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寇天书》 第一章 泄露天机 淮河有个支流叫沙河,沙河九曲十八弯,于是,靠近沙河边的村庄便以自己的姓氏,给自己的村庄命名。比如张姓的村民是大户,这个村就叫张湾,李姓居多,就叫李湾。 刘家湾村自然是刘姓居多,据村里老人讲,刘家湾的村民是元末农民领袖刘福通的后人。 刘家湾前面是沙河,村后是个高高的庄户地,这是在平原地区难得一见的格局。有人说,当年刘家就是凭着这风水,才出了刘福通的,后来有老辈人又说,曾经在清朝末期有个地理风水大师预言,刘家湾百年后必出大人物。 柳素芝是从没多远的柳家堡嫁到刘家湾的,她就觉得自己的二儿子刘运动将来一定是百年不遇的大人物,但这话她跟谁都没提过。 可能有人会说,谁不认为自家孩子将来能出人头地呢?这话不假,但柳素芝的这种笃定,自然有她的道理。 柳素芝是个朴素的农村妇女,却不是异想天开的无知村妇。刘运动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他哥刘大根刚确诊得了肺结核,整天愁得不行,柳素芝就去请了白瞎子来给刘大根算命,看看他能不能过了这个坎儿。 白瞎子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远近闻名的四柱推命大师,最是铁口直断。 曾有个无聊之人,最不信邪,找白瞎子算命就是想调侃他,要证明白瞎子纯属胡说八道。白瞎子眼看不见,心里却是透亮的,知道这人的心思,掐指算了半天,说那人三天之内将死于山下。 平原地带没有山,闲人听了说“这次老白的招牌是真要砸了,我就不出门,不到山里去,看看怎么死在山下”。 第一天第二天啥事没有,第三天就应验了。冬天天冷,农村人大都在屋墙下晒暖。闲人边吃饭,边晒暖,心里还在想着白瞎子的瞎掰呼,只要过了今天,看他以后还敢宣传封建迷信。 说巧不巧,背后的墙倒了,把闲人砸死在下面。那家人不干了,去找白瞎子的晦气,说没有死在山下。白瞎子就问是不是死在东墙下? 那家人点头称是,白瞎子摆了手说:“回去吧,我没算错,他死在山下,不过这是屋山。”农村房屋的东西墙上面有个三角形的墙,大家都叫它“屋山”。 白瞎子算命的神迹很多,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且说柳素芝请白瞎子上座,倒上一杯热茶,并客气地说等吃过饭再算命。 白瞎子摆了摆手:“不用忙活,先办正事吧。” 柳素芝报上了刘大根的生辰八字,白瞎子用左手大拇指在剩余四指上掐算了一会,面露紧张,赶紧又换右手掐算了一把,皱着眉沉着脸道:“这孩子的命,我算不了。罢了,钱,我一分不收。”说完,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算命这行是有规矩的,算到人是贵命,好命,不但要给卦钱,还要打赏,如果算命先生不收费,那说明这个人的命毒,大都是短命之人,说出来这种命相,会折了他的寿,但已经演算了这人的命格,发现是贱命,怎么办?只有不收费,权当没算。这规矩,老百姓也都懂。刘大根本来就不相信算命打卦这套,看白瞎子这付德性,蹦起来就要打白瞎子狗头,又被柳素芝拦住,只得气哼哼地跑出去了。 那时候算命,是偷偷摸摸的,哪里敢明目张胆,白瞎子也是借口走亲戚,才来到刘家湾算命。柳素芝觉得白瞎子白跑一趟,心里内疚,就让白瞎子给自己算一卦。 这一卦让白瞎子足足掐了两个小时,一只手举着掐算卦象,另一只手捻着他的几根山羊胡,都快要捻断了,还是沉吟着一言不发。柳素芝急了:“是好是歹您总要给句话啊。” 白瞎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嫂子,今儿这卦是我一生中,最后一卦了。要是早知道今天会算出这样的卦,压根儿就不能来,算了这一卦,可是绝了我这口饭了。” 柳素芝听白瞎子这样一说,顿感过意不去,连忙道:“白先生啊,我家大根命毒,我是知道的,今天让您作难了,我的命也不好,不算也罢,不说出来,就不碍事。” 白瞎子翻着没有瞳仁的眼睛瞪了瞪柳素芝:“风水师看风水,以找到龙脉为荣,可是找到龙脉的,就没一个有好结果的,但历朝历代哪个风水师不是穷极毕生之力去寻找龙脉?若能得偿所愿,即是最大成就。我们四柱推命也是如此。大嫂,您怀的孩子,命运坎坷,大起大落,死后复生,贵不可言。” 柳素芝微微笑:“白先生,谢谢您的吉言,咱寻常老百姓家,祖坟上没冒那股青烟。”柳素芝认为白瞎子在忽悠她,不过是想多拿几个钱而已。 白瞎子叹息道:“大嫂子啊,这一卦,我是竭尽了心力,差不多熬得头发都要白完了,唉,信不信由你喽。” 柳素芝听他这么一说,一看白瞎子的头发,可不是,原本白发中还杂着些黑发的,就一会儿的功夫全白了,赶紧接口道:“白先生,我信您了。您说吧。” 白瞎子点点头:“我今天和您说的话,出我嘴,进你耳,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你能做到吗?” “放心吧,白先生,事关孩子的未来,我不会乱说的。” “我也不能多说,你记着,孩子出生,天地有异象,大地一片红,三位异人来祝福,国家有运动。” 柳素芝听了,心里又觉得不以为然,自己生个孩子而已,哪来的那么多蹊跷事,就顺口问道:“那以后呢?” 白瞎子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下去。 柳素芝看白瞎子光张嘴不出声,也紧张了,忙站起来看他是怎么回事。白瞎子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心说“我不该泄露天机呀,这是遭天遣失声了,我错了……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白瞎子站起身拱拱手,要告辞回家。柳素芝赶紧从箱子里找出存放了多年陪嫁--九个袁大头,先是拿出了一个,后来又拿出了两个,然后再拿出三个,再后来又拿出了五个,最后索性把九个袁大头全部拿在手里,用红布包着,一把塞进了白瞎子口袋。 白瞎子听出了柳素芝拿钱的犹豫,却也没推让,按了按口袋,用竹杆敲击着路面,扬长而去。 白瞎子走后没多久,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昏暗。地上刮起了狂风,树上的枯枝咔咔响着落下来,野外干活的村民慌忙往家跑。 俗话说,风是雨的头。风刚刚过去,就是泼天的暴雨。空中电闪雷鸣,先是一道紫色闪电,宛如一条巨蛇在刘家湾上空蜿蜒游动,一晃就没有了踪影。随后“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把刘家湾村民的耳膜震的轰轰响,好像要鼓出来一般。 这风声雨声雷声来得快,去得快,须臾间云开雾散,虽然天上还继续落点时有时无的小雨,但西边天上却是一道五色彩虹高高挂起, 刚刚还吓得要钻被窝的孩子们,这会都兴奋地跑出来,蹦着,跳着,高声喊着:“天上有彩虹耶。” 叫嚷声中,忽然传出一个小孩的惊声尖叫:“啊--,这里有个死人。” 大人们听到以后纷纷出来四处验看,发现刘家湾村东头的大柳树被雷击了,如华盖似的树冠不复存在,枝干处是烧焦的痕迹,上面还有些许火星。树下一个人形物已被烧成焦炭,缩成了一团。 远远站着看热闹的柳素芝瞄到尸体旁边的一个竹杖,心中一跳,赶紧走近了仔细看,一下就明白了这人的来历,顿时觉得胃里酸酸的,回过身吐了几口。 村民们围着大柳树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哪个作了孽的哟,叫雷给劈了。”又有眼尖的,看见一团焦黑下掩着几块亮闪闪的东西,“那是啥?那白亮的是啥?”又有胆大的,把东西拣出来擦了灰细辨,“这倒像是旧年的袁大头.” “谁那么阔带这么多袁大头出来?”“这个人又是谁?” 那个年代,人口流动性很小,想查个人不是多难的事。没多久,就水落石出了。 “坑蒙拐骗的白瞎子,遭了天谴。” “白瞎子私藏袁大头,老天都看不过去,叫雷公给收走了” 柳素芝缩着头一声不吭地溜回了家,生怕被人发现了跟白瞎子的牵扯,她摸着圆圆的肚皮,喃喃自语道:“孩子啊,你还没生下来就害死人了,真不知道有你是福还是祸哦”。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章 应验 白瞎子泄了天机,遭了天谴,他的卦词在后来一一应验。 老人家说,资本主义要复辟,我们要纯洁我们的党,四清,五反都不能解决问题了,只有公开地,全面地,自下而上地发动群众,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才能解决问题。 按排行来说,柳素芝的二儿子应该叫刘二根的,偏偏他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全国大运动开始,遍地是红旗,遍地是游行的革命队伍,还真应了白瞎子所说的“大地一片红”,于是赶潮流起了个名字叫刘运动。 刘运动周岁那天,全体社员都去了地里干活。柳素芝在院子里地面上铺了个席子,把刘运动放在席子中间坐着,然后在他的周围放上铅笔,扳手,纸叠的手枪,一本用来夹鞋样子的旧书,然后逗着刘运动拿这些东西,意思是让刘运动选择将来的职业。 哪里知道,小运动根本不看那些东西,忽闪着一双虎灵灵的大眼睛往院子外望去。 这个时候,院子里走进三个胸上挂着牌子的人,第一个是“封建神棍李永寿”,第二个是“反动学术权威苏涛”,第三个是“洋人走狗苗保罗”,后面跟着两个背着枪,一高一矮的红卫兵。 封建神棍李永寿是小华山的一个老和尚,因为庙宇被红卫兵拆了,只好回了原籍。反动学术权威苏涛是**的一名教授,被下放到这里。洋人走狗苗保罗是博爱教的一个信徒,当时已经打倒一切了,这苗保罗丝毫不知道收敛,还继续传道。 于是这三个人就被红卫兵做为反面典型,抓起来游街示众了。好在这里是平原小城,没有大城市的斗争厉害,虽然批斗他们,也是虚掩一枪,应付形势。 这一行五人走村串巷,大部分农村都没有人,都去地里干活去了,把这五个人渴得喉咙能冒出烟来,一看到这家有人,赶忙过来讨口水喝。 看见一个妇女在给小孩过抓周,反动学术权威苏涛就说道:“大嫂,给孩子过抓周呢?好好,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还没等苏涛说完,后面的红卫兵就不干了,直接踹了苏涛一脚,差点没把苏涛踹倒。 苏涛一个趔趄,连忙改口:“将来一定会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为解放全人类做出贡献。大嫂,给我们点水喝吧,渴死我们了。” 柳素芝看到这三个人,忽然想起了白瞎子所说的“三位异人来祝福”,难道今天真应了白瞎子这句话?赶紧从屋里搬出凳子,让他们几个人坐下,自己进灶屋给他们烧开水。 农村的地锅很快,几分钟不到,一锅水就烧开了,柳素芝在锅里撒把白糖,盛了五碗水依次端了出去,道:“今天俺孩子抓周,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到俺家这也是缘分,你们几个就给俺孩子说几句祝福的话吧。” 柳素芝这个要求不高,也合情合理。 矮个子红卫兵站起来说:“我先来,我希望这孩子在老人家的领导下健康成长,成为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说完,得意地看了看其他人,意思是说你们看我说的好吧。 高个子红卫兵站起来说:“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我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参军,在老人家的领导下,解放在水深火热中的台湾同胞,解放全人类。” 已经还俗长出了短发的和尚李永寿拉住刘运动的左手,刘运动咯咯笑了起来,李永寿说:“我希望孩子领悟老人家思想,普照十方刹,消除三垢冥,明济众厄难。”李永寿学精了,在祝福语之前加上了老人家思想,不上学闹革命的红卫兵哪里能听得出来。 苏涛是一名教授,文弱的身体难以掩饰内心的坚强,拉着刘运动的右手也说道:“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我希望,这孩子能够读懂马列主义,做老人家的好学生。” 有了前面的人做示范,苗保罗再傻也知道怎样说话了,他站在刘运动跟前说道:“有种默契叫心照不宣,有种感光叫妙不可言,有种快乐叫传扬老人家思想,有种喜乐叫彼此劝勉。我希望你将来能将革命进行到底,在全世界把红旗插遍。” 也真难为了他们,不但要把自己真实的祝福说出来,还要包装上外衣,不让人抓到把柄,看两个红卫兵已经急不可耐地边吹气边喝热水,估计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们三人所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五个人喝完热水,道了谢,又出门游行去了,柳素芝却惊奇地发现赤身**的小运动脊背上有个若隐若现的十字架,这苗保罗牧师是施了哪样神通啊? 一下又想到拉着小运动左手的和尚和拉着右手的教授,慌忙抓了刘运动的双手,抚开小手掌细看,竟看到左手掌心莲花,右手掌心是书简。柳素芝心里扑腾腾跳起来,这要是让别人看见,那还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柳素芝简直抓狂了。赶紧用盆装上水,把毛巾蘸湿了帮刘运动擦手擦背,忙活了半天,直把小运动擦洗得哇哇大哭,那些图案不仅没擦掉反倒更加清晰了。 社员们已经从地里回来,听到刘运动的哭声,几个和柳素芝关系不错的妯娌连忙走过来问道:“大嫂子,运动哭啥哩?” 柳素芝赶紧抱起刘运动搂在怀里:“这孩子饿了,我喂喂他。” 一个妯娌瞅见刘运动的脊背上有个十字架印记,赶忙伸头细看:“哎,大嫂子啊,你家运动脊背上咋有个十字啊?” 这一说不当紧,另外几个妯娌七嘴八舌地说道:“大嫂子,别用手捂住啊,给我们看看。” 妯娌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直接用手去扒拉柳素芝怀里的刘运动。就在柳素芝心里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时候,刚才说话的妯娌惊奇地说道:“怎么啥也没有啊?我刚才明明看见的啊?” 柳素芝一看,还真的没有了十字架的痕迹,心里顿时如一块石头落地,就埋怨道:“你肯定眼花了,这生运动的时候,不还是你们几个接的生?俺运动身上长啥啥的,你们不比谁清楚?” 等妯娌们都走了以后,柳素芝又仔细地看了看运动的双手心和脊背,的确没有什么痕迹了,不由得暗暗称奇,但这事只能埋在心里,给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包括自己的父亲和丈夫。 成长中的刘运动并没有显示出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更是一个典型的熊孩子,常常和小伙伴们疯跑,到河边的红柳滩折些柳条做帽子,拿根木头棒子栓上绳子就是长枪,在红柳滩打仗,仿着演些电影上的情节。 他最喜欢的就是捅马蜂窝,看到哪里有马蜂窝,非要把它捅掉不可,一开始吃了不少亏,脸上被马蜂蛰得肿的宛如猪头,眼睛只有一条小缝。柳素芝只好用碱水给他洗眼,并再三告诫以后不得再捅马蜂窝。 刘运动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但他报复心强,觉得被马蜂这样蛰了,太窝囊,就发誓以后见马蜂窝必捅。还真被他总结出了经验,以前他捅了马蜂窝就跑,但哪里跑得过群起而攻之的马蜂? 又一次捅马蜂窝逃跑的时候,被地上的土坷垃绊成了狗吃屎,满脸满嘴都是尘土,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忽闪着。那些马蜂好像失去了目标,只在刘运动的上方飞舞,却没有一个下来蛰他的。 这也行?刘运动暗暗得意,以后看我怎样收拾你们报仇,后来经过几次实验,再没有被蛰过一次,于是刘家湾里能看得见的马蜂窝几乎绝迹了。 有一次生产队长让儿子骑在自己脖子上,在村里散步。夏天闷热,儿子头上都出了痱子,只好刮了光头,在头皮上抹满了痱子粉。也该他倒霉,正碰上刘运动在捅马蜂窝。 十来棵柿子树杏子树组成了一个小树林,村民都爱在这儿庇荫乘凉吃饭,这个小树林就成了村里的饭场。这个马蜂窝就做在一颗柿子树的枝条上,有向日葵一般大,里边至少几百个马蜂。 刘运动看到这马蜂窝就两眼发光,回家看家里没有人,就拿着竹竿,上面绑个镰刀,趁那些马蜂休息之际,一镰刀就把马蜂窝划拉了下来,自己赶紧抱头趴地上。 生产队长驮着儿子,踱着碎步,哼着革命歌曲:“老俩口学毛选,学了一篇又一篇……” 忽然看到一团马蜂云遮天蔽日地袭来,只只马蜂好似战斗机一般,冲向他和儿子。 队长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但马蜂的老窝被捅了,心怀抄家灭族之恨,宁可错蛰不可放过,特别是队长儿子光亮亮的头皮顶着一头白白的痱子粉,简直太招马蜂了,一时间队长啊啊惨叫,儿子嗷嗷嚎叫。 为这事,刘运动屁股很是吃了顿竹笋炒肉,也彻底断了捅马蜂窝的念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章 结怨黄鼠狼 要讲刘运动的故事,得先说说他的哥哥刘大根。刘大根没有上过学,但天资聪颖,经常跟在一个被革命形势打倒的老中医屁股后面混,居然成了赤脚医生,经常为贫下中农服务,是十里八村公认的能人。 刘大根粘上老中医的原因就是他自己患上了肺痨,就是现在说的肺结核。现在得了肺结核好办,国家免费治疗,那年头却不行,药物缺乏。肺痨这病,也称营养消耗病,只要生活好,顿顿吃上肉,也没有大事。 那年头,人们填饱肚子都还是问题,哪儿能吃上肉啊。家里不能有自留地,也不能养鸡养鸭,否则就成了资本主义尾巴,是得割掉的。能人刘大根动起了脑子,还真给他找着了能吃上肉的办法,那就是逮黄鼠狼。 刘大根的嗓门大,胆子大,外号刘喇叭。都说黄鼠狼这东西有灵性,不能逮,可刘大根不信这个邪乎。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人家是唯物论者,哪里有什么鬼神,人死如灯灭,黄鼠狼窝在坟茔里咋了?老子饿急了,照样去逮他们。 于是乎,刘大根用木头做了几个黄鼠狼夹子,每天晚上在大队开完革命会议,就跑到有黄鼠狼洞口的坟头上去,把黄鼠狼夹子放在那洞口。还别说,每天都能逮着个一只两只的黄鼠狼。 刘大根虽说还没成家,光棍着呢,却不跟父母一块住老房子里,这是因为肺结核会传染,怕他将病传染给家人,就给他单独盖了间茅草房,吃饭还在一起,就是碗筷分开而已。 刘大根逮回来的黄鼠狼都是自己剥皮炖肉,肉吃了能补充营养,黄鼠狼皮子提到街上卖给了制笔厂制作毛笔,也是刘大根的经济来源。在那个年代,全国上下一片蓝绿灰,刘大根穿的硬是跟大干部一样,也是料子布的裤子。 俗话说“干部见干部,比比料子裤,前边是日本,后边是尿素。” 刘大根花了一块六毛钱,从某个干部手里拿到两个日本尿素尼龙袋子,回家央了母亲拼凑着缝成一条裤子,穿上凉嗖嗖的,又软和又结实,还省了家里的布票。 因着这标志着“干部身份”的尿素裤,颇是赢得不少铁姑娘的青睐,但一想起刘大根的肺结核病,又敬而远之了。 刘大根的母亲柳素芝为人贤惠,是村里公认的好人,除了家里地里的活计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还会叫魂,谁家的小孩吓掉了魂,都来找她叫魂。 柳素芝就让那孩子在正午时分站在自己画的十字架上,面向东方,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最后用缝衣针在小孩的中指上扎一针,被扎之处,冒出一股黄水,然后就让那家人带小孩子回家,说“好了,魂回来了”。 还别说,凡是被叫过魂的小孩子,都恢复了正常。柳素芝是百分百的唯心论者,她常常告诫刘大根别去逮黄鼠狼,会遭报应的,凡是混坟堆的“黄大仙”都是有道行的…… 刘大根性格倔强,心里十分看不上母亲的鬼神论,哪里肯听,照样我行我素。因为家里贫穷,供不起孩子吃肉,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孩子继续病重,柳素芝叹口气,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刘大根逮黄鼠狼久了,还真遇上事了。连续几天早晨,刘大根去捡黄鼠狼,都没有捡到,自己的黄鼠狼夹子还被扔到了一边。 刘大根心里窝火,这是谁办的事儿这么不地道?难道是有人来摘我的桃子,偷偷把黄鼠狼拣走了,再把黄鼠狼夹子扔到一边? 刘大根边在大队部开着会,边想着这事。正赶上晌午吃了不少炒豆子,屁特别多,民兵营长在台上讲一句,刘大根在下一面“吥”一声,引得周围一圈儿的人都笑倒了。民兵营长气得脸都绿了,这会简直没法儿开了,就让刘大根提前散会。 刘大根出了大队部,决定要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又去把黄鼠狼夹子放好,然后悄悄地上了树,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干的缺德事。 田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了,月亮渐渐升上来,照着几个坟茔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银亮亮的月光撒在光秃秃的大地上,坟茔上、地面上也起了层白霜。 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只听吱的一声,像是有黄鼠狼被夹子夹住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刘大根登时来了精神,睁眼一看,一只小黄鼠狼正在夹子上挣扎,带着夹子翻滚出去好远。 刘大根并不着急,他等的不是这个结果,他要看看是谁捡走了黄鼠狼。 小黄鼠狼挣扎了一阵,一个身穿黄色衣袍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刘大根是视野里,这老人须发皆白,头上还扎两个发髻,白白的胡子还用红绳子扎成了一束,看着十分诡异。这老人走到夹子跟前,伸手就把夹子扯开扔得远远的,一把拎起小黄鼠狼抱到怀里。 刘大根没有看到老人是怎么样出现的,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可把刘大根吓坏了,这他娘的还真有鬼?会不会是阶级敌人扮演的?正在刘大根心里紧张不已的时候,那老人诡谲地抬头往刘大根所在的树上望了过来。 那张脸好像千年的老树皮,布满了褶皱,那老人手摆了一摆,几只如同小猪仔大的黄鼠狼出现在他跟前,也不知是怎样钻出那个小洞口的。刘大根傻了。 老人目光凶狠瞅着刘大根,阴阳怪气出声了:“刘喇叭,你屡次吃我子孙,因你以后的际遇,本不愿跟你计较,但你这般变本加厉,竟是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成?今天不跟你说道说道,你还以为我好欺负了。” 说完,老人又冲着跟前的几只大黄鼠狼抬了抬下巴,道:“你们的杀子仇人就是眼前的刘喇叭,去上树把他捉过来,祭奠祭奠孩子们吧。” 几只大黄鼠狼一听,立即冲到了树下,张牙舞爪地开始往树上爬。 刘大根心说:“我靠,黄鼠狼还会上树啊?”其实,他没有想到,连人话都会说了,何况上树这等低技术含量的技能呢? 几只大黄鼠狼争先恐后地往上爬,那速度简直赶得上跑酷了。刘大根想跳下去,树那么高,还不栽死个人哪,再说那白胡子老怪物还在树下虎视眈眈呢,怎么办? 跟这几只大黄鼠狼打一架?看他们那拼命的架势,估计一个照面就把自己咬下几块肉来,吃了人家孩子,人家不拼命才怪?唉,躲过这一劫的话,说啥也不能逮黄鼠狼了。 几只硕大的黄鼠狼几下子就窜到了刘大根附近,就在刘大根担心它们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啃了时候,却见这几只黄鼠狼扭转身子,大头冲下,屁股对着自己,又摆出一副要下树的姿势来。刘大根开心极了,难道我是天上的星宿,这几个黄鼠狼发现不该冲撞我,要逃跑了? 不好了,这几只黄鼠狼不是打算逃跑,而是冲刘大根放起屁来,那个味道,可让刘大根酸爽了一把。本来空旷的田野充斥着淡淡的草木气息,这几个黄鼠狼的混合臭屁简直比芥子弹还有杀伤力。 刘大根被这股子臭气熏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股酸水从鼻子里钻出来,然后哇地一声吐了起来,这还不算,加上刚才的惊吓,加上吃了很多炒豆子,刘大根只觉肚子如同刀绞一般,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通响,我们的刘大根同志吓拉稀了。 他没有想到,这泡稀屎救了自己的命。几只大黄鼠狼被这稀屎一喷,嗷的一嗓子从大树上蹿了下来,死命往坟茔里钻去,却被那古装老人挡住了,一脸嫌弃地让他们快滚,说这身上的臭味会害死里面的孩子。几只大黄鼠狼悲鸣了几声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刘家湾的刘喇叭”,然后撒腿往远处奔去。 早晨,刘大根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裤子里还有拉的稀屎,只好悄悄地把裤子脱了下来,洗干净,挂在外面晾晒,正在刘大根纠结昨天晚上是真事还是做梦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喊道:“大根醒了吗?咱们去炸鱼。”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章 炸鱼 刘大根听声音就知道是民兵营长刘成,刘成是名转业军人,回到大队以后,把自己的转业津贴几十元人民币全部上缴,支援革命建设。 这举动让老书记感动得热泪盈眶,和几个大队部委员一商量,就把民兵营长给了刘成。刘家湾文艺演出队还编了快板书,“说刘成,唱刘成,刘成同志真英雄,打仗敢于往前冲,转业回家立新功……”呱嗒嗒呱嗒嗒。 刘成自小就和刘大根关系不错,但后来刘成参军了,刘大根因为肺结核的原因没有当上兵。当兵这件事成了刘成一辈子的骄傲,也成了刘大根一辈子的遗憾。 刘大根不想去炸鱼,昨天的那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又不能跟刘成说,人家现在是党员,万一拿这事说自己是宣传封建迷信,再在大队会上批斗自己,那可合不着。虽说刘大根没有上过学,可他半点都不傻。 开了门,刘成就冲了进来。刘成不是那种特别壮的体型,但笔直的身板显得特别精神,他不像别人怕传染上肺结核,躲着刘大根,而是经常和刘大根一起走村串巷的。 “大根,不会又藏到被窝里玩自己吧?那玩意玩多了伤身。”刘成和大根在一起,从来没有民兵营长的派头,还是多年的哥们。 “我不玩自己,玩谁啊?你天天有老婆搂着,我只有搂自己了。”刘大根也顺杆爬着开起了玩笑。 “哈哈,别抱怨哥哥,要不,我跟你嫂子说下,把我小姨子说给你?”刘成一脸正经地道。 “得了吧,咱这身体,不能害人家。”刘成的小姨子长得确实漂亮,那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女,对刘大根也有那个意思,但刘大根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不愿意拖累人家,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黯然。 刘成看大根心里不悦,连忙找回话题:“今天公社武装部长来咱们大队指导民兵工作,老书记让咱俩去炸鱼,改善下生活,这是政治任务,你可不能推脱啊。” 话说到这份上,刘大根知道推辞不了,就穿好衣服,跟着刘成来到了大队部。大队部的院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忙乎了。 他们在地面上挖了个土灶台,把生产队食堂的大锅放在上面,有人在下面烧火,也有人用木铲子在锅里翻动着黑乎乎的粉末状物件。刘大根知道那是生产队的化肥硝酸钾,硝酸钾混合锯末制成炸药,这是刘成从部队带回来的经验。 不大一会儿,几个社员就按刘成说的配方制好了炸药,装在一个陶罐里面,插上一根雷管,上面用棉花和泥巴封好了口,就簇拥着刘大根和刘成往沙河边走去。 河边有个小鹰船,是洋鬼子家的,洋鬼子是货真价实的刘家湾汉族人,因为皮肤白得吓人,好像电影上的洋鬼子一般,于是村里人都喊他洋鬼子。 洋鬼子家在旧社会是驶大船的,解放以后,大船收为国有,他就在生产队里喂牛,闲暇之余就去河里逮几条小鱼打牙祭。按说,这做法是要受到批判的,但人家的大船都被收走了,再加上逮的鱼也经常出现在老书记的碗里,这偷偷逮鱼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刘大根抱着炸药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上了船。点炸药这活是需要胆大心细的,搞不好就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刘大根慢悠悠地把船划到了河中央,点燃了一根大丰收香烟,望着幽蓝的河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怎么在自己影子背后好像攀附着一只黄鼠狼,黄鼠狼那双小眼睛眯缝着,嘴角上翘,好像在讥笑自己一般。 刘大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拍向自己的脖颈,只听啪地一声响,脖颈传来一阵巨疼,什么都没拍着。 刘大根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象。又往水面看了下,惊得差点跳起来,那只黄鼠狼用嘴衔着自己的头发,两双前爪正揪住自己的两只耳朵,狡黠的小眼睛和自己对视着,好像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滴? 岸上的人不明白刘大根出了什么事,交头接耳地猜疑着大根的举动。刘成喊道:“大根,怎么啦?被水蚂蟥咬了啊?”人都没下水,哪儿来的水蚂蟥哦。 刘大根瞪着水面上黄鼠狼:“你小子别得意,等我上了岸,再捣鼓一罐炸药,塞到你窝里去,把你的子子孙孙一锅端。”说完,再也不理会,用香烟点燃雷管,把炸药罐扔进河里,然后就迅速地用手滑动着棹子,要赶紧离开这里,恐怕跑慢了炸到自己。 但蹊跷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刘大根怎样划拉,小船却是团团打着转,就是离不开原地一步。 岸上的人吓坏了,拼命地喊着大根快划走。刘成更是火冒三丈地骂道:“大根,你他娘的想死啊?” 当初填炸药的时候,唯恐填的少了,炸不死鱼,现在就恨当时填药填得太多了。刘成的眼睛往人群里扫视着,想找出谁填的炸药。几个填炸药的社员,缩头缩脑地低下头,不想让刘成那喷火的眼睛烧到自己,心里还嘀咕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船是划不走了,更不能往水里跳,要是跳下水的话,妥妥地比鱼死得还透彻。刘大根真的后悔这次炸鱼了,如果是在岸上,遇到险情还能逃跑,在水里遇到这样的状况,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刘大根不再继续瞎划拉了,对着背后看不见的黄鼠狼说道:“算你狠,别高兴太早,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说罢,就干脆躺在小鹰船上装死,一动也不动。 许多岸上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心说刘大根这次完蛋了,更有腿快的人撒腿就跑,要到刘大根家通知这个噩耗。 刘成紧张地盯着小鹰船,嘴里连连叹气:“唉,完了,完了。”不知道是说刘大根完了,还是他刘成的政治生命要完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听咚一声巨响,大地一阵动荡,站在岸上的众人只觉得站立不稳,身子都晃了几晃。 河面瞬间腾起了一个大水柱,把小鹰船连同上面的刘大根凭空推出老远,在众人都以为船要翻的时候,那船居然没有翻,依然四平八稳地落在水面上。巨大的水柱带起翻腾的浪花,接着就是一片白花花的鱼浮上了水面。 “卧槽,没事儿?”刘大根爆了粗口,抹了把脸,惊魂未定地往水面上看看,居然没有了黄鼠狼的影子,心里顿时大定,觉得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赶紧拿起网舀子去水面上捞鱼。 岸上的人看刘大根没出事,也都松了口气,不少社员纷纷脱了衣服跳到河里,他们也要分点福利,捞点鱼给家里的孩子打打牙祭。这炸鱼是有规矩的,炸上来的一斤以上的大鱼,不管谁捞到手,都不能自己带回家,必须交给炸鱼的人,凡是一斤以下的鱼,都可以带回自己家。 刘成看刘大根没有危险了,兴奋地搓手,不停地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还真命大啊。”刚才几个躲闪着刘成眼光的社员,早已脱了衣服跳到了河里。 就在众人欢天喜地捞鱼的当口,刘成忽然发现了危险,水面浮起了一大片乌青,还有一个斗大的头颅。 刘成惊呼:“天哪,好大的老鳖。”这老鳖的直径大约有三米还多,硕大的头颅昂出水面,露出一根根白森森的牙齿,朝岸上望了一眼,然后划拉着四肢,向刘大根的小鹰船划去。 刘成双手围成喇叭状大喊:“大根,快跑,老鳖精出来啦。” 在水里正撒着欢的社员,也顾不得捞鱼了,赶紧拼命往岸边划拉。 刘大根也正捞鱼捞得高兴,忽然听到刘成的提醒,站起身子一看,我滴娘咧,咋有这么大的老鳖啊? 人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这鳖要是万年了,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这么大的头,这么大的嘴,张开了还不一口吞了我?这次真他娘的彻底完蛋了。 这老鳖在水里极是利索,没几下就划拉到了小鹰船跟前,用那硕大的头颅要去撞小鹰船。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水面上刚才已经消失了的黄鼠狼倒影又出现了,它居然伸前爪弹了弹老鳖的脑门。 那老鳖眼看就要得手了,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叽叽叽地叫着,黄鼠狼也吱吱吱地叫着,仿佛在争论着什么,然后,老鳖沉下了水,黄鼠狼的影子也消失了。这情景,刘大根没有看到,他已经昏迷过去了,岸上的人也没有看到。 洋鬼子的那条小鹰船载着刘大根驶向了岸边,仿佛有人在水里推着一般,河面上飘着白花花的鱼,也没人再有胆量下河捞。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刘大根抬上岸,柳素芝也赶到了岸边。看到儿子这情景,泪眼婆娑地拿出根缝衣针在大根的人中上刺了下去,一滴紫色的淤血流了出来,刘大根睁开了双眼,但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儿。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章 柳素芝叫魂 沙河绵延百里,唯独刘家湾这段水域比较深,在干旱的季节,其他河段都露出了地面,人们可以蹚水过河,唯独刘家湾这里不行,什么时候都是一幅幽蓝渊深的景象。 据老辈人说,这里每年要淹死一个人,而淹死人之前,总会有黄嘴叉子的老鳖出现。 对于这河里的恐怖之处,恐怕只有经常打鱼的洋鬼子最清楚了,以前他经常在茶余饭后,和村民们说说这些东西,不过相信的人少,不相信的人多,久而久之,洋鬼子也不再多说话了。 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那么大的老鳖浮出水面,使许多人又想听听洋鬼子的见解了。 洋鬼子说,在解放前,刘家湾村民刘余粮的媳妇在河边洗衣服,那时候正当晌午,河边一个人都没有,刘余粮媳妇突然发现自家的白狗在河边的峭壁上,就喊那狗上来。 她家的狗只是看着她流泪,却动也不动。她只好用树枝抻过去,想让白狗扒住树枝爬上来。 幸亏被洋鬼子看到了,在洋鬼子眼里,只看到刘余粮媳妇一个人往峭壁上走,河里一只黄嘴叉子老鳖在游啊游。 洋鬼子大喝一声:“孽障,走开。”刘余粮媳妇被这声音惊醒,吓了一跳,哪里有什么自己家的白狗,再往前一步,就要掉到水里去。虽然得救了,但是没过多久,刘余粮媳妇还是因为在河边洗衣服落水淹死了。 洋鬼子又提问说:“咱们村刘赖儿大家知道吧?” 大家都点头称是。 刘赖儿在旧社会是豫皖苏鲁沙河警备司令,负责这片的剿匪工作,得罪了河对岸的土匪姜秃子,姜秃子这帮土匪就劫持了刘赖儿的媳妇,剥光了衣服,在她肚皮上打牌,最后又轮污了她。姜秃子没有杀刘赖儿的媳妇,放了回来,就是想恶心恶心刘赖儿。 刘赖儿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后来大有名气的豫剧表演艺术家当年来这里演出,都要给刘赖儿拜山头送戏票。刘赖儿明白姜秃子的心思,也没有计较自己的媳妇,这不是人力能抗拒的。 但他媳妇是个心窄的,半夜里来到了沙河岸边,一根绳子系在树上结束了自己。 但她不知道,自己上吊死的地方,正是刘余粮媳妇死的地方,村民发现她遗体的时候,一个黄嘴叉子老鳖匆忙地爬回了河里。 刘赖儿死了媳妇,哪里肯罢休,就带部队去剿匪,姜秃子却投靠了冯玉祥的部队。这下子成了一个阵营的了,这仇也就没有报成。解放后,刘赖儿因为作恶多端被判了无期徒刑,接受人民群众的改造。 这边洋鬼子在不停地说着古,那边刘成面色气得青紫,今天炸鱼出了这事,要是被公社武装部长知道,自己这个民兵营长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这老东西还嘚吧嘚吧个没完了。 吃瓜群众看着刘成的脸色,哪里还敢继续附和,一个个噤声不语。 洋鬼子不知道啊,好久没有人听自己白话了,兀自说的吐沫星子乱飞。刘成一脚踹到洋鬼子的脚踝上,洋鬼子立马就跪了。刘成手一挥,几个民兵就把洋鬼子胳膊反扭了过来,提溜着站起来。 “老东西,我怀疑你是反革命,在这里宣扬封建迷信,你们几个把他押到队部,马上召开批斗大会。”虽然是一个村的,平日里爷爷长爷爷短的,但涉及立场问题,绝对不能含糊,这点觉悟刘成还是有的。 大家伙儿一看这架势,赶紧上来劝和:“刘成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别跟他一般见识,人老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瞎胡咧咧。”刘成眼睛一瞪,吓得那个社员立即闭嘴。 另一个社员比较会来事,赶紧说道:“营长,这洋鬼子就是不识时务,按说去批斗批斗,也能提高大家的觉悟。可是今天这事,不能外传,说出去,咱们也不好解释,这样吧,人民内部矛盾,晚上咱们几个党员给他上上课,让他以后别乱说,批斗会就免了吧。” 刘成觉得有道理,这件事的确不好给部长解释,就冷眼斜觑着洋鬼子。洋鬼子知道自己破嘴惹祸了,赶紧低头认错:“营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再不敢胡说了。” 刘成挥了挥手,交待几个民兵道:“放了他吧,你们几个盯紧他,要是他再乱说,立即开他的批斗会。”说完就赶紧疏散了众人,又安排几个人送刘大根回家,自己回大队部迎接武装部长。 刘大根如同僵尸一般,浑身僵硬着被村民搀回了家,几个村民自发地把捞的几条小鱼也送给了柳素芝。 柳素芝满嘴谢着送走了众人,看刘大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顶,叹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是福是祸,我来问问吧。” 柳素芝不是简单的农家妇女,她的父亲柳豫州在旧社会专门做庙里的泥胎像,做出来的金刚罗汉菩萨惟妙惟肖。 有人说,柳豫州做塑像那么传神,就是因为他会挖脚印。他会在下雨天采集脚印,谁的脚印被他采了,做出的塑像就像谁,而被挖脚印的人,都活不过几天。 当然,这是传说。解放后,柳豫州被打成了反革命,要不是后来政府要揭露旧社会建立收租院,让他雕塑那些卖儿卖女逃荒要饭穷苦人,他还被关着呢。据说,柳素芝跟着父亲学了不少东西。 柳素芝拿来一只陶碗,里面放满了小麦,插上几根线香点燃,只见烟雾袅袅升起,昏暗的屋里顿时罩上一片神秘。 然后又端来一碗水,在水面上呈十字交叉放了一根白线一根黑线,用一根红绳子系在剪刀柄上,红绳子的另一端是一双筷子。 柳素芝双手紧握着筷子,用筷子提溜着剪刀在碗上晃悠。 柳素芝口中念念有词:“老天爷,天奶奶,灶王爷,灶王奶奶,过往神灵,今天刘家逆子不懂事,不知道触犯了哪路神灵,求您老人家指点迷津。” 黑黑的剪刀在碗上乱跑,速度很快,好像有人控制一般。 柳素芝继续道:“是神您就走白道,是鬼您就走黑道。” 那剪刀继续杂乱无章地乱跑,好像讥笑着柳素芝。 柳素芝猛然想起点啥,拍了拍脑门,又在碗里水面上放了根黄线,然后继续以前的动作,不过加了句话“是神您就走白道,是鬼您就走黑道,是妖您就走黄道。” 奇怪的事情出现了,那剪刀直直地在黄线上来回摆动着。 柳素芝心里有点明了,继续问道:“虽然您是妖,修好能成仙,我家大根得罪了您,高抬贵手放了他,放他您就走白线,不放您就走黑线。” 剪刀在黑线上来回划拉,气势很坚定。 柳素芝叹了口气接着道:“虽然逆子惹了祸,都是为娘没教好,要命就要我的吧。要我儿命走白路,要我命就走黑路。” 剪刀在白线上来回划拉着。 柳素芝看剪刀这样坚持,不由得上火,继续晃着手里的筷子,语气严厉地说:“好言好语说多遍,您却不肯把我换,要让运动知道了,他日定会把你斩。现在再问你一遍,要我儿命走白路,要我命就走黑路。” 柳素芝口中的运动,就是连累白瞎子被雷劈了的刘运动。 剪刀终于按柳素芝的要求走了,在黑线上来回晃动着。 柳素芝轻轻吐了口气,知道大根的命已经保住,又问道:“既然要了我的命,恳请仙人细讲明,三年寿命走黑线,五年寿命走白线。” 剪刀在白线上来回晃动。 柳素芝继续说道:“您是天上一个神,我是地上一个人,我送您老走吧。” 说着,柳素芝放下筷子,收好了黑线白线黄线,端着那碗水,拉开门,伸手就把那碗水泼在了门外。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章 一笑惊心 床上刘大根醒了过来,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胳膊一撑半坐了起来,望着柳素芝问道:“娘,我咋在床上啊,我刚刚不是在炸鱼吗?出啥事儿了?” 好嘛,刘大根把这事全忘了。 农村的早饭,村民是不会在自己家吃的,而是端着饭碗,到一处开阔地带,一个村的人都在一起吃饭,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或者聊聊奇闻异事。 刘大根端着饭碗来到了饭场,饭场已经聚满了人,他们在议论着早上刘大根炸鱼的事,没想到刘大根还能端着碗出来吃饭。 当即就有人问道:“大根好了啊?今天可吓死我们了,快给我们说说,你扔了炸药罐,咋不赶紧跑啊?” 另一个人跟着说:“是啊是啊,那个老鳖那么大,万一把你的小鹰船撞翻,肯定把你吃了,你说说,那老鳖怎么又跑了?” 刘大根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大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啥。” 大家相互看了看,心说,这大根吓傻了?把这事都忘干净了? 这个时候,学生们放学了,他们要从饭场中间过去,一个小孩走到大根跟前:“哥,我们学校今天早晨死人了。” 刘家湾学校位于刘家湾村东头,距离刘家湾有两公里左右。那时候孩子们的入学年龄都大,刘运动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已经八岁了。 上学第一天就闹了笑话,柳素芝给刘运动的裤子上系了根布条子当裤腰带,要是有屎有尿了,就让邻居的几个姐姐们帮他解开布条子。 在同学们都张开大嘴学着啊窝鹅的时候,刘运动同学忽然有了屎意,赶紧给邻座的姐姐们示意,但女孩都胆子小,不敢跟老师请假,更不敢在课堂上帮刘运动解开裤腰带。 好嘛,刘运动同学直接在裤裆里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时候大家都是吃粗粮,大都是红薯,所以大便都比较臭。 老师正带领同学们学拼音,忽然一股子腐臭带着臭鸡蛋以及水草的腥味充满了教室,同学们都赶紧捂上鼻子,前后左右地互相打量着。 老师循着味儿走到刘运动跟前,看他一脸紧张,就知道这是他的杰作了,温言说道:“走吧,我带你到外面洗洗去。” 杜清华老师是上海女知青,下放到刘家湾,被大队照顾当了老师。由于是大城市来的,打扮得比较干净,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非常有亲和力,学生们都把她看做仙女。 刘运动被老师拉着手,难为情地跟着走,不曾想,一个屎蛋从裤管里滚了出来,恰巧落在一个女生的脚面上,顿时一阵响彻云天的惨叫在教室里飘荡。 由于第一天出了这糗事,刘运动决定第二天上学不穿裤子了,不能再因为这事让同学们笑话自己,就提出要光腚去学校上学。 柳素芝以为儿子开玩笑,就答应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刘运动没有穿裤子,真就光着腚上学去了。 她估摸着刘运动走不到半路就得回来,根本没拿这事当事,恰好生产队里敲钟召集社员,就去了生产队。 我们的刘运动同学背着破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撅着小**来到了学校。这下子在学校引起了轰动,自学校开办以来,还没有一个学生光屁股上学过,估计以后也没有,谁不去看热闹啊? 刘家湾学校集小学和初中为一体,那时候小学还是五年制,总共八个年级十六个班级,这么多学生都来围观刘运动,把刘运动吓得钻到了排子下面。 那年代没有桌子,一个大木板,两头支起,可以坐五六个学生。大家看刘运动钻在排子下面装睡,就更热闹了,高年级的学生还故意扒拉刘运动的小**,女生们装作害羞,用手捂着脸,却从手指缝儿里看着热闹。 无论大家怎么卖力,怎么捉弄,我们的刘运动同学一直装睡,甚至发出了呼噜声,嘴角还流出了哈喇子。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怎么也喊不醒装睡的人”,要不是上课了,这闹剧还会一直继续。 刘运动肠子都悔青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今天身体争气,居然没有了屎尿,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也不去参加学校的放学集队了,飞一般地跑回家。 这两件糗事一直伴随着刘运动上了初中,知根知底的老同学还经常拿来打趣他。 这天早晨,也就是刘大根炸鱼这天,已经上了三年级的刘运动和同学们在操场上嬉戏,忽然看到同学孙启福脸色乌青,好像头顶有一团黑气一样,就用手在他的头上划拉几下,那团黑气散开了,又聚拢。 刘运动十分奇怪,其他同学更加奇怪,就问道:“刘运动,你干嘛呢?孙启福头上长草了?还是有啥啊?” 刘运动好奇地看了看几个同学,说道:“你们没有看到他头上有股子黑气?” 孙启福一把推开刘运动,气愤地说道:“你他娘的头上才有黑气呢。” 正在这个时候,刘家湾学校的王校长站在操场边上喊道:“谁会上树?谁上树的本事大、本领高?” 那时候的男女孩子几乎都会上树,更何况学了小英雄雨来课文以后,哪一个不想当雨来一样的英雄啊?一听校长这样说,都纷纷举起了手,作为学生都是乐意听老师的话,好好表现自己。 孙启福往前一站,脆声道:“校长,我上树的本领最高,他们都比不了我。” 孙启福这样一说,其他同学只好放弃,因为事实摆在那里,孙启福不但能上树,还能爬电线杆子,要知道,电线杆子可比树滑溜得多。 校长应道:“好吧,你跟我来一下,咱们学校的大钟昨天夜里掉了,你上到那颗歪脖子柳树上,把绳子系上去就算完成任务了。” 孙启福可不含糊,脱下鞋子,把校长递给的粗麻绳系到了腰上,两只手扳着树干,两只脚交替踩着树干,好像猿猴一样利索,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叉处,回头往树下看看满脸都是崇拜的同学,显摆似的问校长:“王校长,还往上爬吗?” “对,继续,在那个树枝上系上就可以了。” 王校长说的是柳树的第一个大分枝之后的第三个小分枝,也是这颗柳树的最高部分。 “好咧。”孙启福继续表演着往上爬,眼看就要到了那个树杈,只听咔嚓一声,那个树枝断了。孙启福如同断线的风筝,大头冲下,从十几米高的树上落了下来。 众人顿时惊声尖叫,眼睁睁地看着孙启福摔在地上,鲜血飞溅,脸色逐渐变为苍白蜡黄。校长赶紧组织老师用板车拉着孙启福去公社医院,但大家都知道,孙启福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混在人群中的刘运动看到孙启福被抬到板车上,老师拉着车就跑,孙启福忽然又从车子上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和老师说着话,老师却好像没有听见,继续拉着飞跑,同学们也好像看不到这一幕,七嘴八舌地都回到了教室。 在晨读的时候,同学们仍然不能安心上课,老师在上面领读,学生们在下面议论,刘运动无意中看了看孙启福的座位,看到孙启福正端正地坐在那里,有板有眼地看着书,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就转过头来,冲刘运动调皮地一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章 夜半钟声 刘运动看了讲台上的老师一眼,再回头看时,孙启福踪影皆无,刘运动心说:“是我眼花了吗?” 刘运动回到家,边吃饭边和母亲讲述了孙启福之死,并把孙启福死前头顶有黑气,死后还能在教室读书之事都告诉了母亲。 柳素芝听得心惊胆战,暗暗叫苦,这小运动难道天眼开了,能看见脏东西?家里的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刚刚把大根的事摆平,运动的事又来了,天呐,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刘运动的父亲刘如东是中学食堂掌勺的大师傅,在旧社会的时候,曾经做过某军长的厨师,解放以后就进了市委大院食堂,往后就是党校食堂,再往后就是公社食堂,最后就是中学食堂,这是最基层了,一直干到退休。 刘如东老实本分,工作勤恳,谁要夸他是好人,他就乐得合不拢嘴,打饭的时候一准儿能多得块肉。在群众中口碑很好,但一辈子也没有入上党。 虽然人家不是党员,但比党员还布尔什维克,坚信唯物论,经常给孩子们灌输世界上没有鬼神,人死如灯灭。为了证明自己,生产队划宅基地的时候,他就捡了这块没人敢要的宅基地。这宅基地前后都是坟地。 自从在这宅基地上盖了房子以后,刘大根得了肺痨,柳素芝肚里长瘤子开了两次刀。总之家里是不断病人不断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几天舒坦的日子。 有人说宁可人看鬼,不要鬼看人。这句话就是说宅基不能坐落在坟茔的前面,那叫鬼看人。刘如东为了证明自己的无神论,偏偏要了这宅基地,这下子前后都有坟,是鬼看人,人看鬼,都全活了。 柳豫州是最反对刘如东要这块宅基地的,但自己是被镇压的阶级,是带帽的反革命,如果不是政府宽大处理,让他出来雕塑收租院穷苦人,这会儿还在接受劳动改造呢。 现在要是多说话,万一被扣上宣扬封建迷信的大帽子,那还得了,直接被打倒,再被踏上一只脚,让他遗臭万年了。他只有在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偷偷教柳素芝一些东西,比如叫魂、悠坠这些鲜为人知的术法。 刘运动吃完饭,就觉得瞌睡虫上脑,嚷嚷着瞌睡,也不去上学,直接倒床上睡着了。柳素芝觉得不对,这孩子精力过剩,天天爬高上低的,刚吃了早饭,哪里就会瞌睡?难道这是看到脏东西撞邪了? 刘大根拎着饭碗从饭场回来,看弟弟已经上床睡觉,也感到诧异,赶紧回自己屋里取出温度计,伸进弟弟的腋窝,好家伙,这一会儿光景,刘运动烧到39°5,开始在床上说胡话了,“娘,有人骂我。” “快看,就在你身后,有个老头要打我。” “你狗曰的,敢惹我刘运动?看我收拾你们!” 刘运动从床上爬起来,照东边一脚,照西边一拳,边挥拳舞腿边骂骂咧咧。 闻讯而来的邻居们看着情形不好,纷纷出主意:“快送去县医院吧,晚了脑子要烧坏了。” 床上是张牙舞爪的刘运动,床的四角用绳子捆绑着两根木头杠子,四个社员轮番抬着往县医院跑去。柳素芝在后边踉跄地跟着,一路跑一路哭。刘大根提溜着家里的茶瓶跟在后面。 到了县医院,医生给刘运动输了液,没多久,刘运动的烧就退了。这一折腾,时间就到了晚上,刘大根和几个社员都回了刘家湾,就柳素芝在医院里陪着刘运动。 劳心又劳力的柳素芝浑身疲惫,躺在病床上就睡着了。同病房的几个病友本想说点什么,看柳素芝一个呼噜接一个呼噜,也就摇头苦笑,什么都没说出来。 夜半时分,迷迷糊糊的柳素芝感觉有人在晃自己的床,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刘运动,呼吸匀称。这是谁在和我开玩笑?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内,可以清晰地看到各个病友都睡得很香,有个人还用床单蒙着头。 这就蹊跷了,柳素芝趁床剧烈晃动的时候,忽地下床,一个人影都没有,床也不晃了,耳边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卡塔卡塔地向门外走去。 柳素芝赶紧用被单蒙住了头,这医院的脏东西真多啊。好在后来再没有东西摇床,柳素芝心惊胆战了一夜,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医生带护士过来查房,才喊醒了柳素芝。 医生和护士走过以后,几个病友神秘兮兮地问柳素芝:“大嫂子啊,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人在晃你们的床啊?” 柳素芝迷糊着点了头,问他们怎么知道。 几个病友相互看了一眼,“你们这张病床三天前才死了一个年轻人,和他未婚妻吵架了,就喝了农药六零炮,直接死在这床上,没救过来。” “别瞎说了,那叫1605(剧毒农药的名称),你还六零炮,打仗呢?”另一个病友拆台。 说六零炮的病友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告诉你,那会儿是他出殡的时候,看你呼噜打那么响,没好意思叫醒你。” 柳素芝心里暗暗叫苦,运动这孩子刚刚撞了邪,又在医院碰到这倒霉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本想立即带孩子出院就走,可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让大根回家通知了外公柳豫州,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来到。 柳豫州是个大忙人,一个县城十几个公社,各个公社都要建立收租院展示馆,柳豫州带着几个徒弟忙得脚底板打后脑勺,家都顾不得回去。 暂时不说柳素芝如何忐忑不安,刘家湾小学迎来了孙启福之死的第一夜。 学校里只有杜清华老师住校,按说她可以回知青宿舍去睡觉,但她和其他几个女知青处不来,就一直住在学校的办公室里。 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孤零零的学校里本来就害怕,何况现在刚刚死了人。杜清华平时和老书记的女儿香菱关系不错,就要她晚上陪自己睡。 香菱却以民兵要夜练的借口推辞了,好在把自己家的一只大黑猫抱了过来:“老辈人都说黑猫能辟邪,就让这黑猫陪着杜老师吧。” 杜老师平时到老书记家就喜爱抱这黑猫,黑猫和她也颇为熟悉,不时地用毛茸茸的黑炭头蹭她的裤管,杜老师心里感觉到了少许的安慰。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杜清华点燃了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灯,躺在床上看起了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她喜欢冬妮娅的小资情调,但对冬妮娅离开保尔柯察金表示愤怒,要是冬妮娅能和保尔柯察金在一起多好啊,就能把**事业进行到底了。如果我遇到保尔柯察金那样的英雄,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爱上他,嫁给他。可是,我的保尔在哪里呢? 夜半时分,开始有点睡意的杜清华被黑猫动作惊醒了,只见那原本呼噜着蜷在被窝里的大黑猫,噌地一下蹿了出来,跳到地上,两只前爪抓地,尾巴拖在地上来回摇着,嘴里发出恐吓的呜呜声,好像在宣示这是它的领地。 风呜呜地吹着,从门缝里,窗户缝里钻到屋里,吹得杜清华浑身冷飕飕的。那用旧报纸糊的窗户上,忽然显现出一个湿湿的小孩子的手印,吓得她啊地一声尖叫。 可恶的是那昏暗的煤油灯,居然在这个时候灭了。黑猫喵呜一声,冲窗户撞去,把那旧报纸抓出了几个爪痕。 风停止了,黑猫又乖乖地跳上床,卧到杜清华身边,用黑炭头蹭着她。 杜清华激动地揪着黑猫的两只耳朵,用粉嫩的脸蹭着毛茸茸的猫脸,又拨拉着黑猫的胡须:“黑猫王子,你真太可爱了,今天要是没有你,姐姐就要吓死了。” 黑猫惬意地眯缝着眼睛,好像很得意杜清华这样的美女宠着自己,声音绵软地喵喵着,直往杜清华身上蹭。 杜清华从头到尾地捋着猫身子,摸到了黑猫屁股后边的两只毛茸球,吃惊道:“哇,你的球球好大,告诉姐姐,是不是女朋友很多?有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黑猫挣扎着离开了杜清华的搂抱,好像很生气地样子卧在了杜清华的脚头。 杜清华被黑猫的举动逗笑了:“哈,还知道生气呢?没有那么多女朋友就算了,何必生气呢,来,让姐姐抱抱,黑猫王子是最帅的,要是你是个男人的话,姐姐真的嫁给你额。” 黑猫貌似明白杜清华求和的态度,又钻到杜清华的怀里,伸舌头舔着她的手,猫的舌头刺刺的,痒得杜清华咯咯地笑着。 这个时候,从门外传来了钟声,就是学校的那口生铁大钟。 先是缓慢的三响钟声“当--当--当”,这是预备铃的声音,学生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准备上课了,紧急着是着急的两个三响钟声“当当当--当当当”,这是上课的钟声。杜清华刚刚来学校的时候,听到这钟声,会经常联想到电影《地道战》上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敲钟报警情景。 现在听到这钟声,心里却是一阵恶寒。这是谁在搞恶作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杜清华气得下了床,她要开门看看是谁半夜来学校闹腾,明天举报给大队部,让大队部批判他。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章 柳豫州出手了 杜清华本打算出去看看是谁在搞恶作剧,但转念一想,这夜半更深的谁会来学校?再说学校的大门紧闭,难不成是翻墙头过来的?一琢磨,就知道这中间必有猫腻,还是乖乖地钻到被窝里吧。 天亮的时候,学生们都来到学校,准备好要上课了,杜清华负责的班级还是乱糟糟的没人管。王校长就到杜老师的宿舍喊她,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推了推门,门从里面堵得死死的。 王校长心里紧张,一脚踹开了门。一只黑猫就嗖地从屋里蹿了出去,杜清华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王校长摸了摸杜清华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赶紧出去喊几个老师过来帮忙,把杜清华送到了县医院。 杜清华在急救室里输了液,悠悠醒来,看校长在跟前,硬撑着胳膊要坐起来说话,但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就是起不来。 王校长把她按回到病床上,温和关切地劝慰:“安心养病,学生会安排其他老师负责”。 其实杜清华是想说说昨天夜里的遭遇,但碍于其他老师也在,不好开口,心想只能等到回学校再说了。 也是凑巧,刘运动所在的病房刚刚出院一个病友,医生就把杜清华安排在这个病房了。刘运动这时已经醒来,看自己的老师也住进了医院,连忙跟老师打招呼。 两个人都是发高烧住的院,退了烧病就好了一半,都不算是很重的病。杜清华老师就劝柳素芝先回家,刘运动在这里有她照看着。 柳素芝觉得是白天,也无大碍,加上自己的父亲还没有过来,不知道刘大根传信传到没有,就千叮咛万嘱咐刘运动一番,离开了病房。 刘运动见母亲已经走了,就凑近杜老师耳边小声道:“老师,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杜老师笑:“哈,说吧,老师绝对不会说出去。” 刘运动看了看其他病友并没有注意他们,就压低了嗓音轻声道:“老师,孙启福死之前,我就看到他头上有股子黑气,我用手掸了掸,还是没有散,后来孙启福就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杜清华听刘运动这样一说,不由心惊,这个世界难道还真有那东西?自己昨天夜里也是遇到脏东西了?可想起自己是老师,赶忙道:“别瞎说。” 刘运动看自己心中的女神老师不相信,急眼了:“老师,我没有瞎说,后来你上课带我们读书的时候,我还看到孙启福在座位上跟着读呢。” 杜清华浑身一颤,觉得后脖子直发冷,慌忙朝四周看看,发现有病友朝他们看了过来,就装生气,“刘运动,再瞎说的话,以后老师就不搭理你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我们是无神论者,是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明白吗?” 刘运动看老师生气了,不敢再说,嘟起小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杜清华看刘运动不高兴了,就故意找刘运动说话,给他讲上海的故事,得意之处连“阿拉,侬”的乡音都带了出来。 从未出过远门的刘运动被老师说的那些故事吸引了,无比憧憬地想象着外边的世界。有老师相陪的时间过得就是快,母亲到天黑都还没过来,幸亏老师帮自己买了饭菜。 晚饭后刘运动就睡着了,杜清华却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刘运动说的话,对照着昨天夜里自己遇到的事,再硬说这个世界没有那东西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杜清华现在就怕黑夜,就怕关灯,刚才护士要关灯,死活不让关,护士只好作罢。 白炽灯发出昏黄的光,远处传来县城钟鼓楼的钟声,已经到了子夜。杜清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不愿意想象,不愿意看到的人还是出现了。 病房的门像是被风吹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半大孩子出现在门口,他张开双手,就向杜清华扑来。 杜清华尖叫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躲闪着往病房外跑去。杜老师的尖叫惊醒了全病房的人,刘运动看老师跑出去了,赶快跳下床去追。 刘运动出了病房,看到杜清华披散着头发在前面跑,那个半大孩子张着胳膊扑人状在后面追着。 跟着追出来看热闹的其他人还纷纷议论:“这个病人是不是疯了?怎么大半夜的跑出来了?” 杜清华躲无可躲,顺着楼梯跑上了楼顶。她转过头来,脸色煞白,拼命地摇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啊。不关我的事,都是王校长……” 那半大孩子此时的形象一变,成了满头满脸血的孙启福,身上还穿着摔死那天的衣裳,蹒跚着走向杜老师。 杜清华还在喊着,一步步地往后退,到了楼顶边缘,再退就要掉下去了。突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过来:“孽障,还不住手?” 一个花白头发,神采奕奕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个剑指指向杜清华面前的孙启福,孙启福猛然被直直地定在那里。 老人取出一个竹管,一拉竹管后面的筷子,竹管对着孙启福喷射出一股子红水,孙启福唧唧几声,化做一股子白烟,消失了。 这竹管刘运动也会做,就是截取一根竹管,一头留竹节,一头不留竹节。留竹节的那头打个小孔,然后用筷子的圆头绑上棉花或者布条子,一拉动里面的筷子,这竹筒就可以吸水喷水,刘运动在夏天的时候,经常拿这个当武器和伙伴们在河里打水仗。 这做竹管的手艺还是外公柳豫州教给自己的呢,而这前面的老人不是柳豫州又是谁? 跟在柳豫州身后的柳素芝看父亲控制了场面,赶紧上前拉住了杜清华。 看热闹的吃瓜病友,谁也看不到孙启福,只看到杜清华要跳楼,来个老头救了她。柳素芝搀着惊魂未定的杜清华下楼,柳豫州抬手摸了摸刘运动的头,笑道:“吓着了没有?” 刘运动摇摇头:“没有。” “那你想不想姥爷啊?” “想啊,您就是不来看我,我去到柳家堡也见不着您。对了,姥爷,刚才你喷那红水是啥东西啊?怎么那么腥臭?”刘运动疑惑地问着外公。 “等你回家,让你娘告诉你吧,这里不方便说。你回病房吧,姥爷我还没回家呢,赶了一天路也要歇歇喽。” 得,姥爷这又是要跑了,刘运动不明白,自己的外公怎么好像躲着自己一样。但刘运动知道,外公刚刚抚摸了自己的头顶,象是一阵暖洋洋的风裹在身上,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不再是发烧后体虚身软的感觉了。 回到病房,杜老师并没有在病房,柳素芝看刘运动自己回来,就知道柳豫州是回家了,拉着刘运动坐到身边,解释自己为啥半夜才来到医院。 原来柳素芝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到娘家柳家堡了,村里人告诉她,柳豫州在几十里外的公社做雕塑。 那时候虽然有自行车,但骑自行车的都是干部,老百姓平时走路,全靠自己的双腿。柳素芝就靠着自己双腿找到了父亲,急吼吼地要柳豫州立即过来看看刘运动。 哪知道急惊风碰上慢郎中,柳豫州一点都不急,居然还有心情去找个竹林砍了截竹竿做竹管水枪。 柳素芝气得要踩碎这竹管,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些东西,即便是做好了给外孙玩的,也不该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做这些没用的。 柳豫州看女儿着急,也不生气,也不解释,把竹管水枪放在自己的背包里,又走村串户地寻黑狗,好不容易找着了,花了五元钱买回来,只用瓶子装了狗血,却把狗肉还给了人家,乐得那个农户屁颠屁颠地傻笑。 到了县城,天已经黑了,按说可以看刘运动了,但柳豫州还是不着急,找了家工农兵饭店,拿出粮票,要了两个炒菜和一瓶老白干,优哉游哉地吃喝起来, 柳素芝气得想哭,泪水在眼里打着圈圈,不理会一直劝自己宽心的父亲,连筷子都没有摸。 柳素芝焦心着,一天没吃饭只顾着生气了,又是担心刘运动在医院饿着,又是为柳豫州那玩世不恭的脾气生气,一时间又为自己的命运多舛生气,但她不知道,自己命就断送在这些淤积的气上。 吃完饭,柳豫州又拉着女儿去戏院听样板戏《白毛女》。柳素芝急得哭了,非要自己先去医院。柳豫州这才郑重地告诉她“不到时候,去早了反而坏事”,柳素芝这才心烦意乱地跟着父亲进了剧院。 柳素芝对戏曲没多大兴趣,听着耳熟的戏词,想起来刘如东以前爱和女儿唱《白毛女》选段,女儿是刘家湾革命文艺批判小分队的,嗓音特别好,每当过年,父女俩都要来一段对唱“人家的闺女有花戴”,可惜女儿长大出嫁到了几百里以外的地方了,家里再也没有那欢乐的情景了。 柳素芝思绪纷纷,想着远嫁的女儿,生病的儿子,更是心乱如麻,不知不觉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正演到喜儿被救出了山洞,突然听到一声“时候到了”,就不由自主地被柳豫州扯起来出了戏院。 柳豫州拉起女儿就走,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恰好碰到杜清华被逼到楼顶,眼看要跳楼,柳豫州拿出竹管水枪,把瓶子里的黑狗血吸出,对准了杜清华前面的空地喷出去,一时狗血四溅,柳素芝这才明白父亲说的“时候”。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章 黑旋风 刘运动回到学校上学的时候,学校已经大变样,王校长和杜清华老师都消失了。 现任的语文老师是本村的回乡青年刘志军,他参加过红卫兵大串联,据说到哪里吃饭都不要钱,坐车也不用买车票,还在**前见到了老人家。 刘志军满脸青春疙瘩,红光满面地给同学们讲着自己见老人家时的激动心情,虽然是远远地看见老人家向他们挥手致意,但还是激动地哭了,高喊着老人家万岁,老人家万万岁。 刘志军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告诉大家,这是老人家亲口对他们说的,并要求同学们背会。 同学们个个正襟危坐,像是正在现场听老人家讲话。刘运动当时也是这样一门心思地崇拜着“老人家亲口对我说过话”的刘老师,直到长大以后,才知道刘老师当时吹得不挨边了。 刘志军让班长带领同学们读背黑板上的老人家语录,自己就离开了教室。 刘运动等老师一走,立即问同学们怎么不见了杜老师,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原因。 杜清华去公安局自首了。 原来杜清华被大队安排到学校教书以后,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方面都得到了王校长无微不至的照顾,远离家乡的杜清华精神得到了莫大的慰藉,就喜欢上了王校长。王校长虽然年过半百,但对于大城市来的女老师,心里还是跟猫抓似的,就趁工作之便,关心呵护杜清华。 杜清华的投怀送抱,正中王校长的下怀,两人终于越了雷池。王校长是老狐狸,从来不在人前显露出来,只是天天上班比较早,下班比较晚,还博得了“不辞劳苦早出晚归一心为工作”的好名声。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天早上王校长正和杜清华在宿舍里谈话,被早早跑去学校的孙启福从窗户缝里看到了。 俩人正做着亲密的小动作,杜清华觉得窗外有人,喊了声“谁呀?”孙启福吓得扭头就跑,被推门出来的王校长看个正着。 杜清华吓哭了,这孩子要是把这事说出去,那还得了,还是王校长比较淡定,说孙启福是全校有名的爬树王,就偷偷地上树用锯子将树枝锯了几锯,然后设计让孙启福进入圈套。 那孙启福是个小孩,头脑简单,哪里知道王校长会设计害他,就自告奋勇地上树系绳子,接着就摔死了。 下午的时候,县法院在刘家湾学校召开了公审大会,刘家湾学校的王校长低着头站在主席台上,胸前挂着一个大木牌子,上面写着“反革命杀人犯王xx”。 杜清华披头散发,胸前挂了个牌子写着“资产阶级女特务”。 还有好几个五花大绑的陪绑人员,这都是从各村拉来的“地富反坏右”,大队每次召开批判大会,这些人都会过来陪绑,壮壮门面。后面站着是身穿白色警服,威风凛凛的公安战士。 当中的干部说了很多话,然后是王校长低头认罪,孙启福的父母哭喊着去厮打王校长和杜清华,被公安战士阻拦住,只好悲愤地跟着民兵营长刘成举着拳头喊口号。 王校长被押上警车,杜清华和其他几个人则被民兵押着去各村游行,学生们跟在后面喊口号。 游行的队伍走到刘家湾河堤的时候,一股子黑旋风卷了过来,这旋风甚是猛烈,所过之地尘土飞扬,树叶翻卷。 当地人对黑旋风极为忌讳,看这股旋风这么来势凶猛,纷纷往一边躲去。 几个陪绑的“地富反坏右”虽然被绑着,还有双腿是自由的,一看民兵都跑了,也跟着就跑,只是没有了双手的配合,跑得很慢。 眼看着旋风快卷到身上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富反坏右”们干脆学着僵尸蹦跳着躲闪,还真是快了不少,躲过了旋风涡流。 杜清华是城里人,哪里知道农村的这些忌讳?再说现在这局面是生不如死,也懒得逃跑了,就直直地站在那里。 刘运动可不管别人怎样看杜清华,在他的心里,杜老师就是女神,就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看她站在那里不动,急忙喊道:“杜老师,快跑啊。” 心如死灰的杜清华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有人关心自己,她听出来喊她的是刘运动,就扭过头在人群中找到了刘运动,和刘运动对上了眼光,露出凄然一笑。 这黑旋风好怪,别人不去追,偏偏围上了杜清华,足足卷裹了她一分多钟才离开,向河面掠卷过去,河里的水荡起千层涟漪,腾腾细浪。 旋风过去了,民兵们又把跑了的几个地富反坏右召集在一起,继续沿着河堤往前游行。 谁都没留意杜清华悄悄停住了脚步,一头扎进了河里。 因为是五花大绑着的,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出人命了,这下子是没法再游行了。民兵们解开了几个陪绑的,让他们解散,也让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抬着杜清华的遗体回了学校。 吃晚饭的时候,刘家湾饭场里格外热闹,洋鬼子边吃饭,边摇着他那爱晃悠的脖梗子,说他昨天打鱼的时候,看到黄嘴叉子老鳖在岸边爬,这还是要死人啊,上次刘大根没有死成,必定得有个替补。 刘大根听了,气得一哆嗦,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放,骂道:“老东西,不是看你年纪大,早就打掉你满嘴牙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咧咧。” 大家看刘大根发火了,也纷纷埋怨洋鬼子不会说话,洋鬼子讪讪地道了歉,端着饭碗回家了,饭场上又进行了其他的话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运动把饭碗放回家,悄悄地去了洋鬼子家。 洋鬼子家住在沙河岸边,房子的四周是翠绿的竹林,晚风出来,竹叶沙沙作响,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洋鬼子的老伴死得早,又无儿无女,白天在生产队喂牛,晚上时不时打几条鱼,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在饭场上闹了不愉快,洋鬼子回家就躺在椅子上,打开收音机听样板戏。他最喜欢听的是《红灯记》,可惜自己没文化,有次想表现自己,在大队开会的时候唱了几句,还被民兵打了。 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当时老书记鼓励他,说他声音洪亮,唱几句给大家听听。 他经常听收音机,也学会了几句,就大大方方地吼了一嗓子:“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婶儿不登门……”。 顿时全场先是一静,接着就是各种爆笑,笑得口水呛住了连连咳嗽的,笑软了从马扎上掉下去的都有。 老书记气得吹胡子瞪眼,刘成上前就是一巴掌,把洋鬼子打得眼冒金星,直接撵出了会场。 洋鬼子得此无妄之灾,也是气得不行,就算戏唱得不好,也不能打人吧。后来经老书记说明了原意是“没有大事不登门”,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连续做了三晚上的检讨。 老书记看他检讨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才让他过关,算人民内部矛盾。打那以后,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在自己的家里,洋鬼子才哼唱几声。 刚才被刘大根这小子骂了,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这是什么世道啊,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年人。收音机上传来了李玉和那高亢的声音“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队长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 洋鬼子边听边唱,自得其乐。 院门外传来“噗嗤”一声笑,“爷爷,您唱得比收音机上的还好听呢。” 洋鬼子听了哈哈一笑:“你个小兔崽子,就会说奉承话,又想听爷爷给你讲故事了?” 洋鬼子很喜欢刘运动,觉得这孩子懂事,机灵,常常人前人后地夸刘运动将来比刘大根强万倍,这也是刘大根不喜欢洋鬼子的原因之一。 “不是的,爷爷,我想给你说个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洋鬼子关了收音机,拉条板凳给刘运动,“那要看乖孙子说的是啥了。” 刘运动就把自己如何看到孙启福头上的黑雾,如何看到孙启福死后又在教室里读书,如何在医院纠缠杜清华,还有外公柳豫州如何灭了孙启福都说了出来。 洋鬼子本来笑呵呵地听着,随着话题的深入,越听面色越沉郁,等刘运动讲完,就问:“小子,你真能看到那些东西?” 刘运动点了点头。 “这事都有谁知道?”洋鬼子又问 “我给杜老师说了,她不相信,她现在死了。”刘运动一说完,感觉不对,就赶紧捂住嘴。 “你小子不是怕把我也说死了吧?呵呵,告诉你,爷爷我的命硬着呢。”洋鬼子语气一转:“你姥爷柳豫州可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我和他共事过,可惜这年头,他那些本事用不上了。” 刘运动并不怎么了解自己的外公,好奇道:“我咋就看不出来姥爷有啥大本事哩,爷爷,你给我说说吧,他怎么厉害了?” 洋鬼子拿出个水烟袋,装上烟丝,衔上烟嘴儿,刘运动有眼色地赶紧从桌子上拿起火柴,擦着了点燃烟锅。 在朦胧的夜色中,燃着的烟丝一红一灭,袅袅烟雾弥漫,刘运动肃穆着脸,要听洋鬼子爷爷给自己讲外公柳豫州的故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章 水鬼 洋鬼子看刘运动满脸期待地坐在矮凳子上,心里很是得意,自己没有儿女,能有个孩子听自己唠嗑也是一种幸福。 呼噜噜地吸了口水烟,洋鬼子道:“运动啊,既然你娘没有告诉你姥爷的事情,我也不能给你说,这是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你娘自会告诉你。” 刘运动一听就不愿意了,合着白献了半天的殷勤,结果被忽悠了。 “我不干,我不干,爷爷不能骗小孩。”立马站起来去咯吱洋鬼子, 洋鬼子被咯吱得笑个不停,摆着手示意刘运动罢手,刘运动哪里肯依,“不给我讲我姥爷的事算了,给我讲讲咱沙河里的故事,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停,使劲咯吱你。” 洋鬼子笑得简直要岔气了,妥协道:“好孙子,别咯吱了,爷爷给你讲,给你讲还不成吗?” 刘运动这才罢手,但还是作出了要随时咯吱洋鬼子的架势。 “运动,我喜欢逮鱼,是因为这是家传的技艺,以前我爹就是打了一辈子鱼,我就给你讲讲我父亲逮鱼的故事吧。”洋鬼子望着苍茫的夜色,讲起了父亲与这沙河的故事。 洋老爹有条渔船,这船和洋鬼子的小鹰船不一样,是一个窄窄的渔船身子加上一块白色大木板,这木板宽两米,长三米,可以自由镶嵌在船身上。他逮鱼的技巧是谁也学不来的,不要渔网也不要鱼钩,只靠那个白色的木板子就能逮鱼。 白天,别的渔民都忙着逮鱼,他在家里睡大觉,过了子夜,他才把渔船放下水,慢慢悠悠地划着向距离刘家湾两公里的水域--蛤蜊寺驶去。 蛤蜊寺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在蛤蜊寺指的是一大片水域。这片水域的深度在沙河段是数一数二的,和刘家湾一样,年年都会在这里淹死人,胆小的从来不敢在午时和子时来这里转悠。 洋老爹的胆子奇大,只有他敢在半夜来这里捕鱼。 船上放一碟卤花生米,一个酒筛子,一壶老白干。到了蛤蜊寺,就把酒壶里的老白干倒在酒筛子里点燃,淡蓝色的火苗舔着酒壶,不一会酒就热了。 他把热酒倒在酒杯里,呷一口,嚼几粒花生米,然后拿一根木棍敲击嵌在船上的白木板,安静的夜里敲击声能传出好远,水里的鱼受到响声惊吓,纷纷跃出水面,扑通通落在白木板上。 木板外高内斜,落在上面的鱼就顺着坡度滑到船舱里。他估摸着落进来的鱼约有**斤了,就拉动机关,把木板竖起来,划着木排渔船回家。 他不贪心,一个月也就是逮个三四次,够了自己的家用就停手。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常在河边逮鱼,肯定也会撞到啥的。也许他的运气不佳,几次深夜逮鱼,连个鱼影子都没摸到。 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本来一个月才捉几次鱼,现在上了劲儿,反倒天天半夜去捉鱼了。 这天夜里月亮正好,刚热好酒,正要呷酒吃菜的时候,突然发现渔船的那头坐着个人。 也不能确定就说那是个人,只看到仿似是个头戴草帽的人形,周身弥漫着水汽,象是浑身湿漉漉的。 洋老爹胆子大,并不害怕,只觉得这事蹊跷,人都有重量,船那头上来个百十斤重的人,船这头肯定会荡一荡。 但自己一点也没感觉到船有什么动静,这人是怎么上来的? 他知道八成是遇到了那东西,就大声喝问:“你是谁?怎么会上我的船?” 那人并不接话,张开嘴只说了一个“酒”字。声音哑哑的,象是上火嗓子肿了发不出声。 洋老爹就倒了杯酒,放在了身前半米处。 也没见那人怎么动,就飘过一道影子来。洋老爹眼一花,看到那人已经移到面前了。 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递出空杯再要,连喝三杯,道了声谢,又是一道影子飘过,再看那人已经没入水中。 月光下波光粼鳞,那人的身影象墨汁融入水中一般渐渐消散。 船身纹丝不动,就像根本没有人上下过船。 水里的鱼倒是动静很大,象是被赶一样纷纷跳上渔船,这些鱼比平时捕上来的鱼大了一倍,加起来约莫有二十多斤重了。 洋老爹赶紧收起鱼排划着回家了,关于这一夜的遭遇,绝口不提。 碰上这种事,说不怕是假的,第二天晚上洋老爹就不打算再去。谁知到了子夜时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划着渔船去了…… 随后的半个月,天天如此。 在这半个月时间里,也终于和那人聊上了天,得知那人生前是江浙的一个摸金校尉,听说蛤蜊寺有宝藏,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 蛤蜊寺经过历史的变迁,已经是一片平地,听当地人说,蛤蜊寺沉下了水。 那人就是在江里长大的,水性极佳,对于中原地带的一条小河,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独自在正午时分潜下了水。 哪知道大江大海没有翻船的他,在这条小河里一命呜呼。 洋老爹问他一个外地人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藏,下面究竟有没有宝藏。 那人说是青田刘家的后裔,宝藏的秘密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地方。至于蛤蜊寺水下有没有宝藏,他只说“不足为外人道”,再然后就是只喝酒,不聊天了。 有一天,那人跟洋老爹道别,说和他的缘分尽了,“明日正午时分,有个年轻女人会来这里投河,她替了我,我就可以离开去别处。 洋老爹听了,自私心突起,他要是走了,谁还能再帮我逮鱼啊?以前夜里出来一次只能打**斤鱼,现在有了这摸金校尉,一次少说也能打个二十来斤的鱼,还不出什么力,陪着筛个酒聊个天就得,知足常乐的心理已经不复存在。 第二天上午就早早地藏在河岸边,看看究竟有没有人来投河。果不其然,日头正中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媳妇哭着向河边跑来,后面跟着几个人喊着要她停下。 洋老爹不由分说上前就抱住了那年轻媳妇,年轻媳妇大怒,撑拒着掴了他一巴掌骂道:“臭流氓,放开我,我不活了。” 洋老爹哪里肯依,只等到那媳妇的家人到了跟前才松手。 到了夜里,他再去捕鱼的时候,水面波浪滚滚,鱼排在水面打转,几乎要翻船。他只好苦苦哀求,说是舍不得两个人的友情,才出手阻拦那女人投河。 那人这才作罢,上了船,呷了口酒,道“你的寿命不会在这里结束,我刚刚也是气得不行,才吓吓你的。” 然后又告诉他,人要死,是天命,这样拦阻别人,别人的厄运就会临到自己头上,作为朋友,希望他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 洋老爹口中唯唯诺诺,心里却是不信,人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她的命,是有功德的。 连续几天半夜打鱼,洋老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脾气也火爆起来。到了中午还在睡觉,妻子喊他起来吃饭,吃了两口,就把饭碗一扔,说要你这女人啥用,做的饭这样难吃? 妻子小心翼翼地捡起了碎碗,脸色阴郁地回了屋。 他兀自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猛然想起那水鬼说的话,干涉了天命,那厄运就会临到自己头上,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回屋去看,只见一个高粱篾子编制的篓子上面,是妻子颤颤巍巍的三寸金莲。 妻子脖子上挂着根绳子,绳子吊在房梁上。 他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上前抱住妻子,解开了绳子。一摸还有气,庆幸发现得早,喊了几声,妻子好像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迷惑着看向他:“我刚刚怎么了?出啥事了?” 洋老爹知道原委,但他不明白的是一个高粱篾子编织的篓子,上面放一块砖头,都会压塌下去,怎么能经得起**十斤的人? 想到这里,一脚就把那篓子踢翻了,一个黑色的老母鸡吱吱嘎嘎地扑腾出来。 洋老爹大惊失色,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鸡角子勾魂?他再也不敢去河里打鱼了,安分守己地种地守家,直到老婆怀孕两次,小产两次,才慌了神,从柳家堡的柳老先生那里请了一个观音送子像,才有了洋鬼子的降生。 洋鬼子降生时浑身雪白,皮肤像是水泡久了失去了血色,简直就和教堂里的白人一样,长大以后才有了洋鬼子的外号。 洋老爹心里隐隐感觉儿子应该是那水鬼托生到自己家里了,那一身水泡过般的皮肤象极了来喝酒的摸金校尉。 洋鬼子的母亲后来在洗衣服的时候落水而亡,洋老爹一个人把洋鬼子拉扯大。在儿子长大以后,就把这些经历告诉了他,告诫儿子以后别做打鱼的营生,别往蛤蜊寺那片水域去。 但洋鬼子在父亲去世以后,还是做了打鱼的营生,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属于水。 一袋烟吸完,洋鬼子的故事也讲完了,他仿佛还沉浸在故事里,直到刘运动喊了几声爷爷,才清醒过来。 刘运动对蛤蜊寺很感兴趣,他也受到过家里的告诫,说那里有水鬼,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晌午头的时候,千万别去那里。 刘运动和伙伴们偷偷摸摸地去过那里,经常从河里摸出脸盆大的蛤蜊,拿回家煮熟喂猪。 刘运动还想继续听下去,却不想脊背上一疼,回头一看,是母亲柳素芝手拿小竹竿,横眉怒目地站在身后喝骂:“你个小龟孙,黑更半夜还不回家。”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一章 蛤蜊寺 刘如东回来了,从学校里带回来很多油渣。那年头炒菜大部分用猪油,就买些肥猪肉炼油,猪油炼出来了,这些油渣就成了下脚料。 俗话说“一顿吃三钱,饿不死炊事员”,刘如东就顺手带回家给老婆孩子打打牙祭。 人家的爹爹上县城一次,总是给家里的孩子带点烧饼或者其他啥好吃的,这些孩子就会拿着烧饼在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吃,馋得刘运动往肚里咽口水。 刘运动对自己的父亲没有多大感情,一个月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还不带任何小礼物回来,总是板着脸给刘大根和刘运动说教。 这次带回来了油渣,柳素芝就赶紧用油渣烩了土豆,刘大根盛了满满一碗回自己的小窝吃去了,柳素芝这才在洋鬼子家找回了刘运动。 刘运动看到一碗土豆烩油渣,闻到诱人的肉香,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赶紧端起来就吃,也忘记了刚才从洋鬼子家被拽回来的千万种不情愿。 刘如东看着刘运动憨憨的吃相,就问:“半夜三更地还不回家,又去洋鬼子家听他瞎白话了?” 刘运动被土豆噎得一瞪眼,柳素芝赶紧帮他捋了捋喉咙管。刘运动丢下碗趴水缸边舀了碗生水喝,这才顺了口气辩解:“洋鬼子爷爷才不会瞎白话,你们对他有偏见,他刚刚给我讲了去蛤蜊寺打鱼的故事呢。” “是吗?那你给我讲讲蛤蜊寺有啥传说吧。” “这……”刘运动结巴了,他不敢把洋鬼子爷爷讲的那些故事给父亲听,因为他知道刘如东是一个典型的组织外布尔什维克。 刘如东继续道:“来,给我泡杯茶,我给你讲一讲蛤蜊寺的传说,行不行?” 小孩子都爱听故事,听父亲这样一说,简直开心得要跳起来,顿时觉得父亲有点那么可亲了。 刘如东虽然是个厨师,家在农村,但毕竟吃国家的皇粮,从来不喝白开水,必须有茶叶泡茶才行。远嫁茶乡的女儿逢年过节给他带的茶叶,都被他珍藏起来,每次喝茶都要放那么一小撮。 刘运动赶紧接过母亲递来的茶叶,放到白搪瓷缸子里,从茶瓶里倒出开水沏好,双手捧着杯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父亲。 柳素芝经常教育孩子,给大人端东西必须双手,看刘运动这样做,柳素芝欣慰地笑了。 刘如东接过搪瓷缸子,嘬嘴吹了吹水面的浮末子,呷了口热茶,就讲起来蛤蜊寺的传说。 这蛤蜊寺好像是大明朝的时候就存在了,里面的住持是是个恶僧,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表弟,作威作福,横行乡里。 最离谱的是,这住持规定,方圆十里地不准有水井,附近的村民必须到蛤蜊寺打水吃,打水的必须是女人。 村民们反抗不得,为了吃水活命,只得让家里的女人去寺里打水。 凡是漂亮的女人,都会被这里的恶僧玷污,一时间惹得村民们怨声载道。 有为家里女人出头的村民去蛤蜊寺闹事,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有秀才去找当地泰和县令击鼓告状的,结果都被革去了功名,打进大牢,生死未卜。 有一天,蛤蜊寺的山门前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妻,这男的相貌堂堂一脸正气,这女的花容月貌气质温娴,一望可知此二人绝非等闲之辈。 蛤蜊寺的沙弥举掌问讯:“施主从何而来?来我寺何事?” “我和内子来颍州探亲,路过此地,口渴难忍,四处讨不到水喝,听说只有这寺内有水井,就来这里讨口水喝。” 小沙弥贼眼骨碌碌一转,道:“稍等片刻,待我去通报住持。” 没多久,几个满脸横肉的和尚拥着一个白白胖胖的住持赶了过来,那住持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未曾远迎,还望恕罪,里面请。” 这器宇不凡的男人乃是替天子巡视天下的御史大人,那被称作内子的,是御史大人的女护卫。 巡视到蛤蜊寺附近,听说此处和尚如此恶行,并被官府庇护,御史怒火中烧,就让随从住在泰和县城作接应,带着女护卫假扮夫妻私访蛤蜊寺。 进了香房,小沙弥奉上茗茶。御史就问:“附近为什么没有水井?” 住持解释道:“附近不是没有水井,先前打了很多井,但都不曾出水,嵩院有位高僧给我指点了迷津,说是此地村民顽劣,个个生有反骨,当初都随刘福通造反,罪孽深重,上天惩罚他们,让他们的水井不出水,唯独让蛤蜊寺的水井出水,就是他们来这里领取菩提真水,消除他们的业障。” 御史自然不信这样的鬼话,但他绝对没想到住持已经在茶里下了迷药,眼前人影幢幢,然后就只能听到住持和淫僧们的哈哈大笑。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随行的女护卫已经被凌虐致死。 御史目眦尽裂:“淫僧,你知道我是谁吗?” 住持狞笑:“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吗?你刚刚出来京城,我就知道了,进了颍州,更是入了我的掌握之中,想搞我?哈哈,我先搞死你。” 说罢,一挥手,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和尚就把御史推到一个大石臼跟前。 这大石臼一多半埋在土里,露出地面的仅三尺来高,一个巨大的石杵放在石臼的边沿,上面是一个高约十几米的木架子,架子上吊着一根绳子连接着石杵。 “这是我蛤蜊寺的兑臼子,我蛤蜊寺几百名和尚都靠这兑臼子杵米吃,今天你御史大人到了,就让我们都尝尝御史大人的肉是香是臭,哈哈哈哈。” 在住持毛骨悚然的笑声中,御史直接被扔到石臼里面,十几个和尚一齐拉动粗绳,巨大的石杵被晃晃悠悠地吊了上去。 住持喊了声“放”,拉绳的和尚一起松手。眼看石杵落下来,就要把御史砸成肉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巨大的石杵居然吊在上面不下来了。和尚们赶紧拽起绳头晃荡了几下,那石杵好像长在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住持暗叫一声邪乎,就让和尚们把御史拉出来看看。 哪知道御史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拽不出来。四个和尚跳进去一起用力,把御史推出了石臼。 就在这个时候,石杵呼啸着从天而降,四个和尚还没来得及爬出来,就被砸成了肉泥。 住持气得跳脚,让人清理了石臼,再把御史放进去,同样的怪事又出现了,石杵吊在上面不下落。 住持不信这个邪,喊另外几个和尚再去把御史推出来。和尚们胆战心惊地推御史出了石臼,接着就被从天而降的石杵砸扁了。 想砸死御史不成,自己反倒损失了八个虾兵蟹将,住持气急败坏,要发大招了。 取来了御赐的大金锅,这是蛤蜊寺和尚做饭的锅,光直径就九尺九寸。 给御史解开绳索,倒扣在金锅下面,然后堆起木柴来烧。住持心说:“天子是真龙,御赐给我的金锅,还能烧不死你个小小的御史?”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揭开倒扣的金锅一看,御史在里面睡觉,好像孙悟空在老君的炼丹炉里一般。 砸不死,烧不死,那就饿死他。把御史关进蛤蜊寺的柴房,这次看他还能不死? 满寺的恶僧,却有个菩萨心肠的瘸腿伙头僧,夜半更深的时候给御史送几个馒头和水。这也应了好人之中有坏人,坏人之中照样有好人一说。 御史看瘸腿伙头僧可以统战,就展开了政治攻势,跟着住持混早晚死路一条,跟着我混是阳光大道。伙头僧良心未泯,早就看不惯住持的恶行,就趁人不注意,放跑了御史。 御史跑到泰和县,召集部下,并从颍州调兵,一起杀向蛤蜊寺,御史大人发话,一个活的都不放过,见一个抓一个,见两个抓一双,跑掉一个是神仙。 蛤蜊寺的和尚统统被抓,点数时少了个瘸腿和尚,有官兵说,看到过那个瘸腿和尚,正要抓他,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御史深为遗憾,想报恩却找不到人了。 众和尚全被打入了泰和县地牢,由御史的亲兵看管。御史洋洋洒洒写了万言书,历数住持恶行,请求皇上批示斩首安抚民心。 皇上看了表弟的恶行,虽然气愤,但还是想放表弟一马,就说“罢了吧”。 御史见进京的颍州知府返回,就问万岁有无圣旨,知府摇头:“御史大人,这事就算了吧,万岁有赦免之意,只传下口谕‘罢了吧’” 御史一听,立即跪下,遥向京城叩头谢恩:“臣遵旨,谢皇上恩准。” 颍州知府看御史这般,如坠云雾,心说这御史大人不会是被住持整傻了吧。 第二天,蛤蜊寺被官兵推平,地上挖了几百个坑洞,把众和尚推进坑洞,用土填埋,只留个秃头露在外面。 六个大犍牛在前面一字排开,后面拉着的是一个巨大的铁耙。 中原地带的农民犁田之后,都要耙地,使地面平整,一般的铁耙齿子也就是长约半尺左右,这回的铁耙齿子却一尺有五。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要看看御史如何为他们报仇雪恨。 御史在颍州官员的陪伴下来到现场,先是冲京城方向下跪:“臣今遵旨为百姓伸冤。” “皇上得知此地住持恶行,龙颜大怒,下旨杀住持以平民愤,恩准耙了他们,让他们死后做肥料滋润土地以赎生前恶行。” 一个精壮的庄家把式看御史一挥手,赶紧刷了下鞭子,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六头犍牛拼命拉着铁耙,上面的官兵拼命压着铁耙,铁耙下面是血肉模糊的恶僧们。 “哈哈,这御史好聪明啊,我长大也要做这样的御史。”刘运动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父亲的故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二章 平坟 这一夜,刘运动睡得很香,连续听了两个关于蛤蜊寺的故事,他很满足,明天可以给小伙伴们讲讲这些故事了,他们肯定露出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大广和二广说不定听得哈喇子都流出来呢。 天快亮的时候,刘运动醒了,睁眼一看窗外还是黑沉沉的,觉得还瞌睡,就想再迷糊一会。 刚要合上眼,忽然一缕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一激灵,刘运动一下子睁大了眼。不知何时,床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越来越清晰,慢慢汇集成个人形。刘运动屏住呼吸,愣愣地盯着那个人形黑影。 黑影不断变幻,最终定格成一个象是从黑白照片中走出来的女人,这女人外貌衣饰只有黑白二色,独独一张嘴巴血红血红的。 女人低头看向床上的刘运动,刘运动瞄上一对白惨惨眼白里装着的黑瞳瞳眼珠,顿时吓僵了,瘫在床上一般动不得。 女人盛妆打扮,头上戴着个珠花小凤冠,着一身三镶三滚的团花氅衣,脖颈上还挂着块莲花坠。 女人弯下腰,慢慢靠近刘运动,眼看血红嘴巴离刘运动的头越来越近,莲花坠一荡一荡地在刘运动眼前晃悠。 “就是这小子要拆我们的房子,咱们一起弄死他”,凌晨的寂静被打破,从床后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这声音阴阴冷冷,听了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刘运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一看…… 后墙上镶着一个面色阴郁的老男人,头戴红缨子官帽,带补子官服寿衣,挂了一串朝珠,耷拉着眼皮,眼白眼珠混沌不清,正瞪向刘运动。 “呜呜呜……二叔,咱们就要没有家了……”女人举起袖子掩上脸,跟着发出一阵哭腔。 这下子刘运动彻底蒙圈了,小心肝扑腾腾地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下意识地立即把头藏进了被窝。 被子挡住了那一对男女的视线,他们急得尖叫,“捂死他、捂死他,看他还怎么拆我们的房子。” 刘运动在被窝里缓缓吐了口气,情急之下福至心灵,悄悄地在被窝里调了个头。 外面的两个急得乱蹦,只听那女人说道:“哎呀,他钻被窝了,头在哪边啊?” “小孩子不知道躲,头肯定还在这边。”老男人从墙里飘出来。 “二叔,可我看见他在里面转身子了呀?”女人置疑着。 老男人也不坚持,“这样吧,我压这头,你压那头,肯定能捂死他。” 刘运动一听,赶紧想把头挪到被窝中间,但已经来不及了。 脚上被那老男人压着,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寒冷随着脚底板往上传来。头部也被那女人压住了,想挪动分毫也不可能。 头顶寒冷异常,一股阴柔的寒气,从上往下传送。这一刚一柔的两股寒气在刘运动的肚脐眼那里汇合,一来一往地绞动着。 刘运动只感觉到肚里好像有条铁棍在搅自己的肠子,马上就要忍不住叫喊出声了。 这两股不同的寒气激起了刘运动本身的肠胃之气,一股热气从胃部向下游走,好像一条火蛇在弯弯曲曲的小肠里游动。刘运动心说不好,要放屁了,这屁要是放出来,再想装死也装不成了。 刘运动拼命地夹紧屁股,想把那股浑浊之气憋住不放。 忽然间,他想起母亲柳素芝经常说的口头禅“屁是破竹竿,不放就会憋瞎眼;屁是瘟神,不放就会憋死人。”心中暗自叹口气,“唉,我宁愿被屁憋死,也不愿意被脏东西捂死。” 心里想着不放,屁股夹得老紧,那股热气还是冲破种种阻力,随着“噗噗噗”三声巨响,终于冲破玄关。 就在刘运动浑身顿感舒畅,心想死了也值得的当口,外面传来声音道:“二叔,你听到声音了吧,这小子贼精,把头藏中间了,快,咱们一起压死他。” 刘运动只觉得头部和脚部一轻,屁股上面被两股力道压住了。刘运动没想到放个屁居然救了自己一命,心中窃喜,心说你们这样压几个小时也压不死我。 一双如意云纹黑帮白底高方靴和一双尖头绣花金莲小弓鞋此起彼落,在被子中间凸起处蹦哒了有一刻钟。 “这小子该被捂死了,咱们回去吧。” “好哒,听二叔的。” 刘运动觉得屁股上一轻,那两股力道随之消失了,但他不敢露头看,万一是他们使诈呢。 又过了几分钟,听到门帘一响,母亲柳素芝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孩子睡觉怎么哼哼唧唧的,做噩梦了吗?哎,这被子上哪儿来的泥土?” 柳素芝发现了异常,刘如东也赶紧过来看。刘运动听到母亲和父亲都过来了,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扑到母亲怀里,战战兢兢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刘如东看刘运动吓得不象样子,一反常态地安慰起他来:“都是噩梦,世界上哪有鬼?人死如灯灭,别瞎说。” 柳素芝用手指捻了捻床上的泥土:“这泥土是老土,说不得运动真被脏东西缠上了,运动,你是不是又淘气,跑人家坟上闹腾了?” 刘运动的偶像是《林海雪原》里面的杨子荣,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身披母亲的围裙,把这围裙想象成杨子荣的披风,没有高山也没有关系,就从人家坟头上往下跳。 跳了几次,脚踝疼的厉害,母亲柳素芝捋起刘运动的裤腿一看,脚踝上有几个青青的手印,就在那手印处打了酒火,然后狠狠地斥责了刘运动一顿,要他以后不要在人家坟头上蹦跳。 打那以后,刘运动再也没有在坟头上跳过,听母亲这样问,就辩解道:“我真没有再去坟头上跳,我现在喜欢上《渡江侦查记》了,大广演连长,二丫演刘四姐,我演侯登科。” 刘如东听了忍不住地笑,这儿子真是熊孩子,还演坏蛋上瘾了。柳素芝白了刘如东一眼:“我去悠坠看看,到底是谁在找我们家运动的麻烦。” 刘如东一听就不干了,发火道:“一个女人家,天天神神道道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人死如灯灭,死了以后啥都没有了。知道吗?我不在家便罢,我在家的时候,不要给我搞那些封建迷信。” 柳素芝在心里还是怕刘如东的,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老公,又是吃皇粮的,家还要靠他养着呢,看老公发火了,就低下声音说道:“运动,天亮还有一会,走,娘搂着你睡。” 天亮的时候,大队部的喇叭响了起来:“全体社员同志们,全体民兵们,全体老师,全体学生们,抓紧时间起床,抓紧时间起床,来大队部集合,响应老人家号召,领取最新革命任务。”然后就是脍炙人口的歌曲:“文化大运动(嘿)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 刘运动穿好衣裳准备走的时候,刘如东和柳素芝夫妇一致交待,不能乱说。刘运动虽然年龄小,也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就点头答应了父母的要求,急急忙忙地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已经聚满了人,凡是到了的人,都自觉地找属于自己的队伍。民兵站一个队伍,骨干社员站一个队伍,老师和学生们站一个队伍。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衣着光鲜,个头魁梧的中年人手端着印着老人家头像和最高指示的白搪瓷缸子,坐在了主席台上。 刘家湾革命大队的书记和大队长陪坐在两旁,民兵营长刘成和刘大根一人背着一杆老七九步枪,腰杆挺得笔直,站在主席台两边。 老书记看人都聚齐了,就站起来示意大家停止说话,然后介绍道:“下面我们有请公社书记王朝贵为我们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在一片掌声中,王朝贵书记放下了白搪瓷缸子,站起来说道:“伟大领袖老人家教导我们,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大寨人民开荒造梯田,我们县是中原地带,没有高山,没有湖泊,我们怎么办?” “我们要破除封建迷信,解放思想,向死人要地,无主的坟墓一律推平,有主的坟墓自己家人平掉,不愿意自己平坟的,将由民兵挖走骨殖。对于那些墓碑,砖头,我们可以用来造房子,修桥嘛。” 书记又讲了很多,无非就是这是一场新的运动,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大家一定要站稳立场。 刘运动真的很佩服王朝贵书记,口若悬河地讲了两个多小时,连个稿子都没有,除了喝水,一口气都没歇过,真是有做领导的命啊。 再看看哥哥刘大根和民兵营长刘成,也是笔直地站了两个多小时,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刘成是民兵营长就不说了,哥哥肺结核病,身子一直病恹恹的,这会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刘运动最感兴趣的就是平坟了,奶奶滴,都说我家的宅基不好,是“人看鬼,鬼看人“的宅基,这次把这些坟都平了,看看你们还作怪不。 站在前面的刘大根也是心里乐开了花,那个有黄鼠狼窝的坟,今天就可以假公济私地平了它,这是一场革命运动,看看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能奈我何。 王书记终于结束长篇大论,开着吉普车回公社去了。刘家湾的人开始忙活起来了,赶紧回家拿铁锹铲子,响应上级号召。有的人急着早一步把自己先人的坟墓平掉,免得被不知情的人糟蹋了。 学校的老师们很纠结先去平哪里的坟,刘运动跑过来自告奋勇地带路去平坟,把红卫兵出身的刘志军激动坏了,满脸的青春疙瘩豆都放着光,带着几个老师跟着刘运动来到了他家的宅基地跟前。 在学生们的敲锣打鼓和一片口号声中,挖开了前后两座坟,棺材板已经完全腐朽了,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子灰白的气体随风散去。 刘志军跳进墓穴,用铁铲子把里面的骨殖拢到了一起,然后用柳条筐盛了出来,问谁能把这些东西扔到河里去。 刘运动不由分说,挎起柳条筐就走,边走嘴里边嘟囔,“不是我先惹的你们,是你们先惹的我,这下子把你们都扔到沙河里,让水冲到正阳关摸鸭蛋去,看你们还怎么回来找我。” 刘家湾的人怕孩子们游泳有危险,经常吓唬他们,淹死了,就会冲到正阳关摸鸭蛋,刘运动把这话用到这里。 【作者题外话】:作者注:清代至民国时期,民间百姓寿衣以清代官服为样本,现代考古时有挖出清代平民古墓,内有穿官服寿衣者。另,清代僵尸皆以官服形象出场,亦是同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三章 平坟平出幺蛾子 刘运动一路小跑,翻越了防洪堤坝,来到了陡峭的河沿上,河里不知道啥时候涨水了,清澈的河水变得极其浑浊,咆哮着往东流去。 刘运动虽然会游泳,但是对这样湍急的河水还是害怕的。本想把柳条筐扔在河岸边就跑回去,一想到自己差点被两个脏东西捂死,就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站在河边,要把柳条筐连同骨殖一同扔到河里。 哪知道柳条筐子好像长在手上一样,带着刘运动往河里扑去。 妈呀,这该死的东西还要拉人一起去?刘运动肝胆俱裂,大喊一声“救命啊”。 千钧一发之际,那柳条筐离开了刘运动的手,落进了水里,立即被一个旋涡裹走了,刘运动感觉衣领被人拎起,硬是将他从水面上拉了回来。 刘运动的脖子被衣领上的扣子卡得几乎呼吸不了,瘫倒在河岸上,大口喘着气,才看到救他命的是洋鬼子。 洋鬼子乜斜着眼瞧他:“没事吧?以后可别这么傻了,你还小,这事轮不到你。” “爷爷,您怎么没有去平坟啊?”刘运动不明白,全村劳力都去平坟了,洋鬼子怎么就没去参加。 “孩子啊,我老了,这事也轮不到我,再说,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能躲就躲吧。”洋鬼子摇头叹息。 刘运动觉得洋鬼子思想落后了,就辩驳道:“爷爷,您是老封建了,那些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占着土地怎么行?我们必须把坟平掉,把土地要回来,这样就能多打粮食了。” 洋鬼子知道刘运动思想单纯,还不能多说,就改口道:“爷爷掐指一算,我孙子刘运动要有一难,就在河边等着救你了,现在把你救了,咱们回去平坟吧。” 刘运动这才拉着洋鬼子的手,和他一起到了村后,要继续加入到平坟的队伍里去。 刚刚跑到村后,看到刘二妮站在个小土堆上正遥望着这边,一见刘运动就喊:“运动,运动,快去看看,你哥哥大根出事了。” 刘运动心里一惊,赶紧跟着刘二妮赶往出事的地方。 原来刘大根也带着几个民兵去了坟地,他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找到有黄鼠狼窝的那个老坟,他要把里面的黄鼠狼都扒出来,看他们以后还怎么作怪。 这个老坟有些年头了,至少村里没人知道这是谁家的老坟,坟头荒草萋萋,坟上到处是洞,显得十分诡异。 几个民兵在刘大根的带领下,很快就把坟顶子挖开了,几条麻辫子土花蛇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吐着红信子扑向几个民兵。 几个民兵吓得扔下铁锹就跑,土花蛇们也不追赶,只是盘在那里,昂起头,吐着红信子咝咝作响。 人们常说,蛇鼠一窝,那是比喻坏人和坏人总是在一起。其实在生活中,老鼠和蛇不会做窝在一起的,因为蛇会吃了老鼠,同样,蛇也不会和黄鼠狼做窝在一起,因为黄鼠狼会把蛇吃掉。 今天这事蹊跷了,明明知道这里是黄鼠狼窝,怎么又有了蛇呢?村民们议论纷纷,大都萌生了退意。 刘大根一看大家这态度就急了,今天不把这坟平了,说不得夜里黄鼠狼就要上门找事了,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抓起铁锹,抡起来就拍向那几条蛇。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话一点不假,刚才还凶恶异常的几条蛇,现在看刘大根这般疯狂,顿时害怕起来,收起了红信子,东躲西藏的,还是被刘大根拍得身首异处,鲜血四溅。 看热闹的村民交头接耳,这刘大根怎么了?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像是疯了一样? 刘大根宛如银幕上的英雄人物,大手一挥道:“同志们,看到了吗?在老人家的革命路线下,一切牛鬼蛇神都会瑟瑟发抖,大家过来一起干。” 刚刚逃跑的几个民兵又被刘大根的英勇行为找回了勇气,不禁后悔刚才的懦弱表现,太丢人了,个个都回来卖力地挥舞着铁锹,要用实际行动洗刷刚才逃跑的污点。 一个完整的棺材被挖了出来,大家都啧啧称奇,村里几代人都不知道的坟墓,至少也有百年以上了,怎么棺材还如新的一般?这么结实的棺材板拿去盖牛棚,绝对是好材料。 “同志们,我们先挖开棺材的四周,最后再开棺。”刘大根指挥着。 刘大根一看棺材是完好的,就知道黄鼠狼窝不在棺材里面,他觉得自己的仇人还是黄鼠狼,所以先找到黄鼠狼窝是正事。 几个民兵哪知道刘大根的心事,就按照刘大根的指挥一起挖四周,挖着挖着一个民兵喊道:“我糙,一窝黄鼠狼。” 刘大根顺着喊声望去,果然有几个黄鼠狼崽子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浑身的毛发粉红粉红的,象小老鼠一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大根抡起大铁锹就拍了过去,几个小黄鼠狼顿时成了肉泥,肠子都冒了出来。 围观的人心中一阵恶寒,这刘大根对黄鼠狼怎么有这样大的仇气? 在平原地带,黄鼠狼又名黄大仙,一般人不敢惹,都是敬而远之的,即使黄鼠狼冬天偷了他们的鸡吃,也不敢高声叫骂,只是在家里烧纸祷告,希望黄大仙高抬贵爪,下次去偷别人家的鸡鸭。刘大根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心理承受的范围。 刘大根出了口恶气,就开始指挥着民兵打开棺材,一个民兵拿来了撬杠,一把插在棺材的缝隙处,使劲撬了几下,棺材板纹丝未动。 几个民兵一起压撬杠,还是没有动静。 刘大根火了,站在跟前喝道:“你们几个离开,我来压压撬杠,棺材棺材你听着,你要是再不开的话,我就拿来雷管,把你炸的骨头渣滓都不剩,看看你还怎么作怪。” 说也奇怪,刘大根觉得还没怎么使劲,就撬开了棺材顶盖,一股子霉气飘逸出来。 刘大根捂着鼻子用手扇了扇,他也知道,开棺的时候,里面会有尸气,并没有着急凑上前。 等了几分钟,霉气散尽,早就想看热闹的民兵上前一看,惊声尖叫起来。 棺中尸体头裹方巾,穿褐黄色盘领长袍寿衣,脚上蹬着双皮扎翁,细看脸部轮廓清晰,栩栩如生,最令人惊异的是额头上还贴着张黄符,画着些七歪八扭的符文。尸体嘴里含着一颗大珠子,右手拇指上戴着硕大的玉扳指,左手却拿着一根类似牛筋的鞭子,显得不伦不类,并没有其他陪葬物品。 这平原地带,就没听说过有古墓,今天还真是稀罕,居然在刘家湾挖出了古墓,这可是惊天的新闻。 刘大根也不敢动里面的东西,做了几年的赤脚医生和骨干民兵,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就安排一个民兵赶紧去报告老书记。 众人正等着老书记赶过来,忽地刮来了一阵旋风,这旋风像条大灰蛇,盘旋蜿蜒着游了过来。民兵们一看,拔腿就跑。 刘大根也想跑,但却动不了分毫,眼睁睁地看着那旋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等旋风散去的时候,刘大根泥塑木雕般呆呆地站在那里。后面的民兵喊道:“大根,大根,你没事吧?” 刘大根缓缓转过身子,双眼通红,像猴子一样,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刘喇叭,遇上你,是我们家倒霉,你吃了我的孩子,扒了他们的皮,现在你又过来抄家了,你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 刘喇叭是刘大根的外号,这刘大根怎么叫着自己的名字骂?难道是撞邪了?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但都是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刘大根继续哭喊:“刘喇叭,上次就该取走你的命,是你娘替了你,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又来拆我的家,你说,你该打不打?” 说完,刘大根扬起巴掌给了自己几下子,那巴掌打得真狠,几巴掌下来,刘大根的嘴巴都红肿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刘运动赶了过来。 刘运动看到哥哥刘大根头上蹲着个黄鼠狼,好像在玩提线木偶一样,满脸得意地操纵着刘大根。 刘运动顿时火冒三丈,虽然哥哥和自己平时不怎么和睦,但毕竟是一母同胞,怎能让哥哥这样被欺负,不由自主地伸手指着那尖嘴猴腮的黄鼠狼喝道:“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快给我滚下来。” 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想找出刘运动说的那东西,可是除了能看到傻愣愣的刘大根外,哪里还有其他东西呢?难道哥哥疯了,弟弟也跟着疯了?这家人作了什么孽哟。 那尖嘴猴腮的黄鼠狼好像惧怕刘运动,先前的嚣张顿时不见了,躲在刘大根的脑袋后面,露出一对圆圆的小眼睛,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这时候,刘成背着老七九步枪也赶到了,看刘大根这样,心里也有点发虚,但自己是民兵营长,不能在群众面前灭了自己的威信,嘴里嘀咕着:“天下困难难不倒革命群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几句口号给刘成壮了胆,只见他摘下了背后的步枪,端起来冲着刘大根的头上方,“乒”的一声枪响。 接着就是“吱吱”一声尖叫,刘大根立马倒在了地上。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顿时炸开了锅,“民兵营长杀人了……刘成打死了刘大根”。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四章 打鬼鞭 刘成在部队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神枪手。 他是冲刘大根头部上方开的枪,因为当时的情况比较诡异,加上和刘大根自小就是铁哥们,看刘大根疯癫异常,就朝天放了一记空枪,想把他惊醒。 刘大根这一倒下,加上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刘成也慌了神,难道真的打中了他? 刘成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刘大根,刘运动早就跑到了哥哥跟前,哭喊着:“哥哥,哥哥,醒来啊。” 刘大根缓缓睁开了双眼,满眼尽是疑惑:“运动?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刘成上前仔细看了看刘大根,捅了他一拳,笑骂道:“你小子没有死啊?可吓死我了。”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严厉地喊道:“刚才怎么有枪声?谁开的枪?”、 大家回头一看,刘家湾大队的老书记带着几个穿白色制服的公安战士和一个身穿便服的老者出现在大家面前,喊话的却是那个老者。 刘成平时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但村大队民兵营长是比芝麻还小的官,这几个人的气势迫人,刘成顿时感觉自己矮了半截,诚惶诚恐地道:“报告首长,我是刘家湾大队的民兵营长刘成,刚才村民刘大根中了邪,我开枪震走了邪气。” 刘成这一紧张,居然把心里猜疑的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捂住了嘴。 老书记的脸赫然一红,怒骂道:“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神?你还是一名组织干部,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看你这个民兵营长要做到头了。” “算了,先忙正事。”那老者摆了摆手,看了看几个公安战士。他们很有默契,顿时驱赶众人离开,在棺材的周围5米处拉上了警戒线,并在棺材的周围插了几个木头橛子。 老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要老书记也回避下,老书记只好讪讪地离开了那里。 几个公安战士警惕地望着众人,老者独自跳进了棺材里面,至于做什么,任凭众人伸长脖子,谁也看不到。 过了几分钟,坟墓里面扑腾了起来,好像在发生着激烈打斗。人群顿时涌动起来,都想凑过去看看热闹,但几个公安战士掏出了手枪,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光记得看热闹了,谁也没注意刘运动去了哪里。原来刘运动趁局面乱糟糟的时候,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坟墓里发生的情况被他看个一清二楚。 老者进了坟墓,先是从身上取出根针子,轻轻地碰触下死尸的皮肤,然后又摸了死尸手上的玉扳指,看了看死尸口里的大珠子,最后才定定地看着尸体额头上的符纸。 不知为何,一阵风吹过,那符纸竟然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那尸体顿时睁开了红红的双眼,茫然盯着眼前的老者,又扭了扭脖颈,抬手一鞭子打了过来。 这鞭子好像有灵性,一下子就裹住了老者的脖子,老者顿时脸部通红,好像呼吸不畅。 他先是用手扯那鞭子,扯了几下没有反应,赶忙用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终于摸索出一张符纸,伸手就拍在了尸体头上,尸体好像被孙悟空点了定身术,立即躺在那里不动了。 老者气急败坏地扯下脖子上缠着的鞭子,随手一甩。然后又觉得不对,再看那鞭子,却没了踪影。 老者在死尸的周围搜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就跳出了棺材,在四周巡视一圈,吩咐人盖上了棺材板,并喊来了老书记和刘成,让他们把看热闹的村民集合起来。 刘运动看完了西洋景,就赶紧从树上滑下来,他可不想被人知道上树偷看了秘密,由于心里着急,下得比较匆忙,裤子被树枝划拉烂了,大腿内侧被划了口子,他也没留意。 从树上下来,却发现在树下有一把鞭子蜷缩在那里。他双眼一亮,难道这就是刚才那把诡异的鞭子? 弯腰伸手拿起来看,这个手柄好像是一截骨头,上面写着几行小字,至于写的什么,他却是看不懂,鞭子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一声喊:“刘运动,快来集合站队。” 刘运动想把鞭子藏起来,但没有口袋,最后一咬牙,把鞭子塞进了裤裆。大腿内侧还在流血,鞭子上顿时被沾上不少。 刘运动浑身一颤,感觉到浑身的血都在往下流去,难道那鞭子在吸血?刘运动的脸色由红润变成了苍白,迈着艰难地脚步走向集合的人群。 刘志军一看蹒跚走来的刘运动,脸上好像没有一丝血,蜡黄蜡黄的,赶紧过来搀扶他,“刘运动,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刘运动想说话,但说不出,血还在流,一步步挪到了学生的队伍里。 这时候那鞭子好像喝饱了血液,调皮地在裤裆里晃动着,几个女同学发现了蹊跷,羞红了脸,赶紧捂着脸扭过头去。 生产队员那边的几个娘们也发现了这情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以至于后来的很多时候,她们打趣刘运动的时候,时常趁机摸他的小**,每每大失所望,那天看到的奇景不复存在。 刘家湾大队领导先是在老者的集合下开了小会,然后是集体搜身。 刘运动看着前面的学生被搜身,就感觉不妙,预感到他们要找那鞭子,早知道就把鞭子埋地里了,等人都走了,再挖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使搜出来,就实话实说是自己捡的,又不是偷的,怕什么?再说,也没有告诉大家为啥要搜身,如果早知道要找鞭子,主动上缴就是了。 刘志军走到了刘运动的跟前,看刘运动的脸色恢复如常,不由得暗暗称奇,在刘运动身上摸了一遍,啥都没有摸到,看刘运动裤子烂了,露着里面的肉色就说道:“刘运动,下次上学要穿整齐点,别裤子烂的露屁股。” “刘老师,你还没有见刘运动光屁股上学呢。”后面的学生起哄,接着就是一阵爆笑声。 刘运动生气了,这是谁在揭他的短?四下里瞧了一遍,看到一个个都是笑得前仰后合,只好作罢,心里只是奇怪,老师怎么没有摸到那鞭子? 悄悄摸了摸裤裆,还真摸不到鞭子了,不会跑了吧?心里不免感到万分可惜。 检查了两三个小时,啥都没查到,最后老者交代,这座坟不能平,因为坟的下面是蛇窝,要是坟平了,下面的蛇都会出来,并要求刘家湾大队每天要派出民兵站岗,轮流看守,严防阶级敌人搞破坏。 说完,就带着人乘坐吉普车离开了。 老书记等他们走了以后,摸了摸那几个木头橛子,想要拔出来,洋鬼子却拦住了他,“书记啊,你没看出来吗?这几个木头橛子是桃木的。” “桃木橛子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宣传封建迷信?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刘成现在最看不惯洋鬼子了, “爱信不信,不管你们的破事了,以后出了事,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洋鬼子这会好像胆子肥了,也是一脸怒气,说完就扬长而去。 刘成气得要把洋鬼子抓回来,被老书记摆手制止了。知道了这些是桃木橛子,老书记心里就明白这坟以后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啥时候就炸了。 安排民兵把坟茔复原,然后让刘成派个人先看守着,就让大家各回各家了。 刘运动手捂着屁股回到了家,自然少不了挨骂,母亲柳素芝逼他脱了裤子,立即就给他补上,嘴里还唠叨着刘运动是“白天串四方,晚上补裤裆”。 刘运动光腚上了床,他非常奇怪那鞭子哪儿去了? 自己把全身摸了一遍,结果在左大腿内侧发现了一个好像鞭子的黑色印记,用指甲盖刮了刮,一个好像黑蜘蛛大小的鞭子顿时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刘运动心里乐开了花,心道:“鞭子,鞭子,你能变大吗?” 那鞭子自动摆了几摆,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大约1米长的鞭子,发出清幽幽的光。 刘运动不知道的是,当时把鞭子塞进了裤裆,是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大腿内侧流血,鞭子塞进去以后喝了他的血,已经滴血认主。 这鞭子能听懂人话,真是捡到宝了,以后就和孙悟空一样有宝物了。 刘运动拿起鞭子的手柄,顿时浑身一滞,仿佛看到自己是一个衣袂飘飘的秀士,手拿鞭子站在旷野,脑海里出现了一首歌,“打鬼鞭,三尺三,专送恶鬼去阴间。一鞭打下下冰窖,二鞭打下油锅煎,三鞭要是再打下,魂飞魄散绝世间。” 刘运动意气风发,对空甩了一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吱吱”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争相往外跑去,刘家宅基里的阴郁气顿时散去。 外面给刘运动补裤子的柳素芝忽然一个愣怔,觉得以往压在胸口的烦闷没有了,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五章 捡了个媳妇 刘运动家的宅子前后都有坟,就算是不懂风水的外行人也知道忌讳。 自打这个宅子建起来,刘运动的爷爷奶奶先后患病去世,刘大根得了肺痨,柳素芝肚里长瘤子动了两次手术,可以说家宅从没有安宁过。 人在外面说说笑笑,心情舒畅,只要一回到家里,就觉得胸闷气短,各种负面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逢年过节家里来了亲戚,即使各种热情招待,亲戚们也会找些借口推脱,吃过饭就溜之大吉。柳素芝对亲戚们这种态度给了定义,怨自己家穷。 但今天这感觉就奇怪了,怎么没来由地心里一下轻松了呢? “咱两个在学校整整三年,相处之中无话不谈,我难忘你叫我看董存瑞,你记得我叫你看刘胡兰……”柳素芝开心地唱起了《朝阳沟》。 “俺娘唱的比银环唱的都好听。” 正在屋里玩鞭子的刘运动难得听到母亲唱戏,没想到母亲声音这么好听,高声称赞起来。 柳素芝噗嗤一笑,骂道:“就你个龟孙会说话,裤子给你补好了,快穿上吧。” 刘运动怕母亲看到手里的鞭子,正不知道往哪里放,母亲的脚步声传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手里的鞭子顿时凭空消失了。 刘运动看了看大腿内侧,又出现了一个大蜘蛛似的黑痣,放下心来,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裤子,前后看了看,“俺娘的手艺就是好,看着和新裤子是一样一样的。” “这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嘴上好像抹了蜜糖。”柳素芝乐得合不拢嘴,“赶紧穿上,大白天的别光着腚。” 刘家湾平坟平出了幺蛾子,这消息不胫而走,虽然平坟事件不了了之,但人心恐慌,都在茶余饭后议论着那个坟墓。 哪来的那么多蛇?怎么又有黄鼠狼在里面做窝?明明是古尸,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腐化?县里来人怎么会在坟墓周围插桃木橛子?桃木橛子那可是镇脏物的,难道那个尸体是妖孽?天哪,不会是传说中的僵尸吧? 每天晚上大队部的例会也没有几个人去参加了。老书记只好把这情况向公社做了汇报,公社又向县里做了汇报。 县里通过研究,就派县剧团到刘家湾慰问演出三天,好安定人心。这不但震动了刘家湾,连方圆十里都震动了。 那年头只有城里人才能看到县剧团的演出,难得有这么稀罕的事,这下子方圆十几里地的村民都赶到刘家湾看戏了。 戏台子就搭在村正中,也就是刘家湾的饭场,四个汽灯挂在戏台子的正前方,照得场子如同白昼。 刘运动早早就从自己家搬了个凳子占地方,在人山人海中还能清楚地看到戏台上的人物,大饱眼福。 杜清华是刘运动心目中的女神,但这些台上的演员一上场,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生生衬得杜清华成了乡下小妮。 好戏连台,四大样板戏选段轮流演唱,赢得村民们阵阵喝彩,很多铁姑娘钢小伙激动得手掌都拍红了。 其实,他们看的不是戏,而是戏台上的演员,女演员面容比花鲜艳,身段比水柔软;男演员个个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要是能娶上这样的媳妇,嫁个这样的小伙,该是多么幸福啊。 正看得入迷,刘运动忽然感到尿意来袭,就跟旁边大广打个招呼说要出去撒尿,让大广帮着占位子。 大广撇了撇嘴:“现在人这么多,你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就在这里偷偷地尿了吧。” 刘运动看大广说的也是道理,这么好的位置,出去了再也进不来,那就真亏死了。 刘运动悄悄地掏出小运动,就地撒了起来,为了掩饰,还故意昂头假装在看戏。 憋了一个多小时的尿,如脱缰的野马向外奔流而去,刘运动惬意得牙根都是痒痒的。 正在欢畅之际,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惊声尖叫:“俺娘,你看看是谁尿我一棉袄?” 一束手电光立即照了过来,想收回小运动都没来得及,被人家逮了个正着。 那女孩一看就认得:“俺娘,他是俺班同学刘运动,就是光腚上学的那个。” 刘运动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女孩竟是自己的同学花蝴蝶。 不是长的漂亮如同蝴蝶,而是满脸雀斑好像蝴蝶翅膀上的斑点,几个同学就背后给她起了这么个花名,还打趣说将来谁娶了她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偏偏今天一泡热尿全撒人家棉袄上了,可以想象明天上学会多丢人。 花蝴蝶母亲抡起巴掌就打了过来,打得刘运动眼冒金星。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刘运动赶紧辩解。 大广一看小伙伴挨打了,抓起手电筒砸了花蝴蝶母亲一记,“凭什么打人?”趁着花蝴蝶母亲手捂着头,拽起刘运动挤出了人群。 挤出来才发现板凳忘搬了,大广笑着打趣道:“哎,运动,你不会看上花蝴蝶了吧?这下尿人家一身,明天上学,说不准人家要嫁给你了。” 刘运动一脸苦相,打了大广一拳:“你想要吧,明天我帮你介绍。” 正在这个时候,戏台上喇叭音忽然停了,老书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刘家湾赤脚医生刘大根,听到广播到后台来一趟,有演员病了,你赶紧给看看。” 正在看戏的刘大根一听,拨开人群,赶到了后台。 一个娇小的女孩躺在戏箱上,几个没穿戏服的演员焦急地围着看,老书记急得只搓手,看刘大根过来就连忙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的赤脚医生刘大根,跟老中医学过针灸,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一个中年男人看了看大根,先问了句:“你是贫农吗?” 刘大根点了点头:“货真价实的贫农,让我看看病人吧。 伸手拨开女孩散乱的头发,看到女孩嘴角有白沫,问道:“她有羊癫疯病?” 中年男人看刘大根的眼光马上就变了,脸上的神色也和气起来。 “我是县剧团的团长姚逢春,这位演员是老团长的女儿方月华,自幼患有癫痫病,这次慰问演出,本来不让她过来的,可她听说去农村演出,非要跟着来,没想到突然犯病了。既然你能看出病症,应该有缓解的办法吧。” “有,用针灸和拔罐,要两个小时左右才有效果,这样吧,咱们把她抬到大队部,治疗方便一些,后台这里太局促了。”刘大根说着,看了看老书记。 “大队部一个人都没有,谁来照顾她,依我说,还是去你家得了。” 老书记转头又对剧团团长解释:“他父亲在政府工作,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热心肠,到刘家湾支农的干部,我都安排到他家吃住,这女孩安排到他家,我可以拍胸脯打保票。” 剧团团长答应了,拍了拍刘大根的肩膀:“小伙子,我信任你,方月华就交给你了。” 几个人帮忙抬着方月华进了刘大根家,给柳素芝说明了情况,柳素芝赶紧整好了西房,铺上干净的土布床单,让方月华平躺在上面。 刘大根回自己的屋里取来了银针和罐头瓶子。先是在她嘴里塞了个干净毛巾,以免她咬伤舌头。 在头上找准了穴位,扎下几根头针。 过了半个小时,方月华幽幽醒来,看到陌生的房屋,陌生的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闺女,这是我儿子刘大根,刘家湾的赤脚医生,经常给乡里乡亲看病治病,刚才广播上说你晕倒了,就送到我们家,让大根帮你看病。”柳素芝笑道:“嘿,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真把你给治好了。” “我这病治不好,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我这就起来,我要给贫下中农演出去。”方月华挣扎着就要起来,但浑身乏力,一下子又倒在床上。 “唉,这闺女真是急性子,先别动啊,就在这儿休息吧,大根他爹在学校上班,大根自己住在别处,家里就我和小儿子,住这里安全,放心吧。”柳素芝安慰着。 癫痫这病,即使到了现在,治疗手段也只能缓解,并不能彻底根除。方月华说了几句话,又昏昏睡去。 演出结束后,演员们都来看望方月华,拜托刘家母子好好照顾她,接着又匆忙去了大队部吃饭排练休息去了。 刘家湾的村民得知刘大根家住了个美女演员,纷纷过来看热闹,把刘家小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怎奈柳素芝好像老母鸡呵护小鸡一样,死死挡住这些乡亲,不让他们去打搅方月华养病。 兴味索然的乡亲们只好悻悻离开,留下各种想象,更离奇的是,居然有人说:“刘大根捡了个媳妇。”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六章 离魂 经过刘大根的针灸治疗,又有柳素芝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方月华身体恢复的很快,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以致让方月华认为自己的癫痫有可能彻底治好了。 白天在家里帮柳素芝洗菜做饭,晚上在戏台上精彩演出,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三天的慰问演出很快就结束了,方月华找到团长姚逢春,和他推心置腹地谈了两个小时,总算答应让她留在刘家湾治病。 县剧团回了县城,方月华留在了刘家湾,这是破天荒的喜讯。都说刘大根走了狗屎运,靠他那半瓶子醋针灸手艺竟然哄住了人家城里的姑娘。还有人叹气怪自己以前不相信刘大根,这次可要找他好好治治老寒腿。 于是乎,刘家小院空前热闹起来。有人想细瞅瞅城里姑娘,真是戏台上那样水嫩?有人还真找刘大根治疗自己的痼疾。 这个提了一只鸡,那个带来几个鸡蛋,更有人提了几斤麦面粉送过来,亲手交给柳素芝,千嘱咐万叮咛地让柳素芝别亏了人家城里姑娘。 柳素芝心里乐开了花,笑咪咪地热情招待着乡里乡亲。 以前县卫生局领导来检查的时候,刘家湾大队部为了应付形势,给刘大根做了一件白大褂,平时根本没穿过,这次就不一般了。 刘大根穿上了白大褂,端坐在堂屋里的方桌前,给患病的乡亲们针灸拔罐,还真是有模有样,一付县医院大医生的派头。 方月华也笑容满面地和乡亲们招呼着,没一点城里小姐的架子,听到乡亲们夸赞她长的漂亮,水灵,虽说也羞红了脸,可心里就像吃了蜜糖,甜着呢。 就连刘运动在学校的待遇都提高了,他本来还担心会被花蝴蝶找麻烦,结果花蝴蝶竟是没提尿棉袄的事,只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冲刘运动挥挥拳头。 好多同学都打听着方月华的衣裳布料是不是抖抖抖(的确良布的俗称),身上是不是有香味,是不是洗脸也用洋胰子(香皂的土称),听说城里人天天都刷牙,她真是天天都刷牙吗? 刘运动不厌其烦地显摆着,说方月华的衣服是涤卡布做的,比抖抖抖高级多了,也没见她抹过花露水,可身上衣服上都是香味,洗脸不但用洋胰子,洗过脸以后还要擦雪花膏,刷牙肯定是天天刷,而且一天刷三回, “还送了我牙刷牙膏,让我也刷牙,你看你看,我的牙齿洁白洁白滴吧?”刘运动张开嘴呲着牙,让人看。 大家对着刘运动的牙露出无比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大广专注地看着刘运动,满脸的仰慕,刘运动就冲他吹了口气。其他同学赶紧问大广臭不臭,大广抽了抽鼻子:“一点都不臭,还有橘子的香味呢。” 其他同学都争着抢着让刘运动吹他们,刘运动连续吹了十来个人,大脑都缺氧了,头昏眼花的,说再也不吹了,累死了。 被吹过的同学都异口同声地说口气真不臭,真有橘子味。 再热闹,总有散场的时候,刘大根累得不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身子。 看到大根疲惫的样子,方月华关心道:“大根哥,你坐好,我帮你捏捏肩膀。” 刘大根心里乐意,嘴里还是客套着:“不不,你是城里大小姐,哪能让你给我捏肩呢。” “大根哥,你不是都给我治病了吗?要不是我在你家添乱,你也不会这么累,再说了,我是个姑娘都不怕,你是个男人还害怕啥?我拿你当自己的亲哥哥呢。”方月华横他一眼,嗔怪着。 刘大根看了看母亲,尴尬地搔着头发。 柳素芝一付七窍玲珑心,哪里还看不出来苗头,“我去灶屋给你们做饭去,你们兄妹俩个聊聊吧。” 满心欢喜地去了灶屋,因为大根的肺结核病,这么些年都没找到媳妇,柳素芝心里一直不好受。 让方月华做自己儿媳妇?打死柳素芝也不敢想,这仙女一样的姑娘,哪儿会看上俺农村的孩子。 再说刘大根又有肺结核病,咱不能害了人家。心里既高兴又担心,要是老公刘如东在家就好了,他可是家里的主心骨。 看柳素芝走了,方月华就推刘大根:“大根哥,快趴那里,我给你捏捏肩膀,捶捶背,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我爸爸捶背呢。” 刘大根心里“噗噗噗”直跳,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毕竟还是童男子,从没有和异性这么亲昵过,连这么近距离接触都没有过。 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嘴巴干干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咽了咽口水,索性趴在堂屋里的小床上,让方月华捏肩揉背。 方月华的父亲是县剧团的老团长方青衣,也是县剧团的台柱子,曾经进京汇报演出,得到了老人家的接见,家里至今还有老人家和他的合影照。 在一次活动中,上级领导找他谈话,要他对领导工作提出建议,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方青衣就提出了各种建议。 第二天的工作会议上,领导对方青衣的建议大加赞赏,并希望大家向方青衣学习。方青衣激动得彻夜未眠,又整理出更多的意见和建议,主动和领导谈话,领导又是一通表扬。 没想到,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县剧团贴出了一张大字报,狠批大内奸方青衣,对领导的工作不满,他提的那些建议全部当做证据写在了大字报上。 然后就是撤职,批斗,游街。方青衣病倒了,方家没有了顶梁柱,上小学的方月华成了反动派的狗崽子,被剃了阴阳头,也就是那个时候,方月华患上了癫痫,尝遍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这次到农村的慰问演出,接触到的农村人都是那么淳朴,仿佛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她想起了老人家说过的话:“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方月华对刘大根还真的没啥想法,只把这一家人看作了自己的亲人,看刘大根那么忙碌地为群众治病,自己作为一个有志青年,真该支持他。 看刘大根拘谨地趴在那里,不由得想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挽起衣袖,露出白嫩的手臂,尖如玉笋的十指按在了刘大根肩上,感觉到刘大根浑身一颤。 正要笑话他有啥好紧张的,自己却好像被扯走了…… 方月华看到自己身体前倾,手还在刘大根肩上作势欲按…… “啊?我怎么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她挣扎着,想回到自己身体里去,却发现白使了力气,自己浮在空中,像一朵蒲公英,被风轻轻一吹,就往门外飘去。 魂魄悠悠飘出房门,看到了厨房中忙碌的柳素芝,高喊了几声“救我”。 柳素芝自顾自地干活,连头都没抬。 魂魄继续往院子里飘。 恰好这会儿刘运动放学回来了,魂魄赶忙招呼“运动”。 刘运动奔跑着进门,看了一眼魂魄,喊了一声“月华姐”,就冲她跑过来。 到了魂魄跟前,却皱起眉头,又跑回院里。 魂魄飘出了院外。 方月华身体打个哆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顺手在大根肩膀上捏了几下,又沿着脊背敲得啪啪作响。 刘大根舒服得要哼哼出来,又怕方月华笑话,就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牙齿咬着嘴唇。 “大根哥哥,我按的舒服吗?”方月华娇滴滴地问。 “舒服,舒服。”刘大根点了点头,呜呜啦啦地回答。 方月华低头凑近刘大根的耳根,吐气如兰:“大根哥哥,我好喜欢你,你人长的帅,又是赤脚医生,如果我想嫁给你,你会答应吗?”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把刘大根轰个外焦里嫩。 “月华妹子,别瞎说了,我配不上你。”刘大根嗫嚅着。 如果刘大根此时回头,就会发现方月华嘴里冒出来两根又长又细的獠牙,恶狠狠地作势要咬他的后脖颈。 方月华忽地停止,收起尖牙,又露出笑容,娇声道:“大根,虽然我是城里人,但我就喜欢农村的你,你性格朴实,待我又好,我是真的想要嫁给你。” 说着,撩开了刘大根的上衣,纤纤玉指抚摸着他的脊背。 这简直就是飞来的桃花运,刘大根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顿时热血贲张,刘小根同学也开始探头探脑了。 刘大根噌地一下,跳下床,说了声:“我去厕所”,接着就落荒而逃了。 刘运动看母亲在做饭,招呼道:“娘,我回来了。” “今儿晚上,娘给你们炖了鸡汤,等会吃的时候多让你月华姐姐吃,咱农村的孩子,要有礼貌。”柳素芝乐呵呵地叮嘱。 刘运动点了点头,问道:“娘,我刚才进大门的时候,看到月华姐姐出去了,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谁惹着她了?” “别瞎说,你月华姐在堂屋给你哥捏肩掐背呢,我一直瞄着院子里,怕有人闯进屋吓住他们,压根就没见有人出去。” “那我去堂屋看看月华姐还在不。”刘运动说着,站起身就要去堂屋。 “你个龟孙,给我站住,别去打搅他们。”柳素芝怕刘运动去堂屋见了尴尬,以后方月华不好做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七章 附体 刘大根消了身上的邪火,才敢从厕所里出来,跑到厨房问:“娘,饭做好了没?” 柳素芝上下打量了一遍刘大根,没看出有异样,推了他一把,“做好了,你快去堂屋吧,别让月华一个人待在那,我这就端饭过去。” 柳素芝让刘运动挎着馍篮子,自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瓦罐鸡汤进了堂屋。 “月华,出来吃晚饭吧,我给你们炖了鸡汤。” 方月华本来躲回了西屋,一听见“鸡汤”俩字,立即跑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城里女孩的矜持,把刘大根唬得一愣神。 方月华这才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瓦罐。 柳素芝心里一阵难过,这孩子不知道多久没吃上肉了,才会露出这样的馋相。 给方月华盛了一大海碗鸡汤,又添了两个鸡腿和鸡胸脯肉。给刘大根盛了一个中碗鸡汤,把两个鸡翅膀放在碗里。 “月华,你和大根在堂屋吃吧,我和运动回灶屋吃去。”柳素芝拉着刘运动回了灶屋。 按以往,方月华肯定留住他们一起吃饭,但这次却没有开口挽留,看他们一离开堂屋,就迫不及待地把葱管般的手指伸进海碗里捞鸡腿。 炖好的鸡汤就是这样,上面漂浮着一层黄黄的油,丝毫看不出热气,但下面的汤水温度却是高得惊人。 只听方月华“啊”的一声惨叫,手指被烫的通红,跳起来甩着手降温,眼睛还是死盯着碗里的鸡肉不放。 刘大跟满脸惊诧,根本想不到方月华会用手去捞碗里的鸡肉,赶紧跑灶屋去取冷水给她敷手,免得她那娇嫩的手烫起泡。 柳素芝听刘大跟一说,找出了自己家储藏的狗油,抹到方月华的手指上。 摇着头回到灶屋,柳素芝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月华怎么好像变了个人,哪有大活人用手去热汤里捞鸡肉吃的?除非是个傻子。 刘大根拿筷子捞出碗里的鸡腿,用手捏着喂方月华吃。 方月华毫不推辞,把樱桃小口张得贼大,狼吞虎咽地,几下子就把一个鸡腿啃光了。 这还不算,肉吃完了,就用尖尖地牙齿咬鸡腿骨,鸡腿骨被咬得咯吱咯吱响,听得刘大跟心里发毛,心说这怎么跟黄鼠狼吃鸡一个德行? 方月华把鸡肉吃得干干净净,看也不看碗里的鸡汤,更不理会刘大根递过来的馒头,直接进西屋里睡觉去了。 方月华这些反常举动,让刘大根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端着碗去了灶屋。 柳素芝看刘大根一个人过来,问他:“月华呢?她的手烫住了,你怎么让她一个人留在堂屋?” “我把肉都给她捞出来吃了,馒头也不吃,鸡汤也不喝,直接钻被窝睡觉去了。”刘大根恶声恶气地回答。 “这孩子应该是累了,天不亮就有人来说话,一直陪到下午,身体又有病,肯定会吃不消。睡就睡吧。” 三个人吃完饭,天已经黑透,刘大根就去大队部开会了。 刘运动粘着哥哥,非要跟着去开会,刘大根只好带着他去了大队部。 柳素芝在东屋里点燃煤油灯,架起了纺车,咿咿呀呀地纺棉花,一边转着摇把,一边想着方月华要是真嫁给刘大根怎么办? 自己的孩子是肺结核,不长命,结婚等于害了人家闺女,不行,明天得跟大根说说,咱不能害人家。 夜里十一点多,兄弟两个回来了,刘大根给母亲打个招呼,就回自己小屋睡觉,刘运动也是疯了一天,直接钻被窝了。 柳素芝将纺车收起,吹熄煤油灯,也上了床。由于心里存着事,怎么也睡不着,约莫过了十二点,她隐约听到西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吱扭”一声,跟着响起一串脚步声,听着是在向院外走。 柳素芝悄悄起来,到西屋门前喊了声:“月华”。 没有回应,打开手电筒进屋去看,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柳素芝正想出去找找,鼻子却感觉有点不对,整个西屋飘溢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用力嗅了嗅,是一股很重的狐臭味道。 柳素芝就纳闷,往常这屋里都是月华身上淡淡的甜香味,她还觉得城里的姑娘香,连住的屋子都跟着香了。这会儿屋里的味怎么变了? 难道月华有狐臭,白天用香水遮盖了? 柳素芝看门敞开着,也悄悄地跟出去,万一方月华半夜出去是梦游,出了事就麻烦了。 那一串脚步声是方月华在走路吗? 是,也不是。是方月华的身体,不是方月华的魂魄。 这是那条老黄鼠狼搞的鬼,它把方月华的魂赶出身体,自己取而代之。 刘喇叭吃了自家那么多子孙,必须得找他报仇。炸鱼那会儿,河里的老鳖想要取刘大根的性命,老黄鼠狼好说歹说才让他放过了刘大根,为的就是能亲手杀死仇人。 本来柳素芝悠坠的时候,用自己的命替了儿子的命,老黄鼠狼勉强咽下了这口气。没想到这刘喇叭闹起来没完了,竟敢带人来抄家灭门,搞得儿孙们流落在外,没个依附。 最可恨的是,那几个小黄鼠狼崽崽刚出娘胎没几天,就被刘喇叭杀害了。 这样的深仇大恨,只是简单地杀死他,就太便宜刘喇叭了。必须吸取他的精魄,以其返哺子孙,才能保它们神魂不灭。 方月华留在刘家湾,给了老黄鼠狼下手的机会。方月华患了羊癫疯,魂魄本就微弱,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她赶出身体,自己强占了去。 现在的人类真的很可恶,一整个村都没几家养鸡,说什么养鸡就是搞资本主义,即便有几家养,晚上还要把鸡藏到屋里,不知道咱们老黄家最喜欢吃鸡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好久没尝过的美味,几乎现出了本相,现在想想老脸还红,还别说,人类做的鸡就是好吃,比生吃鸡肉美味百倍。 老黄鼠狼夜半离开刘家小院,摸黑来到刘大根独居的茅草房,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刘大根的声音:“谁?” “大根哥哥,我是月华妹妹。”老黄鼠狼心里一阵恶寒,这娘们的声音太风骚了。 “月华妹子啊?有事吗?有事明天再说,没事就回去睡觉吧。” 老黄鼠狼恨恨地捶了下门,心里气急败坏:“这该死的刘喇叭,装什么装?” “大根哥哥,你开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后面跟着过来的柳素芝赶忙藏在了阴影处,心里默念着:“大根别开门啊,咱们不能害了人家。” 这个善良的女人,到这个时候还想着不能去害人家姑娘,却不知道是“人家”想害自己儿子。 门吱扭一声开了,老黄鼠狼闪身进了屋里。 柳素芝皱紧了眉,她既不想让大根结婚连累了人家,也不想让儿子短命,肺痨本就是营养消耗症,结婚的男人营养消耗的更加厉害,听说几个患肺痨的人刚结婚没一个月,都呜呼哀哉了。 想到这里心里更添焦虑,回到自己屋里反复叹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方月华的魂魄刚刚也游荡到茅草房这里,撕扯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被老黄鼠狼一把推出好远,只得远远地看着,祈祷刘大根别上当,别开门。 但门还是开了,方月华伤心地哭了阵子,却发现因为是魂体,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 茅草房里,老黄鼠狼一把抱住刘大根,哭着扑到怀里:“大根哥哥,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媳妇,做你的女人,一辈子也不回城里了。” 刘大根就穿了个短裤,冷不丁被方月华的身体这么一抱一扑,傻傻地站在那里。刘小根比他反应快,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老黄鼠狼用方月华白皙娇嫩的小脸贴着刘大根的胸膛,呢喃道:“大根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我好冷啊,咱们到床上去,你帮我暖暖好不好?” 方月华的魂魄扒着窗户,声嘶力竭地喊:“不,大根别去啊。” 可惜刘大根听不到,搂着老黄鼠狼上了自己的小床。 “大根哥哥,你好坏哦,别乱摸呀。”老黄鼠狼故作羞态。 “大根哥,那不是我,我把你当亲哥哥的。”方月华的魂魄急得直跺脚,在窗外团团地转着。 老黄鼠狼却听到了,眼光瞄向窗户,示威地冲她笑笑,更加娇媚地依偎在刘大根怀里,马上就能取刘喇叭的精魄了,谁都别想坏它的事。 刘大根双手笨拙地摸索着方月华的身体,居然无师自通地做了人伦大戏。 先是一声惨叫,再然后就是消魂的娇呼。夜深人静,这声音传出老远。 邻居的灯亮了,又灭了,有几个身影偷偷地摸到了刘大根的窗户跟前,侧棱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这就是农村的恶俗:听房。 在农村,凡是刚刚结婚的新人,都会被听房。听房的人不论辈份,哪怕是爷爷辈的也没关系;听房不论年龄,不管是十几岁的半大小伙,还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都可以听。 有些新人知道会被听房,就故意不做人伦大戏,想等听房的人走了再做,但这些人特别有耐心,哪怕熬到天亮,照听不误。 村里还有个习俗,就是新婚夜必须进行人伦大戏,否则在以后的生活中就会不幸福,所以这些听房的人,都会有收获。他们会在饭场里把听来的事说得绘声绘色,以至于新娘子好久不敢出门,怕被人取笑。 几个人蹲在刘大根的窗户下,听着里面的声音,想象着城里女人白嫩的身体,听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呤,把自己想象成了新郎官,不禁腾云驾雾,飘飘欲仙起来。 这一夜,是个不平静的夜。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八章 祸从天降 天刚蒙蒙亮,柳素芝就起了床,收拾打扮好,端坐在堂屋里藤椅上。 一宿没有合眼,显得十分憔悴,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刘大根和方月华同居的事。那个时代未婚同居,是让人看不起的。 心里一直埋怨刘如东不知道操心家里,家里这么多事全靠她一个女人。 刘大根带着老黄鼠狼附体的方月华进来,一看母亲已经在屋里了,顿时目露尴尬,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方月华也是一怔,随即面色一红,躲在了刘大根背后。 “我都知道了,月华,你再睡会,补补觉,我和大根说几句话。”柳素芝只能先安排好方月华。 老黄鼠狼随即进了西屋,直接钻被窝,这一夜可被刘大根折腾狠了。 不过也值,虽然身体疲惫,但刘大根的精血快被自己吸光了。要是能多找几个男人,吸他们的精血,修炼更会精进。 这样想着,带着满足的表情,进入了梦乡,它才懒得管柳素芝和刘大根谈什么。 刘运动穿好衣服,走进堂屋,一进门就看见哥哥也在,正要打招呼,忽然发现他头上有一团黑色的雾气。 刘运动顿时大惊失色,这团雾气和孙启福死前的雾气一样一样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母亲一脸严肃,就没敢说,偷偷地从一旁溜过,跑去上学了。 柳素芝站起来,示意刘大根跟自己出去。娘两个站在了院子里。 “你们怎么能干这事啊?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需要明媒正娶的,你们现在就做了这事,让我怎么在乡亲们面前抬头?让月华的父母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抬头?” “娘,月华愿意嫁给我,我才不管别人说三道四呢。”一直不言语的刘大根说话了。 “你个龟孙,她愿意嫁给你,也不能现在就同房。人家不知道你,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你有肺结核,不能结婚,结婚了,就活不长。” 肺结核是刘大根心里的痛,最怕人揭这个短,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这样说。 “肺结核咋了?反正也是治不好,反正也是活不长,我们现在就同房了,就是现在死了,我也不亏啥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困,睡觉去。”说完,扭头就走,回自己小屋睡觉去了。 柳素芝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骂道:“你就是个犟驴。” 柳素芝也知道肺结核是儿子心中的梗,平时也尽量避免当着大根的面说这几个字,今天被逼急了,才张口说了出来。 生产队的钟声响了起来,柳素芝赶紧去了生产队。生产队的壮劳力都响应老人家号召“一定要把黄河修好”,去挖茨淮新河去了,留下的都是村里的妇女们,今天早晨的活是轧麦草。 大家一看柳素芝过来,都纷纷喊道:“大嫂子,恭喜恭喜啊,马上要当婆婆了。” “大嫂子,给我们大家发喜糖啊。” “大嫂子,你那媳妇是城里人,叫唤的声儿真大,搅得我们一夜都没睡好,快买糖粘住我们的嘴。” 顿时一阵嘻笑。 柳素芝满头黑线,强作笑颜道:“一定一定,等吃过早饭,我去公社供销社给大家买糖吃。” “好”妇女们一片掌声。 早晨的活并不多,柳素芝回家做好了早饭,没顾上吃,就匆忙赶去公社供销社买糖。 到了供销社,掏出皱巴巴的手绢,拿出几张如同破布一样的纸币,对正在聊天的营业员说:“闺女,给我拿五元钱的糖果。” “喊谁闺女呢?谁是你闺女呢?”被打断聊天的女营业员一脸不耐烦。 柳素芝被训斥了几句,嗫嚅着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以后见了人,喊同志,别再乱喊闺女闺女的。” 这时候,公社书记马为民进来了,大着嗓门吆喝:“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给我拿包烟来。” 看到是马为民过来,营业员赶紧换了付巴结的嘴脸道:“马书记啊,嘻嘻嘻,我没跟谁发火,我这就给您拿大前门香烟。马书记,俺爹听说您喜欢抽大前门,现在他也抽大前门了,还夸您是书记眼光好,选的烟味道好。” 马为民是清徐公社书记,经常下乡搞运动的是副书记王朝贵,但在乡下,不管正的副的,统一称呼书记。 马为民是个好官,经常下乡蹲点,指导生产队科学种植。他最讨厌对工作敷衍,不积极为农民办事的生产队干部,从来不留情面,说批评就批评,当地的老百姓都称呼他“马青天”。 在县里学习的时候吃过刘如东做的饭,在刘家湾蹲点的时候,患了疟疾,在柳素芝家住了四五天,柳素芝端茶倒水地侍候他,他心里感激,就认了柳素芝当干姐姐。 马为民接过香烟,看见柳素芝在柜台前傻傻地站着,“姐,你也来买东西?刚才没看见你,最近身体怎样?大根的肺结核好些没有?我托人给大根买了几盒异烟肼,一直忙着顾不得送去,今天正好让你捎回去。” 柳素芝刚刚被一个黄毛丫头训斥,觉得特别丢脸,就不想上前招呼马为民。异烟肼是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在一般医院都买不到,没想到他还这样惦记着刘大根,眼圈一红就掉了眼泪。 这一哭可不当紧,吓坏了刚才发脾气的营业员,心说这大娘要是把刚才的事一说,自己立马就得滚蛋,再也别想混工资了,赶紧称了五元钱的糖果,陪了个笑脸道:“大娘,糖果给您老人家称好了。” “你刚才是我冲我姐发火?”马为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营业员吓得手一抖,包好的糖果撒在了柜台上。 柳素芝看营业员瞬间像换了一个人,知道要是把刚才的事说出来,这营业员就要丢饭碗,她一向心肠好,“没有啊,大兄弟,我刚刚流泪是觉得你那么忙,还想着大根,我感动啊。” 营业员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地,重新包好了糖果,递给了柳素芝,“大娘,我就喜欢你喊我闺女,以后您老人家就喊我闺女吧。” 马为民这才脸色好转,“姐,我这就回办公室给您拿药。” 出了代销点,距离公社没有几步,马为民去办公室取了药就递给了柳素芝,还说要开车送柳素芝回家,柳素芝说啥也不让送。 回到家,看灶屋里的情形,刘运动吃过早饭又上学去了,大根和方月华并没有来吃饭。 柳素芝满怀心事的扒了两口饭,正想去西屋喊方月华起来吃早饭,却发现父亲柳豫州和一个精干的老者站在院子里。 如果刘运动在家,就会认出来这个老者,那天平坟的时候,跳到棺材里跟古尸搏斗的。 柳素芝脸上一喜,“爹,您怎么来啦?您知道我家要有喜事了?这位是?” 这次柳豫州看起来与以往不同,着装很正式,蓝迪卡中山装配军绿色的裤子,完全不是玩泥巴塑人像的土样。 “这是我的师哥纪天荣,你喊纪伯伯吧。”柳豫州介绍一起来的老者。 “纪伯伯好”,柳素芝赶忙打了招呼。 纪天荣打扮得也隆重,黑呢料中山装,上衣口袋还插了两支钢笔,一看就是有文化的干部。 看柳素芝给自己打招呼,纪天荣一脸严肃地点了头,把目光投向了堂屋。 “素芝,你家不是有了喜事,而是有了祸事啊。”柳豫州说道。 柳素芝心里猛得扑通一跳,“爹,您别吓我,我家还能有啥祸事?我家祸事还不多吗?”说着就想嚎啕大哭。 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她又成了小孩子,生活的重压,让人喘不过气来,见到父亲,就觉得自己委屈。 柳豫州看女儿抽泣着,马上就要哭出声来,赶紧伸出食指指着堂屋,然后又指了指柳素芝的嘴,示意她噤声,别惊醒了里面的人。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白活了几十岁,她立即捂住嘴,惊恐地看着纪伯伯掏出了几张黄符,贴在堂屋的门楣上,窗户框上。 贴好符纸,纪天荣才放松紧张的面色,冲柳素芝露出了微笑。 “素芝,最近几天我心烦意乱,预感到要有事发生,上次小外孙那事,我以为算是应验了,可到现在还是心神不宁,你师伯给我推演了一卦,事要应在大外孙身上,这次大根这孩子要凶多吉少了。”柳豫州解释道。 虽然早就知道刘大根不长寿,却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爹,大根怎么了?惹啥事了?是脏东西吗?能不能救救他,他还年轻啊。”柳素芝快要崩溃了。 柳豫州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十九章 灼烧黄皮子 柳豫州和纪天荣推门进去,看到堂屋桌上摆着早饭,空无一人,正要进西屋看看,柳素芝慌忙拦住:“爹,伯伯,月华是个女孩子,我进去把她喊出来吧?” “侄女,她已经不是方月华了,现在被脏东西附体了,你千万别进去,你进去了,我们就不好抓它了。”纪天荣耐心解释。 柳素芝还想说什么,柳豫州一个眼神瞪过去,只好闭上嘴站在父亲跟前。 纪天荣掀开门帘,看到一个姑娘正在床上熟睡,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付心满意足的神情。 “孽障,还不现形?”纪天荣大喝一声,这声音宛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只震得房顶灰尘簌簌落下,吓得柳素芝双手捂着耳朵。 老黄鼠狼突然跃起,脚不沾地,直接向门口冲去,那种灵活连体操奥运冠军也自愧弗如。 说时迟,那时快,纪天荣啪地一抖手,从衣袖里抖出一个道家的迷你拂尘,冲老黄鼠狼打了过去。 老黄鼠狼速度甚快,只打住了脊背,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老黄鼠狼去势丝毫不减,继续往门口奔逃。 柳豫州并未出手阻挡,只是看护着柳素芝。 老黄鼠狼冲到门口,却见门口贴的符纸发出金光,好似撞到了铜墙铁壁,霎时弹了回来。 瞄见躲在柳豫州身后的柳素芝,老黄鼠狼直冲了过来。柿子专拣软的捏,尖尖玉笋宛如银钩,越过柳豫州,眼看就要抓住柳素芝。 不曾想柳豫州却不是软柿子,一张符纸赫然在手,一巴掌拍在老黄鼠狼额头上。 老黄鼠狼登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 “师哥,我们还是老了啊。”柳豫州摇头。 “是啊,老胳膊老腿了,咱们年轻的时候,哪儿有它有动弹的机会,这年头,咱们后继乏人,兄弟,你那几个徒弟怎样了?” “没一个能成气候的,这要靠天赋和悟性,几个徒弟光把心思放在雕塑上,手艺没啥说的,就是那方面不行。” 好嘛,这俩人还聊上了,把一个大活人定在那里不管,柳素芝看不过去了,“爹,你们俩个有空再聊吧,月华这孩子咋啦?真的被脏东西附体了?” 纪天荣从上衣口袋取下支钢笔,在方月华的手腕和脚踝处都画上墨色圆环,然后揭掉她额头上符纸。 老黄鼠狼一看符纸被揭,立刻就要跑,但手脚好像戴上了镣铐,哪里动得了分毫?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捉我?” 柳豫州一拍方桌,怒吼道:“孽障,你吸取了刘大根的精魄,是置他于死地,任何修道之士都不能容忍,况且他是我亲外孙。” 这声音比师兄纪天荣的声音还要高亢几分,不但房顶灰尘簌簌落下,连房顶的麦草也被震落几根,旋转着落了下来。 “哈哈哈,刘喇叭是你的外甥?他吃了我家多少儿孙?你知道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我想问问二位,杀人是否该偿命?” “杀人是该偿命,但你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比人更高级,我是黄大仙,我是仙人。” “切,你个黄皮子而已,畜生道还冒充大仙,修行不少年了吧?”纪天荣忍不住笑了。 “洪武爷上位的时候,我就成了肉身,天赐廖永忠葬于此,得其庇护修炼成真仙,你们二位要识好歹,就赶快放本大仙走,否则,必降灾难与刘家湾。”老黄鼠狼话音里透着得意。 纪天荣是县里的特殊顾问,专门负责帮助县里处理灵异方面的案件,前几天来刘家湾处理平坟事件,没想到,死尸额头上的符纸居然风化了,要不是自己带了符纸,还真是凶多吉少。 凡是颍州人都知道,是朱元璋使计策让廖永忠害死了刘福通,现在听到廖永忠,心中一动,就问道:“廖永忠?朱元璋的部将廖永忠?” “还有人知道廖永忠,哈哈,真不简单啊,当然是他了,他的墓选在刘家湾就是为了镇住刘福通的后人,让这里永远出不了真龙。” 纪天荣和柳豫州对视一眼,似有默契,纪天荣又问:“既然你是在廖永忠的坟冢里修行,那天平坟的时候,你也该在场吧?” 老黄鼠狼不听还可,一听这样问,顿时痛哭:“我怎么不在场?我怎么不在场?就是那天平坟,刘喇叭打死了我的宝贝崽崽,哇哇。” 老黄鼠狼情绪激动起来,又想冲出去,但还是不能动分毫。 纪天荣不为所动,“既然在场,你知道廖永忠手里的那个鞭子吗?那鞭子到了谁的手里?” 柳豫州听到这里,不由吃了一惊,看来师哥对自己是有所保留,虽然说了平坟事件,却没有提过什么鞭子,难道是个宝物? “我当然知道了,要不是鞭子护佑,我还不敢在那里修行。那是刘伯温送给廖永忠的打鬼鞭,廖永忠死后做为陪葬,一方面免受恶鬼欺侮,一方面能使他驾驭百鬼。” 老黄鼠狼喘了口气,接着道:“我当时刚修成肉身,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一帮恶鬼对我垂涎三尺,幸好有那鞭子镇着,我才顺利修炼成仙。至于你说那鞭子被谁拿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想报仇,杀了刘大根。” 柳素芝对别的不感兴趣,只听到“杀了刘大根”,就要去厮打老黄鼠狼,“方月华,我家咋亏待你了?端给你吃,端给你喝,你还来害俺家?你有点良心没有?” 柳豫州一把拉住她,“这只是方月华的身体,里面住的是黄皮子,这个畜生把人家姑娘的魂魄赶出来了。” “我是黄大仙,不是黄皮子。”老黄鼠狼辩解道。 柳豫州知道再也问不出别的名堂了,便道:“师哥,你来吧。” 纪天荣也不客气,站在老黄鼠狼跟前,双目紧闭,喃喃念道:“吾有术火三焉,一曰目光如炬,二曰意念烧天,三曰气动魂消。” 念咒毕,纪天荣额头处一幽蓝烛火缓缓而出,绕着老黄鼠狼头部打转,那火真奇妙,明明在头发处钻进钻出,头发却不曾燃烧,头皮也不见燎灼,仿佛对人体并无损害。 老黄鼠狼却象是真的被火烧了头,滚倒在地一声声地惨叫着。 突然一道黄影从方月华头部窜出,带出一股毛焦肉烂的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逃出门外。 方月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纪天荣取出另一支钢笔,在方月华的手腕脚踝处涂了几下,刚才的黑圆圈一下子消失不见,顺手把她放在床上躺着。 柳素芝哪见过这种情形,吓得两腿战战,结结巴巴地说:“爹,爹,她不会死了吧。” “暂时不会死,但要先找到她的魂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来,如果找不回来,还真麻烦了,素芝,你去把悠坠的东西拿来,我来问问。”柳豫州吩咐道。 “悠坠是师弟的拿手绝活,可惜师傅偏心,不让我学。”纪天荣撇嘴。 “咱们师傅是因材施教,你学得还不够多吗?”柳豫州反驳。 柳素芝很快端来一碗水,放在桌子上,在碗上呈十字交叉放了一根黑线一根白线,红绳子的两端分别系着筷子和剪刀,又拿一只碗,里面放满小麦,在小麦上面插上香火。 柳豫州接过筷子,身体挺直如标枪,气势立即就出来了。 “鲁班爷赐我一剪刀,黄道婆赏我金丝绦,吴道子画水能行船,竹筷能把道义挑。” “方月华本是好姑娘,被恶鬼占体真冤枉,要想回身听我问,保你立刻就回魂。方月华,如果你还在刘家宅就走白路,不在刘家宅就走黑路。” 剪刀在碗上晃悠,听柳豫州这样问,立即在白线上来回滑动。 柳豫州又问:“八卦就是一只碗,各个方位都能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到底你在哪方位?” 剪刀在碗口上的巽位停了下来,动也不动,哪怕柳豫州使劲晃悠了几下,筷子动,下面的剪刀却不动分毫。 “巽位东南,卦象风,是草木旺盛之地,师弟,这招魂只能晚上喽,白天招,魂魄易被日光灼伤,即使人活过来,也是傻子了。”纪天荣分析道。 “时间来不及了,等到晚上,这孩子的魂可能就散了,这样吧,素芝你家的雨伞呢?”柳豫州问道。 “爹,我家只有一把油纸伞,能用吗?。” 柳豫州大喜:“上天垂怜,这丫头有救了。油纸伞才是最正宗的招魂法器。你打着油纸伞,伞一直平举,即使有风,也不能歪了。往宅子东南方向走,见有草木茂盛处就一直喊,‘月华跟我走,月华跟我走’,你的眼光不许乱看,不许回头,喊完就回来,明白吗?” 纪天荣听说油纸伞,也是两眼放光,“招魂大都夜间进行,夜深人静,阴气重,容易找到魂魄。白天阳气盛,魂魄蛰伏,师弟能想到钟馗爷的油纸伞,真是妙招,师弟的技艺真是精进了。” 柳素芝点点头,找出了油纸伞,打开以后,小心翼翼平举着往宅子东南角走去。 宅子的东南角是一棵枝叶繁茂的腊梅树,这是大女儿出嫁以后,从山里移植过来的。柳素芝站在腊梅树前念叨着:“月华跟我走,月华跟我走。” 念完转身就往回走,心里害怕,走路姿势都是僵直的,心惊胆战地回到堂屋,站在方月华躺着的床前。 柳豫州大喝一声:“方月华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章 索命 方月华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柳素芝本来就心肠软,知道现在是方月华本人了,看她哭的花枝乱颤,拿毛巾给她擦眼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师弟,按说这姑娘需要静养几天,身体才能痊愈,但这里已经不适合她继续住下去了,我正好回县城,就顺便带她回去吧。”纪天荣说道。 “这样也好,那就麻烦师哥了。” 方月华止住哭声,又看了看柳豫州,脸上现出疑惑的神情:“请问,您老人家是柳豫州柳爷爷吗?” 柳豫州一怔,“我是柳豫州,姑娘怎么会认得我?” “柳爷爷,县剧团的方青衣就是家父,您对我家有救命之恩,家里给您立了长生牌位,上面有您老人家的照片。” 一听是方青衣的女儿,柳豫州恍然:“还真巧,回家给你父亲说,些许小事,不要记挂了。” “那哪能呢,您先前救了我父亲,现在又救了我,救命之恩怎么会是小事。” “我听说过方青衣这个人,当年五岁学戏,八岁上台,十二岁红遍颍州,不知为何消失了几年,二十岁又重返舞台,红遍江淮,后来还进京汇报演出,”纪天荣道,“只是不知道和师弟还有渊源。”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师哥带月华姑娘回城吧,我再去看看大根怎么样了。”柳豫州道。 纪天荣扶着方月华出了刘家,走到刘大根住的小屋附近,方月华又多看了几眼,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叹息了一声,还是离去了。 这一去再无见面之日,却留下孽缘,这是后话。 柳素芝看师伯走了,就匆忙拉着父亲赶去刘大根的茅草屋。 推开屋门,却发现刘大根并没睡在床上,床褥极其凌乱,上面还有血渍,不用说,应该是方月华的元红。 一间小屋,只有小床和矮桌,四下里空旷,没有能藏住人的地方,大根会在哪儿呢? 柳素芝心里慌乱起来,越想越担心,一时腿软得站不住,扶着门框出溜到地上。 还是柳豫州镇定些,走进小屋细看,屋里确实没人,正要出去找,一回头看到刘大根在屋门后蜷缩着,赶紧过去扶他,又喊柳素芝进来。 柳素芝急忙爬起来,到门后去看大根。 刘大根脸色灰白,双眼紧闭,手抱着头,虾米一样弓身蜷在墙角,腿还时不时抽搐着。 柳素芝一看大儿子这付情形,心如刀绞,扑到大根身上痛哭起来。 “先别哭,把孩子抬到床上,救人要紧”,父女俩把刘大根连拖带拉,搞到床上躺着。 柳素芝摸到大根全身发烫,认为他这是肺结核引起发烧了,让父亲看着大根,柳素芝飞奔回刘家小院去拿异烟肼来给大根打针。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个中年妇女,身体并不是极强壮,又常年劳作,平日里病痛不断,此时为了救孩子,拼尽了力气奔跑。 柳素芝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 等拿了异烟肼回来,才想起来俩人都不会打针。 “爹……你叫醒大根,他会打针……让他给自己打……”柳素芝眼巴巴看着父亲。 看着气都喘不过来的女儿,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外孙,久经沧桑的柳豫州差一点掉下眼泪。 “大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柳豫州咬破左手食指,将血抹在刘大根印堂上,右手拇指中指捏在一处,其它三指伸直,口中念叨:“游魂飘飘,三魂何处归依?河水荡荡,七魄为何彷惶?今请陶朱公祖师爷,会同灶君土地,着意寻魂。三山五岳,江海湖泊,着意收魄。天门开,地门开,莲花童子送魂来。刘大根速速醒来,太上老君青牛出关急急如律令。叱。” 柳豫州这一番嘟嘟囔囔,还真起了作用,本来一动不动的刘大根有了动静。 刘大根缓缓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看到母亲和外公都在,嘴角微动扯出一丝笑,哑着嗓子道:“娘,我身上好疼……好多东西在踩我……” 柳素芝瞪大了眼,“大根你怎么了?你会打针,快给自己打针。” “娘,是黄鼠狼……它们来找我报仇了,”刘大根声音越来越微弱,“别费事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没有好好孝顺您……不该顶撞您……我现在后悔了。” “娘不怪你,你身体有病,咱家没钱给你治病,你心里烦才顶撞娘的。怪就怪娘没本事。” 柳素芝哭着去摸儿子的脸,刘大根双眼紧闭,不再回应。 柳豫州看大根不说话也不会动了,心里一紧,手指放他鼻翼下一探,已是没有了呼吸。 “素芝,你坚强点,大根已经去了。”柳豫州一边心痛外孙的去世,一边担忧自己女儿。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大根,大根,你醒醒啊,爹,你快救救他,他只是病了。”柳素芝不相信大根就这样去了。 “大根身体本来就虚弱,被黄皮子榨干了精血,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柳豫州叹气。 柳素芝嚎啕大哭,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这样走了,怎能不心痛? 闻讯赶来邻居们安慰着柳素芝节哀顺变,养了他二十多年,已经对得起他,他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是他对不起爹娘,所以不要哭他。 刘如东闻讯从学校赶了回来,看到岳父也在,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匆忙找邻居借板子,给大根赶制棺材。他是一家之主,必须冷静处理。 在农村,孩童,青壮年没有成家就死的,是不能隔夜,必须当天下葬,而且不能进祖坟,所以田地里那些孤零零的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 离家还有很远,刘运动就听到母亲的哭声,赶紧加快脚步回到家,才知道哥哥已经去世,也跟着大哭。 看到外公来了,就扑到外公怀里。 柳豫州拍着刘运动的肩膀,“运动,想外公了吧。” “想。”刘运动点了点头。 忽然想起早上看到哥哥头上的黑气,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孙启福临死之前也是这种征兆。 “姥爷,是不是人头顶上有黑雾,就表示要死了?” 柳豫州一怔,诧异地打量了下外孙,“按说是这样的,有道法高深的人,能望气断人生死,黑主死,青主病,运动,你怎么知道人头上有黑雾?” “姥爷,我能看见啊。” 柳豫州大惊失色,赶紧捂住刘运动的嘴,四下看了看,邻居虽多,都在帮忙做棺材,没人注意他们俩个,这才放下心来,“你真能看到人头顶上的黑气?” 刘运动看外公如此谨慎,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学着电影上地下党接头时说话的腔调,压低声音道:“我能看见,上次我同学孙启福死之前,我就看他头上有黑气,今天上学的时候,我也看到哥哥头上有黑气。” 要说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见脏物不足为奇,婴儿刚成肉身,阳性不强烈,大都可以看见脏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再也看不到了。 说起望气,那就不简单了,有人穷极一生修炼也不能望气,能望气者大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刘运动不曾修行,居然能望气,难道刘家要出奇才? “前朝有人推算刘家湾要出百年不遇的奇才,难道会是我柳豫州的外孙?“想到这里,又把外孙从上到下相看了一遍,觉得没有特异之处,但毕竟是自己的外孙,越看越喜欢,真是秃妮子跑到娘怀里--俺的银头大乖乖。 “运动,你能看到他们头上的黑气,这些话你告诉过别人吗?” “孙启福的事,我给俺娘说过,还有俺村的洋鬼子爷爷,俺哥头上的黑气,就只跟姥爷说了。” 柳豫州这才放心,拉着刘运动的手叮嘱道:“运动,以后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说了,会有危险。” 刘运动似懂非懂事地点了点头,又问:“跟我娘也不能说吗?” “对,虽说你娘不会害你,但你娘要是说出去,被外人听到了,会害死你的。” “这样说吧,你能看气,就是你有了样宝贝。你现在还是孩子,走在大街上本来没人会注意你,可是,要是你手里捧着一大把钱,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你猜猜你能保住手里的钱吗?” 刘运动摇摇头,“说不定连命都没了,更别说钱了。“ 柳豫州用食指点了点刘运动的脑门,“对,就是要把钱藏好了,不让人知道,明白吗?” “我明白了,等我长大以后,有了本事,别人害不了我,才能让人家知道我能望气。”刘运动还是挺有脑子的。 柳豫州满意地点了点头,和刘运动这番谈话,使他有了新的想法,就是让外孙暂且退学,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传授他一些奇门技能,再做以后的打算。 心中主意一定,就找女儿女婿说明情况,“你们也忙乱,我先带运动回去住几天。” 孩子交给外公带着,哪有不放心的,刘如东夫妻二人点头答应。 柳家堡距离刘家湾有二十多里地,刘运动走累了,外公就把他放肩膀上驮一会。爷俩个并不寂寞,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刘运动在学校里的糗事。 路过一个小树林,旁边有个小茶亭,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矮桌前,几个粗瓷茶碗倒扣在桌子上,还有个玻璃的缸子,里面盛着些炒花生。 柳豫州驮着外孙就过去了,拿出张纸币递给茶老板,招呼道:“兄弟,给我来两杯开水,5分钱的炒花生。” 茶老板起身,取出茶瓶倒了两杯白开水,又称了5分钱的炒花生送过来。 那个年代,5分钱买的花生还真不少。刘运动开心了,心说还是姥爷好啊,总给我买好吃的。 先剥开一个花生,递到刘豫州嘴边,“姥爷先吃。” 柳豫州张嘴吞下花生,赞道:“真是孝顺孩子。” “爷孙俩真乐呵。”茶老板都羡慕了。 闷头吃花生的刘运动一听茶老板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愣怔一下,悄悄地凑到柳豫州耳朵边,小声道:“姥爷,这个人头顶上,紫黑紫黑的。” 柳豫州闻言一怔,“紫黑?是紫黑色的雾气?” “就是紫色的气和黑色的气搅在一起的样子。姥爷,有黑色气的人会死,那紫黑色的气会有啥事?” 柳豫州闻言立即站起来,茶也不喝了,拉起刘运动就走。 茶老板正打算找钱给他们,看二人茶没喝完就走,着急喊道:“还没找钱呢,别走啊。” 柳豫州拉着刘运动直接飞跑起来,大声吩咐他:“千万别回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一章 挨打 茶老板看这爷俩个跑走,以为有啥急事,就要站起来追着找他们钱。那时候人的思想都比较单纯,不是自己的钱说啥都不能要。 刚站起来,从背后开过来一辆大货车,车速飞快,直接把茶老板轧倒在车下。吭都没有吭一声,脑浆迸裂,紫黑色血水流了一地。车速丝毫没减,继续向前冲去。 开车的司机吓得魂儿都飞了,拼命踩刹车,却没有一点用。 前面的一老一小在仓惶地逃跑,这要是再撞死两个造孽就更大了。 “别往前跑,往路边跑哇。”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大喊。 正在奔跑的柳豫州听后面有人喊,匆忙回头一看,天哪,汽车疯一样地开了过来。柳豫州伸手一拽刘运动,俩人就滚到了公路旁的深沟里。 他们逃过一劫,大货车直接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杨树上,大杨树“咯吱”一声被撞做两段,里面的司机一命呜呼了。 幸好沟里没有水,爷俩个从沟里爬出来,看着歪扭变形的货车,又看到公路上被碾压死的茶老板。 柳豫州喃喃地道:“我的好外孙,今天你救了姥爷一命啊。” “姥爷,人头上有紫黑气,是不是马上就要遭灾呀?”刘运动有点明白了。 柳豫州这才醒过神来,“是啊,紫黑气,祸立至。乖乖,要不是咱们跑得快,也就陪他一起死了。” “姥爷,这也是您救了我,我能看到气色,可不知道啥意思,要不是您做出判断,咱们还是死在那里。” “运动,我这次带你走,就是想教你这些术法的,只要你学会了,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愿意跟姥爷学吗?” “当然愿意。”刘运动话音里就透着高兴。 “咱们走吧,这里的事自然有人处理,记住,以后遇到类似的事,千万别好奇,别往前凑,知道吗?”柳豫州牵着起刘运动的手继续往前走。 刘运动非常不解,疑惑道:“为什么呢?要是能救人,一定要去救,我们老师说的。” “老师说的自然是对的,但凡事都会有因果,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事,你一参与,就有了因果,可你现在没有解决因果的能力。” 刘运动更迷糊了,“那什么是因果?” 柳豫州这才知道跟孩子说话费劲,怎么都说不明白,干脆不解释了,“你咋那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了,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刘运动“哦”了一声,好像明白的样子,其实,他啥也不明白,只是知道人头上有黑气就会有死的可能,人头上有紫黑气就会有飞来横祸,要是有其他颜色的气呢?越想越迷糊了。 到了柳家堡,天已经黑了。 柳家堡在解放前是个大堡子,堡子里出了几个有名望的人。刘运动听母亲说过,解放前颍州的商会长就是柳家堡的柳绍周,在抗日时期还捐过飞机。 这些有钱人怕土匪来抢,就在堡子四周挖了壕沟,村中间垒了碉堡,只在村南边留一条大路,真个是易守难攻。姜秃子带土匪攻打过几次,都是铩羽而归,再不来了。 柳豫州的家在堡子最北面,背靠护村沟。刘运动跟着外公在堡子里走着,被路边的人这个抱抱,那个亲亲的,都夸外孙子长的好,将来肯定吃公家饭。 柳豫州笑呵呵地一路和乡邻们打着招呼,没多久就到家了。 柳豫州家是个伪四合院,还算宽敞。三间堂屋,过去是柳豫州夫妇和柳素芝住的地方。三间东屋,现在住着儿子柳建银一家三口。 还有三间西屋,一间留给来家的客人或者徒弟住,另外两间是柳豫州打泥揉泥做雕塑的地方。 刘运动进了院子,看到表弟柳彪正在玩泥巴,好像是在用泥巴做一把手枪,鼻尖上都沾着泥。 听到大门响,柳彪喊了声“爷爷回来了。”一看多了个人,就冲刘运动嘿嘿一乐,露出刚掉了两个门牙的大洞,鼻涕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呼噜一吸,又吸溜回去了。 柳建银夫妻闻讯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着刘运动。 柳豫州给儿子儿媳说了刘大根的事,小夫妻俩个不断地唏嘘感叹,末了,就让刘运动好好在这里住下,明天找柳家堡学校的校长,安排刘运动借读。 柳建银思想积极,对于父亲的那些封建迷信持批判态度,所以平时父子俩很少交流。现在带了外孙刘运动过来,柳建银直接告诉父亲,千万别教小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豫州在外面风光,在儿子面前却不敢多说话,他知道自己劳改期间儿子受了不少罪,现在儿子追求进步,自然满口答应。 睡觉的时候,柳彪缠着要和刘运动睡在一起,被爷爷拒绝了。 自此,每天夜里,就是刘运动学习术法的时候,先是柳豫州说一遍,刘运动就跟着学一遍,尽管不明白说的是啥意思,却学得津津有味。 白天就去借读学校上学,虽说是新来的插班生,同学们跟刘运动的关系还挺不错,都喜欢他层出不穷的恶作剧。 刘运动又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老师们也喜欢他。 但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很快打破了这种平衡,就连柳豫州父子都被叫到了学校,因为刘运动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天晚饭后,刘运动和柳彪在堡子后面玩耍消食,时而仰望夜空,看着璀璨的星光,想着月亮里面到底有没有嫦娥姑娘,忽然看到一颗亮得耀眼的星星,划破天际,坠落了。 当他想喊表弟看的时候,流星已经坠地,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就不见了。问表弟看到没有,柳彪摇摇头。 第二天,正在上语文课,学的是《吃水不忘挖井人》,老师带着同学们朗读着。 刘运动忽然感到头痛欲裂,只看到老师张嘴,同学们跟着张嘴,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 干脆闭上眼睛,哪知道眼皮刚刚合上,顿时看到血色一片,再然后血色淡化,他看到自己所尊重的老人家安详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鲜艳的红旗,好多人在掩面痛哭,好像电影镜头一样,又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人臂佩黑袖章,在麦克风前说着什么。对面是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戴着黑袖章,胸前别着白色的花。 这画面也就持续了几十秒,刘运动“哎呀”一声大叫,睁开了双眼。 正在读书的老师和学生都被刘运动这声大喊惊呆了,都瞪着刘运动。只见刘运动目光呆滞,喃喃地说道:“老人家,我们敬爱的老人家逝世了。” 这一声石破天惊,同学们傻了,这刘运动疯了吧?怎么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老师傻了,这孩子不会是反动分子吧?怎么这么胆大,敢在教室里胡说? 还是老师反应速度快,几步就走到了刘运动跟前,又问了句:“刘运动,你刚才说啥?” 刘运动丝毫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哽咽着说:“我看见了,看见了老人家逝世了,好多人都在哭,都戴着黑袖章,别着白花。” “啪”的一声,老师在刘运动脸上狠扇了一巴掌,刘运动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指头印,满嘴流血。 同学们都懵了,老师下手也忒狠了吧。 老师一巴掌下去,显然还不解恨,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可怜的刘运动同学立即被踹坐在地上,滑行了一米多远。 老师揪着刘运动的耳朵,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几个没有课的老师,听说刘运动咒老人家,也加入了打刘运动的行列,一个老师赶紧跑出去通知柳豫州父子来学校。 也难怪几个老师揍刘运动,那时候别人骂自己的爷爷奶奶,还不一定生气,要是敢骂老人家,那是比骂自己爹娘都要生气,这是一种火热的感情,全国上下的火热。 刘运动直接被打成了猪头,也不知道被扇了多少巴掌,揣了多少脚。想睁眼,眼皮有千斤重,最后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焦急的外公和惶恐不安的舅舅。 老师还在拍着桌子发火。 外公和舅舅毕恭毕敬地听着。 刘运动张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柳豫州看他醒过来了,抹着眼泪说他:“傻孩子啊,你乱说个啥?” 柳建银堆着笑脸给老师说好话:“孩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们带回家,好好教育教育。” “不行,我要报告给公社,这可是反动行为。”老师板着脸拒绝了。 柳建银一听,脸当时就绿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小孩子胡说八道,怎么能当真呢?可是人家上纲上线了,这事情也着实棘手。 学校已经派老师去公社汇报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二章 夜审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柳家堡大队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播音员用沉重的语调宣布:“老人家同志在患病期间,经过多方救治,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在某地逝世。” 哀乐声凄婉传来,大家心里涌起一阵阵悲痛,全都放声大哭。 刘运动也跟着大哭,他的哭有两方面,一方面觉得这顿打挨得冤枉,一方面确实因老人家的逝世而悲伤。 整个学校都陷入了悲伤的气氛中,老师、学生停止了上课,停止了说笑,都是大哭。 哭了一会子,柳豫州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问老师们:“刘运动还算是反动分子吗?学校要给个说法。” 现在这个问题尴尬了,怎么处理刘运动?刚才几个老师出于对伟人的热爱,义愤填膺,打了刘运动,现在事实证明人家没有瞎说,既然他没犯错,那刚才打了他算什么? 几个青年老师讪讪地相互看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建银想要息事宁人,赶紧和稀泥,劝柳豫州:“爹,这都是一场误会,我看就算了吧。” “对,对,误会了。刘运动同学还是很听话的孩子,要不,刘运动同学你来打老师几下吧。”几个老师纷纷附和。 刘运动艰难地摇了摇头,扯了扯外公的衣襟,示意就这样算了。 柳豫州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外孙的灾,躲是躲不过的,只是没料想今天挨打挨这么狠,好好的一个孩子打成了猪头样,脸肿得都不能看了。 避过这次灾祸,还是让他回家上学吧。 舅舅背了刘运动回家,把他放在床上就出去张罗买伤药了。 “姥爷,我没乱说,我真的看到老人家去世了。”刘运动嘴都难张开,费力地小声诉说委屈。 “运动啊,你给我仔细说下你看到的情景。”柳豫州怜爱地看着他,也想知道究竟。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刘运动细细说了一遍,怎样看到红旗,看到白花。 柳豫州想了想,沉声道:“运动,今天这是个教训,以后看到啥,在心里存着,别说出去。否则,别人理解不了,就会觉得你乱说,给你带来灾祸。” 刘运动眨眨眼“嗯”了一声,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挨打这件事,就是因为他把自己看到的虚幻当成现实说了出来,就当是个教训吧。 劝慰过外孙,柳豫州还是觉得心里慌慌的,至于哪里还有问题,一下子又想不出来,总觉得运动这次祸惹得不小。 刘运动被领走以后,学校里几个老师就围成一堆,开始合计,“这小子说是他看见的,难道他真能看到?” “瞎说,那不是有超能力了?咱们是唯物主义者,一切违反科学规律的,我们都反对。” “我觉得他说眼睛能看见,是不可能的,你们有没有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有些人会偷听敌人的广播电台,柳豫州是不是在家听敌台,被刘运动顺带着听到了?”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柳豫州可是劳改释放人员,会不会仇恨我们政府?会不会成了那边的特务?” 几个老师合计的结果,就是任课老师赶紧去公社,汇报他们的猜想,不能让阶级敌人在老人家逝世这个节骨眼上搞破坏,让咱们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 深夜,柳家堡整个村子都在沉睡中。一辆吉普车飞速开来,两个车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径直停在柳豫州家门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啪啪啪”地拍着大门,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许多邻居悄悄把门开了个缝,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看看柳豫州家出了啥事。 柳豫州在睡梦中惊醒,披上衣服刚打开门,就被枪指着勒令双手抱头站好,几个战士打开手电筒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破收音机,如获至宝地装进了袋子里。 催促柳豫州和刘运动穿好衣服,推搡着他们上车,飞一般地开走了。 吉普车直接开进了县公安局,爷孙俩被分别关押起来。 一间审讯室里,放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聚光灯,直直照射在刘运动头上。 刚挨了打没多久,全身都疼,刘运动还坐不稳,在铁椅子上晃悠。 一个黑脸胖警官看贼一样地看着刘运动,想用严厉的目光造成一种威压,让这个十岁的孩子心理防线坍塌,无奈我们的刘运动同学脸肿得根本睁不开眼。 黑脸胖看了半天,才想起浪费了表情,气得一拍桌子喝道:“说,是不是在家听敌台了?” “敌台?啥是敌台啊?”刘运动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虽然啥也看不见,但要装出看的样子。 黑脸胖“哼”了一声,“半夜里,你和柳豫州是不是听收音机?” “我家那收音机早就坏了,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了,上哪儿听收音机去?”刘运动觉得诧异,这跟收音机有啥关系。 这时候,审讯室里的另一位瘦警官证实了刘运动的话,那收音机的确坏的不能再坏了。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老人家去世的?听你们老师说,你是用眼睛看到的?”黑脸胖又问。 刘运动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是我梦到的,谁的眼能看那么远?” 柳豫州就知道这事没完,特别交代刘运动,千万别说是用眼看到的,就说做梦梦到的。做梦这事,谁也说不清楚。 两个警官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觉得柳家堡的老师小题大做,一个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去听敌台? 正在这里,蹊跷的事情发生了,黑脸胖放在审讯桌子上搪瓷缸子自己向桌边滑动。 俩人都看到了这奇怪的情景,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看得呆住了。 如果刘运动不是双眼睁不开,他肯定可以看到有只手在移动缸子。 眼看搪瓷缸子快要从桌子上滑下去了,黑脸胖如梦初醒,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把它移了回来。缸子里装的是热茶水,摸起来竟然是凉冰冰的。 哪知道,刚刚移回来,那搪瓷缸子又开始往桌边滑,不过是换了个方向,朝着另一边而已。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黑脸胖还是伸手把搪瓷缸子拉了回来。 这次好了,搪瓷缸子稳下来不动了。 长出了口气,警官们赶紧在审讯本上做记录。 灯突然灭了,整个房间立即一片漆黑。 “怎么停电了?快拿蜡烛过来。”黑脸胖嗓门很大,他高声一喊,值班的赶紧跑了过来,“没停电呀,是灯泡烧了吧?” 伸手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顶灯亮了,“呵呵,应该是射灯灯泡坏了,明天换吧,今天搞定没有?” “搞定了,就差几个字了。” 值班的离开了。 “胖哥,今天晚上这事有点不对啊,要不,我去把老纪喊来?”瘦警官说的老纪,就是纪天荣。 “算了,我可不信那一套。”话还没有落音,黑脸胖坐的椅子忽然间“咔吧”一声断腿了,黑脸胖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二百来斤的体重,这下子摔得不轻。 “还真有幺蛾子?我是老人家的革命战士,一切牛鬼蛇神都不怕。”黑脸胖一边费劲爬起来,一边嘀咕着给自己壮胆。 说完还虚张声势地“嗷”了一嗓子。 哪里知道,这样一说,立即有一股大力推着他肥硕的身躯,直接往前滚去。 “快拉住我。”黑脸胖慌神了。 瘦警官哪里敢拉他,嗖地一声就窜了出去,边跑边喊:“我去喊老纪。” 黑脸胖像个圆球样滚呀滚的,一头撞到了墙上才停下来,眼冒金花,惨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灯又灭了。 刘运动虽然眼肿得睁不开,目不能视物,有灯没灯对他都一样。跟前发生的事,他是心知肚明的。 外公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上写了,这种年代久远的审讯室难免会有枉死之人,这些人心怀怨气,不入轮回,魂魄会在子时出来活动。 如果是半个月前,遇到这种事,恐怕也是要吓得六神无主。自从跟外公学习了相关的术法后,就开阔了视野,对未知的另一个世界不再感到害怕了。 出来作怪的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它们弄晕了黑脸胖,又开始戏弄刘运动了。刘运动坐着的铁椅子突然向后移去,换了别人肯定会吓得哇哇大叫。 也幸好刘运动是小孩,审讯他的时候,没有铐住双手,这就给了他反击的机会。 刘运动右手迅速往左大腿内侧摸去,感觉到稍微突兀就知道摸到了那条鞭子,立即低声说道:“鞭子,鞭子出来吧。” 黑暗中一条发出幽蓝光芒的鞭子赫然出现在刘运动的手里,他仿佛又看到自己衣袂飘飘,意气风发地站在旷野,念道:“打鬼鞭,三尺三,专送恶鬼去阴间。一鞭打下下冰窖,二鞭打下油锅煎,三鞭要是再打下,魂飞魄散绝世间。” “啪啪”的清脆鞭声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哎呀,不好,惹住不能惹的人了,好冷啊,快跑。” “他哪儿搞来的这鞭子啊,娘的,我好像下油锅了,烫死了。” “我刚才说别惹他,你们不听,害我也跟着挨打。” “快跑吧,等下一鞭子来了,就完犊子了。” 几缕飘飘忽忽白中泛蓝的火焰向门外荡去,不曾想迎面正遇上纪天荣。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三章 起疑心 纪天荣还没睡觉,老人家逝世了,各部门都必须警惕起来,严防阶级敌人借机搞破坏。他属于特殊部门,任务更加繁重,一天二十四小时必须待在单位,随时听候上级的调遣。 刚接到汇报,心里就是一惊,这事竟出现在机关内部,这还得了,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趿拉着布棉鞋就跑了过来。 一路念叨着千万别出人命,到了审讯室门口,却看到几缕鬼火向外逃逸。 纪天荣二话不说,从袖筒里取出微型浮尘,唰唰唰甩了几下,鬼火顿时灰飞烟灭。 推开审讯室的铁门,打开灯,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铁椅子上,而审讯他的黑脸胖昏迷着倒在地上。 纪天荣虽然见过小时候的刘运动,近年来却没有正面接触过,就没认出来师弟的这个外孙,“你是谁?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刘运动刚才甩了三鞭子,觉得浑身舒畅,身上的伤也不疼了,脸上的青肿也消了大半,没想到打鬼鞭还能帮自己疗伤。看几缕鬼火向门外逃,本想去追,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又停下了。 刘运动人小鬼大,知道这鞭子是宝贝,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赶紧把鞭子往裤裆里一塞,一屁股坐在铁椅子上。 真是怕鬼就有鬼,痒痒就有虱子,进来的正正好就是那天追查鞭子的老头。 “我是刘运动,他们说我是反动分子,把我抓来审问,刚才我看到这位警官突然往墙上撞,我就吓晕过去了,啥都不知道了。”刘运动装出个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纪天荣、 纪天荣蹙着眉打量了刘运动,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有没有说实话。 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端倪,“刚才我听到这屋里好像有鞭响,是你的鞭子吧?在哪儿呢?” 刘运动一脸迷茫:“爷爷,您说什么呢?我不懂,谁见鞭子了?我刚才一直晕着,啥都不知道。”这厮的表演能力很强,如果投身演艺界,有获得影帝的潜质。 “你要是不信,就随便搜。”刘运动站起来,张开胳膊扑闪着,表示身上啥都没有。 纪天荣没有继续纠缠,他上前掐了掐黑脸胖的人中,见没反应,啪啪就是两巴掌。 黑脸胖这才醒来,一看是纪天荣,吼道:“老纪,你干嘛打我?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 纪天荣根本不接他的话,直接问:“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是反动分子?”他被喊过来处理事,却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黑脸胖神气起来,正了正风纪扣,坐回到审讯位置,“我说老纪,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该问的,别问,这是咱们内部的纪律,你是老同志了,这点你能不明白?” 这番话还真把纪天荣挤兑住了,把他气得鼻孔直冒烟。 黑脸胖看看刘运动,吃了一惊。刚才还鼻青脸肿的,这一会的功夫,好得那么快?今天怎么净出怪事?不会是这小子使坏吧?想到这里,就猛拍桌子吓唬刘运动。 纪天荣不干了,“好吧,不该问的不问,我走了,你继续耍威风吓唬小孩吧,一会再有啥事,别喊我。” 一看纪天荣要走,黑脸胖赶紧挤出一脸笑,拉住他道:“哎哟,我的纪叔,别走啊,咱俩一块走,我可不敢独自个儿留在这儿了。”老纪要是走了,刚才那些事再来一回,可就要了命喽。 刘运动看他们都要走,喊道:“放了我姥爷,放我们回家。” “你们抓个小的,关个老的,啥意思啊?”纪天荣看着黑脸胖。 “实话跟您说吧,审这小孩不是目的,最主要是他姥爷,那可是有名的反动封建残余分子柳豫州。”黑脸胖凑近纪天荣咬耳朵。 “啥?柳豫州?”纪天荣立即就慌了,为了捞师弟出来,他可没少费力气,还是他用自己的政治前途担保的。 黑脸胖以为纪天荣感兴趣,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道:“这小孩比我们县委还提前几个小时知道老人家逝世,一个农村小孩,怎么可能比电波还快?他还说是做梦梦到的,这话说给鬼都不会信。所以,我们怀疑他是听了敌台,八成跟小岛那边的人有联系。” 柳豫州的外孙能梦到老人家逝世,这孩子难道有特异的能力?要真是这样,就得重点培养,可不能落到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想到这里,纪天荣兴奋起来。 “你先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给值班人员预留的饭菜,我这就给上级领导打电话,这件事,我来处理。” “我说老纪啊,你这就不地道了,你不能见功劳就上啊,这案子我已经搞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疲劳吧?”黑脸胖以为他要争功,甩着脸嚷开了。 纪天荣看黑脸胖误会了自己,不免解释一番,“实话跟你说吧,你说的反动封建残余是我师弟,这孩子也算是我的孙子,这个案子本身就是误会,明白不?” 黑脸胖这才明白老纪为什么这么上心,毕竟是同事,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要求人家办事,到时候也好通融。 “原来是这样,呵呵,那就对不起了,不知者不怪,我这就去把柳豫州放了,再去给他们搞点吃的。”说完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你认识我姥爷?”刘运动黑眼珠滴溜溜转,警惕地望着纪天荣。 “我去过你家,你哥哥叫刘大根,你娘是柳素芝,家里还有个女孩叫方月华,对不对?” 见他说的都能对上号,刘运动点了点头,“我见过你,我们村平坟的时候你去了,还让我们站在一起搜身。” “是啊,那天我的鞭子丢了,不知道被谁捡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要是知道,可要告诉我哦。”纪天荣笑呵呵地说。 刘运动心中暗笑:“呸,明明看到是那坟里埋的鞭子,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心里这样想,嘴里却答应着:“好嘞。要是我看到谁拿了,一定告诉你。” 正说着,黑脸胖领来了柳豫州,笑容满面地道:“纪老,人给你带来了,你带他们去食堂吧,我可是要休息了,累死了。” 黑脸胖揉了揉太阳穴,回宿舍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微末善念,在以后获得了回报,这是后话。 “师弟,让你受委屈了。”纪天荣笑看着一脸无奈的师弟。 “这是命里的劫数,特别是这孩子的,哎,运动,你脸上的伤好了?怎么好的?”柳豫州觉得不可思议。 刘运动脸上的伤神奇地痊愈了,皮肤看着比挨打前还要光滑。听外公这样问,当着纪天荣的面,不敢说真相,只是装出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觉得我有俩厉害姥爷,就让我的伤快点好了吧。” 虽然知道这孩子在说谎,柳豫州还是笑骂道:“这个小龟孙,就会拍马屁。” 纪天荣先是给上级领导打了个电话,这是手续问题,谁也不能越位。然后带着爷俩个进了单位食堂。 要在平时,二半夜早就没饭菜了,这两天全国机关都要彻夜值班,食堂才安排了宵夜。 纪天荣用自己的饭票要了一个肉丝炒咸菜,一个小葱拌豆腐,两碗米饭。 农村的生活都是清汤寡水的,这两样菜一下子就把刘运动的馋虫勾了出来,端起饭碗,大口小口地扒拉着吃,就差龇牙护食了。 柳豫州也饿,但毕竟是大人了,吃相要矜持得多。 纪天荣笑着看爷俩个吃饭,“师弟,运动这孩子不简单呐,能梦到老人家逝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柳豫州的心里咯噔一下,否认道:“有啥特异功能,就是做梦瞎扯而已,要不是这,也不会有这个灾数。” 柳豫州说话的时候,纪天荣目光一直盯着他看,等他说完了,又道:“你知道刚才审讯室里发生的事吗?” 柳豫州心慌了,他以为师哥知晓了刘运动能看气色的事,紧张地问道:“刚才怎么了?” 看师弟面色慌张,心里得到了印证,这爷俩肯定有猫腻,纪天荣打算再来点猛的,“有同事跑来找我,说审讯室闹鬼,我就赶紧去了,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脏东西从里面向外逃,被我随手灭了。” 柳豫州松了口气,假作担心地问外孙,“运动啊,刚才里面的事没吓住你吧?” 刘运动吃的正香,被这么一问,登时噎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只是翻着白眼摇头。 纪天荣伸手拍了下他后背,刘运动白瞪了下眼,直着脖子把饭咽了下去。 “我进去以后,看到审讯他的人昏迷在地,咱家孙子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有,从里面跑出来的脏东西,到底是在躲谁?”纪天荣不问明白不罢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四章 支开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柳豫州人老成精,要是还听不出师兄的话中含义,那就白活了几十岁。 这也是运动这孩子的劫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他人知道这孩子有天眼,那就是大麻烦。但愿上天保佑运动能平安度过这次劫数,再想办法封印他的天眼。 想到这里,柳豫州问道:“师兄的意思是,它们害怕咱们外孙?” 纪天荣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再说什么,看爷俩个吃好了,就带他们去了招待所,说是让他们明天再回家,还特意交待,要柳豫州和刘运动洗个澡再睡觉,免得人家服务员嫌恶农村人不卫生。 柳豫州虽然不知道师兄为什么强烈要求他们洗澡,但也不好拒绝,就跟着师兄去了洗澡间。 脱了衣服,拿上师兄给的洋胰子,祖孙俩人脱的光光的进了淋浴室。刘运动一打开喷头,热水如天女散花般洒了下来,小家伙开心地用脚踩着水花。 纪天荣觉得他们进去有几分钟了,暂时不会出来,就飞快地翻刘运动的衣服,找了半天,啥都没找到。不死心,又翻了师弟的衣服,也是啥都没有。 纪天荣非常失望,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能找到失落的鞭子,但显然不在他们身上。又把衣服原样放好,摸出根大铁桥香烟,心事重重地抽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这爷俩个终于洗好了,刘运动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把他们送回房间,纪天荣就告辞了。 在乡下睡的都是硬板床,招待所里的沙发床可把小家伙乐坏了,脱了鞋就上床蹦跳,当成蹦蹦床了,一点瞌睡样都没有,完全把昨天挨的打忘到九宵云外了。 柳豫州想起了刘运动挨打,就想起他身上和脸上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呢? “运动,你告诉姥爷实话,你脸上的淤肿怎么好了?” “姥爷,我也不知道。”刘运动本来想说的,但心里好像有个声音提醒他:“跟谁都不能说。” “运动,别跳了,咱们回家吧。” 刘运动停下来,疑惑地问:“姥爷,这地方多好?怎么不在这里睡,非要现在回家?” “我不是经常给你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吗?我在外面睡不着,就想回家。”柳豫州扯了个谎。 刘运动是个孝顺孩子,听外公这样说,就答应了:“好吧,我陪姥爷回去睡狗窝。” 爷俩个也没啥行李可带,推门出去就下了楼梯,却不想有个年轻人就坐在招待所大厅里,看他们两个下来,礼貌地拦住:“对不起,我们领导有令,让你们安心住下。” 柳豫州心说坏了,难道是要软禁我们爷俩个? “那明天呢?明天我们能离开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有领导批准,你们才能离开,请回吧。” 爷俩个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回来,刘运动却高兴地跳了起来。“嗷,我要上床睡觉觉了。” 柳豫州看他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天真样,暗自叹息了一声,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早餐,是那个年轻人送过来的,馒头,米粥,豆腐乳。 到了上午九点左右,纪天荣终于来了,还带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看师弟满脸不乐,赶忙解释道:“本来说的好好的,今天让你们爷俩个回去,这不,来了个棘手的案子,你要给我帮忙啊。” “师兄有事需要帮忙,做弟弟的义不容辞,只是不好把他一个小孩独自留在这里,可是咱们是去办正事,难道还要带着他一块去?” “那哪儿能呢?王红,过来下,今天你带着弟弟玩耍,有问题吗?”纪天荣早有安排。 女孩叫王红,留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很精干。 听纪天荣喊她,马上立正身体道:“保证完成任务。”又温柔地冲刘运动一笑,这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把人心弄得痒痒的。 看见王红的笑容,柳豫州仿佛见到了自家人,心里觉得无比亲切。 刘运动看到王红的笑容,就觉得是母亲柳素芝在笑,不对,是自己的女神杜清华老师在笑,还有点像方月华姐姐在笑。 刘运动把左手食指塞到嘴里吮吸,智商回到了婴儿期,情不自禁地靠近王红身边,右手捏着她的指尖,仰脸痴痴地看着她的笑容。 柳豫州觉得不对劲,猛咬了下舌头,脑子登时清明,心说这女孩有点邪乎。 师兄弟俩在招待所院子里直接上了吉普车,里面有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官正等着他们。 车直奔事发地点张大桥。路上,纪天荣给师弟介绍了案情。 张大桥位于颍州县城北面十几公里处,以前这里还是八路军同日本鬼子对垒的战场。 张大桥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步行到县城照相馆去照相。走到半路有了便意,就去路边的一个高坡静谧处小便。结束以后,才看清这是一处新坟,吓得她拔腿就跑。 跑上公路,才算放下心,接着继续走路去照相馆。照完相就回家了。 取相片那天,她爹和未婚夫一起去颍州县城办事,顺便帮忙把相片带回来。 怕照相馆给错了相片,她爹就当场打开看是不是自己闺女。结果打开一看,照片上闺女满面带笑,后面却站着个一身绿军装的战士。 女孩的未婚夫也看到了这一幕,心说这女孩怎么不正经,脚踏两只船,明明已经跟我定亲了,怎么又和别人一起照相?气得扭头就走,任凭老汉怎么喊也不回头。 老汉心头无名火起,气冲冲地回到家,把照片甩到女孩脸上,问她还要不要脸? 女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哭喊着:“谁会这样说自家女儿,我到底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你说,你说。”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今天你婆家人也看到了,八成会来退婚,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女孩哭着打开装相片的袋子,看到相片上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战士,如同雷击一般。 “这不可能,我自己一个人照相的,我身后没有人,这个人我也不认识。” 看闺女在铁证面前还兀自抵赖,老汉顺手拿起笤帚就打。 哪知道,这一笤帚疙瘩下去,女儿好像变了个人,冲他吼道:“你敢打我?你再打一下试试?” “你还反了天,爹打闺女天经地义,我打死你个死妮子,让我丢脸。”说着,又抡起笤帚打。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时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儿,竟然一把夺走了老汉手中的笤帚,再一个顺手牵羊,把他推了个狗吃屎。 女孩的娘看到女儿的疯癫样,急忙跑出家门喊人:“快来帮帮忙,俺家闺女疯了。” 闻讯赶来的邻居纷纷上前帮忙,这女孩敢打自己爹,那还得了。这个抱胳膊,那个按腿,还有人去拿绳子。 女孩却不惊慌,冷静地问他们:“抱好了吗?我可发力了。” 说着,女孩一手抓一个,如同风车一般抡起来,抱胳膊的两个在空中如雄鹰展翅,抱腰的那个老驴拉磨,也被带得旋转起来。 只听一片尖叫声。 挂在女孩身上的几个都只剩下尖叫了,转得头晕眼花的,想开口讨饶也说不出话来。 “大嫂子,快让侄女放俺那口子下来,俺们不管你家的闲事了。”有人替自家老公说话了。 “大侄女,你是好姑娘,你爹娘都不是好东西,快放了俺家孩儿吧。”那个替自家孩子讨情。 女孩双手一松,上面的两个好像坐飞机一样,滑行了好远才落地,哼哼哈哈地哭爹喊娘。 最惨的就是抱腰的那位,女孩往后一坐,正坐他肚子上,只听噗嗤一声,一股浑浊的臭气喷了出来,这次真的是屎都被挤出来了。 女孩跟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回屋里睡觉去了。 这哪里还是自家闺女,分明是一个武林高手。 倒霉的爹娘把几个受伤的邻居送进医院。女孩的婆家人本来想来退婚,听说女孩这么生猛,吓得不敢提退婚的事。 听到这里,柳豫州插嘴道:“这是被脏东西附体了。” “是啊,天天早晨,女孩天不亮就起床,扛着一根棍子,在河边走正步,还把床单挂在树上,向着它敬礼呢。”纪天荣附和。 车上另外两位警官听得呵呵直乐,看纪天荣皱眉瞅他们,赶紧板上脸,装成啥也没听到的样子。 “这个看来不难解决,凭师兄的身手,还不是手到擒来。”柳豫州质疑道:“何必拉上我跑这一趟呢?” “师弟,凭我一人之力手到擒来是不错,但你也知道,我那些方法过于霸道,稍有点不谨慎,这女孩就性命不保,找你来帮忙,是想让你问清原委,能和平解决,最好。” 纪天荣性格阴柔,做事刚猛,师傅就传他了霸道的术法;柳豫州性格沉稳,做事留有余地,师傅因材施教,传了些比较柔性的术法。如果把纪天荣的术法比喻成北风凛冽,那么柳豫州的就是东风和煦。 柳豫州还想说什么,吉普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五章 弄巧成拙 师傅纪天荣带着师叔柳豫州去了乡下,王红心里暗暗高兴。她是纪天荣的记名弟子,尚未正式拜师。 以天份而论,王红并不出众,纪天荣真正感兴趣的,是她家传的催眠术。 为了保密,这件事只有纪天荣和王红自己知道,包括父母都没告知。 纪天荣在县里,是神一样的存在。多少棘手的案子,只要他去,没有破不了的。而且上班也轻松,不用一直待在办公室,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有遇上大案要案,才来应卯上班。同部门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不羡慕纪天荣的,私下议论,谁能拜纪天荣为师,学到他的手艺,这一辈子就牛了。 王红的父亲原本是车辆阀门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在轰轰烈烈的全国大运动中,拉起了山头,造反起家。 因为有家传的催眠术,趁单位头头不注意,就把人家催眠了。哪个人心里没点消极阴暗的地方?这些头头们的内心阴暗都被他读取,当成了反动证据。 打倒了别人,自己就扶摇直上,成了颍州县副县长。王副县长曾多次请纪天荣吃饭,暗示想让女儿王红拜他为师,但纪天荣每次都圆滑地打着太极,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王红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这样让师傅关注,难不成师傅想收他为徒? “小弟弟,你喜欢姐姐吗?”王红声音甜甜的,听在刘运动耳朵里,别提多好听了。 “我喜欢啊,姐姐好漂亮,姐姐肯定比那个,月亮里的嫦娥还要美。”刘运动眨巴眨巴眼睛,哈喇子流了出来。 王红暗骂一声“小色鬼”,心里还是觉得熨帖,这小家伙色归色,眼光是不差的,“那咱们出去玩,好不好?” 王红想把他哄到隔壁自己房间里,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屋里的摆设,窗帘的颜色,都是为催眠术而搭配的。 听到要出去玩,刘运动一下子清醒了,摇了摇头:“不,我姥爷不让我出去,要等他回来,才行。” 看刘运动忽地清醒了一般,王红心里就是一紧张,这小屁孩真有那么厉害吗?要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清醒了?转念又想,即使不去隔壁房间,就在这里,照样能行使催眠术。 “小弟弟,你老师教过你没有?别人和你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人家的眼睛,这是尊重,你看你,眼光贼溜溜地乱转,多不礼貌啊?来,看着姐姐的眼睛。”王红娇嗔地数落着。 刘运动被王红说的不好意思起来,羞羞地抬头去看王红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睛好像万花筒一样,瞳仁在旋转,各种的花儿都在里面旋转,那是一个五彩的世界,是无边无际的彩虹。 王红看刘运动的眼睛里又透露出迷茫,暗暗高兴,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刘运动,家住刘家湾。”刘运动傻傻地回答。 催眠最基本的,就是先用从简单的问题问起,使对方不设防,然后逐层深入,套出对方内心隐藏的秘密。 王红看着刘运动的表情,心里无比满意,继续问道:“刘运动,你最喜欢哪个老师?” “杜清华老师,长得可漂亮了。”刘运动没有迟疑,脱口而出。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玩具?”王红开始循循善诱,想往鞭子上引了。 “我喜欢……”刘运动张口就想说是捡到的那个鞭子,但奇怪的事出现了,他的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往床上一倒,睡着了。 刘运动打着齁声睡得香,王红看了懊悔不已,觉得刚才不该如临大敌,对付这样的孩子,根本用不到深层次的催眠术,这下好了,把他催眠得呼呼大睡了。 不行,万一师傅回来了,一看啥事都没办成,那得多丢人。这样想着,就伸手推刘运动,“刘运动,快起床了,上课了。” 刘运动“啊”地一声,睁开眼就下床,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咋不早喊我,这下迟到了。” “姐姐逗你玩呢,来,咱们继续聊聊,看着姐姐的眼睛,刚才说到你喜欢的玩具,是个鞭子,给姐姐说说,是个啥样的鞭子,谁给你的,你把鞭子放哪儿了?” 刘运动眼神又迷蒙了,痴痴地看着王红,“姐姐,我才不喜欢鞭子呢,生产队有赶牛的鞭子,太长,我举不动。” “我没有玩具,没有人的时候,我就玩自己的小**,我和大广二广比尿尿,他们都没有我泚的高,泚的远。姐姐要不咱俩个比比?” 王红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心说这熊孩子咋这样啊?看来师傅多虑了,什么神童,就是熊孩子一个。 施展了催眠术,浑身都是疲乏的,心里一泄劲,更感觉酸软。 