵月华余怒未消,继续骂道:“我说过,要让你这张臭嘴再也开不了口,本姑娘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跟着又一抬手,准备要刺向殷万青时,姚以两指捏住了白月剑,对赵月华微微摇头。 赵月华怒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救这个恶人?这家伙不但差点害死我,也差点打死你,而且还把莫雯与童峰都害死了,这种大恶人还不该死吗?” 姚对殷万青心里也很恨,只是他知道殷万青功力全失,只怕是连普通人都打不过了,以后要再行恶也不可能了,但要他为殷万青求情那也是开不了口,便将眼神看向了赵天裂。 赵天裂明白姚的意思,他也不想爱女如此,便说道:“杀他容易,但脏了你的手就不划算了。” 赵月华道:“爹爹,这人坏的很,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早一日除去便早一日解了这心头之患。” 姚说道:“你这么说是没错,但你想这人仇家满天下,现在他又武功又失,日后肯定只有被仇家追着打的份,嘿嘿,保不定就活不过明日,不说别人,我叶大哥就与他没完。” 赵月华心想:“是啊,我这一剑杀了他反而是帮助了他,照他说的,这臭蛇还不得整日提心吊胆,食不安心,夜不入眠,那才叫折磨。” 想到此,赵月华才说道:“嘿嘿,确实不能让你死的这么容易,得让你在这世上多受点罪,本小姐也会时不时去探访你一番,哈哈哈哈哈。” 姚这才松了手,其实姚也知道殷万青武功全失,只怕是活不过几天,殷万青的死是必然的。 殷万青听得捡回一条命,是连忙磕头求饶称谢,姚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为了自己,真的是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赵月华撇眼看到南宫烈,便问道:“这家伙也不是好人,该拿他怎么办?” 姚看着此刻的南宫烈,心里却是同情他的,心想:“这人一心一意只想重振他的家门,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就像……我一样,只可惜他的路走偏了,我只不过是比他幸运而已,遇上了恩师又有这么些好友陪伴。” 便说道:“他也一样,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收拾他。” 南宫烈一听便道:“你这什么意思?同情我?可怜我?这是对我最大的污辱,我南宫烈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我武功不如你,输了就是输了,有死而已。” 跟着又骂道:“赵天裂,你害死我爹,你现在假好心什么?有本事一掌把我给打死,就像你们对我爹那样。” 南宫止死于姜满红之手实非赵天裂的本意,可说到底,赵天裂也脱离不了干系,毕竟人是他带去的,只是他也没想到姜满红会打红了眼,赵天裂也不是个会推卸责任的人,回道:“你有本事就来找我报仇,我等你。” 南宫烈道:“什么意思?你们这什么意思?杀了我,杀了我啊!我可是南宫烈,是南宫家的少主南宫烈啊,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喊到后来是声嘶力竭。 赵天裂看了看南宫烈,那眼神比一刀杀了南宫烈更让他难过,那是同情的眼神,南宫烈要的不是同情,要的是解脱,现在这模样要他如何面对西门锦、东郭醉与北灵鹰,现在他这模样,哪里称的上是四大世家之首。 赵月华对南宫烈倒没有太大的仇很,便没有朝南宫烈下手,只是问赵天裂道:“爹爹,真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听南宫烈不断叫骂,赵天裂便朝南宫烈打了一拳,即使赵天裂使不出武功,他这拳也是重的很,虚弱的南宫烈哪受的了,登时就倒了下去。 赵天裂说道:“让他们活受罪不是比死了强?” 赵天裂不亏是九黎之首,拿的起放得下,殷万青与南宫烈这两人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就听他把话题岔开,说道:“师弟,你现在觉得如何?” 姚回道:“从来没这么有精神过。” 赵天裂道:“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姚道:“师兄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 赵天裂道:“我想请你帮几位叔叔一把。” 听赵天裂这一说,姚与赵月华才朝目光朝李宓等人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战况已然大变,九黎众人居然和刚才打的难分难舍的三家家主、乌鸦刺客与齐兵一起在对抗另一批人,这批人不是晋兵,而是夜凰的追随者。 这群人当初随着夜凰上九黎时,赵天裂已感觉不对劲,因为对方光是派出一个秦璐就把九黎的台柱都给打倒,夜凰更是只出一招就把他给打倒了,是故,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后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有什么本事…… 第270章 四方逐鹿 当姚剑轩与赵月华对付殷万青的时候,战场上又生变化,不只是原本在南方观战的夜凰等人出了手,连北方的项易也加入了战局,现在可说是四方混战。 却说为何夜凰会突然出手呢? 原来羊辛与秋莲的虫虫大军在子泰、子忠、子义挡住无一剑、无一刀与唐亮,且齐又把队伍后撤后,羊辛与秋莲就无法再驱虫前进。 这虫子可不像人,杀伤力虽强,但活动力却甚短,秋莲便道:“不行了,虫子撑不了这么久,需要回来休息了。” 魏超却突然说道:“回来前,先让他们去消灭另外两方人马。” 项易与夜凰的出现,晋这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晋与齐不一样,当齐王与子然还在思索项易与夜凰要做什么的时候,魏超则是想直接把这两个潜在的威胁给消灭。 毕竟他们的立场与齐不同,他们是天下的王者,对晋而言,项易、夜凰与齐没什么不同,都是要挑战他们的人。 韩森也道:“这两方人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齐邀来的帮手。” 赵率点了点头后说道:“想是要趁我们与齐战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捡个便宜。” 说完后三人就朝晋王看去,在这个场合上,他们还是得尊重一下自己的王。 晋王本就想藉由此战提升自己的地位,见韩、魏、赵三人都得听自己的,晋王这心里可得意了,心里暗道:“你们果然还是得听我说话,我才是一国之君。” 便摆了个架子,说道:“三位大人说得不错,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方人马既不出手相助,那肯定就是会对我们不利的,还是趁早除去了好。” 就命令羊辛与秋莲将前进不了的虫子,分成两半,一半朝项易攻去,一半朝夜凰飞去。 项易与身后一众墨家军看到晋使出虫海大军攻击齐兵也是一楞,他们虽然个个身经百战,什么重围、陷阱、古怪的兵器没有见过,但驱虫攻击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都想:“这虫子要是朝自己攻来那可怎么办?我们抵挡得住吗?” 就看许多人摇了摇头,心道:“要是一、二十只那还有可能,这几千、几万只的,哪能全部挡下。” 这些以一挡百,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家军第一次感到害怕了,除了项易、胡安、王离、栾素与莫雯几个高手可以像子泰等人这样,以浑厚的内力护住自身,其他人可做不到。 恐惧是传染的,一人感到害怕,旁边几人也就有这样担心,项易也感受到了身后墨家军信心有些动摇,项易说道:“你们害怕了吧?这不怪你们,敌人这招确实是厉害,但你们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项易对他们说过许多话,众人不知道项易此时指的哪一句。 就听项易喊道:“我说过,有我在的一天,你们不必和以前一样犯险,所有的危险都由我来抵挡,如果连我都跨越不了那些实现太平的阻碍,我怎么会要求你们与我一起送死呢?” 说完就看项易双手一张,十个巨大的人偶在众人面前围成一个半月型。 项易又喊道:“我没倒下的一天就不准你们倒下,不将这些乱世的源头给驱除殆尽,我们便不会停止,我们是墨家军。” 项易这一番话让众人重新燃起了信心,纷纷说道:“对啊,有首领在我们绝对不会输的,怕什么?我们是墨家军啊。” “首领说的没错,区区小虫算什么?想当初我一人殿后,面对数百个敌军,还不是把他们都打退了,我们是墨家军啊!” “对,论防守,天下间,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 另一人道:“说进攻,我们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我们是墨家军啊!首领说的没错,在实现我们的理念前谁都不能倒下。” 众人斗志逐渐又燃烧了起来,除了原本像高印这样的主战派,原本的墨家弟子在项易带领下也有所改变。 项易与雁霄不同,雁霄是被动的,他希望藉由他的付出,一点一滴的感化世人,让世人认同他的理念,最终建立起一个人人友爱互助,没有差异,没有战争的大同世界。 但项易不同,他也想建立起这样的世界,但他不认为现在这些人,这些充满野心,互相争斗的诸侯可以改变,项易认为他们不配进入到他的大同世界,这些人都是害死他胞妹项研的凶手,没有资格享受和平的果实。 项易认为要想实现理想,第一步就是将旧恶除去,所以他不断地在墨家子弟面前展现力量,他要让他们相信,当他们转守为攻后能做的事情将比从前更多。 当墨家军在呐喊的时候,低沉的嗡嗡声也愈来愈近,虫虫大军来了。 就看项易站到了人偶前面,项易都站出去了,胡安等人自然不会在后面。 就听项易对胡安等人说道:“你们打了一辈子的仗,这样的『对手』还是第一次遇到吧?” 胡安啊啊的叫了几声回应。 项易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才叫做班门弄斧,雕虫小技啊,哈哈哈哈哈。” 笑完后一运气,强大的气场瞬间暴涨,扩展到其他周围数丈的之大。 儒门的子泰能以浑厚的『正气』抵挡虫军,项易自然也可以,而且项易的内力比子泰等人是更加雄厚,甚至比雁霄还要厉害。 毕竟项易是一人独自在地底道里修练,无世俗琐事的打扰,可说是无时无刻都在练功。 项易这一运劲,立刻引起了场中激斗中的六人的注意,无一剑与子泰等人均想:“这人的武功好厉害,墨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 尤其是与雁霄交过手的子泰等人更是讶异,心道:“这人的武功比雁霄还要厉害,到底是什么人?” 项易这一发力,胡安与王离等人自也不会落后,在墨家一众高手下组成的气墙下,虫子也是一碰就碎。 但虫子大军厉害之处就是数量极多,项易等人的气墙只能笼罩他们周围,不可能全部人都保护住,许多虫子绕过了他们朝身后的墨家军攻去。 