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雨后白驹过膝》 第1章 误会大了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抬眸望去,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阴森深寒的厉害。 世纪酒店的顶楼,两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女人,她一身姣好略带褶皱的小礼服,小脑袋耷拉在身前,一头卷曲的栗色头发披散下来,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突然,一个保镖身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金主”两个大字:顶楼,1809房。 收回手机,女人另外一边的大汉粗哑着声音问,眉宇之间略带着紧张:“怎么样,那人说将她送到哪儿了吗?” “说了,好像是1806房。” “好像?”左边的大汉皱了皱眉,一脸的担忧,眼神四周张望着,唯恐他们的行为被什么人碰到,“到底是不是1806房啊,别再送错了。送错了那个女人可不给我们钱。” 被这么一说,右边的大汉有些迟疑了,想要掏出手机再次确认。 可刚刚动作,两个人手中搀扶着的女人却开始耍酒疯,两只被抓着的胳膊来回蠕动,脸不断的晃来晃去,口中呢喃的重复:“我好难受……” 抬脸,走廊监控器中出现了一张略施粉黛的干净小脸,因为醉酒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嫣红,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的望向前方,没有焦距,喝醉了酒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妈妈……” 喃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自言自语的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如此闹得身边两个大汉也开始头疼起来,攥着她的胳膊开始使劲。 “算了算了,不看了,肯定是1806房。” “行,那赶紧送过去吧。” 走廊里的灯光明亮而刺眼,明晃晃的照着,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沉重。 大汉离开的十分钟后,电梯在顶楼停了下来。 笔挺的西装裤下皮鞋缓缓的跺出电梯,熨烫得笔挺的黑色西装裤,上身是剪裁修身白得一尘不染的衬衫,醇香的酒气萦绕,有些薄醉的晋原一只手插在裤袋,薄唇噙着浅薄笑意走在走廊之中。 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晋原侧眸看了看旁边门上的房间号,抬抬眼皮,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房卡,上面赫然显示:1806。 豪华套房中,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 开灯,橘色的灯光很柔和,趁着男人英俊儒雅的脸庞,更让人恍惚。一个无意的抬眸,床上一个红色的隆起印入了他的眼帘。 眯眸,半磕着,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动不动的盯向了卧房的床上。 女人!还真是有趣,看来是酒店送过来讨好自己的。 眼角微动,英挺的眉头舒展开来,还真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乔思沐醒来的时候,窗外安安静静悬挂着刺眼的太阳,金黄色的阳光泄了进来,毫不吝啬的洒在床上两个人的身上。 等等,两个人。 乔思沐连忙朝旁边看过去,一张成熟俊美般的脸庞枕在她旁边的枕头上,就算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浑身透露出深深的不悦,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怒自威。 妖冶娇媚的脸庞逐渐僵硬了起来。 乔思沐看着身侧男人冷漠矜贵的脸庞,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僵了,手指尖微不可觉的颤抖。 眸色说不出的深,身侧的人睫毛微眨,颤抖的要睁开。乔思沐心脏顿时一跳,条件反射的踢了出去。 “咚”的一声,重物落地。 听见声音和男人吃痛的叫声,乔思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瞳孔中软缩紧,手指捏成了拳头,心脏漫过刺痛。 晋原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床边,如同水墨描绘般的眉眼满满都是怒意,看向乔思沐的眸中迸射出一股气息森森的暗色来,薄唇抿起来,凌冽着不声不响的寒芒。 语气顿时沉了下来,看着面前抱着被子坐在场上的女人,乔思沐吝啬的给予了一个眼神,漫不经心的眯眸,声线依旧清贵矜持,隐藏着怒意:“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乔思沐瞬间笑了,明媚却带着致命的嘲讽意味,丹凤眸配着勾人心魄的嗓音,让人心痒痒:“我还想问问你想做什么呢?” 她没有将他暴打一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怎么还有脸问自己做什么? 还真是嘲讽的厉害。 从晋原站着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被子下有些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晋原一瞬间被吸引住了。 第2章 竟然蠢得被人算计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任由一个酒店送来暖床的女人对他甩脸子。 晋原英俊的容颜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盯着乔思沐冷漠的视线之中绽放出嫌恶来,周身萦绕着的全部都是蓬勃的戾气:“女人,这里没有你耍小性子的份儿,记住你的身份,一只谁都可以踩死的蝼蚁。” “你说什么?” 杏眸瞪圆,充斥着的全部都是近乎愤怒且屈辱的神态,她想要一巴掌护在面前男人的脸上,可是却被理智克制住了。 她是一个女人,力道怎么都大不过男人。 动起手来,无论如何都是她吃亏。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闪耀着怒火的看着自己,晋原顿时来了点兴趣,眸中闪过玩味。刀工神斧的五官和轮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英俊逼人。 晋原盯了她几秒钟,闲适的笑笑,眼角挑出丝丝的冷意,但扔挂着温润的笑容,淡淡然启唇,却顾左右而言他:“女人还是乖巧点才会更得男人的欢心。” 顿了顿,垂眸,漂亮的唇瓣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床头上敲打着,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击在乔思沐的心上。 抬眸,说道:“乖巧点,这样的女人也才会存活得更长久。” 乔思沐勾唇:“乖巧点是吗?” 晋原的眉宇之间皱了起来,一双眸子睨着身下的小女人,上下打量着她。 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再问你是不是呢”乔思沐的声音中透露着那么一抹眷恋和调皮。 杏眸弯弯,闪耀着星光般的璀璨,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从上而下,晋原盯了她几秒钟的时间,突然间闲适的笑了笑,语气缱绻,点头:“是。” 收回了自己的大掌,晋原那冰凉的唇印上了她的眉心,仿佛两人已经是相爱了多年的情侣,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乖巧点,我会宠你的。” “那好呀。”黑白分明的杏眸中闪耀出厌恶,乔思沐一把将对方推开,然后坐了起来,轻拨了一把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 晋原低眸瞧着她,温润的脸庞稍显的冷峻,但很内敛,伸手想要再去拉不知为何闹别扭的小女人,却被她再一次一巴掌打掉。 眯眸,眼底极快的掠过一层浓稠的冷漠嘲讽,语气冷清,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怒气:“你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闹别扭。”裹着被子的小女人,眼底的笑不带温度,眼角眉梢尽是嘲讽,毫不掩饰的嘲讽,淡淡道:“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罢了。” 高扬的脑袋,清高的姿态,条理分明的逻辑。 最终不过是想要将自己带入她话题的圈套罢了。 高高的挑起了自己的眉,晋原的眼神中若有若无的多出了那么几分的阴鸷,声线低哑蛊惑:“小野猫,你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下颚被一只手狠狠的掐住,男人英俊的脸庞逼到她的面前,近到她躲不开他鼻息间带来的炙热,低哑的嗓音配着拉住窗帘而昏黄的光线,慵懒的可以,但可让人心悸。 心跳莫名跳快了一拍,乔思沐有些狼狈的一把推开揽着自己的男人,不顾衣服,直接裹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从茶几上找到自己的钱包,在晋原看不见的角度,乔思沐眸底掠过了一丝怒意,翘起嘴角,丹凤眸挑起的弧度越发的大了。 她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的钱币,从红色到蓝色应有尽有,空荡荡的钱包里不留一分。 转身,将钱扔到床上。 眯眸,看着散落一床的钱币,尚算温润的眸慢慢的眯了起来,形状狭长,幽深愈发不见底。 透过昏黄的阳光,男人的脸矜贵俊美,骨节分明的大掌在身侧握紧,丝毫没有动容。抬眸,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散发着刺骨的讥诮。 男人抬眸看了过来,眸色没有变化,温和疏离,却让人感觉寒冷凉薄的厉害。深邃的看着乔思沐,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 媚眼如丝,优雅的展露自己洁白如玉的脖颈,乔思沐的娇软的嗓音染上了缕缕的笑意,虽然悦耳,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但是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份大礼我收下了,铭记于心,刻骨不忘。” 就算再傻,晋原这时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面前这只小野猫,好像是被人算计了,并不是酒店送上自己床的女人。 乔思沐看着淡淡坐在床上的英俊男人,他的侧脸很是干净温润,漫不经心的侧眸看着她,带着审视。 到现在还在装模作样。 乔思沐眼波微转,挑了挑眉,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得仿佛星空,直直的盯在晋原的身上,纤指微微点了点他,冷笑:“还有替我回去好好谢谢你的主子。” “现在,可以拿着钱滚了。” 这是晋原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乔思沐看着男人从床上下来,迈着长腿的步伐朝着沙发步步走去。 旋身,坐在沙发上,一双温润的眼眸隔着距离与她对视,气质冷贵,眼底不带半丝温度,手指在扶手上轻扣着,发出扰人心魄的规律声响。 抬唇嗤笑,语气之间尽是嘲讽的味道:“呵,竟然是蠢得被人算计了。” 杏眸恼怒,乔思沐一下子变得暴躁了起来,也不再装着一副娇艳妖冶的模样,一双美眸狠狠的瞪向对面的男人:“关你屁事。” 一句话,顿时惹得对面的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膛起起伏伏的,比刚刚任何时候都轻快,透着一股从内至外的愉悦感。 抬眸,看了一眼恼怒的伸出隐藏完好的小爪子的小野猫,还真是可爱的紧。 晋原起身从沙发上起来,长腿迈到床头前,手指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声线清贵低沉:“给我送两套衣服过来,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说完,电话就被晋原单方面挂断了。 可一旁的乔思沐立刻警惕了起来,鼓鼓着两个腮帮子,素白的小手护着身前的被子,眼神一飘一飘的朝着晋原这里投来谨慎的眼神,想也不想的直接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 闻言,晋原回头看了一眼小野猫,那双温温淡淡的眼睛敛着没有温度的暗色寒芒,顿了顿戏虐冷漠的声音寂然在里响了起来:“你猜啊。” 抬起脸,眸深如墨,笑意充满了整个眸子,明知道小野猫误会了自己,却还是故意恶趣味的调侃与她。 果真,乔思沐眸底闪过三分怒意,三分惧意,眉心猛然间的粗气,抵触和排斥的情绪表露无余,一字一句的问:“你到底和谁在打电话。” 从手机上转眸回来,只见乔思沐扬着小脑袋,骄傲的如同他养的那只猫,房间里橘黄色的阳光的温暖的厉害,照射在她的身边,形成了一圈浅浅的金色。 栗色的发随意的散在她的腮边,虽然烫过,可柔软的看起来发质很好,那裸露出来的脖颈也是白皙如玉,上面星星点点青紫,都是昨夜他留下来的痕迹。 手指尖微动,晋原瞬间满意的勾起唇角,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中,辨不清楚情绪,可那双眯着的狭长眸子中却瞬间敛上不知名的暗色。 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晋原望着乔思沐那张毫无装束的素净小脸,还有裸露出来的肌肤,心思动的越发厉害,最终低下头去。 手指再次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男人温和的声音带着强势朝着电话那头说:“上来一趟。” 一直得不到答案的乔思沐听见这样一句,身侧的手掌立刻攥紧,染着丹寇的指甲重重的没入掌心,带着一股粘稠的触感。 没错,她竟然想的没有错。 她说湛夕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放过自己,果真还留着后招。 第3章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记者,男人一定是在和记者打电话。 湛夕月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竞争对手,她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跌到后重新来过,重新和她争夺地位。 她想要用记者毁了自己。 彻彻底底,毁了自己。 打给电话酒店经理的电话刚刚拨通,酒店经理的名字在电话上跳跃着,一个身影就朝着他撞了过来。 手机跌到地上,屏幕摔了个粉碎,那个像是用了狠力,明明身上娇软得厉害,却生生的撞入了他的怀中。 晋原的大掌狠狠攥着乔思沐的手腕,漫不经心地道:“小野猫,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故意摔在我身边好玩吗?” 他的手指冰凉,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乔思沐冷冷看着面前英俊的毫无破绽的脸,无声的笑了笑,红唇扬起,看似漫不经心的眯眸:“和你还需要玩什么把戏” 顿了顿,凉凉的视线打在晋原的身上,戏虐冷寂的声音响起,杏眸微挑,带着刺骨的嘲讽:“我刚刚不是给你钱了吗?现在还不滚出去,缠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嘴角含着冷笑的俯视着身上压着的男人,眼神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我给的钱不够多?” “果真是只小野猫。”男人的脸很是干净温润,眉目却闻言从温和深沉变成了锐利阴鸷,淡淡的,不甚明显。 乔思沐一张小脸长得精致极了,眸角上扬:“别闹了,告诉我,你背后的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毁了我,说出来我不介意给你双倍。” 她在工作上得罪的人太过多了,除了湛夕月还有很多人,今天这个手,也不知道是谁人下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滴咚滴咚”的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闻声,乔思沐一下子就缩进了被子之中,却没有盖上脑袋,那双黑白分明却不清澈见底的眸子中充满了防备和警惕。 看着她的动作,竟然莫名的觉得可爱,就连刚刚胸膛中积攒着的怒火也竟一时间放出去了不少。 晋原叹息了一声,脸色瞬间温和了下来,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任由窗外渗透进来的光线亲吻着他的侧脸,扣着玻璃质的茶几,如若不是那腰间系着的浴巾,简直是一副矜贵公子模样。 “进。”他唤。 房门立刻被从外面打开,酒店经理王经理和李尚德前后走了进来。 “晋董。”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唤道。 侧眸,晋原满意的看到那张原本还带着防备的杏眸中立刻变成了惊讶,红润的小口微张,睫毛不断抖动着,满脸都是不肯置信。 “恩。”晋原点头,声音温润,跟以前想必更加轻快了些,透着一股从内至外的愉悦感:“李尚德,将衣服放在这里。” 指了指玻璃质茶几,干净的反射出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 李尚德点头应是,上前将手中男人早就打电话要的衣服放在了茶几上,可是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从晋原的身上扫过。 眉目间掠过清冷的笑意,还真是有趣,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晋原有如此愉悦放松的一面。 床上隆着一团,鼓鼓的,不难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第4章 昨夜被狗咬了 晋原转眸,盯着乔思沐那张素白的小脸看几秒钟,闲适的笑笑,眼角挑出丝丝的愉悦,脸上扔挂着温润的笑容,指了指衣服,淡淡然启唇:“还不过来换衣服。” 闻言,乔思沐的小脑袋就从被子中又钻出来几分,看见茶几上干净没有被人穿过的衣服,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立刻蓄起了芒星,眉眼弯弯,绯色的唇勾着的全是笑意,带着惊讶。 刚想从床上起身,才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钻了进去,只是素白的小手伸了出来,指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让他们都出去,还有你也出去。” 她也没有裸身给别人看得习惯。 晋原的眼眸眯得狭长,眸色黑泽的厉害,含颚,懒散的低笑着,指尖动着,抑制住想要在那张娇美小脸上摸一把的想法,粗粝的手指相互磨蹭着,大掌一挥,经理和李尚德立刻聪明的退了出去。 “行了,他们出去了,还不快去换衣服。” “还有你呢。”望了望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男人,乔思沐咬着唇,莫名的透露出一种服软,甚至是可怜巴巴的感觉,低垂着眸子,喃喃道。 “我?”那黑色的眸盯着她,颔首微笑,优雅矜贵,可是话语间透出的意味怎么看都有股挑逗的味道,轻柔宠溺的厉害:“你哪里我没有看过。” 顿了顿,在小野猫准备露出爪子的时候,他将声线降了下来,声音低哑蛊惑,黑泽的眸子盯着乔思沐,令人心悸的厉害。 他说:“还不快去换衣服。” 当乔思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半倚在沙发上的男人。 此时,晋原穿着清俊矜贵的白色衬衫和笔挺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裤,半倚在沙发上,薄唇勾出凉薄的弧度。 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刺眼白炙的阳光从外面倾洒进来,淡淡的阳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使得无法看到闭目养神的他的神情。 晋原没有在第一时间理会她,屋子的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骨。 即使再傻,乔思沐在换衣服的时间里也想清楚了。 被成为“晋董”的人,整个西城区就只有那位——晋原。 晋原优雅深沉只手遮天,玩转权势翻云覆雨,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定制者。 如果昨夜和自己的男人真的是晋原的话,谁人能够将他请来,看来昨夜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所以再出来,乔思沐的脸上没有了原本刻意体现出来的媚意荡漾,剩下的只是她骨子里的倨傲,眸中也带着嘲弄,低调的没有丝毫掩饰。 仰头,她对着面前的男人浅笑着,模样温软端庄,声音从容:“晋董。” 男人睁眸,对上她那坦然的视线,唇侧仍然噙着笑意,是那种优雅矜贵又仿佛睥睨天下的最低姿态,低调的傲慢至极。 没有吭声,抬起眼皮看着面前傲居的女人,此时她换上柔软宽松的毛衣,栗色的长发在身后散落着,干净温静的脸庞不施粉黛。 脸蛋上掩饰不住的胶原蛋白感,经过了昨夜的事情,她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气质,淡定矜贵的让人着迷。 一双杏眸漆黑,直愣愣的盯着他,眼底深处倒映着的全部都是他的影子,莫名的让他很是满意,眸中铺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恩。”晋原眯眸,低低懒懒的应了一声,嘴角似笑非笑的。 乔思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吝啬的给予自己一个眼神,漫不经心的眯眸,声音却出奇的低沉温润,仿若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物。 乔思沐丝毫不生气,眉目如画十分的温静,眉眼全是从容,浅浅弯唇,带着冷漠:“晋董,昨夜只是一个意外,还请晋董不要放在心上。” 这女人,还真是坦然的傲慢。 的确,从早晨的惊讶反抗,到现在的从容坦然,她的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看不到痕迹却不会消失的傲居。 让人着迷的厉害,却无法压制。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晋原的脸上都没有表露丝毫,温润依旧挂着,骨节分明的手指静静从口袋中抽出香烟盒,点燃了一根烟,香烟袅袅,原本英俊温润的五官被衬得格外的模糊疏离,眯着狭长的眸连着不知名的暗色。 晋原不言语,乔思沐也不会主动的开那个口,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米色的毛衣娇衬着她那温静的小脸。 良久,晋原抽完最后一口香烟,不急不缓的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之中,这才将门外面站着的两个人叫了进来。 经理有些忐忑的站在晋原的面前,低眉顺眼,带着略略的讨好:“晋董。” 晋原用打火机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手指间的烟在燃着,空气中酝酿着一股烟草的气息。 淡淡的睨着面前的酒店经理,晋原优雅疏离,典型的贵公子做派,声线依旧矜贵的厉害:“说说吧,昨天的事情。” 