王红打个哈欠,抻个懒腰,“小弟弟,姐姐起床早,瞌睡了,我先回去睡会,你在这里乖乖地别乱跑。” “姐姐,瞌睡了,就上床睡会吧,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王红神使鬼差地躺在了刘运动的床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刘运动懂事地躺在王红旁边,也昏昏睡去。 吉普车停在了张大桥的沿河公路上,从车窗向外望去,一个女孩正身背一根棍子,昂首挺胸地走正步,边走边唱:“日落西山红霞飞……” 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远远地跟着。 不用说,这就是那个中邪的女孩,后面跟着的是她的父母。 中年夫妻看几个人下了车,赶紧跑过来打招呼:“各位领导,你们是来救我家闺女的吗?” 纪天荣威严地点了点头。 夫妻俩个俯下身子就要跪地磕头,被警官们拉住了。 那女孩看几个人站在父母跟前,就停止了走正步,从背后取出长棍,做出拉枪栓的姿势,喝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口令。” 俩警官迎着她走了过去,纪天荣跟在后面。 老两口一看,赶紧央求落在最后的柳豫州:“领导啊,你们都带着枪,千万别打俺闺女,她过几天就好了。”一边说,一边擦着泪。 本来恨不得一铁锹拍死这没有廉耻的闺女,可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也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自家闺女。 老两口担心起来,如果这不是自家闺女,那闺女呢?去哪儿了?这才让大队书记报案救人。 女孩看警官们逐渐靠近,大喝道:“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两位警官交换下目光,分别往女孩的左右扑去,本意是一人拉住一只胳臂,反扭到背后,然后扑倒在地,这是典型的捕俘拳架势。 两人的胳臂已经穿插过去,下一步就要反扭到背后,却像扭钢管一样,根本扭不动。 女孩好像在卖弄自己的本领一样,问道:“准备好了吗?” 刚才在车上听纪天荣讲女孩能把几个活人举起来,这两位还觉得老纪在吹牛,等真正交上手,俩人才知道所说非虚,也不敢答话,只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继续反扭女孩的胳臂。 女孩胳臂一抬,俩警官也如同雄鹰在天空翱翔起来,又象是大车轮在空中打转。 “纪老师救命啊。”俩人吓坏了,好在心理素质比那几个邻居强了不是一点,还能叫得出口。 纪天荣不紧不慢的走到女孩跟前,伸出右手食指往女孩额头上一点,一张指甲大小的符纸就印在上面。 这符纸虽然小,小有小的讲究,功能丝毫不减,又能避免百姓看到恐慌。 女孩立时就一动不动了,直直地站在那里。警官们也摔在地上,摔得哼哼唧唧的。 女孩的父母亲慌忙跑过来,紧张地问:“领导,俺闺女没事吧?” 纪天荣还没开口,俩警官边揉着身子,边愤愤地道:“您闺女啥事都没有,就是俺们俩个事大了,好家伙,这还是姑娘家吗?您闺女是特种兵出身吧?” 老两口嗫嚅着:“真对不起啊,俺闺女啥都没学过,这不是撞邪了,才这样力气大。” 纪天荣摆了摆手,让他们把女孩架上吉普车。七个人挤在吉普车里,往村里驶去。 看师兄如此轻描淡写地定住了女孩,柳豫州也不由得佩服起师兄,画符的技艺够精湛,要是运动这孩子学会了这样手艺,可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师弟,想啥呢?不会是在想咱外孙吧?放心吧,王红那丫头很好的,肯定能把咱外孙哄得好好的。”柳豫州若有所思的样子引起了师兄的注意。 “看师兄说的,你派人看护咱外孙,我哪能不放心呢,我刚才在想,咱们都老了,你连个徒弟都不收,将来咱这手艺要带到火葬场去喽。”柳豫州意有所指。 “你带了几个徒弟,结果怎样?一个也没有传下去。这东西靠悟性,没办法。师弟,人,我是制住了,等会你要好好问问,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纪天荣刚说完,就发现吉普车被围了个结实。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六章 柳豫州的妙算 车到了女孩家,整个村里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把纪天荣几个堵得下不来车。闻讯赶来的大队书记恶狠狠地吼了几嗓子,这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了。 大队书记发扬强烈地主人公意识,带纪天荣一行进了大队部。柳豫州给师兄使了个眼色,纪天荣立即客气地把大队书记请了出去。 柳豫州要了悠坠需要的东西,然后把女孩的父母也请了出去,两位警官自觉地到门口站岗去了。 柳豫州点燃香火,放好了黑线白线,又在地上画了个十字架,然后双脚放在十字架上,先自咕哝了一阵,接着示意师兄揭开女孩额头上的符纸。 纪天荣刚刚侧棱着耳朵,想听师弟念叨的是啥,可惜啥也没有听清,看师弟向自己示意,尴尬地掏出了钢笔。 在女孩的手腕脚踝处画了圈,之后揭掉了女孩额头上的符纸。 那女孩立时就挣扎着要脱身,却发现浑身僵硬,哪里能动分毫? “你们给我使了什么?告诉你们,我是老人家思想武装的大脑,即使你们用烙铁烫我,钉子扎我,我也不会说出你们想要的话。”女孩说完,就地一躺,不动了。 看着装睡的女孩,纪天荣冲师弟苦笑了下。 来的时候,还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难缠。当时只是想要把师弟支开,让王红催眠刘运动,找出那鞭子的下落。 其实纪天荣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打鬼鞭,只知道廖永忠墓里陪葬的肯定是宝贝。现在他觉得把师弟带来是正确的决定了。 柳豫州丝毫不以那女孩说的话为意,开始了他的悠坠。 “鲁班爷赐我一剪刀,黄道婆赏我金丝绦,吴道子画水能行船,竹筷能把道义挑。今天豫州来悠坠,我替祖师来管事。是神你就走白道,是鬼你就走黑道。” 剪刀先是一动不动,但好像有一股外力强迫剪刀运动,剪刀只好乖乖地,顺着黑线悠来悠去。 柳豫州信心满满,继续问道:“盘古开天地,天地分两仪,人鬼是异路,为何不离去?” 还没等剪刀晃动,女孩就直接坐起来了,“大仙,别悠坠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柳豫州微微一笑,“好吧,只要你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有啥未了的心愿,我们帮你。” 那人说他是一名战士,在探亲的时候,为了救一名落水儿童,献出了自己生命,这是他值得骄傲的地方,因为老人家说过,为人民而死,重于泰山。 当地百姓感激他,给他在坟上立碑纪念,这也让在地下和他做邻居的鬼们羡慕不已。 本来好好的等着轮回呢,哪知道当地村民前几天又把他的坟平了,墓碑也抬走了,骨殖也被搬到这个孤零零的所在。 恰好那女孩跑他坟边上撒尿。他先是愤恨,居然有人对自己这么不尊重,后来就恶作剧跟着她去照相馆照相。 又跟着女孩回到家,可巧发现她父亲就是参加平坟的人,还有那家的几个邻居也是参与者。这下子就彻底惹火了他,才有了以后的那些个恶作剧。 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想把骨殖挪回原处,这几个人必须到坟前磕头道歉,然后娶这女孩为妻。 “骨殖移回原处,让他们几个磕头道歉,这都可以做到,但你是鬼,她是人,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吗?怎么能做你的妻子?”柳豫州质疑道。 那人却是不听,“大仙,我已经和她共为一体好几天了,已经有了感情,我离不开她,你就是让我魂飞魄散,我也不答应离开她。” 纪天荣一听,气得拍桌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 那人丝毫不惧,昂头道:“你灭吧,最好你现在就灭了我,正好遂了我的心意,就能和她做夫妻了。”纯粹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柳豫州用眼神示意师兄不要焦躁,继续问道:“刚才你说,你是老人家思想培养出来的战士?” “当然。” “做为老人家的战士,是不是哪里需要哪里去?是不是要誓死保卫老人家?” “当然。” 纪天荣听到这里,不由得佩服起师弟的机智来,按说,这主意该是自己能想出来的。 “我们敬爱的老人家,已经离开了我们,这几天全国都在哀悼,你,你作为老人家的战士,却纠缠于儿女情长,这纯粹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你脑子里做怪。”柳豫州眼含热泪,大放悲声,“真是不应该啊。” “我没有。”那人吃力地回答。 纪天荣有样学样,严厉地喝道:“老人家需要保护,你却纠缠于尘世恩怨,你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老人家对你的培养吗?” 纪天荣毕竟是吃公家饭的,一样的话说出来,比柳豫州气势强了百倍,简直就是一个领导在训斥自己不争气的下属。 “二位领导,别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这就走,去保护老人家。”师兄弟两个的轮番轰炸,他再也受不了了。 “你不和她做夫妻了?你不要求把骨殖挪回原处?不要求他们道歉了?”柳豫州追问。 “不,我一切都不要了,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保护老人家。能把我放出来了吗?”那人说道。 纪天荣掏出另一只钢笔,在女孩的手腕脚踝处涂了几下,立时消去了原来的黑线圈。 一个虚影从女孩身上剥离了出来,依稀是一个戎装齐整的年轻人,站在纪天荣师兄弟跟前。 纪天荣看火候到了,又给了个胡萝卜,“你做了对人民有益的事情,人民就不应该忘记你。你的骨殖一定会迁回原处,那些人也会亲自上坟给你道歉,你放心去吧。” “是。”那人身体立正,向师兄弟俩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虚影逐渐淡化,最后消失了。 女孩也悠悠醒来,全身虚脱,惊恐地看着二老,却没有开口说话。几天来的疯狂,一个姑娘的精气神几乎消耗殆尽。 大队书记和女孩的爹娘还守在门口,纪天荣把他们喊进来,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那烈士的骨殖移回去,所有参与平坟的人都去上坟道歉,不能让烈士失望。大队书记连连答应,热情地留他们吃饭。 事情总算圆满地解决,纪天荣他们并没有留下吃饭,立即开车回了县城。 在车上,纪天荣牵挂着王红是否套出了鞭子的下落;柳豫州却担心外孙拥有天眼的事会被王红知道,那姑娘邪乎着呢。 进了招待所,纪天荣看到安排在门口的暗探还在坚守岗位,松了口气。 柳豫州大步流星地推开了门,却发现尴尬的一幕,立即又退出了门外。 纪天荣诧异,一把又推开门,这一看不要紧,气得老脸通红。 只见王红仰面躺在床上,刘运动头枕着王红的胳膊,小爪子搁在她丰满的胸上,王红的纤纤玉手正放在刘运动裆部凸起处。两个人互相搂抱着睡得天昏地暗,全然不知道屋里进了人。 纪天荣手扶着门,响亮地咳嗽了一声。 王红被纪天荣咳嗽的声音惊醒,抬头看见师傅和师叔脸色不愉地站在门口,再低头就看见了自己和刘运动这小屁孩之间的猫腻,“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王红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自己好像梦到了心仪的白马王子,两个人在亲昵,怎么却是刘运动这个十岁的毛孩子?这要是传出去,脸可丢大了。 王红脸上火辣辣的,小心翼翼地瞅着师傅:“纪老师,你们回来了?” 刘运动也揉着惺忪的眼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没有看到刚才的囧状。 纪天荣脑子转得飞快,厉声呵斥王红:“刘运动是我的外孙,让你好好陪他玩,你却睡着了。还说让我放心,以后怎么敢再让你做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瞌睡的厉害,直接躺床上睡着了。”王红越说越尴尬。 “师兄,算了吧,她毕竟还是孩子,瞌睡多也是正常的,别批评她了,只要两个孩子没出事就好。”柳豫州笑咪咪,心想自家外孙反正没吃亏。 “好吧,你先回去吧。”纪天荣把王红打发走。 王红讪讪地答应一声,离开了。 “师弟,你先休息会,我去食堂安排下饭菜,下午就送你们俩个回家。”纪天荣说完就推门出去,用眼神示意门口的暗探可以离开了。 柳豫州赶紧关上门,哈哈大笑起来,把刘运动笑得莫名其妙。 刘运动跳下床,用小手拍打着外公,“姥爷,你笑啥呀?” 柳豫州走到窗户跟前,拉开窗帘,从窗帘后面顿时露出一个雕刻人像,头戴破帽,身穿破衣衫,脚踏草鞋,手里拿着个破蒲扇,这不是传说中那个爱搞怪的济公和尚又是谁? 这个济公是用香胰子雕刻的,香胰子还是昨天晚上纪天荣送来给他们俩洗澡用的。 刘运动赶紧扑上去要,“姥爷,快给我看看,是你雕刻的吗?太好玩了。” 柳豫州却把济公雕像放好,恭敬地拜了一拜,又拉着刘运动也来拜一拜,“谢谢老神仙保佑我们家运动,我这就请您老人家走了。”说完,拿起济公雕像,手指一用力,就成了香胰子的碎块。 原来昨天夜里,柳豫州觉察到师兄的行止好生蹊跷,虽不知原委,却想要做个雕像自保,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由于是被抓来的,根本没带适合雕刻的材料,灵机一动,用洗澡没用完的香胰子刻了个爱捉弄人的济公,偷偷藏在窗帘后,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七章 代师收徒 刘运动看外公捏碎了小人,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 柳豫州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强烈,赶忙哄着他,“运动啊,姥爷这次错了,下次姥爷给你雕一个更好的,行吧?” 小孩好哄,老人喜怂,这话一点不假,刘运动一听有更好的,马上就不哭了,脸上带着泪花问道:“姥爷,我想要个孙悟空,你给我做一个,好不好?” “小意思,回家姥爷就给你做一个齐天大圣孙悟空。不过,姥爷交代你一件事,你要先答应了才行。” 刘运动心说,“只要给我做孙悟空,让我答应啥,我就答应啥”,忙不迭地点头。 “今天你看到的那个济公雕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特别是你的纪姥爷和王红姐姐。” “为啥?” “这是因为你身上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今天要不是姥爷雕了那个小人,你的秘密就难守住,那可就危险了。” “王红姐姐很好,我觉得她很亲切,再说,你雕的小人能保护我?怎样保护我的?”刘运动还是不明白。 柳豫州看他刨根问底,这事不讲清楚,恐怕他还得继续问,“运动,你记住,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也没有无缘无故地爱,当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肯定有他的打算,这样的人一定要提防。” “王红第一次见到我们,就笑的那样开心,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姥爷没看错的话,她应该会催眠术,想催眠你,套你嘴里的话。姥爷雕刻的这个济公活佛,就是保护你的。” “她要是不动歪心思,就啥事没有,如果想对你施术法,就会中招。我回来的时候,看她搂着你在床上睡觉,就知道她对你施了术法。” “啊。”刘运动这才明白王红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气得直哼哼,“气死我了,以后再不搭理她了。” “那就是你傻了,运动,以后你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学会伪装,即使明知道别人暗地里骂你,对你使坏,你还要装作不知道才好,只有这样别人才会不提防你,明白吗?” 刘运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柳豫州本来想封了外孙的天眼,把他送回家,但此时又多了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想让外孙跟自己学雕塑,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悟性,这孩子有天眼,能望气,如果学会了奇门雕塑,肯定会使其发扬光大。 纪天荣从王红那里没问到所需要的答案,心情极为失落,但又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只有以后慢慢来了。喊他们去食堂吃了饭,就没再找借口挽留,让司机送他们回了柳家堡。 柳家堡的人以为柳豫州被外孙连累了,又成了反动分子。没想到爷俩个又被好好的送回来了,倒也并不惊诧。那个年代,反动不反动的,和过家家一样,今天是,明天就不是,后天又是了,这话说起来有点绕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柳建银对于刘运动脸上的伤恢复之快很感到吃惊,那淤青搁谁身上,没十天半月也好不利索,这孩子怎么说好就好了呢?扳着刘运动的脸仔细打量。 “别瞎研究了,县里觉得冤枉了运动,就找了特级医生,帮他治好了。”柳豫州说话了。 “这些人也真是的,一个小孩子,不过是信口开河,就乱扣帽子。”舅舅这才放下刘运动。 柳豫州带外孙进了西屋,把门关严了,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古人的雕像,端端正正地放在条几上,又在香炉里点燃一炷香。 刘运动傻愣愣地看着外公,觉得这场景十分奇异。 柳豫州转过身子,面对外孙,郑重问道:“刘运动,你愿意跟我学做雕塑吗?”口中这样问,心里却在暗暗祈祷,祖师爷保佑,我的好外孙一定要答应。 有一次,学校组织学生去参观收租院,看到拄着拐杖逃荒要饭的盲眼乞丐,举着鞭子抽打长工的地主,个个都是惟妙惟肖。同学们得知这都是刘运动的外公亲手做出来的,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眼光。当时刘运动就想,要是我也会雕塑,这些人是我亲手做出来的,该有多好。 现在听到外公要教自己做雕塑小人,赶紧学着故事里讲的那样,立马趴在地上,冲着外公磕头:“刘运动给师傅磕头了。” 柳豫州却拉住了刘运动,“我是你姥爷,不是师傅,再说,你天赋异禀,我也没资格做你的师傅,我只能代师收徒。” 刘运动却不知道啥是代师收徒,他心里只想着能学雕塑,捏小人就行,让拜谁就拜谁。 “姥爷,你说让我咋做吧,我啥都听你的。” “运动,我们这一门的祖师爷是陶朱公,到我这一代不知道多少代了,你即使学会了这个技艺,也不能跟外人说出门派,明白吗?” 因为年龄太小,自然不知道陶朱公是谁,但为了学手艺,还是不懂装懂地答应着。 柳豫州看刘运动答应得挺好,就拉着他,一起跪在那古人像前,磕了三个头,“祖师爷陶朱公在上,不肖徒孙柳豫州看刘运动天资聪颖,今天就代师收徒,希望祖师爷保佑他能学有所成,将这一门技艺发扬光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陶朱公像顿时熠熠生辉,一道柔光弹射出来,罩住了刘运动。可惜柳豫州没天眼,自然看不到陶朱公像放光;刘运动虽然能看到,但他只顾得磕头了,自然也看不到。 刘运动也跟着磕头,“祖师爷保佑我学会捏泥人,捏孙悟空,捏猪八戒。” 如果不是这么庄重的场合,柳豫州肯定会被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但现在是代师收徒,自然需要严肃。三叩首行过拜师礼之后,柳豫州告诉外孙,先前学的那些只是玄学方面的皮毛,现在学的才是能安身立命的本领。 柳豫州就从和泥揣土开始,循循善诱地教学。小孩都有喜欢玩泥巴的天性,况且这还是正经八百地玩泥巴。小运动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 明明是一团泥巴,在外公手里几扭几揣,就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猪小狗。一样的泥巴到了刘运动手里,也是几扭几揣,却成了姜子牙的四不像。 玩着玩着,刘运动就没了信心。 柳豫州看在眼里,一点也不着急,捏了个贼眉鼠眼的小老鼠,顺手用黑豆给它按上了眼睛,用墨汁刷了下身上和尾巴。刘运动一看到这逼真的小动物,高兴得直拍手:“哇塞,姥爷好厉害,这老鼠好像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那泥老鼠居然冲他眨巴眨巴小眼睛。 “姥爷姥爷,我看到它的眼睛在动,你看到了吗?”刘运动惊呆了。 “我看到了啊,你再看看它。” 刘运动一看桌子上的泥老鼠一下子不见了,就把放眼在屋里四处寻找,这一找不当紧,看到一个老鼠吱吱叫着冲他跑来,还龇着獠牙,这要是被它咬一口,那还得了? 刘运动拔腿就跑,如果不是外公把门关上,早就逃到门外去了。 现在跑不出去,只能在桌子跟前打转,边跑边喊:“姥爷,快救我,快打死那老鼠。” 看刘运动狼狈逃跑的囧样,柳豫州哈哈大笑,说了声:“停下吧。” 那老鼠还真听话,在原地不动了,还是那只泥老鼠。 刘运动远远地看着,却不敢上前,只是伸着头问:“它死了吗?” “它本来就不是活的,你摸摸看。” 刘运动壮着胆子走到跟前,先用手轻轻一触,立即后撤,那泥老鼠动也不动。 “别怕,姥爷不会坑你的,你拿起来看看。” 刘运动鼓起勇气,用手拿起来,就是一个冰凉的泥老鼠而已。 刘运动如坠云雾之中,“姥爷,刚刚它明明在追我,还要咬我,这都是你搞的鬼吧?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做到的?” 柳豫州接过泥老鼠,“运动,任何技艺都不是简单学会的,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刚才并不是姥爷搞鬼,那是祖师爷传给我们这一门的术法,只要你能吃苦,肯学习,以后你肯定也能学会,而且比姥爷还要更厉害。” “姥爷雕的济公会捉弄人,我雕个孙悟空,会大闹天宫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八章 约架 在柳家堡上学两年,刘运动跟外公学了不少术法。按照柳豫州的说法,肚里的东西都给了刘运动。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至于这孩子能不能将本门技艺发扬光大,还需要靠他自己。 转眼间,刘运动要上初中了,这个时候,全国已经恢复了高考制度。小学就没好好学习的刘运动如果继续待在乡下上学,估计还是啥也学不到。柳豫州和女儿女婿商量了一番,打算让刘运动去县城上中学。 柳豫州和师兄纪天荣沟通了一下,让他帮忙活动找个学校,平时就住在他家,纪天荣已经退休,单位没特殊情况不会喊他,就欣然应允了。 纪天荣没结婚,无儿无女,单位分的房子,也没怎么住过,就没有家的观念。刘运动是个乖巧的孩子,懂礼貌,说话风趣,很讨纪天荣的喜欢,俩人住在一起,反倒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纪天荣平时工作轻松,闲暇之余,爱烹饪,钻研出很多私房菜。这些菜做出来,让小家伙大快朵颐。 可惜的是这些菜肴每样只做一次,吃完以后,就让刘运动根据味觉模仿着做出来。如果是一般的孩子,肯定不愿意摸索这些烧菜的技艺,但刘运动就是爱学习,失败了无数次以后,做出的菜终于让老纪满意地点了头,才算罢休。 其实让刘运动住在家里还有另一个原因,纪天荣一直对刘家湾那个古墓有觑觎之心,已经汇报了上级。但因为老人家的逝世,领导换届,这个事就搁置了。 本来想过悄悄地潜往刘家湾偷挖古墓,一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处理不了局面,搞不好老命就搁在那儿了;另一方面他吃的是公家饭,怕这事万一败露,就晚节不保。多年的工作经历,使他爱惜自己的名声好比飞鸟爱惜羽毛。 但那支曾勒住自己脖子的鞭子,显然已经离土出世,而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刘运动。 趁刘运动上学的时候,把他带来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遍,毫无所得。纪天荣一点都不灰心,他相信,时候到了,自会找到那个鞭子,眼前没得到,那是天数还不到。 刘运在颍州县二中初一四班上学,由于他活泼好动,啥稀奇搞怪的事都能做,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相处得非常融洽。 特别是班里的几个女生,谁也没把刘运动当农村孩子看待。城里的女孩子皮肤白皙,穿着漂亮,身上还都洒着花露水,和这些女孩子相处,刘运动感到飘飘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颍州县第二中学,是有名的纨绔中学,很多领导干部子弟都在这里上学,这些孩子又比较早熟,于是,这里又是全县有名的恋爱学校。 刘运动在学校深受同学们的欢迎,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嫉妒。 班里有个女孩叫安静,被同学们誉为班花。她不但人长的美,学习成绩也好,是很多懵懂少年的梦中女神,这其中也包括刘运动。 这天下午课间,刘运动正和安静说着农村的趣事,逗得安静捂嘴直乐。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教室的木门被踹开了,几个摇头晃脑的高年级学生站在门口喊道:“谁是刘运动?” 同学们的眼光不约而同看向刘运动,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我就是刘运动,什么事?” 几个家伙一步三摇地走到刘运动跟前,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刘运动几眼,“也就这个逼样。我们老大张虎约你放学后到小树林谈话,你要是不去,明天就不用来上学了。” 几个人说完,在同学们惊恐的眼光中离开了教室,其中一个还顺手摸了把临近女生的脸蛋,听到惊叫声,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教室。 看他们离开了,许多同学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刘运动怎么住惹张虎这个煞星了?这回完蛋了,非被他打个鼻青脸肿不可。” “哎,你说,张虎一个初三的学生找我们初一学生的晦气,有意思吗?” “我觉得刘运动不该和安静那么近乎,张虎早就发话了,安静是他的人,谁也不许泡,这刘运动天天和安静腻歪,不打他打谁?” “谁认识他张虎,你们乱嚼什么舌头?刘运动,你怕不怕?”安静听了这话,顾不得淑女形象,气得直拍桌子。 从同学们的议论中,大概知道了张虎的底细,听安静这么一问,刘运动立即蹦起来,“谁怕,谁就是龟孙。” “好,不怕就好,放学我陪你去小树林,看他张虎能把你咋滴?”说着说着,安静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看着更让人怜惜了。 “动哥,你知道张虎这个人吗?”一个外号叫猴子的同学凑了过来,这是刘运动的死党。 刘运动摇摇头。 猴子平时和刘运动关系不错,自然不愿意看刘运动被人往火坑里扔,“张虎长的壮实,成绩稀松,就是好打架,是咱们学校的小霸王,凡是跟他打过架的,让他找过麻烦的,没一个是有好结果的,要么转学,要么再也上不成学了。” “这么牛?”刘运动不相信,刚到城里上学,就惹上这个麻烦,真够头疼的。 “怎么?你现在怕了?”安静美目一瞪。 “这点小心思,还被你看出来了,这样的人,我还真惹不起。”刘运动尴尬地挠了挠头。 安静顿时黯然了,本来就强忍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刘运动,你真让人失望,我看不起你。”说完,趴在桌子上嘤嘤嘤地哭。 围观的吃瓜同学集体鄙视起刘运动来。要说这事搁在自己身上,谁都会溜之大吉,可是到了别人身上,却希望别人挺身而出。 刘运动不再看安静,也不理会同学们鄙夷的眼光,拉着猴子的手,让他多讲讲张虎的情况。 猴子不希望刘运动挨打,可是见他耸了,也是有点看不上。人性就是这样的矛盾。 “张虎能打,最主要的,还是他爹厉害,他爹是城东治安科科长,张虎有啥事,他爹都能摆平。” 刘运动对张虎有了进一步了解,这就是一个二世祖,经常打架,别人看他爹的面子,不跟他计较,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专横跋扈的脾气。 上课铃响了,老师进来上课,至于上的啥内容,刘运动一点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考虑对策。一下课,他就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班里的学生纷纷嘲笑,“这家伙吓坏了,刚上一节课就逃跑,躲得了和尚能躲得了庙吗?明天就不用来上学了?是不是农村的孩子都这样逗比?” 刘运动背着书包在校园里走着,他想找点土。学校的地面都是水泥地,哪里有一点泥巴? 最后看到了花坛,种着几棵低矮绿植,里边的土倒是不少。 环视周围没人注意他,蹲下就往书包里装土,装了半书包,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听到后面一声哈哈大笑。 猴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说动哥,你过来装这土有啥用?是不是打架的时候撒人家一脸土,迷住人家眼睛好逃跑呀?” “以后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的。”刘运动被猴子吓了一跳。 “动哥,你那招没用,张虎还有不少小弟呢,你跑不了的。” “猴子,既然我跑不了,我就去会会他,你敢陪我去不?” 猴子看怪物一样地看了刘运动一眼,又往远处看看,胸脯一挺,“你刘运动敢去,我怕个鸟,去就去,谁不去,谁就是龟孙。” “给兄弟交个底,我压根就没打算跑,我倒要会会张虎,看他能不能把我打出二中。”刘运动感激地拍了拍猴子的肩膀。 看到俩人回了教室,吃瓜同学又有了新话题:“张虎肯定在大门口安排了人,把他堵回来了。” “那是,只要被张虎盯上,想跑,门都没有。” 安静不再趴桌子上哭了,拿起书本看起来,好像班里的人和事都跟她没一丝关系。 刘运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只管把杯子里的水倒在书包里,边听老师讲课,边玩泥巴。 二中学校后面有个小树林,又称恋爱林。校内的小情侣会在这里私密约会,校外的不良青年也来这里泡青涩的学生妹。 这个小树林现在又叫约架林,这也是张虎的功劳。在学校打架毕竟不方便,张虎看谁不顺眼,就约人过来打架,打了几次以后,这里就成为名副其实的约架林,因为别的学生也在这里约架了。 城里的孩子不像农村的孩子可以满山遍野地疯跑,但他们也有他们的乐趣。 他们的乐趣就是天天去体委打球,练摔跤,再者就是打架。 打架不需要原因,“你看我干啥?”“我就看你了,咋滴?”于是就打起来。 张虎打架次数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凡是和他打架的,基本上没讨到好处,久而久之,大家都怕他了,他也越发得意。 现如今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个农村野孩子,异想天开地想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那还得了?今天不把他打个满脸开花,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十九章 打架 十几个跟着混的学生都耍着酷,嘴里叨根烟,站在张虎跟前,等着刘运动自投罗网。 只要刘运动过来,老大象征性地打他几下,大家就群起而攻之,过过打架的瘾。 放学半个小时了,还没见个人影。一个小弟道:“老大,那怂包肯定不敢来,咱们散了吧。” “知道来这里就得挨打,傻子才会来。”众小弟哈哈大笑。 张虎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皮鞋恶狠狠地踩了几下,“除非他明天直接滚回农村去。” “哎,老大,那里来了两个人,你看是不是刘运动?”一个小弟手指着小路的方向。 张虎往前一看,哟,不怕死的,还真来了。 刘运动不怕死,还跟着一个不怕死的猴子。 要说猴子对刘运动是真讲朋友情谊,明知要挨打还是跟着来了。 看着自信满满地刘运动,猴子心里一阵疑惑,虽然他身体看着也壮实,但毕竟年龄小,怎么也比不了张虎那五大三粗的块头。 可既然来了,就不能装怂,跟着刘运动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小树林。 张虎看了看落山的夕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刘运动,“你还知道来?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就是,让我们老大等这么久,你就是欠扁。”众小弟跟着起哄。 “刘运动,你很牛掰啊,敢泡我的马子,知道会有啥后果不?”张虎打算先讲理。 “我还小,不知道泡马子啥意思,我和安静只是同学关系,相互说个话而已。”刘运动解释。 猴子心里一阵恶寒,心道“好不容易跟着你想牛掰一次,没想到临阵拉稀,算我看走了眼。” 张虎看刘运动怂了,嘿嘿一笑,“没泡她就好,以后不准再跟她说话,如果被我发现你还跟她有来往,我就给你放放血,让你跪在地上喊我爹,明白吗?”说着,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三棱刮刀,冲刘运动摆了几摆。 刘运动顿时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喊,喊你啥?” 张虎吼道:“喊我--爹”。 “哎。”刘运动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刚才猴子看刘运动露出害怕的样子,都想转身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情节反转,当了张虎的爹,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老大,他占你便宜,你喊爹,他答应。”一个胖子小弟唯恐张虎听不到,还提醒他。 张虎鼻子都气歪了,什么时候有人敢占老子的便宜了,今天不给他放放血,以后还怎么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持三棱刮刀就冲刘运动的大腿扎去。 这小子扎大腿不扎肚子,是有讲究的。扎肚子十有**会死人,而扎大腿最多残废。他爹说过,只要不捅死人,都包他没事。 跟着混的小弟们一看张虎拔刀子了,都觉得又刺激又害怕。刺激的是终于第一次看到拔刀见血的场面,害怕的是万一哪天得罪了张虎,会不会扎自己? 猴子一看张虎拎着刀子就去捅刘运动,吓得双手一捂眼,哎呀,这次刘运动要完蛋了。 刘运动本来以为张虎只是要跟自己干一架,虽然自己才初一,但还真没在乎初三的张虎。在乡下的时候,比他大几岁的孩子跟他动手,都没几个能讨到便宜的。 没想到张虎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动刀子攮自己。 刘运动伸手从书包里抓出团东西,一把扔了过去。 张虎只觉得后颈一凉,有个东西快速勒在了脖子上,登时感到呼吸困难,三棱刮刀就没捅出去。 “老大,你脖子上有一条蛇。”几个小弟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一条土色的麻辫子蛇,看起来跟张虎很亲密,凉冰冰地身子盘在张虎脖子上,昂着头,跟张虎眼对眼,嘴里咝咝地吐着红信子,要是吐得再长点,就得舔到张虎鼻尖上。 张虎吓尿了,手里的刀子也抓不紧,噗嗤一声扎在地上。 猴子惊得目瞪口呆,不会吧,这货是从哪儿搞来的蛇?今天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张虎支叉着手,不敢抓蛇,也不敢叫喊,怕蛇惊了咬他。一瞥眼看见刘运动在旁边,就用目光示意求饶。 刘运动吹了声口哨,那蛇就离开了张虎,蜿蜒着向树林深处游去,游过哪个小弟身边,哪个小弟就赶快跳开,都恐怕被蛇缠住了。 “张虎,同学之间有点矛盾,打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动不动就拿刀子攮人,是万万不该的,今天幸亏是我,要是别人,你想想是什么后果?”刘运动训上话了, 猴子心里一阵佩服,人家刘运动这样才是真正的老大范儿,这人我跟定了。 张虎脸上阴晴不定,回头看了小弟们一眼,众小弟都给他使眼色。已经配合打了无数次架,他们相互明白对方的每一个眼神。 小弟们的眼神告诉他,威胁他们的蛇已经游走了,他们可以一拥而上,直接打倒这两个。 “后果你妈。”张虎一声骂,迅速冲向了刘运动,几个小弟也嗷嗷叫着冲向了猴子。 猴子一看,想拔腿跑已经来不及,被几个人踹倒在地。 刘运动眼疾手快,伸手从书包里又抓了一把,扔向了张虎。 张虎吓了一跳,脖子一扭,啥也没有,心中大喜,继续前冲。 刘运动右手又是一甩,张虎却躲也不躲,直到脖子上又一凉,心说坏事了,一条红花蛇盘在脖子上,阴冷的三角眼直勾勾盯着他,张虎立时就吓得僵住了。 刘运动右手往书包里抓了几把,冲张虎的小弟们甩了几下。不偏不倚,每个人都发一条蛇盘在脖子上,咝咝声此起彼伏的,听着够热闹的。 这下子象是施了定身法,大家伙都不敢动了。 猴子本来双手抱头蹲地上等着挨打了,还念叨着千万不能打到脸。哪知道等了半天,身上一个拳头也没落下,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就看到张虎和小弟们的囧样,不由得哈哈大笑:“动哥,我真服你了,你能让蛇听你的话,我滴神哥。” 刘运动拍了拍手中的泥巴,冲猴子道:“走,我们回家,让他们几个在这里过夜吧。” 张虎几个人一听,吓坏了,赶紧呜呜啦啦地求饶。 “几个垃圾,刚才已经饶了你们,竟然还敢围攻我们俩个,是不是我们长了个好欺负的脸儿?”刘运动说完,做势欲走。 几个人连忙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刘运动瞪了一眼:“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为什么又围攻我们?还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吧。” 几个人疑惑了下,又连连点头。 “既然觉得我们俩个好欺负,那就让你们长长见识,好好跟小蛇玩吧。猴子,我们走。” 张虎几个人被折磨得眼睛喷火,但毕竟被人家拿捏在手里,不得不低头。张虎壮着胆子,一边瞄着红花蛇一边哼叽着求饶,“动哥,今天我错了,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以后有你的地方,没我们几个,行不?” “猴子,你说怎么办?哥听你的。”刘运动看了猴子一眼。 猴子立刻读懂了刘运动的心思,这是帮自己长威风呢,以后在县二中谁还敢惹我猴子? 想到这里,猴子道:“行,那就放了他们几个吧,只要以后不惹我们,我们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刘运动吹了声口哨,几条蛇就松开他们脖子,一起游到树林深处去了。 张虎满脸赔笑,从口袋取出盒玉簪烟,双手递给刘运动,“动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香烟作为小弟的一点意思,以后在二中,有您动哥的地方,小弟们都避着。” “那我还能跟安静同学说话吗?”刘运动想起今天来小树林的缘由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同学之前正常交往谁都不能干涉。”张虎点头哈腰。 刘运动这才接过香烟,喊猴子道:“兄弟,天快黑了,我们走吧。对了,猴子,今天的事不要往外说。” 刘运动不抽烟,但香烟却必须接,接香烟代表着接受了对方的赔礼道歉,以后不再有梁子,他可不想一直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猴子看刘运动这威风劲,仿佛自己也是一样滴威风,“动哥,你书包里哪来那么多蛇?我明明记得你书包里都是土。” “这是秘密,以后可别乱翻我的书包,说不定有蛇在里面。” “不会的,我才不敢乱翻你书包。”猴子忙答应着。 刘运动笑了笑,把手里的玉簪烟扔给了猴子。 “动哥,这烟可好了,只有校长才能抽这烟,抽着可香了,要不,咱们抽一根?”猴子受宠若惊。 “我不抽烟,以后也不打算抽,你想抽就自己抽,不想抽就拿回去给家里人吧。” 猴子感激地“哎”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刘运动出了小树林。 张虎几个没走,几个小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老大,这小子从哪搞来那么多蛇?” “最主要的是那蛇还听他的话,他不会是养蛇的吧?” “虎哥,咱们今天面子丢大了,以后在二中还怎么混?难道还真要躲着他走?” “都别瞎逼逼了,我张虎要是不把刘运动打残,我就不姓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明的不行,老子就来暗的。”张虎恨恨地一拳打在树上,小树干颤了颤,掉下一块树皮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章 二进宫 第二天,初一四班的学生们到了教室,看一贯早到的刘运动还没出现,就开始八卦,“刘运动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张虎打残废了?”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平时上学来多早。今天这会还没来,估计是回乡下去了。” 更有女生直接喊道:“安静,人家刘运动可是为你挨打的,你不去看望看望?” 教室里顿时一阵嬉笑声。 安静冷着脸道:“胖妞,你是不是闲得无聊了?数学作业做好没?拿过来给我检查。” 胖妞吓得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谁叫人家是班长呢。 猴子背着书包进来了,嘴里吃着包子,手里拎着豆浆,走进了教室,眼尖的学生发现,猴子拿的是双份早餐。 猴子把书包搁到座位上,把另一份包子豆浆放在刘运动课桌上。看大家一片惊诧的眼神,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回自己位子上坐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铁公鸡猴子会帮别人带早餐了,还是昨天挨打的刘运动。 安静也瞪着一双美目望着猴子。 猴子被看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搔了搔头:“我有这么帅吗?你们这样崇拜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哦。” 安静“切”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但瞬间又扭了回来,问道:“猴子,昨天你真陪刘运动去见张虎了?他是不是被打伤了?” 这回轮到猴子“切”了一声,显摆地说:“是啊,昨天晚上我亲自陪动哥见的张虎,张虎不仅没打动哥,还和动哥交了朋友。” 几个同学听了直撇嘴,“吹吧,河南岸牛行街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教室里又是一阵大笑。 颍州县城横跨沙河,沙河南岸有个牛行街是全国闻名的骡马交易市场,颍州县形容人说话不挨边,就说把牛行街的牛吹死了。 看大家不相信,猴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玉簪烟,啪地一声拍在课桌上,“你们看,这是不是张虎爱抽的香烟?昨天张虎为了和动哥交朋友,亲手送给他的。” 张虎爱抽玉簪香烟,学生们都知道,只要张虎走过的地方,都会飘逸着玉簪烟的香味。 “人家给刘运动的香烟,怎么在你这里。”安静奇怪地问道。 “动哥不抽烟,说以后也不抽,就送给我了。”猴子得意地昂着头。 大家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刘运动背个破军用书包,优哉游哉地进了教室。 无数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他,看他的脸有没有肿,看他的胳臂腿有没有出毛病,看了半天,没发现预想中的情况。 “我们祝贺刘运动同学虎头逃生成功。”胖妞站起来率先鼓掌,其余的同学也跟着鼓掌。 猴子笑着帮刘运动摘下书包,“动哥,怎么这会才来,我给你买的包子豆浆都凉了。” “没乱说话吧?”刘运动意有所指地问猴子。 “没,真没乱说。”猴子只差拍胸脯打保票了。 刘运动这才拿起包子和豆浆,走到了安静跟前,“你还没吃早餐吧?这些给你吃。” 其他同学嗷嗷地叫着起哄:“刘运动和安静谈恋爱啦。” 安静红着脸,心里甜蜜蜜的,嘴里却推辞道:“你吃吧,猴子给你带的。” 刘运动火辣辣的眼光看着安静,“现在是我的了,我送给你。” “收下,收下。”学生们越发起哄地喊着。 安静的脖子也红了,低下头,小小声说道:“谢谢你哦。” 昨天校霸张虎说安静是他的马子,约刘运动小树林打架,虽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起来,可今天刘运动脸上身上都好好的,没一点挨打的样子,还能继续跟安静粘乎,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刘运动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牛掰之处。 昨天猴子是自告奋勇跟着去的,没想到这家伙看人的眼光还真够准。 初一四班的学生们瞬间感觉到张虎也不是那么可怕,以后我们也能扬眉吐气了。更有几个男生私下拍猴子的马屁,想让猴子引荐自己,以后也跟着刘运动混。 前三节课都顺风顺水的,到第四节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马副校长带着两位警官站在班级门口,喊道:“刘运动,出来一下。” 全班的目光登时都看向刘运动,不知道这货又惹了什么祸事,竟是连警官都惊动了。 刘运动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走向门口。 “把你的书包背上。”其中一位警官下达命令。 刘运动对警官是比较畏惧的,上次乱说话被暴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听到警官让他背书包,心中暗暗一喜,惧怕的心理瞬间无影无踪,拐回去收拾书包,趁着趴下整桌斗的时候,飞快地在纸片上写了一行小字,就留在桌斗里没拿出来。 背上书包,回头看了猴子一眼,走出了教室。 “你就是刘运动?”马副校长并不认得刘运动。 刘运动点了点头。 “这两位警官是城东警局的,找你调查一些事情,问到什么,你都要老实交代,知道吗?”刘运动又点了点头。 按说,一个初一的未成年学生即使有什么事,也是由学校来询问,哪儿就用得着警官把人带走,既然学校答应这样做,说明这件事情的背后不会那么简单。 一辆警用三轮摩托停在校门口,刘运动被安排坐在车斗里,鸣着警笛离开了二中。 刘运动听马副校长说到城东警局,心里就明白了,这是张虎没放过自己,还在继续使坏,这次出场的应该是张虎的老子了。 两位警官把刘运动带到办公室,交给张大彪,“科长,人给您带回来了,书包也检查过了,没蛇,只有几本书和一团泥巴。” “好,辛苦你们俩个了,我来审他就行了,你们出去吧。”张大彪是个五大三粗的麻子,可能年轻时候青春痘过多,挤成了坑坑。 两位警官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这是他们的潜规则,科长办案,他人勿视。 张大彪听脚步声远去,转头看向刘运动,换上了一付恶狠狠的嘴脸,“就是你用蛇吓我家张虎?” 刘运动丝毫不害怕,辩解道:“张虎昨天晚上拿刀子攮我,你知道吗?如果攮住我,我就是残废了,张虎就会犯法,就会关监狱。” “哈哈,张虎攮了你,会关监狱?我告诉你,你听仔细了,你的贱命不值钱,即使杀了你,也不犯法。”张大彪怒极反笑。 “为什么?不是说杀人偿命吗?”刘运动大声争辩。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张虎他爹。”说完,张大彪从腰间解了军用牛皮带。 右手攥着皮带,在左手掌里啪啪拍了两下。看刘运动惊悚地往后退去,就叫道:“我看你能往哪儿躲?” 接着就是“啪”的一声,皮带抽到了刘运动身上,刘运动一声惨叫:“你是警官?你怎么能胡乱打人?” “警官怎么了?警官就不能打你?打的就是你,你不是有蛇吗?拿出来试试。”张大彪猫戏老鼠一样,又举起皮带,带着风声,往刘运动的身上抽去。 刘运动刚才没提防才挨了一皮带,这次早有准备,一扬手,一个物件就冲张大彪飞去。 外公说过,第一次被别人用棍子打,怪别人;第二次看别人弯腰捡棍子不跑,再挨打就怪自己是猪脑子了。 张大彪的麻脸烁烁放光,眼看皮带就要抽到刘运动身上,一想到这小子鬼哭狼嚎满地打滚的样子就很爽。 却没想到,脖子一凉,呼吸一滞,一个扁扁的蛇头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蛇颈皮褶膨起,一对小黑豆眼珠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大彪被吓得心惊肉跳,他娘的,刚才不是说书包里没蛇吗?怎么又出来一条眼镜蛇? 张大彪后悔自己没亲手检查书包,才落得如此被动。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求饶道:“刘运动同学,刚才叔叔就是想吓唬你,你快让这蛇下来。” “是不是想吓我,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是你儿子先惹的我,现在你又公报私仇,你说,我能让蛇下来吗?”刘运动不为所动。 “刘运动同学,只要你让它下来,我保证以后不找你任何麻烦,也不让张虎找你麻烦,好不好?”张大彪已经被吓得浑身酸软,泪都掉下来了。 刚才张大彪那一皮带抽在了刘运动的肩膀上,一直火辣辣地疼。刘运动掀开衣服一看,皮肤已经红肿起来。刘运动心中顿时大怒,一双眼睛仇恨地瞪着张大彪。 那蛇好像懂他的心意一般,冲着张大彪红红的酒糟鼻就是一口,然后又昂首盯着张大彪,似乎在警告他“敢动一下,就给你再来几口。” 张大彪嗷的一声尖叫,想伸手把蛇抓下来,又怕再被咬。一下都不敢动弹。 “小同学,这是什么蛇?快把我咬死了,你行行好,让它下来吧。”鼻尖传来钻心的疼痛,四肢都有麻痹的感觉了,张大彪痛哭流涕地求饶。 “你刚才用皮带抽我,有没有想到行行好,不抽我呢?”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人,还是个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刘运动有点心软了。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王姐,我们科长在里面审问犯人,你现在进去不合适。”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一章 都是名字惹的祸 “这犯人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吧?你们城东警局有能耐了,连个未成年孩子都成你们的犯人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钻进刘运动的耳朵。 从教室离开的时候,刘运动在纸条上写下了纪天荣的电话号码,让猴子帮忙联系,现在看来,猴子办事够靠谱。 听到这声音,刘运动嘴角露出笑意。嘴里嘀嘀咕咕几声,盘在张大彪脖子的大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张大彪脖子一松,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想起刚才的憋屈,手拿军用皮带,带着风声,就去抽打刘运动。 门哐当一声开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冲了进来,大声喝道:“住手。” 张大彪手举得高高的,听到这声音,硬生生地收回了皮带,回头一看,让他住手的是县局刑警队长王红。 虽然两个人都是科级干部,但王红是县局,他张大彪却是辖区警局。 按说,张大彪应该和颜悦色地跟王红打招呼,但刚被刘运动整蛊得如此狼狈,怎么也消不了心中的恶气。 张大彪恼怒地把皮带扔到了桌子上,“王科长想干涉我办案?” 王红没理睬张大彪,直接跑到刘运动跟前,关心地上下打量:“运动,你没事吧?” 刘运动笑一笑,表示自己好好的。 王红这才扭头看着张大彪,“哪里敢干涉张科长办案啊?只是不知道张科长为什么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过不去?” “这小孩子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只要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都是由学校处理的,家长协同教育也行,总不该抓到警局审讯吧?” 张大彪被王红几句话怼懵逼了,眼珠转了转,才冷静下来,“刘运动上学带蛇,还用蛇攻击同学,在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我们警局接到举报,带他过来问询,他竟然放蛇咬我,你看看我的鼻子,都被蛇咬肿了。”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脸上哪儿有伤?你这是睁着眼说瞎话。”王红都觉得奇怪了,这家伙是不是傻? 张大彪赶紧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心腹,意思是你们看不到吗?快给我作证。 “科长,这个真没有。”俩人摇头否认。 “不可能,我现在还觉得火辣辣的疼呢,这条蛇还在屋里,你们快找出来。”张大彪急了。 一听屋里有蛇,本想扭头就跑,但科长命令下来怎敢不听?这俩人战战兢兢地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蛇影子来,冲科长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王红啥话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 “你们两个除了会吃,还能干啥?刚才不是说书包里没蛇吗?我***刚才就被蛇咬了,快去看看,书包里说不定还有蛇。”张大彪还不死心。 王红急忙看向刘运动,她担心书包里还有蛇,被抓了现行,她就不好说话了。刘运动冲她笑着点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 俩人被张大彪骂得灰头土脸,又不敢发火,毕竟在人家手底下吃饭,抓起书包往地上一扔,噼里啪啦一阵猛踩,这下就是有蛇也被踩成死的了。 打开书包一看,里面还是那几本教课书,还有被踩成粉状的泥巴。 张大彪傻眼了,心里就一个念头:“今天是撞邪了?” “张科长,刘运动是咱们局里元老纪天荣的外孙,我看今天是一场误会,如果你们还没做出警备案,我就把他带回去吧。”王红顺手给了张大彪一个梯子,官场的事,大家花花轿子人抬人。 纪天荣在颍州警界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系统内无人不晓,虽然已经退休,遇到大案特案还是要出山的。刘运动跟纪天荣有这层关系在,看来今天这事难了,还好王红这丫头给了个梯子。 张大彪脸色一变,嬉皮笑脸地接道:“是啊是啊,今天是一场误会,小同学,今天要原谅叔叔,我也是心急办案。” 刘运动人小鬼精,“警官叔叔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我懂。” “懂就好,懂就好,回去代我向纪老问好,改天我登门拜访他老人家。” “那张科长忙吧,我带刘运动回去,下午还上学呢,不打搅你们了。” 王红骑的是飞鸽女士坤车,刘运动背着书包坐在后座上,在张大彪虚假的告别声中,两人离开了城东警局。 王红没带刘运动回家,七拐八拐地带着他去了东方红饭店。 东方红饭店位于县城中间,就在东风影剧院附近,是颍州小有名气的饭店,那些来演出的豫剧和黄梅戏大师,来县城开会的乡镇干部,基本上都在这里宴请聚餐。 王红年纪轻轻就混上了刑警队长,能力上自有过人之处,县城本就不大,在街面上混的人,大都认识她。 刚进饭店大门,里面的服务员就热情地迎接:“王科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这位小弟弟是哪位?” “这是我弟弟刘运动,给我们安排个小包间吧。”王红笑着甩了下齐耳短发。 王红拉着刘运动进了红旗渠包间。红旗渠本是中原林县的,因为被树立了典型,许多地方都起了这名字,连香烟也有叫红旗渠的。 包间很大,墙上挂满了来颍州演出的大艺术家们的巨幅照片。刘运动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照片。 “别看了,过来看着我,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王红捋捋短发,拉了把椅子坐下。 刘运动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也找了把椅子坐了,答非所问地说:“红姐,我纪姥爷呢?” “我师傅有事出去了,打电话要我去接你回来,怎么,我去接你不好吗?” 自从纪天荣退休,刘运动住在纪天荣家里,王红也去过不少次,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 “姐姐接我,当然好了,要不,姐姐天天去学校接我吧。” 王红伸出食指刮了下刘运动的鼻梁,“想得美,我天天那么忙,哪里顾得上天天接你。” 对于刘运动,王红是又恨又爱。恨的是上次催眠他吃了暗亏,一个黄花闺女搂着这个小屁孩睡觉,手还摸着人家小**,到现在想想就脸红;爱的是小屁孩鬼马精灵,嘴巴甜人又乖巧。 “说吧,怎么在学校惹的祸,前前后后都给我说一遍,不准有丝毫遗漏。” 刘运动就把张虎怎样约架,他怎样大展神威打趴下他们,张大彪又怎样把他带回警局,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就是隐瞒了放蛇咬人的情节。 正说着,服务员端来了四样菜。红焖肘子,糖醋鲤鱼,鱼香肉丝,麻婆豆腐。 红焖肘子是东方红饭店的特色菜,由24味中药腌渍卤煮,上土灶台清蒸而成,成品色泽红亮,菜品骨酥肉烂,口味绵香悠远。纪天荣在家曾做过这菜。 刘运动看得口水直流,连忙端起米饭,拿起筷子就去夹菜,却不想王红用筷子拦住了他:“我怎么觉得不对呀?张虎几个人打不过你?这不可能啊,还有,刚才张科长说你放蛇咬他,是怎么回事?哪里弄来的蛇?” 刘运动心说坏了,姥爷教我的术法要暴露了,转念一想,管她怎么说,我就是一个不承认,以后小心点就是了。这样想着,就答道:“哪儿会有蛇?你听张科长胡咧咧,我是你弟弟,你是信我呢,还是信他?” 王红旁敲侧击了半天,也没套出刘运动的话,只好随意吃了点,就把刘运动送回学校了。 刘运动现在成了班里的话题,看刘运动毛发无损地回来了,班里顿时沸腾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动哥啥事都没,看看,这不是回来了吗?”猴子赶紧跑到门口迎接。 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安静,也赶紧站起来,问道:“刘运动,警官为什么抓你?没打你吧?” “谢谢同学们关心,警官找我,就是了解张虎和我约架的事,问清楚,就让我回来了。”刘运动避重就轻地回答。 “动哥,是不是张虎他爸搞的鬼?” “不是他,还会是谁,不过,我也不是谁想捏就捏的软柿子,我姐是县刑警队的,今天已经跟张虎他爸打过招呼了。” “真的假的?”猴子根本不相信。 刘运动撇了撇嘴,“我啥时候骗过你?我啥时候说过瞎话?” “那倒是,你姐在县局倒是好事,张虎他爸再牛掰也只不过是警局的,怎么也没你姐牛叉。”猴子说道:“对了,动哥,我家附近路口有个算命摊,今天中午放学,我担心你会出事,就去给你算了一回。” “猴子,你居然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看我不告老师去。”胖丫跳出来发话了。 猴子的脸滋啦一红,梗着脖子道:“你去吧,我才不怕呢,你个马屁精。” 别的同学看胖丫吃瘪,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猴子担心自己,还找人帮着算命,刘运动心里一阵感动,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兄弟,谢谢你,那算命先生咋说的?” “你还真信这个?”安静笑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刘运动道:“多听听总没错。” “那算命先生是测字的,我报上你的名字给他,他说你这名字是大凶,生活不顺,麻烦一个接一个,”猴子把能记住的内容都说了出来:“要是不改名,两三年内必有性命之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二章 冒青烟的老坟 “他说你最好改个名字。”猴子接着道:“再说,你这名字也太土气了,咱不管算命先生说的真假,改个洋气一点的名字,要好一些吧。” “谁说刘运动名字土气?我觉得挺好听的。”安静这是爱屋及乌了,觉得刘运动人好,连名字也是好的。 憋了半天的胖丫插嘴道:“安静,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刘运动就是叫刘狗蛋,你也会觉得好听。”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安静放下书本,跑到胖丫身边,就去撕她的嘴:“我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破嘴。” 幸好上课铃声救了胖丫,胖丫红着脸跑回了座位,安静也心有不甘地回到自己位子上,偷瞄了刘运动一眼,见刘运动正痴痴地看着自己,小脸一红,扭头看黑板去了。 周六,刘运动没回刘家湾,因为猴子约了安静和他去爬王八山。 王八山位于颍州县城西北十几公里处,外形好像一个大大的王八趴在那里,当地人就起名叫王八山。 刘运动没自行车,跑步去了约定的地点,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安静平时扎两把羊角辫,今天却换了马尾辫,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脚穿透明的水晶凉鞋,靠在自己的红色坤车上;猴子穿着红背心蓝短裤,背心上还印着五角星,黑色的凉鞋搭配着白色的袜子,看着无比地骚包。 刘运动反观自己,上衣是粗布衬衫,是母亲专门为自己上中学做的新衣服。难为情的是,裤子是女式的偏开门裤子,是用姐姐出嫁前的旧裤子改的。光脚丫穿着一双粗布单鞋。 这一对比,心里无比自卑,真想扭头就走,却不想安静早早地看见了他:“刘运动,你还知道来吗?我们等你半天了。” 正啃包子的猴子闻言抬头,嘴边沾了一圈包子馅:“我的哥,真服你了,也不看看啥时候了。” 刘运动讪讪地道:“我没自行车,靠的是11路车,能这个时候赶来就不错了,哎,猴子,你的车子怎么没后座啊?” 猴子骑的是二八飞鸽自行车,没后座。 猴子搔了搔后脑勺:“我那个车子,我爸带我妈下乡去了,我只好骑剩下的这个。” “咱不带这样玩人的,你没后座,我怎么去王八山啊?十几公里地,你想让我把腿跑细点是吧?”刘运动大声叫屈。 “动哥,”猴子眼睛看着刘运动,却用眉毛挑着安静那边,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坐安静的车子就行了。” “来吧,刘运动,咱俩个一辆车子,你带我吧。”安静颇为大方,没一点忸怩劲。 刘运动伸手接过自行车把,带着安静,三人往王八山骑去。安静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伸手牵住了刘运动的粗布衬衫,这叫刘运动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激动。 王八山是一个丘陵山,没苍松翠柏,只有楝树,桑树,桐树之类的树木,尽管这样,却是孩子们游玩的天堂。三个人把自行车锁好,就开始往山上疯跑。 猴子爬到一棵柳树上,折了好多柳条,编了三个柳条帽子,一人戴一顶。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黄河,黄河,我是长江。” 刘运动和猴子戴着柳条帽匍匐在地上,握着拳头假装是步话机,模仿着电影里面的情节。 山上布着野草和小花,安静头戴柳条帽,在草地上转圈,连衣裙随风张开,好像一只蝴蝶在花间飞舞。 好美的一个画面,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哎呦喂,这个小妹妹好漂亮。” 随着声音,出来了一高一矮俩青年。高的有一米七左右,矮的有一米五左右,刚才那不和谐的声音,就是那个胖胖的矮个子发出来的。 安静正在自美,一听到陌生人的声音赶紧停下来,美丽的脸蛋唰地红了,蹙着眉向后退:“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走开。” 刘运动和猴子赶紧扔掉头上的柳条帽,挺着胸脯站到了安静跟前,他们觉得两个男生带女生出来玩,是必须要保护女生的。 高个子青年满脸坏笑“不认识没关系,咱们说说话,谈谈心不就认识了,山猫哥,你说对吗?” “是啊,是啊,咱们到那边聊聊,就算认识了。”被喊作山猫的别看个子矮,人家年龄大。 “滚开,臭流氓。”安静气得很了:“你们再乱说,我们就去报警去。” “哈哈,报警?谁去报警?你去?”高个子哈哈大笑,恶狠狠地瞪着刘运动。 刘运动赶紧摇了摇头。 “那你去报警?”说着,又瞪向猴子。 猴子也忙不迭地摇头。 “小妹妹,死了心吧,你的俩小朋友,都不帮你,走吧,跟哥们去那边乐呵乐呵。”山猫色眯眯地要去拉扯安静。 看到刘运动和猴子如此怕事,安静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你们两个真让我看不起。” 刘运动看了看山猫后面的树,谄媚地对矮个子道:“山猫哥,我劝她几句,然后我和我同学就走,好不好?” “嗯,算你小子识趣,去吧,我等着。”山猫笑咪咪地答应了,小妹妹马上就要到手了哦。 刘运动走到安静跟前,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安静不断地点头。 山猫看安静一直点头,以为刘运动真是在劝说安静,心里乐开了花,对高个子挤眉弄眼地示意。 刘运动又走到猴子跟前,低低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拉着猴子向树林外走去。 山猫和高个子一看,喜上眉梢,笑得像两朵菊花绽放一般,却不想刘运动猛地一回身,一个大土块砸向了山猫后面的那棵大树。 大树的枝丫处有一个脸盆大的马蜂窝,被刘运动这一土块砸得乱抖。 一群黑压压的马蜂嗡嗡嗡地叫着扑向了山猫和高个子,刘运动,安静,猴子扑倒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动。 两个不良青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头上就围满了马蜂,一根根马蜂刺毫不留情地扎在他们头上。 两个人嚎叫着,抱头鼠窜,马蜂们哪里肯放?成群结队地一直追到树林外。 这一窝马蜂真是够多的,把两个不良青年蛰得中了蜂毒,去医院治疗的时候,被民警抓个正着,通过审讯,发现这两个人在小树林多次抢劫强暴女子,警方立案通缉已久,这是后话。 刘运动根据时间推算,等到马蜂回窝的时候,才叫安静和猴子起来。想起俩个不良青年被整得不轻,安静开心起来,看刘运动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动哥,你牛,以前你能调动蛇,现在能调动马蜂,我就佩服你。”猴子竖起大拇指。 安静一听,好奇地插话道:“猴子,你说刘运动能调动蛇?” 刘运动恶狠狠地瞪了猴子一眼,猴子赶忙改口:“我吹牛皮的,你别信。” 由于安静受到了惊吓,再玩下去也觉得兴味索然,三人就决定下山回去。刚才是疯跑上山,没留意周围的环境,下山的时候,刘运动看到了一座坟。 这座坟坐落在山坳里,好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前面还有一个小水沟。更为蹊跷的是,坟顶上在冒出若有若无的青烟。 在豫皖苏鲁一带,挖苦人的时候,常常就说“你想当官,你以为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其实,在古代堪舆之术中,对坟顶冒烟是有各种解释的。这种烟其实就是一种气,只有会望气之人才能看到,平常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如果平常人的肉眼能看到,那肯定是有人在坟上点火了。 刘运动跟外公学了两年,自然知道这坟地风水很好,将来必出人才。以前自己还不相信坟头会冒烟,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外公所言不虚。 看到刘运动忽然停住了脚步,傻愣愣地望着一个老坟。安静胆子小,还以为刘运动撞邪了,“刘运动,一个老坟有啥看头,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猴子拿手在刘运动眼前晃了几晃,“动哥,你看我家老太爷的坟干啥?” 正在发呆的刘运动听了猴子这话,立即扭过头,疑惑地问道:“猴子,给我说实话,这真是你家的老坟?” “千真万确,我爸每年还带我过来烧纸呢,我记得可清楚了。”猴子的语气非常肯定。 刘运动此时心中万千羊驼奔驰而过,这猴子竟有这么好的祖坟,看来以后定非池中之物。 “猴子,你家这个老坟很牛掰的,以后你会做很大的官,到时候,我刘运动要靠你罩着啦。” “哈哈,动哥还会看风水啊?只要我猴子能当官,肯定罩着你,毕竟你是我的动哥嘛。”猴子一听就乐了。 “你俩个有完没完,这是封建迷信知道不,信不信我告老师?”安静在旁边嚷嚷。 刘运动却不理会安静,又痴痴地看向老坟,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那坟顶的青烟似有若无,有气无力,咋看咋不对劲。 难道有人也懂风水,暗中进行了破坏?谁会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三章 此痣与彼痣 “猴子,你爸是干啥的?”刘运动忽然问道。 “你问这干啥?我爸不让我在学校乱说。”猴子不知道刘运动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就保守秘密吧,那咱们回去,我不用忙了,你以后也不用做大官了。” 猴子一听不能做大官了,哪里肯依,一把拉住刘运动:“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猴子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安静捂着嘴笑。 “我说了,你们千万别在学校里乱传,要是答应,我就告诉你们。”猴子眼光轮流在安静和刘运动脸上扫了一圈。 “我没问题。”刘运动保证。 “我绝对不是乱嚼舌头的人。”安静也保证。 猴子这才说:“我姓马。” 安静“切”了一声:“知道啊,你姓马,叫马成功,这名字也是你爸爸给你起的吧,马到成功,哈哈。” 猴子却没笑,“马为民是我爸。” “啥?马为民是你爸?”轮到安静和刘运动瞪眼了,马为民可是颍州县副县长。 “是呀,你们俩个在学校千万别乱说,我爸不让我说的。” 安静对马为民挺熟悉的,她爸爸安道之是县商业局局长,跟马为民是高中同学,家里的中堂都是马为民亲笔书写的,墙上挂的相框里是马为民和她爸爸的合影。 刘运动对马为民也比较熟悉,他曾在刘家湾当过公社书记,又在自己家住过,是个好官,看来这个忙必须得帮。 “猴子,给你说句实话,你家老坟是好,风水不一般,但有人暗中使坏,想破了你家的风水,如果得逞了,你爸爸的官会掉下来,你将来的前途也会成为泡影。” “卧槽,谁他妈这么坏,让老子知道是谁非砍死他不可。”猴子一听,火大了。 “刘运动,真的假的呀?”安静看刘运动一本正经,有点半信半疑。 “猴子,你也别灰心,我既然能看出来,就能找出来,如果想出来办法,反破掉这个法术,你还是照样有前途哈。” “哎呦,我的动哥,你可是我亲哥哥,咱们赶快找吧。”猴子脸上露出笑容。 刘运动抬头看了看太阳,口中念念有词,咕哝了一会,大踏步走向老坟。 在坟的正北面,用树枝画了个圆圈,说道:“猴子,过来挖挖看,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安静此时觉得刘运动简直就是个神棍,哪里还是红旗下的接班人? 猴子赶紧跑到跟前,用手扒拉着圈里的土,刚挖了一个小坑,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子就呈现出来。 刘运动示意猴子停止,从坑里拿出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把桃木的小剑,看剑尖方向,原本是直指着猴子家祖坟的,桃木剑的下面是一张黄色的草纸,草纸上用朱砂画着曲里拐弯的符。 刘运动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还真够歹毒的。” 猴子跳起来骂:“这是谁干的?我曰他祖宗八辈。” 刘运动赶紧捂住猴子的嘴,“你小子找死呢?人家偷偷地给你家祖坟下了镇物,就是想破了你家的风水,你这样大声喊叫,就算我破了这次,人家下次还会来使坏,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听刘运动这样说,猴子才明白自己莽撞了,用手拍了自己两巴掌,“让你这破嘴乱说。对了,动哥,现在怎么办?” 刘运动问道:“安静,现在几点了?” 安静从刚才看到木盒子时就一直在发傻,刘运动的行为改变了她的唯物认知,听到刘运动问话,看了下手腕上坤表,“快十一点了。” 刘运动左拇指在中指上掐了掐,道:“应该还来得及,猴子,你快点骑车子回家,买一叠子火纸,一个放大镜,一定在十二点之前赶到这里。” “好,你们俩在这里等我,我赶紧走,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猴子临走还不忘开个玩笑。 安静小脸通红,粗声喊了句:“快滚。” 猴子走了,刘运动和安静俩个人反而没话了。安静偷眼看了眼刘运动,发现刘运动也看自己。 “刘运动,你怎么能知道这地下有这个盒子呢?不会是你自己埋的吧?”安静没话找话。 “安静,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刘运动心里凉了半截。 “不是啊,我就是觉得好蹊跷,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有盒子呢?” “这是哥学的知识,”刘运动笑了,“安静,人学知识,不是光靠书本的,哥从生活中学来了好些你不知道的知识呢。” “切,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你是谁哥呀?你喊我姐姐还差不多。还比我懂的多,我给你出两道数学题,看看你能做好不?” 刘运动冷汗直冒,他这才发觉不能跟女孩装逼,特别这个女孩是学霸的话。 “咱不提学习好不?我所说的知识,是那些你看不起的,你认为封建迷信的。” “好,咱不提学习,今天姐就迷信一把,你现在说说,能让我信服,我以后就不再挤兑你,好不好。”安静就喜欢看刘运动的囧样。 “成交。”两个人笑着击掌为信。 刘运动想着看面相最方便,就仔细地看安静的面容,他这才发现,安静的眉毛是柳叶眉,在右眉头毛丛里有一颗黑痣。 人体各部位长痣都是说法的,古人云:痣宜藏不宜露,长于毛发之痣,大都为吉痣。安静的这颗痣在相学上叫草里藏珠,这样的人大都比较聪慧,有远大志向,只要努力,基本上都能成功。 安静看刘运动傻傻地盯着自己,以为他在想什么坏事,偌大的一个树林,就两个人在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小紧张,还要故作冷静地打趣他:“你傻看什么呢?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这么好的风景,这么美的女孩,我不好好看,我是傻子吗?”刘运动笑道。 安静小拳头马上就敲了过来:“让你瞎说,让你瞎说,今天你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别想让我放过你。少转移话题,快说你的封建迷信,你这个神棍。” 刘运动被安静捶打着,也不生气,“我已经看出来了,可我不敢说,要是说了,怕你生气打我。” “你看出啥了?你说出来,姐恕你无罪。”安静停下拳头,瞪着刘运动。 “安静,你右肩膀上有颗痣,现在你说说,有没?” “啊。”安静惊呼了一声。自己右肩膀后面有颗痣还是洗澡的时候,妈妈说的,刘运动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他偷看到的?不可能,自己穿的衣服都很严谨,肩膀从来没露出来过。难道刘运动的眼睛能透视? 想到这里,安静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刘运动,你个王八蛋,你的眼睛能透视吗?” 看安静双手捂胸,刘运动哈哈大笑,发现安静用能杀人的眼光看着他,才勉强止住笑,“安静,我没透视眼,你别害怕,我知道你肩膀上有痣,是因为痣的位置也是一门学问。” 安静这才放下双手,半信半疑地问道:“这是什么学问?你从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我跟一位老先生学的。”刘运动不敢说是跟外公学的,“人面部有痣,身体上相对应部位也会有痣,这种现象,历代看相大师验证过很多,只是没有科学依据。” “比方说,人印堂上有痣,后背上必定也有痣;鼻子下面的人中有痣,肚脐下面或者肚脐眼里也会有痣。” 安静忽然想起猴子的鼻子尖有颗痣,“那猴子鼻子上有痣,他身上什么地方也会有痣?” 刘运动的汗下来了,明明知道猴子下面身体对应部位有痣,却无法给安静说明,他怕安静骂他流氓,只好讪讪地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安静拍手笑道:“编不下去了吧?我再问你,我妈妈的鼻翼上有颗痣,你说,她身体上哪个对应部位也有痣?”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四章 马木匠的飞来横祸 刘运动暴布汗,这小妮子提的问题,都是不能回答的。 看刘运动吃瘪了,安静甚为得意,继续打击道:“以后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姑奶奶最会治你们这些神棍,下星期一到学校,我就在全部同学面前揭露你。” “我说出来你妈妈身上的痣,你不会打我?”刘运动被挤兑的没办法。 安静想了想,脸色一红,但还是说道:“你说吧,我保证不打你。” 刘运动鼓了鼓勇气,道:“你小时候吃过奶吧,总该知道你妈妈哪里有痣。”说完,扭头就跑,他最终也没敢说出来安静的妈妈到底哪里长痣。 安静一看刘运动跑开了,不禁大怒:“刘运动,你个臭流氓,我要杀了你。” 两个人正闹着,马为民胳膊底下夹着一叠子火纸走进了树林,后面跟着屁颠屁颠的猴子。 “动哥,我爸爸过来了。”猴子远远喊道。 安静看到马为民过来,赶紧停止了嬉闹,恭谨地招呼道:“马叔叔好。” “哎呀,这是静静吧,看看长的多漂亮啊。哈哈,还是道之兄弟有福啊。”马为民看到安静,一张口就是称赞的话。 “哪有啦,看马叔叔多会夸人。”安静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甜滋滋的,哪个女孩不喜欢人家夸自己漂亮呢。 刘运动也走到马为民跟前问好。“你就是运动吧?”马为民道,“成功常跟我提起你,说你们俩是好朋友。” “马叔叔,您还记得我吗?你在我家住过。” 马为民吃了一惊,又仔细端详了一阵子,问道:“你家是在刘家湾吗?” “是呀,刘家湾的,我娘是柳素芝。” “原来是柳姐家的孩子,”马为民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你,这有几年没去你家了,见了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长得太快了。”刘运动嘿嘿笑着,“马叔叔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有的。” 刘运动一家对马为民都有好感,刘如东认定他是个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柳素芝又感激他常常帮忙买药给刘大根治病,刘运动从小就听了满耳朵关于马为民的好话。 “我今天回老家了,没想到刚才成功跑过来,火急火燎地跟我说老坟出事了,你竟然懂这个,真叫人想不到。” “马叔叔,咱先不说闲话,时间来不及了,先办事,事办好了,咱们再慢慢聊。” “好,就依你,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可是一点都不懂。”马为民说着,把那叠子火纸和放大镜都交给了刘运动。 刘运动在朝阳那一面的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南北朝向的十字架,拿出一大半火纸铺平在上面,把那个木盒子压在火纸上,然后把剩余的火纸摞在木盒子上,在最上面的火纸上又画了个十字架。 做好这些之后,拿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插在地上那个十字架指向南方的线上。 太阳火辣辣的,木棍的阴影随着太阳位置的变化而慢慢移动,眼看就要与火纸上十字架的中心重合,刘运动赶紧举起放大镜。放大镜是个凸透镜,经过强烈的阳光照射,一个刺眼的光点,聚焦在火纸上十字架的中心。 在木棍的阴影与十字架中心点重合之际,火纸突然起火,火纸下面的木盒也随着火势燃烧起来。一股子血腥味飘了出来,那木盒子里开始流出紫红色的液体,血一般浓稠。 马为民、猴子和安静看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马家屯的马木匠正在家里带着徒弟做木工活,突然头疼欲裂,好像有火在燎烧头皮。 他一把扔下手里的木料,惨叫着用手揪自己的头发,一揪就掉一绺子头发,头皮也跟着秃噜下来。 马木匠惨叫着满地打滚,徒弟们按都按不住。 忽然,马木匠身体一滞,嘴一张,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接着就躺地上昏迷不醒了。马木匠的老婆见状,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天喊地。 火纸燃得很旺,连同那木盒,一会儿功夫就化成了灰烬。 马家坟头本来时断时续的青烟一点点变得清晰,粗壮起来。 “成了。”刘运动有点喜形于色,毕竟初试锋芒就成功收官。 马为民面露激动神色,一迭连声地道谢,力邀刘运动去家里做客,“运动,静静,我老家就在这附近村里,一块到家里吃个饭吧。” 刘运动想到还有话要交代,在这里说也不方便,就和安静一起跟着马为民父子回了老家。 猴子的老家距离王八山并不远,骑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进了村,村里人正在饭场上吃午饭,看马为民带着几个孩子回村,大家都纷纷站起来问候。虽然马为民不在豫省当官,但只要是官,平时就要注意拍拍马屁拉拉关系啥的,说不定哪天会用到人家。 马为民也没什么官架子,笑着和乡邻们打着招呼。 这时候,几个人拉着个板车路过饭场,板车上铺着一床被褥,上面躺着马木匠,马木匠的老婆嚎啕着跟在后面。 马为民手扶自行车,问道:“大嫂子,大哥是怎么啦?” 马木匠的老婆止住哭声,抽咽道:“谁知道是咋回事啊,正好好的干着活呢,就打着滚薅头发,头皮都秃噜下来了,还大口吐血,我这就让他们拉着去颍州县医院看看。” 马家屯虽然属于豫省,但地理位置靠近皖省,赶集看病都去颍州县城。 马为民一听,凑近去看板车上的马木匠。 马木匠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眼中布满红丝,阴戾的目光射向马为民。 马为民猛然打个激灵,脑子瞬间迷糊了。 刘运动看着马为民在板车前愣怔住了,直觉那车子上的人有问题,正要去看,板车已经拉走了,也是,人家急着去瞧病呢。 马为民情形不对,跟在后边的猴子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急得大声叫“爸”,想起刘运动的“神通”,扯着他的衣服叫他赶紧想办法。 老话说,“门里出身,不学也会三分”,刘运动还真有点办法。他拿起马为民的手掌,摸到虎口位置,猛地一掐。 马为民“哎呀”一声醒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猴子已经扑上去又笑又跳了,“爸,你没事了,太好了。”又指向刘运动,“是动哥治好你的。” “马叔叔,你刚才可能太疲劳了,我给你按了下虎口,促进脑部血液循环,这不,按了一下你就清醒了。”刘运动笑着解释,其实他心里并不这样认为,那板车上的马木匠有点邪乎。 马为民的老家是三间浑青的瓦房,一位精神萎靡的老人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大(方言:父亲),我们回来了。”马为民上前说道,“今天成功带了两个小同学来家里做客。” 刘运动很有礼貌,走到老人跟前问候:“爷爷好,我是马成功的同学。”安静也过来打了招呼:“爷爷好。” 老人艰难地抬起头,“嗯,你们也好,今天是你帮的忙吧?” 刘运动点点头,问道:“爷爷,你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是啊,我最近半年,胸口一直堵得慌,像是出不来气,这不,就刚才,我胸口一下子通畅了很多,我看这病,是要有好转喽。”老人神情萎靡,但目光炯炯,叮嘱道:“为民呐,这是咱家的恩人,你们可别慢待了。” 一位容色端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走出,穿着农村少见的蓝色连衣裙,腰上围了个荷叶边的白围裙。猴子扑过去:“妈妈,菜做好了吗?我同学来了。” 刘运动和安静赶紧问候阿姨好。 马阿姨笑着让他们进了堂屋。 马为民招呼着猴子一起把老人抬进堂屋,然后让猴子陪安静到厨房帮厨,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老人开口道:“小同学,你是我家的恩人呐,你年纪轻轻,就懂这个,真是难得,给爷爷说说,你咋能看出我家的坟是风水宝地?” “爷爷,这坟的位置是高人指点着选的吧?” “嗯,你说的一点不假,当初黄河花园口决水的时候,有个豫省的逃荒人,来马家屯要饭。到处兵荒马乱的,谁家都没余粮,我家也是顿顿稀糊糊,可不能眼看着人饿死,我就把自己喝的粥给了他。” “那人说自己是个风水师,带我去了王八山,说只要把我父亲的坟茔迁到那里,后代必定发迹。” “我就按他说的做了,没想到,我儿子能当县长,那真是高人。” “爷爷,乡里乡亲的,马叔叔得罪过谁?”说着,刘运动看向马为民。 “我没得罪过村里的乡亲,大家对我也好。”马为民皱着眉头想了会,怎么都想不出跟谁有过矛盾,“就是在县里,也没跟人有过纠纷。” “为民,上次马木匠想揽个活,给县城中小学的黑板刷漆,找你帮忙,你帮了没?”老人一句话惊醒了马为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五章 改名 马为民是颍州县副县长,分管教育和卫生。马木匠看中了颍州县中小学课桌和黑板这块,想找马为民给教育局打招呼,被拒绝了。 马木匠八岁就开始学木匠活,十六岁开始出师单干。他的手艺巧,做的家具古朴大方。刚开始干的时候,方圆十几里的乡邻闺女出嫁,都要找马木匠做嫁妆。 不过马木匠这人活干的好,可心胸狭窄,谁家慢待他一点,他就暗中使绊子。 传说他会鲁班秘术,想给人家使绊子的时候,就在嫁妆里面暗设机关,使这家的婚姻不幸福,闹离婚的很多。久而久之,坏名声传出去,找他做活的人就少了。 马为民不信啥秘术不秘术,但是对马木匠的人品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当马木匠提着几只老母鸡来他家送礼的时候,委婉拒绝了他。 现在父亲提起这事,马为民勃然变色,“难道是我拒绝了帮忙,他怀恨在心,暗中给我家使绊子?” 老爷子一拍藤椅扶手,道:“八玖不离十。” “马叔叔,是不是他,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使绊子的人这会儿肯定遭殃了,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刘运动进一步解释。 “怎么会这样?”马为民吃惊地张大了嘴。 “一般施法的人,只要没有深仇大恨,都是用普通朱砂画符,再搭配桃木剑,行使这种法术,影响小,只能使主家的官运受到阻碍,但退一步说,万一法术被破,对施法的人没啥影响。” “刚才烧木盒的时候,发现从里面流出的是暗红色液体,说明这人是用自己的血混合朱砂画符的,这就比只用朱砂画符要歹毒多了,先是让主家官运受阻,接着就是家破人亡。” “法术效力强了,也会有坏处,就是被破解时,施法的人会遭到反噬,”刘运动道:“也就是说,阴谋得逞会害别人,阴谋失败会害自己。” 老爷子气咻咻地骂:“这狗曰的这么毒?” 马为民有点不信:“真有这么神?马木匠会死?” “这个我不敢确定,这是我第一次破人家法术,但是我知道,害人者终害己,这是天道。”刘运动也不敢把话说满。 “为民,我是站不起来了,你要给小先生作揖致谢,以后小先生遇到啥事需要咱帮忙的,必须帮。”老爷子人老成精,看出刘运动的不凡,郑重交代马为民。 刘运动看马为民摆出要给自己作揖的样子,赶紧拦住道:“马叔,我和成功是好朋友,是您的晚辈,可不敢受您的礼,以后当我是您自家孩子不就行了?我饿了,咱吃饭吧。”刘运动赶紧扯开话题。 马为民本来觉得自己一个大人,又有官职在身,给一个小孩子作揖的确不像,但老父亲说出来的话,又不好不听。没想到刘运动这孩子机灵,一句话就岔开了,笑道:“成功,快上饭菜吧,咱们开饭了。” 马阿姨厨艺不错,做了四菜一汤:辣椒炒土鸡块,糖醋鱼,番茄炒鸡蛋,红烧豆腐,白汆丸子汤。三个小家伙大快朵颐,刘运动和安静更是对马阿姨的厨艺大拍马屁。 吃完饭,马为民正招待孩子们吃水果,一辆黑色的嘎斯轿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人,神色匆匆地跑进来,“马县长,医院出事了,需要您回去协调下情况。” “杨秘书,简单说下情况。”马为民站了起来。 “马县长,是这样的,县医院刚接诊了一个病人,症状是头发掉光了,头皮也残缺不全。急诊医生要做青霉素皮试,病人家属说以前做过,不需要再做了。结果注射青霉素后,病人严重过敏致死。现在病人的家属正大闹医院,要说法。听说,”杨秘书停顿了下,“这个病人是你们马家屯的木匠。” 马为民回头看了看刘运动,心里暗暗佩服,“运动,静静,你们在这玩,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说完,就匆匆上车走了。 老爷子高兴地一拍桌子,“老天有眼啊。” 猴子和安静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老爷子。老爷子却冲刘运动竖起大拇指:“小先生,佩服了。” 安静回家以后,给爸爸说了在王八山遇险的事,气得安道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立即给县里打了招呼。各警局联合行动,很快就在中医院抓到了两个无良青年,绳之以法。 马木匠死了。经过县里的协调,医院赔偿了马木匠老婆一千五百块钱,在那个年代等于是普通干部三年多的工资。马木匠的老婆拿了钱,带着两个儿子改嫁了,这是后话。 马为民家没了使绊子的,若干年后马为民步步高升,终成京中大员,这更是后话。 转眼间到了暑假,刘运动回到了刘家湾。 看到儿子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柳素芝心里无比喜悦。农活也不让刘运动干,顿顿给刘运动煮鸡蛋吃。在她心里,这个儿子将来肯定是大官,要不然,算命的白瞎子也不会为他丢了命。 刘运动这次回来,沉静了许多,没再东跑西颠的,只是在家里看看书。大广二广来找他几次,喊他一起出去玩,他也没去。 自从上次猴子说自己的名字不好,他就记在心里,这次在家里过暑假,一定要改个好名字。 既然要改名字,就一定改得大气些,不能再起那些随大流的名字了。 在《新华字典》上翻了两天,他看中了一个字:“昱”。 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立”。从字面上看,好像一个人站在太阳下面,从字义上看,光明的意思,也很好。 就是它了,以后就叫刘昱。 刘运动和母亲说了要改名的事,柳素芝大力支持,她也觉得儿子将来成了大官,再有这么土气的名儿,也不像话。 于是乎,刘运动就在自己的书包上,书本上,都统统签上大名“刘昱”,还用毛笔在屋里的墙上写了“刘昱书斋”四个大字。 只是刘运动不知道,自己这一改名,惊动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大人物。 燕城西山,徐志摩曾用诗赞美过的地方,葱郁的林荫掩映下,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微微露出一角挑檐。 正值炎夏,四合院里的两棵芭蕉树撑起一片阴凉,树下摆着张细藤逍遥椅,椅上躺着位老神仙。 这位老神仙,乃是历史上最神秘的派系--鬼谷派的传人赵功达。 赵功达精通鬼谷子掐指占卜术,此术在冯梦龙的《东周列国志》上称为最快最准最神的占卜术。赵功达用此术无数次为军国大事提供决策服务,现任宗协副会长。 正躺着休憩的赵功达,忽然心意一动,他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走回到堂屋东侧的书房。 书房里摆着张明式花梨大案,案后是一把四出头官帽椅,案上有文房四宝,又有笔筒、笔架、笔挂、笔洗、水注、砚滴、水盂、镇尺、臂搁……不一而足。 一幅老人家的画像挂在北墙上,靠墙放着条紫檀平头案桌,案桌上有个双兽耳宣德炉。 赵功达在墙上某处按了下,老人家的像缓缓翻转过去,另一副画像出现在眼前。 只见画像中这人相貌不一般,密髯丰颊,半秃顶,最奇特之处是额前有四颗肉痣,正是鬼谷派王禅老祖。 赵功达请了一炷香插在香炉,冲祖师爷鞠躬三次。这才退后,凝神静心,掐算起来。 赵功达这一算不要紧,惊出一身冷汗来。 徽省出了个刘昱,“昱”者,“日”“立”相合,乃“新日登位”之象,本义是指新的一天,但又有“新王肇位”之意,也可以理解成“新的一朝”。 这表示有个重要的位置会被这刘昱取而代之了。联系到刚才的心有所感,赵功达直觉这人跟自己脱不开干系。 赵功达再次细细掐算刘昱命理,发现此人天赋幸遇,有反凶化吉之能,国师之运,大事大业可成。 有“国师之运”,还“大业可成”?老赵立即不淡定了,这不就是表示,将来此人必取自己而代之吗? 忙活了大半个世纪,经过无数大风大浪,才捞到这个肥缺,在好好的和平盛世,被一个后辈小生取代了,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赵功达又按了墙上的按钮,鬼谷子的画像翻转过去,老人家的画像又重新出现在墙上,只是老人家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 赵功达离开书房,到堂屋拿起旋转拨盘电话,拨了几个数字。 不一会,一个身穿银灰色中山装的精壮青年出现在面前:“师傅,有任务了吗?” 来人是赵功达的弟子叶刚。 “叶刚,刚才我推演出徽省有个刘昱,今年一十三岁,这人将来会成为一大祸害,为害程度之大,无法想象。”赵功达老奸巨猾,先给刘昱栽了个赃。 “师傅,按说那边一出世您就能知道,这刘昱已经十三岁了,”叶刚疑惑道:“您这会儿才算出来?” 赵功达脸色一凛:“你怀疑师傅的算术?”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蹊跷。” 赵功达“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这人先前没被掐算出来,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出生之前有高人指点,蒙蔽了天机,二是他先前不叫这名字。” “原来如此。”叶刚恍然大悟。 “你现在就出发去徽省,把他做掉,最好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不要和当地官方接触,目前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我也只能推测下大概,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决断。”赵功达给了叶刚一张纸条。 叶刚展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徽省颍州县刘昱十三岁。” 刚一看完,叶刚就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条。 赵功达看到叶刚这个动作,满意地点头赞许:“好。”接着从茶几上拿起个红色小本,递给了叶刚。 这个红色小本封面上印着老人家的头像,随身携带这个本子,坐车,住店,吃饭的时候展示出来,可以免费,前提是必须得去国营的机构。 叶刚双手接过,珍而重之地把本子贴身放好,他知道这个红本子的价值,不仅在于免费吃喝,更在于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是这么重要的本子,叶刚居然弄、丢、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六章 两个鸭蛋引发的祸事 刘运动改名刘昱后,只觉得开了窍一般,以往生涩难懂的数学,现在觉得简单了许多;让人头疼的几何线段图形,也都一一看出了门道。 正在刘运动专心做题之际,大广二广一人挎一个竹篮子来找他下河摸蛤蜊。 沙河沿岸的孩子大都下河摸过蛤蜊,拿回家用开水烫开,里面的蛤蜊肉喂鸭子。 刘昱家养了两只鸭子,庄稼地里收的五谷杂粮还不够人吃的,哪儿有稻谷喂鸭子,鸭子饿着就不会下蛋。喂一次蛤蜊肉,鸭子就能下一次蛋,两个鸭蛋在供销社换的盐够家里吃大半个月。 柳素芝看大广二广来找自家儿子,就在门外喊道:“运动,跟大广他们一起摸蛤蜊去,咱家里又快没盐了。” 刘昱放下书本,不情愿地答道:“我改名了,不要叫我刘运动,以后喊我刘昱。” 大广笑道:“刘昱,这名字不错,比刘运动洋气多了。” 二广是跟屁虫的角色,也在后面顺着说:“就是就是。” 刘昱抬手弹了二广一个脑崩儿,调笑道:“我说二广,你啥时候能改掉这顺蛋的毛病?哈哈。” 二广的小黑脸赫然一红,反驳道:“你才是顺蛋王。” 刘昱也挎了个竹篮子,和大广兄弟来到沙河边,弯腰在河边的沙土里摸了起来。 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几个来。这些地方天天都有人来摸,哪里还有什么蛤蜊。 刘昱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他想起了蛤蜊寺那片水域,都说那里恐怖,大人小孩都不敢去,那边肯定有大的蛤蜊。 “大广,我想去蛤蜊寺那里摸蛤蜊,你们敢不敢去?”刘昱想去碰碰运气,篮子里寥寥的几个蛤蜊还不够给鸭子塞牙缝的。 “去就去,怕毛啊?说不定咱们还能把蛤蜊寺的金锅捞上来呢。” 当地有个传说,蛤蜊寺被推平以后,天降大雨,淹没了蛤蜊寺,和尚们煮饭的金锅也沉在了沙河底。早些年还有人说,在沙河里游泳的时候,脚踩到过金锅沿。 据说要想把金锅抬上来,必须是亲生的八兄弟。有家人生了七个儿子,就伙同表弟一起下河捞金锅,费了一番功夫,金锅的锅沿都露出水面了。 七兄弟中的一人喊道:“表弟加把劲啊。” 这么一喊,金锅随即就沉下水了,连同表兄弟八人都淹死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打那金锅的主意。 到了现在,就仅仅是个传说了。 二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要去你去,我是不去,那地方太吓人了。” 刘昱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我去,二广胆子这么小,这样吧,我和大广下河摸蛤蜊,你坐在岸上看我们摸,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二广答应了。 三人提着竹篮子,沿着河岸向蛤蜊寺方向走去,一路上刘昱给他们讲学校的趣事,逗得兄弟俩哈哈大笑,也对城里生活充满了向往。 蛤蜊寺离得不太远,半个小时就走到了。河岸边是油绿的芦苇丛,好些水鸟扑啦啦地飞进飞出。 这里南北两岸的水面截然不同,南岸渊深,水面幽蓝。而北岸水面较浅,清澈见底,河床上一层细白的沙粒。站在岸边,就可以看到沙土里斜插着蛤蜊。 这些蛤蜊惬意地享受着日光,忽地射出一股水来;有的蛤蜊默默地滑行,在沙土上留下一条条深纹。 刘昱和大广在河北岸放下篮子,脱了衣服,扑通扑通地跳下水去。二广老老实实地坐在岸边,手捧着脸,看他们俩个摸蛤蜊,他是没胆子下河的。 因为传说中的灵异,没人在这里摸蛤蜊,所以俩人一下水就摸了不少。 “二广,这是我的,装咱篮子里。”大广往岸上扔着蛤蜊。 “好嘞。”二广脆声答应。 “二广,这是我的,放我篮子里。”刘昱也扔了一个大蛤蜊。 “好嘞。”二广同样答应着,把蛤蜊捡起来装在刘昱的篮子里。 俩个人此起彼伏地往岸上扔着蛤蜊,都乐得合不拢嘴,完全忘记了传说中的恐怖。 二广偶尔趁刘昱不注意,还走私了一把,把他摸到的蛤蜊,偷偷地放自己家篮子里。 如果他们见好就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问题是,有多少人能做到见好就收呢? 刘昱摸着摸着,不知不觉挪到了河中间,用脚踩到蛤蜊的时候,需要潜水才能把蛤蜊摸上来。 大广刚摸了个碗口大的蛤蜊,使得刘昱羡慕不已,一边说大广走了狗屎运,一边用脚指脚掌感知着水下的蛤蜊大小。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巨大的蛤蜊,估摸着至少有脸盆大小,就跟大广显摆:“大广,这回哥要捞个大的给你看。” 说完,一猛子扎下了水,用手摸着沙粒,寻找踩到的那个大蛤蜊。 二广坐得久了,屁股生疼,就站起来活动下腿脚。他忽然发现,蛤蜊寺南岸幽蓝的水面上,浮起了一只大如车轮的甲鱼。这只甲鱼头大如斗,两只小眼睛望了过来。 二广立时全身发软,心跳加快,声嘶力竭地喊道:“哥,快回来,不好了,水里有怪物。” 大广扭头一看,那甲鱼离自己只有三米左右,想喊刘昱,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水面上了。 大广扭头就往岸边跑,人在水里跑,根本就跑不快。那只甲鱼看大广惊慌逃跑,滑动四肢,追了上来。别看甲鱼在岸上笨拙,在水里的速度却是飞快。 二广跳着脚哭喊:“哥,快点啊,别回头,就在你身后。” 人在危险到来之际,爆发力是惊人的。大广双手划水,双脚加力,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水面,要是慢上一点,甲鱼就能咬住他。 眼看到嘴的食物溜之大吉,甲鱼失望地调头游了回去。 大广一动不动地瘫在河岸上,心跳得砰砰响。二广看他哥侥幸逃脱,后怕得直拍胸口。 刘昱终于摸到了那个脸盆大的蛤蜊,潜入水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蛤蜊搬离了沙土。 刘昱双手托着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双脚一蹬,浮出了水面。 那只甲鱼本以为这次出来要一无所获了,不曾想眼前突然冒出个人头来,顿时兴奋得摇头摆尾,朝着刘昱直撞了过来。 刘昱刚把头露出水面,睁开眼喘气之际,却发现一只巨大的甲鱼冲自己扑了过来,吓得妈呀一声喊,丢下手中的蛤蜊,扭头就逃。 情急之下顾不得方向,刘昱朝着河南岸游了过去,甲鱼紧跟在后面追。 刘昱的游泳速度再快,也不能和甲鱼相比,没逃多远就被追上了,甲鱼抬起粗壮的前肢,几下子就把他拍懵了。 大广二广在北岸远远地看着刘昱和大甲鱼搏斗,刚开始还看到刘昱的头是露在水面上的,几下水花飞溅之后,河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刘昱和大甲鱼却都消失了踪影。 大广二广吓得哇哇大哭,竹篮子和蛤蜊都顾不得要了,屁滚尿流地跑回刘家湾,逢人就哭诉这噩耗。 柳素芝听说儿子淹死了,如五雷轰顶,当时就昏死过去,被救醒后两眼放空失了焦距,只会喃喃地说“不该让你去摸蛤蜊”。 刘家湾的人都被惊动了,三三两两地跑向了蛤蜊寺。洋鬼子的小鹰船驶向了蛤蜊寺。 热心帮忙的邻居跑到隔壁村,央求他们驾船一起去打捞。 蛤蜊寺两岸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听说了这家的凄惨命运,前几年才死了大儿子,现在又淹死了二儿子。如果说上天是惩罚恶人的,那方圆几里地,谁不知道柳素芝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河里的几条船忙不停地下网,下滚钩打捞刘运动。 岸上,柳素芝撕心裂肺地哭着,撕打着从学校赶回来的刘如东。 柳豫州和纪天荣也得知了消息,奔到出事的岸边守着,俩人忧心如焚,一个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这样没了吗? 从中午打捞到日落西山,依然没有刘运动的影子。天黑了不便行船,只好放弃了打捞。 邻居们搀扶着柳素芝回到家中,柳豫州发现了墙上的大字“刘昱书斋”,问道:“素芝,运动墙上的刘昱书斋是怎么回事?” 柳素芝忽然想起了改名的事,吃力地下了床,走到儿子房间,伸手就撕墙上的字条,边撕边哭:“这孩子嫌刘运动名字土气,要改名刘昱,谁知道,这一改名,把我儿子改没了。” 柳素芝把墙上的字条撕个干净,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啊,你要当大官了,娘找你来了。”说着,从屋里冲出来就要往外跑,被刘如东死死拉住。 纪天荣给柳豫州使个眼色,柳豫州点点头。两个老人一辈子师兄弟的交情,相互都明白对方的眼神。 两人默默地出了屋,沿着小路走到田野,找了个静谧的所在。 纪天荣展开一块二尺见方的绸缎布,铺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摸出六枚铜钱,合在两手中间,摇了几摇,口中念念有词,又摇了几下,将手里的铜钱抛在绸缎布上。 柳豫州一看卦象,不由惊呼:“否极泰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七章 瞒天过海 纪天荣起手的是六十四课金钱卦,上次算出刘大根遇难,也是用此手法。自古以来,卜灵之道通神,可以问前程吉凶,辨犹疑,辨阴阳于爻象。 一般术士都是用一枚铜钱,先按口诀祝祷一番,然后反复摇金钱六次,逐次排开。正面为阳,反面为阴。根据金钱显示的爻象,来为自己解决疑难。 纪天荣的手法源于陶朱公的改良,当年陶朱公帮助越王伐吴,战事紧急,六次摆放铜钱根本来不及,就发明了一次摆放六枚铜钱。结果发现,一次排开六钱的效果,更简洁,更有效。 “师弟,你有没觉得这次运动出事和改名有关?”纪天荣说出心中的置疑。 “我认为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刘昱应该就是他的本名,以前刘运动这个名字,掩藏了天机,让他平安度过了这么多年。师兄,解说下卦象吧,这个你拿手。” 纪天荣指着卦象道:“好吧,我来说说,上乾,下坤,天地否。否,阻塞,不通也,泰,通透,顺达也。” “师兄,说通俗点吧,我心里乱糟糟的。”柳豫州苦笑。 纪天荣收起铜钱,用绸缎布包好,“师弟,你看空中有什么?” 柳豫州抬头一看,是几只蝙蝠在飞来飞去,在捕捉蚊子。 “蝙蝠没眼睛,飞翔靠的是超声波,谁也不知道它们飞翔的轨迹,这就是天道。这孩子没事,还活着,但这个活法,我们目前看不到。他无意中改了名字,显露了天机,恐怕还会遭到小人的暗算。”纪天荣继续道。 “啊?他还活着啊?还会遭到小人的暗算?咱们都找不到他,小人怎么会找到他?”柳豫州听说外孙没死,还活着,心里无比高兴,听说会遭小人暗算,又是不解,又是担心。 “师弟啊,师兄这一辈子,都是对你交心的,可是这孩子的事,你瞒了我不少。”纪天荣说出隐藏已久的心事。 柳豫州面色露出尴尬:“师兄,不是我刻意瞒你,我觉得有些事保密点,是对他的保护。现在都这样了,我就跟你好好说说。” “咱们上次来这里解决方月华的事,我就发现这孩子能望气,这才把他带回柳家堡。上次梦到老人家去世,也显示他能知道些许未知的东西。基于以上两点,我就传了他师门的法术。” 纪天荣瞪大了眼睛:“能望气?乖乖,这还得了。就凭这点,将来一定是个大家,你还有资格传他法术?” 柳豫州虽然年届古稀,还是露出了孩童般的羞涩,道:“我没资格收他为徒,我是代师收徒。” “啥?那他岂不是成了你我的师弟?”纪天荣听了,大跌眼镜,“这辈份是一塌糊涂了。” “师门家门,各论各的。”柳豫州不以为然。 “算你狠,你这个亲姥爷都这样做了,我还能说啥?”。 柳豫州想起刚才师兄说的小人,问道:“师兄,刚才说的小人来自哪里?咱们要怎样应对?” 纪天荣用手指了指天,“知道了吧,能惊动那里的人,你想想咱外孙将来是个啥样的人?那些人肯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这一点,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 “好吧,这以下的事,我来安排吧。”柳豫州心中已有成算。 纪天荣晚上回去了县城,柳豫州没走,就住在女儿家。 第二天,村里的几个乡邻在靠近刘大根坟墓的地方,挖了个坟穴,给刘运动建个衣冠冢。 连夜买来的一口薄棺材抬起来沉甸甸的,并不象只装了几件衣服。乡邻们把棺木放进坟里,堆土成坟包,坟前还竖了块木牌子,上面写着“刘昱之墓”。 只有柳豫州知道,棺材里装的并不仅仅是刘昱的几件衣服,而是一个假人。 柳豫州一夜没睡,为的就是忙活这个。 他拿了几块办丧事用的白布,让柳素芝缝一个人形布套,说是给孩子办衣冠冢用。 柳素芝原本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听到还能为孩子做件事,强撑着身子把布套缝出来了。 柳豫州把人形布套里装满了糯米,外面穿上刘昱的衣服,咋一看,还真的挺接近刘昱的身形。 用被褥把假人包裹起来,放进棺材,盖好棺盖,埋进墓穴。 这一切都是柳豫州的瞒天过海之计。 中原宾馆,是颍州县城唯一的高档宾馆,省领导过来视察的时候,都会住在这里。 宾馆是国营的,没有私营宾馆之间的竞争,里面的服务员都是各部门干部的家属。这些服务员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为自己是一名中原宾馆的服务员而骄傲。 想入住中原宾馆,首先是身份得够。 中原宾馆的大厅是一幅巨大的国画,叫万里河山。老人家和他的战友站在高山之巅,眺望着云蒸霞蔚的万里河山。 今天在大厅值班的是一个叫肖国敬的小伙子,身体埋在吧台里面,正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 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夹着文件包走了进来。 “人呢?服务员。”这就是叶刚,刚刚下了车,经过路人指点,才找到颍州县城最牛的宾馆。 “谁啊?喊什么喊?”肖国敬从吧台后站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 肖国敬的舅舅是警局副局长,所以肖国敬觉得自己也是副局长。 叶刚用鼻孔看了他一眼,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服务员穿的都是傻傻的。 “我,叶刚,从燕城过来的,给我开个最高级的房间。”从京城过来的人,当然要住最高级的房间,即便是师傅来了,肯定也得是这样。 肖国敬这才认真起来,从燕城过来的,那可了不得,赶紧放下了副局长的架子,堆起笑脸问道:“有介绍信吗?” 叶刚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小红本,晃了一晃,紧接着又塞了回去,“看清楚了吗?” “我没看清楚,是这样的,你要想住在这里,必须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这是颍州县城唯一的宾馆,能住在这儿的,都是领导。”肖国敬根本就没看清,只看到上面有个老人家的头像。 “领导”两个字,肖国敬咬得很重。 叶刚脸色一变,一个小地方的服务员还牛起来了,板着脸训斥道:“我的身份,你没资格知道,我的证件,你也没资格看,让你们领导过来见我。” 肖国敬忽然想起,上次在林泉县城宾馆发生过的一起诈骗案,一个冒充国家高层的人住在宾馆里,搞得林泉县城的领导们纷纷前去拜访,诈骗了不少财物。 后来被宾馆服务员发现是假的,警局调查清楚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农村的二流子,由于经常听收音机,练成了一口熟练的国语,骗过了县城的许多领导干部。 难道这也是一个诈骗的?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肖国敬特别警惕,刚才对叶刚的尊重态度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的身份,我没资格知道,但我们领导不在,你可以走了,等我们领导来了,你再来吧。”肖国敬也把头仰成了45度角,拿鼻孔对着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样对待贵宾的?我要找你们领导。”叶刚愤怒了。 喊了半天,肖国敬也没理睬他,反倒是门口值班的过来了:“别闹事,否则扭送你去警局。” “来啊,把我送警局啊,我要见你们警局领导。”叶刚气急败坏地吼道。 几个值班的相视苦笑,肖国敬斜着眼,撇着嘴,道:“这就是个神经病,别理他,闹一会就好了。” “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叶刚气得蹦起来吼了几嗓子,才发觉肚皮咕咕地叫了。还真是饿了,先去吃点饭,等吃饱再过来算账。 叶刚气冲冲出了中原宾馆,却不防被人撞了个趔趄。站稳了一看是个戴草帽的老人,也没计较,问道:“咱颍州县城哪家饭店最好?” 这是个老贼,经常猫在中原宾馆门口,他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地位的,得手一次,够潇洒半年,刚才撞了下叶刚,已经把他的小红本顺走了。 老贼被叶刚拦住,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吓了一身冷汗,听叶刚问吃饭的地方,才放下了心。 “东方红饭店,是我们县城最牛的饭店,顺着这条路往南走,第三个岔路口往东一拐就到了。” 叶刚按着老贼说的方向,果真找到了东方红饭店。现在正是饭点儿,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 叶刚大大咧咧地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镇店大菜,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感叹,这么个小地方,烧菜的技术硬是要得,不比京城的差。 就是有一样,这样的菜,那必须得配上酒,没酒,可就煞风景了,想到这里,叶刚喊道:“服务员过来。” “来喽,请问有啥要求?”一个胖胖的大姐跑了过来。 叶刚一看这服务员,心里就不满意,真是小地方,服务员就不能找些漂亮姑娘吗?这么大年龄的胖大姐,看了吃饭都没胃口。 心里这样想,脸上就露出不愉之色,“给我来瓶茅台。” 能在这么有名气的饭店当服务员,胖大姐也是有背景的,人家是石油公司王局长的老婆,一看叶刚的表情中透露出的不屑,心里就不高兴。听说要茅台酒,就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是要茅台酒?” 茅台酒可了不得,在东方红饭店,只有县长才有资格喝茅台。今天来的这小子难道有什么来头?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怎么?你是觉得我喝不起?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叶刚火了,今天怎么干啥啥不顺呢,小地方的人素质真是太低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八章 李代桃僵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在我们这小县城,能喝茅台酒的人很少,我这就给你取来。” 胖大姐觉得这小子要茅台,简直是作死的节奏,她想看看结账的时候,这小子会怎么下台。 不大一会儿,胖大姐就拿来了一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笑咪咪地站在一边,看着叶刚喝酒。 其实,她是怕叶刚跑了。 叶刚明明知道胖大姐的意思,却不点破,顾自打开了茅台,一股浓郁的酱香扑鼻而来。 叶刚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喉咙到胃,瞬间热腾腾的,感觉浑身舒畅,这就是传说中的火龙吧,口感绵软,唇齿留香。 在师傅六十大寿的时候,一把手曾送给师傅一瓶茅台酒,师兄弟们一人尝了一小口。师傅这次让自己单独出行,可真是美差,反正吃喝住行都不要钱,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叶刚眯缝着眼,鼻子吸着茅台酒的香味,仿佛在云端漫步。 叶刚的酒量不错,一瓶茅台很快见底,头不晕眼不花,打了个酒嗝,就去内衣口袋掏小红本结账。 一摸口袋是空的,叶刚心就慌了,怎么会?明明就放这个口袋了。上下左右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个遍,连口袋布都翻过来了,别的东西都还在,就是小红本不翼而飞了。 胖大姐看叶刚上下掏弄的囧样,暗赞自己真是料事如神,嘴上却说:“没钱了?没钱你就到我们这里骗吃骗喝呀? “告诉你,想白吃白喝,门儿都没有,”胖大姐冲包厢外喊道:“来人呐,这个人结不了帐,让保安过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飞奔而入,围着叶刚站了一圈。 叶刚丢了小红本,就是丢了护身符,色厉内荏地指责:“让你们领导过来,我是从燕城来的,有特殊任务,我的证件在你们县里丢了,县领导必须负这个责任。” 胖大姐哈哈大笑,“吹牛也不打草稿,我看你就是流窜诈骗犯,还是燕城来的,还有特殊任务,还有证件,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胖大姐边说边抡起粗胳膊,吐沫星子乱飞,叶刚只得连连后退躲避,情急之中大喊:“一定是你们饭店的人偷了我的证件,进门前证还在呢,一进来就没了,肯定是你们偷的。”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几个保安不由分说地扭住叶刚,推搡着送去了城东警局。 叶刚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看路人指指点点的,羞得脸色通红,索性低下了头,心说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城东警局科长张大彪,刚从酒桌上下来没多久,正在办公室的躺椅上打呼噜呢,被人打搅了黄粱美梦,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听叶刚解释,直接挥手让人把叶刚关进了禁闭室。 西山小四合院里,赵功达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掐指算了算,大惊失色,这不成气候的叶刚,竟然进了班房。难道是刘昱的事没办好? 赵功达进到书房,给祖师爷请上香,精心掐算起刘昱的命理,看看叶刚的牢狱之灾和刘昱之间有无关联。 出乎意料的是,刘昱此刻命理呈死相,人在土下,而且身上还爬满了蛆虫。 赵功达这才放心,“人在土下”就是已经埋进坟里了,“身上满是蛆”,哟,都死了好些天连尸体都腐烂了。 赵功达随即给徽省有关部门打了电话,要他们立刻找出叶刚。如果叶刚有任何意外,就拿徽省领导是问。 徽省不敢怠慢,电令颍州县委,限两小时内找出叶刚,如果叶刚有任何意外,就拿颍州县领导是问。 颍州县马上通知警局领导开会,布置重要任务,限半小时内必须找到叶刚,如果叶刚有任何意外,就拿警局是问。 就连已经退休的纪天荣都接到了局里的电话,协同警务人员寻找叶刚。纪天荣这次更加肯定了刘昱的不凡之处,能惊动这样的人物来颍州,这孩子还真有光大本门玄学的潜力。 当警务人员排查询问到中原宾馆时,肖国敬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有个会说国语的青年,要在这里开最高级的房间,被自己顶了几句,就离开了宾馆。 中原宾馆的经理一听就认定是这人了,本地人讲的大都是方言,凡是能操一口流利国语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肖国敬得罪了京城来的大人物,经理的头也大了,冲着肖国敬发火,命令他出外寻找叶刚,找不到就等着坐牢吧。 肖国敬心惊胆战地加入了寻找叶刚的队伍,满大街地找,毕竟只有他近距离见过叶刚。 在城东警局找出叶刚的时候,张大彪傻眼了,不由暗中骂着东方红饭店,怎么不送别的警局,偏偏送到这里,这可好,送了个烫手的山芋来。岂不知,他以前在东方红饭店吃饭的时候,经常掏烟相与服务员,让他们有事找城东警局,有事才有财嘛。 心里这样骂着,嘴里却不敢说什么,恭恭敬敬地从禁闭室请出叶刚。 叶刚躺在中原宾馆最高级房间的席梦思大床上,颍州县领导陪坐在一旁,还有服务员在穿梭着端茶倒水送水果摆鲜花。 要不是小红本还没找回来,叶刚此时的心里是非常满意的,这才是自己应该得到的待遇。 叶刚要求,不计一切代价,发动各方人员,找回自己的小红本。 话说那老贼摸了叶刚的小红本,还以为里面装了多少钱。到了没人的地方,掏出来一看,里边一毛钱也没,气得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扭头走了好远,又拐了回来,他想起来刚才翻那个本子时,看到里边有个红色的印章。 翻开本子仔细看,这红色印章和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以前见的红印章,都是中间五角星,周围一圈是字。这个红印章中间是斧头镰刀,下面是一行字,可惜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但他判断,这个章子肯定很牛。就到菜市场找了自己的徒弟龅牙。 龅牙打开小红本一看,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师傅,你从哪里搞的这本本,搞不好要惹祸了。” 老贼也唬了一跳,“这是啥本本?你说说看。” “这是个特别的证件,拿着它,能走遍全国不花钱,吃遍全国不花钱,住遍全国不花钱,凡是有这本本的,都是国家的特殊人员。”龅牙毕竟年轻,见识比师傅多些,且又识字。 老贼不但不怕,反而高兴起来:“那上面没照片,是不是谁拿着它都能用?” “应该是这样。”龅牙拿着本本颠来倒去地看。 老贼拍了下大腿,道声“好!” “奶奶滴,我们去东方红饭店吃免费菜,喝五粮液去,吃完喝完,就随便找个地方把这本本一扔……” “还是师傅高。”龅牙冲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老贼带龅牙先回家,用老婆的缝纫机油抹了头发,再拿梳子抿的贼亮。穿上了藏在箱子底的黑涤卡中山装,在上衣口袋插上两只钢笔,又用手指给涤卡裤子捋出两条棱子,脚登锃亮的皮鞋。这一打扮,还别说,真有几分干部风范。 师徒两个大模大样地踱到东方红饭店,要了包间,点了饭菜,再让服务员送上来一瓶子五粮液。 恰好又是胖大姐负责这个包间。胖大姐看这两人穿的人五人六的,就像一个大干部带着秘术吃工作餐一样。 胖大姐觉得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当官的,屁颠屁颠地送来五粮液,又殷勤地帮他们打开,满脸带着巴结的笑,给二人斟酒。 胖大姐阅人无数,自信遇上了贵人,搭讪好了,留下好感,说不定还能提拔提拔自己的老公。 老贼看胖大姐满脸谄笑,心里乐开了花,呷了一口酒,笑道:“你这个服务员态度真好,我们机关就需要这样对工作负责,对顾客热情的人,等会见了你们领导,我要表扬表扬你。”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只要领导满意,人民满意,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胖大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老贼继续夸赞道:“不错不错,还很谦虚,这样的好员工不提拔,就没道理了,王秘书,回头你给饮食服务公司的书记说说这个情况。” “好的,领导,这事交给我了。”正在啃鸡腿的龅牙,看师傅冲自己说话,赶紧配合。 胖大姐听了这师徒的对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衣冠楚楚,容光焕发地带着几个下属,去颍州县城各个饭店检查,所到之处掌声不断…… 看到胖大姐满脸花痴的表情,老贼伸手摸了把胖大姐的屁股,色眯眯地道:“你工作积极是不错,但也要向领导靠拢哦。” 胖大姐有些娇嗔地望着老贼,轻轻捶了老贼一拳:“你好坏。” 老贼哈哈大笑,为了显摆自己,啪地掏出了小红本,拍在桌子上,“等会结账的时候,把这个本本给你们领导看看,你们领导自会来见我,到时候,我直接向你们领导表扬你。” 胖大姐看到鲜艳的小红本,谨慎地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不行,你不够资格。”龅牙伸手拦住。 胖大姐脸色一红,缩了回来。 老贼却说道:“王秘书,别吓唬人家,给她看看吧。” 龅牙配合地后退了一步。 胖大姐受宠若惊地打开了小红本,看清里面的内容以后,激动得声音都抖起来:“啊,你们是从首都来的大干部啊,天哪,你们一定见过老人家吧?” 在颍州这个小县城里,老百姓还是以能见到老人家为终身骄傲的事。 “当然了,我还被老人家亲自接见过,还和我握手了呢。”老贼面露沉思,左手抚向右手,道:“我很怀念老人家。” 胖大姐连连点头:“我们都很怀念老人家。” “领导,我这就喊我们负责人过来拜访您。”胖大姐欣喜若狂,她要把见到大领导的幸福和大家分享。 “去吧,再给我带一条大前门香烟。”老贼淡然笑着,又加了一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十九章 别有洞天 “师傅,你真厉害,这小娘们将来能被你哄上床。”龅牙冲师傅竖起大拇指。 老贼得意地用牙签剔着牙,“这样的小娘们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不过这毕竟是吃商品粮的,肯定特别有味道。” “嗯,身上肯定香喷喷的,师傅手段就是高。” 一对贼师徒正在得意,包间门开了,胖大姐带着几个警官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两人抓了起来。 原来,胖大姐满心欢喜地找领导过来见见从燕城来的大人物,领导一听说有小红本的消息,马上通知了警局。可惜老贼的黄粱美梦还没做完,就被扔进了警局。 叶刚拿回小红本,正要按原计划去寻找刘昱,就接到师傅指令,要求立即返回,只得灰溜溜地连夜赶回了燕城。 刘昱被那甲鱼一巴掌拍昏了过去,睁眼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黢黢的洞穴里。 洞穴里阴冷潮湿,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不断传来。 “难道我已经死了?”用手掐了掐胳膊,钻心地疼。看来自己还是活着的,但这是哪儿呢? 捋了捋思绪,觉得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出了这个洞穴,要不然娘会担心死的。 刘昱竖起手掌,感觉到前面有微风习习吹来,觉得前面应该有出口,撑着地站起来。却不想撞到了洞穴顶壁,直撞得眼冒金花,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栽倒,觉得身体好象是砸到了一个硬硬的凸石板上,这个石板还在移动着。 刘昱忽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是在和一个巨大的甲鱼搏斗,“难道是那个大甲鱼在驮着我前行?这是准备把我当干粮?还是把我驮回去喂它的儿孙?” 这样一想,本来就冷得瑟瑟发抖的身体,抖得更加剧烈。想脱离这甲鱼背,奈何浑身无力,心说就这样吧,等会随机应变。 驮着刘昱走的,还真是大甲鱼。 甲鱼驮着刘昱逶迤前行,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前面豁然开朗,也有了光线,蓝紫色的光线从洞穴顶部散发过来。 甲鱼身子一掀,刘昱就从它背上掉下来。甲鱼调转方向,又朝来路爬了回去。 刘昱站起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地下洞穴,青砖砌成的墙壁,地上也是青砖铺就。 前面影影绰绰,仿佛林立着一群物事。刘昱往前走近一点,发现竟是一尊尊的石雕像,都有成年人一般高,个个青面獠牙,双眼如同铃铛,有的手持狼牙棒,有的手持锯齿镰刀,有的手持六棱锤,龇牙咧嘴地瞪着刘昱。 “这些东西怎么像是姥爷雕刻的一样,幸好不是活的,”刘昱庆幸着,抬腿从这些石雕中间走过去。 刚一迈腿,就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勾人魂魄的凄厉惨叫。那些石雕一下子成了活物,狼牙棒舞得呼呼作响,锯齿镰刀空中乱挥,下面还伸过来一把勾连枪来勾刘昱的双腿。 刘昱“妈呀”大叫一声,扭头就跑,却发现来时的洞口已经消失,只有光洁的青砖墙壁竖在面前。 刘昱发疯似得拍打着墙壁,喊道:“大甲鱼,快放我出去,大甲鱼,你个王八蛋,快放我出去。” 正在刘昱着急无奈之际,只觉得内裤被某样东西刷地一下顶开了,一支鞭子倏忽间飞到刘昱的右手里。 刘昱手持皮鞭,顿时就觉得底气十足,往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只听“啪”地一声响,一股蓝色的电流劈啪作响,只往那些复活了怪物飞去。 刘昱不受控制地唱起了歌:“打鬼鞭,三尺三,专送恶鬼去阴间……” 那些怪物一点也不知道害怕,继续张牙舞爪地朝刘昱扑来。却不知道,这鞭子是他们的克星。最前面的那个舞狼牙棒的被抽中了肚子,肠肚破裂,倒在地上。使勾连枪的被抽中了脖子,硕大的头颅顿时离开了身体,向地上滚去。 又是一声急促的尖叫传来,这些怪物顿时化作一阵黑色的烟雾,消失了。连同刚才掉在地上的头颅,也都消失了。 看这些东西消失殆尽,刘昱收了打鬼鞭,往前走去。没多久,就出了洞穴。 前面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大路,路两旁是大片的西瓜地,一个个滚圆的西瓜在月光下泛着亮光。 奇怪的是,瓜地里插了很多的稻草人,难道还有鸟偷瓜吃? 远处一个茅草搭的瓜棚,里面散出如豆的灯光。 刘昱忽然感到口渴了,就高声喊道:“有人吗?我是过路的,口渴了,能摘个西瓜吃吗?” 灯光摇曳,瓜棚里走出来一个身披蓑衣,头戴草帽的老爷爷。老爷爷手持一盏小油灯,一步三摇地踱了过来。 瓜棚看起来离得远,老爷爷走路也是蹒跚,但就那么神奇,一瞬间就站在了刘昱眼前。 老爷爷头上是寸短的白发,满脸皱纹,歪着头打量着刘昱,张开没牙的嘴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到的这里?” 刘昱恭谨地回道:“我是刘家湾人,今天下河摸蛤蜊误入此地,请问老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孩子,回去吧,也别打听这是哪里,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老爷爷的话刚说完,一阵凉嗖嗖的阴风飒飒吹了过来,老爷爷顿时噤若寒蝉,扭头就走。 刘昱下河摸蛤蜊,只穿了一个小内内,被这股风吹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看老爷爷一溜烟地消失了,无奈地苦笑了下,迈步往瓜田里走去。 刘昱以前在柳家堡也去过西瓜田,偷过西瓜。但这里的瓜好像从没被人摘过一样,个头匀称,黑皮的,花皮的,静静地呆在那里,好像一个个处子,任君采撷。 刘昱在一个大花皮西瓜跟前蹲了下来,勾起食指,轻轻敲击了几下,里面传来“咚咚咚”的脆响,看来这只西瓜熟透了。 只是刘昱没注意到,地里的西瓜已经一圈圈地把他围起来了,连同地里插着的稻草人,也都挪动过来,把刘昱围得密不透风。 稻草人脸是白纸做的,上面用毛笔画就的五官,现在透露出诡异地笑容。 刘昱只顾得低头看瓜,根本没有抬头。以前偷瓜都是在西瓜上砸一拳,把西瓜砸烂,现在也不例外。 刘昱举起拳头,照着花皮西瓜就是一拳。只听“嘭”的一声响,西瓜皮爆开,里面却没红红的西瓜瓤。 刘昱正自诧异,里面忽地飞出一个蝙蝠般黑黑的物事,直接咬住了刘昱的手。 跟前的西瓜嘭嘭嘭爆响不断,密密麻麻的黑蝙蝠扑了过来,有的缠住他的脚,有的缠住他的身体。 那些外围的稻草人挥舞着双臂,也冲了过来,胳膊一挥,就是一股刺骨的寒风,简直要把刘昱冻成冰人。 刘昱情知不妙,连忙喊道:“打鬼鞭呢,快出来救我。”打鬼鞭却好像睡着了,一点回应也无。 刘昱手指传来巨痛,脖子也被勒的出不来气,扑通一声倒在了西瓜田里。 这一倒下不当紧,西瓜藤也拱过来缠住了刘昱。 刘昱干张嘴喊不出声,有出的气,没进的气,白眼珠子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昱的右手掌心亮起点点星光,旋即光芒渐盛,腾地飞出一册竹简。竹简飞到半空,光芒转为炫目,传出一个铿锵的声音:“子不语怪力乱神。” 霎时,围攻刘昱的种种怪物烟消云散,只留下躺在地上的刘昱。 竹简收敛光芒,仍归入刘昱右手掌心,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刘昱呼吸渐畅,悠悠醒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 原来是看瓜老爷爷正低头看着他。 “老爷爷,是您救了我吗?刚才那些东西是什么?”刘昱想着,周围又没别人,能救自己的只能是这位老爷爷。 “我救不了你,救你的,是圣人。那些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刀四,我也是被它们掳来的,现在它们都跑了,我也脱困了。小伙子,往前走吧,你会有一番大际遇的。” 刘昱还想问点啥,却发现老爷爷又不见了。 本来刘昱的心里疑惑就多,现在更多了,什么是刀四?哪个圣人救了自己?是孙大圣吗? 唉,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时候他神经紧张到极点,反而放得开了,忽然想起小学时唱的歌,就哼唱着大步向前走。 “......孔老二,呸,是个坏东西,嘴上讲仁义,肚里藏诡计......” 刘昱正唱到兴头上,却不防脚下被什么一绊,跌了一跤,鼻子正碰到地上,鼻血当即就糊了一脸。 刘昱疼得龇牙咧嘴,看看脚下,啥也没,刚才是被什么绊倒的? 四周望了望,一个人影也没,刘昱鼓起胆子喝问:“是谁?谁绊倒我的?有种就站出来。” 半天也没一丝声响,刘昱只好捂着鼻子继续前行,这下没心情再唱歌了。 早上出门前只吃了个馒头,从家跑到蛤蜊寺摸了半天蛤蜊,又倒霉地遇上了甲鱼,昏睡了不知多久,被甲鱼驮到这么个地方,又是打,又是斗,又是摔跤流鼻血,悲催的刘昱又渴又饿又打冷战,拖着脚步,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看到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绿色掩映中,依稀露出一堵黄墙。 【作者题外话】:人家刚救了他,他就要唱歌呸人家,读者大大们说说,该不该绊他一跤?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章 我不入地狱 刘昱加快脚步,前方景物渐渐清晰,乃是一座寺院。 走到近前,发现山门紧闭,两个青色的石狮子蹲踞在左右两侧。门楣上,油漆斑驳,蛛网遍布,像是久无人烟。 难道这是一座空寺院?刘昱心中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拍打着山门,喊道:“里面有人吗?” 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声。门是从里面闩着的,怎么推也推不开。刘昱看了看门下面,缝隙挺大的,以自己的体型,钻进去也未尝不可。 刘昱矮下身子,趴在地上,将头从山门底下的缝隙里钻了过去。按说,头能钻过去,身体也能过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钻不进去。 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大殿里跑出来一条黑狗,恶狠狠地瞪着刘昱,仰头狂吠起来。 随着黑狗的狂吠,从里面冒出来好多狗,一起狂吠着向刘昱扑来。 刘昱一看不妙,便要把头缩回来,哪知道,山门紧紧地卡住脖子,进也进不去,回也回不来了。 一群恶狗围着刘昱的头汪汪狂地叫,却不下口,狗嘴里口水滴滴答答都掉在刘昱头脸上。 这时候,从大殿里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一个身材胖大的和尚,手敲着木鱼,踱了过来。 循着木鱼的声音,恶狗们退回了大殿。 山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昱顿感脖子一松,赶忙站起来。 胖大和尚竖起单掌,打个问询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从何而来?来我蛤蜊寺有何贵干?” “啥?这是蛤蜊寺?不是说蛤蜊寺被灭了吗?”刘昱吃惊地瞪大了眼。 胖大和尚眼里凶光一闪即逝,脸色不变,不嗔不喜地道:“小施主是道听途说吧,呵呵,小施主远来是客,请进香房品茶。” 胖大和尚甚是谦恭,躬身引领着刘昱向香房走去,路两旁站满了形色各异的和尚。 刘昱边走边四下里瞧,莫非门口的荒无人烟是假象?这寺庙里和尚可真不少。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绕过几丛翠竹和一池碧水,就是寺院待客的香房。 香房正位放着一个鸡翅木大茶桌,两端各有一把太师椅。胖大和尚伸手虚引刘昱:“小施主请上坐。” 刘昱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主位。 胖大和尚坐在了下首位,便有一个小沙弥手托个黑檀木茶盘,走了进来。 茶盘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小沙弥冲刘昱微微一笑,举起紫砂壶,向杯中徐徐注入茶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刘昱闻到清幽茶香,顿觉精神为之一振。 “这可是有名的峡州碧涧茶,特等好茶每年只上贡十斤,万岁爷皇恩浩荡,年年赏赠一二斤与贫僧,小施主,尝尝吧,不会使你失望。”胖大和尚显摆道。 据说碧涧茶不仅香高持久,而且滋味鲜爽回甘,说不想喝是假的。 但刘昱以前听洋鬼子说过,一个人做梦或者过阴的时候,有衣不能穿,有水不能喝,有饭菜不能吃。现在明显不是在做梦,那就应该是另一种情况了。 刘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推辞道:“谢谢住持,我不渴。” 胖大和尚再三相让,刘昱就是不喝,遂转过话题:“请问施主,外面如何传说我蛤蜊寺?” 刘昱就把从刘如东那儿听来的蛤蜊寺的故事讲了一遍, 胖大和尚听罢,冲着门外道了声:“阿弥陀佛。”一大群和尚鱼贯而入,低头合什,站立在香房两侧。 突然进来的和尚们,让刘昱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 胖大和尚阴恻恻地叹了口气:“外面传说的不错,我们这群和尚的确作恶多端,有违天道。” 刘昱吓得跳起来,抖着手指着和尚们:“你们……真的是……” “御史惩罚我们,用耙地的铁耙耙得我们头破血流,我们也认了,但实在不该给我们施了诅咒,让我们入不了轮回。” 说着,胖大和尚以及站立着的和尚们,头部纷纷裂开,露出里面如豆腐渣似的脑浆。 刘昱吓得魂飞魄散,又觉得一阵恶心想吐。 眨眼间,和尚们又恢复了原样,低着头站立两侧。 胖大和尚满含歉意,赔礼道:“小施主,对不起。几百年了,我们一直这样,被禁锢在这里。” “上天既差遣小施主到了这里,又安然穿过前面两关,必定是位大能,将要救我们满院僧众于水火之中。” “敢问住持,我怎样才能救你们脱离这里?”刘昱不明就里。 胖大和尚目露惊喜,轻颂佛号:“阿弥陀佛。” “当初御史下诅咒时曾道,倘若有人情愿以心饲我等僧众,我等就能解除诅咒,进入轮回。可惜啊,几百年了,能到这寺院的,只有你了,愿小施主大发慈悲,主动献心出来,救我满院僧众。” 刘昱要是这时候还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翻脸骂道:“你个秃驴,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想要我性命,我靠,还让我自愿,你这秃脑壳里想的是啥?” 胖大和尚双手合什,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起来:“众生平等,不分彼此,施主即是贫僧,贫僧即是施主,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周围的和尚也附和着念叨起来。 “谁入地狱?谁入地狱?……” 刘昱被这声音搅扰得心烦意乱,就想张嘴跟着念。 如果刘昱跟着念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就是中了胖大和尚的圈套,下一步就会自愿献心饲贼秃了。 胖大和尚偷眼看到刘昱嘴唇哆嗦,象是要跟着念叨,心中大喜,声音更加响亮:“施主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就在刘昱忍无可忍,即将张口之际,左手掌心突地现出一朵莲花。这朵莲花迸发金光灿灿,旋转着飘向空中。 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唵、嘛、呢、叭、咪、吽。” 刚才还闹哄哄的和尚们,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莲花也随即消失了。 接连出现的书简和莲花,让刘昱惊诧不已,举起左右掌心仔细看,掌中空无一物。但有一点,刘昱现在觉得自己很牛,关键时候,总是有宝贝出来救命。 如果刘昱早得知白瞎子给自己算命,三异人来祝福的事,恐怕就不会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惊奇了。 蛤蜊寺的幻象也消失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刘昱饿得心里发慌,只好沿着青砖路继续向前走。 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山洞的大青石门上爬满了藤蔓。 山洞口外有个小水池,水池里铺满了青青的荷叶,只有一朵盛开着的白莲花脱颖而出,于一片绿色中亭亭而立。此刻,正有一只蜻蜓停在白莲花上面。 刘昱看那蜻蜓甚是可爱,就站在靠近水池的石板上,伸手去捉蜻蜓。那蜻蜓却不害怕,一动不动。 刘昱轻而易举地抓住蜻蜓,捏在手中,才发现这是一个玉石蜻蜓,连同那白莲花都是玉石雕刻。 只听得“轧轧”声起,青色的大石门突然开了,紧接着脚下石板忽地向石洞移去,想跳下逃走都来不及。 刘昱刚进石洞,石门就在身后紧紧地关闭了起来。 回头已经是没有希望,只能向前走,好在刘昱今天经历的事够多了,反而见怪不怪。 洞内小路崎岖,没走多久,前面豁然开朗。 几个石屋出现在眼前,石屋门口两侧,各有一粒龙眼大的夜明珠发出莹莹光芒。 推开一扇石屋门,里面更是明亮。穹顶嵌一粒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房间里摆满了古代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明显这是间武库。 刘昱扫了一眼,对这些古代的武器提不起丝毫兴趣,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 换了间石屋,发现这又是一间仓库,里面全是泥塑的小人,小人身高一尺多长,威风凛凛,列成一个个方队,靠近门口的是步兵方队,之后是弓兵方队,再后面是骑兵方队,还有锤兵方队和戟兵方队。 最后是众多护卫,众星捧月般围在一个大将军身边。这位大将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如满月,头缠红布,身穿铁甲,手持宝剑,顾盼生威。 刘昱吐了吐舌头,心说还是古人会玩,搞这么多塑像,累不累啊。 还是没有食物,刘昱叹口气,轻轻关上门,又去找了个石屋。一推开门,里面光华四射,险些亮瞎了刘昱的双眼。 刘昱定睛一看,这间仓库里码放着很多木箱子。由于年代久远,靠近门口的木箱已经裂开,从裂开的箱子缝里,透出宝光灿灿。凑近缝隙,能看到里面满满都是金银珠玉之物。 这是要发财了?掐掐胳膊,疼得直龇牙,原来并不是做梦。 财宝虽好,却一个也拿不走,必须先找到吃的,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能走出这里,才能把这些宝物带走,刘昱心想“我要把这些宝物都捐给国家,学校会保送我上大学吧?” 刘昱恋恋不舍地关上这间仓库的门,又推开另外一扇,一个图书馆出现在面前。没错,房间里一排排书柜林立,书柜密密地摆满了书。 古人云“开卷有益”,刘昱本该进去仔细翻阅书籍增长见识,但古人还曾经云过另外一句“民以食为天”,于是刘昱想关上门就走,继续找食物,却发现这间屋里好像有人在走动。 刘昱心里砰砰直跳,难道是又遇上那些怪物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什么声音也没有。当他转身想走的时候,第六感觉告诉他,有人在看他。 刘昱猛地一转身子,后面还是空空如也。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一章 御寇传承 书柜与书柜间隔半米多宽,刘昱就顺着中间的空隙向前走去,反正到了这个境地,害怕也没用,非得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做怪,才能安心。 往前走了数十步,出现了一个拐弯,刘昱随之拐弯,继续往前探察。 就这样走了很久,硬是没一点到头的迹象。刘昱心说,***,还真麻烦,我回去还不行吗?扭头顺原路拐了回去。哪知道,在书柜间绕来绕去,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门了。 遇到了鬼打墙?不会这么倒霉吧? 刘昱干脆从书柜上随便抽出来本书,搭眼一看,都是线装繁体书籍。按说,这些繁体字难不倒刘昱,他跟着外公学术法的时候,外公拿出的秘本都是这些繁体字。 现在他并没心思看书中的内容,只是想把书放在地上,做个参照物,免得一会再迷路。 如果刘昱能打开那些被丢在地上的书本,看看里面的内容,恐怕哪一本都会爱不释手,哪一本都能使他终身受益,哪一本都能使他在行业中成为翘楚。可惜,刘昱饿得头晕眼花,现在只想找吃的,只想找出口。 刘昱穿着红内内,在书海中徜徉。若干年后,他回忆起这个经历的时候,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饥饿。 刘昱一路走一路把书丢地上做标记,越走越绝望,他感觉自己再吃不上东西,就会饿死在书的海洋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硕大的书桌挡住了去路,书桌正中放着一本翻开了的线装书,书的旁边搁着一个金光灿灿的虎符,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位身披锁子甲的大将端坐于桌后。 这大将不就是刚才那个石屋里雕塑的大将军吗?难道是雕像变活人了? 刘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学着电影里面的镜头,噗通往地上一跪,说道:“大将军,我叫刘昱,是颍州县的学生,今天误入此地,快要饿死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原来你就是刘昱。”大将军仔细端详着刘昱,露出释然的表情:“你终于来了,先解决你的饥饿。”说着,用手指在嘴里一番掏弄,捏出一个软软肉肉的东西来。 “张嘴。” “那是啥东西?从你嘴里掏出来的?让我吃?”刘昱做势欲呕。 大将军手指轻轻一弹,那个软糯糯、肉乎乎的东西就朝着刘昱面门飞了过来。 刘昱吓得赶紧闭嘴,但那东西弹射的速度极快,横冲直撞地钻到了刘昱的口中。 小东西在嘴里像跳跳糖一般乱蹦,最后钻到了刘昱的颊囊里。 刘昱紧张地张大嘴,用手指在颊囊里使劲抠索,抠了半天,啥也没抠出来。 “呕…..”刘昱用手指挖着喉咙,简直要疯了,这是人干的事吗?把自己嘴里的东西抠出来塞给别人,做大将军的就可以这样不讲卫生吗? “别呕了,那是给你的造化,你现在还饿吗?”刘昱要死要活的劲头让大将军非常不顺眼。 还别说,这会儿倒是不觉得饿了。刘昱恶心之余,又感到好奇,“还送我造化,恶心不恶心?你说,那是啥东西?” “是肉芝王,”大将军道:“那年初得师傅衣钵传承,师傅赠我的肉芝王,有此物在身,可免贫饿而死,现在,此造化转赠于你。” 刘昱听外公说起过肉芝,据说是秦始皇一直苦苦寻找的长生不老神药,那肉芝王岂不是更厉害?乖乖隆的咚,还真是大造化。 “我听姥爷说过,肉芝是神丹妙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这肉芝王是不是比肉芝更厉害?”刘昱问道。 “是的,肉芝本就是稀世之宝,肉芝王更是少有,肉芝需要服用方才有效,而肉芝王直接蝉附人体,供给养份。” “我以后就不用吃饭了?那不成神仙了吗?”刘昱还是不相信这便宜事能轮到自己。 “不吃东西,不会饿死,吃东西,也不会影响食欲。” “这还差不多,人间多少美味,不享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刘昱这才高兴起来。 “师傅让我在此等候刘昱,闯过前面三关,就能继承他的衣钵。还说,刘昱天生不凡,周岁时得三教祝福,”说到这里,大将军唤刘昱近前,“不知可有此事?待我仔细看来。” 刘昱走到书桌前,大将军捉住刘昱的左手,左掌心一个书简烁烁放光;又捉住刘昱的右手,右掌心一个莲花飘飘旋转;轻轻一推刘昱的肩膀,刘昱顺势转过身,现出脊背上的黑色十字架。 大将军放开刘昱,拿起书桌上打开的那本书,往刘昱的右手上一放,那本书逐渐变小,和掌心的书简合为一体。 刘昱如醉酒般头晕晕乎乎的,身体摇摆不定,识海中出现了一本书,封面烫金的字体写着“御寇天书”。 一连串的章节名字涌现:“天瑞,贵虚,汤问,说符……” 最让刘昱激动不已的是,其中还有《陶朱公秘术初探》,虽然字体转得极快,毕竟是读熟了的内容,还是有印象的。而识海里的《陶朱公秘术初探》却比自己所学渊深很多,这样的秘术竟然只是《御寇天书》的一个章节,如此看来,《御寇天书》是一个超乎想象的鸿篇巨制。 正当刘昱被书中的章节刺激得眼花缭乱之际,识海中的内容忽地消失了。一直立于书桌后的大将军,影像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从遥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刘昱,你既蒙先师列御寇拣选,以后就是本门传人,我不负先师重托,但愿你亦如此。《御寇天书》乃先师毕生心血所在,其中包罗万象,精一而成大道。”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天地间一片静寂。 口中有了肉芝王,刘昱非但感觉不到饥饿,身上也不畏寒冷。他还是想要找到出路,转了半天,白费力气。 刘昱一屁股坐在大将军坐过的椅子上,目似暝,意遐甚。识海中又出现了《御寇天书》的内容,他这才发现,先前觉得外公传授的术法已是无比神奇,在这里却是幼儿园一般的浅显。 随着识海中出现的内容增多,刘昱开始觉得晦涩难懂了,“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混沌。混沌者,言万物相混沌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 说实在的,有文化的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些话是告诉我们,地球上的生物初始状态是内含元气的混沌体,但刘昱才是初一的学生,看到这些,就感觉头大头疼,脑袋如要涨裂一般。 刘昱揉了揉太阳穴,看到桌子上的黄金虎符,难道真是黄金铸成的?伸手一摸,浑身如遭电击,随之一幅画面浮现眼前: 大雨倾盆,刘家客厅内,面色阴沉的钦差贾鲁,把马鞭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狞笑道:“刘太公,国师说你家风水会出帝王,皇上命我以修河为名,破你家祖坟的风水。我和你儿子刘福通是莫逆之交,这样吧,把你家的白鹿送给我,我就当做没这回事,好不好哇?” “钦差大人,不要听别人道听途说,白鹿那是仙兽,我家哪里会有,求您高抬贵手,修河的时候改改道,我刘家世代为您老人家立牌位供奉。”刘太公战战兢兢地道。 贾鲁一脚踹倒刘太公,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房子点喽。” “大人,刘福通是朱皋镇巡检,威望很高,又和您是好友,这样做,恐怕会逼他造反。”师爷赶紧凑了上来。 “区区一个巡检,就是皇上的一条狗,逼他造反?他敢?我灭他九族。”贾鲁不屑一顾。 刘家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偌大一个刘府转眼间成了一片废墟。 沙河河堤上,官兵鞭打着民夫,强迫他们去挖刘家的祖坟,到了地方,发现坟地里有一只白鹿,徘徊不去。 民夫们都不敢挖坟,惊恐地看着白鹿。 闻讯赶来的贾鲁命令官兵撒渔网捕捉白鹿,那白鹿却奋起四蹄,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 官兵把刘家祖坟里挖出的尸骸推进沙河,朽了的棺木在沙河里浮浮沉沉,河水变成了血红。 随即画面转移,换了一幅不同的场景: 一大群身穿白衣,头围红布巾的人,手持梭镖,长矛,高喊着杀鞑子,冲进了颍州府衙。 府衙内,官兵被杀死无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材肥胖的钦差贾鲁,被几个壮汉揪住,按在院子里。 贾鲁吓得瑟瑟发抖,身下洇漫开一滩黄渍。 一柄冷森森的剑架在他脖子上,“狗贾鲁,可还认得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二章 失忆 贾鲁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满面怒容的刘福通,故作冷静道:“刘老弟,你我兄弟情深,但我是朝廷命官,必须忠于朝廷。如果你能识时务,交出白鹿,还能保你刘氏一门血脉,要是继续执迷不悟,即使今天杀了我,你也难免祸灭九族。” 刘福通咬牙切齿地喝道:“贾老狗,念你曾治理黄河造福百姓,我才和你结交。没想到,国师的一句妄言,你就来烧我家宅,挖我祖坟。你身为汉人,却甘心做异族走狗,今天,我就杀了你,拿你的首级祭奠我死去的家人,祭奠韩大哥。” 说罢,手一挥,一个手持鬼头大刀的小弟,上前就是一刀。贾鲁的人头咕噜噜滚出老远,鲜血四溅。 贾鲁,因治理黄淮河而留名青史,又因为镇压刘福通而一命呜呼,首级给刘福通拿去祭了旗。 刘福通双眼血红,国仇家恨使这个汉子刚毅起来,举臂高呼:“杀了元鞑子。” 手下的小弟们也振臂高呼:“杀了元鞑子。” 此起彼伏的呼声,仿佛海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刘昱头痛欲裂,一下子醒了过来。摇摇脑袋,举起虎符继续端详。 他发现虎符的尾巴好像能动,就用手拨弄。虎符的尾巴转了一圈,就从虎嘴里吐出一粒紫红色药丸。 刘昱把药丸放在手心,举到眼前细看。这药丸弹珠大小,晶莹透亮,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奇妙的感觉。刘昱忍不住鼻子凑上去嗅了嗅,却没想到手一滑,药丸直接滚进了他半张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变成流质进入肠胃。刘昱瞬间感到像是置身于火山顶,全身从内到外被烤得炽热,口中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 骨节在咔吧咔吧作响,肌肉酥麻发痒,刘昱终于禁不住灼热,晕倒在地。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从瘦如排骨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体态健壮的青年。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药丸是前人留下的洗髓丹,如今已经让他脱胎换骨了。 当刘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河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发现,这不是熟悉的河边风景。家乡的河边都是细细的沙子,而这里的河岸边都是黄泥黏土。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万道霞光照射在大地上,芦苇叶上的露珠闪耀着太阳的光芒。 阳光有点刺眼,刘昱举起双手挡在眼前,却惊奇地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手。 他伸展开手掌,比他原先的手要大了好些,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再低头一看,他的身体也是成年后的样子,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是光着的,连摸蛤蜊时穿的小红内内都不见了。 自遇上大甲鱼以来种种诡诞不可思议的事,磨粗了刘昱的神经,即便如此,刘昱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大变样。 跑到河边照影,把刘昱吓得不行,“这人是谁?这是我吗?” 河水倒映出一个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的男子面容,俊眉修眼,顾盼神飞。刘昱看着迷了,“怎么这么帅?这是米开朗琪罗雕塑的大卫吧?不对呀,这是我的脸?难道是我变帅了?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可以变成这么帅的男人?” 误食洗髓丹的他,一扫下河以来的疲累,体内充满了洪荒之力,忍不住仰天大叫了几声,惊得芦苇丛中的水鸟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刘昱正在自美,猛地听到一声惊呼:“啊,有流氓。”然后就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刘昱赶紧双手捂住要害,偷眼一看,一个妙龄女孩双手捂着脸,丢下洗衣盆和衣物,转身向岸上逃去。 刘昱苦笑了下,就在地上的一堆脏衣服中,翻找自己能穿的,现在最当紧的就是要有件衣服穿,要不然还不被当成流氓打死呀。 扒出一套中年男人的衣裤,顾不得脏不脏,穿在身上,衣服不怎么合身,紧紧巴巴的,但总比没衣服、光着腚强万倍。 穿上了衣服,就把散乱在河边的洗衣盆和衣物收拢起来,衣服堆里露出粉红一角,扯出来发现是一个粉红的罩罩。哇塞,这就是那姑娘用的?蒙到脸上去嗅有没有香味。 “啊,你个流氓,你个小偷,你个变态,大黄,去咬他。” 刘昱手一抖,粉红罩罩掉到地上,抬头一看,刚才跑走的姑娘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只大黄狗。那大黄狗显然听了主人的号令,向刘昱猛扑过来。 刘昱打小就怕狗,看大黄狗恶狠狠地扑来,一弯腰,装出捡砖头的样子。据有经验的人说,狗看人弯腰,就会停止进攻,因为它害怕你拿砖头瓦块砸它。 正在猛扑的大黄果然一个紧急刹车,两只前爪把河岸的沙土划出几道深沟。看刘昱手里并没东西,又继续猛扑过来。 刘昱看这招没效果,转身就要跑,但大黄速度迅猛,哪里能跑得脱?大黄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就去撕咬刘昱。 刘昱在河滩上避无可避,看大黄满嘴带着沫子撕咬上来,顺手就往大黄的额头上拍去。 他心里也知道这一招是胡乱使的,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但他不知道,他已经伐骨洗髓,不再是以前的刘昱了, 这一掌拍下去。大黄立即“昂唧”一声,七窍流血,四肢一阵痉挛,死在了地上。 “啊,你打死了我的大黄,你个流氓、小偷、变态、凶手,我跟你拼了。”姑娘眼含泪花,手举棒槌,冲刘昱扑了过来。 刘昱也没想到这一掌能把大黄狗拍死,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说,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力气?猛然觉得头部一阵巨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姑娘叫燕子,她也没想到这一棒槌那么容易就得手了,那个流氓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可把她吓坏了。 打死人是要偿命的。娘已经死了,哥哥当兵去了,家里就剩下父女二人。父亲患了中风,走路尚且困难,家里的几亩薄田,全靠自己辍学在家打理。这次把人打死了,肯定要进监狱,到时候父亲谁来照管? 燕子越想越怕,摇晃着刘昱:“你个流氓快醒醒啊,你个小偷、变态,快醒醒。我不是故意要打死你的。” 刘昱根本没事,只不过是暂时眩晕,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他不想睁眼的原因有二。第一是,自己的出场方式太过了,任谁都会把他当成流氓;第二是想装昏迷掩饰一下尴尬,也趁机听听这小姑娘说些什么。 “阎王爷,你别收这人,你要是收了他,我就死定了,你快让他回来吧。这位大哥,你快醒过来吧,我已经帮你向阎王爷求过情了。”燕子继续带着哭腔道:“你醒了发后,我也不追究你偷穿我爹衣服的事了,也不追究你打死大黄了,更不追究你翻我的罩罩了……” 刘昱看这姑娘着实可爱,更主要是长的漂亮,忍不住带着笑意,睁开了眼,问道:“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肯定算数。啊,你醒过来了?你个流氓、小偷、变态、凶手……”燕子边说边后退,和刘昱拉开了距离。 刘昱索性坐在地上,笑道:“刚才好像有人说不追究这不追究那的,怎么转眼间又变了?唉,还是老夫子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燕子话锋一转,问道:“我问你,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乱跑,是不是流氓?” “是。”刘昱苦笑。 “我再问你,偷人家衣服穿,是不是小偷?”燕子步步紧逼。 “当然是。”刘昱觉得没办法抵赖。 “你打死我的大黄,是不是凶手?”燕子如果当律师,绝对是牛掰的,提问题都不给人留思考时间。 “大黄狗是我打死的,我就是凶手,这似乎抵赖不掉。”刘昱索性认罪了。 “还有,你刚才拿……拿女孩的罩罩捂脸,是不是变态?”燕子说到这里,脸哧啦一红,显得有点色厉内荏。 “我是变态。”刘昱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接着辩解道:“我不是变态。我是看你要洗的衣物丢了一地,乱糟糟的,帮你整理下,我这是学雷峰做好事,知道不?” “你还雷峰呢,有你这样光着屁股做好事的吗?行了,你别恶心我们学习的榜样了,说,你是谁?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 刘昱张嘴就想说自己是哪里人,但他突然觉得脑子空了,“我是哪里人?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大脑如被千万个针刺一般,疼得他龇牙咧嘴,双手捶着头,大喊:“我是哪里人?我是哪里人啊?” 如果刘昱能有以前的记忆,能记起自己的家乡,肯定是要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只是他不知道,地下洞府一日,人间倏忽十年。 在刘昱失踪三年之后,柳素芝就因为悲伤过度逝去了。柳豫州为了保护刘昱,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去世,始终没有告诉她真相。又三年后,刘如东在车祸中丧生。至此,刘家一门家破人亡。 修道之人逆天而行,皆有五弊三缺,比如纪天荣虽吃公门饭,不愁衣食,却无儿无女,应了五弊“鳏、寡、孤、独、残”中的“鳏、独”;柳豫州倒是儿女双全,却一生困顿,“钱、命、权”三缺皆应。 刘昱于刘福通洞府得以传承《御寇天书》,是普通修道之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机缘,凡事皆有因果,刘昱由此得道失亲。 为了保护刘昱,刘福通的残魂一直跟着刘昱,此时出手封了刘昱的记忆。要想找回这些记忆,就要在几年以后了。 看刘昱痛苦的表情,燕子的母性心理开始泛滥了,她觉得刘昱肯定是患了失忆症,先前对刘昱的各种不满,在这一瞬间也烟消云散了。 燕子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命运因此而彻底改变。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三章 都是傻子 以前看电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唐僧念紧箍咒的时候,孙悟空头疼得满地打滚,现在刘昱就是这感觉。如果眼前有墙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刘福通残魂散去,留下满地打滚的刘昱,偶然滚到一个洗衣棒槌上,抓起来照着自己的头狠命一敲,好家伙,这下子直直地倒在地上,老实了。 燕子被刘昱惊得目瞪口呆,很快得出结论:这人有病,病的还不轻,有病就得治。 燕子用洗衣盆从河里舀上来半盆水,用毛巾蘸着水,敷在刘昱额头上。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来:“这位大哥,这回可是你自己打自己,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快点醒来吧,我啥也不问你了。“ “等你醒来,咱们各走各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欠谁的。” 自从母亲去世,哥哥参军,父亲又患了中风,嘴歪眼斜的,说话都不方便,燕子就再没人一起聊天了。现在逮住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对自己没丝毫危险的人,她成功地开启了话痨模式。 刘昱昏迷了一会,悠悠醒来,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扑闪着大眼睛,蹲在自己跟前絮絮叨叨,感觉到额头上的湿毛巾,就知道是这个女孩敷在自己额头上的。刘昱心里一阵温暖,轻声道:“谢谢你。” “啊,你又醒过来了,这回真没我的事了。”燕子看刘昱醒了过来,衣服也不敢洗了,把衣物放进洗衣盆里,端起盆就走。 走了几十米,回头一看,刘昱在后边跟着呢。 “你跟着我干嘛?你干嘛不回家?”燕子心道,不会被讹上了吧。 刚才的头疼,使刘昱的脑子受到了刺激,过去的事丝毫想不起来,人也变得傻傻的,“我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跟着你回家。” “我不认识你,你一个大男人到我家去,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燕子大惊。 “我是好人。”刘昱眼神直直地盯着燕子说。 “谁都会说自己是好人,没人说自己是坏人的,你自己说自己是好人没用,你要觉得自己是好人,就别跟着我。”燕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饶舌,还觉得自己口才不错。 “我是好人,好,我不跟着你,你走吧。”刘昱不知不觉地被燕子绕进去了,傻傻地停下,看着燕子走了。 燕子暗暗得意,端着盆子,一路小跑回到了家,回头看看没人跟着,赶快闩上大门。 梁明理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纳凉,看女儿慌张的样子,问道:“燕子,啥事吓住你了?” 燕子放下洗衣盆,露出笑脸道:“爹,没啥事,我回来解手的。”说着,就往茅厕跑。 “咱,咱家的大黄咋没跟你回来?”梁明理晃悠着头,扭到朝着茅厕的方向。 燕子站在茅厕里,捂着鼻子道:“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等会就回来了。”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流出来,她知道,大黄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时候,传来了“乓乓乓”拍门的声音,有人在大门外喊道:“有人吗?” “啊?这人怎么找到家里来了?”燕子听声音就知道是刘昱,吓得不敢吭声。 燕子家是梁村唯一住在河坝南边的,村里其他人家都搬到了河坝北边,翻盖了新房。燕子家没劳力,经济困难,翻盖不了新房子,只好住在南边。所以刘昱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燕子家。 “燕子,快去看看,有人敲门。”梁明理费力地喊。 燕子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答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开了大门 刘昱手提着七窍流血的大黄站在门口,把燕子唬得跳起来。 “你怎么跟到我家了?快走快走,我家不欢迎你。”燕子气不打一处来,发着火把刘昱往外推搡。 “我没跟着你,我也不知道这是你家,看到有个院子,就过来敲门。”刘昱觉得自己很冤枉。 梁明理眼睛不好使,看不清俩人的纠葛,只看到门口恍恍惚惚的好像是大黄的样子,“燕子,是大黄回来了吗?” 燕子还没张嘴说话,刘昱就接口道:“叔叔,是大黄回来了,它刚才要咬我,我不小心把它打死了。” “啥?大黄被你打死了?”梁明理中风以后,医药跟不上,病情一直拖延着,听到自己养了多年的大黄被打死了,两眼一翻晕了,直接从躺椅上掉了下来。 燕子正把刘昱往外推,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响,回头一看爹爹栽倒在地上,顿时顾不得刘昱,哭喊着跑过去:“爹,你怎么了?” 刘昱跟着进了院子,把大黄随手往地上一扔,也帮着燕子搀扶梁明理起来。 刘昱的手刚刚搭住梁明理的胳膊,识海里蓦然现出一页书,上写“医篇:脱症,阴竭阳亡,正不胜邪,元气衰微,阴阳欲绝。” 一股热流从右手心溢出,钻入梁明理的胳膊,又从胳膊向体内钻去。 刘昱看见一个好似火苗般的精灵,在梁明理体内钻来钻去,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那火精灵又钻回到刘昱的手心,转眼间就消失了。 梁明理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大吼一声道:“敢打死我家大黄,老子跟你拼了。”说着,蹭地站了起来,举起拳头就去打刘昱。 正在哭哭啼啼的燕子一看爹爹站了起来,嘴也不歪了,眼也不斜了,哈喇子也不流了,还气势汹汹地去打刘昱,惊呼道:“爹,你的病好了?” “啊?”梁明理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患了中风,半年多来全靠女儿照顾,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动动胳膊抬抬腿,梁明理心中大喜,确定自己的病真的痊愈了,抓住刘昱的手,激动地问道:“是你治好了我吗?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子,快来给恩人磕头,爹爹的病好了。” “爹,你真的好了?”燕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梁明理。 燕子本来在上高三,爹爹因病生活不能自理,她只好辍学回家照顾。但她知道,要想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必须靠知识。所以她一直没放弃过学习,在劳动之余,经常拿出课本温习功课。 “现在好了,爹爹康复了,我可以重新上学了。”燕子喜极而泣,她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 梁明理看女儿眼中一片雾气,心中着急,喊道:“燕子,让你给恩人磕头,你咋不听话呢?” 燕子这才回到现实,脸蛋窘得通红,这年头哪还有磕头谢恩这一套,可是爹爹既然说了,只好照着做吧。 刘昱虽说现在脑子不太灵光,但善良的本性不变,双手去拉住燕子,“我不要你下跪谢恩,我打死了你家的狗,你们不怪罪我,我就知足了。” 燕子双手被刘昱握得生疼,哎呀呀地叫痛,道:“你快松手,你弄疼我了,我不下跪了,我也不怪罪你打死大黄,。” 梁明理患病以后,觉得天是灰色的,人生是苦难的;现在病好了,觉得天是蓝的,人生是快乐的。 身体好了,就有能力干活挣钱,就可以改变家庭的现状,也能搬到河坝北边住了。在河坝南边住,一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担惊受怕,怕河水暴涨,冲塌房屋。 “小伙子,你真厉害,你是老天爷派来救我的。”老梁冲刘昱伸出大拇指,越看越喜欢,这么有本事的孩子,要是能和燕子成一家,以后光靠行医看病也能发大财。 刘昱嘿嘿地傻笑,回头又弯腰拎起了大黄。 “大黄死了,换回来我的命,这是一命换一命。我这就把大黄剥了,给你煮狗肉吃。”老梁这会儿不生气了。 刘昱舌头舔着嘴唇,喃喃道:“呵呵,狗肉,狗肉好吃。” 燕子不知道爹爹和刘昱怎么对狗肉那么感兴趣,那可是朝夕相伴的大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看到燕子哭了,刘昱用手挠挠头,劝道:“不哭哦,不哭,你长这么漂亮,一哭变丑了。我不吃大黄,咱这就把它埋了,好吗?” 燕子点点头,止住泪,她觉得刘昱虽然傻傻的,但心地还是不错的。 老梁这才发现刘昱有点呆呆的,就悄悄地问女儿:“燕子,他是不是傻子?” 燕子还没回话,刘昱就不干了,“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好好,我们全家都是傻子。”老梁哭笑不得。 刘昱这才高兴起来,指着燕子道:“哈,你爹说的,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也是傻子。” 燕子面皮一红,气咻咻地看着爹爹,那表情就是在埋怨。 老梁为了缓解尴尬,拉着刘昱,提着铲子,道:“走,小伙子,咱们俩把大黄埋了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四章 樵斧烂柯 埋了大黄,老梁就要去集镇上打酒买菜,让刘昱先回家。 虽然对刘昱还不熟悉,但看他木讷的模样,也不会对女儿有什么不轨之心。 刘昱回到燕子家,看到她正在堂屋里烧纸,条几上有一个相框,镶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和燕子的长相有点相似,不用说,这就是燕子已经故去的母亲。 燕子面前的火纸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娘,您放心吧,我爹的病已经好了,他再保养一段时间,就能干农活了,我呢,也可以继续上学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让那些看不起咱的亲戚们知道,燕子也是个有出息的人。娘,我哥在部队也不错,他给我写信,说进步了。娘,你知道啥是进步吗?就是提干了。现在提干不说提干,都说是进步了。” 燕子说着,又磕了个头,丰满的屁股撅起来,露出了粉红的内内。刘昱只觉得血往上涌,差点流出鼻血来,不自觉地呼吸急促起来。 燕子直觉后面有人,赶快用手抻了抻裙子下摆,站起来回头一看,发现刘昱贼眉鼠眼地站在门口。 燕子的脸好像火烧的一样通红,这个坏蛋肯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你什么时候站我后面的?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知道了。”刘昱尴尬地应道。 “刚遇见你的时候,你还看着还精明着呢,怎么现在变得傻傻的?是不是那一棒槌把自己打傻了?哎,对了,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不?” “我叫刘昱。今年十四岁。”刘昱顺口答道,他这点还没忘记。 “切,还十四岁呢,你说给鬼听,鬼都不会信,你看看你的身板,至少也有二十岁了,你还真会装嫩。” “我真的十四岁,我是六六年出生的,不信你算算。”刘昱急赤白脸地辩解。 “你六六年出生,现在二十四岁了好不好?大哥,你看看我家里的日历,现在是一九九零年,别告诉我,你不会算数,别告诉我,你是从外星来的。”燕子听了刘昱的话,简直要笑喷了。 刘昱看到燕子家的堂屋后墙上的日历,还真是1990年,难道自己真的24岁了?刘昱在洞府际遇非常,如果他读过樵斧烂柯的典故,相信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年龄跨度了。 “好吧,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哎,这个军人是谁?这面相生得好,是王侯之相。”刘昱脱口而出。 日历表旁边挂着一张军人照片,这人长的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双唇紧闭,地阁方圆。, 照片上的人是燕子的哥哥梁忠,在对南自卫还击战中火线入组织,率领尖刀班深入敌营,为后续部队拔下了许多钉子。部队撤回后,因战功赫赫,直接提干。 燕子看刘昱夸赞自家哥哥,心里无比高兴,“那是我的哥哥梁忠,刚刚进步了,以后就吃国家的商品粮了。咋滴,你还会看相?” 刘昱点点头,嗯了一声。 燕子撇嘴道:“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本姑娘不信。” “没人要你信。”刘昱翻了个白眼。 燕子本想打击刘昱一下,好让刘昱求着给自己看相,哪里知道刘昱根本不上当,两只大眼骨碌碌一转,改口说道:“不过,虽然我不信,我还是想让你看看我的面相,看我以后的运气怎么样?” “这东西,信则灵,不信的话,看也没用。这都是迷信,不看也罢。”刘昱直接怼了回去。 门外传来了摩托车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燕子脸色一变,“坏了,苗医生来要钱了。” 来燕子家的果然是苗医生。梁明理患了中风,在县城医院抢救过后,总算保住了命,可是家里没钱,住不起医院,只好回家调理。苗医生在苗家集镇开了个诊所,方圆十几里的人都来他这里看病。 燕子第一次用板车拉着父亲过来看病,苗医生的双眼就亮了起来。这姑娘长的漂亮不说,最主要是气质好,虽然他已经有妻有子,但色心还是被莫名其妙地勾了起来。 苗医生还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想自己出钱供燕子去卫校上学,毕业后到自己诊所当护士。燕子一感恩,就会和自己猫腻猫腻,家里红旗不倒,诊所彩旗飘飘。哈哈,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乐开了花。 于是,燕子拿药没钱,先赊着,没关系。还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望梁明理,说起来是走访病人,但明眼人谁能看不出他的花花肠子? 苗医生上周和燕子说了供她上卫校的想法,但燕子一口回绝。苗医生恼羞成怒,就开始来催债了。他的意思很简单明了,要么马上还钱,要么接受自己的建议。 当时为了治病,燕子家的亲戚邻居都被借了个遍,旧债还没还,新债谁肯再借?这些乡邻们见了燕子,老远就躲开了。苗医生也是看准了这点,就天天来讨债。 “燕子,钱准备好没?”苗医生大大咧咧地进了院子。 燕子慌忙从堂屋里出来,满含歉意地道:“苗医生,我不是说了吗?缓我家几天,等卖了玉米,就把钱给你结了。你家大业大,也不缺这点钱。” 苗医生尖嘴猴腮,一脸肾亏相,直接无视了跟在燕子后面出来的刘昱,乜斜着眼道:“话不能这样说,我家大业大不假,开销的事也多,这不,昨天晚上去歌厅潇洒,还花了好几千呢。行了,我也不多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说的,拿钱出来吧。” 苗医生故意板着脸,还真像《白毛女》里的黄世仁,就差没说:“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他家欠你多少钱?”刘昱看着苗医生很不顺眼。 “三千多吧。”燕子答道。 苗医生这才偏头看了刘昱一眼,“总共欠我三千二百壹拾四元八毛整。你想帮她还债吗?哈哈,看你穿的衣服,还是老梁的吧?就你这样还想帮他还钱?哈哈哈。” “还有整有零的,这样吧,你眼下有一灾,我给你破掉,抵五千元钱,你看行不行?” 刘昱看到苗医生的头上隐隐露出紫黑之气,识海里的“望气”篇显示,此人定会有无妄之灾,好在这紫黑之气若有若无,还不至于立即就有性命之忧。 苗医生一听,发火道:“你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敢咒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想死的话,我有几百种方法,分分钟弄死你。信不信?” 燕子连忙扯了扯刘昱的衣角,她知道苗医生的坏,怕刘昱多言惹出祸端。 刘昱对燕子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样吧,你明天来,如果你啥事都没出,平平安安的,你的医药费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另外,我再补上五千元钱给你,怎么样?” 苗医生听了这个说法,觉得划算,得意地道:“好,今天暂且放你们一马,明天我来讨账,我要是好好地来了,你们立马赔给我五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燕子哪里肯依,推了推刘昱:“明天你从哪儿弄五千元出来?你,你……”她真想说,你光着屁股出来的人,哪儿来的五千元钱。 刘昱给燕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一次。” 看着刘昱无比坚定的眼神,燕子鬼使神差地相信了。 苗医生“轰轰”地发动了摩托车,回头道:“燕子,明天拿不出来五千元钱,你就得跟我签协议,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宝贝了。”说完,一踩油门,屁股冒着烟跑了。 看苗医生离开了,燕子这才抱怨:“刘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害我?还说苗医生有灾,你以为你是谁?预言大师吗?” “燕子,放心吧,明天就会见分晓。”刘昱还挺有把握。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燕子家门外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燕子听了,脸色吓得发白,自从家里出事以来,最怕听到的就是乱糟糟的声音。 梁明理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着几斤猪肉,一塑料袋蔬菜。后面跟着拉车的胡屠夫,车上躺着的是胡屠夫瘫痪的老娘,后面跟着的是看热闹的乡邻。 梁明理说是出去买菜,口袋里哪有一分钱?跑去胡屠夫家赊几斤猪肉。结果走在路上,让乡邻们大吃一惊。 这老梁中风半年多了,一直躺在家里。现在完好无损地跑出来了,而且还手脚麻利地象是从来没病过,想想以前老梁走个路手脚抖得象跳舞一样,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中风后遗症的影子? 大家伙儿争先恐后地问候着老梁,打听怎么看好的这病。胡屠夫看到老梁,老花镜差点掉地上。得知老梁家来了神医,坚决不肯收老梁的猪肉钱,还把媳妇买的蔬菜也搓吧搓吧装在塑料袋里,一并送给了老梁。 胡屠夫家里有个患了中风病的老娘,这才是胡屠夫相与老梁的原因。 梁明理脑袋上的灯泡“叮”地一声点亮了,他想到了发家致富的捷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五章 敛财有道 燕子家几年以来都是门可罗雀,这下子可热闹了,院子里挤满了人,还有的小孩爬到树上,往院子里张望。 老梁显摆地举了举手里的肉,“燕子,爹买了几斤猪肉和蔬菜,你去灶屋炒几个菜,中午我和神医喝酒,咱穷不假,可人不能忘本,该感谢的,还是要好好感谢。” 燕子接过菜,不解地问道:“爹,这些人来干啥?谁是神医?他?” “我这病,大医院都难治,恩人搓吧搓吧就给我治好了,不是神医是啥?你快去灶屋烧饭,咱不能饿着神医。”老梁看女儿迟疑,不满地催促。 燕子只好提着菜进了灶屋,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大妈都抢着跟进去,嘴里还说着:“我去帮燕子做饭” “我去帮燕子择菜洗菜。” “我去帮燕子烧火。” 几个熊孩子还热情地跑到压水井边帮忙压水。 胡屠夫满脸堆笑,本来想上前和刘昱握手,又担心刘昱嫌自己手上有油,来之前已经用女儿的香皂洗好几遍了,还是在衣襟上蹭了蹭,才诚惶诚恐地握着刘昱的手,说道:“神医好,我姓胡,是杀猪的,大家都喊我胡屠夫,你也喊我胡屠夫吧。” “这胡屠夫人不错,听说你来了俺家,赶紧送几斤猪肉招待你,平时待俺家也不薄。”老梁笑着帮腔。 “我跟他又不认识,怎么送猪肉招待我?”刘昱有点迷糊。 老梁拍了下大腿,“我的中风病不是被你治好了吗?我出去买菜,街坊们还都以为是眼花看错人了呢,等看清楚是我老梁,才知道我的病好了,我就说了是你给我治的。” “我给你治好病,他怎么给我送猪肉吃?他和你家是亲戚?”刘昱还是不明白。 “神医,神医,是这样的,我老娘和老梁一样,也得了中风病,一直卧床不起。看你治好了老梁,能不能帮忙给我老娘治治。要是治好了,我们全家都要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嗯,你很孝顺,好吧,我去看看。”说完,就要去板车跟前,帮胡屠夫的老娘看病。 老梁喊了一声:“慢着。” 刘昱止住了脚步,疑惑地望着老梁。 老梁先是冲刘昱挤了挤眼,接着冲胡屠夫道:“胡老弟,神医也是人,也需要吃饭穿衣,你看见没?神医穿的还是我的旧衣服呢,咱也不说别的,一句话,看病是需要花钱的。” “老梁哥,这点我懂,我不会亏了神医的。”胡屠夫还是很上道的。 “懂就好,那你打算给多少治疗啊?”老梁这样说,是有目的的。 在医院治病,稍微大点的病都需要个十天半月的,而且得先交钱,不交钱就不给治。 刘昱治病看起来简单,推推揉揉就行了,时间也短,十分钟八分钟的就治好了。要是不先谈好价钱,等会治好病,人家一拍屁股走人了,还能撵着去要钱吗? 胡屠夫以为是神医让老梁装黑脸,就伸出一巴掌,道:“五千元行不行?” 刘昱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靠医术还能挣钱,而且还是挣这么多。 老梁摆了摆手:“胡老弟,咱都是明白人,这种病花几万都不见得能治好,你娘得这病少说也花了小一万了吧?咱们是一个村的,平时你也多有照顾我家,一句话,少了三万,神医不给治。” 其实,平时胡屠夫一次也没照顾过老梁家,只不过话就得这么说。 胡屠夫脸上不好看了:“老梁哥,我家刚翻盖了房子,手里哪有上万的钱?就我说的五千,已经是我家里所有的积蓄了。这样吧,三万就三万,治好了我娘,先付五千元,剩下的我打欠条。” 老梁说三万,有三万的用途,除了还苗医生的债,还要让燕子去学校上学,剩下的钱还要翻盖房屋。 老梁心里默算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正在这时,刘昱说话了。 “我看就五千吧,这么孝顺的人,难找啊。胡叔叔,你将来必有后福。”就凭胡屠夫如此孝心,理当喊人家一声叔叔。 老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气得直跺脚,但人家神医开口了,自己再多说,以后爷们场里也不好混。 胡屠夫听了,感激地望着刘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前面引领着刘昱走向板车,围观的吃瓜乡邻纷纷让出一条缝隙,好像河水从中间劈开两半一样,等刘昱和胡屠夫过去,那条缝隙又迅速合拢了。 胡母满脸皱纹,一头银发,上身穿银灰色大襟褂子,盘着的纽扣上还用别针别着一条毛巾。看老人家如此干净,就知道儿女孝顺,刘昱不由得又回头赞赏地看了胡屠夫一眼。 胡母小鸡啄米一样,头磕个不停,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胡屠夫拿起老娘胸襟上的毛巾帮她擦了个干净。 吃瓜乡邻也都夸赞胡屠夫孝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胡家大婶病三年了,看看人家伺候的,啧啧,胡屠夫是我亲眼见到的孝子。” “是啊,要是别人家,早就坟头长草了。” 刘昱握住胡母的手腕,识海里出现了“医篇”中的“风阳上扰证:肝火偏旺,阳亢化风,横窜络脉。治疗:用冰雪精灵平肝潜阳,活血通络。” 何谓冰雪精灵?刘昱正在犯难,却看到自己左手掌心飘逸出一个巴掌大小,如酒火似的蓝色精灵,嘻嘻笑着钻进了老人的胳膊,然后在老人的周身钻来钻去。 别人却无法看到冰雪精灵的模样,只是觉得刘昱犯了难,傻傻地站在那儿不说话。 “二哥,你看这神医会不会是冒充的?光拽着老太太手脖子,也不扎针,也不喂药,这哪儿是治病?”有人小声地嘀咕。 “不会是冒充的,你没看老梁都被治好了?神医治病肯定和普通医生不一样,要不然也不是神医了,别多说话,好好看。” “我二姨她婆家大伯的二表弟也得了中风半年了,今天神医要是再能治好胡老娘的病,我连夜去通知他们,也来找神医治治。” 那冰雪精灵在胡母体内钻来钻去,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舒服。胡母脸上的表情渐渐地舒展开来,青灰色的面庞也逐渐变红。 约莫过了十分钟,冰雪精灵终于从胡母的胳膊里无力地钻了出来,本来如巴掌大小,现在已经消耗得如同蚕豆一般,失去了调皮的劲头,冲刘昱摆了个囧样,钻进他左手掌心,消失不见。 冰雪精灵进了刘昱体内,刘昱瞬间感到满身疲倦,四肢无力,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苍白。他心里猜测,这冰雪精灵是在借用自己的身体疗伤。其实这样猜想也算对了一半,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都已和他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胡母忽地从板车上坐了起来,大力挥手,让人群散散,留一个缝隙出来,冲着缝隙吐了一口带血丝的浓痰,大张开嘴,仰天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抻抻胳膊,伸伸腿,手扶着板车丫就要起来。 胡屠夫一看,赶紧拦住了老娘,“娘,你好了?那也不能乱动,还得再养养身体才行。” 众人虽然听老梁说是神医给治好了中风,毕竟没亲眼见。现在眼睁睁地看到神医施展妙手治好了胡母,个个瞪大了眼睛。 “乖乖里格隆,真神啊,还真治好了,我这次算是相信了。” “刚才你还怀疑呢,看看,还是我说的对吧?神医治病,能一样吗?兄弟,以后紧睁眼,慢张嘴。老天爷让我们长两只眼睛,一张嘴,就是让我们多看少说。” “二哥,还是你说的对,我今天除了佩服神医,就是佩服你了。” “我这就去找我二嫂大伯家的表弟去,让他快过来看看,要是神医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这人说完,拨开人群就跑。 “刚才不是说你二姨吗?咋又变成了你二嫂?”二哥喊了声,那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刘昱艰难地推开众人,想回屋休息调整一下,看看能否好转。众人这才发现神医满脸憔悴,赶紧让开了路,更有热情的吃瓜乡邻上前搀扶刘昱,往堂屋走去。 燕子隔窗看到众人搀扶刘昱进门,惊慌地从灶屋里跑出来,抓着刘昱的手问道:“刘昱,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刘昱软软地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惫,“就是觉得有点累,你们都出去,关上门,让我休息一下。” 燕子连忙招手,让屋里的人先出去,随手关上门,看父亲也是满脸紧张,不禁埋怨道:“这都是你办的好事。” 老梁苦笑了下,也不好争辩。 胡母颤巍巍地从板车上下来,冲着刘昱的背影跪了下去,胡屠夫看母亲下跪了,也忙跟着跪了下去。母子俩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我老婆子本来就是在等死,可是这好日子我没过够,舍不得孝顺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老天爷可怜我,派来了神医救了我老婆子的命。神医啊,我们回家就给您立长生牌位。”胡母向天祝祷。 “谢谢神医治好了我娘的病,我永远不会忘记神医的恩德。”胡屠夫跟着说道。 正在堂屋里难受的刘昱,忽然看到两小股白色的气体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缭缭绕绕地围住了他。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六章 祝祷之光 刘昱好奇这白色之气怎么来的,有什么功用。识海里出现了“望气篇”:祝祷之光,修道者得之大益。薄雾状,凡人不可见。但凡积德行善,受人祝祷,得此气。人之祝祷愈众,祝祷之光愈盛。 祝祷之光侵入刘昱的肌肤腠理,移至丹田。本来无精打采的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被祝祷之光包围以后,好像即将干死的鱼儿进了水里,兴奋得手舞足蹈。两个小精灵嘻嘻笑着从丹田逸出,相互追逐嬉戏,在刘昱的丹田前方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这太极图案不停地旋转,梁村附近的灵气都被聚拢过来,绕过小溪,小河,树林,田野,经过看热闹的人群,从燕子家四处透风的墙里钻了进去,被太极图案卷进了旋涡。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们,虽然看不到灵气,但灵气所过之处,人人心情舒畅,四肢顺达。 患有肩周炎的邻居,以前疼的举不起胳膊,现在居然能把胳膊举了起来,高兴得抡起胳膊甩成了大车轮。 椎间盘突出的老太太,天天疼得直不起来腰,现在忽然能站直了身体。老太太不敢相信,扭了扭腰,摆了摆臀,觉得自己能踢毽子了。 患有支气管炎的老头,半夜三更咳得睡不着觉,咳嗽起来大脑缺氧,头晕眼花,现在嗓子眼一点也不痒了。以前只要咳嗽一下,后面的咳嗽就一连串的跟来,非要把尿咳嗽出来,才算煞兴。老头先是谨慎地咳嗽了下,发现没有事,这才喊了一声:“神医发功给我们治病了。” 大家顿时明白了过来,纷纷学着胡母和胡屠夫那样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感谢神医。 其实,这和刘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呼吸了浓郁的灵气,患病的机体暂时得到修整而已,所以,后面这些人的祝祷,一点点的祝祷之光也不会生出。 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饱饱地喝满了灵气,恢复了先前大小,一个从刘昱的左手掌心钻了进去,一个从他的右手掌心钻了进去。刘昱感觉到身体有说不出的畅快,先前的萎靡憔悴一扫而光,木讷呆板的表情也渐渐消散。 刘昱推开门,看前面乌压压跪了一大片,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赶快起来。” “我们诚心感谢神医治好了我们的病。” “我没有帮你们治病,别感谢我,快起来吧。”刘昱不认这个账。 “神医,别骗我们了,我们多年的病,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了,不是您帮我们治的,是谁呢?” “是啊,神医真是当代雷峰,我们感谢你。” “神医,你这么年轻帅气,有媳妇了吗?我家女儿正在上中专,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切,我家女儿在上大学,是咱们村的女状元。神医,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知道怎地,燕子听了大家七嘴八舌的乱说,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高声说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刘昱到现在还没吃饭,你们都走吧,我们家要开饭了。” “哈哈哈,燕子吃醋了,我们走吧,别打搅他们了。” “老梁啊,你可把握好,这神医要是能成为你家女婿,你家祖坟就冒了青烟了。” 老梁笑得合不拢嘴,说道:“那是,那是。”却悄悄走到胡屠夫的跟前,“你马上把神医的诊费送来。” 胡屠夫连连点头。 刘昱却看得清楚,按照先前的说法,是该收五千元的,但刚才收了人家的祝祷之光,他就不打算再收钱了。 “胡叔,刚才说的五千元不用送了,您是孝子,我免费治疗老人家的。”刘昱高声说道。 “那不行,说好的五千元,就五千元,这是我做人的道理,我马上送来。”胡屠夫还挺讲信用。 老梁一看,咋滴?连这五千元也不要了?那不行。老梁忙接口道:“神医别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们说话是一口吐沫一个钉。” 众人都走了,院子里清净起来。 三个人围着一个破旧的圆桌,上面放着芹菜肉丝,西红柿炒鸡蛋,家常豆腐,红油咸蛋四样菜。 自从老梁患病,一家人再也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刘昱更是十年没有食人间有烟火,只不过他意识不到而已。 老梁现在越看刘昱越喜欢,看看刘昱,又看看女儿。燕子被爹看得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你们还不吃饭?不饿吗?刘昱,尝尝我亲手做的菜好吃不?” 燕子不愿意跟从别人喊刘昱神医,她觉得还是喊刘昱亲切。 老梁呵呵笑道:“嗯,我真饿了,我女儿就是手巧,做的饭菜可好吃了,神医,来,吃饭。” 刘昱自从有了肉芝王以后,从来不觉得饥饿,但人家说出来了,如果不吃,反而不好,就拿起筷子夹了口芹菜肉丝,慢慢品尝味道,“肉丝滑嫩,芹菜脆,口感搭配好;肉丝粉红,芹菜翠绿,颜色搭配合理。一句话,炒这菜的水平不低于饭店里的大厨。” 燕子看刘昱夹起肉丝,半天没有说话,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等听到他的夸赞,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却道:“就会贫嘴。” 老梁好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饭菜,筷子就没停过,几下子就扒拉光了两盘素菜,当他把筷子又伸向芹菜肉丝的时候,被燕子的筷子敲了一下。 老梁抬头一看燕子娇嗔的目光,顿觉尴尬,讪讪地说道:“人家说女大不中留,真的不假,这还没有出门呢,就向着外人了。” 刘昱笑道:“粱叔,你大病初好,吃东西要悠着点,燕子这是为你好。” 老梁连连点头:“神医说得对。我女儿还是向着我的,俗话不是说吗?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粱叔,别一口一个神医的,我叫刘昱,不是什么神医,以后就喊我刘昱吧。” “好好,咱是一家人,以后就喊刘昱了。”老梁说起“一家人”三个字,咬字特别重。 刘昱并不饥饿,稍微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 燕子皱眉:“怎么?你刚才夸我做饭菜好吃,怎么吃这一点?是不是觉得我做的饭菜难吃?” 刘昱看燕子误会了自己,也不能说肉芝王的事,就解释道:“别误会,我是修道之人,稍微吃点东西就好了。” “对对,修道的人都这样,好像听人家说,你们这些人修好了,就永远不用吃饭了,这叫什么?屁谷?”老梁不懂装懂道。 刘昱大汗,囧得说不出话来。 燕子捂住嘴大笑:“爹,你不懂别乱说,你想笑死我啊?那叫辟谷。” 三个人说笑着吃完了饭,胡屠夫就送了五千元钱过来。刘昱百般推辞,胡屠夫就是不同意,楞是把钱扔到圆桌上就跑了。 老梁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桌子上的钱,又抬眼看看刘昱:“刘昱,你这钱能不能先借我四千?我欠苗医生几千药钱,天天来讨债,我都急死了。” “没问题,你都拿去用吧。我暂时用不到钱。” 老梁听到刘昱同意借钱给自己,心花怒放。连忙道:“我只用四千就够了,剩下的钱,你和燕子去镇上,让燕子帮忙给你买套衣服。你毕竟是神医,穿我的衣服也不合适。” 刘昱低头看了看不合身的衣服,笑了笑,“好吧。” 燕子推起爹爹的二八自行车,“我来骑,你坐后面。” 刘昱本来想骑车带燕子,这样就可以猛刹车,燕子那丰满的身体就会撞到自己背上,可以趁机吃点豆腐。 但燕子好像能猜出刘昱的花花肠子,直接让刘昱坐后面了。 燕子上身穿白色的乔其纱泡泡短袖,下身穿一条牛仔裤,一偏腿上了自行车。刘昱紧跑几步,蹦起来坐在后座上。 燕子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随风飘逸,发丝撩着刘昱的鼻孔。白色的乔其纱布挡不住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罩罩,丰满的臀部由于脚蹬自行车,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淡淡的香皂味刺激着刘昱的嗅觉。 刘昱双手轻轻搭在燕子腰胯上,感觉肉感丰富。刘昱的触觉,视觉,嗅觉都受到了诱惑,险些流出鼻血,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得到了召唤。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七章 苗家集 苗家集是个乡级镇,虽然离县城比较远,这里发展的还是十分迅速。宽敞的马路,清一色的两层楼房。一楼是门面,二楼是住家。 街道两边罗列理发店,烟酒商店,饭店,药店,卡拉ok练歌房,林林总总。刘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心中感叹这世界变化真是快。 青松楼是苗家集唯一的五层楼,是方圆几十里的大型商贸城。一楼销售五金,摩托车,自行车,洗衣机,录音机,电视,应有尽有。 刘昱第一次看到大屏幕彩电,里面播放着大型古装神话电视剧《西游记》。看到孙悟空腾云驾雾地飞来飞去,刘昱拉着燕子高声说道:“燕子,快看,孙悟空会飞。” 售货员听了,惊讶地望着刘昱,“这是哪儿来的土老帽?” 逛商场的顾客,听了刘昱的话,再看他一身紧巴巴的中年服装,也捂着嘴乐起来。 燕子心里万千只羊驼奔腾而去,她现在只想装作不认识刘昱,拉开他的手,红着脸道:“大哥,那是人家背后吊着绳子拍的好不好?” “哪里有绳子啊?我怎么没看到?”刘昱梗着脖子争辩。 说着,又问向售货员:“大姐,你看到绳子了吗?” 售货员想笑,又怕失态,只好强忍住,“我也没看到绳子。” 刘昱算是找到了同盟,得意地看着燕子:“看看,我不瞎吧,人家也没看到,你以为我上学少,好骗啊。” 燕子气得直跺脚,扭头就往楼上走,她真想躲得让刘昱找不到才好,这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人?看来是要给他补补这方面知识了。苗家集才是乡级城镇,要是到了县城,这家伙得连路都摸不到。 刘昱小跑着跟上了燕子,生怕自己落了单再迷路。后面的人再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刘昱不知道后面怎么回事,闻声扭头看看。这些人发现刘昱回头,拼命地憋住笑。特别是售货员,脸憋得通红。 刘昱心里奇怪,这些人怎么又不笑了呢?一回头看到燕子上了楼梯,就再也不管后面的笑声了,忙忙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燕子,等等我。” “哈哈哈,这是哪里来的逗比啊?” “笑死我了,这小伙子看着很帅的?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这些话,刘昱都听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急着追上燕子,他真想回头说一句:“你脑子才有问题,你们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燕子看刘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不免有点小得意,刚刚的不愉快也消失了。刘昱对这些东西不懂,反而是好事,要是都懂的话,自己还怎么教他?只有教他知识,他才会崇拜自己。崇拜一个人久了,就会爱上这个人。呸,呸,这是想啥呢? 燕子看跟前没人,回头对刘昱叮嘱道:“刘昱,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也不问你从哪儿来。不过你以后要记住,再好奇的东西,都要装作不好奇,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人家会笑话你土老帽。以后有不懂的,先问我。” 刘昱连连点头,尴尬地笑笑。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好奇宝宝。看来以后要装着点了。 燕子带着刘昱直接上了五楼,这是经销服装的楼层。楼梯拐弯有一家男士服装店,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里面,乐呵呵地看着春晚小品。 燕子笑呵呵地喊了声:“白姨好。” 中年妇女抬头一看,笑道:“呵呵,燕子啊,来,里面坐。” “白姨是我同学的妈妈,她店里的男士服装,在我们苗家集是很有名的,就在这里买吧。”燕子回头给刘昱介绍。 刘昱看白姨一脸慈祥,就点了点头。 白姨很高兴,女儿的同学来照顾生意,当然是好事。在小城镇,就是靠各种狗拉羊肠子的关系,生意才能做得起来。 “欢迎燕子来照顾我家生意,我早就给妞妞说过,燕子这丫头漂亮,为人厚道,要多交往。你看看,有点生意就往我家带,阿姨谢谢你啦。” 燕子被夸的不好意思了,“看阿姨说的,这是我家表哥,你的眼光好,你帮他挑衣服吧。” 白姨上下打量着刘昱,觉得他虽然个头中等,但气质出众,心里已经有了底子。给刘昱选了件条纹立领衬衣,一条银灰色西裤,又拿出一根黑色仿羊皮腰带和两件白色健美内裤,“这套服装挺适合你,你到更衣室穿上给我们看看,哦,这腰带和内裤是阿姨送给你的。” 白姨送的内裤真是及时雨,刘昱外穿老梁的衣服,里面却是真空。 等刘昱从更衣室出来,白姨瞪大了眼睛,燕子更是惊喜地张大了嘴。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哪还是先前土里土气的刘昱?银灰色西裤上系着黑色仿羊皮腰带,上面的条纹立领衬衣更是衬托出刘昱身姿的挺拔。 “哎哟,这孩子就是衣服架子呀,这套衣服一穿,比港台歌星都帅。要是再搭上一双好皮鞋,都可以当男模了。”白姨眉眼都是笑。 燕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声谢着白姨:“我就说白姨的眼光好吧,白姨,谢谢您了。多少钱?” “你和妞妞关系那么好,按说,我不能收钱,但我不收钱,你肯定不愿意是不是,这样吧,就给我288吧。图个吉利。” 白姨是生意人,语里处处透露出生意人的精明,这套衣服按正常价位,也就是200元封顶了。但白姨帮着参谋,又送腰带和内裤,显得贴心,说出来288元,让人不忍还价,这就是白姨温柔杀熟。 刘昱对价格方面不懂,连连点头说道:“谢谢白姨啊。” 燕子确是鬼精灵,一听就知道白姨想多赚点,但刘昱是自己带来的,可不能被宰。想到这里,燕子嘻嘻笑道:“这个价格真是够照顾的了,这样吧,白姨,照这个样的衣服再来一套,颜色别重复就行。两套衣服四百元,咋样?” 白姨心知被燕子看透了,笑着摆了摆手:“这闺女,鬼精鬼精的,好吧,今天白姨赔本卖给你们,以后买衣服还来我家哦。” 燕子把刘昱换下来的旧衣服装在袋子里,“白姨,你放心吧,我们家买衣服必须来你这个店。” 其实,这还是燕子第一次在白姨这里买衣服。 两人出了白姨的店,去了四楼,四楼经销各种鞋子。 一家店面门口的招牌上,画着一个老人头像,戴着牛仔帽和眼镜、叼着烟斗、留着山羊胡,还有店名“法国老人头皮鞋专卖店”。 店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长着一双桃花眼,烫着波浪发,耳朵上挂着三角形亮闪闪的耳环,脖子上戴着金黄色的项链。身材丰满,着装时髦,两只雪白的硕乳几乎要从大红色的连衣裙里挣脱出来。 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陪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桃花眼暗暗高兴。她发现,这小伙子全身衣服都是新崭崭的,唯独脚上穿着灰不拉几的运动鞋,和衣服极其不协调。 这两人显然是来买鞋子的。 桃花眼从店里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帅哥,美女。要买皮鞋吧?咱们这个店是苗集镇唯一的法国老人头皮鞋专卖店,能走到这店来,您两位真有眼光。” 刘昱看店主这么热情,就无可无不可地带着燕子进了店。 桃花眼热情地招呼燕子先坐下,她帮刘昱挑选皮鞋。 “帅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皮鞋?”桃花眼上前凑了凑,谄媚地问道。 刘昱闻着桃花眼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感觉非常不舒服,扭头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就买黑色的吧。” 桃花眼看刘昱嫌弃自己的香水味道,心里暗骂了声“土老帽”,老娘这香水可是法国兰蔻,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说过。其实,她不知道,她身上所谓的法国兰蔻是情夫送她的假货,在一个乡级镇上,哪儿来的正宗法国兰蔻。 桃花眼找了一双黑色的皮鞋,递给刘昱,“帅哥,你穿上试试。” 刘昱刚想脱鞋子,燕子站起来道:“慢着,试鞋子可以,要是不合适的话,会不会强迫我们买?” 燕子身为当地人,清楚地知道这些商贩的难缠,嘴里说的客气,当人家不买东西的时候,马上就翻脸。 桃花眼笑容一怔,心说这小丫头还能知道这些,应该是本地人了。但转念一想,本地人又能咋滴?在老娘的一亩三分地,就是金刚钻,也得给老娘变成绕指柔。 想到这里,桃花眼假作真诚:“大妹子,把人看扁了吧?咱开门做生意的,不能靠坑蒙拐骗,要是坑了人家一次,一传十,十传百,谁还会来我店买东西?帅哥,你只管试,不合适的话,你扭头就走,大姐我不会说二话的。” 燕子点了点头,示意刘昱可以穿了。 桃花眼看刘昱脱了旧运动鞋,把脚放进皮鞋里试穿,不禁暗自得意,“任凭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八章 婶可忍叔不可忍 皮鞋穿上脚,刘昱走了几步,觉得挺合适的,就喊燕子看。 燕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中高兴,这刘昱穿啥都好看,这套衣服和皮鞋搭配起来,哪里还像个乡巴佬,分明是大城市的帅哥。在一刹那间,她简直怀疑,刘昱是上天给自己派来的王子。 看燕子傻傻地不说话,刘昱催促道:“燕子,在想啥呢?看看这鞋适合我不?” “很适合,就好像定做的一样。”燕子这才回过来神。 “老板,这鞋子多少钱?”燕子觉得自己是本地人,问价不会被宰。 “看你是咱们当地人,长的又这么漂亮,这样吧,给你个进货价,988元。” 这种档次的皮鞋当时市价也就是二百元左右,桃花眼要这么高的价格,是看这两个年轻人没见过市面,也不是苗家集街面上的人,可以狠狠地宰一把。她的经营理念就是能宰不宰,过期作废。 燕子脸色一变,“这么贵?那有便宜的没?我们换换。” 燕子出门时只带了一千元,刚才买衣服花掉了四百,现在只剩下六百。 桃花眼登时就拉下来脸:“小姑娘,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小葱,可以挑挑拣拣的?在我这里买鞋子,试哪一双,要哪一双,这是规矩。” 桃花眼在青松楼是有名的恶妇,凡是到她店里买鞋子,没有不被宰的。顾客先是不服气地跟她争吵一番,再挨上一顿打,最后乖乖地按她要的价位付钱走人。 这是因为桃花眼的情夫是青松楼的保安队长苗大棒子。 桃花眼瞬间变脸,燕子有点不知所措:“大姐,你咋不讲理呢?刚才不是说好的,试鞋不合适,可以不买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那臭脚丫子穿了我的鞋,就必须买,988元一个子也不能少。”桃花眼声音高亢起来,这是给在四处晃悠的苗大棒子使暗号。 逛商场的顾客,听到有吵架的,都围了上来,华夏永远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鲁迅老先生在《呐喊》中批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不仅没少,反倒增加了许多。 四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墨镜男,歪戴帽子敞着怀,露出茂密的护胸毛,脖子上还挂着明光闪闪的金链子。 这就是苗大棒子了。 苗大棒子手持大号警棍,带着三个小弟冲了上来,老远就大喊道:“谁在这里闹事?不知道这地盘是我苗大棒子的吗?” 从桃花眼变脸之后,刘昱就微笑着坐下,悠闲地伸腿把脚架上玻璃柜台。他不想参与桃花眼和燕子的争吵,一是觉得不屑与女人吵架,二是觉得桃花眼如此凶恶,肯定有后台。 燕子毕竟是个姑娘,一看这阵仗,吓坏了,慌张地跟周围的人说:“大家都来评评理,事情是这样的……” 围观群众只是看热闹,看看谁倒霉,为的不过是在茶余饭后添些话题,谁愿意趟这浑水。所以燕子的眼光看到谁,谁就装作看楼顶,或者低头瞅瞅手指甲,总之,没一个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燕子失望了,对大众的冷漠失望了。 桃花眼一看苗大棒子及时赶到,笑眯了眼,伸手一指刘昱:“那不,就那小子,穿了我的皮鞋,想不买,天下哪有这便宜事?” 苗大棒子咳嗽一声,挺挺腰板,“那谁,刚才你穿了红红的鞋子吗?” 桃花眼原来叫红红。 苗大棒子一出场,刘昱就知道桃花眼的靠山来了,买鞋的事就着落在这家伙身上。 刘昱高翘着腿儿,在玻璃柜台上把脚上的鞋晃了晃,“是啊,买鞋子,试鞋子,肯定要穿鞋子的。不过,这鞋还新崭崭的,一点没破,就这样要讹着我非买不可吗?” 桃花眼接口道:“你给我穿破了。” 刘昱看桃花眼中了圈套,哈哈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是破鞋?” 看热闹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红红说自己是破鞋。” “卧槽,这是哪来的牛人,敢这样调戏红红。” 见大家爆笑,桃花眼才知道自己被绕进去了,生气地推了苗大棒子一下:“你傻站着干嘛?他骂我,你没听到吗?” 苗大棒子也没想到刘昱胆子那么大,非但不给自己面子,还敢当着面骂红红,真是婶能忍,叔也不能忍了。于是朝三名手下一挥手:“把他给我弄到保安室去。” 这是苗大棒子的一贯伎俩,想收拾人的时候,直接把人带进保安室。关上门,大号警棍抡起来,把人往死里打。这一手,是他那当警局局长的姐夫教给他的。并声称,只要不在外面打人,就没证据,即使把人打死打伤了,也可以包庇他。 所以,凡是在这地盘上惹了他的,都挨过打,苗大棒子的名声也就越传越远了。 三个小保安立即就要去架刘昱。刘昱主动站起来,“不用你们拉我,我跟你们去保安室。” 燕子吓坏了,眼泪八叉地拉着刘昱:“你不能去,他们会打你的。” 刘昱拍拍燕子的小手,给她个安心的微笑:“你放心好了,我是讲道理的人,不会有事。” 燕子忽然想起刘昱的本事,他能治好自己的父亲和乡邻,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吃亏,就含着泪点点头。趁刘昱跟他们去保安室的时候,一阵风地上了五楼。她想找白姨帮忙求求情,大不了从白姨这里借点钱,把鞋子买下来就是。 看热闹的顾客在后边嗡嗡地议论:“唉,这孩子要凶多吉少了。” “是啊,也不打听打听苗大棒子是啥人。” “按我说,捏住鼻子吃棵葱算了,这不,一会儿挨了打,还要掏钱买下来鞋,图个啥?” “看你说的,你说买就买啦?那鞋子本来200块,楞要人家988,估计这小伙子口袋里也没这么多钱。” “啥?988?红红这娘们太狠了,哎呀,都别说了,我们去保安室门口待着去,看看一会啥结果。” 刘昱难道不知道进保安室要遭殃吗?知道。那知道了还跟着人家去,是皮痒了找挨打? 自从刘昱感悟了“法篇”,知晓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能给人治病后,按照其中所说,这冰火二精灵还能用于技击方面。他之所以跟着几个恶人进保安室,就是想在这几个人身上练练手。 《御寇天书》的确是博大精深,里面的“医,卜,道,法”拿出来任何一个,都将引起世间轰动,否则刘福通也不会凭借此书造反杀鞑子,刘昱想看看自己能发挥出多大的潜能。 保安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了,苗大棒子伸手把门从里面反锁,眼神不善地看着刘昱:“你小子不该惹红红,现在乖乖地把钱拿出来,啥事都没。” “凭啥?”刘昱一脸淡然。 “啥都不凭,就凭我是苗大棒子。”苗大棒子得意洋洋,那表情,就像恶狼把小羊逮到了狼窝里。 刘昱鼻子嗅了嗅,“这屋里一股子血腥味,看来你们没少在这里打人,我今天如果不交钱,是不是也得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苗大棒子冲刘昱竖起了拇指:“够聪明!说得也对,我这保安室,不知道打坏多少人了,忒多了,你也体谅体谅咱们,根本记不起来有多少了好吗?” “我真不明白,你打伤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人追究?你还能好好地待在这里,真让人想不通。”刘昱是想蹚蹚这里的水有多深。 “对啊,我还是我。不服我的人,要么残废了,要么滚蛋了,想知道原因?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姐夫是苗集镇警局的局长,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我的底盘。死心了吧?快点拿钱出来,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苗大棒子拽了拽脖子上的金链子,好像是耽误了他出气儿一样,这链子可是红红送的。 “别说你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的耐心也没有了,你这样的人迟早要遭天谴,既然上天还没来得及惩罚你,我就替天行道吧。” 苗大棒子和小弟们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苗大棒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还真逗比,你以为你是梁山泊啊,还替天行道?” 看到刘昱凭空朝着他推了一掌,更乐了:“哈,你还会气功?哎吆,打的我好疼喔,你咋这么厉害尼?” 苗大棒子做出假装被打的样子乱跳,以此嘲笑刘昱的举动。但他看不到的是,刘昱凭空推了那一掌,一个蓝色的精灵从掌心逸出,此刻冰焰凛凛,正漂浮在他面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四十九章 前倨而后恭 苗大棒子正自调笑着刘昱,猛地打了个寒颤,胸口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中,倒退着飞向后墙。 “噗通”一声响,苗大棒子后脑撞到墙上,眼前金花直冒。要不是全身冰冷的象是冻僵了,他可能还以为这是要发财的征兆呢。 “卧槽,这家伙还真会气功,兄弟们,一起上。”苗大棒子自打出了娘胎,都是打别人的份,几时吃过这样的亏?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小子打残废。 三个小弟本来也在嘲笑刘昱装神弄鬼,看老大真的吃了亏,心中一惊,本能地就想逃跑,但老大发了话,哪儿还敢跑。况且就这一个小子,就是真会气功又能如何?俗话说饿虎还怕群狼呢,小保安们抡起警棍,张牙舞爪地向刘昱扑来。 刘昱不慌不忙,右手虚推,火焰精灵欢快地冲出掌心。 看到刘昱一掌推来,小保安们紧张地胡乱躲闪了几下,怕被刘昱的“气功”伤着。 但哪里能躲得掉?火焰精灵的攻击速度很快,瞬间就把他们撞得七荤八素。 苗大棒子知道三个小弟平时打架凶猛,今天如此不堪一击,说明了什么?对方是高手啊,而且还高得不可仰望。 “这他娘的是从哪里来的高手?红红这个贱人,想死别拉着我。唉,等过了这关再收拾你。” 苗大棒子冻得发抖,四肢无力,脸色苍白,牙把骨打着摆道:“大,大,大哥,饶,饶,饶了我吧,都怪,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小保安们面色赤红,浑身火烫,好像成了烧烤架上正在炙烧的肉串,拼命撕扯着身上的保安服。 “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大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刘昱没想到冰火二精灵的攻击力这么霸道,暗自得意,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解除对他们的惩罚。 “说好的让我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呢?都起来,咱们继续玩。”刘昱戏谑道。 尼麻,还能正常说话吗?那叫继续玩吗?那叫单方面吊打好不好?心里腹诽着,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大,大,大哥,打死我,我也不敢了。” “说,手里出过人命没?”刘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这几个人手里真的有人命,那是绝对不能放过。 苗大棒子打着摆子:“真没,就打伤过3个人,以前说打死,打死很多人,那是吹牛吓唬人的。” 三个小弟惨叫着,也证明没打死过人。 其实,在有些封闭的小村镇,就是这种情况,逞凶打伤了人,又有后台庇护,以至于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就成了土霸王,没人敢惹。苗大棒子就是这样的人。 刘昱从四人身上看不出冤魂缠绕,知道他们没说假话,“打伤过几个人,打伤过谁,你们心里清楚,现在,我要是让你们上门去赔礼道歉,并且答应以后不再欺压良善,你们能做到吗?” 几个人小鸡啄米般点头,连连答应。 刘昱收回了冰火二精灵,俩个小家伙玩得正高兴,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刘昱掌心。 几个人身上陡然一轻,冷汗热汗立止。 “这个娘们太恶了,不知道讹诈了多少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刘昱想起桃花眼,心中一阵恶寒,这样的女人不惩治不行。 “我知道,这就让他们去把红红喊过来。”苗大棒子毕恭毕敬地答应。即使刘昱不找红红的麻烦,自己也不打算放过她。 