这时就听呼呼声大作,项易操纵的十几具乌金色人偶,同时舞起了手中兵器。 这些人偶不但高人一等,手上的兵器也比平常的大上好几倍,岳长山出场时所带的板门大刀已经够大了,但与这些人偶手中的兵器相比,只怕是连一半都不到。 这些人偶将手中兵器一舞动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带有极强吸力的旋风,将虫子都吸了过去,就听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声响不绝于耳,人偶下方不断掉下虫子。 虫子不怕死,依旧前仆后一个接一个冲去,人偶不会累,手中兵器始终舞的飞快。 这一架打起来也算是天下一奇,照这情况下去,虫子大军只有被人偶歼灭的份。 被人偶与项易等人保护的墨家军见状后士气更是高涨,齐声高喊道:“墨家军万岁,墨家军万岁。” ------------------------------- 北方墨家军闹的大声,南方的人却静的出奇。 眼看虫海大军朝他们攻来,秦璐举起大刀就要上前阻挡,被夜凰给拦下,说道:“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能不让我来玩呢?” 就看夜凰独自朝那如同铺天盖地的虫海大军走去。 面对如此景象,童峰不禁问她担心,喃喃道:“她难道不想活了吗?我看那些被虫子咬到的人没一会就倒地了,难道她不怕吗?” 而这些跟随夜凰的人也一点都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还是那模样,红着眼,握紧兵器,口中不断喃喃说道:“是时候了,主人说过,是时候让世人看到我们的力量了。” 童峰就觉得这群人好像看什么人都是仇人。 童峰就忍不住拉开了穿云枪想上前帮忙,刚走没两步,童飞就伸手拦住了他。 童峰喊道:“这虫子很是厉害,你们难道没看到吗?被虫子螫到的那些人痛苦的样子?你们……你们不是称她为主人吗?你不是说她救了你们吗?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任凭童峰如何呐喊,童飞只是不让童峰过去,再看童飞、秦璐等人的眼神,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尤其是那些追随者,表情甚至有些期待的。 童峰不明白他们在期待什么,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让一只虫子螫到应该就受不了了,何况面前是宛如乌云般数之不尽的虫子大军。 耳听嗡嗡嗡之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大,夜凰还是豪不畏惧的朝前走去,就在虫子飞到夜凰身前一尺的时候,突然都不前进了,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挡住一样,只是震动着翅膀,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响,可没有一只虫子能再往前一寸。 夜凰笑道:“玩虫子吗?好啊,我也喜欢玩虫子,我们来比比看谁比较会玩。” 也不知道夜凰做了什么事,虫海大军突然翁的一下,加速从空中飞去。 场中众人都被这莫名的景象给震惊了,除了夜凰身后的那群人。 而最感到奇怪的就是驱虫的羊辛与秋莲了,现在不论他们如何吹奏那独特的驱虫乐器,也无法再操纵任何一只虫子。 就听晋王与韩、魏、赵三公都问道:“虫子呢?虫子呢?” “他们怎么朝天空飞去了?他们要去哪?你快把他们叫回来啊?” 秋莲摇了摇头,回道:“那女的不知道做了什么,虫子突然都不受控制了。” 韩起指着夜凰说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 羊辛帮忙解释道:“不是的,大人,原本都好好的,就是那少女出现后虫子才不听使唤的。” 魏超也不信,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是赵率的人,肯定在搞什么花样,骗的了别人,可骗……” 魏超偷眼赵率,原以为赵率肯定是一脸得意,但赵率的神情却比谁都着急,魏超这才没有再说下去。 就看赵率不断追问秋莲与羊辛:“虫呢?虫呢?我不管那少女做了什么手脚,你们赶快把虫子给我叫回来。” 毕竟这主意是赵率提的,现在虫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让赵率如何能不急。 晋王则是盯着天空看,就看许多黑点落下,晋王忍不住伸手去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从空中掉下。 就听到撘的一声,那黑点掉到晋王手心中,晋王惊道:“这……这不就是我们的虫吗?” 几人凑近一看,果然是羊辛他们养的虫,可是已经死了。 跟着就看黑点愈来愈多,虫子啪啪啪的掉了下来,落下的虫子没一个是活的。 赵率问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 这种情况羊辛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震惊的程度不下于赵率等人。 秋莲捡起了一个虫子,仔细观察后说道:“他们是累死的。” 晋王奇道:“累死的?这什么意思?” 秋莲道:“这些虫子本来就不能长时间的活动,现在又被迫飞的这么高,自然就累死了。” 魏超虽然也觉得此事蹊跷无比,可他注意到,尽管因为累死而掉落地上的虫子不少,但还有与他们放出去的虫子数量相比仍是少了许多,便问道:“我说……其他的虫子呢?” 魏超这一说话,几人就都往天空看去,没多久就听到嗡嗡声响,韩起说道:“这声音像不像是那些虫子的声音?” 晋王仔细听了听后说道:“还真像是,可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几人就看向秋莲,秋莲则是看向晋军的后方,赵率不解,问道:“你在看什么?” 秋莲以颤抖的声音说道:“虫……从我们后面来了……” 晋王等人大惊道:“你说什么?” 耳听嗡嗡之声愈来愈大,几人都盯着队伍的后方看,就见一团褐色虫云从队伍的后方出现,晋王大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的就听到晋兵发出惨叫声,后方的人为了逃命不断的往前面跑。 赵率更是摇着秋莲与羊辛的身体,急道:“你们还傻楞着干什么?快让他们停下啊!快做些什么啊!” 可任凭秋莲与羊辛如何吹凑声音,也无法再操纵任何一只虫…… 第271章 无敌 前文说到夜凰一出手,就将人人色变的虫子大军变为己用,一下使虫子飞上天空,一下又使虫子从晋军的后方落下,对晋军进行攻击。 这些毒虫原本是晋军的秘密武器,本想藉此一举败下齐军,现在见到这致命武器朝向自己飞来,晋兵哪能不怕,后方的人是不要命地朝前方奔跑,你推我挤之下,伴随着晋兵痛苦的惨叫,队伍登时就乱了。 见到这幕时,晋王、韩森、赵率、魏超与秋莲、羊辛等人都傻住了,有那么一时间好像木头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自己的人马一队一队的倒下。 就听秋莲喃喃说道:“必须想办法杀死这些虫子……” 这一句话虽然说的不大声,但却点醒了等人,就听魏超大喊道:“对,对,油,用油。” 韩森也道:“虫子怕火,用油烧死他们。” 那些油罐本是来要用来对付齐军的,但现在他们头号敌人不是齐军,而是自己放出的虫子。 晋王就看着赵率,毕竟这些虫子是赵率花费巨资所养。 赵率也没有犹豫,说道:“烧了。” 命令一出,韩、魏、赵三人身边的高手立刻行动起来,就听他们对晋兵大喊道:“慌什么?镇定点,我们是天下无敌的晋军,一点虫子就怕成这样,成何体统?给我朝那些臭虫丢油。” 这些晋兵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不是刚才那幕来的实在太过突兀,也不会慌成这样,此时听到命令,立刻就行动起来,拿起油罐朝虫子用力丢去。 当油罐砸到虫子就听咻的一声响,一根着火的利箭射破了油罐,罐里的油登时喷了出,变成了一道火水。 晋军这次为了彻底打败齐军,带的火罐还真不少,就听连串罐子破碎的响声,里面的油接连喷出,受到火箭点燃,形成了一道火墙,好不壮观。 虫子虽然怕火,可依旧朝火墙冲去,虫碰上火便发出嗤嗤声响,都被烧死。 ----------------- 晋军这边的情况如此,齐那边也是相同,虫海大军突然出现齐军后面,螫死了不少齐兵,只是有子然、子忧与子琪三人坐镇,反应较晋快了一些,所用的方法和晋一样,也是以火攻之。 齐、晋两方虽然解除了虫军的威胁,两方人马也因为推挤之故,距离缩短不少,他们前方还有无一剑与子泰等人比拚,而且无一剑等人似乎落于下风,无一剑那白色的外衣有几处都被血给染红了,无一刀与唐亮所受的伤更多。 魏超说道:“事已至此,干脆一鼓作气的朝齐军攻去。” 韩森与赵率也是此意,几人就看向晋王。 晋王看齐兵不断进逼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心想:“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这天下的盟主,你们好大胆子,居然敢挑战我的地位。” 这时晋王突然间生出了一股威严,一股平时被三公压抑住的王着的威严,就听晋王高声喊道:“给我冲,让他们知道我大晋才是这天下的王,不容许任何人挑战的王,而你们都是王者之师。” 晋军听到号令后是齐声大喊,喊杀声震天。 齐王这边也不遑多让,子然等人眼看再过一会子泰、子忠、子义就能败下晋国三大高手,大挫晋军的士气,晋王此举是想挽救败局,子然立刻对齐王说道:“是时候他们知道谁才有资格当这天下的王了。” 齐王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依先生。” 子然便也对齐兵下令,喊道:“上吧,勇猛的齐兵,让他们知道你们才是无敌于天下的王者之兵。” 齐兵也是喊杀大振,朝晋兵奔去。 ---------------- 夜凰见状后是拍手大笑,说道:“好好好,打的好,打的好。” 就看夜凰依旧不断地朝场中走去,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小瞧这外表柔弱的少女了,有些刚才被虫螫到并没有倒下的兵校对夜凰很是愤怒,喊道:“都是你害的,耍什么花样?装模作样,看我把你给……” 那兵校话才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扼住他一样,没多久就翻起了眼,倒了下去。 适才夜凰看到那人凶恶的模样,为之一吓,可很快的就换上另一个神情,散发的气场也和刚才完全不同。 夜凰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的力量了。” 说话的语气也与刚才完全不同。 而后就看她两手分别射出两道光线,一条是蓝的,好似『蓝眼泪』的光芒,一条是金的,宛如『金龙鳞』之光。 