晋原抬手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眯着眼睛,嗓音跟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送进酒店经理的耳朵里。 “那个……”酒店经理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派紧张的样子,抬都不敢抬眼看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声音中全是狼狈和讨好:“那个,晋董,昨儿您醉酒,所以我们没敢往您房间里送女人,唯恐讨不好您的性子。” “这位小姐。”略略看一眼站在晋原身边仍显得从容不迫的小女人,赶紧继续说:“我们也不知道从哪儿进来的。” 这么一解释,算是真的真相大白了。 乔思沐也明白昨儿一定是湛夕月的把戏,只不过她派来的人将自己送错了房间。 想想昨夜来者不拒的酒会,想想站在一旁,嘴角噙着隐晦笑容的湛夕月,乔思沐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湛夕月! 后槽牙咬的紧紧的,乔思沐眸底掠过的全部都是恨意。 很好,湛夕月已经彻底将自己激怒了。 听了酒店经理的解释,晋原慵懒低沉的声音嗤笑了一声,漆黑的眸掠过薄薄的笑意,转眸看向乔思沐:“怎么样,这个解释满意吗?” 温润的五官和轮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英俊逼人。 硬挺好看的眉目在阳光下越发的柔和,眼神中带着隐晦的势在必得的暗色,矜贵的毫无褶皱的衬衫都包裹不住他浑身上下那股张狂的气势。 面对晋原的提问,乔思沐那纤细的手指浅浅的覆上了自己的额发,将长发甩到身后,五官酝酿出来的笑意中都是冷清,一双眸子淡淡的毫无波动,对上晋原的:“晋董,这个解释我很满意,也让我差不多清楚了昨夜发生事情的经过。” “哦?发生了什么?” 懒散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衫名贵的让人心悸,从衬衫的白色领口到西装裤的裤脚都是熨帖得一丝不苟,俊美的脸显得愈发的成熟,沉静,以及晦暗深沉。 烟雾从男人的薄唇和鼻息之间散开,低音在阳光中显得色调阴暗。 明知道昨夜是不可提的事情,晋原恶趣味的偏偏要提出。 乔思沐的脸色一下子就见了,她保留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没有给阳启也就罢了,却偏偏给了面前这个多情的晋董。 想想都让人恶心不已。 晋原吐了个烟圈,凝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看着她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唇角掀起淡淡的笑容,话语中带着丝丝的宠溺,像是恋人间亲昵的耳磨厮鬓。 他问:“小野猫,说啊,你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 乔思沐抬头,看着面前低垂着眸,看不清楚眸底神色的男人,嘴角从容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了,无声的笑了笑,撩起嘴角,刚刚那委屈和狼狈半点都不见了,只剩下骨子里的傲气和冷清。 张口,全是讥讽的味道:“晋董就这么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是。” “那好,我就告诉晋董昨夜发生了什么。”乔思沐淡淡的笑着,杏眸很是漆黑,却铺着一层嘲弄的笑意,微微勾起嘴角:“那么我就告诉给晋董知道,我昨天参加公司的酒会,喝醉了,出门摔了一跤,被一只狗给咬了。” 喝醉,摔跤,被狗咬。 喝醉,劫持,上错床。 这两句话之间是等同的,也就相当于说晋原就是那条狗。 左腿随意的从右腿上面放下来,笔挺的西装裤下皮鞋行至乔思沐的面前,眸深如墨,带着淡淡的怒气,他低头看着她素白的小脸,“小野猫。”他唤,声音紧绷的厉害,眼神复杂,“我说过,还是乖巧点的女人招人喜欢。” 到了如此的地步,晋原扯开嘴角,还是那微微的温润笑着,笔挺的西装裤很矜贵,声线显得漫不经心的。 可,即便是窗外阳光的眼色轻盈明媚,也丝毫暖不了晋原收敛着的浑身锐利。 “是吗?”乔思沐淡淡的点头,脸上丝毫没有在意的表情,一双眸弯成了月牙,好看极了:“那还真的谢谢晋董教导,但是经历了昨天被狗咬的事情,我也没有希望自己再乖巧,被狗喜欢。” 凝眸,看着不远处的小女人,他怎么觉得这女人字字句句都在讽刺他。 “你很傲慢。” 猝不及防的事件,从容不迫的态度,条理分明的反驳。 这一切都彰显着她骨子中的那份清冷和锐利,而那温和娇媚全部都是她的保护色。 对人下菜,这一招她拿捏的炉火纯青。 就算此时此刻,房间里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她面前站着的是西城区最有钱最有权的晋原。 即使她落魄的只能够任人宰割。 “谢谢晋董夸奖。”乔思沐无所谓的扬了扬唇角,仿佛一点都没有被他的话所牵绊,一双眸子中干净冷清的没有什么人气,黑泽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沼泽,一点都映射不出来晋原的影子。 低头看着小野猫,站在乔思沐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熨帖得一丝不苟,上身是名贵的白色衬衫,较之刚刚的温润,此时更显惊心的冷贵。 莫名的,有些烦躁。 弹指,燃到一半的香烟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一边的水杯中,在透明的玻璃中燃尽最后一点烟灰。 晋原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剑眉蹙在了一起,看着眸底看见自己影子的小野猫,大掌捏上乔思沐那精巧的下巴,粗粝的手指在上面摩擦了一下,语气漂浮着淡淡的嘲讽:“小野猫,虽说昨夜是个意外,但是好女孩是不会大半夜还喝酒的,尤其是喝到不省人事。” 顿了顿,晋原戏虐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抬起脸,眸深如墨,实实在在的讥讽充满了整个眸子,他低头看着她毫无装束的素净小脸,最后总结:“所以说,你一出门就被狗咬是正常的事情。” 乔思沐长到这么大,在事业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嘲弄,而且是用如此屈辱的姿势。 第一次没有给自己心爱的男朋友,而是给了一个花花大少,这样的事情她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难受,却还要被面前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中。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道逆鳞的存在。 晋原刚刚的话语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在她的逆鳞上刮了过去,一下子捅破了她所有的按捺和隐忍。 莫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也同时间吞噬了她的理智。 乔思沐细白的牙齿松开了自己的唇瓣,杏眸如同新月,朝着晋原一字一句的道:“松开我。” 晋原没动,皱了皱眉,胸膛中的不悦感越发的增强,眸深如墨,低头盯着乔思沐看。 “我说松开我。”声音冷清,带着不易察觉的命令。 西城区,晋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和他说话,猛然间听见这样的话,心头积攒了着的怒气翻涌到了最高点,深沉敛着怒意的眸在卷着翻滚的暴风雨,暗的能够渗出墨来。 晋原声音压低,像是一股寒意一般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女人,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如此,松开我。” 晋原已经怒到了极点,轮廓处处都散发着蓬勃的戾气。 这一点乔思沐清楚的很,她知道她逆着晋原走了。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秒面前这个男人的大掌就会从下巴移至脖颈。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静默的带着死寂。 第5章 事情明了 突然间,下巴上的手指撤了出去,怒气肆虐。 眼神如炬,一分一毫的都盯在乔思沐的身上,眼角眉梢的寒气能够凝聚成为白霜,他没有说话。 乔思沐也同样一句话都没有说,素白的小手伸出来,拿起自己扔在床上的包包,转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准备离开。 “拦住她。” 一句话,还呆在房间里面当背景的两个男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伸开手臂将乔思沐的去处拦住,李尚德的声音中带着冷清的强势:“小姐,晋董叫您,还麻烦您回去。” “给我让开。”乔思沐的声音,平仄的冷清,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命令感。 晋原在身后看着,两个人谁也不敢退。 李尚德也看出乔思沐的家室不凡,再加上晋原对她还保留着的兴趣,越发的不敢得罪,淡淡的道:“小姐,请您回去。” 两个男人油盐不进,乔思沐也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提着包,脚下踏着高跟鞋就准备硬闯。 可女人的力气再怎么大也打不过男人去,硬闯的后果还是被拦了回来。 房间里发生的这一切,晋原都看在眼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略带狼狈的乔思沐,眼眸冷冷淡淡的,不见半点温度。 转头,便撞进男人淡漠且不藏怒火的双眸之中,他就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身上没有穿黑色的外套,仅着一件纯手工打造的白色衬衫,精细熨帖,带着他与生俱来的贵气,黑色的裤子笔挺一丝不苟。 晋原嘴角噙着笑意,白色衬衫配着长裤,冷贵的气势压在人的心头,嗓音是没有起伏的冷淡,却暗含着粗暴,如同夜色般的低沉:“小野猫,你惹怒我了。” 他对她的称呼从头到尾都是“小野猫”,可是这次,乔思沐却从中感觉到漫天的冷漠,刮着寒风,刺骨的厉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站立在晋原的面前,乔思沐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一双杏眸眯的狭长,里面黑泽的厉害。 “想要怎么样?”晋原淡淡的笑着,没有温度,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眯起,那往日里温和的五官此时染上了某种危险的情绪,让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凌冽的戾气。 身上的白色衬衫白得一丝不苟,不用看都知道是纯手工打造,质地精良,手感极好,却透着漫天的寒意,只扑乔思沐。 慢悠悠的,晋原的声音才传出来:“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我背后指使的人是谁,然后让你再被狗咬一次。” 这是刚刚乔思沐的话,也是她的交换条件。 此时被晋原说出来,眉梢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冷蔑的嘲讽一闪而过。 手边的包几乎要被她捏碎,乔思沐的神经在此刻彻彻底底的爆发了。 “你这个浑蛋。”扬手,手中的包朝着男人那矜贵的白色衬衫上便砸了过去,毫无预兆,呼呼然携带着一身的戾气。 乔思沐天生就不是大嗓门,加上昨天折腾掉了几乎所有的体力,声音更无法放得很高,加上有些委屈的声调,落下来更像是嗔怒。 莫名的,一身的怒意在这一砸之中全部消散了。 晋原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盯着面前如同受惊伸出爪子的猫儿一般的女人,娇软的面庞,泛白的底色,还有那颤抖的睫毛,这女人说话不跟他呛不和他犟嘴的时候,嗓音温软可人,听着特别的舒服。 晋原捏了捏眉头,有些头疼,大半的火气都散了出去,剩下的零星点点不知道往哪儿发。 心情稍微好了点,晋原也不再和面前的小女人闹别扭。 原以为她是只勾人妖冶的豢养的猫妖,可谁知道,只是转瞬间的事情,这只猫妖就变成了野生的猫仙。 一妖一仙,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前者只有被玩弄的份儿,后者才是高高在上,倨傲的不行。 视线盯在面前的小女人身上,就算是气急了她还是语气平稳,眼底的怒意不带温度,骨子里的傲居和强势隐隐散发出来。 果然是猫仙,真是有收藏价值极了。 “行了,别闹脾气了。”晋原朝着乔思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可是乔思沐却对此不闻不问,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低着小脑袋,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素白的脸上呈现出来阴影,看不出她身边表情。 小猫仙在闹脾气,晋原自然是不怒,反而朝着一旁从头看到尾的酒店经理道:“去,将昨夜的监控调来。” “是。”酒店经理不敢有丝毫的迟疑,领命转身就出去了,就连李尚德也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跟在酒店经理的身后。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晋原和一只高傲的小猫仙的存在了。 索性领命出去的两个人回来的快,酒店经理将昨夜的监控视频拿到套房里,从头到尾的播放了一遍。 房间里的人能够清楚的看见两个大汉昨夜带着一身红色礼服的乔思沐从电梯中出来,然后接到短信,莫名其妙的将1809房间记成了1806房。 十分钟后,晋原的身影也出现在了1806房的门口,监控视频到此结束。 幽蓝色的火焰再次点燃一根香烟,青白色的烟雾从晋原的鼻腔间逐渐散开,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股成熟深沉,眸深如墨,深邃的令人心悸。 乔思沐看完视频,朝着沙发上的男人看过去,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矜贵一尘不染却仿佛站在血光中的男人害怕的让她瞬间捏起了小手,攥成拳头。 昨夜的事情她原本就猜出七七八八来,现在看过监控视频后就更加的清楚了,湛夕月算计了她,想要彻底的毁了她。 深吸了一口气,乔思沐的心中带着她自己从没有体验过的害怕和惶恐,眼神望向旁边的男人。 他随意的倚在沙发上,把玩着燃烧着的香烟,身子往后倾,气息淡漠森冷,就算是白色也掩饰不住,那张俊美的脸仿佛能结出一层白色的霜雾。 “去,查查1809房是谁订的。”说话间,晋原眼角眉梢的那股能够凝结成寒霜的寒冷气息没有消散,反而眉目越发阴鸷下来,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心悸的低着头,丝毫不敢看晋原,只得赶紧称是,然后转头离开房间。 乔思沐看着离开的酒店经理,心里有了自己的计量。 能够如此使唤酒店经理的男人,能够随意调看监控视频的男人,整个西城区没有几个,姓晋的也唯那一人。 心上泛过点点的怯意,但为了自己的目的,乔思沐脸上还是没有显露丝毫,从容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晋原的面前,身侧的手指紧张的在身侧握成拳头,嘴角带着落落大方的淡笑:“晋董,今天早晨的事情是我抱歉,是我错怪与您了。” 听着别扭的“您”字,晋原的脸色微微变化了点,虽然没有了刚刚的愤怒,但一贯温润的眉目有些凉意。 乔思沐同样也笑着,身侧的拳头却攥的更加的紧了,骨节之间带着淡淡的青色,脸上勾出淡淡的笑意,眸底却清明,显得疏离的厉害。 她侧过身去,从自己的包中找出一份支票簿,在晋原的视线中写下一张,一笔一划的,字迹偏楷书,金额数目看得不是很清楚。 写完,侧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清贵英俊的脸和名贵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温润中带着冷鸷,眼神一瞬不瞬的盯在她的身上,眸中的意味她看不懂。 站回来,乔思沐将手中的支票递到面前的男人面前,支票上的数目这次清清楚楚的落入男人的眼中,只听见她清冷从容的声音:“晋董,昨夜只是一个意外,对于你和我来说都是。所以还请晋董您将昨夜的事情忘了。” 素白的小手伸在晋原的面前,过了好几秒钟,晋原都没有接。 那个优雅冷峻的男人慢斯条理的整理着身上有着褶皱的衬衫,从头至尾没有看抬眸她一眼,仿佛她是一个毫不认识无关紧要的女人。那英俊清贵,窗外的阳光都没法柔和那立体的五官。 眸色微微变了变,乔思沐将小手又朝前伸了几分:“晋董,我知道今早我对您有出言不逊的情况,这张支票就当做是我对您的赔礼道歉,还请您务必收下。” 可乔思沐就算是如此的说,晋原那眉目之中还是不显山不露水,欣长的身躯更往身后的沙发上靠了靠,没有抽的香烟就那么袅袅放在烟灰缸上面,他双手环胸,冷睨着她:“你觉得这张支票就够吗?” 第6章 你明白,你会同意的对吧 说话间,晋原弯了唇角,笑的几分邪气,几分痞,低低的声音略带着沙哑,话语在房间里散开来,滑入乔思沐的耳朵中。 如此的提问成功的让乔思沐愣了两秒钟的时间,一双好看的眉宇皱了起来,带着丝丝的不满。 她知道晋原的晋氏集团富可敌国,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中支票上这点点的小数目,可是先下她能够拿出的就这么多,再多余一分一厘她都拿不出了。 “晋董,您大人大量,请别在意我这个小女子今早的过失,这张支票只是我小小的心意,还请您笑纳。” 隐忍,脸上挂着完美的笑意,话语间也多了三分的软糯,偏生像是根羽毛般在晋原的心上轻扫而过,痒得厉害。 面具又被小女人毫不留情的戴上了,这样的感知让晋原不爽的厉害。 抬抬眼皮,注视无声无息的落在乔思沐的身上,带着毫不避讳的侵略性,灼热的好似要将她层层的扒开,又静又深。 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小女人的面前,大掌的手指轻捏上了她的下巴,那里还有着未消散的红晕,是他刚刚捏出来的。 乔思沐自小娇生惯养着,娇嫩的皮肤轻碰下去就是一片红润,就如同昨夜身上的青紫一般。想想昨夜,自己身下小猫仙的娇哧,晋原的小腹就是一片紧。 知道了晋原的身份,乔思沐也不敢如同刚刚一般的放肆,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将自己拉至他的面前。 她的神经原本就绷得很紧,男人炙热的呼吸落下烫得她更加无法动弹,眼皮耷拉下来,只能够看见他素净的没有任何花纹的衬衫在阳光下有些亮的扎眼。 淡淡的,头顶上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晋原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思沐,干净的声线很是淡漠,也优雅矜冷。 他说:“怎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小野猫就想要将我甩开吗?” 说着,噙着凉意的手指就摸上了她的脸蛋,略略粗粝的指腹摸着那份腻滑,心里觉得舒服极了。 仰头,面前的男人一派从容淡然的气质,薄唇噙着内敛温和的笑意看着她,眼神锐利,闪耀着势在必得的强势。 乔思沐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没有转瞬即逝,却越发的强烈。 淡淡的恐惧弥漫在心头,西城区谁人不知面前这爷的多情,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不管身材多么火辣,不管性格有多么乖巧。 可是,就算是分手,谁人也说不出这爷半丝的坏话,不是因为他权势滔天,只是因为他专情专注,在宠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从不去分心给另外一个女人,只要身侧的女人不过分,他能够给的都给,再加上分手费大方,呵。 有宠无爱,就是面前这位爷的标签。 而看他现在的表现,乔思沐的手臂上覆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破绽,甚至眉目还往下低了三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晋董,您心里也清楚,昨夜只是错误,我不想您和我因为错误而错了自己生活的步子。” 仰头,脸上全是冷清,红润的小口张张合合,吐字清楚,却也凉薄的厉害:“晋董,我的意思您应该是明白的。” 面前的小女人聪明,这一点晋原从头到尾都是清楚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她警惕心也如此的厉害。 想着,抬眸,灼热的视线落在乔思沐的身上,隐约间闪动着灼热的光亮。 大掌抬着小女人的下颚,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舒服极了,低下头,靠近小女人,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乖,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晋董恕我太过愚蠢,我不明白。”乔思沐一口拒绝,干净明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欲拒还迎的味道。 一张小脸清冷的厉害,她的嗓音很轻很软,抬眸看向淡淡立在晨光中的英俊男人,他的脸干净温润,漫不经心的大掌扣着自己的下颚,眼神说道他自己的欲望时自然而然。 仿若什么都没有办法阻挡他。 而乔思沐对这样的事情不愿意到了极点,她有着自己的男朋友,根本就不可能委身给晋原,就算他权势滔天又能怎样。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晋原有些恼怒,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的男人,这样被自己感兴趣的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伤害最大的便是他的尊严。 晋原的视线注视着阳光下纤细美丽的身影,长发散落在身后,落在衣摆之上,望着她温静微凉的小脸,骨节分明的手指难耐的再次扣紧。 被迫抬起小脸,一张英俊泛着淡淡的怒意的脸出现在了乔思沐的眼前,晋原往常温和的五官明明面无表情,偏偏那轮廓之间处处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温怒。 叹了口气,晋原有些无奈,收回自己的手指,冰凉的唇印上了她的眉心,顺着脸庞逐渐下移,最后啄上了她的唇瓣。 唇瓣的弧度略带无奈,他说:“小女人,你明白,你会同意的对吧。” 这算是变相的讨好了。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隔着那一层布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强健紧绷的肌肉和滚烫的温度,以及浓重的属于男人的味道。 可乔思沐那张精致美丽的五官依旧是清冷,语气中也没有了娇软的味道,除了冷漠和隐藏完好的不耐烦外没有大的情绪浮动。 抬眸,错过晋原想要深入的唇舌,盯上晋原那双黑泽的眸子,乔思沐一字一句的道:“晋董,我不会同意,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同意。” 所以说,晋董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怒意肆虐,晋原觉得都要从胸膛里冲出来。 他平生对待女人哪有如此的态度,乔思沐还是第一个,可是谁知到她丝毫没有领情,反而再一次的拒绝,带着决绝。 低下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矜贵淡然的脸庞在灯光下落下一片阴影,唇角掀起一抹阴鸷,晋原低低的道:“小野猫,你还真知道怎么惹怒我。” 