小弟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他们真不想和刘昱待在同一间屋里,这是啥人呐,分分钟就能把人整死。 三个小弟也坏,没告诉桃花眼实情,只说老大要她过去一趟。 桃花眼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看了看周围的吃瓜群众,扬声道:“怎么样?惹我,就是死路一条,这不是很快就老实了?乖乖地把钱给我交出来。”说罢,扭摆着肥臀,朝保安室走去。 几个隔壁店的生意人随声附和:“是啊,惹了红姐,那还得了。找死。”他们不敢得罪红红,以后敲诈顾客的时候,还需要红红帮忙呢。 燕子跑上楼找了白姨,刚说出惹了四楼鞋店的红红,白姨就手捂着肚子,说吃东西不小心,要拉肚子,匆忙关上店门,跑卫生间去了。 燕子在店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白姨回来,知道白姨这是避开了,只好下楼,恰好看到桃花眼一脸显摆地去了保安室。 桃花眼嘴里哼着甜蜜蜜,一推开保安室的门,就娇滴滴地喊:“苗哥,你好厉害噢,这么短时间就修理好了,今天晚上咱们俩个去ktv唱歌吧?” 话还没落音,就被苗大棒子一把薅住了头发,搂头就是两巴掌,打得她一连声地惨叫:“苗子哥,干嘛打我?我是红红。” “你个死女人,讹谁不好,非要讹大哥,你他娘的想死别拉着我啊。”苗大棒子把刚才受的气,倒的霉,积攒的怒火都发泄到红红身上了。 “有话好好说吗?我啥时候惹你的大哥了?就是刚才那傻比?”红红挨了苗大棒子的打,却不敢生气。 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苗大棒子一脚就踹了过来,把她踹翻在地,红色的连衣裙掀了起来,里面竟是真空装。 “你他娘的就是欠收拾,你才是傻比。”如果是平时,苗大棒子早就扑上去翻云覆雨了,但现在正是向刘昱表现的时候,这该死不死的娘们,还敢说那狠人是傻比。 桃花眼被苗大棒子的保安靴踹了一脚,立马清醒了不少,抬眼一看,她口中的傻比刘昱斜坐在椅子上,脚翘上柜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目光,就像看一个傻比。 桃花眼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个时候还不明白,那就真是蠢到家了。她知道今天踢到了钢板,连自己的情夫也跟着倒了霉。 桃花眼是谁啊?那是久经沙场的生意油子,尽管被苗大棒子打得头晕眼花,踹得骨头生疼,还是强颜欢笑地奉承道:“哎哟,大哥,都怪妹子有眼不识泰山,这样吧,今天都是误会,这皮鞋算妹子送给大哥的,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刘昱没想到桃花眼做事如此光棍,又看苗大棒子已经收拾过了她,也不想再纠结下去,省下的钱还能给燕子买套衣服。 “今天是遇上了我,要是遇上的是别人,岂不是让你宰成功了?做生意,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懂吗?” “是是,我以后绝对改正,老老实实地做生意。”桃花眼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双手递给刘昱,“这是我家店的金卡,以后您的亲戚朋友拿着这张卡,可以免费领皮鞋。” 市场刚开放的时候,很多生意人都干过讹诈顾客的事,这是因为市场管理还没到位,人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这才使部分无良商家屡屡得手。但这种经营方式是自己害自己,眼前的小利,损害的是商家长远的利益。 桃花眼讹诈过不少顾客,也得罪过不少顾客,知根知底的人很少光顾她的鞋店。讹诈得到的好处,又打点了苗大棒子之类的人,最后自己也所剩无几。 通过今天的事,桃花眼也是得到了当头棒喝,在以后的生意经营中开始中规中矩,后来生意做到了县城,还成了有名的商人,这是后话。 “这卡我不要,这事就这样算了,我也该回去了。”刘昱推开桃花眼送上的金卡。 几人出了保安室,在门外等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惊得瞪大了眼睛。 苗大棒子面色青肿,桃花眼脸颊也肿得老高,头发凌乱。这两人还点头哈腰地送刘昱出来。难道这小伙子是哪家大领导的衙内?还是哪位混社会的高人? 燕子一看刘昱好好的出来了,心中大喜,奔跑了过来:“刘昱,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刚才都是误会,这不把大哥送出来了嘛。”苗大棒子在旁边抢先解释。 桃花眼陪着笑,上去拉住燕子的手:“小妹妹,一看你就是个有福的,你男朋友好帅哦。” 燕子心中讨厌桃花眼,想挣脱她的手,却不知道桃花眼死劲地攥着,只好作罢,有点害羞地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刘昱笑了笑:“好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各自忙去。我去给燕子买套连衣裙。” 苗大棒子一听,立时冲桃花眼使了个眼色。桃花眼心有灵犀,接口道:“这样啊,恰好我表妹在五楼卖女士品牌服装,走,我带你们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章 都是爱美惹的祸 白姨是个极其普通的生意人,谨小慎微地做着生意。生意场合中的讹诈顾客,她看不上,也做不来。只是靠外表憨厚的表象,靠点小聪明打拼着自己的小生意。 桃花眼是她惹不起的人,平时都是敬而远之,如果去帮燕子,是不想在青松楼混下去了吧?直接拒绝燕子,她又是女儿的同学,面子上说不过去,所以,对于燕子的请求,她只有借助尿遁避开了。 等了好久,才听到燕子匆匆离去的声音,又等了会才出来,这是为安全起见,她怕燕子故意装做走了,却躲在一边。哪里知道蹲坑久了,头晕眼花,两腿酸麻。 幸好扶住了墙站了一会,才算正常。慢慢走回到自家店铺,还没走到地方,眼前出现了让她无法置信一幕: 苗大棒子毕恭毕敬地用手势引领着刘昱,桃花眼亲热地拉着燕子的手,低低私语着什么,小弟们跟在后边,远远地还缀着几个交头接耳的吃瓜群众。 一众人走到自家店铺对面的女装店门前停住脚。白姨揉了揉眼,她以为自己蹲坑久了,眼真的花了。又用牙咬了咬舌尖,轻微的疼痛告诉她,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 苗大棒子和桃花眼都是一付狼狈相,反倒是刘昱装束整洁,没一丝挨打的痕迹。 白姨不明白剧情怎么就反转了?难道这小伙子是真人不露相? 她不敢上前和桃花眼搭话,也不好意思跟燕子搭话,悄悄地溜到人堆里,混在吃瓜群众里面,远远地看着。 桃花眼领着燕子进店出店,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燕子就换了个人,让大家伙儿眼前一亮。 燕子穿的是件具有民国风田园小清新的连衣裙。白色立领长袖,粉白紫三色搭配领花,大摆超仙长裙,把燕子的气质衬托得飘然出尘。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刚才的灰姑娘眨眼间成了小公主,众人一片赞叹。 白姨晓得这是对门女装店的镇店之宝,从来没卖出过一件。不是说人买不起,而是好多人试穿了,却发现不般配。这件衣服穿在燕子身上,却像是量身定做,穿着极是妥帖。 众人傻了一般盯着燕子看个没完,让燕子有点心慌,凑近刘昱,轻声问:“刘昱,你看我穿着合身吗?” 刘昱也看傻眼了,暗想这小丫头也太逆天了,这衣服一穿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燕子看刘昱也是傻傻的样子,心里乐了,知道自己穿着很美,娇嗔地推了他一把:“刘昱,想啥呢?说,我穿着合身不?” 刘昱这才清醒过来,笑道:“我发现,你就是童话里走出的公主,任何人在你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燕子心中得意,嘴里却说:“油腔滑调。” 刘昱决定就买这件了,看向跟着桃花眼出来的女店主:“老板,这裙子多少钱?” 桃花眼的表妹兰兰,就是这家品牌女装店的老板,她身材娇小,是个萝莉范女孩。 “你是红红姐带来的人,怎么能收钱?再说了,这套公主裙,我进货几个月了,一直卖不出去,她们都嫌这衣服不合身。”兰兰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让这美女穿着裙子照张相,我挂在店里当广告?” 这马屁拍的,够有水平。刘昱不由得多看了兰兰一眼。 “照片就不用了,既然你说不收钱,我也不好矫情。这样吧,你这两天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吧,这个毛病也跟了你好几年,我帮你治好,就当是报酬了,怎么样?” 兰兰吃了一惊,她自从初潮来过以后,就开始有了痛经的毛病,每次大姨妈拜访,都是痛得死去活来,找了很多医生,中药西药吃了一堆,还是没看好。眼前这个帅哥怎么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隐疾? “啊,你会看病。”兰兰惊呼一声。 “卧槽,你不但会用气功打人,还会看病?”苗大棒子更是吃惊不小,脱口而出。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苗大棒子的鼻青脸肿就是眼前这个青年所赐,他竟然会气功,还真是高人。 这两年,气功刚刚在神州大地抬头,电视上,报纸上都在大篇幅报道各地的气功大师。但那些大师们都太遥远了,眼前的这个,才是真实的。 远远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再也无法淡定,悄悄地移步,想靠近刘昱些,看看气功大师和普通人有没区别。 大家用崇拜的眼光看向刘昱,燕子心里自然高兴:“我爸中风好久了,一直瘫痪,就是他给治好的,现在我爸爸已经能出去买菜了。” 啊?不会吧,中风也能治好?我们读书少,表骗我们。 白姨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契机,连忙从围观者中间挤了出来:“她是梁村的,跟我女儿是同学。她爸爸中风半年多了,都是这孩子用板车拉着,到咱苗家集苗医生家里看病,没想到,现在治好了,真是神医呀。” 燕子本来对白姨刚才的躲避有点耿耿于怀,看白姨出来帮自己说话,那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是的,我和白姨的女儿是好姐妹。” “神医,我有椎间盘突出,能治好不?”一个中年汉子凑上去问道。 “别喊我神医,我叫刘昱。椎间盘突出,这是小问题,可以给你治好。”刘昱不想被众人神话,就告诉了大家自己的名字。 “我老婆脚臭的厉害,穿着鞋子还能臭老远,我每次赌钱输了,她就让我跪在脚跟前,那个味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刘神医,这脚臭能不能治?” 众人哄堂大笑。桃花眼一声狮子吼:“都给我闭嘴,先让神医给我表妹看看。” 大家都是青松楼的商户,看桃花眼发了雌威,哪个还敢吭声,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今天先给兰兰治疗,你们如果需要我帮忙,明天可以去梁村找我,我在燕子家住。”刘昱不想欠账,他也想早点医好兰兰。 没人愿意离开,都想看看神医怎样治病,这段经历可是茶余饭后的好谈资。 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病吧,刘昱就问:“有方便我们俩个人坐坐的地方吗?” “有,进试衣间吧。”兰兰应道。 试衣间是提供给顾客换衣服用的,非常狭小,基本上一平米左右。小归小,但还是有人能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办成事,在二十多年以后,还真有商家靠试衣间事件出了名,这是题外话。 站在幽闭的空间里,兰兰鼻端萦绕着刘昱身上男性气息,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怯怯地问道:“神医,你怎么会看出来我的病?真能治好吗?” 别说兰兰紧张,刘昱破天荒地和陌生女孩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也是不自在的很,兰兰这么一问,俩人的紧张感都有所缓和。 “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冷水洗脸?而且一直坚持到现在?” 兰兰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你也知道啊。” 兰兰这一声惊呼,让外面的吃瓜群众们个个虎躯一震,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发生了?不由得都支棱起耳朵,好像蚂蚁支棱起头上的触角。 “我妈妈说,用冷水洗脸,可以保持青春,她就是一直用冷水洗,到现在脸上都没长皱纹。我也想这样,就每天都用冷水洗脸,这跟痛经有关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适当的冷水洗脸确实能增加皮肤弹性,防止皱纹,”刘昱解释道:“但人体质不同,比如你来说,本来就是寒性体质,用冷水洗脸,容易让寒气侵入。” “时间久了寒气就会堆积在体内,经期来临的时候,经血受寒气所阻,要想冲出来,就得先与毛细血管进行一番殊死搏斗,这就是让你疼得满地打滚的罪魁祸首。” 听刘昱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但他能给自己治好吗?用什么治疗?兰兰上下打量刘昱一番,两手空空,穿戴利落,不象是随身带着治疗仪器和药物的样子。 “那你怎样给我治?真的用气功吗?”刚刚听苗大棒子说刘昱会气功,所以就这样问了出来。 刘昱没辩白,既然大家管这个能力叫气功,就将错就错吧。 “对,就是用气功给你治疗。” 兰兰脑子里冒出武侠电视剧里的那些镜头,一人赤裸着上身盘坐,后面另一人双掌放在前面人的后背上,各自头上都是雾气腾腾。妈呀,那样以后还怎么嫁人?想到这里,又是一声惊呼:“啊?还需要我脱了上衣吗?” 滴滴哒,滴滴哒哒,滴滴滴哒哒。外面的无数触角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这声音,相互用眼神交流着,脸上露出迷之微笑“你懂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一章 误会 刘昱刚出洞府的人,缺少了十年的社会经验,对这些武侠电视剧闻所未闻。听到兰兰的提议,感觉很妙。 要知道,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有着洪水猛兽般的杀伤力。 刘昱心里的俩小人发生了激烈的斗争: “快点让她脱了上衣。” “不。那样太不道德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先脱上衣,然后再脱了里面的罩罩,这样才符合道德。” “我靠,你比我猥琐多了,要不,咱们建议主人让她脱了内内?” “你个流氓。” “你个色鬼。” 刘昱瀑布汗,决定谁的也不听,看兰兰脸色通红,咬着嘴唇,微笑地安慰她:“不需要脱衣服,来,把手交给我。” 兰兰听了,心中大定,感激地望了刘昱一眼,把葱段般的右手递给了刘昱。 刘昱刚才问兰兰衣服价钱的时候,识海中的“医篇”就已经提示他,此乃气血淤于胞宫,血流受阻,是为痛经,宜用火焰精灵入体活血化瘀,行气通之。 右手食指中指二指搭在兰兰脉上,感觉她身体一震,疑惑这小妮子难道真是处级干部? “等会我行气入体,你会感到疼痛,这种疼痛某种程度上会超过你以往的痛经,但疼痛过后,你这一生中就一马平川,不会再有痛经,你能忍受住吗?” 兰兰想起每次痛经那种腹有绞肉机的折磨,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神医,我不怕,我能坚持。” “好,我相信你。” 心中默念唤出火焰精灵,小精灵直接从兰兰的皓腕进入她的体内。 兰兰感觉一股热流从右臂进入了身体,浑身有说不出地畅快。所到之处,宛如开山巨斧,披荆斩棘。 当这股热流进入胞宫时,一阵巨痛传来。 “啊。”兰兰疼得一声惨叫。 滴滴答答,滴滴答,滴滴滴答答。吃瓜群众的触角眼神交流得频繁起来。燕子脸色一变,心中泛上些酸楚。 桃花眼却是满脸得意,这个神人一般的年轻人,成功地拜倒在表妹的石榴裙下,她这做表姐的也与有荣焉。 苗大棒子好像忘记了脸上的青肿,冲着桃花眼丢起了眼神。 兰兰的惨叫让刘昱心神一滞,火焰精灵也倏地退出了胞宫。 “好了吗?”兰兰感觉到不痛了。 “没,我看你疼的厉害,就停止了行气。”刘昱摇了摇头。 兰兰心说,反正是痛了,干脆一次痛个够吧,“那就再来,我疼的再狠,你也不要停。” “好,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让它进去了。” “来吧,我准备好了。” 店铺的试衣间和外面的过道就是一板之隔,几个吃瓜群众也不怕别人笑话自己,把耳朵紧贴在薄薄的木板上。 “啊,又进来了,疼死我了,啊。”兰兰撕心裂肺的声音透过木板传了出来。部分吃瓜群众鼻血开始乱飞,太刺激了,今天青松楼上演了活春宫哇。 还有几个原本站的好好的,忽然蹲了下去,原来他们情不自禁地膨胀了某部位,怕人笑话,只好装作提鞋子,系鞋带,还有人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捋着自己的裤缝。 桃花眼三十如狼,听到兰兰这声惨叫,想起了自己的初夜,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穿梭于几个女人中间的苗大棒子,最近有点打不起精神,和桃花眼的几次约会都是匆忙结束,害得桃花眼骂他是“秒哥”。听到兰兰的惨叫,也来了感觉。看到桃花眼脸色绯红,悄悄地用手指抠了下她的手心。 桃花眼正在想着旖旎的事,一看是苗大棒子撩自己,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由于兰兰宫寒已久,火焰精灵需要持续不断地撞击淤塞了毛细血管,这不但苦了兰兰,也苦了外面的吃瓜群众。 “我滴娘哎,咋这样疼哦,啊,啊,啊,我受不了啦,让我死了算了。”兰兰惨叫着,偷眼瞧向刘昱,生怕他收回气,那样不就等于白受了一场罪。 看他面色流露出关切怜悯的深情,兰兰放心了,“神医,你别停啊,别怕我疼,我能受得了。继续,继续吧。” 嘴里说着能受得了,却实在忍受不住肚子里如同刀搅一般的疼痛,又开始惨叫起来:“啊,啊,喔哦。”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举报了这里的情况,青松楼的王经理匆匆赶来了。虽然青松楼承包给不同的个体经营,但主管还是国营的,王经理在青松楼是唯一的boss。听说有人堂而皇之地在试衣间搞不正经的男女关系,那还得了?要是让上级知道,自己这个经理的位子算是坐到头了。 王经理带着跟屁虫秘书匆匆赶来,有眼尖的吃瓜群众看到,头一低钻出人缝离开了。 这个时候,火焰精灵已经疏通了兰兰胞宫的淤血,正做着最后的修复。兰兰苦尽甘来,四肢百骸都是舒爽,犹如脱胎换骨,“神医,你太厉害了,我觉得好爽快啊,真受不了,太舒服了。” 这**的声音传到苗大棒子耳中,再也把持不住,只觉得一股热流喷薄而出,浑身颤抖,这家伙竟然卸货了。 “苗大棒子,你作为保安队长,这是在干什么?”苗大棒子满脸惬意,大为享受的表情让王经理怒发冲冠,边冲着他大声呵斥,边冲到了试衣间门前。 “王经理,别啊。”桃花眼和苗大棒子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挡住。 王经理哪里肯听?乌黑锃亮的皮鞋哐地一声踹在了试衣间的门上。那薄薄的木板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摆设,被一脚踹得七零八落。 王经理之所以踹门,就是想抓个现行。但残酷的现实,让他失望了。失望了的还有桃花眼,白姨,苗大棒子以及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唯有燕子松了口气。 想象中的男女赤身裸体呢?想象中的战火纷飞呢?都没有。刘昱衣冠楚楚,没一丝慌乱。兰兰虽然满头大汗,满脸通红,但也是衣饰整齐,根本没半点苟且行为。 刘昱本来就已经疏通了兰兰的胞宫淤血,听到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迅速收回了火焰精灵。 门被踹开,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人,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 兰兰惊得“啊”了一声,她想不到,一向和蔼可亲的王经理为什么变得这样粗鲁,做出踹门而入的行为来。 兰兰个头娇小,长的漂亮,人又有点呆萌。王经理一直对兰兰有着非分之想,所以经常假惺惺地关怀她,想让兰兰感动,自动爬床。但兰兰外表呆萌,内心却无比清醒,从来没让任何有别样心思的男人占过便宜。 今天听人举报说兰兰在试衣间和顾客猫腻,王经理打翻了心中的醋坛子,失去了理智,才一脚把门踹开。 刘昱一看王经理尴尬的表情,就把眼前的情况知道个七七八八了,冷笑道:“这位是谁?这么没礼貌。” “这是我们商场里的王经理,是这里的一把手,可能是误会吧。” 王经理看兰兰给了自己梯子,赶紧顺坡下驴:“呵呵,真的是误会了,刚刚有顾客举报,说有人在试衣间欺负你,我就着急赶来了。兰兰,你没事吧?” “谢谢王经理关心,我没事。刚才是神医帮我治疗多年的顽疾,现在已经治好了。如果王经理没事,我还要做生意呢。” 兰兰并没说出“请你离开”,而是说“急着做生意”,只是给王经理一个软钉子。 王经理常年混迹官场,哪里听不出兰兰的言外之意,脸上笑得菊花一样:“原来是找神医治病,看来真是误会了,好好,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治疗。” 看着还有几个恋恋不舍的吃瓜群众,王经理大喝了一声:“都回自己店里做生意去,一天到晚不安心做事,就知道背后嘀嘀咕咕,以后谁再胡说八道,就给我卷包袱滚蛋。” 众人一哄而散。 王经理这才点头告辞而去,毫无存在感的跟屁虫秘书又匆匆跟着走了。 “你这个应该不会再复发了,以后注意调整下,别光记得爱美,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兰兰听了刘昱的关怀,满心都是感激和欢喜:“好的,好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样式和桃花眼拿出来的金卡相同,交给燕子,“这是我店的vip卡,以后这店里的衣服,你看上啥就穿啥。” 燕子本想接过来,但还是看了看刘昱。 “既然兰兰这样客气,你就收下吧。”刘昱没说出的是,就凭给兰兰治好这病,这几件衣服还抵不上诊金。 兰兰虽然年轻,却懂得投桃报李,说明这个女孩并不简单,也难怪她能独自撑起这样一家品牌女装店。 俩人各自穿着一身新衣服,出了青松楼时,已是华灯初上。 刘昱推着自行车,看到燕子像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打趣道:“燕子,怎么不跟我并排走?” “干嘛跟你并排走?” “你看咱们俩个,像不像回门的新娘子和新郎官?” 燕子忽地涨红了脸。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二章 晨光旖旎 “切,想得美。我才不做你媳妇呢,你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还想当我老梁家的上门女婿?”燕子心直口快,拿刘昱不知道自己来历当笑柄。 刘昱听了燕子的话,心中一痛,郁闷起来,顾自推着自行车走了起来。 燕子看刘昱加快了脚步,半晌也不说话,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冒失。走快几步跟上,和刘昱并行。 “刘昱,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说了,也许是你失忆了,也许是你心中的痛。以后我家就是你的家。”燕子歉意款款。 刘昱看燕子终于和自己并行,心里慢慢高兴起来,话题也就多了。 刘昱蹬上自行车:“来的时候,我记住路了,你上来吧,我带着你。” 燕子坐上自行车后座,看着刘昱坚实的后背,真想将头靠在上面。她对这个像是从天而降的男人充满了好奇与好感。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用开药就能给人治病,如果说,给自己父亲治病是碰巧的话,那胡屠夫的母亲不也是他治好的吗?难道真是用气功治病的吗?像,又不像。有时候,又像个神棍,说苗医生会有无妄之灾,人有灾祸的话,还能看得出来?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不好。 “燕子,我真的对以前没印象了,我好像还生活在过去的年代里,你能给我说说现在的各种事吗?”燕子在后面腹诽着,刘昱觉得闷极了,加上失忆的事着实需要解决,索性也不躲避了。 燕子看刘昱能正视这件事,也很高兴,就吧啦吧啦地给刘昱恶补起当代的各种事。刘昱就像听天书一样,但也对时代的变迁多了一些了解。 到家后,老梁看到焕然一新的两人,简直不敢认,听到燕子娇嗔的喊了一声“爹”,才相信是女儿和刘昱回来了。 今天发生的事不少,刘昱把冰火二精灵招呼出来了几次,闲暇下来,才觉得有点脱力,就提出要睡觉休息。 梁家是农村传统的三间堂屋,老梁平时睡东屋,燕子睡西屋,堂屋本来是儿子梁忠睡觉的地方,自从梁忠当兵后,就再没回来过,堂屋也就空了下来。 燕子在东屋的床上铺了一套新被褥,刘昱就睡在东屋了。 刘昱躺在床上,头朝东方而卧,好像犬之屈伸,又像龙之盘曲环绕。一支手臂弯曲放在枕头上,头就枕在臂弯上,另一只手敷在丹田之上。 刘昱以前没这样睡过,他之所以摆出这样的睡姿,是潜意识使然。 这种睡姿,乃是《御寇天书》中记载的道家睡姿,这种睡姿可以很快解除疲劳,修炼内丹。庄周曾修习这套睡法,通过这种睡姿梦蝶悟道。宋朝的陈抟得其睡法,手舞足蹈数日,结合自己心得独创睡功,成为一代睡仙。 乡村的夜晚格外寂静,远处传来几声稀疏的犬吠,此外便是蟋蟀虫子的鸣叫。 月光如水一般,洒射在大地上。 天地之间突现氤氲之气,如云似雾,钻进了刘昱睡觉的东屋,把他包裹起来。、刘昱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圆球,里面的冰火二精灵在这个圆球里面,你追我赶,形成一个漩涡,氤氲之气中的微弱毫光被这俩个淘气的家伙吸收殆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氤氲之气逐渐淡薄,直至消失。 这些,刘昱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深度睡眠中。 天刚蒙蒙亮,刘昱就醒了,怕起床的声音过大影响老梁睡觉,蹑手蹑脚地起了床,站在当院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发现燕子也在院里站着。 燕子身穿运动装,扎了个马尾辫,显得格外精神。 “咱们俩个跑步去吧?”燕子悄声说道,自然也是不愿吵醒了老梁。 刘昱点头,就和燕子跑出院子,向河坝上跑去。 老梁其实早就醒了,看燕子和刘昱像约会一样,悄悄地出去了,满心欢喜,他还以为这俩个年轻人恋爱上了。要是这年轻人能入赘我老梁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老梁笑得好像偷吃到老母鸡的黄鼠狼,眉眼都是笑意。 燕子一直保持着锻炼,但还没这么早就起来跑步过。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跑步的时候,出了啥差错,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和刘昱一起跑步,是燕子昨夜睡觉之前就计划好了的。即使刘昱不起床,也会把他喊起来。没想到刘昱起得也早,这就让燕子暗暗高兴,打心眼里感谢上苍。 俩人边跑边聊,当然还是以燕子介绍这几年的时代变迁为主。 防洪大坝是东西走向,俩个人迎着日出的方向跑去。一轮红日穿过朝霞,喷薄而出,大地霎时温暖了许多。燕子的脸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微微有些细喘,就提议休息一下。 俩人坐在防洪大坝的水泥台阶上,望着河水缓缓东流,燕子道:“刘昱,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望着燕子红彤彤的脸蛋,晨光映射下脸上一层金黄色的细细茸毛,挂着晶莹的汗珠。刘昱打趣道:“你现在的想法就是找个如意郎君,结婚生子吧?” 燕子脸上一红,“啐”了一声道:“有个正形好不好,我跟你说正事呢。我有自己的理想,我不想待在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村。如果不是我爹患了中风病,我还在学校上学呢,以我的成绩,不说重点大学,普通大学是丝毫没问题的。” “当我提出辍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惊呆了,实在不敢相信我的决定。但我没办法改变家里的情形,哥哥在部队,我不能拖他的后腿,我只能放弃上学的机会。” 燕子说到伤心之处,眼泪流下来。刘昱没插话,他知道燕子因为心里苦闷,才找他倾诉这些,只有把这些事说出来,她心里的压抑才会得到释放。 在看到燕子流泪的那一刻,刘昱心里很疼惜这个女孩,并没有一丝邪想,完全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如果我能帮到你,你要相信,我会不惜余力的。” “谢谢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你医治好我父亲的病,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别的,我真的不敢奢望。”燕子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勉强一笑。 “梁叔的病好了,你可以再去上学。” “上学,谈何容易。我在川淅县一中上学,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从没花过家里的钱交学费。我辍学半年,奖学金肯定没我的份了,家里没钱,学费肯定交不起。唉,这就是我的命吧。”燕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灰心,钱是人挣的,这几天我想办法多挣点钱,一定让你重新上学。”刘昱决定要帮这个一直不愿意放弃,一直在努力的女孩。 这是一个先前和自己没一点交集的人,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治好了爹爹的病,现在又提出挣钱让自己上学,这难道真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看着刘昱诚恳的目光,燕子相信他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感激地道:“刘昱,你真好。” 燕子那直勾勾的目光让齐昱心里一动,调笑道:“才知道我好啊,那来波一个。” 燕子没一丝犹豫,香唇在刘昱的腮上波了一下。 刘昱全身如过电一般,酥麻痒一起涌了上来,身体的某个部位跃跃欲试。 燕子吻过刘昱就后悔了,她没想到自己胆子这么大,一时冲动把初吻就这样给了别人,看刘昱心猿意马的表情,赶紧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刘昱,我说了我的打算,你的打算是什么?你有什么理想?” 刘昱看燕子一转眼就变得庄重起来,也回了神,答道:“我想找医生帮我看看,怎样找回失去的记忆,找回属于我的家。至于我的理想,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人,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提高自己。” “是呀,一个人不能没过去,你也别着急,会有医生帮你恢复记忆的。对了,你自己不就是神医吗?你自己还治不了自己?” “我自己的确治不了自己。这就是医不自治吧。我们该回去做早饭了。” 俩人不再谈将来,不再谈理想,而是一路谈着乡间的风闻趣事,不知不觉回到了家里。 燕子家的院子门口停着几辆崭新的摩托车,里面传来一阵闹嚷嚷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我家出事了?”燕子不由得惊慌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三章 苗医生上门 燕子心里担忧,脚下生风地赶回家,发现院子里站着几个陌生人。 几人把一个头缠绷带,胳膊打着石膏板的男人围在中间,这会儿那人正咋呼着:“人呢?老梁,快出来。” 原来爹爹不在家,燕子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听这声音,不是昨天来讨债的苗医生,还能是谁? 只是这变化也忒大了,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夜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被刘昱说中了,这苗医生遇到了灾祸? “这大清早的,谁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这么没教养?”刘昱跟着燕子进了院门。 听到这声音,跟着苗医生的几个人脸上都勃然变色,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道:“你是谁?敢和我们这样说话,找死呢?” “二哥,别不礼貌,这是位高人。”苗医生一看到刘昱回来了,出声打着圆场。 “高人呐,请问您尊姓大名?”苗医生脸上一副谦逊的表情,与昨天的不可一世大相径庭。 “免尊姓刘,名昱。昨天给你善意提醒,你不信,今天又来这里干嘛?要帐吗?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刘昱语气淡淡的。 苗医生知道刘昱这是在生气,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尿刘昱。但刘昱能预言他的灾祸,绝对不是平凡之人。 昨天他根本就没把刘昱的话当回事,反而认为刘昱是危言耸听。到了天黑,啥事都没,把这货乐得想唱歌,明天就可以去燕子家讨账,八成是还不上钱的,那水灵灵的丫头就是自己的小宝贝喽。 苗医生正和家人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曾想祸从天降,正转着的吊扇毫无征兆地就掉下来了,扇页旋转着扫到了苗医生头上。苗医生一声惨叫,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那风扇去势不减,又撞断了他的胳膊才停下来。 家人呼天喊地的叫了好一会,苗医生才悠悠醒来。让家人拉着他去了苗集镇医疗中心,头皮缝了十几针,胳膊上打了石膏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苗医生这才觉得刘昱的预言一点也不可笑,在风扇撞击他头部之前,心里就有慌慌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直到被风扇撞了,才知道心里的那丝慌乱,是人体的第六感觉。 按说,灾祸应验了,心里的慌乱也该随之消失,但他心里慌乱得更加厉害。所以,他严重怀疑自己的灾还没过去,肯定还有一场更大的灾难等着自己。 天刚麻麻亮,苗医生就喊上几个堂兄弟帮衬,来梁村找高人,帮自己化解灾难。 苗医生硬挤出来一脸笑容:“刘先生,您是高人,我就是一俗人。俗话说的好,大人不记小人过。昨天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来,就是给您赔礼道歉的。” 苗医生说罢,冲刘昱深鞠了一躬。 “不用你赔礼了,还是把钱还给你吧。”刘昱明知道苗医生不敢再提要钱的事,但他还是要挤兑苗医生,只有这样,以后这小子才老实。 苗医生的几个堂兄弟看不惯了,在苗集镇上,哥几个家里条件优越,走路都是横着的,谁见了都是笑脸相迎。今天这个外地人太不识抬举了。 “外地人,你不知道我们苗集的七狼八虎吧?”那个被苗医生称作二哥的发话了。 在当地,谁家的弟兄多,谁就是村里的小霸王,所以大家都希望能多生儿子。苗医生家族里的弟兄多,专横跋扈惯了,说话都要比别人高个台阶,威胁别人,更是家常便饭。 刘昱挑了挑眉毛,冷冷地看着他:“是吗?看来你们就是苗集的七狼八虎了,怎么,想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威风?” 苗医生急得直跺脚:“二哥,我让你们陪我来,不是给我添乱的。你们要是再这样,就都快点回去吧,我不用你们陪我了。” 刘昱的目光冰冷,看得那个发狠的人激灵灵打个冷战,不敢再和刘昱对视。 “刘先生,我今天是带着诚意而来。一是告诉老梁,过去的医药费一笔勾销。二是请您帮我指点迷津,化解灾难。”苗医生解释来意。 这家伙心里奸似鬼,老梁的医药费才几个钱?想用这钱化解他的灾难,这算盘打的真好。 “算了吧,你那药费还是还给你,才三千多块钱,我不缺这个钱。”刘昱不上这个鬼当。 苗医生昨天来的时候,看刘昱穿着老梁的旧衣服,还以为是老梁家的穷远亲,没想到今天过来,刘昱已经衣履齐整。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隔一夜好不好,就得刮目相看了。 苗医生是个生意经,怎么能听不出来刘昱的弦外之音?咬了咬牙,发狠道:“刘先生,你开个价吧,我觉得这会心跳速度又加快了,昨天遭灾的时候就是这感觉。” 燕子一听苗医生要刘昱开价钱,心里无比高兴。如果刘昱能就此妥协,不但爹爹的药帐一笔勾销,还能多点钱上学用。她的眼神热切地看着刘昱,期望他能够答应。 自从进了院子,看到苗医生,刘昱就知道要有一笔收入。这笔收入用来支付燕子的学费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扭头看了下燕子,她那热切的目光在盼望什么,他都懂。 刘昱冲苗医生伸出了一个巴掌。 燕子开始心算,家里还有四千,如果刘昱能再要来五千,就有九千,足够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苗医生的堂兄弟们聒噪起来:“卧槽,这个神棍还真能要,五千元,你怎么不去抢?” 苗医生瞪了兄弟们一眼,喝道:“谁再乱说,以后别说我不认识他。” 兄弟几个看自家最有出息的那个生气,都把嘴闭上了。 “五万元不算多,我认了。”苗医生可不像他的那帮兄弟浅薄,他知道这个灾不是小事,搞不好小命难保。比起活命来说,钱算个啥?俗话说的好,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苗医生从随身皮包里拿出本存折:“二哥,你速度帮我取五万过来。” 二哥的眼睛瞪得有如牛蛋:“卧槽,你脑子进水了吧?五万啊,我不去,我脑子没进水。” 苗医生脸色一冷:“你要是不去,就别想从我那里搞到药。” 二哥的脸一眨眼就从横眉立目变成满面春风,接连道:“我去,我这就去还不行吗?”接过存折,骑着摩托车取钱去了。 别看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却是个痿人,只有靠这个本家兄弟特别配制的药,才能发挥几分钟的男性雄风。一听到不再给他提供药物,就吓得不要不要的。 燕子做梦也想不到刘昱狮子大张口,暗暗用手掐胳膊。 刘昱瞥见燕子的动作,打趣道:“这不是做梦。” 燕子脸色一红,顺手又掐了刘昱一把。 苗医生看俩个人相互打趣,就好奇地问:“燕子,你爹呢?” 燕子以前看见苗医生就想躲开,因为苗医生的眼睛总是色眯眯的。今天他眼里却没了一丝**,燕子也愿意和他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出去干活了。” “啥?你爹一个中风病人,走路还画圈,怎么能下地干活?不要以为我好骗。”苗医生大吃一惊,老梁的中风病要是能治好,老母猪就能上树跑。 话还没落音,门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苗医生来了啊,哈哈,我这个中风病人早就不在地上画圈了,这不,我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说话的,正是老梁,抗着锄头,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苗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不科学,谁给你治好的?” 燕子抿着嘴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个医生就是你说的高人刘先生,是他治好了我爹爹的中风病,还有村里胡屠夫母亲的中风病,也是他治好的。” “不是吧?”苗医生三观已毁。 “不信的话,你自己到胡屠夫家去看看呀。” “我不用去,你爹这情况明摆着呢,再不信就是瞪着眼说瞎话了。”苗医生看刘昱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刚才刘昱还是个高人,那么现在瞬间就变成了神人。 “神人,我要拜你为师。”苗医生噗通一声,跪在刘昱面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四章 婴灵 苗医生这一跪,最吃惊的就是他的兄弟们。 苗医生苗幸福是什么人?那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能人,初中毕业就去上了卫校,又拜一个老中医为师,学会了针灸。 县卫生局局长的千金患有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的,这苗幸福说光靠针灸就能治好。从此天天来家里针灸,半年不到,麻痹症没治好,女儿却怀孕了。怎么办? 苗幸福虽然草根出身,但人显得聪明好学,加上半年的溜须拍马,局长两口子也喜欢这小伙子。 苗幸福顺理成章地娶了局长家的千金,婚后,就在局长的招呼下开了个诊所。 这个诊所是苗集镇独一无二的私人诊所,别人没在苗集开过诊所?有,有好几个不信邪的,来这里开诊所,不是被苗幸福的几个堂兄弟打走,就是被卫生局以各种原因封门了。 久而久之,再没人敢在苗集开诊所了。在兄弟们中,苗幸福那是他们仰望的目标,可就是现在,他们最崇拜的人给一个外地人下跪了。 “刘先生,我恳求你收我为徒,哪怕就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苗幸福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开玩笑,要是能学会治疗中风,走遍天下都不怕,家里的财产和这样的医术相比,那是天地之别。苗幸福精于算计,从声称给老婆针灸之时,就把老岳父岳母算计进去了。 刘昱哪能看不出苗医生的小算盘:“我的医术,你学不了。你还是先起来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破了你眼前的灾星。” 刘昱这样说,苗幸福也知道暂时不是拜师的时候,眼前最主要的还真是破财免灾,就站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摩托车刹车的声音,那个莽撞二哥手提牛皮纸袋跑了进来,老远就喊道:“幸福,我把钱取来了。” 苗医生接过信封,双手捧着递给了刘昱,“刘先生,请您收下。” 刘昱打着哈哈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走,屋里请。” 苗医生跟着刘昱进来堂屋,刘昱顺手把钱袋扔到方桌上,“苗医生,请坐。” 苗医生诚惶诚恐,满脸尴尬地道:“刘先生,别喊我苗医生了,就喊我幸福吧。我这点微末道行,在您面前哪敢称医生。” “好吧,不管喊啥,都是个称呼。昨天看你面色有灾星显现,只是小灾,你头部包扎,这灾也应兆了。“ “你现在还是心神不定,说明你的灾还没过去,”刘昱不想再乱扯下去,还是直奔主题了:“即将到来的灾,恐怕不好应过去。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会不会以为我危言耸听? 苗幸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刘先生,您就是神人,您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科玉律。” 刘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苗幸福的面相,道:“你是不是刚出了医疗事故没多久?还出了人命?” “没,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对于看不好的病,我就让病人去镇医院就诊。所以,能治病的医生是我,治死人的是镇医院。”苗幸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好好想,别匆忙下定义,或许不是医疗事故,却出了人命呢?” 苗幸福皱眉想了一会,还是说“没“。 刘昱从桌子上拿起牛皮纸袋,扔到苗幸福的怀里,“你走吧,不肯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我更不能收你一分钱。” 苗幸福满脸苦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刘先生,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啥时候出了人命。” “我给你提个醒吧,你最近有没和孕妇做过苟且之事?” “啊”苗幸福惊呆了,这事他也能看出来?难道事出在这里? 原来半个月之前,有个孕妇独自到苗幸福的诊所就诊。因为这女人长的实在漂亮,苗幸福色心大动,在孕妇的茶水里下了迷幻药物。 孕妇晕倒以后,苗医生吃了壮阳药,就在诊所的小床上,完成了自己的兽行。为防止孕妇醒来发觉,又帮她穿好衣服,自己正襟危坐一旁。孕妇醒来以后,自行蹒跚着离开了。 苗幸福本来以为这事天知地知我知,再没第二人知道,没想到刘昱一个外乡人也会知道。 听完苗幸福的叙述,刘昱心里一阵恶寒,尼玛,对着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做这事,还是人吗?此时他真后悔刚才收了苗幸福的钱财。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因果关系。即使现在撒手不管,那也逃脱不了因果。比如在生活中会碰上一些难事,觉得在场的高人应该出手相助,但往往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就是因为那些高人不愿意趟浑水,不愿意乱接因果。 刘昱也是心急帮助燕子,才接了这个因果。也罢,苗幸福自作孽会有天道来惩罚,眼前还需要帮他化解这桩祸事。 “你真是丧心病狂,连孕妇也不放过,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流产?那婴儿眼看就要出生,被你活活害死了。”刘昱严厉指责苗幸福。 “啊,她竟然流产了?”苗幸福头轰地一声巨响,耳朵也轰鸣起来,这后续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刘昱好像是正看着苗幸福,又好像是越过苗幸福的头顶看后面,“这个婴儿如果出生,至少有八斤重,好可怜的孩子,它现在非人非鬼非魂,成了婴灵,徘徊在阴阳界。苗幸福,你是直接害死他的凶手,他不找你,找谁?” 刘昱看到一个成了型的婴灵,带血的小胖手摸着苗幸福的头,瞪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刘昱。 苗幸福看着刘昱的表情,听着刘昱的说道,一下子就瘫软在地,慌乱地扭着头在屋里找寻着,看看哪里会有刘昱说的婴灵,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啊啊,刘先生,刘神仙,你别吓我啊,要救我,我给你磕头了。”苗幸福慌忙在地上磕头,绑在头上的白纱布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婴灵咯咯咯地笑着,伸舌头去舔苗幸福头上的鲜血。 幸好只有刘昱能看到婴灵,如果燕子和老梁他们能看到婴灵的话,估计会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御寇天书》目前在刘昱的识海里处于启蒙阶段,但比起世间的江湖游医,虚假道长,那是强了万倍。如果刘昱出手灭了婴灵,那是小事一桩,问题是他和婴灵无冤无仇,为了钱财而行此事,就等于接了苗幸福的业报,这是万万做不得的。 对于婴灵,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大都以超度为主。只有穷凶极恶的婴灵才被灭掉,那是个案。 刘昱静静地看着婴灵喝饱了鲜血,满足地揉着肚皮,又在苗幸福的头顶上摩挲玩耍起来。刘昱意随心动,右手张开,一只调皮的火焰精灵蹦跳着奔向婴灵。 婴灵也不害怕,张开双臂,捕捉火焰精灵。火焰精灵好像蝴蝶飞舞,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婴灵好像小猫,趴附在苗幸福的头顶,等火焰精灵到了跟前,两只小手突然伸出,双掌捂住了火焰精灵。刹那间,婴灵身上的黑气散去,成了一个粉红的婴儿,胖嘟嘟的小嘴撅着,打了个哈欠,趴在苗幸福的头上睡着了。 火焰精灵从婴灵的手掌中挣脱出来,瑟瑟地发着抖回了刘昱体内,带进一股寒凉阴气,冷得刘昱打了个寒噤。 婴灵的怨气不小,火焰精灵在化解的时候吃了亏,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只有超度婴灵。 苗幸福不知道婴灵的怨气已化,只是觉得心脏巨跳的感觉消失了,身上也不再寒冷。 “大师,刘大师,您真厉害,这么快就消灭了婴灵。”苗幸福此时好像冻了好几天,终于盼到有太阳出来能晒暖了,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谁也不能替你消灭婴灵,我只是化解了它的怨气,让它暂时睡着。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休息一下,再置办些东西,明天过来接我,到你家超度这个婴灵。” “只有把他超度了,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苗幸福看刘昱精神颓丧,脸色苍白,知道他在化解婴灵的事上没少费力气,感激地道:“谢谢刘大师救命之恩,我这就回去。” “回家找到那孕妇的处方,上面应该有她的名字,把名字背会念熟。在你家堂屋里摆上香案,点上几刀火纸,你跪在香案前,嘴里念叨婴灵母亲的名字,祝祷她的孩子早入轮回。”刘昱嘱咐道。 苗医生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 “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妻儿老小,免得被打搅破坏,那样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 苗医生又是小鸡啄米一般地把头点个不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虽然安排了不要人打搅自己烧香,但还是被自己的瘸腿女人撞破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五章 超度 苗医生走过之后,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老梁和燕子进了堂屋,看刘昱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方桌上放着牛皮纸袋。 早晨锻炼的时候,燕子看刘昱的脸色还红润,现在却憔悴不堪,知道是为苗医生做法累的。她不懂这些,但看到刘昱这幅表情,还是心疼不已。 “这里面有五万块,应该够燕子上学了。”看到他们进来,刘昱强撑着站起来。 燕子上前拉住刘昱冰凉的手,按着他坐回椅子:“刘昱,咱以后不做这事了,我宁可不上学,也不愿你这样伤害自己身体。”说着话,眼圈就红了。 老梁看到那鼓囊囊的牛皮信封本来是很高兴的,但刘昱的神情状态使他吃惊,忙道:“刘昱,碍不碍事?要碍事的话,咱们去医院看看,唉,为了我们家这点事,把你累的,我真是过意不去。” “苗医生这件事你们出去不要乱说,说了会有损阴德。我接了这个活,也对我损伤不小,以后你们在村里别再宣扬我的医术了。” 老梁本来还想着让刘昱在自己家住,帮别人治病,自己抽个彩头,让家里的经济好转,没想到刘昱转眼间就挣了这么多钱。只是这对刘昱的身体有损伤,这种挣钱方式以后使不得了。 老梁保证道:“你放心,我和燕子都不会乱说的。” “你们该干啥就干啥,我现在回房睡觉,我不出来,你们不要进去喊,我睡一觉身体就康复了。”刘昱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东屋睡去了。 老梁父女俩面面相觑,先把钱收起来,又锁住了院门,以免有人进来打搅了刘昱休息。 刘昱上了床,施展道家专用睡姿,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一个身穿法袍的老者缓缓走近,这老者面容清瘦,蓄着八字胡,手持拂尘,冲刘昱轻轻一拂,刘昱顿时感到春风拂面,浑身暖洋洋的。 老者双手虚画,刘昱体内的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被老者的动作引领出来,在空中旋转,形成一个太极图案。 这图案在空中不停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旋涡,二精灵在旋转中不断变大,火焰也恢复了最初的强盛。 太极图案形成的气流靠近刘昱,两只精灵先后进入了刘昱的体内。刘昱精神一震,开口问道:“您是哪一位?” 老者傲然道:“老夫列御寇。” “啊,您老就是师傅,我接受您的传承,也就是您的徒弟了,我得起来给您叩头。”原来是师傅到了,在小说中见到师傅都要叩头的,这点刘昱没忘记。 刘昱趴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孺子谦和有礼,可教也。昱儿,《御寇天书》是老夫穷极一生心血所著,精一术而得天下。” 刘昱两眼放光:“师傅,精一术而得天下,是不是说我能做皇帝?” 列御寇伸手指弹了刘昱一个喯,疼得刘昱龇牙咧嘴:“师傅,干嘛崩我头?” 列御寇骂道:“无知小儿,皇帝算个屁,我说的天下是世间万物都在掌握之中。呸,原以为你小子比你师兄强些,却也是俗人一个。” “我师兄?” “是啊,你师兄刘福通得了我的《御寇天书》,若是精心研读,早就得证大道。可惜这小子凡心太重,去辅佐什么韩林王做皇帝,结果呢?被刘基骗了,差点小命不保。要不是我老人家运筹帷幄,他还真被朱重八害了。”列御寇提起刘福通就是气咻咻的,好像父母在说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刘昱初中都没毕业,对历史是七窍中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列御寇的话他听不甚懂,他关心的是自己,插话道:“师父,您老人家别绕那么远,什么刘基,朱重八,我都不知道,也没兴趣,我只想问问您,我现在法术学的咋样了?” 列御寇鄙夷地看着刘昱,“你呀,哈哈,你连门还没进呢,还法术呢,你想笑死我不成?” “不会吧?我能望气,我还能招唤冰火二精灵,我还能……” “得,得,打住,这些东西只是术士的基本技能,你现在的能力在江湖上招摇撞骗还行,要想更进一步,就得通过修炼,晋阶为法师,那才算初入门庭。” “啊?那术士修炼多久才能晋阶为法师?” “这个不是由时间决定,而是要靠你的机缘,机缘不到,无可奈何。”列御寇摊开双手。 “我现在遇到非常情况,《御寇天书》才会在我识海里出现,想提前学习都不行。这是什么原因?”刘昱现在只是被动学习,空闲时想主动学习,《御寇天书》死活不出现。 “刚说了,是机缘问题,你机缘未到。还有,这次你管的这个闲事不地道,以后少掺和这种缺德事。算了,不跟你扯犊子了,我老人家要游山玩水去了。”话一落音,列御寇立时从刘昱面前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刘昱还想多说几句,可哪里还见人影?伸了伸腿,感觉身上凉风习习。睁眼一看,原来是黄粱一梦。 刘昱穿衣下床,走出东屋,看到燕子正坐在门外看书。 燕子听到门响,看到刘昱精神焕发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悠悠地道:“你这一觉睡得真香,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啊,我睡这么久?”刘昱尴尬了。 院子里还有个人,就是昨天那个粗人苗二哥。苗二哥奉命来接刘昱,却听燕子说刘昱一直在睡觉,想进去喊,又被燕子死死拦住。幸亏来的时候苗幸福千嘱咐万叮咛,对刘先生一定要尊重,一定拿出三顾茅庐的精神把他请来,否则就不再提供药物,这才没破门而入。 苗二哥搓了搓手,凑上前说道:“刘先生醒了,呵呵,我等了好一会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燕子横了苗二哥一眼:“刘昱一天没吃饭了,再大的事,也要等先吃了饭再说。” “刘昱,我给你炖了只老母鸡,你快去吃了,补补身子。”燕子跟刘昱说话的时候,那眉眼立马变得温顺起来。 刘昱本来吃不吃都无所谓,但看在燕子的一番热心,不吃也对不住人家,就和燕子进了灶屋。 燕子翻开砂锅盖,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刘昱接过燕子递来的鸡腿,香甜地吃起来。连吃了两个鸡腿,看着燕子满足的表情,就说道:“谢谢你,我饱了,这就去苗幸福家,早去才能早回。” “做啥事都要小心,别像昨天那么累着。” 刘昱答应着,就上了苗二哥的摩托车,向苗集镇驶去。 到了苗集镇,找到一家香烛店,买了香炉一只,香烛一对,店小没商觚,只好又到旁边商店买了一对玻璃杯子代替,这才去了苗幸福家。 苗幸福家在镇中心区,一座小院里两层小楼。 苗幸福客气地把刘昱迎进客厅,刘昱并不多说废话,直接把香烛摆在后墙的方桌上,香炉里插上点燃的香,酒杯里斟满酒,再用火纸写上“列子婴灵唤回道场”。 让苗幸福跪在方桌前,点燃火纸,接着在火焰的周围步罡踏斗,遣神召灵。口中念念有词:“弟子刘昱,初学《御寇天书》,源自老子道德真经,能救拔人脱离苦海业障,今有婴儿成型,几近出世。” “无知苗幸福呈一己私欲,害婴儿未能见阳光。” 苗幸福头上的婴灵咬牙切齿起来,满身黑气。苗幸福顿时瑟瑟发抖。 “婴儿有怨而成婴灵,徘徊于世间,上天不收,地府不留。究其原因,错在苗幸福。” 婴灵张开小嘴,獠牙插进苗幸福的头颅。苗幸福头疼欲裂,双手在头上扒拉,哪里能摸到东西。 地上的火焰变成蓝色,火苗诡异的忽闪着,给屋里罩上一层阴森可怕的气息。 刘昱知道,要想婴灵心甘情愿被超度,必须让它先泄了愤怒。婴灵咬着苗幸福的头颅,身体的黑色逐渐变淡。 “但苗幸福出于无意,并非恶意害死婴儿。现在,苗幸福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罪过,特请我刘昱帮助超度婴灵,让婴灵进入轮回。婴灵,你接收苗幸福的道歉吗?你愿意进入轮回吗?” 婴灵抬起头来,全黑的眼仁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正常儿童的眼睛,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对于婴灵,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进入轮回。但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喜欢纵**,堕胎、流产、引产带来的副产品就是婴灵,懂得道法,会超度婴灵的有道之士少之又少,所以许多堕胎流产过的女人不能再生育,皆是婴灵缠身之故。 刘昱看婴灵愿意接受调停,心中大喜,掐了个指诀道:“婴灵婴灵听我劝,跟随使者去阴间,阴间才有黄泉路,进入轮回莫后看。” 刘昱话刚说完,方桌下面阴风阵阵,出现了一个黑洞,这黑洞好像旋涡一样,吸着婴灵进去。 婴灵看见这黑洞,吓得紧紧抓住苗幸福的头,死活不愿意进去。 “阴间才有黄泉路,婴灵快快去阴间。”刘昱在旁边催促。 婴灵听了,稍微一迟疑,就被吸着离开了苗幸福的头颅,眼看就要被吸进黑色旋涡,刘昱也长长地吐了口气。 客厅的门突然“吱扭”一声开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幸福啊,咱爹喊你接电话。”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六章 大忽悠 从门外进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头发烫得卷卷的,面容光滑细致,丝毫没孕妇常见的蝴蝶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走路的时候,脚步有点颠簸。 随着门被打开,阳光照射进来,桌子下的黑洞骤然消失。 正在被吸引着往黑洞飞去的婴灵,失去了方向,满眼都是恐惧,正在茫然中,看到一个孕妇,大喜,嘤咛一声飞了过去,直接扑入她的腹中。 来人正是苗幸福的媳妇李岚。虽然事先老公安排她不要随便下来,但她父亲的电话很着急,她不得不拖着即将临盆的身子,下楼来通知苗幸福。 开门的一刹那间,觉得客厅里寒气逼人,止不住打了个寒噤,恍惚间好像一个什么东西向自己扑来,再仔细一看,又啥都没看到。 方桌上烛火摇曳,线香在袅袅冒着烟雾,地上是燃烧着的火纸。 看到家里被搞成了这个样子,李岚气不打一处来,怒喊道:“苗幸福,这大白天的,你关着门烧香烧纸的搞什么?亏你还是个医生,要是让人家知道你这个医生还信邪,谁还来找你看病?” 苗幸福没想到李岚会破门而入,脸上难堪到极点,没理会她,却问刘昱道:“刘先生,成了吗?” 刘昱明明看到婴灵进入了李岚的身体,暗叹功亏一篑,但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苗幸福为了个人私欲,强上孕妇,使婴儿未出娘胎就先身亡,机缘巧合之下婴灵进入李岚腹中,会抢夺体内婴儿的身体,生下来就成了苗幸福的儿子,这下子苗幸福可是要拿自己的一生来赎罪了。 看刘昱没说话,一直怔怔地发呆,苗幸福心里惊慌,忙追问道:“刘先生,没出什么差错吧?” “还好,没出差错,他已经离开你了……”,刘昱言犹未尽。 苗幸福一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可惜他不知道婴灵已入妻子体内,如果知道,恐怕当时就会发疯。 李岚看苗幸福不理睬自己,只顾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气上加气,苗幸福几时敢这样冷落姑奶奶了?就骂道:“苗幸福,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这个神棍赶出我们家,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苗幸福怕老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看老婆气得嘴唇发紫,他只得尴尬地看着刘昱。刘昱是高人不能得罪,但老婆是靠山,更不能得罪。 “好了,你也别为难,我回去了,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刘昱看着李岚面色不善,直接告辞。 一辆出租车停在苗集镇警局门口,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的中年男人。 他大约有五十来岁,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大耳垂轮,鼻梁高耸,口阔而方。深蓝条纹的衬衣,打着一条酒红色的金利来领带,胳膊上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气派,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警局门口摆摊的小贩们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这个大人物的来路。 大人物下了车,冲出租车司机一摆手,气宇轩昂地走了苗集镇警局。 局长吕钢正趴办公桌上翻报纸,警员小张恭敬地引领着一个仪表不俗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吕钢被他的气势雷得赶紧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 大人物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来,吕钢一看,这是领导握手的架势啊,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 “你好,我是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驻华夏工作人员贾光辉,你是?” “我是苗集镇警局的局长吕钢。”大人物的手握着好软,吕钢心里感叹着。 “噢,吕钢吕局长,你好啊,正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呐。”贾光辉满脸都是鼓励,说出来的话,听着浑身都是热烘烘的。 警员小张张罗着倒水泡茶,先端了一杯给贾光辉,另一杯给了吕钢。 联合国安理会的人,那可了不得,怎么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了?难道是有什么矿藏?还是有大毒枭隐藏在这里?不行,这个不能放松警惕。 吕钢伸手示意贾光辉坐下:“请原谅,我们部门有规定,能否请您出示下证件?” 贾光辉呵呵笑道:“没问题,咱们国家就是这样的,虽说我是联合国的工作人员,但归根结底还是华夏人,我这个人比较爱国,知道咱们各部门的规定。” 说着,从真皮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证件,递给了吕钢。 吕钢先看封皮,上面都是英文,至于上面英文是啥,着实不懂。打开扉页,里面是中英文对照,右上角的照片就是贾光辉。有一行中文是:联合国安理会常驻华国理事贾光辉。 看过这个证件,吕钢心里信了几分,双手捧着送还给贾光辉:“请问贾理事来我们苗集镇有何贵干?需要我警局协助吗?” 贾光辉掏出包软中华香烟,递给吕钢一根,又递给小张一根。小张平时不抽烟,但还是笑嘻嘻接过来,悄悄藏在口袋里。 贾光辉优雅地吐了口烟雾,问道:“是这样的,前几天你们警局处理过一起案子,有个叫夏力的小伙子,对吧?”。 “对,对,这个夏力冒充交警查车,居然查到了县交警大队长头上。呵呵,他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吕钢想起夏力这个逗比就想笑。 夏力高中毕业以后,也不正经找个工作,不知道从哪搞到一套交警服,常常在晚上去省道检查车辆。被查到的车辆统统罚款,五十,一百不等,也不多要。司机们自认倒霉,钱也不多,一直没人举报。 前些日子,县交警队大队长去省城办事回来,就被夏力查住了。 李鬼遇到了李逵,后果就不用说了,直接喊来了吕钢办理此事。 “吕局长,这个夏力,是我们考察吸收的人才。安排他去查车,也是对他的锻炼。我看这样吧,由你们警局出具证明,说明这中间是一场误会,释放了夏力。你看怎样?”贾光辉说明了来意。 这番说辞让吕钢起了疑心,这么个偏僻县城的诈骗犯,能惊动到联合国安理会?难道这人是冒充的?***,这要是冒充的,可真是狗胆包天了。想到这里,吕钢道:“贾理事,是这样的,虽然您是联合国安理会理事,但咱们不属于同一个部门,所以,对您的要求,我是爱莫能助。” 贾光辉脸上不高兴起来:“再不是一个部门,我们华国也是联合国五大理事国之一,总是要服从联合国的管理吧?做工作怎么能这样呆板?” “贾理事,不是我呆板,而是不符合手续,您也是华人,也知道咱们各部门的规章制度,请不要让我为难。”吕钢打起了太极。 看吕钢不通融,贾光辉又拉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本,“啪”地一声扔在办公桌上,怒冲冲地道:“你看看这个,这是国务院发给我的,你们有责任配合我的工作。” 尼玛,国务院都出来了。吕钢小心翼翼地打开红色本,上面是华国总理令:贾光辉先生为联合国安理会在华理事,在华工作皆为政府默许,敬请各部门配合。 吕钢看着上面的鲜红印章,笑了。 贾光辉看吕钢笑了起来,以为吕钢已经服软,得意洋洋地道:“吕局长,这回你相信了吧?呵呵,我不介意你刚才的警惕,列宁还会鼓励严格检查的士兵,我同样会向你们上级署长表扬你的认真负责。” 吕钢戏谑地问道:“那我会不会得到升迁?” “肯定的啦,你这样年轻有为,认真负责,是应该得到提拔的。如果你不想在警界系统干了,也可以考虑进入我们联合国安理会,我可以给你保证,工作清闲,待遇优厚。”贾光辉信口开河起来。 吕钢却猛拍了下桌子,喝道:“你胆子不小,敢到警局诈骗,小张,把他铐起来。” 小张一看局长翻了脸,心中有些惶恐,刚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贾光辉面不改色:“吕局长平时工作压力大吧?不要乱扣帽子哦,把我铐起来,你能想想后果吗?我看你是不想做这个局长喽。” 吕钢看小张还在纠结着不动弹,发火道:“小张,听不见我说话吗?快把他铐起来,出了问题,我负责。” 小张再也不敢犹豫,掏出手铐铐住了贾光辉。开玩笑,局长是自己的直系领导,不听他的话,听谁的? “我要给你们署长打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贾理事发火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七章 神医治病 吕钢不怒反笑:“电话就在桌子上,你过来打吧。” 贾光辉没想到吕钢还真让自己打电话,一时间有点愣怔,但还是在电话机上按了一串号码,又对着电话喊:“王秘书长吗?给我找总理,我被一个小城镇的局长怀疑了。” 边说,边用眼光得意地瞄吕钢和小张。吕钢伸手按下电话机的免提,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原来贾理事拨的是空号。 贾光辉一下子泄了气,没了刚才的牛气,眼皮耷拉着,再也不吹嘘了。 “还装啊,继续。玛德,你这演技可以去演电影了,影帝绝对是你的。”吕钢笑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贾光辉对自己的演技深信不疑,没想到却在这个小小的乡镇警局阴沟里翻了船,他要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只有不断总结经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成为同行之中的佼佼者。 小张对吕钢大大地佩服,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以后也能提高自己识别真假的业务水平。 吕钢看到小张对自己崇拜的眼光,心中得意,就对贾光辉道:“你光有高超的演技是不行的,还要与时俱进,要知道,现在的证件都是钢印公章了,你还拿大红印章去忽悠人,傻子也能分辨出来真假。” 贾光辉气得用手狠拍了下脑门,嘴里吐了个脏字,心服口服了。 “小张,先把他关到禁闭室。” 小张曲指敲了下贾光辉的头,“快点跟我走。” 贾光辉这个江湖影帝虽被识破,但人倒气势不倒,走路还是昂首挺胸的。贾理事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才会阴沟翻船,但他不知道,这是他命中的一劫,只有通过这一劫,才能结识到生命中的贵人,这是后话。 刘昱也没走出多远,二哥骑着摩托车从后面赶了上来。原来苗幸福觉得对不住刘昱,趁老婆不注意,悄悄地让苗二哥去送送刘昱。 刘昱回到梁村,谢了苗二哥,推开燕子家的大门,赫然发现,满满一院子的人,或坐着或蹲着的。 刘昱正自诧异,燕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刘昱,你回来了?那边的事办好了吗?这些人都是来求你看病的。” “不是说了,别在外面乱说看病的事吗?”刘昱脸色一冷。 “我和爹都没乱说啊,还是你帮胡屠夫娘治好了病,村人传出去的。”燕子看刘昱不高兴,委屈地说道。 刘昱叹了口气:“那就算了,今天最后一次吧。” 那些人一听说这就是刘昱,也赶紧站了起来,纷纷说道:“这就是神医?这么年轻。” “神医,我有坐骨神经痛,帮我治治吧。” “神医,神医,我和老婆不生育,能帮我们看看吗?” 看这些人急切的目光,刘昱冲大家抱了抱拳:“各位稍安勿躁,我刚刚从外面回来,让我先进去喝口水,休息一会,再来说话,好吗?” 大家听了刘昱的话,也感到尴尬,是啊,这样迫不及待的缠着人家,的确不礼貌,纷纷道:“好的,神医,你先进去休息吧,我们这些病不急。” 刘昱进了堂屋,燕子也跟了进来。 “你爹呢?”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刘昱一直盘算着事,想和老梁商量下。 “我爹刚出去买烟了,外面的这些人都是邻村的熟人,听说我家里来了神医,都来求医。我爹患病以后再也没抽烟过,这里就这习俗,家里招待人必须有烟。”燕子解释道。 正说着,老梁从门外走了进来。 “呵呵,你回来了,唉,这些邻居听说你会治病,都跑过来了,我已经说你不再看病了,可他们就是不走,乡里乡亲的,我也没办法。”上次刘昱说了,老梁一直记在心头,他不愿意再让刘昱劳累得脸色苍白。 刘昱笑道:“粱叔,你先坐下,燕子,你也坐下,咱们商量商量事。” 父女俩看刘昱这么正儿八经地说话,都坐下来仔细听。 “粱叔,如果你搬到坝子北面住,盖一幢上下两层,面宽三间的小楼需要多少钱?” 老梁一听,暗自高兴,这刘昱果然是大方的主,这样问,肯定是想帮着翻盖房屋了。 “胡屠夫家的两层楼花了三万,他家是上下三间的,全包给人家。我要是也盖这样的,自己也可以帮把手打打零工,三万不到就行。” “按你这个说法,上下各四间的两层楼,花费也就是三万与四万之间了?” “对,对,现在的市价也就是这个数。”老梁忙不迭地点头,他不知道刘昱问上下各四间是什么意思,帮着盖?没那好事,人家跟自己啥关系?老梁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燕子现在如果复学,需要多少学费?”刘昱又看着燕子问道。 燕子心里一热:“一年的费用带吃住,两千元就够了。” 刘昱想了想,说道:“咱们现在手里有五万四千元。这样吧,其中四万拿出来翻盖房屋,拿出两千给燕子复学,再给燕子存上一万,将来上大学用,你们看怎样?” 老梁被刘昱的想法惊呆了,用手悄悄掐了把大腿,哎呀妈呀,疼,这是真的。老梁做梦也想不到,天上掉下来一块这么大的馅饼砸在自己头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不同意,”燕子却道:“这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们怎么好要你的钱?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 老梁心里赞同,燕子这样说的话,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人家凭什么对你那么好?老人家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如果刘昱真看上自家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老梁只希望刘昱说出来喜欢燕子,想娶燕子。 “反对无效。”刘昱霸气地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失忆了,到现在也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是燕子领我来了你们家,是你们收留了我,这是恩情,我必须报答。” 刘昱的话,使燕子的思绪瞬间飞回到小河边,一个赤身**的青年,被自己一棒子打倒,这个人又傻乎乎地跟自己回了家,治好了爹爹的病,给自己买了衣服。 燕子满脸都是幸福,娇嗔地看了刘昱一眼。 “你也帮我治好了病,这诊金还没给你呢,怎么好意思再要你的钱?”老梁嗫嚅着道。 “粱叔,这就是缘分,就是因果,没有我和燕子的相识,也来不了你家,也不能给你治病。啥话咱们都不再说了,就这样定了。”刘昱怕这父女俩继续拒绝,立即拍板。 “好吧。那谢谢你了,刘昱,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燕子的眼珠咕噜一转,又找到了主意。 刘昱笑道:“你还小,安心上学吧。” 燕子立马不干了,站了起来,特意怂了怂胸:“我已经是大人了,我哪里小啦?” 刘昱看了尴尬的老梁一眼,摇着双手道:“我投降,我说错了,你已经是大人了,该有的都有了。” “粱叔,既然我们的钱够用了,今天外面这些人,就不收他们的费用吧,刚刚我看了,都是穷苦人,也没钱,我帮他们治病,算是做好事了,你看怎么样?”刘昱跟老梁商量道。 刘昱的钱都给了自家,老梁早就心花怒放了,听他这样说,忙不迭地应道:“好,好,你做主,以后啥事你都做主。” “那就这样,粱叔出去陪他们聊聊天,燕子在门口喊他们一个一个进来,维持下秩序。” 老梁屁颠颠跑了出去,燕子冲刘昱笑了笑,也出去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脊椎骨劳损的大叔,这样的人大都是为生活所迫,劳累过度所致。刘昱没多说话,释放出火焰精灵帮他修复了病灶,就挥手让他出去了。 这人全身舒畅无比,还故意扭了扭身子,一点疼痛感都没了,得知刘昱不收一分钱的诊金,千恩万谢地走了出去。 第二个进来的是中年夫妇,患的是不孕不育。刘昱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就让女的先出去了。 “你做过小倌?”刘昱带点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啊?这个你也知道?”中年男人老脸一红。 “说说吧。医生不会笑话病人的。” 中年男人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小时候就喜欢男人,长大以后,去了煤矿,和工友睡在一起,就成了小倌。” “这事一直压抑着你,你身体是个男人,但在心理上却是女人,你们夫妻在一起行房的时候,你总是想象着你是女人,所以,经常半途而废。” “是的,是啊,我也想成为正常的男人,可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中年男人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直想嚎啕大哭一场,这个神医击中了他的软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八章 江湖游医被抓 “想回头吗?” “想,做梦都想,神医,您一定要帮我。”中年男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刘昱冥想了下,道:“男人,后门开启,中宫泄气,导致临床不举,要想治疗你的不育,必须后门关闭,再静养一阶段,方能奏效。” “后门关闭,不会连出恭都不能了吧?”中年男人紧张起来。 “放心吧,我说的关闭后门,乃是术法上关闭,不是你们说的手术上缝住后门。”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神医了。”中年男人明白过来,心里无比高兴。 刘昱先是用左手摸了摸中年男人的屁股,那人紧张地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后门。 冰雪精灵从刘昱的左手逸出,钻进了那人的体内。 中年男人感觉后宫一阵冰爽,惬意地牙根都是痒痒的,若不是怕神医笑话自己,早就呻吟出声。 刘昱右手抚住他的丹田,火焰精灵嘻嘻笑着钻了进去,按照刘昱的意识指引,修复着那中年男人已经萎靡了部位。 一股热气冲击着那人隐秘部位,丹田内暖洋洋的,一直蛰伏不起的物件,豁地昂首勃发,好像烈马迎风嘶叫。 中年男人惊得一跳,脸色羞红,想压制下去,但哪里能压制住青春的张扬?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刘昱收回二精灵,伸手在中年男人后背上拍了拍,“好了,回家以后千万不能同房,要先静养半年,再同妻子行人伦大礼,我包你们必有喜讯。” 中年男人正色跪在刘昱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神医,我们家已经四代单传了,你救了我们这一脉,又不肯收诊金,我无法回报您的大恩,只能回家以后天天给您祝祷,愿您长命百岁,福寿永远。” 刘昱不以为意:“太客气了,帮我喊下一位过来吧。” 第三位进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这老头面容憔悴,一脸苦相,印堂上一片青灰。 “老人家,你没病啊,来这里干什么?”刘昱皱眉说道。 那老头就开始哭,哭着说着:“神医,救救我家儿媳妇吧,她撞邪了。” 刘昱上前搀扶老头起来,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您这么大年纪,怎能给我下跪,这是折我的阳寿。” 老头坐下来,抽泣着说起了儿媳妇撞邪的事来。 老头是距离梁村有十几里地的郭洼村的郭老歪,儿子在深市打工遇山体滑坡身亡,留下如花的娇妻和八岁的儿子。儿媳妇在苗集镇办工厂打工,一次夜里加班,回家晚了,受到惊吓,就再不愿意出门,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从屋里还传出儿媳妇暧昧的声音。 郭老歪以为儿媳妇勾引野汉子回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什么伦理道德了,一脚踹开了儿媳妇的房门。 儿媳妇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丝毫没觉察到有人进来。 平白地一阵冷飕飕的风扑面而来,郭老歪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刚想开口骂儿媳,却不防背后一股大力砸过来,郭老歪就摔了个狗吃屎。 他死命想翻身起来,但背上像是压了座千斤重的冰山,寒凉刺骨,压得他根本没一丝力量反抗。他挣扎着扭头看是什么压着自己,竟是空空的,什么都没看到。 儿媳妇撞邪了,这是郭老歪的第一想法,他想张开嘴喊救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候,儿媳妇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快来嘛,人家都等急了呢。” 郭老歪觉得身上一轻,那刺骨的冰凉消失了。他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背后传来一声声疯狂的娇喘。 郭老歪跑到村长家,大喊救命。村长问明情况,带着村里的壮劳力赶过来。 建国后哪还有什么鬼怪,郭老歪撞邪之说,简直是胡编乱造。 话虽这样说,村长还是老奸巨猾,他不去撞门,喊村里的愣头青去撞。 愣头青本来在村里就被人说没脑子,现在村长给予自己这样的重任,当然要好好表现,再说,听那屋里叫得那么**,心里也跟猫抓的一样。 愣头青退后几步,再急速往前一冲,肩膀直冲着门撞过去,门开了,愣头青一头栽到屋里地面上,“梆”的一声,听着都替他疼。 门又奇异地关上了。 至于屋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几分钟后,门再次打开,愣头青双眼无神地走了出来,脑门上肿了好高的一个包,谁和他招呼都不理睬,径直走开了。 村长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去撞门了。 村长说,这事他也没办法。郭老歪本来想去苗集镇找人帮忙,路上听说梁村来了神医,心里一想,还是神医靠谱些,就来了梁村。 刘昱听完郭老歪说的这些,心说这是撞着恶鬼了,我拿打鬼鞭出来,几下子就抽老实了。 “老人家,别紧张,我这就跟你过去看看。”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刘昱正准备跟着郭老歪出门,门却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几个身穿制服和警服的人涌了进来。一个蓄着小胡子的扫了屋里一眼,道:“我是县卫生督查小组组长,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梁村非法行医,看来就是你了。” 郭老歪一看几个大盖帽,早就吓得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刘昱一脸懵逼,问道:“什么叫非法行医?他们有病,我帮他们治病,不行吗?” 小胡子板起脸:“你有执业医师资格证吗?凡是没证的,都不允许行医,这是法律。” 两个穿警服的正是苗集镇警局的吕钢和小张,吕钢本来想跟车押送贾光辉去县看守所,却接到上级领导要他协助卫生局工作,就先来了梁村。 “我是苗集镇警局局长吕钢,协助卫生局在苗集镇的工作,请你把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刘昱更懵逼了,什么是身份证?可怜的刘昱不知道身份证为何物,燕子也忘了这个茬,没给他普及身份证知识。 吕钢一看刘昱发呆的表情,心中一喜,这江湖游医难道是个逃犯?连身份证都没有,哈哈,上天真是眷顾我,今天抓了个骗子,要是再抓个逃犯,就发达了。 “小张,把他带到警局调查去,看看有没有案底。” 卫生局的小胡子不干了:“吕局长,我们这里的事还没调查清楚,要不,等我们调查清楚再交给你们?” 小胡子想的是刘昱非法行医得到的钱财,那是非法所得,收缴了就是他们的,如果被警局带走,那些钱财可就归警局了。 吕钢那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小胡子的小算盘,便跟他打个哈哈:“对不起了,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大都有案底在身,要是让他逃了,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钱财被警局收缴,虽然进不了自己腰包,但会记入个人成绩,这样的好事吕钢不会让的。 小张给刘昱带上手铐,推着他上了警局的面包车。 小张开着车,吕钢坐在副驾上,亮着灯,鸣着笛“跑啊,跑啊”地响起来,一溜烟地跑到苗集镇警局。 一直排队没看上病的村民愤怒了,围住了卫生督察队的几个人。 “你们这些人干啥的?神医给我们老百姓看病,又不收钱,凭啥抓人家?” “让我们去大医院看,一个感冒,都要各种仪器检查,花个几百元的检查费,开几块钱的药,还要不要我们老百姓活啊?” “就是,我儿子上次扭住脚,找医生看,主治医生让去拍片子,拍片子的说没事,主治医生硬说骨折了,和拍片子的吵了起来。” “结果呢?”有人好奇起来。 “结果医院领导出来批评了拍片子的医生,表扬了主治医生。尼玛,在医院,能坑病人的,都是好医生,为患者着想的,都是被医院排斥的。” “是啊,今天这事还不是这样?坑我们的,都穿着白大褂,人五人六地坐在医院里,无偿帮我们的,却要被抓起来,这还有天理吗?” “打死这些狗曰的。” “……” 小胡子本来还想再继续问问老梁和燕子,看刘昱非法行医所得到底有多少。没想到群情激愤,几个小伙子摩拳擦掌地凑了上来。 情况有点不妙,小胡子给随从人员使了个眼色,从人群中挤出来,钻进面包车,也亮着灯,鸣着笛“哎呦,哎呦”地响起来,飞一般离开了梁村。 老梁和燕子吓得不轻,父女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傻眼了。 郭老歪一屁股π在地上,拉着长秧哭天喊地:“老天爷,这是啥事啊,好不容易找个神医帮我家,咋又被抓了呢?” 大家伙儿都围着郭老歪问情况,有人道:“既然他们抓了神医,就让他们去你家解决这事。” 郭老歪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啊,尼玛,一个个厉害的不得了,我就找你们了。” 且说刘昱下车以后,直接被扔进禁闭室。 贾光辉正在禁闭室寂寞无比,看到又关进来一个年轻人,跟他一样都打扮得衣衫齐整,皮鞋锃亮,心中大感平衡,顿时来了精神,腰板直了直,故意咳嗽了一声:“新来的,犯了什么事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五十九章 模糊相语 按说,新来的大都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表情,可是这个年轻人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刘昱看到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在装x,神色平静地道:“我是来体验生活的,想写个小说。” 贾光辉鄙夷的眼光扫了刘昱一遍,嘲笑道:“就你?哈,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诈骗被抓进来的?”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真厉害。”刘昱冲贾光辉竖起大拇指,拿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我老贾行走江湖多年,啥人没见过,不是吹的,你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在我面前就是透明人。说说,你是怎么行骗被识破的,我老人家帮你总结总结经验。”刘昱这身行头,这副长相,好好调教一番,将来肯定是诈骗界的高手,老贾前辈动了爱才之心。 刘昱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进来的次数可不少,也是不断地总结经验,却总是失败。我就捡几个有代表性的失败案例,说给您听听,您老人家帮我分析分析。” “没问题,看你小子还算谦虚好学,我老人家也不会藏着掖着。”行骗的人,最喜欢听别人行骗的经历,其主要原因就是汲取经验,提高自己,老贾前辈自然也不例外。 “我有一次,冒充算命先生,给一个村民算命,说他家有火灾,让他拿500元,帮他破掉。那村民是个二杆子,就是不信。为了证明我算得准,我就趁夜里去点他家的麦秸垛,刚点着,就被二杆子几个人逮住一通好打,打得我鼻青脸肿的。”“原来我去踩点的时候,人家早就注意我了,埋伏在麦秸垛跟前等我自投罗网。”刘昱边说边摇头,好像往事很不堪回首一般。其实,这些都是“相篇”显示的内容,好像放电影一样,把贾前辈的光辉事迹在识海里播放一遍。 贾光辉脸都僵了,这事还是他刚出道不久发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耿耿于怀,这小子怎么知道的?竟来揭人的伤疤。 贾光辉再也无法装大仙儿了,脸红脖子粗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说我会看相算命,你相信吗?”刘昱微笑着反问。 “切,我才不相信那一套呢,都是骗人的把戏。”贾光辉直撇嘴。 “你不信,是因为你不懂,你算命失败,还是因为你不懂,你的失败是注定的。俗话说信则灵,你给人家算命,自己都不信,人家怎么会信?怎么能灵?”情节反转了,刘昱此时成了前辈。 听了刘昱的话,贾光辉觉得似乎是那么回事,少了点排斥心理,但还是试探着问道:“你说你会看相,那你看看我的相。” 刘昱知道,不拿出两把刷子来,这贾光辉不会相信自己,看他头上隐隐现出紫气,说明命中遇到贵人,这贵人难道就是自己不成? “你父亲死在母亲前面,而且,你父亲应该死于车祸,是在你二十岁那年。” “卧槽,这你都能看出来?”外表文质彬彬的贾光辉爆了粗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都在你脸上写着呢。八岁十八二十八,下至山根上至发。”刘昱没保留。 “啥是山根啥是发?”贾光辉好像看到了宝库大门,这一连串的术语让他激动莫名。 “喏,鼻子的根部就是山根,发际线就是发。一个人八岁到二十八岁发生的重大事,都会在这里显现。”刘昱循循善诱。 看来这次被关进来,竟然是好事,遇上了贵人,要是能学会他这些门道,将来出去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相挣钱。 “不,”贾光辉暗想:“我要做一个相师,给大人物看相,挣更多的钱。 贾光辉越琢磨越不淡定,看着刘昱的眼神也越来越热烈,“高人呐,高人,请问尊姓大名?能否教教我?” “免尊姓刘,名昱。我的这些相学知识比较高深,你学不会,教你一些粗浅的吧,也够你吃喝一辈子的。” 贾光辉谦虚好学,认真地行了拜师礼:“师尊刘昱,请受小徒贾光辉一拜,只要师尊教我相术,每年的三节两寿必看望师尊,师尊凡有召唤,弟子第一时间赶到。如违此誓言,天打五雷轰。” 贾光辉这个动作让刘昱吃惊不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前辈了,说拜师就拜了,这也忒逗了吧。可是老贾一脸正经,丝毫没玩笑的意思。 “别啊,新社会了,不兴这一套,下跪拜师,这都是封建糟粕。这样吧,我先教你点模糊相语。”刘昱伸手拉起贾光辉。 “模糊相语?”贾光辉懵逼状。 “凡人看相,大都是信过去者居多。”刘昱解释道。 “不对吧?人看相不都是问将来吗?” “这话不假,看相都是问将来,但怎么能让人相信你看得准?就需要你会看过去,他的过去你说准了,他才相信你说的将来。你刚才不也是这样吗?” 贾光辉老脸有点红,道:“还真是这个道理,至于将来准不准,谁也不知道。” “刚才我看你的父亲死在母亲前面,这是我的相术法门,你虽然不懂相术,也是可以看出人家父母谁先亡故的。比如有人考你,问他的父母谁先去世的,你就说父在母先亡。” “等等,师尊,父在母先亡,不是说母亲比父亲先死吗?万一是父亲先死怎么办?” “这就是模糊相语的妙用,假如那人父亲先死,你就说父亲死在母亲前面,不就得了,如果母亲先死,就是父在,母先亡。不管谁先死,这句话都能圆过去。” 贾光辉用手指挠了挠腮:“是啊,真精妙,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相,经常遇到比较多的是问姻缘,而问姻缘的,是女性居多,而且又都长得比较漂亮,是这个情况吧?”刘昱问道。 “对,是这个情况,以前我遇到过,就是从来都算不准,有次一个女孩还把我的脸抓破了。”贾光辉经验丰富,说起走麦城的事,老脸半点不红。 “长相一般的女孩,如果有人提亲,哪还会挑肥拣瘦?只有长的好看的才会挑三拣四,这就是好看女孩爱算姻缘的缘故。对于这样的,你可以说,你第一次相亲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以后也会有波折。” “是了,第一次相亲成功的确很少,再说,美女肯定是想多挑挑,哪里肯第一次就成。”贾光辉不住点头。 刘昱接着教给了他怎样算财运,官运,怎样算妻子情况,丈夫情况,子女情况。当然,这都是模糊相语。在华夏历史上,春秋战国可是名嘴荟萃的鼎盛时期,所谓的纵横家,都是现在说的靠嘴皮子吃饭的人。列御寇在书上对这些人的经典案例都进行了批注,现在刘昱转手就给了贾光辉。没想到,贾光辉后来还真成了相术届的一代大师,不过是伪大师,这是后话。 贾光辉听得是两眼烁烁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戴着墨镜,手拿黑纸扇,面对崇拜自己的善男信女侃侃而谈,钱财不断滚滚而来。还有徐娘半老的风骚女人在给自己暗送秋波,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猥琐的笑。 师徒俩你教我学,一派逍遥,宛如并不是被关在禁闭室。也真是奇了,就没人来管管他们? 不是吕钢不想审问刘昱,而是前脚刚到警局,郭洼村的郭老歪就找警局报案,说儿媳妇的屋里有歹人,谁去谁挨打,请警局派人去处理下。 吕钢一听,这还得了,这歹人肯定是村里一霸,或者是混社会的人,一般村民都老实巴交的,碰到这样的混混,大都是惹不起躲着走。 但明目张胆地霸占人家儿媳妇,胆子可真大。吕钢就和小张上了警车,载着郭老歪,鸣着笛去了郭洼。 郭洼村比较大,郭老歪家里的事没外传,知道的人并不多。村民听到警笛“呜哇呜哇”地响着,都好奇地走出家门,看看是谁家孩子犯事了。 警车停在郭老歪家门口,郭老歪先下车,吕钢和小张一身警服,推开车门走进了院子。 “郭老歪的儿子死了,儿媳妇是个弱女子不会犯事呀。” “是不是郭老歪这老不正经的扒灰,警官来现场了?” “别胡说八道,郭老歪人还不错的,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说,这是啥事?” “你问我,我问谁?咱们都别瞎哔哔,看警官怎么处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章 互殴 房门还是紧紧闭着,一丝声响也没。 “你确定人还在里面?”吕钢回头看向郭老歪。 “我敢保证人在里面,我儿媳妇在里面几天都没出来了。”郭老歪郑重保证。 这个时候,村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看见吕钢还没进去,村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吕局长,千万别进去,里面邪乎的很,我怀疑是他儿媳妇撞邪了。” 因为工作的缘故,吕钢与村长认识,听村长这样说,对他大为不满:“你也是工作几十年的老干部了,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群众遇到困难,我们作为基层工作人员应该冲到前面,为他们排忧解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群众的拥护。” 吕钢的话语铿锵,义正辞严。吃瓜村民听了,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这稀里哗啦的掌声让吕钢一阵激动,仿佛自己从来都是这般说,这般做的,腰杆也更加挺直了些。 村长被吕钢的一通说词搞得面红耳赤,心说,好心落的个驴肝肺,嘴里却道:“吕局长批评的对,我检讨。”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出来,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小张猛拍房门。 里面还是没一丝声音,安静得有点怕人。 吕钢伸手把腰里的五四手枪拔了出来,拉开保险,对着门口,示意小张撞门。 小张用肩膀一撞,没提防门根本就没从里面插上,门撞开了,小张也被惯性带倒在地上。 吕钢持枪朝屋里看去,床上躺着个人,被单遮盖着身子,不知道被单下面到底有几个人。 小张反应还比较迅速,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扎了个散打的架势,也看到了屋里其它地方没人,只有床上有人。回头给局长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吕钢也就冲了进来。 小张扎着架势靠近床,猛地伸手把床上的被单扯下来,一个白花花的丰满的**出现在眼前。 女人长相还算漂亮,就是双眼无神,也不知道用手遮挡胸前的两粒紫葡萄,只是傻傻地望着两人笑。 小张还是处男,见到不着寸缕的女人,脸色一红,尴尬地喊道:“快把衣服穿上,那个劫持你的歹人在哪里?” 女人嘻嘻地笑起来,拍着手道:“嘻嘻嘻,他就在你后面,你没看到吗?” 小张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背心的男人,眯着小眼睛,脸上一个深深的刀疤。这家伙左胳膊刺着青龙,右胳膊刺着白虎,冲着小张轻蔑地竖起了中指。 吕钢的眼前不见了小张,却冒出了一个身穿黑背心的壮汉,那壮汉冲他轻蔑地竖起了中指。 这壮汉出现得极为突然,吕钢有点慌张,大喝道:“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就开枪。” 小张看不见局长,虽然那人身体魁梧,但自己是警官,还能怕他?小张一拳就冲那人的脸上打去,毕竟在警校接受过擒拿格斗的训练,小张的拳头带着风声正好击中目标。 吕钢不料壮汉并没抱头蹲下,反而一拳击打过来,由于猝不及防,还真被打得眼冒金花。 吕钢是特警出身,反应也是迅速,身体往前一凑,一个回身顶肘,撞在了壮汉的肚子上,如击败革。屋内空间狭小,怕开枪误伤了小张,吕钢把手枪放回了枪套。 小张没想到那人反应这么迅速,一肘撞在自己肚子上,疼得一股酸水冒出来,高声喊道:“局长在哪里?呼叫支援。” 边喊着,边用脚踹向大汉。 吕钢听到小张呼叫支援,却看不到小张,又看到壮汉一脚踹过来,立时一个云手,抓住了那只脚,猛地一掀,接着毫不留情地踹向壮汉的裆部。 男人的裆部是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吕钢这一脚踹个正着,只听一声惨呼,那壮汉软了下来。吕钢趁势抓住壮汉的胳膊一扭,单膝跪在他背上,掏出手铐,铐住了他一只手,另一端铐在自己手腕上。 小张的裆部被皮鞋一踩,失去了反抗力,更没想到,被人反铐了。艰难地回头一看,却是局长用膝盖顶压着自己背部,嚎叫道:“局长,是我啊。” 吕钢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万千羊驼奔驰而过,心说怎么搞错了?难道真的被鬼迷眼了? 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才发现门已经紧紧地关了起来,屋里冷气迫人。吕钢激灵灵打个冷战,赶紧开了手铐,歉意道:“我刚才看不见你,只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攻击我,怎么会变成了你?” 小张直不起身子,弯着腰,龇着牙道:“我也看不见你,我看见的也是一个黑背心刀疤脸的男人在打我。” 郭老歪的儿媳妇此时又用被单蒙住了身子,还从里面传来匀称的呼噜声。 吕钢和小张再也不敢去掀那被单了,无奈地摊摊手,拉开门走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俩人感觉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村民们围了一大圈,看屋里出来的两位警官,一个熊猫眼,一个弯着腰,狼狈无比。 “局长,里面是有点邪门吧?刚才我说了,你还不信,这次相信了吧?”村长刚才被吕钢批评得心里极其郁闷,现在看两位吃瘪了,心里别提多愉快了。 吕钢虽然在里面吃了亏,但身份在那里搁着呢,怎能乱说,瞪了村长一眼:“里面的情况不明,你作为村长不能乱说,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好,好,领导说的是,我不会乱说的。”这大帽子让村长吓尿了,哪还敢再幸灾乐祸? “你带人看住这里,别让人造谣生事,我回去请示上级领导来处理。” “放心吧,领导,这事交给我,谁也不敢瞎哔哔。”村长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郭老歪看局长开车要跑,拉住车门子不放:“局长啊,您抓走的那个神医,他能搞定这事,您行行好,把他放了,让他过来行不行?” 吕钢此时恨不得一脚把郭老歪踹飞,娘的,要不是这老货,今天怎会吃这样的亏。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道:“大爷,你放心吧,我就去回去请示上级,争取早点给你解决。” 说着,推开了郭老歪。小张一踩油门,警车呜哇呜哇地离开了郭洼村。 回到警局,立即给县局领导汇报了此事,领导极为重视,回复将会火速派人来解决此事,因距离遥远,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以后,要求他做好安抚人心的工作,以稳定局面,吕钢拍着胸脯向领导下了保证。 忙了几个小时,俩人饿得前心贴后背,就去迎宾楼饭店吃饭。 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却不敢喝酒,三个小时以后县局领导就会来协助办案,带着酒味工作,一定不会在领导面前留下好形象。 俩人边吃饭,边谈论着在那屋里遇到的事,感慨世界之大,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姐夫,你们在这吃饭?今天没喝酒?”青松楼的保安队长苗大棒子带着桃花眼来这里吃饭,从包间门口过的时候,看到了吕钢。 吕钢一回头看到小舅子带着情妇过来,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答道:“工作中,不能喝酒。” “切,你工作的时候喝酒好少啊?哎,姐夫,你怎么成熊猫眼了?我姐打的?我去,下手也忒狠了。” 吕钢顿时尴尬起来,掩饰道:“不小心碰的,你姐又不在这,怎么能打我。” 小张打着掩护:“是的,局长不小心撞墙上了,我看见了。” “又一个不会说谎的,撞墙上,只能撞额头,能把眼睛撞成熊猫眼,你以为你是龙虾啊?”苗大棒子哪里肯信。 桃花眼悄悄扯了苗大棒子一下,示意他别乱说了。 苗大棒子却不愿意失去表现的机会,说起来没完了:“姐夫,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给我说说他丫的是谁?看我不砍死他。” 开玩笑,在苗集这二亩三分地就靠姐夫装逼呢,姐夫不方便公开出面的,当小舅子的应该义不容辞地出面。 吕钢看小舅子极为仗义,也是心里高兴,心说平时没白疼他,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亲,但眼前这事需要保密,还不能告诉他。 “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坐下一起吃吧,今天姐夫请客。”吕钢转移了话题,随手把菜谱递给小舅子。 尽管姐夫转移了话题,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对刚才自己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既然不愿意说,那也就不能再问了,苗大棒子随意点了几个菜,交给了门口的服务员。 几个爷们正聊得热火,桃花眼在一旁觉得无聊,顺手打开电视,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一幅画面,让她惊呆了。 “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桃花眼喃喃自语。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一章 有美同赏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气功大师在接受采访。 气功大师鹤发童颜,满面红光,一身洁白的练功服,仙风道骨,气质不凡。女主持人波浪发,浓妆艳抹,身穿大红礼服裙,和气功大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看就是世俗凡人。 气功大师在台上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隔空移物:一个五米开外的水杯,随着气功师的手势而移动。主持人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台下的观众更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姐夫,你觉得这电视上的气功大师真能隔空移物吗?”苗大棒子忽然想到了刘昱。 “这都是骗人的,我摘不清他怎样能做到,但自然常识告诉我,那是假的。” “我要是说,我碰上的气功师能隔空打我,能用气功治病,你们信不信?” 吕钢毫不犹豫地说不信,小张也跟着摇头,都说苗大棒子肯定被人忽悠了。 苗大棒子看他们不信,就把自己怎样被刘昱收拾,桃花眼的表妹兰兰,也被刘昱用气功治好痛经的事说了出来。 桃花眼也证明此事千真万确,并说青松楼的好多店员都目睹了这件事。 吕钢还是不信,他知道许多人都是以“亲眼所见”来宣传迷信,而传播最厉害的途径就是这些人做的证见,使更多的愚民信以为真。自己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组织多年的培养,哪能相信这些。 不对呀,今天遇到的情况又怎么解释?吕钢想到在郭洼的遭遇,不由得脊梁沟子发冷。真的太邪乎了,居然和小张相互看不到,对打起来,弄得两败俱伤。 吕钢到现在才庆幸当时收起了枪,要是开枪不小心把小张打死了,怎么跟组织上解释? 难道那屋里有致人迷幻的药物? 这也不可能,一个乡野村妇到哪里搞这么高科技的迷幻药物?但这事确是自己亲身遭遇,这一刻,吕钢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是否正常。 “那人叫什么名字?哪里的?”吕钢心中一动,问道。 “叫刘昱,是梁村一个女孩的男朋友。”桃花眼不知道刘昱和燕子的关系,只能这样猜测。 “又是他。”小张不由得看向吕钢。 “姐夫,你们认识?”苗大棒子听小张这么一说,连忙问道。 “听说过这个人。不认识。”吕钢随口否认,他不可能在这里说刘昱还关在警局的禁闭室。 回到警局,小张问道:“局长,咱们要不要让刘昱这小子去郭洼试试?” “算了吧,上级派来的人马上就到了,别多事。” “那要不要提审他?” “累死了,休息会,咱们现在什么都不干,休息好,等上级派来的人到了,还要配合工作呢。俗话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吕钢感觉浑身散了架,瘫坐在靠背椅上。 俩人瞌睡虫上来,小张趴在桌子上,吕钢躺在椅子上,就这样睡着了。 “有人在吗?”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个身穿牛仔休闲装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吕钢一下子惊醒过来,直了直腰,一看小张还趴着睡呢,又把他拍醒。 吕钢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找谁?” 这个女孩一头乌黑的中长发,眼睛大而有神,脸蛋红润,背着牛仔包,笑着问道“哪位是局长吕钢?”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县局派来协助你们办案的,我叫素清。”小姑娘自报家门。 吕钢瞪大了眼睛,这姑娘才十七八岁吧,上级会派这样一个小丫头来协助办案?简直是开玩笑。 吕钢伸手就要给上级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手还没挨到电话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起听筒,里边传来县局的声音:“是吕钢吗?” “局长,我是吕钢。” “你小子别看不起这小丫头,这可是个女道士,是特殊部门的人,一定要配合好她的工作,必须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吕钢听里面传来了挂机声,才放下听筒,客气起伸出手:“你好,素清道士。” 小姑娘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称呼她道士不太高兴。没跟吕钢握手,却伸出右手放在左手上,结了太极阴阳印,轻声道:“无量寿佛。” 小张看局长吃了瘪,忍不住想笑,又怕局长不高兴,憋得脸通红。 吕钢讪讪地收回手,“素清道士,您刚刚过来,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们先去饭店吃点饭?” 素清秀眉一挑,脆声道:“拜托了大哥,别喊我道士好不好?啥年代了,也别喊我道姑啥啥的,直接喊我素清得了。” 吕钢被素清一通数落,别提多郁闷了,心说,谁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这些人。但人家虽然年龄小,却是上级派来帮忙的,不好反驳,只得尴尬地笑笑:“嗯,知道了。” 素清看吕钢的囧样,乐得咯咯直笑,那笑容着实美丽,小张在一边看得发呆,心中爱慕,思忖着女道士会不会找对象,要是找的话,那是一定要追的。 “局长大哥,原谅我哦,我这人心直口快,有啥说啥。”素清安慰吕钢道:“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过饭了,这样吧,你们帮我到街上买点驴血。一买回来,咱们就去办事,好吗?” “我小舅子应该知道哪有驴血,他是苗集镇的地头蛇,在这块地方没他不知道的事,咱们去找他帮忙。”吕钢带着小张去办买驴血的事了。 看这俩人如此服从指挥,素清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她第一次独自出来办案,一定不能给师傅丢脸。 素清俗家名字林听海,本是高三的学生一枚,小时候有次放学回家,在巷子里遇见一位老道姑。 老道姑看见林听海,眼睛一亮,来回打量她一番,就拦住她,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从身上背的布包里掏出一本书来…… “小妹,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儿有本秘笈,我看与你有缘,就免费送给你了。” 林听海识字早,从小就喜欢看书,小学一年级就常随身带着砖头厚的书,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最喜欢的就是传奇小说,《玉娇龙》,《侠女十三妹》,看了无数遍,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个侠女,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如今有人要送自己秘笈,颇为高兴,但道姑又言道“须先拜师”,才送书给她。 小听海觉得上学重要,也不想出家,就婉拒了道姑。 那老道姑却说,一不耽误她上学,二不用她出家,只要放学后,到县警局去一个小时,就可以了。那老道姑是警局特勤,遇到棘手的案子就离开道观,来这里帮忙。 不耽误上学,就能得到秘笈,还能跟着道姑学道法,听海心里高兴起来,也就答应了,拜老道姑为师,老道姑给她起了个法名素清。 拜师容易,学法术却比较枯燥无味,好在师傅走南闯北,阅历丰富,经常给她讲江湖中的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对江湖无比向往。 学着学着,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这次师父说素清的道缘来了,就借这个机会,让她出来历练来。 素清把门关上,脱下身上的牛仔休闲套装,顿时,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现出来,皮肤如梨花一样白。从牛仔包里取出了一套青兰色的道袍,穿在身上,师父说青蓝色代表青龙,主东方生气。 把中长发束起来,盘成个发髻,并在发髻上插了个玉簪。 这身行头是师傅给定做的,一直不让穿。今天第一次穿道袍,素清拿出小镜子,左照右照,臭美得不行。 素清正在自我欣赏,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喊声:“这都快一天了,一顿饭也不给吃,是不是想把人饿死呀?” 难道这里还关着人呢?素清把换下来的衣物匆忙塞进牛仔包,打开了房门。 “快来人啊,我要饿死了,我要吃饭。”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拍门声。 素清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惊呼:“哇,这个女道士好漂亮,师父快来看。” 素清听到有人夸自己长的漂亮,心里美滋滋的,抬头一看,禁闭室的窗子后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的是整整齐齐,长的也是相貌堂堂,怎么看都不像个罪犯,倒像个干部。 看外表他大约是半百的年龄,他师父也该是古稀之年了吧。 饿了一天的贾光辉,已经前胸贴后背了,眼看天色将晚,还是没人送饭来,再也无法忍受,高声叫起饿来。 喊了一阵子,送饭的没来,倒是来了个标致的小道士,再一看,靠,还是个女的,立即喊刘昱过来同赏美女。 刘昱讲了几个小时的相学基础,口干舌燥,正闭目打坐,调理内息呢,听老贾这样一咋呼,也觉得惊奇,“这年头还有女道士?” “美女道士,帮我喊喊他们,给送饭来,就算是劳改犯,也要给饭吃啊,把我们关在这里饿着,算什么事?”贾光辉冲着窗外连连摆手,如风吹的荷叶一般。 刘昱站起身,走到窗口前,探头一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二章 不妨合作一把 果然看到一个花容月貌、年轻俏丽的女道士,一袭青袍随着步伐摆动,更衬得仙姿飘渺。 “警局来了女道士,有点意思。”刘昱淡淡一笑,联想到郭洼村的郭老歪,这个女道士应该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师父,我说的不假吧,这小道姑长得可不是一般漂亮,你们俩倒是般配,郎才女貌的。”觑到刘昱面露喜色,贾光辉打趣道。 素清本以为这中年男的师父应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哪里知道却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还别说,长得也帅气,就是不知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不正混,进了局子。 听到老贾满嘴跑火车,不由得小脸一红,发怒道:“老不正经的,乱说什么呢?” 老贾吃了瘪,不好意思地冲刘昱笑笑,意思让刘昱说话,来解决眼前的尴尬。 “道友,看你气质不俗,道法应是已有小成,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吧?来解决郭洼村那件事?”刘昱看素清的仪表不像乡下人,套起了近乎,他觉得眼前这个女道士或许能让自己脱身出去。 女孩子都喜欢被别人称赞貌美,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帅哥,肯定比那老家伙夸得真诚,先是一喜。听他提到郭洼村,又是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为此而来?” “称我为道友,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你怎么知道郭洼村的事?” “那人先找了我,我本来说就去处理的,结果,警局说我身份不明,非法行医,就把我关在这儿了。”刘昱实话实说,直接道出了真相。 “哇,你还会看病?你不是人家常说的江湖郎中吧?是不是治死了人?”素清听到“非法行医”四个字,脑洞大开。 刘昱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但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把人治好了,才关在这里的,因为我没执业医师资格证。” “这倒是,现在要想看病,首先得有证,没证的话,本领再大也不能行医,否则就是违法。还有,你说你身份不明,是怎么回事?现在谁的身份还能说不清楚?就算身份证丢了,还有户口本呢。”素清很懂行地道。 “我就说不清身份,我失忆了,过去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知道我是哪里人,也没身份证。” “失忆症?那不都是电视剧中的狗血情节嘛,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这么巧让我碰到了?莫非这帅哥是豪门子弟,因为家族内斗受伤而失忆?发哥演的《赌王》不也是失忆了吗?也许,师傅能治好他的失忆。” 想到这里,素清安慰道:“我师傅可有本事了,或许她能帮你找回记忆。” “对了,刚才你说人家先找你处理郭洼村的事,你也会道法?”素清此时想起了刚才刘昱说的那句话。 “略知一二,如果我能出去,帮你打打下手,可能成功率会高些吧。”刘昱话说得很谦虚。 这倒是个不小的诱惑,师傅让自己出来历练,还说“道缘来了”,莫非道缘就是这个帅哥?素清胡思乱想,脸上泛起桃花。 “呵呵,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我自作多情了。”素清半天不说话,刘昱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拒绝。 “啊,”素清从思绪中惊醒,一看刘昱误会了自己,赶忙说道:“我没有不愿意,等会我和局长商量下,让他放了你,咱们合作一把,好吗?” 这俩人你来我去的聊得热闹,旁边的贾光辉急了:“拜托二位了,想办法先给我整点吃的,我可是饿死了。师父,你不饿吗?” “我吃过了啊,就刚刚。”刘昱笑眯了眼。 “什么时候吃的?咱俩一直关在这儿,你吃东西我能看不见?” “你也没看见我吃东西吗?”刘昱望向素清,笑着打趣道。 素清摇了摇头:“咱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没看见你吃啥。” “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不知道你们听过没?” 素清的脸蛋当即成了红苹果,娇嗔地白了刘昱一眼:“贫嘴,不跟你说话了,我去看看局长回来没,给你们俩整点吃的来。” 素清一溜小跑离开了禁闭室,女孩家的心里荡起甜美的涟漪。 贾光辉是夜校毕业的,并不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看素清羞红着脸跑了,不解地问刘昱:“师父,别拽文,啥是秀色可餐,您给我说道说道。” 素清刚跑到办公室门口,吕钢和小张提着个塑料桶从大门外回来了,好家伙,应该是搞到了一大桶驴血。 吕钢看素清一身道装,脸色红红的,不禁夸赞道:“素清这样一装扮,还真认不出来了。” 小张却直勾勾地盯着素清胸前,那傲然挺立的两座山峰,已经让他无法转移视线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吕钢紧走几步,拿起听筒,装作气喘吁吁地应道:“是,我是吕钢。” “你小子跑哪去了?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了,你再不接,我就要亲自去你们苗集镇见您老人家了。”局长怒气冲冲地说道。 听局长的语气不善,吕钢赶紧解释:“局座,您不是要我们配合那小道姑嘛,她让我搞鲜驴血,我出去忙那个去了。” “那件事先缓一缓,等会再说,我先问你个事,你那里是不是关了个年轻人,叫刘昱的?” “是的,局座,这人非法行医,又来历不明,我们就把他抓来了。”怎么又是刘昱?还惊动了局座,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台? “净给我惹事,非法行医是卫生局管的,你瞎掺和啥?来历不明?他犯什么事了?有证据没?你现在立马把人放了,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争取谅解。”听筒里传来的语气严厉,不容吕钢置辩。 吕钢冷汗都冒了出来,天哪,这刘昱是啥来头?能让局长这样冲自己雷霆大发,还是头一回。 “局座,这个刘昱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不该知道的,别打听,我们的纪律,你不知道吗?”局长话锋一转,又道:“算了,我告诉你吧,免得你小子再给我办砸了。” 局长告诉吕钢,某军区大佬给省长电话,说某县某镇的警局胡乱抓人,要求立即释放。省长立即给县长电话,然后县长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再然后就是自己给吕钢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差点就直接找来了。 吕钢听完,真的吓尿了,这刘昱来头还真大,能惊动省里一把手,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以后就别想再端这饭碗了,更别提进步的事了。 “还有,梁村有个叫梁明理的,那可是军人家属,如果家庭有什么困难,你和镇有关部门协调一下,保证要帮忙解决。”局长这才挂了电话。 吕钢拿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看小张还在色眯眯地盯着素清,发火道:“小张,快去禁闭室把刘昱放了,请到办公室来,我亲自赔礼道歉。” 小张听吕钢口气不善,赶紧把目光从人家女孩脸上拔出来,匆匆跑去禁闭室。 素清本来打算替刘昱说情,没想到吕钢接了个电话,就要直接放人并赔礼道歉,看来这电话是上头打来的,这刘昱还真不简单。 没过多久,刘昱就跟着小张来到了办公室。 吕钢热情地迎上刘昱,笑容满面地道:“刘先生,刚才是误会了,我代表警局,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们工作中的失误。” 刘昱一脸懵逼,还以为是素清背景深厚,帮自己开脱了,感激地看了素清一眼,对吕钢道:“没关系,你们也是工作认真负责嘛。” 吕钢看刘昱这么好说话,十分开怀:“哎呀,还是你能理解我们工作辛苦,刘先生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胸怀,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刘先生,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满足,只要你能原谅我们就行。”吕钢可没忘记局座发的火,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刘昱看吕钢态度诚恳,就说道:“那个贾光辉,通过我这大半天的谈心,答应以后不再行骗了,也没犯罪前科,这次行骗也是为救外甥心切,才做了错事,您看能不能放了他?” 吕钢眉头一皱,心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诈骗犯,立了功,说不定就可以调离这个偏僻的乡镇,刘昱提出这个要求,真是让人犯难。 “如果你感觉到为难,那就算了,以后我再想办法吧。” 刘昱这句话吓住了吕钢,心说,“你想办法?还不是去找军区大佬说话,那样我就更倒霉了,也罢,卖个人情得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靠这个人帮自己一把呢。” 想到这里,吕钢就让小张去把那个贾光辉放出来。 贾光辉看小张态度恭谨地请刘昱出去,就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拉住刘昱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出去以后,一定要把自己也捞出去。毕竟是拜了师父的,哪有师父不救徒弟的道理。 果然没多久,小张就开门让自己出去,可把贾光辉乐坏了。在手指上吐口吐沫,拿吐沫捋了捋头发,要让大背头显得一丝不苟。又从裤袋里取出卫生纸,依样吐上吐沫,要把皮鞋擦光亮一些。 正擦着呢,禁闭室的铁门“哐啷”一声又关上了,贾光辉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三章 素清斗鬼 小张等得不耐烦,更加看不了这老家伙的矫情样,直接把门又锁上了。 贾光辉在里边警官长警官短地央告了半天,使出浑身解数说好话奉承,小张才再次开了门,贾光辉忙不迭地蹿了出来,生怕慢一步造成历史重演。 跟着小张到了办公室,看到刘昱就高兴地喊:“谢谢师父,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 “你还是谢局长吧,”刘昱指了指吕钢:“并且要保证以后不再违法乱纪。” “谢谢局长哈,我保证以后不再诈骗,安心种田。”贾光辉一付卑躬屈膝的样儿,冲着吕钢连连保证。 “嗯,这样就好,你回去吧,记住,下次再犯到我的手里,旧账新账可是要一块算的。”吕钢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样就被释放了?就这么简单?老贾这会激动得直想唱小曲儿,抬腿就走出了办公室。 出门没走几步,觉得不对劲呀,怎么把师父扔下了,又拐回来,却不进门,只把头伸进去看刘昱。 “你先走吧,有缘还能再聚,我留下跟素清一起办个事。” 直到现在,刘昱还认为是由于素清说情,吕钢才给的面子。看素清的面相气色,却有点小小的灾厄,料想郭洼村之行,不会顺畅。这小道姑帮了自己,投桃报李,不能袖手旁观她出茬子,决定随素清一起去处理这件事。 贾光辉听刘昱发过话,冲大家笑眯眯地挥手告别,一转身飞快地出了警局,这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贾光辉这一走,没过多久,县城里就多了一位“擅看相”的贾大师。 素清旁观了吕钢的一系列行为,料定刘昱身后必定有强大的背景。现在听到刘昱要陪自己办案子,心里自然高兴,嘴上却道:“本道姑自信法术还是可以的,你跟着去可以,但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插手。” 刘昱晓得这是姑娘家自尊心强,“你放心吧,我就在后面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出手,好吧?” 刘昱还算识相,素清表示很满意,当即对吕钢道:“吕局长,既然驴血弄回来了,咱们这就去吧。” 吕钢也没想到刘昱要帮忙,听苗大棒子说刘昱厉害的时候,曾经想到用用他试试,后来上级派人过来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素清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万一解决不了,再出点事,这个责任可是谁都承担不起。现在刘昱要和他们一起去,等于是上了双保险,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刘昱是否真的有那么神通。 吕钢连连点头说好,让小张提着那桶驴血,放到警车上,四个人都上了车,往郭洼村驶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郭洼村的人早早地关门闭户了,有的还在门口撒了白石灰,有的在门口倒上了猪血之类。村里出了这样的事,谁都害怕,还是关上门是正经。 郭老歪家里却是电灯全开,院子里亮得如同白昼。远远听到警笛响,郭老歪就站大门口等着了。 车门开处,先是下来了局长吕钢,然后是神医刘昱,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小妞。 郭老歪眼里只有刘昱,直接就奔他去了:“神医,你可来了,快进去看看吧,那脏东西又在作孽了。” 果然,儿媳妇的屋里传来了一阵阵**蚀骨的声音,能让听到的凡夫俗子迫不及待地打起伞来。 刘昱,也是凡人呐,怎能免俗?裤子顶起老高。吕钢和小张,既未修仙,自然也不曾成仙,裤子一样撑起了蒙古包。 刘昱悄悄把手插进裤袋,用手按住火热滚烫的物件,尴尬地对郭老歪道:“大爷,这位可是道行高深的仙姑,我这次来是帮她打下手的。”说着,闪身让出个小道姑来。 素清听到屋里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心中也是一荡,正自默念清心咒,“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见刘昱向郭老歪介绍自己,素清上前一步,颔首道:“大爷,我是专门来帮你解除困扰的,你就放心吧。” 郭老歪看素清的打扮,像是一付高人的样子,但他还是比较相信刘昱。 “你放心吧,仙姑是专业人士,我是帮忙打杂的。”刘昱帮腔道。 郭老歪明显不信任的表情让素清微微不快,吩咐刘昱:“你提着驴血,跟在我后面,走。” 素清说完,也不理会郭老歪,径直向那传出声音的房间走了过去。 小张扔烫手的山芋般把塑料桶塞给了刘昱,只怕动作慢了,让自己也跟着去。 吕钢和小张至今还心有余悸,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准备好腿,一发现情况不妙,就要做那道著名的数学题“一只鸭子加两只鸭子,等于仨(撒)鸭(丫)子”了。 素清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符纸,用驴血涂抹了,贴在门框上,然后示意刘昱把门踹开。 刘昱后退两步,飞起一脚把门给踹开了,趁势就要往里冲,被素清一把拉住:“说好的我来处理,你退开。” 正在这时,吕钢身上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吕钢爆了句粗,从腰间取出个比火柴盒大比烟盒小的黑匣子来,低了头一通猛按。 郭老歪没见过这样高大上的物件,直盯着看他按,原来这是刚出现没多久的新型通迅工具--bb机,一般人见都没见过,只有吕钢这样身处要职的人员才由局里配置。 吕钢抬起头,问郭老歪:“大爷,你们村谁家有电话?” “村长家有。” “上级来了紧急通知,我要先去打个电话,等我回来,你们再进去吧。”吕钢交待完素清和刘昱,就直奔村长家打电话去了。 素清根本不在意,在她看来,吕钢和小张在这里也是充数的,有他们五八,没他们四十。 素清的背包堪比多拉a梦的四次元口袋,不知何时从里面又拿出把桃木剑,右手持剑,左手捏个剑指,就这样冲了进去。 屋里寒气迫人,床上那女人还是和原先吕钢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两条腿虚挂于空中,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啊,啊唔,我要死了。” “啪啪啪。” “哎哟,爱死你了。” “……” 素清本是少女,哪里见识过这般场景,不由得口干舌燥,木头般直愣愣地戳在那儿不动了。 那女人高举着的双腿“扑通”掉落在床上,一股气流平地而起,围着素清打起转来,素清本就僵直的身体如置雪川,牙齿开始“得得”打颤。 这个时候,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磬声清脆,如闪电破开乌云,素清的脑海当即清明,知道刚才被脏东西迷惑了,不由怒火中烧。师傅本来让她以劝鬼驱鬼为主,迫不得已才能杀鬼,但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掉这脏东西。 素清用桃木剑尖穿了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太上三清道术精,传我杀鬼显神通。泰山石裂,天地印章。头顶华盖,足蹑魁罡。六甲六丁,黄神越章。杀鬼伏魔,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叱。” 原来躺在床上的女人,悄没声地起身,猿猴般敏捷地跳下床,白花花的身体一晃就到了素清跟前,扯住她的道袍衣襟,“刺啦”一声,道袍一分为二。 素清曲线柔美的**露了出来,胸前的两只玉兔也跳跃着要从罩罩里面冲出来。 素清吓得大叫一声,向后仰倒,人事不省。那女人顺势压在素清的身上,没头没脑地又亲又啃起来。 小张在外面听到素清的叫声,吓得一激灵,撒丫子就往大门口跑,人的潜能往往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得到激发,小张这个速度可以破百米速的世界记录了。 刘昱也听到素清的惊呼,飞身跑进屋里,发现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趴在素清身上,咸猪手正揉搓着素清的两只玉兔。 素清显然已经昏迷,任凭那女人恣意妄为。 刘昱只感觉血往上涌,流到了鼻尖,裤裆顶了起来,从里面飞出来一根鞭子。 刘昱伸手从空中抓住打鬼鞭,甩了个鞭花,只听“啪”地一声响,压在素清身上的女人立时软趴趴地不动了。 一个身穿黑背心,眯着小眼睛,脸上一个深深的刀疤,左右胳膊上都刺着青的壮汉,从那女人身上分化了出来。 刘昱紧握打鬼鞭,双目圆睁,警惕地防备着黑壮汉的袭击。 哪知黑壮汉并未动手,反而倒头拜下,口中说道:“小的叩见大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四章 阴间特使 村长一家子正在吃晚饭,村长边喝着革命的小酒,边数落着自己的婆娘。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村长也是个基层干部,你也就是干部家属了,可不能和那些碎嘴婆娘一样,出去乱说话。郭老歪家的事,不能从咱嘴里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到有脚步声向他家跑来,村长立马刹车,闭上了嘴巴,一看是局长吕钢过来了,放下酒杯,站起来招呼道:“哎呀,吕局长怎么又来了,正好赶上饭时,我让婆娘再炒两个菜,咱们弟兄喝一杯。” “不客气,赶紧借你家的电话用一用。”吕钢边喘着气,边四下里找电话。 一看见条几上的红色电话,也没等村长说啥,拿起来就拨号,并示意村长噤声。 电话接通了,吕钢擦了把头上的汗,道:“局座,我是吕钢,现在正在郭洼村办案,请问局座找我有什么紧急事?” “我让放人,你放了没?”话筒里传出局长不满的声音。 “放了放了,现在正和我们一起办案呢,据说他在这方面有能力,我就邀请他协助了。真对不起,忙昏了头,没及时向您汇报。”吕钢此时有种想撞墙的感觉,怎么就忘记跟领导汇报了呢。 “我说呢,县长刚刚又给我电话了,追问事的进度,说是军区大佬又打电话给省长了。这样吧,你给梁村的村长家打个电话,让他通知梁明理,就说刘昱在外面办事,办完事就回去了。” 梁明理?不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吗?不对,他有个儿子在部队,难道他儿子现在进步很大了?难道是他儿子在挺刘昱? “是,局座,我马上就给梁村打电话。”吕钢不敢再问那么清楚了,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办事一定要把各方面关系都搞清楚才好。 局长跟吕钢通过电话后,立即给县长做了工作汇报,一切交待清楚,放下电话,擦了擦冷汗。 这个军区大佬可是对南作战的西线指挥实权人物,能让他频繁打电话关注的人,背景肯定不简单。 有些事,必须小心啊。几年前地区里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某首长的女儿来地区旅游,被小流氓调戏,女婿也被打死。华国高层因此大怒,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击流氓犯罪活动。偷鸡摸狗的,偷看大姑娘小媳妇洗澡的,一律劳动改造。 地区各级领导也都重新洗牌,局长自己也从地区分局调到了这个偏僻的县城。 而这位军区大佬,就是这位首长的得力干将,要是这事让首长知道了……想想就脊梁沟子发凉。 “明天去梁村看看,拜访拜访梁明理。”局长睡前一直想着这个事。 正在凝神提防黑壮汉的刘昱心中一动,“我又是什么大人了?莫非有诈?”转念一想,“有打鬼鞭在手,诈又何妨?不怕。” “你是谁?为什么在此作恶?你口称大人,是有什么企图?” 大汉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说出的话,让刘昱惊得目瞪口呆。 “我阳世名字叫王奎,苗集镇王集村人,生前爱打架斗殴。村里有个小姑娘**杀了,找不到凶手,我一向名声不好,身上又有刺青,办案的人就怀疑是我干的,把我抓起来,屈打成招,判了死刑。” “我是冤死,死前怨气冲天,发了宏愿,不保此仇不入轮回,阴司让我做苦工等待救主。前些日子,阴司通知我,救主大人即将到来,要我在此地生事,以便引来救主大人。” “我是救主?你说我是,我就是?”刘昱却是不信,道:“那你刚才见了我怎么不停手,反倒是等我打了你才拜我,这谎话编得可不好。” “我也不知道是谁,阴司告诉我,持打鬼鞭的,就是我的救主大人。” “这样说,似乎有点道理,那么,你现在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了吗?”刘昱想了想,又问道:“你现在既有法力,怎么不去报仇?” “大人,我刚入阴司就知道了凶手是谁。但阴阳相隔,那恶人的阳气极盛,我近身不得。如果非要强行靠近,我难免灰飞烟灭。” “那你缠着郭老歪的儿媳妇,做龌龊事,又攻击这个道姑,就不怕灰飞烟灭?”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刘昱厉声问道。 “大人,”王奎指着郭老歪的儿媳:“她和我青梅竹马,以前也发生过关系。我离开阳世以后,她嫁到了这里。那天我在王集村外徘徊,正碰上她路过,哭哭啼啼,念叨说想我,我就上了她的身,跟她回来了。” “这间屋子,已被我怨气布满,谁人进来,都会暂灭体内三昧火。只有出了这个门,三昧火才会重新燃起。这也是我能攻击那俩个警官和这位道姑的原因。但我只是恶作剧,并没害他们。” “为什么非要等我来?怎样才能帮你报仇?” “大人,您是阴司内定的特使,只要您去阴间接了官职,就能帮我报仇了。我的仇由您来报,这也是命中注定,我出来生事,也是阴司要借此解决您当前的问题。” “帮我解决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刘昱大惑不解。 “大人,阳间的人现在都有身份证,可是您没有,这样就很难在江湖行走。跟您一起来的警长,是解决身份证问题的不二人选。” “原来是这样。”刘昱才明白这件事还真是有因果:“那我怎么去阴间接官职呢?不会是死了才能去吧?那可不行,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呢。” “大人放心,您这个特使必须在阳世活着才行,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是阴间特使,比如唐朝的魏征,宋朝的包拯。”王奎说着,手望墙角一指,那里随即出现一个荆条编制的筐子,大小恰能容一人坐于其内。 “大人,您坐在这筐子里就可以去阴司了,这是阴司给您配备的专用交通工具。” “你不陪我下去?我不认得路啊?”刘昱一听让自己独自下去,不干了。 “大人,您听我解释,您去阴间,是魂魄去,身体还留在这里,到了地方,会有专人接待。我留在这里,是看守您的身躯,以防外人过来搬动,免得您真的回不来。”王奎唯恐刘昱不去阴司,不厌其烦地解释。 “好吧。”刘昱这才放心,迈步走到筐子跟前,一屁股坐了进去。回头一看,那媳妇还赤条条地趴在地上,素清仰面朝天躺着,自己盘腿坐在素清跟前,手却要死不死地放在了素清胸前的高耸处。 “卧槽,我怎么这么猥琐?”刘昱心中大汗,刚想下筐子,回到身体里,把手从素清的胸前移开。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一个类似铜铃的响声。 这响声过后,荆条筐子即飞速下降。刘昱先是一惊,接着就闭上眼睛,随它去了。耳边掠过呼呼的风声,又有各种惨叫声,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又是一声铃响,筐子停止了下坠,刘昱睁眼,发现筐子是在一个城廓门口停了下来。 城外漂浮着点点萤火,刘昱觉得这萤火很象冰雪精灵,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那是一队队阴兵在巡逻。 城门口一边挂一个大红灯笼,还贴着副对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横批四个字“有来无回”。 刘昱挠头看了半天,这门并不宽阔,怎么看也不像正门,心说这是在走后门? 一串蝴蝶大小的萤火迅速飞了过来,并逐渐变大,化成一队威武的阴兵,身披甲,手执锐,直接把刘昱包围了起来。 一个络腮胡子军官手持长枪,指向刘昱,喝道:“何人竟敢窥视阴司组织部后门?” 不带这样玩的,还说有专人接待我,人呢?或者说,鬼呢?刘昱一脸无辜,真想扭头就走,可是,那荆条筐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叫刘昱,是阳间的人,听说这里要招聘我做阴司特使,才过来看看。”刘昱实话实说。 “嗤,”络腮胡子一听,冷笑道:“竟是阳间的人,敢来阴司要官职,走的还是后门,定是想贿赂官员。我们大阴间近年来官场混乱,就是你们这等人干的好事。小的们,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扔进油锅炸炸,看他还敢不敢再走后门了?” “玛德,这忒不按常理出牌了,进油锅的滋味可不好受。好在老子有打鬼鞭,打死你们这些龟孙。”刘昱伸手往大腿内侧抓去,想摸出打鬼鞭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个鞭影子。 几个阴兵正准备抓刘昱,看刘昱手往裤裆里乱抓,心说这家伙不会掏小鸟出来打人吧,唬得一个个屁股一颤,菊花一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五章 组织部长倪天行 忙活了半天,刘昱啥都能没抓出来,阴兵们这才放心,三下五除二把刘昱捆了个结结实实。 刘昱发觉打鬼鞭不听召唤,暗自道苦,又连忙唤冰雪和火焰二精灵出来帮忙,哪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也是没动静。 正在此时,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从里面飘出个人来。这人头戴方巾,身披蓝袍,细看面皮白皙,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精明。 这人一出来,络腮胡子就率领众阴兵拜了下去,“阴司组织部安保队长敖世辉拜见秘书大人。” “我来接引上面来人,你们有没看到?” “这……”敖世辉略一踌躇:“秘书大人,我们刚刚抓获一个阳间过来跑官的,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刘昱被阴兵按着头,听到有人来接自己,大声喊道:“秘书大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叫刘昱,是王奎让我下来的。” 蓝衣人这才注意被按住的刘昱,面色一沉,喝道:“尔等大胆,竟敢捆绑阴司请来的贵客,难道不怕魂飞魄散吗?还不快把人放了?” 蓝衣人奉命接引刘昱,却看到他被巡逻的安保队员绳捆索绑着,要是让部长知道了,怪罪下来,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敖世辉一听,这貌似来跑官的人来头不小,忙上前踹了正在发呆的阴兵一脚,骂道:“混蛋,还不松绑?” 说着,亲自给刘昱解开绳索,又扶他起身,满脸赔着笑:“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 “算了,以后问清楚情况再绑人吧。”刘昱还是很大度的。 “是,是,是,小的以后一定谨慎。”敖世辉如蒙大赦。 蓝衣人上前一把攥住刘昱的右手腕,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胳膊钻进了他体内。 刘昱一个哆嗦,五脏六腑像是突然被冰冻住了,冷极思暖,拼命召唤火焰精灵出来救驾,这小家伙也不知是怎么了,依然是毫无反应。 正紧急时,一朵莲花从刘昱手掌中显现,只一闪,又隐没了。然而就是这一下子,就驱尽了寒气,刘昱身体重返温暖。 蓝衣人的手像是摸了把烧得正红的烙铁,嗤的冒出一股子白烟,疼得他直跳脚,猛甩了几下手掌,那白烟才消失。 蓝衣人态度恭谨起来,弯腰施礼道:“阴司组织部秘书朱含香见过特使大人。” 这名字还真妖娆,刘昱听了肚里暗笑,但在阴司这个地盘,人家是主,自己是宾,可不能太放肆了,况且,自己现在还没真正成为特使,大家和谐相处才好。 “不必客套,”刘昱躬身还礼,“还要请秘书大人多多指教。” 作为阴司组织部的秘书,朱含香眼力还是有的。刚才领命出来接人,部长曾叮嘱他,对特使要以礼相待,这刘昱出生即得三教祝福印记,还是道家《御寇天书》的传承人。一个四教都护佑的人,将来的作为定然不可估量。 俗话说“欺老不欺少”,也是他鬼迷心窍,想要试探刘昱,直到手被莲花灼伤,损失了不少魂力,这才改试探之心为尊重之心。刘昱这样福缘深厚的人,将来会纵横阴阳二界,现在打好关系,说不定对自己会大有裨益。 朱含香手势虚引,作了个“有请”的姿势,请刘昱前行。 待刘昱和朱含香进了门,敖世辉面色变了变,自言自语道:“王奎这小子有美差,去了阳间那么久,作为好友,我居然毫不知情,这里面肯定有内幕。嗯,这事我须得禀报监察司。” 一众阴兵旋即随着敖世辉去了监察司。 朱含香引领着刘昱,由后门而入,七拐八拐,终于绕到了一个大殿前。 大殿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阴司组织部。左右各站个雄赳赳的阴兵,手持鬼头大刀,看到朱含香带刘昱过来,弯腰行了个礼,又继续站岗。 殿内鬼来鬼往,甚是忙碌,谁都没注意到刘昱。 朱含香走到内殿门口停了下来,恭谨地对里面说道:“部长大人,我已经把特使刘昱接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这声音既大又洪亮,把刘昱吓了一跳,忙向左右看去,鬼来鬼往,没一个表露惊奇的。 刘昱跟着朱含香进去,看见一个红袍老者,端坐在案几后面。 这老者面色青白,脸上沟壑纵横,颔下无须,身材倒是高大魁梧,坐着跟别人站着差不多高。 案几上最显眼的就是一个红布包裹的大印,另一端放着个笔筒,里面斜插着几枝大小不一的毛笔。 一张白纸摊放在案几正中,纸上是猩红的四个大字:“法力无边”,一枝蘸满了血的狼毫架在笔搁上。 老者目光炯炯,反复打量了刘昱几遍,直看得他微微发毛,才收回视线,露出满意的表情,道:“果然是四教呵护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做阴司特使才能称职。” “请问老人家是谁?你刚才说的话好蹊跷,我怎么是四教呵护的人,是哪四教?我怎么不知道?” 刘昱感受到上位者的威压,却并不因此而瑟缩,不亢不卑地发问。 老者没直接回答,转而看向朱含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若不是释家看你并无恶意,只是小惩大诫,你早就形神俱灭了。” 朱含香吓得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地道:“是含香该死,不该试探特使修为。” 红衣老人哈哈大笑:“他呀,并无一丝修为,只是有几家呵护而已。” 说罢,红袍袖一挥,一缕萤火朝朱含香飘来。朱含香被莲花灼烧的伤势霎时得到修复,魂力回归到原来的程度。 朱含香面露喜色,谢恩后就倒退着出了内殿。 红衣老者这才对着刘昱说道:“老夫倪天行,承蒙阎王大人恩典,忝居阴司组织部长一职,负责阴司的官职任免。” “你周岁那日,得到三教祝福,并在你身上留下三教印记。这三教就是释教,儒教,博爱教。之后,你又得了《御寇天书》的传承,成为道家传人。说你有四教呵护,可谓是名副其实。” 刘昱听了,嘴角咧了咧。心说,“我这么牛逼呀,我自己咋不知道呢?对了,这阴司组织部长刚才说我一丝修为都没,可是我有打鬼鞭可以打鬼,有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可以给人治病,也可以防身。怎么能说我没一丝修为呢?” “倪前辈,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刘昱问道。 “问吧。” “我得了一个打鬼鞭,在阳间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打鬼,怎么到了阴间,就不能用呢了?”刘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倪天行乐了,“你并不是这打鬼鞭的真正主人,它真正的主人,是青田刘伯温。” “刘福通因为传承了《御寇天书》,有役鬼之术,凡人不能与之为敌。” “青田刘伯温把这鞭子交给部将廖永忠,用来对付刘福通。刘福通借水遁逃回家乡,廖永忠一路追杀。” “廖永忠至死也没能找到刘福通,这打鬼鞭,就做了廖永忠的殉葬品。” “你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它,在阳间能打鬼,在阴间就失去了功用。”倪天行不厌其烦地跟刘昱解说着,好像在刘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他都是亲眼目睹一般。 刘昱暗暗心惊,“这个打鬼鞭还有这么多故事,刘福通传承了御寇天书能役鬼,那我将来,岂不是也能役鬼?” “倪前辈,我怎样才能役鬼?”刘昱无比地向往,要是鬼能听从自己的号令……哈哈,想想心里就乐开了花。 倪天行看刘昱上心,也很高兴,他就是想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即使刘昱不问,他也要提出来。 “这就需要你为阴司办事了,每当你出色地完成任务,阴司都会给你相关的阴功点数,点数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召唤阴兵,点数越多,召唤的阴兵数目越多。” “哈哈,这样好,前辈,这任务都是些什么样的?我能完成吗?” “你的任务有两种:现在阴间有许多枉死鬼,他们因为无法伸冤,不愿意进入轮回。而他们又不能亲身到阳世报仇,比如这次引你进阴间的王奎,就是其中一例。”“你作为特使出场,替他们伸冤,就是你的第一种任务。” “阴司虽然固若金汤,管理严格,但还是有部分恶鬼逃出阴间,为祸世人。你的第二种任务就是抓捕他们归案,抗拒者可以就地消灭。”倪天行娓娓道来,一点也不厌烦。 “这都没问题,第一种任务,我会御寇天书里面的法术,对付那些恶人绰绰有余;第二种任务,我有打鬼鞭,再凶的恶鬼,见了我都会伏法。”刘昱觉得自己非常牛b,这些任务真是小菜一碟,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不料倪天行说出一番话来,兜头浇了他一大盆冷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六章 就是色鬼一个 “好小子,你敢说你会御寇天书的法术,”倪天行大笑,“你连皮毛都没挨着,列御寇的天书博大精深,别说你这一世,就是再活几世,也只能略通皮毛。” 刘昱脸色顿显尴尬,还是不相信地道:“不会吧,列御寇这么厉害?” “老子厉害不厉害?”倪天行问道。 “老子当然厉害了,‘老子一炁化三清,封神榜上留威名’,是道家创始者,开天辟地的人物。”刘昱记忆被封,失去的只是对家乡和亲人的印象,看过的那些小说都还记得清楚。 “老子是列子的老师。老子青牛出函谷,给关尹子留下《道德真经》,列子拜关尹子为师,”倪天行拇指掐着食指,又掐着中指说道,“关尹子知道列子未来成就,哪敢收列子为徒,乃是代师收徒。关尹子对《道德真经》的领悟不及列子万分之一。” “我滴乖乖,这么牛。”刘昱吐了吐舌头。 “庄子厉害不厉害?”倪天行看刘昱那表情,心里别提多爽,这小子不好好打击他一把,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庄周梦蝶成大道,这是冯梦龙在三言上写的故事,看着可牛啦。”刘昱眨眨眼,思索片刻,接着道:“李白还写诗赞过庄子,好像是这样写的,万古高风一子休,南华妙道几时修。谁能造入公墙里,如上江边望月楼。” 倪天行满意地捋了捋并无胡须的下巴,道:“你小子还算可以,这些东西都能记得,是儒家给你印记的作用吧。庄子就是列子的徒弟。现在你认为自己真的会《御寇天书》的法术吗?” 刘昱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倪天行说出的老子和庄子这两个佐证,太强大了,列子的师父厉害,徒弟厉害,岂不说明列子也是极其厉害? 倪天行看刘昱面色有些沮丧,安慰道:“你也别灰心,你有四教呵护,又是《御寇天书》的传承者,自然有看懂天书的时日,现在时候不到而已。” 刘昱听了,这才转过弯来,是啊,既然被选为《御寇天书》的传承者,列老头肯定不会撒手不管的,既然庄子刘福通都能那么牛,我将来想不牛也不行啊。 一下又想起了自己的失忆,就问道:“前辈,我没了以前的记忆,您既然懂得那么多,肯定知道我家乡何处,能否告诉我呢?” 刘昱满含期待的眼光望着倪天行,他真的想知道答案,他不是孙悟空,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渴望知道自己的家乡,渴望找到自己的家人。 没想到,倪天行摇了摇头:“你的记忆被封了,这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时机到了,你自然能知道自己家乡何处。我虽知道,但不能告诉你,这是天机,谁也不能泄露。” 刘昱心一沉,感觉到深深的失落,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不知道往哪里漂,一点目标都没有。 倪天行看到刘昱思绪飞走了,大声咳嗽了下唤回他的注意,道:“没别的事了,你即刻接了官职,回去阳世吧,再拖延就回不去了。” 说着,从案几上取出一个黑色小本,封皮上是一个烫金的骷髅头像。 “刘昱,还不快点过来接阴间特使证?” 刘昱肃穆神情,双手接过特使证,刚想翻开看看,那小黑本却隐没在他掌心不见了。 “这个特使证就隐藏在你掌心,需要的时候,可以念咒语召唤出来,平时给你发布任务,就是通过这个本子,你做任务获得的阴功点数,也会在这上面显示。召唤咒语是‘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龚自珍的诗词用来做召唤特使证的咒语,也真能想得出来。 刘昱正想念咒语试试,却听到门一响,秘书朱含香快步进来。 “请特使大人立即回阳世,时辰马上就到,一点也不能耽误了。” 难得有跟阴间组织部长谈话的机会,刘昱还想多问点事,但回阳世最重要,万一回不去就麻烦大了,只好冲倪天行拱手作别。 刘昱出了组织部后门,那个荆条筐子悬空挂着。朱含香虚引刘昱上了筐子,道:“请特使大人速回阳间。” 铃声一响,耳边呼呼风声响起,很快就回到了原先的房间。 王奎正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辰已经到了,他布的怨气阵即将消失,刘昱再不回来,就永远回不来了,连自己也要形神俱散。 看到刘昱魂体出现,王奎大喜,迎上去拜倒:“小的王奎叩见特使大人,小人的冤屈就仰仗大人了。” 刘昱伸手拉起王奎,道:“帮你报仇,不是我说了就行的,你要先去阴司告状,然后阴司给我派下任务,才能解决问题。” “好的,好的,一切都要按规矩来。”王奎连声答应,还想再说点什么,魂体却逐渐淡化,直至化为无形。 屋里开始回温,渐渐地暖和起来。 素清悠悠醒来,觉得周围安静极了,迷茫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忽然想起,刚才就是这女人撕开了自己的道袍,还压在自己身上。她怎么又躺回了床上?难道刚才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素清收回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却发现胸前高耸处有一个手掌按在上面,掌心传来阵阵温热。顺着手掌手臂一路看去,刘昱闭目盘腿打坐,一只手掐着法诀,另一只手就按在自己胸前。 “啊……”素清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刘昱刹那间惊醒了过来,看自己的手还按在不应该按的地方,顿觉尴尬无比,迅速收回手掌,讪讪地说道:“道友,刚才你被脏东西压倒,是我施法驱赶,现在是给你度气暖身,可千万别误会。” 刘昱默默地为自己的口才打66个赞。 素清慌忙扯起自己破烂的道袍,从地上爬起来,举起粉拳,劈头盖脸地往刘昱头上打去,哭喊道:“你个混蛋,净占人家便宜,呜呜呜呜,打死你打死你。” 刘昱双手护着头,口中喊道:“别打脸别打脸,以后还靠这帅气的脸吃饭呢。” “你个流氓,你个无赖,我奉太上老君令,斩杀你这个色鬼。”素清发泄了一会怒气,脑子清醒多了,想起自己还是道家传人,武器就是桃木剑,即捡起落在地上的剑,手上掐个剑诀,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道术精,我斩色鬼显神通,神识杀伐,不避豪强,急急如律令,叱。” 素清也是恼羞成怒,乱了阵脚,用杀鬼的方法对付活人。不过,也许在素清心中,色鬼既是带了个“鬼”字,用杀鬼的方法来对付亦未不可,只是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桃木剑晃了几晃,摇了几摇,并没有斩杀到任何鬼。素清干脆直接拿着桃木剑,刺向刘昱,门却被推开了。 吕钢手举着脸盆大的老人家纪念章,这还是从村长家借来的,后面跟着战战兢兢地的小张。 看到素清正拿着桃木剑刺刘昱,吕钢没顾得多想,大喝一声:“住手。” 素清被这声音吓得手一哆嗦,桃木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捡,双手死命地把道袍往一起凑,免得春光被这些人看到。 刘昱笑道:“局长,这都是误会,我们刚刚制服了脏东西,这会没事,就在一起切磋切磋道法。” 素清没想到刘昱会主动遮掩,对刘昱泛起那么一点好感,看吕钢的眼光直视自己,便接口道:“对呀,我们在切磋道法呢。” 刘昱走到床前,看到那女人面色苍白,嘴唇发乌,知道她是被阴气浸淫过久,微一思索,在识海中召唤出火焰精灵,进入这女人体内。 刘昱的手好像中医把脉一样,搭在女人手腕上,素清看了觉得稀奇,问道:“你还会把脉?” “刘先生可是我们苗集镇有名的神医,你会道法,他会医术,你们搭配合作,那是再好不过了。” 吕钢说这话,显然是有目的,他想借此和刘昱搭上关系。这样有本事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搞好关系,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 “啥神医呀,就是江湖骗子一个,色鬼一个。”素清撇了撇嘴,表达她的不认同。 正在“把脉”的刘昱瀑布汗。 吕钢面露奇怪的表情,小张却说道:“素清道姑,这刘昱对你做什么坏事了?你别害怕,告诉我,我把他绳之以法。” 素清这样仙子一般的女孩,可是让小张动了心思,这会儿正是表忠心的时候。 吕钢心中暗笑,小张这样是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不好说破,就问素清:“他真的非礼你了?” 尽管吕钢不知道刘昱的真正底细,但他现在肯定不会去开罪刘昱,巴结还来不及呢,这样问素清,也是以退为进,即使刘昱对素清真的做了啥啥,素清也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 果然,素清脸一红,低声道:“他倒是没对我做什么,就是看他不像好人而已。” “不象好人”的刘昱顾不得争辩,他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女人。由于火焰精灵在她体内不停地运动,驱赶阴气,她的脸上逐渐有了点血色。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七章 校友重逢 大家看刘昱那么专心,也不敢再开口说话,好奇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刘昱。 正常的医生是通过针灸、推拿或者药物来治病的,而刘昱啥都不用,只是这样傻乎乎地看一会,就算是治病?况且这还是脏东西缠身。 “难道刘昱真是一个气功师?”吕钢猜疑着。 “难道他真的是道法高深?”素清也猜疑着。 “切,就会装神弄鬼,这脏东西被赶跑,难道不是素清道姑的功劳?现在脏东西没了,他装模作样的,真让人鄙视。”这是小张此时的心理活动。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火焰精灵终于从那女人身体里出来了,鲜红的火焰已经变成了豆粒大的微弱光芒,好像轻轻一阵风就能吹灭它。 火焰精灵进入刘昱体内,阴气随其而入,以致刘昱全身冰冷,脸色苍白。 旁观的几人瞬时紧张起来,他们还以为脏东西又回来了。 吕钢把老人家纪念章又举到胸前,四下里看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小张则准备好了腿,随时开溜。 素清虽然刚才对刘昱的印象不佳,但看到他此时的状态,又关心起来,用纤纤玉指拉了刘昱一把:“刘昱,怎么啦?” 这一拉刘昱的手,就好像大冬天摸到了冰块,还粘在上面拔不下来了,身上的热气迅速地传给了刘昱。 素清惊得小嘴一张,说不出话来。 丹田中正在沉睡的冰雪精灵,感受到刘昱体内温度迅速下降,又看到火焰精灵在向主人传导阴气,立即上去拥抱火焰精灵。本来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精灵,这次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火焰精灵体内的阴气迅速传导给了冰雪精灵。 冰雪精灵对这阴气好像无比地享受,不但将火焰精灵染上的阴气吸光,连刘昱体内的阴气也顺便吸得一干二净。 火焰精灵又开始神气起来,和冰雪精灵在刘昱丹田内相互追逐,这会儿冰雪精灵明显比火焰精灵大只了很多,如捉鼠猫儿般扑向火焰精灵。 刘昱丹田中热气寒气翻滚,肠子刀搅一般疼痛,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只听“噗噗噗”三声巨响过后,一时心旷神怡,寒气顿消,其喜洋洋者矣。 素清的手刚才粘在刘昱手上,体内的些微阴寒之气也被吸走,身上暖意浓浓,不知何时已松开了刘昱的手。她的小心肝紧张地扑通起来,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摸男孩子的手。哎呀,妈耶,羞死人了。 吕钢脸都忍得扭曲了,坚决不能笑出声来。 小张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扇着空气:“好臭,好臭。” 刘昱尴尬地笑笑,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此时,床上响起一声叹息,众人望去,那女人已然醒来。 她紧紧地用被单包裹着自己,有气无力地道谢:“谢谢你们救我。” “不用谢,这是你的一劫,以后遇到再为难的事,也千万不要去想死去的人,特别是不能在十字路口哭喊好想他们。”刘昱叮嘱道。 “为啥?”吕钢化身好奇宝宝。 “这样会容易招惹脏东西上身,那些死去的人,在世的时候,或许是你的亲人,或许是你的密友,但死去以后就是人鬼殊途,招他们上身的结果就是害死自己。” “这世上还真有鬼?”吕钢大惑不解,眼前发生的事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素清正想开口接话,想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确有鬼,道家就是专一抓鬼的,要是没鬼的话,道人喝西北风去吗?师父当初就是这样给她答疑解惑的。 没想到,刘昱的话让她张口结舌,哭笑不得,然而又佩服起来。 刘昱笑着对吕钢说道:“我开玩笑的,世上哪会有鬼呢?你可不能有这想法,要不然就别想进步了。” 吕钢一怔,转念一想,也佩服刘昱说的这话,他是体制内混饭吃的人,说话行事必须按体制内的规则。刘昱这么年轻,就能把人情世事看得如此透彻,这年轻人了不得。 “哈哈,是啊,这都是开玩笑。”吕钢的笑是向刘昱表示感谢。 小张却傻乎乎地道:“不对啊,要是没鬼,我和局长怎么相互看不到?” 吕钢并不愿意跟这个木头疙瘩解释什么,在体制内混的人,如人饮水,不宜多说。 刘昱看吕钢不说,自然也不好点破,安慰了那女人几句,就提议大家可以回去了。 郭老歪得知儿媳妇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修养个月把才能康复,直接跪倒在几个人跟前,边磕头边感谢。他是个质朴的农民,又没啥本事,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感激之情。 出了郭洼村,直接回了苗集镇。吕钢在迎宾楼饭店设宴款待刘昱和素清,又喊来苗大棒子和桃花眼作陪,毕竟这也是熟悉的人,相互间有话说。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说着各色话题,但都避开了郭洼村的那事。 吃过晚饭,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吕钢让小张值班,亲自开车送刘昱回梁村。 素清非要跟着去梁村看看,她现在对刘昱十分好奇。席间看到苗大棒子和桃花眼对刘昱那样恭谨,总觉得刘昱很神秘。 到了燕子家,屋里还亮着灯,显然是在等刘昱归来。 听到院外的车响,燕子出来一看是刘昱从车上下来,喜形于色,高声喊梁明理:“爹,刘昱回来了。” 老梁满天的乌云都散尽,搓着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燕子显然还没从忧愁担心中走出来,眼眶里噙着泪,问刘昱道:“怎么才回来?他们没打你吧?知道我们很挂念你吗?” 燕子的话让吕钢很尴尬,“刘昱是活神仙,谁敢动他一指头?粱叔,您好,先前多有得罪,对不起了,我向您老人家赔礼了。” 通过县局电话中紧张的语气,吕钢知道这老梁的儿子不简单,能让军区大佬再三出面关照,前途不用说,肯定一片光明,所以眼下必须和老梁打好关系。 吕钢深深地鞠躬行礼,老梁赶紧拦住,不让他鞠躬,“不用不用,你们有你们的工作,我们是必须要支持的。” 儿子梁忠当兵之后,一次都没回来过,当初自己患了中风,怕影响他在部队的发展,也没敢告诉他。后来儿子参加了南线作战,表现勇猛,战功赫赫。南人悬赏10万买他的人头,派遣的特战队员几次围捕梁忠,都被他反歼灭了。军区大佬对他特别欣赏,职位火箭式的上窜。 这次是实在没办法,女儿才提出给部队的哥哥打电话。父女俩只把死马当活马医,也没抱多大希望。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电话会惊动军区大佬,并省长及以下各级领导。甚至直到现在,父女俩也不知道梁忠的具体官职。 “是梁燕吗?”刘昱身后突然传出惊喜的喊声。 燕子正眼泪八叉地望着刘昱,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伸头看到已经换了一身普通服装的素清,惊讶地“咦”了一声,“林听海,我不会是做梦吧?你怎么来我家了?” “燕子,你怎么认识她?”刘昱看这俩人那么热乎,又转向素清问道:“你怎么又叫林听海?” 燕子见到素清格外高兴,蹦过去拉素清的手,笑道:“她本来就叫林听海,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素清不想让刘昱说出她的法名,冲刘昱直眨巴眼,笑嘻嘻地道:“刘昱,梁燕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哦。” 又掐了燕子一把:“该死的,你辍学不会是因为要和他结婚吧?” 燕子脸色飞红,羞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是看他无家可归,才捡回来的。” “切,这么优秀的男生,哪里还有?我也去捡一个。” 燕子拍手笑道:“刘昱,你听到了吗?林听海说你优秀,肯定是喜欢上你了。我把你送给她,让她做我的嫂子。” 又调皮地冲林听海一鞠躬:“嫂子在上,受小姑子梁燕一拜。” 老梁看大家在门口说笑个不停,就邀请大家进屋。 吕钢看了看表,说时间太晚了,以后再来拜访。林听海却不愿意跟着回去,要留下和燕子叙校友之情。 俩女孩叽叽喳喳地去了燕子的卧室,老梁就询问刘昱在警局有没有挨打之类的话。刘昱大致说了说情况,只把郭老歪家里的事一语带过,然后各自休息。 刘昱极是惦记自己的那个阴间特使证,一回到房间,就紧紧地关上门,关上灯,低声念出咒语:“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话音刚落,那个小黑本倏地从他的掌心飞了出来,还自带荧光系统。 只有光是不够的,封面上的骷髅头诡异地笑着,下面还有两根交叉的腿骨,正相互撞击着,发出咔咔的声音。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八章 特使权益 刘昱掀开封面,那咔咔的声音也就停止了。 扉页上是烫金的五个篆字:阴间特使证。下面还有几行小字:“经阴司组织部考察,刘昱德才兼备,特聘阴间特使一职。特使在职期间,行为均代表阴司。” 右下角是四方的篆字印章:阴司组织部 刘昱继续往后翻去,第一页的内容是特使的三大行为准则: 第一,必须拥护阴司的领导,积极响应阴司的号召; 第二,积极完成阴司发布的各项任务,不得拖拉推诿; 第三,不得无故对普通人、阴德无损的人实施阴法攻击和刑罚(注:当特使受到普通人、阴德无损人的恶意攻击,可以酌情使用阴法攻击)。 这三大行为准则倒能接受,特别第三条比较合理,给出了正当防卫的理由。 第二页的内容是特使待遇明细: 第一,特使在位期间,保底月薪300阴功。 第二,阴司任务多劳多得,所派任务分为十二级,子级任务最高,亥级任务最低。完成亥级任务一次奖励100阴功,其它各级任务奖励数额以此累加。 第三,阴司赏罚分明,亥级任务失败一次,罚200阴功,其它各级任务处罚累加。如果特使的阴功点数为零,彻底剥夺特使职务,发付阴司怠政部处罚。 后边还有几条,刘昱懒得看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第三条,太不人性了,***,完不成任务还要被处罚,这特使还真懒得干了。 翻开第三页,刘昱来了精神,上面写着“阴功兑换实物一览表”。 第一,兑换阴兵细则:见第四页; 第二,兑换武技细则:见第五页; 第三,兑换装备细则:见第六页; 第四,兑换丹药细则:见第七页; 第五,特使在兑换各样物品时请先查看阴功包,阴功包在尾页。 刘昱对武技和装备比较感兴趣,直接翻到兑换页,粗略一看,暗叫苦也,最低级的武技都要1000个阴功点,装备的价格也是如此,那提升阴法修为的丹药价格更是高的离谱。 刘昱合上特使证,它随即收敛光芒,隐入刘昱手掌。 刘昱在想一件事,就是阴兵的价格低,武技装备的价格高,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刘福通能役使阴兵为自己打仗,打天下,最后还是失败了,是不是因为他只依赖阴兵? 在《水浒传》中,公孙胜能役使阴兵,三国时期的诸葛亮能役使阴兵,小刀会,白莲教很多头子都能役使阴兵,但成功者有几?阴兵只是一部分助力,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自己的修为。先祖,也是师兄的刘福通忽略了这点,才导致斗不过刘伯温。 刘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门被拍得啪啪响,衣服也没顾得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拉开了门。 直到听见门外“啊啊”两声娇呼,才彻底醒了过来。一看门口站着燕子和林听海,俩女孩用双手捂着眼睛,大喊着“流氓。” 刘昱低头一看,内内被顶的老高,仿佛要破布而出一般。 在刘昱回屋穿衣服之际,俩女孩羞红着脸,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可能彼此都在心里惊叹小刘昱的魁伟吧。 俩女孩叽叽喳喳了半夜,林听海才明白梁燕是因为的父亲中风了才辍学,并且是被刘昱治好的,让她对刘昱更加好奇。 郭洼村之行,是她第一次出手,竟然失败了,还是刘昱力挽狂澜,才得以解决。她不好意思当面道谢,但内心还是对刘昱充满了感激,虽说这小子的手不太规矩,但总体看来,还是不错的。 她不想让梁燕知道自己会道法的事,就谎称吕钢是她表哥,来这里玩,恰好碰到刘昱,又恰好到了校友家,还赞叹世界真的很奇妙。 燕子听林听海编造的谎言驴唇不对马嘴,也不好意思揭穿,毕竟俩人都是县一中的四大校花之一,平时关系又铁,这次能来到穷乡僻壤,能到自己家里也真是缘分。 刘昱穿好衣服,就跟着俩女孩出去晨跑。 防洪大坝上,一个帅哥两个美女的晨跑成了梁村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早起干活的村民看到这情景,开始八卦起来。 “快看,那不是燕子吗?跟在燕子后面那女孩,啧啧,也是那么俊。” “肯定是城里的,你看那皮肤白嫩的,一掐就能冒出水。我回去喊我家那懒儿子也出来跑步,说不定能和那女孩搭上话。” “切,你没看到后面还跟着个帅哥吗?没你儿子的戏。” “那帅哥是燕子家请来的神医,人家喜欢的是燕子,那个姑娘肯定还单着呢,我现在就回去把那龟孙打起来。” “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也喊我家孙子去。” 都慌着放下农具,要回家喊儿子孙子起床跑步。 “切,就你儿子,那小儿麻痹症,一走一画圈的,还想泡城里的丫头,也不拉泡稀屎照照自己。我孙子还差不多。” “狗曰的,打人不打脸,知道不?还说我儿子小儿麻痹症,就你孙子那斗鸡眼,人家就会看上了?” “论辈分,我是你叔叔,你竟然揭我孙子的短,我这把老命不要了,也要打死你。” 就这么着,俩人动口又动手地打起来了。 三个跑步的人自然不知道大堤下发生的事,还是专注地迎着太阳跑去。 慢慢地,他们后面跟上了几十个梁村的适龄男青年,有的穿着运动服,有的穿着西服,有的头发梳得贼亮,苍蝇爬上去就能滑冰,有的身上喷着香喷喷的香水。 这里面却有一个胖丫也跟着跑,边跑边气喘嘘嘘地喊:“神医是我的男神,我以后要天天跟着跑步。” 队伍后面有一个小儿麻痹症青年,一跑一画圈,这一画圈不当紧,后面的一个斗鸡眼青年被他绊倒在地,额头上起了个大包。 斗鸡眼捂着额头骂:“麻痹的,自己腿那样子还出来跑步,看把我绊倒了,老子不揍你才怪。” “你个斗鸡眼,跑步不看路,和我有毛关系?打就打,谁怕谁啊。” 两个人扭成了一团,斗鸡眼的视力不佳,被麻痹症压在身下。 刘昱和俩女孩并排跑着,偷眼看着两边的波浪起伏,心里一阵暗喜,臆想着要是能摸一把,这手感肯定不错,想着想着,痴笑之态毕露。 燕子和林听海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刘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才发觉这小子真有那么猥琐,俩人暗中递了个眼色。 俩女孩慢慢靠近刘昱,刘昱看俩人靠近自己,闻到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心里更加得意,进一步地臆想,要是能左拥右抱……那得是有多幸福。 正做白日梦呢,忽觉两只耳朵巨痛,原来俩女孩一边一个,同时揪住了他的耳朵。“干嘛揪我耳朵,疼死我了。”刘昱的叫声里透着委屈。 俩人看刘昱的瘪样,肚子里乐起来,脸上还是生气的样子,燕子喝问道:“你那色眯眯的眼睛刚才往哪看了?” 林听海也跟着起劲:“子曰,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刘昱这才知道自己偷窥人家被逮了个正着,但刘昱是谁?他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怂,眼睛骨碌碌一转,就有了说辞:“姑奶奶们,先放下你们的手,听我慢慢道来。” 二女要听听他怎么编排,都松开手暂时放过了刘昱的耳朵。 “我们放开了,看你怎么解释,解释的不满意,我们姐妹俩可是会揪掉你的耳朵。”燕子举起拳头威胁。 “你们俩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最漂亮的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还是学识,都是别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的眼睛是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既然在二位身上停留,那就说明二位的美丽是实打实的。当然,猥琐的人看了你们,想法也会是猥琐的。你们是希望我是哪一种呢?”刘昱揉了揉耳朵,侃侃而谈。 开玩笑,御寇天书中的‘纵横篇’那可是不是吹的,苏秦凭纵横掌六国相印,蔺相如凭纵横完璧归赵,诸葛孔明凭纵横蜀吴联合破曹。刘昱此番不过是牛刀小试,卖完嘴皮子就静静地看两位美女的反应。 燕子和林听海听刘昱这么一说,相顾无语。如果说刘昱是猥琐的,那么就是自己猥琐,如果说刘昱是欣赏美丽的,那么俩人就是名副其实的美丽。罢了,这小子真会诡辩。 呵呵,有人夸自己漂亮,听着多顺耳呀,心里也吃了蜜一样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丽呢? 遥远的国度,童话世界的王宫里,白雪公主的继母忽感阵阵心悸,惊慌不已,“难道……有比我更美丽的女人出现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六十九章 乌鸦开会 三个人跑累了,就坐在涵洞上面的水泥台阶上聊天。 梁燕告诉刘昱,昨天和林听海聊了很多,想明天就回学校,找班主任谈谈复学的事。 刘昱表示大力支持,他觉得一个女孩子跳出农村的最靠谱方法还是考大学,现在她父亲已经康复,家里翻盖房屋的事,只要有钱,交给建筑工头,是没问题的,回校上学也是该提到重要日程上来了。 林听海眼睛眨巴了下,问刘昱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个没任何目标的人。” 刘昱很头疼,不知道未来的路怎样走,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做了阴间特使吧。 燕子忽然说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学吧?” 林听海听了,也是拍手赞同。 “我没户籍,是上不了学的。” 燕子的目光黯然了,她知道刘昱说的是事实。 林听海却不以为然:“这都是小事,户籍可以找吕钢解决。” 刘昱此时的心绪有些乱,就让她们先回去,他想一个人静静。 俩女孩没想到这个话题会让刘昱不愉快,只好先回家,燕子再三嘱咐刘昱,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过多大一会,林听海又折回来,对刘昱道:“刘昱,谢谢你没说出我是道姑。” 没等刘昱说话,又问道:“你能告诉我,郭洼村我是怎么失败的吗?” 刘昱心中暗笑,这妮子还真执着,怕是昨夜为了这事就没怎么睡好。“你先告诉我,用驴血是要做什么?” “我那小册子上写着天下白血可以降服脏东西,我问了很多人,大家都说,只有驴血是白的。” 刘昱此时想笑喷,但还是努力忍住了笑,道:“天下白血不是驴血,是公鸡血。你不知道雄鸡一唱天下白吗?” “啊?原来是这样。”林听海恍然大悟,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扭头追梁燕去了。 刘昱下了防洪大堤,向河边走去。河滩是一片开阔地,由于干旱,大片的河床露了出来。河南岸黑压压的一片,还传来呱呱的叫声。 刘昱不由得好奇,继续往河边走。 眼前出现一个壮观的景象,一大片的乌鸦,怕不有上千只,在河的南岸乱飞,发出呱呱呱的嘈杂叫声。 一只体型比较大的乌鸦伫立在个大土堆上,土堆跟前还有两只白脖子乌鸦昂首站立,好似是大乌鸦的护卫一般。那些飞来的乌鸦纷纷落在土堆周围,仰着头看大乌鸦,还有几十只乌鸦在乌鸦群的外侧飞着。 白脖子乌鸦呱呱叫了几声,刚才还乱糟糟的乌鸦群当即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刘昱兴趣大增,只听说猴群里有猴王,乌鸦群里会有鸦王吗?便放轻了脚步,沿着干涸的河床,走近河南岸。 大乌鸦威严地扫视着乌鸦群,呱呱呱地叫了几声,下面的乌鸦齐声呱呱起来,然后又安静了。 几只乌鸦小心翼翼地走到大乌鸦跟前,前前后后绕了一圈,又呱呱几声,灰溜溜地下了土堆。 卧槽,这乌鸦是正在开会?刘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乌鸦群的边缘。 这时,几只在乌鸦群边缘巡查的乌鸦飞了过来,冲刘昱呱呱地叫,好像在问“你是什么人?快点停住,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这几只乌鸦,能将我怎地?”此时刘昱的好奇心起,根本不理会那乌鸦的叫声,继续靠近乌鸦群。 那几只乌鸦发火了,一起向刘昱扑来,尖尖的鸟椽啄向刘昱。 刘昱大手一挥,冰雪精灵、火焰精灵从手心飞出,在刘昱身周绕着圈嬉戏。 几只乌鸦刚才还气势汹汹,看到冰火二精灵出来护卫刘昱,缩缩头向后退了些,远远地围着刘昱,其中一只呱呱叫着,向土堆飞去。 那些正在开会的乌鸦,一起扭头向刘昱看来,然后呱呱几声,几百上千只乌鸦铺天盖地向刘昱冲来。 冰火二精灵看到这么多乌鸦扑来,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气势,虽然还是绕着刘昱飞,但那是边飞边抖。 刘昱这才知道害怕,扭头就往后跑,但身前身后都是乌鸦,连天空都被遮住了。 这些乌鸦一只啄刘昱一下子,保证连一块肉都不会剩下。好在它们并没下嘴去啄,只是团团围住了他。 远远的土堆那边传来几声呱呱,围着刘昱的乌鸦听到后,立即在通往土堆的方向留出了一行空隙。 刘昱不懂鸟语,但也明白这是鸦王让自己过去,就沿着那条空隙向前走,身后的空隙很快又被乌鸦挤满了。 刘昱来到土堆前,大乌鸦正仰头望天,看也不看刘昱。 “你是谁?为什么窥伺我们乌鸦开会?”刘昱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刘昱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一个人,正在疑惑,又听到个声音说道:“傻13,看毛啊,问你话呢,快点回答,否则乌衣大人发火了,你小命难保。” 我的妈呀,刘昱这才看清,是那两只白脖子乌鸦在说话,以前知道鹦鹉和八哥会学人说话,那只是学说话,而眼前的乌鸦居然会说话,这难道是成精了? “要冷静,要冷静,这是幻觉。”刘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此时,冰火二精灵飞快地躲入了他体内,这哪里还是幻觉? 这个乌衣大人是谁?怎么这么大的气场,连二精灵都要逼退三舍。 “我是刘昱,我只是好奇,没任何恶意。”刘昱不知道该对着哪只乌鸦说话,随机挑选了一只大的。 正在仰头望天的大乌鸦听到刘昱两个字,猛地扭头看着刘昱,口吐人言:“刘昱,列老头是你什么人?” 玛德,居然三只乌鸦都会说人话。刘昱暗暗咽了口吐沫,答道:“那是我的师尊。” “你师尊?列老头把他的压箱宝贝御寇天书都给了你,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一丝法力波动?这狗屁的列老头坑我。”大乌鸦冷冷地说道。 大乌鸦看不起自己,还埋汰自己的师尊,刘昱生气了:“我刚刚接触天书,没法力波动那是正常现象,你只是个鸟而已,还敢看不起我师尊。” “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大乌鸦挺了挺胸脯,昂起了头:“本座乃乌衣大人。” “原来你叫乌衣,哈哈,还真是,全身黑不溜秋的,像被火烧的一样,这名字还真符合你的形象。”刘昱看乌衣那个臭屁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叫本座乌衣大人。”乌衣继续昂着头。 刘昱发现这大乌鸦很搞笑,本来正在说师尊的事,却跑了话题,就想让别人喊自己乌衣大人,难道这货是个官迷? “它官不官迷的,与自己何干?让它继续做乌鸦的大人吧,我还是告辞得了。”想到这里,刘昱笑道:“好吧,乌衣大人,我是无心之举,见识浅薄,没见过乌鸦开会,才冒犯了大人,你们继续开会,我要回去了。” 乌衣看了看刘昱,冲那两只白脖子乌鸦呱呱叫了几声。白脖子乌鸦冲乌衣也叫了几声,又冲鸦群呱呱叫了几声,随后就率领众鸦对乌衣连续点了几下头,好像群臣拜君王一般。 拜罢,白脖子乌鸦率鸦群飞走。刘昱好奇地问:“它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乌衣好像有点无奈地道:“谁让你是列老头的徒弟啊,我跟他下棋输了,他让我跟着你。” “你跟着我?跟着我能做什么?”刘昱诧异了。 “帮你,那老小子没时间盯着你,你得了天书,却不知道如何学习使用,真是糟蹋了这宝物。”乌衣老气横秋地摇头叹息。 “哈哈,这个可以有,对了,刚才你们乌鸦干嘛还开会?”刘昱还是对乌鸦开会感到好奇。 “还不是为了找你,我让这里的小鸦们帮忙找。” “你既然会说人话,肯定法力高强,随便就能找到我了,怎么还需要别的乌鸦帮忙找呢?” 乌衣有点窘,吞吞吐吐地道:“我是从另一个空间来的,到了这里,也是一点法力也没了。” 刘昱好不容易看到乌衣吃瘪,就打趣道:“刚才好像还有一只鸟嘲笑我没法力波动,这只鸟是谁呀?” “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本座乃是乌衣大人。”这乌衣嘴却不怂,看刘昱有点看不起自己,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章 行走江湖不被打死 “我虽然没法力,但我可以帮你修习天书,等你有所成就以后,我的法力也会随之恢复。” “我修习御寇天书,和你恢复法力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偷学吧?” “切,”乌衣不屑地道:“那玩意你们觉得是宝贝,我还看不上眼呢,我可是……” 乌衣仿佛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快刹车,两只翅膀一捂嘴,不说了。 刘昱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你是啥?怎么不说了?” 乌衣眨巴下眼睛,又抬起头冲着天:“就不告诉你,我的嘴长我身上,我爱说就说,我要是不想说,你能咋滴呀?” 刘昱心说这乌衣绝对是个二货,还是个爱抬杠的二货。想到这里,故意板着脸道:“爱说不说,关我毛事,我才懒得问呢。这样吧,我看咱们两个脾气合不来,你还找你的乌鸦群去吧,别跟着我。” “你不学天书了?”乌衣有点惊讶。。 “谁说我不学?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可以自学成才。”刘昱也学起乌衣那臭屁表情。 “呱呱呱,哈哈哈。”乌衣先是一怔,接着大笑了起来,笑得在那土堆上打滚。“笑死我啦,哈哈,自学成才,你想学那不成气候的刘福通啊?” 听到乌衣嘲笑自己先祖,刘昱郁闷起来,气哼哼地扭头就走。这家伙或许能帮自己学天书,但这臭脾气,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没想到乌衣却扑腾着翅膀跟着飞了过来,边飞边哇哇地说道:“这小子性子还不小,得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刘昱听乌衣如此说,心里少许好受了些,站住脚看向乌衣。 “至于我的来历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目前没实力保护我,我也没法力自保。等你的法术高了,我的法力恢复了,自然会告诉你。” 刘昱脸上些微露出点微笑,自己没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以后有个乌鸦做伴也是不错。 正要点头答应,蓦然又想到个要紧的问题,“乌衣,你跟着我,要是在人前和我说话,不把这些俗人吓倒才怪呢。” “不会的。”一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而后肩头一沉,乌衣落在刘昱肩膀上,“我和你只在没外人的时候说话。” 刘昱听了,这才放心,载着乌衣,沿着河床往涵洞的方向走。一人一鸟边走边聊。 “刘昱,你现在能把御寇天书召唤出来吗?” “不需要召唤呀,我遇到难题的时候,它会自动出来。” “它自动出来,只是给你的机缘,是被动的,你要主动召唤它出来,学习里面的神通,只有这样,以后遇到事才不至于临时抱佛脚。”听了刘昱的话,乌衣差点又想笑,但想到他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不能打击他的信心,所以耐着性子慢慢解释。 “啊?原来是这样。”刘昱惊叹一声,想想乌衣说得也对,就虚心地问道:“那我怎样才能召唤天书出来呢?” “过去说法是替天行道,现在的说法是做好事,你帮助了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你,这种感激会产生祝祷之光。祝祷之光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召唤御寇天书出来。”乌衣循循善诱。 刘昱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老梁和胡屠夫老娘的中风病,兰兰的痛经,郭洼村郭老歪家的事。这些可都是做好事,怎么没召唤出来呢?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我的天,你做过这么多好事,当然可以召唤了。”正要教给刘昱召唤的方法,乌衣又想到一事:“先等等,咱们再商量商量。” 刘昱诧异地看着乌衣。 “这天书是列老头的心血,集道、医、卜、纵横之大成。但道是基础,我认为你应该先学道。” “好,那就先学道,召唤天书之道学篇?”刘昱也觉得道是根本,祖师爷列子本就是道家出身。 “等等,你急个啥?”乌衣给了刘昱两个白眼仁:“列老头的道学篇又分三部,上部是战道,又称武道,是炼体的,可以将身体练到强横的程度,行走江湖时能不被打死。” “合着我得了这么大的机缘,费那么大劲,学了天书,为的就是行走江湖不被打死?”刘昱心说这标准也太低了点。 “你懂个啥?那些练武术的,都是战道的基本,人常说的精气神,这战道就是精。”“中部是法道,可以练气,在战道的基础上,又提高了一个层次,比如武当张三丰这一类人,都是法道的翘楚。” “下部是神道,神道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飞升,但这也是最难的。你还是先召唤天书道学篇中的战道比较合适。” 刘昱被乌衣说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从善如流,钻进涵洞,盘腿打坐,就要召唤天书出来。 姿势啥啥的都摆好了,刘昱傻眼了,说了半天,召唤天书的方法还是不知道啊。 刘昱冲着乌衣直瞪眼,乌衣这会也明白过来了,把大嘴凑到刘昱耳边,念了几句咒语。 刘昱暗暗记下,随之嘴里念念有词,御寇天书呼之即来,于识海内出现。刘昱寻到道学篇之战道,与天书里其它内容仅有文字不同,战道是个图文并茂的小画册。翻开来看,第一页是战道技能“击晕”,一行小字注解:击晕为战道基础技能,一拳可把对方击晕十秒。刘昱心说这个技能不错,再厉害的人,如果被击晕十秒,时间足够自己进行下一步动作。心中一喜,技能画面如动画一般刻入刘昱的大脑。 第二页自动翻页,出现了“雷神之锤”,一行小字注解:雷神之锤,此技能乃雷公秘传,凡人习之,可开山裂石。此技过于霸道,用时需慎之又慎。 “这个也不错,我也要修习。”这样一想,雷神之锤同样刻入大脑。 当第三页即将打开之时,天书骤然消失不见了。 刘昱正学到兴头上,却没得学了,迷茫地站起来大喊一声:“乌衣。” “我才学了两页,怎么就不见了呢?” 乌衣本在涵洞外边站着,听到刘昱的问话,把头钻进来,惊道:“这么变态?你都能学两页了?” “怎么学两页就变态了?才两页而已。”刘昱颇不知足。 乌衣思索一番,不得其解,问道:“你是不是做过什么特别的善事?” “度化婴灵算不算?婴灵已经不是活人了。” “超度婴灵算,而且获得的祝祷之光还要多些。”乌衣道,“你看不见天书里的内容,说明你的祝祷之光用完了。还是继续多做好事吧,比如扶老奶奶过马路,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官叔叔,都可以。” 刘昱听了,满头黑线,这乌鸦真够与时俱进的。 走出涵洞,看到水泥砌成的墙,刘昱就想试试雷神之锤到底有多霸气。 心中默念雷神之锤,一拳捅了过去,又怕万一不行,再把手弄骨折了,也不敢使劲,只用了一成力气。 只听“噗”的一声,拳头直接插进了水泥墙内。 “我滴神耶,这么厉害,以后可不能随便用这招,打死人是要犯法的。”刘昱暗暗咂舌。 “破坏公物也是要犯法的。”乌衣在旁边嚷嚷着。 “谁能想到拳头会锤烂水泥墙,”刘昱辩解,“我只是随便试试,幸好没用力气。” 刘昱站在堤坝上,一瞬间觉得自己牛气了不少。 “刘昱,快跟我回去,家里有事。”远远传来了梁燕的声音。 刘昱回头一看,梁燕正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刘昱用食指捂住嘴唇看向乌衣,示意它不要开口讲话,对燕子道:“家里有啥急事,这么急吼吼地喊我回去?” “先上来,路上说。”燕子掉头就准备往回赶。刘昱跳上自行车后座,乌衣在天上飞着,跟在后面。 梁燕使劲瞪了下自行车:“县长,警局局长,武装部长,镇长他们都来我家了,还给我家送来一面锦旗。” “那是好事啊,锦旗上写着啥字?” “上面绣着模范军属四个大字。”看起来梁燕很高兴,说话的语气都是欢快的。 “肯定是你哥哥又进步了,这些人来拍马屁的。”刘昱笑着逗燕子。 “管他呢,我爹让我赶快把你接回去,那些人也要见你。” “见我?他们又不认识我。”刘昱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咋不认识你,昨天你不是被镇警局关起来了吗?我打电话给我哥,我哥让我放心,说这事就交给他了。没想到,我哥还真托人把你放出来了。” “我怀疑,这些大干部来我家,跟我哥说的话有关系。”燕子对这件事不是很清楚,但哥哥在电话里那镇定的语气,让她放心不少。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林听海找的关系呢。”刘昱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被放出来的原因,也让他对燕子的哥哥梁忠好奇起来。 俩人没说几句话,就到家了,院门外停着五六辆黑色轿车,有不少乡邻探头探脑地朝院子里望,几个拿着对讲机的年轻人在门口守着。 看到是燕子带着刘昱回来,就让他们进去了,几人继续盯着门口的乡亲。 一进院门,眼前不同寻常的情景使得刘昱大吃一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一章 恰如亲祖孙一般 刘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燕子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堂屋里的方桌搬了出来,上面放着一箱子纯净水,周围摆了圈小板凳,老梁陪着几个中年人说话。 燕子家平常不怎么用的圈椅也搬出来了,上面坐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林听海一脸娇憨,正甜蜜蜜地依偎在老婆婆跟前。 抬眼看见刘昱,跟老婆婆说了句什么,就站起来跑到刘昱跟前,一付不好意思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对刘昱说:“等会我师傅问你郭洼村的事,你就说是我搞定的。” 刘昱一进门就揣测这婆婆应该是林听海的师傅,听她这样一说,会心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功劳。” 吕钢也看到了刘昱,赶忙拉着刘昱走到众人前面,依次介绍起来。 “刘昱,这位是咱们曹县长。” 曹县长穿着休闲装,随和地握住刘昱的双手道:“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嘛。” “县长工作那么忙,还要来给我们送温暖,辛苦了。”刘昱很激动,曹县长可是大人物。 曹县长本来是看望老梁的,他儿子梁忠目前是军方炙手可热的少壮派,前途一片光明。明面上军政互不干涉,但在华国这片土地上,军政从来就没有过明显的界限。开始他并没把这刘昱放在心上,但现在刘昱说的这句话,使他对刘昱有点刮目相看了。 普通的青年见了县长,早就慌里慌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刘昱能说出这样使领导熨帖的话,显然不简单。 曹县长拍了拍刘昱的手,和蔼可亲地笑道:“应该的。你还在上学吧?在哪个学校?可以考虑去县一中上学,那是重点学校嘛。” “谢谢县长,我失忆了,现在没身份证,也没办法上学,正在一筹莫展呢。” 曹县长“噢”了一声,关于刘昱的事,在来的路上,县警局黄局长跟他简单提了下,当时并未在意。 但现在看老梁一家对刘昱的感情,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然,刚才自己提出要回去的时候,老梁也不会一个劲地挽留。想到这里,曹县长看了看黄局长。 老黄在体制内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要看不懂曹县长的眼神,就该直接回家种田了。“县长,你放心,这个事交给我来办,保证让您满意。”老黄大包大揽道。 吕钢又向刘昱介绍了武装部长,当介绍到老婆婆的时候,却被林听海抢了先。 “刘昱,这就是我的资深美女师傅,还不快来拜见?”林听海双手拽着婆婆的胳膊,冲刘昱喊道。 婆婆明显被这徒弟雷倒了,嗔了林听海一眼:“你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 “婆婆好。”刘昱走到她们跟前,礼貌地问候 婆婆上下打量了刘昱半天:“嗯,好好。你这孩子资质不错,将来必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婆婆这么一说,周围人等都多看了刘昱几眼。这婆婆可不是普通人,她是豫省特殊部门的,省里几位大佬都把她奉为家里的座上宾,能被她看中的人,绝非凡品,值得下力气搞好关系。 最后才介绍到苗集镇的镇长,虽然是一镇之长,但在眼前这些人面前,显然不够看,跟刘昱热情地握手过后,就主动退到旁边了。 曹县长看各种过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提出告辞。临行前,给出两点指示,一是希望各级领导多多关爱军属,第二就是要黄局长一定要解决好刘昱的户口和入学问题。 县里的干部们都上了轿车,油门轰鸣声中先后离开了梁村。 吕钢和镇长也提出告辞,吕钢信誓旦旦地向刘昱许诺,会尽快办理刘昱的户口,这是领导交给的光荣任务,必须圆满地完成。 婆婆和林听海却留了下来。 “整天在城里,快要把我老婆子闷死了。你能陪我到处转转吗?”看起来婆婆想多了解下刘昱。 “刘昱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喘口气,您又要他出去陪着转。”林听海不知道婆婆问话的目的何在。 刘昱想到婆婆要自己陪她出去散步,肯定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林听海怕师傅问起郭洼村的事,满怀心事地看了刘昱一眼,刘昱冲她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懂得”。 “哈哈,听海,你师傅是不是打算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呀?”梁燕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笑着打趣林听海。 林听海粉面一窘,作势要撕燕子的嘴,燕子“啊呀”一声,往屋里跑去。 老梁趁这会清闲,把那面锦旗挂在了墙上,退后两米,仔细欣赏着,心里乐开了花。 婆婆和刘昱缓步走向大堤,回头看了下落在不远处的乌鸦,问道:“刘昱,这乌鸦是你的灵宠吗?” 乌衣心里一阵腹诽:你才是灵宠,你全家都是人家的灵宠。 刘昱觉得婆婆面容慈祥,让人心生亲近,仿佛就是自己的亲祖母一般。更奇异的是,这位婆婆的背后,竟然隐现光轮,看来是一位修习颇高的得道者,也不敢隐瞒,直接答道:“婆婆,它不是灵宠,是我的朋友。” 乌衣很赞成刘昱的说法,冲着这边“呱呱”叫了两声。 婆婆微微一笑:“这乌鸦是所有鸟类中最聪明的,什么八哥鹦鹉都比不上,它们的智慧跟乌鸦相比有云泥之别。你要善待它,对你大有益处。” “谢谢婆婆,我会把它当做亲人的。” 不远处的乌衣很开心,又是呱呱叫了几声。 “刘昱,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会到哪里去,但我总觉得我们很亲近,这也是我这次到这里来的原因。”婆婆温声言道。 刘昱也赞同婆婆的这个说法,“我见了婆婆,感觉像是见到了亲祖母。” 刘昱话语中真情流露,婆婆大感欣慰,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心中不免替他着想起来,“刚才听海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她的想法不错,你现在没目标地生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上学吧。” 刘昱此时只有点头的份了,一个大好青年,整天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眼前只有继续上学才是正途。 “我经常出去游逛,家里的房子一直空着,你去县城上学,就住在我家吧。”婆婆也不跟刘昱商量,就这样定下了。 “您的家人呢?”刘昱心说,婆婆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没有家人。 “我一心向道,没有这些俗世的牵挂。” 刘昱看婆婆的表情有些苦涩,猜测婆婆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谁能没个牵挂呢,只不过有的人把牵挂埋在心灵深处。 牵挂,就像干涸了的河床,看似表面光洁无物,但掀开表皮,深处却是纵横相连的水草根须。 “婆婆,我也没有亲人,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奶奶,我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刘昱忽然心动,直接就说出来了。 婆婆轻轻一颤,眼睛有些湿润,拉着刘昱的手道:“好,好,好的很,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子了。” “既然成了一家人,总是要知道奶奶是谁,我道号观澜。”说着,从手上摘下个戒指来,这是个不起眼的白玉戒指,却又不是纯白,隐约有个像是展翅飞翔的鹤影在上面。 观澜婆婆把戒指戴在刘昱的左手小指上,“奶奶没有好东西给你,这个玉石戒指就当是见面礼吧。” “谢谢奶奶。”这戒指看起来普通,但刘昱是何等样人?他幼时就能望气,得了天书之后,望气水平更是水涨船高。那玉石戒指里面一片氤氲之气在飘荡,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婆婆又问了刘昱许多,无非就是看刘昱是否对往事还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或许这记忆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在她这个修道的人看来,或许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就能拼凑出刘昱的身世。 如果观澜此时知道天意要隐藏刘昱的过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胡乱猜测的。 刘昱用力回想着过去,痛苦地直抱头,观澜只好作罢,祖孙俩一路慢慢走回了燕子家。 观澜要带着林听海回县城,临别之时,林听海和刘昱两人之间都有了点相互不舍之意,在朦胧的年岁中,都悄悄地埋在内心不提。 林听海依依不舍的表情,早就落入观澜婆婆眼里,“走吧,他过几天就来县城上学,到时候,你们就是校友了。” 黄山位于徽省南部,集各大名山之美景为一体,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著称于世。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成仙,历代道家来此修炼者更是如过江之鲫。 黄山西部有个白云景区,一处青砖绿瓦的院子隐在景区深处,院中错落几栋房舍,又有一大片的菜地,此刻几个戴着草帽的农人正在其中忙碌。 “纪爷爷,您的电话。”有年轻女孩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一位身穿府绸对襟大褂的老人放下农具,抹了把头上的汗,从菜地里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纪天荣。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二章 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纪天荣已近耄耋之年,精神矍铄,几年前,做为特殊人才,由国家统一安排到河图研究协会徽省分会。 河图研究协会,是对外名义上的称呼,其实就是特殊人才的老年公寓。住在这里的人,平时没什么具体的工作,休闲娱乐,安享晚年。 在特别情况下,会从这里抽调对口的人出去做任务。有些人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不过这里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纪天荣和师弟柳豫州都在同一个大院里,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柳豫州的徒弟们散布在全国各大城市搞雕塑,时不时会遇到些处理不了的问题,向柳豫州求援,他只得天天跟在徒弟后面干些擦屁股的事。 纪天荣劝过师弟几次,但柳豫州习惯了在外面漂泊,对此倒也不在意。 时已夏末,公寓里又装着空调,一进去就立感凉爽。 纪天荣刚刚拿起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埋怨的声音:“老纪,你是不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赶紧跑来了吗?”纪天荣一口否认,“观澜道友,找我有啥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电话里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能,能。”纪天荣才下去的汗又冒出来了,“没事一样能找我。” “这还差不多,老纪,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呵呵,我无儿无女的,黄土快埋到嘴边了,还能有啥好消息哦。”这倒是纪天荣的心里话。 “怎么就不能有好消息了?”对方在电话里抬上扛了,话说这怎么有点谈恋爱的小青年那种胡搅蛮缠的劲儿尼? “在我眼里心里,纪天荣永远潇洒年轻。”这是表白上了。 “咳咳。”纪天荣干咳了两声。 其实,对于观澜道姑的表白,纪天荣并不是无动于衷。老天似乎对他不公,年轻的时候,和土匪战斗,被姜秃子一脚踹了下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了反应。单位的同事也曾热心帮他介绍过对象,但他不想害人家女子,就一再拒绝。 这观澜道姑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纪天荣,属于一见钟情,从此或明或暗地表达情意,甚至找借口睡到过老纪的床上。 老纪始终没同意。这使得观澜一直耿耿于怀,好在纪天荣虽没有接受她,却也没有和其他女人亲近过,这给观澜留下了一线希望,就这样君心我心不能共鸣地过了几十年, “我一说这个,你就尴尬了,好象能看到你窘得抓耳挠腮哦。”电话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狡黠。 老纪只有苦笑,这会儿他真的正在挠头。 “好了,别挠头了,不逗你了,跟你说正事。”观澜很会控制说话的火候,“我发现了一个罕见奇才。” “得了吧,这年头,哪还有人愿意学这个,你不会是被人忽悠了吧。”现在市场已经开放,很多内地的年轻人都跑向沿海,连国企的干部职工都纷纷下海了,谁还愿意学这样枯燥无味、路途遥远的道法。 纪天荣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所谓的罕见奇才,必须以有道法基础为先。 “老顽固,我推算过弟子素清会有一段道缘,结果就是遇上此人。我专门跑去见他,发现他身上有浓郁的道气,这道气不象是修炼得来,而是一种传承。” 纪天荣这才相信观澜真的发现了奇才,不免羡慕起来。 他就收了王红一个女弟子,资质不错,发展得也好,现在已经是徽省警系的骨干。 但纪天荣还是遗憾,认为王红过于醉心仕途,学道之心并不很专一。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和王红一样,为了追求前途,过早地出了师门,而师弟柳豫州却安心修道,将师门所传学了十之**。 “恭喜你呀。”纪天荣祝福的话语里有点酸酸的味道。 “哎呀,坏了。”观澜一声惊呼。 “怎么了?”纪天荣连忙关心地问道。 “我家的醋瓶子被打翻了,好大的酸味。哈哈哈。” “咳咳”老纪又咳嗽了起来。 “这孩子年纪也就是十**岁的样子,已认我当奶奶了,这下子,我可不孤单了,等我孙子结婚生子之后,我就在家抱重孙子喽,哈哈,想想都幸福。” “嗯,你算是晚年有晚福了,比我在这协会里陪着一群老疯子们强多了。” “那你也过来呗,咱们俩住一块,在夕阳下,咱们手牵着手,前边有小孙子跑着,多幸福啊。”观澜开始给纪天荣描绘蓝图。 纪天荣此时真想把自己身体隐疾的真相告诉观澜,但心里矛盾了很久,还是没说出来。 “我只有祝福你的份了。” “呵呵,就知道你会怂。”观澜笑的声音里明显地透露出失落,“这孩子各方面都好,就是失忆了,他现在只记得他叫刘昱,别的啥都不记得,算了,我要忙了,再见。”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那边挂了电话。 纪天荣泡了杯黄山毛峰,看着淡黄色的茶汤,回味着和观澜电话中的每一句。他也很想天天都能和观澜打个电话,聊聊天,也许人到了老年,就渴望找个说话的伴吧。 刘昱,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师弟的外孙刘运动,不就是改名叫刘昱了吗?外人都说刘运动死了,但这事只有自己和柳豫州知道内情,刘昱的衣冠冢还是俩共同设计的瞒天过海之计。 不过,年龄不对,如果是外孙刘昱的话,年龄已经二十有四了,而这个刘昱才十**岁。算了,不能胡思乱想,天下同名者多矣。 当初设衣冠冢的时候,已经保留了刘昱的生辰八字。如果纪天荣此时取出来推演一番,就会知道这个刘昱就是先前的刘运动,可惜,纪天荣没想起这茬来。 今天是梁明理一生中最感到快乐的日子,为了表达他的快乐之情,中午邀请了刘昱一起去苗集镇迎宾楼饭店吃饭。 席间,老梁喜气洋洋地道,这次家宴的目的有几点,一是感谢各级领导来家里慰问,二是为明天梁燕回校送行,三是感谢刘昱治好了自己的中风病。 梁燕看老爹一般正经地说着,好像个大领导在发言,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酸酸的。家里的这一切变化,都是来自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刘昱。 梁燕给自己斟了杯红酒,站起来说道:“刘昱,我们家里这一切都是你给带来的福气,我敬你一杯。” 刘昱看燕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端起酒杯和燕子碰了碰:“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敬你,希望这次回校顺利,明年考上个好大学。” 梁燕显然不胜酒力,一杯红酒下肚,脸都红了。 老梁也端起杯子:“刘昱,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喝一杯我家乡的卧龙液,祝愿你这条卧龙能腾飞九天。” 刘昱没想到老梁这么会说话,笑了笑,也和老梁碰了杯,一饮而尽。 刘昱看着红光满面的老梁,想起他的儿子梁忠。梁忠有拜将封侯之相,祖坟的风水肯定好。老梁一家都忠厚老实,待自己也不薄,万一自己离开之后,有宵小之辈去动老梁家的祖坟,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刘昱道:“今天这酒喝得痛快,不过,我想问问,粱叔对祖坟风水之说,信不信?” 刘昱认真地看着老梁,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老梁说这都是迷信,压根不能信,自己就不能自作多情。只有事主亲口有求与己,才能出手相帮。 正在倒酒的老梁听刘昱这么一说,就放下酒杯,对着刘昱呵呵笑道:“你别笑话老叔,我以前就相信,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请阴阳师傅给我家看过祖坟,说我家必出将才。“ “你还别说,就我那儿子梁忠,上学成绩稀松平常,完全是熊孩子一个,天天跟村里的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在河滩上闹腾。长大以后,别人家孩子都想上大学,他偏偏去当兵了。这小子出了家门,就不怎么跟家里联系,一心打仗,还真进步了。”说起儿子梁忠,老梁滔滔不绝。 “好,好,你儿子厉害,我这当女儿的就不行了啊?你卧床不起的时候,是谁在伺候你?” 老梁看梁燕吃味,话锋一转:“儿子是进步了,我这女儿也不简单,有看相算命的说,她将来能成诰命夫人呢。” “现在啥社会了?还有诰命夫人?”梁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有啊,那省里干部的夫人们,搁过去都是诰命夫人呢。”老梁还真能掰呼,“刘昱,你是不是也懂阴宅风水?明天我带你看看我家祖坟去,你可要好好的帮我相相。”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三章 赌局 早晨六点的时候,刘昱和梁燕已经到了苗集镇长途汽车站。由于梁燕回校复学,带了不少现金,老梁本来打算亲自送女儿上学,但想到刘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让他代劳了。 这是首趟早班车,苗集镇的商户需要到县城进货的,大都赶来乘坐这班车,车上的乘客基本满员。 梁燕把头伸出车窗,好奇地望了望跟着车在空中飞的乌衣。把头缩回来,推了推正在闭目冥思的刘昱:“哎,刘昱,我从昨天就发现,有只乌鸦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又跟来了,我们不会倒霉吧?人家都说乌鸦是不吉利的鸟。” 刘昱透过车窗看了下乌衣,笑着对梁燕道:“那是对乌鸦的误解。” “啥误解?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乌鸦是早报喜,午报忧,晚上叫就有贼来偷。” “那不正好嘛,现在是早上,这乌鸦要是叫了,就要有喜事了。”刘昱继续逗着梁燕。 俩人斗着嘴,长途汽车驶出了十几公里,乘客大都有点昏昏欲睡,为了赶上头班车,天不亮就从家出发了。 “朋友们,兄弟姐妹们,我们都是去县城的,这路上要好几个小时呢,大家无聊吗?”车里有个人大声说。 说这话的是一个戴着近视眼镜,身穿银灰色衬衣的中年人,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个知识份子。 话音刚落下,就有几个人接口道:“是啊,真的很无聊,大哥,你想给俺们唱一曲吗?” “兄弟,要不你给大家玩个魔术吧?” “会不会说相声啊?我最喜欢听相声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但也有人闭紧了眼装睡,有人拿出随身听插上耳塞子听歌。 “刚才那位兄弟要我唱歌,我这公鸭嗓子可不能唱,人家唱歌要钱,我唱歌可是要命。”灰衬衣很幽默,跟大家唠了起来: “那位老哥要我玩魔术,我天生笨手笨脚的,魔术玩我还差不多。还有位老弟要我说相声,那更不行了,相声讲究说学逗唱,我一样都不会。” “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还说个毛哇?”一个小青年挖苦道。 那灰衬衣说话很有水平,梁燕被吸引着转过头看他,想看看在别人的打击下,他会怎样应对。 “大家要求的我不会,但我会玩别的。”灰衬衣从包里掏出两根筷子和一个软皮尺子,“我给兄弟们玩个有意思的游戏,大家要看仔细了” 他把软尺子折叠了下,包住一根筷子,又缠了一圈,包住另一根筷子,然后又缠了几圈,道:“情况是这样的,这个皮尺只能裹住其中一根筷子,大家猜猜包住的是哪一根筷子?” 一个留着茶壶盖发型的青年道:“大哥,谁玩这游戏呀,哄小孩的吧。要是有彩头,还差不多。” 前后座位上的几个人都附和着:“是啊,有彩头,我就玩。” 灰衬衣扫了眼车里的乘客,尽管大多数都在睡觉,但他并不气馁,继续道:“好吧,可赌博是犯法的,先说清楚,咱只是游戏,少押点就行了。” 几个年轻人欢呼雀跃,纷纷站起,有人掏出五十元包住一根筷子:“我押五十。” “我押一百。” “我押十元。” 燕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又推刘昱:“我觉得那个押一百的能赢。” 那几个人的表演早就落在刘昱眼里,他只装睡,一声都不出。此刻看到燕子这小姑娘那么天真,也不说破。谁也不能天天跟着她,让她吃点亏,以后才能长一智。 灰衬衣那边正热火朝天地问:“好,还有没有押的?” “没了,快开吧。我肯定赢。”茶壶盖的大嗓门透着信心满满。 灰衬衣慢慢解开了皮尺,几个押钱的把眼瞪成牛眼样盯着,生怕灰衬衣做手脚。 “靠,我输了。”茶壶盖爆了粗口。 “我也输了十块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惋惜道。 “哈哈,我赢了,一百块,快给我。”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兴奋得嘴咧到耳朵边上,露出了镶着的大金牙。 “我也赢了,赢了五十。” 灰衬衣忙着掏出钱赔付赢家,燕子又捅了捅刘昱:“怎么样?我说那押一百的能赢吧。” “不玩了,不玩了,我这次赔了二百五。”灰衬衣赔了钱,皱着眉头就要把筷子收起来。 话一落音,就有几个人蹦出来不干了。 “我不管你赔不赔,反正我输钱了,你要么继续玩一把,要么我他娘的揍你。”茶壶盖凶相毕露。 “是啊,快点开局,我刚刚也输了。”那老头也跟着闹腾,“要翻本要翻本。” “好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就算赔的只剩内裤,也要跟大家玩下去。”灰衬衣又站起来,摆弄好皮尺和筷子,喊一声:“开始押了。” 几个人又开始押,有人居然掏出一把钞票,一次就押了五百。 燕子看这几个人都包住一根筷子,另一根筷子孤零零的,没人押,站起来掏出一张老人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住了那根筷子,喊道:“我押一百。” 好像押得晚了会押不成一样,燕子扶着那张老人头的手还微微颤抖。 灰衬衣的眼中微露一丝得意:“还有没人押?” 喊了半天,也没人再来押,很多人都在装睡。很明显,那些常在外面跑生意的人都知道这是咋回事。 皮尺解开了,大家都赢,唯独燕子输了。 赢的人欢呼雀跃,唯有燕子垂头丧气。 “再来。”燕子左思右想都觉得憋屈,主动叫板了。 又来了一局,燕子又输了一百。 口袋里的二百元零用钱都输了,其余的学费装在包里,不好取出来,燕子只好悻悻地坐回来。她也知道,钱财不能外露。 “妹子,够豪爽,哥就佩服你这样的,是不是没钱了?哥借你二百,你这次肯定能赢。”茶壶盖表现得很仗义,主动掏出两张老人头递给了燕子。 车已经开出苗集镇几十公里了,乌衣偷懒不想飞,直接卧到了客车顶。 燕子咬咬牙,这次一把就押了二百。因为她看准了,灰衬衣包筷子的时候慢条斯理,皮尺就包住了这根筷子。 皮尺解开,燕子又输了。 这回燕子不干了,急赤白脸地争辩道:“不可能,我明明看到是皮尺包住这根筷子的。” “哈,你肯定眼花了。要不,咱们接着玩?”灰衬衣眉开眼笑。 燕子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摇头道:“我不,你这本来就是骗局,再怎样玩,我都是输。”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这是?愿赌服输好不好,输了就输了,不能说人家骗,我硬拉你玩了吗?”灰衬衣的语气很不高兴。 车上装睡的乘客不约而同地醒了过来,既然游戏不玩了,又将有好戏上演,他们乐得围观一下,好把这段经历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可以拿来教育自家儿女。 “你要不玩,就把钱还给我,借二百还四百。”茶壶盖撕破那层仗义的面纱,露出了狰狞面目。 “我就借你二百,怎么还四百?你这是高利贷。”燕子着急起来。 “你们不认识,他凭什么白白地借给你?收你二百利息,不算多。”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也跟着帮腔。 燕子刚才还认为就灰衬衣一个坏人,这下子对方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才知道自己这只小绵羊掉进了狼窝。 “钱我有,车到站的时候,我还你四百就是。”燕子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恨的是那刘昱,在这紧急关头,扯着小呼噜别提睡多香了,不知道人家身陷重围了吗? “现在没有,到地方就有了?骗谁呢?”那老头嘿嘿直笑,露出猥琐的表情,“要不这样吧,下车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就算两清,怎么样?” “你个老东西,把你那货放冰箱里冻几天才硬吧,你在后边帮我推屁股就行了。”大金牙嘲讽道。 “唉,这小姑娘完了,回去以后,可要教育好自己家孩子,出去别像这傻妮子一样哦。”有乘客开始低声议论了。 “是啊,你看那皮肤多白,被这几个家伙一糟蹋,连婆家都不好找了。” “我看这妮眼熟,像是梁村老梁家的闺女。” “别多说话,咱们还是睡会儿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昱,救我。”