两条光像燕子飞翔般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分别朝最前排的齐、晋两军飞去,这光线似乎可以无限延伸下去,飞行过的痕迹并不会消失,像是流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 凡是碰触到蓝光的人立刻就感到无法呼吸,状况宛如溺水;碰上金光的则像被火烧了一样,烫的全身发起泡。 场中的无一剑与子泰等人哪里看过这等景象,见光线朝他们愈来愈近,知道跟眼前的对手相比,这两道光线更是厉害,两方虽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转身面对飞来的异光。 无一剑也不再以气御剑,是双手紧握着宝剑,灌入全身的功力于剑中,他的本能告诉他,这道光是他此生遇过最厉害的东西,无一剑集中全部的精神于剑上,此刻的他感觉不到在他身旁无一刀与唐亮,也感觉不到刚才打的你死我活的子泰等人,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剑与眼前那道光。 子泰也是如此,就看他将散发的『正气』气场愈来愈小,直到和无一剑一样,所有的『正气』都注于大剑之上,子泰甚至护体的罡气都不用了,因为他知道这一剑要是敌不过这道光,护体罡气也没用。 无一刀、唐亮、子忠与子义也是同样的心思,六人都使出全力准备迎战这个『敌人』。 这阵势还真吸引到夜凰,就听夜凰说道:“什么意思?以为你们这样就能挡着住我吗?哈哈哈哈哈,好啊,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说罢就操纵光线朝无一剑等人飞去。 无一剑就看那道蓝光朝自己飞来,速度并不算快,无一剑心想:“可以,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击碎他。” 眼看蓝光到了无一剑面前三丈、一丈,无一剑还没出手,无一剑不愧是晋国第一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沉的住气,因为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他要一击得胜。 蓝光离他的剑尖到了一尺,他还在等,一直到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无一剑全力的一击刺出。 旁人根本看不到无一剑做了什么,因为无一剑的动作太快了,只能感到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冲出,将空气给贯穿,将地面撕开。 无一剑破了夜凰的招式了? 没有,那道蓝光在无一剑出手的那一刻突然加速,以比无一剑更快的速度穿过了他,击中了他身后的无一刀与唐亮,而后才又回来找无一剑。 当无一剑被那道比石头大不了多少的蓝光击中时,就感觉好像被一座大山压入海中,无法呼吸,而后就看无一剑双手对着空气不断挥舞,脸色愈来愈白,愈来愈虚弱,最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 子泰面对的是一道金光,那道金光虽然耀眼,但子泰将『正气』凝聚于大剑上,大剑发出的光更是强烈,一点也没被那金光比下去。 子泰使的这招是『白虹贯日』,本来这招是先刺眼的剑光扰敌人耳目,再以剑气伤人,但此刻子泰将剑气与剑光都用『正气』给凝聚起来,就看『正气』所发出的白光愈缩愈小,直到和夜凰的金光大小一样。 子泰的剑上突然爆出嗤的一声巨响,白点与金光撞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间白点好像止住了金光,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这一瞬间快到连眨眼都嫌太慢,忽然间金光暴涨,夜凰似乎想和子泰换个方式玩玩。 子泰一催功力也发出刺眼的剑光,场上就看一金一白两道光相互角力。 夜凰看子泰如此努力,居然微笑说道:“还不错嘛!那这样呢?” 夜凰稍微增加功力,金光于霎那间将白光给吞下,速度快到子泰连反应时间也没有,全身立刻被金光给罩住,身旁的子忠与子义也无可幸免。 而后金光又缩成原来如石头般的小,地上则多了子泰、子忠、子义等三人。 想当初强如赵天裂也是一招之间就被夜凰给制伏,无一剑与子泰等人武功虽然厉害,但与赵天裂相比也只是伯仲之间,怎么能是夜凰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夜凰还得了『金龙鳞』的力量,比上九黎时又更强了,夜凰若真想要败子泰,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觉得这样太无趣了,这才和无一剑与子泰等人耍了一下。 --------------- 夜凰只是一个人,只是这一招,就将天下间最强的两股势力给败了,夜凰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将全场大部分的人都震摄住了,要说唯独一个不怕夜凰的人,就是项易了。 夜凰有一般人无法匹敌的的神奇力量,项易也有超越常人的武器,那就是他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人偶。 齐、晋两方受到重创本来是墨家军进攻的大好机会,可面对夜凰,项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招式应对。 夜凰也注意到了项易,项易那气吞天下的气势比之无一剑与子泰更具威严,夜凰也不禁点头说道:“这人看起来有点意思,就试试看你跟刚才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同,可别又一下子就倒下了,让我失望啊。” 夜凰手微微一摆动,刚才打倒无一剑与子泰的金、蓝两光就钻进了齐、晋的队伍中,所过之处又造成大量的死伤,而后两道光于半空中汇合在一起,跟着就直接朝项易冲去。 项易也不傻,看到无一剑与子泰的下场后知道那光线有古怪,不能与之相交,就见项易两手急速舞动,十几具人偶便全部到了他的身前,各举兵器准备朝那到光打去。 项易将自身强大的内力灌入这十个人偶之中,就看这十个人偶的动作与项易一模一样,好像项易就是这十个人偶,这十个人偶就是项易。 光来了,却被一道黑影挡下,那道黑影是拿大盾的人偶,就看那光像鱼遇到隙缝般不断的想往前钻,虽然没能穿过拿大盾的人偶,可强大的冲击力也将那人偶撞退数丈,要不是项易于交击的那一刻将十个人偶排成一列,挡住这冲击力,这巨大的人偶只怕就得被撞到空中。 夜凰的招式对人有用,但对人偶却没有作用,那道光打到人偶,人偶却没有倒下,依然在动作。 夜凰见招式不起作用,不怒反笑,说道:“这还差不多,我来换个玩法,看这招你如何抵挡?” 就看那蓝色的光突然变成了大水,金色的光则化成了火焰,这火焰也不同于一般,是黑色的火焰。 项易哼了一声,催动内力操纵人偶与之对抗,就看人偶穿过了黑火与蓝海,依旧丝毫无损。 夜凰的力量得自于『蓝眼泪』与『金龙鳞』,项易的人偶乃是由『天外金』所打造,两者都是天下至宝,谁也没有比谁强。 但面对夜凰,项易也是使出了十二分功力才抵挡得住,他身后的墨家军可就没办法了,人偶虽然将黑炎与大浪给打散,但没能消去,如此就波及到了他身后的墨家军。 夜凰这次使出的力量比刚才对付无一剑与子泰时还要强,王离、胡安、栾素与莫雯等哪能敌的住,陆续倒下。 项易即便心里着急,可也腾不出手去帮忙。 项易光是对抗夜凰这两招就累的全身冒气,这气是汗水接触到身上的内力所发,可夜凰似乎还没有认真。 霎那间蓝水与黑火都消失了,夜凰突然收招,而后高举双手,呐喊道:“是时候让天下看你们的力量了,你们所受的委屈,你们所经历的痛,你们心中的恨,一次都释放出来吧。” 听到此,夜凰身后那群人立刻冲向战场,他们不分谁是齐兵,谁是晋兵,对他们来说这些人都是敌人。 齐、晋两方适才被夜凰一招都吓傻了,他们当中最强的高手都败了下来,哪还有人是她的对手? 再看那些从夜凰身后冲出来的人,各个都红着眼,咬着牙,浑身都是杀气,他们以为这些人也跟夜凰一样有什么奇特的力量,哪敢与之对抗,大部分的人是立刻丢下武器转身逃跑,只剩少数几个勇敢的举起武器与之对抗…… 第272章 无双境界 却说夜凰出手,仅是一招就将齐、晋两强国的高手打倒,而后便将目光转到了项易身上,与此同时,那些跟随着夜凰的人也冲向了战场,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他们外,其他人都是敌人,所以不分是齐还是晋都是他们攻击的对象。 夜凰似乎是有意留下齐、晋两方的人给他们,否则凭着她力量,要重创任何两方不是难事。 由于夜凰超乎意料的强大,使人以为的那些跟随她的人也一样厉害,哪敢与之对抗,这些训练有素的兵校各个是吓得丢盔卸甲,其实这些人虽然厉害,但也不见得能轻轻松松的打退这些精兵。 秦璐也提着她那异乎寻常的长刀一马当先的冲入,齐、晋两方已经没有能与她抗衡的高手了,就看秦璐如虎入羊群般,随手一挥就将周围数丈内的人给打倒,管对方是枪兵、刀兵、盾牌手,都禁不住她的一击。 秦璐的强悍九黎人最是清楚不过,想当初她一人就打败了九黎中的四大高手,甚至与赵天裂打个齐鼓相当。 可战场不是江湖,一个人再怎么勇武,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打败这如此多敌兵,而齐、晋两方这次又是精锐尽出,来的都是精兵猛将,更何况晋那边还有韩森、魏超、赵率等三人,齐这边也还有子然、子忧与子齐坐镇指挥。 尽管前排兵校败退了下来,但子然等人很快就瞧出了破绽,这群神秘高手除了夜凰外与秦璐外,其他人虽然也是厉害但还不到不可抵挡的程度,排起阵势后便稳住了败退之势。 跟随夜凰的这些人要论武功的话,一百个兵校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对手,秦璐更不用说了,可他们不懂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就看那些刚才被他们打退的敌兵突然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他们笑了,笑道:“怎么?一群脓包聚在一起还不是脓包,有什么用呢?” 他们不明白藉由阵法上的配合,可使兵校发挥出数倍的力量,甚至能以少胜多。双方再度交锋,夜凰的人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明明眼前这些人都不如自己,怎么聚在一起后形势就逆转了,好像往哪看都是敌人,四面八方都是利刃。 可这些人不会害怕,他们依旧往前冲,口中大喊道:“你们!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害了我的家人,这次我不会再逃了,我终于可以替他们报仇了。” 说罢便运起了『恨意心经』的内劲,力量瞬间暴涨,纯粹、强大的力量突破了镇势的一层,可等待他们的是更多的敌人,更多的兵刃,就看他们的脸上笑了,继续朝敌人冲去,直至看不见身影。 秦璐也是如此,只是她武功太过高强,尽管被阵法给困住,一时三刻仍不会败,敌军如潮水一样不断地涌上,秦璐则像块岩石般,将涌来的潮水都撞的四散。 夜凰看她的人马受阻,便立刻分力去搭救,从身上发出数道光条,齐、晋的阵法能挡得住人,可哪能挡得住夜凰这神奇异常的光。 