乔思沐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着身前的男人翻滚着怒意。 他的声音冷清,在这个通明的走廊中,他带着一股让乔思沐反感的气势,晋原压低声音,带着浓重不悦的说:“小野猫,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会同意的对吗。” 不是疑问,是肯定。 这是在拿权势来压制。 晋原眯起狭长幽深的眸,带着淡笑,眸色深邃晦暗。 如此的反驳反而惹起男人越发浓烈的兴趣,让乔思沐有些恼怒。 那张清净的脸上是温凉得像是面具一般标准的笑,扬眸:“晋董,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您,我不会答应您的,因为我有我男朋友了,我们很相爱。” 相爱。 还真是一个讽刺的词语。 晋原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暗色,他低低的呵笑出声,大掌捏着乔思沐精巧的下巴越发的大力,却听不见她吃痛的声音,只是用细白的牙齿咬上殷红的唇瓣,将那痛声全部吞进了口中。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眯起眸朝着不知道手下的小女人睨了一眼,眸底深处酿出隐晦的色泽,不急不缓的开口,冷清的声音中却全是讥讽的味道:“呵,相爱的男朋友,那你的男朋友知不知道你昨夜将那宝贵的第一次给了我的事情。恩?” 最后一个字,淡淡的上扬,勾勒着最深的讥嘲。 眉目间的眼色变了变,乔思沐唇角依旧上扬着,吐字清晰,保持着最基本的微笑:“晋董,就算是如此,也掩饰不了我有男朋友的事情,更加掩饰不了我和他之间相爱的事实。” 烦躁,越发的烦躁,汹涌的想要直冲出来,狠狠的撞击面前的小女人。 捏住乔思沐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凑到了她的跟前,牵起嘴角,眸子中流露出最可怕的阴鸷,浓烈的厉害:“果真是只有爪子的猫儿,说着刺激人的话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他呼吸炙热,鼻息的热度全都洒在了她脸上,带着她躲不开的炽烈。 修长笔挺的男人就这么立在她的身前,英俊的容颜很是冷贵的厉害,视线像是淬了冰一般,那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深邃,令人心悸。 应景的,乔思沐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见底,布满了拒绝的味道。 “很好。”晋原忽然笑了笑,薄唇掀起一抹弧度,大掌从乔思沐精巧的下巴上扯下来,烦躁而粗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原本就被扯开的领口先下扯得更加凌乱了,带着几分的不羁。 后退了几步,不再给面前的小女人施加压力,可男人那双深寂得透不进光的眼眸却紧紧的盯在小女人的身上,气息愈发的显得阴郁沉寂,白色的衬衫包裹着他的上半身,也丝毫没有办法融化他身上的气势。 一字一句的朝着乔思沐:“好了,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 闻言,乔思沐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就连望一眼晋原都没有,将手中一直抓着没有放的支票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抓起自己的包就准备朝着外面走,脚下的高跟鞋踏踏踏的带着几分的凌乱。 就在要走出房门的前一秒,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扭过来。” “晋董。” “我说扭过来。” 乔思沐不敢抗拒,乖巧行事。 只见晋原眉眼阴沉了下来,长腿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身躯挡住了光线,一片阴影落下,语气中带着阴鸷:“你是谁。” 第7章 一夜破产 “我是谁……晋董没必要知道。”倔强的声音,昭示着她的不服输,可她还是退后了一步,只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气势太过强大。 晋原忽然勾了勾嘴角,好看的薄唇带着天生的凉薄,却偏偏性感至极,乔思沐不愿意多看,因为她知道他一启唇,便没有好话。 果然,面前的男人再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对于不听话的小野猫,主人总会想要驯服她的,你说,我是不是要拔掉她的猫牙或是剁掉她的猫爪,她才会乖呢?” 他另一只手,捏住了乔思沐的手腕,开始缓缓用劲。 “你——”乔思沐瞪大眼睛,向后大退两步,开始大口喘气。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她努力想摆脱他的控制,却发现是徒劳。 面前这个男人,力气大得惊人。 “这是犯法的?”她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说。 “可是法律在有些人面前,不太管用,比如我。” 乔思沐倔强地挪开眼,不再看他。 可晋原却不打算放过她,面前这只小野猫,他真的很想驯服。 加了几分力气,小女人的手腕便被他扭得有些变形了,任谁也不会怀疑,他若再狠点心,这漂亮的“猫爪”就会被扭断。 “啊——”乔思沐忍受不了这种剧痛,屈辱地叫了出来,同样忍不住的,还有眼眶里的眼泪。 她抬眸,恶狠狠地等着晋原,一双眼珠子如水洗过的葡萄,晶莹剔透,脆弱得让人心怜,可偏偏脆弱中又带着不甘的怒气。 晋原的心紧了紧,在小女人的这种目光下,他差点投降,可是他不能,也不愿。 最终,还是乔思沐服了软,因为,她是真的怕手腕会被面前的男人给扭断。 “乔思沐,我的名字。” 晋原挑眉,原来她是乔氏集团千金,不过,乔氏集团最近状况可不怎么好。 他猛然松开面前小女人的手腕,小女人却有些站不住,可能是太疼了吧,她右手握住左手手腕,踉跄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 晋原伸手扶她,乔思沐却凶狠地推他。 可惜她实在是太痛,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在自己眼前杵着,毫无办法。 她乔思沐这一生中,从未这样狼狈过。 水葡萄般的眼睛中,此刻除了怒火,还有几丝委屈和哀怨,呵,他终于还是让这只“小野猫”给软化下来了,可为何,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呢。 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心里反而有点刺刺的。 鬼使神差般的,他伸手,扶住她的肩,上前一步,将淡淡一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乔思沐再也忍受不了,忍着剧痛,她像只发狂了的母豹子一般,凶狠地推开了晋原,然后,跑了出去。 晋原愣在原地,良久,他勾唇笑了笑,手指摸了摸唇瓣,似乎刚刚她额头那淡淡的柔软温凉还在。 呵……这只小野猫,真是可爱的紧。 乔思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的晋氏酒店,她手痛腿痛,腰酸背痛,浑身都痛的不能自己了。 可恶,臭男人,我一定要整死你! 乔思沐发狠地想着。 还没打到车,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衣壮汉。 乔思沐警惕地往后退了退,那壮汉却淡定地往前走了走。 乔思沐心中烦躁,转身就走,此处有拦路狗,姐到别处去打车。 才走两步,就听见后面的壮汉在叫她:“乔小姐,总裁让我给你送药。” 药? 乔思沐停下脚步,心中又燃起怒火,那个臭男人,欺负完了她还要派人来羞辱她一遍吗?她以为,那壮汉送来的是避孕药。 “不必了,本小姐自己会去买。”说完,她大踏步而去,可偏偏腿间的疼痛让她走不了太快。 壮汉三两步追上她,再次拦在了她面前:“乔小姐,总裁说一定要将药交到您手里,请别让我为难。” 这壮汉的声音很是浑厚,三两句话就让过往的行人都听见了。 大家都用一副“原来如此”的眼光打量乔思沐,乔思沐恼怒至极:“那就让他为难你好了,走开,别拦着我。” 壮汉还是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似的,他伸手拉住乔思沐的胳膊,将装有药的袋子挂到乔思沐手上,然后转身走了。 乔思沐气得立刻就要将这一袋子药扔掉,可一举起来就发现不对劲,若只是避孕药,不应该会这么重才对。 打开一看,便发现里头都是治扭伤,外伤,疏散淤血的药,贴的、抹的、吃的都有,唯独没有避孕药。 乔思沐愣了愣,心底的怒火一下便消散了。 那个男人,竟也如此细心。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却管手腕,她现在迫切地想回家。 上了计程车,她打了个电话给主编说要请个假,主编不同意,她也不想多说,直接按掉手机。 还没到家门口,她便觉得不对劲了,院子门口的保镖呢,还有,怎么大门上好像贴着什么。 她付了钱,匆匆下车,跑到家门口,便发现院子的大门上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附有信息说已出售。 怎么回事? 一瞬间,她眼底闪过惊慌。 “妈,妈……你在家吗?阿忠,快给我开门!”她使劲儿拍门,却没有人回应她。 出事了,此刻,她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 掏出手机,她给母亲打电话,刚好,有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犹豫了一下,她接了。 “您好,您是乔思沐小姐吗?您的母亲受了重伤,正在抢救,请您尽快赶到市中心第一医院……” “砰”的一下,手机掉到了地上。 母亲受了重伤,正在抢救……怎么可能? 捡起手机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等站起来时,她才忽地一下哭了出来,她开始疯跑,像是不要命般地去拦出租车,上了车后便拼命催促司机开快些…… 等乔思沐赶到医院,乔母已经被送到了加护病房。 “断骨我们已经帮你母亲接上了,脾破裂我们也做了手术,可是你母亲脑内的淤血我们暂时不敢做手术清除,淤血所在的位置很不好手术风险太大,需要你签字,我们才能商量要不要给你母亲做手术,况且,手术费用需五十多万,我们也做不了主。如果你决定好让我们给你母亲做手术,就先签字把费用交了吧。”医生用很平常的口气陈述事实,仿佛这种状况他司空见惯了一般。 “好,我待会儿就去把欠的钱先交齐。”乔思沐也没心思跟他计较,只是忐忑地问:“那你们没有给我母亲做这个手术,她……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没有。”医生说道,“不过,你还是尽快做决定吧。” 乔思沐还想说什么,医生却已经抬步走了。 换上无菌服,乔思沐进了病房,来到了母亲的床前。 母亲一直保养得体,近五十岁了,脸上都没什么皱纹,脸色红润,整天神采奕奕。 可现在,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眼眶凹陷,身上到处都缠着纱布,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妈——”一瞬间,乔思沐泪如雨下。 哭过后,她的心底泛起滔天的恨意。 到底是谁将母亲害成这样,她一定要让他百倍偿还。 乔思沐坐在床前守了五个多小时,乔母才从昏睡中醒来。 “妈……”一开口,她便声音嘶哑,喉头哽咽。 “沐沐…”赵心慈抬手,眼泪一下便下来了,她近乎是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确定了女儿安然无恙,她才哑着声音说道,“幸好你没事,幸好,幸好……” 乔思沐赶紧握住母亲的手,另一手帮母亲擦眼泪,忍住泪水,安慰母亲:“是的,我没事,妈,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赵心慈却泪流不止,她的女儿,哪里还会有钱给她治病,那些追债的恶徒没找上女儿,没伤害女儿,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乔思沐见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一下急了,也哭了:“妈…你别哭,别吓我。” “沐沐,我们已经没有钱治病了。” “什…什么意思?”乔思沐一下止住眼泪,大惊着问道,“我们家不缺这点钱啊,爸还不知道呢,我马上打电话给爸,让他拿钱过来。” 赵心慈拉着女儿的手,悲痛地摇了摇头。 “你爸爸…早就在外面养了小三了。” “什么?” “他瞒得可真好,我昨天才知道,咳咳……”赵心慈说得急了,一下咳嗽起来。 乔思沐慌忙抚了抚她的胸口,又给她喂了点水,才止住她的咳嗽,但还是牵动了伤口,赵心慈疼得脸皱成一团。 “妈…”乔思沐心疼至极,恨不得代替母亲受苦。 赵心慈却忍下疼痛,眼里满是不吐不快的愤怒:“乔振华他不是个东西,那个小三也不是什么好货,乔氏企业早就在那个狐狸精的操控下,慢慢亏空了,乔振华昏聩无知,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狐狸精手段了得,账面上做得干干净净。可她只会偷,根本就不懂得经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昨天,乔氏最重要的一个项目资金周转不灵,股价当即跌停,乔家一夜就破产了。那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瞒天过海的手段却是一流,她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公司的几个元老股东身上,甚至诬陷我挪用了项目资金……你爸带着那个狐狸精连夜逃了。” 第8章 走投无路 乔思沐听到这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怎么会这样,她父亲虽然有些没主见,可是一直温厚慈爱,他为何…… “我也是昨天下午才接到老陈的电话,得知的消息,老陈教我赶快离开家,说是很可能会有债主找上门,因为那个女人污蔑我挪用了项目资金。我气怒不过,就没有走,想叫阿忠阿强去阻拦那些债主们,可我一喊人,却发现别墅里除了我,就没别人了。后来,那些债主就找上门来了,有真的债主,也有打手,估计也是那个女人找来的。他们打了我还不算,还满屋子满院子的找你,威胁我告诉他们你在哪里,我死死不说……” “妈——”乔思沐心里痛极,恨极,“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狐狸精,她对你做下的,我要让她百倍千倍地偿还,还有爸,不,乔振华,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手术后不能吃东西,赵心慈心情激动,又哭了很久,伤了元气,所以,没过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这时,仪器突然叫了起来,显示血压升高,病人有生命危险,乔思沐吓得赶紧去叫医生。 医生赶过来,又是一番抢救,稳定下赵心慈的血压,便皱眉对乔思沐道:“病人脑内还有淤血,是不可以情绪激动的,她手术后刚醒,你怎么能让她情绪激动,还哭了呢?哎……” 乔思沐吓得捂住心口,摇摇欲坠:“那…我母亲她……” “已经没事了。”医生冷着脸说道,“再有下次,我就说不准了,你还是赶紧做决定,看要不要给你母亲做手术吧。” 乔思沐送了一口气,可心又一下提了起来。 得尽快让医生给母亲做手术,可做了母亲不一定好,不做母亲一定没救了,关键是,她现在哪里有五十多万啊。 颓然地坐到病房门外的休息椅上,乔思沐掏出手机,开始给她的朋友打电话。 “晓琪,我是思沐,我母亲病重,我现在手里没有钱,你能借我五十万吗?” “什么?五十万…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对不起啊,我借不了你。” “那…十万也行!” “大小姐,我是真的没钱,我们这帮朋友里,也就乔大小姐你家有钱啊。” “紫宸,你能借我五十万吗?” “沐沐啊,你们家破产的消息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帮忙,可你也知道我爸是个赌徒,我还得帮他还赌债呢,我真的帮不上忙啊。” ……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乔思沐颓然地按掉手机,唇边泛起一抹凄凉的笑。 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吧。 她该怎么办? 她放下手机,捂住脸,心急似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了,去找陈叔,陈叔在最后关头,还能打电话让母亲赶紧离开别墅,就证明他是个好人,他是公司的元老之一,这么多年,对乔氏忠心耿耿,他一定会帮忙的。 乔思沐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去护士站拜托了护士帮忙照顾母亲,便向外跑去。 刚跑到医院门口,便有记者围了过来。 “是乔小姐,快,快,快过来拍照。” “乔小姐,乔氏一夜破产,有传言说是因为你母亲挪用了项目资金,导致乔氏目前最大的项目中断,从而股价暴跌,一夜破产,是这样吗?” “听说你母亲被债主找上门,被打伤,是在这家医院治疗吗?我们能否去慰问一下?” “乔总和你母亲的感情是否早已破裂,所以你母亲才会处心积虑弄垮乔氏。” “乔小姐,你母亲被债主追上门,请问你在哪儿,作为一个女儿,难道不应该再母亲有难市挺身而出吗?还是说,你母亲料到了会有债主找上门,所以提前通知你避开了。” …… 尖锐的话语,犹如一桶桶脏水往母亲和她身上泼,乔思沐委屈至极,也气愤至极,她想推开这些疯狗一样的记者,她要回公司找陈叔,可她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狗仔。 她没能成功地突破包围圈,反倒是被这些“疯狗”们又挤得逼近了医院大门。 “够了,你们这些疯狗!” 她没空跟她们理论,转身跑了回去。 “诶,乔小姐,你怎么骂人啊,我们记者也是有人权有尊严的。” “对啊,对啊,太没教养了!” …… 记者嘴里抱怨着,还不忘将乔思沐落荒而逃的背影拍下来,再加上之前拍的乔沐思被挤得狼狈不堪的照片,记者们也还算满意,觉得可以拿回去交差了。 到底是医院,有保安镇守,他们也不敢闯进去,只好让一部分人回去交差,另一部分人继续蹲守。 大门走不了,乔思沐便跑去了后门,结果,后门也同样有一群急着守在那里,见到她便一阵猛拍,然后又是轰炸式的逼问。 乔思沐转身就走。 侧门,偏门,乔思沐发现这个医院所有的出口,都已经被记者堵死了。 她心中恨极,却无能无力。 太久时间滴水未进了,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她撑到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了。 她蹲下了身子,痛哭出声。 大厅里人来人往,很多都是送病人的家属,还有接病危患者的医护人员,乔思沐蹲在那儿,难免妨碍了他们。 “蹲在这里做什么,真是碍事。” “来这里的,谁不是三灾八难的,都蹲在这儿哭,那医院还要不要开了。” “快起来吧,别蹲在这儿碍事了,病危患者的病床过不去!” …… 乔思沐只好硬撑着起身,艰难地往回走。 去了一趟洗手间,乔思沐在盥洗台便洗手,瞥到镜子里的自己,却又哭了出来。 她的衣服早就被穿得不成样子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张脸惨白似纸,旧的泪痕叠新的泪痕,一看就似遭遇过坏男人的欺负,哦,也对,她是遭到过坏男人的欺负,坏男人欺负过后,又遭遇家变,破产,母亲被诬陷,追债,被打得重伤差点丧命。 朋友一夕之间全部抛弃了她,记者围堵她,她……走投无路!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 她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就算她有做错什么,可是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乔思沐恨得疯狂地捶打镜子。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乔思沐凭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她的疯狂,惹来了旁人的非议。 “怎么这样啊,她跟镜子有什么深仇大怨啊?” “哎,算了,不洗手了,小心她不捶镜子,来捶你啊。” “她精神失常了吧!” …… 人来人往,大家都说着风凉话,却每一个人安慰她。 乔思沐捶镜子捶累了,一下虚脱蹲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这下,更没人敢靠近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身体都开始抽搐了,声音便小了很多。 她一直将头埋在膝盖里,所以,当有人站到她面前时,她也没有意识到。 “姑娘,别哭了!”轻柔的声音,温厚而好听,光听语气,就知道这个站着安慰乔思沐的女人很是和善。 乔思沐隐隐听到了,可还是没抬头。 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头发乱乱地垂向地面,很是让人不忍,女人便也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乔思沐的头。 “姑娘,快别哭了吧,在哭下去,就要伤身体了。”女人语气里满含心疼。 柔柔的话语,很像乔思沐小时候受了委屈,母亲安慰时她一般。 顿时,乔思沐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面前的女子,瞧着比母亲要大几岁,可也保养得很好,她衣着考究,目光温润,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秦佩蓉见她抬起了头,便赶紧拿出了纸巾,小心细致地给乔思沐擦泪水。 看着乔思沐狼狈不堪的样子,尤其是那双肿得像核桃大的眼睛,让秦佩蓉的心一下揪紧,眼眶也酸涩了起来。 这姑娘得遭了多大的难才哭成这样,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 她这样想着,给她擦眼泪的手便越发轻柔。 “姑娘,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想必也是极为痛苦的,可是你不能让这痛苦把你打垮了,否则老天爷就要笑话你了,笑你迈不过它给你设的坎。” 乔思沐楞了一下,眼眶里滚下一大颗泪珠,却是一下止住了抽泣。 秦佩蓉转而用手给她理头发,继续说道:“你这个样子,阿姨看了真心疼,可是阿姨相信,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会比阿姨心疼一百倍,为了他们,你也要振作起来啊。” 第9章 出卖最后的尊严 振作?怎么振作起来,她所遇到的困难,可不是这个贵妇人能估量的。 不过,她落到如此地步,就只有这个贵妇人来安慰她,她岂能不感激,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秦佩蓉见她点头,很是高兴,立刻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你的困难如果解决不了,就打上面的电话找我,好吗?” 乔思沐心里更为感激,却不以为意。萍水相逢,她哪能真的让这位贵妇人帮忙。但她还是接过了名片:“阿姨,谢谢你!” “好孩子!”秦佩蓉慈爱地说着,“我也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记得再有委屈或困难的话,就打我的电话。” 乔思沐从地上站起来,目送秦佩蓉走了。 再怎么样,眼前的这些困境她不能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这时,手机响了。 乔思沐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差点喜极而泣。 “喂,阳启。”一开口,声音嘶哑,即使隔着电话,也让人知道她狠狠哭过。 “嗯,是我。沐沐,你怎么了,是…哭了吗?” 乔思沐赶紧拿开手机,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正常。