燕子看灰衬衣动手要拉自己,吓得高声喊道。 刘昱这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他们要强拉我下车。”燕子带着哭腔道。 “小子,少管闲事。”茶壶盖恶狠狠地瞪着刘昱。 “司机,停车。”大金牙高喊一声,正在高速行驶的客车“叱”地一声停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别在我车上打架。”司机经常跑长途,知道这群人不好惹,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打开了车门。 “是啊,你们下去解决吧,我们还等着去县城进货呢,别耽误我们的事。”不少乘客自私地随声附和着。 众人的态度让灰衬衣很满意,给大金牙使个眼色,头朝车门一摆,大金牙就要伸手去拽燕子下车,眼看那双狗爪子离燕子越来越近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四章 牛逼哄哄带闪电 这伙人共有五个,负责钓鱼的是灰衬衣,大金牙、瘦老头、茶壶盖是鱼饵,还有个小青年同伙是扒手,他趁乱摸乘客的钱包,还负责观察其他乘客,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这伙人经常在这条长途线上坑蒙拐骗偷,大多数乘客都认得他们了,上当的人很少。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一条鱼儿,怎么能放手? 刘昱刚才一直装迷糊,其实早已把这些情况观察得一清二楚。现在看燕子明白过来了,又是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估计在以后的日子里,燕子再也不会上这样的当。 司机和乘客那些怕事之徒说的话,刘昱听了只冷冷一笑,他可是看到那小青年顺走了好几个人的钱包,等他们下车发现钱包不见了,还不哭死苦活的。 刘昱站起来揽住燕子的腰,一把将她护到身后,大声问道:“各位是要赶我们下车?” “没人赶你们,是你们在车上闹腾,耽误我们大家的事。” 这些人对坏人胆子小,对上同是乘客的梁燕和刘昱,胆子是一点也不小,特别是有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还嘲笑起梁燕来:“是啊,自己不长脑子,怪谁呢?快点下去。” “唉,这年头,咋还有这样的傻逼呢?” 梁燕被人说得粉面发紫,紧紧地拉住刘昱的衣服,藏在他背后。 大金牙眼看到手的买卖被人横插了一杠子,仗着自己体格魁梧,举起拳头威胁道:“我劝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地闪一边去,敢多管闲事,小心打掉你满嘴的牙。” 刘昱还没来得及接话,耳朵里钻进个声音来:“打算动手了是吧?想想你打坏的墙,是人结实还是墙结实?不想出人命就只使一成力,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循着声音望去,乌衣在车窗外扑闪着翅膀,两只小黄豆眼儿正瞪着他呢。 别人却只能听到一阵乌鸦的呱呱声。 “我去,大早晨的乱叫,这倒霉的乌鸦。”有乘客看到了正绕车飞的乌衣。 乌衣大怒:“你才倒霉,你全家都倒霉。” 当然,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都是呱呱呱的乌鸦叫声,只有刘昱能听懂。 “放了她,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刘昱淡淡笑道。 “看来你是皮痒了,今天老子就给你松松骨。”大金牙开始捋袖子。 两边的乘客纷纷挪开,生怕打起来殃及池鱼。 刘昱前面坐着个头戴遮阳帽的中年人,猛然觉得头顶一凉,一摸头上帽子没了,急道:“你拿我帽子干啥?快还给我。”边说,边用手捂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 刘昱摘了秃头男的帽子,套在拳头上,笑道:“借你帽子用一用,我怕不用帽子挡一挡,会不小心打死他。” 大金牙不怒反笑:“哈哈,笑死我了,今天非得让你好好长长见识。”一个直拳带着风声就打了过来。 刘昱丝毫不惧,用帽子包裹着的拳头直接迎上。 “砰”的一声响,随后又是“咔吧”一声脆响,再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我的手……碎了……” 刘昱暗暗惊叹,这雷神之锤也太霸道了。他听了乌衣的提醒,使出了不到一成的力气,外加包上了帽子,就这,还把人家的手骨打碎了。 其实,刘昱并不知道,雷神之锤技能再霸道,没内劲也是无本之源。而他的内劲来自于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它们隐在他丹田内修炼,源源不断给他补充内劲,这才有了雷神之锤的威力。 灰衬衣脸色一沉,阴阴地道:“还是个练家子,兄弟们一起上,把他废了。” 灰衬衣是这几个家伙的头目,小弟被打了,他怎肯干休?不知从哪里抄出一把弯刀,挽在袖筒里,他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完了,这小伙子今天非得被打死了,这几个可不是好惹的。“旁观的乘客在心里默默地叹息。 客车上通道狭窄,只能过一个人,茶壶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手上戴着打架利器,纯铜铸造的指虎手刺,套在四个指头上。凭借这个武器,茶壶盖打伤过不少对手。 茶壶盖抡起拳头,击向刘昱的太阳穴,他可以想见对方会在顷刻间耳门出血,倒地抽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的拳头还没挨着刘昱,刘昱的拳头就包着帽子,“呼”地一下打了过来,拳头速度很快,还自带放大效果。 只听到“砰”地一声响,茶壶盖眼前金花飞溅,鼻血,眼血都冒了出来,直直地往后倒去。 那瘦老头正往前冲呢,茶壶盖连同一股大力撞来,把他撞得往后退。 瘦老头的背后正是他们的头目灰衬衣,这股撞力太过巨大,他也被撞翻在过道上。三个人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倒在一堆。 突然,人堆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腚眼子被捅了。” 原来,那灰衬衣藏在袖筒里的弯刀,刀尖好巧不巧地插进了瘦老头的菊花。 所有的乘客都被眼前的局面惊倒了,不会吧?这小伙子这么牛x? 梁燕更是目瞪口呆,暗暗地用指甲掐了下自己,很疼,不是做梦。 刘昱脸上露出微笑,盯着茶壶盖道:“起来接着练。” 茶壶盖捂着冒血的眼睛,哆嗦道:“大,大哥,别过来,我错了。” 茶壶盖边说,边想站起来往后退。他这个动作加剧了身下瘦老头的痛苦,瘦老头骂道:“你妈x的别乱扭好不好,我的腚眼子这回要完蛋了。” 车上的乘客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发出阵阵哄笑声,看刘昱的眼光也明显不一样了。还有人站起来喊道:“打死这几个人渣。” “把这些狗曰的踹下车,省得再害人。” 有人还趁乱踢了他们几脚,他们不知道,那个扒手一直在冷眼旁观,心里默记这些人的样子。 四人惨叫着,连滚带爬地溜下了车,却不防头顶上飞来了一群乌鸦,这群乌鸦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叭叭嗒嗒地拉起屎来。 四人头上身上落满了乌鸦屎,气得他们抓起土块就朝乌鸦砸去。 那些乌鸦拉完屎,一阵风地飞走了,哪里能让他们得手。 司机冲刘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伙子,你太牛了。” “小伙子,打得好,这些人经常在这一线做坏事,今天你出手,也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有人开始拍起了刘昱的马屁。 “是啊,这些人就得这样收拾,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呸,你说啥呢?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人立即出声纠正。 刚刚这些人还要赶刘昱他们下车,现在转瞬间就变脸了。 梁燕此时看刘昱,觉得刘昱牛逼哄哄带闪电,亮瞎了自己美丽的丹凤眼。 刘昱拍拍帽子上的灰,还给秃头男,也不知帽子上粘的到底是灰还是血。秃头男已经忘记了用手捂头,傻愣愣地接过帽子。 车子重新发动,继续往前驶去。 刘昱看那扒手一直偷瞄自己,心中一动,高声问道:“各位,看看自己的行李,检查下背包,少没少东西。” 刘昱这一喊,那扒手脸上立即变了颜色,赶快低下头,装作睡觉。 “曰他娘的,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好几百元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口骂道。 “我的也被偷了,一千多块钱啊,我去县医院送药费的,这可让我怎么活呀?”一个少妇抹起了眼泪。 更夸张地是那个刚才还嘲笑燕子的中年妇女,嚎啕大哭起来:“我滴娘哎,我进货的八百块钱也被这些天杀的偷走了。司机,快拐弯回头找他们几个。” 哭得满脸的雀斑都飞舞起来了。 司机根本不停车,继续开着往前驶去。 那扒手一边装睡,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临近的乘客,他盼望上天出现奇迹,让部分乘客此时下车,他好跟着溜走。 猛然脖领子一紧,那扒手被人抓着拎了起来。 扒手呼吸不畅,脸红脖子粗地看着抓他的刘昱,叫喊道:“干嘛欺负好人?” 刘昱嘿嘿一乐,把他往过道上一扔,几个钱包滚落出来。 眼尖的乘客惊呼道:“啊,那个鳄鱼皮钱包是我的。” “那个粉红色钱包是我的。” “打死这个小偷。”有人喊了一声。 刚才面对灰衬衣那一伙,个个都鹌鹑般地不敢吭声,现在看到一个落单的小贼,胆子都壮了起来,纷纷离开座位,围住了扒手。 几个被偷的乘客有的用拳打,有的用脚踹。那个扒手连连惨呼求饶,但愤怒的人群好像失去了理智,那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大妈更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 扒手凄厉地惨叫一声,很多男乘客都觉得下体发冷,心说这大妈怎么这样狠。 “都停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五章 惊慌失措过马路 如果不是刘昱怕出人命,喝住了众人,这扒手的小命难保。 有人提议把这小偷送去警局,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另几个,但遭到更多人的反对。 这样的事到了警局,过不了一天,人就会放了,而他们这些乘客光在警局接受询问、笔录也需要几个小时,纯粹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在满车乘客友好磋商的气氛中,一致认为,对于这样的人渣,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赶下车。人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的人迟早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扒手终于被推下去,客车继续向前行驶。 几个找回钱包的顾客向刘昱表达谢意,有的称赞刘昱是活雷峰,有的说刘昱是特种兵,还有的说刘昱是古武世家的子弟。 坐在刘昱前面的中年男,也不再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秃头,手举着刘昱曾经用来包拳头的帽子:“少侠,帮我签个名吧。” 当刘昱听到别人夸自己是活雷锋的时候,得意地看了看梁燕。梁燕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和刘昱初遇的情景,那时刘昱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学雷峰做好事,自己还调侃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光屁股雷峰呢。 和刘昱相识的种种情景又汇映在脑海,看他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光芒四射?想追求我的话,可要抓紧,这年头像我这样优秀的青年很抢手的。”刘昱臭屁地朝梁燕来了个飞眼。 梁燕“切”了一声道:“别臭美了。” 刘昱和梁燕说话,并没压低嗓音,跟前的几个乘客也都听到了,大家开始起哄。 “小伙子,俺家闺女正在上高中,等咱们下车,我带你去学校跟她见见面怎么样?”雀斑大妈热情地说道。 刘昱大汗,俗话说,相媳妇先看丈母娘,就雀斑大妈这幅尊容,女儿会长啥样? 梁燕哈哈大笑,推着刘昱道:“刘昱,大家都看好你哦。” “我女儿长的漂亮,现在省城读艺校,要不,咱们去省城看看。”中年大叔手里拿着刘昱用过的帽子,信心满满地道。 梁燕看着那大叔光亮的头顶,连眉毛几乎都没,问道:“大叔,你女儿头发是不是很稀疏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一个学校?我女儿漂亮吧。”大叔对梁燕知道自己女儿头发稀疏的事很感到好奇。 “你那头上一根毛都没,你女儿的头发肯定很稀,这还用说吗?”雀斑大妈插话道。 “尼玛,你这个女人说话这么难听?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都没讥笑你女儿,你满脸雀斑,女儿肯定也是满脸雀斑。”光头大叔站了起来,那眼光要是能杀人的话,雀斑大妈肯定被杀死好几回了。 梁燕看俩人对掐起来,简直要笑抽了,双手搭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头伏在手上,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笑。 “大叔,女儿像你,说明是你亲生的,这是好事,如果不像你,像隔壁老王的话,那不就糗大了?”刘昱看两个人越闹越凶,吃瓜群众静等看笑话,忍不住劝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还是你有学问。”光头大叔如梦方醒,又冲着雀斑妇女道:“好男不和女斗。” 雀斑妇女看光头没了战斗力,也没继续吵下去,靠在座位上装睡去了。 川淅县毕竟是县城,和苗集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刘昱惊呆了。 在刘昱的认知里,从没出现过如此繁华的城市。宽阔的马路,高高的大楼,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穿着各种鲜亮的服装。 梁燕没注意到刘昱,她顾自在前面开路,很自如地躲过来往的车辆,走到了马路对面。 刘昱背着梁燕的行李,站在马路边,不敢动地方。几次抬脚想跑过去,那些车好像知道他是第一次进县城,专门欺负老实人,一辆接一辆地过个不停,他只好又退回去。 机会来了,终于这边不过车了,刘昱快速跑向马路对面,却不防对面一辆车呼啸着向他冲来。 刘昱第一次过马路,心里没谱,看到车冲过来,飞快地想着,天书里有没有能躲过汽车的轻功啥的。 说时迟那时快,汽车已到眼前,刘昱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要说天书,连躲都忘了。 车里的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车子扭了扭,险而又险地与刘昱擦肩而过。 大胡子司机惊魂稍定,头伸出车门骂道:“乡巴佬,找死啊?” 刘昱闹了个大红脸,想怼回去,那车却一溜烟地开走了。 刘昱过马路的畏缩样惹得梁燕直笑,给刘昱恶补了许多过马路的技巧。 川淅县一中坐落在西城区,东有清澈恬静的小河,西邻雄踞远瞩的飞龙山,环境幽雅静谧,的确是一处教书育人的好地方。豫省的好几个高考状元都是从此校走出,更加抬高了这所学校的身价,省府的部分干部也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 刘昱不是本校的学生,被门卫挡在了门口。梁燕背上行李,回头对刘昱道:“谢谢你送我来学校,也希望你早点办好手续,来这里上学。” “好的。”刘昱冲她一挥手,洒脱地离开了川淅一中。 刘昱从口袋掏出个纸片,上面写着观澜婆婆的电话。这还是观澜婆婆特意给他的,要他来川淅的时候,一定去找她。 找了个电话亭,给观澜婆婆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婆婆的声音:“喂,请问找哪位?” “找我奶奶。”刘昱一听到婆婆的声音,就感到亲切,既然答应了做人家孙子,这***称呼还是要喊得勤些才好。 “啊,是刘昱吧?”观澜婆婆激动起来,“你来川淅了?太好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川淅一中对面的兰州拉面馆,打算进去吃点饭。”刘昱看到马路对面有家拉面馆。 “可别进去吃,来这里了,就到家里吃饭。这样吧,你在拉面馆门口站着别动,我这就找人去接你。” 没多久,一辆红色本田越野摩托车轰鸣着开过来。那骑手戴着红头盔,身穿机车夹克,一个紧急刹车,刚刚还似脱缰野马般的本田,猛地停在了刘昱跟前。 “谁是刘昱?”骑手冲着拉面馆门口的几个人喊道。 “我是。”刘昱连忙答道。 骑手打量了他几眼,显然不是很满意,面无表情地道:“观澜婆婆让我来接你,上来吧。” 刘昱也感觉到这骑手对自己不感冒,不过既然是观澜婆婆派来接自己的,也就一偏腿上了摩托车。 骑手头也不回地对刘昱说道:“搂紧我,我骑摩托速度很快,万一掉下去,可不能怪我。” “放心吧。”刘昱淡淡一笑,双手搂抱在他腰间。 骑手一挂挡,本田摩托车一个猛冲,飞速向前驶去,好像一匹烈马想要甩掉它背上的人一样。但刘昱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哪里能甩得下。 乌衣呱呱地叫着在空中飞,为刘昱加油。 骑手看到刘昱没有害怕的表现,嘴里嘟囔:“有点意思。” “小子,你有什么本事?我姐还一直夸你?”骑手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来了。 “你姐是谁?”刘昱觉得莫名其妙。 “我叫林风,我姐林听海。”骑手自报家门。 “哦,可能你姐觉得我帅吧。”刘昱一听是林听海的弟弟,心里就有了底。可能这小子觉得姐姐一直夸自己,有些不服气吧。 “切,你还帅呢?就这身衣服,都是地摊货,穿起来整个人品都掉价了。”林风嗤之以鼻。 这身衣服在苗集镇是高档服装,但对县城的人来说,这样正儿八经地穿衣服,他们会笑话傻,楞,缺。当然,要真是那些大型集团里的商务人员,穿着正装出去,那是另当别论的。 刘昱既是知道他是林听海的弟弟,对于他挖苦自己,自然也不会介意,“要是衣服不能衬托我的帅,那就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能打,你姐姐才夸我吧。” 这话刚说完,摩托车发出“吱”一声长长的刹车音,停了下来, “咋滴?你还真的会打架?”林风扭头看向刘昱,脸上带着惊喜。 看来这小子一定爱打架,要不然也不会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一样。 “刚刚在长途车上还打了一架呢。”刘昱淡淡地道。 “真的?对方有几个人?”林风狐疑的表情流露出俩字:不信。 “五个,一个没敢动手,另外四个被我打跑了。”刘昱并没有显摆,实话实说。 林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你跟人家几个人打,衣服也没烂,脸上也没伤,你以为你是谁?拳王泰森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六章 姐夫威武 “你的意思是打架就必须受伤?” “那当然了,俗话不是说了吗?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林风一付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肯定是技术不行。” “你下来。”林风激动起来。 刘昱满脸黑线,这小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只是刘昱误会了林风,他刚下车,林风也一偏腿下了摩托,直接把头盔摘下来,露出两只乌青的熊猫眼, 刘昱不厚道地笑了:“哈,你还是国宝。” 等刘昱笑完,林风沉着脸道:“笑够了吗?笑够了就去帮我打一架。” “凭什么帮你打架?”刘昱玩味地逗着林风,他发现这小子挺有意思。 “你刚才不是说你很能打吗?帮我打架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 “不去,我不需要证明,这理由吸引不了我。”刘昱故意拿把。 “切,你就是吹牛皮而已,算了,不指望你。上车,我先把你送到婆婆家。”林风兴味索然,重新戴上头盔,上了摩托。 “呵呵,你这是激将法?先跟我说说咋回事,要是人家欺负你,我可以帮你,要是你欺负人家,我可不管。”刘昱没上车,抱着手臂站林风跟胶。 “真的?”林风听刘昱话锋转了,知道有门,高兴得又从摩托上跳下来。 原来林风也是川淅一中的学生,前几天代表学校去了中州,参加全省的高中生篮球比赛,获得了亚军称号。几个队友难得出来一次,比赛结束后没有马上返校,而是去了县体育馆打球。 不巧的是,他们碰到了达摩武校的学生。 达摩武校在川淅县是很霸气地存在,各大商场工厂的保安都是出自这里,豫省的春晚年年都有达摩武校的学生演出。 也有些单位不愿意录用达摩武校毕业的学生做保安,下场都不太好,最后录用了他们才算完事。 在川淅县城一提起达摩武校,人人谈虎色变。 林风他们这帮学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道忌讳,干脆利落地把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些学生在川淅县向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份,今天篮球打输了,不禁恼羞成怒。一个叫大龙的小头目,按着林风臭揍了一通,这就是林风那两个熊猫眼的来历。 “不服气可以再来,也可以找帮手,我大龙以后就霸着这个场子了。”打完以后,大龙撂下这句话。 打篮球输给人,就动手报复,这确实不地道。刘昱认为事有可为,便对林风道:“我陪你去看看,跟他们说道说道。” “要是你光想跟人家动动嘴皮子,我才不跟你去呢,惹恼了人家,再揍我一顿,那伙人根本就不讲理。”林风想起大龙钵大的拳头,还心有余悸,又道:“连你也一块揍了,你也当一回国宝。” “放心吧,跟着我去,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一定帮你找回场子。”刘昱看林风有点怂,就拍着胸脯打保票。 “好吧,那我去多喊几个人,壮壮门面。” “打架不靠人多,这几个人未必是我的价钱。” “我是想喊那帮哥们来,我们几个都挨打了,这次你揍那帮孙子,也让哥们看看,我林风也是有人罩着的。”林风此时仿佛看到达摩武校的混混们被自己踩在脚下,痛哭求饶的情景,这要是没人旁观,那不是锦衣夜行嘛。 林风跑到路边的电话亭,拨打了几个哥们的bb机,没多久,几辆摩托轰鸣着跑过来,围住了林风,“风哥,喊我们干嘛?” 林风指着刘昱,介绍给几个哥们:“这是我未来的姐夫,他可是武林高手,非要帮我们出气不可,哥几个,咱们去体育馆揍那帮孙子去。” 刘昱心中喜滋滋地,就凭这小子说的那声姐夫,也要去帮帮这未来的小舅子。 “好咧,走。”几个狐朋狗友发动了摩托,率先开路。 林风载着刘昱,也飞一般地跟了上去。 体育馆的露天篮球场很大,足容下好几支球队打球,但因为有了大龙这帮人在这里,其他球队都溜之大吉,谁都不想在这里触霉头。 大龙们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玩着篮球,一个矮胖的家伙还爬上篮球架,坐在高高的球篮上。 “大龙,那帮孙子又来了,是不是嫌你打得轻了?”矮小胖远远看见林风一伙,高声招呼大龙。 大龙手里捧着篮球,看着林风他们围过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直接举起篮球,做了个投篮的架势,向林风砸了过来。 那篮球带着风声,呼呼地直飞过来,林风本能地想伸手接球,却发现后面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就势一引,篮球就在他手指上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几个哥们一看刘昱这阵势,都啪啪地鼓掌叫好。 大龙为了显示自己是正宗的达摩弟子,专门剃了光头,头顶上还用香烟烫了几个疤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真是受戒的和尚。 他穿了一条短裤,精赤着上身,满身的肌肉疙里疙瘩。 大龙看到有人接住了他扔的球,脸色阴冷地问林风道:“这是你找的帮手?” “他是我姐夫,听说你欺负我们,就过来找你说道说道。”本来林风还不是非常相信刘昱,刚才那一手给林风壮胆不少。 大龙这才把目光转向刘昱,不过就是一普通小青年,除了长得好看了点,不见有多大本事。 “你想帮他们找回场子,那是自找难看,过来吧,我让你三招。”大龙不屑地道,还冲刘昱竖起了鄙夷的中指。 乌衣也跟着来了,停在个空球架上,呱呱地叫了几声。双方的人看到乌衣,都大呼倒霉。 刘昱却听到乌衣在提醒自己,那大龙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击打对方的时候,最多用三成力,因为这家伙只是蛮力,并没有内气。 刘昱低声向乌衣道谢,然后要过林风胳膊里夹着的摩托头盔,套在自己手上。 林风惊得睁大了熊猫眼:“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怕打死他,那就麻烦了。” 刘昱的话让大龙一帮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牛逼吹的呜呜响,等会就把你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矮小胖直撇嘴。 大龙深吸了口气,扎好马步,冲刘昱勾勾食指,那意思是过来吧,有多大本领使多大本领,小爷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刘昱没动手,反而动起了嘴皮子:“我说,咱们大家无冤无仇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有啥事讲讲道理不行吗?” 大龙运了半天的气,等来一通说教,气得马步都扎不好了,骂道:“你小子再不动手,老子就先打你了。快动手,也让兄弟们开开眼界。” 说完,又是一个深呼吸,并扎好马步,示意刘昱过来打他的肚子。 大龙这般求虐,刘昱表示必须满足他:“我只打一拳,这一拳要是把他打倒了,你们以后就和平相处;要是打不倒他,以后这场子就是你们的。” 大龙闭口不言,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刘昱的说法。他突然想到,万一刘昱是高手,故意逗他讲话,他一开口泄了气,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就容易被破掉。 看火候差不多了,刘昱慢悠悠地一拳捅了过去,这一拳没打肚子,直冲大龙的额头打来。 大龙的金钟罩铁布衫练了有十来年,全身如钢筋铁骨一般,即使是头颅,也跟铁球一样坚硬。 看刘昱的拳头如同小脚老太太走路一般慢悠悠地过来,得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自己的兄弟,那意思是说,你们看清楚这傻比等会怎么失败吧。 刘昱本来打算使用战道技能雷神之锤,又想到还是以德服人更好些,临时换了战道技能击晕。这一拳击打在大龙的脑门上,自恃有铁头功的大龙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刘昱看大龙晕了过去,心中暗喜,这是第一次使用击晕的技能。随手轻轻一推,大龙仰面朝天向后倒去。 林风看刘昱随便一出手,就把大龙打翻在地,霎时觉得刘昱的形象高大起来,眼里亮晶晶地放着光:“哎呀,姐夫,你真是我的亲姐夫。” 跟来的几个哥们也兴奋地围着刘昱又蹦又跳,好像那大龙是被自己打倒的。 大龙一伙的小弟们吓懵了,个个面面相觑:“卧槽,大龙不会被打死了吧?” 就有人眼睛贼溜溜转起来,想要扭头跑走,回武校找帮手来。 大龙足晕够十秒,醒来后发现天空格外蔚蓝,空气特别清新,可是好几个家伙围着自己是怎么回事? 有个矮胖家伙还分开五个手指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大龙,这是几?” “五,怎么了?”大龙脑子受到振荡,引起了暂时性的记忆缺失:“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七章 一副神奇的对联 “卧槽,你不是被打傻了吧?”矮小胖惊道:“刚才那人一拳打在你头上,你就倒地上了。” “不可能,我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谁能打倒我?”大龙根本不信,坐起来直摇头。 “按说不会,可能他是使了阴谋诡计,你很不必托大,直接灭掉他得了。”矮小胖小心翼翼地看着大龙的脸色。 跟矮小胖说话的功夫,大龙渐渐恢复了记忆,站起来,满脸杀气地望着刘昱:“很好,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废掉你。” 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架起两只胳膊,发狂的野牛一般朝刘昱直冲了过来。 今天若不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废了,别说会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在川淅县也不好混下去。 大龙满脸杀气,林风他们看得小心肝激烈地扑通起来,都替刘昱捏一把汗。 “小心,打不过,咱们就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风悄声传话给刘昱。 刘昱觉得林风还算可以,懂得关心自己,回头给他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放心吧。 乌衣暗自测了大龙的战力,告诉刘昱不过如此,所以他一点也不紧张,还潇洒地甩了甩头发,露出微笑。 大龙虽然块头大,但速度一点不慢,拳头带着风声,呼啸着打向刘昱。 刘昱手上套着摩托头盔,迎上去,直接撞上了大龙的拳头。 “找死。”按照大龙以往的战斗经验来讲,这一拳就能把刘昱的胳膊废了。 只听“噗”的一声,头盔被击了个大洞,然后又是“卡兹”一声响。 林风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心说,“完蛋了,刘昱这条胳膊算是废了,这下姐姐非得跟我没完。“ 大龙那帮人则鼓起了掌:“大龙威武,大龙无敌。” “啊……”助威声中一声惨叫突兀地响起,林风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不敢听。 旁边的哥们直拽他胳膊,“放下吧放下吧,不是你姐夫。” 大龙的手臂骨折,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手指骨节碎裂,脸上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流,疼得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几个小弟赶忙拥了上去。 “算我赢了吗?”刘昱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龙脸色铁青,强忍着疼痛,咬牙道:“算你狠,小子,敢留下名号吗?” “我叫刘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几天我应该在县一中上学,想报仇随时找我。”刘昱不想说自己眼下还住在苗集镇,是怕这帮子人去老梁家找麻烦,报上自己的姓名,还能避免这些人去找林风他们报复,反正自己即将在一中上学,有什么事,自己对付就是了。 “好,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大龙紧咬牙关,既是因为疼痛,又是因为发狠,“兄弟们,走。” 几个小弟灰溜溜地搀扶着大龙离开了体育馆,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大龙是他们的胆,这么厉害还吃瘪了,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菜,这点自知之明,小弟们还是有的。 “姐夫,你牛,i服了you.”林风冲刘昱竖起大拇指,那表情无比的崇拜。 “姐夫,你也要去一中上学吗?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林风的小伙伴们也跟着喊起了姐夫。 “当然,我姐在一中上学,我姐夫肯定也要去一中上学的。” “太好了,以后有姐夫罩着,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几个家伙一口一个姐夫,把刘昱叫得心花怒放。 正在这个时候,bb机滴滴滴地叫了起来。林风取出一看,伸了伸舌头:“哥几个,我要赶紧回去了,婆婆催我了。” 几个小伙伴跟刘昱约定一中相会,雷鸣闪电不见不散。 川淅县警局家属院位于县城南部,清一色的瓦房小院,观澜婆婆就住在其中。 林风把车子停在门外,敲门。观澜婆婆打开院门,看到刘昱慈祥地一笑:“赶紧进来,哎呀,我的孙子来了。” 又看到林风,怔了一怔,问道:“小风,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又跟人打架了?” “没啊,我不小心撞的。”林风本来躲躲闪闪地藏在刘昱身后,不想让婆婆看到自己的国宝眼,哪知道越藏越引起怀疑,还是被婆婆看见了。 “这孩子,不说实话,还说是撞的,额头和鼻子那么高,怎么没撞伤,偏就撞到眼了?” 林风尴尬地笑,再不敢接话。 院子里的空地上打着畦田垄子,种着些青菜茄子辣椒,还搭着个葡萄架,爬满了葡萄藤,一串串绿的紫的葡萄水灵灵地挂在上面。 乌衣一点也不客气,径自落到葡萄架上,选了串熟透了的葡萄下嘴。 林风看见乌衣很是好奇:“哎,姐夫,这乌鸦怎么一直跟着咱们,是不是你养的宠物啊?” “姐夫?”观澜婆婆满脸问号。 林风嘿嘿一笑:“婆婆,我姐那么喜欢他,将来肯定是我姐夫。” 观澜婆婆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看刘昱,发现他的脸臊得通红,忍不住抿嘴乐了。 “是呀,我这宠物怎么样?”刘昱借机转移话题。 “人家都是养八哥鹦鹉当宠物,还有养老鹰的,但是养乌鸦当宠物的,你是我所知的第一人,乌鸦多晦气。” 话刚说完,头顶就是一热,林风用手一摸,摸到一泡稀稀的鸟屎。抬头一看,乌衣斜着小眼睛瞥他一眼,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林风气得直跺脚:“好你个黑老鸹,等我抓住你,把你的毛拔光光。”骂完,赶紧跑屋里用水冲洗鸟屎去了。 观澜婆婆望着盘旋在空中的乌衣,问道:“你的灵宠真有趣,有名字吗?” “它叫乌衣,很有智慧,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在鸟类当中,乌鸦是最聪明的,你这只灵宠如此聪慧,应该是上古神鸟的后裔,看来你是有大福缘的。”观澜婆婆满脸羡慕。 对于观澜婆婆的夸赞,刘昱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拘谨地笑了笑。 “走,进屋里说话。”观澜婆婆带着刘昱进了客厅。 客厅正墙上悬挂着一副四尺斗方水墨画,描绘的是黄山云海,两边还有副对联:“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 下联左侧中间偏上的位置,写着落款“观澜雅正、南木子手书。” 刘昱的目光立即牢牢地锁定了这副对联。 对联字体用笔矫健灵动,又有锥辣之趣,结体奇险,势态崚嶒,虽然很少有牵带萦回,却能承上启下,笔断意连,可谓联中之稀有珍品。 这幅对联乃是陈抟老祖的字体,南木子临摹而成。刘昱并不知此来历,仅是受其字体吸引,伸出左手掌当纸,右手虚握,状似执笔,边看对联,边在手掌上临摹。 观澜婆婆笑问:“刘昱,你还懂书法吗?” 刘昱仿若未闻,满心沉浸其中。 这个开字的繁体,犹如巍峨群山的庄严门户,里面那纵横交错的双十,仿佛井然有序的皇城街道;逸字更是超凡脱俗,好像仙人骑鹤翱翔九天;而那个龙字更是金钩铁划,宛若鱼跃龙门,又似飞龙在天。 观澜婆婆端来茶水,也被他当做墨,用手指蘸了蘸,在方桌上肆意挥洒。 南木子是一代大师,精通禅宗佛学、道学、武学;曾经游历华夏各地,寻师访友,不断汲取各家知识,逐渐形成对儒、释、道的见解,自成一家。 为了临摹这副对联,他不但参习了老子的《道德真经》,南华真人的《杂篇列御寇》,还精研了《易经》,方才动笔。这副字里,既有陈抟老祖的道气,又有南木子对人生的感悟。 华国解放前夕,杭州某寺高僧被军统列入黑名单,罪名是靠拢革命党。南木子闻讯,一方面找保密局头目郑介民要来一纸不杀的手令,一方面找到了道友观澜帮忙。 观澜名义上是某道观修道者,暗地里却是杭州地下组织成员,收到南木子求助信息,就派人将高僧密送安全区。 南木子为表感谢,将自己临摹已久的对联,写上落款,赠送给观澜。 时移势易,若干年后南木子被挟持去了小岛,这幅对联差点成了观澜通敌的罪证,若不是某大佬的死保,恐怕观澜坟头草已萋萋,亦未可知。 正当刘昱痴迷地临摹之际,观澜婆婆忽觉室内光线变幻,光影瞳瞳,四下看去,遽然察觉竟是那副对联上的字在晃动,发出淡淡黄色光晕。 同一时刻,香港某大学礼堂内,上千莘莘学子,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南木子大师的讲座。 南木子胸中微微一荡,忽感玄妙之意涌现,宣布暂停授课,步下讲台,转身隐入无人处,暗暗起了一卦。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八章 破局之人出东方 港综大是一所极具分量的综合类大学,学术言论极其自由,只要有真本事,真学问,都会受到学生们的欢迎,真正做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世界各大学教授以能收到港综大的邀请而骄傲,以能在港综大开讲座而自豪。 抗战时期,南木子曾经对大先生说过:胜不离川,败不离湾。如果大先生能听从南木子的忠告,华夏的历史可能就会改写。但天命使然,大先生怎会听从一个江湖术士的只言片语,而且这江湖术士又和自己的政治对手关系暧昧。 华夏地势西高东低,巴蜀更是地势险要,纵深极大,诸葛孔明一纸《隆中对》,使这里变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当初迁都于此,也是想拖垮倭国贼寇。既然抗战胜利了,自家兵多将广,又有米国外援,再不主动出击等待何时?灭掉政治对手,才是重中之重。大先生急匆匆地率部离开巴蜀,还都南京。 大先生致命的弱点就是信而犹疑,他相信风水,多次派人去挖对手的祖坟,认为只要把对方的祖坟挖掉,就能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 南木子所说的胜不离川有部分道理,但他怀疑南木子这番话是政治对手放的烟幕,好让自己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要是坐等对手强大起来,他不就成第二个刘备了吗?“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大先生不做诸葛亮,他要学习的是一统天下的刘伯温。 直到兵败如山倒,代总统要求和谈被拒,对方还发出了“宜将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口号,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败走小岛之时,硬是把南木子带到身边,委以“国师”之任。 偏安于小岛,看手下个个沮丧,大先生指着地图仰天大笑道:“都说他用兵如神,我看也不尽然,若是派重兵把守此水路,我们岂不全军覆没?” 南木子看大先生还不明悟,点明道:“他用兵比诸葛高明,诸葛还在华容道派了关云长。他不在这里设置重兵,是深谙孙子兵法,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他们是胜利之师,我们是逃跑的穷寇,但无论彼此,同属华夏民族,不堵截我们,乃是减少手足间的相互伤亡。” 大先生长叹一声,挥手让手下离去,独留南木子先生在官邸,询问天下大事。 大先生归天之前,拉住二先生的手,好像刘备拉住刘禅的手一样交代后事,要他一定尊重南木子先生,多多听从建议。 看到二先生点头答应,大先生才撒手西去。 然而二先生并没有重用南木子,而是逐渐冷落了他。二先生想要振兴小岛经济,启用了京都帝国大学毕业的李登军,为两岸根本上的对立埋下了伏笔。如果大先生泉下有知,肯定会气得活过来。 李登军掌权后,南木子彻底退出了政治中心,逍遥游历于全球各地,此次便是应港综大的邀请而来。 此次讲座的主题是法国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这本书预言人类社会要在一九九九年迎来灭顶之灾。全世界的预言家,宗教人士都在为这个预言忧心忡忡。 在讲座中,南木子将当众剖析《诸世纪》,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轰动,有本校的学生听课,也有各国派来的宗教人士参加旁听。 南木子正授课中忽有所感,匆匆用梅花易数急起一卦,看到卦象所示,不敢置信,屏气敛神,再起一卦,卦象仍是不变。 南木子长出一口气,面露激动之色,喃喃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个局应该有人能破了。” 起卦需凝神静气不受外物所扰,南木子虽避入静处,但他忘记了衣领上夹着的微型的麦克风,这个麦克风把他说的话,传遍了大厅。大厅里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忽有一人惊道:“莫非,南木先生指的是诸世纪所讲之局?此局竟然能破?” 等南木子回到讲台,台下已是一片纷纷扬扬的喧嚣,有个青年大声问道:“南木先生,能破这个局的人是谁?” 南木子听到提问,醒悟过来,伸手摸了摸衣领上的麦克风,真想捏碎这东西。不过,他已经人老成精,很快镇定下来,微笑着向大家挥手,示意安静。 大厅里安静下来,学子们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南木大师。 “《新旧约圣经》中的启示录,预示了人类灭亡时的灾难,诺查丹玛斯更是在《诸世纪》中预言了人类社会将在1999年面临灭顶之灾,在我华夏的部分古老文献中,也有这方面的预言,但无论是圣经里面,还是其它预言中,大家都知道,有个人将会出现,拯救人类,这个人是哪里人?”南木子问道。 “东方人。” “东方人。” 台下欢呼起来。 “是的,这个人出现在东方,但他是谁,现在没人知道,据我刚才感知,《诸世纪》中所说的必死之局,已转成活局。” 南木子的演讲在卫视直播,通过卫星传送,在全世界同步播放。 很多香港市民看了这个直播,上街庆祝游行起来。 岛内,李登军看过幕僚的密报,拨打了倭国首相的电话。 米国戴维营休闲官邸,总统邀博爱教红衣主教密谈。 梵蒂冈教皇主持召开了宗教大会。 华夏河图研究总会的一个小会议室里,几十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在椭圆型的会议桌旁,观看电视里南木子的直播。 坐在首席的是鹤发童颜的初老,微笑着看向这些华夏的供奉们,他们为国家立下了赫赫功劳,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们只享受待遇,没有官面上的名誉。 初老示意服务员给各位供奉上茶。 几个身穿白底青花瓷纹旗袍的服务员鱼贯而入,端着茶船、茶壶、茶盅,以及数个闻香杯与品茗杯,又有茶则、茶匙、茶针、茶漏等,于茶桌上摆好泡茶诸物,动作行云流水般地冲泡香茗。 茶香袅袅,引得赵功达嗅了嗅,眼光从电视屏幕上移过来,鼻子凑近紫砂杯,一股清新茶香扑面而来,令人陶醉。又看在座的供奉们,都是一嗅之后,即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细细地吸着丝丝缕缕的茶香。 “初老,这是什么茶?”问话的是龙虎山前任张天师。这龙虎山每一任掌门都没有自己的姓名,必须沿用张天师的名号,卸任之后都要赴燕城居住。 赵功达轻抿了一小口,朗声道:“此茶外形紧卷多毫,色泽嫩绿;香气馥郁芬芳,汤色碧清微黄,清澈透亮,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元代文人李德载写过,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 “据说蒙顶皇茶首现于西汉时期,由甘露普惠妙济大师在上清峰种的七棵茶树得来。茶树高不盈尺,不生不灭,迥异寻常,是有名的仙茶,佛茶。”说到这里,赵功达目光转向初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茶应该就是蒙顶皇茶?” 听了赵功达一番高论,众人暗叹今天真有福缘,能喝到这千古名茶。在佩服赵功达博闻多见的同时,更是期盼地望着初老,希望能听到肯定的回答。 初老微笑捋须,赞许道:“还是老赵见多识广。” “哟,真的是蒙顶皇茶?我可得多喝几杯,这能延年益寿呢。” “初老,这茶还有没有多的?别那么抠门,给我几两喝喝。” 得知喝的真是蒙顶皇茶,大家伙儿都不摆矜持的架子了,猪八戒吃人参果般一口干掉杯中茶,都觉得不过瘾,眼巴巴地望着初老。 这帮老供奉们一改平时的正经八百,嘻嘻哈哈讨起茶来,把年轻的服务员们逗得直乐。 初老抬手止住众人的喧嚷,微笑道:“茶的事,咱们等会再说,先谈谈南木子先生在港综大的讲话吧。老赵,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赵功达对于初老让他第一个发言,是感到满意的,即便他功勋卓著,但是和初老比起来,那还是小巫见大巫。就是在座的诸人中,也有几个和他不相上下的。 初老让他先发言,无形中是替他树立威信来了,也许是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吧。 “既然初老让我先说,我就抛砖引玉了。”赵功达道:“毋庸置疑,南木子是个奇人,但他说诺查丹玛斯那个预言,要被破局了,这个说法我认为是无稽之谈,也有可能为了安稳人心,编造出的善意谎言。” 众人深以为然,频频点头赞同。 赵功达接着置疑道:“诺查丹玛斯预言,那一天太阳系行星将呈十字架排列,各国天文台根据观察也印证了这一点,难道这位东方的救主能跑到星空改变星象?” “哈哈,南木子是不是年老昏聩了?”一个头带白帽的供奉附和道:“能破这个局的人还不定在哪儿呢?” 正在观澜婆婆家临摹对联的刘昱连打几个喷嚏,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心说:“这是谁在念叨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七十九章 偷嘴的乌衣 “哎,我说姐夫,你干嘛呢?”林风洗干净头脸上的鸟屎,从卫生间出来,正看到刘昱聚精会神地在桌子上描摹着什么,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趁着他打喷嚏分神,开口问了一句。 刘昱正狼狈地对付着脸上的一埸糊涂,听到林风问话,抹了一把脸道:“我看这对联上的字气势磅礴,不同寻常,忍不住想临摹一下。” “切,这字算啥,我家里可有不少好字,等你去的时候看看,包你欢喜得睡不着觉。”林风显然看不上这对联。 “林风,跟婆婆说道说道,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观澜婆婆一看林风说话没个正形,便有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风一听这话,支吾了几声:“婆婆,姐夫,我还有事,你们先聊。” 说完,也不等别人回话,闷头跑了出去,然后就传来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观澜婆婆又给刘昱端来杯茶,“孩子,看你端详这对联许久,是悟到什么了吗?” 这幅字对刘昱的帮助还真不小,他隐约感到其中道气纵横,每个字自成一股气,又与其它字互有关联,象是数股道气麻花样扭结,而且,刘昱对其还产生了种莫名的熟悉感。 其实,这副对联中的每个字都是由陈抟老祖所书《石门铭》中而来,后人集字成联。 刘昱曾经于睡眠时,潜意识中摆出了陈抟的睡功,此睡功即来源于庄周。陈抟字体中所蕴道气和刘昱修习的《御寇天书》乃一脉相承,刘昱的熟悉感就是由此而来。 此番得到最大益处的却是冰火二精灵。这两个小精灵随着刘昱临摹的动作,飞速地在刘昱丹田内旋转,给刘昱带来了极大的快感,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每个汗毛孔都张开了,向外排出体内的毒素。 刘昱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观澜婆婆这一问,思索了下,犹豫着说道:“奶奶,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觉得这对联里面隐含着很亲切的气息,我临摹了几遍,全身舒畅,心情也好起来。” “孩子,难得这个对你有用处,奶奶就送给你做礼物吧。”观澜婆婆脸上表情严肃,说明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刘昱已经得了观澜婆婆的玉石戒指,哪还好意思再要,虽然这副对联对他的吸引力颇大。 “奶奶,我哪里能一直要您的东西,再说,这对联肯定有一番来历的。”刘昱推让道。 “啥来历不来历的,你是我孙子,以后我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奶奶给你的东西,你就痛痛快快地拿着。”观澜婆婆不高兴了。 “好吧,谢谢奶奶,我先去洗个澡,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也没运动,怎么全身是汗,到处都是黏糊糊的。” “去吧,我到门口小店给你买套换洗的内衣去。”观澜婆婆笑模笑样地推他进了卫生间。 刘昱脱了衣服才发现,自己出的那些汗,简直就和油烟机排出来的油垢一样,轻轻一搓,成条成条地掉下来。刘昱心道这得是有多脏,打开水笼头就是好一阵冲洗。 观澜婆婆和刘昱各忙各的,客厅里静悄悄的,有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 瞧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乌衣大摇大摆地迈着方步,踱了进来。 那副对联兀自散着道气,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忽觉客厅中多了股陌生气息,急速收敛,回复了原本的黯然无华,扮出副普通对联的样儿来。 乌衣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穿了墙上那副“普通对联”的真面目,激动万分,呱呱两声,飞了上去,伸出生铁般的鸟喙,开吃。 每啄一口,就从对联里飘逸出丝缕道气,被乌衣吸入腹中,它好像吃到了最美味的佳肴,啄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乌衣的眼睛愈发锐利,羽毛亦是黑亮如玄玉。 最后,乌衣得意地打了个饱嗝,落在电视柜上,意态慵懒,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起羽毛来。 买内衣回来的观澜婆婆,看到乌衣在客厅里,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她抬头看见墙上挂的对联…… 惊得目瞪口呆。对联还是那副对联,但是没有字的对联……似乎不能再称之为对联…… 乌衣偷眼瞄了瞄观澜婆婆,好像知道自己行为不妥,趔趄着身子,想藏起来。 观澜婆婆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联想到那只鸟鬼头鬼脑的样子,再看看墙上挂着的空白纸幅,不禁大怒。 随手抓起把笤帚去打那鸟,乌衣却一闪身飞了出去,还回过头冲着观澜婆婆呱呱叫了几声,那意思是“你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这副对联陪了自己大半个世纪,本来想送给刘昱做礼物的,哪知道被这个扁毛畜生偷吃个精光,越想越是心痛。 把内衣放到卫生间门口,喊了刘昱一嗓子,观澜婆婆就出门搜寻那只鸟,却哪里还有乌衣的影子?只得悻悻而归。 刘昱穿好衣服,回到客厅,抬头就看见那副无字对联,惊疑不定,“奶奶,这对联是怎么回事?” “我还说要把那对联送给你呢,”观澜婆婆泪眼婆娑:“结果趁客厅没人,你那个乌衣把对联上的字都吃光了。” 刘昱大感可惜,看到婆婆为此伤心,赶忙安慰道:“奶奶,乌衣吃了对联,可能是它更需要吧。其实给它和给我是一样的,乌衣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会因此受益。” 观澜婆婆想了想,觉得在理,“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孩子,既然到了奶奶家,就别急着回去,先在这儿玩几天,等警局把户口给你落实了,直接上学去。”观澜婆婆劝刘昱道。 刘昱对苗集镇并没有什么留恋,一口答应道:“那一切就拜托奶奶了。” 观澜婆婆看刘昱答应了,心里十分高兴,嗔了句:“你这孩子,都说了以后不能跟奶奶客气。” 刘昱尴尬地连连点头,心里暖暖的。 午饭是刘昱做的,他虽然失忆,但厨艺还在,知道婆婆年纪大了,口味比较清淡,就做了酿豆腐烩白菜和清蒸鲫鱼。 这两样菜都是纪天荣亲手教的。 酿豆腐就是把精肉和姜米剁成茸,夹在豆腐当中,在豆腐的外皮挂上面粉、鸡蛋糊,然后勾芡,上火煎出豆腐的独特香味,颜色黄亮,取出待用。 油锅置火上冒烟,放入葱姜蒜,爆出香味,白菜倒入,翻炒后加一碗水,再把煎好的豆腐倒入锅中。 看刘昱一丝不苟地做着菜,观澜婆婆吃惊地瞪大了眼,这孩子怎么也会烧这道菜?这道菜她只亲眼见过一个人做,而且还显摆说这道菜是他独创,还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个人就是纪天荣。 观澜婆婆正想问话,又看到刘昱拾掇起鲫鱼来。 刘昱要了一根缝衣针,在鲫鱼身上飞快地扎起来,又用盐和黄酒擦拭鲫鱼内外,在肚里放置了大葱和生姜,摆在盘子里,放在了蒸锅里。 这下观澜婆婆更吃惊了,这样用缝衣针扎鲫鱼的方法,能使鲫鱼腌渍得透彻,蒸出来的鱼没腥味,也是纪天荣独创,刘昱怎么懂得这些?难道这老东西偷偷成了家,生了子,子又生了孙? 随即又摇了摇头,她年轻的时候,称得上是人中的翘楚,连南木子那样的大人物都悄悄给她送过秋天的菠菜。可惜她心里只有老纪,多少次对老纪明示暗示,老纪就是置若罔闻。真真是“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写照。 “刘昱,你这烹饪的技术是跟谁学的?”观澜婆婆旁敲侧击地问道。 刘昱想了又想,心中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本来就会。我失忆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观澜婆婆打开书柜,找出个影集,翻开,指着某人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刘昱仔细地看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观澜婆婆也不气馁,继续打探道:“他是徽省颍州的,是我的道友,你做菜的手法和他一样,他还说这是他独创的。” 刘昱想了半天,还是没印象,道:“可能是不谋而合吧。” 观澜婆婆吃着刘昱烧的菜,味道简直和当年纪天荣做的一模一样,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苦追纪天荣大半个世纪了,就想着能天天和他在一起,吃他做的饭,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现在凭空掉下来一个孙子,做的饭菜和纪天荣一样,难道这是老天爷怜悯自己吗? “奶奶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刘昱看婆婆流泪,心里也有些难受。 “我孙子做的饭菜好吃的很,奶奶我是高兴得流泪呢,以后老婆子有口福了。”观澜婆婆擦了把眼泪,露出个微笑来。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观澜婆婆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会不会是……他?打来的电话?哎哟,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哦。” 手足无措地放下饭碗,拿起了话筒,心情激荡得声音都有点颤抖:“哪位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章 阴司第一状 观澜婆婆欣喜地接听电话,然而电话里传出的却不是那个期盼中的声音。 “观澜婆婆,我是苗集镇警局的吕钢,我们见过面的。我刚刚通过局长要到了您的号码,您老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明天给您送过去,好吗?” “好的,辛苦你了,谢谢。”观澜婆婆一听不是老纪的声音,心就沉了下去,但吕钢的办事效率让她很满意,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孩子,你不用回去了,你的户口问题已经解决了,明天他们把户口簿送来,马上就可以安排你上学。”观澜婆婆脸上露出笑容。 现在这个社会,没户口还真不行,黑户到哪里都寸步难行。 刘昱刚想说谢谢,又想到奶奶说的不许客套,只好露齿一笑。 午饭后,观澜婆婆要午休,指了个房间让刘昱也去小睡一会。 房间不大,但很精致,桌椅俱全,墙上还挂着一个小彩电。 一个单人席梦思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刘昱脱了外衣,躺在上面,便觉有一股清幽的香味萦绕,是那种淡淡的女儿香。 刘昱心中一动,难道这是林听海的房间?他此时正处于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年龄,趴床上一番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一根长发,拿起来比划一下,还真是林听海头发的长度。 又把枕头挪开,哇塞,一个粉红的内内静静地躺在那里。 拿起来,闻一闻,全是香皂的味道,让他颇为失望。呃……除了香皂味,这猥琐的家伙还想闻到什么味? 刘昱怕被人发现似的又把内内原样藏回到枕下,头枕上去,无比地惬意笑着入睡。 睡梦中,刘昱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青山绿水的所在,绿茸茸的草地上长满了小蘑菇,几只小白兔正在嬉戏。突然,跑过来一只小狗,汪汪叫了几声,几只小兔一哄而散。小狗紧追不舍,逮住了一只兔子。 那小狗衔着兔子就朝刘昱跑过来,越来越近了,那只兔子却变成了一个粉红的内内。 刘昱伸手去夺,小狗一扭头又跑了,刘昱边追边喊:“别跑,把内内给我留下。” 小狗最终没跑过刘昱,被揪住了,却衔着内内死活不松口,龇牙咧嘴地和他争夺着。 “啊,你个流氓。”一声尖叫,把刘昱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自己的一只手抓住了林听海胸前。 林听海回家后,听弟弟说刘昱到了观澜婆婆家,恨不得立即就跑过来,但父母一直用防贼般的眼光看着她,她只好打消了念头,好不容易等父母午睡了,才悄悄地跑来。 林听海就怕师傅把刘昱安排在自己临时休息的小卧室,那里还放着自己的小内内,要是被刘昱看到,那可丢死人了。 她知道现在是师傅午休的时间,悄悄地用钥匙开了大门,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小卧室的门,看到刘昱睡得正香。 她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自己的小内内,却发现刘昱流着口水,脸上带着龌龊的笑,说着梦话:“别跑,把内内给我留下。” 林听海简直抓狂,这个家伙肯定看到了,这可怎么办?就在林听海六神无主的时候,刘昱居然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高耸。 林听海一下子想到了郭洼村的时候,刘昱就是手放在自己这个部位的,惊声尖叫起来。 刘昱彻底醒了,感觉自己手里一片温软,睁开眼发现情况不对,满脸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做了噩梦。” 林听海哪里肯听,双手劈头盖脸地打着刘昱,“你个流氓,我不听你解释,你就是成心的,在郭洼村你就这样了。” 刘昱双手护头,求饶道:“这两次都是误会好不好。”就势往床里一滚,心说,我惹不起,躲得起吧。 他这一躲不当紧,林听海一下子失去重心,压到刘昱身上。 刘昱本来就只穿着内衣午睡,女孩那柔软的身体压上来,薄薄的内衣根本挡不住什么,某个部位再也不能潜伏了。 林听海感到一个热乎乎,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是什么物件,羞得一下子红了脸,不顾一切地扭动身子,要离开这该死的床。 林听海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从刘昱身上挣开了,却“咚”的一声撞到床头板上。 林听海一声惨呼,刘昱赶紧翻身起来,摸着她的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疼得很吗?” 林听海强忍着疼,顺手把内内塞在袖筒里,捂着头从床上跳下来。 刘昱也下了床,看到听海目光闪烁地瞥着自己裆部,低头一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弯下腰,掩饰自己的窘态,退回到床上。 “你怎么能睡我的床,”林听海粉面通红,冲刘昱叫道:“你这叫鸠占鹊巢,懂不懂?” 刘昱穿上衣服,笑道:“奶奶安排我睡这里,我就睡这里了,哪会知道这是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你个流氓。”林听海又急了。 刘昱看她气咻咻的模样,着实可爱,继续打趣道:“你喊我流氓,你知道林风喊我什么吗?” “喊你啥?”林听海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就不告诉你。”吊起了人家的胃口,刘昱偏偏不说了。 “快告诉我,他喊你啥?”女孩都是和猫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林听海自然也不例外。 “他喊我姐夫。”刘昱说完,哈哈大笑。 “这个坏东西,我要撕烂他的嘴,让他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林听海气得咬牙切齿,又想起弟弟整天闹腾的脾性,道:“对了,刘昱,林风就是个惹事的主,以后你在这里,千万别跟着他胡混,他要是让你帮他打架,记得一定要拒绝。” “你放心吧,林风这小子我看还可以,以后我会带他走正路的。” “那就好,我去上学了,晚上我带你出去玩。”林听海看时间不早了,就跟刘昱告别,也没惊动师傅,悄悄地掩门离开了。 刘昱正想推门出去,陡然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好像冬天提前来临一般。 这应该是阴司有事了,刘昱端坐在椅子上,静观其变。 一阵阴风吹过,身穿黑背心,胳膊上刺着青龙白虎的王奎出现在刘昱眼前,他身边还跟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 “屈死鬼王奎拜见特使大人。”王奎拉着小女孩一起向刘昱行礼。 看到是王奎,刘昱并不惊讶,王奎的事,应该是阴司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王奎,阴司准了你的状子吗?” “是的,大人。阴司知道大人您来了县城,才给您老发布的任务。”王奎郑重地答道,头也不敢抬。 “嗯,那你就给本大人说说你的冤屈详情,我自当为你做主。”这都是电视里的台词,刘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 王奎指着小女孩,“大人,这个小姑娘就是被那凶手奸杀的小娥。” “求特使大人为我做主。”小娥哭哭啼啼地哀告。 “好,你先来说说事情的原委曲直。”正主来了,自然先由正主说话。 小娥哭着叙述起来,原来小娥当时才12岁,刚上六年级,放学回家的时候,遇到了邻居王涛。王涛曾经在外地武校学武,仗着身手好,总爱打个抱不平,在邻里中名声还不错。 王涛看见小娥身材娇小,胸前小荷尖尖,色心大盛。农村人都在地里劳动,大都是天黑才回来,村里几乎一个大人都没。 王涛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道:“小娥,我刚刚买了本《故事会》,你要不要看?” 农村的孩子,文化生活比较贫乏,一本破书就能看很久,听说有新的《故事会》,小娥高兴地直拍手,跟着王涛去了他家。 等小娥进了屋,王涛取出的却是成人画报,打开来让小娥看。 小娥哪里看过这种东西,小脸羞得通红,父母曾经告诉过她,这都是脏的。小娥捂住双眼道:“我不看,我不看,哥哥好坏啊。” 看小娥高声叫喊着要走,王涛再也忍受不住兽欲,一把抱起小娥扔到床上,撕烂了她的衣服,吮吸着她的蓓蕾。 小娥拼命地挣扎,可是面对这个武校毕业的壮男,小娥哪里躲得掉?她只能高声喊着救命。 王涛捂住小娥的嘴,又掐住了她的脖子,等到小娥奋力地蹬了几下小腿,他才发现小娥已经没了呼吸。 杀了人,他并没有慌张,而是疯狂地进入了小娥的身体。 小娥断气后灵魂离体,飘浮空中,看着王涛在自己身上做恶,却无能为力。 她飘到父母正在劳作田地里,去拉父母的手,用力喊着要他们去救自己,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干着农活。 王涛发泄完兽欲,出门看了看,村里没人走动,望着王奎家的方向,脸上浮起一丝笑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一章 王涛的秘密 王涛平时沉默寡言,内心却是睚眦必报。他小时候体质弱,没少被同龄的伙伴欺负,欺负他最狠的,就是王奎。 电影《少林寺》的放映,使他看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他逃学离开家,步行去少林寺拜师学武。 但现实中的少林寺一片萧索,哪里有影片中的气势恢弘?失望之际,无奈离开了少林寺。 在嵩山的一处悬崖,王涛望着下面云雾淼淼,万念俱灰,纵身一跃。 按照他的想法,与其回去受到别人的耻笑,不如死了。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挣扎出求生的**,见峭壁上有枝条就用手胡乱去抓。那些枝条却不结实,抓一根断一根,直到抓了有几十根枝条,终于落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这个时候,他已经筋疲力竭,濒死一般。 这棵树孤零零地攀附峭壁而生,下面依然是望不到底的山谷。 几只秃鹰在空中盘旋,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其中一只硕大的秃鹰直直地冲了过来,坚硬如铁的厉爪抓向王涛。 就在那秃鹰即将得手之际,树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屈起中指一弹,那秃鹰来不及躲避,腹间被利物破开,肠肚都流了出来,像石块一样坠下了山崖。 其它几只秃鹰登时飞走了。 这只手很大,仿若如来神掌,伸手就把王涛抓入树后面的一个洞穴里。 等王涛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盘腿坐着一个披散着长发,身穿破旧僧衣,面容清癯的中年人。 “神仙,你一定是神仙。”王涛惊叫。 “说说你的来历。”那人面容严肃,不带任何表情。 王涛就把自己怎样受人欺负,怎样看了电影以后跑到这里拜师,怎样跳下悬崖的事说了一遍,又眼巴巴地望着那人,请求神仙教他武功。 那人听了,屈指掐算了一番,道:“你尚且称得上诚实,但你根基颇差,我就教你点外门功夫,凭借这些,只要你安守本分,就能保你一世富贵,” 王涛一听,这跟孙悟空遇到了菩提真人一样,这等好事,哪里去寻?赶紧趴在地上磕头感谢。 “我教你功夫,你将怎样报答我?”那人问道。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若取得富贵,必将接师父下山,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王涛头也不抬,依然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抬起头来。”那人命令道。 王涛听话地抬起头,和那中年人对视。他这才发现,中年人是个三角眼,鹰钩鼻。 “长得还算清秀,这样吧,你那些话都是虚的,我也不需要你兑现别的,我这个人讲究现世现报,”那人的三角眼露出邪恶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淫荡起来,“做我的女人,我就教你。” “神仙,我是个男的,怎么做你的女人啊?”王涛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这个男儿身怎样才能变成女人。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答应我,是否真心诚意地做我的女人。”那人的眼里迸发出欲火。 “我答应。”王涛咬了咬牙,他天真地认为这人是在和他开玩笑。 “把裤子褪下来,面朝洞壁。”那人语气急迫。 王涛听话地褪去了衣裤,面对石壁。 中年人在王涛的背后点了几下,王涛顿时僵立不动。后面传来的巨痛,让他浑身颤抖。这时的王涛才明白男人是怎样做女人的了,屈辱的泪水流了下来。 洞穴里不缺少吃的,那人经常会用石块打死些飞鸟扔给王涛吃。初始,王涛对这些生食无法下口,但在饥饿面前还是屈服了,渐渐习惯了茹毛饮血的生活。 王涛边做女人边学武艺,如是三年,还真学得了一身外门功夫。 “你下山吧,要把这一段经历忘记,不许跟任何人说起我,能保证吗?” 俩人在一起已经三年,王涛只是他的泄欲工具,先前还想着等王涛提出离开的时候,再杀了他。但几年的相处,多少有了感情,令他不忍下手,只给王涛要了个保证。 王涛连忙发誓,即使死也不会说出这里的情况,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中年人一脚踹出了山洞。 王涛如离弦之箭从山上坠了下来,心里暗骂那人就是疯子,已经给他下了保证,还把自己踹下山,这哪里还能有活路? 王涛慌乱中用手乱抓,这才发现手指、手臂力气奇大,即使空抓了石壁,也能把石壁抓出爪痕。 下降之势顿缓,直到平稳落地,才相信不是梦中。 王涛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谎称自己从武校学习归来,他并没急于找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报仇,而是深深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他从此常常混迹于乡村市井,打抱不平,获得了乡邻的好感。但夜深人静之时,他就像一个困兽,跑到无人处嘶吼,发泄内心的狂躁。 奸淫小娥,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然而小娥的死,又让他有了新的主意。 这王奎一直欺负自己,现在自己强大了,他不敢继续找麻烦,但仇终归要报的不是吗?他不是很牛吗?家族不是很大吗?倒要看看王奎这次怎样能和国家机器对抗。 在山洞的三年生活,王涛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用心机。他抹去了家里的一切痕迹,把小娥的尸体放进了王奎家的红薯窖里。 就这样,在接到小娥父母报案以后,警方雷霆出击,抓获了劣迹斑斑的王奎,经过一昼夜“苦口婆心”的攻势,瓦解了王奎的侥幸心理,“交代”了犯罪事实。 恰逢举国上下严打,根据从重从严从快的方针,王奎被依法枪决。 尽管王奎做了替死鬼,但王涛总是心神不宁,于是离开了农村,去城里达摩武校应聘当老师。 做了几个月,就暗中把老板干掉了,自己取而代之。 这王涛还真有经营的天份,几年间就把达摩武校做成了豫省有名的武校,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了企业家。 凡是不服从自己,不听安排的那些企业,都遭到了暗算;部分警务、政务人员也被王涛拉拢腐蚀,成了他的保护伞。 达摩武校是川淅县城的恐怖所在,县里人可以不怕警局,但必须怕达摩武校。 王奎冤魂不散,死活不愿意进入轮回,几次去找王涛报仇雪恨。但王涛是练武之人,又是外门硬功,邪祟之物哪里能靠近? 王奎报仇不得,徘徊在阴间。他在人间不会做人,张狂跋扈,才做了屈死鬼。到了阴间却学会了乖顺,经常帮阴司打杂,倒也得了不少的照顾。 听鬼判大人说,有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名叫刘昱,将来是要做阴间特使的,那时候就能帮他报仇雪恨了。 王奎就更加殷勤地往鬼判家里跑,帮鬼判大人家打扫卫生,帮鬼判夫人洗衣,又可怜样儿地在鬼判夫人跟前诉说自己的冤屈。鬼判夫人就动了肝火,逼着鬼判准了王奎的状子。 刘昱听完王奎和小娥一番诉说,也不再问话,嘴里悄悄念起咒语,掌心那本特使证赫然出现。 特使证自行翻开,在第九页停了下来,上面出现了阴司任务发布令:“经过阴司审查合议,王奎确属冤死。王涛乃此案罪魁祸首,事过多年,依然逍遥法外。刘昱作为阴间特使,当为王奎伸冤报仇,将王涛绳之以法,让世人感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屈死鬼知道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王涛乃罪大恶极之人,惩办具有一定难度,经阴司合议,定为五级任务。刘特使乃天纵奇才,必能顺利完成此次任务,任务奖励1000阴功。任务期限三日之内。” 任务刚看完,特使证一晃就隐没在刘昱的手掌中。 刘昱欲哭无泪,尼玛,这怎么办案?阴司也不给培训,也没见过别的特使是咋样办的案,就直接发个任务给我,要是从阴间给我派个刀笔吏还差不多。 可是对着王奎和小娥,刘昱是不能暴露自己内心抓狂的,好歹是阴间特使,就算不懂,也要装出懂的样子,不能丢了特使的威仪。 这时候刘昱最想念的就是乌衣,现在只有仰仗它了。可是这家伙偷吃对联以后就消失了,去哪儿能找回它? 既然有三天期限,那就等等看吧,俗话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刘昱示意小娥和王奎退下,自己拉开门去了客厅,发现观澜婆婆正在打电话。 从观澜婆婆那微笑的表情看来,跟她通话的,应该是她比较喜欢的人,因为她笑容中还带着点羞涩。 “那你说,什么时候来?别总像以前那样说话不算话。”观澜婆婆瞬间变身要跟好朋友拉钩上吊的小女孩。 “看看,我已经说过了,他做菜的手法和你一模一样,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你要是不来,我就直接飞去黄山了。”观澜婆婆跺跺脚扭扭腰,直要闪瞎刘昱的阴阳眼。 对方在电话里又说了句什么,观澜婆婆的笑容更加灿烂,道:“嗯,这还差不多,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车站接你。好的,再见。” 观澜婆婆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扭头看到刘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刚在和同事打电话。” “我的亲奶奶,你这是骗鬼呢。”刘昱咽下喉咙里的这句话,跟观澜婆婆告假,说自己在家无事,去街上转转,熟悉熟悉街道。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二章 长见识 观澜婆婆本想陪着出去转,刘昱死活不同意,毕竟将近八十岁的老人了,就算是有道术在身,身体硬朗,也不能有事没事地去遛大街。 刚走到大院门口,一辆眼熟的摩托车停在刘昱跟前。 “姐夫,去哪儿呢?我来找你玩。”林风小嘴就是甜,会讨人喜欢。 “刚来到县城,两眼一抹黑,我想出去走走,认认路,至少以后打架知道该往哪儿逃。” “高,还是姐夫高,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打不过,逃跑不为赖,下次再打。”林风冲刘昱竖起了大拇指。 “你来了正好,带着我兜兜风,省得累腿了。”刘昱趁机抓壮丁。 林风是个好向导,花了大约俩小时,就带着刘昱把川淅县城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遍,还找了个大操场,要教刘昱骑摩托。 刘昱天资聪敏,不多时就学会了,还能现场发挥做漂移,唬得林风一愣一愣的,“姐夫你本来就会骑摩托的是吧?” “林风,你知道达摩武校在哪里吗?”刘昱转了一下午都没看到。 “达摩武校在飞龙上,离这里有二十多里呢。卧槽,你不会是想去达摩武校踢场子吧?”林风心中震撼。 “也不是不可以。”刘昱淡淡地装了次13。 “省省心吧,达摩武校的校长可牛了,躺在地上,八吨重的汽车都压不死他,一个人空手推动十几吨的货车,电视上都放过的。”林风泼冷水。 这些事,王奎并没有告诉刘昱,现在听林风这样一说,刘昱心里也有点没谱。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已经达到无所惧的地步了,现在认识到这个社会不是那么简单。 “那就算了,我们先回去。”刘昱想了想,这事还是不让林风参与了,晚上自己一个人溜去看看。 林风提议带刘昱玩街机、打台球,都被刘昱拒绝了,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他想早点回到房间,感悟下御寇天书。 在车上痛打骗子,找回钱包,应该能得到那些人发自内心的感谢,有了他们的感谢,就会有祝祷之光,有了祝祷之光,就能主动召唤天书出来,再多学点技能是必须的。 林风把刘昱送到大院,还主动地把车钥匙交给他:“车子你先骑着,有事呼我。”把印着bb机号码的名片给了刘昱一张。 刘昱接过车钥匙,“林风,我帮你打架,你还没谢我呢。” “卧槽,姐夫,你怎么这样外气,好,好,我这就谢你。”林风简直被逗乐了,笑嘻嘻地弯下腰,“谢谢姐夫。” “不用谢。以后需要我帮忙就说,我也不要别的,只要你内心对我有谢意就行了。” “卧槽,还有这好事,那我得多谢你几次。”林风想到以后在学校,谁敢再欺负自己,就找刘昱了,不要报酬,只说声谢谢,这买卖划算,“哈哈。” 林风笑着离开了,梦里都能乐醒,他在怀疑,姐姐会看上他,难道就是因为他能打? 刘昱骑着摩托进了院子,观澜婆婆正在菜园子里拔草,看到刘昱回来,站起来笑道:“你碰到林风了?” 刘昱点点头,去菜园子里帮着拔草。菜地里种的是韭菜,小白菜,芹菜之类,野草并不多,不一会就拔光了。 观澜婆婆看刘昱一点也不见外,完全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对他是打心眼里喜欢。 刘昱把野草拢在一起,跟着观澜婆婆进了屋,却发现房间的各个门上都贴了朱砂符纸,惊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观澜婆婆叹了口气,愁上眉头:“说起来让你见笑,奶奶枉为修道之人,家里居然有了邪祟之气。” “邪祟之气?” “是啊,刚才你出去了,我去你房间打扫卫生,竟然在那里发现了邪祟之气,孩子,你没吓着吧?” 刘昱这才明白过来,观澜婆婆说的邪祟应该就是王奎和小娥了。 按说,修道之人的家里,邪祟避之犹恐不及,哪里敢来?但刘昱是阴间特使,怀揣特使证,自身就能屏蔽这些对阴灵有害的道气,即使设置了道家的阵法,也挡不住邪祟来见刘昱。 “没。”刘昱言不由衷地道,他不能把自己阴间特使的身份乱说出去。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随时跟奶奶说。”观澜婆婆这才放心。 祖孙俩坐沙发上闲聊起来,观澜婆婆唠了些江湖上的轶事,其中最多的是她和纪天荣年轻时候的故事,刘昱听得入神,但由于失忆的缘故,并不知道纪天荣是谁。 林听海一放学就来找刘昱,她自认是这里的地主,要带刘昱出去玩。这就打乱了刘昱召唤天书的计划,美女邀请,怎么能拒绝? 观澜婆婆一再嘱咐,现在年轻人爱寻衅斗殴,千万别惹事,遇到那些流里流气的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林听海和刘昱低着头相互吐舌头扮鬼脸,毕竟是老人家了,这些关怀做晚辈的就要装做乐得听才好。 刘昱臭屁地骑着摩托车,林听海坐在后面,搂住他的腰,指导着方向,向川淅县人民影剧院驶去。 林听海搂抱着刘昱,闻着刘昱身上的男性气息,心中也是小鹿乱跳,到底是青春期少女,谁不对异性有点渴望? 到了人民影剧院,存放好摩托车,林听海就带刘昱进了一家烩面馆。民以食为天,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刘昱还没听说过烩面,但客随主便,既然林听海带自己进来,想必这里的饭菜比较可口。 电影院跟前的饭店生意都很红火,吃饭的都排着长队。林听海拿了号牌,和刘昱找了张桌子坐下,边等烩面,边给刘昱讲起了烩面的来历。 原来,这烩面还是飞机炸出来的美食。 在抗倭战争时期,倭**队进犯中原,土肥圆贤二率两万师团强渡黄河,却被大先生的十五万兵力包围。 按说,这一下子可以给倭军包了饺子,但大先生的两只嫡系部队不战而逃,固若金汤的包围圈裂了大口子。 土肥圆轻松跳出了包围圈,气势汹汹地反扑过来,大先生的十五万兵力没打过倭寇的两万兵力,成了世界战争史上的笑柄。 大先生为了阻挡倭军装甲部队,派人决堤花园口,这就是中外闻名的花园口惨案。黄河决堤以后,倭军前进的脚步被阻遏,派飞机轰炸中原。 有位赵师傅喜欢吃面,飞机一来就担着挑子跑,飞机过去了,就把面放到羊肉汤锅里煮。跟王致和发明臭豆腐一样,赵师傅发现了面条新吃法---烩面。 林听海正介绍着,服务员已经端来了两大海碗烩面,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烩面洁白如玉,香菜翠绿,羊肉粉红,汤汁乳白,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刘昱不知就里,拿起筷子就吃,却不知道,羊肉汤上面被油护着,看不到冒热气,这一口吃下去,只烫得他张开大嘴,想吐又怕人笑话,不吐又烫得难受,只好在嘴里吸着凉气。 林听海看刘昱那副囧样,哈哈大笑,道:“慢慢吃,没人抢你的。” 这烩面里的羊肉煮得肉烂如泥,汤味醇厚,面条又筋又弹,里面还有黄花菜,海带丝,粉条。 刘昱吃得是满头大汗,失去了矜持,怕人笑话,扭头看了看临近的食客,都和自己一样,这才定下心来。 吃完烩面,出了饭店,已经是华灯初上。俩人到了影剧院门口,观众已经排队入场了。 电影行业已经陷入低谷,影剧院现在卖座率最高的就是歌舞晚会。各地的歌舞剧团在全国巡回演出,很多一线明星也加入了走穴的队伍,到各地捞一笔。 刘昱第一次看到美女穿着露脐装,齐逼短裙在台上扭动,大大地开了回眼界,如果眼珠子能飞出的话,他的眼珠子早就粘在台上了。 舞蹈节目结束后,一个主持人出来报幕,说是港台歌星某某某将会给大家演唱电影《珍珠传奇》主题歌。 林听海一下子激动起来,巴掌拍得山响。 一个女歌星用着嗲嗲的港台腔问候着观众,然后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天姿蒙珍宠,明眸转珠辉。” 唱完这一句,就把麦克风举向观众,很多观众都站起来,林听海也站起来,跟着唱道:“兰心慧质出名门,吴兴才女沈珍珠。达理又知书,备位东宫主。” 刘昱如坠云雾之中,不知道大家怎么突然疯狂成这样。 直到这首歌唱完,林听海才意犹未尽地坐下来,看着刘昱好奇宝宝的眼神,也有点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林听海去了卫生间,这一去不当紧,还真出了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三章 精灵进化 台上换了个女歌星,翻唱了东方歌舞团朱逢博的成名歌曲《踏浪》,轻松的旋律,让刘昱一下子找到了感觉,跟着哼唱起来:“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啊,暂时停下来……” 刘昱最喜欢的,就是那后面的一串啦啦啦,大声跟着唱出来,人也仿佛变得轻松起来。 得意之时,扭头看了看林听海,这才想起她去厕所已经好一阵子了。难道出了什么事?这样想着,马上起身往厕所方向找去,刚出了影剧院的门,就看见几个小混混围着林听海,正嬉皮笑脸地调戏着。 “美女,我们大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你要是跟我大哥处了对象,那可是你的福份。”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边说着,边伸手拉扯林听海。 林听海丝毫不惧,冷着脸骂道:“滚开,别惹我发火。” 瘦猴故作惊诧,用食指指着自己鼻子:“什么?你们听见没,她居然让我滚开。” 几个家伙夸张地大笑起来。 瘦猴乜斜着眼,晃了晃拳头:“按说,好男不和女斗,可我不是***好男,我今天就给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妞一点教训,要不然,就对不起达摩武校的名声。” 刘昱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伙人中间有个矮胖的青年,这人就是那个大龙的跟班。 矮小胖现在成了这帮小弟的老大,气质都不一样了,阴冷地站在旁边,看着小弟们调戏林听海。 瘦猴一拳打向林听海,眼看拳头就要落到她脸上,却不曾想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龇牙咧嘴的骂道:“麻痹的,谁在多管闲事?” 几个混混也立时把刘昱围了起来。 其实刘昱出手早了,即使他不出手,林听海也能解决这些混混,身为观澜婆婆的徒弟,要是不能应付这些混混,那也太丢人了。 刘昱却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只要自己在,就不能让女人受气。因为一时心头火起,手劲大了点,只听咯吱一声脆响,瘦猴惨叫着跪倒了地上。 “我的手……”瘦猴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刘昱没想到自己手上有这么大的劲,骨碎的声音让林听海也吃惊万分。 几个混混一看瘦猴吃了大亏,捋袖子轮胳膊就去围攻刘昱。 “住手。”矮小胖一声大喝,几个小弟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老大。 “又是你,刘昱,你是铁了心跟我们达摩武校的过不去了。”矮小胖满脸怨毒的神色。 “哈,你这话有意思,就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到处寻衅滋事,还要怪别人跟你们过不去。我看也只有王涛才能教出来你们这些渣渣。”刘昱被矮小胖的话气乐了。 “胆子不小,竟敢辱骂我们校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矮小胖说完,一挥手,几个小弟跟着就溜走了。 等他们几个走远,林听海才问道:“你知道王涛?那可是个恶人,惹了他,还真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吧,只要我在川淅县城,谁也动不了你。”刘昱拍了拍林听海的小手。 林听海听了,心里甜甜的,小心肝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又生怕矮小胖喊人过来闹事,硬拉着刘昱回去了。 回到观澜婆婆家,林听海一五一十地把这事告诉了师傅。 观澜婆婆蹙眉,她知道王涛现在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这人有名的睚眦必报,刘昱刚进城就得罪了他,以后还真不好混。 马上给警局局长打了电话,让局里帮忙协调一下,听到局长打包票说没事,才放下心来。 “刘昱,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与这些根深蒂固的人硬碰硬,即使你有能力打赢他,也会遭到更多势力的打压,你目前要学会韬光养晦。”观澜婆婆语重心长地告诫刘昱。 “好的,奶奶。”刘昱连忙点头答应,知道这是奶奶为自己着想。 林听海站起来告辞,拿眼瞄着刘昱,意思是你不送送我? 观澜婆婆人老成精,看刘昱傻乎乎地不知就里,笑道:“刘昱,我睡觉去了,你去送送素清吧。” 刘昱骑着摩托,在林听海的指挥下,停到一个大院门口,门两侧的岗台上有门岗在值勤。 林听海下了摩托,对刘昱道:“我就不请你到我家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优雅地挥手再见,转身走进院子。 在灯光下,刘昱看到大院门口的白油漆木牌上写着:“川淅县政府家属院”。 难道林听海的父母是县政府的官员?刘昱心里这样想着,掉转方向,往回驶去。 快到家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只顾着泡妞,不管老朋友啦?” 原来是乌衣,扑拉拉地飞落他肩头。 “卧槽,你去哪儿了?你怎么能偷吃对联呢?”刘昱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乌衣,一看到它回来,心情激动,爆了粗口。 “那对联目前你用不上,你现在就如同初生的婴儿,不具备自保能力,所以我把它吃了,那里面的道气对我有用,我的功力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点。”乌衣摇头晃脑地解释道。 “胡说八道,我把对联好好保存起来,不让人看到,谁会知道?你想吃就直接说得了。”刘昱心里兀自不平衡,奶奶说好的给自己的礼物,就这样没了。 “你临摹对联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已经感应到了,他现在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不止是他一人,还有很多人在往这儿赶。要是让这些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乌衣说到关键处,住嘴了。 “发现了我的身份会怎样?”刘昱急道。 “你小命不保。” “为什么?跟我的身份有关系?我有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吧。” “不告诉你,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乌衣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劲头。 回到家,观澜婆婆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刘昱直接回了自己睡的小房间。既然乌衣回来了,就要抓紧时间讨教。 乌衣飞到桌子上站着,刘昱这才发现乌衣的羽毛比以前黑亮了许多,两只眼睛也比以前有神。 “乌衣,我有话跟你说。” “刘昱,我有话跟你说。” 一人一鸟迫不及待同时说了出来,刘昱一摆手,示意乌衣先说。 “刘昱,你的情况我知道了,王涛的事很棘手。” “是因为我打不过他吗?” “你当前的实力和他在伯仲之间,拼起来的话,是两败俱伤。这倒无所谓,我可以暗中帮你,但他身后的力量强大,如果你灭了王涛,以后在你成长的路上会遇到劲敌。” “他背后的力量是政府的?” “是修真界的,以后你也会踏上这条路,”乌衣道:“现在惹上他,以后会很麻烦。” 修真界?这是刘昱第一次听说,正想问问,又听乌衣道:“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既然做了阴间特使,这任务不做也不可能。’ “不过你要知道,你虽是阴间特使,但身在阳间,就要遵守阳间的法律条令,所以,你如果亲手要了他的命,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怎么办?”刘昱快要崩溃了,这个阴间特使还真难做。 “呵呵,小事一桩。你设计跟他打架,破了他的外门罡气,他就会被邪祟缠身,那被他糟蹋的女鬼和被他陷害的恶鬼岂能放过他?”乌衣嘿嘿笑道,简直就是一个狗头军师。 刘昱不由得佩服起来,只要合理地打伤而不打死人,那就不犯法,这点子高。 “你丹田内的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千万别再乱用,这俩东西是你的根本所在,它们修炼进化,你的功力才会随之提高。再乱用它们,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乌衣想起二精灵总被刘昱糟蹋着用,郑重交代道。 刘昱忙活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自然而然地摆出陈抟的睡姿。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开始了追逐嬉戏,这正是刘昱现在最需要的。 两个精灵的高速旋转,使刘昱的四肢百骸都得到了充盈。白天临摹对联所吸收的道气也被这二精灵汲取,火焰精灵在运动中渐渐化出凤凰的雏形,冰雪精灵化出了龙的雏形。 两个小家伙追逐着飞出刘昱的身体,猛然看到乌衣,显得有点害怕,看乌衣闭着眼睛蹲桌子上一动不动,才慢慢胆大起来。 两个精灵的运转形成了一团似雾非雾的气体,托着刘昱悬浮于床的上方,倘若他此时醒来,必定会吓一跳。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四章 富贵险中求 早晨刘昱睡到自然醒,起床时感觉自身有了变化,肚子上莫明出现了八块腹肌,动动胳膊腿,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乌衣打断了刘昱的自我欣赏:“你现在的变化,就是二精灵进化的结果,你已经具备了防御的基础,就是说,你比以前抗打了。” “那我现在跟王涛比起来怎样?”刘昱非常高兴。俗话说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打别人的时候,自己免不了也要挨打,如果不抗打,再牛的战斗技巧也是枉然。 “暂且不要比,可以先试着召唤下天书,你路上帮助了别人,只要是稍有良心的,都会感谢你,你也会因此获得祝祷之光。” 刘昱正有此意,心说我还帮林风打架了,林风也感谢过我。 在床上盘腿打坐,暗念咒语,呼唤天书,果然出现了战道技能“钢铁意志”,一行小字注解:钢铁意志技能,可减少对方物理攻击的一半力量,并随机触发反击。 技能如一股清泉从识海涌入,刘昱还想再翻页,但天书已经消失不见。 “有了钢铁意志,就是说,对方用一千斤的力量打你,到你身上,攻击力只剩下五百斤。”乌衣还真是一个好老师,给刘昱详细解说起来。 “王涛学的是佛家外门功夫,攻击力强悍,要想击败他,必须把握好反击技能触发的机会,对方打你的时候,会受到反弹,击打你时用的力气越大,他受到的反弹越大。如果能多触发反击技能,胜算率又提高了些。” 刘昱恍然,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你睡了一夜,想好怎样办这个案子了吗?”乌衣问道。 “没有,我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你帮我想想办法。”在乌衣面前,刘昱一点也不想装,实话实说。 “笨成这样,我不知道那列老头怎么能看中你,唉,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遭罪受苦的哟。”乌衣一脸嫌弃地叹着气。 “乌衣大人自然是极聪明有智慧的,要不然,也不会请你来帮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昱拍起了乌衣的马屁。 “那是自然,也罢,你虽说笨了点,有我老人家在此,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这就帮你筹划筹划。”乌衣听刘昱夸自己聪明,骄傲得直扬脖子。 乌衣帮刘昱分析了王涛的背景,吕钢的求上进,阴司的助力,几样因素综合起来,刘昱觉得茅塞顿开。 在川淅县城数得上的酒楼中,龙山食府名气不算大,但一般人进不去。来的大部分都是政界人士。观澜婆婆为了感谢吕钢帮忙,中午在这里设宴招待吕钢。 刘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在川淅县大德福利院长大的孤儿,现年一十八岁。 原本刘昱的真实年龄是二十四岁,但由于修习天书的功法,外在形象十分年轻俊朗,看起来跟十八岁也差不了多少。吕钢给刘昱设定这个年龄,也是因为观澜婆婆要安排刘昱上高中的缘故。 现在刘昱有了户口,只要采集过人像信息就能领身份证了。刘昱很高兴,总算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 观澜婆婆也很满意,一再对吕钢表示感谢,并夸赞吕钢年轻有为,必定会前程似锦。 吕钢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上司对观澜婆婆的态度异常恭敬,说明这个人有地位,这样的人能含蓄地说自己前程似锦,那自己的前程就必定是似锦的,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看来刘昱是自己的贵人,以后要继续好好结交。 观澜婆婆到底年纪大了,开场白说过后,就先离开了。她也深深地知道,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刘昱多多跟这些人接触,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刘昱微笑着端起酒杯,站起来道:“吕局长,你这么热心帮助小弟,小弟敬你一杯。” 在吕钢的眼里,刘昱属于自己不能触及的“少爷”层面,人家或许就是来川淅县玩玩,自己恰巧运气好,认识了他,自己也因此得到了美差,解决个小小的户口问题,就能跟各级领导搭上话。 看刘昱站起来敬酒,哪里还敢坐着,慌忙也站起来,和刘昱碰了杯子,道:“刘少,咱们兄弟对脾气,以后别喊我局长,就喊我刚哥得了,这样显得亲切。我呢,也是真心交你这个朋友。” 俩人碰了杯子,重新落座。刘昱笑咪咪地看着吕钢,问道:“刚哥,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你就是我哥,眼下有个能进步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兄弟这样问是看得起我,在体制内混日子的,最感兴趣的就是进步。只要有机会进步,以后刘少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吕钢眼波流动,透露出热切。他认为这是观澜婆婆间接对自己表达感谢,不好明说出来,就让刘昱代劳了。 “几年前,在苗集镇发生过一个案子,王奎奸杀了同村女孩小娥,被执行了死刑。这个案子,不知道刚哥有没印象?” “有,当然有印象,我当时不在苗集镇,但你也知道,在农村哪个乡镇有人犯了法,传播范围是很广的。我查看了卷宗,这王奎的手段极其残忍。”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冤案,你相信不?”刘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 “这个……”吕钢迟疑起来,在体制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就是别人定的案子,自己不能去碰。相反,遇到追查这样案子的事,还要护着点,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官官相护。 “刘少这样说来,是有这个案子的内幕?”吕钢喝了口茶水,注视着刘昱的眼神,他这是察言观色,心里也在盘算刘昱的目的是什么。 “郭洼村郭老歪的儿媳妇撞邪,如果我说是王奎的冤魂作祟,不知道你相信吗?”刘昱微微笑着,又抛了个炸弹。 “嘶……”吕钢倒吸口凉气,这可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还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刘少,我信了,你跟我说说这事的来龙去脉吧。” 刘昱这才把王涛如何奸杀小娥,如何嫁祸王奎的事说了出来,只是没说小娥和王奎阴魂告状的事。因为他知道,要是这样说出来,吕钢一准地把他当神经病看待。 听说王涛是这个案子的主凶,吕钢郑重了起来,他知道王涛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人家。 以前有过一回,王涛回乡祭祖的时候,因为镇警局没派警车开道,王涛还砸了警局,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躲得远,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 “刘少,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内幕的,这需要有证据。” “我目前没证据。”刘昱摊了摊手。 “那我也没办法,这个人不好惹。”吕钢本来以为能接到好差事,没想到这么棘手。 “没关系,那这场富贵,就只能送给别人了。”刘昱装作一点也不在意,学起了三十六计里的欲擒故纵。 “刘少,你能告诉我,王奎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还是办这个案子的人跟你有仇?还是王涛跟你有私人恩怨?”看刘昱有点冷淡了,吕钢打探道。 他不信刘昱跟这个案子没关系,老人家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我跟王奎没一毛钱的关系,我跟办这个案子的人也不认识,至于王涛,到现在我也没见过本人。我想翻这个案子,一方面是为着公理人情,凶手必须伏法,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进步,毕竟你帮了我,我这个人就是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刚哥,你想想,王涛这么阴狠的人,如今混得风生水起,手上会干净了?如果把这个人扳倒,这该是多大的功劳?你想不进步也难。”刘昱撇清了这些人的关系,又循循善诱着让吕钢入套。 吕钢目光忽闪,显然是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刘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说话,他给吕钢时间思考,只有想明白了,才会放手一搏。 果然,吕钢紧皱着眉头思考了五六分钟,下定了决心,咬牙道:“我干,你说怎么做,我配合你。” 吕钢想明白了,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从认识刘昱以来,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定非池中之物,既然决定了跟他,就不能瞻前顾后。 省道上一辆黑色的奥迪100在飞速地向川淅县城开来,这辆车是川淅县城独一份的,开车的是个刀条脸的年轻人。 后座上仰躺着一位,蓄着平头,面色阴沉,目光凶狠,这人就是王涛。 他这几天一直在省城,跟省电视台谈一个项目,刚有了眉目,就接到弟子大龙的电话,说被人打了。 竟然还有人敢动大龙,真是吃了豹子胆。紧接着县局领导也打来电话,想和解这事。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冷笑:“敢在老虎嘴上拔胡须,胡须都拔过了还要求和解?” 天一亮,王涛就从省城驱车回川淅县,他要亲手废了这个自寻死路的家伙。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五章 达摩武校 孙可儿是个大约十六岁的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辫子,身穿白色练功服,歪躺在王涛身边。 她的父亲是某乡镇的砖窑老板,因为没儿子,受尽乡邻的白眼,背地里被称为“绝户”,就咬牙把女儿送到了达摩武校。他想着女儿武艺学成以后,家庭能不再受人欺辱。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女儿长得水灵,被校长王涛以谈心为名,叫到办公室潜规则了。事后,王涛威胁她,如果说出去,或者自杀的话,就杀了她全家。 孙可儿知道王涛的阴狠,屈从于对方的淫威,成了他的禁脔。 孙可儿表现得极为乖巧,深得王涛的欢喜,武艺方面在师兄弟中属于翘楚,参加过豫省卫视的春晚。 王涛的手掌猛然伸进孙可儿的衣领内,揉搓着她胸前的坚挺。 孙可儿脸色一红,偷眼看开车的师兄,见他很专注地开着车,才放下心来。推了推王涛的手,但王涛很坚决地不挪开,还故意用力按了按,疼得她眉头直皱,却不敢发火。 王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另一只手伸向了孙可儿的衣襟内,顺着光洁的肚皮,摸到了练功服的松紧带,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再往下摸,那就是一处茂密的水草地。 这个时候,一阵“铃铃铃”的声音响了起来,王涛收回了摸向下面的手,拿起了大哥大。另一只手却继续留在孙可儿身上。 川淅县只有一个大哥大,那就是王涛的,他是全国800名大哥大拥有者之一,这个时代,大哥大是身份的象征,一般人只能从香港警匪片中看到黑社会大哥手拿大哥大。 “什么?他们到了学校找我?你们去把大门关上,今天,我要关门打狗。”王涛挂了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老大,什么事?”开车的小弟早就看见王涛在后面的猫腻,只是故意装作眼瞎而已,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坏了老大的好事。 “打大龙的那个小子跟一个警官去了咱们武校,你说,这不是找死吗?” “哈哈,这俩人是逗比吗?老大,等会我来收拾他们就得了。”刀条脸叫尹长艺,也是学校的武术老师,他练的是小洪拳。常年跟在王涛后面混,也是无恶不作。 “好好,交给你。”王涛边说着,两个指头开始捏起了孙可儿胸前的蓓蕾,疼得她嗯哼一声。“等你完成任务,今晚就让可儿陪你。” 孙可儿脸色一变,射向王涛的眼光有些愤恨。 王涛手从孙可儿胸前抽出,“啪”地一声,打了一个耳光。孙可儿嫩脸上应声现出五个指头印。 “妈的,还敢不高兴?信不信我杀你全家?”王涛恶狠狠地骂道。 “不敢了,校长,我很听话的。”孙可儿眼泪汪汪地说道。 “看见没有?女人就是贱,多打几次就听话了。”王涛看孙可儿屈服了,得意地说道。 “是,老大威武。”尹长艺拍着马屁。孙可儿在达摩武校是校花,他早就垂涎三尺,可她是王涛的禁脔,平时也就是意淫一下而已。老大刚才的允诺,让他心花怒放,身上的某个部位也蠢蠢欲动起来。 达摩武校的大门紧紧地闭着,露天的演武场内,几百名武校学生在教练的带领下一招一式地练着武功。 演武场的正中间是个规格不小的散打擂台,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中间有个大大的黄色“武”字,两侧是两根圆形柱子,上面雕刻着一副对联:拳打三山五岳,脚踢五湖四海。 刘昱和吕钢俩人站在擂台下面,身边围着大龙、矮小胖等十几个达摩武校的弟子。 乌衣在空中盘旋着,跟前还环绕着几只白脖乌鸦,它们刻意与乌衣保持着距离,好像保镖一般在护卫着乌衣,又不上前遮蔽了乌衣的光芒。 吕钢虽然被刘昱鼓足了勇气,壮着胆子来到达摩武校,看到这样光着脊背,吼声震天的练武场面,心里还是砰砰直跳。进门以后,大门就被立即关起,傻子也该想到“关门打狗”这四个字了。 刘昱抱着胳膊,优哉游哉地东瞧西看,一点也不紧张。 忽然,吕钢悄悄地碰了碰刘昱,低声道:“王涛来了。” 刘昱扭头一看,几个魁梧的练家子众星捧月般地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王涛的眼睛不大,但很阴冷,好像毒蛇一般扫射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刘昱。 大龙看到王涛,赶紧凑上去:“师父,就是这小子打的我。” “王校长,我是苗集镇警局的吕钢,今天过来,想调查一个案子。”吕钢上前亮明了身份。 王涛扭头看向吕钢,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霸气地说道:“我是县著名企业家,想询问我?先去找你们县局长问问,再来找我。” “不用了,没有立案,我只是想问问几年前,你们村小娥死的真相。”吕钢心里极为忐忑,这些话是刘昱让他说的,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涛心里咯噔一下,脸部肌肉有片刻僵硬,随即恢复傲慢之态:“小娥是被王奎奸杀的,王奎已经伏法,你要是有疑问,直接去县局查卷宗,问我做什么?” 王涛的态度依然强硬,但他那一瞬间的紧张,落在了吕钢眼里,他初步确定王涛跟这事脱不了干系,下一步就看刘昱的了。 “王奎伏法,那是被人害的,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刘昱接过话题,眼睛逼视着王涛。 “哈,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是我做的也好,不是我做的也好,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便你是警官,也要依法办案,也要凭证据说话。”王涛狂妄地叫嚣着。 “小子,你不一般啊,打了我们武校的学生,还敢找上门来,走,上擂台,我陪你练练。”刀条脸尹长艺一指刘昱,发出挑战。 “很好,小子,先在擂台上打赢了,再找我说话。”王涛也放话了。 刘昱知道此事难以善了,不动手是不行的,一言不发,跟着刀条脸上了擂台。 练武场的学员们围过来,大声鼓噪:“尹老师武艺高强,定能旗开得胜。” “尹老师一个弹踢劈拳,把他打倒在地。” “尹老师,用你那招七星捶揍他。” 刘昱往台下冷扫一眼,看大多数学员都兴奋得直蹦高,给刀条脸鼓劲,只有王涛跟前那个略显瘦弱的女孩与众人不同,瞪着小鹿般的大眼睛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 小洪拳是少林拳法的基本套路,是少林拳术的基本功,有“十八拳之母”之说。尹长艺以擅长此拳闻名,必有他独到之处。 台下欢声雷动,都在给自己鼓劲,尹长艺洋洋得意,从容摆了个怀中抱月的架势,用食指向刘昱勾了勾,那意思是让刘昱先出手,眼角里尽是鄙夷。 刘昱虽然拥有了战道的三个技能,但套路招数却是分毫不懂,要是上去一拳就把人干倒,也显得太欺负人了,因此他只是摇了摇头,也没什么花架子可扎,就那么吊儿郎当地在那里站着。 看到刘昱木呆呆的架势,吕钢的心霍然沉到了谷底。来之前还牛逼哄哄地说自己很能打,就是跟王涛对打,也不会吃亏。现在人家王涛还没出场,只是派个喽啰出来,这家伙就傻在那儿等着挨打了。 “唉,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就相信他了呢?”吕钢心中暗恨自己识人不清。 吕钢哭了,尹长艺乐了,就这样的,还能把大龙打了?这大龙学的东西被狗吃了吧。 “哎呀今天晚上就能让孙可儿给我暖床了,哎呀那小丫头的滋味哦……”尹长艺这样想着,向台下的孙可儿望去,眼中尽是急切龌龊之意。 孙可儿感应到尹长义猥亵的目光,毛骨耸然,条件反射地躲到旁边一个学员的身后。 尹长义看不到小丫头,知道她躲了,也不生气,反正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庙嘛,先办正事要紧,扭身一个突如其来的劈拳,直直地打向刘昱。 刘昱不会武术套路,但天书的传承却使他六根聪慧,反应能力强悍。耳边传来“呼”的一声,立即脖颈一歪,躲过了尹长艺的这一招。 尹长艺打的是套路拳,一击不中,就开始按套路走了下去,上步推掌,摆头蹦腿,弹跳劈拳。一招招地纷至沓来,打得是有板有眼,像模像样。 台下的学员先前只是学习喂招,今天能看到老师的实战效果,把那刘昱打得左躲右闪,都猛烈地鼓起掌来。 “尹老师,放倒他,用杀招。” “尹老师,上打咽喉下打阴,踢他的裆。” 刘昱边躲闪着,边观察着花里胡哨的套路,这些招数虽不实用,但以后装逼耍一耍还是很酷的。 尹长艺连打了几十个招数,连刘昱的衣裳边都没挨着,心中吃惊不小,“明明这小子躲闪得那么狼狈,我怎么就打不住他呢?难道他是扮猪吃虎?不对呀……” 还没等尹长艺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刘昱又是一闪,躲过他的一招撂手单冲拳,扭回身冲他诡异地一笑,一时间这场擂台争霸战画风突变。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六章 乌衣大人好猥琐 刘昱开始反攻了,用的居然就是少林小洪拳。这小洪拳通过刘昱打出来,那是另有一番威势,拳拳带风,虎虎生威,看起来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 可怪异的是,拳头眼看就要落到尹长艺身上,却又硬生生地收回,继续按套路打了下去,如同台下的那帮人都是自己的学生,而他是老师,正在给学生们演武。 孙可儿躲闪着,从学员身后探出头来看刘昱打斗,她莫名地对刘昱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在她心里,凡是与王涛做对的,都是她天然的盟友。 一开始刘昱只躲不攻,孙可儿越看越紧张,心提到喉咙口,这会儿刘昱大展雄风,她的小心脏跳动得就平稳多了,暗暗攥起拳头,给刘昱鼓劲。 尹长义是家传技艺,从五岁时就被爷爷逼着练,十五岁就跟着爷爷去全国各地以拳会友,罕逢对手,小洪拳是他的压箱底功夫。 刚跟刘昱对阵的时候,这小子明明笨拙的要死,基本步法都没有。但现在人家打出来的架势,那是把小洪拳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己引以为傲的小洪拳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台下一直给尹长义鼓劲的学员,也发现不对劲,就算老师是为了给他们示范教学,也不可能被人家压着打,这不科学。 好在尹长义对招式极为了解,左挡右拦,气喘吁吁地总算应付下来,他还有点侥幸心理,想要下个暗招,改变目前的被动局面。 只见他一个虚招打向刘昱的太阳穴,引着刘昱用手挡,再一个侧身踢,踢向刘昱的裆部。 这招很阴狠,只要踢中部位,那刘昱此生就真的没有做男人的本钱了。 孙可儿以前见过尹长义这样踢人,那是一个外地师傅,来达摩武校应聘当老师。尹长义负责考核,一脚踢爆了外地人的裆部。如今看到尹长义使出杀招,而刘昱好像根本没察觉,不由得惊呼道:“小心。” 喊过以后,才知道犯了众怒,一帮子师兄弟都冷眼看着自己,王涛转过头来,狠毒的眼神象要吃了她。 其实刘昱早就发觉尹长义的目光有异,盘算着要引诱这货使出杀招,自己打残他,才有话语权。看尹长义的脚即将踢到自己跟前,轻轻一扭身,让胯骨挨了这一脚。 只听“咔擦”一声响,刘昱被踢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擂台的四周的围绳上。 孙可儿吓得双手捂眼,不敢再看。 学员们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喝彩声。 “打得好啊。” “尹老师,你是我们的偶像。” “尹老师,晚上我们请你喝酒。” 刘昱撑着围绳站稳,夸张地用手揉着胯骨,大声道:“好厉害,再来。” 原来,在尹长义那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刘昱使用了战道技能钢铁意志,他要检验这个技能的可行性,以及触发反击的机率有多大。 尹长义为人阴毒,这一脚用了吃奶的力气,本想一脚废了刘昱。哪知道,自己使了那么大的劲,全部被客气地返还给了自己。 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擦”声,并非来自刘昱,而是尹长义的脚掌、脚踝碎裂的声音。他咬着牙忍受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刘昱微笑着走向尹长义,眼光里全是玩味,和调戏。 尹长义向来都是虐打别人的份,今天尝到了被别人虐的滋味,看到刘昱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咬牙忍着巨痛往后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场面,这画风的突然转变,让台下的学员们面面相觑。王涛的脸阴沉似水,他看出了端倪。 刘昱明白此时不能有妇人之仁,又给尹长义的腿上补了一下。 “啊……” 尹长义再也忍受不住,惊声尖叫之后痛得昏厥过去。 几个学校的骨干冲上去挡住刘昱,另外几个抬着尹长义下了擂台。 王涛蹭蹭蹭地脱下外衣,露出虬结的肌肉,在学员们的欢呼声中,跃上擂台。 县警局接到吕刚要求支援的电话,黄局长大发雷霆:“吕刚简直是胡闹,万一发生恶性**怎么办?” 一边电话给曹县长汇报情况,一边命令特警队长肖琴火速赶往飞龙山。 “肖琴,你马上带领特警去飞龙山,把事情压制到可控制范围。” “是。”肖琴啪地一个立正,跑步出去,召集自己的部下。 “同志们,现在飞龙山有突发状况,立即实弹出警。”肖琴站在队伍前,发出命令。 肖琴虽然才22岁,却是川淅警界有名的暴力警花,姣好的面容,傲人的胸围,身手敏捷,办事雷厉风行。 很多官二代都对她有好感,但她好像对男人不感兴趣,从不单独跟任何男人相处。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有传言,说肖琴是拉拉。 一辆黑色的切诺基轿车和一辆特警车随即鸣着警笛向飞龙山急驰过去。 擂台上,王涛眼睛里透露出杀意,“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找死吗?” “如果你有本事,当然可以送我一程。”刘昱面不改色,微笑作答。 “你们都下去,今天不出人命是不行了。”打发走台上的几个武校骨干,擂台上只剩下刘昱跟王涛对视着。 “你怎么知道小娥的事?你到底是谁?”王涛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不明白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今天来就是为小娥和王奎伸冤的。”刘昱也压低了声音道。 “今天你必须死。”王涛毫无征兆地猛一拳打过来。 他想速战速决,杀人灭口。小娥的事已经过去多年,但每逢阴天打雷,自己还是会惶惶不安,脑海里总是小娥那眼鼻流血的画面。 这一拳,王涛用了五成力量,他自信这一拳下去,对方一定会被打飞。 刘昱听到“呼”的一声,下意识地举起拳头迎了上去,仓促间也只用了五成力气。 “嘭”地一声,两只铁拳撞在一起,两个人同时都退后了几步。 “有点意思,再来。”硬碰硬地碰撞,激发了王涛的凶残,又挥起拳头,用了八成的力道击向刘昱。 “谁怕谁。”刘昱没想到王涛的力量这么大,心里暗暗咂舌,但嘴上丝毫不服,挥拳迎了上去。 王涛的拳头却没直接跟刘昱对撞,而是拐了个弯,捣向刘昱的胸脯。 刘昱的拳头失去了目标,也直直地冲向王涛的胸脯。 “嘭”“嘭”先后两声巨响,两人都挨了对方一拳。 王涛练的是佛家外门硬功,浑身如钢铁铸就一般,但挨了刘昱一拳,还是隐隐作痛。 刘昱幸好拥有了钢铁意志技能,防御力大大增加,即便如此,胸口也是炸裂般的疼痛。这才相信乌衣所说的话,王涛的硬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刘昱嘴角逸出血丝,但还是继续举拳扑向王涛。 王涛也不好受,但一看刘昱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狞笑着再次举起拳头。 “噗”一声巨响,两人都不再躲避,而是让拳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刘昱“蹬蹬蹬”向后倒退几步,还是没能稳住身形,“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涛这次使出了十成力气,全部被返还了过来,也是倒退几步,仰面朝天摔倒在擂台上,昏迷不醒。 这两败俱伤的局面,让台下的人都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这年轻人这么牛叉?跟校长打平手? 刚才吕刚对刘昱vs王涛,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现在的局面让他惊呆了,这刘昱真够猛? 王涛倒在擂台上,孙可儿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就像刘昱帮自己报了仇一般,又好像自己亲手打败了王涛。再看到刘昱也躺在擂台上一动不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爷啊,让这个好人站起来吧。”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空中盘旋的乌衣箭一般地冲了下来,后面还跟着几只白脖子乌鸦。 乌衣落在了王涛身上,举起尖尖的,铁一般的鸟椽,狠命地啄了起来。等王涛疼得醒过来时,他的男性物件已不知所踪。 白脖子乌鸦落在刘昱身上,也是一通乱啄,耳朵,脸蛋都被啄得鲜血淋漓。 但跟啄王涛有根本的区别,那就是白脖子乌鸦啄的都是显眼的头脸部位,身上要紧处是一下都没碰。 “啊”“啊”刘昱跟王涛两个人都捂住伤口惨叫,台下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乌衣呱呱叫了声,振翅飞向空中,白脖子乌鸦都跟着飞走了。 几个老师慌慌张张上了擂台,去抬王涛。刘昱躺在那里,无人理睬。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王涛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喊叫。 看到周围只有几个老师和学员,而孙可儿竟然去了刘昱那边,更加怒不可遏,骂道:“你个小贱人,吃里扒外,老子杀你全家。” 孙可儿掏出纸巾,擦拭着刘昱脸上的鲜血,满脸关切之情。 一阵警笛声传了过来,大门被黑色切诺基强悍地撞开,随后,一辆箱式警车车门打开,一队武装到牙齿的特警冲了过来。 “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擅动者击毙。”一声娇叱如春雷绽破,肖琴双手握枪,冷冽的眼神扫视着演武场上的众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七章 阴间审王涛 一看是肖琴过来,吕刚心里暗暗叫苦。即使不在一起工作,暴力警花的凶名在川淅警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面的特警也都举起了枪,对着骚动的人群,如果此时有人胆敢乱动,估计他们真会开枪。 深夜。 川淅县政府会议室,灯火通明,各部门骨干领导都被召集过来召开临时会议。 由于事情紧急,通知的人员又没透露一丁点消息,被召集来开会的人三两成群地低声议论起来。 “王院长,知道怎么回事吗?”一个稀顶的中年胖子,侧身向临近的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妇女问道。 “不知道,唉,这大半夜的。”王院长往后挪了挪身子,靠在椅子背上。 “是啊,现在没山洪爆发,不可能是洪讯;也没火警,对了,不会是?”说话的胖子忽然想起了,最近很多地方官员落马的事,他怀疑是上级纪检部门私访到了这里。 正在这个时候,县里一把手曹县长急匆匆走进会议室,众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问候。 曹县长走到位子上坐下,面容冷峻地问道:“大家知道为什么会半夜召集你们开会吗?” 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摇头,曹县长道:“刚接到省里通知,南木子大师一行将莅临川淅县旅游观光。”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觉得曹县长小题大做了。南木子大师在国际上名气是很大,但他毕竟是封建迷信的代名词,来川淅县旅游观光,值得半夜召集大家起来吗? 不过,谁都不敢流露出不满的表情,还都是正襟危坐地等着往下听,有的人还拿出了本子,在上面做起记录来。 “同时来川淅县旅游观光的还有欧美亚十几个国家的团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之间有任何联系,但不约而同地来到我们这里,就耐人寻味了。” 说完这句话,曹县长端起秘书刚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大家。这就是领导的艺术,曹县长深谙为官之道。 “不会吧?我们这个川淅县穷乡僻壤,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大嗓门的是武装部长。 “会不会是我们这里有古墓文物要出土了?”博物馆的馆长低声问着邻座。 “……” “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看火候差不多了,曹县长放下茶杯,说道:“我认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我们川淅县来说,都是发展的机遇。我们这个小县城,在豫省是出了名的贫困县,每次去省里开会,我都脸红。” “其他县城地理条件好,交通发达,招商条件优越,他们就发展的快。我们川淅县地处偏远山区,招商局年年跟我抱怨,招不来客商,这不能怪你们,谁让这里落后呢。” 招商局局长点了点头,看曹县长体谅他们的工作,心中感动。 “但这次,机会来了,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旅游观光,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让他们看出我们川淅县城还是有发展潜力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想办法留住他们。” “是,我代表招商局向曹县长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招商局局长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代表旅游局向曹县长保证,努力搞好旅游项目,让他们对川淅流连忘返。”旅游局局长也不甘落后。 “我们环保局跟城建局将联合行动,保证川淅县城的卫生状况再上一个台阶。” “你们不是对我保证,而是对川淅县城的民众保证,他们就是我们的父母,作为儿子,谁不想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啊?” 县长就是县长,从说话层次上就显示出不同,获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我们警局将全体动员,严厉打击各种犯罪,严查外来人口,关闭各种美容美发厅,让外宾们看到我们川淅县城良好的治安环境。”警局黄局长站起来表态。 “态度不错,但你这样做工作,招商局可能要找你干架了。”曹县长微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黄县长不明白。 招商局局长看曹县长的目光看向自己,知道有些话是曹县长不方便说的,赶忙接过话题:“这些外宾,来自不同的国家,国情跟我们大相径庭,生活习俗也有很大的不同。来这里旅游,是要休闲放松,不是来当苦行僧的。我们想要留住人,就要给人营造出如家的感觉。” 黄局长似乎明白了一些,曹县长接着指点道:“治安工作是重中之重,必须保证外宾的安全,但要外松内紧才行。对于那些所谓的休闲中心,商务会所,商务局要积极鼓励,肯定他们的工作,警局也要配合商务局的工作,这里说的配合,就是少往那些场所跑几趟。” 这下黄局长完全听明白了:“散会以后,我马上就召开警局会议,传达县里精神,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让川淅县的民众放心。” 曹县长满意地点头:“和谐,稳定,是最根本的基础,我们要全力维护。” “可是眼下有件事,让我很是担忧。”曹县长话锋一转,“达摩武校,是我县的优秀民营单位,好是我县的利税大户,培养出来的武校学生,多次参加省春晚。校长王涛也被评为优秀民营企业家。” 曹县长想到这事就头疼,王涛在川淅县根深蒂固,而刘昱却是连军区大佬都打了招呼的人。两边,都不是好啃的骨头。 警局黄局长一脸尴尬的表情,曹县长的欲言又止,让大嗓门的武装部长着急了,大声问道:“王涛怎么了?” “今天下午,王涛与一个青年在达摩武校擂台单挑,现在两败俱伤,都躺在医院里。”黄局长把这次擂台事件定性为两人单挑。 众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么厉害的青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能跟王涛打个两败俱伤。 川淅县第一人民医院。 大厅内,走廊上都有持枪的特警来回走动。 一个特警倚在病房门口正昏昏欲睡,冷不妨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脖颈上砍了一记掌刀,一声都没吭就昏倒在地,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 几分钟过后,王涛一身特警服装出来,向刘昱的病房走去。 刘昱病房里就他一个人,而且门口没有特警值班,这是王涛打听好了的消息。即便男人的物件没了,但多年的炼体,使他觉得自己的战力并没有下降多少,况且他是要暗中下手。 刘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跟我王涛作对的人,必须死。 王涛左右看了一眼,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病房门。 一股子阴风从脖颈后袭来,病房门也“嘭”地一声关闭了,仿佛有两个无形人一左一右地抓住王涛的胳膊,往里走去。 病房里没有亮灯,周围一片昏暗,王涛头被按着,想抬头也抬不起来,只隐约看出脚下的地面铺的是青色条石,绝非普通病房里铺的地板砖。 走了十几米还没到头,病房的进深不可能有这么长,王涛正在疑惑,地面蓦然传来阵阵敲击声,几簇惨蓝火焰颤巍巍地凭空亮起,眼前出现了一付王涛做梦也没见过的场景。 这是一个古代的大堂,此起彼伏的水火棍撞击着地面,再往上看,握着棍子的全部是青面獠牙的衙役,有的吐着长长的舌头,有的烂了半边脸,还有浑身血污、头部却是个骷髅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难道我进了阴间?“王涛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此情此景,只在电影电视上的阴间剧情中看到过。 “威……武……”两侧衙役喊出堂威,吓得王涛打个哆嗦。 “大人,人犯王涛带到。”押着王涛的两个鬼差大声汇报,其中一个飞起一脚把王涛踹得跪趴在地。 “抬起头来。”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在大堂里回响旋荡。 一根棍子“啪”地击打在王涛后背上,疼得他一声惨叫,眼泪都出来了。 抬头一看,大堂正中的桌案后面,端坐着一位头戴乌纱,身穿蓝袍的官员。 王涛觉得这官员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不就是跟自己打架的刘昱吗?这小子是阴间的官员? 王涛彻底晕菜了,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原来乌衣啄王涛,白脖子乌鸦啄刘昱,这都是乌衣安排的戏。乌衣吃了王涛的物件,那是真实的。王涛练的是佛家外功,一身罡气,邪祟靠近不得。而男人的那物件是阳气之本,只要去势,体质上就成了阴人,才能方便刘昱行事。况且,王涛练了那么多年的功,那物件对乌衣是大补之物。 而白脖子乌鸦把刘昱啄伤,是为了能使他顺利进医院,为王涛刺杀设局。那些看似吓人的伤口,是做给外人看的。由于两个小精灵的存在,刘昱那点伤早就恢复如初了。 王涛看得很清楚,刘昱脸上也被乌鸦啄伤了,但眼前的刘昱,脸上皮肤光洁,连一丁点的细小伤口都没有,这不是阴间,还能是哪里? 刘昱用力一拍惊堂木:“王涛,你是如何奸杀小娥的,还不从实招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八章 真烦啊 一般练武之人,很少相信鬼怪,是因为这种人身体康健,三昧真火旺盛,邪祟无法靠近,从来没有碰见过怪异之事,让他如何相信呢? 俗话说的好,不怕不信神,就怕家里有病人。比如说,跟人家患了一样的病,人家的到医院一治就好,而自己花了很多钱,还是治不好;又比如,某个人患了奇怪的病症,怎么治也治不好,万般无奈之际,被人劝说着信了博爱教。几个教内兄弟姊妹一番祷告,这人的病居然就痊愈了,你说奇也不奇? 王涛以前胆子颇大,但眼前不同寻常的阴间大堂,让他的心脏跳动急剧加速。 面对刘昱咄咄逼人的气势,王涛一点底气都没,但他还是强辩道:“大人,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刘昱猛拍惊堂木,怒道:“到了阴司,你还心存侥幸?带苦主小娥,王奎上堂。” 王涛一听,眼珠骨碌碌转了几转,心中不安,难道小娥和王奎真的能出来? 不多时,几个鬼吏带着小娥和王奎上了大堂。 小娥还是被捂死的惨象,衣衫破烂,脸色苍白,眼眦、嘴角流着血,呜呜咽咽地哭着飘了过来。 王奎却是身穿黑背心,印堂上一个枪眼,黑紫的血从枪眼里汩汨冒出,两眼血红,狠狠地盯着王涛。 看到这两人出现,王涛再也无法淡定,口中高喊:“大人饶命,我坦白,我交代。” 就把怎样害死小娥,怎样奸尸,又怎样设计害王奎的事,还有那些遗留的物证,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王涛以为交代清楚就完事了,没想到刘昱又“啪啪”地拍响了惊堂木,要他交代其他罪行。这是吕刚出的点子,奸杀小娥的事能扳到王涛,但顺藤摸瓜牵出更多的罪行,岂不更好? 王涛正想继续交代,忽然发现,身上没那么冷了,站在自己两旁的鬼吏竟然逐渐淡化。小娥、王奎也是一样,一会儿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只见到刘昱坐在病床上,身穿条纹病号服,头缠纱布绷带,端着架子。 刘昱也发觉了不对,没想到这些低阶阴兵在阳间的时间这么短促,正在要紧关头,竟然消散了,真是坑爹。 他目前能领取阴间特使的保底月薪300阴功,够召唤15个一级一阶的阴兵,这类阴兵技能极其低微,只会还原死时的恶像吓人,并不具备攻击性,而且在阳间停留的时间仅是短短两刻钟。 好在这阴森的气氛让王涛吓破了胆,没怎么费事就把罪行交代清楚,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王涛看到是刘昱在装模作样,愤怒得脸都扭曲了,猛一拳就朝刘昱打去,大喊道:“你敢阴我?”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灯亮了,房门旋即被撞开。肖琴带着几个特警冲了进来,“蹲下,抱头。” 王涛眼看就能打到刘昱,听到肖琴的喝令,知道今天的事要黄,只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蹲着也要摆著名企业家的派头,仰头直视肖琴,“你们没权利抓我,我是受害人,我要找你们局长要说法。” “很好,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局长正在办公室等你呢。”肖琴冷哼一声,道:“带走。” 两个特警一左一右地架着身穿警服的王奎走了出去。 肖琴这才看向刘昱,却发现刘昱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胸前的高耸,气不打一处来,斥道:“流氓。” 肖琴完全属于魔鬼身材,有这种身材的女性都不可避免地遭遇一个词“崩扣”,此刻,肖琴的警装就处于这种状态,雪白的事业线若隐若现,险些晃瞎刘昱的24k钛金眼。 刘昱咽了咽口水,讪笑道:“真的很好看啊。” 肖琴手摸着扣子,戏谑地问道:“想看吗?想看我就解开它。” “不,我是正人君子,子曰,非礼勿视。”看到肖琴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刘昱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要是真让她解开扣子,自己也就真成残废了。 “算你明智,以后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拿来吧。”肖琴伸出白皙的玉手。 “什么东西?”刘昱装糊涂。 “录音笔,”肖琴洋洋得意,“你以为这事就是吕刚跟你两个人合计的?吕刚早就给局长汇报过了,今天这里的一切外围事宜,都是我们布置好的。包括这录音笔也是我借给吕刚的。” “我说这录音笔怎么香喷喷呢,原来是美女警长的,好吧,我掏给你。”刘昱边说,边向裤裆摸去。 “混蛋,你干什么?”肖琴一看刘昱这动作,就觉得这货想耍流氓。 “我拿录音笔,刚才插在裤带上,顺着滑进裤裆了,不好意思啊。”刘昱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了录音笔,双手捧着,要交给肖琴。 肖琴简直要疯了,这是什么人?流氓加瘪三吗?要不是黄局一再交代刘昱背景强大,她真会暴揍他一顿,再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肖琴取出个塑料袋,撑开,示意刘昱把录音笔放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封好口,转身就向门外走,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恶狠狠地冲刘昱道:“小子,你要赔我一只录音笔。” 刘昱笑得直抽抽,那录音笔根本没掉进裤裆,这家伙是觉得一个年轻的女警如此趾高气扬,不捉弄捉弄她,岂不是罪过? 室内的温度又变得冷飕飕的,小娥和王奎出现在刘昱面前。 小娥冲刘昱跪拜磕头,道:“谢刘大人为我伸冤,衷心祝愿刘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小娥大仇得报,这就要进入轮回了。”拜罢,小娥的身影飘向墙角黑洞,转瞬就消失了。 王奎也磕头道:“小的王奎,谢刘大人为我辨明了冤屈。这几年在阴间徘徊,跟鬼吏交好,学得些许鬼术。如果大人需要,我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刘昱对王奎的鬼术还是有点了解的,在郭洼村能布置出阴法阵陷住吕刚,困住道家弟子素清,这可比那些低阶的阴兵强多了。 “你冤屈即将了结,很快就可以进入轮回,别为了我,耽误你的转世。”刘昱想了想,觉得不能太自私。 “大人,小的在阳世间没做过好事,即便进入轮回转世,也是吃苦受罪。如果跟随大人,为阴司办案,积德行善,之后再入轮回,才能有好的前程。大人可怜我,收留我做您的阴差吧。”王奎说出了心里话,眼巴巴地看着刘昱,目光里充满了渴求。 “好吧,只是我需要你的时候,怎样召唤你出来?”刘昱果然经不住哀求。 王奎用手在天灵处一抓,抓出一缕似雾非雾的蓝白色细丝,往刘昱这边一投,那缕细丝忽忽悠悠地飘向刘昱手指。 “大人,这是我的一缕魂魄,需要我的时候,直接喊一声王奎出来,我就会站在您老人家身边。” “嗯,这个不错,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忙活了这么久,刘昱还真的有点疲惫。 “大人,您还必须用手掌按我的头顶一下,这样就有您老人家的印记了,只有这样,我才是属于您的仆役,才不会被鬼差捉走强行送入轮回。” 刘昱依言在王奎头上印了一掌,只见一枚荧光方印显现在王奎的百会穴上,王奎这才屁颠颠地消失了。 王奎找到了主家,前程有望,兴奋得一蹦一跳地飘浮着,还唱着歌:“解放区的天,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有两缕鬼火飘了过来,逐渐化成人形。一个身穿蓝色绸缎花衣,手持三尖刀,长着一张大长脸;另一个全身红衣红裤,手持勾连枪,头上伸出来两根犄角。 “大胆王奎,阳间事已了,还不快点进入轮回,乱逛什么,想魂飞魄散不成?” “哈哈,牛头兄,马面哥哥,我也想进入轮回啊,可是怎么说呢?我暂时还不用进轮回。” 王奎平时跟牛头马面没少喝酒,也跟他们学过几招。要说这两位老兄有时候是铁面无私,有时候也有同情心,当然,想让他们有同情心,得先送点好处才行。 “来,看看这里。” 王奎用手指着头顶,牛头马面凑近一看,蓝荧荧的特使方印,使他们大吃一惊,“卧槽,你这么好运气,做了阴间特使的差役。” 这牛头马面直属于阎君、判官,但职责所限,活动范围并不大,而阴间特使一般都是阳间人,跟随特使的差役可以在阴阳两界来回走动,比牛头马面吃香多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优秀,一不小心就被阴间特使看中了。”王奎无比自美地说道。 “王奎,平时咱哥们待你不薄,你以后有好处可不能忘了哥哥们。”牛头说着,亲热地拉住王奎的手,还晃了晃。 “王奎,以后我们哥俩就靠你罩着了,我这儿还有点零花钱,你拿着,刚当阴差,手里没钱怎么行。”马面一咬牙,从荷包里取出一叠冥钞,递给了王奎。这点钱还是刚从一个贪财鬼那里敲诈来的,现在转手送给王奎,做个人情。 “那不行,我怎么能收哥哥的钱。”王奎客套着往外推。 “你看不起哥哥们啊?再不收,咱们就恼了。”马面气冲冲地把冥钞硬塞到王奎手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奎只好收下来,拍胸脯道:“咱兄弟们没得说,以后从阳间带回来好东西,一定给二位哥哥送去。” 正在这时,王奎百会穴上的荧光印发出烁烁光芒,他意识到特使在召唤自己,赶紧道:“特使大人又召唤我了,他一会也离不了我,真烦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八十九章 绿色的保险柜 “大人,有什么吩咐?”王奎迅即出现在刘昱面前,还摆出了一副随时赴汤蹈火的架势。 “什么事都没,我只是试试召唤你的方法灵不灵。”刘昱有点尴尬地笑道。 王奎差点没吐血,好不容易逮住牛头马面,吹嘘一番,结果又泡汤了。 “去吧,有事再喊你。”刘昱看王奎满脸失落,也不好意思,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刘昱对王奎的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次审王涛所用的恐怖场景,都是王奎一手布置的。虽说差点功亏一篑,但失败的原因要怪自己,跟王奎没有一点关系,总体来说还不错。 以后等自己学会了阴法技能,也不能过于藏私,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毕竟是自己的鬼吏。 再说王涛树大根深,就算是有录音笔为证,但他若要翻供,也不是多难的事。看来,下面的工作还用得着王奎。 王涛的致命弱点就是被鬼怪吓破胆了,只要在特定的环境下,让王奎再出场秀几次,王涛差不多就该精神失常了,到时候不乖乖地交代才怪呢。 想到这里,就联想到猥琐的乌衣,竟用上阴损的招数,吃了人家的物件,破了罩门。就凭这点,乌衣也是首功一件。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去了,要是在跟前的话,又能向它讨教点东西。 病房的门悄悄地开了个缝隙,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发现里面只有刘昱一人,“刺溜”一下钻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 刘昱认得这女孩,在擂台上跟尹长义对打的时候,她对自己满脸关切;等到跟王涛对打,两败俱伤的时候,又是她跑到跟前,掏出纸巾替自己擦拭脸上的血。 “大哥哥,这里管理真严,我早就来了,就是进不来,要不是刚才警官们撤走了,我且进不来呢。” 孙可儿见到刘昱,满脸都是激动,满眼都是崇拜,语无伦次地说着怎么进来的。 刘昱满脸笑意,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半夜三更还不睡觉?” “大哥哥,我叫孙可儿,是达摩武校的学生。你真厉害,能把我们校长打败。”刘昱脸上的微笑,让孙可儿松了口气。 “王涛是你的校长,你怎么没跟其他学生一样仇恨我,反而关心我呢?” “他不配做校长,是个坏人。你能打败他,就是帮我出了口恶气。”孙可儿显得很激动,略微鼓胀的部位也颤了几颤。 “他肯定是坏人,不是坏人,我也不会去找他的事。他是不是也伤害你了?”刘昱关切地问道。 “他就是个人渣。”孙可儿愤愤地说道,没说出被王涛侮辱的事。 “大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王涛的办公室里有个绿色的小保险柜,里面放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是犯罪的证据,要是被警官们拿到,枪毙他十次都够了。” 刘昱眼睛一亮,追问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孙可儿脸色刺啦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大哥哥,别问了,我不想说,我只能告诉你,那里面都是脏东西。” 说完,用牙咬着嘴唇,再不说话,明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刘昱心里明白了,伸手按了按床头上的红色按钮。 不一会,走廊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护士推门进来,看见孙可儿,脸色一变,喝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刘昱看不过那护士的恶状,伸手把孙可儿拉到身边,“她是我女朋友,过来看我的。” 孙可儿毕竟是小姑娘,虽然也见过不少大世面,架不住天生胆小,被护士一喝问,吓得脸色蜡白。看见刘昱护着自己,一阵感动,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 “这样啊。”护士这才脸色好转,“你按了呼叫铃,是有什么事吗?” 半夜里值班的中年护士正迷糊着,被病人按铃打搅,肯定心里窝火,但这是院长交代要专职看护的病人,她想发火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说话有点硬。 刘昱取出一张名片交给她,“麻烦你打这个传呼,要他火速来医院一趟,落款是刘昱。” 川淅县警局突发事件指挥中心。 椭圆形的会议桌跟前,端坐着十几个骨干成员。 录音笔里的声音通过音响放大出来,与会的成员听得清楚,个个神情惊异,但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黄局长等录音放完,关掉了音响,面容严峻地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大家发言吧,要畅所欲言。” 一个秃顶大眼,满脸横肉的胖子咳嗽了一声,闷声闷声地道:“既然局长说了,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 “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轻口供,重证据。从这个录音里可以听出,当时王涛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不排除胡言乱语的可能。王涛是咱们川淅县的名人,我觉得此事还是要慎重些。” “唐副局长说的很有道理,大家继续。”黄局长点头赞同。 “我可以发言吗?”吕刚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局里的骨干都围着椭圆形的会议桌坐,单吕刚孤零零一个坐在靠墙的木制沙发上,若非这个案子是他发起的,他连参加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可以,凡是参加本次会议的成员,都有资格发言。”黄局长微笑着鼓励道。 唐副局长冷冷地扫了吕刚一眼,刚才要不是局长把话接过去,他就要开口阻拦了。开玩笑,一个在乡镇工作的,想在这里有话语权,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吕刚从木沙发上站起来:“各位领导,我觉得这个案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根据心理学分析,一个人在恐怖紧张的情况下,所发出的言语虽然混乱,但大都是生活中经历过的。当然,王涛的这些交代,不能做定案的依据,其他的物证,还需要我们去找。” “乱弹琴,找?到哪里去找?你有什么资格去找?”唐副局长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吼了起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吕钢看唐副局长发火,哪里敢争辩,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会议室安静下来,场面很是尴尬。 “肖琴,你说说你的看法。”过了半分钟左右,黄局长示意吕刚坐下,点名肖琴发言。 “报告黄局,我是特警科,只负责抓捕,不负责刑侦。”肖琴固然性子火爆,但比谁都明白,目前多发言不好,谁敢说在座的人里面没有王涛的眼线? “这个肖琴。”黄局长本来就没指望肖琴能说出点啥,不过看肖琴如此滑溜,还是有点不高兴。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川淅县城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机遇。如果我们把握好,本县的经济会有一个大的发展。所以,曹县长把目前这个时期定为特殊时期,必须保证和谐。” “这王涛是个不稳定因素,经常生事,把川淅县城搞得乌烟瘴气。既然是特殊时期,就要特殊处理。我给你们24小时的时间,你们抓紧找硬证据。找不到,就放人。” “哔哔、哔哔……”吕刚的bb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引人注意。 “又是你,不知道开会要关上bb机吗?无组织无纪律。”唐副局长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踹吕刚几脚。 黄局也是不满,这个吕钢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黄局,刘昱给我发消息,让我火速赶往医院,您看?”吕刚面露难色。 “那你就快去吧。”黄局长表示批准这个可有可无的人离开。 办公室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讨论,最终也没讨论出个什么名堂来。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吕刚吃力地抱着个绿色的保险柜进了办公室。保险柜体积不大,重量可不轻,吕刚累得弯着腰,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这是什么?”黄局长一脸疑惑。 “这是王涛办公室里的小保险柜,刘昱说这里面有王涛犯罪的证据。”吕钢把保险柜放到地上,直起来腰答道。 “又是刘昱,这刘昱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这些?还有,你有什么权利去搬人家东西?有搜查证吗?简直乱弹琴。”唐副局长暴跳如雷,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众人不知道唐副局长今天怎么会这样失态,都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唐副局长意识到自己说话失了分寸,又辩解道:“我是对事不对人,我们本来就是执法人员,要依法行事才行。” 黄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起身拿起电话,通知技术员来开保险柜。 不大一会,技术员挟着工具箱赶来,不愧是专业人士,几下子就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保险柜里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金条、存折、银行卡之类的财物,只有一叠子白布巾和一个小本子。 技术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些白布巾,发现每条上面都有一个女性的名字,还有一些印渍,这些印渍的颜色不完全相同,有的是暗红色,有的是红褐色,还有的发黑。 “怎么象是干了的血迹?留下血迹的时间还不相同。”技术员心里这样想,嘴上什么都没说。 黄局长也拿出手套戴上,准备打开小本子来看,就在这时,传来一声惊呼“唐副局长,你怎么了?” 原来是一向身体强健的唐副局长突然晕倒了,众人又是闹嚷嚷地一通救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章 定鬼指 有个人喜欢做好事,做了好事没人分享,就写在日记里,后来这本日记火了。 王涛不是好人,他很孤独,没任何朋友,做了恶事也没人分享,就写在小本上。 某年某月某日,在办公室**某某女学员,验明处女,白布留元红为证; 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处**某某女学员,验明处女,白布留元红为证。 …… 小本子上记录的都是这一类,没涉及其他领域的犯罪,不过就凭这些,也够得上枪毙了。 黄局长立即电话汇报给曹县长,得到领导的支持后,连夜把王涛送去了看守所。忙碌了大半宿的人民卫士也终于松了口气,下班回家补觉去了。 得知王涛日记里只记录了他自己的男女关系,唐副局长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回家养病去了。 病房里,吕刚走过以后,孙可儿崇拜地望着刘昱:“大哥哥,你是什么人?功夫那么好,连警官都听你的,难道你就是过去说的钦差大臣吗?” “你电视看多了,我就是个普通人,警官也不是听我的,而是为人民服务,明白了吗?”看着孙可儿天真的眼神,刘昱忍不住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动作,就好像亲哥哥逗自家妹子一样。孙可儿非但不生气,还有点小高兴。 “才不是,我以前看见很多警官,都是冷着脸;刚才那个警官跟你说话,态度就像电影上的子弟兵见到乡亲们一样热情呢。” 孙可儿年龄小,开心起来,一切都置之脑后,她根本没想过,达摩武校的校长被抓了,这个学校怎么办?她这个学生又该怎么办? 刘昱想到这里,问道:“孙可儿,王涛这次被抓了,你们学校可能就办不下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王涛被抓,我们学校就会办不下去?”孙可儿大惑不解。 “王涛是你们学校唯一的校长,他这一被抓,按照他犯的罪行,是没活路的。这学校如果没人接手,肯定就要散掉。”刘昱为了对付王涛,功夫可没少下。 孙可儿急了:“那可咋办?王涛是坏人,可是其他人不见得是坏人啊,再说,我也喜欢武术,学校要是解散了,我去哪里?省电视台还有我的节目要摄制呢。” 小姑娘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刘昱慌神了,他还真见不得女孩在自己跟前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就去给孙可儿擦眼泪,安慰道:“你不要哭。” “我就哭就哭,你快想办法,你要是想不到办法,我就一直哭下去。”孙可儿好像拿捏住了刘昱一样,丝毫不肯妥协,哭得更大声了。 “好吧,我想办法,但你哭着,让我怎么开动脑筋想办法?”可不敢让孙可儿哭个不停,要是让那个中年护士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呢。 “那好,我先不哭,你要是想不好办法,我就坐到地上哭。”孙可儿这是要撒泼打滚地威胁刘昱。 虽是初次相识,但这孙可儿好像是刘昱前世的冤家,一点也不拿刘昱当外人。刘昱也觉得这小女孩好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一般,忍不住想呵护。 刘昱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认识的人,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身材娇小,有着萌萌萝莉范的女老板兰兰,她在青松楼卖服装,从她懂得要燕子的照片做广告,就能看出是一个有经营头脑的人。这样出色的女孩也不可能一直窝在苗集镇,发达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让孙可儿走到台前做武校校长,兰兰过来辅佐她,应该没问题。 不过,王涛一倒台,偌大的达摩武校就成了一块无主的肥肉,会被很多人很多势力盯上,甚至要出手抢夺,两个女孩子恐怕应付不了。 “***,有找茬闹事的,我来对付,大不了不上学了。”刘昱发了狠,为了可爱的女孩子的前程,他这也是没谁了。 刘昱自从修习了天书,做了阴间特使,又得到了灵宠乌衣的帮助,现在可是自信心满满。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思索,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应该有个目标了,而现在这个社会,一切都需要有资金做支撑。眼下的达摩武校,交给孙可儿和兰兰打理,自己做幕后老板,这个学校就当是第一次投资,练练手吧。 刘昱对人生目标有了定论,兴奋得团团转,想说给孙可儿听,却发现这小妮子趴在病床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嘴角还流着透明的口水。 瞌睡是能传染的,随着孙可儿睡得香甜的鼾声,刘昱也觉得眼皮沉得很。他正想躺床上睡下,猛地感觉到左手掌一阵振动。刘昱摊开手一看,麻将块大小的阴间特使证在掌心里剧烈抖动。 “难道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刘昱低低地念叨“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那麻将大小的特使证噌地从掌心窜出,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本书大小。 封面上的骷髅不再敲着腿骨玩了,发出低沉的声音:“特使大人,恭喜您顺利完成阴司第一单任务,获得阴功奖励1000点;您为了工作所使用的特使补贴300阴功,阴司决定给予报销,本次特使大人获得的阴功点数总计1300点。您可以酌情使用,也可以储存起来,累积使用。” “我靠,还有这等好事,那我要是使用点数学习阴法技能,会报销吗?”刘昱的贪婪劲儿上来了。 “学习阴法技能,是大人自己决定的事,跟阴司工作无关,不予报销。”那骷髅说话声音冰冷,好像机器一样,边说边发出上下牙齿碰撞的咔哒声。 刘昱也知道没那好事,再不说话,直接翻开第五页,他上次留心了,兑换阴法技能就在第五页。 定鬼指:需1000阴功点兑换,属初级阴法技能。遇到需要制服的鬼时,伸出兰花指,可定住恶鬼1分钟。本技能属于低阶技能,花费3000阴功点即可升为高阶定鬼指,可定住恶鬼5分钟。此技能仅对鬼族有特殊功效,对阳世人无效。 文字介绍之后还配有动画,演示定鬼指用法:一个油头粉面、气质阴柔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中,冲刘昱娇媚一笑,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地道了一声:“讨~厌~” 刘昱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怎么会有这么恶心人的技能? 这技能是不错,有点象《西游记》里面孙大圣的定身法,定住仙女动弹不得。可惜这定鬼指对人无效,要是对人也有效,定住美女几分钟……哈哈,刘昱猥琐地笑笑,不敢往下想了。 荷叶掌:需1000阴功点兑换。属初级阴法技能。遇到冥顽不灵的阴魂,使出荷叶掌,可使其具象化1分钟,从而使施法之人能够任意移动阴魂。本技能属低阶技能,花费3000阴功点即可升为高级荷叶掌,可使阴魂具象化5分钟。此技能仅对鬼族有特殊功效,对阳世人无效。 看完文字,那个娘娘腔又出现了,冲刘昱妖娆地一笑,两只骨节粗大的男手硬捏出个纤细玉手的架势,如同风摆的荷叶,仿着戏台上的花旦袅娜多姿地走起了细碎的台步。 花旦的台步走起来是行云流水,姿态万千,自然是美的,但眼前的这男人腰不软硬扭,身段不美硬装,让刘昱恶心得想吐,心说自己施展这招式的时候该有多么地恶心人。 下面还有很多技能,都是刘昱目前兑换不起的,只能在这两个技能中二选一。 到底要选学哪个技能,刘昱心里极其矛盾。万般无奈中,就把王奎召唤了出来。 王奎正在下界跟小伙伴们吹牛,被其他鬼族崇拜得一塌糊涂,感应到特使召唤自己,暂丢下吹牛大业飞速现身了。 听完刘昱的矛盾心情,建议他先学定鬼指。因为施展荷叶掌需要先定住鬼族,之后才能使用。如果不会定鬼指,学了荷叶掌也没什么卵用。 刘昱听从了王奎的建议,手指轻点定鬼指技能,随即一股凉飕飕的气流进入识海中。 封面骷髅头发声道:“恭喜大人掌握定鬼指技能,希望大人继续努力,争取……” “讨~厌~”一声娇叱,骷髅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刘昱冲他伸了下兰花指。 王奎已经做鬼很多年,然而当他看到刘昱那兰花指一伸出之时的妖娆,也是禁不住的恶寒,心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特使大人还有这毛病呢。 哪知道,刘昱转眼就看向了自己,那表情更加妩媚,伸出的兰花指居然朝着自己也指了一下,吐出娇柔宛转的一声:“讨~厌~” 王奎一把捂住嘴,以防当着特使大人的面就吐出来。 刘昱施展定鬼指,要定住王奎,意外的是,王奎却没被定住,还能用手捂上嘴。刘昱心中生起疑惑,怔了一怔。 王奎一看刘昱呆愣愣的,以为是自己嫌弃的动作惹特使大人生气了,赶快把手拿开,紧张地问:“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我在学习技能呢。”刘昱随口答道,心里不断地琢磨,“这定鬼指怎么就对王奎没用呢?难道王奎不是鬼族?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一章 兰兰的决心 刘昱的伤本来就没啥事,第二天上午就出院了,还是吕刚开着警用面包车接走的,面包车在街道上开着,乌鸦在半空中跟着。 警车停到一家饭店门口,上面挂着招牌“红星酒楼”。吕刚招呼刘昱下车,笑道:“我请你吃饭。” 这是一个退伍军人开的主题酒楼,大厅里摆设着军事沙盘,墙壁上挂着军事战役的版画,让人耳目一新。 吕刚对这里很熟络,带着刘昱直上二楼,进了名叫“南湖厅”的包间。 刘昱赫然发现,警局的黄局长,特警队长肖琴,观澜婆婆都在座。 观澜婆婆拍拍旁边的椅子,招呼刘昱过去坐下,又转过头,对黄局长抱怨:“这孩子,刚到县城,就给我惹是生非。” 刘昱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哪里哪里,我们还要感谢刘昱呢,这年轻人不简单,才来县里两天,就帮我们办了个大案子,我们应该感谢他。”黄局长笑声爽朗,一下子就把室内的气氛调动起来。 刘昱正好坐在肖琴旁边,一偏头就能看到她。今天肖琴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的立领绣花衬衫,微高的立领衬托出她的端庄气质,高耸的胸围处是精致的手工刺绣,牢牢地吸引住了刘昱的眼球。 肖琴一瞥眼看到刘昱正盯着他不该盯的地方,恨得直咬牙,又不好大声叫嚷,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看什么看!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刘昱正看得着迷,猛一听到这声恐吓,条件反射地闭眼晃头,把眼从人家衬衣的绣花上拔出来,突觉右掌心庠庠热热的,脑海中现出一首诗来…… 刘昱心中激荡,跟着脑子里诗读出了声音:“硕人其颀,衣锦褧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肖琴吃惊地张大了嘴,这个好色之徒怎地掉起书袋来了? 观澜婆婆也听到了刘昱念出的那些文绉绉的诗句,推了他一把,道:“你说什么呢?” 刘昱灵机一动,联想到自己右掌中暗隐的书简,心里就有了数,于是沉着答道:“奶奶,我是看肖队长气质高雅,衣着得体,让我想起《诗经*硕人》中的诗句,用来描写肖队长很恰当。” “哦?你倒是讲讲这些诗句是什么意思?” 刘昱瞬间进入状态,沉浸在诗句的氛围中,摇头晃脑解释起来:“身材修美的女郎,穿着锦绣衣裳……手纤纤,像是草木初生的嫩芽;肤润润,又如洁白滑泽的脂膏;脖颈细长好优雅,明眸皓齿笑容最迷人……” “好,难得现在的年轻人还懂得读诗经。”黄局长一拍桌子,称赞道:“小伙子不错,是个有文化的。” 刘昱心里明镜似的,这都是书简感应到他看美女惹了人家不高兴,抛出首诗来替他解围的。 肖琴本来极恼这家伙的眼睛乱看,现在听了刘昱的解释,感到这家伙至少还懂得欣赏美,气消了好些,对刘昱也不再声色俱厉。 但有一件事必须得说,“哎,别忘了,赔偿我录音笔。” “赔啥?那录音笔又没坏,你长这么漂亮,不会喜欢讹人吧?”刘昱知道这枝霸王花爱记仇,索性耍赖。 “肖琴,你那录音笔没事吧,昨天晚上咱们不是还用得好好的吗?怎么还要刘昱赔?”黄局长不明就里。 “是这样的,黄局长,当时……”刘昱边说,边瞄着肖琴。 “不许说。”肖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不能让刘昱说出那录音笔掉进裤裆里的事来。 观澜婆婆好像看出了端倪,笑道:“肖琴呐,刘昱是我孙子,马上婆婆送你点好东西,算是替他赔礼道歉。” “婆婆,我不要,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肖琴看观澜婆婆出面护着刘昱,就不敢再闹了。她不知道观澜婆婆具体是做什么的,但父亲曾经告诫过自己,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说话的当口,吕刚已经恭敬地给一圈人斟好了酒,黄局长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我来敬观澜婆婆一杯,今天能邀请到您老人家在一起坐坐,是我黄南的福气。” “黄局长客气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早就不饮酒了,就让我孙子替我陪黄局长喝一杯吧。”观澜婆婆笑道,并没站起来,她这个年龄早已不需要应付官场,再说,她也有这个资格不站起来。 刘昱知道这是奶奶为自己以后铺路,赶紧双手端起杯子站了起来,和黄局长碰了杯,一饮而尽。 黄局长对刘昱这次帮助破案表示了感谢,又提到川淅县最近的形势需要和谐稳定,王涛这个案子暂时不能公开,还处于保密之中,也希望刘昱不要往外传。 刘昱满口答应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王涛昨天夜里在看守所已经死亡,死因正在调查之中。这消息不可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包括警局内部,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刘昱也给黄局长说了达摩武校的事,并推荐孙可儿做代理校长。 “孙可儿我知道,这女孩子很优秀,是我们县重点培养人才,但让她做代理校长,显然不合适,毕竟年龄太小了,资历也不够,不能服众。再说了,方方面面的很多人都会盯着这个武校,这还真是个头疼的事。” 黄局长知道达摩武校在川淅县城的重要性,现在王涛死了,达摩武校要是乱套的话,他这个局长也难辞其咎。 “孙可儿虽然年龄还小,但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至于管理方面,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方方面面的人盯着,这很正常,我反正也没事,就做达摩武校的幕后老板吧。”刘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也想看看黄局长敢不敢信任自己。 “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黄局长呵呵笑了下,“这个想法不错,我找曹县长商量商量,如果曹县长也同意,那就成了。” 刘昱要接管达摩武校,这是黄局长想不到的,既然刘昱能有军方背景,又有神秘届人物观澜婆婆的支持,相信接管达摩武校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些须小鱼小虾,也兴不起风作不了浪。 又聊了一会,观澜婆婆先提出告辞,黄局长和肖琴也接着离开了。肖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横了刘昱一眼。 吕刚等他们走后,才笑了起来,道:“你怎么得罪这个小魔头了?” 刘昱把戏弄肖琴的事说了一遍,吕刚直竖大拇指:“我服你,你牛,霸王花你也敢惹。” 刘昱就和吕刚商量邀请兰兰来县城的事,要让她来帮忙打理达摩武校。吕刚暗暗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从这件事上看出刘昱是个重情谊的,以后跟着他混,绝对不会吃亏。 吕刚带着刘昱去了酒楼的内部办公室,给苗大棒子打电话,让兰兰即刻给自己回电话。 在等电话的当口,吕刚跟刘昱闲聊,说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以前在部队的战友,这个地方是他来县城的根据地。 苗大棒子办事效率很高,电话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吕刚示意刘昱去接。 刘昱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听筒,里面传来了兰兰的声音:“姐夫,找我有事吗?” “我不是你姐夫。”刘昱忍不住打趣道。 “你是谁?”兰兰先是警惕地反问,旋即又道:“是神医吗?” “哈哈,你还记得我啊。”刘昱有点想不到兰兰还记着自己。 “当然了,你那么优秀,肯定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兰兰幽幽然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明的情愫。 “谢谢称赞,咱们言归正传哈。”刘昱就把达摩武校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希望她能过来辅佐孙可儿办学。 兰兰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迟疑道:“你怎么会这样信任我呢?” “那时候从你店里出来,我就看好你,乡镇这样的小地方,未免太埋没你了,你有经商的天份,只是缺乏契机。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把握住。”刘昱此时感觉自己说话好有煽动性。 “我愿意,只要是跟着你,天涯海角我也敢去,即使赔得倾家荡产,我也不怕。我现在就去买车票,几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兰兰像是跟情人表白一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刘昱心中大汗,这小妮子真的就这样来了?我真的值得她信任吗? 他在医院里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其实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兰兰的这个电话,使他一下子坚定了信心,不为别的,就为着兰兰的这个信任,也应当好好地把达摩武校做下去。 晋阳饭店是民族英雄岳飞的二十一代孙岳钟琪的府邸,他是雍正时期的权臣,官至兵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乾隆皇帝在位的时候,纪晓岚住在这里,并编纂了《阅微堂草记》,所以又被称为纪晓岚故居。华夏建国后,这里就改成了晋阳饭店,主营山西风味的菜肴。 今天这里格外热闹,饭店的外围布满了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个个戴着墨镜,腰里都是鼓鼓囊囊的,冷峻而沉着地打量着进门的顾客,不时地拦截着:“对不起,今天饭店不对外开放。” 很多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层次比较高的,当然也有装逼的官二代和富二代们。这不,几个衣着鲜亮的年轻人就被挡在了外面。 “知道我是谁吗?”其中的一个年轻人冷着脸,眯缝着眼睛喝问阻挡他们的黑西装:“我爸是脱刚。” 脱姓是蒙古姓,华夏历史上最牛的脱姓人物就是元代的御史大夫脱脱,家喻户晓的《包青天的故事》就是出于脱脱的手笔。现在这姓很少了,京城也只有一家,虽不是大家大族,但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黑西装取出对讲机,低声说了下情况,只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把他扔出去。” 黑西装取出对讲机,低声说了下情况,只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把他扔出去。” 黑西装把对讲机装进口袋,一把抓住脱姓小子的脖领子,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 这小子顿时面皮充血,拼命挣扎,哪里能挣脱分毫?就在他几乎要缺氧翻白眼之际,黑西装的手轻轻往前一送,脱姓小子凭空飞了出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二章 冻顶乌龙茶 在地上滚了几下,滚得头晕眼花,脱姓小子被扶起来的时候,嘴唇已经磕破流血。 “胆子不小,敢打我。等着。”他并不是在讲场面话,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黑西装看都不看他,就跟没这回事一样,继续冷厉地盯着路两边的行人。 这时候,几十个记者抱着长枪短炮涌了过来,没敢挤进警界线,但把线外占了个满满当当。 没多久,几个身穿汉服,衣袂飘飘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门口现身。 顿时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举着话筒递了上去。 “请问南木子大师,这次大陆之行目的地是哪里?” “能否给我们解释下您在港综大的论断?” “南木子先生,破局之人在大陆吗?” 护卫在南木子前面的几个年轻人,挥袍袖轻轻一拂,记者们如浪花般向后退去,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们。 南木子面带微笑,脚步丝毫没有停滞。 “南木先生,别来无恙。”一个温厚沉重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大,但每个人都觉得那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下意识地往声源处看去,一位面如朗月,慈眉善目的老人从饭店里迎了出来。 刚刚被推倒在地,打算找人报复的脱姓小子一看到这种情况,慌忙低了头往人缝隙里挤去。他知道,这是他爹也惹不起的人。 几个跟班还不识趣,边跟着老大撤退,边问道:“老大,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你麻痹的,想找死,你自己去。碰到他在这里,算我倒霉。”这小子还有自知之明,逃也似的离开了晋阳饭店。 “哈哈,初菩萨,我可想念你得紧啊。”南木子上前握住初老的手。初老是华夏宗教界的领军人物,能让他亲自迎接招待,在同行面前也是脸上有光。 两个老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双眼睛也相互打量着对方。 以前是政见不同,导致两个人不能在同一个阵营。成王败寇,初老成了华夏的宗教领袖,而他只能奔走他乡。 “南木先生,这是赵功达会长。”初老看南木子双眼湿润,知道他忆起了从前的时光。按照规矩,他介绍起自己的副手赵功达。 “南木先生,久仰久仰。”赵功达连忙上前,握住南木子的手。 “赵先生,老朽对你也是心仪已久。”南木子语气真诚,并非客套。 根据他掌握的情报,这赵功达道法高深,精研鬼谷算数,功劳显赫,为一号首长出过不少主意。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个人的努力。但此人和初老不同,初老是有名的菩萨心肠,而这人的心胸却不是那么宽敞。 看来这次的大陆之行,不会太顺利。 众人进了饭店,分宾主坐下后,南木子微笑着给随同的女弟子使了个眼色,白衣飘飘的女弟子回身取出一个黄绸缎盒子,双手捧着,恭谨地递向初老,道:“这是我师傅在玉山种植的冻顶乌龙茶,请初老笑纳。” 这盒子不大,也就能装个几两的茶叶。初老却是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那盒子里溢出的一丝丝、一缕缕的氤氲之气。 “南木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这礼物好贵重。”初老接过盒子,不免推让一番。 “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在我眼里,任何贵重的礼物,到了初先生这里都是显得微不足道。”为了送份合适的礼物,南木子可是考虑了很久,名人字画,珍贵古玩,初老样样都不缺少,唯独这冻顶乌龙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初老,您就给我们讲讲这茶的奇异之处吧。”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插嘴道。他也听说过冻顶乌龙,感觉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可是看到初老那样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掉地上摔碎一般,就知道里面装的肯定不是凡品。 “赵会长,你给大家讲一下这茶的来历吧。”初老笑着点将。 “好,我就说说自己的一点拙见。”当着贵宾的面,初老点名让自己讲话,赵功达知道这是初老的有意栽培。 “玉山是华夏东部最高峰,比倭国的富山还要高出许多。这茶就产于玉山绝顶,由于山上多雾,路又陡又滑,上山采茶都要将脚尖‘冻’起来,以防失足滑倒,所以山顶就叫冻顶,这茶也就叫冻顶乌龙。” “玉山绝顶地势险要,茶叶产量稀少,极为珍贵。冲泡后的茶汤清爽怡人,汤色蜜绿带金黄,茶香清新典雅,不但是茶中圣品,还是帝王级茶浴佳品。听说李登军为了讨好米国总统,每年都要送几斤冻顶乌龙给他洗浴专用,真是暴殄天物。” 赵功达侃侃而谈,那架势倒也显得知识渊博。 南木子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初老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再看看。” 初老这样一说,赵功达就知道照本宣科行不通,南木子带来的冻顶乌龙定是另有玄机。赶紧聚了聚眼光,凝神望去,这一看不当紧,他发现了自己和初老的差距。 “这茶叶竟然有道气缭绕?”赵功达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回望南木子。 南木子微眯双眼,满意地颔首赞许。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南木先生亲自用道法加持茶树,才产出这般仙茶来。”初老感叹道。他是有官职在身,想要卸任之后纵情山水,精研佛法,可是一直得不到批准。当下不由得羡慕起南木子的闲云野鹤,还能有心力用道法加持茶树。 “这是师傅带弟子们清明登绝顶,诵经持咒,道法加持,亲手以山泉水浇灌茶树。经过道法加持的冻顶乌龙,不但有普通冻顶乌龙的功效,还能益寿延年。”白衣女弟子这话刚刚说完,在座的众人都十分惊诧。 玉山峰顶,人迹罕至,青年健壮之人尚且难以攀登,南木子已经古稀之年,还能亲登峰顶加持茶树,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众人看着绸缎方盒,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初老把方盒交给助理,助理小心翼翼地接过方盒放好,又取出一根画轴,恭敬地捧着奉与南木子:“这是初老亲笔手书《宽心赋》,请南木先生笑纳。” 南木子双手接过,把画轴放在桌面上打开,初老那俊朗洒脱,豪迈凝重字体立时出现在大家眼前。 “好,‘看教墨海翻澜处,喷薄风雷震大千’。初先生的字每一波一碟、一提一转,都仿佛妙手点化,佛光毕现。真是太贵重了。”南木子边赞叹,边用手指勾画。 兰兰到达川淅县城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吕刚把她接到了红星酒楼,这里一楼二楼是餐厅,三楼是客房部。 兰兰今天扎起了利落的马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刘昱。水墨兰衬衫和筒子裤,加上一双细高跟鞋,衬得她个头高了几分。 “神医,我来啦。”看到刘昱,兰兰分外开心。 “我叫刘昱,以后别喊我神医了,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江湖郎中呢。” “你好,我是孙可儿,你就是兰兰姐吗?”孙可儿也被吕刚接来了。刘昱没去车站接兰兰,就是因为在这里陪孙可儿。 当时孙可儿一进房间,看到里面就刘昱一个人,心里还害怕了一通,还以为他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当刘昱说出要她做达摩武校的代理校长的时候,她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幸好刘昱安慰她,说会找个有经营能力的人辅佐她,并且自己也在幕后给她撑腰,她这才勉强答应。 看到兰兰望着刘昱的痴迷眼光,孙可儿心里竟有点酸溜溜的。 兰兰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漂亮女孩,诧异地看了看孙可儿,又看了看刘昱,发现两人面色如常,便落落大方地说道:“我认识你,你可是个名人,经常上电视的。” “哇,那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个只会打架的疯丫头?”女孩见了女孩,都不会寂寞的。 “哪里,我可羡慕你了,漂亮的女孩好找,既漂亮又会功夫的女孩,可不好找呢。”兰兰说的是实话。 “兰兰姐也很漂亮,以后我教你功夫,你也就成了既漂亮又会功夫的女孩了。” 刘昱本来还担心两个人不熟悉,想要给她们调和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多余的那个。 “对了,刘昱,我人是过来了,但话要说到明处。孙可儿虽然会功夫,毕竟年龄小,我也是只做过服装店,对办学的事一窍不懂,一切都需要从头学起。”兰兰看刘昱在一旁乐得清闲,那可不行,立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和可儿可以做明面上的管理,但你必须当幕后老板,否则一切免谈。” “孙可儿有名气,她可以起到名人效应,招生不成问题。兰兰有经营头脑,负责学校的日常运营以及投资方向。我就打架可以,谁来找麻烦,我负责清理,其余的我就不管了。” 刘昱还真的不懂经营,这点冒充不了,但,谁让人家能打呢?有刀就是草头王,拳头就是硬道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三章 走马上任 达摩武校的管理层开会,黄局长亲自主持,他严肃地扫视了一遍会场,宣布道:“王涛涉嫌犯罪,现已收押在县看守所。达摩武校是我们川淅县的知名企业,不能因为王涛出事了,学校就停止运营。目前川淅县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招商引资机遇,我们达摩武校可不能在节骨眼上出乱子。曹县长委派我来协调学校的领导工作,在座的各位都是学校骨干,说说你们的看法。” 达摩武校的几个老师,相互对视了几眼后,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我是达摩武校的财务主管方建宝,我想说的是,王涛是达摩武校的法人代表,即使他不在,别人没有他的授权,无权参与达摩武校的管理工作。” “嗯,你坐下吧,等会给解答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其他的老师呢,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几位老师又相互地交递了眼神,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没话说。 黄局长看老师们都不发言,知道他们虽位列管理层,但都是摆设而已,这个学校真正的权利只在王涛和这个财务主管手里。 黄局长这才对着财务主管王建宝说道:“法人代表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想大家应该知道,王涛做达摩武校的校长也是一夜之间吧。他做法人代表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他并没有取得原法人的授权。” 王建宝被黄局长逼视的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在打鼓,警局的黄局长怎么会知道的这样详细。 “孙可儿,你们几个过来下。”黄局长招呼道。 坐在管理老师后面的孙可儿答应了一声,和兰兰一起站在黄局长跟前,微笑着面向众人。 老师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女孩子,不知道黄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可儿,是我们川淅县的明星,在省电视台参加了几次春晚,我建议,在王涛的问题没弄清楚之前,先由孙可儿代理达摩武校的校长。” 众人先是一愣,很快又释然了,一个黄毛丫头做代理校长,将来很容易操控她,倒也没人表示反对。 “黄兰兰,豫省财经大学高材生,由她来协同孙可儿管理达摩武校,这点就不征求大家的意见了,必须接受。但我给她的观察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后,达摩武校没有大的起色,直接下岗。”黄局长知道征求意见肯定会被反对,只有强行任命才能达到目的。 黄兰兰?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还被强势任命,对了,她和黄局长一个姓,八成是黄局长的亲戚,看来,达摩武校是被黄局长暗中控制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个局长做靠山,以后达摩武校更吃得开了。 达摩武校的老师们窃窃私语起来。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局里还有很多事要忙,余下的问题,你们来处理吧。”黄局长跟刘昱打了招呼,就准备往外走。 “黄叔,您慢走。”刘昱没喊黄局长,他觉得喊黄叔,一方面是告诉黄局长,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势。 黄局长果然很高兴,用力拍了拍刘昱的肩膀,那意思是“看好你哦”。 送走黄局长后,老师们又坐了下来,看着坐在首位上的孙可儿,能说出什么话来。一个黄毛丫头,先前见了老师还紧张,现在要是能说出个啥,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都等着看孙可儿的笑话。 “各位老师,大家好。我是你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学生,每次进步,都和各位老师的栽培分不开,在这里,我谢谢老师们了。”孙可儿真诚地说道,并站起来鞠躬致谢。 这几句话可把大家惊呆了,这还是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小丫头吗?难道她真的有领导才干?以前都是深藏不露? 看到大家的表情,刘昱和兰兰都暗自满意。昨天晚上,关于会议发言,兰兰教了孙可儿几个小时,一次不行,两次;直到孙可儿背台词背得要吐了,才算过关。 “对于这个代理校长职务,我是硬着头皮接的。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我从来没有参与过管理,更没有管理经验。怎么办?以后还是要靠各位老师教导我,我过去是你们的学生,现在是你们的学生,以后还是你们的学生。” 孙可儿的这些台词,昨天练习了很多遍,已经滚瓜烂熟,今天流畅地说出来,看到老师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心里不由得有些窃喜。当时背台词受的罪现在想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一个女老师平时和孙可儿关系不错,现在看她突然长大了一般,忍不住激动起来,带头鼓掌。 其余的几个老师也跟着鼓掌。 孙可儿用手势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为了感谢各位老师对我的支持,我决定,本月所有老师工资双倍。” “哗”,掌声更热烈了,这年头员工最不喜欢的是谈理想,最喜欢的就是老板多发薪水,薪水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达摩武校顺利接收,有了兰兰的帮助,基本上也不需要刘昱操心。 毕竟是武术学校,教师当中良莠不齐,平静的表面下,谁也不能说没有暗流涌动。为了防患于未然,兰兰给刘昱配备了bb机,万一学校有事,能第一时间联系到他。 吕刚因为这次办案立功,调到了川淅县城的和平警局。虽然只是担任警长一职,但性质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吕刚很感激刘昱,觉得他是自己的福星,以后要和他继续保持亲密关系才是。 达摩武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眨眼间,刘昱来县城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观澜婆婆和县一中联系好了,让刘昱去上学。 刘昱在林风和几个小弟们的簇拥下,进了县一中的大门,一起去往校长办公室。 校长郭大路是个面皮黝黑的中年人,不象常见的校长那样,要么温文儒雅,要么大腹便便。他却是一身强悍,笔直地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如果他换上一身军装,就和部队的首长没两样。 “郭校长,我是刘昱。我奶奶要我来找您,说您已经答应了让我在这里上学。”林风几个臭小子可不敢跟郭校长照面,丢下刘昱就跑了,刘昱只得独自进去。 “你就是刘昱啊,果然是一表人才。我们学校高三有六个班级,你想进哪个班?” 看到刘昱没有其他学生那样的畏畏缩缩,也没有部分学生的目空一切,郭大路心里给刘昱打了70分,再加上观澜婆婆的面子,刘昱的得分将近满分了。 “哇,这还能挑拣?”听校长这样一说,刘昱乐得嘴巴都合不上,“校长,哪个班美女多呀?”这小子得意忘形了,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郭大路上上下下地看了刘昱几眼,刚才的好感差点全部消失,揶揄着问道:“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泡美女的?” 刘昱看到郭校长的表情变化,知道要坏菜,马上改口道:“郭校长,是这样的,有美女作为同班同学,会激励我努力学习,提高成绩的。” “这样啊,我们一班的女孩长得好,但这个班是学校的精英班,平均成绩要达到90分以上才能进。你要是能达到这个成绩,立即就可以进。” 三一班是川淅一中的重点班,几年来出了好几个高考状元,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换句话说,刘昱的成绩真能达到这个水平,那也将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郭校长在这一点上可不含糊。 “这……”刘昱语塞了,他非常清楚自己其实啥也不懂,一考试就露馅了。 “刘昱,在我们学校,学生所处的班级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根据成绩说话的,要不,你先进三六班吧,等成绩提高了,再说转班的事,怎么样?” 刘昱的迟疑让郭大路忽然觉得,他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罢了,就是来县一中混日子的。三六班是这个学校的公子哥专属班,这些学生来这里不是学习,而是混面熟,以便将来能有个照应。现在这个社会,关系好的校友将来还是能靠得上的。 刘昱自然不知道三六班的情况,对他来说现在能上学就不错了,暂时还顾不上考虑别的。 “好的,我就进三六班吧,谢谢郭校长。” 这个时候,办公室进来一个头发稀疏,满脸糟疙瘩,酒糟鼻的中年老师。 “郭校长,听说您找我。”他就是三六班的班主任黄联金。 “黄老师,这是我校新转来的学生刘昱,就分到你的班级吧。”郭校长指了指刘昱。 “黄老师,您好。”刘昱有礼貌地上前问候。 黄联金满脸赔笑地冲郭校长点头道:“好的,好的。” 然后就带着刘昱带去了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其他三位老师都在低头忙着,谁也没抬头看黄老师带学生进来。 “刘昱是吧,进咱们三六班,要遵守学校的纪律,努力学习,不许打架斗殴。你能做到吗?”黄老师端坐在椅子上,板着脸给刘昱说教着。 刘昱本来认真地听着老师教导,不料一股意想不到的杀气袭来,他立即扭身躲避。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四章 不能让你输 刘昱没想到黄老师的口臭那么厉害,面对面说话,一股子腐臭之气对着刘昱杀了过来,熏得他差点晕倒,赶紧侧身用手捂着鼻子,应承道:“黄老师放心吧,我一定遵守学校纪律,不给您添麻烦。” “噗嗤”,一个女老师看到刘昱的囧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作为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他们早已受够了黄老师的腐臭之气,但同事之间,这话也不能说不是。 黄老师听到有人偷笑,脸色变得很难堪,眼光像刀子一样戳向那个女老师,问道:“敖老师,什么事那么开心啊?” “我刚刚想起一个笑话,感觉好好笑,不好意思,打搅你们谈话了。”敖老师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黄联金从桌柜里取出一套教科书,递给了刘昱。 “敖老师,你下节课就是三六班的吧,那就麻烦你把刘昱带过去。”黄联金本来还想多装会逼,被敖老师笑得没了心情,索性把刘昱推给了敖老师。 “敖老师好,我叫刘昱。”刘昱一见敖老师就觉得亲切,这个女老师看起来很阳光,他喜欢这样的老师。 “嗯,刘昱,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你喊我密斯敖就好了。”敖老师也觉得刘昱顺眼,长的帅气,又有礼貌。 三六班在教学楼三楼的角落里,里面热闹非凡。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丝毫影响不到这里,他们该怎样闹腾还是怎样闹腾。 敖老师推开教室门,正说笑逗闹的学生们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有教室里飘浮着的粉尘,还证明着刚才的喧嚣。 跟着进来的刘昱让学生们眼前一亮。 “别装了,在我面前还装啥?”敖老师丝毫不给学生们面子,但她的语气并不是严厉,而是像在和朋友们说话。 “哈哈哈。”教室里的气氛轻松起来,大家坐的姿势也没那么认真了,却也没再闹腾了。 “老师,这是谁呀?长这么帅,不会是你男朋友吧?”有个学生打趣道。 “切,我男朋友比他帅。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同学刘昱,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相互帮助,团结新生。”敖老师交代完毕,就示意刘昱去到后面找座位坐下,教室后面有几张空置的课桌。 敖老师在学生面前的威信很高,讲课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虽然这个班在高三年级中成绩最差,纪律最差,但这些调皮的孩子们还是非常给她面子,因为他们都喜欢这个老师,相比较其他老师絮絮叨叨的说教,她是真心和学生们交朋友,就像他们的知心姐姐一样。 敖老师讲的英语课很精彩,大家都积极地和她英语对话。刘昱却打不起精神来,他对课堂是生疏的。 下课后,敖老师离开了教室,刘昱还在桌子上趴着梦周公呢。 桌子突然发出“呯”的一声巨响,把刘昱惊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龅牙男生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一边拍桌子一边嚣张地喊道:“你***五行缺觉啊?来这里不好好学习,就是睡觉的吗?过来,让段哥给你上上思想政治教育课。” 这个段哥全名是段玉柱,从小就擅长打架,心狠手辣,从来没输过。他父亲是川淅县城有名的企业家,段玉柱惹了事,家里都能替他摆平,因此在班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段玉柱这会儿正眯缝着眼睛,嘴里叼着香烟,靠在椅子背上,后面站着个红衣女孩,帮他按摩肩膀。还有三个健壮的家伙抱着双臂,站在段玉柱两边,虎视眈眈地望着刘昱。 班级里霎时安静下来,学生们知道,这段玉柱要给新生打杀威棒了。 “你说这新来的会不会过去?” “肯定会了,新生都不敢惹事的。” “我觉得悬,我看这新来的也不是瓤茬,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我靠,你还会看相啊,那咱们赌一把,我赌这新来的要吃亏,赌注一包红塔山,你敢不?” “赌就赌,谁怕谁啊?我刘詹岳就不怕赌。” 结果,押刘昱吃亏的有二十多个人,押刘昱不会吃亏的,就刘詹岳一个人。 刘昱抬眼看了看龅牙,又看了看在一旁派头十足的段玉柱,又看了看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同学,特别地看了押自己不吃亏的刘詹岳。 “说你呢?听到没?耳朵塞驴毛了吗?”龅牙看刘昱不理睬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跟着段玉柱混以来,在三六班都是横着走的,今天居然有人不给自己面子,要是处理不好,以后还怎么有脸继续跟着老大? 龅牙伸出手指去戳刘昱的脸,那表情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刘昱不配合,直接让他满脸开花。 只听到“咔吧”一声脆响,龅牙抱着手蹲到地上,痛苦地叫喊着:“麻痹,我的手指断了。” 刘昱出手速度很快,谁也没看到他的动作,大家都觉得龅牙是在演戏。 “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头指着我,下次文明点。”刘昱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把龅牙当回事儿,又要趴在桌子上接着睡。 段玉柱眯缝的双眼忽地睁开了,对着站在旁边的跟班们一摆手,三个跟班立即像恶狗一样扑向了刘昱,胆小的女生吓得用手捂住了嘴。 “草,几个人打一个,要脸不要脸?”方面大耳的刘詹岳再也忍不住,出口喊道,却遭来段玉柱狠毒的目光,刘詹岳不由得背上一凉,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三个人卯足了劲头,拳脚交加打向刘昱。 刘昱对他们根本提不起兴趣,懒得理睬他们,再加上不想上学第一天就惹事,还是趴在桌子上继续装睡。 人是在装睡,但识海里还是召唤出战道技能钢铁意志,心道“我不去打人家,也不能让人家打自己不是?” 三个家伙以为捡到了便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三人合力打一个,就算是对战也是胜败立现,何况刘昱还在一动不动地装睡。要是得手了,至少打他个脑震荡加半残。 “啊”、“哎呦”、“呜哇”三声尖叫传来。 两个用拳头击打刘昱头部家伙,仿佛打在石头上,一通骨折的声音之后,俩人疼得抱着手蹲地上,跟龅牙做伴去了。 另一个伸脚踢刘昱腰部的,那是踢到了铁板,脚趾头咔吧一声脆裂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脚哼哼起来。 这画风惊煞了众人,学生们个个目瞪口呆。 “我靠,这么牛啊。” “他这是什么功夫?” “应该是少林寺绝招金钟罩铁布衫。” “不对,我觉得这是沾衣十八跌。” “哈哈哈,我赢了,我说过的吧?赌博,我可没怕过谁。”刘詹岳这会开心得要命,二十多包红塔山,想想就是美的,又催着输了的学生出去买烟付赌账。 “老大,你要给我们报仇哇。”段玉柱的四大金刚全部挂彩,啪啪地打脸呐。 段玉柱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拳头握了又握,最终却又松开了。他很清楚,即使自己和四大金刚对打,也占不了便宜。 这个新生能不动声色地重创四大金刚,说明他很有些能耐,说不定是古武世家的子弟。自家老爹不止一次地告诫过,别惹古武世家的人,那些人不是用金钱能对付得了的。 “刘昱,今天的事到此结束,咱们谁也不要告诉老师,今天的帐,以后再算。”段玉柱交代了场面话,带着小弟们一瘸一拐灰溜溜地出了教室,送去医院看伤。 刘詹岳收齐了二十多包烟,抱过来一股脑堆到刘昱桌面上,激动得脸上飞红:“昱哥,你真牛,这些都是你的。” 段玉柱他们都离开了教室,刘昱也没有继续装睡的必要了,睁开眼坐直,戏谑地望着刘詹岳道:“你叫刘詹岳?” “对呀,你还记住我的名字了?天呐,我好幸福哦。”此时在刘詹岳心目中,刘昱就像大明星一样,他自己是不折不扣的追星族。 刘詹岳花痴般的表情招来了其他同学一个个鄙视的眼神。 “刚才听你们打赌,只有你一个人押我不会吃亏。对你有点印象,你既然看好我,自然不能让你输。”刘昱笑呵呵地道。 “昱哥,你真威武,你是我这一辈子见到的,唯一的绝顶高手,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刘詹岳对刘昱佩服得五体投地,遇到这样的高手,可是要好好地把握机会才是。 话刚说完,有个学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五章 打遍天下无敌手乎 “昱哥,带我一个,我以后也是您的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跟刘詹岳打赌输了的那个学生挤到刘昱跟前,磕磕巴巴地说道。 “切,你个贱人,刚才还不相信昱哥呢,现在来捧昱哥的香脚,晚了。”还没等刘昱开口,刘詹岳就抢了话头,看来这两个二货是那种关系不错的损友。 “说话文明些,不要动不动就对同学说粗俗的话。”刘昱反感别人说粗话,板着脸教育刘詹岳。 “老大,他是我二弟,名叫谭剑,我们大家都喊他小贱人。”刘詹岳连忙解释道。 “是的,老大,他不是粗俗,是在和我开玩笑。” “这样啊,那就算了,以后咱们自己兄弟在一起,还是文明些好。”刘昱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他明白自己要在这个班里上学,有几个死党跟着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大,快把香烟装起来,这都是我赢的,送给老大做见面礼。”刘詹岳看刘昱面带笑容,心里乐开了花,赶忙怕马屁送礼。 刘昱却把香烟推了出去:“我不抽烟,也不喜欢别人在我跟前抽烟,你要是喜欢抽烟,就在教室外面抽吧。” 刘昱的声音不高,但一直支棱着耳朵偷听他们谈话的几个烟鬼同学却苦瓜着脸,这个狠人不抽烟,也不喜欢别人在教室里抽烟,这以后还怎么混? 刘詹岳讪讪地收起了香烟,忙向刘昱保证以后再不抽烟,既然决定跟老大混了,一定以老大为楷模,老大不愿意做的事,就要坚决反对,这是必须滴。 大多数学生还是很谨慎的,刘昱再怎样也还是新人。那段玉柱是川淅县城本地人,父亲又有钱有势,刘昱能讨到什么便宜?现在上前套近乎,万一段玉柱回来,又打赢了刘昱,怎么办?还是小心为上,多多观望吧。 “你们俩个,谁给我说那段玉柱的情况?”惹了他,就要多了解他的背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人诚不欺我也。 “老大,这段玉柱……”刘詹岳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刘昱。 段玉柱的父亲段军是川淅县四大企业之一--飞龙酒业的老总,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家中条件优越,又怕宝贝儿子被人欺负,就给段玉柱请了家庭教习。 段玉柱天生就比较泼皮,对教习教的招式嗤之以鼻,反倒常常把教习打得鼻青脸肿。 难道那些教习真的打不过段玉柱吗?不过是出来混口饭吃,见段玉柱不愿意学,也懒得教他,混日子挣点钱跑路得了。 也有部分教习性子认真古板,打了段玉柱几次,想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知道段玉柱挨了打,就找他爹告状,说教习不真心教他武艺,还趁教学的机会打他。 段军护犊心切,信了儿子的话,不但不给工资,还找人把这些教习揍一顿撵出去。久而久之,再也没有教习愿意上门教段玉柱了,段玉柱由此还得了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称号。 在三六班,更是段玉柱的天下,他就是这班里的土皇帝,看谁不顺眼就打,今天找刘昱的麻烦,纯属看他不顺眼而已。 等刘詹岳说完,谭剑也接着说了段玉柱手下的四大金刚。 那个上前喊话的龅牙,叫苏二毛,打架不怎么厉害,就是鬼点子多,是段玉柱的狗头军师,段玉柱干的很多坏事,都是苏二毛在后面出谋划策。 其余三个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外号分别是金刚、鬣狗、金钱豹,家里也都是有点小钱的,来一中混日子,结识了段玉柱,就认为找到了靠山,将来一定能在川淅混得风生水起。对于段玉柱的差遣,都是无条件服从。干了坏事以后,段玉柱也分给他们些残羹剩饭。 “这么说,段玉柱就是三六班的老大了?”刘昱对段玉柱的情况已经明了,顺嘴问道。 “是,也不是。明面上看起来段玉柱很牛,班里也有他不敢惹的人。”刘詹岳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却没说出那人是谁。 “切,还给老大卖关子,我来说。”谭剑鄙视着刘詹岳,正想告诉刘昱,教室的门打开了,班主任黄联金走了进来,原来是第二节课要开始了。 刘詹岳和谭剑意犹未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 黄联金扫了一眼班级,发现段玉柱几个没在,他也见怪不怪了。在川淅县一中高三年级六个班里面,三六班成绩最差,纪律最差,也是最烫手的班,曾经有几个年轻班主任,都被这班的学生打跑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落到他手里,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黄联金是语文老师,带有广式口音的普通话让同学们昏昏欲睡,部分同学已经开启了睡眠模式。 终于熬完了这节课,黄联金离开教室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他走进办公室,才想起来今天班里居然没有学生抽烟。 直到上午放学,段玉柱他们也没回校, 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刘詹岳,这才放下心来,和谭剑一左一右地拥着刘昱进了学校餐厅。 刘昱入学匆忙,还没来得及办饭卡,被两人带进餐厅,才尴尬地说道:“丢人了,我还没买饭卡呢。” “我请客,哪能让老大花钱吃饭,以后老大的伙食,我包了。”刘詹岳拍着胸脯保证着,赶紧去口袋掏饭卡,生怕谭剑抢了自己表现的机会。 “二货,你请老大吃饭,那我就请老大喝饮料。”谭剑看刘詹岳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的样子,退而求其次。 “随便就好,我对饮食没有特别要求,你们吃啥,我就跟着吃啥。”刘昱有肉芝王在身,不用吃饭,但在学校里,整天不吃饭未免显得惊世骇俗,所以入乡随俗了。 刘詹岳恐怕刘昱是客套,就自作主张点了三份价格最贵的米饭套餐。两人刚刚坐下,谭剑拎着三瓶可乐过来了。 “刘昱?”一声悦耳的娇呼,让刘詹岳和谭剑兴奋得扭头张望,老大刚入学,就有认识的女生? 林听海和几个女生端着饭菜,花枝招展地从刘昱面前经过,一眼就发现了他。 刘昱其实早就看到了林听海,却没有主动上前搭话,现在她先认出了自己,就微笑着站起来:“嗯,你们几个也来吃饭了。” 刘昱很会招呼人,用了个“你们”,就显得面面俱到了。 “哇塞,林听海,这帅哥你认识呀?快帮我们介绍介绍。”几个女生眼前桃花乱飞,打趣着林听海。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林听海一点也不矫情,把端着的餐盘放到了刘昱对面。 几个女生也嘻嘻哈哈地在旁边落座。 刘詹岳冲谭剑挑了挑眉毛,心说这回人品爆发了,刚认的老大竟然认识川淅一中的校花林听海,还带来这么多的美女和他们同坐,这真是祖宗八代修来的福气,就凭这点,以后也要死死地跟着老大混。 “各位美女,我是刘昱老大的小弟,你们想喝什么饮料?我请客。”谭剑抓紧机会献殷勤。 “混得不错嘛,刚来学校第一天,就收上小弟了,有前途,我看好你哦。”林听海笑咪咪地看着刘昱,戏谑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优秀。”刘昱不要脸地说道。 “有人请客?哈哈,好,去拿几瓶果汁吧。”坐在林听海旁边的一个短发女孩鬼马精灵地说道。 “好咧。”谭剑爽快地答应一声,站起来就走。 餐厅里很多吃瓜男同学怀着无比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窃窃私语起来。 “靠,这个学生是谁?这么牛逼。” “是啊,校花主动和他招呼呢。” “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几个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谭剑抱着几瓶子饮料,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大厅中间穿过,听着别人的议论,他由衷地感到骄傲,自己也能近距离接触校花了,还有机会给校花送饮料。 “怎么样?在学校还习惯吗?”林听海关心地问道。 “暂时还不在状态,要是和你一个班级就好了,不会的功课,你还可以帮我辅导。” “这就需要你段考时出个好成绩了,我相信你能进我们一班。”林听海对刘昱信心满满。 “怎样才能在段考时有个好成绩呢?”刘昱可没那么乐观。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六章 乌衣大人冒个泡 直到下午,段玉柱他们也没来学校上课,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认为睚眦必报的段玉柱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肯定在酝酿更深层次的报复。 刘昱根本就没拿这当事儿看,对于同学们的议论也懒得搭理,能使他苦恼的,就是对于课程的一窍不通。既然上了学,就应当正正经经地上,说啥也不能让成绩一拿出去就丢人。 目前刘昱上课简直就是受罪,明明不懂,还要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高三的课程很紧张,晚上还有晚自习,他想偷空召唤天书出来看看,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家饭店的包厢里面,段玉柱和四大金刚正在吃喝。上午他们几个灰溜溜地出了学校,到医院经过检查,段玉柱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几个小弟都是不同程度的骨折。 刘昱还真是硬茬子,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段玉柱心里敲起了小鼓,这个仇到底要不要报? 要报仇,论战力值比不过刘昱,不报仇,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以后还怎么在一中混? 这事还不能告诉自家老爹,因为老爹不止一次地告诫他,其他啥事都好说,就是不能惹古武世家子弟。 在医院里给小弟们包扎好,带他们看了一下午的港台三级教育片,里面热火的镜头,让他们血脉贲张,总算暂时忘记了疼痛。 瓦轴脸的鬣狗喝了口啤酒,出主意道:“老大,我琢磨着,要是你亲自动手,说不定咱们可以打过他。”因着段玉柱的袖手旁观,鬣狗暗地里耿耿于怀。 “不行,那小子忒猛了,是个练家子。”苏二毛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是第一个吃亏的,自然知道刘昱的可怕。 金钱豹脖子上有块白癜风,所以大家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他哭丧着脸道:“那我们就白挨打了?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下去?” “跟着我,还能让你们吃亏?我有个表叔很厉害,我去找他帮忙。”段玉柱想起了他的远房表叔,在他的眼里,这个表叔很不一般。 “老大,表叔打架很厉害吗?”金刚膀大腰圆,脑子一根筋,平时话不多,最佩服的就是比他能打的人。 段玉柱扫视了小弟们一眼,沉声道:“我表叔不是简单的能打,他能请神上身。” “哇哈哈……”鬣狗忍不住笑场了,老大故作神秘了半天,说出的竟是这样不靠谱的话。 “老大,你还信这个?请神?哈。” 段玉柱撇嘴看了鬣狗一眼,不屑道:“你麻痹啥都不懂,告诉你,我亲眼见过,我表叔请神上身以后,好几个有功夫的,都被我表叔打得满地乱滚。” “真的假的?”金刚来了兴趣,瞪大了眼问道。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明天就去找表叔,你们几个愿意上学,就去上吧,反正我不报仇,是没脸去上学的。”看小弟们怀疑自己说的话,段玉柱挺郁闷的。 “老大不去学校,我们也不去,咱们是一个阵营的。”四大金刚异口同声地表态。 川淅一中教学楼是个回字形,六楼是顶层,实验室就设在这里,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空无一人。 乌衣在实验室的阳台栏杆上蹲着,这里可以俯瞰刘昱的班级,刘昱怕他离得太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它跟着。它给刘昱下了保证,只远远地跟着,不让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刘昱这才勉强答应。 自从吃了王涛的物件,如同催化剂一般,使它体内吞食的对联道气空前地活跃起来。 乌衣一边监视着三六班的动静,一边自行修炼。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乌衣仰嘴望天,吞食着微弱的月之精华。又从长喙中吐出一个豆大的黑色圆球。 黑色圆球裹着混沌之气,飞速地旋转,月华化作点点光辉,蜂拥而入圆球。 乌衣正在狂吸月华,忽然听到楼层内传来些微动静,忙把圆球吞入腹内,收拢黑羽,隐匿于夜色中的幽暗处。 走廊深处,一团若有若无,如烟似雾的黑气弥漫,飘飘荡荡地进了实验室,逐渐化成一个人形。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形愈加清晰,亦不再是单纯的深黑浅黑,从水墨画转成了水彩画。 只是这水彩画的颜色过于单调了些,除了黑白,就是红色。 这是一个高挑的红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婴儿身上满是斑驳的暗红血渍,沾得红衣女子手上也是血淋淋的。 红衣女子化形完毕,猛地发现了高高蹲在吊扇页片上的乌衣。 在华夏,乌鸦通常以一付神秘阴冷的形象示人,嗜食腐肉,嗅觉异常灵敏,能闻到从地下散发出的腐尸味,所以常常盘桓于有新坟的墓地,甚至能捕捉到病人临死前所散发出的特殊异味,由此被视为不祥之物。 但在藏区,当地人视乌鸦为神鸟,并认为他们的先祖去世之后,灵魂会被乌鸦吞食,乌鸦会把他们先祖的灵魂带到仙界。 乌鸦是鬼魂的天敌,因为乌鸦吃鬼魂。红衣女子被乌衣身上发出的威压之气震慑,瑟缩地抱着婴儿匍匐于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哀告声。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潮水一样涌出了教室。乌衣看了看红衣女子,展翅飞走了,因为刘昱也出来了。 红衣女子后怕地委顿在地上,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以为乌衣是怜悯心发作,却不知道它是失去了法力,根本无法吞食鬼魂。 她再次飘浮起来,悬在阳台上空,怨恨地望着楼下的人们,白牙咬着红唇,直咬得鲜血直冒,眼睛里也滴出了血, 林风骑着摩托把刘昱送回了家,观澜婆婆还在客厅里等着他呢,看见刘昱回来,就去厨房里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吃点宵夜吧。” 刘昱被这温馨的画面感动了,眼睛里蒙上层水雾,拿勺子一口一口地搲着蛋羹。“奶奶,你对我真好。” “这孩子,奶奶自然要对你好了。今天上学情况怎样?还习惯吗?” “我感觉还好,今天还和听海在一起吃饭了呢。”刘昱汇报着在学校的情况,就是没说和段玉柱他们的冲突,他怕奶奶担心。 吃完宵夜,刘昱就劝观澜婆婆先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门快关上时候,乌衣挤扁了头钻进房间。 “乌衣大人,今天感觉怎么样?”想起被自己晾了一天的乌衣,刘昱略感歉疚。 “感觉很不好很不好。”乌衣甩头甩嘴,满腹抱怨:“在顶层风好大,附近又没同类,寂寞死了,哪像你,几个美女跟着,幸福得要命。” “羡慕我?那我明天去花鸟市场给你买个母鹦鹉吧?你们没事就聊一聊,这样就不寂寞了。” “切,我堂堂乌衣大人,怎么能和俗世的这些低贱鸟类为伍?平白地拉低了我的品味。”乌衣不屑一顾。 “那就说说你的来历,让我也知道知道乌衣大人的品味有多高尚。”刘昱早就对乌衣的来历好奇,趁机问道。 “不说,打死也不说。”乌衣又开始甩头甩嘴了。 “不说就算了,我也懒得听,睡觉喽,好困。”刘昱煎熬了一天,也觉得疲累,就想关灯睡觉。 “跟你说个事,关于那对联的事。”乌衣一天没和刘昱说话了,憋得难受。 “什么?那对联你不是吃了吗?因为这个你还进化了。”这话题刘昱感兴趣,一下子精神起来。 “是啊,可是那对联中蕴含的道气太过丰富,我吸收的不到百分之一。不过这两天我感觉道气转化的速度加快了很多,这都是王涛那物件起的催化作用。”乌衣嘿嘿笑着,眼睛直往刘昱下面瞄。 刘昱吓得双手捂住重要部位,嚷道:“你个猥琐的二货,不会也打我的主意吧?告诉你,没门。我还是童男子,还没经过女人呢,我坚决不干,你想都别想。” “你想多了,你那小牙签对我也没啥用。”乌衣鄙夷地说道,“人家王涛练得是佛门外功,那物件阳气重,对我才有用。” “那就好,我就能放心睡觉了。”刘昱松开双手,擦把冷汗,乌衣这爱好可真吓人,这是要让人家断子绝孙的。 刘昱实在疲惫,连脚都没洗,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立时就扯起了呼噜。 乌衣本来还想和刘昱谈谈红衣女子的事,看他瞌睡得很了,也不好再多叨叨,一只爪子支在桌面上,蜷起另一只,也进入了休眠模式。 刘昱入睡不久,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就嬉闹着从他体内飞了出来,在床上方盘旋追逐着,随之丝丝纤细的灵气从门缝窗缝里涌进来,由着二精灵汲取。 乌衣瞬间惊醒,感觉到室内充盈的灵气,大喜,“竟有这等好事?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 遂张开乌鸦嘴,吐出了黑色圆球,这小黑球也开始飞速旋转,分享着被二精灵吸引来的灵气。 二精灵的形状大小并无变化,但颜色纯净了许多,火焰精灵红得耀眼,冰雪精灵洁白如玉。 小黑球颜色渐渐淡化,虽不是很明显,乌衣还是发现了端倪。 川淅县城的夜生活很丰富,各色各式的大排档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吆五喝六地猜拳行令。 歌舞厅门口的霓虹灯闪烁不停,穿着暴露、涂脂抹粉的女人周旋在衣冠楚楚的男人中间。只等发现猎物,再用尽一切手段勾到石榴裙下。 这些喜欢夜生活的人们,都不曾注意到苍翠的飞龙山上,水平如镜的带子河面,腾起一股股灵气,向川淅县城飘来,汇聚到刘昱居住的那个地方。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七章 往事如梦了无痕 刘昱早晨是被bb机闹醒的,手脚利落地穿上衣服,跑到客厅,照着bb机上显示的电话号拨打了过去。 “请问,你是谁?”这是刘昱第一次使用bb机,有点小激动。 “我是可儿,今天是周末,你们不上课吧?有没有空到达摩武校来玩?”听筒里传来了孙可儿怯怯的声音。 “应该没问题,我去问一下奶奶今天有没有事,没事我就去你们那里。”刘昱爽快地答道,“你先别挂电话,我现在就问。” 刘昱放下听筒,跑到院子里,看到观澜婆婆穿着一身儿大红色的练功服,手里拿把杏黄色的大扇子,正练着功法。 “奶奶,今天有事没?我朋友约我出去玩。”刘昱大声问道。 观澜婆婆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下刘昱,道:“今天恐怕不行,我有个道友要从远方过来,你应该拜见一下。” “好的。那我去跟她说下。”刘昱说完,就跑回屋告诉孙可儿,今天没时间去达摩武校。 孙可儿嘴上说着没事儿改天吧,但话语态度,还是透露出失落。 刘昱挂了电话,又跑到院子里:“奶奶,您的道友是谁?能跟我说说吗?” 老年人生活单调,没人陪伴,生活会显得很孤单。刘昱深知这个道理,就想和奶奶多聊聊天。 “好啊,到屋里搬两把椅子过来,奶奶就跟你讲一讲,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吧。”观澜婆婆很高兴,她孤身一人一辈子了,也没什么可以谈心的人。 刘昱屁癫屁癫地从客厅里搬出两把椅子,放到葡萄架下,等观澜婆婆坐好以后,自已才坐在对面,两只眼睛眨巴着,静等听故事。 “奶奶年轻的时候,得遇机缘,学到道法。师傅教会了我画符驱鬼捉妖,之后就让我出道观,下山历练。” “那时正值乱世,山野精怪,邪祟之物非常多,但都是道行低微,被我斩杀的,不计其数。” “久而久之,我竟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年,我游历到豫北的一个小镇,发现这里的人很奇怪,外表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但精神状态不对,个个浑浑噩噩,好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我调查了好久,才发现其中的端倪。