就听夜凰喊道:“你们是不可能挡住我们的,我们要让你们尝尝你们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我们蒙受的冤。” 童飞说过:“恨是一个强大的情绪,且极具感染力。” 夜凰的话再度激发了追随者的力量,加上夜凰所使出的黑炎与大水,瞬间又将战局给逆转过来,与此同时,夜凰对项易的攻击也没有停止,项易的人偶虽然不坏,但他内力却也有些不济了,他身后倒下的墨家军也愈来愈多。 ------------------ 童峰看着这眼前一幕是完全傻住了,原本他是担心夜凰带着他的追随者上战场送死,但现在看来,他应该要担心的是夜凰与他的追随者将所有人都给害了,包含了那些如同他亲人般的墨家人。 童峰眼睁睁的看到王离、莫雯、胡安与栾素一个个痛苦的倒下,童峰脑袋是一片空白,喃喃道:“够了……够了……” 此时夜凰的追随者与秦璐都上了战场,夜凰的身边只剩下童飞与童峰。 就看童峰不由自主的走向夜凰,他想阻止她,可在看过夜凰的那份压倒性的力量后,他知道自己与夜凰差太多了,但童峰还是想要阻止她。 就看童峰双手紧握穿云枪,这把雁霄留给他的武器,雁霄以这枪救了无数的百姓,打退无数的强敌,尽管势力如何的悬殊,局势如何危险,雁霄都不会退却。 现在这把枪在童峰的手上,童峰虽然也怕的要命,没有人在见识过夜凰的力量后不感到惧怕的,童峰手在抖,脚也颤的厉害,但他还是朝夜凰走去。 夜凰的身旁还有童飞,童飞的武功也比童峰高出许多,童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但他还是前进了。 每靠近一点,童峰就感到离死亡愈来愈近,仿佛连呼吸都呼吸不上,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这次的感觉比上次出手介入项易与童飞战斗时更强烈。 那时项易与童飞的所散发的强大气场,童峰一闯入就有濒死之感,但这次他只是靠近夜凰而已,那份感觉就出现了,而且这次不同一样,童峰知道自己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但他还是往前又近了一步。 此刻的夜凰正在笑呢,看着眼前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惨象,耳中听着她的敌人的哀号声,看着她跟随者如愿以偿的样子,夜凰笑了。 夜凰根本就没注意童峰,毕竟像赵天裂、无一剑、子泰、项易这些当世顶尖的高手都不如她,她何必花费一丁点的心神去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更何况童峰是她所信任的童飞的儿子。 夜凰没注意童峰,童飞却注意到了,就看童飞面无表情的看着童峰,似乎在警告童峰停下来,不管童峰想要做什么。 童峰被童飞这一看,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而后就看童飞伸手抓住了穿云枪,童峰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他却感受到浑厚不绝的力量从枪上传来。 童峰不解,看着童飞,童飞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但他强大的内力却不断的灌入童峰给体内,直到童峰承受不住,体内的力量充沛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童峰脑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爹这是要害我!爹是想阻止我才这么作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阻止她!” 童飞似乎也感觉到了童峰的异常,居然是急催内力,让童峰更加难受,童峰感觉体内热的异常,童飞的力量太强了,童峰又没像姚一样练成『太虚御引术』,根本吸纳不了童飞这源源不绝的力量。 童峰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这一刻他动起来了,脚上前踏了一大步以全力使出『乾坤劲』向大地借力,加上自身的力量,童飞的力量,穿云枪朝夜凰急刺而去。 童峰不知道的是当他踏出那一步时,他的『黔天功』又有突破,达到『黔天功』的最高境界『无双』,这境界连雁霄都还没达到。 这一瞬间,童峰就感到身边的一切静止了下来,连声音都消失了,每个人都跟雕像一样僵住,连在他面前的童飞也一样,好像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中,这里只有他和夜凰,童峰知道要阻止夜凰只有这一刻。 眼看穿云枪要刺到夜凰的时候,夜凰居然动了,她像童峰一样能自由的活动。 夜凰转身对童峰问道:“你想要伤害我?” 童峰道:“我……我并不想。” 夜凰道:“但你的动作和你说不一样,你还是一样口是心非。” 童峰道:“我只想阻止你继续伤人。” 夜凰问道:“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你认为我做的不对吗?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们所受的痛苦吗?” 童峰道:“我知道,但……” 没等童峰说完,夜凰续道:“难道就许他们伤人吗?难道我们就应该逆来顺受吗?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他们打我,骂我,不让我吃饭,他们说我不听话,呜呜呜……” 夜凰说到后面口气又变,变的像是个小女孩,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童峰不明白夜凰在说什么,但此刻在他眼前的夜凰是这么的惹人怜爱,童峰那枪哪里下的了手。 童峰被搞混了,眼前这个『夜凰』真是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凰』吗?再说,夜凰武功这么高,谁又能伤害她呢? 童峰忍不住问道:“你说有人想伤害你?” 夜凰哭哭啼啼的说道:“他们就和你一样凶,他们手上也和你一样拿着武器,打我,很用力的打我,要我听话,要我对一个人做不好的事,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他们说我若不听他们的,对那个人下手,他们就要继续伤害我,我看那个人很是害怕的样子,他哭着求我,我觉得他好可怜,我……然后他们就又开始欺负我,骂我不听话。” 童峰完全听不懂夜凰在说什么,便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夜凰道:“他们有好多人,都是我们家的人。” 童峰问道:“你的亲人?他们不好好爱护你,却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夜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说这是为了我好,为了大家好,他们说我如果能对那人下手的话,那我一定会变得更厉害。” 童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我想这天下没有人比你还要厉害的人了。” 夜凰听到后很高兴,突然笑道:“我真的很厉害吗?” 顿了一会,夜凰说道:“我一开始可不会那些呢!这些都是她帮我做的。” 童峰正想开口问夜凰说的『她』是谁时,另一个声音出现了,那声音说道:“跟这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他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了吗?那东西叫做枪,他想要拿那枪伤害你,你如果不想挨痛,就要先打倒他。” 这声音极具威严,和刚才的『夜凰』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童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夜凰』,这个夜凰看起高大了许多,就像秦璐一样,但长相还是和刚才那少女一模一样。 童峰看着两个夜凰,惊道:“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没有理会童峰的问题,那叫稚嫩的夜凰说道:“可他看起不像是坏人。” 较大的夜凰回道:“哼,不是坏人?你看的出谁是坏人谁是好人吗?不是坏人,他会拿枪指着我们?” 童峰道:“我只是想阻止你们继续伤人,你们已经伤了很多人了,我的朋友也都被你们给害了。” 小夜凰说道:“我们真的伤了你的朋友吗?” 大夜凰则道:“那是他们活该,不自量力,怪的了谁。” 童峰被眼前这景象迷惑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小夜凰说道:“她啊,她是好人,我被欺负的时候都是她帮我的,帮我挨打,替我受苦。” 大夜凰道:“他不会懂的,不用和他说这么多,而且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世上的人都很邪恶,他们表面上都说的好听,但心里会想的都是坏的事情,就像他一样。” 说着便朝童峰一指,而后说道:“你说他看起像是好人,但他手上却拿着锋利无比的枪,他口口声声说要救人,其实是想要害你,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能相信他们,这些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不能给他们一点机会,要在他们害我们前就先消灭他们?” 小夜凰道:“可是……他说我们伤了他的朋友……我们有吗?” 大夜凰摸着小夜凰的脸,温柔的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夜凰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大夜凰道:“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不需要看到这一幕。” 小夜凰点了点头后就渐渐消失了,像云被风吹散一样消失了。 大夜凰对童峰说道:“你骗的了她,却骗不了我,你和他们都一个样,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负她的。” 说着就看大夜凰就把手抬了起来,而后说道:“给我消失吧。” 大夜凰本来是想发出那会伤人的光把童峰给了结,可现在却使不出来,大夜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夜凰稍一定神,童峰觉得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自己和夜凰的距离还是一样,可童飞却倒在了地上,更神奇的是他的恩师冯季子出现在他面前,和其他几个穿着道服的人围住了夜凰…… 第273章 镜花水月 道家,一个主张顺其自然,重视自身修练的流派,道家人所修练的内功叫做『浑元功』,浑元指的是天地自然之气,『浑元功』就是将天地之气纳为己用之法,『浑元功』练至大成者可与自然同步,将精神融于天地之间,感知天道的运行。 