阳启还在国外,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如果她让他察觉出不对劲,他会担心的。 “我没事啊,我只不过有些感冒了。” “哦,那你要注意身体。” “嗯。” “沐沐……我要回国了,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d城。” “真的吗?”乔思沐开心地叫了出来,“太好了,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阳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还是不麻烦你了。” “这怎么叫麻烦,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的。”说道这里,乔思沐还是忍不住喉头哽咽。遭遇了这么多不幸,天知道她有多么渴望他能在她身边,可是阳启家境清寒,在国外一边打工一边完成学业本就辛苦,她从来不愿拿自己的困难去让她担心。 满含委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思念,让阳启一下心软。 “好吧,那我在机场等你。” 乔思沐开心地说:“不用,我肯定比你早到。” 欢快的声音,让阳启心里充满了愧疚。 就再见她最后一面吧,就当是对她的补偿。 想了想,他给湛夕月去了一个电话。 “夕月,我这边出了点急事,明天回不了国了,后天才能回来。” “哦,好,那我后天再去机场接你。”湛夕月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一声冷笑。 阳启啊阳启,你以为你心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她看着手下发过来的报告,心底泛起一片冷意。 这不能怪她心机深,而是阳启太过心软,自己的男人就要想尽办法去守住,所以她才会派人在国外盯着阳启。 第二天天还没亮,乔思沐便乔装打扮了一番,翻墙从医院里出来了,她直奔机场,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在不远处等着。 阳启一出来,乔思沐便认出了他,她立刻起身跑了过去,还没等阳启反应过来,她便紧紧抱住了他。 “你终于回来了!”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哭意。 阳启被她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沐沐……” 这个怀抱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乔思沐像是终于找到属于她的避风港,来不及细说,就用哭声开始宣泄她的委屈。 哭声渐渐变大,阳启心里也开始不好受了。 这个女孩子,竟然想念他到一见到他就大哭的地步,这让他还如何狠得下心推开她。 一下心软,他伸出手,开始轻拍她的背:“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怀里的女孩却哭得更大声了,也越发被抱紧,紧得他都快透不过气了。 他感觉自己像救命稻草一般,被怀里的女孩死命抓着。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立刻浇灭了他心中的愧疚。 “夕…夕月。” 湛夕月一直在后面看着他二人,乔思沐有够贱,一见到阳启便扑上去哭个不停,阳启也是够心软多情,竟然没舍得推开乔思沐。 她等了一会儿,看阳启会不会推开乔思沐,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阳启不仅没有推开乔思沐,反而开始安慰起乔思沐了,她还能忍下去就奇怪了。 一把将乔思沐从阳启怀里拉出来,然后,她挽住了阳启的胳膊。 乔思沐被拉开,差点没站稳。 看清了面前的人,她一下愤怒:“湛夕月,你干什么?”说着,她就去拉阳启的胳膊。 湛夕月这个臭女人,害她失了身,还要抢她的男朋友不成! 可谁知,阳启却抽回了手,轻轻地往湛夕月身边靠了靠。 乔思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你…你们……” 湛夕月见阳启如此反应,还算满意。 看到乔思沐一脸震惊和愤怒,她更是得意:“不用太过惊讶,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阳启早就不爱你了,他也早就跟我在一起了,所以,你们分手了,知道吗?” 乔思沐气红了眼睛,却没理湛夕月的话,她走到阳启面前,怒声问道:“我不信她说的,我要你告诉我实话。” 阳启哪里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他止不住地心虚,也止不住地愧疚。 “沐沐,我…”他万般为难,但湛夕月却不允许他犹豫,将他的手捏紧,催着他和乔思沐做一个了断。 “沐沐,对不起,我确实已经和夕月在一起了。”他狠下心,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在阳启推开她而靠近湛夕月的时候,乔思沐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又问了阳启一句,结果…还是她输了。 呵呵…她输了,很好,好得很! 狠狠一巴掌,甩到了阳启的脸上,那脆响声,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见。 湛夕月反应过来时,阳启的脸上已经现出鲜红的巴掌印了。她气怒又心疼,阳启性子软糯,再怎么惹她生气,她都没舍得打阳启一下,乔思沐又凭什么打阳启。 她气得一巴掌就朝乔思沐挥了过去,可同样气怒的乔思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乔思沐截住湛夕月的手臂,将她狠狠推了回去。 湛夕月见乔思沐不好对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怒骂:“乔思沐,我劝你别痴心妄想夺回阳启了,就你这副破鞋样,别说阳启不会要,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要。” 乔思沐一听湛夕月将那件事抖落出来,顿时气得颤抖,她这么多年为阳启守身如玉,现在却被人在阳启面前毁了清白的名声,她虽恨阳启变心,可也忍受不了在阳启面前这般屈辱。 “湛夕月,我被害,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蛇蝎心肠,谁都没你心狠。” 湛夕月却是不怕她这样说,稳定下心神,便继续骂道:“别血口喷人了,想在阳启面前博同情也不必用这种方法,自己不检点还怪气我来了。” “你——”乔思沐气得双眼通红,上前一步就要找湛夕月算账。 湛夕月却退后两步,将阳启挡在身前,淡定道:“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就算你没做对不起阳启的事,你也是配不上阳启了。” “难道你就配得上他么?” “我自然是配得上他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弃你,选择我不是吗?”湛夕月胸有成竹说道,“你这么有自信,那我想问问,你一个父亲带着小三抛离,家族企业破产,负债累累,连母亲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的破落户,还能有什么配得上阳启的?” “够了!”却是阳启阻止了湛夕月,“夕月,别再说了。” 乔思沐又被湛夕月抖落出家庭变故,原本就气愤又难堪,可阳启阻止湛夕月的时候,神色正常,分明是对她遭遇的家庭变故一点都不意外。 “阳启,你…你知道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阳启别过头,没说话。 乔思沐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呵呵,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她竟然还顾惜他会难过,想着要瞒着他,见到他时,也只是委屈地抱着他哭,并没有说出那些困难,却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闹的笑话而已。 阳启见她这样,自然是愧疚,可是有湛夕月在身边,他又不能开口安慰乔思沐。 湛夕月目的已经达到,心情自然是好。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甩给了乔思沐。 “这个卡里的钱,就当是阳启和你的分手费,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他,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便拉着阳启走了。 阳启回头看了她一眼,目露不忍,可终究还是跟着湛夕月走了。 那张银行卡,就像一巴掌,打得乔思沐刺刺生疼,可偏偏,她又不得不捡起那张银行卡,因为,她想不出别的办法去弄五十多万来交母亲的手术费。 多么屈辱,多么不甘,她感觉旁边的人看她的眼光里,都是浓浓的鄙视。 她捡起了这张银行卡,就等于出卖了最后的尊严。 呵呵…乔思沐,你真没用。 蹲到地上,她一下痛哭了起来。 第10章 你很可爱,我很想逗逗你 那张银行卡里只有差不多六十万,刚好够交母亲的手术费和后续的医药费,乔思沐心里冷笑,湛夕月可真会算计。 颤抖着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乔思沐便和医院人员一起,送母亲进了手术室。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生那么漫长,她从不信鬼神,可这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将各路神仙都数了一遍,给予他们在虔诚的朝拜。 母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手术失败了,那她的苦苦坚持还有何意义。 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在手术门口踱步,来来回回无数圈,累得走不动后就在休息椅上靠着,刚睡着,却又被噩梦吓醒。 梦里母亲一身是血,医生用白布将母亲从头盖到脚。 她惊醒,用手捂住脸,还没开始哭,便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不满泪水。 这时,手术室的灯却亮了,乔思沐一下站起,却更加害怕。 她刚做完那个噩梦,手术室的灯就亮了,是不是…… 门被打开,赵心慈被推了出来,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白布,乔思沐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母亲的整个脑袋几乎都被纱布缠紧,她又心疼至极。 “乔小姐,手术成功了。”医生说。 乔思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医生,谢谢你,谢谢。” 冷心惯了的医生这会儿也忍不住觉得面前的姑娘可怜,他点了点头,拍了拍乔思沐的肩膀:“好好照顾你母亲。” “嗯!”乔思沐答应了一声,然后和医院人员一起推着母亲进了加护病房。 手术虽然成功了,赵心慈却陷入了昏睡之中。乔思沐心里着急,医生却说做完脑部手术后的病人陷入昏睡是好事,这有利于病人自身脑部恢复,也避免清醒时碰到伤口引发危险。 乔思沐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乔思沐专心照顾母亲,每天都会用热水棒母亲擦身,也帮她换药。 医生和护士为她的孝心感动,都对她很好。 外面关于乔氏企业破产的新闻层出不穷,闹得沸沸扬扬,乔思沐在别人买的报纸上常常看到。毫无意外,那天在医院门口被记者拍到,被逼问的照片也频频出现在报纸上。但那时她一身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而现在好歹干净整洁,所以医院里也很少有人能认出她。 这些天,她都是吃的医院盒饭,没再从医院出去过,所以那些记者也碰不到她。 她以照顾病重的母亲为由向公司请了长假,主编没同意,可也没说要辞退她。 又过了两天,乔氏破产的新闻被另一个新闻代替,这一次,闹得更凶了。 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一起艳照门事件,虽然打了马赛克,但照片依然香艳无比。乔思沐专心照顾母亲,倒也没注意到那些新闻。 记者们有了更好的新闻去追,自然不再守在医院门口等乔思沐,乔思沐见记者走了大半,便出了医院,直奔好友林玲家中。 她已经没有地方住了,母亲暂时不会醒,小护士对她很好,愿意帮她照顾母亲,所以她才有空闲出来找以后落脚的地方。 林玲知道她家破产和母亲被打伤住院的消息,没能力帮她,但提供住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一见到她,林玲便抱着她哭了一场。 乔思沐却没哭,她很平静。 兴许是最难过最害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便强了一点。 她苦笑着安慰起了林玲,林玲见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却心里越发难受,也可怜她一下瘦了那么多,变得这么憔悴。 林玲变着花样给乔思沐做好吃的,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乔思沐心情好了许多,便打起精神说要回去工作了。 林玲自然说好,两人便早早起床,准备早餐,又一起吃。林玲有看报纸的习惯,只是前两天没那个心情去看,所以这三天的便攒在了一起。 她边吃早餐边看报,看到那个艳照门事件的时候,惊得差点将自己噎到。 “沐沐,这个艳照门的女主角,怎么…怎么这么像你啊!” 乔思沐闻言,也惊了一下,但却是不信。 林玲便将报纸塞到她手上,她拿过一份报纸就开始翻,这下,她瞪大了眼睛。又看了几遍,再无怀疑,报纸上的女主角,就是她,脸和不能露的地方都遮住了,可照片依然香艳无比,这就是那天她在酒店里的场景,她心里立刻像吞了一万只苍蝇那么难受。 这是谁干的? 又是湛夕月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湛夕月那天是想派人把她送到1809号房间,让那帮纨绔子弟糟蹋她,可她却被送到1806号房间。 那么,是酒店的人搞的鬼吗? 乔思沐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报纸上只有她的香艳照片,可没有那个男人的,况且酒店也不可能自砸招牌。 等等…没有男主角,只有她! 是那个男人,对,是晋氏的那个总裁,一定是他做的这件事,否则,照片里为何没有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因为她用支票羞辱过他,对他出言不逊,伤了他的尊严吗? 他生气可以,有必要这样拿她出气吗? 可恶,该死的臭男人。 这三天的报纸,每一天放的照片还都不一样,真实一天比一天劲爆,新闻最后还放了狠话说女主角再不出来的话,接下来几天就会爆出女主角更劲爆的照片。 乔思沐又气又恨,当即便将报纸都撕了个粉碎。 “沐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林玲吓着了,忐忑地问道。 乔思沐恨得差点将嘴唇咬破:“被狗咬了一口,还被狗又给卖了一遍!” 林玲听得云里雾里,但她也不笨,一会儿便想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那该怎么办啊,报纸上这么说,那个男人肯定有你的那…那个什么照片,到时候你被认出来了就……”林玲这样一分析,便吓得团团转,“怎么办啊……” “我去找那条狗算账!”乔思沐气冲冲甩下一句后,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诶,沐沐,沐沐……”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上班。”乔思沐不愿林玲追上来,便又嘱咐了一句。 乔思沐来到了晋氏集团大楼,刚想进去找那个臭男人,可可有不想再惹麻烦,乔氏破产的新闻才刚过去没几天,估计很多人还是会认出她,到时候她指不定还没见到那个臭男人,就被一群好事者给围观了。 企业老总一般都在顶楼,出入都坐专属电梯,想直接上去找他,不可能,通过前台传话,就有被认出的危险,就算没被认出,前台估计也很难防她进去找他。 那该怎么办? 思考了一番后,乔思沐决定再晋氏集团停车场去等着。 那个臭男人出行总要坐车吧,就算他中途不出去见客户或者有其他事情要外出,下班总要过来取车走人吧。 打定主意,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开始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六点,为了不错过那个臭男人,她中午饭都没吃,肚子都饿扁了。 臭家伙,等老娘等到你,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终于,她等到了。 那个男人带着一帮下属来了停车场,他还是一副商业精英潇洒华贵的样子,在那堆人中格外显眼。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隐约感觉到他锋利的脸部轮廓,凌厉自信,睥睨万物的眉眼。 他好似天生就该站在万人之上。 乔思沐此刻心里却只有四个字去评价他:人模狗样! 那些下属上了各自的车,那个臭男人也上了车,乔思沐就知道这是去找他的时机了,再不去就晚了。 她气冲冲地直奔那辆玛莎拉蒂而去,那辆玛莎拉蒂却也朝她开了过来。 不等乔思沐敲车门喊人,车窗便被摇了了下来,车子也听了下来,露出了臭男人鬼斧神工般的俊逸脸庞。 “上车!”晋原笑了笑,好似对她来找他一点也不意外。 从乔思沐的角度看看向他,便显得他的眉眼没那么锋利了,而是带着成熟男人的坚毅和性感,他微弯着嘴角,眼睛里好似藏满了星子,诉说着他的好心情。 乔思沐磨了磨牙,这个臭男人,没事长那么帅干嘛,害她都没来得及发火。 “小野猫,快上车啊,难不成,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晋原看到面前的小野猫一副要找他拼命,可却被他帅到,一腔怒火没处发的样子,心中很是爽快,于是,就很想逗逗她。 “上车就上车,哼!”难道她还怕他不成。 晋原打开车门,想给她让个座位,乔思沐却已经绕到了另一边,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晋原还没来得及挪回去,乔思沐便猛地坐了进来,所以,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变成负数了。 “呵呵,小野猫,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 乔思沐飞快地往边上一挪,离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要多远有多远,可她动作太急,一下便撞到了头。 第11章 跟我交往,我就放过你 “啊——” 乔思沐捂着脑袋叫了一声,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怎么这么不小心?” 乔思沐抬眼,便看见这个臭男人近在咫尺了,可是,他眼里的心疼是怎么回事啊,她才不要他心疼。 猛地打开他的手,乔思沐别过脸,不再看他。 晋原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愤怒似的,再次伸手去揉她的额头。 “起包了,是不是很疼?” 乔思沐转头看向他,这个男人是不是疯魔了,这么关心她干嘛,要真的关心他,就别搞什么艳照门事件啊,现在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啊?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你没发烧啊,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拿开你的手。” 晋原却低低笑开:“小野猫,脾气还是这么坏。”说着,他从车座后面拿出了一个小箱子,然后从里面拿了一管药出来,拧开,挤了一点在指尖上,然后对着乔思沐额头上的包抹去。 凉凉的,乔思沐瞬间感觉到额头上起包的那一块没那么痛了。 算了,她就不跟他计较发没发神经这件事了,她该说正事了。 “艳照门事件是你做的吧?”乔思沐瞪着眼睛问道。 她一张小脸皱成了小包子,两只眼睛也瞪得溜圆,晋原只觉得可爱,所以语气也变得轻松:“嗯,是我做的。” 他一副理所当然,仿佛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让乔思沐心中的怒火一下膨胀:“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我,我跟你有仇吗,你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地要整垮我吗?” 晋原看着她,见她的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的,想是真的气狠了。 不过,生气就对了。 他笑了笑,嘴角弯出的是最迷人的弧度,微凉的手指在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气死人不偿命地低声说道:“因为你给我开的那张支票是空的,里面的钱取不了,你得赔偿我。” “你——”乔思沐磨牙,如果她的眼睛能释放火焰的话,那么旁边的这个男人一定会被她烧穿。 晋原见她气怒的样子,却不打算放过她,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像是在欣赏她这副怒不可竭的样子。 她素净的笑脸因为气怒而火热,而他的手指因为气定神闲而保持微凉。 “怎么,你想赖账吗?”他启唇,继续气死人不偿命。 乔思沐启动了洪荒之力才克制下自己不伸手去掐死她,闭了闭眼,她一下泄了气,低低地祈求道:“晋董,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行不?” 晋原挑了挑剑眉,像是惊讶她一下妥协,不过,很显然,他还是不准备放过她:“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好不容易碰到一只这么好玩的小野猫,他可不愿意放过。 “那天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你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对象变成了你,我一开始对你态度是不好,可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趁人之危,故意对我……总之,你能不能别再计较这件事了,就这样忘了,如何?”乔思沐耐着性子说好话,因为她实在没钱了。她现在负债累累,哪里还能给得起那天发票上的钱。 说完这段话,乔思沐暗暗送了一口气。 只要放下尊严,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的不是吗? 呵呵……她还能有什么自尊,她的自尊,在那天捡起了湛夕月扔给她的银行卡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她强忍眼底的酸意,不让面前的男人察觉自己的脆弱。 却不知,她这副倔强隐忍的样子,让晋原越发对她放不下。 “要我放过你,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乔思沐抬头:“什么条件?” 晋原凑近她,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跟我交往,我就放过你。” “你…”乔思沐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他,半响,她想到了晋原的“交往”应该是“包-养”的意思,就如同对待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有兴趣就养一段时间,没兴趣就随手厌弃。 “不可能!” 晋原知道她会拒绝,可他才不是一句“不可能”就能打发的。 “好,那艳照门的事情就继续吧,我相信,多得是人想要看照片中的妖冶女人的庐山真面目。”