有人在这里布置了阴法阵,以至阵法范围内的人,都会受其影响,变得六神无主,胆小如鼠。 但凡阵法,都有阵眼。我好不容易找到阵眼,眼看就可以破了此阵,不想却遇到了极大的凶险。” “所有的法术符咒,都突然失灵了,我自己也被困入阵中,全凭一点道心清明才能保持神智不失。” “就在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一个青年出现在面前,自称同道中人,把我带出阵外,救下了我。他说,这次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邪祟。” “倭国攻打我华夏之前,早已派法师潜入,他们以商人的身份,在各地乱窜,布置阴法阵,使我华夏百姓陷入迷茫,猜疑的状态。” “南京大屠杀的时候,寥寥几个倭兵,就可以杀我几百个同胞,就是因为他们中了邪,魂不附体,才被轻易地杀害。” “他懂得很多,跟他比起来,我自惭形秽。” 观澜婆婆说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她的眼神好像初恋中的少女,在憧憬着自己的心上人。 “奶奶,你是不是很喜欢他?”刘昱觉得奶奶说的这个道友,在她心目中并不仅仅是道友。 “唉,啥喜欢不喜欢呀?我一辈子未嫁,他一辈子未娶。”观澜婆婆伤感起来。 “那为啥呀?两情相悦,就要在一起,他不娶,你不嫁。这图的是个啥?”刘昱不明白了。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算了,不说他了。”观澜婆婆摇摇头,“孩子,我总感觉你和他有些渊源。” “是吗?奶奶,你说说,也许他就是我的亲人呢。”刘昱眼中放出异彩,心说这人难道是自己失忆前的家人吗? “他喜欢烹饪,没事就钻研些奇怪的菜式。还别说,他做的饭菜,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酒店的高级厨师。也做不出他烧菜的味道。他要不是被道术耽误了,绝对会是一个最棒的厨师。” 心怀爱情的女人,无论年纪多大,都有一颗粉粉的少女心,认为自己心上的人,是天底下最美好的。 “我也喜欢烧菜,难道这就是和他的渊源?”刘昱猜测道。 “是呀,你烧的菜,和他烧出的味道一模一样,而且那些菜式,应该都是他自创的。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他的这些菜式?”观澜婆婆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的确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地,自然就会烧这些菜。”刘昱也说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一辆大巴车从省道上向川淅县城开了过来,车上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春晚小品,乘客们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上衣口袋里插着两支新农村钢笔。 他就是纪天荣,此番他来川淅,有三个原因。第一,是观澜道友的邀请;第二,观澜告诉他,这里某人和他可能有渊源;第三,南木子这次要来川淅,宗协已经密令各省分会,派出骨干人员赶赴川淅县城,以便应付不测。 观澜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但他知道,走上这一行,命犯五弊三缺,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行人伦大统。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痛若,只能把对观澜的那份感情,默默地埋在心底。 观澜所说的某人和自己有渊源,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这个人,是不会说谎话的。 到底是谁呢?这个问题纠结了他很多天了。 在自己一生之中,只有王红、刘运动算是比较亲近些。 王红并不喜欢烹饪,也没学到半点烹饪技艺,所以,这人不可能是从王红那里学得的。 难道是刘运动?只有这孩子在自己家住过,手把手地教会了他厨艺。可是,他已经失踪十年了。 当初推算出刘运动没死,并且瞒天过海,设下了他的衣冠冢。本以为过不多久,他就能回家。但是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一直是杳无音讯。 师弟刘豫州不死心,一直在全国各地到处寻找。结果到现在,不但刘运动没找回来,连师弟也失去了踪迹。 再说,刘运动这孩子,是在颍州县境失踪的,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川淅县? 大巴车司机是个络腮胡子,昨天夜里在省城宾馆享受了一次天上人间的滋味,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其实这络腮胡子是个老实本份的人,根本不会花钱逛那些时髦的场所,平时来省城,也是规规矩矩的。家里亲戚们都说省城美女多,骗子也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家玩仙人跳,还是窝在宾馆里看电视安全。 所以昨天晚上络腮胡子吃过饭,躺床上看了会电视,辛苦了一天的人,一放松下来就犯困,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就呼呼大睡了。 他是被一阵子愉快惊醒的,睁开迷糊的双眼,赫然发现胸前趴着个女人。 这女人一头秀发如丝般光滑,此刻垂落下来,铺满他胸口。 络腮胡子定定神,仔细一看,女人五官清秀,皮肤细腻,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得美丽动人。 “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虽然和美女亲密的感觉很惬意,络腮胡子还是警惕起来,会不会被人捉了仙人跳? 络腮胡子一边大声喝问,一边用力把女人往外一推,就要起身防备。 不料想一推之下,才发现女人胸前两团肉顶着他的胸脯,被他一推,吃痛叫了一声,说不出的娇滴滴软糯糯。 络腮胡子怜惜之情顿起,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做什么,如中了定身法一般僵住了身体。 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看着他,并不说话,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花瓣样娇柔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厚唇上,轻吐丁香顶开了他的牙齿,就此纠缠在一起。 络腮胡子头嗡地一声轰鸣,某个部位起了不可遏制的反应。他从被动变成了主动,从下面翻身到了上面。 女人呜呜地喘息着,引导着他,使他大开了眼界:原来还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此时此刻,他真正明白了**的滋味。 这一刻,他的人生才是完满的,哪怕被人玩了仙人跳,也认吃亏了。 这一夜,折腾了四五次吧,他根本记不清楚了,他能记清楚的,就是甜蜜,幸福,快乐得想找人分享。 女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早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怀疑是自己做了春梦,但被褥上遗留的女人香水味,明确地告诉他,那不是梦。 又翻自己的皮包钱包,啥都没少。 去检查了门锁,一切都正常。 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宾馆里寂寞的女服务员?络腮胡子百思不得其解,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就穿好衣服开车去了。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了喂,甜蜜的歌甜蜜的歌,飞满天了喂……”络腮胡子回味着女人细腻如脂的皮肤,诱人的曲线,忍不住哼哼起歌来。 突然,有个女孩骑着自行车冲到大巴车前,头上戴着耳机,飘逸的长发随风飘扬。 络腮胡子急按喇叭,那女孩仿若没听见,还是正正好挡在车前。 “草,这是不要命了啊?”络腮胡子骂了句粗口,猛踩刹车,却惊恐地发现,刹车失灵了。 络腮胡子激灵灵打个冷颤,猛打方向盘,想绕过这个不要命的女孩。 大巴车龙摆尾似的在公路上乱扭,乘客们吓得惊声尖叫。 大巴车即将越过女孩的时候,络腮胡子忽然发现,那女孩扭过头来冲他一笑。 那笑容如此甜美,恰似他昨夜享受过的温柔,还有那眉,那眼,那晶莹的皮肤,都是这般熟悉,她…… 她竟然就是,昨夜的那个女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八章 情况不妙 大巴车像喝多了酒的醉汉,踉踉跄跄地翻下了路基。惊恐的叫声,无助的恐惧充斥着整个车厢,乘客们哭喊叫嚷着紧紧抓住椅子背。 大巴车像过山车一样翻滚着,落入了深沟。 一辆白色田本皮卡不远不近地尾随着大巴车,此刻缓缓地停了下来,下来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留着板寸头的青年,他拿着相机走到公路边,快门按个不停,拍摄的正是车祸照片。 骑行女孩迅速地把山地自行车放到皮卡后箱,矮身钻进了驾驶室。 板寸头回到车上,“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扭头看了看那女孩。 “快走。”女孩冷若冰霜地命令道。 “哈伊。”板寸头态度恭谨地应了声,立即启动车子往前行驶。 公路边停着一辆体积庞大的箱式货车,皮卡在货车屁股后面停了下来。 货车后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块巨大的铁板铺向地面。皮卡车顺着铁板开了进去,后门旋即关闭。 货车发动,沿着公路继续前行。 车内别有洞天,车厢两侧开着灯光,一点也不昏暗。 女子下了皮卡,转到沙发跟前站着,褪下了衣裤,迷人的**显现,散发出极具诱惑的暧昧气息。 板寸头也跟着来到沙发前,色眯眯地看着女子赤果果的身体,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也跟着起了变化。 女子好像不知道背后的情况,兀自弯腰去取东西,圆滚滚的后臀完全暴露在板寸头的视线中。 板寸头吞了下口水,上前几步,双手一圈,从后面搂住了女子,双手覆住她胸前的柔软,大力地揉搓着,一边挺起腰就要撞击。 女子也不慌张,捏住板寸头的中指一扳,反关节一推,“咔吧”一声脆响,接着就是板寸头的一声惨叫。 板寸头冷汗直冒,攥着指头弯下身去,嘴里嘶嘶着凉气,怨毒地望着女子,原本的蠢蠢欲动早已疲软了。 女子这才慢慢的扭转身子,阴沉地骂声“八嘎”,抡起巴掌往板寸头的脸上猛扇。 没几下板寸头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支那猪占了老娘的便宜,都要去死,你也想尝尝死亡的滋味?”女子脸冷的能拧出水来,咬牙切齿地发狠,胸前的两粒紫葡萄也颤悠悠地跟着晃。 “京子小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板寸头收起目光,低眉顺眼地赔礼。 “藤田君,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制造**,让华夏的,欧洲的,一切的一切,来川淅的术界人士都铩羽而归。” “哈伊。”藤田低头应承道。 “抬起头来,难道本小姐不漂亮吗?难道本小姐没支那女人美丽吗?”藤田老实了,京子又开始调戏捉弄他。 藤田迟疑着抬起了头,京子肌肤雪白,有凸有翘,他却不敢再造次,目光看似是盯着京子,实际上等同无视。 京子上前捉住藤田的手,“咔吧”一声,又帮他接回了中指。这才弯腰从沙发上取出另一套衣服,穿在身上。 藤田狗腿地打开固定在车厢壁上的酒柜,取出个冰白清酒瓶并配套酒杯,满斟了一杯,双手捧着敬给京子。 南木子在港综大的演讲直播,同样使倭国术界震动不小,高层连夜召开会议,商议对策。 华夏国力渐强,商业亦是蓬勃发展,许多国家都与华夏都有经济交往,交往最多的要数倭国。 各大中小城市都有倭国的商业连锁机构。这些商业社团,明着是做生意,但背后暗隐间谍。他们和华夏人面貌相似,穿着打扮相同,混迹于市,让人难以分清哪是华人,哪是倭人。 南木子并未明言是来川淅,但还是被各界人士猜了个七七八八。 川淅县已是严阵以待,要趁此机会招商引资,某些有心人也开始了布局,这倭国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小丑。 有好心人看到了翻在公路边沟里的大巴车,派人打电话报了警,又召集着乡邻们下沟砸车救人。 因为是大巴车事故造成的群体死伤,川淅县120接警后不敢怠慢,立即上报,很快就报到了曹县长的案头。 “什么?出了这样的大事?”曹县长大惊失色,正是关键时刻,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出了恶**故,可真够他喝一壶的。 曹县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这南木子干嘛要来川淅县啊,好事还没到,祸事就先跑来了。唉,总得先解决了眼前的事。 曹县长一边向省里汇报情况,请求上级的支持,一边给县各级部门下了死命令:不顾一切代价救人,调查事故原因,并严查各酒店宾馆外来人员的背景资料。 观澜婆婆先是接到豫省河图研究会的直线电话,后是接到县里的电话通知,如五雷轰顶,两腿都软了。被刘昱搀扶着上了警局的特派轿车,赶往县人民医院。 县医院一片忙碌,武警值勤,闲杂人等一律赶了出去,主治医生,护士来回都是一溜小跑。 纪天荣身份特殊,被单独安排在一间病房。观澜婆婆进去的时候,纪天荣正昏迷地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子,心电检测仪在滴滴地运行着。 “老纪,我不该让你来川淅,都是我的错。”观澜婆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在床前,涕泗横流。 她追求了纪天荣大半辈子,两个人人没在一起,但心是彼此牵挂的。如今医生说老纪没明显外伤,但脑部淤血阻隔,形成了血栓,短期内不会苏醒。 言外之意,就是有可能是植物人了。 观澜婆婆伤心欲绝,刘昱看了心中难受,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这样痛哭? “奶奶,您不能这样伤悲,纪爷爷只是昏迷了,还有苏醒的可能,你要是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纪爷爷呢?” 观澜婆婆泪眼婆娑地看着刘昱,觉得这孩子说的有道理,就止住哭泣,让刘昱先回去,她要陪纪爷爷说话。 观澜婆婆曾听说过,植物人所熟悉的亲友,如果能够经常说话给他,唠叨些两个人过往的事,就会有几率苏醒过来。 这两个人年轻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能让刘昱听见不是?所以就急着撵刘昱回去了。 刘昱拗不过,只好离开了病房,沿着走廊出了住院部大楼的门,却发现好些人扎堆在楼门口议论着什么,朝天空中指指点点,脸上还露出恐慌的表情。 刘昱抬头一看,医院里的树上落满了乌鸦,连附近的楼顶上都有。 听众人议论说,出事的大巴车上死了几个人,剩余的三四十个人都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这些乌鸦肯定是过来吃死人灵魂的。 医生,护士,武警,病人,谁曾见过这么多乌鸦聚集在一起?个个面露惊惧,惶惶不安。 乌衣在楼顶最高处伫立,刘昱一出来就被它看到了,呱呱叫了几声,几个白脖子乌鸦跟着呱呱应和。 刘昱径直走出医院,乌衣飞在半空中跟了出去,那几只白脖子乌鸦和鸦群原地不动,继续警惕地望着四周。 电视台的记者们得知医院出了这种奇观,抱着长枪短炮赶过来,拍摄乌鸦聚会县医院的情景,这可是扬名获利的好机会。 晚报社的记者们举着照相机,对着鸦群一通狂拍,打算编个好点的新闻,连标题都拟好了“数千乌鸦齐聚医院,是喜是忧?” 广播电台的记者们手举着录音笔,采访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爷,这么多乌鸦,你怎么看?” “我用眼看啊。” 记者被大爷一句话噎了个倒仰,但还是循循善诱地问道:“不是的,我是问你,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乌鸦,有什么想法?”。 “有啊,看见这么多乌鸦,我就想起我家死老婆子了。”大爷豁着牙,对着录音笔说道。 “大爷,你想回家让老伴也过来看热闹吗?”能从这个乌鸦聚会牵扯出老大爷的心灵故事,那才是广播电台夜话节目的最需要的。 “我老伴死好些年了,要是她不死那么早,也能看到这么多乌鸦了,我可怜的老伴,真是命苦喔,啥都没见过。” 广播电台的记者气得口吐白沫,差点晕倒。 武警们过来疏散人群,不顾记者们的抗议,收缴了他们的录像机,照相机,录音笔,还让他们进医院会议室,签了保密协议,不准外泄。 刘昱打了个“黄面的”,一路红灯停绿灯行,回到家的时候,乌衣已经在葡萄架上落脚了。 一人一鸟默不作声地进了房间,乌衣昂首挺胸地站在了桌子上,拿足了派头,等着刘昱开口。 刘昱看乌衣的矫情样,知道它一定是有话说,不免配合一把,恭恭敬敬地问道:“乌衣大人,能告诉我医院里是什么情况吗?”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乌衣这才呱呱地说道:“刘昱,这次的情况大大不妙。”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九十九章 八拜结交 “说来听听,别卖关子。” “这么多人昏迷不醒,表面上看来是因为车祸,其实不然。”乌衣的态度严肃起来,“他们是被人取走了爽灵。” “人有了爽灵才能与天地人沟通,有的人天生就没有爽灵,表现出来就是傻子,或者是弱智。” “这些人没了爽灵,就会一直昏迷下去,一周内不能醒来,会彻底死亡。” “这个医院里,飘荡着一股子邪气,”乌衣停顿片刻,语气变得更加严峻,“而且奇怪的是,这种邪气与通常遇到的大不相同,我仔细辨认过,象是外来的邪气,不属于华夏。” 刘昱倒吸口凉气,他对其他人没有印象,也谈不上对他们有多关心,但纪天荣是***心上人,他可不能出事。 “你怎么知道是外来的邪气?”刘昱感到惊讶,乌衣到底是什么来厉?竟是如此的无所不知? “因为本座乃是乌衣大人,这个理由够了吗?”乌衣并不想说出其中的缘由。 “嘿嘿,当然。乌衣大人,刚才在医院,你是不是布置好了防御措施?”刘昱忽地想起来,离开医院的时候,乌衣冲白脖子乌鸦叫的那几声。 “那是自然,本座料敌机先。”乌衣骄傲地昂起鸟头,“这些人都是被特殊的法器吸走了爽灵,若是再不防备,被吸走胎光和幽精,那就彻底失去了三魂,大罗金仙也难救他们。” “我一发现有邪祟在靠近医院,就召唤了乌鸦兵,安排它们把守医院,使邪祟不得靠近。” “我代他们谢谢你,乌衣。”刘昱站起来,深深地鞠躬致谢,接着问道:“你能不能出手找回他们的爽灵?” “我法力还没恢复,目前根本做不到这些,现在你只能靠自己。”乌衣的表情就像是长辈在激励刚参加工作的小辈,“如果你能把这些人救下来,定会得到很多祝祷之光,所以这件事对于你来说,算是个机遇。” “好吧,我这就想想办法。”即使乌衣不说,刘昱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遇,救活几十个人,那是多大的阴德,祝祷之光会蹭蹭地窜过来。 刘昱捻了捻手指,默默喊声“王奎出来”,按照以往,王奎会飞速出现,但今天过了好久,王奎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呀,难道王奎出事了?”刘昱自言自语。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在干嘛?”乌衣好奇地问道。 “我喊阴魂王奎出来,以前一喊就出来,这次半天了都没动静。” “我在这里,你喊破嗓子也没有用哇。”乌衣说完,扑扑翅膀避出去了。 乌衣刚走,王奎就抖抖索索地站在了刘昱面前:“特使大人,你这是要小的灰飞烟灭吗?” 刘昱还在那里奇怪:“我喊你,你不出来,还说我要害你,你说说,这是怎么了?” “大人,您不知道?刚才的那个,它可是天地间最纯的至阳之气,我要是冲撞上,倾刻间就是灰飞烟灭啊。”王奎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知道他?你说说,它什么来历?”刘昱心中一动,就开始套王奎的话。 “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敢说。我只能告诉大人,它的来历很奇异。啧啧,大人能得它辅佐,真是洪福齐天。能跟着大人,小的也是有福。” 王奎的确不知道乌衣的来历,是乌衣身上残存的至阳真气迫使他望而却步。 “王奎,阳间发生了一起车祸,死了几个人,其余的乘客都被法器吸走了爽灵,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下?”刘昱看王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奔主题了。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是牛头马面去办的差事,说是有四个人,让他们两个去拘魂。结果差点被人家用法器吸走,狼狈地跑回了阴间。” “竟然会这样?详细说来听听。”看来还真问对了,刘昱心中暗喜。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要不,我把他们哥俩请来,大人亲自问问?” “好,你去喊他们过来吧。”刘昱一听有门,痛快地应下。 “不过……”王奎面露难色。 “怎么?是他们不肯来?” “是这样的,大人。牛头和马面是阴间差吏,按职位来说,和您老人家平起平坐,不是您召之即来的,您得专门请客,他们才好过来。” “嗯,是这个理儿,那我该怎么做?你直说,别圈圈弯弯的。” “大人,这两位老兄好吃好喝,以前去办案就因为贪恋人家的酒肉,误了正事,被阎君处罚过。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两个还是好这一口。您要是烧两个菜,温一壶老酒,肯定能跟他们成为贴心朋友。”王奎和牛头马面在一起混几年了,对这俩个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小事一桩,我去厨房做几个小菜,等我烧好菜,就招呼你们,你先去请他们吧。”吃吃喝喝好办事,不光是在阳间,放到阴间也是一样的道理。 王奎一消失,刘昱就去了厨房,不过半个小时,便烧出四样菜来,摆放在自己房间的小方桌上,又把观澜婆婆珍藏的两瓶茅台酒拿了过来。 等摆好四把椅子,餐盘酒盏色色齐备,这才招呼王奎出来。 一阵凉风吹过,王奎带着两个身穿文职官服的阴魂站在了刘昱面前。 王奎躬身说道:“特使大人,小的请来了牛头马面两位大人,大人们听说您对他们心仪很久,极是高兴。” 牛头有模有样地穿着蓝绸缎官服,头上两只黑色长角甚是威风,上前一步握住刘昱的手,嗡声嗡气地道:“下官牛头,很高兴认识特使大人。” 马面拉着一张严肃的长脸,身上红色官服宽袍大袖,一反平日吓煞人的武官形象,也上前握住刘昱的另一只手道:“下官马面,久仰特使大人热情好客,今日特来叨扰。” “两位兄台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坐请坐。”刘昱伸手请牛头马面坐下,马面拣了个客位坐了,牛头却迟迟没有动静。 原来牛头正痴痴地盯着桌子上的菜,哈喇子都挂到下巴上了。 马面不欲刘昱注意到牛头的没出息样,大声咳嗽几下。牛头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举袍袖擦了擦口水,尴尬地笑笑,也拣了个客位坐下。 刘昱自坐在主位上,发现王奎还恭敬地垂着手站在一边,就招呼道:“王奎,你还站傻着干什么?赶紧来坐下。” “大人,小的是您的差吏,不能和您坐在一起,那样会使大人有**份。”王奎忙摆手拒绝,他在上下尊卑这点上分得十分清楚。 “胡说八道,在我面前讲什么身份地位,现在你就是我兄弟,快点坐下。”刘昱下命令了。 “哎呀,特使大人既然吩咐了,还不赶快坐下?”马面站起来伸手拍着王奎肩膀,示意他快点坐下。 王奎在陪位上落坐,装作无奈地说道:“看看,我说的没有假吧,特使大人就是好脾气。” “对呀,对呀,兄弟你算是跟对主子了。”牛头马面表示很羡慕。 “王奎,你来给二位大人斟酒。”刘昱心说自己怎么也是个特使,不能亲自倒酒吧。 “好咧。”王奎爽利地答应着,打开酒瓶,将四盏酒杯一一斟满。 “我来敬二位大人一杯。”刘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牛头马面也忙端起酒杯,站起来。 三只杯子一碰,刘昱一饮而尽。看了看这二位,也是一饮而尽,杯子里的酒却没少。 王奎看刘昱目露疑惑,忙解释道:“大人,他们不是耍赖,是真的喝了,我们是阴魂,喝酒只是吸吸酒气而已。” 牛头马面好像不胜酒力,这一杯酒下肚,脸上就现出些颜色来。牛头还好些,只看出眼睛红了,面部牛毛厚,不显。而马面原本一张曹操式的白脸,转眼就成了关公。 “特使大人,这是什么酒?如此香醇烈性?”牛头瞪着红眼睛发问。 “这是茅台酒,别丢人现眼了。”马面恨不得捂上牛头没出息的嘴。 “不对啊,茅台酒咱哥们可没少喝,这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牛头边问,边举着筷子去夹菜,在吃这一方面,他必须不能比马面落后。 “哈哈,那肯定是假的,一般人家上坟,谁舍得送真茅台,都是用茅台酒瓶子灌上假酒,装装样子罢了。”王奎一语中的。 不需刘昱让菜,三人自觉地把筷子抡得飞快,菜却没见消失。刘昱心中明了,这也是吃吃菜气吧。 “特使大人,你烧菜的手艺很厉害,我都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特使大人,我要跟你学厨艺。” 牛头马面筷子不停,嘴也不停,奉承声此起彼落。 “哈哈,多谢二位大人青眼相加,小弟和二位大人一见如故,想和二位八拜结交为异姓兄弟,不知道二位大人肯不肯赏脸?” 牛头马面性情直爽,刘昱很看得上眼,遂动了结交的念头。这两位虽是阴间基层干部,但属于实权派,说不定以后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牛头马面一听,也抚掌赞同。刘昱便去客厅寻了香炉线香等一应拜把子当用之物,又问各自年庚,牛头年纪大点,是老大;马面是老二,刘昱年龄最小,就是老三了。 三人举行结拜仪式,焚香跪地,齐声祝祷: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牛头,马面和刘昱,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昱心说不对呀,这两位是阴魂,算是早就死了的,这怎么再“同日死”呢?心里这样想着,正说着的金兰誓词就停下了。 牛头马面互相看看,也是觉得不对劲,马面素有急智,便出了个主意道:“咱们兄弟人鬼殊途,情谊为重,便不求同日死吧。” 牛头和刘昱点头称是,于是三人重新整香,再次下拜,祝祷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牛头,马面和刘昱,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天地可鉴,兄弟同心。” 如此礼成,刘昱多了两位异姓兄长。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章 摄魂法器 牛头拍着刘昱的肩膀:“三弟,以后咱们就是生死弟兄了,有啥事要跟哥哥说啊。” “那是一定的,哥哥有啥事需要帮忙,也要跟弟弟说。” “三弟,你这次喊我们过来喝酒,是不是有难处?你说出来,我们一定帮你。”马面比牛头喝得少,料想刘昱不会平白无故邀请他们喝酒。 刘昱转头看了下王奎,道:“我听王奎说,那辆大巴车的事,是二位哥哥出的差使?” “对呀,对呀,还差点出了大事,幸亏我们哥俩跑得快。”牛头一听这个,瞬时来了精神。 “这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两位哥哥奔逃?”刘昱皱着眉头问道。 牛头有些犹豫,看了马面一眼,马面道:“说吧,当着三弟的面说咱哥俩个的糗事,没啥丢脸的,三弟也不会笑话咱们。” 原来,就在当天上午,牛头马面接到任务,说是须往管辖区接收四个魂魄去阴府。两个不敢怠慢,马不停蹄赶到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一看,嚯,几十个游魂在翻了的大巴车周围飘飘荡荡。 牛头倒吸了口凉气:“靠,不是说四个吗?怎么这么多?” “哎呀我去,这回发财了,黑白无常还不愿意跑这趟差事。牛哥,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收回去,咱这是超额完成任务。”马面高兴地喷着响鼻,就要打开收魂袋。 别说牛头马面吃惊,这些游魂看见牛头马面,那是更加惊惶,乱成一片。 “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刚提了干,就这样死了,太悲摧了。” “我不想死啊,男朋友还等着我结婚呐……” “我不要死……呜呜呜……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幼子……” 闹哄哄的哭声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吼声:“都闭嘴!安静!我来问问。” 众魂魄被这声音惊得忘记了哭闹,纷纷望去,说话的是一同坐车的那个老人。 “二位差官且慢,”那老人抱着双拳,拱手问讯:”请问是牛头马面两位大人吗?” “正是本官,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牛头看这老头胆子挺大,一点也没有其他魂魄那样的惊慌失措,还敢上前问话,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陶朱派不肖传人纪天荣拜见二位阴差大人。”纪天荣又拱了拱手道。 游魂虽然众多,却都不知道陶朱是谁,尽管如此,还是觉得这老头牛逼,居然能和阴差搭上话,说不定还能让阴差放过自己,于是个个摒心静气避在一旁。 川淅县是陶朱公的故乡,牛尾山到现在还留存有陶朱公的一缕残念,历代阴司官员怎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牛头马面又是一惊,牛头道:“原来是陶朱公的弟子,不必多礼。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多多担待。” 看到牛头马面竟然礼待纪天荣,游魂们炸锅了,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大爷,帮帮我,我不想死……”一个小姑娘拉住了纪天荣,眼泪八擦地哀求 “大叔,您行行好,帮我讲讲情,让我还阳吧,我会报答您的,在豫省,有啥事我都能帮您办。”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也跟着来恳求。 “二位大人,今天这事实在蹊跷,几十个人,不会全都该命尽于此。既然二位大人奉命办差,就请按阴府任务人数收魂,无关人员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一马。”纪天荣仍是双手抱拳施礼,不肯放下。 马面面色一冷,马脸拉得更长,身形随即跟着拉长,一股阴郁的黑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几十个魂魄顿时被这黑气压倒在地,噤若寒蝉。 纪天荣也被这威压镇住,但还是极力把腰板挺得笔直,双眼直视着牛头马面道:“二位大人秉公办案令人钦敬,但总要避免矫枉过正才是。” 纪天荣说完,终于还是倒下了,他也承受不了马面的威压。 牛头给马脸使了个眼色,马面悻悻地收回威压,游魂们如释重负,抚额庆幸。 马面拿出差单,念了四个姓名。那四个猝不及防,连忙答应。这一答应不当紧,四魂魄立时被吸入马面的收魂袋。 其余众游魂骇得栗栗危惧,心知要不是老爷子据理相争,这会儿大家伙都得进了那个袋子。 纪天荣静立旁观,偶然往公路上一看,惊得立即出手,左右双掌同时击向牛头马面,大喊一声:“快走。” 牛头马面哪能想到纪天荣这个凡人会突然袭击他们,一时间还躲避不了,被打飞出去老远。 “尼玛,陶朱公的子弟就能袭击阴差?妨碍公务?”牛头愤愤不平,就要冲过去收拾纪天荣。 正在这时,公路上一道道耀眼的白光射来,探照灯般把几十个游魂扫了一遍,游魂们登时就像被抽走了骨头,蔫不拉叽地萎顿在地。 白光一闪之后,又悄没声地消失了。 “卧槽,这是什么法器?”牛头爆了粗口,他这才明白,纪天荣并不是攻击他们,而是在救他们。 马面低下头默然不语,上前去检查那些游魂。看来是被刚才的法器吸走了人魂,只剩下天魂和地魂。 想想也是笑话,要是两个阴差也被不知是甚的法器吸走,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面对这种局面,牛头马面也不含糊,丢下那几十个残缺的游魂不管,向后转,跑路了。 “唉,三弟啊,我们两个做哥哥的,丢脸呐,丢脸呐。”马面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满脸苦涩。 王奎还是殷勤地继续给大人们斟酒。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哥哥们这叫识时务,这叫俊杰。”刘昱没半点看不起的意思,反而称赞起来。 “还是三弟会说话,哈哈,我们倒成了俊杰。”听刘昱这样一说,牛头高兴起来,举起酒杯非要和刘昱再碰杯。 刘昱陪着干了一杯酒,又问道:“大哥二哥,你们对那法器有什么印象吗?这个纪天荣和我有一定的渊源,我得把他救回来。” “纪天荣是我们两个的恩人,你又和他有渊源,三弟,这就是缘分。不过我跑得太快了,没敢回头看,你别笑话大哥。” “我被纪天荣打飞的时候,眼角曾瞥见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那惨白的光就是从照相机里发出的。” “难道那照相机是法器?只是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刘昱大惑不解,问马面道:“二哥,如果你再看见这个灰西装,能认出来吗?” “一定能认出来,我恐惧的时候记人印象特准。”马面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拜托两位哥哥帮我找出这个人,我要会会他。”刘昱又举起酒杯,敬了牛头马面。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我们两个亲自出马,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几分钟搞定。”马面说着,一扭身就消失了身影。 “你们阳间地面上的事是警局负责,我们阴间地面上的事是土地负责,你二哥是找土地查看来往人口登记去了。”牛头解释道。 “啊,这样也行?”刘昱一脸神往的表情,这可比阳间的警局还管用。警局要掌握情况,还要通过查身份证登记的记录,土地爷可不用这般繁琐,人家有神通。 果不其然,几分钟不到,马面就兴冲冲地出现在刘昱面前,假做疲累,气喘吁吁地道:“哎呀,这一趟让我跑的,幸不辱命呀,这灰西装住在阳光商务会所513房间。” “二弟,别装了,我跟老三说过了,你去找土地打听的消息。”牛头看到马面的表演,哈哈大笑起来。 “看透别说透,才是好朋友;看清别说清,才是好弟兄。二哥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帮弟弟办事很卖力。”刘昱笑着说道。 “对呀,对呀,当哥哥的给弟弟办事,肯定用心,还是兄弟会说话,哈哈。”马面被当面揭穿,丝毫不觉得尴尬,也跟着笑。 “两位哥哥,喝酒。”刘昱知道了消息,心急如焚,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举杯劝起酒来。 马面却没跟着举杯,反倒站了起来:“三弟啊,咱们是结拜兄弟,你也别装了,你该办啥就办啥。我们哥俩也吃好喝好了,需要哥哥们的时候,让王奎老弟喊我们一声,只要当时没公务,随叫随到啊。” 牛头也随声附和着站起来,眼睛却死盯着桌面上的菜肴不放。 看到这情况,刘昱立即示意王奎把菜和酒打包,给二位哥哥带走。 牛头马面满口的推拒,说是不能又吃又拿,却趁势把酒菜都装了起来,打着饱嗝酒嗝消失不见了。 刘昱看看桌子上的酒菜,依然好好的在那里,暗暗好笑,这请阴客真是太省钱了。通过今天和牛头马面的相识,觉得这两位还真是性情中人,不对,是性情中鬼。 好酒且贪食,是这两位的缺点。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何况鬼乎?刘昱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王奎,今天的事办得很好,本官心中有数,等这次的事解决了,定会给你奖励。”刘昱对王奎先是夸奖后是许诺,这点为官之道,他是纯属无师自通。 “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全靠大人高瞻远瞩,英明果断。”王奎也知道见好就收,奉承两句,就要告辞。 “去吧,我也该出去办事了。”刘昱摆了摆手,打发王奎回去。 就要王奎将要消失之际,刘昱蓦地伸出兰花指,娇声叱道:“讨~厌~” 王奎惊悚得一下子僵住了身形,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刘昱,说不出话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一章 有女朋友了 刘昱想起上次对王奎使定鬼指无效,还曾怀疑他不是鬼,这会儿忍不住又试了一下。 足足定了一分钟,僵硬的王奎才开始复苏,可把他吓坏了,连声道:“大人,小的是哪里得罪大人了吗?” “没有,我就是试试定鬼指,上次对你施展失灵,这次又能用了,真是莫名其妙。” “大人施展的竟是传说中的定鬼指,”王奎无限崇拜:“不过,小的听说这技能有冷却时间,就是施展一次以后,有个几分钟的冷却期,过了冷却期才能再次施展。” 刘昱这才明白,看来下次再用定鬼指一定要小心行事。 县人民医院会议室,气氛异常热烈。 县医院的资深医师此时也没有发言的资格,都靠边站了。 能在会议上发言的,都是省里知名的专家教授,平时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发言是激烈的,但谁都说不出这次事故的所以然。因为不仅是在华夏,即使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没出过让人集体成植物人的车祸。如何唤醒这些人,是当前工作的重点。 曹县长脸色铁青,这些所谓的专家、教授,在电视上侃侃而谈,各种养生,各种理论,真正遇上疑难棘手的病症,一个个束手无策,顾左右而言他。 “都安静下来吧。”曹县长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会议室登时安静下来,这些专家虽然有名气,但毕竟不是政界的,一县之长,那也是一方诸侯,在人家的二亩三分地里,还是配合一点为妙。 “各位都是医学界的精英,这次车祸,已经上升到政治高度了,我真诚地希望各位,不管是西医方面的英才,还是中医方面的翘楚,能够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来,不求这些病人能立即全部恢复意识,哪怕能恢复一两个,我们也可以向上级交差,也能给病人家属一个答复。拜托各位了。” 曹县长说完,放下身段,深深鞠了一躬,之后用殷切的目光望向众人。 没人回应曹县长的目光,大家都低下头,躲避着。 寂静的会议室突然响起“哔哔”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惹火的女警尴尬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曹县长看向黄局长,黄局长看肖琴的眼光简直能杀人。 肖琴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不用了,就用会议室的电话吧。”黄局长却不准假,在曹县长面前,他只能铁面无私了。 肖琴只好用会议室的电话回拨过去,问道:“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美女警官,我是刘昱,我找你有急事。” 一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出电话另一端那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肖琴联想起刘昱偷窥自己时猥琐的表情来,心中一阵恶寒。 “我们好像不怎么熟悉,你要是需要警方帮助,可以拨打110。我正在医院开会,没时间和你瞎扯。” 肖琴说着,就想挂掉电话,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按了电话的免提,里面传出的声音让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精神一振。 “嘻嘻,是不是那些人集体昏迷让医院的专家们束手无策了?我就是为这件事找你的。告诉你,这些人的魂魄丢了,我有办法找回来。” “切,这是谁大言不惭?肯定是个江湖郎中。”一个年轻的西医代表愤愤地说道。 “估计是个神棍,这些年开放了,封建迷信也开始抬头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中医也说道。 黄局长却是心头一动,他是主管警方的,接触灵异方面的事比平常人多,观澜婆婆就是这方面的大拿。据说,这次车祸中的一个人,还是华夏鼎鼎有名的术界高手。如果刘昱真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立了大功。 “你去见他,他需要你怎样做,你要无条件地答应他。”黄局长瞬间决定了,从苗集镇和达摩武校发生的事,都能看出刘昱的非同一般。 黄局长决定把赌注押到刘昱身上,就直接给肖琴下命令了。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肖琴听黄局长这样一说,只得答应下来。 “我在阳光商务会所这里,你快点,我洗白白了,就等你呢。”话筒里的声音充满了戏谑,让肖琴气得牙根痒痒的,心说到地方再收拾这个嘴贱的家伙。 肖琴“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脸色羞红地冲出了会议室。 曹县长满脸不解地望着黄局长,黄局长赶忙解释道:“曹县长,这个刘昱就是观澜婆婆的孙子,是有两把刷子的。” 曹县长听到观澜婆婆,心中就有点放下了,他知道观澜婆婆再川淅县的位置。 专家们却不干了,大声议论着,说川淅穷乡僻壤的,还搞封建迷信,难怪县里这么多年发展不起来。 曹县长脸色一变,猛拍了下桌子:“谁有本事,就去把病人治好,我马上就帮你们请功,要是没这个能耐,就闭嘴。” 曹县长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阳光商务会所位于川淅县城的中心,会所内豪华、高档,休闲、娱乐一应俱全。川淅的富有者为了生意上的需求,多在此聚会结交朋友,使这里成为了真正的商业俱乐部,会员卡也成了身份的象征。 肖琴开着黑色切诺基到达会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站着的刘昱。 肖琴打开车门,示意刘昱进来说话。 刘昱上了副驾,鼻子抽抽地嗅着,道:“这车里真香,你用的是什么香水?我喜欢这种味道。” “有话快说,有那啥就快放。”肖琴怎么看刘昱怎么猥琐,说话难免带着不愉快的语调。 “哎,你是个女孩好不好,讲话要文明,你这样子会嫁不出去的。”刘昱摇头晃脑,一付老学究的表情。 “老娘嫁不出去让你操心?快说,少给我瞎咧咧。”肖琴真想暴打他一顿。 “好,那我就直说了,希望你认真听。”刘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语气,正襟危坐,和刚才的表情判若两人。 “我已经查了,这次车祸是人为的。出现这么多昏迷不醒的人,是因为他们被收走了爽灵。” “等等,什么是爽灵?”肖琴瞪大了眼睛,爽灵是人身上哪个部位的零件呢? “古书说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就是天魂、人魂、地魂,爽灵就是人魂,人魂出了窍,人就成了植物人,要想使这些人苏醒,必须找回他们的人魂。”刘昱详细地给肖琴解释了一番。 肖琴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刘昱:“你小小年纪,就成个神棍了?还三魂七魄呢,你给我拿出来看看是啥样子。” “这是一个认知问题,你所学的,经历的,肯定接受不了这些。不过以后你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就会明白我今天所说,都是真的。” 刘昱一点也不生气,摆出大师的口吻说着:“肖琴,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相信我说的话,但我需要你配合我。等我办成了事,你再相信我也不迟。” 肖琴还想抬杠,又一下想起了黄局长的命令,强压住火气,道:“好吧,你说,我要怎样配合你。” “装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入住这家商务会所。” “你想得美,我才不上当呢。”肖琴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刚才我从电话里听到的,黄局长让谁无条件答应我?我这就去给黄局长打电话确认一下。”刘昱装模作样地要推开车门出去。 “好吧好吧,你赢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需要装你女朋友?”肖琴气愤愤地放下抵抗,对于刘昱这样的小流氓,她真是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 “这家会所住进了两个倭国商人,女的叫京子,男的叫藤田。这次大巴翻车的罪魁祸首是京子,使几十人集体失去知觉的是藤田。” “既然知道是这两个,我回去召集人马,把他们抓起来就是。”肖琴一听,来了精神,她爷爷是抗倭英雄,对倭寇的仇恨与反感是刻在骨子里的。狗都不曰的倭国人敢来华夏闹事,这还得了。 “证据,你有证据吗?”刘昱反问道。 “证据应该是你拿出来的,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两个是凶手吗?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知道的渠道,但我掌握的这些,不能在法律上做证据,所以才喊你过来帮忙。” “藤田住在513房间,我们两个要想办法住进512,这样就有机会接触藤田。那家伙是个色鬼,看见你这么漂亮惹火的身材,肯定会像苍蝇见了有缝的鸡蛋,不顾一切地勾搭你。” “切,你让老娘施展美人计。”肖琴撇了撇嘴,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你才是有缝的鸡蛋,你是臭鸡蛋。”接着就是一巴掌拍到刘昱头上。 “我只是比喻,别生气哈。”刘昱捂着头躲闪,又遭来肖琴一通粉拳击打。 等肖琴发泄得差不多了,刘昱才说出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作为特警队长的肖琴,肯定是喜欢冒险的,跟倭国人斗智斗勇,这也是和平年代难得的机遇。 “那就这么定了?”刘昱喜滋滋,尽管是为了完成救人任务,能有个临时的女朋友也不错,而且还是这么正点的女朋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二章 智取相机 阳光会所自然有警方安排的线人,这也是刘昱要肖琴假扮自己女朋友的主要原因。肖琴有官方身份,这样即使出了事,官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负责扫尾。 阳光会所的四楼有个酒吧,不对外开放,仅对在这里住宿的客人开放。 为了装扮得入流,刘昱置了套精致的西装,这会穿起来更衬得他气宇轩昂。肖琴的中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粉颈上戴着一串名贵的珍珠项链,修身的长裙裹着魔鬼身材,高耸的玉兔简直要喷薄而出一般。 一进酒吧刘昱就不停地扫视,忽然眼前一亮,丢下肖琴,大步走向一个染着时髦黄头发的妹子。 妹子看起来年龄不大,标准的萝莉范儿,刘昱凑近了搭讪:“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吗?” 本来一对俊男靓女进了酒吧,就很吸引人的眼球,这会看到刘昱抛下身边的美女,偏偏去找一个还没发育好的萝莉,真让人感叹身在福中不知福。 很多人都同情起肖琴了,好几个男人开始跃跃欲试,想上前搭讪。 肖琴郁闷地点燃了一只绿摩尔,又要了杯鸡尾酒,潇洒地吐个烟圈。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藤田端着高脚杯,很绅士地问道。 肖琴瞥了藤田一眼,道:“随便。” “谢谢。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对不起,我有男伴,不想认识新朋友。”肖琴又吐了个烟圈。 “恕我直言,阁下的男伴好像不知惜福。你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任何男人都舍不得离开你半步。自我介绍下,我叫田藤,是一名华侨,来咱们川淅县考察,打算在这里投资。”藤田语速不快不慢,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是吗?那很不错。”肖琴脸色有点好转,虽然没笑容,但比刚才的神情已经好多了。 “如果小姐有兴趣的话,欢迎来我公司,以你的能力做个高管是没任何问题的,当然,做我的私人助理会更好。”藤田以为肖琴真的心动了,继续抛出诱惑的话题。 “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做,会耽误事的。”肖琴连连摇头。 “小姐的美丽就是最好的资本。”藤田继续拍着马屁,冲调酒师打个响指,道:“请帮这位漂亮的小姐调杯苹果马蒂尼,我请客。” 调酒师接过藤田递过来的老人头,熟练地调配起来。不一会就调好了一杯绿意盎然的苹果马蒂尼鸡尾酒,恭敬地端了过来。 藤田从托盘上端起鸡尾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点粉末放进杯子里,接着把酒杯递给肖琴,“小姐,这杯苹果马蒂尼是最受女士欢迎的鸡尾酒,请品尝。” 尽管藤田做的巧妙,但怎么能瞒住肖琴的目光,人家是经过训练的特警。 不过就算是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为了下一步计划,肖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错,口感挺好的,有白兰地的天然香味,又有苹果的微酸。”肖琴刚说完,身子一软,斜歪在吧台上,不动了。 有心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免心中叹息,那个在逗小萝莉的男人,眼看就要绿云罩顶了。 “小姐,你喝多了,我扶你出去。”藤田心中得意地笑,这小妞太好忽悠了。 无视刘昱的存在,藤田半架半扶着软成一滩泥的肖琴出了酒吧。 刘昱一心一意地逗着小萝莉,给她变魔术,逗得她哈哈大笑。 藤田出了酒吧门口,也不走电梯,把肖琴抗到肩上,走楼梯上了五楼,打开513房间的门,急慌慌地就进去了。 藤田把肖琴抱到床上,自己坐床边看美女醉态。肖琴的脸蛋通红,身上好像很多虫子在爬,她嗯哼着,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裙子:“好热啊。” 肖琴的这个样子极具诱惑,藤田两眼放出色眯眯的光,好像饿狼发现了小绵羊。 “花姑娘滴,快活快活。”藤田下面急速起了反应,鼓胀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扒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肌肉。 肖琴在床上翻滚着,伸脚踢掉了高跟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藤田的裆部。 “啊。”藤田一声惨叫,急忙双手捂住要害,挺起的部位瞬间软了下来。 过了好几分钟,藤田才从地上站起来,恨恨地望着已经把裙子撕得稀烂的肖琴。 雪雪白的两只玉兔骄傲地挺立着,好像在嘲笑他。 藤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翻身从床下取出个密码箱子来。 这是特制的密码箱子,如果不是由主人亲自打开,或者是受到了任何外力破坏,这箱子会直接爆炸。 藤田用指纹输入,打开了箱子,里面并排放着两个相机。一个是普通的相机,另一个是件特别的、相机样式的法器。 他取出相机,要给肖琴拍照,好作为以后要挟她的底牌。华夏的女子都比较注重名声,一旦说要把她的照片公布于众,她就会对你俯首听命,百依百顺。 藤田拿着相机,觉得还是拍全裸的照片效果更好些,而且他也想看看内裤里面鼓彭彭的隐秘所在,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奇妙。 他打算得很好,抓住肖琴的内裤正要往下扯,冷不防一下子被抱住了。 肖琴八爪鱼般地缠住了他,口中吐着热气呻吟道:“我好热。” “砰”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藤田扭头一看,是刘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藤田慌了,想摆脱肖琴,赶紧去合上密码箱,但肖琴双臂死死地箍住他,哪里能动弹分毫? 刘昱伸手从密码箱里取出另一个相机,装进随身小包里,又抡起巴掌打向藤田。 “你个狗曰的,敢勾引我老婆,还给她拍裸照,我一巴掌呼死你个鳖孙。” “八嘎。”藤田被刘昱一巴掌打得眼冒金花,忍不住骂了句倭语,死命一推,愣是把肖琴摔到了床上。 藤田扭转身子,一个掌刀带着风声砍向刘昱。 刘昱早有防备,灵活地一躲,再一个顺手牵羊,拽住了藤田的手腕,顺势往前一推,就把藤田推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藤田没想到刘昱身手这么灵活,竟然吃了暗亏,一个乌龙摆尾,稳稳地站了起来:“八嘎。” “你是倭人?”刘昱明知故问道。 “我是高贵的大和民族。马上把我的相机交回来,否则我会找贵国政府抗议,这样就会引起外交纠纷,你能承担后果吗?你们这个川淅县能承担这个后果吗?”看到已经暴露,藤田索性傲然地打起了官腔。 肖琴此时药物发作得更甚,满床打着滚,眼看就要把内内也撕烂,被刘昱一掌拍晕了。 正是这一掌,让藤田有了可趁之机,一拳捣向刘昱。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力气,他要把刘昱杀灭在这里。 藤田并不知道华夏有无数的玄妙,刘昱在拍向肖琴的同时,已经在识海里召唤了战道技能钢铁意志,身上顿时如钢铁铸就一般,还自带反击技能。 藤田一拳击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又是“咔吧”一声脆响,他的拳头寸寸碎裂,最后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藤田这才意识到眼前人的高深莫测,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被你调戏的女人的老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狗屁的高贵民族,在我眼里,就是个渣渣。不要再想着调戏我华夏女子,滚回岛国,调戏你自己的姐妹去。” 刘昱一脸愤怒,好像是个被绿帽子压抑了好久的男人,终于惩戒了奸夫一样,扬眉吐气。 “我向你郑重地道歉,我可以赔偿你所有的经济损失,请归还我的相机吧。”藤田看硬的不成,口气软了下来。 “你刚刚拿相机给我女人拍照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归还你的。” 刘昱撂下这句硬话,尽量收罗肖琴裙子上的布料裹住她的**,又脱下西装,给肖琴穿到身上,抱着她出了房间。 藤田几度想要偷袭刘昱,但被刚才的遭遇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出手?迟疑了一会,又觉得不对,赶快跑出去追,却发现这俩人已经没了踪影。 不会吧,这么快的速度? 藤田跑往楼下寻找他们,一直跑到一楼,却连半点影子都没看到。 512房间里,肖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刘昱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 旁边还有个帅得离谱的侍应生,穿着制服式的白色衬衫,系着黑领结,忧心忡忡地看着肖琴,问道:“肖队不会有事吧?” “没事,你现在就去给黄局长打电话,让他立即派特警过来接应我们,我怀疑会所里还有他们的人,你要警惕。” 刘昱和肖琴能住进512,就是这个侍应生安排的,藤田进酒吧的时间,也是这个侍应生汇报的。对于这个线人,刘昱还是放心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三章 乌衣受伤 120救护车开进了阳光会所,荷枪实弹的警员随即也包围了这里。 这会所本来就属于川淅县城的红灯区,来这里消费的,很少能见得了光。里面的客人乱成了一锅粥,慌慌张张地各自跑回房间,蒙头大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去,不一会就从里面抬出个人来,只是上面用白色被单蒙着,谁也不知道抬的是什么人。 救护车嘀都嘀都地离开了阳光商务会所,警员也随后撤离,尾随着救护车向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刘昱坐在救护车里,看着昏迷的肖琴,一阵阵的歉疚涌上心头。通过今天的事,也使他对肖琴有了新的认识。 她明明知道那酒里被下了药,仍然毫不迟疑地喝下。这事往大方面说,是为了完成光荣而艰巨的工作,往小方面说,是对他刘昱的信任。 如果不是怕惊到医护人员,他真想呼唤出二精灵,让它们帮忙医治肖琴,好让她少受些罪。至于乌衣说的大材小用,也顾不得了。 好在医护人员说了,这种药物导致的昏迷到医院之后,很容易就能解决,他这才放心下来。 一进医院,肖琴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刘昱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乌衣,怎样才能使这些人的爽灵回归身体,需要乌衣的帮忙。 刘昱抬头望了望夜空,没有什么发现。又往楼顶处看去,却发现住院部的楼顶,几十只乌鸦正在激烈地扑击着什么,黑色的羽毛在灯影里乱飞。 幸亏刘昱修炼了天书的心法,目力非常人所及,这才发现楼顶的猫腻,医院里那么多人,没一个注意到楼顶的激战。 难道是乌衣在那里? 刘昱迅速往住院部的楼顶跑去,好不容易跑到顶层,却发现通往楼顶的门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住了。 刘昱心中记挂乌衣,无暇顾及其他,挺身子“哐当”一下子,把木门撞成了齑粉。 刘昱站在了楼顶上,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在夜色笼罩下,这人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手中挥舞一把铁刺,抵挡着几只白脖子乌鸦的进攻。 “我在这里。”乌衣嘶哑的声音传来。 刘昱循声望去,只见乌衣站在电视天线架上,黑色的羽毛上渗出暗红的血渍。 “你受伤了?”刘昱惊叫道。 “这个人有点门道,不过,你可以对付她。”乌衣没正面回答。 “你是谁?”那人声音冷厉,一听就是女子的嗓音,她一边抵挡着白脖子乌鸦们悍不畏死的进攻,一边回过头来打量刘昱。 那只大乌鸦呱呱地叫着,这个青年又好像在和它说话,她很惊诧,难道这个人通鸟语? “我是谁不重要,我现在要确认的是,是你伤了它?”乌衣受伤,刘昱心痛极了,他手指着乌衣,喝问那个女子。 “嘻嘻,是我,怎么了?这个臭乌鸦,竟然挡我的路,要不是这几只白脖子恶鸟挡着,我早就弄死它了。”女子粉面含霜,吐出几句恶毒的话来。 “京子小姐。”刘昱突然喊了一声,他和肖琴去阳光会所时,没看到京子。根据线人所描述的貌相,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京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京子大惊失色。这次来川淅的行动很秘密,即使地组织内,也是单线联系。这个青年居然能一口喊出她的名字,她怎么还能淡定? 刘昱已然明了,这次大巴翻车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女子,外貌上看着天真无邪,却是一个心如毒蝎的女人。虽然还不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但仅凭目前知道的,也不能放过这女子了。 “你们让开吧,我来。”刘昱对着几只白脖子乌鸦摆手示意。 几只白脖子乌鸦像是听懂了刘昱的话,纷纷收起翅膀,落在乌衣旁边。 “东瀛倭寇,自负自大,下流变态,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刘昱鄙视地看着京子,冲她竖起了中指。 “啪啪啪……”电视天线架上传来扑扑嗒嗒拍翅膀的声音,乌衣呱呱一声,称赞刘昱骂得好,又指挥乌鸦们鼓掌。 “八嘎,我杀了你。”刘昱的蔑视,乌鸦们的扑嗒声,让京子热血上脑,举着铁刺扎向了刘昱。 刘昱上次和达摩武校的尹长义对打时,悟出了小洪拳的奥义。小洪拳易学难精,想要练得出神入化,离不开悟道解惑。御寇天书里记载着朴素的武学基础,二精灵的进化,又使刘昱不知不觉中内外兼修,合二为一。 小洪拳的步法囊括了少林武学的全部步法,其中的腿法,拿法,身法,眼法,都是少林武学相对应的部分。 宋太祖赵匡胤由精通小洪拳而领悟了少林棍法,一根齐眉棍建功立业,黄袍加身。 眼看京子的铁刺扎来,刘昱不慌不忙地使了一招上步推掌。这是小洪拳的防守动作,也突出了少林拳法的先防后攻。左手一掌截去,使铁刺失去准头,右手一把抓住京子的手腕,一个手花一挽,向前一带。 京子嘤咛一声,失去了身体控制,向前扑跌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刘昱单腿插进京子的两腿中间,那就会使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但刘昱心中厌恶京子,不想和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在京子身体即将落地的瞬间,楼顶腾地冒出一团黑雾,托住她的身体,减缓了下跌的去势。 京子借势脚尖一点地面,从楼顶纵身跃下,消失不见了。 这女人很狡猾,知道再打下去就是束手被擒,于是溜之大吉了。 刘昱是实诚人,一心想要打个痛快,没想到京子会逃走,站在楼顶往下看去,哪里还有半分踪影。打不过就趁机逃跑,在这一点上,刘昱自忖赶不上她。 刘昱回身走到电视天线下面,望着乌衣问道:“她怎么伤的你?我能帮你做什么?” “医院外面集聚的邪祟,都是这女子驱使的。孩儿们一直在医院里看守,那些脏东西进不来。这女子恼羞成怒,发现了我的所在,就过来伤了我。你再晚来一会,我们抵挡不住,邪祟就会涌进来,这些植物人的身体就会被他们占据。” 乌衣一口气说完,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气,又说道:“看来你已经拿到了摄魂法器,但还不够,他们的天魂和地魂还在出事地点徘徊,你要想办法把天灵地灵带回医院,施展招魂法,三灵齐聚,这些人才能还魂,事不宜迟,你要快一点。” “招魂法?我不会。”刘昱苦着脸道。 “你会,你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知识,御寇天书里也有,但你在修习天书之前就已经会了。”乌衣肯定地说道。 “我会?”刘昱指着自己的额头,疑惑地问道。 “说你会,你就会,不会也会。不啰嗦了,我要去疗伤,这几天帮不了你。我相信你能自己解决。”乌衣说着,抖起翅膀,艰难地飞起来,白脖子乌鸦们护卫着它一起向远处飞去。 “我靠,竟然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办?”刘昱很是无语,但人家伤这么重,再留住不让走,也说不过去。 刘昱捻了捻手指,召唤王奎出来,眼前只有找他帮忙了。 一阵阴风袭来,王奎远远地站着,离着刘昱有八丈远,他对定鬼指还是心有余悸:“大人召唤小的有什么吩咐?” “王奎,别躲着本大人,不会再对你乱使定鬼指了,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刘昱微笑着招手,好像大灰狼在哄小白兔。 王奎这才靠近刘昱,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奎,我把这些人的爽灵拿到手了,你去喊我大哥二哥来帮忙,把那些人的天灵地灵带到这里,我要帮这些人招魂。”刘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好嘞,我这就去了。” 刘昱一个人站在楼顶,风呼呼地吹着,他不敢往楼下看,总觉得自己恐高,怎么也克服不了。恐高也是病,以后得治治了。 没多大一会儿,牛头马面跟着王奎兴冲冲地出现在刘昱面前。 “三弟,哥哥们把事办好了,这些人的天魂地魂都在袋里。”马面说着,冲刘昱举了举手中的黑色破布袋。 “辛苦两位哥哥了,咱们这就下去,我要抓紧时间给他们招魂,免得夜长梦多。”两位哥哥效率这么高,让刘昱开心了一下下,抬脚就要下楼。 牛头马面挤眉弄眼地冲王奎使眼色,王奎会意,上前一步拦住了刘昱:“大人且慢。” 刘昱纳闷地望着牛头马面,发现他们两个面露尴尬,躲闪着自己的目光。 刘昱只好问王奎道:“说,什么事?” 王奎偷眼瞧了瞧牛头马面,见他们又冲自己频送秋波,无奈地挠了挠头,吭哧着说出了真相:“大人,他们二位这次帮您办事,属于私差,没阴府的签子。找文书托了人情盖章,才算能跑出来帮您办事。” “啊,真是难为哥哥们了,等这件事了了,我得给那位文书大人送份谢礼,也孝敬两位哥哥些好东西,以表弟弟的心意。” 俗话说好鼓不用重锤敲,刘昱是明白人,哪里不知道给人好处才能得人帮忙的道理。 牛头马面看刘昱如此上道,暗自满意,这老弟会办事,以后就好相处了。 “大哥,二哥,不知文书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刘昱要先打探一番。 不料牛头说了一样让人万万想不到的物事,直把刘昱惊得面红耳赤。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四章 特别的扑克牌 “要金条,要美女,这都是小事,我到寿衣店买点就可以了。”刘昱心说,这些鬼吏也就是对这些感兴趣,没什么特别的。 马面的脸拉得老长,瞪着牛头,示意他有话直说。 牛头吭哧了半天,才说出来:“三弟,听说你们阳间现在有不少那样的扑克牌,文书就喜欢这东西,要是能搞来,那就太好了。” “扑克牌?商店里多的很,啥样的买不到?”刘昱觉得两位哥哥好搞笑,这样的东西有啥不好说出来的。 牛头看刘昱不在意,急眼了:“三弟,这种扑克牌在商店买不到,好像是有门路的人走私过来的,嗯……嗯……” 牛头又哼叽了几声,一咬牙一闭眼,飞快地说:“这种扑克牌上有男女做不可描述行为的图片。” “……”刘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牛头也是老脸羞得要喷出火来,说出的话更加结结巴巴:“那个……三弟,要是不行就算了……” 马面一把将牛头拨拉到一边,“三弟,这东西在阴间可吃香了,不止是文书喜欢,崔判官搞到几张送给了阎君,这些日子工资噌噌地往上涨。你要是能给两位哥哥顺便搞几张,那也能在阎君面前说上话了。” “好,我明白了,哥哥说的那个,行,我应该能搞到。”刘昱脸上的热度渐渐降下去,他搓了搓脸,寻思着要找谁帮忙买这种扑克牌。 听到刘昱应下了,牛头激动起来:“等咱们将来得了好处,肯定忘不了三弟。” “没问题,哥哥们,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办,一办好就通知你们下去。”刘昱下楼去了,牛头马面在楼顶静侯佳音。 “大哥,三弟这人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马面乐滋滋地对牛头说。 “是,咱们能有这样的老弟,都是王奎给我们带来的福气,以后也不能亏待王奎。”牛头吃水不忘挖井人。 “多谢二位大人,等会特使大人搞来扑克,二位大人偷偷给我几张,行么?” 大人们讲话的时候,王奎作为下属,自然不能插嘴,这是身份问题。看到刘昱答应了去搞扑克牌,心里早就像猫抓一样。现在终于有了单独和二位阴差说话的时机,王奎忙迫不及待地央求。 “不行不行,你还是小伙子呢,不能带坏了你。”马面的脸又长了几分,摆着谱子说道。 “不会的,我早就不是处男了。”王奎据理力争。 “别吓唬他了,好处肯定有的。”还是牛头厚道,知道马脸是在逗王奎。 王奎连连感谢,又想起一事,说道:“医院外围有些来历不明的阴魂,恐怕对那些植物人不利。而对植物人不利,就是对特使大人不利。这会大人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把这些阴魂收了去?” 自己是特使大人的直属手下,当然要为大人事事考虑周详。 “帮三弟收阴魂,咱哥俩义不容辞,不过暂时用不了收魂袋,袋子里装着那些植物人的天魂地魂呢。”马面晃了晃手中的收魂袋说道。 “那就把它们赶走。”牛头说完就忙活开了。 三个家伙心里想着即将到手的扑克牌,干活特别利索。牛头换上红色战斗服,取出勾连枪;马面披上了蓝花战袍,挥舞着三尖刀;王奎赤手空拳地跟在后面呐喊助威,一起向医院外围冲去。 刘昱下了楼,赶到抢救室,护士告诉他,肖琴现在还没苏醒,如果一切正常,半个小时内就可以醒过来。 刘昱就要出去给吕刚打电话,让他帮忙搞些这样的扑克牌。 刘昱的意思是,这类不够光明正大的东西,最好找警官,他们应该收缴了不少。“是刘昱吗?黄局长请你过去一趟。”刘昱刚出了抢救室,一个年轻的警官喊住了他。 真是瞌睡了就有送枕头的,这是找黄局长解决会更快,正好有许多东西需要他们帮助办理。 刘昱跟着年轻警官到了一间诊室,发现这里只有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一个是曹县长,一个是黄局长。 曹县长一脸严肃,看了看刘昱,没说话。 “你小子怎么搞的?我的得力干将好好的,配合你办事,现在躺着回来了,你要给我个交代。”黄局长黑着脸说道。 “曹县长好,黄局长好。这事很曲折,牵涉到了国外势力,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把这些昏迷的伤员唤醒之后,再跟两位详细汇报。” 刘昱对于肖琴的昏迷也感到汗颜,人家一个黄花闺女为了配合自己,险些被倭人玷污了身体,真是对不起人家。但眼前事情过于急迫,只能先紧着重要的办。 曹县长惊讶地瞪大了眼,怎么还牵扯到国外的势力了?看着黄局长,意思是你这个警局局长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知道。 黄局长被曹县长看得心里毛毛的,忙说道:“曹县长,这是我工作的失职,我这就布置警力,做更深层次的调查。” 看曹县长点头了,又转向刘昱问道:“刘昱,这次真是感谢你,你说现在要把这些伤员唤醒,如果能成功,那可真是为咱们川淅县立了大功,你说,要我们怎样配合你?” “这些伤员昏迷的时间过长,唤醒他们迫在眉睫。首先要做好家属的工作,获取他们的同意,把伤员们集中到一个大房间里,我统一救治。” “这个没问题,曹县长在这里呢。需要多少医生和护士配合你?你只管说话。”黄局长当即拍板,曹县长也点头同意。 “一个都不需要。相反,我要求,集中好伤员以后,房间里只留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得进去,免得打扰我救治。还有,要给我准备一个黑色大碗,黑线白线各一束,王麻子剪刀一把,筷子一双。”刘昱提出了要求。 纳尼?黄局长怔住了,“刘昱你这是要……吃线?”可不是嘛,一听刘昱要的东西,黄局长就能想象出一付画面:刘昱拿王麻子剪刀把黑线白线剪一剪,放进黑色大碗里,用筷子挑来吃。 “你要是饿了,咱可以要求住院部的食堂加班做面条,这个线怎么吃?”黄局长还是很关心刘昱的,毕竟现在正用得上人家。 刘昱哭笑不得,要怎么解释才说得通呢? “这个……黄局长,我并不是要吃线,而是要招魂,我要的东西是做法用的。”还是实话实说吧。 “瞎胡闹。”曹县长虽说知道观澜婆婆神奇,也知道国内有很多术界高手,但就这样一个高中生说出的话,他还真觉得不靠谱。这要是治不好,传了出去,自己这个县长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信不信由你。”对于曹县长的怀疑,刘昱感到十分不悦,“我声明,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不要我帮忙,我没任何意见。” “但你们要把纪天荣交给我,他和我奶奶有渊源,我必须救他,至于别人,你们另请高明吧。” 刘昱说完,转身就要出门,至于牛头马面要的礼物,大不了找吕刚私下解决。 “慢着。”黄局长看事要黄,连忙冲曹县长使个眼色,那意思是眼前有刘昱这根救命稻草,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伸手拦住了刘昱。 “哈,你这小子,曹县长为了这些事都着急上火了,你也不体谅体谅。”黄局长打着圆场,曹县长脸色也和缓下来。 “我这就派人把你需要的东西弄来,尽快唤醒这些伤员,大家才能睡个安生觉。” 既然这两位软了下来,刘昱也没必要再拿捏下去,又把最后一个要求,附在黄局长的耳朵边说了出来。 黄局长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昱,问道:“真的要这样?” “必须的,我不能给你解释原因,但没这些东西不行,哪怕搞来几张也行。”刘昱一脸郑重,其实那些东西他也没见过,所以才会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好吧,我答应你,要是都这样了,你还是治不好他们……”,黄局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我会把你扔进号子里。” “放心吧,十分钟搞到东西,十五分钟就能唤醒。二十分钟搞到,二十五分钟唤醒。”刘昱言之凿凿地保证着。 “曹县长,那咱们现在就……?”黄局长请示道。 “我现在就去做伤员家属的工作,实在不行实行强制措施,其余的事你来吧。”即便没听到刘昱低声说的是什么,但曹县长料想一定不是好事,所以也懒得问。如同黄局长话说半截,曹县长也有半截话没说出来“这事万一办砸了,首先拿老黄开刀。” 于是大家各忙各的,为了同一个目标:唤醒伤员。 纪天荣的特护病房里,两个身穿蓝色西装,打着黄领带的年轻人和观澜婆婆对峙着。 “婆婆,你们川淅县城医疗设施不完善,医疗水平低下,根本无法做到唤醒纪爷爷,还是听我的劝,让我们带走纪爷爷吧。”瘦长脸的青年说道。 “你们徽省的医疗水平就高了?我告诉你们,谁来都没用,就是豫省的河图研究会长来也没用。”观澜婆婆面色冷若冰霜。 “看您是个老人家,我们尊重您,也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另一个西装青年戴着近视眼镜,语气却比瘦长脸严厉。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老太婆,你们就目中无人了?”观澜婆婆目光一凛,站了起来。 哪里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她瘦小的身躯中散发出来,周遭的空气都要凝滞了。 两个西装青年感觉房间里气压猛地降低了,就像是雷雨即将到来,天色昏沉沉的,心中极压抑郁闷。 “婆婆,我们错了,您原谅我们的无知吧。”瘦长脸见情况不妙,率先道歉,又伸手拉扯一把眼镜青年。 眼镜青年心有不甘,暗自提了口气,要试一试这老太太的深浅。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五章 招魂 眼镜青年打算先驱散病房里的低气压,这样既能给观澜婆婆点颜色看看,也免得直接对上撕破脸。 观澜婆婆察觉到室内微弱的暗流涌动,心知是这两人在做怪,她原本想着是两个小辈,只施展出些微法力,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没想到人家这就斗上法了。 观澜婆婆脸上神色不变,暗地里却加大了威压力度,从一分增到三分。 眼镜青年正得意着,这老太太也不过如此嘛,就算自己不能跟她势均力敌,总也不能让她一手遮天。 不料想病房里形势突变,沉闷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有形的实质,更加沉重起来。瘦长脸不明所以,用尽全身功力抵挡,勉强还能站在原地。眼镜青年正消耗法力施展本领,猛然增强的威压让他猝不及防,胸口一痛,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便即软倒在地。 瘦长脸大惊,强忍住气血翻腾去扶他,不仅没扶起来,反倒俩人都滚在地上。 观澜婆婆不欲伤人,便收回气势,一时间风流云散,雨过天晴。 病房的气氛和缓下来,瘦长脸顿感呼吸都舒畅了,从刚才一番经历,他料想必是眼镜青年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观澜婆婆,便不再忙着扶人,先对着观澜婆婆深深鞠了一躬,“婆婆,给您赔罪了。” 眼镜青年后悔莫及,他此时才想起出发前上级郑重的交代:“别惹观澜老道。” 纪天荣出事的时候,这俩人正在豫省出差,接到上级的指示,就跑来了川淅。本想着接纪天荣回省里调理,不过是费个跑腿的功夫,没想到竟然如此棘手。 眼镜青年满面羞惭,爬起来也给观澜婆婆鞠躬赔罪,俩人正想就此告辞,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进了病房,看也不看他们两个,径直走到观澜婆婆跟前,客气地说道:“大师,曹县长让我来通知您,将这位病人移送到医院礼堂,在那里安排了人,统一医治。” “谁通知的也不行,老纪就在这个病房了,我要等我孙子过来。”观澜婆婆谁的面子也不给,说话很冲。 她爱慕纪天荣几十年,现在黄土埋到胸口了,老纪却出了事,还是因为来看她,观澜婆婆的郁气可想而知。 秘书也不生气,和颜悦色地道:“大师,曹县长的话我带到了,至于怎么做,您自己决定。不过曹县长说,这么多伤员能得到统一救治,全是沾了这位老人的光。”说着,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纪天荣。 “是谁来治疗病人?”观澜婆婆急切地问道。 “是个年轻人,好像叫刘昱。” “他是我孙子,我同意。”观澜婆婆一听是刘昱,连声答应,现在她能相信的只有刘昱了。 见此情景两个西装青年眼中一亮,选择了留下来,他们要看看这个自称能治病的年轮人是何方神圣,能有多大的本领。 观澜婆婆病房里照看纪天荣的时候,也没闲着,把师门的唤魂法诀念了无数遍,却是一点功效都没有。 曹县长亲自出马,哪一个伤员家属敢不配合,在医护人员一阵紧张忙碌之后,不到二十分钟,所以的伤员都移送到了医院礼堂。 医护人员按照要求,把这些伤员摆了个圆形方阵,圆心地带摆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只大黒碗,碗里装满了水。在黒碗旁边,整齐地放着黑线白线,剪刀,筷子等物,还有一个牛皮纸袋,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医护人员是不敢打开看的。 其实这些医护人员心中是极困惑的,救治病人,不用针剂,不用仪器,就靠这些东西,能把人救醒?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不该知道的,绝对不能问,也不能往外说,这是规矩。 等医护人员全部撤走以后,刘昱走进了礼堂。 礼堂大门缓缓关闭,有特警在外面严格把守。黄局长郑重宣告:“严格监视礼堂外的动静,万一有人冲击,必须坚决制止,甚至可以开枪;礼堂内的情况,严禁窥探,否则纪律处分。” 伤员的家属都站在礼堂外,有的小声议论着什么,有的面色紧张地默默祈祷。 还有几个西装板正,头梳的锃亮,胳膊夹着皮包的人也在祈祷着。跟前的伤员家属不免好奇地问:“你们……不是病人家属吧?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们是保险公司的,这些乘客的安全保险是我们公司承保的。”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也是,这么多伤员要是都不能苏醒的话,保险公司可要哭了。 阳光商务会所的一个房间内。 京子手腕上缠着白纱布,气得面色煞白。 藤田垂手而立,战战兢兢地报告:摄魂法器被取走,医院外围的“军国英魂”被驱赶,而取走摄魂法器的,就是和京子交手的人。 这问题就大了。 人家根本不是捉奸,而是提前布好的局,就等着藤田主动钻套子。 以相机作为摄魂法器,是大和国师首创。早在相机初问世时期,世界各地就有相机能照出鬼魂的实例。倭国是全球相机发展最快最大的生产基地之一,大和国师结合本国相机的先进技术,秘密研制了相机法器。 这种法器,能吸收三魂之中的人魂。在三魂之中,人魂对人本体最为重要,对整个自然界的认知,对往事的记忆,都由人魂负责。摄走人魂,就能拥有这个人的记忆。 倭国秘密驻华夏各省的分部,都配有一部这样的相机法器。 京子负责豫省,第一次使用相机法器,就被藤田这个混帐东西搞丢了。作为负责人,京子面对的是上级组织的惩罚。 想起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惩罚,京子从心底透上寒气。她右手一抖,一团绿色的火焰直奔藤田而去。 藤田眼看着绿色的火焰袭来,却一动也不敢动。 绿色的火舌舔上藤田的衣服,一股肉片的焦糊味道飘逸出来。 藤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但那绿色火焰如同附骨之蛆,怎么也扑打不掉。 会所的房间都装有火警系统,如果有明火或者烟雾,就会激发警报,蹊跷的是,这灼烧藤田的火焰,没产生任何烟雾和热量,自然也没有触发火警。 刘昱淡定地从肩上取下背包,把相机拿出来,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呼唤王奎他们出来。 阴风飒飒,牛头马面笑嘻嘻地出现在刘昱面前,后面跟着王奎。 “三弟,刚才闲着没事,我们三个去外面把那些孤魂野鬼都驱离了,好让你不受干扰,安心招魂。”牛头一上来就邀功。 “谢谢二位哥哥。”刘昱冲牛头马面点头致谢,然后拿起牛皮纸袋子,从里面摸出来两盒扑克牌。 马面兴奋得两眼放光,连连冲刘昱竖大拇指:“三弟真有本事,哥哥不服不行。” 牛头早已按捺不住,扑上去撕开了扑克盒子,花花绿绿的扑克牌撒了一地,又忙着去捡。 刘昱蹲下去帮着捡,趁机拿起张牌仔细看,差点晕倒,竟然是这样的扑克牌?这就是不可描述的妖精打架? 不管了,先顺走两张再说。刘昱装作帮忙捡牌,偷偷往口袋里藏了几张。 扑克牌都整理好了,刘昱双手捧着就去递给牛头马面。 牛头却摇头道:“三弟,这是阳间的东西,我们带不走,你得先烧了它,烧的时候,念叨着是给我们哥俩的就行了。” 刘昱不抽烟,随身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只好开了礼堂门,向门口的特警借打火机。 人家特警是来值勤的,也没有事先准备火机,又向上级打报告派人跑步去找火机。 刘昱就在门口站着等。他并不知道,礼堂内躺着的伤者中,有个人已经自行清醒了。 这个人就是肖琴。 医护人员看到肖琴也是昏迷的病人,和那些伤者症状相同,索性把她也推到了这里。 肖琴并不是失魂,而且已经被医生喂食了解药,迟早都会苏醒。她是被礼堂里的寒气冻醒的,睁开迷茫的双眼,赫然发现脸上蒙着白色的被单。 她偷偷地掀开一条缝往外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检查床,上面躺的人白布罩身,搞得像停尸房一样,她心中迷惑:“难道我已经死了?” 这时候,刘昱拿着火机进来了,然后自言自语地拿着两盒扑克牌烧了起来。 肖琴吓得更厉害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刘昱把两盒牌烧个干干净净。 刘昱看着图片上的男男女女在火花中消失,嘴里念叨着:“牛头哥哥,马面哥哥,这是小弟送你们的礼物,你们要好好收着,别被其他恶鬼抢走。” 牛头马面哈哈大笑:“谢谢三弟的礼物,谁敢抢咱们的东西。” 扑克牌燃烧完毕,牛头马面眉飞色舞地把扑克牌揣进怀里。 “三弟,时候不早了,抓紧招魂归位吧。”马面说着,取出收魂袋,解开了封口的绸带,从里面抖落出一簇簇淡蓝色的火焰。 这些魂魄四散在礼堂游荡,迟迟不肯进入本尊体内。 天书传承中并无招魂之法,但刘昱自小跟着外公学过陶朱公的悠坠招魂术,这也是乌衣说刘昱会招魂的原因。 刘昱的失忆,只是忘记了教他悠坠的外公,但所学的招魂记忆还在,他随意拿了根线,一端系住剪刀把,另一端系在一双筷子上,又在大黑碗的水面呈十字交叉放上了黑线白线。 刘昱双手握着筷子,口中念念有词:“有黑有白是阴阳,天圆地方人中央。人有寿夭终是命,阴府不收须还阳。”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六章 相见不相识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你们寿不该绝,速速三魂合一,回归本体,免得有违天和,让家人牵挂。” 刘昱说罢,从相机里冲出几十个淡蓝色火焰,这些火焰和那些徘徊的火焰渐渐交叉、融合,最后合为一体,没入众人的身体之中。 这些魂魄,肖琴自然看不见,她只看到刘昱神神叨叨的,像是被啥附体了一般,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刘昱招魂成功,伤者即将苏醒,牛头马面看继续留在这里已是不妥,便拱手告辞,下阴府研究那些扑克牌上的招式去了。当然,也少不了给王奎分一杯羹。 检查床上躺着的伤员们渐渐苏醒了过来,免不了人人吃惊,自己脸上这白布,是怎么回事? 肖琴目睹了整个过程,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是刘昱把这些人唤醒的。她一把掀开身上的白布,从检查床上跳起来:“刘昱,你个坏蛋,我跟你没完。” 彻底清醒了的肖琴终于想起昏迷前的情景,自己喝了藤田的药酒,肯定是被迷晕了。 迷晕之后发生了什么?这就要问刘昱了,于是肖琴的小宇宙爆发。 但是周围这些人都盯着自己是怎么回事?顺着刘昱和众人怪异的目光,低头一看,白花花的一片,晃人眼睛。 “啊。”肖琴一声尖叫,赶紧抓起白布包裹住了自己。 纪天荣从地上站起来,整肃下衣裳,对刘昱拱手道:“请问,刚才是你把我们大家救醒的吗?” “是的,纪爷爷。”刘昱最担心的就是纪天荣,此刻看他精神良好,心说奶奶肯定会很高兴。 “你认识我?你是……”纪天荣目露疑惑。 “我是刘昱,观澜婆婆是我奶奶。” “后生可畏呀,观澜的眼光真好。”纪天荣在电话里可没少听观澜絮叨刘昱的事,现在一看,观澜的眼光果然不差。 纪天荣眼往桌子上一扫,脸色大变,指着桌子的手都有点颤抖:“这些东西……是谁用的?” “我的,怎么了纪爷爷?”纪天荣紧张的神情落在刘昱眼里,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师从何门?”看到师门传下的法术,纪天荣怎么能不吃惊?这个连自己也不会,只有师弟柳豫州学了,难道刘昱是师弟在外收的徒弟? “我也不知道,就是自己会。”刘昱没说谎,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的。 “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们。”其他伤员看纪天荣一直拉住刘昱喋喋不休,早已不耐烦,一窝蜂围了上来,向刘昱表达谢意,直接把纪天荣挤出了圈。 礼堂门开了,伤员们的家属齐声欢呼,很多人感恩戴德地冲着刘昱跪了下来。 医院的大院里响起了鞭炮声,空中霹雳啪啦地鸣起礼花炮。 观澜婆婆湿润着双眼,拉住纪天荣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个遍。纪天荣却突然冲着刘昱大喊了一声:“刘运动。” 纪天荣真心盼望刘昱能答应一声,但遗憾的是,刘昱恍若未闻,一脸笑意地搀扶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伤员家属们。 黄局长挤进人群,笑容满面,用拳头轻捣了下刘昱:“你小子真行,这次你立了大功。曹县长已经回县里了,要我把你带去。” 又对观澜婆婆说道:“观澜大师,曹县长请刘昱去一趟,您不会有意见吧?” 观澜婆婆满脸笑意:“不会的,不会的。刘昱,早去早回。” 不知何时,医院里的那些乌鸦消失不见了,沉闷压抑的气氛也变得欢快起来。 县政府办公室里,曹县长紧紧握住刘昱的手,说道:“小伙子,感谢你,你真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我代表川淅县向你表示感谢。” “应该的,我也是川淅的一份子嘛。” “请坐。”曹县长没坐回自己的办公椅,拉着刘昱一起坐在沙发上。 “刘昱,现在能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吗?”曹县长最为担心的,就是刘昱说的国外势力,那可不是小事。 “我知道的也不多。这次车祸是大巴司机避让一个女子引起的翻车,这个女子名叫京子,倭国人。”刘昱道:“大巴翻车后,一个叫藤田的倭国商人用照相机摄取了伤员的人魂,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不清楚。” 曹县长询问的目光看向黄局长,黄局长赶忙说道:“曹县长,经过我们的侦查,京子和藤田都住在阳光商务会所,一举一动都在我们警方的控制之中。” 曹县长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据说,这个相机在你手里,能上缴给国家做研究吗?” “没问题。”刘昱从身上背的包里取出相机,交给了曹县长。 对于这样的法器,在俗人眼里是宝物,对于刘昱这样的阴间特使,却不值什么,所以刘昱乐得大方一次。 “好,小伙子,有觉悟啊。”曹县长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机收好,又从身上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昱,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作为县城的一把手,曹县长这样的许诺,就表示他记住了刘昱这个人情,以后刘昱在川淅县有什么事,都由他来罩着了。 刘昱自然明白曹县长的意思,恭谨地接过名片,放在贴胸的内衣口袋里,就要告辞回去。 由于出现了新情况,县里又要召开临时会议,黄局长连声抱歉,不能亲自送刘昱回家,让司机代劳了。 刘昱回到了家,家里没人,料想是纪天荣爷爷住进了酒店,奶奶在陪着他说话吧。 紧锣密鼓地忙活了一整天,刘昱甚是疲惫,还是没洗脚就一头栽到床上昏昏睡去。 星星点点的祝祷之光钻进房间,引得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跳跃着涌出体外,贪婪地吸食着。两个小精灵你追我赶,形成的太极阴阳鱼图案,托举刘昱浮在半空。 睡梦中的刘昱识海悄然开启,天书中的“武道”一篇宛如一股清泉,涓涓流入刘昱脑海之中。 武道包含三门技能:战、法、弓。 人类的各类拳法、腿法,相互攻击的各种招式,统属于战道,是外门功夫。具备外门功夫名人比比皆是,其中出类拔萃的有霸王项羽,李元霸等。 画符捉鬼,撒豆成兵,炼丹飞升,统属于法道,是内门功夫。这类人也不少,比如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北宋时的公孙胜等。 弓在膂力方面属于外门功夫,在弹力方面属于内门功夫。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传说中的后羿,还有汉时的李广等。 刘昱这次救人所做的功德不小,才得到如此厚重的礼物。 刘昱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模仿着识海里传递的画面。如果有录像机能录下来,他会看到自己竟然在打各种拳法,其中还有诸门派失传了的绝技。 许多门派创立之初,开山祖师都是特别牛掰的人物,悟道有成而创建门派。这些门派向下传承的时候,各掌门为了保持自己的优越性,都会把祖师爷的绝招留下一二,以免小徒弟们造反时没镇压之物,久而久之,各门各派的绝学越传越少,最后只剩下花架子,而失了精髓。 观澜婆婆醒得很早,仔细洗好脸,又在腮上抹了点胭脂,以使得自己容光焕发一些,照照镜子,还算满意。 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老纪还是喜欢我的,一定要让他觉得我是天下最美的老太太。”这样想着,观澜婆婆去敲了纪天荣房间的门。 由于神识刚刚恢复,纪天荣整个人还十分疲惫,把门打开后,又躺回床上,望着观澜婆婆苦笑道:“看我这身体,还真不如你呢。” “看你说的,你这不是受伤了嘛。”观澜婆婆上前帮纪天荣盖上薄被。 “观澜,我觉得刘昱和我必有渊源。”纪天荣倚在床靠背上,脸上带着些若有所思。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以前跟你说,你还不信。”观澜婆婆问道:“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和你有渊源?” “他这次给我们招魂,用的是我师门的悠坠招魂术。这招魂术只有我师弟柳豫州会用,师弟曾传授过些须皮毛给他的女儿,而且他女儿几年前就离世了。” 纪天荣对观澜并没有隐瞒师门法术,蹙眉道:“但刘昱会用,这就有问题了。” “你怀疑刘昱是你师弟的徒弟?问问你师弟不就得了。” “我师弟接连遭受打击,失去外孙,女儿离世,他心中苦痛,就离家浪迹江湖了,我很难联系到他。再说,即便刘昱是我师弟的徒弟,又怎么那么巧,会烧我的菜式?”纪天荣又想到了这一层。 “你的菜式都教给过哪些人?你能不认识?”观澜婆婆有点不以为然,心说老纪这么健忘,难道是老糊涂了?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喜和他人接触,一直独居。跟我在一起住过,又学了我独创菜式的,只有一个人,他叫刘运动。” “刘运动是谁?”观澜婆婆刨根问底。 “刘运动是我师弟的外孙,这孩子天赋异禀,自小就能望气,师弟爱他如掌上明珠,将师门的法术尽数传授给他。他曾经在我那里住了一年,深得我喜爱。可惜天妒英才,十年前暑假的时候,他下河游泳,就再也没有回来。” 纪天荣无比惋惜地回顾当年,虽然当时他算出刘运动并没有死,但时隔多年,音讯皆无,哪里还有再见面的可能。 “按你这样说,符合条件的只有刘昱了,难道世上真有重生这种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七章 他就是刘运动 “重生虽然也有可能,但我仍然怀疑他就是刘运动。”其实纪天荣也是把观澜视同亲人,和她说话一点也不保留。 “在刘运动失踪前,我和师弟曾经看到他改名叫刘昱,不过这名字知道的人甚少,包括他的父母,也还是喊他刘运动。” “刘运动改名刘昱,那这个刘昱肯定就是你师弟的外孙了。”观澜猜测道。 “刘运动下河失踪以后,我和师弟演算了他的生辰八字,算出他命不该绝,但会有人加害与他。因此我们师兄弟安排了他的假衣冠冢,施下瞒天过海之计,使人误以为他已经死去。” “啊!”观澜婆婆惊呼一声,道:“他才十几岁的孩子,会挡了谁的路,要对他下如此毒手?” “历史上这样的事不少,宋朝的时候,秦桧的术士算出赖布衣将会夺自己的位置,便故意压低他的考分,并且一直迫害他;西方的圣经中也记载,耶稣出生之时,并不敢生在本乡本土,却跑到伯利恒一处野地里降生。现在的圣诞节也并非耶稣真正的生日,乃是公布的假生日以便躲过追杀。”纪天荣给观澜讲着典故。 “那这样说起来,刘运动将来的作为肯定会是惊天动地了?”观澜婆婆像个小女生一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观澜年轻的时候,那是出了名的麦秸火性子,唯独在纪天荣面前才像个邻家小妹妹,到现在还是改不了。纪天荣也因此割舍不下对她的喜爱,如果不是身有残缺,怕不能给观澜幸福,早就和她结合在一起了。 “近来,川淅县要迎来历史上最大的盛况,海外各国的术界人士都在朝这里涌来,据说,是因为南木子预测到川淅这里将出现一位破局之人。”纪天荣说到南木子,口气有点酸酸的。 纪天荣好像吃了没熟的杏子,观澜看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娇嗔地说道:“咋啦?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吃醋呢?南木子送我那幅字是为了表达谢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哈,我吃醋?吃啥醋?别乱扯,听我继续说吧。” 南木子送观澜对联的事,纪天荣一直耿耿于怀,他明知道观澜心里想的是自己,可就是禁不住地郁闷。 “刚听说南木子要来川淅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这小地方任,什么能引来这样的大人物?现在见了刘昱,就不奇怪了。” “你现在能肯定这个刘昱就是刘运动?” “捌玖不离十了。他失踪这么多年,又失去了记忆,这应该是上天对他的一种保护。” “我想起来了。”观澜婆婆忽然想起了南木子的那幅对联:“刘昱第一次到家里来,看见南木子书写的对联,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临摹过,当时他身上的气势就有变化。” “是吗?那幅对联还在吗?”纪天荣也看见过这幅对联,因为是南木子书写的,心中不喜,并没细看。 “我看他那么喜欢,就打算送给他。后来我出去帮他买几件内衣,等我一回来,就发现那对联被他的灵宠吃了。”观澜婆婆很无奈。 “他居然还有灵宠?”纪天荣吃惊道。 灵宠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华夏国内知名术界人士可是没一个人养过。据说,隐世家族的家主好像有几个养了灵宠的,但那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 灵宠是开了智慧的宠物,而且不同程度地拥有法力,本不会在俗世中出现。大凡灵宠,都是性格孤傲,只有修仙界的高人才能吸引灵宠,使其归附。因为灵宠也是有目的的,希望从主人那里得到修炼的宝物,以提高自身修为。 刘昱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就算现在拥有些能力,但说到收服灵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的,这个灵宠外形是乌鸦,但和普通的乌鸦又有所不同,我只能看出它隐藏的灵气波动。” 纪天荣兴奋地一拍大腿:“这一定是刘运动了,孩子,我可找到你了。” “哈哈,我让你早点来,你还觉得我骗你呢。”观澜婆婆也十分高兴,深深地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提前认了刘昱为孙子,这老纪以后更难跑出自己的五指山了。 纪天荣老脸一红,温声道:“对不起了,观澜妹子。” “那咱们现在就回家去,认了他吧。这孩子一直为自己的失忆耿耿于怀呢。” “不,现在还不能认。”纪天荣想了想,摇头说道。 “他为什么失忆?这么多年又在哪里?这都是上天对他的保护,也说明要加害他的人势力很大。这次南木子和各国术界高人都来川淅县,可能是刘昱无意中暴露了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更加谨慎,只在心里认他,不能促使他恢复记忆。” “好,还是天容哥考虑事情周到。”观澜婆婆拍着老纪的马屁。 观澜婆婆和纪天荣回到家的时候,刘昱正在菜地里忙活着。两个老人见他如此不拿自己当外人,都是颇为满意。 “孩子,还没吃早饭吧?你纪爷爷帮你买了好些早点。”观澜婆婆满脸洋溢着幸福,招呼刘昱。 刘昱抬头看到奶奶和纪爷爷,就放下手里的农具,笑着接过装早点的方便袋,问道:“纪爷爷,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嗯,好了,多亏了你啊,好孩子。”纪天荣笑呵呵地拍了拍刘昱的肩膀。 刘昱洗了手,三人围坐在餐桌边,吃着牛肉包子,喝着逍遥镇胡辣汤。 纪天荣自从见到刘昱,眼睛就一直没挪开过,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清泪,观澜婆婆悄悄地拿纸巾帮他擦掉。 刘昱恰好此时抬头看到,惊异地问道:“纪爷爷,你怎么哭了?” “我是看你观澜奶奶捡了个好孙子,我替她高兴呢。”纪天荣掩饰道。 “那你就和我奶奶结婚呗,我也就是您的孙子了。”刘昱一脸真诚地说道。 观澜婆婆脸红心喜,心说没白疼这孩子。偷眼望向纪天荣,却见他尴尬地笑着,也是老脸通红。 “这孩子,呵呵,呵呵。”纪天荣打着哈哈,明明知道观澜在偷觑自己,却不敢迎向她那**辣的眼光。 “纪爷爷,我怎么觉得你好眼熟,好像曾经见过你。”刘昱这才发现,这位纪爷爷好像是早就认识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不是昨天你见了我,就记住了,我老人家就是个大众脸,谁看到我,都会觉得熟悉。”纪天荣心中一惊,却不敢相认。 “不对,我总觉得您很亲切,有种亲人的感觉。”刘昱摇头说道,皱眉想了想,头脑开始生疼。“唉,我只要一想往事,头就疼得厉害。” “那就别瞎想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观澜婆婆看刘昱痛苦的表情,心疼地用手揉了揉刘昱的头顶。 吃完早点,刘昱对两位老人道:“我今天要去达摩武校一趟,中午不在家吃饭了。” 他们肯定有许多话说,自己可不能在跟前当电灯泡,想起昨天孙可儿约自己,就打算今天去一趟。 刘昱给林风打了传呼,要借他的本田摩托车一用,然后就出了大院,在门口等着。 没多大一会,就听到马达轰鸣,两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一个急刹,摩托漂移着停在刘昱跟前。 “姐夫,打算去哪玩?也带我去吧。”林风摘下头盔说道。 “我去达摩武校办点事,今天就不带你了。”开玩笑,去达摩武校见孙可儿,要是被林风看到,指不定又胡说些什么呢。 “哇?你要去那里,上次你和人家打了架,还敢去人家老窝?姐夫,你真牛。”林风冲刘昱竖起大拇指,把摩托和头盔交给刘昱,跨上同伴的摩托车,屁股冒烟地跑了。 刘昱戴上头盔,发动了摩托,一阵激动人心的轰鸣声响起来,刘昱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难怪年轻人都喜欢摩托,敢情这东西就如古代的战马一般。 摩托轰鸣着,箭一般地在街道上飞驰起来,路旁的行人远远地听到声音就避开了,恐怕被骑摩托的愣头青撞到。 刘昱跑得速度很快,根本没留意红绿灯,噌地一下就窜了过去。执勤的小交警一看有人闯红灯,一边通过对讲机通知前面设卡拦截,一边启动了警用摩托,拉响了警笛,呜呜叫着,追了上去。 可怜刘昱小村子出来的人,还落后了十年的社会经验,哪里来的交通安全意识,更加不知道闯红灯的后果,继续骑着摩托往前冲去,耳边呼呼的风声,使他越发的热血澎湃。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八章 钢铁意志 刘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真正体验到了飞一般的快感。跑得正爽,他忽然发现跑不成了,前面几辆警车并排停在马路中间,一个警官手举着牌子示意他停车。 “我靠,这是抓罪犯?”刘昱一个急刹车,刹车的性能煞是良好,在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硬生生地停在了马路中间。 幸好刘昱控制住了身体的惯性,否则刹住车子的同时,人也飞出去了。 一个身材惹火的女警,双手举着**手枪,对准了刘昱:“快点下来。” 刘昱翻身下车,摘下了头盔,笑道:“肖琴队长,别来无恙。” 这几天川淅县城处于特殊时期,肖琴身体刚刚恢复,顾不得休息,就坚持上岗巡逻。刚才接到局里的电话,说是有个飞车党在闹市区飙车。 肖琴平时最恨这些官二代、富二代,一个个不学无术,海吃烂喝的,整天摆出一副老天爷老大,自己老二的样子。今天是周末,肯定是哪个愣头青又喝多了吧。 看到这飞车党摘下头盔,竟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肖琴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谁?我不认识,少跟我套近乎,来人,把他拷起来。” 肖琴心里那个郁闷,昨天要不是这个坏蛋,自己会丢丑吗?简直丢到姥姥家了。 跟随着肖琴的几个特警,闻言即上前捉住了刘昱的双手,“咔吧”一声,给他带上了铐子。 “哎,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呐,你可是我女朋友。”刘昱知道肖琴这妮子肯定在生昨天的气,所以也不在意,仍是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小白,小军,你们两个把他带到局里去,如果反抗,格杀勿论。”肖琴看也不看刘昱,直接下命令给两个小警官。 “是,队长。”两个小警官看队长发了雌威,只想远远地躲着,一听到肖琴的安排,忙推着刘昱就走。 “慢着,把车钥匙给我。”肖琴冲刘昱伸出了手。 刘昱灵机一动,在车钥匙交到肖琴手里的瞬间,用手指挠了下她的手心。 肖琴脸色一红,抬脚就去踹刘昱。 刘昱赚了便宜,哪会呆在原地不动,举着被拷的双手,飞速跳上了警车。 小白小军看刘昱如此配合,主动钻进警车,暗呼真是五好青年,自觉钻警车的人,还真少有。 “小伙子,你怎么会得罪我们警界一姐?”车子开动以后,小白怜悯地看着刘昱问道。 “琴子就这爆脾气,我说她几次了,就是改不了。”刘昱用不以为然的腔调说道。 “啊啊啊,你喊我们队长琴子,难道你真是她的男友?不可能,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小军边开车,边摇头。 “哎,小伙子,到了局里,你可别乱说话。唐队可是说了,谁敢追我们队长,就让他生不如死。”小白以为刘昱是富二代,可能和琴姐闹了别扭。这样的人又不是犯罪,还是提醒着点好些。 “唐队,唐队是谁?”刘昱皱眉问道。 “治安大队长唐伯龙,唐副局长的公子,他追我们琴姐好长时间了,你可真的要小心点才是。” “哈哈,唐伯龙,这名字霸气,比唐伯虎还牛皮呢。”刘昱忍不住笑道,心说这唐伯龙还真是个逗比。 “完了,这小伙子肯定要吃大亏,但愿不要被唐队知道吧。”小军心道,同情地看了刘昱一眼,继续开车。 县城本来就不大,不一会就到了警局。 “小白,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小琴呢?”刘昱跟着他们一下车,就听到有个声音问道。 小白一听,心里替刘昱捏了把汗,连忙说道:“肖队长要我们送他回来,她继续巡逻去了。” “是肖琴抓的嫌疑人吧,交给我就行了。”这人就是唐伯龙,脸色白皙,细缝眼睛,嘴唇青乌,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晃悠着。 虽然身穿警服,气质却像极了抗战时的伪军大队长。 “唐队,这不合适吧。”小军面露犹豫。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我们都是一个部门的,小琴要是生气了,你们就推到我身上。再说了,我帮她审案子,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唐伯龙脸色冷下来,口气也霸道起来。 “好的,你别乱来,这人只是闯红灯而已。”小军就算不情愿,也要把刘昱交给唐伯龙,谁让人家爹是副局长呢?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晚上我请你们两个喝酒。”唐伯龙满口答应,又对刘昱道:“跟我来。” 小白小军同情地看着刘昱跟着唐伯龙进了局里,连忙上车离开,要赶着把这里的事报告给肖队长,免得被唐伯龙搞出什么乱子来。 唐伯龙带着刘昱进了治安大队,让同事开了审讯室的门,把刘昱拷在铁椅子上,就打发同事走:“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同事哪敢不听自己队长的指挥,唐伯龙这样的做法是违反了纪律,但自家饭碗都端在人家手里,说掀饭碗那是一句话的事,唯唯诺诺地离开审讯室,还贴心地把门顺手关上了。 唐伯龙一屁股坐在主审椅上,手里摇着折扇问道:“姓名,年龄,籍贯。” 从刚才的对话中,刘昱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唐伯龙,自己和此人无仇无怨,也不应该会咋地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刘昱,今年十八岁,县一中的学生。”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打算怎么办?”唐伯龙声色俱厉。 “这是警局。我也不想来这里,是他们硬带我来的,我打算怎么办?我想要回家。”刘昱装作一脸迷糊地回答道。 唐伯龙气极反笑,合上折扇猛一拍桌子:“装吧,还真会装,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得罪了小琴的?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吗?” “我没听说琴子还有其他人追呐,你的意思是,你要当我的情敌?”刘昱一听就乐了,故意逗起他来。 “琴子?这名字是你能喊的吗?看来你是想尝尝罚酒的滋味。”唐伯龙气急败坏,从椅子上窜起来,抡起拳头,就要去打刘昱。 如果放在以前,刘昱只能呼唤两个小精灵出来帮忙,但自从得到乌衣的提醒后,他再也不合不得动用这两个宝贝了。 看到唐伯龙劈头盖脸地打来,钢铁意志技能心随意动。 刘昱挤着眼睛一付等挨打的样子,唐伯龙看得心中暗乐,也没那么邪乎嘛,这一拳下去,还不把他打得满脸开花。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巨大的,唐伯龙的拳头落在刘昱头上,好像击中铁板。“咔吧”一声脆响,唐伯龙的骨头碎了。 “警官打人是犯法的,可不能知法犯法。”刘昱一脸笑意地说道,这次钢铁意志并没附加反击特效,否则就不会是骨头碎这点小伤了。 “好,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唐伯龙也算是硬汉,在怒火的冲击下,咬着牙,从桌子上拿起电警棍,按下了开关。 电警棍顶端噼里啪啦地冒出电火花,捅向刘昱。 刘昱心中一激灵,靠,这还带电的,钢铁意志能否抵抗住这种东西?不会就挂在这里了吧? “王奎,王奎快点出来救我。”刘昱情急之下,喊王奎出来救驾了。 可是这该死的王奎,竟是没一点动静,这家伙不会是拿着扑克牌撸得精尽鬼亡了吧? “呯”地一声响,刘昱被电警棍击中,一时天旋地转,浑身发麻,无力地软倒在椅子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哈哈,让你能,不能了吧?”唐伯龙一招得手,极是得意,连手骨碎裂的疼痛都忘了。 看刘昱半死不活地躺在椅子上,他又举起电棍捣了过去。 刘昱眼看那骇人的物件又捣了过来,只得依旧呼唤钢铁意志,现在也只能依靠它,死马当活马医了。 唐伯龙狞笑着,一棍子捣在刘昱胸脯上。 伴随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唤,唐伯龙被弹飞在地上,瑟瑟发抖。再看刘昱,竟然水波不惊地正望着他笑。 向来只有唐伯龙打别人的份,他都是看着别人被自己打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今天,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挨电警棍的感觉,才知道真t***不是人受的。 难道是这电警棍坏了?漏电了?不可能呀,唐伯龙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我是刘昱,县一中的学生,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刘昱挑了挑眉毛,满脸都是戏谑。这钢铁意志也能抵抗电击,还不耽误激发反击技能,对此刘昱表示很满意。 唐伯龙脸色都变了,哆嗦着道:“你不是人……”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九章 姐姐弟弟手拉手 “唐队,你手伸得太长了吧?”肖琴一脸冰霜地走了进来。 唐伯龙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落住肖琴的人情,反倒吃了这么个大亏。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辩解道:“我还不是想减轻你的工作压力吗?” “打住,你我部门不同,各司其职吧,以后我的事你少搀和。”肖琴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给唐伯龙面子。 肖琴掏出钥匙,就去开刘昱手腕上的手铐。 “别呀,我今天还不走了,我要告你们暴力执法。”刘昱矫情上了,故意梗着脖子扭着脸。 “怎么?你打他了?”肖琴看着唐伯龙,寒声问道。 “没,你看我像粗暴执法的人吗?这位小兄弟对我有误解。”唐伯龙说着,就冲刘昱挤眼睛,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 “最好别动他,别怪我没提醒你。”肖琴警告着唐伯龙,不顾刘昱的反对,硬按着他,咔吧一声,开了手铐。 “走吧,跟我到办公室去。”肖琴说完,看也不看刘昱,昂首走了出去。 刘昱看到肖琴对唐伯龙的警告,大为感动,再也装不出赌气的样子了,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给你脸不要脸,还敢威胁上我了。哪一天非骑在你这个小表匝身上……”唐伯龙一脸阴毒地望着走出去的两个人,暗自发誓。 一进特警队办公室,肖琴就一脚踹上了门,反手一把,刘昱被推倒在椅子上。 刘昱好像小绵羊看到了大灰狼,可怜巴巴地道:“别非礼我,人家好怕怕的好不好?” 肖琴面皮紫涨,伸手揪住刘昱的衣领,故作凶悍地道:“非礼你个头。给我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了,稍有隐瞒,哼哼……” 原来是这个情况,刘昱心中大定,这小妮子昨天昏迷后,人事不知,出的丑也只有自己和藤田知道,这事打死也不能说的。 “别那么暴力好不好,你这样会找不到男朋友的,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肖琴很不情愿地松了手,脸色丝毫没有和缓,一双美目瞪着刘昱,催道:“快说,不许有丝毫隐瞒。” “是这样的,昨天你按计划喝了藤田的酒,之后被他扛进了房间。我哪里敢怠慢?便立即跟了上去。藤田刚把你放到床上,我就一拳打倒了他,逼迫他开了密码箱,取出照相机,然后咱们就平安撤退了。” 刘昱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着谎话,眼睛眨也不眨。 “我没出丑?”肖琴不信。 “没有,绝对没有。有我当护花使者,哪会让你出丑。”刘昱拍着胸脯保证道。 “算你有点良心。那我问你,几十个伤员,你是怎么唤醒的?我可是看见了,你在那里嘀嘀咕咕,又是烧扑克,又是喊牛头马面,爷爷***,你是神汉吗?” 刘昱万分庆幸,肖琴看不到牛头马面,要是看到了,还不吓个半死,眼睛咕噜噜一转,说道:“其实那些人本来就快苏醒了,我那么装神弄鬼地忽悠一番,结果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们还真的都醒了,这是上天在帮我。”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鬼,都是人自己吓自己。这次我没出丑,的确应该归功于你,领导已经在给我请功了,谢谢你。”肖琴得知自己一切正常,真诚地向刘昱道谢。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但出了丑,还出了很大的丑,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在死之前,她会让刘昱生不如死。 “不客气,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刘昱大方地摆了摆手,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一样。 “臭美吧,那是演戏,以后不准再乱说。”肖琴心情轻松下来,一笑一颦煞是可爱,“对了,以后你要提防唐伯龙,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刘昱挑了挑眉毛,眼睛嚓嚓地放电。 “油腔滑调,我这是警官对公民的爱护。” “谢谢警官姐姐,要是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刘昱本想骑摩托能够快点到达摩武校,因为这个插曲耽搁了这么久,眼看就到午饭时间了。 他可不想胡乱浪费时间,有个人说的话令他特别赞赏:“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这么美好的人生,时间一点也不能浪费。 “怎么?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肖琴翻了翻眼睛,撇着嘴问道。 “哪能呢,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呢,那是多么幸福的事。不过眼下我要去达摩武校,昨天就约好了的。这不,被你这样一搅合,快中午了。” 肖琴从口袋掏出摩托车钥匙,扔到刘昱的身上,“快走快走,离我越远越好。” “我去,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你不送送我?还有,我的车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刘昱一脸无奈。 “求我啊--”肖琴拉长了声音,嘴角露出笑意。 “警官姐姐,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出去吗?”刘昱站起来,捏起嗓子扮起儿童的声音。 肖琴哈哈大笑,拉着刘昱的小手说道:“小朋友别害怕,警官姐姐这就带你出去。”说着,拉着刘昱的手就往外走。 下楼梯的时候,肖琴脸色突地一变,拉着刘昱的那只手用劲甩了甩,要甩开他。 原来正赶上单位下班,很多同事都走楼梯下楼,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铁定会造成误会。 哪知道刘昱的手怎么甩都甩不开,好像粘上了万能胶。 肖琴的粉面通红,悄声道:“快点松开。” “怎么了?警官姐姐,你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刘昱却大声问道。 同事们本来并没注意到他们,听到这声音,登时都望了过来。 “这不是肖琴吗?怎么和一个小伙子手拉着手?” “对呀,不是一向很孤傲的嘛,还有人说她是拉拉呢,看看,打脸了吧。” “那是唐伯龙喜欢的人,你们别瞎说。” “这小伙子肯定背景不一般,否则肖琴不会这样一反常态的。” 议论声气得肖琴直跺脚,偏有那好事的同事过来问:“肖队长,这位帅哥是谁?给我们介绍介绍。” “呵呵,王姐,这是我表弟,小时候脑膜炎发烧,烧坏了脑子,我怕他迷路,就送他出去。”肖琴灵机一动,编出了这样一番谎话,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 刘昱听肖琴这样编排自己,心里暗叫:算你狠。嘴里却说道:“姐姐,我们快走,我要吃雪糕。” 肖琴没想到刘昱这么配合,暗暗夸奖刘昱真是孺子可教,拉着他逃也似的下了楼。 “原来如此啊,可惜了这样帅的小伙子,竟是个傻子。” “这下咱们可以继续追肖队了。” “要追,你去追,我可不敢惹唐伯龙那个煞星,人家可是唐局的公子。” 出了大楼,刘昱一眼就看到停在众车之间的本田摩托,“好了,琴子,别送我了,我要去泡妹妹了。” “泡你个大头鬼,就你这样的脑膜炎后遗症,谁家妹子会看上你。”肖琴想起刚才的谎话,心里乐开了花,她现在就爱看刘昱吃瘪。 刘昱戴上头盔,冲肖琴挥手告别,发动摩托,飞驰而去。 肖琴目送刘昱消失,仍是觉得情况不对,刘昱说自己没出丑,那裙子又是怎么破的?这么重要的事,刚才怎么没想起来? “我去。”肖琴握紧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刘昱骑行到达摩武校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几个魁梧的保安。 一个保安冲刘昱敬礼道:“请问先生需要帮助吗?” 刘昱熄灭了发动机,一偏腿下了摩托,打量着几个保安道:“你们是新来的吧?咱们达摩武校什么时候配备这样专业的保安了?” “是的,先生,听您这样说,好像对我们达摩武校很熟悉,请问您找哪位?我帮您通报一声。”保安客气地说道。 “我找你们孙校长,你就说刘昱来了。”孙可儿这小妮子还真可以,把学校搞得正规起来了。刘昱心中暗自高兴,这可是自己的学校,不能带头坏了规矩。 “好的,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帮您通报。”保安打开了对讲机:“报告苗队长,有位叫刘昱的先生要见孙校长,请示能否放行?”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杂音,然后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我这就出来迎接。” 刘昱听这声音很耳熟,但一时半会地,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没过几分钟,一个头发梳得锃亮,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跑了出来,“刘昱在哪里?可想死我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章 伯乐不常有 来人竟是苗大棒子,他看到刘昱以后,唯恐走慢了会使刘昱不高兴,又加快了马力,跑到刘昱跟前,那个热情劲,好像是见到了多年不遇的老友。 “咦,这不是大棒子吗?你怎么在这里?还做了队长?”刘昱讶然。 苗大棒子激动得好像中了**彩,想拍拍刘昱吧,又觉得关系没那么近乎;想握握手吧,又觉得这礼节好像还不适应,只好双手紧搓,吭吭哧哧地把来这里的经过,边走边告诉了刘昱。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兰的主意。小兰认为,既然接手管理达摩武校,就得安排自己人进来,至少能做到言出法随,免得有人暗地里使绊子。 小兰的这个举动,还真的很有效果。原先的校保安是王涛用小恩小惠拉拢过来的,王涛倒台后,这些保安想暗中搞破坏,幸好苗大棒子辞了青松楼保安队长的职务,及时赶到了这里。 那些保安们被校委会叫到办公室,宣布他们已被辞退的消息,保安们当时就闹起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好在苗大棒子镇得住场子,拿出他苗家集一霸的气势来,硬是把闹事的保安打压下去了。 保安们没办法,退而求其次,提出离职可以,但要回宿舍取走自己的私人用品,苗大棒子的人步步紧跟,在宿舍里发现了很多易燃易爆物品。 学校管理层原本对这两个年轻女孩不怎么看好,通过辞退保安这件事,才发觉她们不简单,倒由此渐渐地改变了态度。 “昱哥,能认识你,那是我祖上积德,以后我愿意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苗大棒子一路向刘昱表着忠心。 “苗哥,别见外,咱们是兄弟。”刘昱拍了拍了苗大棒子的肩膀,给他个定心丸。 “谢谢昱哥。”刘昱的亲密举止让苗大棒子更激动了,格外地挺直了腰板,心道达摩武校的幕后老板,没拿咱当外人。 “昱哥,我就不进去了,校长和助理在办公室等你呢。”苗大棒子这点很懂规矩,微笑着留在门口。刘昱暗暗点头,心说要是好好调教一番,他还真算是个人手。 “你终于来了,我还跟兰兰姐说,要上门请你呢。”看到刘昱推门进来,孙可儿一脸幽怨,那神情,好像在埋怨几个月没有回家的丈夫一样。 “哪能呢,美女相邀,我心里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过来。”刘昱边打趣孙可儿,边看着兰兰。 兰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可爱的卡通杯子,看着刘昱,满脸也是喜悦。 刘昱一屁股坐在兰兰跟前,男人的气息洋溢在兰兰周围。她害羞地偷觑了孙可儿一眼,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 孙可儿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看到兰兰主动挪开了身子,对她感激地一笑。 “二位美女喊我,有何吩咐呀。”刘昱没有在意兰兰的躲避,小姑娘脸皮薄嘛,很正常。 “大老板,这是你的学校好不好,你把学校交给我们,自己倒成甩手掌柜了,再这样下去,我和可儿俩个就撂挑子。”兰兰也是一通抱怨,一双丹凤眼却眨呀眨地透着丝笑意。 “就是,哪见过这样的老板,啥事都不问,我和兰兰姐忙前忙后的,连个精神鼓励都没得,真没劲。”孙可儿随声附和道。 “哈,我还是个学生呢,光学习的事就够我忙活的了,你们俩个能者多劳吧,辛苦了。”刘昱打着哈哈道。 兰兰正了正身子,面容严肃起来:“既然你来了,我就把最近的情况跟你汇报下。” “好的。”刘昱看到兰兰一本正经,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我们接收学校以后,为了稳定局面,让生源不至于流失,原来的老师一个都没有辞掉,包括先前和你打架的尹长义。虽然目前的教师队伍鱼龙混杂,暂时也只能这样。” 兰兰说出来的这些话,和她娇小可爱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反差,如果只听声音不见人,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态度严谨的办公室白领。 “很好,这点做的不错。”刘昱由衷夸赞,顺手接过孙可儿递来的茶水,。 “这个学校目前有学生260名,从账面上来看,每月除去教职工的工资,房租水电和日常损耗,以及上缴的各种费用,至少还会有5万的利润。但是,学校账户上竟然没有钱。” “什么?钱到哪里去了?会计怎么说?”刘昱很是吃惊,接了个学校,竟然是空架子,这下别说挣钱,还要倒贴钱进去。 “会计说了,是以前王涛安排的,每月十五号都要带现金到一个宾馆里,数额不等,有时候是两三万,有时候会是五六万,这是笔大的支出。” “这笔支出是以什么名义报账的?收钱的是谁?会计没说吗?”刘昱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关系到达摩武校的将来,不能不搞清楚。 “会计说她也不知道,王涛不让她多管闲事。” “你把会计喊过来,咱们再问问。” “找不到了,所以才着急喊你过来。”孙可儿插话道:“这个会计是王涛从省城挖来的,我们接管了学校以后,她就悄悄跑了。” “你认识她吗?”刘昱问孙可儿。 “认识有什么用,身份证都是假的。省城那么大,找这么个人,等于大海捞针。”孙可儿气馁地说道。 刘昱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会计,必须从她嘴里问出个子午寅卯来。 “别生气了,这事肯定有猫腻,以前在宾馆收钱的那个人,迟早要来找我们的,我们守株待兔就行了。”兰兰安慰刘昱道。 “还是兰兰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谁也不会舍下到嘴的肥肉,对!我们就坐等那人上门。”听兰兰这样一说,刘昱豁然开朗。 “现在说第三件事。”兰兰喝口茶水润喉,接着道:“学校是由我们接管了,但整个学校,就我和可儿是自己人,其他人是知面不知心,不得不防。我就让红姐和苗大棒子过来了,红姐负责学校的食堂,提防有人在食品上做文章,苗大棒子负责学校的安保工作,做到防患于未然。” 兰兰说话做事都很有条理,刘昱觉得自己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让她过来帮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兰兰,你就是个商界奇才,这个学校太委屈你了,等以后咱们发展大了,我会给你更大的空间。” 刘昱的表扬让兰兰开心得嘴角翘起来。 那日刘昱握着她的手,治愈了她身上的隐疾,从此就情根深种。本想借送vip卡之机,使他能经常光顾,以此来接近他。哪知过了许久,刘昱一次也没出现过。 她心里空落落,相思难耐,也曾经向白姨打听过刘昱,知道他在梁村住。但少女矜持之心,又阻止了她找借口去梁村。 万万没有想到,刘昱竟然还记得她,接收了达摩武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让她打心眼里感激刘昱,发誓要好好报答刘昱的知遇之恩,当然,能和这个伯乐更进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唉,好羡慕兰兰姐,可惜我只会舞枪弄棒。”孙可儿看到刘昱和兰兰的互动,好像喝了一瓶酽酽的山西特产。 “哈哈,可儿妹子求抱抱了,刘昱,快去。”可儿那酸到倒牙的表情,让兰兰很不好意思,于是笑着把刘昱往孙可儿那边推。 兰兰知道孙可儿也是喜欢着刘昱。为了兰兰的安全,可儿主动和她一个宿舍,曾经在梦里喊过几次刘昱,被兰兰说破以后,还威胁她,不准告诉刘昱,否则就绝交。 刘昱不提防,被兰兰推到了孙可儿身上,孙可儿站立不稳向前倒去,手中的茶壶一下子脱手而出。 刘昱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得两手掌中物是如此柔软,心中顿时一荡。 兰兰吃惊地捂住了嘴,她看见刘昱从后面抱住了孙可儿,双手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身体紧紧挨着她的翘臀。 “嗯哼。”可儿敏感部位被抓,不由得身子一颤,臀部好像被一个坚硬的物件顶着,更使她慌张,嘤咛一声,娇羞地喊道:“你个坏蛋,快松开我。” 美人在怀,刘昱哪能不起反应?他闻着可儿身上女性的芳香,真想立即把她推到。 可儿的娇嗔唤醒了他,讪讪地松开了可儿,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啊,怕你摔倒,才扶了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竟然什么?兰兰一时也找不出来好词。 可儿被刘昱松开以后,心中反而涌上淡淡的失落,她真想就这样被刘昱抱着,哪怕地老天荒。 看兰兰调笑自己,可儿有些恼羞,一伸手拉起兰兰,直接往刘昱怀里塞去,“让你笑,让你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酒之精华 兰兰“啊”地一声惊呼,但哪里是孙可儿的对手,人家是练家子,就这样被动地扑到刘昱怀里。 刘昱刚站直身体,对孙可儿的恶作剧没丝毫提防,猛地被兰兰搂住了腰,他也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兰兰。 兰兰脸蛋通红,借势把头依偎在刘昱胸前,听到刘昱“咚,咚,呼”紧张的心跳声。 青春期的刘昱对异性正是向往的时候,抱着孙可儿的时候,就已经心旌荡漾,下面的火还没消,兰兰又投怀送抱了,这下子更是紧张得不行。 兰兰的身材小巧玲珑,但胸前却是波涛汹涌,被刘昱紧紧地抱在里,只觉得浑身如同害了疟疾,直打摆子,此时的她,就想这样被刘昱抱着,直到地老天荒。 “哈,你们两个真的是郎才女貌,恭喜二位啊。”孙可儿本想用恶作剧摆脱自己的窘态,没想到这俩人抱上了就舍不得松开,心里更是难过,嘴里却是故作大方地祝贺起来。 兰兰如同受惊的小兔,再有万般的不舍,也还是推开了刘昱,羞红着脸,扑过去捶打孙可儿:“我让你使坏,我让你使坏。” 孙可儿躲闪兰兰,又故意假装躲闪不掉,让兰兰的粉拳落在自己身上,娇笑道:“兰兰姐,刘昱哥的怀抱温暖吧?” 三人闹了一阵子,就在学校吃了个便饭,在两个女孩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达摩武校。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观澜婆婆和纪天荣买好了菜,就等着刘昱回来烧。 刘昱熟练地烧起了纪天荣自创的几个菜式,惹得纪天荣边看抹眼泪。观澜婆婆心细,拉着纪天荣的手离开厨房,示意他别失态。 两位老人坐在客厅里,相顾无言。 不一会,刘昱端着几个热菜来到了客厅。给爷爷奶奶摆好了碗筷,方才坐下道:“纪爷爷,尝尝我的手艺。” 纪天荣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虽然观澜婆婆告诫他别失态,但眼泪还是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纪爷爷,怎么了?是我烧的菜不合您的口味吗?”刘昱关心地问道。 “孩子,你烧的菜太好吃了。”纪天荣接过观澜婆婆递来的纸巾,擦着眼泪说道:“只是爷爷吃了你的菜,想起了我的孙子。” “您的孙子怎么了?他也会烧菜吗?”刘昱很是好奇。 “我的孙子是个旷世奇才,烧菜的技艺更是和你不相上下,只是十年前他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他。”纪天荣非常矛盾,真想此时就认下刘昱,告诉他真实的身世。 但他也晓得,这不可能,如果现在强行说破他的身世,只会对他造成困扰,不利于以后的成长。 “放心吧,纪爷爷,吉人自有天相,您老人家一定会有和他重逢的那一天。”刘昱想也不想,就安慰道。 说着就打开了茅台酒,给观澜婆婆和纪天荣各自斟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道:“爷爷奶奶,我敬二位老人家一杯酒,愿二老长命百岁,福寿绵绵。” 纪天荣端起酒杯,滋溜一声,饮了一小口,观澜婆婆也陪着喝了一口。 “观澜妹子,这酒怎么没一点酒味啊?”纪天荣咂摸着酒的味道不对。 “我感觉还好啊,还是那么辣。”一听观澜婆婆这话就知道她不会喝酒。 刘昱心中大汗,只有他知道其中的猫腻。 这酒被他打开招待了牛头马面,当时只看他们两个光喝酒,酒却没减少,事后就把这些酒又倒回了瓶子里。只是这位纪爷爷怎么说这酒没味道,莫非纪爷爷是酒中高人? 纪天荣又砸吧了一口酒:“白酒和人一样,也有筋骨肉,素有辣筋、香骨、色为肉的说法。白酒的酒精度是它的酒筋,酒香是它的酒骨,色泽是它的肉。”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真是个酒鬼,喝个酒都能有这么多说道。”观澜婆婆明贬实褒。 “这个酒,酒精度虽然还在,却没了香味,也就是失去了酒筋。” “会不会是放久了,香味散了?”刘昱心存侥幸地问道。 “不会,白酒即使露天散放,酒香飘逸散开,总还是会留有少许酒香,而不会像这样一点酒骨都没有。” “人失去骨头,身体就会软趴趴的,酒失去骨头就不再是酒了。”纪天荣娓娓道来。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咱孙子给你倒酒喝,就是毒药也要一口喝下,哪有像你这样挑肥拣瘦的爷爷。”观澜婆婆怕刘昱不开心,佯作发怒地怪道。 纪天荣赶紧满脸赔笑:“我这就喝,这就喝,还不成吗?”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啪”,纪天荣一口喝完,把手一拍桌子道:“我想起来了。” “神神叨叨的,想起啥来了?”观澜婆婆被纪天荣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这酒是祭祀的酒,给死人喝过。”纪天荣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乖乖,这都能品出来,这老头真神了。刘昱暗暗佩服纪天荣,也懊恼自己不该把酒回收到瓶子里,但愿纪爷爷喝了这酒不会有事。 “瞎说,人家给我送的好酒,专门留着给你喝的,难道人家是把祭祀过的酒送我吗?”观澜婆婆叫起冤来。 “爷爷奶奶,这事怪我。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昨天用这酒祭祀了天地,希望上天能通过什么途径让我知晓自己的身世。祭祀完之后,怕酒扔了浪费,就又倒回了酒瓶子。”刘昱心知再也无法隐瞒,编了谎话圆场子。 “哈哈,我就说不对劲嘛。算了,这孩子不懂,以后可别干这样的傻事了。”纪天荣笑看着观澜婆婆,那表情就是在告诉她:看看,我没说错吧。 “你这大脑里都是些啥啊?我真想撬开看看。”观澜婆婆此时对纪天荣更加崇拜。 吃完饭,纪天荣为了避嫌,又回酒店去休息,观澜婆婆才不管那么多,只管跟着纪天荣一起去了。 川淅县城的夜市已经开始营业了,卖服装的,卖旧书的,卖各种小玩意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一家卖旧物件的地摊吸引了观澜婆婆的注意,蹲下来细看,一个通体透着绿意的碧玉簪子静静地躺在黄绸缎布上。 这个凤头碧玉簪呈菠菜绿,簪头上的凤首高冠、大眼、尖嘴,簪体上雕刻片片凤羽,华美中透出丝雅致来。 “这簪子多少钱?”纪天荣看观澜婆婆拿起碧玉簪,爱不释手的样子,就想问问价格,打算买下来送给她。 摆摊的是个中年胖子,他自然看出了观澜婆婆喜欢那支簪子,听纪天荣问价格,笑着说道:“一看您老人家就知道是个识货的,这簪子是我家传的宝贝,我祖上也是大家,传到我奶奶那辈子,还戴过,到我妈妈这辈,她就没上过头,现在这社会,人戴这东西的少了。以这位奶奶年龄来看,戴这个正合适,您老人家真要喜欢,随便赏点就行。” 中年胖子说的话看似轻描淡写,但一说出来,谁也不能给的钱少了,为啥?人家的祖传之物,你给个千儿八百的,能拿出手? “哈哈,年轻人,这簪子确实不错,但说是你家传之物,我老头子可不信。”纪天荣知道摊主满嘴跑火车,只是为了抬高价钱,反正晚上也没事,逗逗这人也有意思。 “爱信不信,我奶奶说了,我***奶奶是知州大人的三房姨太太,知州大人格外疼爱她,就从昆仑山买了一块玉,找玉匠雕刻了这支簪子送给我***奶奶。”中年胖子看这老头不好忽悠,就说出了这个已经说了无数遍,连自己都要信以为真的故事了。 观澜婆婆本来还在小心地摩挲碧玉簪子,听摊主这样一说,连忙放下了,不是她觉得簪子有假,而是它竟是人家三房姨太太传下来的,这真让人接受不了。 “老板,你这话说的更不靠谱了,你不知道簪的寓意吗?” “簪又称搔头,是古代女子常用的定情之物,也有象征‘正室’尊严的意味,姨太太根本没资格戴。”纪天荣说出的话简直是啪啪地打脸。 “老人家,我就是一俗人,哪懂得这些?您老要是愿意买,就给个价钱,在您老面前,唉,我是彻底地无语了啊。”中年胖子苦瓜着脸。 “喜欢吗?”纪天荣转头笑问。 本来观澜婆婆已经放下了碧玉簪子,听纪天荣一说“定情之物”,心中极是欢喜,带点羞涩地点了点头。 “老板,我给你个吉利数吧,怎么样?”纪天荣拇指尖捏了捏食指尖。 纪天荣吃的是特殊六扇门的饭,对江湖上的语子自然知晓。在这种地方买东西,不能说出实际价钱,以免财帛外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食指拇指对捏,暗指六百之意。 中年胖子笑着摇了摇头,食指弯钩,晃了两晃道:“老人家,明人不说暗话,您老给这个数吧?” 纪天荣明白,这中年胖子想要九百九。按说,这个价位并不算高,但如果直接答应,照样会惹来麻烦,人家会认为自己是冤大头,暗中使绊子。 纪天荣拇指和食指摆了个八字,晃了两晃道:“我可是这个出身,就它了,也祝愿你生意发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秀恩爱要收税 这个价位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了,中年胖子见好就收,故作爽朗道:“老人家是识货之人,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就按您老人家说的价,我赔本赚吆喝也是开心的。” 任何女人都喜欢爱人送的礼物,哪怕观澜婆婆道行高深,在爱情面前也是小女生的做派,眼波流转中显露万种风情:“荣哥,真的要送这个当礼物吗?” “只要你喜欢,不管多贵的东西,我都会买给你。”通过这次生死之劫,纪天荣变得豁达起来,和观澜相处也有几十年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要不是自己的残缺,早已和她结成了伴侣。 纪天荣掏出钱包,从厚厚一叠子钞票中数出九张老人头,递给了中年胖子。 中年胖子看到纪天荣鼓鼓囊囊的钱包,眼里直要冒出绿光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逛夜市竟然会带这么多钱。 其实,这支碧玉簪并非中年胖子所有,而是一个外地商贩在这里摆摊,被他敲诈到手的,真正的价值,他一无所知。 中午胖子颤抖着手接过纪天荣递来的老人头,眼睛兀自贪婪地盯着纪天荣塞回腰间的钱包,好不容易收回神思,找了二十元钱,装作好心地提醒道:“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了,夜里出来,还带这么多钱,要小心坏人啊。” “呵呵,老板,谢谢你的提醒。”纪天荣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摊主是在拿话套问他。 钱货两清,交割完毕,观澜婆婆像是重回了少女时期,娇怯怯地把簪子插在发髻上,回眸一笑,看向纪天荣。 纪天荣是上过几年私塾的,看到观澜此时满面娇羞,顺口说道:“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荣哥还懂古诗词,这一点真让人出乎意料。“观澜婆婆听到纪天荣卖弄文采,愈发喜悦,忍不住也要卖弄一番:“其实人家想到的是另一首词,易安居士的减字木兰花。”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叫郎比并看。你是喜欢这一句吧?”纪天荣在河图研究会闲得能看蚂蚁上树,被年轻的老师带着上了老年大学,学的那些东西,恨不得都掏出来卖给观澜。 “嗯,荣哥,你好厉害。那你说说,是我好看呢,还是簪子好看?”观澜婆婆这就撒上娇了。 “当然是你好看了,这簪子也就是你戴,别人谁戴都不好看。”纪天荣的话一落音,跟前晕倒了一大片吃瓜群众,哎哟不得了喽,两位老人家在夜市吊打单身狗,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其中还有个资深单身人士看不惯这场景,在旁边嚷嚷开了:“秀恩爱是要收税的,我这就去喊夜市管理。” 观澜婆婆戴着意中人送的碧玉簪子,走路也觉轻盈,俩人边走边聊。 “澜妹,你有没觉得,刘昱的话里有矛盾之处?”纪天荣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这孩子可能有通阴的能力,我在他睡的那个房间外面布置了法阵,可是后来看到,那些法阵都被破坏了。如果是邪祟入侵,肯定会对他有所伤害。但他一切如常,说明他具备通阴能力,说不定是替阴间办事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那酒若单是祭祀过神灵,即使没有酒香,喝了也不会感到阴冷;但我当时喝过后,便即全身冰冷,幸好咱们是修炼道法的,没受到侵扰,如果是普通人喝了这种酒,少不了大病一场。” 在吃酒的时候纪天荣没点明这些,是因为他觉得刘昱没实话实说,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自然不便当场揭露。 纪天荣一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曾在西域亲见人清明节时候上坟,带着整瓶的好酒、水果、肉食,放在墓碑前。有衣食无着的贫苦人把这些东西带回家享用,之后即因身体冰冷就医,四处求告,借了许多钱才治好。 “荣哥,你说,刘昱这孩子既得上天护佑,又得阴府扶助,真是要让他造就一番伟业的吗?” 观澜婆婆不安起来,她知道,凡是能得上天护佑者,身边亲人大都会多灾多难,难道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纪天荣自然明了观澜心中所虑,刘昱的哥哥刘大根被黄皮子吸取阳精而亡,父母也因他的失踪而相继去世,外公柳豫州目前也是生死不明。这一切都说明,凡是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这个心志的苦,其中就包含失去亲人。 前面是一段窄窄的街道,黑灯瞎火的,像是路灯损坏了,纪天荣握住观澜婆婆的手,向前走去。 这段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常人行走,需持有手电筒方能看见路径。但两位老人修道多年,虽不能得窥大道,但夜能视物却是最基本的功夫。 观澜婆婆被纪天荣拉着小手,阵阵甜蜜袭上心头,几十年的努力没白费,这老东西还懂得体恤自己,自己的眼光真好。 蓦地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过来,纪天荣虚掌遮了下灯光,大声问道:“什么人如此无礼?” 光影里闪出一个身材魁梧,头戴马虎帽的家伙,握着个特大功率的手电,声音阴恻恻地答道:“两位老人家,我只为求财,不图害命,识相的,就乖乖把钱包放在地上。你们也会长命百岁。” 观澜婆婆故作紧张地往纪天荣身后挪了挪,埋怨道:“荣哥,你不该在夜市露财,看看惹上事了吧?” “小小的川淅县,还真是地不平啊。胖子,把你的马虎帽摘了吧,藏头藏尾难成大器,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纪天荣拍了拍观澜婆婆的手,示意她稳下心来,一切由他来应付。 对于这两位老人能一眼看穿自己,中年胖子很感吃惊,既被喝破,便不再藏着掖着,摘下马虎帽,狠声道:“两位老人家,我是老实人,并不想谋财害命,可你们识破了我的本像,就留不得你们了。” 中年胖子不是善类,手里有过几条命案,因为一向心狠手辣,从不留活口,所以至今未被发现。今天看到这两位老人步履蹒跚,还随身携带那么多现金,简直是上天送来的肥羊。干完这一票,一定要给菩萨多上几柱好香。 中年胖子目露凶光,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气势汹汹地逼近。 “荣哥,咱们两个对付他。”正扮着小女人的观澜,忽然又和纪天荣并排站到一起了。 “你退后,我来。”纪天荣大男子主义泛滥,想把观澜推到身后,哪知道,观澜婆婆虽然身材瘦弱,却如山岳峙立,根本推不动分毫。 “人家就要和你肩并肩嘛,好多年没动手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是这付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儿。”观澜婆婆气咻咻地说道,眼前又浮现出那两个河图研究会的年轻队员来。 两位老人不仅没被吓住,还卿卿我我地秀起恩爱来,让胖子觉得自己的职业受到了深深的藐视,左手一刀捅向了纪天荣。 他的膂力极大,在同龄人中也罕逢敌手,更别说这个颤巍巍的老头子了,在他的想象当中,这一刀捅下去,老头就要捂着肚子,血流满地,腿一蹬一蹬的死翘翘了。 纪天荣看那匕首刺来,不慌不忙,中指屈起,电光石火般地一弹,正弹在胖子的腕关节上。只听得呛啷一声响,匕首掉在水泥地面上,胖子的左手如鸡爪一般蜷曲了起来。 纪天荣一招得手,胖子惨叫着用右手去护左手,观澜婆婆出手如风,一把捉住胖子的右手,轻轻一带,胖子带着呜呜的风声跪趴在地上。 尼玛,这剧情不对啊?这两个是老妖精?怎么比年轻人还厉害?胖子怎么也想不通,他是要拣个软柿子捏捏,到手的却是扎手的刺猬。 “两位老人家,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狗命,我上有八十岁的儿子,下有不满周岁的老母啊。” 胖子哇哇痛叫,左手腕关节犹如被火焰灼烧,连累得整条胳膊都像是放到了火炉里;右手却似被冻僵了,不可屈伸,寒意从胳膊传到身体,牙巴骨都是打颤的。 观澜婆婆坐镇川淅县,在自己负责的一亩三分地上出现这种事,脸上有点挂不住,没等纪天荣说话,率先开口问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干这等恶事,说说,手里有几条人命了?” “是我鬼迷心窍,这是平生第一次干坏事,我发誓。”胖子忍着疼痛,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 额头撞击地面的确很疼,但比较身上的疼痛好过不止十倍。 “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说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至少犯下4起命案了。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纪天荣说罢,又捉住了观澜婆婆的手,微笑道:“咱们走,留下他自生自灭吧。” 按照观澜婆婆以往的脾气,一定得让这家伙吃尽苦头,但荣哥既然说话了,还是扮回小女人情态吧,男人不都是喜欢温柔的淑女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卷之王 从周一到周三,是学校段考的时间,也是刘昱最苦逼的日子,看看试卷上的题目,它们和刘昱素昧平生,而刘昱对它们亦是不曾相识,于是别的同学忙着答题,他就忙着睡觉。 对于这个班级的学生,老师的态度如同放羊一般,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才懒得管。 段玉柱和四大金刚也返校参加了考试,硬着头皮来的,毕竟还是学生,要是天天都不上学,家长也不会同意。看到刘昱没记仇,对他们不理不睬,他们提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刘昱每次都交白卷,刘詹岳和谭剑都替他着急。他们俩成绩也渣,但还不至于啥都不会,几次递纸条给刘昱,无奈人家睡得香甜。考试结束后和刘昱说了几次,刘昱嘴上乐呵呵地答应接受他们的帮助,可是一进考场,头和桌子那个亲密无间难解难分的劲儿,恰似前世的冤家一般。 周四是段考总结会,各科老师共同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川淅一中有史以来最渣的学生-“白卷之王”诞生了。 “三六班的刘昱,怎么没听说过?” “可能是新生吧。” “密斯敖,你是三六班的英语老师,对这刘昱有印象吗?” 敖王藤梓脸色很不好看,对于刘昱这次交了白卷,她是深深自责的。她是个极认真负责的老师,从没把三六班当做渣班看待,不管学生对待学习是何种态度,她都是认真教学,一视同仁的。刘昱也是刚到这个学校,和他并没有多接触,也不怎么了解。 这次成绩出来后,敖老师暗下决心,一定要给刘昱补课,让他把成绩提高上来。 “这是个新生,上周刚转过来,看着也不错,没想到成绩这么差,作为他的英语老师,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样的学生就是害群之马,看我怎么收拾他。”黄联金是三六班的班主任,白卷之王出在三六班,丢的是他黄联金的脸。听着各位老师议论纷纷,气得直拍桌子。 和他临近的几个老师,立即屏住呼吸,偷偷地扭过了头,他们非常惧怕黄老师口腔的腐臭之气。 教务主任武月娥问道:“黄老师,这个学生为什么交白卷?是他什么都不会,还是对学校的段考有抵触情绪?麻烦你调查一下。”。 “好的,请领导放心,我一定调查清楚。”黄联金脸上堆起笑容,连声答应。 刘昱是在三六班学生的众目睽睽之下,被黄联金喊出来的。 “刘昱,到办公室来一趟。”黄联金站在教室门口,用足力气吼了一嗓子。班级里正闹哄哄的,被这一吼镇住了,喧闹声沉寂下来,相邻几个班的学生也探出头来,看看三六班班主任发的是什么疯。 刘昱正在跟刘詹岳、谭剑吹牛,听到黄联金气急败坏的声音,也很诧异,心说这黄老师是被谁踩着尾巴了? 刘昱给他们俩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就站起来向教室门口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学生突然猛冲过来撞了他一下,刘昱啥事没有,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倒是那个学生被撞飞了出去。 刘昱伸手扶起了倒在地上鬣狗:“对不起,同学。” 鬣狗哼哼着直揉腿,龇牙咧嘴地道:“没事,昱哥,是我不小心。” 看着刘昱出了班,鬣狗偷偷地给段玉柱挑了挑眉毛。 段玉柱满意地点了点头,冲他竖了下拇指,表扬他干得不错。 “小贱人,我怎么发觉有点不对啊?”鬣狗和段玉柱的表情落到了刘詹岳的眼里,他用手捂着嘴,压低了声音跟谭剑说话。 “估计段玉柱是要使坏害昱哥,咱们得想办法帮他。”谭剑也一直观察着段玉柱他们,对刘詹岳的话深有同感。 看刘昱垂手站在自己面前,倒是付乖宝宝的样子,黄联金强压着要爆发的情绪,沉声问道:“刘昱,你知道为什么喊你来办公室吗?” “不知道。”刘昱摇了摇头。 “那老师问你,你来咱们学校是上学的,还是度假的?” 同办公室的几个老师都在看黄联金的笑话,看他怎样处理给自己班抹黑的学生。黄联金自然明白这些同事的心意,就玩起了战术,先不发火,慢慢地让刘昱放松警惕。 “老师,我当然是来上学的。” “啪”黄联金猛地一拍桌子,看到刘昱吓得一抖,几个同事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得意地一撇嘴,然后就是一通怒吼:“你还有脸说是来上学的,这次段考你交的全部是白卷,你怎么解释?” “我看你不是来上学的,纯粹是来消遣我的,是想让我这个班主任在川淅一中干不下去。你现在可是轰动川淅一中的白卷之王,而我,有幸成为白卷之王的班主任。” 黄联金的气急败坏,让其他几个老师捂着嘴偷乐起来。 “原来是这样,老师,对不起,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下次争取考个好成绩。”刘昱这才明白黄联金发火的原因。 这次考试对刘昱来说,过于仓促了,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其实对下次考试,他是有信心的,《御寇天书》乃是天下奇书,通一而晓百,提高学习成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有下次?你还想着下次呢?现在就回家,让你家长来见我。”黄联金终于说出了见家长,对于这样的渣学生,用开除来威胁家长是个大招,一般家长遇到这种情况就会选择送礼给老师。 “报告。”一个嗲嗲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黄联金抬头一看,是自己班的学生张春华。 “进来。”看见张春华,黄联金就好像饿狼看到了小绵羊。作为班主任,他知道这妮子早就不是雏了,不知道被段玉柱玩了多少次。他也一直想和张春华发生点故事,超出师生情谊以外的那种,但一想到段玉柱毒蛇样阴森的眼神,他沸腾的心就快速降温了。 张春华扭着屁股走近办公桌,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充斥了整个办公室。 “黄老师,我妈妈给我送的三百元生活费,被人偷了。”张春华偷偷瞟了刘昱一眼,咬了咬牙,对黄联金说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是在班里被偷的,还是在别的地方?”黄联金暗自高兴,这小妮有求与自己,那就容易上手了。 “我一直装在身上,刚才还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张春华说着,眼圈就开始发红,要哭不哭地望着刘昱。 对此刘昱很是迷茫,这位同学,好像我没得罪你吧?怎么这样看我? “那都是谁到你跟前去了?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张春华直直地看着刘昱,黄联金更加高兴,他现在就想让刘昱的事越多越好,这样获得的好处才会更多。 “有,就是他,从我身边一过去,我口袋里的钱就没了。黄老师,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张春华也明白黄联金那点不可告人的想法,冲黄联金抛个媚眼,就这样指证刘昱了。 “我?你弄错了吧?”刘昱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他真是气晕了,这哪跟哪的事? “就是你,刚才你从我跟前过去,蹭了我一下,我就觉得不对劲,肯定是你拿了我的钱,那可是我妈妈给我的生活费,同学,咱们无冤无仇,看你穿的也是板板正正的,想不到竟是这样的人。”张春华一口咬定刘昱,死也不肯松了。 “慢着。”黄联金冷静了下来,他想到刘昱一直跟着自己从教室来到办公室,如果偷了张春华的钱,肯定来不及转移,赃物一定还在他身上。 “刘昱同学,人都会犯错误,但我相信你的本质并不坏,或许你是一时鬼迷心窍,也可能是你急缺钱,现在只要你承认拿了同学的钱,交出来,老师就既往不咎,同学也会原谅你的。” 黄联金并不敢提出来搜身,这样的事最好是用心理战术。只要这小子承认错误,交出赃物,就可以随意拿捏了。 “切,区区三百元钱,我还真看不到眼里,我说没拿就是没拿。如果不信,你们可以搜。”刘昱很鄙夷张春华,竟怀疑到自己头上,“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孩子,你们搜一下,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为了给你清白,也让张春华同学不再误会你,咱们就找个老师帮忙吧。”黄联金心道这小子还真敢往坑里跳。 黄联金转身,笑嘻嘻地对敖老师说道:“敖老师,你来帮忙搜下刘昱,好给他个清白。” 他让敖老师搜身,一是为了避班主任的栽赃之嫌,二是为了万一搜不出来,刘昱也只会记恨敖老师。 敖老师大学刚毕业,全凭着一腔热血对待学生,哪里知道别人肚里的花花肠子,再说,对刘昱这个学生的看法还不错,能帮忙搜身证明清白,是义不容辞的。 但敖老师不知道,这一搜身引发的后果,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雪上加霜 刘昱对敖老师的看法很好,既然美女老师搜身,那是一定要配合,还要主动配合才是,所以他准备自己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以证清白。 手一摸到口袋里物件,刘昱彻底地傻眼了,口袋里硬硬的纸张,不是钱还能是什么? 刘昱吃惊的表情落在敖老师眼里,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刘昱真的偷了人家的钱? “刘昱,你自己掏出来吧,争取主动交代问题。”敖老师对刘昱的好感瞬间跌到冰点。 “好,这一招很好。”刘昱对张春华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鬣狗故意撞自己那一下,就是要把钱塞进自己口袋,然后让张春华过来告状。这个幕后肯定还有黑手,四大金刚和段玉柱,没一个能脱掉干系。 张春华的眼神有些游弋,但还是发狠瞪着眼睛道:“快点把钱还给我,你这个小偷。” 刘昱从口袋掏出一叠东西,“啪”地拍在桌子上,冷然道:“给我耍这些小伎俩,真卑鄙。我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几张水蓝色伟人票票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票子下面还有两张硬纸片。 刘昱怒气冲冲地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拍到桌子上以后,才意识到不对,又伸手想把那两张硬纸片拿回来。 刘昱前前后后的表现都被黄联金和敖老师看在眼里,想拿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说时迟,哪时快,敖老师一声娇喝:“刘昱住手。”死死按住了刘昱伸出的手,黄联金也伸手阻止,正按在敖老师手上。 敖老师冲黄联金恶狠狠瞪一眼,黄联金讪讪地收回了手。 “刘昱,把手拿回去。”敖老师冷冷地对刘昱道,她的心里也曾怀疑刘昱是被栽赃陷害,但刘昱又那么急吼吼地想拿回去,说明其中真有猫腻。 “老师,钱在那里,其他的东西不适合你看,你还是让我拿回来吧。”敖老师生气的表情,让刘昱心里不好受,但那东西确实不能让敖老师看到,他只好可怜巴巴地央求。 “刘昱,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喊保安过来。”黄联金兴奋地打着边锤,酒糟鼻显得愈发光亮了。 刘昱只得收回手,尴尬地看着那叠东西,吃瓜的老师们大感兴趣,纷纷围了上来。 “老师,我的钱上写着我名字呢。”张春华急忙说道,她倒没发现钱下面的硬纸片,还以为刘昱是想毁灭证据。 钱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张春华的名字,大家早就一目了然,然而此刻最为关心的,是钱下面的硬纸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刘昱如此紧张?比钱还重要? 敖老师好像魔术师揭开谜底一样,把上面几张水蓝票子拿起来,然而下面硬纸片上的画面让她猝不及防,立即捂上眼睛,扭头就走。 正是刘昱偷藏的扑克牌,上面情景火辣,一双人赤果果地纠缠在一起,工笔细描,纤毫毕现,难怪在地府会如此受欢迎。 敖老师那边离开,张春华,黄联金和吃瓜老师们这边看了个清楚。在当时,这样的东西寻常老百姓哪里能看得到?一个个看得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刘昱悄悄留下两张,是想独自观摩学习一番,长长见识,其中也有少男好奇心作祟。谁知道事情一多,竟把它们给忘了,这才导致了在学校出这么大的洋相。 “好你个刘昱,不但偷同学的钱,还携带黄色扑克来学校,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事我是处理不了啦,交给学校吧。”黄联金把几张钱递给张春华,让她回教室,并允诺一定严惩刘昱。 张春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办公室,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全然不知身后人饿狼般的眼光。 “走,跟我去校长室。”黄联金把扑克牌装进口袋,喝令刘昱跟自己一起去找校长。 张春华回到教室,扭扭捏捏地走到段玉柱跟前,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撒娇道:“柱子哥,人家累死了,还不帮我揉揉?” 段玉柱伸出手来,也不避讳班里的同学,直接按在张春华胸上:“是这里累了,要哥哥帮你揉揉吗?” 四大金刚哈哈地笑了起来。 “讨厌,把你的爪子拿开,帮老娘揉揉肩。”张春华拍开了段玉柱的手。 “先给我说说情况怎么样?那小子吃瘪没?”段玉柱要的是结果,看张春华这样卖关子,有点不耐烦。 “老娘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不过,还有更惊喜的事呢。”张春华抛了个媚眼,又卖起了关子。 “嘿嘿,我这就给你按摩,这小骚蹄子还真厉害,快好好说说,让哥哥乐哈乐哈。”段玉柱双手按在张春华的肩膀上,大力揉捏着。 “我到办公室举报了被人偷钱的事,黄老师立即就要搜刘昱的身,刘昱那傻逼从口袋里掏出来东西就拍在桌子上,当时啊,脸都绿了。”张春华故意大声说道,看到大家吃惊的表情,更加得意。 “同学们,刘昱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想不到会是个小偷,偷了张春华的生活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连自己班的同学都下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次又成了白卷之王,拉咱们三六班的后腿,这样的学生,学校早就该开除了。”段玉柱站起来,慷慨陈词,能借这事开除了刘昱,那是最简单明了的好事。 “他真是小偷?我看不像啊。” “小偷脸上又没写字,别乱说。” “刘昱不是你们的偶像,你们的大哥吗?说说你们此时的想法。”有个学生故意打趣刘詹岳。 “刘昱考零分肯定不是因为不会,而是不想考而已,偷钱这事,更不会,昱哥不是缺钱的人,说不定被人背后捅刀子了。”刘詹岳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辩驳。 “大舅子说的对,我也相信昱哥的人品。”谭剑也站了起来。刘詹岳一直说自己表妹漂亮,谭剑就央求他介绍给自己,虽然还没介绍,这大舅子的称呼先喊了起来。 “你小子再胡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鬣狗看刘詹岳的眼光看着自己,做贼心虚、色厉内荏地说道。 “都静一下,我还有料要爆。”张春华的屁股离开段玉柱的大腿,跑到讲台上大喊一声,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纷乱的教室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张春华。 “你们猜猜?刘昱口袋不但有偷的钱,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大家都安静着听她说话,张春华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给全班同学卖起了关子。 “刀子,刘昱是个暴力分子,不像我们这些遵守校纪校规的学生。”金钱豹的猜测引来一阵嘘声。 “不是,继续猜。” “春华妹子,是不是套套啊?”鬣狗猜测道,脸上配合地露出猥琐的笑。 班里的男生哄堂大笑,女生们红了脸,埋下头,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你厉害。”张春华冲鬣狗竖起了大拇指。 “啊,我猜对了。”鬣狗的瓦轴脸笑起来,鼻子和嘴唇之间能夹起一根筷子。 “靠,刘昱竟然在口袋里装套套,得有多少良家少女被他蹂躏了。”段玉柱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 其他男生也是私下里仇视起刘昱来,咱们还都是雏呢,这小子竟然随身带套,说不定已经身经百战了。 “狗子哥,恭喜你猜错了。”张春华忽然又大声说道:“大家想不想知道更劲爆的答案?” “靠,猜错了你还冲我竖大拇指,这不是忽悠人吗?快点说答案。”鬣狗先是一脸失望,后是满脸期待。 “敖老师翻开上面的钱,发现了两张黄色扑克,上面的内容啊,不堪入目,敖老师当时就气哭了。”张春华的话如同重磅炸弹,把三六班轰炸成了遍地焦土。 “牛掰啊,这刘昱是人才,哥就服他。” “那扑克要是能给我们看一眼就好了,据说上面的图画非常逼真,能让人流鼻血。” “得了吧,你只剩鼻涕了,哪里还有血。” 刘詹岳和谭剑面面相觑,这老大还真是留了手大的,这么好的东东,怎么不先给自家兄弟看看呢? 张春华看目的已经达到,再也不理睬大家伙的好奇了,又坐回段玉柱大腿上,眼神火辣辣地瞅着他。 段玉柱看张春华眼中露出春意,拍了一把她的肥屁股:“怎么这时候发骚了?快告诉我那扑克上啥内容?” 张春华故做羞涩:“人家不能说,总之很流氓的内容。” 段玉柱用力拧了张春华的屁股,疼得她“哎呀”一声尖叫,求饶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四大金刚立马支棱着耳朵凑了过来,也想跟着听听。 张春华却把嘴放在段玉柱耳边,低声说道:“那个男的竟然在女的后面动作。” 段玉柱皱眉:“后面是哪里啊?” 张春华手摸住了段玉柱后门,食指一用劲,道:“就这里啊。” 段玉柱吃了一惊:“不会吧,这样也行?今天晚上咱们就去酒店,我也试试。” “坏蛋,肯定很疼的,我才不去。”张春华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象着其中的旖旎,难得地红了脸。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三堂会审 郭大路校长听了黄联金的汇报,头都大了。这刘昱真不让人省心,刚来学校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如果是别的学生,郭校长二话不说就能把他办了。问题是刘昱的后台不一般,观澜婆婆对学校有大恩。 很多人都知道,学校大都建立在阴气比较重的地方,用莘莘学子的阳气压制这些阴气,免得邪祟出来作乱。川淅一中的下面在旧社会是一处乱葬岗,学校初建成的时候,学生还少,压不住这里的阴气,据说经常闹鬼。 好几个老师和学生都出了事,要么自杀,要么疯癫。有个老道说这里有阴灵作祟,得作法事。当时的校长是极是通达,当局提倡破除迷信,他就让老道夜里做法事,免得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做文章。 老道哪敢夜间做法事,一再苦辞,但禁不住校长舌绽莲花,鬼迷心窍般地答应了校长的要求。 校长找了个周末,把住校的老师们哄去了影剧院。老道身穿破旧道袍,携带着香烛法器进了校园。 等老师们看完电影回到学校,发现操场上点着香烛,老道仰天躺在操场上,口中插着一把桃木剑,七窍流血而亡。 校长只好到警局报案,说有阶级敌人搞破坏,也做好了丢官罢职的打算。警局也派了人来勘察现场,之后就让一个中年女人过来解决此事。 这个中年女人就是观澜,她在学校巡了一遍,各处塞了些黄裱纸,学校从此就太平起来。再出类似问题的时候,观澜就过来更换下黄裱纸,各种怪异现象便即迎刃而解。 所以川淅一中的历任校长上任之初,都会被卸任的校长淳淳教导:对于观澜,要尊重,尊重,再尊重。 学校每年过春节,领导班子都要去观澜婆婆家拜年。 郭大路愁得牙花子都是疼的,最后还是决定给观澜婆婆打电话,让她老人家来学校一趟。 刘昱被关在会议室里,好多学生挤在窗口望里看,想看看这个有能力搞到那种扑克的白卷之王。段玉柱唯恐天下不乱,派四大金刚去其他班发布了这个消息,所以会议室窗口才挤着众多的吃瓜学生。 “哎,哥们,你那扑克在哪儿搞的?卖我几张吧?”一个满脸粉刺的学生透过窗户缝冲刘昱低声说道。 “我也买,我出价50元一张,好不好?” “滚,别抢我的生意,哥们,我出价100元一张。”粉刺脸骂了跟他抢生意的同学一句,又冲刘昱喊道。 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开进了学校,郭校长赶紧迎了上去。看到车上下来两个不认识的警官,脸就冷下来了,问道:“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你们有什么事吗?进校区还鸣着警笛,当一中是什么地方?” 郭校长的级别可以和副县平起平坐,两个小警官,他还真看不到眼里。 “校长您好,我是辖区警局警长吕刚,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你们学校报警,说是有学生携带黄色扑克来学校,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希望校长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吕刚上任不久,正愁没有案子可以立功,当即就带着警员神速赶来了。 学校发生这样的事,郭大路是不想惊动警方的,可是已经来了,只好配合,一边暗骂哪个猪头竟然报警,一边对吕刚说道:“这样啊,我已经通知了涉事学生的家长,等会咱们一同去调查吧。” 当刘昱看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一起进了会议室,一下子愣住了,还没等他开口,又看到一身戎装的吕刚也跟着进来,脸皮登时臊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啊,听说你考试成绩不错。”观澜婆婆笑吟吟地说道,她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并没有打算责备刘昱,相反,她还要护着刘昱,这一点同样得到了纪天荣的支持。 “是你?”这个携带有色扑克的学生竟是刘昱,吕刚感到好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们认识?”郭大路看到吕刚的表情,猜测他们肯定认识,但愿不是结仇才好。 “嗯。”吕刚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刘昱笑。 “二位老人家,快请坐。”郭大路连忙安排座位。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东侧,吕刚和另一个警员在西侧,郭校长和黄联金坐在北侧,正好和刘昱面对面。 这是一个三堂会审的格局。 郭校长先说了开场白:“刘昱同学,现在这里有学校的老师,有你的家长,也有辖区警局的警官,希望你能把今天的情况详细地说清楚。” “郭校长,我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情况,请您提示提示。”对于这样的阵势,刘昱不由得反感,心说这里两方都是我的人,看你能拿我如何? “放肆。郭校长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算是个学生吗?就凭你今天犯的事,不但学校可以开除你,警官都可以把你带走。”黄联金一拍桌子,冲刘昱吼道。眼前是拍郭校长马屁的最佳时机,必须好好利用。 纪天荣气得差点站起来,被观澜婆婆死死拉住,到底是没站起来,但脸色却是冷得瘆人。 “这位老师,即使学生犯了错误,作为老师,你这样的态度并不利于解决问题。”观澜婆婆淡淡地道。 观澜婆婆的态度影响到了郭校长,他不悦地瞪了黄联金一眼。 “黄老师,你能告诉我,我今天犯的是什么错误吗?是因为成绩全零分吗?那是成绩差,总不会是错误吧?成绩差是可以提高的,谁还天生一学就会呢?那还要老师干嘛?”刘昱很排斥黄联金,说话也一点不客气。 “你……”黄联金气得直瞪眼:“那你偷同学的钱怎么说?这可是盗窃罪,要坐牢的。” “谁证明我偷同学钱了?就因为是从我身上搜出钱了?你都没想过,这是别人在栽赃陷害我?” “人家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巧言令色。”黄联金更加生气。 “为什么陷害我?那就需要调查了,对了,这里还有警官,让警官来帮忙查查吧。”刘昱看向了吕刚:“请警官们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调查。”吕刚郑重回答道。开玩笑,刘昱是自己的福星,怎么能让人往他身上泼脏水? “黄老师,你去把张春华喊过来吧。”郭校长扭头对黄联金说道。 黄联金只好悻悻地站起来,出去喊张春华了。 “刘昱,现在你讲讲扑克牌的来历吧。”郭校长觉得还是自己来问比较好,这是学校内部问题。如果让吕刚问,那就成治安问题了。 观澜婆婆对郭校长的态度很满意,她也想知道刘昱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一个大好的青年,要是被**迷惑了双眼,可不是啥好事。 “我可以不说吗?”看屋里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刘昱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保住秘密。 “你觉得不说的话,能行吗?”观澜婆婆故意板着脸说道。 “好吧,这个人,奶奶认识,吕警长也认识,郭校长也认识。” “啊,这人是谁?”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问道。 “黄局长。”刘昱终于说了出来,心里也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道“这是你们逼我说的,要查,你们查他吧。” “黄局长?怎么可能?”观澜婆婆惊讶道。 “是啊,刘昱你可不能乱说。”吕刚慎重地告诫刘昱。 “你们去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清楚了。”刘昱懒得再说,扭了扭脖子,好像很累的样子。 “这……”吕刚纠结了,他可不敢问黄局长这事,就把眼光看向了观澜婆婆。 “好吧,我来给黄局长打电话问问吧。郭校长,借你们学校电话用下。” 郭校长领着观澜婆婆去打电话了。 黄联金也领着张春华来到了会议室,讨好地冲吕刚道:“警官,这是张春华,你来问吧。” 吕刚点了点头,注视着张春华,看她两眼漂移不定,精神紧张,就知道这女子心里有鬼。所以他一言不发,这就给她造成了心理威压。 “你叫张春华?”直到看得张春华心里发毛了,吕刚冷不丁地问道。 “是的。”张春华觉得口有点干。 “你家距离这里多远?” “我家离学校有60公里远。” “那你什么时候拿到300元生活费的?”吕刚步步紧逼,另一个警官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好像是星期天,不对,不对,是周二,我妈妈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你自从拿到这钱,一分也没有花,一直在口袋里装着,对吗?” “是啊,是啊,我舍不得花。”张春华连连点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相大白 “那你在学校的消费,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吕刚态度突然变化,厉声问道。 “这个,这个,”张春华结巴了一下,随即就辩解道:“对了,我以前剩得还有钱啊。” 为了笼络住张春华,段玉柱答应将来跟她结婚,张春华下了决心必须抱住这个粗腿,面对吕刚的问讯,她可谓是绞尽了为数不多的脑汁。 “张春华同学,别再负隅顽抗了,现在你只要老实交代问题,我就不会作为治安案件处理。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继续隐瞒事实真相,我会带你回警局调查。”张春华并没有被自己的严厉的态度吓住,吕刚只好改变策略。 张春华眼神波动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带我到哪里调查,我都不怕。警官们要认真执法哦,不要包庇小偷。” 黄联金看张春华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吃痛,插话道:“两位警官,这件事还是让我们学校内部处理吧。” “既然有人报警,我们接了警,就必须处理。”吕刚横了黄联金一眼,他对这个酒糟鼻子老师没啥好看法。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黄联金拉开门一看,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刘詹岳和谭剑。 “你们两个不好好上课,来这里干吗?”黄联金黑着脸问道。 “我们找警官汇报重要情况。”刘詹岳和谭剑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便挤进了办公室。 张春华看到他们两个,脸色顿时一变,不知道这俩人会不会坏自己的好事,心里很是忐忑。 “两位同学,找我汇报情况?欢迎欢迎。”吕刚客气地说道。 “警官,刘昱同学没偷钱,是张春华同学血口喷人,陷害刘昱。”刘詹岳大声说道。 刘昱感激地看着刘詹岳和谭剑,虽然自认为能搞定这件事,但两个刚认识不久的同学,能这样回护自己,的确值得深交。 “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说来听听。”吕刚心中一动,这对刘昱有利啊。 纪天荣也是满含深意地看着刘昱,这孩子刚来这里,就有人帮他说话,情商不低呀。 “你们瞎说,小心段玉柱扒了你们的皮。”张春华瞪眼威胁着刘詹岳和谭剑。 “段玉柱?好像报案的就是这个段玉柱,有这么厉害吗?能扒人的皮?”吕刚皱眉问道,看来这个段玉柱是脱不开其中干系的。 “警官,段玉柱是我们班的霸王,想打谁就打谁。自从刘昱来了,他欺负刘昱不成,就怀恨在心,陷害刘昱,目的是要赶刘昱出学校。”刘詹岳一点也不害怕张春华那要吃人的眼神。 谭剑拿出两个作业本,摊开在会议桌上,道:“警官,这两个作业本,一个是段玉柱的,一个是张春华的,你看看笔迹,就知道钱上面的字是段玉柱写的。” 谭剑是数学课代表,负责班里数学作业本的收发,顺手就把他俩的作业本带来了。 刘詹岳佩服地看了谭剑一眼,心说贱人这一手比我聪明。 刚才在班里,苏二毛,鬣狗,张春华竞相邀功,被刘詹岳和谭剑听了个清楚。两人装作去厕所,中途跑到会议室帮刘昱解围来了。 吕刚笑吟吟地对张春华说道:“同学,把你那张有签名的钱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刘詹岳和谭剑一出现,张春华就知道事情要坏,哪里还敢拿出钱来?眼珠转了几转,突然捂脸哭道:“警官,我交代。这钱是段玉柱的,上面的字也是他写的。这个主意是苏二毛出的,他让鬣狗把钱塞进刘昱口袋,再让我去举报丢钱,我是被逼的。” 张春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索性竹筒子倒豆子-都说了出来。 黄联金脸涨得通红,气得猛拍桌子:“真是胡闹。” 观澜婆婆和郭校长也打完了电话,得知刘昱要那扑克牌是为了救纪天荣,至于是怎么用的,谁也不知道。 现在各方面情况都已经明了,刘昱的三个问题,解决了两个,剩下的只有白卷了。 吕刚两人做好笔录,就告辞离开了学校。观澜婆婆和纪天荣也走了,刘昱即使场场考试交白卷,也能在这里继续上学,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送走了警方来人和观澜婆婆,又打发张春华和刘詹岳他们回班上课,郭校长建议黄联金把段玉柱叫到会议室来,调解一下他和刘昱之间的矛盾,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明知事已败露,段玉柱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会议室,看了下刘昱,又把目光转向了黄联金和郭校长,貌似诚恳地道:“我和刘昱没私人恩怨,我这样做是为了三六班的班级名誉,就算三六班成绩不好,也不能让白卷之王祸害了名声,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这一点是我不对,我向刘昱同学道歉。”段玉柱站起来向刘昱鞠躬道歉后,又对黄联金说道:“黄老师,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好了,咱们班要是继续留下这样的白卷之王,我们就转学。” 从段玉柱的说话行事中,透露出此人的心机很重,寥寥几句话,就把自己的错处推得一干二净,并把矛头转向了刘昱。 “这……”黄联金为难地看向郭校长,开除学生,他还真没有这个权利,不过段玉柱说得也有道理,刘昱考得太差了,严重拉班级的后腿。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白卷之王,这次段考,你多少分?”刘昱终于忍不住了,这样的挑衅又有哪个男人能忍住? “呵呵,一般一般,全班第三。主科平均分也就是八十分而已。”段玉柱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样样俱全,但成绩还是不错的,在三六班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刘昱这样问,正好给他提供显摆的资本。 “我还以为你考到了一百分以上呢,就这样的分数,你还好意思显摆?”刘昱的话里透露出一丝不屑。 “我靠,你说啥呢?我要是能考一百分以上,我直接进三一班了。”刘昱的神态激怒了段玉柱,当着校长老师的面,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一百分就可以上三一班?郭校长,是这样的吗?”刘昱目光灼灼地望着郭校长。 “是的,主科满分120,能考96分以上就属于成绩优秀,可以进三一班。要是考到114分以上,学校保送上省重点大学。”郭校长点头说道。 “重点大学暂不考虑,我先进三一班吧,别说三六班不想要我,我还不想呆在三六班呢。”刘昱的话把黄联金又气了个倒仰。 “我靠,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呢,你要是能考到96分,我给你**。”看样子段玉柱是真的杠上了。 “呵呵,你别给我**,我怕得狂犬病,这样吧,我要是考96分以上,你在学校操场上裸奔一圈怎么样?”刘昱挑衅地问道。 “谁不敢,谁是狗曰的。你要是输了呢?”段玉柱被激怒了。 “我要是输了,也是在操场上裸奔,完了再退学,怎么样?”刘昱还是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儿。 “成交。”段玉柱当即拍板,能借助考试成绩赶走刘昱,那是兵不血刃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呢。 “那咱们就等下次段考看吧。”两个学生为学习成绩较劲,郭校长心里是高兴的,至于那个不靠谱的赌约,他自动忽略了。 “不用等下次,马上让学校老师给我们两个安排一次补考,我想尽快见分晓。”段玉柱哪会给刘昱喘息的机会,他要让三六班的学生看看,他段玉柱是怎样打败刘昱的。 “好,我马上让教研组出试卷,你们两个明天开始补考,有问题吗?”郭校长看着两个犟牛一样的学生,真心希望这两个能成为学校的黑马。 “我没问题,如果刘昱说他能考96分,我的分数一定高过他,否则就算我输。” 段玉柱转向刘昱,阴冷地问道。“刘昱,明天你不会吓得不敢来上学了吧?” “为什么不来?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你在操场上裸奔呢?”刘昱语调轻松。 “那就这样吧,你们现在回教室上课去。”郭校长看事情已经解决,就去安排教研组出试题。 刘昱和段玉柱的赌约在上午放学的时候,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三一班的教室里,也有了点波动。 “号外,号外。三六班两个学渣要补考打赌,打算进我们班。”一个有点婴儿肥的女学生激动地在班里喊着。 “切,一个是打架王,一个是白卷王,想进我们学霸班,真是白日做梦。” “梁燕,那白卷王还和你认识呢,你说说,这人真实的成绩怎样?” 三六班的教室里,四大金刚团团围着段玉柱,极尽奉承道:“老大,这次刘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刘詹岳和谭剑则忧心忡忡地看着刘昱:“昱哥,他那是激将法,你怎么能上他的当呢?一时半会的怎么提高得了成绩?” 教研室里,各科的骨干老师也在窃窃私语,他们一致商定,出难度比较大的题,不能让学渣混进重点班。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段玉柱的救兵 一家豪华饭店的包厢内,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美味佳肴,段玉柱和张春华正陪着人喝酒吃饭。 这人是段玉柱的表叔,外号周大闲,双目深陷,脸色灰白,鹰钩鼻子下面蓄着八字胡,色眯眯地偷觑着张春华低胸装里的丰满。 周大闲本是游手好闲之徒,没钱花,就偷了家中的财物变卖,父母气得相继病亡。到了三十多岁,连个媳妇也没讨到。 实在穷得没办法,听说有人盗墓发财了,他就打起了盗墓的主意。还别说,这人正事干不了,歪门斜道上会得倒多,自己做了把洛阳铲,绑在自行车上,在附近的山区丘陵地带转悠,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古墓。 走近了看,古墓四周盗洞就有两三个,进去倒是不费力,里面却是毛都没剩下。周大闲失望之余,抡起洛阳铲在墓穴里乱砸,乒乒乓乓一通响后,古墓塌陷,他愣是被埋在了下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风吹醒,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个小山坳里,那辆破自行车正静静地停在眼前,仿佛盗洞墓穴被埋什么的,不过是梦一场。 “我没死。”这是周大闲首先感到庆幸的事,他挣扎着爬起来去推自行车,手一伸出来就惊住了,原本黝黑的皮肤变成了灰白色,简直和村里办白事时见过的死人有得一比。 “还活着就好。”周大闲怕归怕,生活还是要继续。他全身虚弱无力,上不去自行车,又舍不得扔下,就勉强推着自行车,辨认着路径慢慢蹭回了家。 还没到家门口,就碰上正要出门的邻居,招呼道:“大闲,怎么几天没见你?是不是出去发财了?” 周大闲纳闷,心想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遇见过,当时还怕邻居看到他自制的洛阳铲,匆匆打个招呼就骑车跑了,怎么会说几天没见呢? 他并没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哼哈一声应付过去,就进了家门,把自行车放好,满屋子找吃的。 然而家徒四壁,哪有什么吃的?总算在犄角旮旯里翻出几角钱来,换个烧饼总还可以。 周大闲揣了几角钱,到村口小店买烧饼,看了店里的日历,才知道自己是三天前出的门。他带着烧饼回家吃,手抖得直想把饼掉地上。 天黑了,周大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回想这次的经历,被埋没有死?昏迷了三天?还有随身带的洛阳铲哪儿去了?一切都显得那么扑朔迷离。 “大闲,醒醒”,寂静的夜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周大闲本就半睡半醒,听到声音猛然清醒了过来。一看床前站着个老奶奶,正慈祥地对他笑着。周大闲下意识地就去看门,门闩原样没动。 周大闲先是一惊,老奶奶是怎么进来的?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村里的五奶奶么?小时候还给过他红薯窝窝吃。 周大闲吓得直往床角缩,颤抖道:“五奶奶,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来找我……” “大闲,别害怕,我是有事托你帮忙。”老奶奶仍是慈祥地笑着。 周大闲一听不是索命,而是求助,心里定下来些,听老奶奶继续说道:“我的屋子住的时间长了,今年开始有点漏水,大闲帮奶奶带个话,让我家老大给我修修屋子。” 周大闲忙不迭地点头应了,老奶奶又是一笑,原地消失不见了。这下子周大闲再无睡意,竖着寒毛,背紧贴着床板,瞪眼到天明。 第二天周大闲就找到五***大儿子家,吞吞吐吐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这家人大惊失色,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断地做同样的梦,五奶奶愁眉苦脸地出现在他们梦里,像是在说什么,又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周大闲跟着这家人到五奶奶墓地看情况,发现坟墓的一角塌陷,棺材板都露在了外面。 从此以后,深夜里,周大闲家经常有客上门,曾有一家的老人托他给儿孙传言,说自己在灶台洞里藏有数枚袁大头,当时急病死的,没来得及跟家里人交待。 这家人拆了灶台,真的找到了十几枚袁大头。 周大闲渐渐名声在外,不再是游手好闲的周大闲,而是沾了仙气的周大仙。 周大仙的生活水平水涨船高,从乡下搬到城里,开了一家祭祀用品店。明面上卖些香火蜡烛,暗地里却是请鬼上身整些不义之财。 周大仙和段玉柱的父亲是姑表亲,但两家却不相往来,原因是段玉柱的父亲看不上周大仙的人品。只是段玉柱还经常过来看表叔,借点钱花,说是借,从来没还过。 周大仙也没打算过让段玉柱还钱,能认自己这个表叔,就是给面子。平时和同行吹嘘的时候,还是要捎带上段玉柱一家,抬高自己的价码。 “表叔,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段玉柱把和刘昱结怨打赌的事全部说给了周大仙。 “嗯,我明白,以你的水平考96分没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刘昱真的超过你,你要考更高的分数才行。对吧?”周大仙捋了捋八字胡,边和表侄子说话,边瞟着张春华。 “对,对,对。还是表叔了解我。春华,你去坐到表叔那边,给表叔斟酒。”段玉柱两眼放出异彩,只要表叔能帮自己摆平刘昱,一个小骚蹄子算什么? 张春华扭着屁股,坐到周大仙跟前,满满地斟了一杯酒,捧给周大仙,娇声道:“表叔,请你喝了这杯酒。” 周大仙喜笑颜开地接过酒杯,顺便还捏了把张春华的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娘的,这小手真软呢。 “你们都别喊我表叔了,酒桌上无大小,咱不论辈份,喊我周哥就可以了。”周大仙不要脸地说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的,周哥真是爽快人,小妹很高兴认识你,咱们就同饮一杯吧。”张春华倒满两杯酒,又端给了周大仙。 “哈哈哈,好。柱子啊,你这妹子真有趣,冲这点,我也得帮你。”周大仙喝了酒,坐在椅子上,手却从下面摸向了张春华的大腿。 张春华一杯白酒下肚,脸上腾起两朵红云来,在灯光下格外好看,大腿上传来一阵冷冰冰的感觉,她知道,这是眼前这个所谓周哥的魔手,为了让他能给段玉柱帮忙,她只能飞蛾扑火。 “周哥,你有什么妙法吗?”周大仙的小动作,段玉柱怎会看不到?光撒鱼饵不见鱼,谁都会着急不是? “这样吧。明天你带我去考场,只要我在你十米以内,就可以帮你。”张春华没反抗,周大仙心里更加高兴,脏手往深处探去。 张春华浑身一颤,这个混蛋,竟然摸到了那里。 “你想帮我传纸条?你小学都没毕业,去了能帮我干啥?”段玉柱清楚地知道表叔的文化水平,明显地有些不屑。 “小看人了不是?我自己不行,但我有帮手啊。”段玉柱看不起人的表情惹急了周大仙,他一只手在张春华身上忙活着,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脑袋。 他曾经给段玉柱表演过请鬼上身,也就是那次的表演,才使段玉柱对他青眼有加,不顾家人的反对,一直暗中和他交往。 “可是,你都是请他们上你的身,又怎样上我的身呢?”段玉柱表示疑惑。 “小事一桩,喏,这个你戴在脖子上,他们就可以上你的身了。”周大仙说着,收回了摸张春华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黑线栓着的玉佩,递给了段玉柱。 张春华看周大仙收回了手,幽怨地横了他一眼。 段玉柱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挂在脖颈子上,玉佩贴上胸口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寒流猛然遍布全身,脸色也变得煞煞白。 段玉柱大惊,抬手就要摘下来,却被周大仙拦住:“暂时别摘,看看你能挺多长时间,你能挺的时间越长,他们帮你的时间越久。明白吗?” “明白。”段玉柱冷得直哆嗦,还是坚持了下来,为了能扒下刘昱的面子,赶他出学校,再大的苦也要忍着。 段玉柱正咬牙苦撑,“啪嗒”一声响,周大仙喊道:“哎呀,筷子掉地上了。”说着,装模作样地弯腰捡筷子,趁机把手摸到了张春华的隐秘之处。 “啊。”张春华一声轻呼,随即自己捂住了嘴。 段玉柱知道表叔这个老淫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便用眼神示意张春华稍安勿躁,一切以大局为重。他带张春华来请表叔喝酒,本就有美人计的想法,即使心里再不舒服,只要能一举拿下表叔,这些付出还是值得的。 周大仙抖动着冷冰冰的手,去拉张春华的牛仔裤拉链,却被张春华死命护住,只把双手在凹槽处摩挲了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 “还能坚持吗?”周大仙假装作关心地问段玉柱。 “能。”段玉柱咬牙答道,又问:“明天你怎么才能混进学校?” “这点简单,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带上我,我身背药箱,说是你的家庭医生,因为你半夜发烧,家里不放心,就让我随身跟着你。就算不能进考场,在外面也能帮上你。”周大仙这才说出自己的全盘计划。 “高,大仙就是大仙。”段玉柱不得不佩服这个表叔了。 “不过,实行计划需要你的配合,要是配合不好,我也帮不了你。”周大仙意有所指。 “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 “真正能帮你的,不是我,是他们。我想让这小妹妹进我房间,跟他们熟络熟络。”周大仙又捋了捋八字胡,他知道,段玉柱会答应的,这嫩丫头已经是自己砧板上的肉了。 “他们?”张春华极是吃惊,难道这位表叔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要不怎么说是和他们熟络熟络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刘昱的援兵 张春华很害怕这些未知的“他们”,用求救的眼光望着段玉柱。 “表叔,我信你,你们上楼去吧。”段玉柱无视了张春华的紧张。 周大仙拉着张春华的小手,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回头嘱咐了一句:“实在忍不住可以摘下来,记下时间就行。” 段玉柱绷着脸没说话,点点头算是晓得了。 闻着张春华身上的香水味,周大仙真的飘飘欲仙了,一路上楼的脚步都是轻快无比,掏出门卡开了门,房间正中就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品。 张春华看到房间里并没第三个人,稍稍松了口气,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也没人,又打开柜子看看,也没有人。 周大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张春华心神不安地乱找,问道:“你在找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吗?他们人呢?” “哈哈,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周大仙迫不及待了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从后面搂住了张春华。 张春华嘤咛一声,趁势趴到床上:“周哥,你太坏了。” 周大仙一把就把张春华翻了过来,解开她的上衣,白花花的胸脯晃得周大仙呃呃怪叫。 张春华杏眼含春,轻轻推开周大仙,娇滴滴地说道:“周哥,让我自己来吧。” 周大仙松开手,咽了咽吐沫,任凭张春华舞弄。 张春华先是款款地帮他脱去衣服,然后才脱掉自己的衣服,两个人赤条条地拥抱在了一起。 “周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张春华浑身火烫,和周大仙身上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喔喔。”周大仙嘴里噙着东西,含浑着喔喔道:“哥我就是要妹子帮我暖暖喔。” 张春华早就被段玉柱开发了,被逗得兴起,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周大仙,那只小手就像汉奸点头哈腰地引领着鬼子进芦苇荡一样,这小鬼子煞是警惕,把两颗手雷挂在外面,自己挺身扫荡去了。 只是这小鬼子营养缺乏,刺刀没拼几下,就口吐白沫,缴械投降了。 张春华早就听说中年大叔经验丰富,没想到眼前的大叔却是银样蜡枪头,气得她直埋怨:“你也太没用了吧?” 周大仙满脸赔笑:“我是看你太漂亮了,忍不住就那个了。”说着,又去摸张春华。 张春华嫌弃地推开了他的手,就要拿起衣服穿。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周大仙忽然身体一抖,眼珠上翻,粗暴地一把就推倒了张春华,覆身上去。 “你干什么?你个没用的东西?”张春华生气地喊了两声,随即又感到吃惊,不会吧,明明才刚缴械投降,这么快就能重整旗鼓,而且兵强马壮? 周大仙畏畏缩缩地立在墙角,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占用,满心的不甘化作一声叹息。 张春华这次真是遇到了对手,数不清多少回的欲仙欲死,直至声嘶力竭地昏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刘昱的晚饭也是在酒店吃的,纪天荣老爷子花钱请客,给刘昱压惊。 “人家的小孩子惹了事,家长都是又打又骂的,你倒好,还整一大桌子菜给他吃,你这是巴望他把天给我捅破了吧?”观澜婆婆满脸不高兴地抱怨。 “哈哈,这老太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是?我这样惯着他,他下次还好意思惹事?”纪天荣明了观澜婆婆不是真的生气,纯粹是小女人的絮絮叨叨。 刘昱差点没喷饭,这两老哪还有老人的样子,真真的就是一对新婚夫妻在秀恩爱。 “爷爷奶奶,我还是单身狗,饶了我吧。”刘昱举双手讨饶。 从酒店出来,刘昱专门找了家供品店,打包买了很多礼物,抱着东西站在马路边拦出租车。 奇怪的是,拦了半天,一个的士也没拦到。 “小伙子,这么晚了,你拿着供品,没人敢拉你的,你要到哪里去?实在不行的话,我送你去吧。”店主是个热心肠。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刘昱挠了挠头,他是再也不会在观澜婆婆家招待阴差了,“只要是空旷无人的地方就好。” “有啊,前面不远就有个废弃的篮球场,我们这里的人给亲人送钱都是到那里去的。这样吧,你付十元钱,我开车送你去,怎么样?”店主热心的原因是想挣十元钱。 刘昱满口道谢,看着店主关了门面,从车棚里推出一辆三轮摩托来。 “这就是你的车?坐的士起价才五元,你这个破三轮就能要十元?”刘昱埋怨道。 “的士是便宜,问题是人家不载你去啊,小老弟,你要是不去,我可就回家睡觉喽。”店主边说,边踩起了油门。 “好吧。”刘昱纠结了一下,随即就妥协了,给了店主十元钱,把供品扔到偏座里,自己也跳了上去。 三轮摩托一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颠簸得厉害,刘昱坐在上面被蹾得头乱点,满大街都是熟人的感觉。 好在没多久车就停了下来,刘昱激荡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下,以为到地方了,正想拎东西下车,却听店主道:“小伙子,麻烦你下来帮我推车,这车子一熄火就要人推。” 刘昱无奈下车,两手推着车屁股,费力地往前走。这车子还真是难启动,刘昱累得满天大汗,才把车发动起来。 刘昱赶忙跳上车,重新享受熟人满大街的幸福感,只是又没持续多久,店主大声喊道:“小伙子,到了,前面就是操场,你把东西拿下去,自己再跳下去吧。我不敢熄火了,怕车子启动不了。” 刘昱心中万千羊驼奔驰而过,拎起自己的东西,一纵身跳下三轮摩托。 伴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三轮摩托冒着带火星的黑烟和刺鼻的尾气离开了刘昱的视线。 月光下,马路边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间或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刘昱手提供品,大摇大摆地走在坑洼不平的操场上,他可以看到很多若隐若现的东西,在这里飘荡,分明对他手里的供品颇感兴趣。 这大都是些孤魂野鬼,看谁来烧纸送钱,就趁机抢点。 刘昱并不打算动用阴间特使的身份,今天他要请一位新朋友出来谈事,这些礼物都是送给新朋友的。刘昱相信,这些孤魂野鬼见了自己的这位新朋友,恐怕就恨爹娘少给自己两条腿了。 刘昱得了白卷之王的称号,哪里能开心得起来?呼唤天书,没任何动静,乌衣又是正躲着疗伤。万般无奈之下,趁上厕所的时候,召唤了王奎出来。 王奎一出来就告罪:“上次在警局治安大队,特使大人召唤我出来,我没有现身,并不是故意违背您的命令,而是阳间衙门都有上天赐予的罡气,阴邪之物根本靠近不了。” 刘昱早把这事忘了,王奎当下安心许多。得知特使大人学习上遇到了难题,就回阴间喊来了牛头马面。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哥几个合计了半天,一致认为,只有曹文生能帮刘昱。 话说这曹文生,本是东山省薛岛一乡野村民的后代,幼年曾遇一算命先生,算出此子将来能官居五品。 曹文生的父母对“官居五品”深信不疑,不顾家庭拮据,砸锅卖铁地供曹文生读到了高三。 凡是和曹文生熟识的人,没一个会怀疑他考不上大学,因为曹文生打从小学开始,初中,高中,都是一路凯歌,无数次的考试都是名列前茅。 曹文生的科任老师都保留着他的作业本,要等曹文生做了大官以后,好显摆自己当初如何看出曹文生的不俗。他的班主任曾断言:“如果曹文生考不上清华北大,我就回家种田。”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从高考那天开始,曹文生拉肚子,拉得提不上裤子,拉出来的都是黄水,吃药打针无效。高考一结束,拉肚子不治而愈。 曹文生选择了复读,准备第二次高考。这次高考之前,父母一直亲手做饭给他吃,不让他接触外界食物。这次倒是没拉肚子,但考试那天早上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头晕得站不住,一摸身上滚烫,就此发起了高烧,烧到四十度。老两口相互埋怨,没照顾好儿子。等到高考结束,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曹文生又平安康复了。 曹文生发了狠,发誓考不上清华死不罢休,就一直复读,期间熟悉了高考的各种题型,同学们都愿意接受他的辅导,他讲题比老师讲得都明白。还别说,经他辅导过的好多同学都考上了重点大学,年年都有学生提礼物到他家拜谢。 就连老师遇到复杂的题型,也会偷偷请教曹文生,他成了远近闻名的高考达人。 曹文生落榜了八次,终于在第九次高考中成为东山省的状元,被清华大学录取了。 薛岛县城轰动,新时代的范进中举了,熟悉的人谁不去贺喜? 吴敬梓笔下的范进喜极而疯,我们的高考达人曹文生却是一口浓痰卡在了嗓子眼里,当时就上不来气了,又不比范进好命,关键时刻有个靠谱的丈人胡屠夫上来给一巴掌治好疯病。 曹文生一命呜呼了。 死后一缕执念直冲霄汉,搅扰得神鬼不安,当值阎君命牛头马面拘来曹文生的魂魄,当面问个清楚。 这曹文生到了阴府,不惊不惧,侃侃而谈。阎君惜才,就让他做了阴司的文书。 曹文生虽得阎君看重,得授文书一职,在阴司行走甚是体面,却兀自记恨着那个算命先生,自己一切的恶果,都是这算命先生胡言乱语导致的。 牛头马面又拘来了算命先生,要追究他误导人的责任。 算命先生大呼冤枉,说算出曹文生命中注定五品大官,一点都不会错,除非古人传下的算命术有误。 阎君命崔判速查命理,查出的结果和算命先生判断的一样。 “这阴司的文书,不就是官居五品吗?”阎君忽然明白过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补考 阴司亦有职级,文书即是五品官员。到了这时,曹文生也只得消了满腹的怨气,安心做阴司的五品官。 只是曹文生多年来养成了刷题的习惯,经常会找些阳间的高考试卷来做,看哪个鬼差不顺眼,就拿几张试卷发给他们做,考得好的免予处罚,考得不好处罚加倍。 试想那些鬼差大多是些大老粗,让他们做试卷还不如打几十大板来的实在。由此阴间的官员中,悄悄流行起一句话:不怕阎君怕文书,文书的试卷逼你哭。 阎君在阴间耳目甚多,自然知道这事,好在曹文生不是贪赃枉法,还能间接提高阴府官员的文化水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牛头马面也没少做高考试卷,幸好有好些刘昱给的扑克牌,一转手送给曹文生两张,这才得到曹文生的好感,不再惩罚他们做试卷。 这次刘昱考试,要是能请曹文生上身,那还不是老虎吃豆芽-小菜一碟? 为了使曹文生答应帮忙,牛头马面忍痛又给了他十张扑克牌。 操场上的游魂越来越多,鬼视眈眈地望着刘昱,“这个人怎么还不火化供品?享用这么贵重供品的是哪家新鬼?到时候我们大家一拥而上,抢个精光”。 刘昱感到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喘不过气来,蜂拥而至的游魂,让本来并不紧张的他,也开始有了一丝不安。 正犹豫要不要拿出阴间特使证来吓唬吓唬他们,猛听到紧张的惊呼声:“哇靠,这么牛逼,快跑,大家伙儿快跑啊。” 阴森森黑压压的游魂群霎那间云消雾散,空气中的压力骤减。 只见王奎手举幽蓝色旗帜,上面明晃晃地绣着阎君的头像,牛头马面一左一右地护卫着一位文弱青年出现了。 这个青年和牛头马面装扮不同,是现代装束,穿一件白的确良衬衫,有的地方已经洗得发黄,蓝色迪卡裤子,裤边都磨毛了,配一双在阳间早已落伍的草绿色解放鞋,长着一张大众脸,最显眼的就是架在鼻子上的近视镜,有瓶底般厚,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这些游荡于阴阳两界之间的游魂,最怕就是被阴司官员捉回阴间,如今这个三不管的操场上,竟然同时降临三位阴司高官,个个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敢多留片刻? “特使大人,小人王奎拜见。”王奎一看见刘昱便即行礼。 刘昱摆了个免礼的架势,快步向前迎接:“劳烦三位阴差大人,真是不好意思。” 牛头笑道:“三弟,别见外,都是自家兄弟,我来介绍下,这位大人就是曹文书。” 刘昱拱手施礼道:“特使刘昱拜见文书大人。” 曹文生本来就是新社会的青年,并不喜欢这些古礼,摆手道:“刘老弟,别客气。你送的那几张扑克牌,我已经收到了,谢谢老弟。你和牛头马面是结拜兄弟,咱们也都不是外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就行了。” 刘昱一听这话,就知道牛头马面掏腰包替自己送礼了,虽然东西是自己送给他们的,但他们肯主动把这些东西再送出去,人品鬼品自然是可圈可点。 想到此处,刘昱感激地望了望二位哥哥,牛头马面微笑点头,一付深藏功与名的派头。 “只要文书大人喜欢就好,来吧,大家请坐。”刘昱说完,尴尬地笑了笑,一个破操场能往哪儿坐? 曹文生却点头道:“好,大家都坐。”单手虚挥,操场上出现了四张古朴的雕花木椅和方桌。 牛头马面面露喜色,谢道:“谢文书大人赐座。”不免各自感叹,果然是阎君的文书,才上任多久?就能使用这等阴法。 他们感叹的不是文书会变椅子桌子,而是赐座,这等事只能是上级对下级,再有能耐也不能在上级面前变椅子。 牛头马面在阴司混了多少年,也比不上新来没多久的曹文生能得阎君青眼,平步青云地从怨鬼一跃而成高级阴官。 这四位端正地坐着,王奎级别不够,就在操场四周巡视,他不但要提防游魂袭扰,还要提防活人过来撞破了几位大人的会谈。 “文书大人,这些薄礼请您收下,是小弟的一点小意思。”刘昱也不矫情,直接把买的供品摊开了放到桌子上。 电视机,录音机,录像机,手提密码箱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冥币。这些礼物看似平凡,倒也是刘昱经过思考的,和曹文生初次见面,礼物过于厚重,以后就不好交往,倒是些平凡普通的礼品,可以试出他待人接物方面如何,是否可以相与。 曹文生面带笑容道:“让你费心了。” 刘昱听曹文生这样说,就知道他接纳了自己,暗暗高兴,点火烧化了这些礼物。烟雾缭绕中,电视机,录音机,录像机都被曹文生收走,却把手提密码箱推给了牛头马面。 “见者有份,二位兄长也不是外人,这些钱你们俩个拿着花吧。”曹文生平时很少出阎君大殿,这些阴钞对他来说,没什么卵用,索性做个人情,送给牛头马面了。 “啊,谢谢文书大人。”牛头马面站起来躬身施礼。 “不用谢我,这是你们把弟的礼物。”曹文生借花献佛,获得牛头马面的感谢,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刘昱老弟,听说你明天要参加补考?”曹文生淡淡地问道。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再不开口问问原委,就显得失礼了。 “是的。”刘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呵呵呵,我在阴司闲着也无聊,正好见识见识他们的出题手段。这等小事,随叫随到。”曹文生闻言一乐。 “那就多谢文书大人了。”刘昱连忙站起,拱手致谢。 “以后别大人大人的了,我觉得还是喊哥哥亲切,以后也喊我哥哥吧。”曹文生真够不见外的,直接要做刘昱的哥哥。 眼下看来他是屈尊,其实是占了大便宜,将来的事,还要仰仗这位老弟呢。 “既然如此,咱们几个不如再结拜一次?”牛头马面添了把火,能和文书结拜,那可是走了大运。 “小弟求之不得。”刘昱极是高兴,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我也正有此意。”曹文生身居五品文书,位高人寡,一个好朋友都没有,郁闷了就罚阴差们做高考试卷,要是能有几个知心朋友,平时喝酒聊天,吹牛打屁,那得多开心。 王奎屁颠屁颠地捧来一堆黄土,把刘昱带来的的香烛插在上面,之后又跑一边放哨去了,他可不敢和文书大人结拜。 曹文生地位高,所以他先说话:“我曹文生,牛头,马面,刘昱今天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高,实在是高。”牛头马面听了曹文生的结拜誓词,佩服得五体投地。 牛头马面和刘昱也学着曹文生的话,各自说了一遍,就此义结金兰。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高了?”曹文生问道。 牛头马面就把他们第一次结拜时“不求同年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日死”的典故说了出来,把曹文生乐得直抽抽。 “你们俩个太逗比了,没想到四弟的阳寿还未尽吗?”曹文生笑得眼角流泪。 这次结拜与以往不同,由于阴阳两隔,难以序齿,只依官位大小,曹文生成了大哥,牛头马面老二老三,刘昱成了小四。 星期五上午,川淅一中迎来了一次特别的补考,考场就设在会议室。 一大早,会议室的门口就已是人山人海。 “刘昱是谁?敢这么吹牛,要进三一班?” “听说是刚转来的新生,分到三六班的,成绩能好到哪儿去?” “段玉柱也吹嘘他能考高分?这俩人真是无知无畏,不作不死啊,用英语怎么说来着?” “no作no逮,哈哈。”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打过赌的,谁输了,谁就要在操场上裸奔。” “靠,不会这么刺激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学生们正在议论纷纷,段玉柱满脸憔悴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身背药箱的白大褂。 负责监考的老师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除了敖王藤梓之外,还有一位林静雅老师。 看到段玉柱进来,敖王藤梓马上迎了上去,关心地问道:“段玉柱,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敖老师对段玉柱看法并不好,但这不妨碍她对学生的爱心。 “我发高烧了,不过我带了医生,随时可以治疗,不会影响考试的。”段玉柱病怏怏地答道。 白大褂自然就是周大仙扮的,上前说道:“我是段玉柱的医生,这孩子就是不服输,带病补考。”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无非是感叹段玉柱学习太拼,要是以前就这么刻苦,早进三一班了。 “柱子哥威武。” “柱子哥必胜。” “柱子哥ko白卷之王” “柱子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四大金刚捋袖子举拳头,给段玉柱鼓劲。 张春华站在四大金刚跟前,嘴唇发乌,面目发紫,眼神畏惧地看着周大仙,浑身兀自抖个不停。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章 周大仙vs曹文生(1) 段玉柱好像元首检阅部队一样,潇洒地冲小弟们挥手,目光扫到张春华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妮脸色怎么成这样了,好像大病未愈一般。可惜他手里没拿镜子,否则照上一照,会发现自己的脸色也是一样,苍白得怕人。 “段玉柱,你身体能撑得住吗?要不然,今天就别参加补考了。”林静雅倒是对段玉柱关怀有加,平时没少给自己送礼物,关键时候,要出来替他说话才是。 “谢谢林姐姐,我没事,我相信今天一定能胜过刘昱。”段玉柱强挤出个笑脸答道。 周大仙看也不看林静雅,他对这样满脸横肉的女老师没丝毫兴趣,色眯眯的眼睛只在活泼俏皮的敖王藤梓身上寻摸。 “哎,你们看,他是不是那个白卷之王?”人堆里一声惊叹传来。 “没错,就是他,他还真够胆大,敢来补考。” “哈哈,现在装b,等会雷劈。” “你麻痹说谁呢?你才遭雷劈。”林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挥着拳头就要打那说风凉话的学生。 “淡定,淡定。”林听海伸出纤纤玉手,扯住了冲动的弟弟,林风收回拳头,兀自恨恨地瞪着那个学生。 “我靠,原来刘昱是林风罩着的,咱们都小心点。”那学生吐下舌头,拉着同学悄悄后退。林风是体育专科生,还是少惹为妙。 “听海也来了?”梁燕声音中透出惊喜,上前拉住林听海的手。 此时,刘昱独自一人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那架势根本不像去参加补考,倒像兴高采烈地去赴宴。 看到林风姐弟和梁燕他们过来支持自己,又看到刘詹岳和谭剑举得高高的剪刀手,刘昱很高兴,冲大家微笑点头。 只是他的目光看到张春华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女孩的样子奇怪呀,是鬼上身了吗?上次郭洼村郭老歪的儿媳妇被王奎上了,就是这付模样,为了赶走她身上的阴气,费了很大的周折。 尽管张春华和自己不对付,但刘昱心怀慈悲,怎么忍心看她身遭厄运?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张春华。 张春华还以为刘昱是要报复自己,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道:“刘昱你干吗?你是想打人吗?” 刘昱只好停住脚:“张春华,你有病,需要紧急救治,否则活不过一周。”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张春华气冲冲地骂道,觉得刘昱在咒自己。 “刘昱,既然来了,考场上见个真章吧。”段玉柱怕节外生枝,直接叫起阵来。 刘昱出现的时候,段玉柱已经用目光询问过周大仙。他自己请人帮忙,自然怕刘昱也请来高手助阵。刘昱孤身一人前来,让段玉柱放心很多,又得到表叔安慰的眼神,心中大喜,知道今天胜券在握,迫不及待地要上考场了。 “怎么到现在才来?快点进考场吧。”林静雅满脸嫌弃地对刘昱说道,她和刘昱并不认识,但是跟段玉柱对立的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刘昱诧异地望着这个满脸粉刺配着蒜头鼻子的女老师,心说“这女人是大姨妈来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跟我是有仇还是有怨?” 还没等刘昱想明白,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看热闹的学生一哄而散,各自朝教室跑去。 在会议室里,刘昱和段玉柱各自找了个角落坐下,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猫腻。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敖王藤梓忙着发试卷,林静雅热心地搬了个椅子给门外的周大仙送过去,笑道:“医生,请坐这里吧。” 周大仙接过椅子,嘴里说着谢谢,眼神却禁不住地瞄向身材凸凹有致的敖王藤梓。 林静雅怨恨地回头瞪了敖王藤梓一眼,又挺了挺胸脯,想证明自己也有胸,不过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只是肥肉而已。 段玉柱拿到试卷并没有立即就开始答题,而是转头看向刘昱,看到他也没有动笔,正若无其事地东瞧西看,心里骂道:“这个傻逼,120分的试卷还不抓紧时间做,在那里装b,等着死吧。” 吐槽完毕,段玉柱不再关心刘昱做不做题了,拿起怀中的玉佩摩挲几下,周大仙会意,压低声音念了几句含浑不清的咒语。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来,绕过门口的周大仙,直扑进段玉柱的身体,本来看似虚弱无力的段玉柱突地打个哆嗦,莫名地来了精神,抓起水笔,在试卷上刷刷地写了起来,连头都不带抬的。 敖王藤梓和林静雅感觉到室内温度降低了许多,好像谁把空调打开了。敖王藤梓跑到空调柜机跟前,仔细看了看,根本没启动。 “一考试就能看出来段玉柱同学平时没少努力,要是咱们学校的学生都像他这样,那该多好啊。”林静雅闲得无聊,想要说话解闷。 敖王藤梓看了看林静雅,没说话。这个林静雅教学水平不咋地,特长就是溜须拍马,逢迎上级。俗话说了,媚上者必欺下,一点不假,林静雅在领导面前一套,在同事面前却是趾高气昂,经常在领导面前搬嘴弄舌,说别的老师的坏话。 敖王藤梓没搭理自己,林静雅甚感无趣,又看了看刘昱,依然是把试卷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在读小说。 “那位同学,怎么还不赶快做试卷?把试卷翻过来翻过去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地下党吗?要在里面找出密电码?”林静雅说话毫不留情,怎样能把刘昱打击得失去考试的信心,她就怎样做。 在刘昱身上搜出扑克牌的事,让敖王藤梓对刘昱的印象一落千丈,但她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对林静雅这样打击刘昱的做法非常不认同。 她并不想多说话,现在却不得不开口:“对了,还忘记提醒两位同学,按照高考惯例,语文试卷用时150分钟,但你们属于补考,又是自我挑战,所以教研组决定,压缩你们的考试时间,这次考试只给你们100分钟,希望你们把握好时间。” 敖王藤梓的话听起来不偏不倚,其实偏向刘昱一边,因为段玉柱已经在疯狂地作试卷了。 林静雅白了敖王藤梓一眼,没说话,刘昱冲敖王藤梓投去感激的一瞥,依然故我,继续研究试卷,连笔都没摸一下。 一个小时刚到,段玉柱啪地一声,把水笔拍在桌子上,整个人的状态也为之一变,从精神抖擞变成了萎靡不振。 与此同时,一缕黑烟飘出会议室,室内温度瞬间回升。 “怎么了?段玉柱同学?身体不舒服了吗?医生快进来。”林静雅喊了起来。 “老师,我没事,试卷我已经做完了,可以交卷出去了吗?”段玉柱虚弱地问道。 “不会吧,刚过一个小时,你就完成了150分钟的试卷,真是天才啊。”林静雅接过试卷一看,乐得合不拢嘴,“可以可以,你出去休息会。”又拿起签字笔在试卷上标明:用时60分钟, 段玉柱临出教室之际,冲刘昱竖起了中指。 “柱子,感觉怎样?能支持住吗?”周大仙迎上来搀扶段玉柱。他知道普通人被鬼上身一个小时,会疯疯癫癫的,表侄能坚持一个小时,真是不简单。 “没事,只是身体感觉空空的,我们去操场上晒晒太阳。”段玉柱其实也是乌龟垫床腿-硬撑,现在迫切地想用阳光驱驱身上的阴寒之气。 “刘昱,只剩下四十分钟了,你还不做试卷吗?你这是自暴自弃吧。”敖王藤梓再也坐不住了,上前催促。 “好,好,我这就做题。”刘昱连声答应。 其实刘昱早就急了,但曹文生就是不出来,他也没办法,学着电视上假唱的歌手,拿着麦克风装模作样。现在人家段玉柱都做完题、交过试卷了,曹文生才不紧不慢地上了刘昱的身体。 曹文生粗略地扫了下试卷,拿起水笔,开始答题。 林静雅鄙夷地看着刘昱,不停地嘲讽:“现在知道着急了,还剩下40分钟不到,连作文都写不完,我真不明白,某些人有什么资本吹牛,这下好,牛皮都吹破了吧。” 刘昱充耳不闻,拿着笔在试卷上勾勾画画。文言文阅读,诗词鉴赏,默写,现代文阅读,对于这些题型,刘昱下笔如同行云流水般地一挥而就。 敖王藤梓越看越吃惊,这还是人吗?会不会是在试卷上胡写乱画? 林静雅继续开启嘲讽模式:“装,再装也做不完啊,还有十几分钟就考试结束,神仙救不了他。” 敖王藤梓忍不住好奇,走到刘昱身后看他如何答题,发现他在写作文,写的正是最后一段,行文流畅自如,隐然有大家风范,字体金钩银画,好像字帖一般。 敖王藤梓看得惊叹不已,刘昱恰于此时放下了笔,道:“嫩个小妹,阵稀罕银,俺做好了。” “他说的是什么?这是哪里的方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敖王藤梓心中冒起无数的问号。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周大仙vs曹文生(2) 忽见刘昱用双手搓了下脸,拿起试卷道:“敖老师,我做好了,谢谢您的关心。” 