道家中人一般不轻易插手世俗之事,除了出现了什么违反天道的事,而夜凰的出现正是一件逆天的大事。 当冯季子与庄公子第一次看到『蓝眼泪』时,就隐隐觉得会有不祥之事发生(见209章),在夜凰使出奇能连夺『蓝眼泪』与『金龙鳞』时,道家人更确定有一股邪恶的力量现世了,他们知道若不阻止夜凰,那天下将遭大难,所以才会赶来逐鹿战场。 童峰进入了『无双境界』后与夜凰这一番对话,在外人看来童峰与夜凰两人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夜凰对暗中帮助童峰的童飞出了手。 可童峰也确实让夜凰分神了,这短暂的瞬间便给了道家人机会,就看夜凰的四周围了七位道人,童峰的师父冯季子也在其中,『道家三杰』中的随风子与庄公子也到了,另外几位也是修为不下于三杰的隐世高人。 他们身上道服颜色各有不同,有的白、有的黑、有的蓝、有的灰,有的看起来是一尘不染,有的则是破破烂烂。 这几名道人一起使出『浑元功』罩住夜凰,封住了夜凰的行动,同时也各伸出一手,抵在庄公子身上,他们是在将功力传给庄公子。 就看那原本满头白发且面貌苍老的庄公子变了,白发逐渐变成了黑发,容貌也变得年轻起来,原本那邋遢的模样也不见了,变的是气宇轩昂,超尘脱俗,庄公子的功力不但回来了,还更胜以往。 就看庄公子双手于胸前不断画圆,原本空无一物的掌中凝聚出一个具有形体的气,而后就看庄公子一个深呼吸,一个吐纳,那气就散了开,速度之快,距离之远是难以形容,那有形的气同时打中了所有人,这是庄公子独有的招式『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并不像夜凰的招式一样会让人受伤,但却可以让人陷入梦境,梦里有人们所渴望的东西,也有未来会发生的事,庄公子也因此看到了『夜凰』的真面目。 -------------------- 原来夜凰的祖先和项易一样都是从那座古岛逃回中土的,只是他们依旧记着那些诸侯对他们的恶行,所以他们要复仇。 想当初他们拥有最厉害的武器,最精密的机关但还是保护不了自己,所以他们不再相信这些东西,转而去相信虚无飘渺的神话,企图从神话中得到强大的力量。 他们就像当初失去项研的项易一样,痴痴的寻找着那神话中能起死回生的『不死丹』。 可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宝物,一代又一代的过去,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走遍了千山万水后,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神物『凤凰蛋』。 尽管没人知道『凤凰蛋』有什么力量,但他们还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凤凰蛋』身上,这『凤凰蛋』不过比一般鸡蛋略大一点而已。 因为不知道这『凤凰蛋』有什么力量,也就不晓得该如何使用这『凤凰蛋』,也不知是从哪听的谣言,说服下『凤凰蛋』后就可使出『凤凰蛋』的力量,但他们却没一个人敢吃。 莹是他们这一族中最年轻的女孩,也是他们中心地纯洁、善良的少女,他们便说服了莹服下『凤凰蛋』。 可莹服下后并没有产生什么惊人变化,这些人苦等了好几代,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传说中的神物,可却没能得到他们想象中如神话般强大的力量。 好不容易从长久的失望中得到了希望,可现在这希望又破灭了,这些人就渐渐变的暴戾起来,他们还是相信『凤凰蛋』内有强大的力量,但需要用逼得才会出来。 于是这些人就逼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就像刚刚于无双境界中小夜凰说的那样,可依旧没有效果。 这些人便愈走愈极端,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有一天他们抓来了一个无辜的人,要莹对他下手,莹不愿意,在他们不断的逼迫下,善良胆小的莹因为过于恐惧与害怕,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这时夜凰诞生了,夜凰为了保护莹而诞生了。 夜凰能使用『凤凰蛋』的神奇力量,但也由于她是在极端情况下所产生的,也就有了那强烈报仇的念头,夜凰也就代替了莹,成了他们族人的希望,在那之后莹又产生的其他人格来保护自己。 此刻的庄公子看到了一切,看了过去、现在与未来,庄公子也看到了那天真无邪的莹瑟缩着蹲在地上,而其他几种人格就像防护罩般围绕在莹的身边,愤怒的夜凰也在其中,只是现在她们都像是睡着了般,没有动作。 庄公子叹了一口气后慢慢地走向莹,对她温柔的说道:“没事了,你不会再感到害怕了,我会保护你,我会说很多故事给你听,你爱听故事吗?” 莹怯懦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和蔼的人,问道:“你……你是好人吗?会不会骗我?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打我骂我?” 庄公子道:“不会,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呢,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讲好多有趣的故事给你听。” 说完后庄公子也和莹一样蹲在地上,他在等,等莹相信自己。 就看莹看了庄公子好一会后说道:“你看来像个好人。” 庄公子笑道:“你也是个好女孩。” 而后就看莹慢慢的走向庄公子,当两人正要接触的时候,夜凰挣脱了限制,挡在莹的身前,狠狠的瞪着庄公子。 庄公子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会保护好她的,我会像你一样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 夜凰看庄公子好一会后才说道:“要是你做不到,我会来找你的,你记住了。” 庄公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用我的性命为担保。” 夜凰不屑的说道:“你的命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我在乎的只有她。” 说完这句话后夜凰就像渐渐消失了,其他的几个人格也随着夜凰消散而去,庄公子则是牵着莹的手往外走。 刚才庄公子与莹和夜凰的对话也不是发生在现实,当庄公子牵着莹走出来后才回到了现实,就看所有的人都维持着一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冯季子与随风子等人也是一样。 莹好奇问道:“他们怎么都不动啊?像个石头一样。” 庄公子回道:“他们正在做梦呢,作梦的时候怎么会动呢。” 莹又问道:“作梦?做什么梦?” 庄公子知道他们做什么梦,但他觉得莹不需要知道,并没有回答。 ---------------- 却说场中的人都在做什么梦? 南宫烈梦到自己打败了赵天裂,打败了无一剑,然后又打败了许多高手后,终于成了天下第一。 南宫烈哈哈大笑道:“我成功了,我成功复兴了南宫家,我南宫家再次成为武林龙头了,什么九黎,什么无心山庄,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南宫家才是天下最强的。” 但众人并不服他,南宫烈为了取胜,下手毫不留情,伤了很多人,结了许多仇。 怀恨于心的还有西门、东郭与北灵家的人,因为南宫烈所说的复兴,只是复兴他南宫一家而已。 北灵鹰武功的也不比南宫烈差,练成了『四象归元功』后便像南宫烈发起挑战,这一战打的是难分难舍,南宫烈中了北灵鹰的『震雷掌』,也因此还了北灵鹰一刀。 结果是南宫烈惨胜,北灵鹰败亡,北灵鹰的胞妹北灵静,这个南宫烈唯一倾心的女子,也因此对南宫烈恨之入骨。 南宫烈朋友没有一个,敌人倒是不少,他也知道他们不服他,但他仗着武功高强并不害怕他们正面与他挑战,担心的是对方趁他休息的时候下手,因此他不信任任何一个人,连睡觉都把明焰刀握在手上,整日不得安宁。 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 这日他独自一人站在高山上挑望他的掌管的南宫山庄,他的梦想实现了,但他的人生却毁了,南宫烈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索然无味,喃喃道:“我这样真的是天下第一吗?这样的天下第一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明焰刀,此时的明焰刀因为杀戮太多,失去了原本鲜艳的颜色,且刀上还有好几处崩坏的缺口。 南宫烈凝视着明焰刀,又重复道:“这样的天下第一当的有什么意思......” 明焰刀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回答他,南宫烈与他的宝刀就这样充满疑问的站在山峰上。 ------------------------ 齐王梦到了自己打败了晋军,重新夺回了天下盟主的位子。 齐、晋这场大仗并不是一朝一夕就结束了,双方在逐鹿大战过后又对峙了一年之久,中间有大大小小的战争发生,最后一战特别惨烈,那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昔日中原第一强国,晋才投降。 这段时间齐国内也发生了严重的干旱,粮食收成大减,壮丁也都被抓去打仗了,因此爆发了饥荒。 齐王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自然不愿撤兵,终于让他赢的胜利,但齐国的国力也因此而大衰。 齐王好不容易夺回了这天下盟主的位子,自然要大张旗鼓,号令天下诸侯来会盟,就在他得意洋洋地时候,传来了急报,楚出兵了。 此时的齐元气未复,哪里会是楚国的对手,齐王这费尽心思得来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被楚拿走。 盟会照样举办,只是坐在上面的是楚王,而不是齐王。 齐王是悔不当初,可那又能如何呢? ------------------------ 晋王则是梦到了他打败了齐,可这场仗着实让晋的国力衰弱不少,晋王本以为取得胜利后就能权力从赵、韩、魏三公手中收回,可没想到此仗之后,三公的势力更大,晋王就等于是一个牌位而已了,他的身边全是三公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晋王还是号称是天下盟主,可这个盟主比一个寻常庄稼汉活的还痛苦。 ----------------------- 庄公子看到这些人的梦,喃喃说道:“没有过辉煌的人向往辉煌,有过辉煌的人不愿放下辉煌。” 而后深深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身旁的莹问道:“你为什么叹气?你不舒服吗?” 庄公子摇摇头说道:“我好的很,是这些人活的不舒服。” 