他剑眉轻挑,双眸满含笑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 乔思沐猛地推他:“你无耻——”然后,她大声对着前面的司机吼道:“停车,我要下车。” 既然和这个臭男人说不通,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司机小刘转头,有些怕怕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没收到总裁的指使,却不敢停车。 “停车,停车,你听不见吗……”乔思沐撑起身子,对着司机怒吼。 晋原看不下去了,便伸手将乔思沐拉了回来。 “好了,我这司机有些胆小,你把他吓傻了,也是要赔钱的。” 天哪,总裁,您突然这么重视我,我好忐忑啊,小刘听了这话,一个激动,把刹车当油门猛踩了一下,害后面的两个人“砰”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对…对不起啊,总裁,我不是故意的。”这下,小刘真有些吓傻了。 晋原瞪了小刘一眼,冰刀子一般的眼神,扎得小刘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下一秒,晋原又向小刘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要不是小刘踩了刹车,他也享受不到小野猫突然的“投怀送抱”。 乔思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妈的,实在是太痛了,她的鼻子都要撞塌了,这臭男人的胸膛真是硬得跟石头一样。 “看,你口是心非,就受到惩罚了!”晋原挑眉,脸上依然挂着邪魅得有些勾人的笑容。 乔思沐瞥了他一眼,转头拉开车门就要跳车。 晋原眉心一跳,立刻伸手去拉乔思沐:“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乔思沐反手推了他一下,瞪着他,眼底满是凌然的决绝,她可不管这个臭男人怎样,半个身子都到了车外。 不要命的女人总是让人心惊的,饶是晋原心理素质再强大,也禁不住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刘更是不禁吓,被乔思沐要跳车的举动吓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 “呲”的一声,车子蹭到了栏杆。 小刘停下了车,乔思沐却也成功地跳下了车,不过,因为惯性,她还是摔了跤,倒在地上,很是狼狈。 一向泰山压顶也不会变色的晋原这下也没了好脸色,她匆匆下车,一把将地上的乔思沐拉起:“你这个蠢女人,就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他是洪水猛兽吗? 她就这么厌恶他,厌恶到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逃开他? 嘴里严厉的训斥着,可他却控制不住地用眼睛去扫描她的全身,怕她哪里受伤了。 乔思沐却也气愤难当,要不是这个臭男人自私不讲理,用那样混账的手段逼她,她至于采取这样极端的方法下车吗? 猛地一下甩开臭男人的手,乔思沐头也不回地走了。 晋原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却也没追上去。 这个小女人已经被他逼急了,是真的在用不要命的方式甩开他,他还是适可而止得好。 不过,他也彻彻底底被激怒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用不要命地方式来嫌弃他。 小刘一直坐在车里,战战兢兢,他看着外面冷着脸站着的总裁,心里怕得要死。 谁都知道,发火的总裁还不是最可怕的,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总裁才是最可怕的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总裁眼神似冰刀,刀架在人脖子上,一直悬着,让人煎熬,让人肝胆俱裂。 …… 乔思沐回到林玲家,林玲早就在家等着了。看到乔思沐目光无神,灰头土脸的样子,林玲担心极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男人…又欺负你了吗?”林玲有手去拍乔思沐身上的灰尘,又给她理头发,乔思沐眼神终于聚焦,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她终于一下哭了出来。 那个混蛋,爱咬人的狗,人品为负数的渣…… 乔思沐哭得极为伤心,这几天的隐忍和伪装统统化为泡影。 她一哭,林玲也哭了,可林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乔思沐不愿呆在林玲家让林玲担心,所以去医院看了下母亲之后,就去上班了。 一进公司,大家都用不正常的眼光看着她。 有同情的,有惊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少有人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不过,这几天,她也算是经历了世态炎凉,对这些人的态度她见怪不怪。 一进办公室,她便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电脑怎么被换了,再仔细一看,哪里是电脑被换了,而是她的东西统统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她快步出了办公室,拉住经过的林芝问道:“怎么回事,我的办公室被谁占用了吗?” 林芝撞上了枪口,在心里默认倒霉,却也还是战战兢兢地说了:“沐沐姐,是…是夕月姐搬进去了。” “湛夕月?又是她!”乔思沐心中的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她为什么要抢我的办公室,我的东西呢?” 第12章 墙倒众人推 林芝吓得频频往后缩:“沐沐姐,你…你弄疼我了。”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委屈道。 乔思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地看了林芝一眼,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 林芝指了指大办公室的角落,说:“沐沐姐,你的东西……在哪儿。”说完,她快步走了,显然是怕乔思沐再次发火。 乔思沐走到角落一看,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东西,此刻被胡乱堆在角落里,像是一堆垃圾一般。 乔思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看向她,都是各做各的事,生怕被她的怒火给波及。平日里她对他们那么好,有任何好的新闻资源都带上他们,现在她被湛夕月欺负,却一个个的都当缩头乌龟了。 也不再指望他们了,乔思沐气冲冲地来到了主编办公室。 “主编,湛夕月抢了我的办公室,你知道吗?” 段启瑞早就听到了乔思沐在外面的动静,他心里也又想忐忑,毕竟,乔思沐之前工作出色,除了最近出了些问题,她都没犯过错。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思沐啊,那不叫抢,是夕月理应搬到那个办公室。” “理应?”乔思沐一下来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启瑞,“她做了什么天大的贡献理应抢了我的办公室,我看又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段启瑞起身,向来温润无害的脸庞也一下变得凌厉:“乔思沐,注意你的态度,这是你和领导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乔思沐一下冷笑:“好好好,墙倒众人推,现在你也要在我面前摆领导架子了。我就不明白了,湛夕月是什么德行,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纵容她抢了我的办公室还不算,还把我的东西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难不成外面连一张空余的办公桌都没有吗,既然捧着湛夕月踩我,那为何不干脆把我开除了?” 段启瑞到底心中有愧,此刻被乔思沐毫不留情地揭穿,不由面红耳赤。 乔思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什么都敢说,可她说外面那些小员工可以,这样训他这个当领导的就不对了。 “夕月的头条新闻已经超过了你的,你说她该不该搬到那间办公室去。” 乔思沐一下哑口无言。 杂志社是有这个规矩,哪个副主编的头条新闻更多,该副主编就有资格单独使用一间办公室,之前她的头条新闻一直遥遥领先,她敢说湛夕月就是日夜不停的工作,半年内也休想超过她。 稍微一想过后,乔思沐唇边便泛起了一抹冷笑:“湛夕月的头条新闻这么短时间内就超过了我,怕是也用了肮脏的手段吧,这肮脏的手段是什么,我想主编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段启瑞被拆穿,脸色自是难看,但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你胡说什么,乔思沐,我看我以前是对你太好太宽容了,才惯出你这样无法无天的脾气,不然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污蔑领导,你给我滚出去,立刻!” 这一刻,乔思沐是真的寒了心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冷哼一声,她转身大踏步出了办公室。 这个杂志社能走到今天,大半都是她的心血,既然有人想抢夺她的劳动果实,那她自当百倍奉还。 办公室没有了就没有了,坐在哪里不是工作。 冷着脸,她开始将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搬到大办公室里最偏僻的一个位置上,只是,有些重东西她一个女生实在搬不动。 “沐沐姐,我帮你吧。” 乔思沐闻声抬头,便看见冯哲站在她面前。 这是个老实孩子,总是默默做事,很少说话,杂志社不少油滑的人经常将自己的工作扔给他做,这老实孩子很少抱怨,总是自己默默加班,然后一一做好,乔思沐很多时候都看不下去,训斥那几个老欺负他的人,这孩子虽不说什么,但只要她交代给他的事,他总是放在第一位,做得又快又好。 这一刻,乔思沐的心真的被这个老实憨厚的男生给触动了一下,这个杂志社,也不都是自私自利,冰冷无情的人。 “好,那就拜托你帮我搬吧。”乔思沐笑了笑,起身,让冯哲帮他搬那些重东西。 冯哲看着有些瘦,可力气却是不小,一下就将那些重东西搬了起来,大办公室很挤,他搬着那些重东西穿行其中其实很困难,但是他好似感觉不到重量,几乎是将那些东西举了起来,以免碰倒了别人的东西。 间或有人用鄙视的眼光看他,他却丝毫不在乎,只是一趟又一趟,将乔思沐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办公桌上。 “谢谢你,冯哲!”乔思沐真诚说道。 她嘴角微弯,素净的小脸上因为劳动而蒙上了一层微薄的汗,脸颊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冯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睛却不错开地盯着乔思沐的脸。 “没事,沐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的声音不小,整个大办公室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他的话外之音,就是站在正义这边,帮助该帮助的人是他应该做的,而办公室里其他闷着头不说话,或是三观已经不正的人,他们缩着头不表态,就是不应该的。 乔思沐心下一暖,看着冯哲,眼里闪出赞赏的光。 谁说老实人没心眼,只是心眼没用在不正当的地方罢了。 不过,乔思沐却不想冯哲因她而惹上麻烦。 “好了,小哲,快去工作吧。” 冯哲点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光是整理东西就花了不少时间,落下的工作也有很多,乔思沐忙了个天昏地暗,咖啡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咖啡间里,湛夕月慢条斯理地宠着咖啡,对乔思沐笑得很是得意:“怎么样,一无所有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乔思沐看着面前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下藏着的是一副怎样丑陋的面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女人眼角眉梢的笑意早就泄露了她的心有多黑多毒。 “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地夺回来的。”她撂下狠话。 她可不怕湛夕月,湛夕月是有手段,可那也是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论能力,论人脉,她都是不怕湛夕月的。 湛夕月却讽刺一笑,说道:“请问,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说这个话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乔大小姐,你好像负债累累吧,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先把那些债务还清了再来考虑从我手里抢东西。不过,以乔大小姐这小身板,怕是把你卖十遍,也不足以偿还乔氏破产欠下的债吧。” 她上下打量了乔思沐一眼,像是在估量乔思沐卖身的话,能卖多少钱。 乔思沐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挥过去,可转念一想,又收回了手。 她何必要动气,这个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跟她打嘴仗就是中了她的圈套。 主编本就被她收买了,她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动手,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到时候她反咬一口,她又难以说清了。 也不用多说,凭本事说话就是了。 “哼!”她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乔思沐翻了翻湛夕月这几天做出来的头版头条,发现有很多就是她之前没做完的新闻,看来,是她收买了那些以前跟着她跑新闻的人了。 不过,湛夕月明显还是能力不足,有好些新闻如果她来做的话,一定也是头版头条,可是湛夕月却只能将那些新闻做成次等货,放在二级页面或三级页面去了。 偷盗者难道还能强过原创者不成,她乔思沐就不信了。 想了想,她找出了自己以前的那些客户名单和联系方式出来,开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 “喂,汪总您好,我是星风杂志社的乔思沐,我了解到你们汪氏最近要出一款新的手机,这款手机相当不错,我想上市后一定会成为热销品,我想趁机会给您做个专访,就这款手机的各项优点,还有这款手机的理念做一个详细的宣传,我想,有了这篇报道,这款手机光是预售量,就能达到一个高峰吧。汪总,您看怎样?” “哦,思沐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答应另外一家杂志社做专访了,人家态度很诚恳,要求独家采访,你前几天又没联系我,所以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哦,那只好下次再合作了。” …… “喂,是米乐小姐的经纪人吗?您好,我是星风杂志社的副主编乔思沐,上次您给我打电话说米小姐新戏杀青后让我给她做一个专访,您看我们约在哪一天比较好呢?” “哦,乐乐已经进了新剧组拍戏去了,短时间内剧组不对外开放的,真不好意思啊。” 又联系了几个客户均被拒绝以后,乔思沐大概明白了,湛夕月手伸得很长,连她的固定客户都抢走了。 第13章 落井下石 事到如今,她才真的有些绝望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败在湛夕月那个毒心肠的女人的手下。 冯哲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乔思沐,见乔思沐手撑着脑袋,很疲惫很难过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心酸,鼓起勇气,他走到乔思沐身旁,小声说:“沐沐姐,我这里有几条新闻资源,以我的能力,可能不能将这些新闻做到头版头条,我给你做吧,我给你打下手。” 乔思沐抬头,心下一暖。 这个憨厚的小伙子,今天真的感动到她了。 “好,我帮你做,给你弄几个头条新闻出来。”她愉快地笑道。 冯哲便开心地笑了笑,随即又反应过来:“不不不,沐沐姐,做好了以后,头条记在你的名下,你只要带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乔思沐摇摇头,坚持将头条记在冯哲名下。 “以后,我会把我会的全部都交给你,小哲,你想当副主编吗?” 冯哲惊讶地看着乔思沐:“这…沐沐姐,我……” “你要是不反对,那我就当你同意啦。” 这是乔思沐一瞬间的想法,可是乔思沐却无比地坚定这一想法。 见识过最肮脏最歹毒的人心,她才知道像冯哲这样单纯的善良有多么可贵,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回报她在绝望时遇见的第一缕阳光。 冯哲见她坚定的神情,便知道再推脱就不太好了,于是便点点头,答应道:“好,沐沐姐,我会努力的。” 乔思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的默契,从此刻产生。 “拿我马上把我手里的新闻资源发给你。” “好!” “乔思沐,你的手段也是够高明的,分分钟就收买了一个老实人来为你鞠躬尽瘁啊?” 乔思沐转头,就见陈郁看着她,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她记得,陈郁是湛夕月的人。 “是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冯哲,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夕月姐打败了她,成为了副主编,她怎么可能心里不恨,不想重新夺回副主编的位置,她许诺让你成为副主编,肯定是骗你的啦,给你画大饼,让你为她干活。”袁柳也附和道。 “某些人啊,还是不要那么自信,副主编是那么好做的吗?自己都被打败了,还想着把被人送上去,真是可笑。” “是啊,还是先把欠的债还清吧,免得那些债主找到杂志社来闹,连累了我们。” …… 乔思沐还没生气,冯哲便坐不住了:“你们未免也太过分了,沐沐姐之前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几人被戳中软肋,自然是恼羞成怒,唇枪舌战,冯哲辩不过她们,眼睛都气红了。 乔思沐不禁怒火中烧,这些人欺负她就算了,现在连冯哲都不肯放过,真的是半点良心都没有了。 “够了,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实人,心里就没有半丝愧疚吗?陈郁,你天天没下班就去约会,剩下的工作哪一次不是丢给冯哲在做,袁柳,你数一数自己有多少新闻是冯哲帮你做的,你自己又做了多少,恐怕他帮你做的,比你自己做得还多吧……” 几人戳中短处,面子上也挂不住了,但他们早就投靠湛夕月了,自然不会气短。 “明明是你自己欺负冯哲,画大饼让他帮你办事,扯上我们干嘛?” “就算沐沐姐利用我又怎样,我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以后都给我闭嘴。”冯哲忍受不了了,大声吼道。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总是不大自信的小男生了,他眼神一下变得坚毅,就连他那稚嫩的脸看上去也一下变得锋利,有棱角了起来。 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也有想要维护的人。 乔思沐先是惊讶,之后,便满含欣慰地对着冯哲笑了笑。 那几个讽刺他们的人明显也被冯哲突然的怒火给吓到了,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冯哲来。 估计,他们也意识到冯哲不再是老实可欺的人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杂志社,不是菜市场,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甘心就老老实实做事,不然就给我滚出杂志社。”一番严重地警告,出自大办公室门口的段启瑞。 人到中年,声音更将浑厚,中气十足,整个大办公室仿佛都被这一身怒吼给震了震。 乔思沐瞪着段启瑞,磨了磨牙,段启瑞这只老狐狸,虽说是训斥了所有人,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针对她的,他在警告她,不要和湛夕月的人吵,否则他就辞退她。 湛夕月的人很快也悟到了主编的意思,在段启瑞走后,纷纷小声讽刺。 “哼,我看她还怎么嚣张,再多说一句,我们就去主编那儿告状,让主编辞退她。” “是啊,免得她跟夕月姐争。” …… 乔思沐假装冷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可是,她能辞职吗? 不能! 母亲每天的医药费起码上千,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所剩无几,她要辞职重新去找工作,得花费不少时间,况且,湛夕月一定会在她找工作的时候捣乱。 她只能忍! 她忍着不发作,可冯哲却真的气红了眼睛,快一米八的大男孩,此刻满身都是戾气。 乔思沐赶紧偷偷抹了抹眼角,走到冯哲身旁,温生道:“你说要把你的新闻资源给我的呢,怎么我还没收到?” 冯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笑道:“我马上发,沐沐姐,我们争取下班之前把这些新闻都整出来。” “好!” 乔思沐的能力自不必说,冯哲虽然经验没她丰富,但他勤奋刻苦,虽老是被欺负,但也因为被欺负,所以做得比别人多,所以能力也得到了锻炼。乔思沐发现冯哲当真是可造之材,于是便真的倾囊相授,不到两个小时,两人便整理好了三个有价值的新闻。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两人才终于整理好了手头所有的新闻。 “沐沐姐,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出了杂志社,冯哲满含期待地说道。 乔思沐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住我朋友家,和你家正好是相反的方向,你要送我回去再自己回家,岂不是要到十二点了。” “没关系的,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你……” 乔思沐打断她:“傻小子,你沐沐姐走夜路的次数多了去了,再说,我打出租车回家,也走不了几步,你就放心吧。” 冯哲没办法,只好妥协:“那好吧,我送你上出租车。” 正好,有出租车过来了,冯哲伸手拦下,亲自为乔思沐开了车门,等乔思沐坐好后,又为她关上门。 “小伙子,这么绅士,对你女朋友真好。”司机大叔调侃道。 冯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乔思沐笑出了声:“大叔,你别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 “啊?抱歉,抱歉。”司机师傅也不好意思了,朝冯哲笑了笑,便启动车子走了。 没人看见,冯哲笑着的脸庞一下垮了下来。