敖王藤梓气得用手轻捶了下刘昱:“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鬼上身了。”接过试卷,看了下手表,惊讶道:“不会吧,这才多长时间,你这么快就做完了。” 也拿起签字笔,在试卷上端端正正地标记:用时35分钟。 林静雅满脸打死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是乱写的。 两位监考老师把试卷姓名处密封好,即刻送去教研室。补考被校方定为特事特办,语文教研组成员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批改试卷。 现在会议室里只有刘昱一个人,不对,还有曹文生。 “大哥,考试难度大不大?我都紧张死了。”刘昱瘫坐在椅子上,直抚胸口。 “试题的难度稍微大了点,我估计是出题老师故意要难为你们。” “啊”刘昱跳起来了:“大哥你有没有把握?能超过段玉柱吗?我看那小子有邪物帮忙。” 刘昱怎么能不紧张,考不过段玉柱,自己的牛皮就算吹炸了。 段玉柱也请了帮忙的,这种猫腻自然躲不过刘昱那双会望气的眼睛。 “哈,这等题目,在你们学校是难题,在我手里那是小菜一碟,我是谁?我是高考达人。”曹文生高度自信:“九年的精心准备,九年的专业高考,九年的临场经验,考试,没有我做不到的。” “大哥,我发现你比我还能吹,比我还自恋。”曹文生臭屁地显摆,刘昱急了:“咱刚才的成绩能超过段玉柱吗?” “不能,和他平局,如果老师不故意压分,108分没问题。”曹文生答道。 “他这么厉害?你那么牛,怎么不超过他?你刚刚看了他的试卷?他请的鬼有没有发觉你?”刘昱方寸大乱,本想在成绩上吊打段玉柱的,分数一样了,还怎样吊打人家? “四弟,你还是嫩了点。你们的考试成绩很快就能出来,要是你第一场考试就比他分数高,往下还怎么玩?我是故意和他一样的,这样玩才有意思,哈哈。”曹文生贱贱的笑声让刘昱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请的那个家伙,活着的时候成绩还是不错的,只是品行不好,弄大了女同学的肚子,又不负责,那女的含愤自杀,一尸两命。黑白无常可怜那女孩,让她自行索命。” “他是被吓死的,可惜了大好的前途毁于一旦,但他生死薄上的死期还不到,就游离在阴阳界之间。等这次事了,你超度了他吧,也算阴德一件。”曹文生不愧是当文书的,对这些事一清二楚。 “好,一切听兄长安排。”刘昱明白曹文生的好意,自然心服口服。 在外边休息了一会,段玉柱又志得意满地回到了会议室,他已经从林静雅口中得知,刘昱胡写乱画填满了试卷,鄙夷地看了刘昱一眼,又坐回自己的位子,预备下一场考试。 晒过太阳,他的身体稍微暖和了些,他很想再多晒一会,被鬼上身的滋味,真不好受。 敖王藤梓和林静雅也抱着试卷走了进来,宣布这一场是数学考试,时间压缩为90分钟。 林静雅给段玉柱发试卷的时候,鼓励他:”刚才的语文试卷做得真棒,第一名非你莫属,数学考试你可要继续保持优势哦。” 段玉柱抬头笑了笑:“谢谢林老师,晚上有空出去吃饭吗?” “谢谢,应该有空吧,不过,你不要打别的主意哦。”林静雅故做羞涩。 林静雅一笑,脸上的痘痘像仙人掌伸展出满身的刺,段玉柱禁不住抖了一抖,嘴上却说道:“哪能呢?我很尊重林老师的,像林老师这样美貌如花的仙女,肯定有不少白马王子排队在追。哪有我什么事呢?” 段玉柱说话声音很大,也是想借此告诉刘昱,老师都会偏向我的,你小子死心吧。 敖王藤梓差点没把早上豆浆吐出来,用手拍几下胸口,才将胃内的酸水压了下去。 林静雅推了把段玉柱,娇嗔道:“就你会油嘴滑舌地说好听话。”说完,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段玉柱,走向刘昱。 段玉柱赶紧拿起草稿纸扇了扇风,林静雅身上有狐臭,为了掩盖,洒了很多香水,香水和狐臭味道混合在一起,杀伤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刘昱,你可要抓紧做试卷,要认真,别像刚才那样鬼画符,乱写一通,像什么样子?”林静雅看见刘昱,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声,把试卷拍在刘昱面前的桌子上。 刘昱最怕的就是狐臭,看见林静雅向自己走来,早早地就屏住了呼吸。 林静雅还偏偏不走,要多说几句,看见刘昱脸憋得通红,忽然联想到了自己的狐臭,立即大脑高度充血,喝道:“刘昱,为什么不回答?老师问你话呢,你就这样不屑一顾吗?你是什么态度?有一点尊重老师的心态吗?中小学生守则上,有没尊重老师这一条?” 漫天飞舞的吐沫星子喷向了刘昱,刘昱躲无可躲,又不敢发火,毕竟人家是老师,身体一歪,故意往地上摔去,用袖子捂着嘴,猛吸了几口气,才算稍微好受些。 敖王藤梓赶紧跑过来,拉着刘昱喊道:“刘昱,你怎么了?“转身又劝说林静雅:“好了,林老师,刘昱都晕过去了,你少说两句吧。” 林静雅一看刘昱倒在地上,也有点后怕,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悻悻地走开了。 刘昱这才起身:“敖老师,谢谢您,我没事了。” “那就好,赶快做试卷吧。”敖王藤梓说完就开始在会议室走动,刚才校长嘱咐她们两个,一定要来回巡场,不能让他们抄袭。 刘昱刚坐好,突然感到一冷,眼角余光瞄到一个魂体站在自己跟前,正伸着手要拿试卷。 刘昱知道,这是门外的那个白大褂在试探自己。他故意不和那魂体对视,免得打草惊蛇,却用手按住了试卷。 魂体使劲拽了下试卷,却不能拽动分毫,就伸出尖尖的手指戳向刘昱的眼睛。 刘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试卷,还做出一付皱眉思索的样子。 魂体无比失望地收回手指,飘向段玉柱,占用他的身体,进入了做题状态。 门外的周大仙松了口气,他总觉得看不透刘昱,不得不防,所以才役鬼试探一番。 教研室里,改试卷的老师已经傻眼了。 按照规定,每个老师只改一道题,从而避免有偏袒行为。 结果试卷批改出来之后,发现两名学生都是108分。 “这怎么可能?”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不甘心地撕开了试卷的密封区。 “这更不可能。” “我们是活见鬼了吗?” “哪有35分钟就做完高考模拟试卷的?” 段玉柱超常发挥,用时60分钟考了108分,本来就是打破学校记录的事。刚转学过来的刘昱,白卷之王,只用35分钟,也考了108分,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简直令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们疯狂了。 早有老师跑去告诉了郭校长,郭校长兴冲冲地跟着跑过来,拿起两份试卷,仔细端详了一阵子,激动得直拍桌子。 “天佑我一中,天佑我郭大路,川淅一中凭空出现两匹黑马。”郭校长眼角湿润了,“龚自珍曾经说过,‘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在我川淅一中天降人才,真是不虚此言啊。” 本来还抱有怀疑的老师们,听到郭校长这番说法,立即转变了态度,纷纷说道:“郭校长,这是您严谨治学的结果。” “郭校长,这都是您领导有方,教育出这么好的学生。” “郭校长,川淅一中的校志上,不,川淅县志上应该留下您光辉的一笔。” “走,我们一起去会议室看看,给他们精神上的鼓励。”郭校长被捧得满面红光,大手一挥,带着教研组走向会议室。 林静雅本来站在会议室门口,看到郭校长一行过来,赶忙迎上前道:“郭校长,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现了刘昱的抄袭现象?” 郭校长认真地打量林静雅一眼,问道:”你发现他抄袭了?” “没有,只是觉得他胡写乱画,肯定惹您生气了。”林静雅改口道,可惜她一直注视着郭校长的眼神变化,没看到和她关系好的老师丢过来的眼色。 “既然没有,就不要乱说,作为老师,对待学生一定要一视同仁,不能对学生有偏见。”郭校长语重心长地叮嘱,间接在态度上批评了林静雅。 “是,校长批评的是,我一定改正。”林静雅善于揣摩上意,态度上180度大转弯,连忙检讨自己。 郭校长一行走进会议室,看到段玉柱专心致志地做着试卷,丝毫不为室内进人而分散注意力,对他颇为满意。又看到刘昱在认真审题,虽然还没开始动笔,但嘴里在嘟囔,手上在比划,也是聚精会神的表情,更加满意。 郭校长正要表扬两名考生的认真精神,突觉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个冷战,怒道:“敖老师你是怎么搞的,都这个天气了,还要开空调?”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周大仙vs曹文生(3)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还检查了空调呢。”敖王藤梓急得要喊冤了。 跟着郭校长进来的老师中,有一个正好站在段玉柱旁边,更觉得寒气逼人,连打几个喷嚏,赶忙摸口袋拿纸巾,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段玉柱,顿时彻骨的寒意传遍全身。 这个老师大惊,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段玉柱,好像摸到了一大坨冰块,慌忙缩回手,惊异地问道:“段玉柱同学,你是病了吗?” 林静雅接话道:“是呀,郭校长,段玉柱同学带病坚持考试,医生还在门外守着呢。” “好,有这样的学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等会让学生会整理个广播稿件,表扬下这两位同学,号召全校同学向他们学习。”郭校长向随行的老师发布任务。 随从的老师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郭校长的话,还不忘在后面标记上‘郭校长重要指示’。 郭校长带着老师准备离开会议室,周大仙也从卫生间回到了门口,一见面,郭校长就跟周大仙握手,说道:“辛苦你了,请你一定关注段玉柱同学的健康情况,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学校,我们会全力配合,另外请告诉我,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我要给你写封表扬信,送到贵院。” 周大仙故作谦虚:“救死扶伤,是我们每个医生的天职,些须小事,不值得写表扬信,谢谢校长了。”他哪是什么医院的医生,如果实话实说,他是开丧葬用品店的,早就被赶出去了。 “哎呀,这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白求恩精神,由此看来,你也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有利于人民的人,我要号召全校师生向你学习。”郭校长握着周大仙的手,口若悬河,差点没把《纪念白求恩》全部背出来。 郭校长是军人出身,阳气很盛,他再三停留在会议室不走,苦住了被鬼附身的段玉柱。 段玉柱烦躁起来,抓耳挠腮,可吓坏了敖王藤梓,跑到他跟前,大声问道:“段玉柱,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郭校长也听到了敖老师的话,赶快放了周大仙的手:“医生,你赶紧去看看。” 周大仙趁机走近段玉柱,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道:“没事,你们放心吧。” 郭校长这才放心,又感谢周大仙一番,就带着教研组的老师们离开了会议室,与此同时,段玉柱长出一口气,安静下来不闹腾了。 林静雅尾随上去,伸手拉住和自己关系好的同事,小声责备道:“你怎么不给我打个暗号?让我被校长训斥一通,你就开心了?” 同事白了她一眼,叫起泼天屈来:“我一直给你使眼色,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怪谁呀?” “好好,怪我好吧,今天晚上段玉柱请我吃饭,你也要去哦。”林静雅很会借花献佛,这也是她这号人的特点。 “嗯,好的,我等会给男朋友说下,免得他等我。”这位同事长相还算漂亮,临离开还不忘打击林静雅一下,谁让她是单身狗呢,不在塑料花姐妹面前秀优越,在谁面前秀优越呢。 看着小姐妹得意洋洋地离去,林静雅牙根都是痒痒的。 上午就考了语文和数学两门,中午放学的时候,刘昱在校门口遇到了刘詹岳和谭剑。 “昱哥,我和小贱人商量了,今天中午的饭,我们请你出去吃。”刘詹岳道。 “钱,我们两个准备好了,老大不用担心。”谭剑看刘昱有点犹豫,赶忙加了一句。 “好吧,咱们这就走。”刘昱很高兴,拍了拍两位小弟的肩膀。 刚走出校门,又看到林风,林听海,梁燕三人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昱哥,在这呢,我们请你吃饭。”林风兴冲冲地举着手喊道,他多了个心眼,没敢当着林听海的面叫刘昱姐夫。 林听海倒是大大方方的,梁燕却有点害羞的样子,她自从回到一中上学以来,还没和刘昱相处过。 刘詹岳和谭剑面露尴尬,这么多人吃饭,要是都让他们两个掏钱,那可真要掉底子了。 刘昱看在眼里,双手拉着他们,笑道:“走,我们一起,今天宰林风一把。” 状元红酒楼就在一中附近,这里的老板很会做生意。凡是一中考上大学的学生,都会送一笔礼物,让他们在这里吃饭留影,然后把照片挂在大厅里,好让来这里吃饭的学生们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酒楼,来这里吃饭就能考上大学。 林风经常在这里吃饭,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找了个名叫北京体育大学的包间。 “昱哥,想吃啥,尽管点,今天我请客。”林风非常爽快,躺在包间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的零花钱是不是都是这样挥霍光的?”林听海一把揪住林风的耳朵。 “哎呀,疼,姐,快松手。”林风双手护住耳朵,他心里还是怕姐姐的,因为要骗姐姐的零花钱呢。 看姐姐松了手,林风才说道:“这不是请昱哥吗?还不是为了你好?” 林听海小脸一红,怼道:“你要再胡说,以后一分钱都甭想再从我这里拿。” 林风冲刘昱吐了下舌头,拢手放在嘴上,小声对刘昱说道:“姐夫,以后你可要好好调教啊。” 刘詹岳和谭剑一直察言观色,好佩服自家老大,刚来学校就能让两位校花倾心,还收服了小霸王林风。 几人正嬉闹着,外面传来了一个大嗓门:“服务员,清华大学包间给我们留好了吗?” “当然了,给您几位留着呢。”这是服务员的声音,然后就是隔壁的门响,几个人窸窸窣窣地进包间。 刘詹岳和谭剑脸色一变,悄悄地告诉刘昱:“老大,这是孙二毛的声音,应该是段玉柱他们几个。” “怕啥,各吃各的。”刘昱才不怕他们,看两个小弟谨小慎微的表情,知道他们经常被段玉柱欺压,又觉得有情可原。 “哈,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林风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站起来就要走,却发现姐姐冷眼瞪着他,只好又缩着头坐下来,嘴里辩解道:“我就不添乱了,还是让昱哥用成绩虐他吧。” “刘昱,你觉得怎样?有没有把握?”梁燕面露关心神色,听说刘昱要和段玉柱pk,很替他着急,可惜不是在梁村了。在学校里,她必须保持一个女孩子的矜持。 “没问题,我估分了,语文108分,数学满分没问题。”这个分数是曹文生说的,想来应该没错。 “我嚓,你别吓我们啊。”本来拘谨着的刘詹岳大声惊呼,这一嗓子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谭剑一把推了刘詹岳一个趔趄,吼道:“你啥时候能改掉一惊一乍的毛病?人吓人,吓死人的。” “你就吹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梁燕知道刘昱失忆了,根本不可能考这么高分,白卷之王才是名副其实的好不好。 梁燕的话引起了其他的人注意和深思,刘詹岳和谭剑不免暗想:难道梁燕这个冷美人和老大有过亲密交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说? 林风私下扯了扯林听海,那眼神分明是告诉姐姐,抓紧努力,这是现代宅斗,你不努力的话,姐夫就是人家的了。 林听海却一脸坦然地对着刘昱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下午的英语是你的弱项,你可要注意了哈。” 刘昱满头雾水,这是哪儿跟哪儿?英语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好吗?。 梁燕脸上表情僵了瞬间,但很快又微笑起来:“要不,咱们吃过饭,我帮你补补英语吧。” 刘昱再傻,也明白了两个女孩的那点小心思,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声道:“谢谢了,谢谢了。” 恰好服务员送来了茶水餐具,才让刘昱摆脱了困窘。 刘昱数了数杯子,道:“服务员,麻烦你再添一套餐具。” “你们不是六个人吗?怎么要七套餐具?是不是还有人来?”服务员又解释道:“我们酒楼用的消毒餐具是按套收费的。” “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多一套的钱我们付给你就是了。” 服务员答应着,转身向门口走去,嘴里还嘟囔道:“今天真怪,隔壁七个人要八套餐具,这里六个人要七套餐具,真是见鬼了。” 话刚说完,“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鼻子当时就磕出了血,服务员捂着鼻子爬起来,大叫:“谁推的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周大仙vs曹文生(4) 服务员回头看是谁在自己身后,看到刘昱他们好好的围着餐桌坐成一圈,没人站起来搞恶作剧,想想自己刚才抱怨“见鬼了”的话,细思极恐,吓得闭上嘴,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包间。 餐桌边的人也不明白服务员为何跌跤,只有刘昱暗自偷笑,曹文生心眼真够小的,服务员不过平白抱怨一句,就猛推人家一把。 酒菜终于上来了,几个人开始推杯换盏,由于还是学生的身份,偷喝点啤酒也就算了,白酒那是不敢碰的。 难得出来一次,大家伙儿吃喝得挺痛快,不过在吃喝之余,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刘昱的一举一动。 刘昱除了自己吃,还不停地给那套空餐具斟酒夹菜,倒像是逢年过节给祖先上供一般。 诧异归诧异,刚才服务员摔得鼻血长流的镜头在大家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谁也不敢多嘴。 清华大学的包间里,狐朋狗友们把段玉柱捧为上座。 孙二毛举起手中的啤酒道:“我建议,兄弟们敬段老大一杯酒,祝愿老大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四大金刚纷纷站起,张春华也跟着站了起来。 段玉柱满面春风,举起杯子跟大家碰杯。他不能和鬼魂交流,但表叔已经告诉他,目前两科加起来220分已经稳拿在手,下午英语是自己的长项,即使得不了满分,三门主科平均100分是丝毫没问题的。 周大仙没站起来应酬,默默地给摆在面前的空杯子斟上酒,把菜夹到碗碟里。 老大的表叔这会儿的精神很不正常,四大金刚看在眼里,但谁也不敢多说话。 张春华却没来由得精神紧张,总感觉那个空位子上有人,还在窥视着自己,这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吧。 大家正在欢乐,包间门被推开了,郭校长和几个校领导走了进来。 几个学生吓了一跳,学生聚会喝酒,被校长抓住,少不了一顿暴风骤雨的批评。 郭校长也不看其他学生,径直走到段玉柱跟前:“段玉柱同学,我和几个老师来这里吃饭,听说你们也在,就过来看看,你这次成绩不错,很有希望进三一班,来,我陪你喝一杯。” 段玉柱诚惶诚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喝个精光:“谢谢校长,我一定努力。” 郭校长拍了拍段玉柱的肩膀,道:“你们继续,别喝太多,不能耽误下午上课,我们就不打搅了。” 郭校长一行离开包间,几个人更加一拥而上,对段玉柱大拍马屁。 “段老大,你真牛,你是咱们学校第一个能让郭校长敬酒的学生,我就服你。” “这算啥,咱们段老大以后会让县长敬酒的。” “我觉得,段老大成为咱们省的文科状元没一点问题,省长也会给咱们老大敬酒的。”孙二毛拍的更离谱了,但段玉柱很享受,对他投去赞许的一眼。 郭校长又推开了北京体育大学的包间,一看到刘昱,就快步走了进来。 “巧了,你们也在这里。”郭校长冲着学生们打招呼:“刘昱同学,真没想到,你的学习成绩这么优秀,以前把你安排到三六班,是我的失职。从今天补考的成绩看来,你进三一班丝毫没有问题。来,咱们两个喝一杯。” 刘昱看了看跟前的同伴,提议道:“同学们,郭校长和老师们为了我们的学习,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我建议咱们共同敬郭校长和老师们一杯,怎么样?” “好。”大家纷纷站起来,和老师们碰杯喝酒。 “祝愿郭校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愿老师们工作顺利,奖金多多,桃李满天下。” 郭校长和陪同的老师们乐开了花,刘昱的这个举动出乎他们的预料,不但学习成绩好,还有组织能力,看来以后可以考虑让他进入学生干部的队伍。 郭校长鼓励一番,就带着老师们离开了。 梁燕此时真的猜不透刘昱了。郭校长能亲自过来敬酒,说明了刘昱的成绩是真的很好,难道他失忆前就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吗? 林风凑近姐姐耳边,低声道:“姐姐,刘昱这么优秀,你可得抓紧,竞争对手太多。” 林听海脸色羞红,用指尖掐了弟弟一下,疼得林风龇牙咧嘴。 刘詹岳和谭剑更是下定了决心,以后死跟刘昱混,打死不后悔。 下午,川淅一中极其热闹,学校的广播室正在播放广播。 播音员优美的声音传来:“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欢迎收听川淅一中的校园广播。希腊船王说过,要想成功,你需要朋友;要想非常成功,你需要的是比你更强大的竞争对手。从这句话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竞争的重要性。” “我们身边处处都有竞争。我校高三六班的两名同学,为了证明自己,今天进行了考试比赛。我们说,这种竞争是值得提倡的,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 “目前已经进行了两科考试,段玉柱同学的成绩是:语文数学两科总分228。” 听广播的学生惊呼一片,三六班的渣子生能考出这样的成绩,简直逆天了。 段玉柱矜持地微笑着,在小弟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校园。 “你们看,那就是段玉柱。”一个学生喊道。 “哇,好帅啊,我喜欢。”一个女生花痴地喊道。 广播还在继续:“另一名同学,是刚转来我校的刘昱,就是我校的首位‘白卷之王’,这次挑战也是因他而起。他这次成绩如何呢?是超过了段玉柱?还是被段玉柱踩在脚下?各位同学想知道吗?” “尼玛,我砸了广播去。”听到播音员在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一个心急的学生爆出粗口。 “好了,不让大家浪费脑细胞了,现在直接告诉大家答案,刘昱同学也考了228分。” “卧槽,这么巧?是不是抄的?”有的同学表示怀疑。 “根本不可能,数学分数一样有可能,语文分数怎么也会一样?”另一个学生分析得比较深入。 广播员继续说着,但没人继续听了,有人喊道:“刘昱来了,和林风并排的那个就是。” “哇塞,两个校花提前下手了啊。”林听海和梁燕紧跟着刘昱,惹得吃瓜学生一阵惊呼。 “刘昱超级帅,我一定跟她们竞争,只要他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说这话的,还是刚才那个花痴,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喜欢的是段玉柱。 段玉柱已经走到操场上,听到广播里说他和刘昱的成绩一样,立时沉下脸,烦躁地推开了四大金刚,在周大仙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周大仙连连点头。 下午的考试在两点钟开始,科目是英语,时间压缩到1个小时。 发过试卷,敖王藤梓走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播放听力题。 段玉柱飞快地做着试题,刘昱只闭着眼听,一点都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在门外偷窥的周大仙乐得差笑出声来,他就盼着刘昱装逼,等段玉柱那边做好,就使唤恶鬼给刘昱捣乱。 听力播放完毕,段玉柱放下笔,嘴角露出笑意。 一股淡薄的黑烟飘向刘昱,意欲钻进他身体里。一旦得逞,刘昱的这场考试就算输定了。 魂体已经挨近了刘昱,却没有按周大仙的指令占据他的身体,因为做不到。 一个戴着瓶底厚近视眼镜的青年象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挡在魂体和刘昱之间,那青年飘浮不定,明显不是活人。 “真是见鬼了。”魂体想到对方也是鬼,便要上前搏个上下高低。 又没有做到,因为魂体发现自己动不了,像是被定住了。 “你是谁?为什么坏我的事?”魂体不甘心地发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你惹不起。”曹文生指向刘昱。 “他?不就是个凡人吗?” “他可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能超度你的人。难道你想一直徘徊在阴阳界,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吗?”曹文生厉声喝道。 “我,我不想啊,我也想入轮回,可是进不去,自己作的孽,成了天不收地不留的,呜呜呜,我好后悔啊。”魂体一通干嚎。 “听我的安排,他会帮你,让你进入轮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谁?” “我是......”曹文生靠近魂体,密送意念:“你须如此......” “谨遵法旨。”魂体领命,退回段玉柱身体。 这段鬼魂之间的交流,段玉柱自然不知道,周大仙也达不到看破的地步。这俩人是要挖坑把刘昱埋了,却不料想,费劲挖的坑,最后还是要自己跳进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愿赌服输 敖王藤梓巡视考场,走近刘昱,看到他做的试卷,越看越高兴,做好的题,题题正确。 又到段玉柱跟前,不禁皱起眉来,段玉柱平时英语没这么差劲呀,今天怎么全都做错了?刚才的听力题,明明做对了,现在又涂改成错的,难得是要故意输给刘昱? 做为监考老师,自然不能提醒段玉柱,叹口气,继续在会议室来回踱步。 林静雅不懂英语,如果她能看出段玉柱做错了题,不惜违反监考纪律,也会提醒他。 她以前没少做过这样的事,站在学生跟前,用手指敲着错题:“你可要认真思考哦。” 识趣的学生立刻就会心知肚明,悄悄地把错题纠正过来。 林静雅站在段玉柱跟前,看他的试卷写得满满堂堂,越看越喜欢,冷不防,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她翘臀上。 她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吧?偷觑一下敖王藤梓,还好没有注意这里。这才微微放心,回手一抓,想把那胆大包天的爪子挪开。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段玉柱一把反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身材健硕的她,轻轻松松就被他拉到了怀里。 如果这种事发在私密场所,林静雅会激动得鼻涕泡都流出来。从中学,到大学,到毕业分配到学校,都是给别人当电灯泡的份,从没有男生喜欢过她,这是她心底永远的痛。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她媚上欺下。以媚上得到领导的肯定,以欺下得到踩别人的快感。 可是,现在,在会议室,在学校极为重视的补考中,这个色胆包天的段玉柱竟如此大胆。坐在段玉柱腿上,分明感觉到了他某处的坚挺,心里不免也有了一丝荡漾。 “抓紧考试,别给我丢脸。”终于,她的神志恢复了一线清明,轻拍段玉柱的手,低声软语地劝说。 “段玉柱,你在干什么?”刘昱已经把试卷做完,并交了上去。敖王藤梓想看看段玉柱的情况,结果发现了两人的不雅之状,就大声呵斥起来。 作为老师,实在看不下去,毕竟这是考场,大庭广众之下。 林静雅死命挣脱了段玉柱,讪讪地站了起来,帮段玉柱打着掩护道:“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被段玉柱同学扶住了,谢谢啊。”边说,边给段玉柱使着眼色。 此时的段玉柱有苦难言,好在恢复了神志,连忙附和道:“不客气,应该的。”其实,他的心里却是万分的懊恼,怎么会抱了这个猪头。 林静雅长的肥胖健硕,又是胸大无脑的人,因此被调皮的学生起了个外号叫“猪头。” 段玉柱看到试卷已经做好,就没再检查,直接交给了林静雅:“老师,我也做好了。” 林静雅收起试卷,娇嗔地横了段玉柱一眼,故意扭着身段和敖王藤梓汇合去了。 看着林静雅的背影,刘昱戏谑着道:“还有人对这样的身材感兴趣,口味真重。” “我……”段玉柱结巴了,这要是传到同学耳朵里,以后就别想在他们面前抬头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段玉柱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给帮忙考试的家伙不会害自己吧?不过又想了想,觉得不可能,表叔的这点实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恨恨地瞪了刘昱一眼,又冲刘昱竖了下中指:“是骡子是马,我们都溜完了,你就等着在操场上裸奔吧。” 刘昱笑了笑:“嗯,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我在里面特意穿了个运动短裤,就算要裸奔,也不会丢人。倒是提醒你,有没穿内内呐?” “我……”段玉柱又语塞了,倒不是他没穿内裤,而是他根本没考虑到要输,里面穿了个红内内,上面还有个大力水手的图案,这要是在操场上露出来,会被人笑掉牙的。 “我们赌的是裸奔,那就是什么都不穿,你穿啥内裤都没用。”段玉柱觉得再和刘昱斗嘴就要拉低自己的智商,匆匆走出教室,拉着周大仙去操场上晒太阳去了。 “表叔,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坐在水泥台阶上,段玉柱破天荒地有点心神不安。 “这一点你放心,刚才我和他交流过,他说,已经迷惑了刘昱的神志,让他的试卷全部做错。哈哈,这次够他喝一壶的了。”周大仙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就好,表叔,既然你喜欢张春华,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这是段玉柱瞬间做出的决定。张春华已经被表叔占了便宜,自己是不会再碰她的身体。难得表叔喜欢,就送给表叔好了,也免得她以后纠缠自己。 “表叔谢谢你了,这是个懂事的妮子,会讨人喜欢。”想着张春华在床上的疯狂,周大仙露出了猥琐的笑。 “对了,表叔,我安排的那个事,你办了没有?”段玉柱忽然想起了最后的杀招。 “我办事,你放心。”周大仙拍了拍段玉柱的手,道:“等刘昱裸奔以后,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到时候学校也没办法。” 俩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英语试卷批改得最快,在几个老师的合作下,十几分钟就批改好了。 核算过分数之后,负责批改试卷的老师们就炸了锅。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零分?” “哪怕一点都不会,也不可能考零分,除非是故意错的。” “看看这零分是不是刘昱的,他本来就是白卷之王,或许他一点英语都不会呢?” 密封条打开的时候,老师们全傻眼了,考零分的,竟然是段玉柱。 郭校长匆匆忙忙地赶到教研室,拿起两张试卷仔细地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无奈地扔下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刘昱的三门主科的平均分116,这完全达到了保送上大学的标准。段玉柱英语零分,平均分就是76了,可惜了啊。”英语教研组长叹息道。 “以我看,这两个同学都有资格上三一班,段玉柱同学这次的英语虽然考砸了,只要我们老师严格地抓起来,我认为还是没问题的。”郭校长拍板道。 “嗯,郭校长高瞻远瞩,我愿意负责段玉柱同学的英语补课。“三一班的英语老师万世昌主动请缨道。 “只是这两个学生的赌注问题,怎么解决?”一个老师为难地提出来。 “这是小问题,他们的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进三一班?学校同意他们两个都进三一班,我相信他们会放弃赌注的。”郭校长认为情况并不复杂。 “我刚刚看到了,这两个学生都在操场上等结果呢。走吧,咱们去宣布成绩,顺便劝劝他们取消赌注。” “好好,咱们一起去。”语数英三个教研组的老师们纷纷附和着郭校长,众人一起去了操场。 “两位同学,你们的这次补考的成绩,很出乎老师预料,都有资格进入三一班。”郭校长老远就大声说道。 “我只想知道,谁的分数高?”段玉柱一点也不买郭校长的账,他要通过这次考试,把刘昱赶出学校,其它的,都是浮云。 “这个嘛,段玉柱同学,有竞争意识是好的,你们就是要进三一班。现在目的达到了,就不要那么较真,这次赌注,就算了吧。”郭校长还是想说服段玉柱。 “我的目的,就是超过他,赶他出学校。”段玉柱指了指刘昱,道:“现在就请告诉我们,谁的分数高,谁的分数低。愿赌服输,你说是不是,刘昱?” “我觉得,郭校长说的有道理,段玉柱同学,咱们放弃吧。”刘昱并不是发善心,他是想激将段玉柱坚持问下去。 “看看,还是刘昱同学知情达理,段玉柱,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林静雅赶紧上前打着哈哈,并用手扯了扯段玉柱。 段玉柱一把甩开了林静雅,固执地说道:“谁劝都没用,刘昱,你要是觉得不行,直接滚出学校,我就不让你裸奔了,也不要求知道考试成绩了。” “好吧,我无话可说。”刘昱摊开双手,装作无奈地冲老师们说道:“那就请老师告诉我们最终结果吧。” 郭校长十分反感段玉柱的固执,因为他父亲是川淅有名的企业家,学校才一再袒护他,结果他非要自找难看,就给教务主任使了个眼色。 教务主任咳嗽一声,宣布道:“这次考试,刘昱三科成绩348分,平均分数为116分;段玉柱同学三科成绩228分,平均分是76分。” “慢着,我记得校广播上说,我的语文数学成绩是228分,那就是说,我的英语是零分?”段玉柱打断了教务主任的话。 “是的。你的英语题全部错了。”教务主任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段玉柱。 “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我的英语怎么会考零分?白痴也不会考零分,难道我还不如白痴吗?”段玉柱声嘶力竭地喊道。 “段玉柱同学,还坚持你的赌约吗?不过,你现在反悔,好像来不及了呢。”刘昱继续上眼药,这个时候必须痛打落水狗,老人家还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呢。 “愿赌服输,我段玉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和我斗,你还嫩点。”段玉柱发着狠,开始脱衣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有精神病?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抓紧时间跑一圈,同学们肯定发现不了。这个侥幸的心理,是段玉柱坚持裸奔的主要原因。 外衣全都脱光,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内内,上面还有一个大力水手握拳秀肌肉的图像。 郭校长和老师们无奈地看着段玉柱胡闹,但心里,却觉得这个学生将来肯定会有作为,一个能面不改色面对羞辱的人,内心无疑是很强大的。 段玉柱起跑的时候,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表叔,看到周大仙用手势比了个v,才开始奔跑起来。 很快段玉柱就懊恼得想撞墙,下课铃声响起来。学生们一看到操场上有人裸奔,兴奋地叫着涌了过来。 “我靠,这谁啊?哈哈,这是裸奔呢。” “你看那红内内,逗比吧?” “那不是三六班的段玉柱吗?说是跟刘昱打赌,谁输谁裸奔。” 呼啦一下子,偌大的操场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好像在看穿新衣的皇帝。 四大金刚也跑来了,看着他们老大成为被讥笑的对象,慌忙缩头躲了起来,害怕别人认出他们是段玉柱的跟班,顺便也把他们几个一起嘲笑了。 刘詹岳和谭剑则是扯破喉咙地喊:“昱哥威武,昱哥霸气。” 这个时候,一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鸣着笛开进了学校。 郭校长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救护车?” 几个老师表示他们也不知情。只有林静雅凑过来,道:“段玉柱抱病坚持考试,可能是病情严重了,救护车来带他去医院吧。” “嗯,应该是的。”郭校长这才想起来段玉柱是带病补考的,赶紧喊停了段玉柱,又朝看热闹的学生喊道:“大家让开路,让医生们过来。” 救护车停在操场边上,四个身穿白大褂,膀大腰圆的医生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四人跑到操场上,领头的医生问道:“谁是刘昱?” “我是刘昱,怎么了?”刘昱心中一动,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我们接到你家长的电话,说你是精神病人,要求我院马上带你去就诊。”领头医生魁梧的身材,堪比专业相扑运动员。 “你们是哪个医院的?”几个医生旁若无人的样子让郭校长非常恼火。 “我们是川淅第三人民医院的,我是精神科主任医师沈泾宾。是刘昱同学的家长打电话给我院,说他是狂躁型精神病人,要我们火速带他去医院就诊,请问您是?” “瞎胡闹,快带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我给你们院长打电话。”郭校长真的生气了。 “郭校长,刘昱的确是精神病人,我可以作证,还有另外几个同学都可以作证。”段玉柱刚才跑得身上暖洋洋的,一扫考试时委靡的神情,这会已经穿上了衣服,看到医生来了,赶紧过来添油加醋,落井下石。 “校长,我们可以作证,刘昱是狂躁型精神病。”孙二毛挤进人群,举着手喊道。 “他经常喃喃自语,还说有人要害他。”鬣狗也跟着说道。 金钱豹,张春华,也都加入了证明的行列。 远处的周大仙冷笑着,用手遮着嘴,嘴里念念有词。 刘昱向周大仙那里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他现在才知道,段玉柱的最终计划。 “好吧,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刘昱下定了决心。 “请问医生,你们来这里看到了什么?”刘昱的手腕已经被沈泾宾抓住,骨头咔嚓直响,但他并不想用功力抵抗,那样会使他陷入被动。 “我看到他在裸奔,怎么了?”沈泾宾又加了把劲,他是专业医生,对付精神病人有丰富的经验,若刘昱反抗,就会立即扑倒他,然后大家一拥而上,把人绑个结实。 “对,这个精神病就是他。刚才的裸奔,就是他的狂躁表现,过一会可能还会有更激烈的动作,医生,你们可要谨慎小心。”刘昱入情入理地分析着,他已经有了对策。 “可是,你家长打电话说你是精神病人……怎么又成了他?”沈泾宾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是相信病症,还是相信别人的说法?”刘昱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病症了。” “那好,你用手拍拍他的头,看他有什么反应?”说着,刘昱指向段玉柱。 沈泾宾真的有够听话,举起手就向段玉柱头部拍去。 但在段玉柱眼里,沈泾宾就成了青面獠牙的怪兽,举着一把狼牙棒打向自己脑袋,这要是打中了,下场就是个脑浆迸裂。 段玉柱一抬腿踢向沈泾宾,嘴里大喊:“啊呀,妖怪,想杀我,吃我一脚。” 沈泾宾猝不及防,被段玉柱一脚踹在裆上,疼得蹲了下去。 段玉柱一招得手,哪里肯放过,举起拳头,劈头盖脸地一通猛捶:“你个妖怪,今天我就把你打出原形,否则你不知道孙爷爷的厉害。” 段玉柱本身就练过武功,再加上沈泾宾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竟被打得满脸桃花开。 “段玉柱快住手。”郭校长看段玉柱发疯似的打着那名医生,生怕出了人命,上前呵斥制止。 段玉柱打得兴起,也不管是谁,只要靠近自己,就是狠命一脚,把郭校长也踹翻在地。 几个老师看郭校长吃亏了,谁不奋勇争先?十几个老师,加上三名医生,就这样都按不住段玉柱。 躲在远处的周大仙大吃一惊,事情的发展远远脱离了他的控制,也顾不得用手捂嘴遮盖了,直接从药箱里取出一把桃木剑,念道:“急急如律令,咄。” “我靠,你们快看,那个不是医生,好像道士哎。” “难道咱们学校在闹鬼?” “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哦。” 周大仙的一番动作,果然很吸引眼球,刘昱也看到了,嘿嘿一笑,冲周大仙竖了个中指。然后低声念叨了几句什么,刚才还力大无穷的段玉柱,一下子变成被抽了筋的龙太子,软绵绵地被一群医生压在身下。 沈泾宾一个反擒拿,牢牢地按住段玉柱,三个医生利索地递上帆布衣服,给段玉柱穿在身上。 这是精神病人专用服装,任凭他力大如牛,也无法挣脱。 段玉柱身体不能动了,嘴还是自由的:“快点放了我,否则我杀了你们。” 沈泾宾一拍段玉柱的嘴,一张胶布贴上,接下来段玉柱只会”呜哩呜噜”地叫,再也不能反抗了。 “这个病人的病情很严重,我们必须带回去治疗,老师们和家长随时可以到我们医院了解治疗进度。”沈泾宾这才站直了身体,对郭校长说道。 刚才那种出乎意料的状况,让郭校长认为段玉柱可能是打赌失败,怒火入肝,以致精神失常,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绝对是不稳定因素,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郭校长无力地冲医生们摆了摆手,然后指挥着吃瓜的学生统统回教室上课。 四名医生把段玉柱往担架上一扔,飞快地抬上救护车,呜呜叫着离开了学校。 四大金刚彻底傻了眼,缩着脖子混在学生群里,逃也似的离开了操场。 刘昱在操场周围搜索着周大仙,连个仙影子都没找到,人家早趁着混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场闹剧宣告落幕,刘昱以压倒性优势吊打了段玉柱,这样的结果原本是他期待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第三人民医院的特殊治疗室内,一副热火朝天的境景。 为了慎重起见,院长王金石亲自检查段玉柱的病情。 段玉柱软绵绵地躺在病床上,和刘昱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正面交锋,四大金刚铩羽而归,个个带伤;第二次栽赃陷害,暴露了自己的字迹,偷鸡不成蚀把米;第三次想以成绩吊打白卷之王,为了胜券在握,拿女朋友巴结表叔,结果考试又输了,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第四次交锋,让表叔冒充刘昱家长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反把自己弄进了精神病医院。 想到这些,段玉柱不由悲从中来,长吁短叹。 王金石院长拿出病历本做记录:1,情绪反常,毫无理由地悲观失望,唉声叹气。 段玉柱看到这讨厌老头一直站在跟前,也不说话,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气就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个老头,瞎写什么?信不信我找人砍了你?” 王金石又写下记录:2,行为狂躁,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下一步的具体表现将是行为失控。 段玉柱气得想起来打人,但精神病人的特殊服装穿在身上,哪里动得了分毫?烦躁得用头向后撞床,发出咚咚声响。 王金石记录:3,行为失控,有攻击他人的表现,有自残自伤行为。 综上所述,该病人患病时间较长,怀疑有家族遗传基因,建议立即治疗,隔绝外界干扰。 沈泾宾拿到院长的处方,嘴角露出了笑容,手一挥,一个臃肿的中年女护士手持注射器走了过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礼品可合心意? 一针下去,段玉柱就抵抗不住了,只觉得极大的困意来袭,眼皮怎么努力也睁不开,被护士推进了一个密闭的房间。 “王院长,这个段玉柱的家庭有一定的背景,他父亲是川淅民营企业家,飞龙酒业集团的董事长段军。”沈泾宾提醒道。 “果然是有家族遗传病史啊。”王金石听闻此言,颇有感触。 段军曾经被对手陷害,送进了精神病医院,那个时候,王金石还是主任医师。段军也是歇斯底里地反抗,还把王金石的门牙打掉了一颗。 王金石本来就性格乖戾,睚眦必报,被段军打这一拳,焉能轻易放过,愣是给段军服了大剂量镇静药物,差点把段军搞成真精神病人。 后来,县里派人过来交涉,才算了结,从此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王金石孤身一人,没家眷,吃住都在医院,段军想报复他,也没机会。段军不死心,派人冒充精神病人,住院伺机暗害王金石,结果都被识破,那些打手经过治疗,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人。 沈泾宾刚调来几年,对这些事并不知道内情。 王金石这下子心花怒放,段军的儿子握在自己手里,他少不得要求到自家门前来。 一家小酒馆内,刘昱叫了几个菜,一个人喝着啤酒,静等吕刚的到来。 一周就这样过去了,回想起在川淅一中上学的情景,刘昱不免哑然失笑。 吕刚一身戎装,夹着个公文包,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到刘昱,就瞪着眼教训:“不是哥哥说你,你年龄还小,这东西碰不得啊。” 刘昱打电话给吕刚,要他搞一盘那个样的录像带。这个年头,要搞这种录像带,要么是小商贩,要么是警员。 小商贩是倒弄过来的,通过二手贩卖,搞点生活费。警员是通过没收小商贩的,或者没收个人的。 刘昱不会再找黄局长要这玩意,更不会找肖琴要,那就是找吕刚了。 “哈哈,坐下说话,刚哥。”刘昱满脸笑容,拉着吕刚坐了下来。 “你说说,你要这东西,是送人,还是自己看?”吕刚才调到县城工作,可不想因为这事犯错误。 “刚哥,你放心,小弟还是学生,绝对不会看这个。我要这东西呢,也不是送人,我想把它烧了,送给鬼,你信不信?” 吕刚立马觉得浑身一冷,朝室内扫了一周,道:“你小子学会胡说八道了,吓我干嘛?” “哈,逗你呢,咱们喝酒。”刘昱看吕刚一脸紧张,不好在这话题上多说,就劝他喝酒。 “喝个毛,这几天累死了,连假期都没,同事们都在扫大街呢,我要是喝了酒,一出这个门警服都不要再穿了。这菜啊,我打包带走得了,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吕刚说着,就招呼服务员拿饭盒装菜。 “卧槽,连饭都吃不安生,你们忙啥呢?一个破川淅县城,还会来什么大人物?”刘昱知道一般情况下,吕刚不会拒绝自己吃请,既然这样,就表示他有更重要的事。 “你还别说,明天真有大人物来咱们川淅县,享誉海内外的南木子大师明天就到,陪同他一起来的,有好几个国家的宗教界人士,这些人的安全,我们必须保证啊。”吕刚要是知道南木子来川淅就是为了找刘昱,会不会惊得一蹦高? “南木子?没听说过,你去忙活吧,我也回家,想跟你吃个饭呢,真没意思。”刘昱翻了翻白眼,装作生气的样子。 “老弟,下次再陪你,今天的单我已经买过了。”吕刚看服务员打好了包,立即扯呼走人了。 刘昱出了小酒馆,找了个没人的空地,召唤王奎出来。 王奎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满脸带笑地问道:“特使大人,您有何吩咐?” 刘昱看王奎好像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怎么看着挺慌的,忙啥呢?” “大人,我这么忙,还不是因为您的缘故。”王奎虽然很忙,但看得出,他很乐意这种忙。 “我的缘故?我给你任务了?”刘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人,你不是送给文书电视机和录像机了吗?”王奎答道:“他说,阴间的许多鬼魂,因为阳间控制人口的缘故,他们被推迟了投胎的时间。” “阴间死气沉沉,这些无罪的阴魂无所事事,时间久了,就是阴间的不安定因素。文书大人就计划让我开设一家录像厅,这些鬼魂想进去看录像,就要交出一个点的阴功买票。” “这样的话,阴间的治安问题得到了改善,文书和牛头马面也能捞点外快,你们几个吃肉了,自然少不了我的汤水喝。”王奎不好意思地笑了,那笑容就好像王老五卖了余粮数票票的欣喜。 “哈哈,文书大人还真有经商头脑。”刘昱不由得感叹道。 “三位大人说了,这一切收益,都归功于特使,那些阴功也有您的股份呢。” “是吗?太好了。”刘昱乐得眉开眼笑:”文书大人能用你,说明你也很会来事。” “会来事也不好,这样要干的活就会多些,想想也真是烦人。”王奎又拿出一副吃肉多了嫌长胖的表情来。 “你小子就装吧。”刘昱笑骂道:“本来想再给文书送点好东西呢,既然你这么忙,那就算了。” “别啊,啥好东西,先让我看看。”王奎一听有好东西,眼里冒出一串串的红心来。 “洋鬼子动作片。” “我以为啥呢,不就是外国人的武打片吗?我在阳间的时候经常看,没啥意思。我们录像厅打算好了,以后找些好资源,再鼓励那些鬼魂贡献出来自己的录像带,凡是捐献一盒录像带,可以免费看十场录像。哈哈,这样的话,资源也不会缺了。”王奎一口一个我们的录像厅,特自豪。 “你看看这个录像带,和你以前看的一样不?”刘昱从包里拿出录像带,录像带盒上面的贴纸画面闪亮地映入王奎的视线。 “哇~哇~还有这东西?”王奎激动起来:“这不是比扑克更高级?” “那当然了,这可是会动的,和真人肉搏一样一样的。”刘昱笑着说道。 “大人,我这就请他们几个上来。” 约莫一根烟的功夫,王奎带着三位身穿官服的兄长急急赶来。 “四弟,想死哥哥们了。我们刚开完生活会,听说你要见我们,就牛马不停蹄地跑来了。”牛头老远就喊道。 “四弟,听大哥说了你们考试pk的事,我们激动得手舞足蹈啊,可是大哥受到批了评哦。”马面说道。 “怎么了?大哥。”刘昱替曹文生担心。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曹文生的两个镜片发出眩晕的光:“阎君大人批评了我,勒令我以后不得干预阳间的事,否则罚我面壁思过。” “真对不起大哥了。”刘昱满脸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好强,也不会连累曹文生。 “看你说的,为了自己兄弟,即使面壁思过又有何妨?”曹文生拍了拍干瘪的胸脯,拿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神情来。 “谢谢三位兄长了,刚才听王奎说,你们打算开录像厅,生意肯定不错,祝贺三位哥哥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啊。”刘昱拱了拱手道。 “哈哈,托四弟的福。”三位鬼吏面露得意。 “是这样的,这次补考,大哥帮了小弟大忙。小弟怎么想,都觉得还得给哥哥们送点礼物。这不,我刚刚托关系,给大哥搞了盒录像带,几位哥哥先看看,观摩学习一番。”刘昱从包里取出录像带,恭敬地递了上去。 录像带盒上面的动作画面,使三位鬼吏色眼放光,口中“啧啧”叹道:“哎呀,四弟真是太客气了。” 牛头乐得哞哞直叫,马面直喷响鼻,曹文生流出了哈喇子。 “如果兄长满意,我这就送达。”三位阴差的表情落到刘昱眼里,差点没笑出声来。 “满意,我们太满意了。”三位鬼吏露出猥琐的笑容。 刘昱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录像带,嘴里念叨:“今日小弟感谢文书兄长的仗义相助,特送洋鬼子动作片一盒给文书兄长,些许薄礼,还望笑纳。” 录像带化作浓黑色刺鼻的烟雾,进入了曹文生的背包。 “谢谢四弟了,以后有啥事,还是要跟哥哥们说啊。”曹文生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收好物件,就和刘昱告辞了。 不用说,一定得先睹为快,好好研究,要批判性地看洋人的动作片了。 刘昱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和纪天荣爷爷正在客厅里唠嗑,桌子上摆着晚饭。 “咦,您们两位今天晚上怎么在家了?”刘昱好不尴尬,让两位老人家在家里做好饭等着,而自己却在外面浪荡,真是不礼貌。 “听说你这次考的不错,今天我们回来给你祝贺呢。”观澜婆婆笑容满面,递给刘昱一瓶子饮料:“明天又是周六,你就不要出去乱跑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进攻与防守 “上周带我去见纪爷爷,结果纪爷爷出了大事,不知道明天见的是谁,会不会出啥事?” “明天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几天我和你奶奶一直在调查,豫省河图研究会也介入了。初步断定是倭国的跳梁小丑。现在凡是倭国来人都在监视之中。”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并不是天天谈情说爱,最主要的还是调查上次的翻车事件。 “我和其中的一个女子交过手,虽然她打不过我,但她逃跑和藏匿的功夫很不一般,眼睁睁地被她逃掉了。”刘昱想了想,还是把上次在医院顶楼的事,告诉了纪爷爷。 “啊?你能打过她?”两位老人颇感惊讶,知道刘昱身怀无名术法,但听闻他能击败东瀛术界高手,还是吃惊不小。 “你是不是修习了战道技能?”观澜婆婆问道。 “嗯,机缘所致,侥幸学了点防身的古武技法。”刘昱显然不想多谈这方面的话题。 纪天荣面容严肃,郑重道:“孩子,按说你学习了古武技法是好事,但你没修炼内气,这反而成了坏事。” “是呀,”观澜婆婆接口道:”按照古武界的规定,古武人士不得对普通人动用技能攻击,而你现在会了古武技法,就是古武界人士,别人可不管你有没内气,照样攻击你。” 听两位老人这样一说,刘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能帮助自己的乌衣现在正躲起来疗伤,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的修炼能提高自身内气修为,但自己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还不会用。 “孩子,我们不知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若是暂不需要,那么你在修炼出内气之前,和别人交手时必须慎重对待,明白吗?” 刘昱点了点头,他不是看不起他们的功法,而是自己已经修炼了天书,再接受别人的功法,那就是对祖师爷不敬,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奶奶,今天我听人说,有个享誉海内外的国学大师,好像叫南木子的,要来咱们川淅。您不是要带我去见他吧?”刘昱岔开了话题。 “就是他,你已经知道了?你和南木子有缘,肯定要带你去见见他。”观澜婆婆满脸笑意,南木子要是能传授刘昱一星半点的功法,那可是极大的福气。 “我和他有缘?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挂在客厅的对联,就是南木子大师送给我的,你当时临摹得那么投入,说明你和他很有缘分。”观澜婆婆想起那幅对联被乌衣吃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那是南木子对你***一片深情,所以你奶奶才一直挂在墙上。”纪天荣口气酸酸的。 “你个老东西,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吃什么干醋?他送我这幅对联,还不是为了感谢咱们。”观澜婆婆啐了纪天荣一口,指头险些戳到他额头上。 “哈哈,奶奶,纪爷爷吃醋,还不是因为心里在意你?”刘昱看纪天荣吃瘪,赶忙打起了圆场。 “好了,事说给刘昱了,这就回酒店休息去。老胳膊老腿的,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累。” “好嘞。”观澜婆婆应了一声,回屋简单收拾了下,跟着纪天荣回酒店去了。 刘昱疲劳了几日,今天终于轻松下来,回到房间,梦周公去了。 川淅第三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停满了小汽车。小汽车后面,是十几辆大货车。 这些车辆把医院门口堵得死死的,几十只大灯照射进医院,灯光所到之处,如同白昼。 飞龙酒业集团的老总段军阴沉着脸,冷冷地望着医院大门,但令他失望的是,里面安静得怕人,好像一个死了的世界。 段军上次被对手陷害,在这里吃尽了苦头,打那以后,就对这个地方心存忌惮,时常做恶梦。如果不是接到学校的电话,说他的独子段玉柱被抓进了这里,打死他,也不愿再来这个地方。 周大仙畏畏缩缩地站在段军跟前,虽然他现在也是人五人六的“大师”,但在这位表兄面前,始终没底气。这次段玉柱的失利,最终原因还是他手中的鬼魂失去了控制,倒打一耙后,就逃逸得连个鬼影子都摸不着。 思前想后,周大仙还是主动跟段军坦白了,当场就被骂得狗血喷头,声称如果段玉柱有个三长两短,就把他周大闲的皮扒掉。 周大仙没躲避责任的最真实目的是,想收段玉柱为徒。通过这次合作,他发现段玉柱的体质偏阴,适合修习自己这门功法。 这么多年来,周大仙一直独来独往,壮大不起来,就是因为没帮手。做贼的,有负责偷的,还需要一个把风的。说相声的,有逗哏的,还要有捧哏的,这都说明了合作的重要性。 周大仙被表哥段军一通数落,心里并不生气,他是个有奋斗目标的人,不能因为别人的不理解就自暴自弃。 站在段军跟前的,还有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其中一个手举高音喇叭,冲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把我家少爷放出来,咱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如若不然,就砸了你们这所医院。” 静,可怕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出来应答,只有不远处的住院部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段军心急如焚,仿佛那惨叫就是儿子发出的,大手一挥,几个保安立即冲了进去。 这几个保安刚冲进大门,就被一根绳子绊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几个医院保安按倒在地。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士,身穿白大褂,手持大号注射器,跑了出来。 飞龙酒业的保安简直吓尿了,但怎么也挣扎不掉,被医院保安死死按住。 飞龙酒业的一个保安还满有文采的求饶道:“兄弟,我们都是端人家的饭碗的保安,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谁跟你娘的同根生啊,你是来砸场子的好不好?”医院保安手中的电棍发出幽蓝的电火花…… 那位满有文采的保安啊哦一声惨叫,就被电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也被注射了药水,陷入昏迷状态,被男护们用推车飞快地推走了。 医院的门口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才刚开始,就折了几个弟兄,段军也是一阵慌乱,看起来这王金石比以前更加厉害,一个精神病院让他打理得犹如军事重地一般。 段军回头看了看跟来的几个骨干,发现他们都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心里非常窝火。 “表哥,我来吧。”周大仙主动请缨道。 “你能行吗?”表弟这般态度,让段军开始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没问题,我会把柱子救回来的。”周大仙信誓旦旦地打保票。 “你小心应付,一发现不对,就马上跑回来。”段军叮嘱道。 周大仙不再说话,左手中指和食指并拢,做成剑指的姿势,呈45度指天虚划,口中念念有词。 车灯下,周大仙食指上的一枚黑痣格外耀眼,段军不由想到,以前曾听人说过,凡是左手食指有黑痣,并且属相是狗的,最容易招鬼上身,难道表弟在招鬼? 远处飘来一股子肉眼难辨的黑色烟雾,钻进了周大仙的剑指,他突地一颤,原本猥琐的身材一瞬间伟岸起来,两眼发出幽蓝的光,冷冷地看了段军一眼,就往医院走去。 段军被表弟的眼光看得浑身冰冷,手心盗汗,呼吸不畅。好在只是一瞥而已,随着表弟往医院里走去,他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感觉。 看来以后要好好相与这个表弟,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自己事业的助力。 周大仙刚进医院大门,一根细绳凭空出现了,缠在他脖子上。几个医院的保安各拽绳子一端,快速奔跑,把周大仙缠个结实,再一把就把他推倒在地。 段军看表弟威风凛凛地进去,还以为他是有多牛逼,哪知道也是被人家一招按倒,止不住一声叹息。 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几个医院保安推倒了周大仙,但怎么也按不住他。只听“呯”的一声响,几个保安被震飞了出去。 周大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光瘆人。 几个保安训练有素,虽被震飞了出去,手里的绳头却没松开,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其余的人飞奔起来,要如法炮制,把周大仙捆绑起来。 周大仙双手握着被拉直的绳子,好像握住了一根木棍,发出一声怪叫,抡起绳子,如抡棍子一般,几个保安被周大仙玩了空中飞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事多磨 “哼,你们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兄弟们,上。”表弟一招得手,段军对医院的恐惧感消除了几分,现在看守大门的保安个个如同死狗一般,此时再不冲锋,等待何时? 段军大手一挥,刚才明显有怯意的兄弟们这时候也觉得胆子大了许多,齐声呐喊,手持棍棒铁镐冲进了医院。 周大仙撂倒了门口的保安,马不停蹄地冲向门诊部。这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却是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周大仙稍微迟疑了下,后面的人蜂拥而至,个个奋勇争先,一阵噼里啪啦,要把门诊部砸个稀烂。 正砸得热火朝天,大门悄没声地关上了,一丝冷冰冰的气体慢慢侵蚀了整个门诊部,这种气体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纷纷倒地,昏迷不醒。 沈泾宾几个医生头戴防毒面具,簇拥着院长王金石从过道尽头走了出来。 周大仙眼冒红光,嗷地一声怪叫,张牙舞爪地向几人扑了过去。 王金石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八卦镜子,对着周大仙照了过去。 说来也怪,不怕麻醉气体的周大仙竟被这镜子照得惨叫连连,一股黑烟从他体内挣出,向外逃逸了出去,周大仙随即萎靡倒地。 “院长,我们这样乱用麻醉气体,卫生局会处罚的。”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沈泾宾说话瓮声翁气的。 “一切有我,你怕个屁。”王金石毫不担心,反倒像喝了兴奋剂一样,领着几个医生向大门口走去。 段军本以为胜券在握,看到王金石几个人身穿白大褂,头戴防毒面具,从里面走出来,自己的人却踪影皆无,心里不免慌乱起来。 他和王金石斗了数次,没有占过一次便宜,最后是自己主动放弃了恩怨,才算风平浪静地度过这么些年。要不是儿子被抓进来,打死他也不愿意再惹这个老魔头。 “王金石,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快快放了我儿子,咱们一拍两散,我再也不会来你这里,否则,就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清净了。”段军外强中干地喊道。 带来的兄弟都该挂在里面了,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都失去了战斗能力,他现在只求能救出儿子,不愿多做纠缠。 “你儿子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吗?”王金石摘下防毒面具,厉声喝道。 “还不是被你们强行抓进来的?”段军没好气地回答道。 “有你这样混蛋的爹,就有这样混蛋的儿子。我告诉你吧,你那混蛋儿子异想天开,要借我们医院的手害别人,结果把自己害进来了,害人终害己呀,哈哈哈。” “什么?你别血口喷人,否则我跟你没完。”段军脸色一凛,他确实不知道内情。 双方正相持不下,远远地听到警笛声传来,不大一会,几辆警车就停在堵门的大货车后边,英姿飒爽的特警队长肖琴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大队成员出现在医院门口。 其中夹杂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官威十足,简直拿周围的特警当成了自家的保镖。 “王金石,你好大的胆子,把医院搞得乌烟瘴气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扒不了你的皮?”秃顶是卫生局局长魏保奇,接到段军的电话,说三院把他儿子当精神病人抓了,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 还没等王金石回话,肖琴就举起手里的高音喇叭喊道:“双方全部住手,飞龙酒业的段总,王院长,请你们立即赶往县政府会议室。” 段军傻了眼,县政府越过自己的顶头上司商业局,点名让自己过去,这事情真闹大了。不过又一想,***,儿子被三院错抓了,自己是受害者,有什么好怕的。 段军阴沉着脸,指挥着酒厂员工把堵门的车开走,火速离开医院,然后拉开车门,边让司机开车边拨打唐副局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喂,你是哪位?” “嫂子,我是段军,唐局长在家不?”段军压了压火气,问道。 “别提了,我家老唐病还没好呢,刚才接到电话,去会议室开会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谢谢嫂子,不用了。”段军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事情怪怪的。 魏保奇等王金石安排好相关事宜,就招呼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子,也向县政府开去。 “老王啊,刚才在别人面前,我不得不发脾气,你是老同志了,也知道官场不容易,别生气哈。”魏保奇在车子里,换了另一副嘴脸,温言安慰着王金石。 王金石一付浑不在意的腔调:“应该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习惯了。” 魏保奇脸上的表情一僵,心道:“习惯个毛,川淅卫生系统就你一个瘌痢头难剃,要不是你背后有靠山,早就被撸回家了。” 酒厂员工散了个干净,医院的护理人员正式开始值班,只有围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舍不得走,强留着要看看最后还有什么新鲜花样,能在茶余饭后多一些谈话的资本。 肖琴看了部下一眼,一个特警立即跑到吃瓜群众跟前喊了一嗓子:“把这些目击证人全部带回警局,录口供。” 吃瓜群众顿时如潮水般退去,跑得急了,还有被挤倒在地的,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后面的人乱脚踹倒,哭爹喊娘地咒骂着。 特警们忍俊不禁,上前把他拉起来。这人连声道谢,抬头一看竟然是特警,还以为是要把自己带走,吓得连连摆手道:“我是出来打酱油的,啥事都不知道,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呢。”说完,兔子样地跑开了。 一场闹剧结束,医院又恢复了平静。 “嗯,好的,我知道了。”观澜婆婆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刚才是三院的一个护士打来的,她是特殊部门培养的新人。 “这王金石是什么背景?”听完观澜婆婆和护士的对话,纪天荣对王金石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他是不是为了讨好你?他结婚没有?” “你个老东西,三句话不离本行,人家结婚没结婚关我啥事?王金石才五十多岁,在咱们面前还是小字辈,你呀,真能瞎掰。”观澜婆婆表面生气,心里却是有点小甜蜜,能让这老东西吃醋,感觉还是不错的。 “那也说不定,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找御姐,年龄大的也喜欢老牛吃嫩草,要不然,他和刘昱没什么交集,凭什么帮他?”纪天荣这是掉到醋缸里了,从头酸到脚。 “那说明老牛牙口好,我这头老牛到现在还没有主,人家要真的喜欢我,我就真嫁了去,七老八十了,还没有做过新娘呢,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观澜婆婆为了气纪天荣,装作去打电话,手刚摸到电话机,就被按住了。 两位老人的心里同时一颤,纪天荣闪电般地放开了手。 “你还是心里有我,要不然,你不会拦我的。”观澜婆婆幽幽地说道。 “我……”纪天荣一阵语塞,通过这次死里逃生,他真的看透了很多,所以现在比以前勇敢多了,但自己身体这个坎,一直过不去。 “天荣,我们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说出来,我和你一起面对。”观澜婆婆看纪天荣欲言又止,主动坦明了心迹。 “观澜妹子,我是一个给不了你性福的人啊。”一个男人,想让他主动告诉心爱的女人,他那方面不行,实在是难以启齿。 观澜一头扎到纪天荣怀里,低声道:“天荣,谁说你给不了我幸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纪天荣摩挲着观澜婆婆头上的白发,眼睛模糊起来:“观澜,你为了我,青丝变成了白发,实在不值啊。” 观澜听出纪天荣的哽咽,忙抬起头来,用手抹去他腮上的泪水,“值的,能等到这一天,真的值了。咱们明天就去办证,我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新娘,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好,既然你不嫌弃我,咱们明天就去办证。”纪天荣点头答应:“今生今世,我们在一起。” 两位老人,互相依偎着躺在床上,说着这几十年来各自的遭遇,大半个世纪的往事,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捌玖,此刻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明天办结婚证”,注定是难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师的玫瑰 星期六上午,川淅县的东方宾馆实行了百年不遇的严密戒严,政要们聚集在宾馆大厅,警局黄局长手持对讲机随时发布着命令,不时向红光满面的曹县长做汇报。 纪天荣,观澜婆婆,刘昱,林听海站在大厅角落里,窃窃私语。 东方宾馆门口马路两边,挂满了“欢迎国学大师南木子莅临川淅”“欢迎世界各国宗教人士来川淅”等字样的条幅。条幅下面,站满了队列整齐的小学生,身穿干净整洁的校服,手持小旗。每个小队列都有一位年轻靓丽的女老师做领队。 上午10时,一辆豫省的豪华旅游专车徐徐开了过来,小学生们看领队老师发出了号令,一起欢声雷动,手举小旗,齐声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专车停在宾馆院内,曹县长一行快步出了宾馆大厅,迎了上去。 车门开启,几个黑西装率先下车,依次站好,警惕地观察了周围,这才向车里打出手势。 一个西装板正的男青年虚势搀扶着南木子下了大巴,后面跟随着十几个肤色各异,打扮不同的人。 南木子满头银发,精神矍铄,慈眉善目,一袭藏青色棉布长袍,步履稳健地走了过来。 众人的眼光都紧盯着南木子,也可以说,盯着他怀抱着的那束玫瑰花, 曹县长也是一愣,大师怎么还拿着表示爱情的玫瑰花?这是要送给谁的?但迟疑归迟疑,还是热情地上去招呼道:“欢迎南大师莅临川淅。”后面的官员也随声附和:“欢迎欢迎。南大师莅临,将给川淅历史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木子对于这些似乎不感多大兴趣,和曹县长握了握手,道:“太客气了,实在无须如此隆重,我是方外之人,以后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南木子边说着,边用期盼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忽然,他眼前一亮,撇下众人,向观澜婆婆走了过来。 今天观澜婆婆穿了件简单而又不失时尚的小立领印花开衫,愈发衬托得她精神干练,灰白的头发拢成个发髻,别着根碧玉簪,加上她常年修道,独有一份飘逸出尘的气质,在人群中很是吸睛,也难怪南木子一眼就认出了她。 曹县长一行略显尴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情绪,紧跟着南木子向观澜的方向走去。 纪天荣人逢喜事,崭新的深蓝中山装穿在身上,硬是显得年轻了几岁,看到南木子手持一大束玫瑰向这边走来,心里就有种不祥地预感,急走几步,站在了观澜婆婆前面。 “观澜道友,别来无恙,木子可是一直挂怀于你啊。”南木子隔老远就喊了起来,手捧玫瑰想送给观澜,却发现中间挡了一个人,令他颇为不快。 纪天荣一把接过南木子手里的玫瑰,笑道:“南木子大师远道而来,还带给拙荆玫瑰,谢谢啦。” 南木子这才仔细看了看纪天荣,见他身上散发若隐若现的道气,知道是同道中人,只是那面相看起来,尚是老童子,怎么会称呼观澜为拙荆呢? 刚才纪天荣一往前面站,观澜婆婆就知道这老东西打翻了醋坛子,心中暗喜,便任其所为,看到南木子疑惑的眼光,笑着介绍:“南道友远道来访,观澜不胜欣喜之至,这位是我的外子纪天荣。” “原来是纪天荣道友,久仰大名,八年抗战,唯有徽省损失最小,这其中不但有徽省军民合力共御倭寇的功劳,也离不开纪道友等道家同仁的戮力协作。”南木子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竟是捣毁倭国在华神社的发起人纪天荣,变得热情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短发中年男怨毒地瞄了纪天荣几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纪天荣此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纪天荣没想到南木子会知道自己的这些秘密往事,也不好再拿敌视的眼光看待人家,顺手把玫瑰交给观澜,双手和南木子握在一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难为你还记得。” 曹县长这才知道纪天荣来头这么大,看来真是慢待他了,以后可要好好补救才是,赶紧上前招呼道:“南大师,纪大师,观澜大师,咱们进里面说话吧。” 曹县长是官方代表,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大家就客客气气地进了宾馆会议室。 会议室的椭圆桌上摆满了鲜花水果,众人分宾主坐好后,曹县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记者们咔嚓咔嚓按动快门,记录下这珍贵的历史镜头。 南木子先是表达了谢意,然后声明这次来川淅是私人会晤,余下在川淅的时间,希望官方给予自由,如此大家才能两便。 曹县长应下南木子的要求,欢迎会结束后就带着团队离开了东方宾馆。 南木子住的是东方宾馆最豪华的套房,里面设有小客厅。南木子在这里向观澜婆婆介绍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徐若谷,观澜婆婆也介绍了徒儿林听海和孙子刘昱。 “你们几个年轻人出去玩吧,我们几个老友聊聊天。”南木子打发小辈们出去。 徐若谷面露难色:“老师,我要负责你的安全。” “哈哈,我们三个老家伙在一起,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你在跟前又能有什么用?”南木子爽朗一笑。 林听海看到师傅冲自己使的眼色,眉眼弯弯地笑道:“徐道友,我们三个一起去逛逛吧,南大师在这里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徐若谷只好答应了林听海的提议,和刘昱一起走了出来。在外面又回头看了看宾馆周围的明岗暗哨,有的人腰里鼓囊囊的,有的隐隐散发着杀气,这些人应该都是些铁血军人,绝非小县城的警员。还有些年龄不等的人在门口徜徉,穿着各色各样的便服,步履极其稳健,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身上是有功夫的。 徐若谷这才放心跟随着林听海和刘昱离开了宾馆。 “观澜道友,纪道友,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法国的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南木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是个法国的医生,写了本预言诗集《诸世纪》,其中很多预言都得到了印证,还有人分析,说他在书中预言1999年,人类将遭受灭顶之灾。”纪天荣淡淡地答道。 “看来大陆的道友还是关注世界文化的,”南木子点头赞许:“不知二位道友对这本书有什么看法?” “有一定道理,比如丹玛斯预言说,那一日,太阳系的行星将会呈十字架排列,各国天文台根据观测推演,1999年的某日,太阳系的行星真的会呈十字架排列。作为一个预言师,能把未来描述得如此精准,可想而知其它预言的应验程度。”观澜婆婆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说你在港综大曾经和学生们剖析过,并且预言破局之人出东方,难道你来川淅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人?”纪天荣问道。 “我有这个预感,破局之人必出东方,且我在港综大演讲期间,突感意动,当时立即停止演讲,推演了一番,结果显示这个人可能就在咱们川淅。当然,这话只是咱们三个人私下说说,并没有跟任何人提到过。”南木子神色庄重地说道。 “谢谢南大师的信任。但天下之大,破局之人怎么会出现在川淅这个穷乡僻壤?”纪天荣边说,边看着观澜,他觉得南木子来川淅的动机不纯,肯定是为看望观澜而找的借口。 “观澜道友,不知道我送你那付对联还在不在?”南木子没有回答纪天荣,却把专注的眼神投向了观澜。 “这……”观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样回答,只好反问道:“难道那付对联还有什么精妙吗?” 南木子从观澜婆婆的表情中,看出对联已经不在了,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付对联,是我脑海突现一丝明悟,仿佛魂游象外,才摹写出的。事后,我再怎么努力找感觉,也无法再次描摹出那种风骨,你们说奇也不奇?”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章 怎能横刀夺爱 观澜早知南木子赠送的是亲笔手书,却不料竟会如此珍贵,纪天荣更是醋海泛波,心说“这么难得的东西,自己好好保存着不行吗?非要拿出来送人。” “提示我推演预言的就是那付对联,此来川淅,是想看看它有否完璧无缺。”南木子意态真诚地解释道。 “南道友,真的很惭愧,对联不在了,请原谅我的管理不善。”承认丢失了人家送的礼物难免尴尬,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观澜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在我意料之中,能告诉我,是怎样丢失的吗?”南木子想从丢失的过程中寻找蛛丝马迹。 “如果我说,是一只乌鸦吃了对联,你信不信?” “我信,观澜道友不会跟我打诳语。能吃掉对联的乌鸦,绝非普通乌鸦,应该是……”南木子陷入了沉思,一忽儿又意识到了什么:“应该是灵宠。” “既是灵宠,其必然有主,只是在世俗界,谁有资格养灵宠?” 观澜和纪天荣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绝对不能说出那是刘昱的灵宠,否则会给刘昱带来无妄之灾。 “南大师,旅途劳顿,我和内子就先不打扰了,中午再给你接风洗尘。”纪天荣可不想和南木子继续这样说下去,要先跟刘昱交待几句,免得说露了嘴。 “也好。”南木子亲自把观澜和纪天荣送出宾馆,和纪天荣握手告别之际,悄悄附耳说道:“纪道友口口声声说内子内子的,恕我直言,道友好像还是童子之身。” 看到纪天荣微型身形一滞,南木子大笑:“哈哈,开玩笑呢。就这样了,恕不远送。” 纪天荣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南木子人老成精,连自己还是童子之身都能看得出来,如果他要和自己竞争,那可真是棘手。 纪天荣有了心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观澜婆婆看着他脸色不对,关心地问道:“老纪,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南道友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纪天荣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地说道:“没有,我就是在想刘昱的事,难道这孩子真是破局之人?” “是与不是,我们暂且不管,不过,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孩子有灵宠。” 两老合计了下,既然打算办结婚证了,索性搬回家住在一起,一方面能就近照看刘昱,另一方面可以增进感情。当然,考虑最多的还是怕南木子横刀夺爱。 徐若谷身穿品牌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散发出一种贵族的气势,和刘昱林听海一起走在川淅大街上,吸引了众多少女的眼球。 “刘先生,林女士,谢谢二位陪我逛街,出来的时候不短了,我想先回酒店陪师父,咱们有缘再见。”徐若谷很不习惯路人的眼光,和这两个闷声不响的同伴逛街也极是无味,早就想闪人了。 “好的,若谷兄再见。”刘昱也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样的沉闷逛街。 “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今天怎么没有话了?”看徐若谷走远了,林听海笑着打趣刘昱。 “我不就是想搞走他,给我们俩留个二人世界嘛。”刘昱冲她挑了挑眉毛。 “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红人,不知道有多少花容月貌的女同学等着和你亲近呢。”林听海语气有点酸酸的。 “我要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相信吗?” “切,鬼才相信呢。”林听海又反问:“你自己会信吗?” 刘昱心下迟疑,他也不确定自己真就只取一瓢,或者说,对林听海虽是颇有好感,但她不是自己要取的那一瓢水,看来以后不能轻易开这样的玩笑了,嘴上却道:“呵呵,我相信。” 刘昱脸上生硬的表情出卖了他,林听海不屑地说道:“你骗鬼还差不多,别想骗我。” 说是这样说了,胸口却满满都是酸涩,林听海使劲晃下头,想摆脱阴郁的心情,转换话题道:“刘昱,前面是如意街,我平时喜欢到那里淘书,咱们现在正好没事,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好啊,乐意奉陪。”刘昱欣然应允。 如意街是古玩旧物一条街,两层高的木楼林立两旁,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川淅县申请了世界物质文化遗产的建筑。在这里开设的门面,大都是做旧货交易生意。 四味斋在如意街并不算大,以经营旧书旧字画为主,平时光顾的人并不多。老板是个戴着玳瑁老花镜的老头,正拿着放大镜看繁体字的《镜花缘》,还摇头晃脑地念:“逐浪随波几度秋,此身幸未付东流,今朝才到源头处,岂肯操舟复出游。” “钱爷爷,人家唐敖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写了这首诗,您这么大年纪了,早该看破红尘了吧?”林听海脆声道。 “哈哈,小姑娘,怎么今天才来?我可给你留了几本好书。”钱老头放下手中的书,捻着山羊胡笑着打招呼,看他们热络的态度,这俩人应该很熟。 “我才不信呢,有了好书,你还不密密地藏起来,怎么舍得给我?我还是自己淘吧,说不定能让我捡个漏呢。”林听海丝毫不给留面子。 “这位小哥,是第一次来吧?”钱老头看林听海不买账,转送拍起了刘昱:“我这店看着不大,但东西真,一看小哥就是识货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样?” 刘昱顺杆爬上:“老人家,我倒是真看中了一样东西,不知道你舍不舍得卖给我?” “看你说的,店里的东西都是卖的,哪有什么舍不得?你说吧,凡是在这店里的,只要你看上眼,出的价格合理,都让你拿走。”钱老头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肥猪拱门啊。 “老人家,我相中你戴的这个眼镜了,卖给我,可不可以?” 刘昱一进门,就看出这老头的眼镜绝非凡物,色泽似琥珀,式样古朴高雅,又因为原材料属名贵中药,还有清热解毒镇静降压的功效,能把现在几千的名牌眼镜甩出几条街来。 钱老头双手赶紧护住了玳瑁眼镜,连连摇头道:“这个不行,这是我的传家宝,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哦?你刚才咋说的?这么快就忘记了?”刘昱不依不饶地问道。 “除此之外,其他任选。”钱老头说啥也不答应,一眼就看中自己最宝贵的眼镜,必须得小心提防了。 刘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老头中山装上衣口袋的挂链,笑得意味深长,却不说话。 “怎么?你看中这条银链子了?这个可以有,你出个价吧。”钱老头心说这小子从哪里来的,眼睛怎么这样毒啊。 “你那条银链子送我,我也不会要,我要的是银链子那头挂着的东西。”刘昱笑得像是趴到了鸡窝顶的狐狸。 刘昱先是看到了玳瑁镜的氤氲之气,又看到那挂链末端有一物事,隐藏在中山装内口袋里,散发五彩熠熠,就知道此物绝对价超玳瑁镜。 “刘昱,你看中钱爷爷的啥宝贝了,看把他吓的。”正在挑书的林听海看着钱老头又捂眼镜又捂胸口,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这个,这个更不行。”钱老头的脸都白了,这小子该不是有透视眼吧?自己怀里的铂金算盘从来都是秘不示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伙子,你不是川淅的吧?”钱老头谨慎起来。 “钱爷爷,他是刘昱,我师傅才收的孙子。” 钱老头满脸的紧张,让林听海越看越想笑,这老头一贯臭屁哄哄的,现在被刘昱整得哭笑不得。 “哎哟喂,老太太真是好福气啊。”钱老头这才松了口气,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孩子,我和你奶奶是世交,今天呢,这两样东西真不能给你,这样吧,店里的东西你随便捡两样,算我老人家送给你的。” “那也让我随便捡两样,算送我的行不?”林听海打蛇随棍上。 “你不行,以前送过你两样了,要都这样送,让我老人家喝西北风去呢?”钱老头不上当,坚定地拒绝了林听海。 刘昱笑着点头,钱老头的那两样东西虽是珍贵,但对自己却没多大用,刚才不过是逗逗老头,现在听说和奶奶是世交,自然不能再调戏老人家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刘昱拽了句文:“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钱老头连连点头,冲刘昱竖起大拇指。 刘昱依言在店里搜寻起来,找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好东西。林听海却淘到了两本好书,满面喜色地找钱老头结账去了。 找不到相中的东西,刘昱也就失了兴致,不想再挑拣啥。正想招呼林听海一起离开,头顶上猛然“扑簇簇”地落下许多灰尘来,抬头一看,嚯,房梁上一只硕大的老鼠,正瞪着一双绿豆眼,鼠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把破旧的油纸伞 一人一鼠对上了眼,硕鼠“吱吱”两声,反身往二楼爬去,还不时回头看刘昱,好像在说:“快跟我来。” “钱爷爷,你这二楼也有不少存货吧?”刘昱若有所思地问道。 “有,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喏,沿着这个木梯子就可以上去,你自己去找吧。”钱老头并没有遮遮掩掩,敲了敲身后的木梯子。 “听海,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刘昱征询林听海的意见,免得她抱怨。 林听海往上看了看,灰尘纷扬,缩了缩头道:“好脏的,我才不去呢,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看书等你。” 刘昱手扶着梯子向上看,梯子很陡,差不多直上直下,扶手上又布满了灰扑扑的积尘,他一路冒烟地爬了上去。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相同,看得出长久没人上来过,凌乱异常,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很多物品,好多书籍被老鼠啃的破烂不堪。幸亏林听海没上来,否则准会惊叫得让人耳朵不安生。 硕鼠看刘昱跟了上来,就吱吱叫着,窜到个破箱子跟前,一头钻了进去。 这是只四四方方的旧木箱子,上面刷的原本应该是黑漆,现在成了说黑不黑,说灰不灰的颜色,箱子上的铜铆钉也泛着绿意。 刘昱蹲下细看这箱子,见上面还挂着把铜锁,钥匙就插在上面,手握钥匙,轻轻一扭,卡塔一声响,铜锁应声而开。打开箱子,一把破旧的油纸伞静静地躺在箱底,并不见硕鼠的影子,想是这破箱子并不止一处洞可以容鼠进出。 这把伞可真是破旧的不行,伞骨上粘着碎油纸片,伞面脏污得连颜色都分辨不出。刘昱举起伞柄,想试试能否撑开,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仍是纹丝不动。 一把破伞,还打不开,要它何用?刘昱悻悻地把伞扔回了箱子。 在脱手的刹那,油纸伞旋转起来,伞面上现出一行金色篆字。 “正南驱魔伞。”刘昱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伞字刚落音,那破伞呼啦啦地自行撑开了,旋转着向刘昱飞来。 伞柄就在刘昱眼前转动,他伸手握住,伞带动着他一起旋转起来。 刚开始转的时候,刘昱还能看到伞烂了八片,旋转速度加快后,整把伞浑然一体,丝丝缕缕黑烟伴着阴冷的寒气钻进了伞下的漩涡,阁楼里的书籍杂物也被漩涡卷得乱飞。 “尼玛,这伞邪门,听海救我啊……”刘昱真害怕了,这把破伞要带着自己转到什么时候? 可是,这里好像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变成了另外一个空间,任凭油纸伞怎样折腾,楞是没惊动楼下的钱老头和林听海。油纸伞像龙卷风一般,带着刘昱撞向了木板做的墙面。 刘昱被撞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甭提多懊悔了,心道这是要撞墙自杀的节奏吗?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刘昱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是阴间特使,死马当活马医,招呼特使证出来。这伞邪乎,说不定特使证能起作用。 黑色烫金的特使证嗖地一声跳出了刘昱的掌心,惨白的骷髅头嘎嘎笑道:“正南驱魔伞还不认主,更待何时?” 那油纸伞渐渐凝滞,直至停止旋转,却没合上,还是张开着,立在刘昱手中一动不动。 刘昱一时福至心灵,把左手中指放进口中,狠了狠心,咬破一层薄皮,看到殷红的血液渗出,立即涂抹在伞柄上。 骷髅头发出嘎嘎怪笑:“恭喜特使大人收服了正南驱魔伞,以后它就唯你马首是瞻了。” “是吗?我试试它听话不?”刘昱虽不知道这伞的具体用途,但听名字就那么牛气,肯定是个厉害的法器。 “合住。”刘昱喊道。 油纸伞咔吧一声合在了一起,合得干净利落,由于合上的速度过快,把刘昱的右手夹得生疼。 “张开。”刘昱又命令道。 咔嚓一声响,油纸伞猛地张开,伞骨带着呼啸的风声,把他耳朵划得生疼。 “我靠,这是不服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刘昱疼得火起,开始折腾油纸伞。 “合住。” “张开。” “合住。” “张开。” 刘昱学精了,喊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油纸伞再也无法夹手弹耳朵了。此时的刘昱就像第一次安装电灯的老农,手拉灯绳,傻傻地笑着看灯亮灯灭。 忽然,阴风刮起,一个满脸沟壑,身穿红色官袍的老者出现在刘昱面前。 “倪部长?”刘昱惊讶,倪天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的傻逼劲肯定被这老头看个清楚,刘昱心中别提多糗了。 “哈哈,你小子啊,让我怎么说你?看你这劲头,像个特使吗?如果阴司官员都像你这样,还不乱套了?”倪天行好像训斥小孩一样,半点不给刘昱面子。 “我是临时工,不需要形象。”刘昱嘴里不愿吃亏,兀自狡辩。 “牙尖嘴利,如果你是正式工,早就关你禁闭了。”倪天行语气严厉,态度却是乐呵呵的。 “倪大人,这是阳间,您怎么能跑上来?这不科学。”刘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哈哈,还不是你小子的功劳,你这把伞撑起来,不但我可以上来,阎君也可以上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伞吗?”倪天行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更增沟壑。 “刚才我看上面的字,好像是正南驱魔伞,难道是件法器?” “你可知正南是何人?” “不知道,没听说过。”刘昱摇了摇头,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钟馗,字正南。这把伞是钟正南的法器,当年这把伞里藏匿五位鬼王,帮着钟正南捉妖驱邪,立下赫赫战功。”倪天行向刘昱介绍着伞的来历,“这老钟,当年和我也是挚友,他因为捉妖立下了功劳,又得到人家的祝祷,家家户户都挂他的像辟邪,早已飞升了。” “这把伞消失已近千年,今天落在你手里,时也命也。”倪天行摇头晃脑,满眼都是羡慕。 “原来你这么厉害。”刘昱手抚油纸伞,后悔自己刚才不该捉弄法器。 “你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我这次上来,就是对你的近期工作做个总结,本想让你去地府汇报工作,现在难得你打开了正南驱魔伞,我也借机到阳间看看。” “你最近表现不错,在阴司没有发布任务的情况下,能主动帮人招魂,驱散邪魔,我们都看在了眼里。经组织部和赏罚司合议,奖励你1万阴功点数。另外,根据你做事的把握性比较好,组织上决定,以后让你自己掌握办理案子,只要合乎规则,阴功自动奖励给你。” 刘昱面露喜色,这个特权简直就是过去的代天巡抚了,哈哈,这少不了牛头马面和曹文书活动的结果,以后送礼也要考虑给倪天行添一份了。 “谢谢部长栽培,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刘昱躬身一礼。 “这个正南驱魔伞,开启一次,需要1000阴功点,系统会从你的阴功点数中自动扣除。” “啊,不带这样坑的,我刚刚开启了好几次呢。”说好的奖励1万阴功点,一下被自己白折腾掉好几千,亏到姥姥家了。 “没事,有了这把伞,挣阴功点数快的很,放心吧,到时候你拿阴功点要拿的手抖呢。”倪天行正说着,腰里的玉牌发出荧光,顿时换上个苦脸:“本想和你出去逛逛街呢,看来下面有事了,告辞了。” 刘昱怔怔地望着倪天行消失,半天才回过神来,无力地喊道:“合住。” 看油纸伞合在了一起,就把它插在后腰的皮带上,扶着梯子慢慢下了楼。 钱老头一眼就看到了刘昱背后的破伞,指着他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就……相中这把破伞了?” 林听海放下书,疑惑地看着刘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这把伞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当时有个乞丐饿得要死,从我这里借5角钱,用伞做抵押。可是,后来再也没见那乞丐来还钱,估计早就死掉了,这把破伞就一直扔在上面的阁楼里,”钱老头停顿了下,看着刘昱笑道:“你不会是那乞丐转世吧?” 刘昱从口袋里掏出50元钱,双手递给钱老头:“钱爷爷,就算我替那乞丐赎走了雨伞吧。”刘昱可不傻,这东西必须付钱买了,以后免得人家纠缠不清。 “一分钱也不收你的,拿去。”钱老头哪里肯收,还摆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你要是不收,这伞我就不要了,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钱爷爷,您就收下吧。”刘昱硬是把钱塞给了钱老头。 钱老头收了钱,觉得不好意思,从书桌里找出段红绳子,绑在油纸伞的两端,好让他能把伞斜挂在肩上。 刘昱道了谢,就和林听海出了四味斋,背后还传来钱老头的喊话声:“欢迎下次再来。” 林听海看刘昱背着把破油纸伞,还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惊得路人大跌眼镜,好像看到了神经病一般。 林听海忍俊不禁,笑道:“你这造型,倒有点老人家去安源的风采。”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个暗红色的陶罐 俩人说说笑笑,走到如意街和另一条路的交叉口,正要拐弯,刘昱忽然站住不动了。 路边有家“无量光明香烛店”,咖啡色的透明玻璃门上,写着“批发零售香烛祭祀用品”“代看香火帮查过去未来”。 最主要的是,上面还贴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身穿白色对襟褂子,手拿折扇,透着仙风道骨的派头。 这不就是跟着段玉柱的那个医生吗? 刘昱嘴角露出微笑:“我想进这家香烛店看看,你要不要陪我进去?我可先说好,这家香烛店有猫腻哦。” “去,当然去了。”林听海一听有猫腻,觉得肯定会有好玩的事,蹦着高要跟刘昱进去看。 推开玻璃门,迎面墙上挂着个端坐于莲花宝座的释迦牟尼佛,佛像前面是个黑色的香案,上面摆着脸盆大的香炉,燃着的香烛冒出袅袅白烟。 刘昱看了那佛像一眼,觉得有点别扭,至于怎么个别扭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林听海悄悄地拉了刘昱一把,低声问道:“刘昱,这佛像怎么有点邪乎?” “阿弥陀佛,施主在佛祖面前可不要乱说。”一个身穿杏黄色僧衣的光头,掀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 “两位施主,欢迎来本店随喜。”小光头打了个问讯的手势,一双小眼睛瞟呀瞟的,直瞟着林听海,就差哈喇子流出来了。 “呵呵,还是个出家人?”刘昱看那小光头一脸色相,忍不住站到林听海前面挡住她,问道:“周大仙在家吗?” 小光头这才把目光转向刘昱:“家师身体有恙,在室内调养,不方便见客。”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去里面说一声,就说故人刘昱来访。”刘昱大声说道,既然周大仙在里屋躺着,还是让他听到最好。 小光头听到里面一连串的咳嗽,赶忙跑进去。 林听海疑惑道:“你认识他师父?” “你也认识,就是跟着段玉柱的那个医生,他设计摆我一刀,我要不回访一下,多不礼貌?”既遇到了周大仙的老巢,刘昱少不得要探探班。 周大仙昨天夜里在三院被王金石破了邪法,又被打了镇静药,后来在县领导的调解下,三院才放了他和段玉柱。这药物的后劲真大,到现在他还是有点神志不清。 听到外面传来刘昱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脑袋也清醒了许多,看到徒弟进来,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扶我出去。” “师父,这人好像来意不善,你还是躺下休息吧。”小光头很体贴师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能咋滴我。”周大仙这样一说,不由硬气了几分,腰杆直了直,扶着徒弟的肩膀出了里屋。 “哟,怎么眼睛一眨,医生变成大仙了,你不会是白骨精吧?”刘昱嘴角一撇,嘲讽了一句。 “年轻人,小侄段玉柱少年气盛,我也不明是非,对你多有得罪。我向你赔礼了,从此以后,化干戈为玉帛,你看怎样?”通过这次斗法,周大仙输得心服口服,就算以后还想报复,但眼前暂时的和平还是需要的。 “化干戈自然可以,玉帛呢?”刘昱眼睛逼视着周大仙。 周大仙一听,说了声“稍待”,示意小光头从里屋取出一摞钱来,看厚度至少有一万,接过来双手递给了刘昱:“一点小意思,算是我的赔礼。” 林听海饶有兴趣地看着刘昱,一个高中生见到这么多钱,哪会不心动? 刘昱双手一推,笑道:“这个就免了吧。” “嫌少?我再加一倍。”周大仙咬了咬牙。 “钱,我很缺,但你的钱,我还看不到眼里。”刘昱附到周大仙耳边,轻声道:“我要的是上了段玉柱身的他。” “啊。”周大仙吃了一惊,那家伙不知为何叛了自己,没想到刘昱也会知道这件事,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瞒不过了,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你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你不一定知道。放了他吧,你用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也该够了。”刘昱有把握让周大仙妥协。狼很凶残,但如果你在它的窝里打,它就会狼狈逃窜。 “好吧,我去取过来。”周大仙叹口气,蹒跚着去了里屋,过了好几分钟,才抱着个暗红色的陶罐走出来。 刘昱接过陶罐,上下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过去的事到此为止,如果再惹到我,可没这么容易了账。” “是,是,刘先生慢走。”周大仙点头哈腰地看着刘昱和林听海向外走去。 “刘昱,刚才人家给你钱,你不要,要这么个罐子干吗?难道这是文物吗?”林听海看刘昱小心谨慎地捧着陶罐,猜测道。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任城陶罐,你看,敞口,平沿,方唇,短颈,广肩,圆腹,小平底。这是任城陶罐的典型标志。”刘昱指点着陶罐,煞有其事地解说道。 “我看看。”林听海不知有诈,就要拿过来仔细端详,毕竟是国宝,以前只有听说的份。 刘昱装作谨慎地捧给了她,还一再交代,千万别搞烂了,那样就是赔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前面是个园林,他们进去找了个亭子坐下。 “刘昱,你这可是犯罪,敲诈人家的国宝。”林听海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想起刘昱的这个行为,感觉不对劲。 “骗你的,哪里是国宝,你没看到罐底的华夏制造吗?”刘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听海一看罐底,恼羞成怒,挥起粉拳就在刘昱身上捣了起来,打得刘昱举手投降,这才作罢。 刘昱下面的话,又讨了一顿打,因为刘昱告诉林听海,那陶罐里装的是骨灰。 林听海这次真生气了,脸憋得通红,粉拳捣刘昱也用足了力气,刚才害她捧了半天骨灰啊。 刘昱却一副享受的样子,任凭林听海捶打自己,还得意地哼哼着好爽,把林听海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错了,下次保证不恶作剧了,素清道友,饶了我吧。”刘昱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赶紧赔礼道歉,并喊上了林听海的道家名字。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要这个装骨灰的陶罐干吗?是不是成心吓我的?”林听海看刘昱在意自己,心里的气消了个差不多。 刘昱就把罐里这家伙帮自己对付段玉柱的事讲了一遍,隐瞒了他始乱终弃的情节,免得激怒了林听海,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渣男。 林听海听得津津有味,手舞足蹈,好像身临其境一般。听完以后,她眨巴着长长的睫毛,问道:“不对呀,你说段玉柱请鬼上身帮考试,那你是不是也如法炮制,请鬼上身帮考试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可是真才实学。”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刘昱还记得自己以前看过的电影,知道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地下人员。 “好吧,暂且信你,你说要帮他进入阴间,真的能做到?我可以看吗?”林听海满脑子好奇:“对了,我师傅说过,用柳叶粘眼皮上,就可以看见鬼,我这就去找柳叶。” 林听海刚站起身,就被刘昱一把拉住:“没那么麻烦,等会我就让你看见。” 刘昱嘶嘶地吸着气,没办法呀,心疼阴功点数,忍痛打开了“正南驱魔伞”,正处在一天中阳气最旺盛的时分,打开陶罐,让骨灰见了日光,其中所附魂魄就会烟消云散,而打开的油纸伞,可以形成一个遮天的结界,保魂魄不失。 伞一撑开,林听海就觉得它不仅遮了阳光,连热量也被隔绝了,一阵阵的冷风贯体,惊异地问道:“刘昱,这是什么伞?如此神奇。” “别说话。”刘昱很谨慎,往手心吐了口吐沫,用手指蘸了抹在林听海眼皮上,把她恶心得想吐。 拍开陶罐上的泥封,一张手指宽的镇符露了出来。刘昱伸手撕掉符纸,拔掉封口的黄裱纸,一缕淡淡的黑烟冒了出来。 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出现在面前,惊得林听海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哪里抬得动分毫,眼睁睁地看那青年弯身行礼:“恩公,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件事呢。” “君子一言九鼎,我答应过的事,怎么会忘记?”在林听海眼中,刘昱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气势逼人。 “按说,你还有几年罪要受,但你这次帮了忙,我就帮你免除了吧,你愿意去阴司劳役改造,以早入轮回吗?”刘昱左手的特使印发出幽幽蓝光,好像已经做好了吞噬一切的准备。 “谢大人恩典,我愿意进阴司劳役,洗清自己的冤孽,进入轮回。”那青年在地上连连磕头,被幽蓝的光环直接卷起塞入了黑洞。 油纸伞“啪”地合在一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林听海晃晃头,又用力掐刘昱的胳膊。 刘昱疼得“啊呀”一声尖叫:“干吗掐我?” “我刚才好像做梦梦见你这把伞张开了,你还超度鬼魂进入轮回,那鬼魂还叫什么大人。”林听海紧张兮兮地说道,“我掐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你做梦干嘛掐我啊?”刘昱摸了摸林听海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说胡话?”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地下室的隐秘 周大仙吩咐弟子今天不再见客,郁闷地回到内室,关上门。 房间里有桌椅床铺,还有个双门衣柜,他打开衣柜,把衣服拢到柜内一角,里面就露出个暗门来。 打开暗门,下面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地道,连接着周大仙摸黑偷挖建成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极隐秘,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知道。沿着台阶进了地下室,打开电灯,里面豁然明朗起来。 斗室中摆放着一个可称得上巨大的展示柜,上面贴满了符箓,放置着十几个陶罐。 这些陶罐里装的,都是些暴死之人的骨殖或者骨灰,对周大仙来说都是宝贝。他经常外出,打听哪里有突然暴死的,花钱买下骨殖,若买不成,就跟踪过去,偷挖取走。 这些暴死人的魂魄,大都进不了阴司,徘徊于阴阳两界的夹缝中,被他用符箓禁锢后,拘在这个地下室里,需要的时候,施法释放出来一个,为自己服务。 当年他从古墓里出来,记忆里就多了这些术法,凭此创下了现在的家业。 他之所以要巴结上段玉柱,就是想借机得到表兄段军的认同,从而走进川淅的上层圈子,能够在生意场上日进斗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高中生,让他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他并不后悔,通过这次事件,他发现段玉柱的身体与普通人不同,非常适合练习自己的这套功法,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超越自己。 他向刘昱做眼前的妥协,是因为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暂时息事宁人,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大仙从柜子上搬下一个陶罐,撕开封条,一缕黑烟从罐口冒了出来,黑烟越来越浓,最后幻化成一个脸上刀疤累累,全身肌肉盘虬的男人。 这个肌肉男曾经是川淅有名的乡村恶霸,村里的已婚妇女几乎被他糟蹋了个遍,犹不满足,又打起了年轻未婚女孩的主意。这下可惹了众怒,月黑风高夜,被村民们设计灌醉以后,装进麻袋,扔到河里。 肌肉男战战兢兢地站在周大仙面前,面露畏惧之色,他知道,自己遭罪的时候又到了。 周大仙手指弯曲如钩,左右手轮番伸出,抓向肌肉男魂体。 每一抓,都从肌肉男身上抓下一缕魂魄, 肌肉男发出凄厉的叫声,拼命挣扎,但挪不了几步,就被墙上符箓发出的金光打回原地。 周大仙张开嘴,将抓来的魂魄吃进嘴里,如同吃棉花糖一般。 肌肉男魁梧的身体逐渐变小,最后缩得如同婴儿一样。周大仙的脸色却逐渐好转,浑身的骨节咔咔直响。 看店的小光头正用录音机播放大悲咒歌曲,声音调得极大,在店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从佛龛下面的斗柜里取出本装潢精美的经书,专注地看了起来。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付情景,定会认为小光头是个专心向佛的好和尚。 谁都想不到的是,那本经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包装是佛家经书,实质上是本违禁的带色小说。 小说的内容写得很露骨,通篇的嗯嗯啊啊,更能刺激血气方刚的小光头,于是他看着看着,就有了强烈的反应, 刚刚走了的林听海是个标致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小光头眼睛盯着色书,脑子里胡思乱想,要是能和这样的女子春风一度,死了也是心甘。 小光头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了僧袍,如同战士握住了钢枪。他好像很爱惜自己的武器,不停地擦拭着枪管。 小光头此时把自己当成了色书的主人公,满脑子都是春情,满眼都是白花花的**。 玻璃门吱呀一声响,小光头慌忙把手拿出来,心中生气,眼看就要到紧要关头,偏偏来人打搅了自己的好事。 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郎,瀑布似的长发乌黑靓丽,随意地披散着,粉白透红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启红唇,吐出来的声音让人骨头都酥了:“小师傅,冒昧打搅,不好意思了。” 这女郎身材也是前凸后翘,低胸装露出如同牛奶般洁白的丰润,小光头顿时口干舌燥,说句话也是结结巴巴的:“贫僧……圆通……,见过女施主。” 女郎眨巴着大眼睛,瞥到圆通鼓胀胀的僧袍,捂嘴笑道:“圆通师傅竟还带着师弟一起见人么?” “这……”圆通没想到女郎如此开放,尴尬得更加说不出话来,合上假经书,想塞回斗柜,却不妨被人一把抢走了,就连是怎么抢走的,圆通都想不明白,好像那经书本就该在人家手里。 女郎随意扫了几眼书页,便合上了经书,戏谑地望着圆通道:“我还以为小师傅是位得道高僧,没想到……,唉,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在你手里遭殃。” 圆通偷藏黄书,这要是传出去,师父的店就可以马上关门了,女郎长得天仙一般,心肠却这么狠毒,难道是来踢场子的? 想到这里,圆通的两只眼睛冒出凶光,如同恶狼般盯住了她。由于心情变换,刚才一直膨胀的部位也蔫了下来。 “哎呦,好怕人的眼光,小和尚是想杀人灭口吗?”女郎娇嗔着,作出怕怕的表情,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滑到圆通的僧袍底下,轻车熟路,一把握住了小师弟。 圆通耳边荡起甜腻的气息:“小和尚,遇上我,你想不想还俗呢?” 女郎的发香,体香,口中呼出的热气,让圆通一下子就亢奋起来:“女菩萨,圆通本来就没出家,咱们现在就可以……” 圆通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下体一阵疼痛,立时就老实了。女郎趁势松开了小师弟,格格娇笑道:“吃杏子要等到杏黄,只要你愿意听话,人家娇嫩嫩的身体以后就是你的了,愿不愿意听我的话呀?” 圆通点头如同鸡啄米:“我愿意,我愿意。” 这是个妖精似的女人,圆通像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哪怕挖出心肝给这女人煎汤喝也在所不辞。 “我叫田晶,家住乡下,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被恶鬼纠缠。听邻居说,川淅有个周大仙看香火本领高强,就来找你师父看香火,能否把你师父喊出来?” “这个,我师父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师父一再嘱咐我,不要让人打搅他。”圆通面露难色,他色胆再盛,也不敢因此惹师父发火,太划不来。 田晶小嘴一撇:“刚刚还说听我的话,话才落音,就不听话了,我的心好痛啊,你来摸摸。” 捉住圆通的手,引领着摸向自己胸前。圆通的小心脏剧烈地跳起来,摸着田晶胸前的坚挺,口干舌燥,禁不住一把搂住了她,喘着粗气道:“小妖精,咱们去里屋吧。” 此时的圆通,早把师父的嘱咐抛到了九宵云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要用他的洪荒之力收服这迷人的小妖精。 田晶一声嘤咛,娇羞地闭上眼睛,被圆通拦腰抱起,向内室走去。 周大仙一声大叫,把地下室的符箓震得乱飘。看着袖珍版的肌肉男,周大仙呵呵笑着,从口袋里取出火柴盒大小的木块,扔给了那个魂魄。 他当初离开古墓,回到家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多了个木块,像是从旧棺材板上脱落的。 联想起回家后夜夜见鬼的经历,周大仙收好了木块,也因此得了一番机缘,梦中学会了请鬼上身的法术。 小小的肌肉男看见这个木块,立即扑上去啃噬,木块渗出紫褐色的血迹,被魂体吸食得干干净净。 没多久,肌肉男就恢复了原来大小,化作黑烟,又钻回了陶罐。 周大仙从地上捡起木块,珍而重之地装进口袋,走到柜子跟前,又搬下来一个陶罐。 他正要揭开罐子上的封条,忽然听到从上面传来了某种声音,只得把陶罐放回了原处,关上灯,沿着台阶往回走。 圆通根本没顾得上去想师父究竟去了哪里,精虫上脑,直接把娇媚诱人的田晶横放在床上,还不等站起来脱掉自己的衣服,就被田晶缠住,一双**紧紧地夹住了他。 田晶翻身压住圆通,食指按住了他正要说话的嘴唇,另一只手倏忽钻进僧袍,指尖在圆通胸前画起了圈圈,所到之处,痒麻酥软,引得他一阵阵地哼叽,恍忽间不知自己是否身处梦幻。 衣柜门一声轻响,开了个细细的缝隙,周大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往外瞄,看到了两个人在床上的把戏。 田晶回头,一双泛波秋水正撞上周大仙从柜缝里露出来的黑眼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断脊梁的周大仙 田晶从圆通身上下来,冲着衣柜娇笑道:“堂堂周大仙怎么钻进衣柜里,听徒弟的墙角吗?” 圆通听到师父的名字,登时吓软了,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小心肝砰砰的巨跳不停。 周大仙咳嗽一声,从衣柜里出来,板起了脸喝问:“何方女子竟然调戏我家徒儿?” “哎呦,大仙可真会护犊子,我来这里看香火问事,被你家徒弟调戏,到你嘴里,就成我调戏你徒儿了?”田晶的一笑一颦,让圆通看傻了眼,也顾不得师父在场,眼珠子只管粘在她身上。 “伶牙俐齿。”感到来者不善,周大仙面色阴沉起来,从路道上看,此女绝非和刘昱一路,“走吧,问香火,就去前堂。” 出了内室就是前堂,周大仙也不客气,直接端坐在佛像旁边的太师椅上,圆通端出个香盘,上面摆着几束缠绕各色丝线的贡香。 “取金色丝线的贡香,是问财气;红色丝线问姻缘,黑色是问鬼事。一束香100元,施主请自选。”圆通好像唱经一般,嘴里报着价格,眼睛闪闪烁烁,又想看田晶,又不好意思直盯着看。 田晶从坤包里取出一叠子大票,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在托盘上,纤纤玉手捻了一束黑色丝线缠着的贡香,取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恭敬地插在香炉里。 “请信女跪拜我佛,要问何事说端详。”圆通继续唱道。 田晶冲圆通一笑,俯身跪在蒲团上,两只白玉兔几乎要破衣而出,看得圆通魂飞天外,连师父在旁边都忘记了。 周大仙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记,圆通疼得一激灵,强自收回目光,低头瞑目,装作诵经,眼缝里依旧投出色光,贪婪地在田晶胸脯上搜寻着。 “小女子田晶,近来夜夜噩梦,被鬼上身,请仙家看看,帮我赶走妖孽。”田晶娇滴滴地祝祷。 周大仙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并不愿请神看香火,但是面对此番情景,不看不能善了,只好咬牙吟唱道:“贡香淼淼飘上天,知会天上众神仙。紫薇宫中圣殿开,天兵天将下界来。信女田晶夜惊魂,恶鬼缠身**神,我奉三清老君命,特来殿前问分明。” 唱毕,浑身一颤,从椅子上直挺挺地站起来,双手虚握,气势犹如巨灵神临凡,手握六棱锤,俯视着下界的一切。 跪在蒲团上田晶立时感到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气血翻涌,耳目轰鸣。 “还真有点道行。”田晶暗暗感叹,伸手往裆里一抹,掏出样物事,啪地一声,甩在了香火上。 “啊。”周大仙一声惨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地歪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圆通大惊,急忙扑上去看师父,却看到师父手抖啊抖的,指着灭了香火的物事。圆通上前一看,立即捂上脸,表示眼被闪瞎了。 原来田晶抛出的是沾有污秽的卫生巾,这卫生巾过去叫骑马布,柔柔的,软软的,女性月事贴身必备之物,却少有人知此物还有镇邪破祟之能。 “你是东瀛人?”周大仙厉声问道。 “这你也能看出来?不简单呀,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说看。”田晶从蒲团上站起来,言语中明是夸赞,听在耳朵里却是讽刺意味满满。 “你来自日出之国,即使外貌和华夏人类似,但骨骼还是有区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功法应该是东瀛神道教。”周大仙边说边咳,吐出一口血痰来。 “不错,”田晶双掌轻击,赞道:“自我到华夏以来,你是第一个看出我功法来源的人。”从坤包里取出化妆盒,打开来,拿出粒黯黑色的丹丸,递给周大仙,“你受伤不轻,这个会对你有用。” “阴灵丹?”周大仙伸手接过,疑惑地看着田晶问道,得到她点头确认,随即塞进了口中。 甫一入口,周大仙就感觉到好像有冰刀从口腔划向喉咙,又从喉咙一路划过肚子,掉落丹田,化成一个阴冷的气团在其中集结。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周大仙才长长地吐口浊气,恢复了常态。 周大仙冲田晶深施一礼:“谢谢田晶女士。”阴灵丹极是奇缺,是修炼鬼术者梦寐以求的宝物,这个人情还是要认的。 “周桑,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来找你,是需要你配合我的行动,只要你以后听从安排,好处大大地有。”田晶脸上的轻浮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番对话对于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圆通,那真是兜头的一盆冷水,变脸这么快,真***是个美女蛇。 “我愿意为您服务,请吩咐吧。”周大仙可不管什么脊梁不脊梁的,谁对自己有好处,就对谁马首是瞻。 田晶在周大仙的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周大仙边听边点头。 田晶临走的时候,还冲圆通抛了个媚眼。 看着圆通满脸惆怅的样子,周大仙冷冷地道:“这种女子,你可千万别碰,小心被她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纪天荣在酒店退房,要和观澜一起回家住,房还没退成,就接到徽省河图研究会长的电话,组织上不同意他和观澜的婚事。观澜也接到豫省河图研究会长的电话,要求和纪天荣保持普通朋友关系,不能有其他情感存在。 两位老人相顾无言,无可奈何。这绝对不是南木子从中作梗,而是部分工作人员看到南木子向观澜婆婆示爱,想要讨好南木子,而做出的举措。组织上的严辞中,竟把问题上升到了国家统一,他们俩只是退休,不是退组织,必须服从安排。 中午,川淅县政府在东方宾馆设宴招待了南木子一行,纪天荣和观澜婆婆也参加了宴会,心里再憋屈,表面上还是水波不惊。 参加宴会的,还有飞龙寺的住持慧通,这是个面目憔悴的中年僧人,这年头信佛的人少,寺里的香火几乎断绝,唯有一个失意的大学生,投身在庙里当了小沙弥。 这次享誉海内外的南木子来了川淅,慧通直觉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红着脸,站起来邀请南木子去飞龙寺开办佛学讲座,弘扬佛法。 南木子点头应许,用目光征求川淅县政府成员们的意见,众人纷纷表示要大力支持。 下午,南木子闭门谢客,于静室盘腿端坐,弟子徐若谷侍立一旁。 “你觉得素清和刘昱怎样?”南木子轻扬寿眉,沉声问道。 “素清如清澈小溪,一望可知还没入道法门径;刘昱混沌一片,像是有点门道,仔细看,又丝毫看不出修炼的迹象。” 南木子一见到素清和刘昱,就看出二人是修习道法的好苗子。得知他们与观澜的关系后,就让徐若谷和他们一起游玩,借机观察修为深浅。 “他们说,对联被一只乌鸦偷食。此乌鸦必是灵物,而灵物,不会无故出现在世间,其必有主。”南木子分析道:“能自由进出观澜家的人,只有素清和刘昱,你觉得这二人中,谁有可能是灵物的主人?”。 “怎么可能?师父,你这么高深的道行尚且没有灵宠,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有?”徐若谷连连摇头,打死都不信那两个道法白脖会有灵宠。 “你是不是有点嫉妒?”南木子听出弟子语气中的酸味,脸色凝重起来:“嫉妒乃修道大敌,一旦被嫉妒之心占了上风,道缘几近于断绝。”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明白。”师父对自己一直和颜悦色,从未像现在这般严肃,徐若谷吓得不轻,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师父看得一清二楚。 “无论道法,佛法,都是讲究一个缘分,缘分即因果。有些人穷极一生修道,到死也摸不着门径,有些人机缘巧合,于一瞬间明悟,竟能成就大道。”南木子目光如炬,慈眉善目中不失威仪。 “若谷,若刘昱真是未来破局之人,你当竭力追随,或许能使你有所突破。”按徐若谷的命理,将来必能成就大器,这也是南木子收他为关门弟子的原因。近年来,徐若谷学业上进展神速,在海内外也有了一定的威名,但是,作为师父的南木子,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在世俗人的眼里神乎其神,在他看来,却是遇到了瓶颈,需要遇到一个好的机缘。 他带徐若谷来川淅,一来是想找破局之人,另一个心思就是帮徒弟寻个机缘。此地既有灵宠现迹,那么,机缘还会远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慧通 川淅县电视台发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新闻:享誉海内外的国学大师南木子即将在飞龙寺举行佛法会,为川淅祈福。 一时间川淅的大街小巷,乃至乡村都沸腾起来。很多人对法会并不感兴趣,而是那新闻上还说了,届时,豫省武术界也将在飞龙寺举行比武大赛,为法会助兴,武术冠军不但可以得到武术协会颁发的荣誉证书和奖金,还会得到南木子大师赠送的武学秘籍。 天下功夫出少林,但少林的武学秘籍在解放前被掳走不少,带去了小岛。武林人士每每提起此事,都气得捶胸顿足,但小岛孤悬海外,天高地远,也无可奈何。这次南木子要赠送武学秘籍,知名不知名的武学门派都开始摩拳擦掌了。 密报传到燕城,一号首长立即召见了初老和赵功达,询问相关事宜。 “南木子贸贸然去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一号首长身着银灰色中山装,推了推黑色眼镜框,看向国安总局领导。 “根据豫省国安部门的消息,参与其中的倭国间谍已经被严密监控,目前这些人都停止了动静,但不排除他们会在举行法会的时候捣乱。” “密令下去,如果发现倭国间谍有异动,格杀勿论。”一号首长脸上露出狠戾之色,用手掌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是。” “部队方面是怎样安排的?”一号首长又看向身着戎装的上将。 “已经以拉练的名义调去了野战团,密布在川淅周边,确保万无一失。” “野战团需要有战斗经验的,新兵蛋子千万别用。”一号首长叮嘱道。 “野狼野战团一直在南战中发挥着重大作用,这次刚换防回来,就被我调来了。”上将有点自得,野狼野战团可是他最拿得出手的家底。 “初老,你推演的南木子这次川淅之行,结局如何?”一号首长问道。 “天机混沌,云雾蒸腾;鲲鹏展翅,鱼跃龙门。”初老回了这几句,就不再说话,闭目休息。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只有初老才敢有这样的姿态,换了别人,谁敢对一号首长摆这样的谱。 初老历经长征,抗日,解放战争,以及建国后对外的谋略,被历届领导人倚为股肱之臣。对初老的态度,一号首长丝毫不觉得尴尬,初老夤夜前来已是给了足够的面子。 “首长,我已派弟子叶刚秘密去了川淅,一旦隐世家族的人出现,他会第一时间处理和解决,请首长放心。”赵功达站起来,主动向首长汇报自己的未雨绸缪。 “好了,都回去吧,辛苦大家了。”首长揉了揉太阳穴,熬夜的滋味谁都不好受。 飞龙寺位于飞龙山的龙头处,始建于民国初期。战乱时,香火极盛,僧侣也多。建国后的大**中,飞龙寺被捣毁。僧侣们被挂牌游街,熬过折磨的,选择了还俗,熬不过的,如今坟头上已经蒿草萋萋。 慧通不知俗家何许,十年前手持度牒以及省宗协的文件,要求川淅县支持重建飞龙寺。县政府表示穷乡僻壤,财政支出困难,还是扶贫县,经济上无法支援,就在口头上给予了极大的鼓励。 好在慧通只要求政策上的支持,经济上靠自家化缘解决。慧通也算得上是能人,仅用了半年时间,就重建了飞龙寺,使川淅有了上规模的寺院,还因此进了县政协。 飞龙寺重建以后,曾热闹过一阶段,后来就渐渐冷清下来。不少善男信女言说,飞龙寺有点邪门,里面一年四季都有冷飕飕的风吹着,大太阳都驱不走寺里的阴寒劲儿。 寺里香火不旺,慧通一点也不着急,每天就是早课,打坐,晚课,一切事务都交于小沙弥打理。 方丈室内,摆放着一台东芝彩电,正播放着川淅新闻,慧通一扫平日里的憔悴形态,边看边笑。过一会又站起身,走到室内供奉的佛像跟前。 佛像庄严肃穆,眉间一点“白毫相光”,在《阿弥陀赞》里有“白毫宛转五须弥,绀目澄清四大海”之说,即佛法无边广大之意。 慧通目光冷厉,毫无忌讳地用手指按到白毫上,伴着一阵“喳喳”声响,佛像前的地板向两边自动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慧通的耳朵像猫耳朵一样,转动了几下,没有听到任何异常,这才快步下了洞穴。洞口的地板在他身后又逐渐恢复原样,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方丈室少了慧通。 这是一条向下的隧道,洞壁上挂着电灯。慧通沿着台阶往下走,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下面豁然开朗。灯火通明处,竟有数不清的木牌,每个木牌上都刻着个东瀛名字。 慧通停在一个巨大的水盘前,水盘里有个木勺。他左手拿起木勺,向右手冲水,再用右手拿木勺向左手冲水,又用勺里的水漱口,最后用勺子里剩下的水冲洗木勺柄。整串动作下来,只用了一勺水。 慧通放下木勺,伸手抓住根下垂的绳子,轻轻地拽了两下,地穴里就响起了风铃的声音。 慧通向那些木牌位深深地鞠躬两次,击掌合十,再深鞠一躬,这才用倭语叽里咕噜地念叨起来。 随着他的念叨,一缕缕黑烟从木牌位下面飘逸出来,逐渐幻化成一个个身着九八式军服的倭**人。 这些军人中,有军官,也有士兵,个个瘦弱不堪,好像大病初愈。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们的凶神恶煞,瞪起牛蛋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慧通。 慧通不见丝毫紧张,继续用倭语念叨经文。渐渐地,渐渐地,那些倭军魂魄一点点强壮起来,化成浓密的黑烟潜回木牌位。 慧通满意地笑了,又鞠躬两次,转身顺着原路回到方丈室。关上密门的瞬间,他耳朵一动,人如风一样迅疾地跑到方丈室外。 只见月光如水,倾泻在地面上,却是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刘昱一下午被关在家里,纪天荣和观澜婆婆轮番上课,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躲着南木子,万一撞见,也要装傻充愣,千万别露出自己会道法的迹象。二老这番作为,真像父母交代孩子,千万别吃人家的糖果,小心人贩子一样。 刘昱头都被说大了,一个劲地点头答应,幸好孙可儿打电话过来找他。如同救命稻草,刘昱接了电话,就急忙忙离开了家,打了辆车,飞速地赶到了达摩武校。 苗大棒子早就等候在学校门口,看见刘昱,挤眉弄眼地说道:“昱哥,你再不来,可儿就要杀到你家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刘昱笑道。 “领导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快去办公室吧。”苗大棒子自知身份,从来不乱打听,他要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把红红也安排到这个学校来。 刘昱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孙可儿和黄兰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看到刘昱来了,都是面露喜色。 黄兰比较矜持,闪着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刘昱,好像要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少了什么。 孙可儿却一个箭步冲到刘昱跟前,在他胸口捣了一拳,嗔道:“你这个老板还知道来?这个破摊子,我和兰兰也不想管了。” “我不是还在上学吗?要不,我不上学,咱们一起打理这个学校吧?”刘昱一脸苦笑,不知道孙可儿发的哪门子火。 “想得美,我要努力挣钱,供你上大学呢。”孙可儿立马就不干了。 黄兰拍手笑道:“可儿要供秀才读书考状元了。” 孙可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脸一红:“臭兰兰,这状元公也有你的一半。” “我才不跟着你做小呢,留给你自己吧。”兰兰怼了回去。 “看姐姐说的,你做大,我做小,好不好?” “都别争了,你两个,我都收了,没有大小之分,两头大,怎样?”刘昱要当和事佬。 “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黄兰被这两个闹的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 三人收起嬉闹的小儿女态,端坐在办公桌前,开始讨论正事。 原来县体委给达摩武校下了通知,作为川淅的品牌武校,一定要参加飞龙寺举行的武术大会,为川淅争光。其实,即使体委不下这个通知,达摩武校也会积极参加,这毕竟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张春华的病 她们俩个已经安排下去,让老师们抓紧训练骨干学生,但最终挑大梁的,还是孙可儿。 孙可儿曾连续两年蝉联豫省武术大赛冠军,上过豫省春晚。但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练的都是花拳绣腿,也就是看着好看,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挨打的份。 刘昱在擂台和尹长义对打,后来又击败校长王涛,这一切都被可儿看在眼里。因此,在可儿心里,刘昱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次武术比赛,说啥也得把他拉上。 黄兰听可儿说刘昱如何如何厉害,听得心里猫抓一般,也想让刘昱代表达摩武校出战。 刘昱总不能说纪天荣和观澜婆婆要自己隐藏实力,沉思一会,道:“比赛那天,我肯定会去,不过,我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出现,你们给我准备一套武校的练功服,到时候,我冒充你们的学生参加比赛,怎么样?” 孙可儿拍手道:“好啊,你真是太聪明了。”看刘昱的眼神更是桃花乱飞。 黄兰也赞同,三人达成一致,刘昱陪她们吃了晚饭,两个美女一左一右把刘昱夹在中间,争相帮他布菜,刘昱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只是苦了胃口,吃撑也很难受的。 转眼间又到了周一,刘昱没有着急去找校长,倒是先回了三六班。在这个班没上多久的课,但结识了刘詹岳和谭剑两个兄弟。就算要转进三一班,也不能不声不响地离开。 刚走到三六班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刘昱是我们三六班的骄傲,对不对?”刘詹岳振臂高呼。 “对,刘昱让我们班扬眉吐气,他是最棒的。”以前不怎么看好刘昱的同学也高呼起来。 “刘昱,我爱你。”一个胖女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刘昱的涛涛爱意,大声喊了出来。 “昱哥,我爱你。”谭剑的声音同样不落下风。 “你个小贱人,昱哥不搞基。”刘詹岳一点不给谭剑留面子,教室里一片哄笑。 “谢谢大家,谢谢同学们。”刘昱有点小感动,瞬间做了个决定,站到讲台上,对班里的同学说道:“同学们,我们三六班不是渣渣,只要我们努力,一样可以进入尖子班。” “我是全校闻名的白卷之王,通过努力,就能让学校对我刮目相看。咱们班的同学,哪个成绩不比我好?我能做到的,大家难道做不到吗?” “能。” “一定能。” “昱哥,你别去三一班了,就留在三六班,你是咱们班的旗帜,带领我们冲刺吧。”谭剑眼神热切地喊道。 谭剑本来对学习不怎么在意,刘昱的这次**丝逆袭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他决定在学习方面也要向刘昱靠拢,争取考入名牌大学。 就是因为他今天的决定,使自己的未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成功地考入了名牌大学。又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留校任教,最终他放弃了铁饭碗,毅然去了南方办学,成为粤省有名的教育家,当然,这是后话。 谭剑这一嗓子,让大家不由一愣。人家好不容易进了尖子班,怎么可能会继续留在这个渣班?又佩服起谭剑的勇气,如果刘昱真的留在三六班,这样的奇才,说不定就能带领三六班杀出重围。 教室里陷入寂静,大家眼巴巴地看着刘昱,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决定。 “想得美。我好不容易转进三一班,还会留在这里?”刘昱玩味地看着谭剑。 大家的心跌入谷底,明知刘昱的离开是人之常情,但失落还是难免的。很多人都懊悔当初怎么没好好和刘昱交往,使他对这个班产生感情。 “昱哥,你去三一班吧,我们无条件支持你,即使你离开了,照样是我们三六班的骄傲,因为你是从三六班走出来的。”刘詹岳显得比较善解人意。 “对,你仍旧是我们三六班的。” “我们三六班是你强大的后盾,要是你在三一班混的不如意,还回来吧。” “刘詹岳的意思是赶我走了?”刘昱又把目光看向刘詹岳,笑道:“我这个人就是怪脾气,赶我走?我还就不走了,就留在三六班了。” “真的假的?不要忽悠我们。”刚才向刘昱示爱的胖女生激动得圆脸通红。 “你都说爱我了,我再走的话,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刘昱一本正经地和胖女生开起了玩笑。 “你真的愿意为我留在三六班?”胖女生心脏剧烈跳动,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期盼。 “别臭美了,要想让昱哥喜欢你,先去减个肥。”刘詹岳无情地打击着胖女生。 “好,只要刘昱愿意留在三六班,我一定减肥。昱哥,说话算话,咱们拉钩。”胖女生膀大腰圆,几下子就挤到刘昱跟前,伸出胖乎乎的手和刘昱拉钩。 刘昱伸出手和她拉了勾,班里更加轰动,男生们拥了上来,欢呼着把刘昱抛向空中。 四大金刚躲在角落里,一阵阵悲哀涌上心头。老大抛弃了他们,去了三一班,而对头刘昱却留在了三六班,看看人家的义气,再想想老大的薄情,看来真是跟错主子了。 张春华眼里充满怨毒,她嘴唇青紫,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身上冷的象时时刻刻浸泡在冰水里。 自从她被段玉柱当成礼物送给了周大仙,身体每况愈下,不停地做噩梦,每次梦中都在和几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纠缠,自己在梦中欲仙欲死,醒来后全身虚脱般无力。 她忽然想起刘昱说她有病的话,难道真的有病了?还是被刘昱咒的? 对,肯定是被刘昱诅咒了,这人处处透着邪门。张春华决定今天放学后找周大仙讨个方法,让他帮着解除诅咒。 刘昱没注意张春华和四大金刚的表情,直接去校长室,把要留在三六班的打算告诉了郭校长。 郭校长哪里肯依,把三一班的种种好处都抛了出来,无奈刘昱心意已定,任凭郭校长舌灿莲花,就是一个心思要留在三六班。 郭校长气得七窍生烟,一脚把刘昱踹出办公室,大骂朽木不可雕也。等刘昱走后,连忙给观澜婆婆打了电话,希望她老人家劝劝刘昱,不要一意孤行。不料观澜婆婆却说“尊重孩子的意见”。 因为刘昱的缘故,三六班的学习风气大为改观,积极举手提问,认真完成作业,这些现象让科任老师很感好奇,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班级。 黄联金听说刘昱愿意留在三六班,激动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不停地在办公室踱步。可惜办公室只有他一人,其余老师都去上课了,没人分享他的快乐。 这时候,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黄联金望着门口,看是谁在上课时间跑来办公室。 门被轻轻推开,张春华走了进来,她一反平时的妖娆作态,变得弱不禁风起来。 “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回宿舍。”张春华连声音也是细细小小的。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让我摸摸额头。”黄联金此时是真的担心张春华生病。 “啊,额头这么凉,那就不是发烧。”黄联金认为只要不是发烧,就没有大问题,不过她额头凉得也不正常,像是摸到了冰块。 张春华一把捉住黄联金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低声道:“老师,我的心跳得厉害,你摸摸。” 黄联金的手被动地触到了张春华胸前的柔软,心里的火苗蹭地窜了上来,但他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并不敢进一步发展。 自从和周大仙春风一度后,张春华的身体一直处于亢奋状态。黄联金的垂涎,她心知肚明。现在趁着办公室没有别人,套套近乎,好让他批准自己回宿舍睡觉。 “黄老师,你好坏,乱摸人家那里。”张春华故作娇羞地说道:“黄老师,你批准我回宿舍休息吧,要是不放心,就送我去,好不好?” 张春华贴着黄联金的耳朵说话,让他更加地心猿意马,手指一捻,捏住了硬硬的颗粒。 张春华嘤咛一声,伸手打开了黄联金的猪爪子,娇嗔道:“老师,要规矩点哦,我还是您的学生呢。” 黄联金讪讪地收回咸猪手,道:“好吧,我批准你回宿舍,千万不要乱跑,别给我惹事。” 张春华蜻蜓点水般在黄联金的疙瘩脸上轻吻了下,又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下他的敏感部位,水蛇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黄联金若是早知道张春华这一去会惹出滔天大事,死都不会批准她回宿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爱情故事 张春华手拿班主任的批条,离开了办公室,正想下楼去宿舍,发现楼梯上坐着个身穿红衣的女生,头埋在两腿中间,乌黑的长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脸,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张春华同情心泛滥,暂时忘记了身体不舒服,关心起别人来。 那女孩听到有人问话,好像很怕被人知道自己哭,立即止住哭声,站起来,扭头往楼上走。 “哎,你怎么回事?”张春华怕女孩想不开,追了上去。 红衣女孩上楼的速度并不快,张春华却追不上她,哪怕使尽了力气加快脚步,也是不行。 张春华一心追她,并没有细想:为什么这个女生会坐在楼梯上哭泣,怎么没被老师和同学发现?她更想不到,自己紧追慢赶,竟然一路从教学楼追到了实验楼的顶层。 红衣女在这里停了下来,冷风嗖嗖地,吹得她头发飘散,脸色比张春华还要苍白,阴测测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春华。 张春华气喘吁吁,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你这个同学,怎么走得这样快?跟姐说说,谁欺负你了,姐帮你报仇。” “我不能说,说了,你也帮不了我,我的命真苦哇。”红衣女叹了一口气,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悲切。 张春华被哭声打动,也陷入悲苦的情绪中,想起自己的境遇,不由得跟着掉眼泪。 “你哭什么?可以告诉我吗?”红衣女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凑到张春华跟前。 “我是个农村出来的学生,老家的人都是重男轻女,女孩子初中毕业以后,就不再上学。因为我成绩好,是我们村唯一能上高中的女孩。”张春华觉得这红衣女很亲切,心里话止不住掏了出来。 “到了这个学校,跟县城的学生一比,我的成绩成了渣渣,一直都是在差班。因为是农村人,被同学们看不起,丢了东西,首先怀疑的就是我。家里穷,买不起时髦的衣服,又被同学们耻笑。” “我知道,我这样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就自暴自弃,想找个家庭经济好的同学谈谈对象,也是条出路。” “那你找到对象了吗?”红衣女关切地问道。 “找到了,是我们班的段玉柱,为了能拴住他,我把身体都给他了。我很爱他,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要我死,我也毫不犹豫。”张春华回忆起和段玉柱的初恋经历,脸上露出些许红晕。 “他爱你吗?” “当然了,要是不爱我,怎么会这样离不开我?只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破坏了,我恨死他了。”张春华咬牙切齿地攥起了拳头。 “你们被人插足了?” “那倒不是,是班里来了个叫刘昱的新生,处处和我们做对。段玉柱打又打不过,就找他表叔帮忙。为了让他表叔答应帮忙,把我送给了表叔。”说到这里,张春华黯然低下头,抹起了眼泪。 “啊,段玉柱怎么能这样?这还是人吗?他以后还会要你吗?”红衣女孩暴躁起来,跺着脚为张春华鸣不平。 “我不怪段玉柱,我只怪刘昱,要是没有他,就没有这么多事。”直到现在,张春华心里还是袒护着段玉柱。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的。”红衣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起来,眼珠刹那间变得血红。 “姐,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过了片刻,红衣女恢复了平静,问道。 “想啊,刚才就问你了。”张春华说出了内心的烦恼,感觉好受多了。 “我和你相反,我家是城里的。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爸妈都很疼我,从小到大,没有大声说过我,更别说打我了。他们一直教育我,要与人为善,我在大街上见到乞丐,都会把口袋里的钱全掏给他们。同学们说我傻,说那些乞丐是骗子,但我不在乎,那是我的爱心。” “我和他,是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长得很帅,学习成绩又好,我是班花,他是校草。我们都是班干部,在一起的时间多些,就这样,我渐渐地爱上了他,后来他偷偷塞给我一封情书,我们就恋爱了。”红衣女此时也陷入了幸福的回忆。 “你们从高一就开始了?” “是的,我们是早恋,不敢公开,怕老师知道。他是从农村来的,家里条件不好,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常常在经济上接济他。高中三年,他的衣服都是我用压岁钱买的。在高三的时候,我们看了一个夜场电影,之后,我们就……” “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当时真傻,不懂得采取安全措施,到了高三下半学期,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已经怀了五个月。” “啊?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了?那你们可以结婚啊。”张春华心里一惊,伸手就摸向红衣女的肚子。 红衣女后退一步,躲开了张春华的手,接着道:“我当时吓坏了,这可怎么办?我哭着找他拿注意,他要我去做引产。”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做引产会有生命危险。我想退学结婚。可是,没想到,他不同意退学,他一定要继续上学,并且要考上大学。” “我只好每天用布紧紧地裹住肚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怎么能瞒得住?快要临产的时候,我约他来这里最后谈谈,当时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跳楼自杀。” “他来了吗?”张春华急切地问道,她完全沉浸在红衣女的凄婉爱情中了。 “如果他来了,我就不会在这里。”红衣女横眉怒目,赤红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到底怎么了?你是人还是鬼?”张春华瞬间明白眼前的红衣女绝非人类,她吓得两腿发抖,想要逃,却迈不开脚步。 “你也是鬼,你是个胆小鬼。”红衣女厉声喝道:“我直等到中午,也没有等到他。我听说过,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自杀,会变成恶鬼,如果穿着红衣服自杀,就会变成能索命的厉鬼。我就在十二点,穿着这件红衣服,从这里跳了下去。” 张春华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向外推拒着,哭喊道:“你别过来,我和你无冤无仇。” “我不会害你,我来是救你的,是为你报仇的。”红衣女慢慢靠近张春华,轻声地劝慰着。 “我不要你帮我报仇,你自己的仇都还没报,你千万别过来。”张春华真想撒腿就跑,但双腿一丝力气都无。 “哈,谁说我没有报仇?我死后七天就索了他的命。”红衣女冷冷地笑一声,道:“头七的时候,他假模假样,来这里忏悔,求我原谅他。“ “我就现出身形,带着我们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想要告诉他‘只要一家团聚,就原谅他’,结果呢,他吓得没头没脑地乱蹿,从这里掉下去了。” “啊,就在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会不会也在这里?”既然跑不掉,又看这女鬼没有明显的恶意,张春华又来了点胆子。 “很久了,久得我都记不得了……”红衣女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头道:“现在陪着我的,只有孩子了。” 等红衣女再转过头的时候,怀里多了个血淋淋的婴儿,挣出一双小手来伸向了张春华。 “啊。”张春华吓得肾上腺激素急速飙升,险些晕过去。 “他本来游荡在阴阳两界间,你的仇人刘昱送他进了轮回,我和你,有着共同的敌人-刘昱,我和你也有着共同的男人。”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你有共同的男人,难道你的男人是周大仙?”张春华尖叫道。 “他死了以后,那个周大仙买走了他的骨殖,禁锢了他,让他帮着做恶事。周大仙上你的时候,你被几个鬼轮了,其中就有我的男人。”红衣女冰冷的语气里带上了些须酸味。 “我就说周大仙本来不行了,后来不知怎么又来了劲呢,原来是这样。”张春华恍然大悟。 “我和他同属人间不留,地府不收的鬼魂,也算得上是一家团聚了,凭空出现一个刘昱,硬是强迫他入了轮回,同样是这个刘昱,毁了你的姻缘,难道你不想报仇吗?”红衣女出口激将张春华:“我是一定要报仇的,你要是不想报仇,就从原路回去吧。” “我想报仇,我也要刘昱付出代价,快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报仇?”张春华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忘记了鬼带来的恐惧。 “你看那里。”红衣女用手指向了走廊尽头:“那面墙的中间位置有块浮砖,你把浮砖抽出,下面有张黄裱纸,你把它取出来,从这里扔下去,刘昱就会来寻死了。” “好。”张春华一听这么简单,就走到墙边,一块块地摸砖,果然有一块墙砖是松动的。她使劲抠住浮砖抽出来,下面果然有一张纸。取出来一看,正是红衣女说的黄裱纸,上面还画着扭曲的红线。 张春华拿着黄裱纸,要交给红衣女,红衣女吓得飞速后退,惊惶地喊道:“不要给我,快扔下去,快扔下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替死 张春华听红衣女声音急切,忙把黄裱纸扔了下去。那张纸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飘飘转转地从六楼荡了下去。 张春华纸一脱手,红衣女立即恢复了平静的情绪,甚至脸上还浮现出喜悦的神情, 她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圈住了张春华的腰,像是要拥抱她一般。 张春华脑子昏涨涨的,等她略微有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是站在顶楼边缘。她往下一看,就吓得死命要往回缩。 红衣女厉声喝道:“你个胆小鬼,不是想报仇吗?想报仇就从这里跳下去。”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喧嚣着出了教室。 忽然,有人喊道:“快看,实验楼顶站个人,想跳楼呢。” “啊,还真是的,这是谁呀?” “那是个女的,长头发,是个女孩要跳楼。” “三六班的张春华,我认识她。”一个女生说道。 学生们都跑去围在实验楼下面,一些老师也闻讯赶了过来。 黄联金两腿软得走不动,被几个学生架了过来。 “黄老师,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黄联金过来,郭校长赶忙问原因。 “郭校长,我也不知道,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她在去办公室找我请假,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宿舍休息,我就批准了。哪想到她会跑到楼顶上去。”黄联金苦楚着脸说明了情况。 郭校长朝楼顶大声喊道:“张春华同学,有什么问题,老师会给你做主,千万别干傻事。” 政教主任道:“已经关闭了学校大门,正在告诫学生,不得对外传这个消息。” 林静雅跑到校长跟前,悄声道:“校长,我报过警了,消防队正赶往这里施救。” 校长向林静雅投去赞许的一瞥,又向楼顶望去,只见张春华在楼顶边缘处打摆晃悠,一阵大风都能刮下来。 有老师拿来了床单,几个人扯住床单四角,也往上看着。 三六班的学生一听自己班的同学要自杀,更是跑得飞快,刘昱被刘詹岳和谭剑拉着,也跑过来看。 张春华望着人群中的刘昱,眼里充满了怨毒,高声喊道:“刘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卧槽,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刘昱直接爆了粗口,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得罪了张春华,能让她生出寻死的心来。 郭校长一把抓住刘昱:“刘昱,到底怎么回事?” 很多老师和学生不免想到,会不会是刘昱非礼了这个女生。 成功地给刘昱泼上了污水,张春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伸开双臂,像大鸟一样飞了下来,速度比鸟还要快。 张春华脑浆迸裂,血污一地,十二点的钟声正远远传来。 周围的学生发出惊叫,有的人受不了刺激呕吐起来。 郭校长还算镇定,指挥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老师道:“把刘昱关到办公室去,等警官来调查。” 尽管观澜大师对学校有恩,但现在出了人命,还是先限制刘昱的行动再说。 郭大路心里别提多懊恼了,县政府一再强调,近日千万要保证安定,别出任何乱子。娘的,这第一个乱子就出在自己管的学校。啥都别说了,赶紧给教委领导打电话,还要给观澜大师打电话,看是不是镇物出了事。 刘昱此时百口难辩,在办公室关了没多久,警局就来人带走了他。 观澜婆婆和纪天荣飞速赶到了学校,张春华的尸体已送去县医院的停尸房,地上只有警员用粉笔画的印记和一大片血污。 “看,符纸在这里。”观澜婆婆一眼就看到了血污附近的符纸,那是她亲自用朱砂画的镇物。 “谁把这符纸拿出来的?这秘密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观澜婆婆看着郭校长问道。 “是那东西又出来作祟了?我也不知道这符纸是怎么回事,谁会把它拿出来呢?”郭大路叫苦不迭,当初学校一直闹鬼,找过很多术界高手来这里作法,但真正能起到作用的,还是观澜大师。 安放镇物的时候,为了保密起见,只有郭大路一人知道,但现在是谁取出了镇物,使那红衣女出来作怪害人呢? “我们上去看看吧。”观澜婆婆说道。 “这位是?”郭大路犹豫了下,指着纪天荣问道,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种事。 “这是外子,你喊纪叔叔就行了。”观澜说道,虽然上级不允许他们结婚,但她私下还是以纪天荣为夫的。 纪天荣闻言,心中感动,温柔地看了观澜一眼。 “纪叔叔好,咱们一起上去吧。”郭大路看这架势,哪里还敢拒绝,三人顺着楼梯上了六楼。 到了顶层,郭大路往墙上一看,发现浮砖已不在原处,再一摸,黄裱纸不见了踪影,他冲观澜咧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纪天荣没有陪在观澜身边,而是一个人来回地踱着步,如果仔细察看,就会发现纪天荣踱步有着一定的规律。他边走,边用手指掐算着,最后停了下来。 “老纪,情况怎么样?”观澜看纪天荣有了结果,上前问道。 “她走了,今天的这个女孩成了她的替身。”纪天荣一锤定音。 “唉,这样也好,她怨念太重,能进入轮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观澜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什么替身?”郭大路听不懂他们打的机锋。 为了把刘昱从这件麻烦事中撇清出来,观澜把红衣女找替死鬼的前后情形讲了一遍。 红衣女一尸两命,化为厉鬼,头七索了男朋友的命,使得学校在短短几天时间连出两桩跳楼事件,当时郭校长刚到学校任职,没经历过这种恶**件,紧张之下请了观澜救场。 观澜施法收了红衣女,又觉得这孩子命运太苦,不忍她魂飞魄散就此消亡,这才在墙上安放镇物,留她魂魄。 如果是别的法界术士,恐怕会直接灭了红衣女,但这样一来,有违天和;如果把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则会增长她的戾气,一旦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观澜的镇物比较平和,把红衣女困在实验楼顶层,不让她出去作祟。 这么多年,除了害张春华,红衣女并没有其它恶行,这要归功于观澜的符纸。而红衣女并不甘被困,她大仇已报,早想找活人替死以求自己能入轮回。 红衣女魂体不能出实验楼顶层,便幻化出个影子,把张春华诱到魂体所在地,渐渐迷惑张春华的心智,以使她最终跳楼。 她选择张春华,也是有原因的。张春华和周大仙交合时被鬼物轮番上身,浸染得一身鬼气,才能受她幻影引诱,一步步走上死路。 如果是阳气旺盛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幻影,她自然无从下手;如果不是张春华把符纸取出来丢下楼,她甚至没有能力蛊惑张春华跳楼,可见观澜的法术和镇物并不是徒有虚名。 归根结底,这件事的缘由就是红衣女寻替死鬼,与刘昱无关。 “那以后就没事了?”郭大路忐忑地问道。 “她走了,没她的事了,眼下的这个却有些麻烦。”观澜婆婆叹了口气。 “你是说刚刚跳楼的这个学生吗?不用担心,家长那里我来做工作,一定不会讹着刘昱的。”郭大路以为观澜担心孙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女学生死的时候,刚刚十二点吧。”观澜问道。 “是啊,落地的时候,钟楼刚敲十二点的钟声。”郭大路暗自佩服观澜的准确推断。 “麻烦就出在这里,死在正午十二点,大凶,死后的头七,二七,三七必出来作祟。这里是学校,又不能停课一个月避灾。”纪天荣插话道。 “啊,这个死妮子,死了还要出来害人。”郭大路气得直跺脚,眼下正是特殊时期,没想到越怕事越出事。 “两位大师,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郭大路就差跪地上苦苦哀求了。 “这可是咱们川淅的重点中学,都是莘莘学子,未来的栋梁,二位大师有好生之德,学校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那只能做法事了,”观澜语气一转,问道:“你敢让我们在学校做法事?” 郭大路哪里敢答应,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大师,别拿我开玩笑了,咱这是学校,传播科学知识的地方,要是在这里做法事,一传出去,学校就等着关门吧。” 纪天荣拉着观澜就要下楼,道:“走吧,这局面,谁也没办法,咱们孙子还在警局关着呢。” 郭大路这时候再不明白两位老人的心思,那二十年的官场就白混了,连连保证道:“我这就去警局说明情况,这件事和刘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全校师生都可以作证。” “嗯,好吧,这里有张符,你先放在原来的地方,至少这几天不会出事。”纪天荣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郭大路。 郭大路双手接过,迅速放了进去,生怕放晚了,张春华就会跑出来作怪。 恭谨地把两位老人送走,郭大路又马不停蹄地跑去警局,要把刘昱带回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魅门少主 刘昱被查案的警官不停地讯问各种问题,早已不耐烦,郭大路来的正是时候,把张春华以自杀来陷害刘昱的因由说了一番,和刘昱的答话一印证,也就没了理由继续扣押刘昱,让郭大路把他领了回去。 县教委得到一中的消息,极为重视,马上向县政府作了汇报。曹县长气得直拍桌子,立即给张春华家所在的乡长打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家长,白天黑夜都要有人看守。又派工作组进驻县一中,作好善后工作。 刘昱被接回家以后,就看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在客厅正襟危坐。刘昱心中惭愧,才来县城多久,不断地让奶奶给自己擦屁股,现在又搭上了纪爷爷。 观澜微笑道:“孩子,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这事不怪你。” 纪天荣手捧个小紫砂壶,吸溜了口茶,道:“刚才我和你奶奶合计了,这事虽不能怪你,但也和你有因果关系。这样吧,你近来先别上学了,在家里休养几天。学校那里,我们已经帮你请假了。” 刘昱上学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他对学习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二老让自己在家休息,那正是求之不得。 中午的饭菜是纪天荣亲自下厨烧的,刘昱吃得津津有味。看二老你帮我夹菜,我帮你盛米,秀着恩爱,刘昱快速扒拉着吃完了饭,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昱躺在床上,把和张春华相识的经过,一点不拉地捋了一遍,终于想到了其中的蹊跷。在和段玉柱pk的时候,张春华面露青白色,那是阴寒蚀骨的表象,自己好心提醒她,却被她怼了回来,好心落了个驴肝肺。 她和段玉柱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在班里是众所周知的,段玉柱是正常人,即使和她交合,也不会造成阴寒。难道会是其他人和她交合,让脏东西乘机占了便宜? 当时的心思都在和段玉柱pk上,没有当回事,如果当时自己再认真一些,帮她医治,或许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刘昱主意打定,就下了床,从里面把门插上,呼唤王奎出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唤,王奎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联想到以前呼唤王奎不出现的原因,刘昱猛然明白,是了,纪爷爷和观澜奶奶都在家,又是道术高深之人,王奎哪里敢冒泡? 段玉柱进了三一班,本应该是高兴的事,但班里的学生明显对他态度冷淡。 上午的三节课,段玉柱度日如年,真想退回三六班。三六班是差班不假,但那里有对自己前呼后拥的小弟,还有张春华擦前蹭后地献殷勤。 段玉柱现在才知道别人所说的“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含义了,这可能就是刘昱不来三一班的原因吧,看来这次pk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春华跳楼的时候,段玉柱也在人群里,那一刻,他真想扑上去,却被小弟们紧紧拉住了。 四大金刚拉着段玉柱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找了个包厢。 “春华,我一定要给你报仇,我发血誓。”段玉柱坐在桌子跟前,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柱子哥,嫂子肯定被刘昱那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恨刘昱?”鬣狗愤愤地道。 “咱们应该去警局,要求验尸,如果在嫂子身体里找到刘昱的体液,还怕弄不死他?”苏二毛阴险地出主意。 “瞎说,咱们嫂子怎么能看上刘昱那混蛋?你们这不是恶心柱子哥吗?”金钱豹和他们两个抬起杠来。 “都***少说两句,让老子静静。”段玉柱看几个小弟吵吵,心头火更大了。 四大金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胡乱说话。 “你们几个在这里吃饭,我出去有事,记得下午帮我请假。”段玉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玉柱走了,没付饭钱就走了。几个小弟向来都是吃喝段玉柱的,眼看饭菜就要端上来,这正主走了,等会怎么收场? 苏二毛脑子快,喊了一声:“柱子哥,你等等我。”跑了出去。 鬣狗一看,心里来了主意,喊道:“苏二毛,你先别走,我找你说个事。”也跟着跑出了饭店。 金钱豹用手一捂肚子,痛苦地说道:“卧槽,早上吃坏了肚子,得赶紧去卫生间。” 金刚傻乎乎地关心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金钱豹捂着肚子躬着腰,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我拉一会就好。”一步一挪地出了包间,回头看没人跟上来,飞一般地跑了。 包间内就剩金刚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快吃饭了,跑的都不见人,等会好吃的来了,我自己全部吃光,一点都不给你们留。” 段玉柱没回家,直接去了表叔的香烛铺。 圆通正在看假经书,听到有人进来,慌乱乱地把经书藏起来,双手合掌,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阿弥陀佛”。 “行了,别装了,我表叔呢?”圆通是表叔雇的假和尚,段玉柱心知肚明,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哦,是段少啊。师父今早掐算了下,说你今天要来,我还不信,看来师父真是神算。”圆通丝毫不以为意,看不起贫僧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不耽误挣钱就行。 “是柱子贤侄吗?进来吧。”周大仙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段玉柱不再理睬圆通,推门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小茶几上,正点着若干香烛,烟雾缭绕得一层子都是,倒有个修行的排场,周大仙身穿白色长袍,盘腿打坐,也有点仙人的姿态。 看到段玉柱进来,伸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蒲团上。 “表叔,张春华死了。”段玉柱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表叔,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答案来。 可惜,段玉柱失望了,表叔的眼神水波不惊。 “生老病死,大自然的规律,谁也躲避不了。”周大仙表面镇静,其实心里还是有波动的,这妮子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年龄还小,竟然就这么跳楼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段玉柱哽咽起来,再逞强斗狠,也是和张春华有过肌肤之亲,当时为了达到目的,让表叔占了便宜,但自己心里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柱子,作为男人,要想成大事,就不能儿女情长。如果你今天就为了能哭哭啼啼,自怨自艾一场,那就请回吧。”周大仙说着,合上了眼睛。 “表叔,我需要你帮忙,我要拜你为师,我要学法术。”段玉柱自从被鬼上身以后,就知道表叔的法术深不可测。只有拜表叔为师,将来才能和刘昱一决高下。 周大仙眼睛倏地睁开,一道精光看向段玉柱,问道:“你真的愿意学我法术,做我的传人?” “我愿意,永不后悔。”段玉柱点头道 “哈哈,好。”周大仙激动地站了起来,自己那块冷玉,段玉柱戴了几天都没出事,说明他是极具修炼鬼术的潜质。 “柱子,虽然咱们是叔侄,但拜师的仪式还是少不了。现在这社会,也没啥好讲究的,咱们因陋就简,你冲我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好吧?” “别说磕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都没有问题。”段玉柱说完,就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在段玉柱磕头的时候,周大仙嘴里开始念叨:“祖师爷在上,弟子周大闲为光大鬼魅门,今天收段玉柱为弟子。自即日起,我必视段玉柱为己出,将本门法术倾囊相授。如有违背,我愿意百蚁噬体。” 段玉柱此刻才知道,表叔这个门派叫鬼魅门,自己一不小心还成了少门主。 段玉柱学着表叔,说道:“祖师爷在上,今弟子段玉柱拜师鬼魅门,愿以毕生之能力光大本门,愿意待师父如亲父,如有违背,血肉炸开而亡。” 举行完拜师仪式,周大仙就把上次那块玉再次戴在段玉柱的脖颈上:“这块玉是祖师爷所赐,以后就是你的了,有了它,你修炼鬼魅术将会事半功倍。” “谢谢师父。”宝贝玉失而复得,让段玉柱心生喜悦。 “柱子,跟我去密室,教你初步功法。”周大仙把段玉柱带到地下室,在看到陶罐里黑烟浮起的那一刻,段玉柱彻底改变了以往的认知。 张春华的父母得知女儿跳楼的消息,当即就哭昏了过去。女儿是他们的心头肉,当初砸锅卖铁地供养她上高中,就是想让她将来考上大学,挣个好前程。没想到,离高考只差半年,这孩子竟然跳楼自杀了。 张家的亲邻得知,先后从各村开着拖拉机到乡政府门口集合了。 十几辆拖拉机,拉着几百口子人,拖拉机上还挂着白布条幅,上面用黑字写着“川淅一中,还我女儿”。 一时间看热闹的,说闲话的,在乡政府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乡武装部几个民兵簇拥着满头大汗的乡长,挡在去县城的公路上。 “乡亲们,听我说,咱们是法治社会。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希望大家先回家等消息,别给政府添麻烦。”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章 练拳 “乡长,我女儿死了,我们作父母的,去看看都不行?”张父老泪纵横,拉着乡长质问。 “他爹啊,今天政府要是不让我们去看女儿,我就喝农药死在这里。”张母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一瓶子农药来。 “大叔,大婶,你们听我说。”乡长一边擦着汗,一边跟武装部的民兵使眼色,让他们夺下张母手中的农药瓶子,才接着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去县里,那不是明显闹事吗?” “您老做做亲戚们的工作,让他们都散了吧,我这就派人开车送您两口子去县城,这样行不行?” 张父和张母低头商量了一阵子,觉得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同意了乡长的要求。 乡长看众人散去,安排了人开车送张父张母去县城,又派人在马路边蹲守,以防张家亲邻们再杀个回马枪。 晚饭的时候,纪天荣笑着问刘昱:“你这都睡一下午了,不会是打算这几天都睡过去吧?” “哪能呢,我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争取考个重点大学。”刘昱说完,又咬了口馒头。 观澜婆婆赞许道:“还是我孙子有志气,我看好你。” “你就听他唱高调吧,”纪天荣撇了一眼观澜,咂了一口酒,道:“你觉得他是上学读书的料?” 观澜马上就不乐意了,瞪了一眼纪天荣:“你这老东西,咋看不起俺孙子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着三不着两的天天在江湖上浪荡呢?” “看你急的,我这不是跟孩子开玩笑的嘛。”看观澜着急了,纪天荣连忙赔笑。“刘昱,你这几天在家,总不能闲着,你要不要跟我学点东西?或者跟你奶奶学点东西?” 这也是纪天荣和观澜商量了一下午的结果,总觉得刘昱缺少点什么,就想趁着这几天给他补上。 观澜也是关切地望着刘昱,她真想把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纪爷爷,奶奶,你们都是大师级的人物,能跟你们学东西,肯定是梦里都想不到的好事。”刘昱放下筷子,满脸庄重地说道:“可是,我已经有了师父,如果再学别人的东西,那是对师父的不尊重。所以……”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两位老人听刘昱这样一说,也只好作罢,在江湖上的确是有这样的规矩。既然这孩子有了师父,还不愿意透露师父的身份,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半晌,纪天荣有些失落地说道:“那就好,这几天在家,要把你师门的东西多加练习,不要让你师父对你失望。” “好的,谢谢纪爷爷,谢谢奶奶,我回屋去了。”在以前他总是会忙着跑去做饭洗碗,现在有了纪爷爷做饭,奶奶洗碗,自己再去抢着洗,反而不美,早点告辞不当电灯泡才是最识趣的。 刘昱唤不来王奎,乌衣又没有消息,更加没心思看什么课本。想想纪爷爷说的也对,那些从天书上得到的东西,仅保留在识海,不去练习,临阵的时候才慌忙抓起来用,总不是办法。 他又想起孙可儿要他代表达摩武校参加武术比赛的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豫省是武术之乡,习武成风,不少人都练过拳脚,说不定偶然碰到的搓澡老汉就是武林高手。 看来,还是在天书里选个适合自己身份的拳法练习练习。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拳博大精深,包罗万象。流行于北方各地区的拳种,基本上都发源于少林拳,达摩武校更是把少林拳列为必学科目。 刘昱主意已定,盘腿坐在床上,虚抱双掌于丹田。识海中出现天书中的“战道”,选其中的“拳法”,再选“少林拳”。 其中有少林拳的各种拳术,比如大洪拳、小洪拳、罗汉拳、炮拳、长拳、梅花拳等等。 却是只有拳术名称,并无文字说明,亦无图画可以模仿,刘昱正愁该如何学,识海中却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个小人,好像街头孩童玩耍的面人般大小,面目与刘昱一模一样,就是个迷你版的刘昱。 小刘昱调皮地一笑,有板有眼地练起了拳。刘昱一看,这拳法怎么如此眼熟?再一想,可不就是当初跟尹长义对打时,他使过的小洪拳吗? 不一会儿,小刘昱打完一遍小洪拳,接着又从第一招开始。这一次刘昱看得更仔细,边看边回忆,与尹长义打的小洪拳相比有些微不同之处,小刘昱的拳法明显更严谨。 看来天书中记载的,是正宗的小洪拳,那小小的面人刘昱,就是个好教练。 小刘昱演示拳法,打了一遍又一遍,随着那小人的练习,刘昱身上暖洋洋的舒服,通身流汗,好像是自己在亲身练拳,一招一式在心中熟极而流。 刘昱沉迷于学习少林拳法,浑不知时光流逝,一晃就是四天过去了。 到了第五天,刘昱把饭碗一推,又要进房间学拳,却被纪天荣喊住了:“哎,你小子天天就泡在屋里,也不陪我老人家聊聊天?” 刘昱这才想起,每天吃的饭都是纪爷爷辛苦烧好,而自己吃了就跑,赶忙赔笑道:“对不起,纪爷爷,我这不是按您老人家的吩咐,天天在房间练习吗?” “练习得怎样了?咱们到院子里去,你给我耍耍,看看是不是在骗我。”纪天荣说完,就带着刘昱来到院子里。 刘昱几天没出门了,窝在那个小房间里,还神神秘秘插着门,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如果他不是刘运动,自己真是懒得管,可现在他是师弟的外孙,也就是自己的外孙,不能不管啊。 刘昱也想显摆显摆这些天所学的拳法,好让纪爷爷对自己刮目相看,这也是年轻人普遍存在的找认同感的心理。 “纪爷爷,我这两天练习的是少林拳,外门功夫,也是强身健体基础,您老看好了。”刘昱微微一笑,扎了个大洪拳的起手式,也不等纪天荣回话,兀自动作起来。 达摩系释迦摩尼第二十八代佛徒,一苇渡江来到中原传教,在少室山下茂密的丛林中,见一寺院名曰少林,便于此处面壁九年,创建了佛教禅宗。达摩亲传弟子七十二绝技,以禅入武,禅武合一,绝非其他武术门派的自卫强身小技可比,所以少林功夫又称“武术禅”。 这虽是刘昱第一次正式练习和使用少林拳,却尽得其精髓,挥洒得淋漓尽致。 纪天荣越看越心惊,这孩子是拜了甚样的师父,竟这般神奇,难不成他这十年之中,是一直在练习少林拳法? 又一想,学拳也就罢了,可他又是怎么会的道法招魂呢?这也不是三年两年就能学成的。 纪天荣百思不得其解。 刘昱只打出两三种拳法,就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有点小得意地看着纪天荣:“纪爷爷,您可要给我好好指点指点。” 纪天荣老脸一红,笑道:“你这拳法打出来,多少武术名家都要折在你手里,我能指点什么?也不知道你师父是哪里来的怪物,竟把你调教得这样厉害。” “谢谢纪爷爷夸奖,我奶奶呢?”吃饭时一直都是和纪爷爷两个人,因为心里记挂着练武,就没有太在意,现在才想起来几天没见到奶奶了。 “和南木子他们喝茶论道去了,要不是我要在家里看着你,也会去的。”纪天荣神色黯然。 “纪爷爷,我怎么觉得你口气酸酸的啊?”刘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小子找打不是?别以为你会少林拳,我就收拾不了你。”纪天荣眼一瞪,作势要举手打人。 刘昱一抱头,往地上一蹲,等了半天巴掌也没拍下来,站起来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您老舍不得打孙子,纪爷爷,你和奶奶不是准备领证结婚吗?证办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摆酒席结婚?”刘昱几天没出来,这一出来说话就像连珠炮一般。 “唉,不结了,上级不允许。”纪天荣叹了口气。 “为啥啊?这上级管得也太宽了吧?你们上级是谁?我找他们说道说道。”刘昱非常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上级,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两个老人结婚又能妨碍谁了? “我们的上级,你目前还没有资格见。不过,他们对你很感兴趣,想拉你进组织呢。” “得了吧,你那组织一点人性都没有,我才不稀罕呢。”刘昱立即表示拒绝,连两位老人结婚都要横插一杠子的组织,那是绝对不能加入的,说不定将来还会不准自己娶媳妇呢,连纪爷爷和奶奶这样的有情人都结不了婚,想想都可怕。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岳父岳母 刘昱先前没仔细看过纪天荣的面相,现在就爷俩在家,难免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当紧,他发现纪天荣头上方还隐隐有青气,眼白处青淤色,泪堂枯竭。 “纪爷爷,您一辈子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刘昱装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这样问?到底想说什么?”纪天荣满脸警惕,凡是有这方面缺陷的人,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这鬼马精灵的小子,更得提防着点。 纪天荣反应这么大,刘昱心里有了底,如果自己判断不差,纪爷爷十有捌玖阳事不举。 “纪爷爷,我可以摸摸你的鼻头吗?” “那有什么好摸的?”纪天荣听说只是摸摸鼻头,放松了警惕:“来吧,给你摸摸,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纪天荣知道刘昱不会给自己使坏,索性伸出鼻子让刘昱摸。 刘昱右手食指按了按纪天荣的鼻头,鼻骨坚硬,无分叉迹象,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哈哈,纪爷爷,咱们两个的鼻头是一样的,你也来摸摸我的。”说着,拿过纪天荣的右手食指,往自己鼻尖上按去。 纪天荣机械地按了下刘昱的鼻头,茫然地问道:“按啥呢?谁的鼻子不都是一样的?” 刘昱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哦。” “不一样在哪里?你说给我听听。”纪天荣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师父说了,凡是鼻骨尖坚硬的,都是童男子,鼻骨尖分叉,都不是童男子。”刘昱其实是根据识海里的“医篇”,知晓了纪天荣的隐疾,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传承,假说是师父说的。 “你这小子,变着法子笑话爷爷没结过婚。”纪天荣摇头苦笑,不过暗地里佩服起刘昱的师父来。 “纪爷爷,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受过难以启齿的伤痛?在那个年代得不到医治,一直耽搁到现在?您一辈子没结婚,也是这个原因,是吗?”刘昱收起笑意,认真地问道。 纪天荣心里扑腾一跳,这心事到现在也没敢和观澜说起过,倒被刘昱说个正着,“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你师父教的吗?”纪天荣吭哧半天,终于红着老脸问了出来。 刘昱将错就错地点了点头:“纪爷爷,您这病,我能治。但现在我的能力还达不到,等再过一阶段,我一定帮您治好。” 男人,即使到了七老八十,也需要强身健体,而肾是男人的根本。纪天荣的肾已呈枯竭之象,如果不是勤修道法,早就撒手西去了,即便如此,要是不抓紧治疗,寿命也不会长久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能力还达不到,乌衣不在跟前,又不敢随意召唤出两个小精灵,只能盼望乌衣早点回来,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孩子,你有这份心,爷爷就满足了,这个病……”纪天荣叹了口气,他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次来川淅,一来是想看看这个刘昱是否真的是刘运动,其二就是想了结和观澜的这段感情。 现在这两件事都有了着落,即使现在就死,也没有一点遗憾了。 “对了,这个给你,一直滴滴叫,你看看都是谁找你吧,但是有一点,你可以和他们电话联系,绝对不能出这个院子,这是你奶奶给我下的死命令。”观澜怕刘昱在家期间被同学叫走,就没收了他的bb机,交给纪天荣保管。 “谢谢爷爷,我一定不出去。”刘昱接过bb机,屁颠颠地跑回了房间。 纪天荣苦笑了下,去菜地里拔草,拿眼角余光瞄着大门,防备着刘昱溜出去。 刘昱打开bb机一看,嚯,有几十条信息。刘詹岳发了十几条,无非是昱老大怎么失踪了?叫兄弟们跟谁混啊? 有几条是林听海的,在留言中问道:“我师父说你出去了,你在哪儿躲着呢?” 最多的则是孙可儿的,留言上统一字句“急,急,急。” 刘昱先给林听海的bb机留言:“我被奶奶关禁闭了。”然后直接给孙可儿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孙可儿憔悴的声音:“这里是达摩武校,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刘昱,是可儿吗?”刘昱着急地问道,心里十分挂念。 “刘昱,是刘昱吗?我是可儿,你跑哪里去了?我一直找你,给你发了无数的信息,你一个都不回,是想跟我们玩失踪吗?”孙可儿一听说是刘昱,连珠炮地问道。 刘昱汗颜,连忙说道:“对不起,这两天被家长禁足了,出不去,bb机没收了,所以看不到你呼我,有急事吗?” “这样啊,那就不怪你了,现在有时间来吗?”可儿的声音缓和下来。 “现在也不行,家长在门口看着呢,要不然,你来我家吧。”纪爷爷说不准自己出去,可没说不允许朋友过来拜访。 “真的?你把地址告诉我。”可儿的声音有点欣喜若狂,又有些忸怩。 “我骗你干嘛,过来吧,我一个人在家正无聊呢。”刘昱把地址告诉了可儿,就挂了电话。 张春华的父母被带到医院,一看到冰棺里女儿的尸体,就瘫软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张春华的尸体已经按照上级指示整了容,但怎么也无法恢复原貌。 “孩子啊,前几天你还在家有说有笑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怎么忍心丢下我们老俩口啊?”张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头撞着地,额头都撞出血来,还想继续撞的时候,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伯母,节哀顺变。”这人眼眶通红,胸襟上戴了个小白花。 张父睁开的泪眼,打量着他,疑惑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谁?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个气宇轩昂,皮肤白皙的年轻人,身上衣着贵气,胸前的小白花格外显眼。 “伯父,我是张春华的同学段玉柱,我和她感情很好,想必她在你们面前也说起过我。”段玉柱拉住了张父的手,显得十分亲密。 张母一听是段玉柱,这可是女儿常说的未来女婿,一把拉住他的手,哭道:“玉柱啊,春华一直在我们跟前说你好,可惜了俺春华没福气,还劳动你来看俺春华,你真是好孩子啊。” 张母带有鼻涕的手在张玉柱胳膊上摸来摸去,让他差点想推出去,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还是故作热情地继续拉着张母的手,道:“伯母,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张母看了看张父,张父赶忙点着头答应了。 三人出了医院,开车来的司机在后面紧紧跟随,这是乡长交代的任务,可不能办砸了。 他们找了个小饭馆,要了个包间。 司机看三人进了包间,倒不好跟着进去,就蹲守到门口,心说只要人在这里跑不出去,也不会闹出啥事来。 段玉柱将张父张母请到上座,待他们坐好了,突然双膝跪倒在地:“岳父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 “孩子,快快起来,我们可承受不起。”张父赶紧搀起了段玉柱,心里却为自己女儿惋惜,这要是不死,有这样痴情的女婿,一辈子也值了。 “我和春华早就约好,一起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哪知道,春华竟然弃我而去了,我的命好苦啊。”段玉柱带着哭腔说道,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孩子,你能告诉我们,俺闺女是为啥自杀的吗?是不是受了人家的欺负?”张父眼睛通红,紧紧地攥住段玉柱的胳膊。 “岳父,岳母,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发誓,一定要给春华一个公道。今天找你们是有事情要商量。”段玉柱知道,即使现在挑唆他们老两口闹起来,也无济于事,因为各方面口径都已经统一了,所以就索性不说原因,直奔主题了。 “孩子,你说吧。”张父道。 “岳父岳母,就算是春华走了,你们仍然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会逢年过节拜访你们,和春华在是一个样子的。眼下春华的后事,要按照学校的处理,会让你们火化了春华遗体。” “是啊,这年头人都是火葬,谁也没办法。”张父点头道。 “可是,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自杀的人不能入轮回,春华这样走,很可怜的,如果不能进入轮回,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我一想到这个就很难过。岳父岳母,我求求你们,把春华的遗体要过来吧,好让我找高僧超度。”段玉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段对话,他和表叔在密室排练了好久,才能这样自如地说出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舍命陪美人 孙可儿让苗大棒子开车送她,根据刘昱给的地址,很快就来到小院门口。她心情激动,轻轻地叩了几下门,站在门口忐忑地等着。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裤腿袖口挽得高高的老人,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她,问道:“姑娘,你找谁?” 孙可儿见过世面,心中慌乱也只是刹那间,很快就镇定下来,笑得如同花骨朵一般:“爷爷,您好,我是孙可儿,刘昱的朋友,是他让我来的。” 她动了点小聪明,没问刘昱在不在家,而是说刘昱要她来找,这样就避免了老爷爷说刘昱不在家。说完以后,还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得意。 纪天荣仔细看这女孩,眉清目秀的,手提一袋子苹果,身上隐隐露出外门功夫的迹象,不由得替刘昱高兴,笑道:“进来吧,我去喊刘昱出来。”接着就把孙可儿让到客厅。 “爷爷,初次来,没带什么东西,这点苹果给爷爷吃吧。”孙可儿把苹果放到茶几上。 小姑娘挺懂人情世故的,纪天荣客气道:“到自己家来,还带什么礼物,下次过来,可不许再带什么了哦。” 刘昱从房间出来,看纪爷爷和孙可儿相谈甚欢,也放下心来:“可儿,来啦。” 孙可儿娇嗔道:“你又不去达摩武校,我不来怎么办?” “达摩武校?”纪天荣道:“那所武校很有名气,皖省很多外门子弟去那里学过武,原来姑娘是达摩武校的学生。” “纪爷爷也知道达摩武校呀?”刘昱向纪天荣介绍道:“孙可儿是达摩武校的校长。” “乖乖,这么年轻就是校长了,”看孙可儿也就是十**岁的样子,纪天荣不由感慨:“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谁不希望别人高看自己,孙可儿被纪天荣夸得心花怒放,正想谦逊几句,纪天荣下面的话让两个年轻人闹了个大红脸。 “刘昱,艳福不浅呐,你可不要错过机会。我这就去给你奶奶打电话,让她回来招待贵客。”纪天荣一步三晃地打电话去了,留下俩人呆在客厅里。 孙可儿羞红了脸,心里甜蜜蜜的,这位纪爷爷真是可爱,下次过来一定多买点好礼物送他。 刘昱看到孙可儿低垂螓首,娇羞可人,只觉得口舌干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可儿,着急找我有事吗?” 孙可儿收拾恍惚的心态,手指捻着衣襟,说道:“眼看就快到比武的时候了,我连一点底气都没有。虽然,你答应了要代表达摩武校参加比赛,可是我,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和你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想让你指点指点我,好吗?” 原来是这件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刘昱没有经历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但是学了天书中的“拳法”之后,指点孙可儿没丝毫难题。 “还别说,我从来没见过你练武呢,这会家里也没外人,你到院子里打几套拳我看看。”到了这个地步,刘昱也不能再谦虚客套了。 孙可儿以往从没畏缩过,都是大大方方的,这会儿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在院子里?” “是啊,怎么,还嫌场子小吗?” “没,我这就来。”孙可儿定下心来,跟着刘昱走到院中,脱掉外套,一声娇叱,一跺脚,飞快地挥拳踢腿,洋洋洒洒,煞是好看。 女孩天生力量弱,孙可儿的样貌又是个温柔型的,但毕竟是练了多年的套路,打出来的拳势隐含风声。舞了大约半个小时,方才收拳站立,看着刘昱,脸上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点得色。 “真不愧是上了电视台的武术冠军,打出来的拳让我眼花缭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哦。”刘昱鼓掌称赞,略一停顿,又道:‘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就是凭借这套拳法和一根齐眉棍打遍天下的。” “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这是太祖长拳。”孙可儿听刘昱一言道破她的武术套路,对刘昱更加崇拜,“别夸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要多指点才行。” “指点谈不上,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人性的弱点中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好为人师,刘昱也不能免俗。“任何武术,都是先练扎架子,再练套路,最后是实战检验。” “你的架子扎得比较稳,套路打得也精纯,看来你没少在这方面旧功夫,”刘昱提议道:“我也用太祖长拳和你对练,帮你喂招,怎么样?” “好。”孙可儿非常高兴,以前同学帮自己喂招的时候,都多少会有受伤,后来就没人上前了,听刘昱这样一说,差点乐得跳起来。 “我争取控制住自己,免得打伤你。”孙可儿保证道。 刘昱却一摆手:“得了,你有多大能耐都使出来,就算打伤我也没关系,我这叫舍命陪美人。” 刘昱说完,率先动手,右脚上前,同时身体斜侧,双手变化成掌,向前双抄而上,赫然就是太祖长拳的第一式双抄冲天。 孙可儿不敢怠慢,直接用上了魁星踢斗。这个招式取于钟馗赶考的传说,据说钟馗连续考上状元三次,都没有被录取,不是因学问不济,而是相貌丑陋。魁爷一怒之下踢倒了书箱,投江而死。这一招讲究的是脚功,刚好能破刘昱的双抄冲天。 俩人你来我往,打在一起。孙可儿初始还想留手,哪知道后来用尽全力才堪堪打个平手,心里对刘昱更是好奇。这人怎么什么拳都会?而且都很精湛,这不科学啊。 其实刘昱已经留手了,如果放开手脚,她早已败下阵来。这番打斗,孙可儿只打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但也从实战中领悟了不少。 她左右腾挪,一不小心,“啊呀”一声娇呼,停下了招式,双手捂着脚踝,皱眉冷哼。 刘昱赶紧收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可能扭伤了脚踝,疼死了。”孙可儿说着,脸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脚面上肿起个乒乓球大的肉包。 “来,我背你进去揉揉吧。”刘昱蹲在孙可儿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孙可儿,弯腰背起,往屋里走去。 孙可儿虽然疼痛难忍,但被心中喜欢的男人背着,心中窃喜,脸贴在刘昱的后背上,鼻子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脸上写满幸福。 “怎么了?碍事吗?”纪天荣早就听到外面拳来脚往的,但他是爷爷辈的,不好出去凑热闹。现在见刘昱背着孙可儿进来,先是关切地询问,又用责备口气冲着刘昱道:“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跟个女孩子对练,还能下重手?” 刘昱脸臊得通红,哪里敢接爷爷的话头,闷着头把孙可儿背回了自己的房间。 孙可儿没想到刘昱竟然会把她放在自己床上,脸红得比刘昱厉害多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刘昱伸手捉住了她的玉足。 “嗯呐。”孙可儿疼得呻吟了一声,害羞的感觉还是占了上风,想把脚拿回,但哪里能动得分毫。 因为没关门,纪天荣手提塑料袋走了进来:“这是冰箱里面的冰块,你用这个敷在上面,按摩一会就会好多了。” 刘昱伸手接过,感激道:“谢谢爷爷。”接着就把冰块敷在孙可儿白皙的脚面上。 纪天荣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间门。他锁上大门,打算去门口小店,多买点冰块回来。 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林听海就赶了过来。一看大门锁着,直接开锁进了院子。 “不是说刘昱在家里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林听海心中正疑惑着,却听到刘昱的房间里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啊,疼死了,你轻点,人家受不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哎呀,你碰住人家那个凸起的疙瘩了,疼啊。”又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林听海脸蛋刺啦一红,虽说她没经过这些事,但上过生理卫生课,私下偷看过小说,要是不知道里面在干啥的话,那就是白痴了。 “刘昱这混蛋,害我瞎担心他。不上学,在家里和女人干这种事,师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从外面把门锁住。”林听海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可儿,对不起,我小心点,刚开始都是会疼的,慢慢地就会好起来,等会你就舒服了。”刘昱那不要脸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呐,还是疼啊,你放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啊……”女孩叫喊得愈发凄惨。 难道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刘昱在霸王硬上弓?林听海再也无法忍受,握紧拳头,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刘昱,你个臭流氓,我要废了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梁忠 林听海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发现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刘昱的手正握着她的脚踝。 就算没亲眼看到两个人做有伤风化的事,但这个床是自己睡过的,潜意识里认为那还是自己的床,林听海厉声喝道:“刘昱,谁允许你带人上我的床了?” 孙可儿看看林听海,又看看刘昱,心里非常难过,难道刘昱已经有了女人,这床还是他们两个的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啥话也不想说,挣扎着起身,想要下床。 林听海的突然闯入吓了刘昱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她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心中豁然明了,看来她也喜欢自己。 感觉到孙可儿的委屈,伸手按住她:“别听她瞎说,这是我的床。她是我***徒弟,这床以前她曾经睡过而已。” 听刘昱这样一解释,孙可儿好受了许多。看着林听海生气的样子,又有了一丝小得意。 刘昱温言安慰孙可儿,并不搭理林听海,她气得直跺脚:“这床我睡好几年了,就是我的,你才睡几天?” 孙可儿欲言又止,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好,一切都交给刘昱处理吧。 “哈,我在这地球上走了这么多年,我能说这地球是我的吗?”刘昱反问道。 “你……”林听海被刘昱怼得无言以对:“你胡搅蛮缠。” “好了,别生气,我来介绍一下。”刘昱可不想气着林听海,女人就需要哄的,“这位是达摩武校的校长孙可儿,这位是我们川淅一中的校花林听海。” 刘昱这样说了,林听海也不好再发火,只在心里嘀咕“这女孩是达摩武校的校长?怎么这么不靠谱呢?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会是个校长?” 孙可儿嗔怪地横了刘昱一眼,转过头对着林听海甜甜地招呼道:“校花姐姐好!什么校长不校长的,人家就是个小女孩。” “别听刘昱瞎说,我哪是什么校花。”林听海笑着回道:“妹子,你的脚怎么了?” “刚才我向刘昱哥哥讨教几招,脚踝扭伤了。” “他下这样的狠手?”林听海没想到刘昱会有暴力倾向,吃惊地看向他。 刘昱无奈地低下头,这玩意还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孙可儿看刘昱吃瘪,赶忙岔开话题,惊奇地喊道:“刘昱,你看,刚才你揉的那疙瘩,揉的时候疼死了,现在没有了。” 孙可儿初中没上完就被送到了武校,说话有点口无遮拦,这也是会被林听海误解的原因。现在她这样一说,林听海不禁为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我来看看。”林听海推开刘昱,伸手握住孙可儿的脚,轻柔地揉了揉。 孙可儿眉头舒展开来,林听海的这个举动让她改变了刚才的看法,连声道谢道:“谢谢听海姐姐,你揉得真舒服,比起刚才他的粗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昱一脸窘相,心说自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正想说点别的,bb机又滴滴地叫个不停,拿出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消息显示却是梁燕。 林听海撇撇嘴:“还说被我师傅关了禁闭,我看你纯粹是为了和女孩勾勾搭搭吧,是不是又有女孩找你了?” “听海姐姐,刘昱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孙可儿出言护着刘昱。 “可儿,听海说的对,还真是个女孩找我。” “看看,我说对了吧?可儿妹妹,你还年轻,千万别相信男人的话,俗话说了,男人能靠住,母猪能上树。” “就算是女孩给刘昱哥哥电话,我也相信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孙可儿坚信自己的判断,这让刘昱很感动。 “是梁燕,”刘昱道:“我去回个电话。” “是刘昱吗?”刚把电话拨通,里面就传来梁燕急切的声音。 “是我,梁燕,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多天没上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梁燕连珠炮一般地发问。 “我犯了点错误,奶奶让我在家里面壁思过,没啥事,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对了,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梁燕装作很平静地问道,其实,她是很纠结的,哪有女孩主动请男孩吃饭的,被拒绝了该多丢人。 “这个,我要问一下奶奶是不是同意,应该没问题。”刘昱没得到观澜婆婆的应允,不敢随口答应。 “好吧,那就这样,到时候我再联系你。”梁燕的声音有些失落,随即挂上了电话。 刘昱正要回房间,一转身差点撞上人,原来林听海和孙可儿都在他身后站着呢。 “哇,梁燕约你吃饭?艳福不浅呀,要不要带我和可儿过去?”林听海开起了玩笑。 知道是梁燕,林听海放心不少,毕竟刘昱是从梁家走出来的,约刘昱出去是名正言顺的事,至于要不要自己陪,也纯粹是打趣,并没当真。 “我这是私会美女,你们当电灯泡可不是好行为,免了吧。”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让这三个女人碰到一起,就没自己说话的份了。 “切,你想让我们作陪,我们还懒得去呢,另外,我警告你,别打梁燕的主意,人家是名花有主了。” 纪天荣本来是到门口商店买冰块的,后来一想还是买点菜带回来,就顺便到菜市场买了点菜,刚进门就见家里热闹着,两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暗暗地冲刘昱竖起了大拇指。 林听海家里来了电话,午饭也没顾得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纪天荣烧菜的手艺让孙可儿胃口大开,边吃边赞纪爷爷是神厨,把老纪夸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直帮她夹菜,直到孙可儿揉着肚子说再也吃不下了,这才作罢。 午后,刘昱又指点了孙可儿一些拳法,并告诉她,等这次比赛过后,辅导她练习咏春拳。 孙可儿乐得直蹦高,激动之下,一把抱住刘昱,吻了下他的脸颊,把刘昱窘得红了脸。 梁燕约的地方是红星酒楼,刘昱到的时候,她正在门口张望。 看到刘昱,梁燕露出喜色:“本来还担心你找不到地方呢,结果你是轻车熟路呀,看来你到了县城,比在俺们农村潇洒多了。” “哪里哪里,我还是非常怀念在乡下的日子,空气清新,又有美女相伴,多么惬意的人生。”刘昱无比向往地说着,还一脸惋惜的表情。 “得了,你就会贫嘴。你现在是一中的名人,好多女生都哭着喊着要给你生猴子呢。”梁燕想起了刘昱pk段玉柱时,学校引起的轰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昱被调戏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走吧。”梁燕得意极了,好久没和刘昱斗嘴,今天又找回了在乡下的感觉。 进了大厅,刘昱立时感觉气氛不对,几股无形杀气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让他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刘昱警觉地四处看了下,有几个年轻人或坐,或站,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和其他顾客没有两样。 在刘昱眼中,这些人和其他顾客却是截然不同,普通人头顶的气呈极淡的黄色,而这些人头部上方,是暗红的气色,显然都是沾过血的。 有些从大厅经过的顾客,也有所感觉,加快脚步离开了。 梁燕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自顾自地说着三一班关于刘昱的传说。 “我们班的那些学霸都等着和你pk呢,他们说了,不管刘昱有多牛,来到三一班也只能是倒数,所以你选择继续留在三六班,当小池塘里的大鱼,对不对?” 走到一个写着“南昌”字样的包间门口,梁燕道:“就是这里。” 一推包间门,里面的一个健壮的青年就应声而起,迎了过来。 这个青年大约二十**的样子,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厚厚的嘴唇,步履稳健。他头部上方的暗红之色比外面的几个年轻人更甚,隐隐透出些黑色来,随着他的走动,一股气势横压了过来。 “哥哥,这就是医好咱爸的恩人刘昱。”梁燕给两人做介绍:“刘昱,这就是我哥梁忠。” 梁忠紧紧握着刘昱的手,目光热烈地道:“谢谢你,你可是我全家的恩人。” 刘昱先前见过梁忠的照片,现在见了真人,心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不必客气,梁叔叔是好人有好报。”刘昱谦逊道。 “并不是客气,你的确帮了我的大忙,家里父亲病着,燕子年龄又小,当时我赶不回来,要是没有你……” “你俩别客套了,咱们坐吧。”梁燕看俩人手握着舍不得放开,脊梁骨一阵发冷,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基友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而复生 梁忠舍不得松手,是因为眼前这个青年治好了自己的父亲,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作为军人,他把自己奉献给了国家,在南疆的战斗中,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九死一生,从没有想到能活着回来。 目前大体上处于停战状态,但局部零星的战斗还是存在,如果不是这次任务特殊,他是没有机会回来的。 秘密见过父亲和妹妹之后,才知道父亲曾经半身不遂,妹妹也辍学在家。这个刘昱不但帮了大忙,最难能可贵的是,没有从他家要任何好处,更没有打他妹妹的主意,就那么一个人洒脱地离开了。 这样的人品,值得深交。 “不好意思,请坐,刘昱兄弟。”梁忠听妹妹这样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请刘昱坐下。 “外面的几个年轻人,是你的兵吧?”刘昱坐下来后,带着笑容问道。 梁忠略微一怔,旋即笑道:“是啊,我的几个兄弟。你的眼光很厉害嘛,这也能看出来?” 刘昱淡然回答:“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杀气很重。” “是吗?那你看看我,有没有杀气?”梁忠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你的杀气更重,是他们的几倍。”刘昱摆出认真的架势,装模作样地看了又看:“梁大哥,你也相信这个啊,哈,刚才我是乱说的。” “不,你没有乱说,你说的很准确。战士征战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也是战争使然,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梁忠叹了口气,随即又慷慨激昂起来:“作为军人,理应保家卫国,犯我华夏者,必诛。” “好。”刘昱击节赞叹道。梁忠是个热血军人,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无数华夏热血男儿的身影。 这顿饭吃的很简单,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梁忠的军人特性。在告辞的时候,梁忠劝告刘昱,近阶段尽量别外出,在家好好学习是上上之策。 梁忠没有说原因,但刘昱敏锐地感觉到,这告诫应该和南木子在川淅有关。 川淅一中。 提前返校的学生们在上晚自习,学校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自从张春华跳楼以后,学生们都安静了不少,很少有学生独自在校园里徘徊。 实验楼顶层有警局贴的封条,这里更加寂静。 楼顶地面上,十七枚铜钱按着某种规则整齐地摆放着,这些铜钱都曾在幼儿园沾过男童的眉毛,又称通魅。 这是观澜婆婆伪造的一个小七关,把那些冤魂厉鬼引入此阵,永世不能逃离。阵法中间插着招魂幡,上面写着张春华的名字,以使她的魂魄能被招来。 铜钱经过历朝历代的人手触摸,阳气极重,加上童子眉,可以抑制阴气的流动。 这个阵法是茅山派的开山鼻祖丘同生创造的“封魂阵法”,观澜婆婆以此把张春华的魂魄困在这里,不得出去害人,因为张春华临死时候发出血咒,要找刘昱算账。 人世间冤仇大的,往往会说不死不休,血咒却是死了也不休,据说,即使拘魂到了阴间,也是不报冤仇誓不罢休,阎君对此亦无可奈何。 不能给刘昱留下任何隐患,这是观澜婆婆最朴素的想法。近来几天,白天要遵守上级的指示,与南木子虚以委蛇,晚上就来这里蹲守。 为了不让纪天荣担心,从而参与进来,就谎说一直在和南木子参禅论道,而这是上级给的任务。 奇怪的是,几天过去了,张春华的魂体一次也没有出现过。难道她已经被阴间鬼差拘走了? 想想又不可能,这样自杀暴死之人,寿命都没有达到生死簿上的规定年龄,不在鬼差的拘魂范围,死后大都在阴阳界的缝隙徘徊。 胆小怕事的,会被其他厉鬼收为仆役,做牛做马;胆大妄为的,就会为非作歹,为祸一方,碰到道法高强之人,难免落得个魂飞魄散。 张春华怨气极大,必定会化为厉鬼,不可能不出现,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飞龙寺院附近百米左右,有个新坟,坟前插着个柳木牌子,上面写着“张春华之墓”。 跟前不远处有个帆布帐篷,里面居住着张春华的父母。他们听信了段玉柱的话,写保证书永不闹事,只要回遗体掩埋,希望政府能让飞龙寺的住持慧通和尚帮忙超度。 他们的要求立即获得批准,派车派人把张春华的遗体拉到飞龙寺附近掩埋,并在飞龙寺的大雄宝殿设往生牌位,由慧通念经超度亡灵。 为了以防万一,还派人在附近监视了几天,看到没有什么异常,便撤了回去。 时逢初秋,县城里人们刚换上薄外套,山中却已犹如冬日,特别是夜里,更加寒气逼人。 张父身穿军用棉大衣,抽了口香烟,说道:“老婆子,柱子这孩子真好,咱家春华找到他,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是啊,他爹是飞龙集团的老总,咱春华要是能嫁过去,就是少奶奶。”张母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可惜咱闺女……受的那个罪哟……” 张父叹了口气:“唉,我可没有听说过死人能复活的事。” “人家就能相信咱闺女能复活,你个老东西还不信?人家花了多大的心思,花了多少钱,你说,人家图啥?难道想和你瞎折腾?”张母恼怒起来。 张父缩了缩头,道:“也是,柱子为这事可没少折腾。不过,我听咱村有人说过,信主能让死人复活,主就让拉撒路复活了,这传说是人家外国的,但总算有啊。” “别瞎扯了,快看,月亮出来了,咱们干活去。”张母看见月光洒进帐篷,急忙取了一个脸盆大的镜子,就往外走。 张父也弯腰捡起个差不多大的镜子跟了上去。 老两口走到坟前,发现段玉柱和周大仙已经提前到了,感激得嘴唇直哆嗦:“谢谢,谢谢大仙。” 四个人像是演练了很多遍一般,各自从坟前退后九十九步,分东西、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方向站定,举起镜子向坟上照去。 这些镜子的表面是光洁度很高的锡箔纸,反射着月亮的冷光,正正好射在新坟上。 飞龙寺的大雄宝殿里,立着张春华的牌位,慧通下药迷昏了徒弟,独自站在牌位前念起来。不过他念的不是华夏经文,而是叽里咕噜的岛国语言。 随着慧通的咒语,一股股黑气从方丈室飘了过来,围绕着张春华的牌位舞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黑气汇成了一条粗壮的黑蛇,蜿蜒游了出去。 张母力量不足,举了两个时辰的镜子,手有些发抖,她刚想偷会懒,就看到有烟雾如一条黑蛇飘向了女儿的坟墓,立即精神万分,手也不酸,腰也不疼了,这个时候要是让她做个广告,她都能把毽子踢到二楼去。 黑雾在坟堆上盘旋,化成个黑色的棉被样,一下子盖上新坟,没入其中。 坟堆跟前的一片野草霎时间枯萎,直至死亡,好像冬天提前降临了。 张父张母惊奇地瞪大了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段玉柱收回镜子,跟他们道别:“岳父岳母,我和师父先回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子时,春华就会复活。您二老让她进帐篷休息,千万不能让她乱跑,我明天上午再来看你们。” 安排好两位老人,段玉柱就和周大仙迅速离开了。 “师父,张春华真的会复活吗?”下了飞龙山,坐到车上,段玉柱这才发问。 “按照祖师爷的这个技法,十有**能成,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施展,能不能行,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股黑气是慧通和尚召唤来的?他也是个高人。”想起那股子黑气,段玉柱还心有余悸。 “那和尚是东瀛人,所持的是倭国神道教道法,和我们华夏的道法不同,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那些黑烟都是先前在华国战死的亡灵,活着的时候就是满满的戾气,死后更是凶残无比。” “咱们和他们合作,算不算卖国?”段玉柱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保家卫国,如今听说和倭国人合作,心里还是有点排斥。 周大仙用食指捣了下段玉柱的额头:“怎么说话呢?卖国,怎么卖?倭国人能拿走你的国家?我们只是利益上的合作,和国家什么的扯不上关系。” 周大仙这样说,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在他的认知里,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利益存在。京子满足了他这一点,别说是合作,就是交出灵魂又有何妨? 坟头上黑气钻入坟墓,须臾又窜了出去,长蛇般地游向来路。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摸骨术 适逢乌云遮月,大地一片昏暗,夜风刮得树枝呼呼作响,猫头鹰也凑热闹似的叫了几声。 张母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她仿佛听到坟墓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张父也觉察出了异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的坟墓。 “咚咚咚” “咚咚咚” 寂静的夜空里,声音传出很远。 “是不是春华醒过来了?你快去看看。”张母颤声道。 虽说坟里面是自己女儿,而且段玉柱信誓旦旦地说女儿一定能复活,但这情景也太诡异了。张父两股战战,浑身酥软,硬着头皮打开了手电筒,一道白光向坟墓上方照去。 坟上的新土,开始了耸动。 老两口心里又害怕又惊喜,怕的是传说中的鬼怪出现,喜的是女儿复活有望。 最终对女儿的爱战胜了恐惧,俩人战战兢兢地走到坟跟前,下手扒拉松动的坟土,他们可不希望,复活了的女儿再被土闷死。 突然,土里钻出来只死白的手,一把抓住了张父的手腕。 张父“啊”地一声尖叫,晕倒在地。倒地的瞬间,胳膊带上一个人来。 张春华面目狰狞地从坟土里爬了出来,带着一头一脸的泥,穿的还是入棺里换上的寿衣。 她两眼无神,指甲尖尖,把张父的胳膊抓出了血痕。 “春华,是你吗?我是你滴娘咧。”张母强忍着惊惧,结结巴巴地问道。 张春华目光空洞地扫向了张母,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嗓子里蹦出来:“我好冷我饿。”声音怪异,犹如两块金属摩擦。 “老头子,是咱女儿活过来了。”张母听张春华口吐人言,激动不已,喊了老头子两声不见反应,便下手去掐他人中。 张父吃痛醒来,一眼眼就看到女儿活生生地站在跟前,也是惊喜得老泪纵横:“女儿啊,你真醒过来了?” 又趴在地上磕头作揖地说道:“谢谢老天爷,谢谢菩萨,谢谢大仙,我回家后一定天天烧香敬神。” 老两口一人拉着女儿的一只手,往帐篷里走去。如果他们要不是激动过头,仔细看看女儿的走路姿式,恐怕他们会吓得落荒而逃。 进了帐篷,张父从箱子里取出两只白色蜡烛,蜡烛是周大仙亲手交给他们的,要他们在张春华复活以后再点燃。 政府现在提倡火化,但偏远的乡村总是有人将逝者偷偷埋掉。周大仙会在月黑风高夜把这些尸体偷走,熬制尸油。用这些尸油加上矿蜡,做出些特殊的蜡烛,对僵尸有安魂和调养内息的作用。 