莹又问:“他们为什么活的不舒服?” 庄公子回道:“因为这些人想要追求的东西有太多了,他们的欲望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坑。” 莹问道:“那坑很深吗?” 庄公子摸了摸莹的头,说道:“很深,很深。” 莹又道:“那我们要去帮他们吗?” 庄公子道:“我们帮不了他们,只有他们自己能帮自己。” 莹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没听明白,喔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学庄公子叹了长长一口气。 突然间他看到似乎有人在动,便说道:“那里好像有人在动呢!” 莹看到了,庄公子自然也看到了,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奔来,这人居然是姚剑轩。 姚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身边的人全部都像雕像一样定住了,一动也不动,他也在找原因,看到庄公子牵着莹,就朝他们奔来了。 一见夜凰,姚立刻停住脚步,他知道夜凰的厉害,即便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会是夜凰的对手。 可这无敌的夜凰居然被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牵着,姚便问道:“你是谁?你们怎么能动?” 姚不认得庄公子现在的模样。 莹反问道:“你又是谁?你怎么能动?” 庄公子则是说道:“怎么?长能耐了,连你大师伯都不认得啦?” 姚听的是一头雾水,说道:“大师伯……你是大师伯?” 庄公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冯季子的方向看去。 姚顺着庄公子的眼神看去,就见冯季子与童峰也是一动不动,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我师伯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能动,你们却行动自如,我……我也是?” 庄公子笑道:“他们啊,他们正在做着美梦呢。” 姚不解,问道:“作梦?” 就看莹天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好像也看到了一点点,他们都在梦里,而且都不是很开心。” 姚对眼前这个莹还是有点害怕,始终防备着,便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莹天真地回道:“我就是我啊!” 姚摇了摇头,他是完全被搞混了,就看向庄公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他们都在作梦,那我怎么可以动?” 就见庄公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梦中呢?” 第274章 梦非梦 却说庄公子使出『镜花水月』让场中人都陷入了梦境,所以他们才不能动,因为他们正在作梦,姚就奇怪了,为什么自己却可以行动自如,庄公子给他了一个有听没有懂的答案。 庄公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梦中呢?” 姚原本还不相信眼前这人就庄公子,但听庄公子说话的方式,心里暗道:“这人说话和我大师伯真像,若说他不是大师伯,天下间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可若说他是大师伯,这容貌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话姚只是在心想,庄公子却好像能听的到一般,笑道:“道非道,梦非梦,现实本就和梦没什么两样,你这小子何必执着在这地方上呢?再说,你不是常说你不同于一般人,天生一副奇筋异骨吗?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哈。” 姚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位大师伯,便换个话题问道:“那她呢?她现在是……” 姚说话时眼神飘向夜凰,姚还不知道夜凰就是莹,只是感觉和之前很不一样。 庄公子道:“她已经不是你以前所见到的那个人了,她现在只是个天真的女孩,她叫做莹。” 姚定睛看了莹一会,心里奇怪,这少女明明长的和那叫夜凰的一模一样,怎么她就不是夜凰了?突然叫做莹了? 姚所想的,庄公子都能知道,庄公子现在的功力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通晓过去与未来之事,姚那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庄公子的法眼。 就听庄公子回道:“小子耶,人不能只看外貌,口是心非的人难道你还见的少吗?” 姚已经开始习惯庄公子说话的方式了,知道这位大师伯说起话是没头没尾,且总是话中有话,便故意说道:“也是,像你都能从一个糟蹋的老先生变成这玉树临风的模样。” 没想到庄公子居然点了点头,赞赏道:“小子悟性果然不差,不错不错。” 说到这的时候,就听庄公子道:“时候差不多了。” 姚与莹同时问道:“什么时候差不多了?” 庄公子笑道:“梦该醒了。” 庄公子话刚说完就看庄公子之前发出那看似有形却又无形的气慢慢的收回庄公子体中,而那气波一离开那原本被击中的人,那些人就会恢复了行动,可表情仍是一脸懵,好似大梦初醒的模样,暂时还分不清楚刚才所见的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想? 随着那气波愈收愈多,庄公子的容貌也逐渐起了变化,是愈变愈老,直到变回了那白发苍苍的模样,身子也矮了不少。 姚亲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张大嘴看着,直到庄公子完全变了回来。 场中第一个能动的就是道家中人,就看随风子与冯季子与其他几位道人都来到了庄公子身边,他们看着莹,说道:“师兄,我们成功了?” 庄公子道:“多谢各位道友的帮忙。” 有一位道友说道:“我们出点力算什么,倒是你,损耗了数年的生命……” 没等那人说完,庄公子就说道:“没事,我这老骨头活的还不够久吗?” 几位道人都不禁莞尔。 知道事情办成了,这几位道人也不多说什么,道了几声好后便离开了。 姚问冯季子道:“师父,他们要去哪?” 就看冯季子耸了耸肩,说道:“他们啊,我也不知道呢!” 而后姚又将视线移到随风子身上,姚便问道:“你是二师伯?” 随风子点了点头,问道:“天裂跟月瑛他们还好吗?” 姚回道:“师姐是很好,但师兄他……” 说到这,姚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因为赵天裂被夜凰害的不轻,可庄公子明显会护着夜凰。 没等姚出口,庄公子便道:“他没事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夜凰在他身上留下的力量,也随着夜凰的离开而失去效力。” 姚高兴道:“那就是说师兄那一身绝世武功又回来了。” 庄公子点了点头。 冯季子突然问庄公子:“师兄,她,你要怎么处置?” 冯季子说的是莹。 庄公子道:“她就跟我吧,我答应过她们了。” 随风子道:“我将她带去冰火岛如何?那地方与世隔绝。” 庄公子摇了摇头,莹也说道:“不要。” 随风子知道这位师兄平常什么都不在意,但要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也很难改变,便又问道:“那就辛苦师兄了。” 莹道:“为什么他就辛苦了。” 随风子则蹲下与莹说道:“因为他要想很多故事与你说,要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说这样辛不辛苦呢?” 莹想了想后,喃喃道:“真的吗?我……这么让人麻烦吗?” 随风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道:“没这回事,跟你说笑呢。” 而后随风子就附耳到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其实他自己爱玩的很,你可得替我们看着点他,他这人可糊涂了,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就看莹点了点头,也小声的对随风子说道:“交给我吧,我帮你看好他的。” 边说还边悄悄偷看庄公子。 这两人虽说的是悄悄话,但以姚等人的功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莹的回答后,众人又是一笑。 正此时,听到童峰的悲痛的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冯季子叹了气,喃喃道:“峰儿……唉……” 姚听到童峰的喊叫,心想:“这是师弟的声音,师弟还活着。” 便立刻奔了过去,就看童峰抱着童飞哭的难过,姚见到童飞又是一楞,因为童飞正是一招就将他打倒,并夺走『蓝眼泪』的虬髯汉,姚喃喃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不是坏人吗?师弟抱着他这么伤心干嘛?” 庄公子说道:“他是峰儿的父亲。” 这下姚更是惊讶了,说道:“可峰儿说过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怎么突然间冒出一个父亲?” 庄公子知道此事一言难尽,便不想多做解释。 看童飞身上虽然无伤,但很明显离死不远,莹好心的走过去,刚伸出手想碰童飞,问道:“他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那手还没等碰到童飞就被童峰狠狠的拨开,说道:“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见童峰突然凶了起来,莹感到害怕,赶紧躲到庄公子身后,喃喃道:“他刚刚对我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凶,他说我害了他的朋友,所以……是我的错吗?” 童飞此时睁开眼,虚弱的说道:“峰儿,没事的,没事的。” 童峰哭道:“她……是她下的手对不对?是她对不对?” 说着童峰就瞪向莹,莹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道:“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就听童飞续道:“峰儿,这样很好,这样的结果是我自找的,不干主人的事。” 