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概,她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弟弟般的男孩子吧。 他失落地低着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 林玲租的房子里主市区有些偏,司机师傅觉得划不来,就让乔思沐在主街道上下来了,乔思沐也不生气,下车便走了。 这一片的道路很是老旧,也没有路灯,乔思沐一个人走着,还真是有些害怕。 她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到林玲家。 正走着,手机却响了,乔思沐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却是林玲打来了。 “沐沐,你怎么还没回来啊,都快十一点了。” “哦,我马上就到家了,别担心啊,啊——” 乔思沐只觉后背一痛,她向前踉跄了两步,手机也飞了出去。 “谁?”乔思沐咬着牙转头,便看见四五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 “乔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债主都不记得了。”其中一个男人斜眼笑道。 “亮子,上次我们去要钱的时候,只见到了她妈,没看见她,她不认识我们,也正常。” “哦,也对!” 乔思沐立刻明白了:“是你们……是你们把我母亲打成重伤的。” “嗯,对啊,很奇怪吗?”叫亮子的男人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凑到乔思沐跟前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要不到钱,只能打人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那钱是我父亲的小三欠的,你们该去找她,为何要去找我母亲,还打伤她。”乔思沐气愤吼道。 “可是公司法人是你母亲,我们就只好找你母亲了,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就去找你父亲的小三还钱啊,反正,我们就只找你和你母亲还钱。” 亮子嚼了嚼口香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觉得她真是长得不错,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最起码身材很好,要什么有什么。 第14章 被打 乔思沐咬了咬牙,知道这些人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于是他定了定心神,服了软:“你们可不可以宽限我几天,我已经在筹钱了,过几天我一定还给你们。今天很晚了,我朋友还在家等我,我再不回去,她该担心了,所以,我先回去了。” 亮子面色一变,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 “挺狡猾的嘛,刚刚还说拿钱是你父亲的小三欠的,怎么转眼就说自己在筹钱了,明显是撒谎,当我们哥几个是三岁小孩啊。” 乔思沐一下慌了,她大力挣扎,想摆脱他,可却无能为力。 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更加引起了亮子的兴趣。 “这样吧,乔小姐陪我一晚,我就少让你还一万块,怎么样?” 这话一处,亮子后面的几个男人立刻也来了兴趣。 “亮哥,你这就可不够意思了啊,这么好的事,这么不算上兄弟我。” “是啊,我们兄弟几个,向来是有福同享的嘛。” …… “我还钱,我会还钱,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这样是犯法的——”乔思沐死死挣扎,可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是五个大男人的对手,顷刻间,他的胳膊腿上多了四五双手。 “起开,起开,我先来。”亮子训了一声。 兄弟几个只好罢手,退后了两步。 乔思沐此刻心中后悔,为什么没坚持让司机师傅送她到林玲家楼下,也后悔没让冯哲送他回家,如果有冯哲在,起码有个人能报警,能去寻求帮助。 她的手机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她现在是毫无办法。 “救命,救命啊——”思考了一下后,乔思沐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 亮子立刻捂住她的嘴,恼羞成怒:“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们几个考察了一番,才选了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来堵这个女人,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可这女人,竟然敢喊出声,真是欠教训。 “你们几个,教训她一下,让她听话一点。”亮子吩咐了一句,退到一旁。 “是!” 于是,四个大男人,开始对乔思沐拳打脚踢。 “喂,该留着的位置得留着,免得爷待会儿吃不下去。”亮子又嘱咐了一句。 “明白,这还用你吩咐。” 乔思沐的嘴被其中一个男人无助,她根本没法发出声音。 身上的疼痛一下接着一下,她却用眼睛将这几个男人挨个死死盯了一遍,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将这几个臭男人碎尸万段。 可是,她内心还是恐惧的。 真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欺负她?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暗处,一直盯着这边的两个保镖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碍于boss的命令,他们又不敢随意出手。 “要…要不,我们打电话问一下boss吧。” “嗯!” 阿宇拨通了晋原的电话。 “总裁,乔小姐被几个追债的男人逮住了,他们要不到钱,就想睡了她,乔小姐不愿意,他们就打她,总裁,我们要不要帮帮她啊?” “什么?”随着晋原的一声惊问,是一声巨响,一个清初的珐琅瓶,因为他的过度动作,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还不快去救她,你们干什么吃的?”晋原怒吼,如果手机也能传播怒火的话,阿宇应该已经被烧着了。 “哦……”阿宇吓得差点摔了手机,他立刻向乔思沐那边跑了过去。 阿辉见阿宇这个样子,也知道boss是什么意思了,立刻跟上了阿宇。 两人走近,见乔思沐已经被打昏了过去,立刻怒红了眼睛,二话不说,开打。 亮子先挨了一拳,立刻恼怒:“靠,哪里来的杂碎,打搅老子的好事。” 阿辉一个横踢就将她踹翻在地。 阿宇和他都是从小练武,是晋家专门训练出来保护晋原用的,可想而知,两人的身手有多好。 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五个欺负乔思沐的男人便都和乔思沐一样,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阿宇这才有空闲去探了探乔思沐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顿时松了一口。 不过,看到她浑身是伤,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boss估计会气得宰了他和阿辉吧。 “怎么办,我们要把乔小姐送医院吗?”阿辉看着晕在地上的乔思沐,有些不敢下手,他不确定乔思沐有没有骨头断了,他怕弄不好让乔思沐伤上加伤。 阿宇瞪了他一眼:“boss会赶过来的,我们等着就是了。”他们的手机和晋原的手机都是关联的,晋原通过定位就能找到这儿来。 “哦!” 阿宇不能说十分了解晋原,但也算对晋原有七八分了解。 他还是第一次见晋原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刚刚晋原在电话里又惊又怒的语气,完全泄露了对乔思沐的在乎,貌似还把什么给打翻了,他几乎能想象boss在那边因为惊慌而不小心打翻东西的场景。 哎,也是他蠢了一回,boss已经派他和阿辉跟着乔小姐了,这还不够说明boss对乔小姐的在乎吗?他怎么能蠢得任由那几个杂碎这么欺负乔小姐呢! “阿宇,boss不是让我们不要轻易出手吗,除非乔小姐有生命危险,那几个杂碎还没想要乔小姐的命啊?”阿辉突然问道。 十分钟前,阿宇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阿宇只觉得自己蠢,现在阿辉居然还这么问,显然是比他更蠢。 “猪头,boss心里其实很在乎乔小姐,可是他要面子,不想轻易出手帮乔小姐,才让我们只跟着就好,可我们真要只跟着不出手,那就是蠢了。” “哦!” 果然,又过了十分钟,晋原赶了过来。 阿宇看到自家boss几乎跑着过来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尽是汗,不由安安咂舌,完了,boss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乔小姐,他和阿辉估计没好果子吃了。 从晋家别墅赶到这里,最起码也要一个小时,boss却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过来了。 晋原看到地上昏迷不醒得乔思沐,脸立刻又煞白了一层。 他慌忙蹲下了身子,却探她的鼻息,确认她还有呼吸,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阿宇一样,他也怕乔思沐哪里有不能碰的伤,所以细细摸了摸她的几个主要关节,确认骨头没断,内脏也没伤着,这才抱起她,朝自己的车走去。 “总裁,这几个人,怎么办?”阿宇问道。 晋原像是才想起阿宇和阿辉的存在,他转身,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语气如刀:“先看着他们几个,别让他们跑了。你们两个,回去给我一人领三十棍子,再到掌刑堂跪着。” “是!”两人齐齐低头,恭敬应道。 待上了车,开了车内灯,晋原才看清乔思沐伤得有多重。 脖子上,手臂上,腿上,光裸露的地方,就全是青紫,每一块好地方,晋原的心立刻揪紧,像针扎一样的疼。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却颤抖了起来,他不是没打过架,不是没受过伤,枪林弹雨他经历过,血肉横飞他也受过,他从来没有畏惧过,可是想着这个小女人衣服底下的红肿青紫,他却有些胆怯了,他有些不敢面对她浑身的伤。 是他的错,没有让阿宇和阿辉保护好她。 终于脱掉了她的衣服,晋原却立刻怒红了眼睛,那几个臭杂碎,他一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身上的青紫,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晋原难受地闭上眼,脑海里却一下闪现那几个臭杂碎对她拳打脚踢的场景。 窒息般的难受向他侵袭而来,先拿过药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她全身的伤,他立刻下车,走到那五个男人那边,一一将他们踹醒,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们打在乔思沐身上的,十倍奉还。 这还不够,他又打了电话,叫了人,吩咐阿宇和阿辉,将这五个男人带走。 以后,这五个男人别想重见天日了。 阿宇和阿辉立即答应。 晋原带着乔思沐回到家时,医护人员已经在家里等着了,晋原先让医生给乔思沐打了轻度麻醉针,才让医护人员给她上药包扎。 医护人员都被乔思沐满身的青紫吓了一跳,但好歹都是晋氏医院出来的,又有资格被临时选到这里来,心理素质岂能是差的,于是,定了定心神,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乔思沐身上的伤。 “晋总,您……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啊?”一个小护士看着晋原不眨眼地盯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自以为站在医院人员的角度建议道。 因为,床上的女人此刻几乎没穿衣服啊,而且,医生给病人治病,不应该有外人在场的。 晋原立刻皱眉看向那个小护士,浑身的气势立刻冷了十几度,这是长久居于人上才有的气场。 小护士立刻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了。 医生瞪了小护士一眼,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因为小护士的冒失而变得更加忐忑。 晋原原本以为这些女医护人员都会比较温柔,会好好给乔思沐处理身上的伤,可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这些女人简直粗鲁,而且他也看不得她们在乔思沐身上动来动去的。 第15章 救命恩人 “都出去!”冷着脸吩咐了一句,他走到了床前。 小护士有些搞不懂,她们才是医护人员啊,晋总让她们出去,那谁给病人上药啊,她站在那儿,没有动。 另外两个小护士见她如此,立刻拉了拉她。 小护士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临走前,她还看了晋原两眼。 “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说让晋总出去的话,这是他的家,你让他出去,像什么话。”医生训斥道。 “医护人员给病人做治疗,其他人本来就应该避开啊,再说了,晋总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我们也没法专心给她上药啊。”小护士不服气地辩解道。 “还狡辩,自以为是,我看你是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 小护士也有些来头,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被这样训斥过,顿时露出一副怨恨的表情。 一起的另外一个护士看不下去了,出言讽刺道:“她呀,是想引起晋总的注意。” “是啊,走之前还看了晋总好几眼呢,生怕晋总记不住她似的。”后面有人附和道。 小护士立刻羞恼:“你们血口喷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儿,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哼!”小护士名叫李佳琪,父亲是市规划局的局长,她能进晋氏医院,本就是走了关系的,但也因为有关系,所以她有恃无恐,今天能被临时选来晋原的别墅,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她要是不想着把握机会结识晋氏的高层,那她何必要来晋氏医院受罪,晋氏医院的几个大股东可都是d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公子哥。 今天一见到晋总,她才发现晋氏医院的那几个股东都还不是最好的,晋总才是最让人倾心的那个。 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这是她母亲交给她的至理名言。 晋原看着床上即使昏迷也眉头紧锁的小女人,再次目露不忍,但他也不是沉迷于过错的人,拿起药瓶,她开始细细为她涂药,然后用力揉按她身上青紫的地方,好让药力挥发,散开淤血。 这是一项大工程,他忙到了将近凌晨,才处理好。帮她穿上干净舒适的棉质衣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累到身上尽是汗不说,竟然还生出旖旎的心思,呵,面对浑身是伤,青青紫紫毫无美感的小女人,还真是对这个女人真的毫无抵抗力。 刚准备去浴室洗澡,就听见床上的小女人哼唧着要喝水,她皱着眉,长长的睫毛轻颤,是痛的,她睡梦中都不安稳,晋原心里闪过淡淡的怜惜,任劳任怨地去倒了大半杯温开水,从床上半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可是她却不张嘴了,她依然皱着眉,微嘟着唇,小脸苍白却鼓鼓的,任性得像个孩子。 晋原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只觉得她可爱。 不张嘴,那他只好用另一种方法喂她了。 当他以唇贴上她不安分的小嘴上时,她还不乐意,晃着小脑袋躲避,嘤咛出声,滑溜得像条鱼。 晋原嘴里含水,怕忍不住漏了出来,一时竟拿她无法,你追我赶,晋原水没喂成功,却起了一身的火。 这小野猫,欠教训了。 伸出双手,他死死地固定住她的小脑袋,下巴一磕,小野猫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小嘴,他这才顺利地喂了水。 她兴许是渴极了,喝完他嘴里的,她却不放开他了,伸着小舌头在他嘴里乱搅,还不停咕哝着,像是在抱怨为何没有了。 这个小女人,无心挑逗,可却让晋原喉结滚动,差点没忍住化作凶兽,将她吃干抹净。 反复又喂了她几次,她才咂咂嘴,像是终于满足了,不渴了。 可他却喘着粗气,浑身难受至极。 这小野猫,自己喝饱了,就让他挨“饿”了,真是坏。 匆忙去了浴室,晋原直冲了四五遍冷水澡,才将自己身上的火气压了下去。 可洗完澡回到房间,见床上的小女人因为疼痛燥热难耐,将身上的衣服全扯开了,她身上的青紫消散了一些,有的由青转红,有的开始泛着白嫩,星星点点的,倒像是一副上好的人体彩绘了。 晋原喉头一紧,刚消下去的火瞬间燎原。 得了,他还是赶紧离开,找间客房睡吧。 这是他晋原的家,他却要沦落到睡客房的地步,真是…… “水…水…”床上的小女人,又皱着眉头,嘟着嘴,在嘟囔了。 晋原用手抹了下脸,无奈地返回去又开始用刚才的办法给她喂水,结果自然又弄了一身的火。 他微眯着眼,里头闪着的,尽是危险的光,指尖不复微凉,而是带着星星点点的火,随着轻轻的触碰,一点点洒在床上这个无知无觉的小女人身上。 他严重怀疑,这个小野猫是故意的。 给我等着,等你好了,有你受的,他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起身,又去浴室冲了几遍冷水澡。 再出来时,他便没再想着睡客房了,而是将自己摔在了大床旁边的沙发上,免得这只小野猫渴了无人喂她水喝。她一直在要水喝,其实是有点发烧了,倒也不必打针吃药,多喂点水就行。 可怜我们的晋大总裁,一米八六的大个子,缩在窄小的沙发上,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早上八点,强烈地太阳光照进来,刺醒了一夜好眠的乔思沐。 身上还是痛得紧,她揪着薄被,记忆一下回了笼,闭上眼,就是那几个男人对她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凶狠变-态的样子。再睁开眼,入目是黑色的床单薄被,她身下的床,大得可以容纳十个人,一旁是一盏很有格调的落地灯,淡灰色的窗帘,米白色的羊绒地毯,这个房间里,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这是哪里?她为什么在这儿?她记得,她昨天明明晕过去了的。 伸手摸了摸身上,是一件质量上好的棉质薄衫,身上除了疼痛,也没有其他感觉,反而干干净净的,还透着淡淡的药香,是有人救了她么?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让乔思沐惊得一下转过头,入眼,是一张寒漠矜贵的脸,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晋董,那个用艳照门事件逼她给钱的臭男人。 笔挺的西装下,依然是剪裁得修身合体,白得一尘不染的西装,英挺地眉淡淡矗立,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子泛着清冷的光,随意从容地扫着手上的报纸,此刻的晋原,已经丝毫不见了昨晚的细致温柔,而是恢复了运筹帷幄,冷厉自持的风格。 看着床上的小女人一副如临大敌,冷漠防备的样子,让晋原的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怒气。 “小野猫,用这样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礼貌。”他凤眸微眯,语气淡淡然,却又带着几丝让人不能忽视的不悦。 “你救的我?”乔思沐明显不太相信,这个臭男人,会这么好心。她撑起身子,却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眉心都在颤抖,可她死死忍着,不让着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显现出脆弱。 晋原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一下揪紧,但也没起身去扶她,这个倔强的小女人,他还不能给她好脸色看。 “小野猫,你现在在我家,躺着的是我的床。”晋原放下报纸,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道。 他神色带着淡淡的不屑,可眼眶却微微有点发青,那是没休息好留下的证据,不过,乔思沐却选择性忽略了,她掀开薄被,就要下床:“如果真是你救的我,那我谢谢你。” 她一副立马要走的架势,让晋原眼角的线条立刻锋利了起来,这个女人,有点高傲得过分了。 “还有,别再小野猫小野猫的叫我,我有名字,叫乔思沐。”乔思沐一边努力地去够拖鞋,一边语气不善道。 晋原眼里闪过一抹讽刺的笑,嘴里像是吃了大量芥末一样,感觉他昨晚的一番好心,都喂狗了。他眸光泛冷,就这样看着这个倔女人忍着疼,艰难地去够妥协,动也没动,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乔思沐大概也知道旁边站着的男人像是生气了,所以她识相没再说什么,只想快点走。 可是,稍微动一下,她身上便痛得厉害。 算了,不穿拖鞋也没什么,这地毯看上去本来就够软。 她双手撑着床,慢慢地起身,刚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向地上摔去。 晋原想也没想就伸手扶住了她,避免她和地毯来个亲密接触。 算了,他都救了她,她身上的伤都是他废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处理的,这会儿又摔伤了,岂不是浪费他昨天晚上的一番辛苦。 两人顷刻间,呼吸相闻,她身上淡淡的药膏味,刺了他的鼻,他身上的药膏味却也不少,乔思沐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他也受伤了。 是了,昨天那五个男人力气可都不小,他一个打他们五个,想必也难免受伤吧。 第16章 第一回合,惨败 她却不知,他身上的药膏味,却是替她抹药的时候沾上的,无论洗了多少遍冷水澡,都冲散不去。 “你…你也受伤了?”她的语气软了几分,对他的感激多了几分。 晋原眉心一松,冷厉的眸子当中那压抑着的不快,少了几分。这个女人能这么问他,还算她有点良心。 “嗯,一点小伤,不碍事!”他大喇喇地撒谎,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乔思沐就有些尴尬了,也有些心虚,为她刚刚在他面前的倨傲。 被重新扶到床上坐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讷讷开口:“谢谢你!”这一次的道谢,真诚多了,“你真的没事吗?那几个男的……”她还是有些忐忑,怕眼前的男人要面子,受了重伤去不说。 晋原本就是使心眼装受伤,可真小女人却以为他受伤太过,开始怜悯他了,这就让他不爽了。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不能不开口澄清了:“那几个杂碎,现在被我关在暗室里了,他们想死,没那么容易。” 眼下之意,就是那几个男人早就被他收拾了,他可没有打不过那几个男人。 乔思沐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猛地凝眉:“你…你可别犯法。”什么想死没那么容易,他要弄死他们吗? 心里一阵暖流流过,这个男人,还算是有正义心和同情心,遇到她被欺负,不仅救她,还替他教训了那几个人渣一般的男人。 