偷坟掘墓不是容易的,尸油更是难得,如果不是“田晶”小姐出了高价,他可舍不得把这些东西送给张春华的父母。 白色蜡烛燃烧起来,发出浓重的腥味。张母手拿毛巾,帮女儿擦头脸上的泥土, 借着摇曳的烛火,发现张春华摔破的头颅用针线缝接处,正往外渗着乌黑的血水。 张母哭叫:“闺女,你咋会想不开呢,怎么就没有想想爹娘呢?” 张春华动也不动,任凭张母擦拭,嘴里一直喃喃地说俩字:“我饿。” 张父从背包里取出馒头和水瓶,递到张春华手边,道:“闺女,你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等天亮了,我到城里给你买肉吃。” 张春华胳膊一挥,劲力奇大,把馒头和水瓶扫飞到帐篷顶,趁着父母抬头去看,一张嘴咬住了母亲的胳膊,咬破皮肤,牙齿接触到人的鲜血,迅速变尖变长。 “春华,我是你娘,你不认得了吗?”张母感到皮肤刺痛,想缩回胳膊,但女儿就是不松嘴。 张父伸手去拉,也是拉不动,又气又急,挥起巴掌要打张春华。 “别打闺女,她饿坏了,就让她吸娘的血吧。”张母立即护着女儿。 张父心一软,就想缩回手,突然间张春华捉住了他的胳膊,一口咬住手腕。 先是手腕刺痛,渐渐地,这股痛感传向了大脑,张父意识混乱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张父张母分别躺在地上,陷入昏睡状态。 张春华吸足了血,走出帆布帐篷,两眼放出红光,仰脸望天,吸食着月亮的阴气,发出饿狼一般的呜呜声。 飞龙山下的小村庄里,很多村民都听到了这声音,纷纷起床,把鸡窝里的鸡捉起放进卧室,把牛赶到堂屋,从里面把房门死死地插上,还念叨着:“真是奇怪,都九十年代了,怎么还会有野狼。” 阳光会所的酒吧最近生意特别火爆,也许这里是唯一能与世界接轨的地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不但有丰乳肥臀的女人搔首弄姿,又有型男帅哥勾人心魂。 叶刚的头发两边修剪得比较干净,发顶的头发浓密,这款板寸头非常适合他的长脸型。帮他设计发型的,是春晚发型师。 戴着一副无框架眼镜,高耸的鼻梁,蓄着一撇小胡子,他的这个形象显得文雅而时尚。 和叶刚坐在一起的,是个典型的欧洲女孩,亚麻色的头发,宝石蓝的眼睛,高卢血统的鼻梁,皮肤白皙,衣饰淡雅大方。 “玛娜女士,请。”叶刚端起高脚杯,绅士范儿十足地邀请玛娜喝酒。 玛娜微笑着举起酒杯,先是嗅了嗅味道,接着深吸一口气,这才轻启朱唇,呷了一小口,用熟练的汉语说道:“谢谢您,叶先生。” “不客气,能认识玛娜女士,是我的荣幸。可惜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以后到燕城的时候,我要好好招待你。” 在燕城的外国女子很多,像玛娜这样气质高贵的却是少见。看她谈吐从容,举止优雅,在法国绝对是个贵族女,和这样的女子关系密切,会使自己身价倍增。 “谢谢叶先生的盛情,如果有机会,一定去燕城拜访您。”对于叶刚的殷勤,玛娜似乎司空见惯,并不怎么感到受用,只是言语上客套一番,“如果叶先生去巴黎,我会非常高兴做您的向导。” 叶刚激动得猛喝一口酒,呛咳了几声,出人意料地捉住了玛娜的小手,惊得后面几个黑衣男子迅速向这边移动过来。 玛娜若无其事地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这才止住脚步,但还是非常警惕地盯着叶刚。 “玛娜女士,你听说过华夏神奇的摸骨术吗?”感觉到玛娜的身体一颤,叶刚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赶紧松开手,找了个描补的话题。 “华夏是个很神秘的国度,我知道华夏有相学,奇门遁甲,易经,不过,还真没有听说过摸骨术,难道摸摸人的骨头,就能知道人的命运吗?”与其说玛娜对叶刚的话题充满了好奇,不如说她是对华夏的神秘文化好奇。 “我也是知道点皮毛,有没有兴趣让我猜测下你的命运?”看玛娜来了兴致,叶刚暗自得意。 “好的,让我领略下你们华夏的神秘文化吧。”玛娜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放在桌面上。 叶刚闭上眼,灵识集中于手指,要从玛娜的手骨上摸出她的过去和未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摸出她的过去,这样才能让她信服自己的学识,进而达到征服她的目的。 叶刚摸得很仔细,将玛娜的右手摸了个遍,那种摸法,让酒吧里长了眼睛的男人们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把叶刚打扁,换成自己来摸玛娜的手。 一个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的保镖,拳头握得咯吱响,眼里直喷火,只要玛娜一声令下,就会飞速上前把叶刚撕成碎片。 玛娜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微笑地看着已经停手的叶刚。 思索了几分钟,叶刚睁开眼睛,神色变得郑重:“玛娜女士,根据我的摸骨术,对你有了初步的判断,我可以说出来吗?” “但说无妨。”玛娜笑道。 叶刚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看四周,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好奇地望向这里,心中更加得意,道:“我就先说说您的过去吧。” “你在五岁的时候遭遇过水灾,险些丧命。是你祖上的福荫庇护了你,使你有惊无险。”叶刚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他要察言观色,以便有方向地往下说。 玛娜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赞叹道:“真不敢想象,这个你也能摸出来。华夏太神秘了。” “我五岁的时候,家人带我去朝拜塞纳女神。我看塞纳女神白衣素裹,半躺半卧,手里捧着水瓶,冲我似笑非笑,好像在召唤我。” “我紧跑几步,不小心落水,沉入水底。家人怎么都找不到我,后来还是一个渔民把我打捞了上来。” “那时候我在水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不应该再有生命体征,但神奇的是,我被捞出来的时候,心脏还在跳动。这在我们法兰西成为了轰动一时的新闻。” 听了玛娜的话,几个支棱着耳朵听故事的人对叶刚投去敬慕的眼神。 叶刚把这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你十岁的时候,遭遇过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和你同车的家人因此丧生,而你又成功地躲过了这一劫。”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 牢狱之灾 玛娜板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刚。 叶刚被玛娜看得心里发虚,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玛娜女士,是不是我说的哪里不准?” “你是什么人?你调查过我?”玛娜死死地盯着叶刚平光镜片后的眼睛,只要他稍有躲闪,就说明心里有鬼。 她这次来华夏,消息瞒得密不透风,国内的高层对她的出行一无所知。她的身份别说在华夏,即使在法兰西也是一个秘密,这个华夏人知道的这么多,难道是特工? “玛娜女士,你想多了,我们先前并不认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仅仅是按照摸骨术而言,至于准确不准确,还有待验证。” 玛娜如此谨慎,叶刚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女子绝对是法国的顶尖贵族后裔。 玛娜皱眉想了想,认为叶刚的解释还说得过去,就放松了语气,缓缓地说道:“叶先生,请原谅我的失态,那次事故对我打击很大。” “当年,我和妈妈、姑妈一行四人开车去海岛,即将到达的时候,前后都没有车辆。司机却莫名其妙地一声怪叫,猛打方向盘。车翻了,四人之中只有我死里逃生。车祸的原因,到现在也没有调查出来。” 玛娜回忆起往事,非常痛苦,当时的惨况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跟前的几个吃瓜群众,不禁用看半仙的眼光看着叶刚,有几个人站起来,也想请叶刚帮自己摸摸,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面色不善的保镖挡住了,只好坐回原处,继续吃瓜。 “叶先生,从你说的这两件事上来看,准确率百分百,余下的你也不用说了。”玛娜不想让叶刚继续说下去,转口问道:“叶先生,有没有兴趣领略下我们法兰西和文化呢?” 叶刚得到了玛娜的肯定,欢喜地说道:“当然了,我喜欢法国的文化,比如雨果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三个火枪手》……” “non,”玛娜飙了句法语,摇头道:“叶先生读过不少法兰西的小说,我想给叶先生展示的是我们法兰西古老的神秘文化。” 说完,玛娜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白玉盘子,又取出一个拳头大小,泛着深绿色的玉石圆球,把玉球放在白玉盘子上,抬头看着叶刚笑道:“叶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过去吗?” 吃瓜群众的眼睛放出亮光,今天来酒吧消遣,真真是赶上了好机会,难道这个西洋美女也会给人看命运? 叶刚更是好奇,点头道:“请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不需要,我们法兰西的神秘文化,没有你们华夏的神秘文化麻烦,看我的。” 酒吧的一个角落,身着便衣的唐伯龙仇视地望着谈天说命的两个人。今天治安大队负责这片的巡逻,他让手下在外面扫大街,自己换了便装,躲在酒吧里消遣。一进来就看见了貌若天仙的西洋美女玛娜,想要搭讪几句,却吃了闭门羹。 心里本来就不爽,现在看到一个外乡人和玛娜像老朋友一样的热络,更加郁闷,打了个响指, 一个身穿低胸装的女孩,嘴唇擦的血红,手里夹着根摩尔香烟,扭着翘臀,走到他跟前,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两眼放出无数红心,嗲嗲地道:“哎呦,大才子,怎么现在才叫人家来呀?” 唐伯龙伸手往她的怀里掏了一把,塞进几张大票。 他是这里的地头蛇,在这里玩耍从来都是白吃白拿,谁敢说个“不”字?妖冶女孩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同,娇笑道:“大才子,怎么这样客气,需要妹妹怎么做,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唐伯龙一把搂住她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请吧。”叶刚眼睛看着圆球,想知道玛娜是如何从这里看出自己命运的,难道这东西会像放电影一样,把自己的过去都呈现出来? 玛娜轻启红唇,叽里咕噜地念叨起来,随着她念叨的声音,玉球在白玉盘子里旋转起来。渐渐地,球里出现了飘浮不定的氤氲之气。大约几分钟后,一连串的符号浮现在球表面,估计是西洋的符文。 玉球静止了十几秒,符文便消失了,大家知道好戏要开演,满心期待地看着这边,耳朵都支棱得犹如蜗牛的触角。 “叶先生,您二十二岁那年有没有遭遇过牢狱之灾?”玛娜看着叶刚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牢狱之灾呢?我是守法公民,别说以前,就是以后也不会有牢狱之灾。”叶刚立即否认。 “叶先生,请再仔细想想,凡是被警方强行控制,关押一天半天也算牢狱之灾,因为您毕竟失去了自由。”玛娜提醒道。 “是了,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事。”叶刚假装思索了下。其实,一开如他就知道这个牢狱之灾指的是什么。 那年他去颍州调查刘昱,证件被老贼偷走,导致自己被关押了半天。这在他一生中是难以忘却的伤痛,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今天这个西洋女子仅凭一个玉石圆球就看了出来,看来这她也是道中高手。 思虑再三,还是承认了,以退为进,免得玛娜当面说出那段经历,那就丢脸丢大了。 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叶先生,我再提醒你,人不要把话说满,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比如你,恐怕今天就要有牢狱之灾了。”玛娜微微一笑,收起了玉球和盘子。 叶刚正想说话,一个妖冶的女子咯咯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大叔,人家好崇拜你哦,帮我摸摸骨,让我知道啥时候能找到老公,好不好?”妖冶女子嗲嗲的声音很是**。 叶刚没想到会有愣头青出来打搅自己的好事,本想发火,又不愿在法国女神面前输了绅士的身段,便轻轻推了下妖冶女孩,“小姐,请原谅,我在和朋友谈话,别打搅我们好吗?” 这一推,好巧不巧的,正推到妖冶女孩的丰胸上。 ‘哎呦,大叔,你好坏啊,难道你还会**术吗?我听姐妹们说,中州城隍庙那里,有个瞎子**技术可厉害了,会不会是你师父呀?”妖冶女子咯咯笑着,有意无意地轻拂了一把翘臀底下的小叶刚。 叶刚忽地意识到,这女子出现的时机极为蹊跷,难道是有人想找麻烦?想到这里,脸色冷了下来,一个小小的川淅,竟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妖冶女子丝毫不在意叶刚的冷漠,娇笑着对玛娜说道:“洋妞,我们华夏不但有摸骨术,还有**术呢。会这功夫的人,只要你让他摸了**,他就会知道你的过去和未来,你要不要让这位大叔帮你摸摸?” 玛娜丝毫不恼,笑着将了她一军:“华夏是神秘的国度,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既然你说有**术,那就让他帮你摸摸,看看准不准吧。” “叶先生,我记得你们华夏有句俗话,叫恭敬不如从命。这个女士既然提出了要求,作为一个绅士,你应该满足她。” “这……”叶刚知道玛娜的意思,那是要他逼出妖冶女子的幕后人来。 “小姑娘,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呢?还是进房间摸?大叔只要摸了,就能说出你的过去和未来。”叶刚戏弄地对妖冶女孩说道,他对玛娜动了爱慕之心,极不想在这里丢了面子。 叶刚的双眼故作猥琐地望向妖冶女子的深沟,鼻翼还夸张地翕动着。 “来吧,就在这里,我今天要让大家看看你这个江湖骗子的嘴脸,来,往这里摸。”妖冶女子竟捉住了叶刚的手,往自己的深沟探去。 随着“咔嚓”一声响,眼前突现一道刺眼的光。叶刚扭头看去,正看到一个青年手持照相机,长着小细缝眼,白白的脸儿,乌青的薄嘴唇,一看就不是瓤茬。 不用说,刚才的那幕镜头被他拍了下来。 周围吃瓜的群众大都认识唐伯龙,被这家伙盯上,可不是好事,呼拉拉地往后退去,免得麻烦上身。 “我怀疑你们在进行非法xing交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会作为呈堂证供。”唐伯龙拿出证件晃了晃,臭屁地说道。 叶刚脸都气绿了,这他娘的都是啥事啊,这些人难道不长眼睛的吗?一定要把自己惹火吗? 玛娜甩出句法文:“pourquoi?” “请说中文,刚才你中文说得不是挺溜的嘛。”唐伯龙心里不爽,这洋妞看人下菜,跟别人说中文,对上老子,就飙法语了。 “好吧,你知道刚才你说的话是从哪里来的吗?”玛娜动了调戏他的心思。 “我看香港电影,都是这样说的。”唐伯龙理直气壮。 “告诉你,这是国际上的米兰达警告,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免得你说我妨碍公务。”玛娜端起高脚杯,品起了鸡尾酒,再也不看唐伯龙。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唐伯龙做梦都想不到,今天踢到的又是块钢板,而且是能把他骨头反弹碎的钢板。 唐伯龙牛逼哄哄地给叶刚戴上手铐,招呼两个警员过来帮忙,在众目睽睽之下,耀武扬威地离开了酒吧。 如果是往常,肯定得是鸣着警笛,一路招摇。可是现在特殊时期,局长亲自下令,出警不得鸣笛,“悄悄地进村,打枪滴不要”。 王文亮是唐伯龙的心腹,长得五大三粗,曾经在大比武中名列前茅,就是脑子有点缺。看到唐伯龙亲自押人过来,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只要和唐哥配合的好,唐哥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跟着唐伯龙进了审讯室,王文亮立马关上门,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叶刚。 唐伯龙把叶刚拷在铁椅子上,自己端坐在对面,冷冷地看着叶刚。他要给叶刚造成心理威压,这是听老刑警说的,审犯人的时候,先不要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心虚。 王文亮殷勤地给唐伯龙端来了热腾腾的咖啡,然后又站在唐伯龙旁边,继续保持恶狠狠的姿势。这一招,他是跟唐伯龙学的。 叶刚双手被拷,并没有惊慌失措,倒像看笑话似的,看着这两个人。 叶刚这满不在乎的表情惹怒了唐伯龙,“啪”地一拍桌子:“姓名,年龄,籍贯。” “哇,好威风、好煞气。”叶刚依旧吊儿郎当,语气极其轻蔑,“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姓名保密,年龄和籍贯同样保密。” “是吗?到了这里,你还要嘴硬,我们这里是**律的,任何违法乱纪的人,在这里都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唐伯龙本来也就是想出出气,敲几个零钱花花,没想到这个外地人一点也不配合,还二五八万似的,“王文亮。” “到。”王文亮立即上前一步,高声应答。 “你去给他辅导辅导法律常识,让他知道怎样才能做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唐伯龙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王文亮答应得干脆,走到叶刚跟前,举起钵大的拳头,直捣叶刚的肚子。这一招甚是狠毒,被打的人会疼得哭爹喊娘,可是又不会被看出外伤。 王文亮拳头还未落下,叶刚的两只手瞬间脱出手铐,反抓住王文亮的手脖子,趁势往前一带,这一招在武术上叫顺手牵羊。 王文亮猝不及防,笨重的身躯直直地往墙上撞去,只听“呯”地一声,王文亮的脸正撞在墙上,鼻子一热,鼻血横冲而出。 “好大胆,竟敢袭警。好,这下好,这个罪名够关你个三五年了。”唐伯龙怒极反笑,伸手就去按桌子上的警铃。这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按铃。 如果叶刚想制止唐伯龙,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按警铃。 叶刚就想把事闹大,也不制止唐伯龙。待他按过铃,飞身上前,一把拎住唐伯龙的耳朵,往上一提。 唐伯龙双脚离地,惨叫着乱蹬腿,耳朵火烧般的疼痛。 警局内部的警铃几十年没响过,今天破天荒地响了起来,上至局长,下至普通警员,都紧张起来。 特警大队,刑警大队,各持长短武器冲向了治安大队的审讯室。 黄局长和唐副局长赶到的时候,十几名警员已经踹开了门,枪口对着里面的叶刚。 唐副局长看到自己儿子被陌生人拎耳朵提溜着,血往上涌,怒吼道:“你们怎么还不行动?没看到袭警吗?” “慢。”黄局长赶紧发话阻止。 “黄局,咱们不能纵容这些犯罪分子袭警,哪怕唐伯龙因此殉职,也是为了捍卫法律的尊严,也是烈士。”自己的命令被头儿制止了,唐副局长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并没有恶意。”黄局长丝毫不在意唐副局长的态度,冲那些持枪的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叶刚看过黄局长的照片,但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了句:“你就是黄局长?” “我正是黄南,请你先把人放下,好吗?”黄局长多了个心眼,此人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毫无惊惧之色,应该来头不小,还是要谨慎行事,以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好。”叶刚目的已经达到,五指松开,唐伯龙“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唐伯龙手捂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爸爸,你要为我做主。” “爸爸,这里有你的爸爸?”叶刚一把又拽起了唐伯龙,不过这次揪的是另一只耳朵。 黄局长瞪了唐副局长一眼,心说“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唐副局长老脸火辣辣的,大声呵斥道:“唐伯龙,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警官。” “哦,原来他就是你儿子,俗话说了,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怂包儿浑蛋,依我看,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叶刚再次松手丢下了唐伯龙,然后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个红皮本,递给了黄局长。 “黄局长,这证件只能你自己看,看完马上还我。” 众人十分好奇,却不敢凑近去看,还要避嫌一般扭头望向他处。 黄局长接过证件一看,大惊失色,立即喝退其他警务人员,态度恭敬地请叶刚去自己办公室。 半个小时以后,唐副局长诚恳地向叶刚道歉,并当着他的面把儿子臭揍了一顿。 最后,唐伯龙还要亲自开车送叶刚回酒吧,一肚子怨气,那也是敢怒不敢言。 “叶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唐伯龙的脸被父亲打肿了,一说话脸就扯得疼。 局长对这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这样的人身份能简单得了?今天自己找他的麻烦,真是猪油蒙了心。 “没关系。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以后记得把招子放亮些就行。”叶刚还真没有计较这事,该打的已经打了,一个小人物罢了,再计较下去不过是惹人笑话。 “谢谢,谢谢叶先生,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又有大本事。”唐伯龙献着殷勤。“唉,我也是眼瞎,今天竟然惹到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是一个月来我倒的第二次霉了。” “是吗?你上次惹到谁啦?说一说,让我高兴高兴。”唐伯龙如此逗比,叶刚不免来了兴趣。 这是什么人呐,要听人家的不快乐,来让自己快乐。唐伯龙心里吐槽,却不敢说出来。最后还是把上次整刘昱反被整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唐伯龙想通了,要是自己的倒霉事真能让这个京城来的人开心了,哪怕自己编排些囧事也无妨。 叶刚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唐伯龙的话:“等等,你说那个人叫刘昱?” “是啊,他叫刘昱。我也奇怪了,一个高中生,怎么就能那么牛,他是不是和你一样,是修道的?” “这个人叫刘昱,会不会是师父上次要我办的那个刘昱呢?”叶刚心中沉吟,决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问道:“高中生?他是哪里人?多大了?” 唐伯龙看叶刚认真起来,就滔滔不绝地说道:“我调查过了,他是一九七二年出生的,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人收养,送到川淅一中上学。” “我现在要你做件事,如果你做的能使我满意,以后就跟我混了,怎么样?” “真的?叶先生肯收我做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别说是一件事,以后凡是你不方便出手的,都可以由我来打头阵。” 连警局的一把手都要对眼前的这个人恭恭敬敬的,要是跟了他,以后黄局会不会对自己也要另眼相看?唐伯龙想想就开心不已。 叶刚满意地点头,这个怂货本事不行,但会顺杆爬,在川淅这个穷乡僻壤有个跑腿的,也是不错。 “你想办法让我见到刘昱,我对他很感兴趣,这个没有问题吧?”叶刚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打算。 虽然川淅刘昱和颍州刘昱年龄有差距,万一此人修改了年龄,远走他乡也未可知。毕竟是师父十年前发布的密杀令,假如发现此人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就是格杀勿论。 “这个……好吧,我想办法。”唐伯龙把车子停到路边,取出专用对讲机,呼叫肖琴。 观澜婆婆瘫倒在沙发上,刘昱殷勤地给奶奶捶背捏肩。 “奶奶,都是我不好,害您为我担惊受怕的,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让您老人家安享晚年。”得知奶奶这几天一直在学校张网以待张春华的厉魂,刘昱心里充满了歉意。 纪天荣也是心疼得不行,却只管板着脸,不说话。 观澜轻推刘昱的手:“好了,你歇着去吧。” 又转向纪天荣,柔声道:“老纪,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觉得自己能应付下来,再说,家里没有你看着刘昱,说不定他又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水世界 刘昱正要回房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奶奶,观澜颔首示意刘昱去接电话。 刘昱按下免提,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观澜大师在吗?我是特警大队长肖琴。请问刘昱在家吗?” “哈,我女朋友啊,找我干吗?”刘昱一听是肖琴,就忍不住要打趣她。他发觉自己好像对肖琴特别有感觉,不和她她斗斗嘴就没意思。 “你个流氓,谁是你朋友。”肖琴吃了一惊,想不到会是刘昱接电话,“刘昱,好久不见你了,有空出来吃饭吗?” “你是不是想我了?要请我吃饭?那我们好好找个地方谈谈理想,谈谈人生。”刘昱激动得眉飞色舞,哥们还是个处呢,如果肖琴主动投怀送抱,却之不恭呀。 “想你个大头鬼,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啥?不是我请你吃饭,是上次和你闹误会的唐伯龙,他想请你吃饭,为上次的误会向你赔礼道歉。” 肖琴赶紧辩白,让她主动请一个男子吃饭,那可是绝不可能的。 “我是这样想的,你还要在川淅混下去,跟他和好了,免得他背后使绊子,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有句俗话不是说了嘛,冤家宜解不宜结。” “切,我还以为你请我吃饭呢,请你转告他,谢谢他的盛情,我最近家里有事,出不去。还有,他要是想背后使绊子,我就弄断他的腿,让他想绊谁都绊不了。”原来不是肖琴请客,刘昱一下子没了兴趣,这个唐伯龙,不过是个小杂鱼而已,犯不着放在心上。 “哈哈,我真没有看错你。”肖琴的笑声传了过来:“刘昱,你如果真的答应下来,倒是让人小看了。说实在的,唐伯龙这样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好了,我可以交差了,不再继续打搅你。” “别啊,你的打搅让我感到幸福,请继续打搅下去吧。”刘昱着急起来,在家关着的滋味真不好受,在电话里跟美女聊聊天,多么开怀。 “想的美,我还在扫大街呢。”肖琴的语气里带着幽怨。 “什么?你是特警队,不是环卫工,怎么让你扫大街?”刘昱大惑不解,这样的美女扫大街会让多少单身狗行注目礼。 “这是我们的行话,巡逻就是扫大街。”肖琴轻笑一声,挂掉电话。 “你还真会油嘴滑舌。”纪天荣看刘昱蔫蔫地拎着话筒发呆,没有好气地数落他。 “你就应该学学俺孙子,嘴多甜。”观澜护犊子:“你倒好,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就把人冲老远。” 纪天荣被观澜婆婆顶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端起紫砂壶,一通猛灌。 “听你们刚才的对话,是不是唐伯龙难为你了?”观澜敏感地觉察出不对。 “小事一桩。”刘昱轻描淡写地把上次唐伯龙的事说了一遍。 “这唐秃子怎么教的儿子?惹到我头上来了。”观澜婆婆气得一拍大腿,把老纪吓得一哆嗦,紫砂壶险些脱手而飞。 “我这就给唐秃子打电话,要他给我个说法。别说在这小小的川淅,就是放眼整个豫省,还没人敢欺负我。” 观澜婆婆年轻的时候,脾气火爆,典型的麦秸脾气,一点就着。唐副局长不过头顶略秃些,在观澜嘴里就成了秃子。 纪天荣拉住观澜的手,劝说道:“咱不那么着急好不好,孩子又没吃亏,你找人家讨的是什么说法?” 刘昱眼睛湿润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被人关怀呵护的幸福。 水世界是川淅县最大的洗浴休闲中心,唐伯龙是这里的幕后保护伞。他今天就在这里招待了叶刚,为了讨好这位京城大人物,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手段。 冲浪池里,叶刚躺在里面,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水流冲击身体的快感。听到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叶先生,这个刘昱也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拒绝了我的请客,奶奶地,给脸不要脸,看我不弄死他。”唐伯龙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 水温很高,叶刚脸颊红润,从池子边缘拿起一瓶饮料慢慢喝完,“咚”地一声把空瓶子远远扔了出去,这才说道:“淡定,淡定。” “他不来就不来吧,南木子马上就要在飞龙寺举行法会了,既然刘昱有点门道,我就让黄局安排一下,让他参加比武大会。”叶刚已经成竹在胸。 “高,实在是高。”到底是京城来的人,看问题长远。他点名要刘昱参加,黄局长还能不配合?唐伯龙冲叶刚竖起大拇指,马屁拍得啪啪响。 “叶先生,您是京城来的,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司空见惯了。在川淅这个穷乡僻壤,我推荐您尝尝我们这里的乡村原始风味,您看怎么样?” “嗯,也好。”叶刚从池子里一跃而出,某处的威武让唐伯龙羡慕不已。 “我嚓,好雄壮啊。” 叶刚被唐伯龙拍得四体舒泰,顺口道:“也没什么稀奇,这是练功的缘故,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唐伯龙连连点头:“好,我一定学。我拜您为师得了。” 说拜就拜,唐伯龙动作利索,当即就跪在地上:“师父在上,受徒弟唐伯龙一拜。” 叶刚却直摇头:“不行,你没这方面的资质,我实在没办法收你为徒。我刚才说的要教你,是教你锻炼那里。”说罢,手势指向唐伯龙裆内。 “您就是教我这方面的师父,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吧,以后有时间就教你。起来吧。” 唐伯龙混迹风尘,身子早就被掏空,虽然那些失足女子都夸他威猛,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上了战场,刚举枪,枪管就软了,怎么打子弹?何况子弹匣都是空的。这个时候听到敌人拍手称赞“枪法好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唐伯龙站起来,殷勤地帮叶刚披上浴衣,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 里面有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女孩,也是穿着浴衣,看到唐伯龙和叶刚进来,胆怯地迎了上来,用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问候道:“二位老板好。” 叶刚神色一怔,作势转身就要出去,被唐伯龙死死拉住:“叶先生,难得来乡下一次,别见外,都是当地土产。” 怕叶刚不放心这里的安全,又叮嘱道:“您放心,在川淅这二亩三分地里,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叶刚点头道:“好吧,我只按摩按摩就得了,哎呀从京城到这里,还真疲乏,按摩按摩,解解疲乏。” “好的,叶先生,我就不打扰您休息放松了,我到隔壁房间去按摩,有事您叫我。”唐伯龙说完就走了。 小姑娘跑去把门反锁上,褪掉浴衣,略显青涩的**霎时让房间满是春光。 “先生,请您趴下,我来帮您按摩。”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像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十分紧张。 “放松些,别紧张。我们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工作不同而已。”叶刚翻身趴到床上,正好掩饰了他的尴尬。 “您真好,说话声音好听,人又善良。”小姑娘一边夸赞着叶刚,一边用手机械地在叶刚身上乱按。 “看你的年龄应该正上学,怎么会干这个服务工作?”叶刚装模作样地关心着,其实早已心猿意马,某个地方已经着火起来。 小姑娘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羞涩:“家里困难,我哥哥在上大学,我出来打工挣钱供他上学。” “你真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我要好好看看你的脸,记住你这个心底善良的小姑娘。”叶刚一翻身,坐了起来,吓得小姑娘“啊”的一声娇呼。 “你心灵美,我相信你的身体一定更美,比维纳斯还要美丽,能让我欣赏你的全貌吗?”叶刚终于憋不住了,要求小姑娘脱掉最后的屏障。 阳光会所的一间客房内,身穿和服的京子,弹拨着倭国的三味线,随着她纤细手指的拨弄,一支婉转悠扬的曲子在屋内飘荡起来。 三味线起源于华夏的三弦,明朝戚继光抗倭时期传入倭国,民间艺人用此控制木偶谋生,后来发展成了倭国的乐器之王。 田藤一脸冷肃地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京子一曲拉完,缓缓把三味线装入盒中,问道:“美智子怎么样了?” “京子小姐,美智子的华语很流利,已经成功打入水世界。刚才通过秘密渠道送来消息,她已经成功接触从京城来的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法会 举办飞龙寺法会的前夜,幽蓝深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颗极其耀眼的未知行星,如同一匹白马形状,驰骋于夜空。它绕过众多星阵,最后停在一个地方,光芒渐敛,恢复成一颗普通行星模样,稳稳地挂在天上,一动不动。 世界各地的天文台观测点由此一片沸腾,急向各自政府密报观测数据。 飞龙寺法会如期举行,川淅县城轰动了起来,饭店爆满,旅馆爆满,车辆爆满,这是川淅县有史以来最值得骄傲的时刻。 飞龙寺搭起长台,佛教旗幡招展,身穿白色衣服的善男信女列队站在道路的两旁,以免后面的群众拥挤通道。 来自世界各地的二十四名高僧大德,依次进入通道,每人身后都有僧侣手执法伞。 当南木子一行出现的时候,会场涌动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飞龙寺住持慧通宣布法会开始,接着就是禅宗音乐表演。 一名小沙弥身穿白色僧衣,盘腿打坐,敲着木鱼。 “梆梆梆”的木鱼声让人想到了生命之初,让人想到了嫩芽破土萌发,谦虚地低着头,含笑感谢大地母亲。 小沙弥站起来,敲着木鱼走回后台,转眼换成了一个懵懂少年僧人,有规律的敲着木鱼。他的敲击声,让人想到了修竹迎风,杨柳依依,生命的美好。 少年僧人退下后,出来的是一个青年僧人。他的木鱼声铿锵有力,发人深省。 台下众人完全沉浸在化境中,忘却了筋骨的劳累,忘却了生活的烦恼。 二十四名高僧大德依次上台诵经,祈福祝祷。 慧通恭请南木子上台是法会的**。 精神矍铄的南木子先念诵了三皈依: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皈依佛,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佛,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 台下闪光灯闪烁不停,南木子谈笑风生,开讲《金刚经》。 此经是佛学经典,南木子认为,如果仅局限于佛家观点,就无法领悟此经。必须立足佛学,超越宗教,破除宗教界线,才能了解道、悟道、修证、了脱生死、超凡入圣的智慧。 南木子从佛教说到道教,又说到博爱教,穆教,试图从各教找出统一点。 南木子的话使众高僧颇感尴尬,这不是踢佛教的饭碗吗?但参加会议之先,都得到了警告:不得和南木子辩道论法。 南木子的话很朴实,通俗易懂,将枯燥无味的经文讲解得趣味横生。台下众人听得如醉如痴,望向南木子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敬仰,有一瞬间甚至把他当成了佛的化身,正在遍洒雨露,普渡众生。 南木子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多小时,在弟子徐若谷不断使眼色催促下才打住。几十年没有回大陆了,民众这么欢迎自己,多么令人开怀,看来还是要和李登军好好沟通下,华夏只有统一了,才是完美的。一个小岛孤悬海外,就是没娘的孩子。外面那些个所谓的友好国家,不过是些狗拉羊肠子的亲戚,有酒喝有肉吃的时候,都是好兄弟,一遇到事,个个跑得无影无踪。 南木子接过徒弟送上来的冻顶乌龙茶,一口气喝了一茶盅,疲累感减轻了不少,之后,带领徒弟来到法会另一处分场-公益功德台。 公益公德台和医院开设的免费问诊大同小异,医院是帮人看病治病,这里是既帮人看病,还帮人念经祈福。 二十四位高僧业已坐定,正忙着和群众沟通。 玛娜是法会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众多善男的眼球。 纪天荣和观澜并没有坐在一起,但相互间还是经常隔空凝视,正被走过来的南木子看个满眼。 南木子心里不愉快,但也不能明晃晃地表现出来,何况他很清楚自己来川淅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要找到那个人。 观澜婆婆旁边有个空位,这是举办方特意留给南木子的。南木子面带微笑坐下,道:“我来迟了,你们已经做过不少功德了吧?” 观澜笑答:“也是刚开始。” 南木子不甘落后,国师级别的人物一出手,就用气功治好了一个信女的病痛。 在信女的千恩万谢声中,徐若谷及时递给她一套南木子讲座的碟片。 上午的法会圆满结束,义工们开始疏散群众。下午的活动才是重点,才是南木子来川淅的真正目的所在。 下午两点,参加比赛的武术团体到达指定的场地,等待组委会的通知。 由于南木子事前限定,凡是参赛人士必须为川淅境内常住人口,让闻讯而来的外地人只能望洋兴叹。川淅县城明面上练武修道者不足千人,这其中还包括那些练跆拳道、摔跤、跑江湖卖艺的。 下午是海选阶段,各团体被组委会分别指派了对手。四个临时搭建的擂台上,各有豫省体协的裁判坐镇。 由于是海选,南木子等人自然不会观看,他要的是结果。 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型帆布帐篷外面,团团围着很多荷枪实弹的警员。 “南木子先生,据说您年轻的时候曾是剑术高人,举行这次武术比赛,是不是圆您少时的梦?”省电视台的女记者举着话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发问。 “武术乃是华夏的国术,只有健康的身体才有健全的灵魂,才能支撑起健康的民族。这就是我的一点想法吧。”南木子常年奔走在世界各地,应付这里的记者,那是轻而易举。 达摩武校派了四个人参加,孙可儿,两名武术教练,一个身穿达摩武校练功服的刘昱。因为达摩武校的特殊地位,并不需要参加海选,可以直接进入决赛。刘昱乐等人在台下清闲看戏。 看孙可儿一脸紧张,刘昱故意逗她:“你这武术冠军还怕谁啊?” 孙可儿脸一红,娇嗔地剜了刘昱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都是些花架子,这次比赛,很多人是冲着南大师那份武林秘籍来的,你觉得他们不会拼命?” 刘昱看了看自己阵内的两个教练,一个已经五十岁开外,一身白色绸缎衣裤,红光满面,是影视剧中武林高手的卖相。另一个四十多岁,正当壮年,面皮青紫,虎目圆睁,蓄着络腮胡子,黑色对襟裤褂,胸毛乌黑发亮,手里旋转一副铁胆,叮当作响。 “请问这两位老师贵姓?准备得怎么样了?”刘昱刚刚和他们汇合,先前也没有听孙可儿说过人员情况,有点不摸底细。 “免贵姓牛,我叫牛舞,练的是铁头功。”黑衣男拍了拍自己的稀顶光头。 “这位牛教练,是咱们武校的副校长,前阶段请假回家了,刚回来就被我抓了壮丁。”孙可儿补充道:“牛教练铁头功极厉害,恁么厚的钢板,经他铁头一碰,咔嘣就碎了。” “嘿嘿,今天俺说啥也不会让咱武校丢脸。”牛舞边说边拍胸脯。 “这位是太极拳教练雷磊,浸淫太极拳法四十多年,还是川淅太极研究会的副会长,是咱们高薪请来了。”孙可儿看雷磊傲然的神情,怕他不说话使刘昱尴尬,忙主动介绍。 “孙校长客气了,我就是老朽一枚。”雷磊接口道:“不过俗话说了,廉颇虽老,尚能饭。我既然来了,必定会为学校出力。” 雷磊在心里其实是看不上孙可儿的,一个娇弱弱的女娃子,不过是王涛的傀儡,靠着身体向上爬罢了。现在王涛倒台,又不知道抱了谁的大腿,一步登天成了校长,真是岂有此理了。 表面上还是要给点脸面的,毕竟要靠她拿工资吃饭,拿人钱财,受人管嘛。 通过这两人的对话,刘昱对牛舞产生了好感,认为这是个直爽的粗汉子,肚里没有弯弯肠子,至于功夫上能不能过去,那都不重要,以后还可以培养。 雷磊一把年纪,知天命之年,会看眼色会来事。但这个人有点倚老卖老,并不怎么尊重孙可儿。不经意的表现,已使他在刘昱心目中大打折扣。 刘昱还是年轻,心里有点啥想法,脸上就带了些出来,雷磊眼角余光瞥到刘昱表情变化,突然问道:“孙校长,咱们学校那么多优秀学生你不带,带这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参赛,不怕咱们学校的名声坏在他手里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章 比武 雷磊也只是个挂牌教练,很少去学校,由于自持清高,其他老师并不想和他套近乎,无从得知刘昱和尹长义对打,斗败王涛这些事,同样也不认识刘昱。 “雷老师傅,我是刘昱,后学末进,这次孙校长带我来参赛,就是想给我一个历练的机会,还请雷老师傅多多提携。” 刘昱说的谦虚,但连续两个“雷老师傅”却是提醒雷磊莫欺少年势弱。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别人说自己“老”。雷磊差点没被气个倒仰,面儿上还不好带出来,连个眼角都不给刘昱,只管跟孙可儿说话:“孙校长,等会先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上台见见世面吧。” “好。”担心孙可儿做难,又不想在比赛前自己人闹翻,刘昱不等孙可儿答话,抢先应下来,“孙校长,等会就先让我参加比赛,争取给咱们学校博个开门红。” 孙可儿知道刘昱是为自己着想,心里一热,本要赞成,又想到刘昱是这次比赛的杀手锏,如果一开场就上台,后场的优势难免大受牵肘。再三思虑之下,不免犹豫道:“这个,学校会有统一安排,你等候通知吧。” 雷磊拿着学校给的高薪,一学期也上不了几次课,这次正当学校用人之际,让他参加比赛,他还蹬鼻子上脸拿上架子了。 孙可儿决定比赛过后就请他吃炒鱿鱼。 海选速度很快,有十二家团队进入了淘汰赛,最终进入半决赛的,只有四家团队:神州武馆,英龙跆拳道馆,龙腾技击武馆,达摩武校。 半决赛的形式很特别,不再是团队派出代表两两对垒,而是分为四场,四个团队各派一人参加,四名选手混战,决出每一场的胜利者。 四场比赛下来,将产生四名胜利者进入决赛,决赛规则与半决赛相同,一场定输赢。 天色渐暗,参赛人员都是精神抖擞,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赛场上的1000w金卤灯把擂台照得如同白昼,南木子,纪天荣,观澜,玛娜等人在主席台落座,现场观看半决赛。 裁判宣布第一场比赛开始,牛舞自报奋勇地争先上场,要给达摩武校夺首胜。 牛舞没能达成目标,他很快就被淘汰下来。原来另外三家上场前就商量好,一同攻击达摩武校。 这就形成了俗话说的“两个人打一个人还有抱后腿的”,牛舞铁头功再厉害,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撞飞了一个,正摆架势要撞第二个时,被第三个踹伤了腿,狼狈败下阵来。 留在台上的三个选手,有两个佯装围攻第三个,打了没几下,就趁势退出,神州武馆的馆长-铁蒲扇获胜。 主席台上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出言反对,默认了这次比赛的成绩。 “好家伙,这达摩武校不是牛吗?今天就让他们丢脸。”台下永远不乏幸灾乐祸的。 “我靠,要不要脸啊,这是比赛好不好,讲究公平竞技。”只有少数人为达摩武校鸣不平,可是看到周围一双双能杀人的眼神,又闭紧了嘴。 牛舞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队伍里,气得鼻孔冒烟,愤愤地骂道:“他麻辣个蛋,三个打一个,我不服。” 达摩武校作为川淅特殊的存在,这次没有进海选和淘汰赛,激起了同行们的同仇敌忾,商量好要在决赛的时候合伙进攻达摩武校,将其拉下神坛。这也是达摩武校树大招风的缘故。 孙可儿也是气得不轻,暗骂一声“不要脸”,派雷磊上去打第二场的比赛。 雷磊人老成精,牛舞刚才的失败,让他心里直打鼓。不上场?那肯定不行,学校的高薪不是白拿的。上去比赛?自己一把年纪了,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亏不能吃。 拿定主意,雷磊步履轻快,上了擂台。 擂台上虎视眈眈的三个人,早就把他看成了待宰羔羊。 “各位,老朽雷磊,大家都认识,你们的想法,我也都明白。”雷磊抱拳拱手,低声说着漂亮话。 台下的人距离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怎么还作上揖了,都交头接耳地猜测着。 “这老头怎么不打呢?是不是在套近乎?” “我估计他是要学诸葛亮,想把人家说死呢。” “哈哈哈。” 孙可儿皱眉:“雷老师在干吗?” 刘昱笑道:“这是老泥鳅,你等着看好戏吧。” “各位,给老朽个面子,待会比武的时候,你们仨让我多走几招,走个上十招,我会卖个破绽倒地认输。只要你们答应,我日后必有报答。”雷磊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几个人没想到雷磊这么识相,忙不迭点头应下,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开始了:雷磊在擂台中间悠闲地打着太极拳,衣袂飘飘,颇具高手风范,三个对手凶恶地围着他,几次进攻都被雷磊轻描淡写地化去。 台下传来阵阵掌声及喝彩。 “今天真算开眼界了,这才是真正的比武。” “以柔克刚,大太极威武。” 神州武馆选手一个冲天炮,拳头带着风声,呼呼作响地打向雷磊。 雷磊不慌不忙,一个顺手牵羊,借力打力把他带得在擂台上连翻几个跟头。 跆拳道馆的选手不甘落后,一个凌厉的摆踢,踢向雷磊头部。 观战众人替雷磊捏了把汗,这要是踢准了,还不得踢出脑溢血?忒狠了吧。 雷磊一个云手就破解了对方的摆踢,并把他甩出老远。 “雷老师功夫还是很老辣的。”孙可儿由衷赞叹,为刚才想辞掉他的想法而羞愧。 “别急,往下看,真正的好戏来了。”刘昱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四人拳来腿往地过了十来招,雷磊不再保守,向龙腾的选手发起了主动进攻,哪知道,一个趔趄滑倒在地,半天没能爬起来。这场比赛,来自龙腾技击馆的选手-格斗机器无影腿胜出。 主席台上的人私下议论纷纷,但还是没人出面制止。 “哇噻,眼看就胜券在握,这下老雷真是亏死了。”台下的人为雷磊惋惜。 “你们没看到老雷穿的是胶底鞋吗?肯定是鞋底滑了,要不然,这场比赛肯定是他赢。” “如果不出意外,下场比赛会是跆拳道馆胜出,可儿,你上吧。”刘昱冷静地分析道:“输赢无所谓,我只要你毫发无伤地下来,明白吗?” 刘昱暖心的话,让孙可儿感动得眼泪哗啦哗啦的,她已经看清了眼前的现实,如果没有刘昱,达摩武校全军覆没在所难免,最终结果,要靠刘昱力挽狂澜。 孙可儿一上场就看到另外三人眼里的色光,他们一点也没想过避嫌,这小妞还得过什么冠军,还上了省春晚,要是把她拿下,那就是一战成名,而且,打的时候,还能顺便吃吃豆腐。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话音刚落,三人就一哄而上。对于孙可儿,他们早就制定了计划,要进行暴风雨式的、秋风扫落叶式的、毫不留情的打击。 跆拳道馆的黑带秋枫是这场比赛的真正高手,他的段位在整个豫省都属于佼佼者。另外两名选手恶狠狠地扑向孙可儿,死死地抱住她的双腿,秋枫一个回旋踢,猛击在她头部。 孙可儿,这个豫省武术界的骄傲,阴沟里翻了船,以最快的速度输了比赛,满脸是血地昏倒在场上。 刘昱一个箭步窜上擂台,摸了摸孙可儿的鼻孔,呼吸还在,稍稍地松了口气,仇视地看着秋枫。 秋枫一脸傲娇,用鄙夷的眼光和刘昱对视着,那意思很明显,不服?来咬我啊? 台下一片大哗,达摩武校再是树大招风,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合伙打压吧。 “我提议,下面一场比赛,他们三个胜出者,”刘昱手指秋枫、无影腿和铁蒲扇,冲主席台喊道:“加上另外三个参加第三场比赛的选手,一起上场。而我,作为达摩武校的一名学生,单挑他们六个。”孙可儿的受伤,彻底激怒了他。 “抗议无效,比赛必须按程序走。”飞龙寺的住持慧通冷冷地驳回了刘昱的抗议。 “靠,这是谁?怎么没有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年轻气盛,这样的人死得快。” “是啊,一个挑战六个,还不如直接弃权,免得皮肉受伤。” 台下的人又开始同情起刘昱来了。 “师父,这小子不是找死吗?那秃驴怎么不同意呢?”龙腾武馆的弟子大惑不解。 无影腿答疑解惑道:“你懂啥,慧通这是变相帮我们,不知道这人的实力,怎么打?只有他先和咱们的人打过,我们三家才好研究对策打败他,这就叫……这就叫……”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秋枫补了一句。 “还是你有文化,我们都是大老粗,以后老弟还要多带带我们呐。”铁蒲扇拍着马屁。 他们三家计划好了,先把达摩武校打趴下,剩下的再各自凭真本事定输赢。眼前的合作是暂时的,达摩武校被淘汰之后,就是他们相互露出獠牙之时。 “第四场比赛的选手请到位,比赛马上开始。”裁判开始高声喊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龙争虎斗 半决赛的前三场,三家武馆各自胜出一人,第四场比赛就显得很关键,胜出者在最后的总决赛中能派出两名选手,而另外两家只能各派出一人上场,情势优劣,一望可知。 事先协商一致的目标是要打败达摩武校,但私下里各人有各人的小算盘。 龙腾技击馆和神州武馆已达成默契,神州将全力应对英龙跆拳道馆,龙腾负责击败达摩武校。 胜出者,要在神州和龙腾之间产生。 龙腾技击馆的无影腿不仅腿法了得,心眼也多,为了确保胜出,悄悄地给将要上场的弟子暗授机宜。 刘昱一上场,就看到衣服上刺绣着“龙”字样的选手冲他挤眉弄眼。 裁判刚喊开始,英龙选手就直奔刘昱而来,却不曾想,神州选手抽冷子踹了他一脚。 英龙选手猛一愣怔,不是说好了一起打刘昱的么?怎么改成打同盟军了? 比武过招,哪容人在擂台上发呆,还没等他想明白,神州选手又是一招“乌云盖顶”,这一掌要是拍实了,英龙选手可以直接出局。 能被选派上台的都不是憨子,英龙选手条件反射地闪身退避,意识到是神州反水,恼羞成怒,就此两人真招实战,厮打在一起。 台下的英龙馆长秋枫愤怒地瞪着铁蒲扇,人家却无视他的目光,貌似认真地看着比赛。 龙腾选手向刘昱直冲过来,连发虚招,速度极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却是还没打到人就变招了。 刘昱假作吃惊:“好厉害,看我的马步双冲拳。”左脚迈出一步,两腿弯曲成马步,双拳推出。 “啊。”龙腾选手大叫一声:“你会打五形八法拳?我用分心脚,你可要小心了。”右脚尖点地,左脚尖踢向刘昱。 刘昱稳扎马步,用肘撞开他的踢腿,高声道:“破解你的分心脚,就用这招豹子撞林式,你看如何?” “厉害厉害,那我就用双风贯耳了,看你如何破解?”这表演技能,龙腾选手可以演电影去了。 刘昱早已看穿了他们的把戏,这是龙腾选手表面卖人情假打,其实是为了减少他自身的体力消耗,等会那边决出胜负,就会合力对付自己。 在自己落败以后,没有消耗多少体力的龙腾选手,对上刚刚恶战过一场的神州或者英龙选手,可以说是稳操胜算。 神州武馆的铁蒲扇看出了端倪,暗骂龙腾卑鄙,自家选手和英龙选手打得难解难分,他家的在躲清闲。 场上三家选手中实力最强的,是龙腾。要是阴谋得逞,龙腾技击武馆将会成为这场比赛的冠军。 南木子看着擂台,意味深长地笑了。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也轻松不少,以他们对刘昱的了解,当然可以看出他是在刻意隐藏实力。 叶刚早已从别人口中得知,台上比赛的达摩武校选手正是刘昱,这下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这个刘昱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等人家玩好,也就到了他傻眼的时候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颍州刘昱? 玛娜盯着刘昱,悄悄地取出了白玉盘子,把玉球放上去,温润性感的嘴唇微微蠕动,念出一连串咒语,玉球开始慢慢地旋转。 令她失望的是,玉球虽然依旧旋转,按常规应该出现的符文却始终没有浮起。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玛娜不死心,又开始念咒,强行驱动玉球,终于玉球中出现了符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内容,那些符文竟然闪烁出刺眼的金光,仿佛钢针一样扎进她脑子里。 玛娜一声惨叫,晕了过去,脸色惨白,嘴角渗出血丝。 保卫和医护人员赶紧上前救治,却被她的保镖们死死拦住。 南木子上前查看,手搭在玛娜脉搏上,一股道气度入她体内。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玛娜悠悠醒来,迷茫地看着南木子。 南木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话,在场诸人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有玛娜知道,南大师说的是她心目中最高贵的语言-法语,这是她家乡的语言。 南木子用法语告诉她,枉测天机会使她香消玉殒。 南木子的话让玛娜冷汗直冒。她的姑母,也就是她的恩师提醒过她,当玉球不听从驱动的时候,就是上天提醒她,不能测算此人,如果强行测算,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南大师的话和姑母的提醒是异曲同工。 这个刘昱是什么人?看不出任何特异之处,难道他会是南大师所说的破局之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玉球为什么不能测算他呢? 玛娜谨慎起来,把对刘昱的好奇与猜测埋在心里。 场上争斗已初见分晓,英龙选手落败,不过他也没有让神州选手好过,硬是使出了杀手锏,一招旋风腿踢伤了对方。 现在场上只剩下神州、龙腾选手和刘昱,局面已经明朗。 秋枫和铁蒲扇对视一眼,同病相怜的他们知道自己被无影腿摆了一道,等总决赛的时候,他们两家要摒弃前嫌,一致对付龙腾,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龙腾选手又冲刘昱使了个眼色,向神州选手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是两人一起进攻神州选手。 刘昱立即点头,率先向神州选手冲去。 神州选手看刘昱气势凶猛地冲过来,施以无限怜悯的眼光。刚才的英龙选手正如眼前的刘昱,眼前的龙腾选手正是刚才的自己,利用与被利用,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刘昱攻击神州选手,出于信任,把后方大开的空门留给龙腾选手。 龙腾选手大喜,暗道“天助我也”,右腿支地,左腿一个弹踢,力达脚尖,直击刘昱后心。 他是无影腿的师弟,将本门追魂无影腿功练得炉火纯青,以迅疾、猛狠、阴毒而著称,一腿扫断砖厚的石板,曾被武警部队请去做过表演。这一下如果击中刘昱后心,即使不死,以后也是残废。 观澜婆婆脸色一变,就要站起来,却被纪天荣按住:“你放心,刘昱留有后手。” 观澜人被按下,嘴里还嘟囔着:“要是我孙子出了事,必要找你老东西算账。” 玛娜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心里渗出汗水。 叶刚嘴角露出笑意,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唉,明年这时候,坟头上应该青草萋萋了。 南木子听到观澜的话,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女人啊,一辈子就是火爆脾气。 刘昱后心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一个趔趄趴到了上。他痛苦地扭头,不敢置信地怒斥龙腾选手:“你他妈竟敢阴我?亏我那么相信你。” “哈哈,你个傻逼,这年头能相信别人吗?”神州选手五十步笑百步,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望了。 龙腾选手奸笑:“兄弟,对不住了,你们达摩武校称雄川淅多年,也该轮到我们有口饭吃了。” 话音一落,使出一个侧踹,右腿挟碎石之力,踢向刘昱胸口。 台下群众吓得惊声尖叫,胆小的人忙用手捂住了双眼。 “咔嚓”一声巨响,搭建擂台的松木板,足有十厘米厚,被击得碎屑乱飞。 龙腾选手的小腿一阵剧痛传来,他发现刘昱竟躲开了这致命一踢。 但是,他发现得太晚了,刘昱的一条腿已经抡了过来,直直地砸在他身上。 又是“咔吧”一声响,只不过这次是脆裂的声音,龙腾选手的肋骨断了几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龙腾选手满是不甘,千算万算,还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原来,刘昱已经猜出龙腾选手该到图穷匕现的时候了,他将计就计,表面上用尽了气势进攻神州选手,其实暗自召唤出了战道技能--钢铁意志,用这一招护体,假装受伤,才能最简洁最有效地反击龙腾选手。 龙腾选手果然依照猜测出腿了,刘昱最佩服的,还是自己的表演,那被人欺骗后的觉醒,觉醒后怒不可遏的斥责,还有,在对方即将踢到自己身上时才临危不乱的一躲,这是多么的大智如愚?真的可以拿百花奖了。 刘昱人畜无害地傻笑:“我也不知道啊,哎,兄弟,你怎么吐血了,不是被气的吧?” 龙腾选手大口地吐血,这次真是被气的。 神州选手冲刘昱竖起了大拇指:“你牛,我认输,别再给我最后一击了。” 半决赛的最终结局,是四家各有一名选手进入总决赛。 这是其余三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但还是出现了,三家原本出现的罅隙,这会只能先糊平。 “你们两家真不地道,要是按计划走,根本没有达摩武校的事。”秋枫气咻咻地说道。 “无影腿最不地道,让手下假打,让我们两家自相残杀,好渔人得利,结果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活该。”铁蒲扇咬牙切齿。 “算了吧,都是一场误会,咱们不能乱了阵脚,等会决赛,还是老方法,咱们三打一。但最后无论谁得了冠军都不能独吞,武学秘籍都要拿给其他两家分享,你们看我的提议怎么样?”无影腿被两人联合指责,丝毫不显尴尬,又抛出了新的诱饵。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名誉之战 刘昱胜出,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大家开始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帅哥表示了好奇。 “你和他交过手,你那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石板也踢烂了,他怎么会没事?”无影腿黑着脸问师弟。 “现在还问个毛线啊,鬼知道你们要演一场什么戏?”尽管三家再次暂时合作,但秋枫肚里还是憋着气,阴阳怪气地出言讽刺。 “你……”龙腾选手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瞪着秋枫,那眼神已经把秋枫千刀万剐了好几遍。 “我怎么了?我又没背信弃义地演戏,你还敢瞪我,来来来,看看你能不能吃了我?”秋枫不依不饶道。 “算了吧,都少说两句,还是多探探这小子的门道吧。”铁蒲扇和着稀泥,“刚才我找人打听了,达摩武校没这个学生,应该是找的外援,可是放眼川淅,也没听说过这号人。” “我怀疑他练的是少林硬功。”龙腾选手肋骨断裂,瘫坐在椅子上,龇牙咧嘴地说出句话来。 “不可能。能硬生生受你那一脚,换了少林寺的嫡传弟子也要够呛,其他小门派根本培养不出来这样的人才。”无影腿道:“会不会是他身上穿有护心甲之类的宝物?” “有这个可能。”铁蒲扇点头道:“接下来的决赛,咱们要向组委会提出申请,只准穿短裤出场,这小子就没了依仗,你们觉得怎么样?” “高,我就服你。”秋枫率先赞同,这会看铁蒲扇顺眼多了。 “这样的结果最好,四家代表都能进入决赛。”南木子看了看左右说道,然后又冲观澜婆婆一拱手:“恭喜观澜道友,你家孙子真是奇才。” 观澜婆婆谦逊道:“这孩子天**促狭,一向让我头疼得很。”这是刘昱第一次在自己眼前表现,有勇有谋,还知道藏拙,可以称得上是万中无一了。 “是吗?如果观澜道友觉得此子难以调教,等此间事了,我带他出去走走,如何?”南木子半真半假地问道。 “那当然好,只怕他没这个福气。”能被南木子收为弟子,对普通人来说不啻于一步登天。但观澜婆婆可不会这么想,南木子何许人也?他的眼光有多毒辣?若是刘昱被他看中,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刘昱将来的作为,会让南木子都为之动容。 比赛间隙,叶刚闲得无聊,四处踅摸,突然他眼前一亮,欢喜得一拍大腿,哎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上掉下个洋美眉。 玛娜的位置在南木子等人左后方,叶刚的注意力又全都集中在刘昱身上,因此先前没看到她。此刻美人就在眼前,叶刚激动不已,乐颠颠地挪到玛娜旁边坐下,根本无视周围人的侧目。 “玛娜女士,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叶刚觍着脸跟玛娜打招呼,笑嘻嘻地伸出右手,意思是要跟人家握手。 玛娜微笑回应:“叶先生,您好。”却并没接叶刚伸出来的手。 叶刚讪笑着收回手,感觉自己的确是有点唐突了,左瞧右瞧,想要找点话题聊聊。 他伸长脖子凑近玛娜,状似神秘地压低声音,问道:“玛娜女士,刚才获胜的那个刘昱,是冲出的一匹黑马,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玛娜注重礼仪,外表大大方方,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愿意和叶刚坐得如此贴近,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叶先生的话,好像有弦外之音哦。” “我的两次牢狱之灾,你算得都很准确。”叶刚扶了扶眼镜框,眼睛扫向玛娜的背包:“我对你们法兰西的神秘文化充满敬仰,能不能测算下刘昱的人生轨迹呢?” 实际上,叶刚并没有发现玛娜测算刘昱被反噬的情景,南木子出手不凡,于片刻间救回她,离得远的根本无从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多以为是玛娜身体不适。 但叶刚这样问,玛娜却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道:“non,你们华夏十几亿人口,我都感兴趣,难道叶先生要我一一测算他们吗?” “哪里哪里,我就是开个玩笑,玛娜女士别介意。”叶刚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 眼看达摩武校就要全军覆没,眨眼间咸鱼翻身,牛舞开心得像个孩子,直拍刘昱的肩膀:“小老弟,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啥都不用说了,不管今天结局怎么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刘昱谦逊地笑笑,朗声答道:“好,等比赛结束,咱们喝酒。” 雷磊在一边阴阳怪气:“还真看走眼了啊,年轻人脑子灵活,我们这些练武的粗人就是不行,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不过,下一场就是决赛了,要小心行事才好,上场的这三位都是武术界精英,靠耍小聪明是混不过去的。” 雷磊到这时候还不知进退,一味和自己人过不去,刘昱怫然不悦,怼了回去:“要论脑子灵活,我还是要向您老人家学习,刚才我看您老在台上,那飘逸的身段,如同行云流水,隔空打人都不在话下,恐怕杨露禅也达不到您这种境界。要不是您老的鞋子不争气,咱们达摩武校进入决赛的就得是俩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雷磊心里突地一跳,暗想“我假装得都这么像了,难道他还能看出来端倪?他才多大年纪,能有这种眼光?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输人不输阵,雷磊牙齿咬铁钉-强逞嘴硬:“你怎知太极的奥妙?太极练到一定境界时,内劲充盈,就算是空手缚鸟、隔空打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要不是我鞋底滑了,漫说他们三个,就是再多几个又有何妨?” 跟前一位吃瓜群众实在看不下去了,接口道:“老师傅,那最后一局总决赛,您换双防滑鞋上场吧,我看好你哦。” 周围众吃瓜者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跟着凑趣。 “你们懂什么?即使我上去打败他们三个后辈,那也是胜之不武,况且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还是应该留给年轻人。”雷磊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倒驴不倒架子地强撑着。 “切,别装了好不好,你刚才一掌把人家打翻几个跟头,好牛掰哟。来呀,你来打我一掌,看能打翻我几个跟头?”有个愣头青捋着袖子就过来了。 “看你身强体壮,却脚步轻浮,一点功夫都没有,我怎能和你动手?要知道,我这一出掌,难免会伤人性命。年轻人,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想要寻死,我还不愿意奉陪呢。”雷磊双手背在身后,一派世外高人的高贵冷艳范儿,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刘昱冲大伙拱拱手,笑道:“各位,等这次比赛结束,欢迎各位到达摩武校来,咱们切磋切磋。马上就要打决赛了,请大家给我们一点安静的时间,让我们准备一下,可好?” “我们也不是要跟达摩武校过不去,是这老家伙装逼,让人看不惯,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就不多打搅。”刚才刘昱在台上的比赛,大家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个有真功夫的,说话还这么有礼貌,继续闹下去有点不像话,都识趣地散了。 “刘昱,后面的决赛很危险,要不,咱们弃权吧?”孙可儿拽了拽刘昱,低声说道。 “不要紧,放心好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了解。”大庭广众之下,刘昱不好意思和孙可儿站得太近,。 “你的身手是可以,但是饿虎难敌群狼,他们三家都不是好东西,肯定会对你下死手的。”孙可儿脸上满满的都是对刘昱的担心。 “如果放弃,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刘昱面容严肃起来。 孙可儿垂下眼睑,轻声道:“我知道,达摩武校的名誉会一落千丈,以后的招生也会困难重重。” “既然知道,还要放弃?”刘昱直视着孙可儿的眼睛。 “我将来能不能当校长,达摩武校能不能办下去,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说到这里,孙可儿不再躲避刘昱的眼光,“我怕你会遭到他们围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生命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刘昱胸口一热,语气也温婉起来:“可儿,你记住,这是名誉之战,是我誓死也要捍卫的,我不会让达摩武校毁在你手里,我也不希望你放弃。” “对,刘昱说的对,这是一场关乎名誉的比赛,我们死也不能放弃。”听了刘昱的话,牛舞勇气大增,攥着拳头呼应。 “好,我们不放弃。”孙可儿终于坚强起来,也攥起拳头以示决心。 “参加决赛的选手请注意,参加决赛的选手请注意:根据组委会临时研究决定,为了保证竞技的公平合理,这场比赛的选手,只允许穿运动短裤上场比赛。请各位选手抓紧时间换装,五分钟后决赛开始。”主席台上的高音喇叭里传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通知。 “我靠,这组委会想啥呢?要是选手是女的,你还让人家赤着上身比赛呢?不是想借机看人家咪咪吧?”有人直接爆粗。 孙可儿听到广播,也是一怔,眉头紧皱,她不知道组委会怎么会做出这样奇葩的决定。 刘昱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冲另外三家选手那边一笑,低声在孙可儿耳边说了些什么,孙可儿连连点头。 那三家选手都已经换好了装,他们一商量完计策就派手下飞速买回了运动短裤,这会儿眼光正齐刷刷地望着达摩武校这边呢,他们要看看刘昱脱下衣服的时候,身上是否穿有传说中的金丝软甲。 不料孙可儿,雷磊,牛舞站成了人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刘昱就在人墙后面脱衣服。 “看到没有?这小子果然有猫腻吧?”铁蒲扇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机智。 “还是老兄厉害,要不然咱们就吃定了这个暗亏。”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称赞,“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虐不死他,就算他命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夺冠者谁? 台下的吃瓜群众今儿个可算是开了眼,平日里道貌岸然、严肃正经的武林高手,这会都打了赤膊在擂台上站着呢。 百年难遇的奇异场景就在眼前,台下人头攒动,争抢着来看高手们的真容。 铁蒲扇豹头环眼,膀阔腰圆,护心毛直连到肚皮上,可称得上是八面威风。 无影腿鹰钩鼻子,身材修长,双腿满布条形肌肉,如山岳般峙立。 秋枫一头飘逸的长发,面容冷峻,稍显单薄的身形不掩英姿,望之有超然出世之态。 三家武馆掌门人身穿不同颜色的运动短裤,分立于擂台三个角,独把西北角空下来留给刘昱。 眼看开赛的时间就要到了,刘昱还是没上场。不免让人心下生疑,难道他是怕被虐,弃权罢赛了? 然而,刘昱特立独行的出场方式,让他们彻底放弃装逼摆酷,忍不住笑场了。 刘昱躲躲闪闪地上了擂台,满脸紧张,身上不仅没有练家子疙里疙瘩的肌肉,一身比娘们还白皙的皮肤还直晃人眼。 弓着身子低着头,把双手合抱起来护着胸前,好像女人一样,护着自己上身的敏感部位。 再看他的短裤……台上台下的人都表示看不到刘昱的短裤。 刘昱把达摩武校的练功服脱下来围在腰间,里面有没有短裤不得而知。 “哈哈,铁蒲扇,你看这个逗比,不会是用金丝软甲护住下体,免得被我们爆菊吧?”无影腿调侃起来。 “有啥屁用,上盘,下盘都是空档,照样虐他。”铁蒲扇捧哏道。 “你,”秋枫倒是没嘲笑刘昱,皱着眉问道:“连个像样的短裤都没有?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刘昱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无奈的姿势:“谁知道今天竟然要求穿短裤上场,只能这样了,不会影响比赛吧?” 刘昱话刚落音,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铜锣响,三个人饿虎扑食,直奔刘昱而来。 秋枫一记左腿横踢,带着呼啸的风声,攻向刘昱上盘;铁蒲扇抡起巴掌,直击中路;无影腿使的是旋风地堂腿,扫向他的下盘。 刘昱就处在了这么一个前有虎、后有狼,上有天罗、下有地网的困境中。 观澜再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冲着裁判大声叫嚷:“快喊停,没有这样比赛的。” 南木子扯扯她衣襟,笑着安慰道:“观澜道友,稍安勿躁,你放心,比赛有规矩,不准伤人性命。即使受点皮外伤,年轻人也不会有事的。” “南老头,我跟你说,要是我宝贝孙子出了啥事,你也跑不掉。”观澜婆婆恼怒起来,连道友的称呼也省了。 纪天荣在另一边也拽了下观澜婆婆的衣襟,示意她坐下。观澜婆婆羞恼地冲纪天荣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纪天荣闹个大红脸,偷眼一看南木子,两人都自嘲地笑了笑。 “我靠,三打一啊,你们还要点脸不?”刘昱一看情势不对,转身就要跑。这一转身不要紧,腰胯一甩,露出了鲜红的小内内,灯光下格外耀眼夺目。 孙可儿羞得脸上直烧,暗暗发誓等这次事了,一定多帮刘昱买些衣服,以后不能让他再出这样的洋相了。 刘昱猴子般窜上擂台西北角的柱子,还模仿电影《少林寺》上面的觉远和尚,摆了个飞鹰展翅的poss。 台下一片沸腾,这人怎么这样搞笑?难道他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不成? 铁蒲扇一掌拍向刘昱的单脚,没曾想,刘昱闪身跳下来,一脚踩上秋枫的长发,顺势落在擂台上,再一招蹬腿冲拳,攻向了无影腿。 刘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绝地反击,无影腿不敢怠慢,扭头就走,冷不防将一只脚猛向后踹,直击刘昱的迎面骨。 迎面骨又名小腿骨,是小腿最为脆弱的部分,假如被攻击到实处,大都会失去反抗能力。 无影腿的这一招煞是毒辣,他多年浸淫腿法,这一脚如果踢实了,刘昱的腿骨就会应声而碎。 刘昱反应迅速,一个歇步轮砸拳击中无影腿。只听“啊呀”一声惨叫,无影腿双手抱腿,扭曲着脸地退向一边。 刘昱拳一出手,就被认出来他使的是太祖长拳。台下哗然,大家接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太祖长拳在豫省武术界是基本拳法,就连乡村的赤脚大汉都会使上几招。这人年纪轻轻的,能把拳法使出这般境界,一招撂翻习武多年的拳师,难道他是用了内劲? 铁蒲扇和秋枫迅速交换了下眼神,并没有放松攻势,继续配合着攻向刘昱。 刘昱瞥了无影腿一眼,边抵抗着另外二人的进攻,边移离无影腿周身范围。刘昱不是傻子,那一拳用的力气恰好能卸掉无影腿的力道,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 无影腿这样做作,是和他师弟一样,以演戏的方式来保存实力。 少了无影腿的助攻,刘昱紧张的心情少解。他一招一式地使着太祖长拳,并不是刻意卖弄,而是想借机让台下的孙可儿有所感悟。 秋枫和铁蒲扇仿佛洞察了无影腿的计谋,紧逼着刘昱退向无影腿所在的方向,以便让无影腿偷袭刘昱。 铁蒲扇练的是铁砂掌,源出于少林,属于阳刚一路。练习的时候,要先用药水浸泡双掌,再吐气开声,击打铁砂。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日不间断地练习,方可进门庭。功夫练成之后,着人肌肤,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狠招攻击他人,这也是武道人士约定俗成的规矩。 铁蒲扇今天为了比赛名次,一连串地使出杀招,拍出一掌,大吼一声,摄人心魄。 跆拳道有黑带白带之分,“黑”就是“白”的对立,意思黑暗中也能发挥自己的能力,攻击他人。 秋枫的跆拳道水平已达黑带四段,是高丽国跆协会设在华夏豫省分部的骨干,曾接受高丽国宝级高手亲自指导,并被收为记名弟子。川淅英龙跆拳道馆只不过是秋枫挂名开办,但这次比赛他却积极参加,毋容置疑,他也是看上了第一名的奖励。 秋枫长发飘飘,招式凌厉,前踢、横踢、侧踢、推踢、后踢、摆踢、后旋踢,轮番使用,逼得刘昱不停地闪转腾挪,渐渐退向了无影腿周边。 无影腿抱着腿在地上哼唧,看到时机来临,眼角露出喜色,一只手悄悄支在地上,就等刘昱退到跟前,发出致命一击。 秋枫偷眼看到无影腿已经做好准备,上前一步,以右脚为中心支地,原地旋转180度,右脚蹬地,左脚右手配合,向上起跳,一个360回旋踢,这就是跆拳道的终极杀招-540度回旋踢。 虽然秋枫的水平尚欠火候,但在国内同层次的黑带等级中,能抵挡他这一击的,确是寥寥无几。 假如刘昱的脑袋被他这一招踢中,极有可能就此成为植物人。 铁蒲扇大喝一声,一个开碑掌推向刘昱丹田,隐带风声。 擂台下,众人鸦雀无声,个个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年轻人担着心。 孙可儿双拳紧握,牙齿把嘴唇咬出血来。 牛舞闭上双眼,不忍看刘昱下场,心里惋惜道:“完了,完了,小老弟这次要挂喽。” 刘昱要想活命,只有后退,正正好退到无影腿身前。无影腿没有一丝犹豫,用尽全身之力,踹向刘昱后腰。 “咔吧”脆响声中,惨叫连连。 无影腿踢出的那一条腿显然已经废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 秋枫的左腿基本上也报废了,瘫坐在地,手抚着受伤的腿,眼里射出阴冷的光。 铁蒲扇的右胳膊无力地耷拉着,他攻击力度极大,整条胳膊都废了。刚才进攻时的高声大吼,现在换成了惨叫,让人大跌眼镜。 刘昱也在惨叫,他先是一只手抱着脑袋,另一只手指着秋枫:“啊哟,疼死我了,我这次非成傻子不可,脑子被你踢坏了。” 看了看铁蒲扇,又赶紧捂肚子:“哎呀,我的丹田废了,这以后就甭想再练武了。” 扭头又看了无影腿,反手捂住腰,带着哭腔抱怨:“i真的服了you,你够狠,把我的肾踢坏了。” 说到伤心处,刘昱以手捶地,干嚎道:“人家还是处呢,要是找不到女人,我就娶你的女儿做老婆,让她一辈子守活寡。” 比赛剧情如斯反转,是有缘由的。 原来刘昱看到他们设计害己,便将机就计,暗中召唤战道技能--钢铁意志,使自己身体受到防护,不至于被打伤。也是他运气好,这次使用钢铁意志时,触发了反击技能,对方三人的进攻被原样反弹,自食其果。 “你***不是人。”无影腿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刘昱的身体是什么做成的,他这个年龄,根本不可能把金钟罩铁布衫练到这种程度。 台下由寂静变得喧腾起来,只有龙腾,神州,英龙三家武馆的弟子们灰溜溜地缩着。 孙可儿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两步窜上擂台,紧紧抱住刘昱,嘴里喃喃道:“你可吓死我了。” 牛舞跟着上来,兴奋得直蹦高:“小老弟,咱们第一了。” 主席台上的喇叭响了起来:“请达摩武校的代表上主席台,接受南木子大师的奖品和祝福。”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师的奖品 飞龙寺高手云集,铁蒲扇,秋枫,无影腿伤势虽重,经过南木子等人的出手医治,眼前已无大碍,各人穿戴整齐,一起上了主席台。 获胜的刘昱还是那幅人畜无害的表情,让他们看到眼里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暗地里发下重誓,以后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三人正发着狠,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犹如身处高原山脉之巅,呼吸困难,心口如遭重物捶击。当他们运气抵御的时候,那股压力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此时南木子也回到了主席台就坐,三人这才恍然,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是对他们有所不满,刚才的压力应该是对他们略施薄惩。 “你们功法练得不错,各自的身手,一看就下过苦功夫。在这个年代,能做到你们这一步的,是少之又少。”南木子面露微笑,说着鼓励他们的话。 得了南大师的称赞,三人好像掉进了蜜罐里,从里到外那叫一个甜,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得色。 “可惜的是,”南木子话锋一转,面容也冷峻起来:“你们三位,以及门下弟子,都存在一个致命误区,就是在追求武功强大的同时,忽略了心态的修炼。” 南木子眼角的余光扫向刘昱,似是也在告诫着他:“练武者必须身心一同修炼,方能成就大道。如果只重形体,缺少悲天悯人之心,纵使练到钢浇铁铸,也不过是个机器而已,要人身又有什么用呢?” 三人如梦初醒,脸上露出赫然之色。 南木子看向铁蒲扇,说道:“你的铁砂掌有着极大弊端,常年不离药物浸泡,外力的猛烈撞击,都会使修炼这套掌法的人产生内伤,这种内伤又无法医治。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到阴雨天,你的骨关节会疼痛难忍,如万蚁嗜体,不知是否如此?” 铁蒲扇初始还只是被南木子的气场所震慑,现在听了南木子一席话,惊得瞪大了眼,连连点头道:“南大师说的一点都不错,而且,练我们这种外门硬功的,一上了年纪,啥啥病都出来了,没几个是长寿的。请教南大师,可有方法帮帮我们?” 南木子微微转身示意,徐若谷从随身皮包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双手递上。“这是我写的一本有关修心练性的随笔,依此修习,假以时日,便可解决因练铁砂掌而产生的后遗症。”南木子温声道:“以此作为你参加这次比武的奖励,不知道你会否嫌礼薄?” 铁蒲扇眼角湿润,颤着手接过奖品,激动地说道:“谢谢南大师,这将是本门救命的恩典,我回去后,定给您老立长生牌位,今后凡修炼铁砂掌的门人,必须敬拜南大师。” “罢了,不必客气。”南木子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人。 无影腿和秋枫满脸羡慕,眼巴巴地望向南木子大师,分明也是渴望得到奖品,大师出手阔绰,这样的奖品可是拿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你的腿法源出少林派的十二路潭腿,是五代后周的昆仑大师所创,因他当时隐居于山东临清的龙潭寺,故称潭腿。” “宋朝以前,武术并没有门派之分,宋太祖赵匡胤就让天下武者比武打擂,择出十八家优胜者,潭腿即是十八家之首,后来,又从十八家中选出六大门派,串拳,大洪拳,小洪拳,华拳和少林拳,潭腿还是为首。” “后来少林寺收入潭腿练功秘法,就此有了少林潭腿的说法。潭腿在少林寺并没有进一步发扬光大,这有两个原因,在少林寺藏经阁中收藏的天下武功,其种类为华夏之最,数量多了,精其一门者就少了,这是其一。” 南木子说得口渴,接过徐若谷递过来的水杯,轻啜起来。 这些武学典故,平日里哪能听到,难得今天南木子大师在这里上了一堂国学课,众人听得磨拳擦掌,心驰意动,看着南木子喝水时喉咙动弹,自己也忍不住喉头咕噜一下。 刘昱天性好学,自然是听得一字不漏,同样好奇心起,那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 “南大师,第二个原因是什么?”无影腿看到南木子放下茶杯,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好意思,口渴喝水,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南木子谦逊地道歉后,接着说道:“黄飞鸿,霍元甲,马永贞是我们的民族武术家,这几人的腿法都极为了得,但真正把潭腿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你们知道是谁吗?” “霍元甲,他打败了俄国大力士,打败了日本浪人,还被孙中山先生亲笔题字-尚武精神,咱们的广播体操就是起源于精武会的精武操。”叶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上前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non,应该是黄飞鸿。”玛娜摇头道:“我看过电影,黄飞鸿的佛山无影脚非常厉害。” “你们都说错了。练拳的人中间流传一句谚语‘南京到北京,潭腿出在教门中’,这个教门指的就是回教。马永贞是教民,得到了来自教门内部的潭腿秘法,再加上他的练武天赋,所以他才是真正把潭腿发扬光大的人。” “南大师,你是说少林寺的十二路潭腿并不是真正的潭腿秘法?”无影腿不甘心地问道,南木子的话彻底颠覆了他的武学认知,。 “也不能这样说,潭腿秘法的确在少林寺,但部分心法却在教门中,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了。”无影腿接连点头,两眼烁烁放光,南木子大师说这番话肯定意有所指,少不得会给自己这方面的指点。 南木子又取出一个小本,从中抽出一张绢丝纸来,上面是红线竖排的格子,字体也都是繁体字。 “这是回教门人整理出的部分潭腿心法,相信对你会有很大帮助。”南木子小心地捧着绢丝纸,递给无影腿。 无影腿双手接过,深施一礼道:“南大师,我代表川淅潭腿一门感谢您老人家,从此以后,如有差遣,在所不辞。” “好说,无需客套。”南木子摆手示意秋枫近前。 秋枫心中忐忑,南木子接连赠送的都是华夏武术秘籍,而自己练习的却是高丽国拳术,这个,南大师会不会排外?就算是不排外,难道他还能有高丽国的拳谱不成? “呵呵,你心里打鼓,是不是怕我老人家排外呢?”南木子寿眉一扬,笑咪咪地问道。 “……”秋枫无言以对,面露尴尬,这点心思都被人家猜到了,这老头是不是会读心术? “你的跆拳道,是高丽国的本土武术结合倭国的空手道而创立。只是……”说到这里,南木子叹了口气,道:“这高丽棒子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把人家的东西说成自己的,孰不知,跆拳道从空手道中汲取的精华,还是来自我华夏的唐手。” “唐手重攻击,倭人学习后,觉得适合他们,改成空手道,在倭国发扬广大。高丽人看到空手道厉害,就改头换面成了跆拳道。”南木子又讲起了跆拳道的发展史。 南木子对武学届的各种秘闻掌故了然于胸,信手拈来,在场众人无不大呼过瘾。 “起初跆拳道的风格偏重刚猛,但他们为了发展,慢慢地把招式演化,使其适合于表演,使出来的动作极具观赏性。” 此时的秋枫已是惊得张口结舌,听南木子继续道:“真正的武术不是表演给人看的。” “武术是人类在强身健体的基础上,将体能发挥到极致,遇到危险时自保用的。所以,真正的武术招式往往并不好看,大都是一招毙命,根本没有那么多花架子。” “你刚才那招五百四十度回旋踢,看起来凶猛异常,被攻击到的人也会不死即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使出这招来,所花的时间是多少?在这段时间里,若你的对手速度极快,你一百八十度旋转还没完成,就被踹倒了,后面的旋转踢根本就没机会使出来。” 秋枫听得冷汗直冒,不得不承认南木子说的是实情。 “好了,我也不打击你。”南木子看到秋枫几乎丧失了信心,怜悯之意顿起,从包里取出个蓝皮笔记本,递给秋枫。 “这是我整理的华夏唐手部分招式,你有跆拳道的基础,再结合唐手的原始招式,不久之后,你的跆拳道便会突飞猛进。不过,你要记住的是,武术虽无国界,但你是华夏人,根在华夏,人只有时常牢记自己根本,心智成熟,修为才会精进。” 秋枫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冲南木子深鞠一躬,一言不发,但眼中热泪已是表明了对南木子大师的感激之情。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能吃 三个落败选手都获得了珍稀的武学秘籍,那么,夺冠的刘昱,要得到的奖励肯定是让人不敢想象的宝贵。众人平心静气,等着看南木子给刘昱颁奖。 南木子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刘昱,刘昱已经穿回衣服,恢复了一派器宇轩昂的形象。 南木子心里高兴,微笑点评道:“刘昱,难得小小年纪就能做到不焦不躁,又能以德报怨,将来必成大器。” 南木子从刘昱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像刘昱这般年龄的时候,正在山上修习剑法,偶尔也跟师父下山行走江湖,而刘昱目前的气度更胜一筹。 “前辈过誉了,我还差得远。”刘昱十分懂得谦虚。 “若谷,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吧。”南木子转头吩咐道。 “师父,你要不要再考虑下?”徐若谷显得有点犹疑,低声提醒着。 “不需要再考虑,那东西原也不属于我,万一有个闪失,就是我的大罪过了。”南木子不语,显然已是下定了决心。 徐若谷拎出个小巧的密码箱,打开来,捧到南木子面前。 南木子双手合十,低声祝祷,之后方才接过密码箱,取出本泛黄的绢书,珍而重地捧着,等刘昱来接。 “你身上隐有佛光,一望可知你与释道甚有渊源,今番你接受此物,将来释道若有危难,你必全力相助,能做到吗?” 刘昱态度诚恳地回答:“我能做到。” 南木子能看到佛光,等闲修道者都达不到这种高深的望气境界。给出的东西定是佛门圣品,否则他不会如此郑重。 “几十年前,少林寺尚有僧众二百余人,其时军阀混乱,殃及少林,遭军阀石友三炮轰火焚,大火烧了四十天,千古名刹,尽付一炬。最可惜的是,藏经阁也被焚烧殆尽,几百年的收藏化为灰烬。” 南木子语调沉重,讲述着几十年的那场悲剧,闻者无不动容。 “到现在为止,史书记载的还是因军阀混战,才引起这场浩劫。其实,真正的原因,少林寺的宝藏引起了石友三的觊觎之心。” “石友三为人变化无常,被称为倒戈将军,连历史上的三姓家奴吕布也要自叹不如。他火烧少林寺,投靠倭国人,成为民族的罪人,由此,华夏武林遍发追杀令,必欲除之。” “石友三偷练武学秘籍,进步神速,往往能在杀手到来之前,及时做出预判,屡屡化险为夷。” “但也正是因为偷学,他在练功时遇到瓶颈,险些走火入魔。这时,高树勋找到石友三的亲信,说南木子答应帮助石友三突破瓶颈。”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石友三果然上当,被高树勋活埋在黄河边。孙殿英炸东陵,得到的宝物最后都归了大先生,石友三也是一样,冒着千古罪人的骂名,千辛万苦地设计盗来的武学秘籍也都到了大先生手中。” “这本武学秘籍,乃是达摩祖师亲创。江湖常言,武当为内家,少林是外家。这本《少林罗汉拳谱》,却是少林内家拳,极是难得。” “以此拳谱作为你这次比赛的奖品,待你学成后,如有机缘再赠还少林寺,你看如何?” “多谢南大师。”刘昱态度恭谨,双手接过。 南木子没把原属少林的秘籍返还,先奖励给自己,是想结个善缘,这一点刘昱很清楚,所以他也决定将来必要履行承诺,使拳谱复归少林。 刘昱手中《少林罗汉拳谱》引出了不少灼灼目光,面现贪婪之色的不乏其人。 刘昱正准备将拳谱收起,猛地手中一轻,拳谱凌空飞起。 有人喊起来了:“快看,是一只乌鸦叼走了。” 刘昱抬眼望去,那不是二货乌衣,还会是哪个? “它又出现了?伤养好了?谢天谢地。”刘昱心中一阵狂喜。 “且慢,先别急着谢天地吧,”刘昱脑中灵光一闪,心道:“乌衣这贪嘴的,千万不要再吃掉我的拳谱。” 维持秩序的警员们慌了神,“砰砰”几声枪响,几条火舌窜向空中。 乌衣嘴里衔着绢书,身段却是灵活,闪转腾挪,子弹连毛都挨不着,明显伤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刘昱趁乱大喊一声:“不能吃。”料想乌衣能听得到。 南木子眼含深意,不看天上飞着的鸟,不看地上乱着的人,单单望向刘昱,只见他毫不惊慌,反倒面含笑意,又于一片闹嚷中听到那声“不能吃”,当下心中雪亮。 不用说,吃了自己对联的,肯定就是这个乌鸦。这回它又叼走了刘昱的拳谱,刘昱不见气急之色,反倒叮嘱“不能吃”,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件事,乌鸦是他的灵宠。 来川淅之前,南木子曾事先推演此行福祸,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而且,推演显示,此行尚有一大劫难,劫难应验时,破解此难的人,如果是刘昱,那么,将来的破局之人必将是他无疑。 枪声惊动了飞龙山,无数只乌鸦呱噪着掠了过来,翅膀叠着翅膀,如乌云蔽月。 这些维持秩序的警员大都经历过县医院乌鸦事件,哪个还敢开枪。 乌鸦们不但叫声令人心悸,还恶作剧,以屎为弹,搞起了空投。很多人来不及躲避,头上身上都臭烘烘的,气得跺脚骂娘。 好不容易等到群鸦散去,再看那只叼书的乌鸦,哪里还有半点踪影? 众人啧啧叹息,好像乌鸦抢走的不是刘昱的奖品,倒是自己的一般。 观澜婆婆和纪天荣相视一笑,心里彼此明白,偷眼看南木子,发现南木子也正看向他们,连忙装出气愤的样子,为刘昱抱不平。 “南大师,你奖励给我孙子的是啥宝贝,就这样被乌鸦叼走了?那可不行,你得再补一份奖品。”观澜婆婆不依不饶地赖上了南木子。 “这不是讹人么?”南木子刚要说话,突觉冷风嗖嗖,惊呼“不妙。”急急以指为剑,在空中虚划几下,才觉缓解。 再看周围众人,都好像冰天雪地穿单衣,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然而正值秋季,天上不仅没有飞雪,连冰雨都不见半点。 纪天荣一把将观澜婆婆拉近身边,掏出把毛笔大小的拂尘,往空中连甩几下,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身周处处冰冷,观澜心中却是暖流阵阵,“我知道你能保护自己,可是有我在,我就忍不住要保护你。”这是纪天荣说过的话。 “喂,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秀恩爱,”旁边的吃瓜群众极不满,“秀恩爱是要收税的,不知道吗?” “怎地身子都冻僵了,嘴还没冻上?”观澜婆婆瞄了一眼吐槽者。 寒潮袭来,叶刚脸色一变,快速从口袋掏出一张师父画的符纸,pia地贴在额头上。 “什么?额头贴符像僵尸?”叶刚也瞄了一眼吐槽者,“师父给的护身宝符,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了解的?像僵尸比冻成僵尸强一千倍一万倍。” 跟着玛娜的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镖们,冷得勾头弓身,硬是冻得缩小了一号,听到玛娜一声召唤,赶紧汇合过来,紧紧围住了她。 玛娜从包里取出个小瓶子,往手心里倒了几滴水,平托手掌,猛吹几口气。那几滴水幻化成水雾洒在周围,罩住了保镖们。 感觉到不再寒冷,保镖们又恢复了高大威猛。 刘昱初始也觉寒冷,体内的冰雪精灵却兴奋异常,吸收着层层涌来的阴气。有了它的帮忙,刘昱恢复了正常体温,便向孙可儿跑去。 孙可儿嘴唇发乌,浑身打颤。见刘昱跑来,登时大喜,一头扎进刘昱怀里,依靠他的体温抵御寒冷。 有本事的各显本事,这下可苦了那些没本事的,个个冻得发抖,这种时候,大家也顾不得彼此是否相识,有无恩怨,纷纷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比赛场地的灯刹那间全部熄灭,天地间一片黢黑,胆小的人发出了哭声。 这哭声不同寻常,甚是凄厉,让人想到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到人生苦短,觉得人生无趣,还不如去到另一个世界。 哭声感染力甚大,不一会,更多的人加入了哭的队伍,哭声发展到极致,就像几只哭丧队伍汇集到了一起。 突然,几声惨叫夹杂在哭声中传了出来,有人不堪压抑,竟然自残起来。 徐若谷虚指凌空一弹,一个光球冉冉升起,微小如烛火之光,但借助这光,众人惊奇地发现,这哭声并非是他们发出,而是从空中,从地下传来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共御外寇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 南木子念诵金刚经,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鼓晨钟,传到每个人耳中,进入每个人心中。 众人心头一阵空明,先前的烦躁郁闷烟消云散。 观澜、纪天荣,叶刚他们纷纷靠近南木子。在眼前紧张的局势下,商量出个对策是第一要务。 “南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叶刚问道。 “这是有心人在给这次比武设局,八成是想要我们这些人的命,达到他们的某些目的。”南木子一点也不惊慌,眼前这个劫难,是破局之人必须经历的,自己适逢其会,也是上天给的机缘。 一声清脆的罄声传来,让人心猛地一颠,犹如从高处坠落下来的失重感觉。 在一定时期内,罄是佛寺专用乐器,用紫铜铸就。念经是枯燥的,以致僧人昏昏欲睡,这时候,罄声就会使他们惊醒,从而专注念经。 当然,也有寺院用来当作开饭的标志,罄声一响就是开饭。古诗中“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罄音”就是开饭的写照。 不同的是,此时传来的罄声中暗含杀伐之意,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真没想到,小小的川淅竟有倭国高人,既布下这么大的局,也不是三年五载的事,还藏头露尾的做甚?”南木子一言喝破。 随着又一声摄人心魂的罄响,一盏暗红色灯笼从飞龙寺里飘了过来。灯笼上面一个大大的黑字,看着像是个“魂”字,又不完全像,字体遒劲有力,倒是颇有威仪。 灯笼发出的微弱红光,让人心跳加快,又像是心在流血。 灯光渐近,才看到那灯笼是被人提在手中。 提灯的人头戴竹笠,身背油纸伞,不紧不慢地走着,越来越近。 叶刚悄悄问道:“南大师,你怎么知道是倭国人?那灯笼上面的字又是什么意思?” 叶刚问出了大家想问的,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南木子,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华夏的罄纯铜铸造,用玉石敲击,声音清澈,闻之令人心地清净,彰显佛祖慈悲;” “倭人的罄虽然也是纯铜铸造,但在外面包了层金,又称铜鎏金,用檀木锤敲击,声音清澈之余,夺人心魄,意在佛亦有怒。” “此亦我华夏人和倭人之根本区别。” 南木子话音刚落,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响起:“南老儿果然学识渊博,不知能否解我这灯笼上的字义?” “倭国江户时代,用我华夏文字,演变成勘亭流体,用于艺伎、酒肆招牌,相当于我华夏的广告字。只是这个魂字……”南木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大声提醒:“不好,各位注意。” 那灯笼忽然从斗笠男手中脱离,直直地往人群中飞来,后面还跟着一簇簇萤火虫似的鬼火。 一股阴冷刺骨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地撞过来,人群中随即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各位道友,大家稍安勿躁,这是倭人施展的人血灯笼招鬼术。大家以我为中心站在一起,一同施法五虎群羊阵,共御外寇。”南木子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混乱的人群。 南木子、观澜婆婆、纪天荣、叶刚、徐若谷手执法诀,相互穿插,迅速布成五虎群羊阵。 这本是孙膑兵法中的一个阵型,被道家挪用,来对付群鬼,效果煞是良好,华夏修道之人基本上都会这一阵法,以备不时之需。因道法一途,各人功力高低不等,对付群鬼,利用阵法才能形成互补。 阵法留了一个空门,那是专门给群鬼留下的缺口,待他们进阵,再合围歼之。 纪天荣高声喊道:“各位武林同道,都是习武之人,身上阳气旺盛,听我口令,我喊1,一起咬舌尖,喊2,鼓起腮帮子准备吐血,喊到3,大家一起喷出舌血。如此便可化险为夷。” “记住,谁不狠心咬舌尖,脏东西就全都会跑你哪去。” 大家一听,看着跟前倒下的众多兄弟,哪个还敢偷奸耍滑,强忍寒冷,上牙和下牙对齐,舌尖放在中间,都说舌尖血阳气最旺,但愿今晚能救自己脱险吧。 众人竖起耳朵,听纪天荣口令,喊到“1”,一起使劲猛咬舌尖,即便痛彻心扉,也没有一个人敢张嘴喊疼,怕跑了舌尖血。 当纪天荣喊“2”的时候,众人紧吸气,鼓起腮帮子,一个个好像生气的蛤蟆。 纪天荣“3”字喊出口,一起张嘴吐出血雾,一个比一个劲大,生怕谁使的力气小了,脏东西会缠住自己。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那盏灯笼当即扭转方向,带着后面的萤火向五虎群羊阵飘来。 刘昱一直护着孙可儿,暗中召唤了王奎数次,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免有些许焦躁,暗自埋怨乌衣,这货若不是叼了书就飞走,而是留在此地,有乌衣在,这些鬼怪哪里敢出来作祟? 要不然,把阴间特使证拿出来晃悠晃悠?说不定这些恶鬼见了特使证,就会逃之大吉,从而树立刘特使大人的光辉形象。 再一想,不行,奶奶和纪爷爷再三交代,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藏拙,否则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是了,在场诸人都是高手,哪里轮得到自己来显摆,还是先看看再说。 孙可儿八爪鱼般地缠在刘昱身上,不是她舍不得下来,也不是她不顾少女的羞涩,而是觉得有股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刘昱身上传过来,这种力量让她百骸舒畅,脸颊绯红,情不自禁地用脸蛋摩擦刘昱的胸膛。 刘昱感觉有异,低头一看,孙可儿美目含春,红唇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我的身体怎么有变化了?也不看这是啥时候?”刘昱大囧,身体某个部位的坚挺,让他心慌意乱,悄悄地把手插进裤袋,想压住不争气的兄弟,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是紧张得不行,没人关注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刘昱这才心神稍定。 南木子在阵中心摆放了一个陶罐,这东西又名噎食罐。 在过去,人死之后要入棺,家人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亲人已死,就在棺木里,放一陶罐食物,意思是万一人活过来,吃了罐子里的食物,有力气拍棺材板喊人救命。 这罐子对阴魂厉鬼有着极大的诱惑力,猩红的灯笼带着萤火群钻进了五虎群羊阵,南木子手势一挥,阵法立即合围。 斗笠男丝毫不以为意,依然用檀木棒敲击罄,随着荡人心魂的罄声,被围在阵法里的点点萤火化成了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黑色烟雾随着罄声逐渐变大,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 观澜婆婆神色凝重,从怀里摸出一个玉杵,乍一看真像人体的某个部位。偷眼看到纪天荣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禁脸上发窘,心说这老东西肯定又胡思乱想了。 也是观澜婆婆想多了,大家都在凝神应对阵中央的鬼雾,哪里敢胡思乱想。 观澜婆婆一声怒斥:“魑魅魍魉,还不现身,等待何时?”说完,就手一抛,玉杵飞向鬼雾。 刹时,黑烟散尽,密密麻麻的鬼魂形体出现在大家眼前。 竟是众多倭国士兵魂体。 血红的灯笼原来是一个鬼将幻化而成,他骑着骷髅马,挥着指挥刀,一身破烂的大佐军装依稀可辨。 鬼大佐手握缰绳,控制着骷髅马来回踱步,嘴里模糊地喊着“八嘎”“八格牙路”。 倭兵们衣着褴褛,甚至有只穿条兜裆布的。他们穿的狼狈,面容却极其狰狞,冲着众人龇牙咧嘴,好像随时都能扑过来撕咬。 外围看热闹的,包括那些参赛人员,哪里见过这等阵势,都是心跳骤然加快,噗通噗通吓昏一大片。 “慧通,出来吧,摘掉你的斗笠,别装神弄鬼了。”南木子出其不意地冲那斗笠男喝道。 慧通摘下斗笠,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是我,今天就都留在这里吧。有你们做食物,我的鬼将升级到鬼王应该绰绰有余了。” “口气不小嘛,几十年不见,别的没见长,吹牛的功夫倒没拉下。”南木子嘴里说话,眼睛却没放松监视阵内的群鬼,“不过,你能推演出你我今日这场会面,还是值得一赞。” 纪天荣听两人对话,似乎是几十年前的冤家,来了兴趣,问道:“这是?” “老纪,这人和你也有缘分,不过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好,他不知道是你坏了他们的好事而已。”南木子对着纪天荣说道。 “老纪?没听说过这个人,难道他也是我的仇人?请指教。”慧通远远地冲南木子鞠了一躬。 “老纪,倭人侵我华夏,神道教作为先驱,在我华夏大建神道社,在神社内设立祭祀牌位,为军国招魂。神道教主的关门弟子藤原不二子,带领倭国骨干教众,在我华夏各地传教。” “他在徽省建立的那么多神道社,不都是被你率众捣毁的吗?”南木子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要为我负责 “八嘎,你滴良心大大地坏了,你滴死啦死啦地。”藤原不二子恼羞成怒,冲着纪天荣咬牙切齿,并伸手去撕自己脸皮,人家都认出来了,还装什么装。 随着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撕下,一张老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张脸,可真是够老的了,像老核桃皮似的,遍布深沟。 然而藤原不二子目光矍铄锐利,和衰老的脸皮十分不搭。 “哈哈,别说那个时代,即使现在遇上,我还是会见一个捣一个。”纪天荣怎会怕藤原不二子的吓唬,抛去个极轻蔑的眼神。 “老纪好厉害哦,咋没跟我说过这些?”观澜婆婆小女人情怀泛滥,含情脉脉地看向纪天荣。 “比起那些牺牲了的先烈,我这点事不足挂齿。”装逼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我们老纪的逼格还是很高的。 藤原不二子气得乱颤,眼瞪得溜圆,狠命敲击手里的包金铜罄。 骑着骷髅马的大佐指挥刀一挥,无数鬼倭兵潮水一样涌向了徐若谷和叶刚,他们是看这两人年轻,道行浅,防御力量相对薄弱。 部分鬼倭兵冲向徐若谷所处的金位,带起阴冷刺骨的寒风,如钢针刺着他的肌肤。 徐若谷外衣被冷风掀起,呼啦啦作响。他稳住身形,如一杆钢枪伫立在金位,两把桃木剑左右开弓。 桃木剑沾碰到的鬼倭兵,纷纷化作灰雾消失。后面跟着的有些迟疑,却被压阵的大佐挥刀督促,只好又冲击过来。 这次冲击比先前的力道更大,压迫得徐若谷几乎站立不稳。身处土位的南木子一看徒弟危急,立即推手传过去一缕道气。 五行土生金,徐若谷的身板一下子又挺直了,桃木剑舞得刷刷作响,一大片一大片的倭兵化成灰雾。 鬼将大佐指挥刀冲叶刚的方向一抡,吐着急促的音节:“咔咔瑞”。 一部分鬼倭兵继续攻击徐若谷,另一部分调转方向,冲向水位的叶刚。 叶刚额头上的符纸烁烁放光,被金光碰触到的鬼倭兵魂体涣散,比起舞剑的徐若谷,叶刚更显得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藤原紧锣密鼓地敲击铜罄,大佐的指挥刀抡个不停,这些没有灵智的鬼魂士兵,依照指挥前仆后继,冲向叶刚。 叶刚把胳膊抱在胸前,优哉游哉地看着那些鬼兵在自己面前消失,不时地望向阵外,想看看玛娜是否注意到八面威风的自己。 南木子却是心中暗暗叫苦,如果叶刚是站在纪天荣和观澜之间,这个阵才算是固若金汤。观澜站在火位,纪天荣关心则乱,直接站到了木位,站在水位的叶刚成了五虎群羊阵的最薄弱环节。 如果叶刚抵挡不住里面的冲击,在他上位的徐若谷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分神支援他? 纪天荣和观澜也看出了端倪,观澜心里固然甜蜜,但还是气恼地用眼神剜着纪天荣,说不出的嗔怪。 纪天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也着急起来。 叶刚正在洋洋得意,却发现额头上的金光逐渐变弱,那些鬼魂的攻势愈发激烈。 冷风如刀,叶刚感觉到胳膊疼痛难忍,低头一看,皮肤上出现了很多带槽的血痕,几个恶鬼正蜂拥着抢食自己的血肉。 南木子,观澜,纪天荣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敢擅离本位,这些鬼雾一旦冲出包围圈,今天飞龙山上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三人掏出符纸,凌空祭起,再按各自的师承口诀加持。三道白光在空中汇集,爆裂,犹如雷霆一击。 无数鬼兵被这符纸化雷灼烧,惨叫声中,一股腥臭弥漫开来。 在雷声静止的瞬间,剩余的鬼雾集中起来,一股脑地攻向叶刚。 这些鬼兵分工明确,攻向叶刚四肢,死死缠住再不放松,一个倭兵还猥琐地张嘴咬向叶刚下体。 发现叶刚已失去反抗能力,骑在骷髅马上的大佐面露狰狞,更是挥刀劈向叶刚肚腹,这一刀若是劈准,叶刚当即就要开膛破肚。 叶刚吓得两眼一闭,暗道:“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从肚腹传来,菊花却是一阵刺痛,叶刚只觉得一根坚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滚圆的屁屁。 “靠,谁爆我菊花啊?”叶刚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嘴还是能爆粗口的。 “讨~厌~” 一个不男不女的娇叱声响起,令闻者毛骨悚然。 原来刘昱看到情况危急,顾不得藏拙,丢下孙可儿,跑了过来,眼看大佐的指挥刀就要砍到叶刚肚皮上,而自己却还离着一米多远。 刘昱一个飞跃,同时使出了定鬼指。好巧不巧的,定鬼指偏偏插在了叶刚的后宫上,道法隔着叶刚的身体传导过去,那些缠住叶刚四肢的鬼魂宛如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附在叶刚四肢上。 那个大佐的指挥刀,恰恰正落在叶刚肚皮上,就倏地失去了力道。 时间好像静止了。 鬼魂的静止是因为中了刘昱的定鬼指术法,南木子他们的静止是因为想不到刘昱会出这种窘招。 看到刘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竟然还保持着兰花指的妖娆,再想想刚才那娘炮的声音,真的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吗? 叶刚更是陷入痴痴呆呆的状态。 “哎,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让我来。”刘昱拍拍叶刚的肩膀。 随着刘昱这一拍,那些缠在叶刚四肢上的鬼魂如同死了好久的蝉,被风一吹,从树枝上纷纷落下。大佐身子一歪,从骷髅马背上栽下来,军刀也随之落地。 叶刚心里无比纠结,死里逃生的惊喜,混合着被刘昱占了便宜的沮丧, “我保存了三十多年的珍贵啊,”叶刚眼含泪水,幽怨地瞪着刘昱:“你要为我负责。” “负责个毛线!我咋滴你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刘昱天真烂漫,纯洁无瑕,哪里能听得出叶刚的话中之意。 南木子几个人忍俊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纪天荣捂着肚子,笑道:“小兄弟,刘昱还是一个青头丝,还是处呢,没有你想象的复杂,别带坏了孩子,哈哈。” 叶刚正要反驳,却见刘昱一脸凝重,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些刚被定住了的鬼魂又都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向这边冲过来。 叶刚并不知道刚才是刘昱帮自己解的围,看到刘昱以一幅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自己身前,不禁有点小感动。 他固执地认为刘昱只是一个普通的练武少年,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能舍命护着自己,这样的男人,的确值得结交。 想到这里,叶刚从后面拉了刘昱一把:“快闪开,这些脏东西我来对付。” 南木子大声喝道:“叶刚退下,让刘昱顶上。” 叶刚气得直跺脚:“我和刘昱一起应战。” 南木子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刘昱飞速冲纪天荣的木位虚指,纪天荣掐指往观澜火位虚指,观澜指向南木子,南木子指向徐若谷,徐若谷桃木剑指向刘昱。 五行相生,生生不息,局面立时扭转。那些鬼倭兵遇上刘昱,宛如飞蛾扑火,螳臂当车,即刻被撞飞,化作灰色烟雾。 刘昱不敢轻敌,持续不断地催动阵法,使得五虎群羊阵威力发挥到极致。阵内倭国鬼魂不断传出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多的灰色烟雾飞向空中。 南木子暗自点头,阵法一直是自己主导。如果能像刘昱这样主动催动阵法,早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他之所以迟迟不动,就是想逼刘昱出手,这也是自己来川淅目的所在。 现在刘昱终于现身,并且按自己的计划出手,南木子怎么能不高兴? 南木子此时就像一个象棋高手,早就安排好了棋路,看对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陷阱,纵然想忍住,嘴角也会忍不住地往上翘。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华夏武人风骨 不计其数的鬼倭兵灰飞湮灭,藤原不二子看在眼里,心痛如刀割。大倭民族战败之际,天皇给潜伏在各国的法师下密诏,不惜一切代价,将死在异国他乡的军国士兵魂魄召回,供奉在靖国社。 在东南亚各国的法师悉数召回了军国士兵魂魄,唯有泰国是难啃的骨头。倭国法师在泰国南部遭到了当地降头师的围攻,不知被下了多少降头,铩羽而归。 而华夏更是难中之难。 为了这次侵华,倭国几任天皇相继参与了策划,在华夏各地,都建立了神道社。战争打响后,死难的士兵魂魄被各神道社召回,接受祝祷。之后以亡魂加持于活着的士兵,使其更加英勇顽强,所以在华夏的初期战争中,倭**队势如破竹。 不知怎地,这个秘密竟被华夏人知晓,神道社先后被捣毁,使这些为大倭天皇献身的士兵沦落为孤魂野鬼。天皇连下密诏,但能召回的兵魂却是寥寥无几。 作为倭国四大古武贵族之一的藤原不二子,深感耻辱。他不会像白痴一样剖腹自裁谢罪天皇,而是隐姓埋名苟活性命,奔走在华夏各地,悄悄地招魂养鬼,伺机给华夏添些乱子,也算是对天皇的另一种报答了。 可是,千辛万苦地找寻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招聚到一起的兵魂,颓然间被这些人打得七零八落,好不凄惨。 藤原不二子从背上摘下油纸伞,叽里咕噜地念叨些倭国鸟语,“蓬”地一声,撑开了纸伞。 随即一声巨吼响起,一个皮肤泛着绿光,身高两米有余的巨人,从伞里跳了出来。 这巨人作相扑手打扮,只穿条兜裆布,迈动双脚,每走一步,地面就是一颤。 众人大骇,顾不得寒冷,惊呼奔逃。 相扑手随手抓起一个昏迷在地的人,放到嘴边,张口咬下头颅。 人体之中,头顶骨最硬。可是这个人的头颅在相扑手嘴里,如嚼肉丸子一般。只见那大嘴一张一合,咔吧咔吧的骨头碎裂声传到众人耳朵里,哪个不心惊胆战? 被吃掉头颅的尸体,四肢还在地上抽搐挣扎,孙可儿吓傻了,胃里一阵痉挛,呕吐起来,眼看那相扑手离她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躲避。 相扑手很快就发现了傻呆呆站着的孙可儿,立时被她的美貌吸引,猛地一甩头上的小辫子,嘴里呼噜噜地喊道:“嗦嘎,花姑娘滴干活。” 孙可儿吓得双腿发软,眼睁睁地看着相扑手大踏步地向自己走来,嘴角不但沾有血液脑浆,还流了好些馋涎。 刘昱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发动了阵型威势,正要绞杀尽这些鬼倭兵,如果自己擅自离开,阵型就会露出破绽,正中藤原不二子的围魏救赵之计。 相扑手双眼冒出色光,伸出磨盘大手,自上而下地去抓孙可儿,却不防腿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抽了一下,低头望去,发现无影腿正在攻击自己双腿。 “八嘎。”相扑手大怒,一脚跺向无影腿。 相扑手尽管身体硕大,但行动敏捷,一脚踩下,无影腿躲闪不及。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无影腿凄厉的惨叫声远远传了出去,他练了大半辈子的铁腿,被相扑手踏得粉碎。 趁着无影腿疼得在地上打滚,相扑手在他胸口又猛踹了一脚。一口血箭从无影腿嘴里喷出老高,头一歪,再无动静。 铁蒲扇和秋枫目眦尽裂,狂吼着冲向相扑手,还没来得及施展招数,就被一手一个,攥着脖子提到半空中。 相扑手就像手捏了两个鸡蛋,用力一碰,“呯”地一声响,两人脑浆迸裂,血溅半空。 三家武馆的领头羊刚才还是生龙活虎,拿到了武学秘籍,志得意满地想要光大门派,哪料转眼间命殒身亡。 面对强大的敌手,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嫌命长吗? 还是不自量力,认为自己可以跟巨人相扑手抗衡? 绝对不是! 他们若是惜命,当缩头乌龟,或许比其他不会武功的人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但是,他们没有退缩。 鬼倭寇出现之前,他们和孙可儿还是竞争对手,各怀私心地要斗个高低上下。 当共同的敌人出现之后,眼看同胞身陷险境,他们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地冲上去。 纵然倭寇凶恶,华夏武人仍是以命相搏,这就是他们的气节与风骨。 而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样不屈的脊梁,才有了华夏民族的傲然挺立。 “哈哈,南木子,纪老儿,你们不是很牛吗?快来对付我的鬼王吧。”藤原不二子哈哈大笑,甚是得意忘形。 他蓄养的这个相扑手,是大倭国国宝级别的人物,相扑有十个等级,最高级别是横岗,其次是大关。这个相扑手就是大关级别的,放眼整个大倭国,这个级别的人数不超过五个。 要不是倭国公主殿下对相扑感兴趣,要不是这个相扑手摸了公主的**部位,也不会被天皇处死。 藤原不二子的师父帮相扑手收了尸,私下里秘密将其炼成鬼王,赠送给得意弟子藤原在华夏使用。 藤原得到这个相扑手鬼魂,如获至宝,不到生死关头,根本不会拿出来使用。 即使迫不得已,在某地使用过后,便会远远避开,躲藏到其他地方,使得华夏特殊部门无从侦破。 如果不是因为宿敌南木子来到川淅,如果不是得知纪天荣就是捣毁神道社的元凶,如果不是辛苦培育出来的厉鬼即将遭到灭顶之灾,他绝不会祭出这最后保命的终极法宝。 南木子等人听到藤原不二子的叫阵,虽然气愤,却也无奈,眼下人手不足,顾此失彼在所难免。 刘昱一把拽过叶刚,强塞到自己所占的水位上,再也不管什么五虎群羊阵。此时的刘昱只恨爹娘少给自己两条腿,跳跃着奔向孙可儿,心中不停地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灵啊,一定要保护孙可儿。” 相扑手吐出通红的舌头,全神贯注地在两个脑袋上舔食脑浆。 藤原不二子怒骂一声:“八嘎”,越加奋力敲击鎏金罄。 相扑手痛苦地摇了摇头,此时的他觉得那两个脑袋任何味道都没有,还是前面的花姑娘有意思。扔下两具尸体,嘴里喊着“花姑娘”,伸手就去抓孙可儿。 “畜生,住手。”眼看孙可儿就要落入魔手,刘昱边飞跑边高声喊叫。 相扑手循声望去,一个青年正朝自己奔来,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要西要西。”平常人无法看出刘昱身上的淡光,作为鬼王级别的相扑手,眼睛极敏锐地捕获到刘昱身上的热能。 如果能吞噬掉这样身具极大能量的人,就能顺利进阶鬼皇,比那个黄毛丫头诱惑大多了。 相扑手迅速做出了预判,果断放弃孙可儿,眼里露出贪婪的**,直盯着飞奔过来的刘昱,即:主动送上门的美食。 刘昱暗自召唤出战道技能钢铁意志,眼前的局面不能有任何藏私,能救出孙可儿才是王道。 刘昱的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使出浑身解数打出眼花缭乱的拳法,在相扑手面前却像是鱼儿在恶猫跟前甩尾,白费力气。 相扑手一把抓住刘昱的胳膊,高高地扔向空中。 刘昱的脑袋瞬间空洞起来,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乱翻,眼看堪堪落下,又被捉住扔高。 钢铁意志可以使他的防御增强,但是人家不打他,把他往上一扔,好像小女孩扔沙包一样,那还防御个屁啊? 钢铁意志附带反击几率不假,人家不打他,就算反击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也是没有鸟用。 这在武学上叫做一力降十会,也就是游戏上说的:在绝对优势面前,任何技能都将被碾压。 相扑手玩得高兴,两只手都用上,玩起了游戏,左手抛刘昱,右手接住;右手抛刘昱,左手接住。 刘昱被玩得头晕眼花,还不忘记高声喊道:“可,可,儿,快快,快跑。” 孙可儿看到刘昱身处这般险境,还不忘关心自己,心里热潮涌动,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一脸,飞扑上前,抱住相扑手的左腿,猛地一口咬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吻给了谁 瘦小的孙可儿对上巨人相扑手,犹如蚍蜉撼树,对方毫无所觉,拖行着孙可儿,照旧玩刘昱玩得热乎。 五虎群羊阵失去刘昱的助力,一下子又出现漏洞,鬼倭兵潮水般地涌向了叶刚。 叶刚手忙脚乱,大骂:“天杀的倭寇,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恶鬼们得了势,在鬼将大佐的指挥下,突出五虎群羊阵,杀向广场上手无寸铁的吃瓜群众。 局面突然失控,让南木子等人很被动,安排了徐若谷叶刚追杀恶鬼,他们三个就要去救刘昱。 玛娜和保镖们团团围在一起,身上洒有圣水,鬼魂们近身不得。刘昱的行为让玛娜感动不已,这个东方人,不顾性命地扑上去保护一个女人,消失了近百年的骑士精神,如今在他身上呈现出来,这是上帝给自己的启示吗? “如果是我遇到危难,他会奋不顾身地救我吗?天哪,他要是真的骑着白马挥着剑来救我,我会不会吻他?”玛娜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女孩,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感动了,脸颊**辣的,双目含春。 “小姐,你脸色不对,是不是感冒了?”保镖看到主人脸色有异,关心地问道。 “我没有感冒,我要去救王子。”玛娜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要在王子变成青蛙之前阻止魔法的施展。 “你们几个不要动,这些都是魔鬼,我去救王子。” 玛娜从保镖队伍里冲出来,向刘昱的方向。保镖们反应迅速,立即追了过来,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性命,他们家人的性命,都将不保。 擒贼先擒王,南木子打算先擒住罪魁祸首藤原不二子,使相扑手失去进攻能力。 观澜和纪天荣从怀里掏出无数符纸,捏在手中,准备一到相扑手跟前,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扔出去,却被玛娜伸手拦住。 “不能扔。要保护这位王子,就不能扔你们手里的炸药。”玛娜认为那些符纸既然能爆炸,就一定是特殊的炸药,所以劝阻道:“你们华夏人不是说,投鼠忌器吗?难道你们不要王子的性命了?” 两位老人被问得一怔,心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玛娜再不说话,从怀里掏出那个瓶子,伸出中指在里面蘸了下,曲直弹向相扑手。 说来也怪,那水滴一落到相扑手腿上,就嗤嗤地冒出黑烟。相扑手一声惨叫,放弃了玩弄刘昱,双手揉搓着大腿。 那水就像硫酸一样,继续腐蚀着他的腿,任凭怎么揉搓也无济于事。 孙可儿被相扑手来回拖行,感觉自己体力渐渐流失,双臂酸软无力,几欲松开,突然一滴水溅到她脸上。 这就是玛娜弹出的瓶中水,对相扑手来说,是可怕的武器,对孙可儿来说,就是救命的甘泉。 水入皮肤,孙可儿身上有了力气,脑子也清楚了许多。 正当此时,刘昱“呯”地一声落在地上,孙可儿急忙松开相扑手的左腿,奔去看刘昱。 纪天荣他们几个拉回刘昱,正在往后撤,却被玛娜的保镖们拦住了。 “我们小姐救了这位先生,你们要道谢。”几个保镖操着生硬的华语说道。 孙可儿看刘昱昏迷不醒,猛烈地晃动着他,带着哭腔喊道。“刘昱,刘昱。” 刘昱睁开迷茫的眼,看到众多焦灼的目光,歉意地说道:“我没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谁救了我?” “那个外国女孩救了你,啊,她被怪物抓住了。”孙可儿边介绍,边看着战况,看到玛娜被抓,吃惊地喊了起来。 原来那相扑手看揉搓无用,刘昱又逃跑了,就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玛娜身上,一伸手抓住了玛娜小腿,倒提于半空。几个保镖冲上前去拳打脚踢,像是给相扑手搔痒一般。 刘昱恨得以手捶地,苍天啊大地啊,自己怎么就没把正南驱魔伞随身带来呢,如果带来了,至少可以请倪天行出来帮忙降服这个恶鬼。 再后悔也没用,刘昱从地上蹦起来,蹭地一下又窜了上去,他刚才没能施展出定鬼指,就被抓住抛高高了,这次必须要定住这个恶鬼。 一声娇滴滴的“讨厌”过后,刘昱被相扑手抓着左腿,倒提起来了,甚至连捏出的兰花指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玛娜看到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被倒提着,等看清楚是刘昱,竟忘记了害怕,惊喜道:“王子,你是来救公主的吗?” 吃瓜群众被鬼倭兵袭击,惨叫连连; 南木子和藤原不二子这两个几十年前的老冤家混战在一起,难分上下; 观澜婆婆和纪天荣投鼠忌器,急得跺脚; 刘昱和玛娜被相扑手倒提着,正往一处撞去; 孙可儿不顾生死,再次飞速地跑向相扑手,为了救刘昱,她也是豁出去了。 正在大家手足无措之际,一阵“轰隆隆”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地动山摇。飞龙寺火光冲天,一个人突烟冒火地从寺里跑了出来。 刹时,那些鬼倭兵化作一缕缕烟雾,消失殆尽。相扑手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股浓烟,随风四散。 刘昱和玛娜失去了控制,慌乱中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同从空中跌落。 为了准备这次比赛,刘昱没少练功,这功也不是白练的,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等掉到地上的时候,恰好是刘昱给玛娜当了肉垫。 好在他百忙中也没忘了召唤出钢铁意志护身,人倒是没受伤,而玛娜有肉垫缓冲,除了有些头晕目眩,也是没有大碍。 两人落地,玛娜正压在刘昱身上,王子就在眼前,公主岂不动心? 玛娜低下头来,在身下人的嘴唇上轻轻一印,公主吻了王子。 藤原不二子看到经营多年的寺庙被炸,心如刀绞。 鬼倭兵魂飞魄散,造成这种恶果的原因就是那些士兵的骨殖被炸了,知道这些骨殖藏在地下室的,就只有那个失意的大学生。看来华夏早就对自己有所提防,这次炸了寺庙,等于是釜底抽薪。 藤原不二子忙从口袋里掏出个黑球来,冲南木子扔了过去。一声爆响后,浓烟滚滚。 南木子大喊:“烟雾有毒,大家快闭气。” 片刻后,烟雾散去,哪里还有藤原不二子的影子? 那个从寺里出来的人衣服焦黑,勉强看得出是个沙弥的打扮,这会身上的火已被扑灭,他嘶哑着嗓子喊了句:“快送我去第三医院。”说完人就昏迷了过去。 两个警员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指派了人抬着小沙弥向外走。看这种情形,他们应该是出发前已经得到过密令。 孙可儿心里五味杂陈,连连大声咳嗽,提醒还紧紧搂抱着的那俩人。 玛娜的保镖们也赶忙上去搀扶玛娜起来。 玛娜脸色红红的,眼神热烈地望着刘昱:“王子,你拿走了我的初吻。” 刘昱也是脸蛋通红,辩解道:“是你拿走了我的初吻好不好。” 孙可儿把刘昱推到自己身后,警惕地望着玛娜,道:“都是误会,大家都别追究了。” 吃瓜群众陆续醒了过来,他们惊奇地发现,刚刚那些被鬼吃掉脑袋的人,现在脑袋还好好的长在头上,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只是人断气了而已。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地上躺着几十位死难者,和他们一起来的人又惊又痛,放声大哭。 纪天荣看着眼前的局面,眉头紧锁。 南木子紧张忙活了大半天,此刻静下来,心中笃定刘昱就是破局之人。 这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观澜也不行。 看到纪天荣愁眉紧锁,南木子问道:“老纪,事情已了,你还皱什么眉头?” “不是怕我和竞争吧?放心吧,你和观澜眉来眼去的,一看就是两情相悦,我也不好当第三者。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真的?”纪天荣一听,瞪着眼睛问道:“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木子伸出手和纪天荣击掌:“其实,我追观澜女士,也是对你们的考验,看看你们是否真心相爱。” “谢谢啊。”纪天荣说完,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南木子纳闷道:“你还有心事?” “嗯,这里死了几十人,活着的人又见了脏东西,如果传出去,会引起社会上的恐慌。”纪天荣常年工作在特殊战线,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 “那有什么,直接实话实说不就得了,关我们什么事?”南木子不明所以。 “你啊,你。”观澜婆婆用手指了指南木子:“咱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我们这是一个唯物论的社会,不允许有妖魔鬼怪出现的。” “那不是鸵鸟政策吗?既然事都出来了,还要掩盖?怎么掩盖?把这些人杀了灭口?还是像神仙一样,把这些人的记忆消除?”南木子急眼了。 “要不然怎么会头疼呢?”纪天荣翻了翻白眼。 “我可以试试吗?”玛娜眨着长长的眼睫毛问道。自从吻过刘昱以后,她变得积极起来,总想在王子面前显示自己的优秀。 “你会删除人的记忆?”南木子奇道。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章 张春华不是死了吗 “我也不会,但我们的神秘文化中,有个方法可以使人忘记一段记忆。这个秘法是我师父传授给我的,我还没有使用过,所以,我只能说试试。”玛娜很坦诚,直接把自己并没有经验说了出来,这在华夏术界中是很少有人做到的。 “好吧。”纪天荣和南木子几人商量了一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需要王子配合我。”玛娜手指着刘昱。 孙可儿连忙抢话:“我可以配合你,他累了,就让他休息一会吧。” “不,你不行,当然,等会还需要你在另一方面配合我,可以吗?”玛娜问道。 “当然可以。”孙可儿假装作爽快地答应下来,其实在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让刘昱和玛娜接触。 通过警员们的抢修,供电很快就恢复了。吃瓜群众被召集到主席台下,孙可儿也混在人群中。南木子,纪天荣,叶刚,徐若谷他们在人群外巡逻,以免有人不参加集会。 主席台上站着刘昱和玛娜。 刘昱开口说道:“朋友们,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很多妖魔鬼怪出来作恶,使我们失去了亲友兄弟。如果不采取行动,这些恶魔会继续伤害到你们。现在,我请了国外的牧师,她可以帮我们驱魔,你们愿意接受帮助吗?” 刘昱那句“恶魔会继续伤害你们”,彻底镇住了台下的吃瓜群众,纷纷附和,愿意接受帮助。 “好,很好。”刘昱道:“等会牧师会带领大家祷告,大家要闭上双眼,当我喊阿门的时候,大家要跟着喊阿门,明白吗?” “明白。” 玛娜走上前,打开一本经书,手放其上,闭上眼睛,高声说道:“我那在天上的主啊,请你听我的祈祷。” 刘昱喊道:“阿门。” 下面齐声跟着喊:“阿门。” 孙可儿的声音最大,因为玛娜交代她,她的任务就是声音洪亮,带动其他人才行。 玛娜继续祷告:“主啊,我们是罪人,请您饶恕我们的罪过。” “我们今天过来参加法会,寺庙遭了火灾,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在火灾中丧生。主啊,这都是我们犯了罪,才遭到您的惩罚。” 台下的吃瓜群众听了这段,心里有些疑惑,但先前刘昱交代了,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要跟着喊阿门就行了。万一嘴上缺把门的,乱说话,魔鬼会找到自己的,还是管住自己嘴巴的好。 “主啊,我们认识到了自己的罪过,我们在您面前诚心悔改,请饶恕我们的罪吧。” “阿门。” 众人齐声应和:“阿门。” 如是进行了几次,方才结束。等到刘昱通知大家睁开眼睛的时候,吃瓜群众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然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哎呀,妈呀,真吓死人了,这飞龙寺咋失火了呢?” “是啊,我们龙腾武馆的馆主无影腿也被烧死了,这可咋办啊?” “呜呜呜,我们英龙的秋枫馆主也被烧死了。” “我们神州的馆主也遇难了……” 孙可儿跑上主席台,拉着刘昱紧张地问道:“这飞龙寺怎么烧这么大的火,烧死了这么多人,你没事吧?” 看到孙可儿的记忆也被修改,刘昱放心不少,感激地看着玛娜:“谢谢了。” 警员们也被修改了记忆,忙着疏散吃瓜群众下山,并抓紧和上级联系。川淅县城的消防车,救护车呜哩哇啦地向飞龙山开了过来。 南木子,纪天荣,观澜,叶刚等人亦随之下山,现场仅有刘昱一人殿后,他要检查是否还有人遗留。 当一切检查完毕,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怪异的风袭来,刘昱的汗毛刺啦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扭头搜索了下,发现有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过来。刘昱以为是还没有离开的吃瓜群众,就想上前催促。 人影越走越近了,刘昱越看越觉得眼熟。 只见那人蹒跚着,走路一摇一晃的,像是半身不遂的病人。 “喂,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刘昱下意识地感觉不妙,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突然加速,原本的蹒跚病态完全消失,身体敏捷到超越了人类极限,一晃眼就窜到了刘昱面前,一声吼叫,张开大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张春华?” 张春华不是死了吗?难道这是她的鬼魂? 刘昱转身就跑,他可不是傻子。观澜婆婆把他关在家里,就是要他躲开张春华的报复,并一再交代,凡是自杀的人,死后基本上都会成为厉鬼;特别是临死之前发宏愿要报复的那个人,十有捌玖会被这厉鬼杀死。 因为这样的厉鬼,报复心极其强烈。 强烈到什么程度?俗话说过,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而这样的厉鬼是死了也不罢休。 先前,自杀者的鬼魂也会被阴差拘到阴司,带着冲天的怨气,把阴间闹得乌烟瘴气的。直到报仇雪恨,达到了目的,才会安心进入轮回。 阎君对这样的厉鬼也是头疼,后来索性定下规矩来,不许阴差拘自杀者魂魄入阴司。 刘昱边跑,边唤出阴间特使证。特使证嗖地一下从手中祭出,发出冷森森的蓝光,冲着张春华飞去。 先前牛头马面曾经密嘱过他,特使证如果当做武器,可以把鬼王以下的厉鬼打得魂飞魄散。刚才和那些倭国厉鬼战斗,害怕暴露身份,不敢祭出特使证,现在偌大个飞龙山,就自己一个人,不拿出来威风威风,更待何时? 特使证带着幽蓝的光圈打向张春华,刘昱停步观看,他要看看自己特使证有多牛掰,看看张春华这个厉鬼如何被打得魂飞魄散。 “小样,敢和我作对,还发宏愿找我报仇,这次让你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在阳世你不是我对手,到了阴间你更要吃瘪。”刘特使大人心中极是得意。 张春华正往前猛冲,突见一团蓝荧荧的东西朝自己砸来,连忙止步转身躲避,特使证“刷”地一声,砸了个空。 特使证在空中一个盘旋,像追踪导弹般地又撞向张春华的脑袋。 刘昱看到特使证如此拉风,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喊:“张春华,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特使证猛撞到张春华头上,张春华摇了下头,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一张口,咬住了特使证。 “哎呀我去,这特使证打不了她?她才死几天?这么快就修到鬼王级别了?”刘昱目瞪口呆。 张春华用獠牙撕扯着特使证,咬得特使证上的骷髅头“哇哇”怪叫。刘昱见势不妙,证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刘昱边跑边抱怨:“什么狗屁特使证,一次都没装逼成功过,这么容易就被撕碎了,肯定是倪天行给我的假证。这狗屁的阴间特使,我不干了。” 跑了没多大会儿,刘昱发现特使证又完好无缺地飞回了他手中。 怎么回事?难道是灭掉了张春华?回头一看,王奎正和张春华厮打在一起。 “好家伙,你怎么才来?”尽管王奎及时出来救驾,刘昱还是非常不满:“早干啥去了?” “大人,刚才那么多道法高深的人在场,我不敢出来啊。别说是我,就是牛头马面,也是不敢出头露面的。”王奎丝毫不敢怠慢,嘴里答着话,手上不停,仍是跟张春华斗成一团。 “是呀,咋把这茬给忘了呢?”刘昱恍然道:“好了,本大人不和你计较了,你速速灭掉她。” 王奎化作一个蓝火球撞向张春华,把她撞了个趔趄。张春华也不含糊,一把抓住火球,张口就咬。 火球卡在张春华嘴边,灼得焦黑一圈,张春华却也不惧,捧着火球往嘴里硬塞。 火球奈何不得张春华,突然消失了踪影。张春华转着身子四下寻找,后脑勺又被火球撞了下。 激得张春华头发根根竖起,像是皮球上扎着千万根钢针。 王奎如同隔靴搔痒一般的打法,让刘昱急得上火,催促道:“王奎,快灭了她,这女人非常歹毒,愣是想要我的命。” “大人,她是僵尸,不是厉鬼。我也打不过她。你快点跑吧,我先缠住她。”王奎气喘吁吁,显然没有说谎。 “我说呢,特使证对她都没用。她才死几天怎么能成僵尸啊?再说,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逃跑吧?那样的事我还办不到,咱们两个一起干她。”刘昱说着,捋了捋袖子,就要回来加入战斗。 王奎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样的大人忒讲义气了,今天就是魂飞魄散,也要和这僵尸死磕到底,誓保大人安全。 “大人,小的感谢您了,您还是快走,等熬到鸡叫,天亮就好了,僵尸和我们鬼魂一样,怕阳光。” 王奎说话分心,被张春华咬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硬撑着,缠住僵尸不放。但是,他发觉自己的魂力像沙漏里的沙一样,正一点一点地慢慢往外漏。 “大人,快走,我快撑不住了。”王奎的声音开始微弱起来:“你走了,我才能走。”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雄鸡一唱天下白 刘昱一咬牙,扭头就跑,他完全失去了方向,只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约莫才跑了几百米远,又感觉到后面风声呼呼,杀气逼人。 刘昱一行眼泪流下来,他直观地认为王奎已经挂了,要不然张春华不会这么快就能追上来。 什么列御寇,什么刘福通,什么倪天行,还都说我是千古奇才,奇才个毛线啊,眼看就要命丧僵尸之口。 还有那个乌衣,又叼走了我的书,这么危急的时刻,也不出来帮我。 刘昱把所有能埋怨的,埋怨了一圈,忽然觉得衣服一紧,像是后襟被抓住了,霎时心都灰了:“我命休矣。” 心念电转,他想到小时候上学,碰到恶狗龇牙咧嘴的跑过来咬自己,就假装弯腰捡石头,恶狗看到人弯腰,会暂停攻击,自己可以趁势逃跑。 想到这里,刘昱嘴里发出了公鸡的叫声:“鸡哏哏--儿”“鸡哏哏--儿” 后面衣服一松,耳边风声响起,张春华嗖地一声消失了。 刘昱笑道:“小样,玩不死你。” “我是不是太聪明了?”这一刻的刘昱又把刚才埋怨过的人赞美了一番,佩服他们的眼光好,都是难得的伯乐,早早地就发现他刘昱是旷世奇才。 刘昱正得意着,突觉头发梢子直竖,回头一看,张春华晃晃悠悠的身影又出现了。 刘昱骂道:“尼玛,有完没完啊?”嘴上骂着,心里可不敢轻敌,虽然这会看着她脚步蹒跚,到发力的时候,一下子就能窜到自己跟前,跑都跑不掉。 “鸡哏哏--儿”刘昱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嘴唇,继续模仿鸡叫。 张春华身形一滞,停下不动,却也没有逃跑,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小样,看我再给你学个鸡叫听听。” 刘昱双手“啪啪”地拍着屁股,窝着脖子喊道:“咯咯咯---哒”“咯咯咯--哒” 张春华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刘昱,冷不防冲了过来,速度比先前还要快。 “我滴妈耶,不带这样玩的。”刘昱吓了一大跳,狂加油门。 他不敢照直线跑,学着兔子躲避猎狗那样拐着弯地跑。等张春华快撵上的时候,他一个转身,换个方向继续狂奔。 张春华扑了个空,折回头又追过来。眼看就要抓住刘昱,又被他一转身逃走了,把张春华气得连连嘶吼“呜嗷,呜嗷”。 刘昱虽然成功躲避掉了几次,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自己并没有受伤,但力气却逐渐减少,而张春华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速度一直不减,这样下去,迟早还是要嗝屁的。 “鸡-鸡-哏哏--”刘昱边跑边学着公鸡叫,再也不敢画蛇添足地学母鸡叫了。 张春华速度丝毫不减,刘昱只恨自己刚才不该恶作剧,两条腿跑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此时的他真想就这样放弃了,再也不当什么旷世奇才了,挂就挂了吧。 “鸡哏哏” “鸡哏哏” 飞龙山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鸡叫声,这次是真的鸡叫了。 张春华身子一滞,随即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尼玛,天终于要亮了啊。刘昱哭笑不得,却不敢停步,慢慢地在山里找着路。 他迷路了,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拐回了飞龙寺附近,距离张春华的坟墓越来越近。 天色麻麻亮了,刘昱踉踉跄跄地走着,被一根棍子绊倒在一个土堆上。他正要爬起来,发现土堆旁插着个木牌子,凑上前,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借助朦胧的光线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爱女张春华之墓”。 木牌子跟前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小刚能容得下张春华钻进去。 刘昱顿时惊得一身冷汗,踮起脚尖,轻轻地,轻轻地往回撤去。 “噗通”刘昱倒退的时候,又被刚才那根棍子绊倒在地。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疼,一看张春华并没有从洞里钻出来,略放些心,撒丫子就跑。 刘昱是紧跑慢跑,扑腾栽倒,爬起来再跑,虽然后无追兵,还是拿出了被千军万马在后面追的精神。 忽然,他脚下一软,人直直地陷进了土里。刘昱两手拼命划拉,想抓个木棍之类的自救。 越是着急,越是抓不到有用的,只抓了几把野草,身体下降的速度加快,整个人都陷进了土里,人也失去了知觉。 就在刘昱陷进土里之后,地面上塌陷的部分神奇地复原了,就像这里从未有过一个洞,也不曾有人陷进去。 南木子大师在川淅飞龙寺举行法会遇险,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省里,省里立即密报燕城。尽管南木子毫发无损,高层仍是极震怒,立即让特殊部门护送南木子回京,并责令豫省不惜一切代价,妥善处理善后事宜。 整个豫省的倭企全面接受工商、税务方面调查,凡倭国在华员工须接受华夏相关部门调查,在没有得出结论前,倭企一律停业整顿。这一举动,引起倭国外交抗议,倭国首相要求与华夏首府通话,被拒绝了。 华夏政府的愤怒,引起倭国商界一片大哗,纷纷指责首相外交失败。 川淅的曹县长接到省里的诫勉训话后,立即召开领导班子会议,决定:凡在飞龙寺遇难的人员,均获得十万抚恤金;三大武馆的馆主获得见义勇为称号。 玛娜一行并没有跟随南木子去燕城,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既然找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她就要让王子知道公主的心意。 她满脸笑意,在穿衣镜前反复打量自己,一会抚下领口,一会又整一下裙角,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贝齿轻咬嘴唇,拿起房间的电话拨打,让保镖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保镖队长布利斯应声而至,躬身问道。 “带上礼物,送我去这个地方。”玛娜递给布利斯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地址,这是她费了一番周折,通过外交手段弄到手的。 “小姐,国内要你即刻回去,恐怕在这里耽误不得了。”布利斯谨慎地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你不要逾越了本份。”玛娜显然不想听到回国的事情,态度冷淡下来。 “遵命。”布利斯不敢多言,赶紧出去安排车辆,载着玛娜出发了。 南木子离开川淅,让纪天荣格外开心。他和观澜婆婆边吃早饭,边谈论着昨天发生的事,摇头叹息人生的无常,最后得出结论,要好好珍惜当下,马上就去办理结婚证。 “对了,那个放火烧寺的小沙弥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情形紧张万分,如果不是小沙弥在关键时刻纵火烧寺,结局就会是另一幅景象了。 “国安部门一直在追踪藤原这个老狐狸,曾经怀疑过慧通就是藤原,但苦于没有证据,就设局安排了小沙弥打进飞龙寺。” “小沙弥经过几年的潜伏,摸清了飞龙寺地下室的秘密,通过这些也推断出慧通就是藤原。但是地下室的那些伎俩有什么目的,我们一直不明确,也就没有打草惊蛇。” 观澜也是刚知道这些内幕消息,她是豫省河图研究会元老,到这个时候还不把这些情报分享给她,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你来川淅遇上车祸,刘昱缴获摄魂相机后,国安部门就抓紧了监听,做了周密的部署。” “藤原邀请南木子来飞龙寺做法会,随后天天去地下室作法,小沙弥当时就向上级做了密报。待这些鬼魂倾巢出动,地下室空虚,小沙弥趁机进入,在那些骨殖中间放了炸弹。” “炸弹被符纸包裹着,炸裂时产生的爆破力把骨殖炸成粉尘,符纸又阻断了魂魄与骨殖之间的连接,这就是那些厉鬼烟消云散的原因。” “我滴乖咧,这么高明的招数是谁创造的?”纪天荣连连感叹,这可是现代科技和道法之间的结合,这样的人真是奇才。 “初老。”观澜婆婆道:“初老能得一号首长重用,自然有其原因。” 两人谈起初老,又是一阵感叹。 听到敲门声,两人以为是刘昱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却不料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刘昱,而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墓洞 大门打开,玛娜巧笑嫣然地站在门口:“您好,冒昧打扰了。” 观澜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微笑道:“玛娜女士,欢迎来到我家。” 她家这个地址对外是保密的,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客人,观澜有点摸不透这个玛娜是怎样得知的。 而且,玛娜不是应该已经跟随南木子离开川淅了吗?她跟玛娜也不过是数面之缘,彼此并不熟悉,为何玛娜会如此大费周章找上门来。 观澜虽然不解其来意,但联想到昨天曾看到她出手救刘昱,对她颇有好感,便压下了那份疑惑,把玛娜请到客厅。 “您是刘昱的奶奶,我自然要来拜会您老人家。”玛娜对华夏的礼节非常了解,从手包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礼盒,双手奉上:“这是我送您的礼物,请收下。” 观澜双手接过,客气道:“啊呀,玛娜女士真客气。” 纪天荣提醒道:“打开看看吧。” 哪有当着客人的面就打开礼物看的,多不礼貌?观澜看向纪天荣,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再看看玛娜,却是眼含期盼,便打开了盒子。 一个晶莹的小瓶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随着盒盖的打开,一股淡淡的,馥郁的香味逸出,原来是瓶香水。 凡是女人没有不喜欢香水的。观澜婆婆笑得如小姑娘一般灿烂:“真好,谢谢你了。” 玛娜看到观澜婆婆喜欢自己送的礼物,亦感喜悦:“这是我们法兰西的迪奥香水,能够使女人魅力倍增。” 纪天荣这才告诉观澜,华夏送人礼物,一般不会当面查看,而西洋人送礼物和华夏不同,需当面验看才是尊重。 玛娜连赞纪天荣见多识广,连西洋的礼节都知道。 观澜更是欢喜,小心谨慎地把香水捧进内室收好,又张罗着泡茶招待客人。 “刘昱,没有在家吗?”玛娜非常直接,她来这里就是找刘昱的。 “他没在家,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昨天刘昱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观澜婆婆还以为他是想和女孩们约会,也没有催促他跟自己一起回来。 “那他去了哪里?麻烦您帮忙找下他,好吗?”不知道怎么回事,玛娜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观澜婆婆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立即给达摩武校打了电话,孙可儿说没有和刘昱在一起。 两个老人慌神了,给学校打电话,学校竟反问“刘昱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去上学”。 所有认识刘昱的人,都打电话问了一遍,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刘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藤原会不会去而复返?捉走了落单的刘昱?”三个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飞龙山又开始热闹了。 川淅警方全副武装,持枪在飞龙山展开了地毯式搜索;纪天荣,观澜婆婆手持罗盘,漫山遍野地找寻刘昱;玛娜,孙可儿都加入了寻找刘昱的队伍。 除了张春华的坟墓上有个大洞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异常了。 而刘昱依旧毫无踪迹。 警队带来的几条警犬嗅了许久,终于停留在墓洞前,狂吠起来。 警员们拉起警戒线,下山找附近居民借来铁锹,打算挖开坟墓,看看里面有没有刘昱。 纪天荣手中的罗盘飞速旋转,显示情况不妙,抬头一看,一群警员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怎么回事?”纪天荣上前问道。 领头的是特警队长肖琴,认识纪天荣和观澜婆婆,连忙回答道:“警犬在这里一直狂吠,我们怀疑刘昱进了这个坟墓。” 看到有警员已经动手挖土,纪天荣连忙制止:“且慢。” 警员们赶紧停下动作,这样挖人坟头,有损阴德,谁也不愿意干,既然有人阻拦,正好借坡下驴。 纪天荣一脸警惕,推开警员走了过去,这一靠近坟墓不当紧,心里就是一咯噔。 肖琴平时爱看香港的恐怖电影,现在看到纪天荣手中的罗盘指针飞速旋转,心里也觉得有点玄乎,不由得把手放在腰间枪上,好奇地问道:“纪大师,这坟墓有邪乎?” “你们有否感觉到这里冷气迫人?”纪天荣看向几个警员。 “是啊,我冻得浑身发抖。”小白回答道。 “是不是树林深的缘故?树叶遮住了阳光,这里才冷飕飕的?”肖琴抬眼望了望头顶茂密的树枝。 “你们再看看这挖出来的泥土。”纪天荣伸手抓了一把土,让他们看。 “就是普通的泥土啊。”小白看不明白,心里认为这老头在故弄玄虚。 “一般泥土都是黄色的,而这里的泥土却是黑色的,你们没有发现吗?” “还真是,不过,这有什么说道吗?”肖琴问道。 “这个坟埋的地点邪乎,冷风嗖嗖,泥土黢黑,不见天日,是风水学上典型的养尸地。”纪天荣分析道:“埋这坟的人必定精通堪舆之术,这样埋坟也势必有不可告人的用意。” “我说那张春华死前发了宏愿,要报复刘昱,怎么没动静呢,原来换了这种方式,这人的心肠怎么这样歹毒?快挖,哎哟,别让我宝贝孙子被僵尸吃了。”观澜婆婆再也沉不住气了,催促起来。 几个警员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两位老人家,别逗了,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僵尸?不会是聊斋看多了吧?”一个年轻的警员并不认识观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小吴,不得无礼。”肖琴呵斥着手下,她可不敢惹观澜婆婆生气。 “这样吧,我先布置一下这里,做到有备无患,你们再挖,好吗?”纪天荣想了下,征询肖琴的意见。 “需要多长时间?” “进山口那里有片桃林,让警员们去砍些桃木桩拿来,大概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几个警员还在偷笑,但纪天荣一点也不生气,他们毕竟年轻识浅,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肖琴立即派几名队员火速砍些桃木条子来,越快越好。 在警员去砍桃木的这段时间,纪天荣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递给了肖琴:“肖队长,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以现有的科学能解释清楚的。等会队员挖土的时候,让他们把这些塞在上衣口袋里,防患于未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肖琴自从上次在医院偷窥到刘昱给病人招魂,心里对这方面已不是极其排斥,看到纪天荣并不计较警员们的嘲笑,反倒还想着保护他们,大为感动,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要是能有糯米和黑狗血最好了,可惜这里筹不到这些东西。”观澜婆婆补充道。对于驱邪方面,观澜比纪天荣还要拿手,只是心里喜欢他,就以他马首是瞻而已。 “是啊,可惜这些东西一时半会搞不到,咱们因陋就简吧。”两人相爱多年,但师承门派却从未交流过,所以纪天荣并不知道观澜在这方面比自己强。 没多长时间,警员们就拿回来一大捆桃木条子,交给了纪天荣。纪天荣在坟墓周围踩了一圈,在需要夯下桃木橛子的地方,都画了记号,然后吩咐警员把这些桃木枝夯了下去。 此时肖琴掏出符纸,让挖土的队员放在上衣口袋。队员们碍于队长的面子,嘻嘻哈哈地塞进了口袋,便挥舞铁锹,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十几分钟以后,一个黑漆漆的棺材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一个胆子大的警员,把铁锹头插进棺材盖,吆喝另外几个警员同时行动。 棺材盖猛地掀开,众人探头看去,无不吃了一惊,里面竟有三具尸体,把黑漆棺材挤得满满当当。 观澜婆婆听说有三个人在里面躺着,赶紧要凑上来看,被纪天荣死死拉住:“我已经看了,没有刘昱。” 肖琴脸上尽是疑惑,打电话给上级汇报并请示下一步行动。 “肖队,那尸体动弹了。”小白突然看到张春华的尸体动了一下,怀疑自己眼花,紧接着那尸体又动了一下,小白吓得跳起来大叫。 让人惊异的是,明明已经死去的张春华忽地坐了起来,在她身下的两个人,也缓缓坐了起来。 “我滴妈呀,诈尸了。”小吴大腿一热,有股热流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刚才还嘲笑纪天荣胡说八道的警员们个个面如土色,用手紧紧地捂住塞有符纸的口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点心安。 肖琴飞速地掏手枪,拉保险,对准张春华,喊道:“装神弄鬼,把手放在头上,从里面滚出来。” 张春华将头仰起,倏地睁开了双眼,那眼睛里没有黑白相间的瞳仁眼白,纯是一片血红,冲着肖琴张开大嘴嘶吼一声,露出满口细长尖利的獠牙。 “呯”肖琴再不犹豫,直接开枪。子弹射进张春华胸前,冒了丝白烟。 张春华怒了,蹭地一下从棺材里跃出。 “呯呯呯”警员们都慌了,纷纷开枪。 张父张母也睁开了血红的眼睛,慢慢地爬出棺材,步履蹒跚地抓向开枪的警员。 张春华身中数枪,丝毫无惧,跃起的速度不减,伸出尖尖的利爪,五指如钩,抓向肖琴胸口。 一旦被张春华抓住,那就是开膛破肚,摘胆剜心。 肖琴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召雷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张春华发出一声惨叫,手指冒出白烟,一扭身,几个起跳,窜向了树林密处。 肖琴脸色惨白,却是向纪天荣投去感激的一瞥。 张父张母也是惨叫连连,他们抓警员时,同样被纪天荣的符纸所伤。 他们两个也想外逃,动作比张春华慢了一些,跑到纪天荣布的桃木阵跟前,被一道金光弹回。 “你们速速退后。”纪天荣高声喝道。 警员们唯唯诺诺地往后退去,这时候在他们眼里,纪天荣和观澜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肖队,这两个人应该是张春华的父母,被张春华咬伤后中了尸毒,他们两个不难对付。”观澜婆婆威仪十足,吩咐肖琴道:“你眼前最需要做的,就是火速疏散无关人员离开飞龙山,并在这里设置警戒,请求重武器支援。” “是。”肖琴敬礼答道。 警员们平时仰仗的火器此时失去了威力,一个个都瞪眼看着两位老人,看他们如何对付阵中的两个家伙。 刚才他们去砍桃木,一边砍一边嘲笑老纪搞封建迷信,肖队竟然信了,还有人起心想告肖琴的黑状。 现在想起来,他们才明白自己的无知。 那些桃木橛子并不起眼,但它们却是按照星象排列而成的阵法,张父张母只要碰到阵法边缘,马上就被弹回去。 他们飞蛾扑火一般,挣扎着,一次次地冲击阵法。 纪天荣悄悄地给观澜递了个眼色,他是怕施展道法会惊吓这些警员,还可能颠覆他们的认知,这样也不利于安定团结。 观澜揽着肖琴的肩膀,跟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让警员们先去搜索张春华,这里先交给自己看着,等重武器支援过来了再解决。 肖琴手一挥:“全体队员,跟着我去搜索张春华,这里交给他们看管。” 说完,率先朝张春华消失的方向跑去,队员们有想留下来看稀奇的,但队长的命令必须服从,都提着枪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张春华墓地没多远,飞龙山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翻滚的乌云黑压压一片,铺满整个天空。 众人手足无措地抬头望天,对这种风云异变一时反应不过来。 突然又有暴雨如注。这雨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想跑下山都来不及。而飞龙山上树木参天,倘若这个时候有了闪电,那可是大大不妙。 “大家火速下山,离开这里。”肖琴果断宣布放弃任务,队员们的生命最为重要。 一个冒着刺眼白光的圆球从天而降,仿若一条蛟龙撕开乌云,窜进树林中张牙舞爪。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炸裂声,把飞龙山震得地动山摇。 警员们齐齐丢下武器,蹲在地上双手抱膝低头,紧急躲避雷击。 奇怪的是,这雷电来得快去得也快,须臾间,竟是雨住云散天放晴。 众人个个呆若木鸡,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如果不是衣服还湿漉漉的,如果不是嗡嗡作响的耳鸣,谁也不会相信刚才还是雷鸣闪电,暴雨倾盆。 “麻蛋,这也太邪乎了,啥时候有过这样的天气,这不科学啊。”小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大家伙都是一副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笑个屁,五十步笑百步。”一个警员发现小白正是朝着自己发笑,郁闷地怼了回去。 “刚才的雷声,是从张春华坟墓那里传来的吗?”肖琴脸上垂着几绺头发,衣服已经湿透,紧紧地包裹着诱人的身材。 “是的。”小白看了队长一眼,差点鼻血横流,赶紧收回目光,万一让她发现自己直勾勾地看她,队长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快,回去看看。”肖琴意识到不对,这该死的闪电,要是把两位老人击中了,那就麻烦大了。 警员们跑到墓地的时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风轻云淡地收拾着东西,地上有两具烧焦了的尸体,正冒着烟。 这些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两位老人从头到脚,头发,衣服,鞋子,哪哪都是干的。 “这不科学。”小白咕哝了一句。 “刚才下雨没淋到你们?”肖琴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瞪得更大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刚才的闪电,是来击这两个僵尸的?” “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纪天荣一副老年人哄小孩的表情:“人老了,稍微有点劳累就头晕,刚才就是晕了一阵子,清醒的时候,就这样了。” “走吧,我们还要继续寻找张春华,要是让这东西到处乱跑,川淅就乱成一锅粥了。”观澜婆婆岔开了话题。 这帮小子,要是让他们知道刚才的雷是怎么来的,恐怕少不了要去看心理医生。 观澜婆婆嘴角带笑,手拉着纪天荣率先开路。此时的她极是喜悦,在心上人面前露出惊世法术,纪天荣无比震惊的表情,使她有说不出的满足。 刘昱在地洞里一会上抛,一会跌下,云里雾里一通摔,终于落在了实地。 就算是召唤了钢铁意志护体,但频繁的大力撞击仍是让他受了些皮外伤,身体极为难受。 这里黑漆漆的,一点光线也没有。刘昱睁大眼睛,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刘昱用双手前后左右摸索了一遍,才知道自己落在了一个好似地下道的地方,左右都是石壁,只有前后是空旷的。 刘昱站在原地不动,感受到前方空气流动,吹来微微的风,猜测前方应该是有地道出口,就像瞎子一样,伸出手探着路,慢慢地往前走去。 好在脚下甚是平整,像是铺着砖石等物,并不磕绊。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手指碰到前方有阻碍,摸了摸,还是石壁。 刘昱把脸贴在前方石壁上,静静地等了一会,感觉到石壁某处有细微气流钻入。 伸手仔细摸过,发现是条极狭小的缝隙。 这里应该是个石门,刘昱做出了判断。 既然是门,就会有开门机关。刘昱双手在石壁上摩挲,想找出一个凸兀的物体。 一般来说,开门的机关大都是门附近的凸起物。可惜摸了半天,摸到的都是平滑的石壁。 刘昱叹口气,放弃了,转身向后方走。走了很久,终于前方没有路了,出现了同样的石壁。 结果这头更是让人郁闷,并无半丝气流迹象。看来这边仅是一堵石壁,还是回头找门吧。 刘昱无可奈何地又摸索着走到石门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细心,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摸了半天,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刘昱再也忍不住绝望的颓废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天要亡我刘昱,没有死于僵尸之口,却是葬于地道之中。”刘昱哀叹:“千古奇才就是这样的命么?” 想到“千古奇才”这一称谓,刘昱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了,我的思路走了死胡同,应该换个思路才是。既然没有找到凸起物,那么或许有凹槽也未可知,说不定凹槽就是机关所在。” 刘昱一边佩服自己的聪明,一边弯曲手指,用心去感受指头上传来的触觉。 这思路一转换,就是柳暗花明,刘昱细细地摸了一遍石门,终是被他摸到了一个圆形的凹槽。 刘昱用手指头死命地按了几下子凹槽,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刘昱索性用上了最初学会的战道技能:雷神之锤,这个技能还是刚到川淅的时候,用来对付过小流氓,之后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一直没再使用。 不料雷神之锤虽有开山裂石般的效果,对那石门却没有半点作用,击打上去,只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空旷的声音。 刘昱不甘心,接二连三地使着雷神之锤,到后来累得筋疲力尽,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尼玛,这是要活埋我的节奏啊。”刘昱颓然坐在地上,开始呼唤王奎,心说王奎是鬼魂,应该能帮自己找到出口。 喊了半天,王奎连个鬼影子都没出现。 “对了,王奎抵挡过张春华,不知道结果如何?张春华没多久就追上来了,那王奎呢?是不是挂了?” 刘昱这会才想起来要担心自己的员工,他想起了王奎为了掩护他,死命缠住张春华,被张春华咬了几口。 张春华是僵尸,那尖尖的獠牙能释放尸毒,能吸食魂魄,被她咬中,绝对不会有啥好结果。 “王奎,我的好兄弟。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帮你报仇,我要把张春华打得魂飞魄散。” 刘昱这是想歪了,他最应该想的,难道不应该是如何从地道中出去吗? 只有出去了,才有命斗僵尸,替下属员工报仇啊。 且说王奎为了掩护刘昱,被张春华吸走许多魂力,现在正奄奄一息,躺在阴司医院接受治疗。 “谁是王奎家属?快点过来缴费。”一个身穿护士服,双唇猩红的护士飘在急诊室门口高声喊道。 “来了来了,刚缴了押金,这是收据。”马面手里举着票据,一路飞奔了过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戒指 王奎拼了老命缠住张春华,只把她阻了一阻,自忖不是对手,强撑着往地府跑,想要替刘昱搬救兵过来。 无奈他魂体受创严重,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幸好牛头马面出去办事,发现了他。 护士接过收费单,仔细看了看,一张青白的脸上堆起笑来:“好的,我这就通知鬼医给王奎动手术,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等护士进了急诊室,马脸的脸顿时拉得老长:“呸,这都是什么鬼啊,见钱眼开。” “老弟,这小鬼妞不知道咱们两个的身份,不知者不怪。”牛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切,在整个阴司,谁不认识你我兄弟,这鬼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说的是明面上的官职,咱们是方达影视城的幕后老板,这个她知道吗?”牛头很是以此身份为荣。 方达影业是阴司刚刚起步的影视公司,所有的连锁店都会放映最新的影视,高级会员还可以看特供电影。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马面拿蹄子挠了挠头。 “等一会做好了手术,送她几张电影票,我保证她会对你笑脸相迎。”牛头知道马面的小心思,调侃道:“甚至是投怀送抱。” “我是正经的阴司官员,这些低级趣味的事,我可不会做。”马面正了正衣冠,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说让你做低级趣味的事,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她们服务态度差,没有职业道德,等会你私下给她上上职业道德课,这是我们做为阴司官员的职责所在。”牛头一番开导,让马面乐开了花。 “老大,四弟那里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嘘,千万不能按以前喊了,文书是老大,我是老二好不好?”牛头吓了一跳,这话要是让曹文生听到,那就不好了。 马面以前喊习惯了,不好意思地又挠了挠头:“对不起了,二哥。” “以后谨慎点。”牛头叮嘱道。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老鬼背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打扮与其他鬼医差异甚大,只见他蓄着山羊胡子,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锦缎马褂,精神矍铄,气质脱俗。 牛头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拱手道:“原来是陈知县亲手动手医治,多谢了。” 原来这位是清代三大名医之首的陈念祖,在他的时代,中医行业大都注重唐宋以来的医术方剂,以找到治病的捷径,应付门诊,而不愿再花心思研究医学基础典籍。 而陈念祖并不如此急功近利,他专心研究古代医学经典,颇有心得。曾于乾隆年间中举,任威县知县一职,退休之后,在嵩山井上草堂开办免费讲学,培养医学生。 陈念祖在世时医术精湛,活人无数,收学生、传医道更是阴德烁烁,按说百年之后,应该入轮回转世好人家。 可是,他看到阴间鬼魂每有伤损,皆不得医治,以至魂飞魄散,不免动了菩萨心肠,甘愿滞留阴间,为这些病鬼治疗。 “不必客套,医者仁心。”陈念祖冲牛头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有本事的人拽,有本事的鬼照样拽。”牛头尴尬地站着苦笑。 马面却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那个小护士。 “护士妹妹,谢谢你了。”马面腆着脸凑了上去。 “你离我远点,我可是有老公的鬼。”看马面的长脸险些蹭到自己,小护士一脸嫌弃地闪身一躲。 “是这样的,今天我托了很多关系,搞到一张方达影院的夜场电影票,为了表达感谢,本来想把这张票送给你,可你已经有了老公,那这张票……”马面从口袋掏出张票来捏着,下面的话不说了,就看小护士怎么表现。 “啊,方达的夜场电影票?这可是花钱买不到的哦。”小护士两眼放光,早就听护士长说过,夜场电影只有高级会员才有资格进去看。 这个马脸鬼竟能搞到这样的票,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一定要抓住机会。想到这里,小护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来:“马哥哥,你真有本事,谢谢你啦,要是你能陪我看电影,那就更好了。” 小护士说罢,嘟起猩红的唇……在马面脸上印了个红印子,没办法,腿以上都是脸,想不亲脸也不行啊。 牛头感觉自己并没有施展隐形术,却又感觉自己已经施展了隐形术,要不然,亲亲好三弟怎么就看不见自己了呢? 刚接受完陈知县医治,正在恢复期的王奎仍躺在急诊室里,被深深地遗忘了……. 刘昱无计可施地坐在地上,身体是累得不能动了,脑子却不受影响地东想西想。 他想到了无影腿,秋枫,铁蒲扇,这三人得了南木子奖励的武学秘籍,没多久就死在鬼王手里。他们和自己是有些龌龊,比武时也耍过小聪明,但在外寇攻击孙可儿的时候,挺身而出,舍命抗敌。 唉,不知道他们的魂魄现在到了哪里,两位兄长牛头马面若能出手,先把他们三个拘在阴司,等自己这边事了,再找曹文生帮忙,收了这三人做自己的阴吏,和王奎一样,积些阴功再投胎,能有个好的归宿。 刘昱冲着虚空拱了拱手:“二哥三哥,小弟现在无法联系你们,但愿你们能听到我的话,帮我留住秋枫、无影腿,铁蒲扇三人,我要他们做我的阴吏。小弟谢谢你们了。” 他这一拱手,摸到了小指上的戒指,这是奶奶送的见面礼。当时就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但一直摸不清到底好在哪里。 趁这会动不得,研究研究。刘昱摘下戒指,在手里仔细把玩,联想到石门上的圆圈凹槽,忽然意动,手持戒指往凹槽上凑了过去。 刚把戒指凑近凹槽,就感觉到有一股吸力传来。戒指发出荧荧绿光,“啪”地贴到石壁上,借助戒指发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戒指和凹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刘昱啧啧称奇,拿手去摸镶进凹槽的戒指,不料想戒指突然开始转动,高速旋转下的戒指如同利刃一般,把刘昱的手指划了道口子。 戒指沾染到刘昱指尖的血液,绿光转变成赤红色,“吱”地一声停止转动,再“啵”地一声,从凹槽处弹出,直直地套在刘昱的小指上。 与此同时,石门轰轰隆隆地打开了,显露出里面的巷道。 “我的天,这戒指还是万能钥匙不成?”刘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戒指怎么会有这种作用。 攥着还在流血的手指,刘昱疼得咧了咧嘴,迈步进了巷道。 在他身后,石门又是一阵轰隆声,关了个严丝合缝。 这巷道极为弯曲,石壁上隔三差五地镶嵌着夜明珠充当照明。刘昱并不爱财,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沿着路曲曲弯弯地往前走着。 他一心要找到出口,自己陷进地下,奶奶和纪爷爷,孙可儿他们肯定担心得要命。不说别的,就是为了这些关心自己的人,也要及早离开这鬼地方。 往前走了没多远,又是一个石门横亘在前。这个石门上也有个凹槽,只不过这个凹槽却是碗口般大。 “我靠,这么大的内径,那得要多大的戒指?用孙悟空的头箍还差不多。” 刘昱的话刚落音,小拇指上的戒指脱手飞去,赤红色光圈亮起,逐渐变大,正正好与凹槽一般大小。 嵌进凹槽的戒指高速旋转,这次刘昱学了乖,没用手摸。 戒指蹦出凹槽,恢复原先大小,套回到刘昱小指上,石门就缓缓打开了。这个石门分明比刚才的石门厚重许多,闷闷的开门声也显得格外沉重。 刘昱惊叹自己拣到了宝,这戒指不但能当万能钥匙使用,还能大能小,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真是奇妙无比。 进了门,发现这里空间很大,像是个大厅。大厅上方悬一枚篮球大小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 再往下一看,刘昱倒吸一口气。石板地面上到处散落着骷髅,骨架上还插着黑得发亮的箭簇,刀枪剑戟扔了一地。 身后石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刘昱回头看时,石门正合上最后一点缝。刘昱心中一慌,自己还是大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无通道出去。 但门已经关上,刘昱只得静下心来,细看这个大厅。他猜测这里可能是过去的一个**。 **大都设有机关,地上的骷髅,应该是在进来的时候触发了机关,亡命于此。 刘昱惊出一身冷汗来,幸好有这些骷髅先行触发了机关,才使得自己好好的进来了,否则的话,十个刘昱也不够这些黑箭射的。 刘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一番谢天谢地的乱感恩之后,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往那些没有骷髅的石板路上走去。 大厅是圆形,挨着石壁的一圈倒是干净,一个骷髅都没有。 刘昱沿着石壁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认为周围没有出口,冒着被箭簇射杀的危险,也要往里面冲?”刘昱这样猜测着,举目往大厅中间望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挑兵挑将 大厅中央像是有个水池子,上方雾气弥漫,看不清被遮掩的是什么。 要不要进去?刘昱极是忐忑。 选择不进去,就算出不去,也饿不死,这是因为他有肉芝王的缘故。可他若是一直不出去,就会让外面的亲人担心,食不知味地牵挂,那么留在这里苟且偷生也没什么意义。 选择进去,地上的骷髅就是前车之鉴,即便他有钢铁意志护体,也极可能抵挡不住这些箭簇。 会不会这些骷髅已经把机关触发完毕了呢?是了,踏着骷髅进去,说不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可以成功。从骷髅倒在地上的位置判断,那个水池子必定是这**的关键所在。 刘昱脱掉两只鞋,一个仰放,一个倒扣,并排搁在地上,嘴里嘟囔道:“老天爷,如来佛祖,道德真君,耶稣基督,中西神灵,今日弟子刘昱有一事难以决断,请各位神灵指点一二。” “这个倒扣的鞋,就是指不能进去,仰放的鞋是能进去,弟子念段儿歌,最后一个字代表能进或者不进。各位神灵帮帮忙。” 刘昱盘腿打坐在地面,用手指点着两个鞋子念叨起来:“挑兵挑将,骑马打仗;有钱喝酒,没钱滚走;点到是谁,谁跟我走;谁要不走,谁是小狗。走。” 念到最后的“走”字,手指头正往仰放的鞋点去,刘昱心中高兴,神灵的指引就是进去。手指正要点到鞋子上,手臂好像被抓住了,硬生生移了过来,点在了倒扣的鞋上。 “不带这样玩的,神灵还会打架吗?求求你们,别闹了,这次给我个准确的说法。”刘昱哭笑不得,又一番朝天求告。 把刚才的挑兵挑将又念叨了一通,这次是点了倒扣的鞋,却又莫名其妙地被移到了仰放的鞋子上。 “算了,不要你们帮忙了,是男人,该死球朝上,不怕了。”通过刚才挑兵挑将,刘昱得出一个想法:往大厅中间走,危险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和自己预判的一样。 刘昱穿上鞋,踮起脚尖,往前方的地面一戳,脚尖一挨着地面,就迅即收回,这是要试探试探前方有无机关。 果不其然,洞顶上传来一阵机括声,箭簇刷刷地射了下来。箭簇没入地面,留在外面的箭羽还颤动着。 刘昱抚胸庆幸:“乖个隆冬,差点着了道。” 就这么试探着走了十来步,发现路道边的骷髅中间有个链子锤。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刘昱伸手就拽住了链子锤,手持链子,往骷髅中间的地面砸去。 箭簇被刘昱引得如雨一般纷纷落下,直到地面被链子锤再怎么砸,都没有箭簇落下来了,刘昱才接着往前走。 就这样用链子锤开道,用了个把小时,刘昱成功靠近了水池子。 稀薄的水雾里,隐约透出一个人形,凑近了看,一座汉白玉雕刻的古装女子像出现在眼前。 这女子手捧心口,眉头微蹙,容颜娇美,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貌,就好像古人说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难道这是四大美人之首的西施么?不可能,西施是吴越美女,怎么会跑到豫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飞龙山。 刘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向水池里望去,一汪碧泉清澈见底,水底点缀些许墨绿水草。还有一群红色的小鱼在水草中游来游去,尾巴一甩一甩的,像是一簇簇红色的小火苗。 这些鱼儿发现了刘昱,纷纷向他游来。 这个地下世界,怎么会有鱼?太不可思议了。 一条体格较大的红鱼跃出水面,瞥到玉雕女像,迅速落进水里,其它小鱼也有样学样地沉入水底,动也不动了。 哇噻,这真是西施,只有西施才有这般沉鱼之美。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刘昱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李白的诗句,表达对这位古典美女的赞美之情。 吟诵完李白的《咏苎萝山》,水面上的雾气神奇地消散了,水池里的水哗啦啦做响,水平面快速下降,直至消失,那些红色的小鱼也随之踪迹全无。 西施女身上的白色裙装,宛如真纱一般披在身上,一双娇柔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刘昱,她的双唇朱红,好像随时都要开口说话。 刘昱仔细打量着西施女,看她粉颈低垂,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看,刘昱的心开始不淡定了。 西施女不但嘴唇是红的,白纱遮掩下的丰胸上,竟然也嵌着两粒嫣红。 刘昱身上的某个部位也跟着不淡定了,蠢蠢欲动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口干舌燥,干咽了两口吐沫,想把眼从那诱人处移开,两只眼却怎样都不听使唤,依旧牢牢地盯紧那里。 这可真是,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 要知道,我们的刘昱童鞋还是处男,对女性的身体结构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西施女的身段堪称完美,又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在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他一个活人,要是没反应,那就是他身体有毛病了。 女人的这个部位都是如此红艳么?用手摸摸会是什么感觉? 在学校的时候,刘詹岳和谭剑两个二货谈起女人来都是眉飞色舞的,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刘昱此时的形象,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昱突然觉得一股热流直往嘴里钻,用手一摸,我擦,这是鼻血。 刘昱再也禁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伸手按向西施女胸前的两粒红豆。 一阵“喳喳”声响,西施女的雕像缓缓旋转起来,随即,水池的一侧池壁上出现了一个小门,大小恰容一人进出。 刘昱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那抹红艳,向小门走去。这次他长了个心眼,随手在地上捡了个类似钺的长柄兵器,卡在门槛上,以防进去以后,被关在里面。 一进门就看到一层层石台阶延伸向下方,里面也有微弱的光线,应该还是用夜明珠之类的物体在做照明。 刘昱正要沿阶而下,后面传来轰隆声响,回头一看,千防万防,门还是关上了,那个兵器断为两截,被夹断的一半沿着台阶滑落下去,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刘昱再也不考虑走回头路了,走完石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的地面上,摆满了及膝高的雕塑。 最先映入眼帘的雕塑群,是在表达一处山明水秀所在,有窈窕女子在水边浣纱,河里的鱼儿沉在水底。 接下来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张嘴伸舌,在舔悬挂的苦胆,身后的地面上堆满柴薪。 又有湖泊里的两艘战舰,前者站满披坚执锐的士兵,后者旗幡招展,绣着大大的“越”字,一个君王端坐其上,手指前方,两位大臣陪侍左右,桅杆上吊斗,其中亦有士兵,手持小旗指挥战斗。 刘昱会意一笑,他知道这是越王勾践以及他的两个臣子文种和范蠡,看场景是在领兵攻打吴国。 移步换景,有一无头之人,跟前堆满无数金银财宝,首级逶迤在地;另一堆金银财宝跟前却空无一人,刽子手手持钢刀,似在四处找寻。 刘昱想起了范蠡的那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最后一组雕塑是一幅阔大的水面,中有一叶扁舟,舟内有两个小小人儿互相依偎着,不知在喁喁唼唼些什么。 雕塑群后面现出一座圆门,两只洁白的仙鹤分立两旁。 刘昱轻推圆门,触手温润的木质感觉,与先前摸过的石门大相径庭。 圆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看到一个华丽的凤凰雕像,大约有一人多高,呈枣红色,两只眼睛熠熠生光,照得周围一片亮亮堂堂。 凤凰后面立一扇四折屏风,描着四幅画,第一幅是美女浣纱图;第二幅图中一玉冠锦衣男子,手持书简,旁有美人带笑沽酒;第三幅小轩窗内,有男子替美人画眉;第四幅烟波浩渺,一双璧人并立于小舟,衣袂飘飞,状若谪仙。 这四幅画和前面的雕塑群,讲的都是陶朱公携西施泛舟五湖的故事。难道这里曾是他们的地下密室? 刘昱走到屏风后面,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正确。 菱花格窗下有个小巧的木桌,安放一面铜镜,几个脂粉盒散放在台面上。 另一侧是六尺宽的漆木床,精雕细琢、镂金错彩,垂挂蚕丝宝帐。 床前居然有一双红绣鞋,鞋尖上还缀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绒球。 难道是有人正在这床上睡着? 不会吧,外面拼死拼活的,怎会有人在这里安心睡觉?况且这里是范蠡与西施女的地下府邸,他人擅入还不是死路一条? 想到上面的众多骷髅,刘昱推测是后人摸进了这个**,是否有人活着进入此处亦未可知。 很明显这鞋子是女人穿的,上面大厅里携带兵器的男子尚自骨头散了一地,会有女子闯进这里来? 刘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连牛头马面都跟他称兄道弟,胆子大得很,一伸手,掀开了宝帐。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上古神戒 帐内锦被逶迤,略有起伏,又有青丝散落其上,果然是有人在床上睡着。 刘昱扭头看向玉枕,吃惊不小,一个骷髅头正仰靠枕上,两个黑黑的眼洞似是直盯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刘昱无意中来到这里,并不是刻意打搅您的休息。”刘昱连声道歉,低头作揖,看到一方丝帕放于枕边,上面隐隐有字迹可见。 “西施女神,这丝帕上的字,是不是留言给有缘人看的?既然我来了,咱们必是有缘,我就看看您写的话吧。”刘昱潜意识认为此人就是西施。 床边有一书案,案上有灯,以夜明珠替代灯芯,甚是明亮。刘昱手捧丝帕,凑到书案前,借着光线,摊开了丝帕。 “妾身乃颍州府陈寨陈讳德正秀才之女陈彩霞也,生于至正元年。家父学究天人,于幼时即测算出妾身日后将有贵妃之荣……” 刘昱看完,陷入了沉思。 陈彩霞天资聪颖,琴棋书画女红针指样样通晓,连武术也涉猎一二。同乡刘福通被逼造反后,她心中爱慕英雄,遂入了白莲教,目的是为了接近刘福通,表达爱意。 她花容月貌,多才多艺,在白莲教众中无异于鹤立鸡群,很快就被韩林儿看中,选为贵妃。 兵败之后,韩林儿狼狈而逃,于寿县瓦埠湖一带被元朝大军围困,不得脱身。 韩林儿食不果腹,便杀后宫诸女为食,皇后及一众后宫妃子皆遭啖噬。 终有一天,韩林儿点名欲食陈贵妃。 陈彩霞被杀之前,侍寝韩林儿,说出了她隐藏已久的秘密,心中最爱之人乃是丞相刘福通,求临死前能得一见。 得了韩林儿恩准,她密见刘福通,表明了心意。刘福通与陈彩霞春风一度,感其深情,不忍她成为韩林儿口中之食,想方设法,要保全她的性命。 刘福通劝说韩林儿,眼下朱重八势大,可效法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献美人给朱重八,将来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韩林儿不知是计,准了刘福通的奏折,他后妃众多,尚余几个妃子未食尽,却是皆吓破了胆,与死人相比不过是多了口气。 放眼后宫,唯有陈彩霞还可称得上是美人,于是定下献她给朱重八。 刘福通密令心腹带陈彩霞远离是非之地,他只想让陈彩霞能活下去,献美人不过是计策。 不料陈彩霞真的想要效法西施女,献身给朱重八。 她并没有把韩林儿当勾践,而是把心目中的大英雄刘福通当成了卧薪尝胆的勾践。 陈彩霞幼年时听父亲说过,川淅飞龙山的**中,藏有范蠡和西施女的密宝,就带领亲兵来到了飞龙山。 历代寻宝人来这里探寻**都是无功而返,陈彩霞却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入口。**内机关重重,她被亲兵冒死送到了雕塑跟前。 和刘昱的情形一样,她用同样的方法进入了这个密室,进来后才知道再也无法出去,因为她从这里的书卷中看到,只有用西施女曾经戴过的上古须弥神戒,方能打开出去的机关。 看到此处,刘昱搓着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自言自语道:“我这戒指,不会是须弥神戒吧?”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谈话中说过,上古时,很多修仙的道家,都有储物戒指,还讲到过如何激活这种戒指。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戒指要是上古神戒,奶奶早就激活了,还能轮到给我?”刘昱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打死也不信自己这个戒指是上古神戒。 “不过,我刚才可是一直拿这戒指当钥匙开门用的,即便不是上古神戒,也是很牛的,况且戒指上还沾了我的指头血,如果真是神戒,就该认我为主了。” 刘昱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床头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这个箱子里会不会有宝物?或许有通向地面的密道也未可知。 箱子质地异常坚硬,不知是何物铸造的,箱体没有锁孔,和那些门一样,只有一个凹槽。 刘昱把戒指摘下,按进凹槽,等戒指旋转完,箱子门倏地就弹开了,无数道金光射出,再一看,里面全是金珠宝玉。 他探头进箱子,用手扒拉着珠宝,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绝世珍品。刘昱就像小孩子掉进了糖果屋,看哪里都是甜蜜蜜的幸福感。 “哇噢,这下发财喽。”刘昱哈哈大笑,他虽不爱财,但如此多的无主之物摆在眼前,不取走简单就是暴殄天物了。 “这样的珍宝,埋藏于地下,真是可惜,要是我能带走,该有多好?” 刘昱又摸到了自己的戒指,他是真心希望它是上古神戒,当然,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敢于尝试。 刘昱摘下戒指,按观澜婆婆提过的激活咒语念了几遍,最后道:“请将这些东西快快收走。” 奇异的事发生了,箱子里的珠宝顿时刷刷地飞起来,钻进他的戒指里。 刘昱惊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等到那些珠宝彻底消失不见,戒指又自动回到他小指上,方才如梦方醒,在原地跳高:“哈哈,我有上古神戒了。” “哎,有人没有?我有须弥神戒了啊。” 空荡荡地房间里,传来的只有一遍遍的回声。喊了半天,刘昱才觉得自己有些二,在这地底深处,谁还能听到自己的喊声? 不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必须得保密,说不定哪一天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起意来抢,自己小命难保。 刘昱伸了伸舌头,为刚才的失态发窘,忽然想到,刚才好像看到有一把宝剑也飞进了戒指,当时只顾着高兴了,没来得及细看。 刘昱低声念叨几句,先是刷的一声响,接着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一把宝剑从戒指里冲出,掉在地面上。 这把剑极是古朴,剑身宽长,近锋处收狭明显;圆茎,茎上有两道凸箍,箍上有极细的放血槽;腊部有篆字铭文“攻吴王夫差自作其元用”。 吴王夫差的佩剑?刘昱挠了挠头。他平常喜欢看书看杂志,从报刊上得知目前已出土数把吴王夫差剑,图上的铭文与此剑铭文相同。看来这是一把真正的夫差剑,有可能是夫差赏赐给西施的防身用剑。 春秋战国时期,吴国以水军步兵为主,兵器也以短兵器为主。所以吴国的青铜铸剑技术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地步,干将莫邪欧冶子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吴国凭靠青铜剑的锋利,成为春秋五霸之一。与此同时,干将制造出了稀世之宝吴王夫差剑,号称“削铁如泥”、“吹毛自断”。 纪天荣曾经说过,真正的吴王夫差剑是法器,隐世家族的修仙者可以其御剑飞行。目前出土的夫差剑,被盗走过几次,却又原样送了回来,依此推断,那些并不是真的夫差剑。 “可惜呀,我不会御剑飞行的技能,如果会的话,我就要试试这把夫差剑是否能真的做为法器使用了。” 刘昱叹了口气,把吴王夫差剑收回须弥神戒。走到床前,冲陈彩霞深施一礼道:“贵妃娘娘,您虽然学成了西施的媚男之术,但终究没能出此地下樊笼,这也是命中注定。” “不如这样,我把您的骨殖收到须弥戒指里,等我离了地底,再寻到刘福通骨殖,把你们合葬一处,也可了了您的夙愿。” 刘昱说完,道了声得罪,用床上的锦被包裹起陈贵妃的骨殖,塞进须弥戒指。 收拾好陈贵妃骨殖后,床上出现了一粒晶莹剔透的果子,果芯翠绿,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勾得刘昱馋涎欲滴。 “我怎么突然这样口渴?”刘昱舔了舔嘴唇,伸鼻子嗅嗅果子。一股透凉的香味从鼻孔里钻入,大脑一片空明,宛若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 刘昱情不自禁地张大嘴,一口把果子吞了进去,霎时全身冰冷异常,四肢僵硬。渐渐地,他头发和眉毛上凝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刹那间就白了头。 刘昱暗叫不好,这样下去迟早要冻死在这里,他大叫一声,伸拳击打床铺。 这一动弹就好多了,身上的冷意减少许多。 “尼玛,什么果子啊这是,坑人。”刘昱刚停止击打,身上就传来格格扎扎的冻裂声,速度竟比先前快了许多。 刘昱忙召唤出战道技能雷神之锤,一下下击向床面,以求自身不被冻裂。 就算那漆木床极结实,又能承受几下开山裂石的雷神之锤? 只听得一声闷响,床板崩个粉碎,刘昱收势不及,一头栽了进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烈火焚身 飞龙山一处悬崖下,有个隐秘的山洞,乌衣正苦哈哈地在这里修炼。 自从来到人世间,好不容易有机会偷食了陈抟对联上的道气,才修炼出一点元气来,就不幸在医院被京子打回了原形。 这个山洞是几个白脖乌鸦小弟物色的静修之地,人迹罕至极是隐蔽,更难得的是此地灵气充裕,乌衣天天在这里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慢慢地又积攒了些许元气。 列老头让本大人辅佐刘昱,还说这个刘昱将来能帮助自己恢复先前的境界,可是,本大人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那块材料。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两个小精灵长驻丹田,修出充足的道气,他守着宝山竟然不会用,半点都吸收不得,这样的笨蛋会有能力帮助自己? 要是不答应吧,列老头就要告发我,哼,这老头也不是个好东西。 唉,弟兄九个,就剩我一个留存下来了,苟且偷生吧。将来这个笨蛋真成不了气候,也不能怪本大人没有认真辅佐。 乌衣张开嘴,吐出一层红色的薄雾,红雾在空气中不断旋转,形成个漩涡,在阳光照射下,泛出晶莹的艳红光芒。 乌衣曾经中过毒箭,毒入血液,驱之不去,由此功力全废,成了只废鸟。 这些红雾乃是乌衣的鲜血汇聚而成,用道气逼出体内的血雾,置于强光下照射,虽然不能尽除余毒,但能减缓毒性的发作。这处悬崖阳光强烈,空气纯净,是疗伤的绝佳之处。 列老头说过,要想彻底清除体内的余毒,必须食得嫦娥的极寒果。极寒果又称媚果,若是被女人吃了,就会产生一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如果被男人误食,那这个男人就倒霉透了,会被冻僵到嗝屁为止。 只是嫦娥这丫头自从修仙得道以后,早就离了广寒宫。本大人失了法力,也无从知晓她去了哪里。 本大人用了几千年功夫也没找到的极寒果,一个傻瓜似的刘昱能搞到? 乌衣正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山洞的顶壁哗啦啦掉下来许多石块,夹杂着一个人影落了下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刘昱。”乌衣吃了一惊,赶紧张嘴收回血雾,忙中出错,还是漏了一个血珠,正掉到刘昱嘴唇上。 乌衣知道自己血液的厉害,普通人沾染一点就会引起自燃,这一整滴血,如果被刘昱吸了,那还了得? 乌衣张嘴就朝刘昱的嘴唇啄去,他要抢回血珠,免得让刘昱焚身而亡。 刘昱的嘴唇被乌衣啄破,一丝冷气随着唇血传入乌衣体内。乌衣登时一愣,这丝冷气甫一入口,便迅速在体内游动起来,随着冷气的动作,长久以来蚀骨钻心的疼痛正在一点点减少。 乌衣大喜,再顾不得其他,飞到一棵大树梢头,催动元气,让体内血液流通更快。 刘昱连施雷神之锤,终于还是抵不过寒冷侵体的速度,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眼看他的身体就要冻裂,唇上木木的一丝钝痛,使他略略恢复了点意识。 此时一股热流正钻进他体内,所经之处寒意顿消,且热流比刚才的寒冷威力更甚,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孙悟空钻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烧得皮焦肉烂,五内俱焚,嗷嗷叫着滚出了山洞,向山下翻腾而去。 特警队和赶来支援的武警支队联手合作,终于在飞龙山一个背阴的土坡下,找到了一处旧墓地,地面上一片狼籍,好些腐朽的棺材板都显露在外面。 纪天荣手中罗盘飞转,他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即停下来,围住了这块墓地。 “纪大师,您确定她就躲在这里?”肖琴压低声音问道。 “百分之百藏在这里了。”纪天荣肯定道:“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肖琴冲特警队喊了一声:“小白过来。” 小白和几个队员提着各色东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报告队长,糯米、黑狗血、黑驴蹄子、桃木枝都搞来了,请您过目。” “铁链子和生石灰呢?”观澜婆婆问道。 “另外两样马上就到。”小白脸色苍白,显然是累得不轻。 武警们不知道他们在搞啥,在一边偷偷地捂着嘴乐。先前接到上级的命令,去支援特警队,还以为是啥样的恐怖分子呢,结果是跟着老头老太太装神弄鬼,想想就可乐。 纪天荣知道那些武警是在嘲笑自己,并不理睬,安排肖琴道:“让每个队员口袋里装满糯米,等会僵尸扑向谁,谁就用糯米撒她。” 肖琴已经无条件地信服了纪天荣,马上安排下去。 武警们可不愿意配合,拍着手里的重武器,说道:“我们有这些东西,啥都不怕。” 纪天荣也不再坚持,这些年轻人接受的都是唯物论,说到天边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等会万一他们遇到危险,自己出手解决就是了。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在坟墓周围踩好了步数,让特警队员夯上桃木枝。 这时候,几个特警带来了铁链子和几麻袋生石灰。 纪天荣在地面上画了个大方块,让特警队员把生石灰散满地面,吩咐他们先把棺材挖出来,再用铁链子把棺材死死捆住,抬到布满生石灰的地面上,然后听自己指挥。 武警们没有被安排任务,乐得清闲,挤眉弄眼地在一边说着笑话。 十几个特警轮番挥舞铁锹,不一时就把棺材周围的土清理了出去,紧紧地捆上铁锁链,吭哧吭哧地抬到铺满石灰的地面上。 在纪天荣的指挥下,特警队员把汽油浇在了棺材上,然后快速退散出来。武警们手持重武器虎视眈眈地望着石灰地面上的棺材,此时他们终于不再调笑,而是对里面的物体充满了好奇。 “纪大师,有把握吗?”肖琴紧张兮兮地问道。 “十几年前,在小岛的阳明山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当时南木子也是用这种方式灭的僵尸。按理说,这个方法是没问题的。”观澜接口道。 “那就好,那就好。”肖琴连连说道:“纪大师,你指挥吧,大家都听你的。” “大家要注意了,等会棺木燃烧起来以后,万一有东西冲出来,就用黑狗血喷,用黑驴蹄子砸,冲到谁的方向,谁就从口袋掏出糯米散出去,明白了吗?” 纪天荣用上了丹田之力,把每个音节都传了出去,是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心道:“这老头体格不大,嗓门不小。”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点火。”纪天荣一声令下,小白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猛一下扔向棺材,只听轰地一声响,棺材板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一股黑烟直冲天上。 棺材燃烧产生出巨大的热浪,围观众人忍不住各自后退数步。 一声怪叫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接着就是棺材顶板的碎裂声,张春华浑身带着火舌窜了出来,双足刚一落地,就踩在了生石灰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脚底冒起腾腾的白烟。 刚刚还漫不经心的武警们惊得瞪大了眼睛,领队的手枪率先打响,随后轻重武器冒着火舌一股脑地打向张春华。 无数枪弹击中张春华,也不过是让她速度略慢了些,并没有大的影响,依旧怪叫着朝人群跑来。 特警们招数纷呈,有拿水舀子舀黑狗血泼的,有祭出黑驴蹄子的,糯米更是人手一袋,没头没脑地撒向张春华。 要说这些东西对付寻常僵尸,那是绰绰有余,但张春华是新科技方法催成的僵尸,这样一来,传统招数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张春华冒火突烟,从肉里往外淌着墨绿色的液体,她被镇物击中后,虽然行动力不至于被破坏殆尽,攻击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大家快撤,这里由我们两人负责。”看到张春华不惧镇物攻势,纪天荣心里也有些慌乱,先让这帮年轻人撤走,大不了再来一次符箓召雷,毁了这个僵尸。 特警们纷纷停手,看向队长肖琴,等她发出撤退的指令。 “武警兄弟们,咱们撤退吧。”肖琴先征求武警的同意,人家是过来支援的,没道理自家撤退了,却丢下他们,。 “你们撤吧,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武警领队也知道继续留下来会有危险,但还是咬牙决定不撤退,他责任心重,怕这个怪物冲进平民区会引起恐慌。 “那我们也不撤,兄弟们,咱们跟这家伙拼了。”武警不撤退,肖琴也不好让自己手下退。 “你们啊,净是在这里添乱子。”纪天荣气得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张春华蹦跳着冲出了石灰圈,全身上下粘满黑狗血和糯米,双脚更是被石灰灼得没了样子,带着刺鼻的恶臭,伸出尖尖十指,蹒跚着杀向外围众人。 观澜婆婆看到情势危急,挥手扔出张符箓,批面打向张春华。 张春华伸手接住符箓,一把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咬了起来。 正咬得带劲,“咔喳”一声响,张春华口鼻冒出白烟,嘴巴炸得如同香肠一般,上下两排尖利的獠牙也被炸翻了出来。 张春华血红的眼睛扫向观澜,她似乎意识到观澜才是最大的威胁,嗷地一声,猛扑过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太阳真火 肖琴忙挡在观澜婆婆前面,连扣扳机。张春华突然加速,一下子跃到肖琴跟前,张开大嘴,咬向她的喉咙。 众人猝不及防,同时傻了眼,不知道如何应对。 肖琴面如土色,紧闭双眼,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此时的她,心里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刘昱,要是这个坏蛋在这里,就好了。 肖琴耳边传来“蓬”的一声响,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如同八爪鱼一般把自己缠得死死的。 众人齐声惊呼,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撞飞了张春华,抱住了肖琴,把她压倒在地上。 “刘昱?”纪天荣和观澜婆婆惊喜地喊道。 “刘昱?”小白也认识刘昱,看到这个男人以如此尴尬的方式抱住了队长,心里暗暗叫苦,示意其他队员不要轻举妄动。 张春华又闪电般地扑向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一口咬住了赤.裸男人的肩膀。 “完蛋了。”众人又是一声惊呼,观澜婆婆更是揪起了心,想要再次召雷,又怕伤了刘昱和肖琴。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张春华身体却开始了自燃,她尖锐的指尖抓向自己的胸膛,直到开膛破肚,在凄厉地惨叫声中化成了一堆灰烬。 众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额手相庆。 肖琴一睁眼就看到刘昱的满脸伤痕,正正好跟自己脸挨着脸,还在呼呼大睡,便着急要推开他,摸到刘昱光溜溜的身子,惊声尖叫起来:“啊,你个混蛋,快点松开我。” 推开了刘昱的头,但那两只胳膊还是紧紧地搂抱着,肖琴伸手就往腰间摸自己的手枪,哪知道,手枪没摸到,却一把摸上了个热乎乎的物件,不用说,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她的手如同被开水烫了一般,闪电般地移开,还想去摸枪,却发现刘昱双臂松开了她,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某个物件傲然朝天。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肖琴已经气得歇斯底里了。 纪天荣赶紧上前,脱下外衣盖在刘昱身上。 观澜婆婆笑着安慰道:“肖队长,我家孙子昏迷不醒,肯定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是呀,队长,刘昱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呢。”小白躲在一边偷笑够了,跑过来帮刘昱求情,他知道肖队对刘昱的情意。 “关你屁事,滚。”肖琴对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发不了火,刘昱还在昏迷不醒,一腔怒火撒在小白身上。 “我没事,咱们赶紧把他送进医院吧。”肖琴努力地装出个笑来,但明显地比哭还难看。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刘昱抬到车里,肖琴亲自开车,让小白坐在后面看护刘昱。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指挥着剩余的警力清理战场,待一切完毕后离开飞龙山。 乌衣不断调息元气,初始只顾得自己,等到觉得身上舒畅无比的时候,才想起刘昱来。 “哎呀坏事了,刘昱吸了我的太阳真火,会自爆的,这下麻烦大了,我不是故意的,列老头不能埋怨我啊。” “不过,刘昱身上怎么会有极寒之气呢?而且和传说中的极寒果功效非常相似?要真是极寒果的话,本大人身上的残毒就能彻底清除了,哈哈。” “刘昱身上既有极寒之气,那么,吞食太阳真火就不会有大碍,即便达不到平和血脉,也不至于自爆丧命。” “由此看来,列老头说得不差,刘昱这个笨蛋真的能帮我解毒。有恩不报非君子,本大人还是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说不定还来得及帮忙。” 乌衣飞在空中,正看到张春华张嘴咬刘昱,如果它想要制止,那是手到擒来,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它发现刘昱走了狗屎运。 乌衣的太阳真火是血统自带,纯正无比,吃了极寒杲的刘昱本来是无法靠自身达到血脉平衡的,而僵尸张春华体内蓄有大量阴气,咬了刘昱后,那些阴气被刘昱多余的太阳真火灼烧。 刘昱的血脉因此达到了平衡,不但身具太阳真火,还有极寒之气,有了这两种血脉的混合,他已经完全拥有继承发扬《御寇天书》的资格。 看到刘昱被肖琴用车载走,乌衣展翅跟了上去。 川淅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得知刘昱昏迷不醒,亲自上阵检查刘昱的病情。 护士要给刘昱抽血化验,针头刚插进血管,针管就突然炸裂,把小护士吓得捂着耳朵乱跑。 紧接着,螺旋ct机因为扫描刘昱的身体而发生了爆炸,核磁共振机频谱仪也发生了爆炸。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刘昱送往三院。 三院院长王金石早早地就率领医务人员站在院门口迎接。 刘昱的确是个奇葩,把三院的医疗设备也毁了个大半,王金石终于宣布放弃治疗,暂时把刘昱送进特护室观察。 肖琴率领队员们回去复命,还要绞尽脑汁写报告,她相信武警的领队这会跟她一样在作难,如果照实写报告,那就不用在队伍里混了。 刘昱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观澜婆婆和纪天荣连陪护的权利都没争过来,因为取代他们的人,是无法拒绝的。 孙可儿和兰兰成了第一批陪护,两个女孩端来温水,用湿毛巾替刘昱擦拭脸上的灰尘。 没过多久第二批陪护就来了,梁燕和林听海极力争抢着去照顾刘昱,孙可儿和兰兰当仁不让,病房里四个女孩你推我搡,厮闹成一片。 刘詹岳和谭剑也赶到了三院看望刘昱,在病房门口听到里面群雌粥粥,俩人就没敢进去,扒着门缝往里看,看到两位校花和另外两个不曾谋面的美女,正在刘昱床前争闹不休,俩人瞠目结舌,不敢言语,悄悄地溜走了。 玛娜是第三批陪护,她自带女王气场,加上保镖们个个面容冷肃,四女不是对手,只得避其锋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肖琴一直都躲在远处观察,看到这么多女孩如走马灯似的过来,心里又是气,又是酸溜溜,狠狠地道:“这个混蛋,勾搭了多少女孩子,呸,这样的男人有啥好的。” 院长办公室里,王金石正在态度恭谨地打电话:“首长,他一直昏迷不醒,等他醒了,我探探他的口吻,不过,他是否会答应加入我们局,这一点我不敢保证。” “我知道这很困难,你要给他好处,他有什么要求,你全部答应下来,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余下的事,就好说了。”话筒里传出的的声音官僚十足,普普通通的话语,暗含命令。 “首长,周大仙和段玉柱的事,要不要告诉刘昱?” “他们两个交代了多少?” “周大仙交代说,那倭国女子给了他利益,他才出面帮她,段玉柱是从犯,是因为嫉妒刘昱,才加入了周大仙的阵营。这个情况基本属实,从我们卧底那里也得到了印证,他们已经主动将铜镜上缴。”王金石做了详细的汇报。 “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刘昱,卖他个人情。铜镜立即封存,关于周大仙和段玉柱的处理意见,等开会研究过后再通知你。”首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金石感觉非常棘手,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一旦发现有特异能力的人才,组织上都会想尽办法招揽。轻易就能招揽成功的,大都是平庸之辈;而那些能力强的人,个性也强,很难招揽。 根据保密规定,拒绝招揽的人会被组织清理掉。王金石直觉刘昱是个硬茬,如果招揽不成,到了清理阶段,他会给组织带来无尽的麻烦。 “啊,我的王子,你终于醒过来了?”玛娜发现刘昱睁开了眼睛,惊喜地扑上前去。 “玛娜?你怎么来了?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刘昱迷迷糊糊地问道。 “那天比武过后,你就失踪了,我们大家一直都在寻找你,终于在飞龙山找到了你,当时你就是昏迷着,被送到了医院。”玛娜激动得双颊绯红,拉住刘昱的手,放在了自己滚烫的脸上。 手背紧挨着玛娜细嫩的肌肤,刘昱心头一阵甜蜜,又感觉有点害羞,生怕别人看到,就把手往回挣,稍微用了点力,觉得不礼貌,只好尴尬地咳嗽几声,说道:“那啥,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是今天才找到你的,你失踪了整整三天,南木子他们都走了,只有我留了下来,我要看顾王子。”玛娜眼神热烈,火辣辣地看着刘昱。 南木子离开了川淅,对于刘昱是个大好的消息,至少不用再藏着掖着啥都不敢做了。 “你怎么会说……我是王子?”刘昱眨巴着眼睛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青蛙王子啊。”玛娜说到开心处,抓住刘昱的手一阵摇晃。 公主和王子正热乎着,病房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什么关系 本来就冷着脸的肖琴,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玛娜暧昧地拉着刘昱的手,说话的声音里都夹杂着冰碴子:“这位女士,我要向刘昱问些问题,请你回避下。” 肖琴还故意晃晃手里的公文包,表示自己是公事公办。 玛娜一脸不舍地松开刘昱的手,站起来刚要走,又回过头,温柔地问:“王子,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回来。” 刘昱还没来得及开口,肖琴就抢过话头:“对不起,我问话的时间比较长,短时间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断。” “你?”玛娜气得咬着牙,跺着脚,欲待不走,又不想和当地警方闹矛盾,只得咽了这口气,带上保镖们离开了。 “你们两个在门口看好了,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肖琴冲门口站岗的两个警员喊道。 “是。”小白顺手关上了门,他是肖琴的心腹,办案时一般都会带着他。 “别拿这眼神看我,我怎么觉得你这表情不对劲,好像狼外婆一样?”看到肖琴眼睛里喷出的愤怒,刘昱心里毛毛的,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得罪了这个女魔头。 出乎意料地,肖琴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抓起病床上的被子,猛地捂到刘昱脸上,看样子是要闷死他。 刘昱手脚乱挥拼命挣扎,从被子里传出呜哩呜噜的声音:“有话好好说,闷死我了,救命啊。” 肖琴利落地一跃上床,手里依旧牢牢地抓着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刘昱的头,顺势骑到他身上,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杀了你,你个流氓。” “你个混蛋,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个一干二净,你竟敢赤身**地……”肖琴微一停顿,实在不好意思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呜呜,我没有啊,我啥时候赤身**了?别诬陷好人,我可是四有青年。”刘昱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话音儿里带着哭腔辩解。 “你是屁的四有青年,老娘还是黄花姑娘呢,节操都被你给整没了。”肖琴越说越来气,拿胳膊肘子猛捣刘昱胸口。 刘昱若是用上战道技能,肖琴绝对伤不了他分毫,然而战道技能是对敌用的,怎能用在女人身上,并且还是这么美的女人? 于是刘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肘击,疼得条件反射地扭了下身子,把被子和肖琴一起掀翻在地。 肖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是冷不防被这么一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连带着刘昱也掉下床来,正压在肖琴身上。 于是乎,飞龙山发生过的尴尬景象,又在医院上演了,刘昱光着身子压在一身警装的肖琴身上。 刘昱的衣服被太阳真火烧了个彻底,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还是光光的,并没有人给他穿衣服,原本是有条被子遮盖的,现在被子没了,他可不就要光着嘛。 “啊。”肖琴伸手摸到刘昱光滑的脊背,这才想起他还没有穿上衣服,芳心大乱,拼命挣扎着要起身,心中祈祷这会千万别来人,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才真的说不清。 刘昱现在反压在肖琴身上,女性诱人的气息直冲鼻端,又看到肖琴面颊上的两朵绯红,身上一阵燥热,某个部位又蠢蠢欲动了。 感觉到刘昱身体的异常,肖琴又羞又怒,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哭什么?是你在欺负我好不好?”肖琴一哭,刘昱顿时手足无措,慌乱地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惊呼在门口响起,地上正纠缠着的两人愕然转过头,看到了他们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黄局长陪同着曹县长来到病房看望刘昱,一看床上没有人,再一看,原来人一丝不挂地正趴在地上,不对呀,怎么还压着个女人?仔细一看,这个女人是认识的,竟然是泪流满面的肖琴。 “啊”刘昱和肖琴齐声惊呼,刘昱闪电般窜回床上,还没忘了扯起地上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但他到底是忘记了一件事:肖琴还躺在地上。 肖琴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声蹦起来,呜咽着说道:“黄局,这个流氓欺负我。” “曹县长,黄局长,别相信她的话,我刚清醒过来,就看到她来闹事,说我赤身裸.体的……要我还她清白。”刘昱一点都不傻,这两人是川淅的县官和现管,搞不好真能让自己身败名裂。 两人努力地憋住笑,拉着脸装严肃,但还是从鼻子里发出了“嗤嗤”声,肖琴捂住羞红的脸,哭哭啼啼地往外跑:“你们合伙欺负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接着门外就传来她的怒吼,显然是拿小白他们当出气筒了。 “你们年轻人呐,真是搞不懂。”曹县长很快稳住了情绪,言归正题道:“刘昱,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谢曹县长的关心,现在还是浑身没力气,不过除此以外,也没感觉到别的毛病。”刘昱说到力气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力图让他们不怀疑自己和肖琴之间有猫腻。 “那就好,听说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和黄局长很担心,来到这里,看到你的生龙活虎,我们也就放心了。”曹县长说到生龙活虎的时候,也加重了语气,黄局长暗暗地竖大拇指赞他说得好。 “嗯呐”刘昱尴尬异常,硬着头皮问道:“两位领导过来,不是只为了打趣我吧? “哈哈,你小子啊。”曹县长伸手欲拍刘昱的肩膀,以示安慰,刚抬起手,一眼看到他那个光溜溜的肩膀,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笑又泛起在嘴角,硬生生地把手又放下了,道:“这次飞龙山的事,你再次立下大功,我代表县里向你表示感谢。” 