童峰道:“可是她害了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我才找到了你,我才刚找到你啊……” 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 童飞道:“峰儿,你听我说,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其实很不好受,但她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是她的,本来我也对这世上的一切充满怨恨,但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我知道让主人这样做下去,这天下将会充满仇恨与恐惧,我不想让你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是我变了,是我背叛了她,这结果是我应得的,也是我想要的,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童峰现在已经知道童飞所经历的事,所受的冤,了解童飞此刻所说的乃肺腑之言。 而后童飞就看向莹,招手让她过去,莹认得童飞,可她对童峰又凶又悲的样子感到害怕,便不敢过去,躲在庄公子后面说道:“真的是我害了你吗?” 童飞努力的挤出一点微笑,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你是莹吧,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们会保护你的,他们会代替我保护好你的。” 庄公子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童峰这才放下了心。 莹则是一直痴痴地看着童飞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的印象中,童飞就是像是她的仆人,童飞对她也一直是毕恭毕敬,说不上有什么特别感情。 缓了一口气后,童飞又对童峰道:“峰儿,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童峰赶忙回道:“爹你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办到。” 童飞道:“这件事可不好办。” 童峰道:“我不怕。” 童飞道:“我们伤了这么多人,一定会被报复,你知道的,他们也都是可怜人,你能带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童峰道:“他们害了爷爷,现在又害了你,杀了这多人,这……” 童飞突然紧握住童峰,说道:“答应我,不然他们的处境将会不堪设想,我本来也和他们一样,他们就像是我。” 童峰挣扎了一会后才回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把他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童飞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好,那就好……” 而后童飞的眼睛慢慢闭上了,手也慢慢松了开,童峰知道童飞要走了,可童飞的脸上没有一丝遗憾。 童飞虽然一生遭受背叛与误会,因冤转恨,但最后他遇到了童峰,他的儿子,为了童峰,为了这么世界,他在最后选择了另一条路,若不是他出手帮助童峰,庄公子等人根本没机会制服夜凰,从这个角度来说,是童飞救了这个世界,让这世界免受仇恨与恐惧所支配,他有间接救了莹。 童峰知道童飞走了,但还是紧紧抱着童飞,口中喃喃道:“我才遇见你,我还想多认识你一点,爹,爹啊,爹!” 姚与冯季子缓缓走了上来,一人一手搭在童峰的背上,试图安慰他,可童峰只是抱着童飞,从哭喊到啜泣。 ----------------------- 这时也有一个人来到战场,但他不是朝庄公子等人的方向去,而是朝墨家军的方向去。 此时因为夜凰的力量消失,王离、胡安、栾素与莫雯等一众墨家人才恢复过来。 那人来到了项易面前才停下来,莫雯等人都喊道:“先生,先生你…..活过来了!”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雁霄。 就听项易说道:“看来这『不死丹』确实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可惜……” 莫雯等人都知道当初项易找『不死丹』是为了救回项研,遗憾花了太久的时间才找到这『不死丹』,没能救回项研。 而后项易又道:“便宜你了,我们在这拚死拚活,你却只是睡了一觉,功力又有大进。” 前文说过『黔天功』是一门接近死亡的武功,每当跨过生死关头一次,功力就会大幅突破,雁霄这次几乎是真的从死亡中回来,所以他的『黔天功』修为又提升不少。 雁霄对项易道:“是你救了我。” 项易摇了摇头,说道:“是项妍救了你,这『不死丹』不是为你准备的。” 雁霄自然知道,看着一众墨家子弟虚弱的倒在地上,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项易是朗声大笑,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场仗是我输了,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输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雁霄来的时候庄公子的『镜花水月』效力已经没了,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项易败给了夜凰。 就听项易续道:“但我也看清楚了一件事,通往和平的道路不在这里,你的方式也不会成功。” 雁霄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项易道:“这些人继续跟着你,只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延缓了事情的发生。” 雁霄就觉得项易变的不一样了,好像知道什么事情。 雁霄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项易回道:“因为我看到了。” 雁霄更奇怪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项易回道:“我看到我应该去的地方,太平盛世会从那里开始,但不是以你的方式,甚至可以说与你的理念大有冲突,但和平需要经历这一切,那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说完后项易就将墨家首领的信物拿出还给了雁霄。 看项易的样子似乎心意已决,雁霄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里是哪里?” 项易远挑着西方,说道:“太平盛世的起点将从那里开始。” 而后项易对雁霄说道:“好兄弟,我知道你还是会继续为你的理念奋战,我则是会继续用我的方法,就像我们当初说的,我们就比比看最后是谁能实现理想吧,只是这场比试我占了点便宜,因为我已经看到你的失败了,我们走的道路大不相同,说不定日后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雁霄道:“不会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是不会与你为敌的。” 项易摇了摇头,只是说了声:“保重。” 而后项易就朝西方走去,墨家军中有不少人认同项易的也随他而去…… 第275章 春秋大梦篇完 随着庄公子的『镜花水月』功力消去,众人皆如大梦初醒,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居然都楞住了,敌人就在眼前,但自己手上的兵器却慢慢放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继续下去的结果,自己与敌人都会倒下。 齐王与晋王也没有下令继续进攻,鼓舞士气的战鼓声也停下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争。 齐王等人知道刚才自己所见的不只是梦,他是真实的,牺牲了自己的百姓,让百姓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受苦,结果呢? 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还落了个低首称臣的下场,齐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次他不再问子然的意见了,举起手说道:“鸣金,收兵。” 齐军这边响起了鸣金之声,不约而同的,晋军那也响起了鸣金之声,晋王这次也没有询问赵、韩、魏三公的意见,直接下了退兵的命令,这一刻他不再怕害怕三公,这一刻他是晋国的王,他为的是晋国的士兵,这一刻的他有王的威严。 听到这声音,齐、晋两边的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害怕自己的王要继续打下去,要自己去送死。 突然间士兵中有人欢呼了起来,开始时只有一人,很快的就有其他人跟着附和,他们是在高兴自己的王没有让自己去送死,也不知从哪传出了一句:“大王英明,大王英明。” 而后全部的人都喊了起来,而且不光是齐军喊,晋军也在喊,听得出来这喊声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真的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王,他们虽然没有战胜对方,却又好像他们赢的了胜利一样。 齐、晋两王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更加确定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两军就如此浩浩荡荡的退出了战场。 ---------------- 与夜凰同来的秦璐等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眼中的敌人走了,没有人可以复仇了,在『镜花水月』中他们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他们的主人离他们而去,接踵而来的是齐、晋两方的高手,还有儒门、墨家等人,他们虽不怕与全天下为敌,但夜凰不在了,童飞不在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下场。 秦璐在梦中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受到儒门七子的围攻,尽管她杀出了一条血路,但后面接着九黎的高手,她是战到最后,力竭而亡。 秦璐不愿接受这种结果,她来到了庄公子的面前,她与童飞一样,知道莹的存在。 秦璐对庄公子说道:“夜凰呢?把夜凰还给我们?” 庄公子摇了摇头,回道:“夜凰是从痛苦中诞生的,现在不需要了,她自然就离开了。” 