晋原冷厉的眸光再次缓了缓,坐在床上的小女人仰着头看着他,一副有些尴尬,有些愧疚,有些感激的样子,让他心上因为她之前的态度而蒙上的那层冰瞬间融化了一大半。 这个小女人,也就现在看得顺眼了一点。 “我自有分寸!”他还是寡言少语的,不过,他却也坐到了床上,她的身边,翘起腿,他一只手在腿上点着好玩。闲适从容的样子,却偏偏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乔思沐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嘛,陪着她在这儿干坐着吗?还是在等她开口。 “我得回去了。”软软的嗓音,偏偏说着疏离的话,这让晋原皱眉,却也没那么生气。 她会坚持要回去,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确定?”他偏过头,冷凝的眉眼带着清淡却不容忽视的威严,“我记得,你给我写的支票,依然没有兑现,我救了你,又怎么算?再则,我救人只救一次,你出了我的家门,再被债主逮住的话,我不会管。” 乔思沐一张如玉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这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她就说,他哪有那么好心! “那你想怎么办?”她眼波流转,却微微闪着委屈的光芒,栗色的长发随着她一低头而滑落,脖颈间还没消下去的青紫若隐若现,一瞬间,她看上去脆弱得让人心怜。 晋原别过头,不去看她,免得心软,声音凉凉道:“我帮你把债务还清,你…做我的女人。” 乔思沐一下抬头,她料到了他会趁机要挟她跟着他,却没料到他会以帮她还清债务为代价。此刻,她的眉眼是那么干净妩媚,却又是那么倔强不屈。 她也曾是天之骄女一般,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被奉承,被羡慕,况且她自食其力,将自己喜欢的工作做得有模有样,所以,她从来都讨厌那些为了钱去当情人,逢迎讨好男人的女人。 可如今,她也要成为这种她不耻的女人吗? “怎么,不愿意?”晋原锋利的眉毛上扬,他伸手,做了一个常对她做的动作,那就是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仿佛她越是屈辱,他便越是高兴。 “好!” 她早已走投无路,所以没得选择,可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好”字后,就代表她那已经低到尘埃的自尊又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踩到了地底。 晋原料到了她会不愿意,但她这副仿佛视死如归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生气。 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在他身边呆着,这小女人倒好,把他当做毒药一般,视死如归。他用尽了手段,才让她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好”字。 偏偏,这个小女人现在满身是伤,他又不能多跟她计较。 乔思沐被他捏着下巴,脖子又酸又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拉他的手,却拉不动。 晋原不悦地看着她,她还是一副气怒不屈的样子。 “乖巧点,我才会宠你!” 这话,在他们第一次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就说过,现在他又说了一遍,乔思沐只觉得像是宿命一般,她合该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那好,以后就走着瞧。 她目光一下冷凝,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重新燃起了斗志,她忍着疼,再次去拉他的手腕,这一次,她成功地让他松了手。 她眼底一瞬间燃起的战火让晋原也微微兴奋了起来。 看来,这个小女人是打算跟他斗智斗勇了。 倾过身子,他毫无征兆地就吻上了她。 凶猛似火,毫不留情,乔思沐根本就无从抵抗,轻易就败下阵来。 除了那一晚她在醉酒的情况下和他纠缠,她根本就是稚嫩得可以,哪里是他的对手,才被放开,她就气喘吁吁,脸红如潮,水葡萄般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羞恼得可以。 晋原看了,心情愉悦地低低笑开:“小野猫,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不要叫我小野猫!”她才不会爱上他呢,别过脸,她不再看这个自大的男人。 晋原伸手,狠狠地揉了一把她的小脸,笑道:“好好休息,想吃就跟佣人说,会有厨师帮你做,等我回来帮你抹药,乖乖的。” 然后,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步伐闲适,一张脸虽然还是寒漠,但细看,就能看出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房间里,乔思沐却羞恼地捶床,昨天…竟然是他给她抹的药,那岂不是,她又被他看光光,且摸了个遍。 啊啊啊啊啊—— 让她死了吧! 这才第一回合,她就已经惨败! 她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将自己摔在了豪华大床上,却触碰了背上的伤,她疼得皱眉,想忍着,却想起晋原都不在了,她没必要再忍着,于是,她龇牙咧嘴。 轻轻地翻过身,她让自己侧躺了下来,视线却触及床头柜上的一份文件,本也没什么特别,可她看到乔思沐这三个大字的时候,就不淡定了。 艰难地撑起身子,浑身的伤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该死的臭男人,没事把东西放那么远干嘛。 好不容易够到了那份文件,她却已经疼得额头冒汗了。 粗粗看了看,乔思沐就知道这份文件里头是什么了。 这是一份契约书,应该是臭男人拟的,他帮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总计十个多亿,作为赔偿,她必须做他的女人,时间由他来定。 也就是说,这是她的卖身契约了。 上面有他龙飞凤舞的名字:晋原。 也有她的名字,不过,她什么时候签了自己的名字了,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学生写的,还有指印,不会也是她盖的吧。 她嘴角抽了抽,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不会是趁她睡着,将笔塞到她手里,然后用手握着她的手,签了她的名字吧,然后将她的手,沾上红颜料,帮她盖了指印吧。 乔思沐气得一下将这份契约书扔到了地上。 这臭男人,真是腹黑得可以。 稍后,佣人送了精致的早餐上来。 知道她难以挪动,几个女佣人便在大床上架起了小桌,然后把早餐放在小桌上。 乔思沐朝她们淡淡地笑了笑,便用身撑着身子,要起来。 其中一个女佣人却赶紧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动,另一个女佣人立刻将床上的两个枕头摞在了一起,让她靠上。 “乔小姐,晋总吩咐了,您身上有伤,要尽量少动,想吃什么,我们会喂您。”圆脸的佣人笑道。 乔思沐挑眉,那臭男人,有这么细心? “我叫花瑶,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圆脸女孩介绍了自己,又指着旁边一个高瘦些的女孩说,“她叫花晴。”然后是另外一个皮肤微黑的女孩,“她叫花芝。” “我们三个,是晋总吩咐以后照顾您饮食起居的人。”圆脸女孩一脸和善道。 “不…不用了吧。”乔思沐也不是没过过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可也没有金尊玉贵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好几个人服侍的地步啊。 花瑶听她这么说,立刻垮下了脸,“小姐这是对我们不满意么,晋总说了,要是您对我们不满意的话,那我们就不必在这儿呆着了。” 乔思沐皱眉,那个臭男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好吧好吧,那你们喂吧。” 花瑶立刻笑开,然后用勺子舀了粥,开始喂乔思沐,花晴和花芝二人帮忙搭配辅食。 不得不说,三人周到的服侍还是让乔思沐很受用的,至少,她真的不用多动,伤口也就不会被牵动了。 第17章 梦见美男 花瑶是个话多的,一边喂乔思沐吃东西,一边讲述她们几个被晋家收养,被训练,然后被选出来成为晋原别墅里的女佣人,又说乔思沐是晋原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被佣人服侍的女人。 乔思沐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是有几分讽刺意味。 花瑶就有些尴尬了。 花晴拉了拉她,花瑶便抱歉地笑笑,然后三人收拾东西出去了。 阳启到了湛氏大楼,前台一听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立刻由不耐换成了微笑,然后亲自带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不用说,这些都是湛夕月安排好的。 奢华的办公桌,开阔大气的装修风格,是阳启连做梦都会奢求的场景,他现在是湛氏企业的市场总监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抛弃了乔思沐而接受湛夕月的愿意。 他只是一个小县城出来的贫寒子弟,通过努力来到d城上大学,又因品学兼优而被学校送到国外去留学,他这么努力,其实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他不是没天真过,他刚认识乔思沐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好配得上乔思沐。 可是,大学四年,国外留学两年,早就磨灭了他的那点天真。 没有良好的出身,没有好的人脉,没有权势,真的很难出人头地,就连留学的两年,他因为是中国人,就受到过很多歧视和不公平待遇。 可是,他的女朋友,乔氏的千金,却从来没提过要帮他,她总是鼓励他,安慰他,告诉他要慢慢来,说相信他一定会出人头地,又或者,即使他一辈子都很平凡,她都会爱他,和他在一起。 她说,她知道他自尊心很强,不会利用家里的钱财和权势来侮辱他。 可是,在国外举步维艰的时候,他宁愿她用家里的钱财和权势来侮辱他。 只是,他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湛夕月出现了,她只身来到了国外,他的身边,她替他解决了所有的困难,并且承诺只要他一毕业,她就可以安排他去她家族企业里工作。 湛氏企业再d城也是排得上号的,而湛夕月一给,就是市场总监的位置。 这个位置,就是普通人奋斗大半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湛夕月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甩掉乔思沐,成为她的男朋友。 他惊讶,问为什么? 湛夕月却说,在乔思沐和他恋爱之前,她就喜欢上他了,只是,碍于姐妹情分,她不愿意拆散他们,而现在,乔思沐自私只顾自己,她就不能不管了,她不忍心他日子过得这么艰难。 他不是没有愧疚过,也不是没有纠结过,可是父亲病重,他拿不出钱,他只好答应湛夕月。 何况,湛夕月是真的对他很好。 她明艳,她自信,她给了他内心里渴望的一切,除了有时有些盛气凌人以外,她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好的。 相反,他倒是觉得乔思沐不太正常。 豪门千金大小姐,不就是应该和湛夕月一样的吗,天之骄女,骄傲任性,为何总要摆出一副自立自强,愿意和平凡人一起奋斗的样子来呢。 更何况,她的自立自强,又何尝不是在她什么都有的情况下实现的呢。 可是,偶尔想起她,他心里的某一块地方,还是会刺刺的疼。 她会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笑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她会捧着他从家乡里带来的土特产,吃得满嘴都是碎渣,一点都不剩;她会不顾宿管阿姨的阻挠,冲到他的寝室,照顾了他两天两夜,害得室友只好去别的寝室打地铺…… 他很想忘掉这些,可是这一幕幕,却像是固定播放的电影一样,他越像忘记,就播放得越勤。 站在落地窗前,他想了很多,直到手机响,是湛夕月打来的。 “阿启,你已经到办公室了吧,感觉怎么样,这装修风格你喜欢吗,我亲自设计的。” 阳启淡淡启唇:“嗯,喜欢。” “我对你好吧,我可是最大方了,不像乔思沐那个自私吝啬的女人,嘴上说着爱你,却什么也不愿意为你做。” “能…不说她吗?”阳启心里微微烦躁,似乎乔思沐这个名字像是苦药一般,他不想听别人在他耳边提。 安静了几秒过后,手机里传来湛夕月不耐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难不成你还想着她。那个女人已经破了身,家里也破了产,她能给你什么?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只能想着我。” 这几天,湛夕月一直沉浸在得到阳启的喜悦中,可是,阳启却并没有给她想象中的惊喜,他常常走神,常常露出有些颓废的神情,丝毫不像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白衣少年。 她忍耐了很久,今天,她终于忍不了了。 阳启听她这样说,眉头忽地一下皱起,一股浓浓地羞耻感集聚心头,湛夕月,原来是这样想他的吗?她以为,他之前和乔思沐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她的权势和财富,而现在,她湛夕月给了他权势和财富,他就必须对她言听计从吗? 那头,湛夕月吼出可那几句话后,也立刻后悔。 “阿启,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她立刻放缓声音,很是委屈地说道,“你知道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乔思沐在一起四年多,现在你虽然和我在一起了,我却还是很没有安全感,我怕你还是会想她,我怕你忘不掉她……” 她越说越哽咽,阳启耳根本就软,听到她委屈的声音,心立刻软下一大半。 “你…你别哭,我不想她,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不会再有什么了。” “那你干嘛不许我提她,是不是我一提起她,你还是会想她。” 阳启心头升起一抹淡淡的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湛夕月:“好吧,你爱提她就提吧,我保证不会想她,只想你。” 湛夕月噗嗤一笑,淡淡撒娇:“这还差不多。” 两人约好晚上一块吃饭,湛夕月才挂掉了电话。 阳启送了一口气,看着这奢华的办公室,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喜欢的,就连市场总监这个职位,他也忽然有了一股难以严明的陌生感,他有一种,像是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乔思沐是被一阵浓浓的药膏味给刺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庞。她迷迷糊糊的,用眼睛细细描绘。剑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深邃的眸子宛若保藏宇宙星辰,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带动他流畅的下颌线条,他的这张脸,怕是最顶级的雕刻大师都难以雕刻出来吧。 呵呵……梦见美男了。 她抵不住困意,又重新闭上眼睛,可眼角眉梢,露出淡淡微笑,标准的花痴表情。 “我有这么帅吗,让你睡梦中都犯花痴了。”清润好听的声音响起,乔思沐一下惊醒。 竟…竟然是这个臭男人。 晋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又“啧啧”,伸手摸了摸她嘴角的口水。 乔思沐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忍不住捂住脸,乔思沐不愿意再看他。 晋原低低笑开,得说,这小女人羞窘的样子,真的取悦到他了。 又挤了一点要放在指尖,他继续帮她上药,上药这任务很艰巨,他得尽快了。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柔软光滑的肌肤,他只需淡淡瞟一眼她媚体横陈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口干舌燥。 而乔思沐才装鸵鸟没几秒钟,就感觉有人在摸她,她立刻往后一缩,牵动伤口,她疼得龇牙,抬头一看,她大叫:“啊——” “你…你干什么?”她再也顾不上疼痛,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双目圆瞪,警惕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晋原一手拿着药膏,一手保持抹药的姿势没动,他好看的双眸微眯,像是有些不悦,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眼角眉梢,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床上的这个小女人,真是单纯得紧。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是这么单纯可爱得紧。 乔思沐在看到他手里的药膏后,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干嘛。 “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抹。”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示意晋原将药膏给她。她也仅仅是露了一只手,其余部位还是被她捂得严严实实的。 晋原却偏偏不如她的意,他将药膏微微举高,让她够不着,另一手,去揭她的被子。 乔思沐吓得立刻像条滑溜的鱼一般,连人带被蹿了出去。 这一番动作,让她全身的伤都被拉扯,她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晋原立刻黑脸,立刻上去床捞过她,动作迅速却注意着分寸将她抱进怀里。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身上的伤消下去一点,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吗?”这小野猫害羞的样子是很可爱,可害羞得过了头,就让他有些生气了。 他脸部线条一下失去了温润,变得锋利,一双深幽的眸子也变得冰冷,像是在对外释放丝丝的寒气,乔思沐一下瞳孔紧缩,心里升起了淡淡惧意。 第18章 鼻血横流 不过,这样被他抱在怀中,她还是接受不了。 “你放开我,我自己上药。”她坚持。 晋原不耐地捏住她的下巴,以眼神警告她不许再犯倔。 乔思沐便又开始挣扎,只不过,她还没开始动,就被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制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允许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吗?”晋原淡淡启唇,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乔思沐咬咬牙,她很不喜欢他这副他为刀俎,他为鱼肉的状态,可她又控制不住地有些害怕。 “好,那我不动了,可是晋总,你能不能让佣人给我抹药啊,你给我抹……我不太习惯。”斗不过他,她只好服软。 可没想到,她的软言软语,没让他消气,反倒是让他黑眸里的寒冰又多了几层。乔思沐被他盯着,只觉周身都冻得哆嗦。 “不能!”他轻轻启唇,吐出两个让她气得内伤的字。 然后,他不再给她多嘴的机会,就着她在他怀里的姿势,开始细细为她抹药。 乔思沐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却还是有些羞愤。 她不同于时下想得开也放得开的女人,相反,她传统得很,总觉得自己的身子只有未来的另一半才能碰,要不然,她也不会为阳启守身那么多年。 虽然答应了晋原做他的女人,也料到了还会有和他坦诚相见的一天,可她并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所以,她还是抗拒的。 怀里的女人对他的抗拒他不是不知道,相反,晋原观察力很好,只不过,他也不点破,而是耐心地给她抹药,每抹一处,就给她揉一处,直到药膏全部被吸收。 乔思沐羞愤欲死,又疼得直掉眼泪。 她仰头,以眼神控诉晋原。 这哪里是给她抹药,这明明是往她的伤上撒盐嘛。 “小野猫,别瞪我,不用力揉,这药膏吸收效果不好,淤血就散不开。乖,忍一忍。”这个时候,他又是温情的。见她实在疼得厉害,他时不时地去亲她。 她总是躲,可他却不容许她逃避,他好似不喜欢看到她眼角的泪滴,每当她痛得忍不住掉泪,他就会立刻吻掉她眼角的泪水。 他认真的样子,真的有些迷人。 初初的抗拒变成惊讶,又变成不可思议。 堂堂晋氏总裁,d城最负盛名的豪门家族的家主,竟然像个佣人一般,耐心地为一个女人抹药治伤。 如晋原所想,上药的确是个技术活,也不过十几分钟,他的额头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他眼神专注,薄唇紧抿,浓密的眉也被薄汗浸湿,越发黑亮,他的脸,此刻就像上好的水墨画出来的一般。 有汗从他的鬓角滑落到了他的脖子里,又钻进了他的白衬衫,她目光追及,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她控制不住地微微打量他被白衬衫包裹住的锁骨,肩膀,胸膛,不用细看,就知道他浑身的肌肉线条有多么流畅,多么完美。 她看得专注,连男人已经开始以挑逗的手法在受伤的部位抹药都没有察觉。 晋原还以为怀里的小女人又会害羞着挣扎了,微微偏头一看,却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野猫,原来你还是个小色女。”他低头,用精亮的眸子盯着她,不容她狡辩。 果然,怀里的女人被他逮了个正着,无从辩驳,只能羞恼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不用不好意思,我允许你看。”他挑眉,像是大发好心地说道。 乔思沐把头扭得更厉害了,就是不看他。 晋原笑出了声,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而乔思沐默默地忍受着身上的“咸猪手”,还是羞愤欲死,更可耻的是,她被他这样“上药”,竟然没那么疼了,身上开始频频发痒发麻,像是有电流不停地蹿过她的身体。 她忍不住催促:“你快点!” 晋原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白玉般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两朵红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立刻低头,以唇封住她的小嘴。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情难自禁”啊。不过,他不能让她知道他也“情难自禁”。 一吻完毕,他嘲笑她:“别多想,我只是看你对我情难自禁,垂涎欲滴,所以才亲你,让你解解馋。” 乔思沐立刻瞪眼:“你——” “我才没有对你情难自禁,更不会对你垂涎欲滴。” 她羞愤得想掐死这个臭男人,可却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毫无力气,只能闭上眼,不再看他。 晋原却挑挑眉,一副你不用狡辩,我都懂的表情。 终于上完了药,晋原全身都起了一层薄汗,有热的,有累的,但更多的,是火热感给逼的。他赶紧将怀里的小女人轻轻抱起,放到了床上,然后下了床。 他得赶紧去冲冷水澡,要不然,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变成凶手,把床上的女人给吃干抹净。 乔思沐依然闭着眼睛,不过,她还是知道晋原已经下了床,然后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出去了吗? 她松了一口气,想着今晚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个难缠的男人了。 她却不知道,男人只是去洗澡,并没有出这个房间。 也不怪她以为晋原已经出去了,实在是这个房子质量太好,隔音效果也是出奇的好,浴室的门并不在乔思沐的视线范围内,所以,乔思沐并不知道晋原是去洗澡去了。 五分钟过后,乔思沐憋不住,起了身。 其实刚刚晋原给她抹药的时候,她就有些憋不住要上厕所了,只是她脸皮薄,没法说出口。 身上被抹了药,又被一通揉按,淤血便又散了不少,清清凉凉的,倒是不像白天那样火辣辣地疼了,她轻轻起身,扯过一张小毛毯,稍稍遮住全身,下床,走到了浴室门口。 颇给了点力气,她才拉开浴室的门。 而花洒下,正在冲冷水澡的男人听到动静,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某种猜想让他忍不住挑眉,勾了勾嘴角。 乔思沐被生理问题憋得难受,也没空去费神打量浴室,看到马桶,她便走了过去,然后掀开毛毯,开始解决内急。 这时候,晋原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女人,一副旁若无人舒爽的样子,真是逗到他了。 听到笑声,乔思沐的脸立刻僵了一下,然后,转头,便看见了一副让人血脉喷张,鼻血横流的画面。 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没有哪一出不完美,那胸肌,那手臂,还有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没有一处不勾人心魄…… “啊——” 乔思沐大叫了一声,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都快将她的脑袋冲晕了。 她完全忽略了,自己还坐在马桶上,全身也没被遮盖多少。 她更没有察觉到,有鲜红的血,从她鼻子里冒了出来。 “还说不是对我情难自禁,垂涎欲滴,小野猫,这下证据确凿了。”晋原关掉花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朝乔思沐走了过去。 听到男人的声音,乔思沐才惊醒。 可看到他就那样走了过来,她又立刻吓得一下从马桶上站了起来,频频往后躲:“喂,你过来干嘛啊,你不要过来。” 然后,小毛毯掉在了地上,她向下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在解决内急。 现在,毛毯还掉在了地上。 “啊——” 让她死了吧! 她转过身,拔足欲狂奔。 晋原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又不顾身上的伤了,毛毛躁躁的,怎么一点都不听话。”他淡淡训斥,可语气一点都不严厉。 乔思沐死死挣扎,只想着快点摆脱他。 晋原一下生气,双臂一收,他便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大概只有这样,这小女人才会安分一点。 面前出现了一堵坚实的肉墙,硬硬的,带着浓厚的男人气息,乔思沐越是推拒,越是胳膊发软。肌肤相触,气息相融,她感觉全身不复清凉,都快被烧着了。 “放开我!”她羞愤地叫道。 “别闹了,也不看看你现在糟糕的样子,我会对你有兴趣才怪。”头顶,男人清润的声音响起。 乔思沐抗议,她哪里糟糕了。 晋原便微微松开她,然后,指了指镜子里鼻血横流的她。 乔思沐再次瞪圆了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仰头!”晋原淡声命令,然后从架子上抽了两张纸,要给乔思沐擦鼻血。 乔思沐伸手,要结果纸巾自己去擦鼻血,晋原不耐,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迅速地给她擦起了鼻血。 乔思沐还想挣扎,却被他冷瞪了一眼,她只好讷讷收手。 第19章 该补的是他 乔思沐冷静了两分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行,太丢人了,她必须要找回场子,要不然,她以后会经常被晋原拿刚刚的鼻血事件嘲笑,永远也翻不了身。 所以,等晋原洗完澡,穿了简单的家居服出来后,便看到床上的小女人单手撑着脑袋,脸上尽是妩媚的神情。 晋原清冷的眸子一下微眯,深邃的瞳孔中,立刻燃气了两簇悠悠的火苗。 只见她嘴角带笑,一双水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修长的脖子下面锁骨宛若上好的玉石铺陈,还没消散下去的红肿青紫。 他控制不住,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可却还是呆在原地没动。 这个小女人,是要诱惑他吗? 他不确定! 之前,他虽然逗她,调戏她,可却没想过来真的,要不然,他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他是顾惜她,怕自己让她伤上加伤。 乔思沐见他没动,也不气馁,她伸手,撩了撩自己的栗色长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妩媚。 晋原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动了,他一下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晋总,不是说要来宠我吗?”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小爪子一般的勾人心魄。 晋原忽地咧唇一笑,带着不明的意味:“小野猫,你是在引一句爱我吗?” 乔思沐双眼微微一亮,想着自己计谋成功了,她得意的小表情没逃过晋原的眼睛,晋原却还是不动声色,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我成功了吗,晋总?”乔思沐微微抬起身,凑近晋原。 晋原看着这只突然变得风情万种的小野猫,眸中的火愈盛,心里却越来越平静。 乔思沐见他明显上钩的样子,心头得意,继续蛊惑:“依我看,应该是晋总对我情难自禁,垂涎欲滴才对吧?”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说的话却俏皮大胆。 晋原眉心一拧,想着果然如此。 他没有说话,淡淡地笑着,任由床上这只小野猫依旧得意地张牙舞爪。 “可是不行呢,我身上还有伤,晋总要是硬来,就是禽兽了。”她一下收起脸上妩媚的笑容,扯过薄毯,又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果然,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鸷,这是他动怒的前奏。 乔思沐见他一副憋火的样子,心中大快。 哼,臭男人,谁叫你调戏我的! “晋总,你还是自己解决吧。”乔思沐调皮一笑,放下手肘,一偏头,栗色的长发扫过扫过晋原的鼻尖,带过一阵馨香。 晋原喉咙里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后,迅速用手攫住了乔思沐的下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野猫,你胆子很大。” 乔思沐杏眼瞪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 他竟然看穿了她的把戏。 不过…… “那又怎样,你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你要是真敢来硬的,那你就是禽兽,堂堂晋总趁人之危,总说不过去吧。”乔思沐有恃无恐。 说着,她还嘶嘶地叫唤了两声,表示她身上依然很疼。 晋原眸光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伸手便掀了她身上的薄毯,然后,以身代替。 既然她这么诚心诚意地撩他,那他就大发慈悲地当一回禽兽好了,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结果,自然是乔思沐伤上加伤了。 “女人,记好了,不要轻易惹我!”他像是吃饱喝足的凶手一般,吃完了还放狠话,冷厉的眸子依旧泛着冷光,乔思沐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了一般,她满肚子的委屈,可对上他冷厉的眸子,却敢怒不敢言了。 禽兽的男人,一大早就起床,神清气爽地洗漱完,吃完了早餐,然后又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 乔思沐揪着被子狠狠磨牙,这一回合,她惨败! 本来可以下床活动了的,现在,又得在床上躺一天了,乔思沐觉得,再这么躺下去,就要残废了。 花瑶带着花晴、花芝上来打扫屋子,脸上都挂着暧昧的笑,乔思沐只觉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便拿枕头盖在脸上,坚决不起来洗漱。 “乔小姐,总裁说了,您昨晚累着了,已经吩咐厨房顿了补肾的汤,等您醒了,就端给您。”花瑶站在床边,低头笑道。 乔思沐一下掀掉枕头,瞪眼道:“该补的是他,我才不需要,不喝。” 花瑶立刻一脸委屈地道:“总裁说了,要是我们没法儿让您喝的话,那我们就不必呆在这儿了。” “那你们走好了!”乔思沐别过头,火气依旧很大。 花瑶立刻哭了起来,轻轻啜泣着,像是委屈至极,后面的花晴和花芝也偷偷抹眼泪。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一样地腹黑。 乔思沐无奈妥协:“好好好,我喝我喝,去端上来吧。” 三个女孩立刻喜笑颜开,欢快着下去了。 三人服侍乔思沐喝完汤又吃了早餐,花瑶便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乔思沐。 “乔小姐,这是总裁吩咐给您的新手机,说是您的旧手机虽然找到了,可已经被摔坏了,不过,您旧手机里的通讯录还有其他资料,都已经复制到新手机里面了,您可以放心使用。” 乔思沐接过手机盒,打开,里面立刻显出一个玫瑰金色的手机,不大不小,拿起来却十分轻巧,她反复打量了一下,发现手机没有牌子,便问:“这是什么牌子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总裁给您的,一定是最好的,您就放心用吧。”花瑶笑道。 乔思沐勾了勾嘴角,心里闪过淡淡地异样。 其实,晋大总裁,还蛮细心的。 开机后,她立刻给医院去了一个电话,得知母亲虽还在昏迷,但头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恢复,她便放心了许多。然后,她又给林玲去了一个电话,说有亲戚找到了她,将她带回了家,以后,她就住在亲戚家。林玲不大相信,也很担心她,非要约她出来细说,她只好答应过两天去见她。 她现在一身的伤,哪里能出去见人。 杂志社主编倒是有打电话说让她赶紧回去上班,要不然,他就以旷到次数太多,耽误全组进度为由开除她了。这一次,她没有再态度强硬,而是说了好话,让段启瑞再给她两天时间,并且以之后的两个月都不休息为条件,让段启瑞答应了她。 晋原回来得很晚,且一身的酒气,将睡梦中的乔思沐给熏醒了,乔思沐有些嫌恶地皱眉,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实在是昨晚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她真的有些不敢再惹他了。 晋原看到她这副恼怒却不敢发作的小模样,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乔思沐偏头不看他,装睡。 晋原也没再理她,而是抬步去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她却真的睡着了。 晋原坐到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拿出消毒水,棉球,药膏等东西,开始喂她上药。 这一次,乔思沐没有被痛醒。 因为,晋原吩咐佣人在她晚餐里加了一点点安眠药,这个时候,正好是安眠药发挥最大作用的时候。 一通忙碌,又到了凌晨。 晋原又去浴室冲了好一会儿冷水澡,才回卧室躺到沙发上。 他也只能禽兽一回,次数多了,不光是让她受罪,他自己也要受罪,好不容易养个女人,总是伤着,能看能碰不能吃,这叫什么事! 所以,第二天,他就采取眼不见为净政策,出差去了,等她伤好了再回来。 臭男人去出差了,乔思沐很高兴,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她就回去上班了。 花瑶死死拦着不让她出去,说是晋原吩咐伤好之前不让出门,乔思沐便拎了一壶开水,威胁她,如果不让她出去的话,她就把开水泼到自己身上,然后向晋原告状,是她将她烫伤的。 “乔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啊!” 乔思沐扬着脸,淡淡瞥了她一眼:“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常常以你们总裁要开除你们来威胁我么?” 花瑶心虚地低下了头。 乔思沐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别墅,管家追出来要给她安排司机和车,乔思沐拒绝,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阿宇和阿辉默默跟上。 第20章 颠倒黑白 来到杂志社时间还早,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来,只有冯哲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敲打着键盘。 “小伙子,不错嘛,这么勤奋。”乔思沐走近,夸赞道。 冯哲一见是她,立刻惊喜地站了起来。 “沐沐姐,你来了啊,你都好几天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冯哲绷着脸,语气有些幽怨。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乔思沐不再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些天的忍耐和努力,又有何意义。 乔思沐心虚地笑笑,说:“抱歉,我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不过,我答应过你,要跟你一起将那些新闻做上头条的,我怎么会失言呢。” 冯哲立刻笑起来,稚嫩的脸上,两个酒窝立现,透着可爱。 “沐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乔思沐一愣,心想着小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会丢下他。不过,看这小子一脸单纯的样子,估计也是一时用词不当吧,算了,就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哟,一大早地来这里跟小师弟谈情说爱,御姐的功力就是强啊,怪不得小师弟干起活来,这么卖命。”陈郁从外间走进来,讽刺道。 “是啊,人家不用来上班,就有小师弟鞠躬尽瘁,做的新闻全部记在她名下,我们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自己做咯。”袁柳也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可不是,人家夜里在小师弟身上下功夫,小师弟白天就为她卖命干活咯。”陈郁从包里掏出了口红和小镜子,一边补妆一边笑道。 乔思沐拿起桌上那杯水,走到陈郁桌前,扬手就对着陈郁的脸泼了过去。 “嘴巴这么不干净,还涂口红干嘛,越涂越脏,越涂越丑,还不如用水洗一洗,省得丢人现眼!” 陈郁被泼得一愣,她哪里料到乔思沐会突然爆发。 她的口红是高仿纪梵希的,很劣质,才刚涂上去就被水一泼,这会儿便往下滴红色的水,一下便染红了她的白色雪纺衫。 “乔思沐,你这个贱人——”陈郁反应过来后,冲上前就要打乔思沐。 乔思沐早有准备,抓起陈郁桌上的书和资料便往陈郁头上砸去。 “你嘴臭,我教训你,你该谢谢我才是!”她笑着,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袁柳见陈郁不敌乔思沐,立刻上前帮忙,却被冯哲堵在了身前。 一米八多的冯哲虽然瘦,可也不是袁柳这种小个子的女生能推得动了。 “趁着我不在,就欺负我的下属,乔思沐,你什么时候这么孬了”湛夕月踩着恨天高,手里端着热咖啡,走了进来。 乔思沐看她一头大波浪卷发衬得她极有精神,精致的妆容更是让她神采奕奕,想必,没有她这个对手,她这几天在杂志社,很是得意吧。 “你的下属嘴臭,我帮她洗一洗,有什么错吗?” “到底是她最臭,还是你自己肮脏,却又霸道不许人说,你自己清楚。” “你自己龌龊,就不要以己度人。”乔思沐意有所指。 湛夕月忽地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你还在嫉恨阳启弃了你,选择了我,不过,你被抛弃就被抛弃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了,没必要这么饥不择食,连小师弟都不放过吧。” 乔思沐讽刺一笑:“我当陈郁的嘴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臭,原来是跟了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近墨者黑,近屎者臭了。” “你——”湛夕月被骂得嘴角都开始抽搐了,可进大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多,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像破坏形象和乔思沐动手。 “呵呵……”却是有同事听了乔思沐骂湛夕月的话,也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难道我有说错吗?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冯哲是那种关系了,恶意揣测,妄自诽谤,湛夕月,就凭你和陈郁说的那些,我可以告你诽谤。”趁着大家都来了,乔思沐更加想说清楚了。她怎么样不要紧,不能连累老实孩子冯哲。 “告我?乔思沐,你有这个钱吗?你妈的手术费都是我出的。”湛夕月毫不客气地回击。 乔思沐没想到湛夕月无耻得连这桩事都可以抖落出来,可她偏偏却没办法反驳她。 “怎么,没话说了。”湛夕月见乔思沐说不出话了,便得意地趁胜追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师弟的电脑桌面上,可都是你照片呢,好几百张。你们若不是那种关系,那些照片又怎么说?不信的话,我去调出来给你看。”说着,湛夕月就朝冯哲的位置上走去。 冯哲立刻转身要去拉湛夕月。 乔思沐却比他更快,她拉住湛夕月的胳膊,厉声道:“湛夕月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你今天敢要是敢动冯哲的电脑,我一定跟你没完。” 湛夕月见乔思沐动手,也不再客气了。 “我还怕你了,真是笑话!”湛夕月右手一扬,一杯滚烫的咖啡,就朝乔思沐泼了过去。 众人立刻惊呼,这咖啡如果真泼到乔思沐脸上,那她肯定会毁容的。 这时,冯哲冲了过来,他双臂交叉,牢牢挡在了乔思沐身前,那一大杯咖啡,都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本就是盛夏天,他只穿着短袖,所以,这滚烫的咖啡,是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裸露的手臂上。 乔思沐一下怒极,扬起手便要打湛夕月。 “好了!”段启瑞出现在大门口,一声虎吼,震住了所有人,“一大早地将杂志社闹得鸡飞狗跳,成何体统,这里是菜市场吗?” 大家都禁了声。 乔思沐冷冷地看了段启瑞一眼,就担忧地抓起冯哲的手臂,见他手臂被烫得通红,有的地方都起了水泡,她一下就愧疚得不得了。 “主编,乔思沐这一大早上可是威风了,欺负我的人不说,还要教训我,刚刚您也看到了,她一副要打我的样子呢,要不是您来得及时,我这脸上,可就要多一个巴掌印了。”湛夕月毫不客气地恶人先告状。 乔思沐立刻火大:“湛夕月你要不要脸,要不是你们侮辱我们在先,我跟你动手干嘛,还有,你要是不用咖啡烫伤冯哲,我会气急了要打你吗?在场的所有人可都看着你,你别睁眼净说瞎话。” “你才是睁眼说瞎话!”湛夕月转过头瞪乔思沐,“明明是你先动手要打我,我才不小心将咖啡泼了出去,你的小情人不舍得你受伤,要替你挡着,你怪我干嘛,大家说是不是?” “你——”乔思沐气得握紧了拳头,湛夕月,真的是太歹毒了。 果然,段启瑞环视了用眼睛扫了一圈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后,便开口问道:“乔思沐和湛副主编说的,谁真谁假?” 陈郁和陈柳自然都向着湛夕月,冯哲想为乔思沐说话,却被另一个同事抢了先,他也站在湛夕月那边。 除了另外一个男同事较为正直,小声说了一句“乔思沐说的是真的”以外,办公室里还有十几个人,都站在了湛夕月那边。 段启瑞便盯着乔思沐,冷哼一声,道:“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大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湛夕月自然跟上,走到乔思沐身边,嘲讽地瞪了乔思沐一眼。 乔思沐在心底狂吼着要忍,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指甲差不多要戳破手心了。湛夕月,段启瑞,两个已经狼狈为奸的人,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抓过冯哲的手臂,拉着他去了盥洗室。 拧开冷水,她扯过冯哲手上的左臂,放在水里冲。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那手臂上的烫伤就重了许多,乔思沐满眼心疼:“疼就叫出来,姐姐又不会笑话你。” 冯哲却低着头,默不作声。 可他到底稚嫩,还是控制不住,抽了抽鼻子。 乔思沐惊了一下,立刻掰过他的头,就见他双目通红,一副强忍着不哭,却又满眼憋屈,满腔恨意难以发泄的样子。 “小哲,别这样,他们人多势众,就暂且忍一忍好了,姐姐找到办法后,一定帮你教训他们。” 冯哲却忽然伸出手臂,一下捞过她,牢牢抱在怀里。 “沐沐,对不起,我太没用了,保护不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欺负你。” “不是的,是姐姐连累了你。”乔思沐以为他是一时情急才这样冲动抱她,大概是被欺负狠了,所以情绪激动,以至于她连他对她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她微微推拒,示意冯哲放开她。 冯哲却倔强地抱着,怎样都不放。 “小…小哲!”乔思沐有些尴尬地又唤了他一声,冯哲才放开她。 冯哲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过身,不再看她,嘴里却说着:“对…对不起。” “傻小子,说什么对不起,快转过来,你的手臂得上药。”乔思沐拉过冯哲的手臂,从包里拿出药膏,看了看,见果然也可以治烫伤,她便挤出来给冯哲抹上了。这还是晋原给她用的,她带着准备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自己抹药的。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360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360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