秦璐不愿相信,续道:“不,不,她还在,你让她出来。” 秦璐甚至提起了刀,想对庄公子下手,尽管她知道自己绝不是眼前这能将夜凰制服的人的对手。 这时就看莹走上前,然后抱住了她,秦璐是受宠若惊,赶紧蹲下说道:“主人……你……” 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再感到害怕了。” 秦璐看着莹,莹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如此的无邪,她怎么舍得让莹再变回夜凰。 莹只是抱着秦璐,不断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秦璐不知道怎么了,眼泪突然流了下来,秦璐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要不是如此,她不会为了那个男子,那个唯一不取笑她,不欺负她的男子而跳崖。 秦璐在莹的怀中哭得像个小孩一样,莹也哭了起来,夜凰的追随者也都聚了过来,不知怎么的,好些人也跟着哭了出来。 这眼泪代表的是他们所受到的委屈与不公。 哭了好久,莹才说道:“你们以后都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秦璐道:“我们能吗?” 莹回道:“可以的,我可以,你们也可以。” 秦璐又道:“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容身之处。” 这次没等莹说话,庄公子说道:“天下之大,哪里会没有你们容身之处。” 突然有人说道:“我答应过爹爹,会带你们去的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话的人是童峰。 莹牵起童峰的手,说道:“他是个好人,他会帮你的,他会帮你们全部的人,对吧?” 童峰回道:“这是我爹的愿望,我答应过他了。” 跟着莹又牵起了秦璐的手,说道:“我就说吧,一定可以的。” --------------- 赵天裂与梁月瑛也与随风子叙旧,时隔多年师徒再次见面,不免有许多话想说。 尤其是梁月瑛,随风子对她来说就像是亲人一样,梁月瑛与赵天裂在随风子面前一点霸气都没有,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冰火岛那时候。 几人闲话家常一番后,随风子对赵天裂说道:“不错,不错,你真的做到你的承诺了。” 赵天裂道:“要没有您,我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随风子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将你引进门而已,比起我,她出的力才多呢!” 她指的自然是梁月瑛了。 随风子又对梁月瑛点了点头,说道:“你没有看错人。” 梁月瑛笑道:“他是师父带来的人,哪会有错。” 而后几人聊起了赤焰兽,随风子说:“赤焰兽好的很呢,偶尔还向我问起你们。” 赵天裂道:“说起来,赤焰兽还真是我的贵人,若不是他,只怕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梁月瑛笑道:“怎么?难道比起我来,赤焰兽对你更重要吗?” 赵天裂道:“当然,要不是他,我怎能遇到你呢?他可以说是我俩的媒人呢!” 随风子也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小俩口在我老头面前拌什么嘴,说说正事吧,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赵天裂道:“师父,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拜托不拜托,尽管吩咐就是,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答应。” 随风子道:“没这么复杂,就是要你们帮帮那小子。” 说着随风子看向童峰。 赵天裂道:“他是小姚的师弟,那也就是我们的师弟,都是自己人,那有什么问题。” 随风子点了点头,跟着就将童峰要做的事说了出来。 赵天裂现在功力已复,便没再记着夜凰对他所做的事,而且他知道随风子所说的话不假,要是让秦璐等人留在中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他们麻烦,更何况是随风子开口,赵天裂自是答应了。 赵天裂与梁月瑛想邀随风子到九黎上看看,但随风子不愿意,他只想回去他的冰火岛,两人知道随风子的性子,师徒再度别过。 -------------------- 另一边,姚先前已与冯季子和庄公子见过面,比起童峰来要熟悉许多。 童峰则是刚经历的丧父之痛,再见恩师心里虽然高兴,但哪里笑得出来。 冯季子也不多言,拍了拍童峰,简单说道:“你很好,你确实很不容易。” 庄公子也道:“小子,你这胆识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大的,要不是你,只怕今日这事还不知该如何收拾呢,你不错。” 童峰只是微微点头。 大牛这时也跑了过来,一手抱起了童峰高喊道:“小猴子,我可找到你了。” 原来九黎众人下山时,大牛也跟着,可大战一开,大牛就被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给吓得抱着头缩在地上,这些惨叫声从他婴儿时就烙印在他的心中,再听到这个,大牛哪里受的住。 待齐、晋两边收兵后,喊声不再,大牛才敢有动作,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姚剑轩,这一看,就看到了冯季子与姚等人,立刻奔了过来。 童峰也着实想念大牛,是紧紧的抱住他,突然间,童峰哭了起来,哭的是一发不可收拾,大牛安慰道:“小猴乖,小猴不哭。” 可没说几句,大牛就被童峰的情绪给感染到也哭了起来,可即便是哭着,大牛依然安慰着童峰,说着:“小猴乖,小猴不哭。” 待童峰宣泄出了情绪后,姚才说道:“师弟,我与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是你救了大家,你才是名扬天下的大英雄。” 童峰难过道:“我不想做什么英雄,我只想……我只想与爹爹多过一些日子。” 这时有人说道:“你还有我们。” 说话的是莫雯,原来雁霄等人也来了,冯季子是雁霄的挚友,看到挚友,雁霄怎么会不来打个招呼。 莫雯走上前给了童峰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后是王离、胡安、栾素,最后是雁霄,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不舍的情感,已经传达给了童峰,童峰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莫雯用衣袖替童峰擦泪,就像是小时童峰失去童岳的时候一样,童峰说道:“以前你也对我这样做过。” 莫雯道:“我说过了,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在这些人的陪伴下,童峰这才好了些。 而后冯季子与雁霄一番对谈后,对童、姚两人又嘱咐一番,便带着大牛回无极洞。 ------------------------- 师徒分别后,童峰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童峰当时答应童飞说会带秦璐等人道一个安全的地方时,童峰心里所想的地方就是他们曾去过的那个遗迹之岛,但光靠他可到不了那座岛,于是他去求了公孙仇。 公孙仇自然是不愿意,还骂道:“这些人可是我们九黎的大仇人,尤其是那家伙,我找她报仇都来不及了,你还要我帮她?” 公孙仇指的是秦璐,她还念念不忘秦璐把他们几个人都给打倒的事。 不论童峰怎么说公孙仇就是不愿意。 姚剑轩说道:“师弟,我们别求他了,难道就他知道怎么去吗?我们也去过,我们也能陪你,你知道的,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姚说的我们自然是把赵月华给算进去了,尽管赵月华也不想帮秦璐,但听姚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 公孙仇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到的了才怪。” 姚说道:“公孙叔,你别忘了就凭我们几个,才让我们活下来的。” 姚说的话是事实,要不是姚,他肯定过不了『龙摆尾』那关。 于是公孙仇只是哼哼,没有再回话。 送秦璐等人一事赵天裂都答应了,公孙仇哪能说不,赵天裂动员了大大小小的帮派,出船的出船,出力的出力,将秦璐与这那群追随者送到了遗迹之岛。 童峰、姚剑轩与赵月华自然也跟着去了,旧地重游,心中各有感触,也同时想起了石刚,那个最可靠的人。 童峰于心里暗道:“爹爹,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公孙仇、童峰、姚剑轩与赵月华花了几日时间带秦璐等人走了一遍遗迹,提醒他们要小心那些奇怪的植物跟水中怪物后才离开了。 -------------------- 回到中土,姚问童峰今后有什么打算,童峰道:“我还是会随着先生他们。” 姚道:“不得不说,我可真是佩服你。” 童峰奇道:“佩服我?佩服我什么?” 姚道:“说实话,从前我认为我样样都比你强,论天赋,论脑袋你都不如我,但现在我才知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与那些墨家人的那份无私热心才是关键,我不如你,师弟,在我心里,你是真正的英雄。” 童峰道:“师兄……” 童峰难得听到姚如此真诚的说话,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回什么,赵月华说道:“你这么佩服他,不如跟他一起去啊,你不是很爱多管闲事充英雄吗?” 童峰也道:“对啊,师兄,不如你也跟着我们行侠仗义……” 童峰话还没说完就被姚打住,姚对赵月华说道:“什么叫爱管闲事充英雄?再说,我与我师弟说话关你什么事了?我本来就是英雄,只是我懒得当而已,你是不知道,当初师兄都要我做你们九黎寨主之位了。” 赵月华道:“吹,凭你也想当九黎之主,吹吧你。” 姚道:“诶诶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信你问师兄去。” 赵月华道:“不需要去问,我用眼睛就看的出来。” 姚道:“我警告你啊,赵月华,你别瞧不起人,师兄都说了我现在的武功比他还高。” 赵月华道:“你武功比我爹爹高,哈哈哈哈哈,我爹说那话肯定是在安慰你的,这你都听不出来,还想当寨主。” 姚道:“怎样?难道我当不了寨主吗?师弟,你说,凭我这身功夫,难道我连个小小的寨主都当不成吗?” 童峰看姚、赵两人斗嘴,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以前,只是微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