刘昱谦逊地答道:“都是应该的。” 南木子临走的时候,表明了对刘昱的关注;特战队撤走的时候,梁忠亦是如此;现在刘昱又灭了僵尸,这可是造福一方的事,无论出于哪方面原因,他作为一县之长,都该来探望探望。 “这件事,咱们还是需要保密,这一点希望你能做到。”曹县长迟疑了一番,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话。 在曹县长眼里,刘昱毕竟年轻,血气方刚,万一想要显摆自己,把飞龙山上惊世骇俗的事说出去,会引起民众恐慌。 “你们放心吧,有些事情,即使烂到肚子里,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刘昱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两人又和刘昱聊了一会,就告辞走了。 肖琴再次进来的时候,脸上已无泪痕,还拎着几个手提袋,扔到刘昱的病床上,说道:“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我先出去下,你现在就换上,我不想再看到你耍流氓。” “还出去干吗?我的身体被你看了个遍,你转过身不就得了。”对于肖琴给自己买衣服,刘昱心中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把,嘴上却不饶人,直到看见肖琴那杀人的目光,才住了嘴。 “进来吧。”刘昱换好衣服,喊了一声,肖琴才推门进来,看到他穿着自己亲手买的立领男装,身体显得格外挺拔,心中称奇,“这个流氓穿起衣服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肖琴喜欢看电影,电影里有很多身怀绝技的男主,穿一件立领服装,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所以给刘昱买衣服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按着自己的喜好买了这种款式。 “看傻了吧?哥们就是衣服架子。”刘昱得意洋洋地自夸。 “臭美。”肖琴脸上一热,低头从包里取出个纸盒和一瓶纯净水:“几天没吃东西了吧,这是披萨,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尽管刘昱有肉芝王无须饮食,但美女亲自送来吃的,不大大表演一番,就太不识抬举了。 刘昱双眼放光,做无比惊喜状:“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披萨?太好了。” “呜,呜。”刘昱学着猫咪吃东西的馋相,偷眼看到肖琴眉眼弯弯,心里更是高兴。 肖琴被逗得既开怀又好笑,心想“这个坏蛋虽然人有点坏坏的,总不是有什么恶意。在山上怎么说也是从僵尸口中救了自己。况且当时的他已经昏迷不醒,并不是刻意冒犯。” 刘昱大口小口地吞着披萨,吃得急了,噎得直瞪眼。 “慢点吃,先喝点水。”肖琴扭开瓶盖,把水递了上去。如果她的同事们看到这幅情景,必然会惊掉下巴,什么时候霸王花学会伺候人了? “谢谢。”刘昱喝了几口水,觉得顺畅了些,看着肖琴红扑扑的脸,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小手。 肖琴一把甩脱,紧张地往门口看了看,见没有人来,才松了口气:“以后你给我小心些,别拉拉扯扯的,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刘昱大笑起来:“你别逗我了,现在是啥年代?你有这么封建吗?” “嗯,九十年代,封建社会早就过去了,那我问你,现在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肖琴嗓门高了起来:“你说呀,什么关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章 王金石的策略 “是男女朋友吗?”肖琴追问道。 “这……”刘昱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对。 对于和谁确立恋爱关系,他确实没有心理准备,目前他处于“知好色而慕少艾”的阶段,对异性存在好感,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还没有升华到想要恋爱的层次。 “哼,怂了?怂了就好,以后少跟我拉拉扯扯的。”肖琴伸手拉开了包,拿出笔记本放在腿上,说道:“好了,不和你斗嘴了,说说吧,你去了哪里?这么多人找了你三天,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刘昱看着肖琴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终究人家是吃公门饭的,但要他说出来自己掉进了地下**,那是万万不能的。 “你们离开飞龙山之后,张春华突然出现了,对我狂追不放,千辛万苦才躲过了她,不知怎么摔了一跤,昏迷过去,直到刚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 “哦,那你的衣服也是被张春华扒光的?你别告诉我,你还被她那个了。”肖琴一想起刘昱光溜溜地搂着自己,就怒气上涌。 “那倒没有,我记得摔倒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穿得好好的,不知道后来怎么会没有了。”刘昱这点倒没有说谎,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光身子的原因,。 “对了,我是怎么进的医院?光着身子被抬进来的?天哪,这次丢人丢大了。” “你丢人丢的大不大我不管,可是你把我害惨了,我全单位的同事都知道了。”肖琴恨不得上前咬刘昱两口。 “我怎么害你了?难道是当着你们同事的面,光着身子抱你了吗?”刘昱眼睛瞪得溜圆。 “还有你干不出来的事?你就是这样……把我扑倒在地,我的清白都让你毁了。”肖琴眼圈一红,泪珠忍不住滚落下来。 “汗,这次糗大了。”刘昱窘得满脸臊红,看到肖琴流泪,内心更是愧疚,连连道歉:“肖琴,真的对不起,我当时昏迷得厉害,啥都不知道,那啥,要是你将来真的嫁不出去,就跟着我吧。男子汉大丈夫,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想得美。”肖琴擦了擦眼泪,话风一转,道:“不过,有个人可是春光外露,好多人都看到了啊。” “切,那有啥,我是个男人,不怕看,倒是有个人在我面前春光满园过哦。”刘昱想起了在阳光会所的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肖琴的表情凝重起来,她曾经怀疑过自己在刘昱面前丢过脸,可是没有任何证据,今天他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在他面前丢脸了? “我逗你呢,别当真。”刘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种事打死也不能往外说的。 “老实交代,是不是那次在阳光会所,我喝了迷幻饮料,然后丢人了?”肖琴思前想后,也只有那次了。事后她检查过自己身体,觉得没有异常,但心里总是戳着根刺。 “没有,有我的保护,怎么会让你出丑?”刘昱啦啦拍起了胸脯,满脸都是真诚。 肖琴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声音道:“病人需要休息,探视时间过了。” 话音一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不是院长王金石,还能是谁? 王金石面容严肃,对肖琴说道:“警官,病人刚刚清醒,身体还处于非稳定期,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肖琴只得站起来,合上本子,对刘昱说道:“好好养病吧,我抽时间再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膀大腰圆的沈泾宾凑上前来,向刘昱介绍道:“老朋友了,这是我们王院长。” “王院长好,谢谢你们的治疗,不是来催我缴费的吧?我可是听说过,医院八字朝南开,有病没钱别进来啊。”刘昱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清楚这个院长不是个省油的灯。 “哪里哪里,你病情奇特,病例可以做为我们的研究课题,这次住院,我们全免。” 王金石眉花眼笑,和蔼可亲,落在刘昱眼里,分明透露出些许老奸巨猾的味道来。 “哎,我记得你的手劲特别大,上次在学校差点把我的胳膊捏断。”刘昱伸手一指沈泾宾,装作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呵呵,误会误会,害你的人,咱们不是已经带回来治疗了嘛。”沈泾宾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好了,你们几个先出去巡视其他病房,我和刘昱单独聊几句。”王金石打发走几个手下,他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到无限的扯淡中去。 等沈泾宾几人出去了,王金石才微笑着目视刘昱的眼睛,说道:“刘昱,正式介绍一下,我名义上的身份是三院院长,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国安局豫省特派员。” “国安局?没听说过,和我有关系吗?” 王金石示意刘昱坐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国安,国安,就是国家安全。作为华夏公民,保护国家安全是每个公民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国安局就是这样的一个机构。” “保护国家安全,不是有军队和警官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国安局?”说实在的,在国家机关方面,刘昱真的是白脖。 “苏联的克格勃,米国的fbi,英国的军情六处,这些机构,和我们的国安局类似,这样一比喻,你该明白了吧?”王金石乐见刘昱的无知,这样的人最好拉拢。 “明白了,就是电影上说的,负责情报搜索的机关?”刘昱做恍然大悟状,反问道:“可是,这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王金石态度严肃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国安局已经决定接收你为其中一员。” 刘昱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嚷道:“我不过是个学生,什么都不懂,哪里有资格做这个。”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天上不可能白白掉馅饼,事关重大,必须先回去问问奶奶和纪爷爷。 “你有资格。”王金石道:“我们对你做了调查和评估,你是有特殊能力的人,这样的人必须为国家所用。” “别逗了,我有个毛的能力啊?还必须为国家所用,要是不为国家所用会怎么样?” 王金石察言观色,认为刘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投了一剂猛药,道:“如果不为国家所用,就是社会上的危险因素,国家是不会允许这些危险因素存在的。” 刘昱最讨厌的就是受别人威胁,他知道王金石说的是事实,但他心里就是非常排斥。 “爱咋滴咋滴吧,我不是吓大的。如果没啥事,我现在就出院了。” “……”王金石张口结舌,懊悔自己用错了策略,赶紧转变了话题,“慢,你知道张春华为什么会变成僵尸吗?” “不知道。”刘昱摇了摇头,他对此事颇感好奇,“难道你知道?” “当然,这就是组织上的力量。”王金石暗地里擦了把汗,要是一开始就用这个话题多好。 “上次纪大师的那个车祸,和张春华变成僵尸有内在的联系。” “有个潜伏在川淅的倭国女人,用金钱收买了周大仙,安排他和段玉柱使用倭国法术,再加上现代科技,催化张春华成僵尸,以便害死南木子。” “如果他们阴谋得逞,就会使我政府陷入被动局面。” “等等,倭国女人和周大仙段玉柱联系上了?你们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刘昱一听就急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比如藤原长期潜伏在我国,一定是有所图谋,我们在他身边安了内线,关键时刻就会起作用。” “明白了,飞龙寺的爆炸,就是这个内线做的吧?”刘昱想起藤原即将得手之际,飞龙寺爆炸,鬼王消散,己方的战局才彻底扭转,当时不明所以,只顾得庆幸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国安局所为。 王金石面露得色:“周大仙和段玉柱已被秘密关押,何去何从,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刘昱的心猛跳了下,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问道:“如果他们选择投靠,你们会不会既往不咎?” “那是自然,现在缺人才啊。”王金石并不知道刘昱话中的意思,以为刘昱是对这个感兴趣了。 “那就恭喜你们多了两个人才。”对于国安这样的做法,刘昱不以为然,人品这么差的人都能被录用,自己还是敬而远之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进飞龙山 “怎么?你不打算加入?”王金石面露尴尬,搞了半天自己是热脸蹭了凉屁股。 “对不起,我没兴趣,我也不想和周大仙这样的人为伍。”刘昱的态度非常明确。 “那这样,你只要答应加入,组织上可以不接收他们。”王金石做足了讨价还价的功夫。 “我不能为了自己而阻碍别人追求进步。”刘昱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心情了,站起来说道:“王院长,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没有住院的必要了,我现在就出院。住院的费用和手续,回头会有人过来办理。” 王金石想不到刘昱的性子这么犟,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但他还想再努力一把,脸上硬堆出个笑来:“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也不好勉强。”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需要考虑清楚。国安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特殊情况下,成员可以先斩后奏,杀人不犯法,普通人是没有这种权利的。” 刘昱一下子就明白了王金石的威胁之意,冷若冰霜地答道:“你的意思是周大仙和我有仇,他们加入组织之后,可以官报私仇,我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是这样吧?” “我可没有这样说,但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这样做。”王金石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如果他们敢这样做,随时放马过来,如果你愿意蹚浑水,我也不介意。”刘昱豪气顿生,不再与王金石虚与委蛇,拍拍屁股走人了。 王金石望着刘昱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刘昱,你怎么出来了?”小白守在医院大门口,看到刘昱气冲冲地从里面走出来,忙上前打着招呼,并冲着旁边车上的队长肖琴大打手势。 肖琴隔着车窗看到刘昱面色不善,利落地开门下车,拦住了他的去路:“刘昱,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出院了。有空送我回家吗?没有空的话,我自己回去。”刘昱说话语气都带着烦躁。 “上车。” 待刘昱上了车,肖琴一脚油门下去,切诺基发出野马似的轰鸣,驶离了医院。 一路上,刘昱不说话,肖琴也不问,车内一片沉默。 直到最后,刘昱要下车了,肖琴才说了句:“刘昱,不管你遇到什么烦心事,只要我帮得上忙,随时找我。” 刘昱点点头,轻轻道声谢,推门下车回家去了。 “姐,刘昱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了,要不然不会这样。”小白隐约猜测出了肖琴对刘昱的感情。 “我知道,少不了和王金石那老头有关。”肖琴叹了口气,对于王金石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老爷子曾经告诫过她,要敬而远之。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去问?得了吧,这种事我们参与不了,刘昱是遇到了大麻烦。”肖琴嘴上说管不了,其实已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刘昱这边。 “哎呦,我孙子回来了。”观澜婆婆和纪天荣手里提着东西,正打算去医院看看刘昱,没想到他先一步回来了。 刘昱强压下心中烦忧,脸上带着笑意道;“奶奶,纪爷爷,我回来了,让二老挂念了。” “看这孩子说的,几个女孩子走马灯似的陪着你,我们两个老人不好当电灯泡啊。”纪天荣打趣着刘昱,他敏锐地发觉了刘昱的不悦,悄悄地给观澜使了个眼色。 三人进了客厅,纪天荣小心地问道:“刘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是心灵上的至亲,刘昱不愿对他们隐瞒,就把王金石邀请自己加入国安的事说了一遍。 观澜婆婆听罢,气的一拍桌子:“王金石这个王八蛋,敢欺负到我孙子头上,我这就找这个老杂毛算账去。” 纪天荣一把拉住:“你多大岁数了?怎么还是麦秸火性子?王金石能有那么大的胆吗?” “那你说咋办?”观澜婆婆明知道纪天荣说的在理,却不愿服输。 纪天荣道:“我推演过了,这都是刘昱命中注定的磨难,他们不给这孩子添堵还好,万一添了堵,也不过是给这孩子当磨刀石罢了。” “这话我爱听,我孙子是有大本事的,他们要是不长眼,我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他们动我孙子一根汗毛。”观澜婆婆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象个老年人,根本不会拖泥带水地瞻前顾后。 两位老人这般护着自己,刘昱感受到亲人给予的温暖,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他擦把泪,做出个笑模样安慰二老:“爷爷奶奶,放心吧,我命大,不是谁想捏就能捏一把的。” 纪天荣赞许地点头微笑,问道:“你是怎么失踪的,跟我们说说吧,你奶奶那几天可没少着急上火。” 刘昱知道二老是关心自己,而且他本来就不打算隐瞒,就把如何被张春华追,失足陷进地下秘境,看到西施女像,发现奶奶赠送的竟然是须弥戒指,收拾陈贵妃的骨殖,吃了极凉的果子被冻昏迷,各种遭遇说了一遍。昏迷以后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醒来就是在医院里了。 两位老人听得心驰神往,仿佛亲历一般,不断地咂舌称奇,羡慕刘昱的际遇。 “奶奶,你这戒指是从哪里来的?”刘昱问道。 “这个……”观澜婆婆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这个戒指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她老人家曾经说过,这戒指来历非凡,绝非常物。我琢磨了几十年,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没想到,你才是它的有缘人。” 刘昱摘下戒指,双手捧着要还给观澜婆婆:“奶奶,这宝物太过贵重,您还是收回吧。” 观澜婆婆接过戒指,又给刘昱戴回手指上,笑道:“傻孩子,送人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况且你还是我的孙子。这并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而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 刘昱还要推辞,纪天荣也帮忙劝道:“你奶奶送出去的东西,万万不会再收回,以后好好地孝顺她就行了。” “是,我一定会孝顺奶奶,”刘昱冲着观澜婆婆深鞠一躬,转过头,对着纪天荣也鞠了一躬,道:“还有纪爷爷,我也一样孝顺。” 纪天荣本想告诉刘昱,陶朱公范蠡是自己这派的祖师爷,但嘴张了几张,最终还是觉得时机不到,转而问道:“刘昱,你目前有什么打算?” 刘昱思索片刻,说道:“这次比武,三家武馆都获得了南木子赠送的武术秘籍,可惜三家的掌门为了抵御外寇,献出了生命。我打算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三家武馆并入达摩武校,以后由我来照看着。” “好,你这孩子有情有义,这个想法不错。”观澜婆婆率先赞同。 “第二件事情,就是静下心来,感悟下我的功法。通过这次的经历,我的心境有所改变,正是提高功法修为的好时机。” 纪天荣手摸着光溜溜地下巴,沉吟道:“嗯,这样最好,武功一途,修炼为先。” “先这些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刘昱含糊地说道,他心里还存着很多事,不好和两位老人说起。 在家休息了一天,刘昱就赶去达摩武校,跟兰兰和孙可儿说了自己的打算,要她们想办法说服三家武馆,合作利大于弊。 两个女孩很希望和刘昱多亲近一会,但考虑到刘昱事情颇多,还是放他走了。 刘昱被乌衣引领着,重新进入了飞龙山,在乌衣曾经练功的山洞停了下来。 “你一直躲在这里恢复身体的?”刘昱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山洞。 “如假包换。”现在的乌衣浑身散发毫光,和先前大不相同,可称得上云泥之别。 “看你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法力已经恢复了?”乌衣迈着方步,拽拽的样子,让刘昱觉得有点好笑。 “法力恢复还早着呢,只是将体内的毒排了出来,这都是你的功劳。” 刘昱惊讶道:“我的功劳?” 乌衣根据自己的推测,解释了一番:它正在洞内修炼,刘昱从洞顶落下,无意中吸入乌衣的血珠,乌衣为了阻止,又误食了刘昱的血液,最终一人一鸟双双获利,说明刘昱曾经吃过极寒果。 “我在地下**里,曾经吃过一个上面带有冰霜的果子,难道就是极寒果?” “绝对是,我的毒唯有极寒果能解。”乌衣十分肯定:“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从此获得了太阳真火的血脉,真是走了狗屎运。”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并非鬼鸟 “太阳真火血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刘昱无限敬仰状。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开,洪荒才分,孕育出十大世界本源之火,演化诸天。太阳真火列诸火之首,内暗外明,放射炽热金光,乃至阳至刚真火,若与太阴真火结合,则三界无敌。” 刘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听奶奶说,僵尸张春华咬过我一口,接着就莫名焚化了,是不是因为我有太阳真火血脉的缘故?” “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僵尸,即便是地府的幽冥鬼火和地狱之火,遇上太阳真火也一样要望风而逃。” “你话中之意,是说我将来可以横行三界?”刘昱心中激动,冲着乌衣连抛媚眼。 乌衣身上一寒,迈开双爪直往后退,和刘昱保持一段距离,说道:“你差得远呢,仅仅是血液中含有微量的太阳真火,想要有所成就,必须要经过修炼,以你现在的状态,遇上另外九种真火,望风而逃的就是你了。” “血液也能修炼?我孤陋寡闻,真没听说过,又哪里去找修炼之法呢?”刘昱大感沮丧,眼珠咕噜一转,笑容满面地对乌衣道:“乌衣大人,这血液是你的,你肯定有修炼之法,以咱们两个这么铁的关系,你肯定会教我的。” 乌衣生怕刘昱靠近自己,一扑闪飞到树枝上,离得刘昱八丈远,觉得安全了,才说道:“你离我远点,本大人是标准的直男,少拿你那龌龊的眼神看我。我也没这方面的修炼之法,本大人血液天生就是高贵的太阳真火。” “靠,还天生的,你以为你是天生的太阳啊。我呸,就算你是太阳,也是被后羿射下来的那个。” 刘昱翻脸比翻书还快,看到乌衣装逼,就开始讽刺挖苦,话刚落音,乌衣一个俯冲,翅膀尖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 “卧槽,还生气了,来啊,刚才哥们没有防备,你再来一下试试。”刘昱一边脸被扇得生疼,心中无名火起,暗暗召唤战道技能击晕,誓要把这个臭乌鸦打晕几秒,毛给它拔了。 “嘿嘿,你好好防备着,刚才打你右脸,这次打你左脸。” 乌衣呱呱两声,又一个回旋飞了过来,翅膀飘忽不定,带着虚影,刘昱千防万防,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他眼前金星直冒,左脸又被打了。 “哟喝,还真被你又打中了,有种再来。”刘昱疼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被打脸的滋味着实难受。 刚才战道技能击晕失效,可能是因为乌衣不属于凡人,不是人就是鬼,这次使定鬼指,肯定有效。 说白了,刘昱就不是个能吃亏的,总想着捞回来。 “好吧,你要找打,我不动手就是不给你面子。这次你准备好了,我要打你脑门。”乌衣说完,再次振翅俯冲过来。 刘昱眼看乌衣飞到跟前,翘起兰花指,点向乌衣:“讨~厌~” 乌衣应声而落,“啪叽”一声掉到地上,刘昱大喜,叫道“原来你真是只鬼鸟”,便弯腰去看乌衣被定住的窘态。 这一细看不要紧,发现它并没有完全被定住,躺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嘴一张一张的,形状极是怪异。 刘昱正琢磨着乌衣到底是只甚样的鬼鸟,怎么没完全定住呢?地上的乌衣蓦地一个翻腾,凌空而起,又是“啪”的一声,刘昱额头上冒起个大包来,看起来与南极仙翁倒有了几分形似。 刘昱捂着头,只顾着纳闷定鬼指到底有没有起效,连疼都忘了,怔怔地望着站在树杈上的乌衣。 很明显乌衣这会也不好受,翅膀捂着胸口,嘴还是张呀张的,像是在干呕。 呕了好一会,乌衣长出一口气,小眼珠瞅着刘昱,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刘昱这会才觉得脑门火辣辣地疼,加上刚才挨的两下,整个脸都没一处好地方了,气哼哼地道:“你欺负人,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他撞墙的心都有了,这是他最吃瘪的一次,没有之一。 乌衣乜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句话呢。那你说说,你揭我的短,是不是和打我脸是一样的?” “我什么时候揭过你的短?六月里要下雪了啊。”刘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你不知道啊,那就算了。”乌衣一听刘昱这话,装起了大度。 刘昱脑子里“叮”的一声响,仿佛发现了什么,也不生气了,嘻嘻笑道:“我知道了,好像我刚才说了那个啥啥……” 乌衣听刘昱又要揭它的短,展翅横掠,飞了过来,翅膀眼看就要扇到刘昱脸上了,听到他舌头打转,把后半句咽下去了,便来个空中紧急刹车,折身飞回到树杈上。 刘昱头脸上一阵凉风习习,心中顿时明了,这个乌衣就是被后羿射落的三足金乌之一。 “好了,我现在知道你的忌讳了,咱们和好吧。”刘昱率先举起白旗,表达了自己追求和平友好的愿望。 乌衣打了刘昱几次脸,气也消了,但还是冷冷地看着刘昱,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刚才摆的是什么人妖架式?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恶心的动作了?还有你那个腔调,忒惨得慌。” 刘昱这才恍然,原来它问的是这个,答道:“刚才我是对你使定鬼指来着,是我在特使证上学来的阴法技能,动作……是有点恶心。” “你这个定鬼指使出来,把我恶心得一哆嗦,都不会飞了,掉地上抽抽好一会才返醒过来。”乌衣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反胃,做个深呼吸,大力吸进飞龙山里的清新空气,觉得好受些,又道:“你可千万别在我跟前使定鬼指了,我受不了你那付奇特的样子。” 刘昱连连应下,赔笑道:“人家是无心之举嘛,您是上亿年的老神仙了,咋能和我个后生小子一般见识呢?好了,别拉着脸了,多累呀。” 又拿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我还有问题要请教呢。” “说吧,啥问题。”乌衣用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 “你刚才说太阳真火和太阴真火结合,三界无敌,太阴真火是什么东东?怎样才能拥有太阴真火?”刘昱虚心求教。 “要说这个,你真是问对人了。”乌衣停止梳理,娓娓道来:“太极生两仪,这两仪就是阴阳。有太阳真火,就有太阴真火,太阴真火释放淡白光芒,至阴至柔。这两种真火结合能造化万物,也能毁灭万物,特别是对元神、魂魄等虚无精神体,进行湮灭性的摧毁。” “不过,这个太阴真火,你别想了,只有女人才能拥有。当然,倘若你执着地想要拥有,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自宫变成阴人嘛,哈哈。” “靠,我才不干呢,人世间的美好教还没有品味,疯子才会自宫变成太监呢。” “和你开玩笑啦。”看到刘昱发窘,乌衣心里的疙瘩彻底解开,说道:“你身上已有太阳真火,即使变成了阴人,也无法拥有太阴真火,就好像书上说的那个鱼,那个熊掌一样。”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刘昱补充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也别灰心,以后说不定你会找到这样的女人,和她结合,那你就真的能够横行三界了。” “不必苛求,我不妄求任何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刘昱胸襟极为豁达,心中不存非分之想。 “啪啪啪”乌衣双翅互击,给刘昱鼓掌,说道:“你既然来到这里,就别急着回去了,查一下天书,看看你最近做的事能得到多少祝祷之光。” “如果祝祷之光足够多,你就要开始修炼了,将二精灵和你的功法混为一体。我来帮你护法。” “你的功力恢复了?”刘昱惊喜地问道。 “没有,仅仅是清理了体内的毒素,不过,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乌衣的话绝对不是吹牛,假若现在京子再来捣乱,乌衣灭了她如同碾死个蚂蚁。 乌衣回旋空中,如同雷达一样,将整个飞龙山扫描个遍,刘昱终于静下心来,开始于识海中召唤天书。 无数道祝祷之光飞速而来,识海中响起巨喝:天地万物有始有终,唯有不生不化者,方能循环往复,独立永存。 无形无相,经太易、太初、太始、太素,成浑沦。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易便形一,生成天地,产出万物。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这些玄机,刘昱哪里能懂?浑浑噩噩,如入梦境。此时,隐在他丹田里的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嘻笑着蹿出来,在刘昱四周打着漩涡圈儿,周而复始地旋转着。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雷劫 二精灵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偶尔蜻蜓点水地碰触刘昱一下,再迅速闪开,如同酒火在刘昱身上转了个遍, 被二精灵碰触的地方非常疼痛,刘昱想躲,却发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好默默地承受它们的灼烧。 不一会儿,他身上的皮肤就变得紫一块,青一块的,有的地方还绽裂了伤口,冒出血丝。 刘昱不免庆幸有乌衣在这里护法,原来修炼竟是这般状态,一个小孩也能把自己打趴下,又仿如刚吞下一只羊羔的蛇,正处于防御的最薄弱时期。 二精灵不停转动,倏忽间一天一夜的时光过去了,当晨曦初露的时候,它们钻回了刘昱体内。 东方的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红霞,整个天空的云彩都被染得红彤彤的。一轮赤红光盘慢悠悠地从树梢浮起,冉冉升向高空。 万道霞光洒向大地,整个飞龙山都沐浴在光的世界里。刘昱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受伤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修复。 乌衣扑闪着翅膀,绕着刘昱飞了几圈,“啧啧”称奇:“不可能啊,御寇玄经一重境界了,太不可思议了吧?” “什么?御寇玄经又是什么?”乌衣屡次冒出新名词,让刘昱再三地摸不着头脑。 “你现在使一下雷神之锤,试试看和以前的区别有多大。” 刘昱达到何种境界,乌衣只能从气上观察到,需要通过实践检验才能证实。 刘昱被说得心里痒痒的,一拳打向山洞,随着“噗”的一声闷响,脚下地面晃了几晃,胳膊直直地插进了洞壁。 刘昱也傻眼了,这不科学,手臂堪比冲击钻了。 乌衣歪着头思索了一会,道:“我晓得了,你这是因为体内有极寒果,加上太阳真火,使二精灵得到了能量补充,加快了它们进化的速度。” “御寇玄经一重境界只是增加战力吗?光能打架有啥用,总不能整天打打杀杀的。”刘昱一直为二精灵不能用来看病耿耿于怀,当个神医多好,能得到更多的祝祷之光。 “当然不止如此,你现在身怀一重境界功法,开启了识海查看能力,通过搭脉可将自身功法度入他人体内,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手到病除。”乌衣怎么能看不出刘昱的花花肠子,几句话就说得刘昱眉开眼笑。 “哎呀,不好,你初窥玄经境界,马上就要有雷劫,本大人法力还没恢复,不能陪你了,得躲躲去。”乌衣拍翅膀就飞,飞了半天,才发现刘昱在下面跟着自己跑呢。 “哎,你跟我干啥?”乌衣气急败坏地问道。 “你不是说我有雷劫吗?你能躲,我就不能躲吗?”刘昱边跑边说,自以为很有理。 “你个猪脑子,你跟着我跑,岂不是连累本大人一同遭雷劈?都说了人家功力还没恢复,一道雷下来就嗝屁了。”乌衣恨不得用利爪敲破刘昱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难道雷下来我就不嗝屁吗?”刘昱反唇相讥。 “这雷劫是你必须面对的,赶紧去山顶,或者大树下,越是容易被雷击中的地方越好。要是雷劈不死你,你修炼的御寇玄经就此稳固,能够真正为你所用。” 刘昱闻言,慢慢停下了脚步:“要是劈死我了呢?” “劈死你,说明你就是蝼蚁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本大人从此就省心了,快去吧,去迎接雷鸣闪电吧。”乌衣再也不愿多言,翅膀大力忽闪了几下,飞速消失在树林中。 说来也怪,刚刚还是朝霞满天,阳光普照,转眼间,乌云密布,大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强。山脚下本来打算出门下地的农人们,抬头看看天又返回家中。 川淅县一小,上课铃响了,学生们追逐打闹着跑进教室,都还没坐好呢,平白地一阵狂风吹来,把教室门吹得“哐当”一声关上了。 小学生们被吓到了,战战兢兢地问班主任:“老师,是要打雷下雨了吗?” 班主任微笑着安抚孩子们:“同学们,安静一下,大家别害怕,肯定不会打雷的。我来给大家讲一讲打雷的原因,好不好?” “好。”学生们在座位上坐好,双手叠放在桌面上,看着老师温和的表情,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同学们,打雷是一种自然现象,雷电是雷雨云中的放电现象。” “咱们家里的干电池,有正极和负极,用一根电线连接上它们,会发出啪的一声,冒出火花。天空中的云彩,也是有正极和负极,它们接触之后,发出的声音就是雷声,冒出的火花就是闪电。” “早晨的时候气温低,空气对流比较弱,这样云彩里的正极和负极就接触不了,所以,早晨一般都不会打雷的,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班主任继续涛涛不绝地讲解:“但是,同学们要记住一点,不能偷偷地拿家里的干电池做试验哦,严重的话,会发生爆炸的……”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正在公园散步,看到这么怪异的天气,感觉不对,就近找个亭子坐了下来。 幸好路上行人匆匆,无人注意这里。纪天荣从口袋掏出六枚铜钱,合在双掌之内,边祝祷边摇晃,顺势抛上石桌,注目看向卦象,顿时瞪大了眼睛。 观澜婆婆一看,也是啧啧称奇:“竟然是六个面,真是奇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卦?” 纪天荣点头道:“这是困龙得水卦象,蛟龙久困深渊中,一日飞升起半空,往来腾挪能变化,从今有祸不成凶。” 观澜婆婆手搭凉棚,朝天望去:“老纪,刘昱一天一夜没回来了,这漫天的乌云都往飞龙山涌去,莫非是这孩子又去那里了?” “会不会是……”纪天荣沉吟道:“这孩子修炼了什么逆天的功法,引起了雷劫?” “那枚戒指都能认他为主,你说这孩子还有啥做不到的?八成就是他在渡劫。” 观澜婆婆亦喜亦忧,喜的是刘昱处处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忧的是雷劫难渡,是淬体的机遇,也是毁身的劫难。 “走。”纪天荣将铜钱纳入口袋,站起来,一把拉起观澜婆婆。 “去哪里呀?”观澜婆婆以为他要趁着还没下雨赶紧回家呢。 纪天荣一脸凝重,道:“要真是这孩子渡劫,身边没有人护法,会非常危险,我们火速去飞龙山,看看是不是他在渡劫,如果是,咱们就在周围帮他护法,免得宵小之辈暗算了他。”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观澜婆婆深感幸福,纪天荣对自家孙子如此关怀,简直当成了他的亲孙子。 但她不知道是,人家早就把刘昱当成外孙了,而刘昱改名前,也叫过了无数声的“纪姥爷”。 二人出了公园,看到路边正好停着辆敞篷的机动三轮车,车夫缩头缩脑地坐在驾驶棚里,就喊了声:“师傅,快点拉我们去飞龙山。” 车夫瞅着天上的乌云直摇头:“二位老人家,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上飞龙山太危险,还是回家吧,别往山里跑了。” “给你五十元,拉我们去飞龙山,怎么样?”纪天荣掏出五张大团结,在手里拍了拍。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就拉你们去吧,快点上车。”车夫接过钱,塞入口袋,“突突突”地启动三轮车,颠簸着向飞龙山驶去。 “你真是大方,用不着给那么多啊。”观澜婆婆娇嗔地埋怨着。 “天气这么恶劣,人家能带我们去就不错了,我现在只担心刘昱的安全,钱是身外之物。” 天空中开始噼里啪啦地落起雨点来,冰凉凉地打在车夫脸上。 “二位,已经下雨了,你们还去飞龙山吗?”车夫大声地问道,心里真希望他们就此打道回府,哪怕少挣两个钱也受这份罪。 “尽管走,别耽搁。”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车夫嘟囔道:“不会是两个神经病吧?一把年纪了,下着雨还要往山上跑。” 尽管嘴里埋怨,还是加大油门向前开去。好在路上行人稀少,车速比较快,不一时就到了飞龙山脚下。 看到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顶风冒雨地进了飞龙山,车夫直疑心自己见了鬼,当即拿出刚收到的五张钞票,仔细验看起来。 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说过,鬼给人的钱,一开始都是真的,过一会都变成冥币了。 “谢天谢地,这几张钱还是真的,看来这两位老人不是鬼。”车夫心道:“既然不是鬼,我干脆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说不定还能再挣五十元。” 雨越下越大,把衣服都湿透了,两位老人毫不在意,相互扶持着往山上走去。好在这个飞龙山,他们已经来过数次,对路道颇为熟悉,没过多久,就望见了山顶。 “老纪,你看那边坐着的人,是不是刘昱?”观澜婆婆用手指着山顶道。 “是他,就是他。”纪天荣心情异常激动,这个小运动啊,当初真是没看错他,小小年纪,竟能修炼到渡劫的层次,真是后生可畏。反观自己,修炼了大半辈子,渡劫这种事,只听说过,连见都没见过,这一回,可是要开眼界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 “刘……”观澜婆婆刚要喊刘昱,就被纪天荣一把捂住了嘴。 “别喊他,会让他分心的,咱们不惊动他,抓紧巡逻下周围,发现不稳定因素立即解决。”纪天荣低声说道,看观澜点头,这才放手。 刘昱端坐在飞龙山最高处的山峰上,貌似稳如山岳,其实心里惴惴不安,等雷来劈,搁谁都得害怕。 狂风卷携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扫射着整个飞龙山,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空中划过,奔雷滚滚,直冲刘昱所在的山顶而来。 电光闪闪,如同渔网撒在刘昱身上,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手挽着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天手下留情,别那么狠辣。 天边的雷声还在轰隆隆地响着,好像发动机刚刚启动,正在积蓄力量一般。 “轰隆隆……” 雷声如火车开动,再次向飞龙山奔来,两颗金色的圆球争先恐后地砸在刘昱头上,又是两下响彻云霄的炸裂声,震得大地一片晃动,好像要毁天灭地一般。 刘昱的头发和衣服上都着起了火苗,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三通雷过,霎时风停雨住,乌云散尽,湛蓝的天空高悬一座七彩虹桥。 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呼唤着刘昱的名字赶向山顶,千辛万苦地到了他打坐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竟是空空如也。 “这孩子去哪里了?”观澜婆婆关心则乱,说话都带着哭腔。纪天荣也是心乱如麻,心想着莫非是被雷劈成灰,被雨水冲得不见了? 正当二老心急如焚地要再去他处寻找的时候,不远处的小树丛里传来一个声音:“奶奶,纪爷爷,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观澜婆婆惊喜地一抬头,叫道:“孩子啊,你在哪儿呢?” 刘昱又重复说了一遍自己没事,并解释道:“我身上都烧着了,这会没衣服穿,不方便出来见你们。” “好好,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纪天荣听到刘昱平平安安,也放下心来, 悄悄跟观澜商量:“你在这里陪着孩子,我下去想办法给他搞套衣服。” “你去哪里能搞到衣服?这里离县城那么远。”观澜婆婆道:“再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来回跑着也不方便。” “咱们刚上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三轮车夫并没有走,在山下等着拉我们回去呢,先把他的衣服买回来给刘昱凑合一下得了。” “好,这个办法好。”观澜婆婆表达了赞同,于是纪天荣便下山去寻找三轮车夫。 在树丛中躲着的刘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变化,覆在外面的那一层焦炭渐渐褪去,变成了粉红色皮肤,烧光了的头皮上,也开始长出毛茸茸的新发。 “不知道这次渡劫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刘昱用手摸着皮肤,表示对现在的身体状态很满意。 “好处当然有,你的御寇玄经一重已经夯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乌衣飞到了刘昱跟前,道:“刚才来找你的那个老头,他有暗疾,以后你可以帮他疏通血脉,还他一个健康体魄了。” “我靠,真的吗?”这个消息让刘昱高兴极了,以前总想要报答纪天荣,如今总算有这个能力了。 乌衣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 一人一鸟说着话的功夫,刘昱的身体又有了变化,不仅恢复了原本的肤色,头发也长到先前的长度。 纪天荣下了飞龙山,看到机动三轮果然还停在那里,只是车夫不见了。 “师傅,还在吗?”纪天荣大声喊了一嗓子,就看到附近的凉亭下面跑过来一个人。 “来啦,我来啦。”三轮车夫边跑边佩服自己的聪明,风里雨里地等了半天,就是在等这笔生意,这不,还真是等着了。 纪天荣从口袋掏出钱包,数出十张大团结,让三轮车夫惊得眼睛溜圆,暗地里直咋舌:“这老头真大方。” 纪天荣攥着票子,举到车夫眼前,说道:“这是一百元钱,请你脱掉身上的衣服,好吗?” 三轮车夫只觉得菊花一紧,后背一凉,想起了同行曾经说过,现在好些老头喜欢**,卧槽,这老头不会看我长的齐整,动了啥心思吧? “大,大,大爷,我是个跑三轮挣小钱养家糊口的,不卖身啊。”三轮车夫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神却粘在了那一叠钞票上,怎么都舍不得离开,心里琢磨着,要是再加几张,自家委屈一下,也不是不行,反正是在荒郊野外,没人知道。 “谁要你卖身的?我只是要你脱掉衣服。”纪天荣有点不耐烦,这大老爷们的,做事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拖拖拉拉? 三轮车夫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颤声道:“大爷,你再加点钱,我就同意,但你得温柔点,我听说第一次很疼的。”。 纪天荣这才算是明白车夫想的是啥,原来是自己没表达清楚,又好气又好笑,翻了翻白眼,道:“你瞎想啥呢?我老人家可没有那种嗜好,我的意思是说,用这一百元买你身上的衣服。” “这样啊,好好,我这就脱给你。”车夫知道自己想歪了,不知怎么地,还有点小失落,又一想,这身衣服买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元,现在能卖到一百,那是翻着倍的挣钱了,好吧,也算值了。 车夫手忙脚乱地脱着衣服,生怕脱得慢了,老头反悔,激动之下,把内裤也扯了下来,露出白白的屁股。 “快点把你内裤提上,赤身裸.体的,成何体统。”纪天荣连声提醒。 车夫的脸上刺啦一红,把内裤提好,衣服揉成个团,递给了纪天荣,又慌着把钱接了过来。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马上我们还坐你的车子回去。”纪天荣叮嘱完,胳膊夹起衣服,上山去了。 “好咧。”三轮车夫愉快地高声应下,满心欢喜,今天真是烧了高香,大半晌的功夫,二百元即将到手。 川淅一小的那个班级里,学生们在叽叽喳喳地发言:“老师,您不是说早晨不会打雷吗?” “老师,您是不是说错了?” 班主任尴尬得满脸通红,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几声,说道:“同学们,刚才的电闪雷鸣根本没有科学依据,不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所以,老师教的并没有错,明白吗?” “老师,道理我们明白,可是刚才真的打雷了。” “老师,为什么这些雷电不遵守科学规律呢?” 班主任被这群学生闹得头晕脑胀,“啪”地一声猛拍了下桌子,喝道:“老师教的就是对的,是打雷打错了。” 看着孩子们虽然不顶嘴了,但还是在下面窃窃私语,又安排班长带领着读课文。 郎朗的读书声响起,班主任总算能消停会了,望着教室窗外的天空,恨恨地抱怨那些不按牌理出牌的雷电。 纪天荣是修道之人,来回上山,并不觉得疲劳,到了刘昱藏身的树丛前,把衣服往里一扔,喊道:“刘昱,这是三轮车夫的衣服,你先凑合穿着,等回城再给你买新的。” “好的,谢谢纪爷爷。”刘昱捡起衣服,穿在身上,才发现极不合身,肚脐外露,裤腿短了半截。 “唉,真是点背,在河边光着身子碰到梁燕,得了个流氓的称号;上次从地下出来,又是光着身子,据说还搂住了肖琴;这次渡劫,肖琴刚送我的新衣服又完犊子了。”刘昱自怨自艾一番,扭扭捏捏地走出树丛,向两位老人问好:“奶奶好,纪爷爷好。” 二老看着刘昱,满眼都是幸福,慈和地问道:“孩子啊,你这是到什么境界了?以后可要帮帮我们呐。” 武者与修真者,皆以达者为先。如今的刘昱,若是只论修为,那已经是超越大师级的人物了。 在现实生活当中,从没听说过有哪个武者渡劫,至于修真者,肯定有渡劫成功的,但俗世中人怎能够接触到修真界呢?如今一个活生生的渡劫成功者站在眼前,而且还是自己的亲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二老的激动可想而知的。 “我也是机缘巧合,刚达到玄经一重境界,哪里能帮得上您二老。”刘昱并不了解玄经一重在俗世的震撼力,一点也不敢自大。 “我滴乖乖,你还谦虚起来了。”观澜婆婆咂舌:“玄经一重境界,可增百岁寿命,多令修道者艳羡的福缘啊。” “还有这等好处?”刘昱吃惊不小,乌衣可是没把这一点告诉自己,抬头一看,它正蹲在树梢上瞧着这边呢。 “纪爷爷,我上次说的事,现在可以做到了。”刘昱看着纪天荣的花白鬓发,不愿意再耽搁下去。 纪天荣大喜,抓住刘昱的手直摇晃:“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安慰我老人家的吧?” “哪儿能骗您呢,咱们这就开始。”刘昱示意纪天荣打坐在石头上。 观澜婆婆看纪天荣兴奋得返老还童一般,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打的是什么哑谜?快说,啥事能让老纪这么激动?” “不能说,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纪天荣已经盘腿坐好,冲观澜挤了挤眼睛。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回春 观澜婆婆一把揪住了纪天荣的脖领子:“什么跟什么,你们还有秘密了,今儿要是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纪天荣被勒得上不来气,大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等观澜婆婆松了手,他嘿嘿一笑:“咱们的好孙子,要让我们二老性福了。” “咱们一直幸福着呢。”观澜婆婆没留意到纪天荣的一语双关,只是咋看咋觉得这老东西笑得好猥琐。 刘昱上来打圆场:“奶奶,你帮我们护法,我来给纪爷爷治病。” 其实,刘昱帮纪天荣打通血脉,根本无需任何人在跟前守护,他这样说,是怕观澜婆婆一个人胡思乱想,要给她找点事情做。 果然,观澜婆婆愉快地应下了:“好,我守在这里,任何人都甭想靠近你们半步。” 不远处的乌衣看出了刘昱的小心思,呱呱叫了两声,那叫声里透着说不出的鄙夷之意。 纪天荣闭眼打坐,观澜去巡视四周了,刘昱趁着没人看见,悄悄地冲乌衣竖了个中指。 乌衣呼啦一下,从树梢上一飞而起,朝着他直冲过来,刘昱不久前才吃了亏,吓得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搞不过乌衣,刘昱只得收回调皮捣蛋的把戏,静下心神,手搭在纪天荣的左手脉门上,一股纯阳之气从食指中指钻出,钻进纪天荣的血脉之中。 纪天荣觉得好像万千蚂蚁大军从左手脉门涌入,浩浩荡荡地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酥麻异常,又舒适无比。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的头上开始冒出白雾,在顶上越聚越多,偶尔山风拂过,把白雾吹得淡些,能依稀看到他花白的头发渐染墨色,脸上皱巴巴的皮肤泛出潮红,光溜溜的下巴上钻出了些许胡茬。 观澜婆婆也发现了纪天荣的变化,前一眼看他还是老年人,后一眼再看他,竟是个中年人的相貌了。这怎么可能?他是返老还童了吗? 难道刘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机,转化给老纪? 再看刘昱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觉得不像。 观澜婆婆如同小女孩一般地患得患失起来,“老纪年轻了,而我还是这么苍老,他还会喜欢我吗?” 大半个时辰之后,刘昱轻声道:“纪爷爷,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纪天荣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伸出来让刘昱把脉的左手,原本皱得如同风干的桔子皮,现在平滑了许多,像是自己四十多岁的时候,握起拳头,也比先前更加有力。 纪天荣把两只手都举到眼前怔怔地看着,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还要做什么。 直到观澜过来推了他一把,纪天荣才如梦初醒,随即欢喜地把手伸到她面前:“你快看,我的手变年轻了。” 观澜眼神复杂地望着纪天荣,脸上的表情喜忧莫辨,欲言又止, “纪爷爷,你不止是手变年轻了,而是整个人变年轻了。”刘昱笑嘻嘻地提醒道,“你照照镜子看。” “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镜子?”纪天荣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等下山以后再照也不迟。” “观澜妹子,你怎么躲着我?”转头看到观澜犹疑地躲闪着自己,纪天荣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好像吃了回春丹,一下子变年轻了许多,我这个糟老婆子,怎么还会是你妹子?”观澜小声说道:“应该是你大姐才对。” “看你说的,到啥时候你都是妹子,别胡思乱想的。”纪天荣哭笑不得,慌忙凑过去安慰。要不是刘昱站在跟前,早已一把抱住了她。 纪天荣头一次觉得刘昱全身亮闪闪的,夜里照明颇有用,这会儿大白天的,杵在自己和观澜妹子之间,十分碍眼,于是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想着该赶紧回家了。 不料想手指触到了一片硬扎扎的胡茬,纪天荣手一哆嗦,身子僵住了。 那还是年轻的时候,他还没去战土匪,也没有受伤,每天早上都得收割这一片硬胡茬。 当时只嫌麻烦,偏他又重外表,不能容忍自己胡子拉碴的形象,再麻烦也要天天刮,直到后来遇上了姜秃子,被踢坏了……从此再也没摸过剃刀。 纪天荣手抚下巴,心潮澎湃,半天没出声言语。观澜撅起了嘴,嗔道:“我没有瞎想,事实就在这搁着呢,你看你,现在就开始不理我了。” 纪天荣再次从梦中醒来,看着意中人的面容,听着她的娇嗔,丹田内一股热流喷薄欲出,某个地方破天荒地有了反应。 纪天荣彻底明白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也听出了观澜的担忧,他把热切的目光转向刘昱,说道:“好孩子,多亏了你。” 如果是外人治好了自己多年的隐疾,纪天荣可能会感激得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但刘昱不一样,从师弟的关系来论,也是自己的外孙,而在观澜这方面,他又是俩人的孙子。 所以纪天荣不拿刘昱当外人看,问道:“孩子,能不能再帮你奶奶调理下身体?” 两位老人满眼都是期盼,刘昱却摇了摇头:“纪爷爷,我奶奶和你不一样,你的病是受伤后血脉不通造成的,打通就能治好;奶奶身体健康,我反倒无处着手。” 两位老人说不出的失望,特别是纪天荣看到观澜婆婆的失落之态,恨不得自己恢复了原样,达到以前的平衡最好。 “我虽然无能为力,但有个人可以。”刘昱话锋一转。 “是谁?快告诉我。”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同时发声问道。 话已出口,俩人才觉失态,相视一眼,尴尬无比。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昱本想卖个关子,可是看到二老的焦急神色,决定还是知无不言,“就是纪爷爷你呀。” “瞎说,我又没有你的功力,怎么能帮她?” 刘昱附在纪天荣耳边一阵低语,纪天荣脸上潮红,眼睛却是闪着绿光。 “好孩子,没白疼你,咱们这就回去吧。”纪天荣说着,趁观澜婆婆不注意,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就走。 “你个老不正经的,快放我下来,孩子在跟前呢。”观澜婆婆没想到纪天荣会来这一手,羞得面红耳赤,瞪着双脚,想挣脱下来。 刘昱一溜烟地跑到前头开路,边跑边叫喊:“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等刘昱跑出去几十米远,观澜婆婆悄悄地问道:“刚才刘昱教你什么了?真的能让我也变年轻些?” “是啊,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回家以后就帮你调理,保证药到病除,着手成春。”纪天荣一般正经地答道。 “那就好,那样我们两个才般配,就是要辛苦你了。”观澜婆婆幸福地把脸贴在爱人胸前。 此刻在纪天荣的心里,已是绿草茵茵,鲜花盛开,如果不是怀里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真想绕山狂奔一圈,以表达自己的喜悦。 三轮车夫穿着雨衣躲在驾驶棚里,远远地看到有人过来,便扯开嗓子喊:“你们还走不走啊,再不走,我要自己回城了。” 一个年轻人先走到机动三轮前面,车夫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穿的是自己卖出去的衣服,再往后一看,有个中年男人抱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还是早上坐车的那位,可是,跟她一起来的老头呢? 纪天荣放下观澜婆婆,跟车夫招呼道:“师傅,人来齐了,可以出发了。” “别急,”车夫伸长了脖子朝四处看:“那个老头还没来呢。” “别看了,我就站在你跟前呢,这么快就不认识了?”纪天荣笑容满面,声若洪钟。 “怎么可能?那是个挺老的老头了,你才到中年。”车夫根本不信,拿一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眼光瞅着纪天荣。 “真的是我,不信你看看这个。”纪天荣掏出钱包在车夫眼前晃了晃。 “这钱包眼熟,”车夫抬着头仔细地看:“穿的衣服也眼熟。不过,我不管是不是你,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现在成了三个,价格方面,可就不能一样了。”三轮车夫一脸的小算盘,两只黑眼球算盘珠一样地上下划拉。 “好吧,给你加五十元,可以了吧?”纪天荣人逢喜事精神爽,痛快地掏出十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你个老东西,人家忽悠你呢,傻不傻啊。”观澜婆婆看到纪天荣傻乎乎地多给人家五十元,忍不住心疼,扯了扯他。 “谢谢大哥,你真是好人。”三轮车夫谄笑着一把抢过了钱。为了这一百元,节操什么的也不要了,大哥也喊上了。 这一声大哥把纪天荣叫得心花怒放,手又往钱包摸去,观澜婆婆死命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掏出分毫。 刘昱全程旁观,没有说话,他在思考问题:王奎现在怎么样了,死去的三个武馆馆主现在情况如何。 两位老人看刘昱眉头紧锁,知道这孩子在思考事情,都没有打搅他。 进了县城,刘昱对二老说道:“奶奶,纪爷爷,你们今天住酒店吧。” “好,听你的。”纪天荣乐了,这孩子真懂事,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呢。 观澜婆婆并不知道纪天荣心中所想,她还以为刘昱是想和那些去探病的女孩子们在家里聚聚,也是满口答应。 机动三轮先把两位老人送到了酒店,接着又把刘昱送回了家。虽说多绕了点路,但进项不少,车夫还是高兴的很。 刘昱下了车,让车夫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把车夫的衣服交还给他,“衣服还给你了,顺便提醒你一句话,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 三轮车夫接过衣服,对于刘昱的话嗤之以鼻,心道:“不就是多挣了你们几个钱吗?这就不乐意了?”嘴里却应承着:“那是,那是。” 车夫发动三轮走的时候,听到刘昱在后面喊:“万一有事解决不了,就过来找我。” “我啥事都没有,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来找你。”三轮车夫自言自语地开着车,加大油门,突突突地跑走了。 刘昱望着三轮车顶的那一团黑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样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也是无语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有通行证 刘昱回到家,沐浴更衣已毕,把自己的小卧室门插好,打算把王奎喊出来,看看他的情况如何了。 之所以支开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就是怕他们在家的时候,道气太盛,王奎他们不敢出来,当然,也是为了给二老制造独处的机会,以免自己这个电灯泡过度闪亮。 刘昱在房间里的小桌上摆好供品,点燃了供香,开始召唤王奎。过了半天,没一点动静,他心里开始发毛,难道王奎真的挂了? 他再也无法淡定,对着供品作个长揖,说道:“牛头马面两位兄长,小弟刘昱无事不敢惊动哥哥们,但王奎的事让小弟心急如焚,恭请二位哥哥现身。” 片刻后便有阴风扑面,旋即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四弟,想死哥哥们了。” 牛头马面今天打扮得齐整,各自身着崭崭新的官袍,春风满面地出现在刘昱面前。 “二位哥哥,快请坐下。”刘昱见到牛头马面,心中欢喜,不管怎么样,总算和阴司联系上了。 牛头马面依言坐下,并不说话,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刘昱。 “这次急着请哥哥们上来,是想打听下王奎的消息。他为了掩护我逃走,拼命地缠住僵尸,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我非常记挂,希望哥哥们能将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这个好说,恰好被我们碰上了,老马,你来给四弟讲讲吧。”牛头让马面来讲,自己拿起筷子,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通过马面的叙说,刘昱知道了他们两个外出办案,救回王奎,还请了鬼医给王奎治疗,暂时维持住了魂体稳定。 “小弟多谢哥哥们的照拂,幸亏有你们在。”刘昱得知王奎是受了伤,并没有就此魂飞魄散,心中稍感安慰。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马面略略现出丝踟躇来,语气也有些低沉:“恐怕王奎以后不能再跟着你了,他的伤,不好治。” 刘昱惊讶道:“何出此言?陈知县妙手神医名满天下,王奎只是受伤,怎么会不好治?” “王奎的魂力损耗过于严重,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境况。”马面表情沉重地说道:“而且,陈知县还说,以他目前的状况,如果不能续魂,病情会继续恶化,有可能过不了三两年,他就会形神俱散。” 刘昱更加牵挂王奎,想去阴间亲眼看看他的病情到底怎样了,“二位哥哥,我想去阴司一趟,探望探望王奎,怎样才能做到?”他以前虽然去过,那是有组织部长倪天行的召见,还有王奎引路,自己并不知道去阴司的途径。 “往返阴阳两界,要有通行证的,”马面问道:“你是阴间特使,倪部长给过你这个证吗?” 刘昱直摇头:“只给过一份特使证,别的都没有。” 牛头停了筷子,道:“这样吧,我们两个找曹老大去,让他帮忙给你搞个路条。” “好的,那就麻烦哥哥们了,我在家里静候佳音。” 刘昱不好催促牛头马面快快去搞路条,但他焦虑的神情让牛头马面不好意思再坐着继续吃喝,好在都不是外人,先办正事要紧。 牛头马面告辞走了,刘昱也没有干等着,马上就给吕刚打了电话,要他火速帮自己搞上十来盘录像带,人情后补。接着又拨打了上次购买供品的香烛店,要老板送几箱子金元宝、冥币过来,速度越快越好。 香烛店老板很快就开着破三轮摩托送货上门了,看到是刘昱,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你呀,怎么要这么多的香火供品?” “我有用,你放下就好了。”刘昱不愿意多说。 香烛店老板屁颠屁颠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心道这个小主顾真是爽利,年纪虽然小了点,难得每次出手都那么大方。 “你清点一下,六箱元宝,六箱冥币,加起来是十二箱,每箱一百元,总共一千二百元,加上送货费二十,共计一千二百二十元。”香烛店老板算起帐来,嘴皮子非常利索。 “好,我这就付钱给你。”刘昱说着,就去摸口袋。 手伸到口袋里,半天都没拿出来。 刘昱是有一些零用钱的,是奶奶硬塞给他的,说大小伙子了,身上不带些钱,出门不方便。 这会他想起来了,自己攒的那点钱,在雷劈下来的那一瞬间,那是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啊。 而他正穿着的这件衣服,口袋里空无一物。 “要是手头不方便也不要紧,下次再给我也是一样的,知根知底的老客户了,我也不怕你赖账。” 香烛店老板故作大方,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他的本意暴露无遗:“不过,有个规矩你可能不知道,这些香烛供品,不是自己拿钱买的,就算烧了,也送不到阴间去。” 正在刘昱作难之际,吕刚开着警车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密码箱子。 “哎呀,刚哥,你可真是及时雨,啥都别说了,先借我点钱。”刘昱上前迎着吕刚说道。 “我去,你只说了让我送东西,可没说让我带钱,需要多少?”吕刚已经被刘昱搞的一个头两个大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要录像带,现在好嘛,还开口借上钱了。 又转念一想,以他的家世来看,不像个缺钱的人呐。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吕刚掏出钱包,打开看了看,问道:“就一千五百元了,够不够?” “我只要十二张就够了。”刘昱伸手接过钱包,数了十二张大团结,剩下的又塞回钱包,还给了吕刚。 “喏,老板,送货费就免了吧,下次再买的时候,补给你。”刘昱转手递给了香烛店老板。 香烛店老板看到警官来了,本来就有点怂,听刘昱这样一说,哪里还敢要送货费,接过钱就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吕刚拍着箱子说道:“这箱子里只有八盒录像带,还是这几天扫荡录像厅得来的,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别再找我要了。” 固然他知道刘昱是靠谱的,但这东西就像不定时的炸弹,不定什么时候被同事们抓住把柄,那可就有好看的喽。 “谢谢刚哥,等我这边完事了,咱哥俩好好喝一顿,今天我就不请你到家里坐了。”刘昱记挂着王奎的病情,不敢耽误时间,只能厚脸拒客了。 “我去,真有你的,我走了,记住哥哥说的话,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吕刚一副“我懂得”的表情,跳上车开跑了。 刘昱瀑布汗,也不好辩解,晃晃脑袋,收敛心神,用木棍在院子里的地上画了个圆圈,把十来箱供品和几盒录像带都放进去,堆得高高的如小山丘一般,点上一把火烧了起来:“曹文生及牛头马面三位兄长,小弟些许薄礼,敬请收纳,所托之事,还望兄长们多多费心。” 眼看这些东西化为灰烬,刘昱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推门,发现牛头马面已然端坐在席位上,看到刘昱进来,牛头大声埋怨道:“弟弟,你真是忒客气了,咱们自家兄弟,办点事不能每回都要送礼。” “是啊,咱们几个是磕过头的把兄弟,以后不能再这样,太见外了。”马面随声附和着,但那屡屡喷出的响鼻声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老弟,快快坐下,让马面来给你说说好消息。”牛头有点拙嘴笨腮,长篇大论的话,都是由马面代劳。 “弟弟啊,我们飞速回了阴司,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曹文生大哥。听说你要来阴司,他非常高兴,可惜他正准备去陪阎君开会,无法亲自迎接你,让我们向你表达歉意。”马面说到这里咳了一声,牛头端起茶水递了过去。 刘昱感叹道:“曹大哥真客气。”便即眼巴巴地看着马面,他更关心的是下文。 马面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道:“大哥不但给你开了阴司特别通行证,还给你置办了一身行头,有了这两样东西,在阴司不管去哪里,都可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太好了,谢谢三位兄长奔波费心,咱们这就去吧。”刘昱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真的很着急。 不料牛头拦住了他:“且慢,你此去阴间,一时三刻回不来,要是中间有人进来,看到你躺在床上如挺尸,万一挪动了你,魂体就不好归位了。” “那可怎么办?”刘昱心知几个女孩牵挂自己,如果让她们看到“死”了的刘昱,肯定会第一时间送医院。 牛头抬起蹄子在门口乱踩了一通,然后说道:“好了,可以走了。” “你这样踩几下子,就能行?”牛头没有章法的乱踩,让刘昱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马面看出了刘昱的疑惑,帮牛头解释道:“弟弟,这是二哥的超级鬼打墙,别说是一般的凡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两位大师,亦是难以破解。” “弟弟,在床上躺好,我这就带你去阴司。”刘昱躺下后,牛头掐着法诀念叨了几句,刘昱的魂魄就从身体中剥离了出来。 “这个给你。”牛头拿出一块黑色令牌,递给了刘昱。 刘昱双手接过,看到黝黑色的令牌上,烫着“巡检”两个金字,好奇地问道:“这就是特别通行证?” “对呀,这是阴司巡检的证件,见官大三级,可以去任何部门检查,你说牛不牛?”牛头十足羡慕的表情。 “弟弟,把你俗世的衣服脱掉,换上阴司的官袍。”马面蹄足一挥,一套紫色的官袍赫然出现。 “这就是大哥给我置办的行头?”刘昱惊喜地问道。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 探病 刘昱从电影电视上看过,紫色官服只有三品以上的官才能穿,这样的职位放在现代社会,就是部级干部,这也太牛了吧? “如假包换。”马面轻抚流光溢彩的官袍,掩不住脸上的羡慕之色,道:“大哥为了你,真是啥也不顾了,我和二哥在阴司混了这么久,才穿五品官服。” 刘昱脱掉原来的衣服,换上九蟒五爪紫金袍,戴一顶嵌珠紫玉冠,腰间围着描金云纹蟒带,脚登一双紫缎厚底官靴,配着他的秀眉星目,猿臂蜂腰,真真是透着股说不出的丰神俊朗。 牛头马面看得呆了,半天缓不过劲来。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牛头鼓掌喝彩。 马面也称赞道:“四弟真可称得上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刘昱火烧火燎地急着去看王奎,兄弟三人不再多叙,牛头马面让刘昱闭上眼,二人各扯住他一只手,同时伸出剑指,在前方点出来一个黑色光圈,纵身而入。 光圈内强劲的阴风呼啸,脸上皮肤被刮得生疼,耳边风声乎乎,刘昱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阴司医院门口。 医院大门外,到处是哀叫呻吟的鬼魂,有的形体极瘦小,有的直接就缺肢少脚,还有的魂体单薄如同纸片,怪异形状各自不同,却都滚爬着涌堵在门口,要进医院。 一群凶神恶煞的鬼门吏手持狼牙棒挡住,但有敢擅闯进门的,便是一棒子下去,让那鬼魂身上多几十个窟窿眼儿。 这些鬼门吏负责看护医院,阻挡那些没有诊金的鬼进去,忽然看到牛头马面陪着一个三品官来到,其中一个领头的鬼吏大喊一声:“清道,迎大人。” 鬼门吏再不留情,狼牙棒翻飞之下,顷刻间把病鬼们驱个干净,医院门前清清爽爽。 鬼门吏排成一队,躬身施礼,请大人们进门。 牛头马面看都不看门口的鬼吏,只管冲着刘昱施礼,道:“刘大人,里面请。” 刘昱知道这是两位哥哥为自己造势,可不能露了马脚,微微点头,昂首挺胸地进了医院。 “哎呦,马哥,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啊,小妹妹想死你了。”身穿白护士服的鬼妹扭着丰臀,一摇三晃地迎了上来。 牛头抬起两个大鼻孔,对着马面哼了一声,马面脸色尴尬,故意拉长了脸道:“刘大人奉命来医院检查工作,快点叫你们院长过来迎接。” 鬼护士刚才一门心思都在马面身上,听他这样一说,才扭头看向刘昱。 这一看不得了,长得本来就俊俏的刘昱,在一身紫蟒袍的衬托下,那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风姿仪态,把鬼护士惊得魂体荡漾:“哎呦,我的天,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官?哇噻,竟然还是三品,要是我傍上他,在医院里,不,在整个地府都可以横着走了。” “低调,低调,我只是过来探望个病鬼,就不要惊动院长了。”刘昱知道马面在演戏,又不想多事,赶紧摆了摆手。 “好吧,既然大人低调行事,你就在前面带路,领我们去王奎的病房。”牛头对鬼护士说道。 鬼护士还在那儿僵着呢,一动不动地盯着刘昱瞧个没完。马面上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鬼护士吓得一跳老高,才知道是让她头前带路。 鬼护士慌慌张张地在前面引路,心里不住地琢磨怎么才能傍到这个漂亮的大官,不知不觉地越过了王奎的病房。 牛头马面本来就知道王奎病房的位置,看到鬼护士到了病房门口停都不停,一径地往前飘,便不理她,引着刘昱进了病房。 王奎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突然看到牛头马面簇拥着一名紫袍玉带的官员进来,惶恐得立即起身下床。 王奎正要颤巍巍地躬身下拜,刘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看到王奎脸色灰暗,身形薄弱,心痛得眼泪夺眶而出。 “王奎,我来看你了。” “大,大,大人,您怎么亲自来看我了,可折煞小人了。”王奎万万想不到进来的高官会是刘昱,看到他为自己掉泪,王奎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在阴司,鬼吏是不被上司看重的,累死累活不说,还经常被敲诈,稍有不从,便是刀山油锅地招呼。而自己跟随的这位阴间特使,虽不是阴司正经官员,却如此深情厚义,也是自己前世的先人烧了高香。 “王奎,你受的这份苦都是为了我啊。”刘昱叹着气,扶着王奎躺回到病床上。 “大人,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你不必自责。”王奎拉着刘昱手不松,他的魂体被张春华打得四分五裂,伤处时时作痛,又孤零零地长时间闷在病房里出不去,刘昱来了,那就是他的亲人来了,故此舍不得松开手。 这时候,走过劲儿的鬼护士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急速赶到病房,正看见“刘大人”拉着病鬼的手在表示慰问。 “护士,王奎的主治鬼医呢?我想见见。”刘昱扭头看向紧张兮兮的鬼护士。 “啊,哦,”鬼护士愣了几愣,才明白刘大人是在问自己,她急忙答道:“大人,您稍等,我这就把鬼医喊来。”说罢,风风火火地飘了出去。 “四弟,主治鬼医是陈念祖知县,医术高超,只是王奎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很难恢复,等会见了面,你千万别动怒。”王奎伤重难治,牛头担心刘昱迁怒鬼医,他可不想让刘昱在阴间惹事,那样的话,他们几个谁都脱不了干系。 “知道的,三哥跟我说过是陈知县主治,”刘昱应道:“我看过他的医书,他在世的时候,医好过和珅的腿疾,并且拒绝与和珅交好,不愿意同流合污,可称得上是医人风骨,名传天下。” 刘昱话中透露出无限敬仰:“陈知县医人无数,在医学上,我最佩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仲景,另一个就是陈念祖了。” “过誉,过誉了。还有人能记得老朽,真是感激不尽。”陈念祖背着药箱走了进来,恰好把刘昱的赞许听个正着。 “后生晚辈见过前辈,多谢您妙手仁心救了王奎。”刘昱弯腰对陈念祖作揖致谢。 “大人客气了,这是老朽职责所在。”如果是普通鬼魂,遇上三品官冲自己行礼,不吓得魄荡魂摇才怪,而陈念祖只是淡淡地客套一句,不卑不亢。 “前辈,有没有让王奎恢复的法子?”刘昱不忘此次探病的目的。 刘昱谦恭有礼,陈念祖对他颇有好感,捻着山羊胡子迟疑片刻,道:“目前只能这样慢慢休养,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却是极难实现。” “前辈,您把方法告诉我,说不定就能实现了呢。”刘昱听说还有它法,当然不肯放弃。 “阴魂丹。”陈念祖口中吐出这几个字,让牛头马面大吃一惊,叫道:“阴魂丹,这怎么能寻得到?” “这是什么东西?很难搞到吗?”刘昱问道。 “阴魂丹有着极大的精神力,普通鬼魂食一粒即成鬼王,鬼王食一粒可成鬼仙,所以被阴司列为禁药。至于阴魂丹的来历,还是请他们两位说给你听吧。” 马面道:“大凡人死过后,须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有条河,乃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奈何桥,一桥分三层,善人魂魄从上层过,善恶兼半者过中层,恶人从下层过。” “奈何桥下层最为凶险,忘川河水浪滔天,过河者若是不慎被河中厉鬼拉下,便会坠入无边的冰寒之中。” “忘川河里的河母,就是阳间说的河蚌,会吞噬一部分落入河中的鬼魂,修炼一千年,才能在蚌肉里结一粒阴魂丹。阴魂丹需十殿阎君共同采撷,收取后即刻放入阎王殿。你说难搞不难搞啊?”马面说完,又摇了摇头。 刘昱的心一沉到底,脸上强装镇定,先去安慰王奎:“你放心,我一定想方设法,替你拿到阴魂丹。” “大人,你有这份心,王奎已经感恩不尽了,别在作难了。”王奎低低哭泣起来,有这样的上司关心自己,鬼生无憾了。 “刘大人,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在陈念祖面前,牛头还是按官职喊刘昱,四弟毕竟是阳人,在阴间呆久了对他不利。 “好吧,王奎,你且安心养病,喜欢吃啥喝啥,告诉我,我回去以后给你送。”刘昱拍了拍王奎的手。 “真的?”王奎面露惊喜,抬起头望着刘昱。 刘昱微笑点头:“当然是真的。” “我和她青梅竹马,小时候经常一起在田里挖红薯。那时候,生产队里收完红薯以后,地里还会有一些漏掉的没有挖出来,我们小孩子就会去捡漏。我挖出的大个红薯都给她,她就在地头挖坑烤红薯,她的脸蛋常常会染上烟灰,好像小花猫一样,烤得红薯很甜,都甜到我心里去了。”王奎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往事中,嘴角也翘了起来。 “好,这个我答应你。”刘昱知道王奎说的是他的初恋,郭老歪的儿媳。 “谢谢大人。”王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捂上了脸。 “走。”刘昱硬着脖子,不敢回头再看王奎,率先出了病房。牛头马面和陈念祖也跟了出来。 “慢。”陈念祖忽道:“你们如此重情重义,老朽深为感动,罢了,索性豁出去帮你们一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羁押司 “你有办法得到阴魂丹?”刘昱止住脚步,回头看着陈念祖。 “附耳过来。”陈念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鬼魂飘荡。 牛头马面知道法不传六耳,索性距离他们远些以避嫌。 “我在偷偷炼制阴魂丹,还差几样药引子,如果你能把这几样聚齐,一起焚化给我,说不定能制成阴魂丹。”陈念祖低声说道:“只是这件事必须保密,倘若泄漏出去,我会被阴司打入千年火湖。” “是哪几样药引?”刘昱同样压低声音说话。 “六月雪、白狗屎、陈土阴阳草。” 刘昱深鞠一躬:“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先谢谢您老人家。” 离开医院之后,刘昱想起了自己下阴间的第二个目的:“二位哥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想打听三个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兄弟,你说的是无影腿,铁蒲扇,秋枫他们三个吧?”牛头问道。 “正是,这三位在阳世曾与我不睦,但我们共同抵御外寇时,他们奋不顾身,为国殉难,不忍心他们就这样进入轮回。我希望他们能像王奎一样做我的鬼差,多立些阴功再去轮回。” “这个好办,前些天我们两个闲聊,说起你最近的事,新收的阴魂可能会和你有些渊源,就暂拘在羁押司了。四弟要是想见他们,咱们这就过去。” 牛头马面各拉着刘昱的一只手,说道:“闭上眼”,便架着他飞速赶往羁押司。 顷刻间在一处大围墙前停了下来,黑黝黝的围墙仿若城墙般高大,无数阴兵林立其上,盔甲整齐,弓箭在手。 巨大的黑漆铁门上,挂着两只狰狞的兽头,龇牙咧嘴的,不时地把通红的长舌头吐出来,倏地又收回去。 牛头马面上前叫门,拿刘昱的“巡检”令牌给阴兵查过,大铁门无声无息地洞开放行。 进了大门,里面又是一堵墙,墙上依旧站有阴兵,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不同的是,这面墙上还写了几行耀眼的白灰字,刘昱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原来是三个问题。 “你是什么鬼?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牛头马面停下脚步,刘昱不明觉厉,也站着不动,看着那三个问题,思索着这些问题什么意思呢? 猛听得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起:“什么人?竟敢闯我羁押司,难道是急着下油锅?” 牛头大声回道:“下官牛头马面,此番陪侍阴司巡检刘大人来提鬼犯。” “可有证件?” 牛头又把“巡检”令牌拿出来,还真是好使,城墙上的鬼将手一挥“放行。”阴兵们齐刷刷地收起了弓箭。 “二位哥哥,按说你们官职品级要比这鬼将大,怎会对他这般客气?”刘昱低声问道。在他心里,牛头马面在阴间是能横行的,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早期时候,牛头马面在地府掌管实权,就算不能一手遮天,也算得上是一呼百应了,后来因为醉酒,误了一桩大事,从此被降为普通鬼差。品级没变,但在实际职位上已经天差地别。 只是这等私秘事,不能让小弟知道。牛头说话就有点结巴:“哦,这个,嗯,这是阴司的规矩,即使阎君大人亲至,也要按规矩行事。” 正在此时,二道门开了,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一抹八字胡的狱官快步迎了出来:“哎呦,不知道三位大人光临指导工作,快里面请。” 牛头悄悄拽了下刘昱,大声道:“刘大人,这是主掌羁押司的娄大人。” 又上前招呼道:“娄大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阴司巡检刘大人。” 娄大人热情地握住刘昱的手:“刘大人年轻有为,不辞辛苦莅临视察,我司蓬荜生辉,里面请,我请三位喝茶。” 进了羁押司狱室,娄大人虚势要喊手下过来倒茶,被牛头一把拦住:“娄大人不必客气,我们今天过来提审几个鬼魂,麻烦娄大人差鬼吏把他们拘来吧。” “好,我这就去办,三位请坐。”娄大人很是殷勤,这都是平日里牛头马面手头大方的缘故。 “稍等,”刘昱忽然说道:“本官有个想法,想脱去官服,装成鬼犯,体验体验这里的生活,不知道娄大人意下如何?” 刘昱手持阴司巡检证,表面上的职责就是监察阴司各级部门,检查执行阴司的政令力度,并调查阴司官员有无成绩、有无重大过错等事务。对于普通违纪官员可以就地处决,三级以上的违纪官员可以先斩后奏。 刘昱的这个非正常提议让娄大人脸色一变,惊恐地看向牛头马面,随即跪倒在地,哭拜道:“巡检大人,下官有何处得罪的地方,请大人海涵。” 牛头马面一时也没弄明白刘昱的意思,又不好当面询问,情知刘昱做事有分寸,便闭口不言,静等下文。心中盼望刘昱见好就收,晓得自己是假巡检,装逼过头会露馅的。 刘昱一把拉住娄大人,笑道:“娄大人请起,我并无它意,主要是因为年轻,对羁押司比较好奇,你就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吧。” “真的?”娄大人又把眼光投向牛头马面,得到他们的确认后,这才放心站了起来。 “大人,这里关押的鬼,个个穷凶极恶,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吃罪不起。” “娄大人放心吧,我会谨慎行事的。”刘昱拍了拍娄大人的肩膀,这个举动让娄大人受宠若惊。 娄大人出去帮刘昱找号服,狱室里只有哥仨在,别无他鬼。 牛头马面趁机问道:“四弟,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进去,好确保你的安全?” “不必了,二位哥哥在阴司当差已久,即便是化了妆,也会很容易就被认出来,还是我自己去吧。” 牛头马面互相看看,不由尴尬,一个牛头,一个马面,这么明显的标志,什么样的化妆能化得掉。 “哥哥们放心,我并无他意,就是想进去看看他们三个在里面有没有受欺负。”刘昱并不想隐瞒,说出了自己想法:“要是没有受欺负,万事皆休;要是受了欺负,我就顺便帮他们报仇,这样才有机会收服他们,以后好死心塌地跟着我。” “高,弟弟高见。”牛头马面叹服。 刘昱脱下官服,只留一条红裤衩,一身匀称的麦色肌肉呈现出来,看得两位兄长自惭形秽。 娄大人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带了个夜叉似的女鬼,她一头乱蓬蓬的红发,溜圆的四白眼,龅牙兔唇,身穿深蓝色皂隶服,背插一把勾魂镰刀,手捧着一套白色号服。 夜叉女鬼一进门就先看到了刘昱健壮的身躯,当时哈喇子就下来了,满眼放光,鲜红的舌头在嘴唇上打着转,还凑近刘昱的肩膀嗅了起来。 “大胆。”娄大人厉声呵斥:“快把号服呈送刘大人。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夜叉女鬼这才咽了口干吐沫,笑着把号服递给刘昱,刘昱被她笑得毛毛的,心说这女鬼一笑,鬼见了都要吓瘫痪。 刘昱穿上号服,故意缩起了肩膀,这样看起来比较接近鬼犯的形象。果然,那夜叉女鬼拍手笑道:“还真像鬼犯。” “放肆。”娄大人啪地拍了下桌子,吓了女鬼一跳。 夜叉女鬼以前很会察言观色,这才得到重用,今天屡次言行失当,娄大人自感脸上无光。 “这样才好,”刘昱毫不介意,说道:“我记得鬼犯脖子上还该有个铁链子?” “对,这样更真实些,大人实在是演戏的天才。”娄大人拍着刘昱的马屁,转身在墙上拿下个铁链子来,小心翼翼地挂到刘昱脖子上,又吩咐夜叉女鬼:“拉扯进去的时候,手上力道要放轻,要是大人在里面有丁点闪失,你就自己挂上链子蹲里边别出来了,知道吗?” “是。”夜叉女鬼满脸紧张地答道,拉着链子的手都抖了。 “好了,三位大人就此暂别。”刘昱实在不想继续耽搁,冲他们拱了拱手,跟着夜叉女鬼走了出去。 铁栅栏开处,是一个阴森森的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接一个的监室,监室铁门上开有一尺见方的窗口,窗口上安着根根带刺的铁棒。 “嘿,美女,过来让我摸摸。”从某个监室里传来声粗鲁的喊叫,伴随着嘻嘻的调笑。 各色各样的脸从铁门窗口露出来,有的看着夜叉女鬼挤眉弄眼,有的冲着刘昱吼叫恐吓。 夜叉女鬼仿佛很享受这些恶鬼的调戏,扭着肥臀飘忽而行,不知道是想勾引监室里的恶鬼,还是想吸引刘昱的眼球。 “牛大人,马大人,快请坐。”娄大人捧着热茶,热情地招呼牛头马面:“哎呀,两位大人身为阴司骨干,为整个阴间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勘称我辈阴司官员的楷模,值得学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头鱼的威风煞气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并称为阴司四大鬼差,业务范围却不尽相同。 黑白无常负责阴司在阳间的业务,发现死人,立即勾魂,通过鬼门关,送到羁押司,等待上峰审讯。 牛头马面负责在阴间的执法,鬼魂在羁押司被审讯过后,由他们两位押送过奈何桥。 从危险程度上来说,牛头马面能甩黑白无常几条街,因为人刚死去的时候,魂魄乍离体,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猛一下见到黑白无常前来勾魂,从心理上就处于弱势,轻轻易易地就被拘到羁押司了。 而这些鬼魂到了羁押司,做鬼日久,习惯了以魂体存在的自己,魂力也慢慢增强,再加上被羁押时产生的戾气,个个都变得桀骜不驯起来,所以押送这些鬼魂的任务,往往也是危机重重。 “哪里,哪里,职责所在,尽心尽力而已。娄大人的羁押司也是阴司重地,大凡刚进我阴司的鬼魂,不知阎君法度,全靠娄大人调教。”官场自古以来都是相互抬轿子,阳间如此,阴间亦如是,牛头马面毫不托大,马屁如潮拍了回去。 “哈哈哈,都是自己人,咱们就不互拍马屁了。方达影业近期发展态势迅猛,二位大人日进斗金,真是可喜可贺啊。”娄大人话锋一转,赞起了方达影业,方达的幕后是牛头马面,这在阴司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哪里,哪里,全靠各位捧场。对了,娄大人,我恰好带了几张vip黑卡,一点小意思,请娄大人收下吧。”牛头掏出几张卡片,双手递了过去。 “不,不,上次马大人已经送我一张了,哪好意思再收?”娄大人面露喜色,嘴上说的是拒收,左手也是在向外推让,右手却有意无意地撩起衣襟,露出了里边的口袋。 “娄大人再客气就见外了,谁家还没有个三亲六故的,你把卡送给他们,也是个人情。快点收下吧,牛大人手都举酸了。”马面帮忙打着哈哈,向牛头连使眼色,示意娄大人的口袋之所在。 牛头圆睁牛眼,认准口袋位置,强塞卡入内,娄大人阻之不及,只得装作难为情地收下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娄大人轻轻按一下口袋,感觉到里边可爱的小卡片,大感满意,压低声音道:“二位大人,看巡检大人和你们关系匪浅,以后可要在他面前多多关照小弟哦。” “放心吧,小菜一碟。”牛头拍着胸脯做下保证,另一边马面已经开始称赞娄大人的茶是如何香醇美味了。 夜叉女鬼带着刘昱走了好一阵子,也没听他说起想要去哪个监室体验生活,走得都不耐烦了,遂回过身凑近了刘昱,阴阳怪气地问道:“到底要去哪儿?” 刘昱往后闪了闪,低声道:“去找新来的三个鬼,无影腿,秋枫,铁蒲扇。” “怎么不早说?”夜叉女鬼气哼哼地抱怨:“那三个新鬼在十二号监室,这都到三十五号了,还得往回走。” 于是又返回到十二号监室门前,夜叉女鬼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大串钥匙来,找出了其中标着“12”的那一把,塞入锁孔打开铁门。 铁门要开不开的那一瞬,里边鬼影乱窜,不晓得有多少只鬼关在里面。 等夜叉女鬼牵着刘昱进去之后,里面的鬼们都已靠墙站好,一眼望去倒也整肃。 “报数。”夜叉女鬼手持勾魂镰刀,恶狠狠地喝道。 “一,二,三……” 报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十的时候,已是几不可闻。 “报告,十二号监室全部到位,请监长训话。”一个细如麻杆的鬼大声喊道。 “这是新来的鬼,暂押十二监室,”夜叉女鬼扫了众鬼魂一眼,吼道:“都别打他的主意,要是躲猫猫躲出了乱子,就要好好尝尝我镰刀的滋味了,明白吗?” “明白。”鬼们回答声整齐划一。 夜叉女鬼又特别地指了其中一个,道:“大头鱼,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少给我惹事。” 这是个留着青皮平头鬼魂,瞎了一只眼,扣着个海盗眼罩,没瞎的那一只眼睛倒是极灵活,轱辘轱辘地转着,答道:“美女姐姐,你放心,咱大头鱼从不会给羁押司添麻烦。” 这大头鱼在阳间的时候,曾是武术高手,适逢军阀混战,自己拉了支队伍占山为王,被石友三收编后跟着投降了倭国。 石友三当了汉奸,被高将军设计活埋以后,大头鱼又成了丧家之犬,躲进山林中深藏不出。 待到红旗插遍华夏,大头鱼恶贯满盈,终究没逃脱被枪毙的命运。 大头鱼魂归阴府,阳间却留下了后人,他的子孙后代众多,经常烧大量的纸钱给他。 按他在阳间犯下的罪行,羁押司判其转世为畜牲。 他不愿失去人身,把后人烧给他的冥币转送给羁押司众官长,官长们收了好处,出于私心,寻了个借口,说大头鱼魂体伤损严重,无法进入轮回,因此他便一直滞留在羁押司内,作威作福。 夜叉女鬼平时没少得大头鱼的孝敬,对于他欺压其他鬼魂的劣迹视而不见,只是这次的事情特殊,怕他惹出麻烦,这才特意出言提醒。 可惜大头鱼会错了意,还以为是暗示他要好好收拾下新来的鬼呢。 夜叉女鬼训话毕,离开了监室,铁门随之紧紧关闭。 刘昱一进来就看见站在队伍最后的三鬼,正是自己要找的。夜叉女鬼离开后,刘昱就向他们走去,问道:“你们三位还好吗?” 无影腿,秋枫,铁蒲扇早已认出刘昱,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刘昱竟然也进了羁押司,难道他也离开了阳世?喜的是这小子虽然在阳世和自己有过龃龉,但来到这里,应该结成一团,共同对抗大头鱼这些鬼狱霸。 “你谁呀?”一胖一瘦两个恶鬼拦住刘昱去向,分别抓住刘昱的左右手,反别了过去,狞笑道:“在十二号,大头鱼是老大,不管你想干什么,必须先请示老大。” 刘昱也不反抗,任凭他们推搡着自己走到大头鱼跟前。 刚才看到他们三位欲言又止,就知道他们在这里绝对受了虐待,恰好这两个鬼家伙上来推搡自己,乐得顺水推舟。 大头鱼半躺在石床上,两个小鬼乖巧地给他充当靠背枕头,看着被推得跌跌撞撞的刘昱,吐出了一个字:“说。” “说什么?”刘昱闹不明白,这大头鱼想问啥。 胖鬼猛按了下刘昱的头,狐假虎威地道:“老大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把你存在羁押司的冥币贡献出来。” “我没有冥币。”刘昱经手送出的冥币不少,可是他自己是真没有,这玩意还能自己给自己送? “麻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到那三个没有?”瘦鬼踹了刘昱一脚,指向铁蒲扇他们三个,说道:“就是因为没给老大上贡,让我们天天轮番地收拾。你是想要跟他们一样?” 刘昱听到这里,心中彻底明白了,看来阴间的羁押司也没什么两样,拿不出钱来打点,照样被狱霸狂虐。 “老大,现在这个社会,都不讲这些封建迷信了,上面的人根本不会给我送冥币过来,还请老大见谅啊。”刘昱虽然双手被反扭着,但说话声音还是够响亮。 “妈拉个巴子,来到这里了还敢唧唧歪歪的,小的们,给我出力打。”大头鱼看刘昱还敢顶嘴,怒吼着让小鬼们给刘昱一通杀威棒。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铁蒲扇是被大头鱼欺负怕了的,但是看到刘昱要吃亏,仍是忍不住振臂一呼,率先冲了过来。 无奈的是,他们三位在阳间武力过人牛皮哄哄,然而到了阴间,一身的功夫全部化零,跟普通的老弱病残孕鬼没啥区别。而羁押司的鬼们大都有几十甚至上百年的鬼龄。 可以这样说,这三位在阴间的力量等同幼儿,而其他的恶鬼们正值年轻力壮,两边斗起来那是鸡蛋碰石头。 两个充当靠垫的小鬼弹射过去,挡住了他们三个,没几下就把他们按倒在地,等着大头鱼发落。 “哟喝,还反了你们了,既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大头鱼说着,从石桌上抓起把小刀扔了过去,吩咐道:“用这刀,先割他们一根手指,给我当花生豆吃。” 那小刀是大头鱼魂体所化,落在地上倒也会叮当作响,一个小鬼捡起小刀,手起刀落,砍掉了秋枫的中指。 秋枫一声惨叫,中指被砍下后成了一截断指,落在地面上乱跳。 铁蒲扇骂道:“我们三人在阳间被倭鬼要了性命,到了阴间,又被你这个倭人的走狗噬了魂体,我铁蒲扇魂魄不灭誓报此仇。”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无影腿淡然以诗明志。 “魂飞魄散又如何?来吧,你这个倭狗,爷爷不怕你。”铁蒲扇怒目圆睁,拼命想挣扎起来,但是被小鬼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这厮怎么是倭人的走狗了?”这三位的刚烈行径,让刘昱既感且佩,愈发想收他们为手下了。 “老弟,这厮是军阀石友三的跟班,投降了倭寇,当年火烧少林寺,就是他放的第一把火,杀我同胞无数,人人得而诛之。”铁蒲扇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狰狞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吞下大头鱼。 “哈哈,我是汉奸又如何?在阳间我享受荣华富贵,在阴间我称王称霸,你能奈我何?还不是给我当点心吃?”大头鱼大笑着站了起来,他要亲自动手了。 羁押司严令禁止鬼吃鬼的行为,但偶尔吃上一个两个的,官老爷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事后多多地送些好处就是。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章 黑白无常 一道蓝光闪过,两声惨叫传来,反剪刘昱双手的胖瘦恶鬼凭空消失,只留下逐渐变淡的两股黑气,不用说,这就是典型的魂飞魄散。 刘昱背着双手,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还做出个微笑的表情来,貌似那俩鬼的消失和他毫无关联。 大头鱼看到眼里,第六感觉告诉他情况不妙。 “你是谁?你怎么做到的?”即便是羁押司的娄大人,也无法在轻描淡写中让鬼魂消失,眼前的这个新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是谁不重要,怎么做到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帮我的兄弟们讨回公道。”刘昱就那么背着手慢慢地踱了过来。 “你别过来,咱们有话好说。小的们,快拦住他。”大头鱼叫喊着跳起来,许久不曾有过的恐惧感如乌云压顶,让他惊惶不安。 其他恶鬼平时助纣为虐,以图在大头鱼手里讨点残羹剩饭,此时感受到刘昱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分分钟能将自己碾个粉碎,哪里敢动分毫。 刘昱板着脸,走近大头鱼,一反进监室以来的洒脱阳刚形象,指捏兰花,冲着大头鱼点了一点,娇声娇气地说了句:“讨~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头鱼突然间变成了泥塑木雕的一般,保持着跳脚大叫的动作纹丝不动。 不仅大头鱼不动了,监室内其余的鬼亦是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刘昱也是一惊,把兰花指缩回来放在眼前端详,心道这定鬼指升级了?能定住一屋子的鬼? 再看铁蒲扇他们,也是傻傻地站着不动,这三位是惊得呆了,“刘昱还是人的时候不这样啊,怎么到了阴间,眨眼的功夫性情大变,跟大头鱼调起情来,莫非……他是传说中的小受?”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报仇?”刘昱喊了一嗓子,惊醒了全监室的鬼。 刘昱的声音语态恢复正常了,铁蒲扇他们也明白过来,先别管什么小受不小受的,报仇雪恨最重要,这些天可没少被这帮鬼孙子欺负,便上前你一脚我一拳地乱打起来,把大头鱼的魂体打得几度变形。 秋枫趁机捡起自己的断指硬安了上去,谢天谢地,还能接得上。 “喂喂,停一停,你们这样打有个屁用?”刘昱看他们没头脑地乱打,出言指点道:“我听说,鬼吃了鬼,是会增加魂力的,你们难道不想变强吗?” “羁押司有规定,不许鬼吃鬼。”被刘昱的娘娘腔惊吓晕了的小鬼清醒过来,插嘴道。 “尼玛,刚才大头鱼要吃他们,你怎么不说什么规定?”刘昱一巴掌扇过去,把多嘴的小鬼拍到墙上,下命令道:“吃,出了事,我负责。” “老大,你来,你先吃。”秋枫三鬼此时不自觉地把刘昱当成了老大,隐隐觉得跟着他混,绝对不会吃亏。 “别客气,我不吃这东西,怕脏了自己的口。”其实他是怕吃了阴间的东西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到阳间了,这可是牛头马面事先交待过的。 秋枫、无影腿和铁蒲扇相互看了一眼,再不客气,扑上去撕咬起大头鱼来。 大头鱼魂体被定住了,但心神还清醒,眼睁睁地看着三个被自己欺负惯了的小鬼,大口地吞噬着自己的脚掌、手掌,却丝毫动弹不得。 大头鱼将近百年的老鬼,魂体丰腴,对于这三个新鬼来说,是大补之物,很快就被瓜分殆尽。 大头鱼在阳间为非作歹,在阴间死性不改,如今终于七零八落,饱了他鬼肚腹。 无影腿、铁蒲扇、秋枫砸吧着嘴,意犹未尽,把目光投向了其余的鬼。 监室里剩下的鬼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不要吃我,我是被逼的。 “都是大头鱼胁迫的我们。” “以后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鬼。” “刚才是谁砍了秋枫的指头?你们把他吃了,这事就算过了。”刘昱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鬼们一听,疯狗一般扑向了刚才行凶的小鬼,任凭他惨叫连连,你一口我一口地,不一时就把他啖尽了。 “嗯,很好,你们做的还不错,如果羁押司问起,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头鱼等几个鬼怎么不见了?”刘昱问道。 “刚才这里发生了打斗,大头鱼平时欺压他们过甚,遭群起反抗,最后两败俱伤,统统魂飞魄散了。”鬼们齐声答道。 秋枫他们三个对刘昱佩服得五体投地,让所有的鬼都沾上一身腥,自然谁都无法供出真相。 “老大,你是怎么到这里的?难道你也被那倭鬼给杀了吗?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待在羁押司?”秋枫刚才喊刘昱为老大是情不自禁,现在喊老大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哈,倭鬼?哪个倭鬼有本事杀得了我?我就是觉得你们几个够爷们,是条汉子,所以来阴司看看你们。” “老大好有情义啊,不过找到我们又能如何?再也无法还阳了,只盼能安安稳稳地进入轮回,二十年以后又是条好汉。”铁蒲扇先是黯然,说到后来又激昂起来。 无影腿拉着秋枫和铁蒲扇一齐给刘昱行礼,道:“在阳间,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老大多多担待,如果您转回阳世,还请照顾下我们的妻儿老小。” 刘昱却摇了摇头:“我才不忙你们照顾妻儿老小呢,有本事自己照顾去。” “老大拿我们取笑了,阴阳两隔,我们又怎能过去?”秋枫辛酸地说道。他还没有妻儿老小,只有一个弟弟在省城上学。 监室门又一次打开了,夜叉女鬼手持勾魂镰刀站在门口,喝了声:“报数。” 一众鬼们慌忙贴墙站好,报起数来,报到最后,却少了四个。 夜叉女鬼十分惊诧:“咦,怎么少了四个鬼?大头鱼呢?” 有个机灵鬼赶紧上前喊声:“报告监长”,按照先前编的谎话说了一番,众鬼纷纷附和,表示机灵鬼所言属实。 刘昱亦是排众而出,含笑点头,说道:“他们没说谎,事实就是这样。” 监室里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鬼魂还说得过去,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少了四个,这在羁押司可是从所未见的。 夜叉女鬼脸色阴晴不定,如果不是知道刘昱的身份,她立时就要发飙,挥舞勾魂镰刀,把这些鬼收拾得老老实实,看谁还敢说谎? “美女,是娄大人让你接我出去吗?这里的事,我来给娄大人解释。”刘昱懒得再费口舌,违心地喊了句美女。 夜叉女鬼脸色这才稍微松动,点点头,说道:“走吧。” 刘昱道:“秋枫,铁蒲扇,无影腿,你们跟我一起走。” 三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刘昱跟着夜叉女鬼走出了门,一回头看到他们三个还没动地方,催道:“你们要是愿意天长地久地呆在这里,我不反对。” 三鬼这才相信不是做梦,喜出望外地跟着出了监室,而夜叉女鬼也并没有出言阻止。 牛头马面陪着娄大人谈笑风生,还要分心担忧刘昱的安全,直到夜叉女鬼带着他出现了,牛头马面才松了口气。 马面凑到娄大人耳边,低声道:“娄大人,等会查一下你冥府银行的账户,这次打给你两亿冥币。” 娄大人瞪大了眼,吃惊道:“谁这么大手笔?乖乖,以后可要好好结交结交。” “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刘大人喽。”马面冲着刘昱那边呶了呶嘴巴,不料马脸过长,这一努嘴,把娄大人的脸亲了个正着。 娄大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怀疑马面是否有恶俗趣味,但现在顾不得说别的了,一溜小跑,到了刘昱跟前,上下摸了一通,笑道:“刘大人,看您毫发无损地出来,我可是开心得很哪。您不知道,您只进去了这么一会,我就好像蚂蚁呆在热锅里爬了十年一般,恐怕您出点啥事,让那些恶鬼们冲撞了。” “哈哈,谢谢娄大人牵挂,我好着呢。”刘昱拍了拍娄大人肩膀,以示安慰,便领着三鬼到牛头马面跟前去了。 夜叉女鬼低声汇报:“娄大人,大头鱼和另外三个鬼魂消失了,我猜想着,恐怕是被这个刘大人吃了。” 娄大人一怔,心中想起那两亿冥币,顿时恍然,问道:“监室里的鬼都是怎么说的?” “说是大头鱼欺压他们过甚,群起火拼,最后同归于尽了。”夜叉女鬼只得将这漏洞百出的供词说了出来。 “嗯,回头就这样写吧,比说藏猫猫还靠谱些。”娄大人指示道。 “啊?这话你也信?人家常说,哄鬼鬼都不信,您竟然会相信这不着边的谎话?”夜叉女鬼被娄大人的指示彻底雷倒,这简直刷新了她的鬼三观。 “要不怎么说你傻,刘大人是巡检司的,别说吃几个鬼,就是吃了我们两个,也未尝不可,人家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娄大人苦瓜着脸说道:“你别多嘴了,就按我说的做,这个月给你加薪。” 夜叉女鬼这才释然,媚笑道:“谢谢娄大人,晚上咱们去看夜场电影吧?” “唉,你去吧,我还要回家交公粮呢。”娄大人对夜叉女鬼实在提不起兴趣,宁愿把鬼精华甩墙上,也不愿意陪她看电影。 “娄大人,这三个鬼,我就带走了,此番多有叨扰,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找我的二位兄长即可。”刘昱换回了官服,冲娄大人拱手告辞。 “好的,好的。刘大人有空一定赏光啊。”娄大人亲送这几位出了羁押司。 “兄弟,不是哥哥们不陪你,我们来了任务,得赶紧送你回阳间了。”出了羁押司,牛头马面不敢再陪着刘昱耽搁,说出了详情。 “你快收了他们三个,否则出不了阴司。”马面提醒道。 刘昱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这茬给忘了,对秋枫他们解释道:“三位,不瞒你们说,我是阴间特使,负责阴司在阳间的任务。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我去帮你们疏通关系,让你们早入轮回,少受牢狱之苦。” “另一条路就是,你们三位做我的鬼差,可以自由穿梭阴阳两界,跟着我多积阴功,将来再进入轮回,可以投胎到好人家。这两条路,你们速速考虑,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 三鬼毫不犹豫,异口同声道:“我们愿意追随特使大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那好,各自在百会穴抽取一缕魂念交给我,”刘昱怕他们反悔,还是说明了利害:“记住,魂念交给我之后,就只能任凭我驱使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三鬼根本不再考虑,各自从百会穴剥除一缕魂念,恭敬地交给了刘昱。 刘昱收到魂念,伸开左掌,在三鬼头上各按了一下,三枚带着荧光的方印出现在他们头顶。 “走了。”牛头马面再不迟疑,一左一右拉着刘昱,后面跟着三鬼离开了羁押司。 鬼门关口,黑白无常正手举皮鞭抽打着押送回来的鬼魂,每一鞭抽下,都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鬼门关前排着黑压压的长队,鬼卒们耀武扬威地监视着排队的鬼魂,哪个稍微偏离队伍,就是一通狠打。 苍灰色的天空,刮过一阵阴风,几个魂魄在空中一闪即逝,。 鬼卒们露出无限向往的目光,在阴司有飞行禁制,普通鬼魂根本飞不起来,只有特权鬼差才能在空中飞行。 白无常傻愣愣地望着天空,黑无常推了他一把:“看啥啊,不就是牛头马面吗?哪天不见几回,你还不认识?” 白无常仿若听而不闻,依旧直着眼神,喃喃自语道:“是……运动?”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鬼修 刘昱回归身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一睁眼就看见无影腿、秋枫和铁蒲扇在自己房间里晃来晃去的,惊讶道:“你们三个怎么不留在阴间?“ “大人,我们都是您的差役了,不跟着您,跟着谁啊?”无影腿反问道。 “你们这样跟着我,我还有没有**了?”刘昱急眼了,一咕噜跳下床,“不对呀,我先前有个鬼差,他就是一直在阴间,我呼唤他的时候,他才出来。” 刘昱想起了王奎,他当初要是和这三位一样贴身跟着,自己是说啥都不会要鬼差的。 “大人,您原先的那位鬼差道行高些,可以随意出入阴司。我们都是新鬼,必须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行。”秋枫答道。 “鬼还能修行?”刘昱真是大跌眼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鬼修行有两种方式。第一种鬼修就是吃别的鬼魂来增强自己,吞噬级别越高的鬼,修行速度越快,不过这种修行有违天合,被阴司禁止,一经发现,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这和阳间的土匪杀人越货有什么区别,既然惩罚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鬼愿意用这种方法修行。”刘昱咂舌叹道。 “恰恰相反,很多鬼都喜欢这样修行,阴间措施强硬,这种鬼就躲在阴阳交界处修炼,吞噬新鬼弱鬼,有朝一日修成鬼仙,连阎君也不能奈何他。” 看来这些天在羁押司,他们学了不少鬼知识。 “我靠,真是不得了,这种恶鬼多了,别的鬼还有路可走吗?”刘昱气愤得直拍桌子。 “大人息怒。”秋枫道:“这种鬼修的危险系数太高,成功率极低,自古以来,修成鬼仙者寥寥无几。” “阴阳两界都不管,有毛的危险?”刘昱不服气地说道。 “我帮您分析分析。”秋枫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种危险就是来自阴司。虽然这样的鬼和阴司某些官员有关系,但并不能搞定所有的关系,阴司一旦知道这种鬼修的存在,就会在阳间找些代理人灭掉它们。” “大人,灭掉这些鬼修,也是您的工作内容之一。” “哦,感情我是给阴司当炮灰的。”刘昱先前还觉得阴间特使牛逼哄哄的,现在看来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当然,但是俗语说富贵险中求,大人您灭了鬼修,就会增加阴功,您的子子孙孙也会因此得到庇护。” “屁,我要是打不过鬼修,还不是一样挂了?我连女人都没有,谈什么子子孙孙?算了,你继续往下说吧,还有没有别的危险?” “好的,”秋枫接着说道:“第二种危险是来自同类,您想想,吃级别高的鬼修,修炼速度更快,别的鬼修也会打同样的主意,所以,很多鬼修都被同类吃了。” “还有第三种危险,是来自阳间修行者,和尚们一般不爱多管闲事,牛鼻子老道可是鬼修的克星,特别是龙虎山和茅山派的,更是以捉鬼灭鬼为能。这些道士的手段毒辣,对待鬼修毫不留情、摧枯拉朽一般地打击。” “好!”刘昱鼓掌而笑:“这样的恶鬼修在阳间也有对头。” “是的,所以人们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一种危险就是天道,倘若鬼修作恶超出了上天的忍耐度,会接连遭到雷击,哪怕因此伤害无辜的平民,上天也在所不惜,直到灭了这个鬼修为止。” “所以,用吃鬼魂的方式来修行,是在钢丝上跳舞,在炸药包上玩火柴,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这就是鬼修成功率低的原因。” 秋枫大费口舌一番解释,不仅刘昱听得满意,无影腿和铁蒲扇也在旁边鼓掌喝彩。 秋枫被掌声鼓励得越发来了精神,又问道:“大人,想知道另一种鬼修方式吗?” “说吧,作为阴间特使,有必要知道这些,幸好有你给我补课了。”刘昱一点也没有官架子,不懂就问才是对的,人家孔夫子还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呢。 “第二种鬼修,是那些天性善良的鬼,平生没有做过恶事,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进入轮回,滞留在阴间,就会选择这种修行方式。这种修行需要阴司提供法门,根据秘诀来修行,速度极慢,有时候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都修不到鬼仙。” “很多鬼修最后放弃修行,进入了轮回。只有那些持之以恒,不骄不躁,有着远大理想抱负的,才能修成鬼仙,不死不灭。” “这种方式好,你们打算修行吗?”刘昱问道。 “肯定想要修行的,像我们这样的鬼魂在阴间遍地都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现在给您当差役,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无影腿羞愧地说道:“只有修炼到鬼卒以上,才能些微地给您帮上点忙。” “等等,这怎么还有级别,你给我说道说道。大人我可是一向谦虚好学、不耻下问的。”刘昱说着,自己都觉得脸皮有点厚了。 “还是我来说吧。”秋枫接话道:“人死后,魂魄离体,成为游魂,保持临死前的形象,魂力接近于零,不能在阳间现形,连吓吓人都做不到。” “进入阴间后,被鬼气滋润一年,可进化成鬼士,将临死前的形象变化成正常的样子,只能在阴间有限的范围内走动,攻击力也是极弱。” “鬼士再被阴气滋润三年以上,可成鬼卒,有些许的攻击力,在阴间活动范围比鬼士多一些,还可以进阴司当差。” “再往后还有更高的级别,但我们目前知道的只有这些。” 刘昱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什么级别了?千万别告诉我,你们还是最低级的游魂。” “托大人的福,我们在羁押司吞噬了大头鱼,大头鱼的级别比我们高很多,越级吞噬,补益最大,我们三个现在已经是鬼士了。”无影腿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好吧,你们总这样跟着我,也不是办法,我得尽快给你们搞到鬼修法门。”刘昱抓腮挠头,好不着急。 三个鬼差反倒无所事事,他们魂力虽弱,但总是有一些的,便拿刘昱房间的物品锻炼起来。 无影腿招着手势让茶杯飘移过来,茶杯还真听话,直直地平移过来,看清楚喽,这可是在空气中平移。 铁蒲扇在空中抡起巴掌,搅得室内的气流漩涡一样打着转儿,窗帘什么的也跟着晃悠起来。 秋枫一跃跳进铁蒲扇挥出的气流漩涡中游泳,宛如浪里白条再世。 “尼玛,我现在真后悔收你们几个。”刘昱气得半死,这三个王八蛋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有了,我记得特使证后面有几页可以兑换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兑换鬼修的法门?”刘昱急中生智,想起了自己的特使证。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刘昱庄重地祭出特使证,念起口诀来也是抑扬顿挫的。 三鬼一听,立马停下不动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特使大人装逼。 一个小黑本带着荧光从刘昱的左手跳跃而出,封面上的骷髅头“咔咔”地敲着腿骨,发出冷厉的喝声:“大胆鬼士,见了特使大人还不跪下,成何体统?” 这一声带着无尽的威压,把无影腿他们直直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算了吧,我拿他们当兄弟,不讲什么等级的。”刘昱求情道。 “特使大人,这是尊卑关系,礼不可废。”骷髅头声音刺耳,上下牙齿不停地咔哒着。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尊重大人。”三鬼连连求饶。 “下次再犯,必吞噬尔等小鬼。”骷髅头放了句狠话,转向刘昱道:“特使大人有何吩咐?” 刘昱道:“我想看看特使证上有没有鬼修法门,兑换一些出来。” “特使证上的确有鬼修法门,特使大人想要兑换哪种?” “修炼鬼卒的法门。” “鬼卒修炼法诀,需要三万阴功点方可兑换。”骷髅头道:“大人眼前尚有十万阴功点数,您打算现在就兑换吗?” 骷髅头冷冰冰的言语,此时听在刘昱耳里仿若天籁之音,激动得话音都是颤的:“等等,你说啥?我的阴功点数有十万了?怎么来的?是不是看我长的帅,阴司奖励给我的?” 三个鬼差也是面露喜色,特使大人要是真的有十万阴功点,又舍得拿出来三万兑换鬼修法门,对他们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三鬼眼巴巴地望着刘昱,又眼巴巴地望着骷髅头。刚才被他们暗骂了无数遍的骷髅头,突然间顺眼了许多,就连那上下牙互撞的咔哒声,也被他们听出了特别的节奏感。 “嘎嘎嘎,嘎嘎嘎”,骷髅头发出破钵般的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种,半晌才道:“大人,你有多少阴功点,您心里就没点……数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学费全都交了 “上次您在飞龙山杀灭了众多倭鬼,立下大功,阴司都记着呢,因此奖励给您十万阴功点。其实,你现在的阴功点是十万多一点,那些零头是您的月薪,我懒得算进去罢了。” 刘昱高兴得手舞足蹈,当即就在屋里扭了起来,边扭边唱道:“雪山啊,霞光万丈,雄鹰啊展翅飞翔,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 扭了半天,才发现骷髅头和三鬼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讪讪地停了下来,转换话题道:“先换鬼卒的修炼法门,再看看更高一级的是什么,一并兑换了,给他们三个用。” “鬼卒之上是鬼灵,修炼法门六万阴功点,”骷髅头质疑道:“大人,您可得想好了,两样法门加起来,就是九万阴功点。您总共就那么十万点,一下子去掉九万,能舍得?” “不就是九万阴功点吗?给自己兄弟花,没什么舍不得的,快点换,别啰嗦。”刘昱最主要的是不想让这几个家伙时时处处跟着自己,把他们打发得越远越好,当然,还要保证召之即来才行。 三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大人,真的吗?” “废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是不是真的?”刘昱佯装不屑地哼了一声。 真是跟对人了,三鬼暗自庆幸,感动得一塌糊涂,也学着刘昱刚才的样子蹦跳起来:“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刘昱能理解三鬼的心情,骷髅头却是受不了这些,直接从小黑本里抛出两本册子来。 刘昱接住一看,上面分别写着:鬼卒修炼秘诀,鬼灵修炼秘诀,两本册子下面有一行相同的字,“阴司鬼修专用书籍,非鬼修者禁止窥视,违者后果自负。” “乖乖,不准我看。哎,你们别跳了,这两本册子拿去,你们三个共同参阅修炼。”刘昱顺手扔给了三个得意忘形的手下。 “谢大人恩典。”三鬼喜不自禁地接过法诀,叩头谢恩,闪到一旁指指划划地边看边说。 “我说,你们有修炼法诀了,还不赶紧滚蛋?去阴间练习吧。”刘昱开口赶鬼。 骷髅头又笑了:“嘎嘎,这三位要是带着秘诀进阴间,不但书被抢走,魂魄都保不住,一时三刻就被吃了。” “为什么?阴间没有王法吗?还带抢的?” “特使大人,你忒天真了。他们现在这么弱小,在阴间拿着秘籍,那就是招鬼来抢的。至于王法,嘿嘿,不管在哪里,王法都是说给别人听的,保护好自己才是王法。” “那可怎么办?”刘昱心道搞来修炼法门都赶不走这三个牛皮糖,以后的日子就别过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把油纸伞,大喜,喊了一嗓子:“有办法了。”伸手摘下正南驱魔伞,念道:“张开。”伞依言打开了。 刘昱喊道:“你们三个过来,在这伞里修炼吧,需要的时候,再放你们出来。” 在常人看来,这就是把破旧的油纸伞,但对鬼魂来说,它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三鬼嗖嗖嗖,一起钻了进去。 三鬼不见了,刘昱的心情一下轻松许多,又一想,要是背着这把破伞出门,极有可能会被认作精神病,再被强送到三院去,那乐子就大了。 “不知道能不能收进戒指?”刘昱尝试着念动咒语,“收。” 油纸伞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用说,已经被须弥神戒装了进去。 “太好了,我真是太聪明了。”刘昱接连解决了几个问题,心情大好,忍不住又自恋起来。 “大人,剩下的阴功点数,可以用来把定鬼指升为高级,定鬼一次,能持续五分钟,还有荷叶掌,从初级到高级,共需四千阴功点,您不如一次都学全了吧。”骷髅头的意思是让刘昱一次学完,免得时时招呼自己出来。 “好的,都给我兑换吧,我现在就学。”骷髅头这个建议和刘昱不谋而合,他更是想一次解决问题。 三本技能书幻化成文字图像出现在刘昱面前,定鬼指升级很简单,不过是升级后使出来的兰花指,更加娇媚些,那一声“讨厌”,也更加**些。 让刘昱尴尬异常的是学荷叶掌的过程。 还是上次的娘娘腔男子,化形出现在刘昱眼前,先给他抛了个媚眼,再弯腰道了个万福,然后娇滴滴地说道:“帅哥,跟我来。” 刘昱依样跟着学架势。 “很好,就是这样。”娘娘腔男子边走台步,边作讲解,“步法要小,腰直而不晃动,双目平视直看。” “哎呦,对,对,帅哥你学的好快哦,我的小心肝噗噗噗地跳呢,继续来。” “别忘了手,左手背着放在腰部,右臂向外平伸,捏好兰花指……” 刘昱困惑了,尼玛这不是荷叶掌么?怎么也要捏兰花指?刚才学高级兰花指的时候没捏够,还是咋地? 但学费都交了,不能不学,硬着头皮,刘昱捏出个兰花指来。 “这样,兰花指的手掌心向外,与肩膀平齐,现在左手摆袖,往左、往右反复摆动,要做到飘洒自如……做得太漂亮了,我爱死你了。” 刘昱学得很认真,好像脚下装着滑轮一般,身段也软起来,好似风吹麦浪。 终于,娘娘腔男子笑道:“恭喜帅哥学会了荷叶掌,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就靠你自己努力了。” 娘娘腔男子说完,回眸一笑,原地不见,刘昱恍然如梦中。 “嘎嘎嘎,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那是阴司的鬼姬。”骷髅头难得一笑,打趣着刘昱。 “放过我吧,这笑话有点冷。”可不是嘛,刘昱冷得鸡皮疙瘩一身一身地出。 “恭喜特使大人拥有了高级定鬼指,高级荷叶掌技能,我这就隐去了。” 刘昱难得清净下来,好好地捋了捋思绪,王奎的伤势需要几样药引,这件事着急不得。眼下要先去达摩武校看看,孙可儿合并那三家武馆情况如何,即使有黄兰坐镇辅助,也终究是蒲柳弱质的女孩子,能不能成事,还在两可之间。作为幕后老板,真该去看看了。 还有,自己一个电话,吕刚即刻就送来了录像带,这人情必须及早归还,什么人情后补都是扯淡的,借吕刚的钱也要尽早还,再是好朋友,财帛一定要分清,免得人家以后躲着自己。 钱是硬通货,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万万不能。 达摩武校账上有钱,但不是自己亲手挣的,打死也不能从里面取钱花;奶奶倒是经常给自己些零花钱,但那都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债务问题,看来想办法挣点钱最是当务之急。 唉,还是先挣钱还账吧,欠着别人的,心里不好受,也睡不安生。至于达摩武校那边,只好往后推迟一下。 刘昱洗了把脸,换上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寻找挣钱的机会。给奶奶和纪爷爷在桌子上留个字条,就出门了。 在家里雄心勃勃,来到大街上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想挣钱,得有渠道。 到饭店给人家洗盘子,那得多久才能挣到一千元? 到工地搬砖?会不会搬着搬着,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还是说,自己传承了御寇天书,为的就是搬一辈子砖? 一个小县城,挣钱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像刘昱这样急着想挣大钱的,就只有抢银行或者拦路抢劫了。 那是犯法的,犯法的事绝对不能做。对了,自己曾听说过,替人看相算命可以搞到钱,何不用这个方法试试? 刘昱在路边拦了位老大爷,打听哪里有算命的。大爷看刘昱年纪轻轻的,竟会迷信这些,立时就给他上了一通思想教育课,末了,看他还是继续打听,才给指了路。 看着刘昱往前走去,老大爷摇头叹息:“这年头是咋地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孩子,不相信科学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前面是个绿柳成荫的公园,游人如织。老大爷说了,那算命的就在公园西北角的树林里,果不其然,沿着小道一路排开,有十来个算命的在这里摆摊。 有头戴礼帽,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很正规地支了张折叠方便桌,前面摆着“柳庄神相”的招牌。 旁边就是个臃肿的大妈,也是给人算命的,跟前的地上铺一张显眼的广告布,上面写着“易经算卦”。 不远处有个戴着墨镜的猥琐老汉,坐个小马扎,竖一幅“祖传摸骨术”的算命幡。 看到这些林林总总的招牌,刘昱哑然失笑,这些人还真能吹,如果真的灵验,他们的算命摊前怎会门可罗雀? 还真有生意好的,一二十个人围着一个算命先儿,围得密不透风,被算过命的,满面红光地挤出来,一出来就跟同伴说:“真的太灵了,我从小发生过的事,他都知道。” “看看,我给你推荐的大师没错吧,不服不行,听说省城都有人专门跑来找他算命呢。” “这贾大师不但会算命,还会捉鬼呢。” 刘昱心意一动,拦住了他们,笑问道:“既然知道是假大师,你们怎么还会相信他?”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被拦住的人明显不高兴了,嚷道:“贾大师姓贾名光辉,我们都喊他贾大师,不是真假的假好不好。” “哦,是我误会了,诸位别介意。”刘昱道过歉,就要往那边人堆里挤,他总觉得贾光辉这个名字好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小伙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库方圆,两耳垂轮,一派好福相,过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吧。”号称“柳庄神相”的中年男伸手就拉扯刘昱,刘昱哪会让他碰到,腰微微一扭避开了。 “帅哥,我来送你一笔财富。”臃肿大妈笑眯眯地站起来,摆着手要刘昱过去。 “花姑娘滴,你会算命?要西要西。”刘昱故意操着一口倭味华语说话。 大妈脸色一变,骂道:“你妈才是花姑娘,你全家都是花姑娘,老娘不给你们倭国人算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贾大师神算 臃肿大妈如此仇倭,刘昱对她的看法大为改观,心里对她默默致敬,依然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去。 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妇蹲在贾光辉跟前,正一脸崇拜地望着他,问道:“大师,你刚才说我老公今年命犯桃花,他会不会不要我?” 少妇的问题,也是吃瓜群众关心的问题,这会儿都热切地看着贾大师,等待他的回答。 要说贾光辉天生就该吃这碗饭,虽说都是在小树林算命为生,人家只论形象,硬是能把同行甩出三里地去。 戴个金丝边圆框眼镜,鼻下留着一抹横须,一身复古长袍马褂,衣襟上挂条链子,栓着块怀表,轻摇折扇,笑谈相理,一派大师风范。 “这个嘛,你们之间会出问题,那是肯定的。虽然你现在也是处于女人年龄的黄金期,但怎么也比不了豆蔻少女的魅力。”贾光辉并没有看到刘昱,他微闭着双眼,似乎谁都没有看,实际上,他的一双小眼珠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少妇的表情变化。 “至于他想不想要你,目前也不取决于他一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决定权掌握在你手中,就看你怎么做了。” “大师,请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少妇情急之下紧紧地抓住了贾大师的手。 贾光辉收拢折扇,在那少妇手上轻轻一叩,少妇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蓦然脸红,急急收手。 当下很多算命的,都是借着摸骨术,相面术,驱邪术,大占女性主顾的便宜,这位大师却是一身正气,片叶不沾,其品德之高尚,令人钦敬。 “想让他不离开你,需做到两点。”铺垫的火候已到,贾光辉竖起左手食指,说道:“第一点就是改变你自己。你今年刚满三十,本该是女人最漂亮,最富有魅力的年龄,皮肤透亮,富有弹性;可是你看看自己,头发掉的不少,皮肤干涩,脸上黄褐斑出现,这代表什么?典型的黄脸婆嘛。” 少妇干裂脱皮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啥。”贾光辉折扇一挥,拿眼光扫了下人群,看到众人都翘首以待地等自己的下一句,心中十分得意。 “你是想说,你害怕他不要你,担心得夜里睡不着觉,白天吃不下饭,你蓬头垢面,也是因为他不关心你,你懒得梳洗打扮。” “你的想法是,只有他回头爱你,关心你,之后你才能睡得香,吃得好,才会积极地梳妆打扮,对吗?” 少妇委屈的眼泪涌出,含着泪点了点头,吃瓜群众也跟着点头。 “错了。”贾光辉声音很大,眼角余光瞥到众人的惊讶,继续说教道:“你应该像单身时那样,无忧无虑地该吃吃,该喝喝,保养好自己,找回属于你自己的真实美丽。” “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吸引他的眼球,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众人皆以为是,贾大师说得好有理,可以说人家不但是一个算命大师,同时也是一个心理沟通大师。 少妇也认为贾大师说得很对,但自己的苦衷,自己知道,怎么也不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胡思乱想,“大师,您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控制不住地想他,一想他,就生气,一生气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说着说着,少妇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呵呵,很好。我不是说了吗?刚才那是第一点,改变你自己。你变了,他也会跟着变。当然,还有第二点。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包管半个月后,你们小两口一起亲亲热热地来这里谢我。” 贾光辉微笑说完,啪地一声合上折扇,从背包里取出大号茶杯,里面满满地泡着枸杞菊花栀子等诸般中草药,吹一吹浮沫,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哎哟,这老贾进步还真够快。”刘昱乐滋滋地看着这一幕,晓得贾大师喝水的动作才是关键所在。 “大师,请您快帮帮我吧,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少妇求得恳切,她看出这位大师是成竹在胸,一定能帮到自己。 贾光辉还在喝着茶水,不过却是从猛灌到轻啜了。 跟前一位吃瓜群众看不过去了,出言提点那少妇:“唉,也难怪你栓不住老公的心,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单纯成这样?人家大师在这里跟你白话半天了,口干舌燥的,你也不掏点茶水钱?” “是啊,算命这行干的都是泄露天机的事,不是菩萨心肠,谁愿意做这行当。”另一个吃瓜群众好像很懂行地说道:“算命都有因果,处理不好,因果就担自己身上了。妹子,下面还用说吗?给大师掏点真心吧?” “我的真心?我的真心都在我老公身上。”少妇明显不上路,惹得不相干的吃瓜群众都替她着急。 “大妹子,你要是不算命的话,让一让,找大师算命的人多得很,后面都是排队的。”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握张五十的大票,推了少妇一把,想插队让大师给自己先算。 少妇这才明白过来,反推了那个想插队的妇女一把,道:“大姐,大师正在帮我算命,你往后退。”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两张老人头来,双手递给了贾光辉:“大师,我今天没有准备,没带多少钱,这点钱您先拿着买杯茶水喝。” 贾光辉满意地微微颔首,接过钱,迅速往怀里一揣,再把杯子塞进背包,对少妇摆了摆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贾光辉在少妇耳边说了些什么,谁都听不到,只看到那少妇先是表情专注地听着,然后又脸上一红,最后面露喜色。 “大师,我这就回去,一定按你教的做,如果这样都不能使他回心转意,那就是天意了。”少妇容光焕发,仿佛换了个人,冲贾光辉深鞠一躬,挤出了人群。 “高,贾大师实在是高。”吃瓜群众对贾大师更增敬仰,犹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 “大师,该我了,昨天排了一天的队,今天终于轮到我了。”刚才推少妇的中年妇女兴奋地喊道,把排号用的扑克牌举得高高的。 贾光辉正要搭话,忽听得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贾大师还认得故人吗?” 这声音十分耳熟,贾光辉一抬头,正对上一个俊秀青年的目光,那不是自己的恩师刘昱,还能是谁? 贾光辉撇下众人,急走几步,一把抱住了刘昱的胳膊,喜道:“您怎么在这里?可想死我了。” 贾光辉的态度让刘昱极是满意,如果是心胸狭窄之人,在自己最为辉煌得意的时候,即使看到自己师父,也会装作看不见。 “这是谁?贾大师居然会亲自迎接。” “贾大师还用了您字,这个年轻人肯定不简单。” “贾大师对他好亲热哟。” 刘昱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为了不给贾光辉造成影响,刘昱态度恭敬地说道:“贾大师,不必客气,还有这么多主顾等你指点迷津呢。” 贾光辉对着吃瓜群众团团一揖:“大伙们散了吧,今天我不算命了,有重要的客人来了。挂上号的朋友,明天再来。” 众人齐声叹气,刚轮到的中年妇女更是显得沮丧,却没人敢抱怨白等一场,生怕惹怒了贾大师,以后不肯给自己算命。 贾光辉收拾好算命的一套行头,拉着刘昱走出公园,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要了个包间坐定。 贾光辉亲手给刘昱斟上茶:“师父,多亏了您的教诲,我现在才有了一技之长,能光明正大地挣钱了。今天,徒弟可要好好地谢谢您。” “哪里哪里,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有今天的成绩,全靠个人的努力。”刘昱谦虚道。 贾光辉满怀自豪地讲起了他来川淅创业的经历。师徒二人先后离开苗集镇警局之后,他找了个小乡镇,在路边摆卦摊看相练手。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用师父教的方法,能把人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由此发了笔小财。 有了基层工作的经验,他就带着那点小积蓄来到了川淅县城,成功地击败了一众算命同行,博得了大师的称号。 如今在川淅这个地盘上,若有哪个算命的不知道贾大师这个名号,铁定会遭人耻笑。 贾大师坐镇川淅县,别的算命先儿竞争不过他,在县城摆摊挣不上钱,就转战到乡下,冒充贾大师的徒弟捞点小鱼小虾。 贾光辉叙述完自己的这段光荣史,难免有点得意洋洋,好像小学生完成了作业,正等着老师表扬一般。 “嗯,不错不错。”刘昱先是肯定了贾光辉的能力,又聊了聊自己进城上学的事,然后问道:“老贾,你在川淅算命,有没有主顾找你做驱邪的活?” 刘昱这样一问,贾光辉来了精神:“有哇,好几个呢,都是有钱人。 说着,又叹口气:“可惜这活我接不了,我肚子里有多少东西,师父您又不是不清楚。” “这种活,哪怕只做成一个,就比在大街上摆摊算命半年都强。”贾光辉又是一声叹息:“可是,徒弟我……我做不到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师作徒,徒作师 “这些主顾现在还能找到吗?”刘昱啜了口茶水问道。 “当然能,都是县城里的名人,听说后来他们找过几个和尚道士做法,不知道成了没有。”贾光辉说着说着,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师父,不会吧?你不会是想要做驱邪的生意吧?” “怎么?我就不能驱邪吗?是不是我年轻,你看不起我?”刘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没有,没有,给我一百个个胆子,也不敢看不起师父。”贾光辉说的是实话,一点水都没掺,在他心里,这个年轻的师父是自己命中的贵人,如今攒下的这点家业,也都是凭借这个年轻人所教的本事。 “驱邪可不是小事,风险太大,搞不好自己就贴进去了。”贾光辉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对了,师父,你想做这个生意,是不是因为手头太紧了?” 刘昱有点羞涩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默认。 “师父,我这卡上有一万多块钱,你先拿去用着。咱不干那冒险的事,行不?”贾光辉咬了咬牙,从手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了刘昱。 没想到,刘昱又给他推了回来。 “我缺钱不假,但我不会平白地要别人的东西,这是我的原则。” “怎么是别人的东西呢?我是你徒弟,我的就是你的,再说,我到现在还没给过拜师费呢,这点钱就算我的拜师费,行不?”贾光辉又把银行卡推给刘昱。 “别推来推去的了,你先把卡装起来,听我说话。”刘昱对这个徒弟越来越满意了。 在过去,拜师学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就不同了,师父带徒弟,还要给徒弟发工资,学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情况比比皆是。 以年龄来论,贾光辉都能做刘昱的长辈了,跟着刘昱只学了几个小时,却能恭谨地尊他为师,得知他需要钱,又一点也不含糊地拿出自己的家当,这正是贾光辉难能可贵的地方。 贾光辉收回银行卡,双手放在膝盖上,专注地看着刘昱,等着他说话。 “我会驱邪,但我太年轻,很难让人信服。我有个想法,咱们俩合作,你扮师父,我扮徒弟,谈生意收钱你来,驱邪我来,收入对半分,你觉得怎样?”刘昱说完,静静地看着贾光辉。 “这,这不行吧?你是我师父,要是反过来喊我师父,我会被雷劈的,再说,收入对半分,这不合适。除非三七分,我三你七,我才干。” 贾光辉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过是会卖卖嘴皮子而已,根本没一点真才实学,不该自己拿的钱,绝对不能贪心,何况刘昱是自己师父,更加不能占他的便宜。 “咱们是在演戏,谁喊谁师父都不会有啥报应,你别当真就是。既然你说三七分,我也不反对了,谁叫我现在手头缺钱呢,不过,以后再是再合作,咱们还是五五分账。” “好。”贾光辉看师父说的在理,乐颠颠地接受了,这下子,不仅多了一项收入,还有机会再多学一样技能,将来的路子更加宽了。 师徒俩谈了一阵子,菜还是没有上来,贾光辉就出了包间去催菜,顺便打个电话。 等他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送上了酒楼的招牌菜,师徒二人推杯换盏,倒也其乐融融。 贾光辉边吃饭,边谈起了刚刚打的那个电话。 邹诚和最早在川淅运输公司上班。体制改革以后,下海去到南方几年,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又回了川淅。 在南方没挣到钱,但是开阔了眼界,回来以后邹诚和就贷款买车,搞起了货运。 想不到的是,先前不被看好的货运,却隐藏着大的商机。两三年间,成立了川淅第一家私营运输公司,挣了个盆满钵满。 有了钱就任性,在城南买地皮,建别墅,风光无限。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月前,他家里接连出事,先是不知何故,老婆竟在别墅里上吊了,从那以后,唯一的儿子也成了傻子,痴痴呆呆的,一直发高烧,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人都说是别墅里在闹鬼,时不时的在半夜会听到楼道里响起的脚步声,打开灯来看,又是啥也没有。 邹诚和找了几个神婆和道士进去驱邪,这些人自诩道行高深,驱邪手到擒来,结果呢,都是连夜逃出别墅,酬金也不要了。 听说公园里有位贾大师,邹诚和亲自备厚礼上门来请。老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敢答应?邹诚和失望而归。 刚才贾光辉便是在和邹诚和通电话,答应帮他驱邪,先付定金两万,驱邪成功后,再给三万。 “乖乖不得了,这一下子就是五万呐,驱邪这活真来钱。”贾光辉说完,偷眼瞧着刘昱,看他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刘昱没说话,咂了口酒,又夹了块牛肉慢慢吃,等吃完了,这才道:“少了,等他来的时候,你告诉他,少了八万,另请高明。” “我滴乖乖,这么狠啊,看来我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贾光辉暗自感叹,又担心地问道:“师父,要这么高,他会同意?” “肯定不同意。”刘昱答得非常干脆。 “师父,你这是要闹哪样?明知道人家不同意,你还要这么高的价?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贾光辉一头雾水,不知道师父心里拨的是什么算盘。 “他今天不答应没关系,明天或者后天,总会答应你的。”刘昱道:“我就是要他今天不答应,因为我们眼下准备不充分,即使帮他驱邪成功,他也会认为太简单了,计较起来就觉得吃亏,那时候变了卦,咱们还能追着人家要钱不成?” “也是。”贾光辉想了想,觉得师父虽然年轻,考虑事情却很周到,便问道:“咱们还要怎么准备?” “干哪行,像哪行,你这身行头要换掉。等会找家裁缝店,多给点钱,要他们立即赶制两件道袍,上面刺绣八卦图,必须保证明天凌晨能到手。”刘昱一样样地筹划起来:“我再给你个地址,如意街四味斋那里卖的有桃木剑和罗盘,你去买回来。” “这,这得多少钱啊?”贾光辉的头有点大了,说实在的,卡里的钱是不少,可那都是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红口白牙地忽悠来的,费老鼻子的劲了,就这样流水般地花出去,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咋了?怕收不回来?”刘昱放下筷子道:“如果不信我,那就算了。” “看师父说的,我怎么会不信师父?我去买,我现在就去买。”贾光辉看到师父不悦,吓屁了,赶紧满脸赔笑。 正在这个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 中年人头发梳得光亮,衣服穿得整洁,但满脸的憔悴掩饰不住,一看见贾光辉,就快步上前握手,激动地说道:“贾大师,您能亲自出马,真是我的福气。” “师父,请喝茶。”刘昱情知这人就是邹诚和,一秒钟入戏,作势斟茶,双手捧了过去。 贾光辉不愧是老江湖,霎时领会刘昱的意思,伸手接过茶,吩咐道:“给邹老板也倒杯茶来。” 邹诚和这才注意到包间里还有个年轻人:“贾大师,这位是……?” “邹老板好,我是贾大师的徒弟,叫刘昱。”刘昱客套地接话:“经常听师父说起邹老板是著名的成功人士,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贾大师的徒弟,也是一表人才啊。”邹诚和随口夸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贾光辉:“贾大师,我把定金带来了,请您收下。” 说完,打开提包取出一张支票,递给贾光辉。 贾光辉故做矜持,把支票推了回去:“邹老板,价格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答应你哦。” “这个,难道贾大师是嫌少?”邹诚和皱起了眉头,在当地,五万元钱就是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了,这样也嫌少,老贾的嘴张得也太大了吧。 “邹老板,这驱邪和算命不同,算命是帮人指点迷津,驱邪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五万元钱是不少,但也得有命花才行。”要论起谈价钱,贾光辉自有一套说辞。 “你想要多少?直接说,咱们别拐弯抹角的,好吗?”邹诚和心里不悦,嘴上就带出来了。 “八万元,定金四万,完事后再补四万。”贾光辉语气悲壮,好像是在即将赴死之前,讨要抚恤金。 “你妹,你咋不去抢啊?”邹诚和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我看你们这些狗屁大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骗子。”收起支票就向外走,还把包间门掼得山响。 贾光辉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看看,这家伙气得,估计咱这桩生意要黄了,师父,那道袍啥啥的,还整不整?” “整,为啥不整?”刘昱态度坚决:“我告诉你,即便他明天不来找你,后天也会来,记住,他再找你的时候,继续涨价,少了十万不去。” “我滴老天爷,你这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刚才他说的肯定是你,绝对说不到我头上。”贾光辉被刘昱的话雷了个仰倒,又叹气:“唉,我还打算着,能让他替我付了饭钱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六月雪白狗屎、陈土阴阳草 “想赚大钱,这点小恩小惠,千万别占。”刘昱虽然年轻,脑子有够精明:“记住,以后和任何主顾在一起,都不要接受这些。” 贾光辉有点不明白了:“人家请我吃个饭,能对我有啥影响?” “如果你是普通老百姓,当然不会影响你。但你要混迹江湖,那就不行,凡事都有因果,比如说刚才这个邹诚和,如果你接受了他的吃请,即使他不付给你以后的钱,你也得帮他驱邪。吃请就是一个因果,你要是不帮他解决,厄运就会跑到你的头上来。”刘昱不厌其烦地给贾光辉讲着江湖规矩。 “乖乖,这么大的说道啊,以后我得小心了。”贾光辉茅塞顿开。 “我把bb机号给你,等邹诚和再来的时候,你通知我。”刘昱让贾光辉记下号码,顺便掏出bb机,一看上面有好几个家里电话打给自己的传呼,难道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这几天需要安静,他把bb机调成了静音,往前翻了几页,还有孙可儿、肖琴的传呼信息。 “我的天呐,师父这么高科技了,我可听说这一个bb机一两千元呢,够我算多少人的命了。”贾光辉边记着号码,边摇头感叹。 “等这桩生意做成,你也要配备一个,方便我们联系。不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家里有事喊我。” “好咧,师父。”贾光辉做梦也想不到能在川淅县城和师父重逢,而且师父又描画了这么大的一个蓝图给自己,心里怎能不激动?结了账,陪刘昱出了饭店,拦了辆出租车,并把车钱先付了上去。 目送出租车远去,贾光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我的这些吃请,师父已经接下因果了,我要是遇上难处,师父是必须帮忙的。 刘昱一路忐忑,自己明明留了字条,家里还是给自己打了几个传呼,该是有急事吧? 到了家,推开院子门,意外地看到观澜婆婆和纪天荣正坐在院子里择菜,很温馨的场面,丝毫紧急的气氛都没有,刘昱这才放心。 听到院子门响,看到是刘昱回来了,纪天荣站了起来:“打你几个传呼都没有回,在忙啥呢?” 刘昱没立即回答,却扭着头,专注地看着观澜婆婆,只见她面容红润,皮肤透着亮,嘴角满都是笑意,仿佛年轻了四五岁。 观澜婆婆发现刘昱在盯着自己看,白了他一眼,道:“傻小子,看什么看,不认识奶奶了?” “我还真不认识了,奶奶怎么会变得这么年轻?”刘昱嘻笑着道:“纪爷爷,是不是你帮奶奶治疗了?” “臭小子,胡说啥啊,跟你纪爷爷一样,没个正经。”观澜婆婆羞红了脸,装作低下头择菜,把好的菜叶子扔进垃圾篮,菜根子投进洗菜盆。 “那是,你把这任务交给我老人家了,我是庶竭驽钝,也要让你奶奶年轻几岁啊。”纪天荣臭不要脸地显摆道:“不过,饮水思源,我想了一夜,要送个礼物给你。” “去屋里说话吧。”观澜婆婆把菜收拾一下,喊爷俩个进屋,以防隔墙有耳。 三人在客厅坐下,纪天荣从口袋里取出那支大号新农村钢笔,郑重地递给了刘昱:“这支钢笔是我用大半辈子了,也不是多厉害的法器,但对于一般的脏东西来说,算是个镇物了。” 刘昱本来看不起那支破旧的钢笔,听纪天荣这样一说,晓得是个宝贝,双手接住,满脸凝重。 “孩子,你知道墨斗线能辟邪吗?”纪天荣问道。 “知道,墨斗是木匠祖师爷公输班发明的,墨线正房梁,量天地之正气,邪魔不敢当。”鲁班原名公输班,这在天书上都有记载,刘昱粗略地浏览过。 “这个笔和墨斗有关吗?” “这就是你纪爷爷的聪明之处了。”观澜婆婆道,“你纪爷爷学究天人,爱动脑筋。他把钢笔的笔尖换成了海绵棒,吸取墨斗里的墨汁,画在鬼魂的四肢上,可以起到禁制作用。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了,就凭这一点,与鲁班爷也不差什么了。”刘昱马屁拍得山响,也暗自佩服纪天荣的聪慧。 “自己家说说就行了,别出去说,人家会笑掉大牙的。”纪天荣自谦道:“刚才你奶奶讲的是禁制鬼魂的方法,还有一支,是用来取消禁制的。” 纪天荣又掏出一支大号新农村钢笔:“这个钢笔是消除痕迹的,当你想取消对鬼魂的限制,用这个笔尖擦掉墨线,就可以了。” 刘昱手里捧着两支钢笔,推让道:“纪爷爷,谢谢您的心意。不过,我是您的孙子,我为自家人做的事,都是应尽的本份,您不用记在心上,更不需要谢我。这两支法器很贵重,我不能收,还是跟着您老吧。” 纪天荣这辈子就没给人送过礼,第一次送礼居然被拒绝,一时间难以接受,老脸涨红,又把两支钢笔推了过来:“刘昱,你看不起纪爷爷的这点东西是吧?要真是这样,你直接拿出去砸了,扔了吧。” 刘昱本想说出自己会定鬼指的技能,和这钢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怕老人穷根究底,只好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奶奶。 观澜婆婆对刘昱微笑着劝道:“你就收下吧,是你纪爷爷的一片心意。” “好吧,谢谢纪爷爷。”刘昱装好钢笔,朝纪天荣深鞠一躬。 纪天荣的脸色这才好转,笑道:“这才对嘛,自己人,哪能见外呢?孩子,你吃过饭了吗?” “嗯,刚吃饭回来。对了,纪爷爷,我想向您打听几样东西。”刘昱想起了那三样药引子,爷爷奶奶都是江湖上人老成精的角色了,这些东西,说不定他们知道。 “是什么东西?”纪天荣问道。 “六月雪,白狗屎,陈土阴阳草。” 纪天荣点点头,说道:“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这里边有两样是稀罕物,一般人不知道。” “六月雪又名白马骨,是中药,这味药材,在中医店都有售,这个好买到。” “白狗屎,也是中药,但不是白色的狗拉的屎,而是无一丝杂毛的纯黑色狗拉的白色屎。白狗屎在几十年前还有,估计现在是没有了,弄不到。” “狗怎么会拉白色的屎?”刘昱颇为好奇地问道。 “狗吃了人尸,就会拉白屎。现在整个华夏都实行火葬制度,哪里还有尸体能被狗吃到?除非去国外,非洲那里,可能有。”纪天荣非常懂行,解说得很详细。“总之,这东西在华夏不好找,除非是有心人早年存储下的。” “那陈土阴阳草又是什么?”刘昱也知道白狗屎暂时无望了,继续打听道。 “传统的阴阳草,又叫珍珠草,有解毒消炎的作用,不过,这种阴阳草很普通,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还有种阴阳草,叫阴阳降头草,草叶粗着为阳,细者为阴。这种草非常奇特,即使把草叶晒干了,阴草和阳草也会相互寻找,直到找到对方为止。泰国的巫师最善于用这种草制作降头,也称死降,目前无人能解。” “而且这种草只有降头师认得,华夏对降头师深恶痛绝,严禁入我境内。” “那为什么前面还要加个陈土呢?有没有特殊寓意?”刘昱问道。 “陈土这两个字,我估计它的意思是旧土,咱们的土地基本上是年年翻,只有那些古墓或者人迹罕至的土地,才能称为陈土,这些阴阳草可能就是在这种陈土中生长出来的。” 纪天荣也不敢确定,但他分析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以后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分析合情合理。 “我晕,这下完犊子了。”刘昱懊恼地一拍大腿。 “怎么了?孩子?”观澜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刘昱摇手含糊过去。 “没事就好,今天晚上,咱们在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纪天荣说道。 “哇,这么隆重,现在就告诉我呗,是不是二老打算举行婚礼啊?” “晚上八点,在咱们家准时开饭,到时候再告诉你,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林听海也会过来参加。”观澜婆婆笑道,她心里非常愿意看到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 刘昱看了看时间,觉得要是现在去达摩武校,万一被孙可儿缠住,一时半时的可回不来,干脆明天再去看她。 眼下的这段时间,不如去看看玛娜和肖琴,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她们一直在照顾着,特别是肖琴,跟自己都有好几次的“肌肤之亲”了,总是不给人家点温馨回应,也不够意思。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人但求心中正 刘昱打车来到东方宾馆,告诉前台客服:“我来探望朋友,她住在5017客房。” 客服答道:“对不起,5017客房现在空着,无人入住。先生,请问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可能,前两天她还在医院里陪我,”刘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强调了一句:“她是来自法国的玛娜。” “先生,您的姓名是?” “我叫刘昱。”刘昱心中还是有一丝希翼的,可能因为玛娜是外国人,这里的安保措施比较严格,一般人不会放进来探访吧。 “您就是刘昱?”客服一声惊呼,上下打量着刘昱:“前天夜里我值班,正遇上玛娜女士仓促离开宾馆,临走时,她悄悄塞给我一个小包,还有一张字条。” “突然走了?”刘昱怅然若失,虽然和玛娜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这个异国的女孩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想到客服说的“仓促、悄悄”,又替她担心起来:“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应该不是,那时候都半夜了,有一位外国的中年女士,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大堂,我请她到前台做下登记,她根本不理睬,直接进了电梯。我看到电梯停在了玛娜所在的楼层,慌忙找了保安,让他去看一下情况。”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玛娜的几个随从提着行李出来,玛娜也来到大堂,还用手挎着那位女士的胳膊,关系好像很亲昵。” “玛娜在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趁那位女士不注意,悄悄地把一个小包塞给了我,还带着一张写给我们宾馆的字条。” “字条上写着,感谢宾馆给她提供的服务,她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最后,要我们把这个小包转交给一个名叫刘昱的年轻人。”客服说完,找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包,交给刘昱。 这是一个做工精致lv白色小手包,拿在手里,隐约还能闻到玛娜身上的那种香水味道,刘昱一时有点心神恍惚,拉开拉链,里面只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一段娟秀的华夏字:“刘昱,我的青蛙王子,因为特殊原因,我必须立即回国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过,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再来华夏,找我的青蛙王子。你如果有时间,也要来法兰西找我,好吗?” 没有多余的话,落款是一串流利的法国字,应该是玛娜的法文名字。 刘昱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折好,又仔细检查了手包,看到里面内衬上有一行金线刺绣的法文,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谢谢你们了。”刘昱把手包装进口袋,对客服表达了谢意后,便离开了东方宾馆。 他满怀喜悦而来,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惆怅。是对玛娜有了爱吗?好像不是;那么,是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吗?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刘昱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深深地体会到一种难言的失落。 看了看传呼机,已经下午三点,不知道肖琴是否还在上班,就在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了肖琴办公室的号码。 “喂,这里是特警队,请问你找谁?”肖琴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琴吗?我是刘昱,想找你聊聊,你在上班吗?”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肖琴的声音带着惊喜。 “你要是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没有上班,就是在宿舍一个人很无聊,想去逛逛街,也没有人陪我,就来办公室待着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肖琴听出刘昱声音里的低沉,担心起来,急忙换了语气。 “我在东方宾馆门口的一个小商店,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了。”刘昱挂了电话,站在马路边等肖琴。 没过多久,肖琴的那辆标志性黑色切诺基呼啸着开了过来,“嘎吱”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刘昱跟前。 “上来吧。”猝不及防的刘昱一脸懵逼,肖琴莞尔一笑。 刘昱坐进副驾位置,侧过头打量肖琴,看她梳着俏皮利落的马尾,明眸皓齿,一袭粉紫色的休闲装,36d的胸部更加波涛汹涌。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啦?”肖琴被刘昱看得心里发毛。 刘昱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段子,便调笑道:“你一穿衣服,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肖琴心里正巴望着刘昱夸自己漂亮呢,没想到这家伙出言不逊,气得她牙根都是痒痒的,一个粉拳打了过来:“我让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穿衣服让你看到过?只有你不穿衣服让我看到过。” 这通闺中密拳打得毫无章法,于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拳拳到肉。 “姑奶奶,是我不穿衣服被你看到了,这下好了吧。”刘昱作势举手投降道。 肖琴这才住手,但一想到刘昱说的“我不穿衣服被你看见过”,脑子里就浮现出他光溜溜的样子,小脸一红,又是一通粉拳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谁看你没穿衣服的丑样子了,呀呸呸。” “切,只要心里正,不怕腚挨腚。穿不穿衣服,有个啥啊?”刘昱双手护头,嘴里还辩解着。 “你个混蛋,说话这么辣皴。”肖琴又举起拳头擂向刘昱。 “拉屎呢?走不走啊?”车后传来一个粗俗的声音,接着就是持续不断的喇叭声。 肖琴恨恨地咬了咬牙,一踩油门,车刷地一声,如离弦之箭向前驶去,惯性定律让刘昱的身体往靠背上猛地一撞。 看到刘昱吃了一惊的表情,肖琴这才爆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肖琴把车开到华冠商城的停车场,对刘昱道:“看起来你也没啥事,陪我逛逛商城吧。”说完,率先下了车。 刘昱下车跟了上去,尾随着肖琴进了电梯。 电梯里是个密闭的小空间,两人第一次清醒着离对方那么近,肖琴的小心肝砰砰地跳个不停,开始胡思乱想:这个流氓会不会暴力地搂我亲我?如果真是那样,怎么办?是满心欢喜地接受?还是一招擒拿?估计擒拿术对这流氓没用,他可是以一敌三,打败过三家武馆的馆主。嗯,那就用撩阴脚,让他成太监,看他还流氓不? 肖琴想到美妙之处,眉飞色舞,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象中。 刘昱看着肖琴的胸口剧烈起伏,又是咯咯咯地偷笑个不停,轻轻推了她一把:“哎,你不是在做春梦吧?” 肖琴乍然梦醒,握拳就要捶他,忽想起曾经看过的侦探小说,其中说道,在密闭的空间里,最好不要撩拨异性,否则会引起对方心灵深处的兽欲。 硬生生地收回拳头,肖琴岔开话题,问道:“我给你买的衣服呢?怎么又穿这些过时的衣服?不嫌土气吗?” 其实,刘昱现在穿的衣服都是由黄兰一手操办,还是很时髦的,但落在肖琴眼里,凡不是她买来的衣服,都土气。 “嗯,这个,这个。”刘昱一时语结,怎么说呢?能说自己渡劫的时候,衣服被雷劈了个干净吗?肯定不行,那又该怎样解释? 好在电梯门开了,正是华冠商城的五楼。 华冠商城是川淅县最大的一家综合性商城,在合法的范围内,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看到五楼全是清一色的时装,刘昱心中暗道:“不好,这下麻烦了。” 肖琴作为女性,给自己送过衣服,而他却一毛不拔,这不就是传说中吃软饭的小白脸吗? 他有心充大,也买衣服送给肖琴,可是摸摸口袋,囊中羞涩,买不起啊。 肖琴走了几步不见人跟上来,回过头来问道:“想啥呢?怎么不走了?” “你带我逛街,我手里一毛钱都没有,多丢脸啊。跟女人逛商场,让女人花钱,我感觉好羞愧。”刘昱直言道:“那啥,我还是找个地方坐着等你吧。” “说啥呢?你还是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跟姐姐一起逛逛商城怎么了?我买给你,你就安心当我的小白脸得了。”肖琴没心没肺地说道。 在肖琴心里,尽管这个刘昱坏坏的,痞痞的,但好在他做事有底线,不是那种处处要占女人便宜的男人,说话还幽默,跟他相处的时候,精神放松,心情愉快。这也是她乐意和刘昱在一起的原因。 肖琴霸气的论调把刘昱怼得无言以对,满头黑线地跟着她逛起了商城。 俗话说“万金难买早知道”,逛了没多久,刘昱就后悔得抓狂,“啊啊啊,这样买衣服,我不如裸奔算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软饭的小白脸 肖琴是个特警没错,同时更重要的,她还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喜欢买衣服。 她进了商城,如同鱼游大海,鹰翔长空,又好似进了自家衣柜,大包小包地取个不停。 这可苦了刘昱,先是被强迫看肖琴试的新衣服是否合身,然后再看穿着是否漂亮,最重要的是第三点,要讲出来漂亮的原因是什么。 刘昱一开始疲于应付,总结出一大堆观点,从正反两方反复论证某件衣服合体和漂亮的原因。 如此几番轮回,刘昱终于疲了,他总结出个妙招来,那就是,无论肖琴再怎样问,他都是一句话:“你就是个活动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 果然,肖琴笑靥如花,买了一套又一套,如果不是坚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估计小内内都会让刘昱参考着买了。当然,这只是刘昱个人猥琐的想法。 逛了一个多小时,刘昱两只手里满满地提着若干个衣袋,带着付生无可恋的表情跟在肖琴旁边。 肖琴噗嗤一笑:“别苦瓜着脸了,不买了。” 刘昱的脸色马上阴转晴,而且是晴空万里的那种晴,问道:“真的?哈哈,太好了。” “我穿的不买了,”肖琴话音一转:“再给你买套能穿出去的衣服。” “我这衣服怎样穿不出去了?你的钱花不完还是咋的?”刘昱吃惊地瞪大了眼,声音也增大了分贝,没留意到自己说话间已经进了一家男士品牌服装店。 店里的两个女售货员将刘昱的话一个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相视一笑,捂上了嘴:“天哪,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女人非要给男人买衣服的?” 腹诽下也就罢了,做为售货员都懂得在这方面不能多嘴,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欢迎光临盖尔斯专卖店。” 肖琴拉着刘昱走到牛仔系列展示架前,指着上面的两套衣服,对售货员道:“麻烦你帮我取下来。” 女售货员屁颠屁颠地取下了那两套衣服,要递给肖琴。肖琴翻了翻白眼:“直接开票装袋。” “啊?不试穿一下吗?”售货员惊讶地提醒道:“品牌服装一旦售出,非质量问题,概不退换。” 她担心的是,这些有钱人买了衣服后再来退换,按店里的规定又不能退换,势必会得罪人。川淅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富人也就那么几个,惹了谁都够她喝一壶的,虽然这女孩看着眼生得很,可架不住人家气势足,说不定是哪家富豪的千金也未可知。 “少啰嗦,给我包起来,要是不合适,直接就扔垃圾箱了,不会过来退换的。”肖琴对这些势利眼的售货员没有任何好感,刚进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偷偷地嘲笑刘昱,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另一个售货员更懂得察言观色,赶紧开好发票,小心地把衣服装进袋子里,递给了刘昱:“先生,请你收好,一共是陆仟捌佰元。” 肖琴掏出银行卡一刷,动作快速流畅,直到二人离开,两个两个女售货员才回过神来。 “这女的好拽哦,泡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拽的?” “这世道,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刘昱他们自然听不到后面的议论,刘昱双手提着衣袋,苦楚脸,问道:“这下可以了吧?咱们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要去首饰柜台那里逛逛。”肖琴又想出了新花招。 “你,你要买首饰?哪有女孩子自己给自己买首饰的?” “谁说我自己买了?” “那谁给你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现在卖肾也来不及了。” “喏,这个给你,等会你来刷卡,就当是你给我买的。”肖琴挑眉说道,把银行卡塞进刘昱的衣袋。 “好吧,等我以后有了钱,多多给你买首饰。”此时的刘昱真是尴尬到姥姥家了,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多挣钱,不能再这样让女孩子给自己买这买那了,更加不能拿人家的钱“给”人家买东西。 大福首饰在华人世界享有很高的声誉,在华冠商城也开了分店。 俗话说,店大欺客,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里的营业员天天跟黄金珠宝打交道,认识了不少贵人,潜意识中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对于到这里来的顾客,她们的眼睛很毒,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土豪还是**丝阶层。 今天豫省老板的公子周少来店里考察市场,大家争抢着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听说以前有位漂亮的女营业员,被这公子哥看中了,直接调到省城店里上班,还给她买了套房子。 要是能傍上周少,哎哟喂,那可不就一步登天了嘛,再不用苦巴巴地在商场里赔着笑脸伺候有钱人了,伺候好周少一个人就行啦。 几个女营业员打起精神,注视着进来的顾客,分辨哪些是真来消费的,哪些是来消遣的。 真顾客过来,那必须得热情似火地迎接;对于那些打酱油的,不必理睬,否则就会被他们絮絮叨叨地问个没完,很浪费时间的。 肖琴和刘昱一进来,当即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王姐,这两个人怎么样?”一个小姑娘悄悄地向前辈取经。 “呵呵,没戏,女孩气质很好,看起来是家底丰厚没错,可惜后面的男人不行,是个吃软饭的。”王姐回道。 “王姐就是高。”小姑娘冲王姐直竖大拇指,赞道:“这下我不用白费功夫去撩这俩人了。” 肖琴在柜台前面转悠着,没一个营业员到跟前来搭话,刘昱满手都是衣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肖琴忽然在一个玉坠前面停下脚步,弯下腰贴着柜台仔细地看,这是一款白如羊脂的弥勒佛,隔着玻璃都能看出来那玉色透着温润。 奇怪的是,别的首饰都有价格标签,唯独这个弥勒佛没有。 刘昱也看到了弥勒佛玉坠,心中一动,柜台里有众多的金银玉石翡翠,唯独这个玉坠中有淡淡的灵气发散,在首饰堆里显得鹤立鸡群。 肖琴大声喊道:“服务员,过来一下,这个玉什么价格?” 她早就不耐烦了,那些营业员要么远远地站着,要么热情洋溢地接待着珠光宝气一看就有钱的顾客,肖琴一肚子火已经冒到嗓子眼了。 王姐距离这里最近,看到肖琴手指弥勒佛玉坠,眼皮一耷拉,说道:“那个啊,不卖。” “你这个服务员说话这么难听?不卖摆在这里干啥?” “摆在这里的东西,一定要卖吗?我坐的椅子也在这里摆着呢,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椅子什么价格?嫌我说话难听?你去央视听相声啊,又好听,又高雅,还有教育意义。”王姐理直气壮地回答。 几个营业员在旁边听了佩服不已,心里却暗暗说道,“千万不能跟王姐吵架,这人的嘴厉害着呢。” 肖琴平时哪跟这样的市井女人打过交道?一下子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刘昱。 周围逛商场的吃瓜群众一看,哟,有人吵架了,都三五成群地拥了过来,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吵架,是好事,情绪不满的人,通过吵架可以发泄掉负面情绪,还能给围观的吃瓜群众示范教学,免费送给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昱必须要替肖琴出头啊,要不然也太不爷们了。 他挤到前面来,王姐也看见他了,却像是根本没看见,还故意昂起了头,振奋起精神,准备打一场硬仗,杀鸡给猴看,让手下的这些小丫头们长长见识,以后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尾巴夹紧点。 关键时刻,刘昱怂了,紧张地用提着各种衣袋的手,拉了拉肖琴,小声道:“琴子,她说的对,摆在这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卖的。”说完,还讨好地冲王姐挑了挑眉毛。 吃瓜群众一片大哗:“这个小白脸忒不中用了吧?” “我靠,是爷们吗?上去跟她干,还能怕个女人。”看戏的,永远不嫌事大。 肖琴愕然地看着刘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心里直嘀咕:“这还是我喜欢的小男人吗?不会这么胆小怕事吧,要说,他以前不这样呀?” “比如,这位大姐,双下巴,肚子比胸大,瘟神一样的,在这里坐着,也算摆在店里了,你能说是卖的吗?纵然是卖,谁敢买啊,拿回去,准保把邻居吓得都搬家。”刘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众人这才明白小伙子的先退后进,嘴还那么毒辣,起着哄地笑起来。 肖琴也明白了刘昱的意思,心中暗骂:“流氓”,表面上赞许地一笑,给予刘昱精神上的鼓励。 王姐跟别人骂架,向来都是赚便宜的,今天第一个回合就吃了大亏,这小子骂人够损的,尼玛,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王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谁的裤裆烂了,露出你来?你个小王八犊子,也就是个吃软饭的货色,天底下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不一头栽进粪坑里淹死算了,还有脸来这里跟老娘叭叭叭地。” “你还别说,我真就掉粪坑里了,愣是没淹死,我低头一看,身下边有你这个航空母舰,把我肚子里八二年的老痰都恶心出来了。我能站在这里跟你吵架,这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呐。”刘昱一脸真诚,打躬作揖的,做足了感谢恩人的样。 “卧槽,这小子是骂街高手啊,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 “八二年的老痰是重点,赶紧划下来,考试要考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装死还是真死 听着吃瓜群众叽叽喳喳的议论,王姐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指着刘昱,结巴道:“你,你,你……”一头栽到柜台上,手足抽搐,口吐白沫。 “王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刚刚还对王姐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小姑娘,忙不停地晃着王姐。 “不好了,王姐被人骂死了。”一个营业员慌慌张张地往楼上的办公室跑去,这里出了人命,一定要赶紧通知周少。 “乖乖,以前都说诸葛亮骂死王朗,还以为罗贯中吹牛呢,今天看到这个年轻人骂死泼妇,我真信了,人是可以骂死人的。”吃瓜群众一片大哗,还有几个生怕刘昱跑了,自发地堵在他后面。 己方骂战胜出,肖琴还沉浸在小激动中呢,现场局面就失控了,她也开始担心起来,悄悄地问刘昱:“你真的把人骂死了?” “我哪有那么厉害,她是急火攻心,一口浓痰上不来,加上有癫痫的痼疾,就出现了这种局面。”刘昱脸不红,心不跳,毫无惧色,因为他已经看出了泼妇的病情。 “那就好。”肖琴稍稍地松口气。“即便是这样,人家要是讹上我们,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你是干什么的?”刘昱横了肖琴一眼,心说你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让开,让开。”几个保安从楼上下来,粗暴地用手扒拉着吃瓜群众,后面跟着一老一少。 年轻的这个油头粉面,穿戴得精致时髦。老的穿一件对襟唐装,眉毛上有个又粗又深的刀疤,很是显眼。 “怎么回事?还有人敢到我这里砸场子?”油头粉面的声音阴狠,听其音可知此非善类。 “周少,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就他,骂死了王姐。”一个细皮嫩肉的营业员直指刘昱,话音里带着刻意地娇嗔。 周少看向刘昱,这么个小白脸不像有那么大的能耐呀。 视线转到旁边的肖琴身上,周少眼睛猛地一亮,略作思索便即收敛神情,冷厉地说道:“说吧,怎么回事?我的人死了,你们是要负全责的。我已经通知了警局,他们马上就到。” 他这样一说,肖琴心里反倒放下了一块石头,不怕他报警,就怕他不报警。 “哦,周少好护犊子啊,也不问问原因,就要我们负全责。”周少猥琐的眼光,刘昱看得清楚,明白这家伙的小算盘。 “来的就是客,这是开店的规矩,你们的服务员素质低下,阴阳怪气地嘲笑顾客,我想请问下周少,你们大福珠宝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刘昱声音不大,但暗地里地用上了御寇玄经,声音带着穿透力,钻进每个人的耳孔。 大福珠宝财大气粗,对待打酱油的顾客从来没给过好脸色,来置办结婚用品的乡下人和城里的工薪阶层,在这里可没少被挖苦,就是花钱买了东西,也比富人买的价格高,还要被营业员耻笑。 刘昱的话激起了围观群众的共鸣:“这个大福珠宝,服务素质就是差,上次我表姨结婚在这里买首饰,被坑了。” “是啊,我家邻居花一万多买了个钻石戒指,到省城走亲戚,想显摆显摆,结果人家说三千就能买,真坑啊。” “最主要那些服务员都是付死人脸,好像谁欠她们过夜钱一样,天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 “给谁看?给那些有钱的人看呐,那些有钱人过来买首饰,这些死人脸服务员笑得多灿烂?” 人们刻意大声说话,就是要让周少听的。惹了众怒,周少也感觉被动,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眼光恶狠狠地扫向店里的营业员,狠不得把她们痛扁一顿才开心。 营业员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敢触少东家的霉头。 周少转转眼珠,有了计较,笑道:“很感谢各位反应的情况,以后我会大力改善服务环境,把不尊重顾客的员工统统辞掉,争取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又道:“只是这位小兄弟把我的员工骂死了,总要有个交待。” “没死,是她在装死。”刘昱回答道。 “你说她是装死,我看她是真死,不如这样,你把她救过来,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事情过不过去,对我来说无所谓。不过,”刘昱道:“这人患有癫痫,救醒也容易,但要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患有癫痫?你放心,等她一醒,我马上就辞掉她。”周少做了保证。 刘昱示意小姑娘用手捧住王姐的头,然后抡起巴掌噼里啪啦地扇了起来。 几巴掌下去,脸就肿成了猪头,几个营业员吓得闭着眼,缩着头,不敢看王姐惨状。 周少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姐的死活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在等结果,就等刘昱救不醒人的时候,那才真是好事到了。 “乖乖,她这癫痫还是痼疾,我在想,是不是踹几脚好些?”刘昱朝肖琴挤挤眼。 肖琴知道,这是刘昱在帮自己出气。现在气是出了,她又同情心泛滥起来:“别折磨她了,快点把人救醒吧。” 肖琴对刘昱极其信任,川淅医院给病人招魂一幕,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好,听你的。”刘昱伸出食指,按上王姐人中,同时送出一丝真气。 王姐一醒过来就打算先吐口浓痰,嘴刚撮起来还没用力,早被刘昱一眼看出,手指一扒拉她的下颚,那口浓痰又咕噜噜地咽了下去,成功地完成了出口转内销的任务。 众人看得清楚,暗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果然敢出头的都是硬茬子。 王姐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刘昱,正要接着骂,却意外地听到周少阴冷的声音:“小王,收拾你的东西,马上去办公室办理辞职手续。” 王姐大吃一惊:“周少,我一心为工作,你可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啊。”又哭哭啼啼地央求:“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一个保安上前抓住王姐的胳膊,轻轻地一捏…… 一声尖叫过后,王姐学得乖巧了,抹抹眼泪,哽咽道:“我这就去办手续。”临走,还不忘怨毒地剜刘昱一眼。 “没事了,”刘昱展开胳膊拥着肖琴,温柔地说道:“我们走。” “慢着,刚才我听说,你们是想买这块玉弥勒佛。”周少拦住了刘昱,皮笑肉不笑地道。 肖琴道:“我只是想问问价钱,问题是你的服务员狗眼看人低,非但不说价位,还要挖苦我们。” “那我现在来告诉你价位,这块玉石弥勒佛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你能看中这款,真是眼光独到。这样吧,既然美女看中了,我也不多要,一口价,五十八万元。” 看到肖琴的脸色慢慢凝重,周少面露得色。 周少开的这个价,并不算高,这不是说他有多诚实,而是在川淅这个落后的小县城里,能拿出几万买首饰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一把掏出几十万买首饰的,就算在省城,他也没遇上过。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看这对男女吃了瘪,才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其实下一步的行动呢,就是想办法哄这个女人上床,要是能得手,啧啧,少活两年都愿意,谁让她长这么漂亮呢,还有那身材,更是……火辣得不得了。 刘昱偷偷看了肖琴一眼,见她面露尴尬,心里一阵难过,再次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挣钱。 “卧槽,别骗我了,那么小小的一块石头,就要五十八万,你是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唬我们的吧?” 刘昱边说,边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争取拉几个同盟来壮大声势。 无奈那些人都拿出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投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羊脂玉是和田白玉中最好的品种,温润细腻白如凝脂,这个玉坠的真假,我们点个蜡烛一试便知。”刀疤老男人本来全程静默,听到刘昱的质疑才上前开口。 他掏出钥匙,打开展示台,小心地取出玉坠,点燃蜡烛,凑了上去。 跳跃的烛光之下,白色的玉石弥勒佛微泛黄意,散发柔和光晕,边缘更是粉雾弥漫,如梦似幻。 众人一片惊呼,今天免费上了一堂玉石鉴定课,茶余饭后更是增添了许多谈资。 刘昱也不由得开口赞道:“果真是好东西。” “只是不知道,我这个东西和它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 刘昱把数个衣袋堆放在柜台上,腾出手,作势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捂得严严的,谁也看不见他手里到底有什么。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刘昱这番做作,成功地把在场大多数人的眼球吸引到他手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刀疤老男人姓胡,是国内珠宝玉器界的一位大师级人物,因为眉毛上的这个疤,被业内人士称为胡疤。 他目前任职大福珠宝的特级顾问,这次是陪同周少来豫省看行情的, 胡疤淡然瞧向刘昱的眼睛,选择性地忽视了他手上的动作,说道:“这个玉坠的品级之高,在国内市场上并不常见。比它更胜一筹的玉,不是没有,但想必不会在你手里。” “话不能说满,如果我就是能拿出来更高级的玉呢?”刘昱反驳道。 不等胡疤回答,周少笑嘻嘻地说话了:“我们不如来赌一把。” “假如你手里的东西,比这个玉佛值钱,你们可以马上离开,我也不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不过,如果你是随便拿个啥出来忽悠的,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走,这美女留下,陪我吃吃饭,到宾馆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哈。” “放肆。”肖琴勃然变色,伸手就往腰里摸,一摸才想起来穿的是便服,没带武器。 刘昱又冲肖琴挤挤眼,意思是“稍安勿躁,一切有我”。 “我们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的,在川淅这个地盘,还轮不到你做主,打赌就要公平合理,”刘昱道:“我要是赢了,你得爬在地上学狗子叫上几声,其余的赌注不变,怎么样?” “混蛋,你什么时候能替我做主了。”肖琴气得跳起来。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刘昱说话的语气转为霸道,声音中带上了威压,肖琴突生恐惧,不再多言。 刘昱痛快地应下赌局,周少反而心生犹豫,他看了看肖琴,真是个漂亮的女人,舍不得就此放弃,又看看刘昱,一副标准的**丝形象,听说还是个吃软饭的,能拿出什么宝贝来? 周少料定自己有赢无输,便说道:“好,就依你,亮出你的宝物吧。” “且慢,我的宝物亮出来之后,怎么评判价值多少?总不能你随便说说就算数了。”刘昱是先小人后君子,这种事不能不防。 “胡顾问在珠宝玉石界是响当当的人物,就凭他的名头,也不会徇私舞弊。这次就由他来品评。”周少推出了胡疤。 “放心吧,小伙子。”胡疤也加上了保证:“如果你对我的评价不信服,我们可以再拿到省城珠宝鉴定中心,找专家做鉴定。” 吃瓜群众个个摩拳擦掌,今天真是好戏连连,难道这个年轻人手里真有好东西?不可能呀,一个**丝,能随身携带价值几十万的宝物?又开始为肖琴惋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眼看就要羊入虎口了啊。 “好,我相信你。”其实,刘昱根本没把他们的承诺当回事,他对自己手里的宝贝充满了信心,“看清楚了,这也是块羊脂玉。” 刘昱手中出现了一块比玉石弥勒佛还纯净的羊脂玉佩。 这块玉佩的整体造型是一个线条古拙的夔龙,双面镂空,整体弯弯如一座虹桥,龙囗大张、椭圆眼,额上有角,向后曲伸,回首卷尾,气势十足,仿若随时就要破玉而出。 胡疤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他呆愣片刻,突然大声喊:“快拿放大镜来。” 立刻有人火速递上了放大镜,胡疤接过来,凑近刘昱的手,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纹理,脸上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胡疤的反应让周少忐忑起来:“胡叔叔,他的玉佩是假的,是吧?在地摊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快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周少,认输吧,咱们的玉,三个也比不上人家的这一个。”胡疤摇头叹气。 “不可能,不可能,胡叔叔,你看错了,对,你一定是看错了。”周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神经质地叫着,却没注意到胡疤的脸色已经变了。 “是吗?那只能怪我人老眼花了,你们周家以后就别找我了。”胡疤摞下这句话,转而恭敬地向刘昱问道:“先生,您能告诉我此物的出处吗?有没有卖的打算?” “出处无可奉告,至于卖不卖,嗯,你打算出什么价钱?”这块玉佩取自于陶朱公地穴,八成是吴王夫差赏赐给西施女的,这个出处打死都不能说,刘昱只是好奇它价值多少。 “我出二百万,只要您同意,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交易。”胡疤露出了热切的目光,他认为这个价格足以打动刘昱。 “谢谢你的鉴定,我不能卖,因为,这是我送给美女的礼物。”刘昱说着,把玉佩送到肖琴手里,笑道:“琴子,接受我的些许薄礼吧。” 边上的吃瓜群众晕倒一片,二百万的东西,还是薄礼,这真是限制了老百姓的想像力。尼玛,这人咋会是**丝呢,分明就是土豪家族的公子,微服出来游戏风尘的吧。 肖琴早已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个坏蛋是从哪里搞来的?是不是偷挖了古墓?对,绝对是这样的。不过眼前不能揭穿他,等离开这里,再好好审问一番就是。 正当周少纠结如何才能避免爬在地上学狗叫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他期盼已久的声音:“闪开闪开,警方办案。” 周少顿时有了底气,猛挥着手喊道:“唐少,快点过来。” 唐伯龙手提警棍,带着几个心腹,耀武扬威地拨开人丛,走了进来,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回事?” “唐少,这可是在你地盘上,今天这俩人到我这里来砸场子,你要严格处理才好。”唐伯龙去省城游玩,周少为了接待他,真是没少花钱,这次出了事,正是用到他的时候。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唐伯龙说得义正辞严,特别是说到“坏人”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周少的手往刘昱那里一指,唐伯龙心里就是一咯噔,怎么又是这个瘟神? 好在这次自己并不是单独一人,而是带了好几个手下,还怕制服不了他?想到这里,唐伯龙挺了挺腰,问道:“姓名?籍贯?身份证号码?” 刘昱看不得唐伯龙装逼,没好气地答道:“这些你都知道了,还问个毛啊?” “哼,别以为肖琴护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告诉你,这川淅还是我唐伯龙的地盘。”唐伯龙一激动起来,就把叶刚临走时的交代忘了个干净,叶刚清楚地告诉过他,千万别惹刘昱。 “哟喝,唐大队长这么牛,看来黄局长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了?”肖琴本不想跟他照面,一直低头躲着,不料他竟然这么嚣张,实在看不下去了。 “啊?是琴子,你怎么在这里?”唐伯龙这才看到身穿便衣的肖琴,连忙套起了近乎。 “说话有分寸点,当着我男朋友的面喊我琴子,我跟你没这么熟好不好?”肖琴说着,主动地挽起了刘昱的胳膊。 “原来你们认识,真是一场误会,我请客,今天晚上咱们去酒楼吃饭。”周少腆着脸上前,打起了圆场。 “可别介,咱们的赌约还没完呢,刚才都说了,你要是输了,就得在地上学狗叫,这话大家听见没有啊?”刘昱扬声问道。 “听见了,快点学吧。”有吃瓜群众大声附和。 “周少,你们有什么约定,就快点完事了吧。”唐伯龙恨不得踹周少两脚,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巴巴地赶来受屈辱。 “啊?唐少,你怎么不向着我?”周少惊叫,肚子里暗骂唐伯龙,老子管你吃,管你喝,还管你泡小妞,到了你的地盘,竟然不帮我说话。 “你们私下的赌约,只要不违法,就不属于我们警方管辖的范围,愿赌服输,老弟,你就认了吧。”唐伯龙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地方,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好,好,我学,我学还不行吗?谁叫老子赌输了呢?”周少说着,往地上一趴,“汪汪汪,汪汪汪”地叫了几声,脸涨红得像猴子屁股一般。 “好了,我们该走了,琴子,走。”刘昱双手拎起几袋衣服,夸张地举了举胳膊肘,让肖琴挎上来。 肖琴小鸟依人地偎到刘昱身边,挎着他的胳膊,俩人一起步入电梯。 “周少,你惹谁不好,偏要惹到她,幸好她没有给你发飙,要不然你死得更难看。”唐伯龙事后诸葛亮地数落着周少。 “那男的是谁?”周少此时还是认为刘昱很厉害,肖琴不过是个富家女罢了。 “男的不算啥,那女的名叫肖琴,是我们川淅特警队队长,号称霸王花,最是霸道不过的。你说,这次你是不是踢铁板上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章 不是盗墓贼 刘昱和肖琴不敢再继续耽搁,快步出门上车,二人刚坐好系上安全带,就听到车门传来有规律的轻叩声。 透过车玻璃看去,胡疤弯着腰,一脸微笑地站在车门外。 刘昱打开车窗,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胡疤的态度很诚恳,说话时看着刘昱的眼睛。凡是能直视别人双眼说话的人,心里基本上没有鬼。 “没关系,你是手艺人,靠给东家掌眼,买卖珠宝吃饭,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刘昱对胡疤倒没有成见,刚才鉴定玉佩的时候,胡疤能公道说话,说明其人品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谢谢您的谅解。我跑来是想给你们提个醒,那个夔龙玉佩价值很高,周少很可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要小心他暗中下手。” “在川淅,还不是他周少撒野的地方。你是周少的人,怎么会跑来给我提醒?”刘昱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事情已经了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生,有道是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还是提防下好些。我并不是周少的人,按过去的说法,我只是大福集团的客卿而已。他们巧取豪夺的做生意方式,我一向持反对态度,从不参与其中,这也是我始终不能进入大福集团核心的重要原因。”胡疤没有隐瞒,直说了自己和大福的关系。 胡疤的这番话令刘昱改变了想法,他从肖琴的车上取出笔,写下自己的传呼号码,递了过去,“谢谢你的提醒。我们相互留个联系方式吧。” 胡疤双手接过,拿出张烫金名片递给刘昱,道:“刘先生,以后若是有需要,随时call我。” 跟胡疤道别之后,肖琴就是一脚油门踩下,直接把车开回了警局,带着刘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上了车,肖琴就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刘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怀揣着这么贵重的物品,却一直表现得没有钱,让她误会了自己? 问题是自己也不知道这东西那么值钱,要不是今天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说啥也不会从须弥戒指里取出来夔龙玉佩。 刘昱的性格就是,你不搭理我,我自认理不亏,也就不会主动搭理你,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主动和肖琴说话。 刘昱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偷眼看去,肖琴双肘支着桌面,双手插进了发丛。很显然,她的内心也在纠结中。 刘昱本想张嘴,但自尊使他欲言又止。 “刘昱,看着我的眼睛。”半晌,肖琴终于说话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直视着刘昱。 刘昱抬起头,和肖琴对视着,丝毫没有躲闪。 看到刘昱的眼神清澈,肖琴叹了口气:“刘昱,我很看重你,但你不该,你不该去盗墓啊。” 刘昱被肖琴的严肃表情逗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啥?盗墓?我去盗墓?你别搞笑了,我刘昱可是四有青年,那些鸡鸣狗盗的事和我不沾边的。” “那你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你的传家宝,也别告诉我,是观澜婆婆给你的。”肖琴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刘昱真是个盗墓贼,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眼光就这么渣,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盗墓贼? 刘昱站起来,温柔地摸了把肖琴的头发:“琴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个东西的来历,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记住一点,我刘昱做事光明磊落,永远不会做小偷小摸的事。” 肖琴攥住刘昱的手,抬起头来,道:“刘昱,谢谢你的礼物,这礼物太贵重了,你收回去吧,我收受不起。” “说傻话了吧?送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送我衣服啥啥的,我说什么了吗?别说这点东西,以后我刘昱有本事了,挣来多少都是你的。” 年轻人,在朦胧的爱中,总是把话说得满满的,尽管很多人知道,这些许诺,最后很少是能兑现的,但还是乐意听。肖琴也不例外,沉醉在刘昱的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 肖琴感动得一塌糊涂,看刘昱的眼神也有些痴迷起来,如果刘昱此时提出点要求,比如抱抱亲亲什么的,想必她是不会拒绝的。 “嗡嗡嗡”刘昱的传呼机震动起来,拿起一看,惊道:“我们都玩好几个小时了,家里人催我回去,今天晚上家里有重要的事。” “等一下,等我开车送你回家。”肖琴打开办公室的保险柜,无比珍惜地把那块夔龙玉牌放了进去。这东西如此贵重,带在身上,稍有点闪失,会让人后悔死。 等刘昱下了车,肖琴从车窗将衣袋扔给他。她不便参与刘昱家事,独自开车走了。 肖琴心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从刘昱出手那么大方的角度来看,自己在他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现在还是高中生,我要是和他处朋友,别人会不会笑我是老牛吃嫩草?哎呀,瞎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肖琴脸蛋发烫,嘴角满是笑意,冲着车内后视镜里面的自己,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忽然,车前面有个骑自行车的人,车把乱摆,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直撞向肖琴的车头。 “吱嘎”一个急刹车,肖琴惊出一身冷汗,但那人还是被撞出去老远。 肖琴赶忙下车,走到那人跟前,发现他胳膊上,头上都是鲜红的血液,人也是大口地喘着粗气,朝着肖琴伸出血手,断断续续地道:“快……快……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一个平头青年踩着滑板路过,看到地上伤者,惊呼一声:“哥哥,你怎么被撞了?” “怎么?你是他弟弟?赶快抬着他上我的车,我们送他去医院。” 平头青年连连点头:“好,好。”两个人架着伤者放进切诺基的后座,平头青年坐在了副驾位置。 肖琴关上车门,按了按喇叭,就想发动车子,不料胳膊突地一麻,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 她觉得最近的工作很累,好像自从认识刘昱以来,就加大了工作担子,从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唉,啥也不管了,先休息会再说吧。 肖琴的眼皮好像灌了铅,再也抬不起来,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过了几分钟,这辆切诺基再次轰鸣着发动起来,飞快地向城外驶去。 刘昱回到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林听海正忙着端菜,看见刘昱回来,先是表现出激动,然后白了他一眼,娇声道:“大忙人回来了啊,现在吃个饭都要让人喊了。” “哪有,我这不是出去办了点事吗?你坐下,我来端菜。”刘昱捋了捋袖子,就要进厨房。 “得了吧,菜都端完了,你还假积极个啥?还说出去办事,作为一个学生,有比上学更重要的事吗?你倒好,天天连学校都不去,还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老实交代,是不是泡美女去了?” “哪有,奶奶不是让我休息几天吗?咱做孩子的,要听家长的话,对不?哎呀,奶奶去哪了?”刘昱赶忙岔开话题,女人的第六感觉最灵,说不定已经感觉到自己刚才和肖琴在一起了。 “找我呢?”观澜婆婆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纪天荣跟在后面。 “都坐下,今天咱们难得吃顿团圆饭。”观澜婆婆吩咐道:“刘昱,去把酒柜里的茅台打开,你们两个男人喝杯酒吧。” “好咧。”刘昱乐颠颠地跑到酒柜前,从里面取出那瓶八二年的茅台,他早就眼馋这酒了,要不是不好意思偷喝,哪能让它放到今天? “素清,咱们娘两个喝点椰汁吧。”观澜婆婆今天喊了林听海的法名。 林听海脆声答应着,偷偷地跟刘昱对了下眼色,俩人都觉得今天这个晚餐有点不一样。 刘昱给纪天荣斟满一杯酒,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纪天荣率先举起酒杯:“来,二位女士,刘昱,咱们四个碰杯。” 四个杯子碰得乒乓作响,纪天荣一饮而尽,咂摸下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观澜撇了撇嘴:“老纪这是收人家的广告费了?吃个饭还不忘帮人做广告。” 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吃菜,吃菜,尝尝我老人家今天烧的糖醋黄河鲤鱼,味道如何?”纪天荣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夹菜。 刘昱掂起筷子,蘸了蘸红亮的汤汁,放在舌尖上轻嗍一口:“酸甜适中,好。” 林听海有样学样地用筷子蘸汁,也尝了尝,连呼好吃,用公筷夹了块鱼给观澜婆婆,又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碗里。 刘昱拿筷子夹鱼肚子上的肉,明明夹下来的应该是一整块肉,然而,当鱼肉被夹下来的那一刹那,裂成了两瓣。 “这鱼肉里,怎么有淡淡的离愁?”刘昱举着筷子,双眉轻蹙。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辈子的积蓄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同时面露惊讶,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林听海咂摸着鱼的味道,大呼“太好吃了”,听刘昱这么一说,用胳膊肘子碰了碰他:“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比公冶长还牛啊?” 公冶长是孔子的弟子,以懂鸟语而闻名,但那也是因为听到了鸟的叫声,才会明白它的意思。而刘昱吃了已经做熟的鱼,就能明白做菜人的心绪? 纪天荣也夹了块鱼肉,细嚼慢咽地品味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问道:“你是从哪尝出来鱼肉里有离愁的,说来听听。” 观澜婆婆满心喜悦地看着刘昱,这个捡来的孙子,处处都给人惊喜。如果没有他的撮合,自己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单相思了。 青丝熬成白发,行将就木的年龄,居然还能享受鱼水之欢,还年轻了几岁,这都是乖孙子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这会子吃个菜,他都能品出离愁来,究竟这孩子是有着怎样的天赋? “那我就说说吧。”刘昱又夹了一块鱼肉,说道:“纪爷爷,这黄河鲤鱼是华夏四大名鱼之一,与淞江鲈鱼,兴凯湖鱼、松花江鲑鱼并称。” “俗语说‘洛鲤伊鲂,贵如牛羊’,洛鲤又叫龙鲤,金鳞赤尾、体型梭长,这说明纪爷爷为了安排这顿晚宴,很是花费了功夫。” 纪天荣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很为刘昱的博学而高兴,但他还是想听离愁之说的缘由,作为一个资深的烹饪达人,深知能从食物中品出人生五味的境界不凡。 林听海双手托着腮,静静地听刘昱白话。 刘昱看到大家都专注地看着自己,更是刻意卖弄:“黄河鲤鱼肉质鲜美细嫩,无论清炖、红烧,还是糖醋,都是上等菜肴,但有一点,做鱼前必须先去掉鱼的腥筋,否则做出来的鱼,都会留有黄河底的土砂味道。” “哇塞,你好厉害哦,这些你也懂,以后我要跟你学厨艺。”林听海两眼放光,暴露出吃货本色。 “我已经抽取了腥筋,你们吃到土腥味了?”纪天荣有点不甘心,看向观澜婆婆,刚才抽腥筋的时候,还给她显摆过呢。 “是呀,我在跟前看着抽的,抽了两根腥筋呢。”观澜婆婆夫唱妇随,帮纪天荣背书。 “我知道你抽取了腥筋,但你心有忧思,一根抽取的比较完整,另一根应该断了一截,大约有四分之一吧。表面上吃不出来,但仔细品味,还是有淡淡的土腥味。”其实,这是刘昱达到了御寇玄经的一重境界的缘故,对外界事物的观察分外敏锐,他接着分析道:“纪爷爷现在万事顺遂,之所以心神不宁,只能是因为与人离别在即,所以我尝出了离愁。” “还真被你说对了,哎呀,你这孩子可不简单。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啊?”纪天荣此时也想到了刘昱经历雷劫之后的进益,因为林听海在,所以只能打哑谜。 “嗯。”刘昱点了点头。 林听海好奇心突起,一把拉住刘昱的胳膊,摇晃着追问:“啥原因?快告诉我。”。 “暂时保密。”俩人离得那么近,能清楚地看到林听海鼻尖上泌出的细密汗珠,真想伸手刮一下她的小翘鼻,但碍于两位老人在跟前坐着,刘昱只得强自按捺住了。 “素清,别闹了,听纪爷爷说话。”观澜婆婆也知道刘昱不方便说,故此岔开话题。她喜欢叫林听海的法名,因为这孩子目前的心思虽不在道法上,将来却必定会在道法上有所建树,更何况现在有了刘昱,不想成功都难。 “好吧。”林听海撇了撇嘴,一本正经地端着架势坐好,却从桌子下面伸出指尖,去掐刘昱腿上的肉。 哪知道刘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早早地就埋伏好了,等她的指尖刚碰触到刘昱的大腿,刘昱就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 林听海大囧,想抽回手,偏偏抽不出,假做凶狠地瞪了刘昱一眼。 刘昱正襟危坐地等着纪天荣说话,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根本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孩子,我和你奶奶,为了工作和事业,忙了一辈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现在,我们两个想明白了,也该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打算出去旅游一番,到各地走走,看看华夏的大好河山。”纪天荣边说,边看着两个后辈的表情:“你们两个觉得怎样?” “早就该这样,你们这代人,为国家,为组织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到了这个年龄,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我举双手赞成。”刘昱把一只手举得老高表示支持,另一只手还是紧捏着林听海的小手。 “我也支持,你们二老放心吧,我在家监督着刘昱,不让他胡来。”林听海横了一眼刘昱,也举起了一只手。 “嗯,全票通过。”纪天荣很开心,当时俩人商量的时候,观澜还怕刘昱不开心。现在连那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没了。 “孩子,奶奶有些话要跟你唠唠,”观澜婆婆交代道:“过些天没事了,该去上学,还是去上学吧,总比在家里闲着好。不要和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也别再和那些下九流的人沾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 “奶奶,你放心,我保证做到。”刘昱把胸口拍得啪啪响。 观澜婆婆掏出个存款折,递给刘昱,“这里面还有万把块钱,留着做你的生活费吧。” 刘昱赶紧双手伸出去推辞:“奶奶,你们出门旅游要花钱的,这些你们带着,家里有吃有喝的,我不需要钱。” 林听海的小手得以解脱,趁机狠狠地掐了刘昱一把,刘昱“啊”地一声叫,林听海行云流水般地撤回了手,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根本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观澜婆婆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被蚊子咬了一口。” “这个季节了,哪还有蚊子?” “这季节是没有公蚊子了,但还有些母蚊子会出来咬人。”刘昱的手在桌子下面扎好架势严阵以待,倘若林听海胆敢再来侵犯,管叫她有来无回。 林听海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只在肚子里暗骂:“死刘昱,臭刘昱,你才是母蚊子,不对,你是人妖蚊子。” 观澜婆婆还想再问,却看到纪天荣朝自己直挑眉,嘴还大力地努向林听海那边,猛然明白了这两个年轻人打的嘴官司。 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观澜婆婆决定继续“没发现”孙子和徒弟的小动作。 “刘昱,这折子,你还是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我和你纪爷爷一起旅游,哪能花到我的钱?”观澜硬是把折子塞给了刘昱。 纪天荣笑道:“是啊,我攒了一辈子的积蓄,都归你了。” 观澜脸蛋倏地红了,表情也变得极不自然。 “师傅,纪爷爷攒了多少积蓄?都给你了吗?快告诉我们。”林听海还是小女生,哪能听得懂成年人之间的言外之意,还傻乎乎地打听着。 观澜婆婆脸更红了,硬生生地岔开了话题:“素清,我们不在家,你要好好看着刘昱,要是他不听话,你就给我打电话,告他的状。” “好。”林听海乐得手舞足蹈,就像得了皇帝赏赐的尚方宝剑一般。 “滴滴滴,滴滴滴。”刘昱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他歉意地离开餐桌,走到客厅电话机跟前,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是刘昱吗?”里面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你是谁?怎么有我的call机号?”刘昱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对方很沉住气,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 “哈,别逗了,我还是个学生,哪来的女人,我正在吃饭,没时间跟你玩,拜拜。”刘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人在跟他恶作剧,但也不排除是大福珠宝的周少在捣乱,他之所以要挂掉电话,是想以退为进。 “等一下,”对方果然沉不住气了:“你能把价值二百多万的玉佩送给她,能说她不是你的女人?” 刘昱心里一咯噔,难道是肖琴出事了?不可能吧,她是特警队长,长年的特殊工作,使她保持着野兽一样的危机感,怎么会被人抓走? “不说话了?不能故作镇定了吧?哈哈哈。”对方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要听到她的声音。”刘昱握紧了拳头,作为男人,他最不能容忍这个,以女人来胁迫自己,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刘昱,别过来,他们都是疯子。刘……”话筒里传来肖琴微弱的声音,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拖到一边去了。 “听到了吗?是不是你女朋友?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对方的语气活像个得志的小人。 “你想怎么样?说说你的目的。”刘昱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不想惊动爷爷奶奶,这件事,自己完全有把握应付。 “把那个玉佩拿过来,还有,不要报警,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等着给她收尸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 英雄救美 对方又说了接头方式,最后还是郑重警告:不许报警,必须一人过来。 挂了电话,刘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绑架肖琴的,肯定是周少的人,别人不会知道如此多的内情。 胡疤了解周少的脾性,才及时发出善意的提醒,可惜自己没有在意,才给了周少可乘之机。 也幸亏肖琴没有把玉佩带在身上,否则难保他们不会杀人灭口。 “好吧,既然惹到我头上,我就得做点什么,让你后悔来川淅。”刘昱发着狠打定了主意,先在客厅里对着窗玻璃练习了几次微笑,感觉到表情正常了,这才走回了餐厅。 “又是在跟美女聊天吧?”刘昱笑容灿烂,林听海看着心里酸溜溜的,说话都带着刺。 “当然,”刘昱把头仰得高高的:“我长这么帅,约我谈心的美女海了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瞧瞧?” “切,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林听海索性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桌子上的菜。 “奶奶,纪爷爷,我朋友叫我出去见个面,很快就回来。”刘昱露出八个牙齿的微笑,请示两位老人。 “嗯,去吧,注意安全。”观澜婆婆微笑着说道,纪天荣也点头致意。 刘昱按约定的地点到了一处僻静的街道,没几分钟,前方不远处一束眩目的灯光直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刘昱拿手背挡着眼,朦眬中看到从车窗里伸出来一个光秃秃的人头,问道:“你是刘昱?” “我是刘昱,如假包换。”刘昱镇定回答。 车上下来俩人,都是光头,把刘昱身上摸了个遍,然后冲开车的竖了个v,拿出个头套来,给刘昱戴头上,推着他上了车。 尽管刘昱肚子里的火都快要压不住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全程配合。 车子发动起来,向前驶去。虽然无法看清车的形状,但刘昱敏锐地感觉到,这还是肖琴的切诺基。这辆车已经坐过几次,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三人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子。约莫过了个把小时,车子停在某个地方,有人打开了车门,刘昱被一脚踹了下去。 几束车灯从不同的方向照射过来,被摘下头套的瞬间,刘昱就意识到,自己处于对方的包围圈中。 “肖琴在哪里?”刘昱沉声问道。 “哈哈,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一个冷冷地声音嘲笑道。“东西呢?拿出来吧。” “别当我傻,我先把东西拿出来,让你们一把抢走,我是人财两空。这种把戏,电影上演得多了,别骗我老实人。”刘昱讨价还价:“先让我见到肖琴,再说东西的事。” “你小子还不傻啊。”说话的是个青皮壮汉,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其中一辆小车的车门打开,肖琴五花大绑地被推了过来。一个光头揪着肖琴的后脖领子,把她嘴里的破布抠出来,被肖琴啐了一口吐沫。 光头没生气,伸长舌头去舔嘴唇上的唾液,猥琐笑道:“美女的吐沫就是香,等老大把你赏给我们,哥几个让你好好享受下人生的快乐。哈哈哈。” 肖琴气得发抖,含着泪喊道:“刘昱,谁让你来的?快走啊。” “走?人都到这里了,还能走得掉吗?”青皮信心十足地道:“少废话,人你也见到了,一根毛都没有动她的,我们只求财,把玉佩拿出来吧。” 别人不知道玉佩在哪里,肖琴却知道,已经锁到办公室保险箱里了,刘昱哪里还有玉佩? 没有玉佩还要找过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肖琴大声喊道:“你个傻子,快走。” 不远处,还站着五六个光头,手里拿着棒球棍,虎视眈眈地监视着这边,一旦刘昱有逃跑的举动,就会被群起而攻。 刘昱手里举着个玉佩,冲其中一辆轿车的方向晃了晃,问道:“你看看,是要这个吗?”。他的目力本就超越常人,自从修炼到玄经一重境界,目力更佳,此刻已发现躲在幕后的周少。 肖琴傻眼了,这家伙怎么还有玉佩?这种东西,一个都已经是稀世珍宝了,他竟然又拿出了一个。 青皮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伸手就去夺刘昱手中的玉佩。他本就是个练家子,身手甚是敏捷,眼看就要得手,却抓了个空。 不抓个空才怪,刘昱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么贵重的宝物,他竟然松手了,任由玉佩直直地落在泥地上。 青皮急忙弯腰去捡,手刚摸到地上的玉佩,刘昱的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踩在他手背上。 “咯吱吱”一声脆响,青皮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手骨……” “你麻痹的,老子就是不松手。”青皮真可称得上是硬汉一条,手骨断了,仍是骂骂咧咧地忍着疼,攥着玉佩不松。 青皮眼前的这个煞星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刘昱秉承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原则,用皮鞋后跟上钉的铁掌狠狠地一拧,简直要把脚下的手踩个稀烂。 青皮竭尽全力护着玉佩不被踩碎,毕竟这是老大势在必得的东西,在刘昱鞋底的大力碾压下,他痛得脑子都有点迷糊了,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刘昱“疯狂”的行为,不惜以这么宝贵的玉佩做诱饵。 他感觉自己再也护不住玉佩了,想要撒手后撤,手却被踩得紧了抽不出来,青皮大叫一声:“松脚,我不要了。” 刘昱淡然一笑,抬起脚放了青皮,青皮一骨碌滚到一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冲着周围的小弟们挥手,骂道:“还在那儿看,看看看,看尼玛个逼,还不过来给我灭了他。” 几束车灯骤然变亮,更有一束聚光灯直射过来,照在地上的玉佩。 不可思议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见刘昱怎样动作,那块玉佩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打,往死里打。”青皮嘶吼着,他认为,不管刘昱变的是什么戏法,只要把人打死,还愁搜不出来玉佩? 六个光头都是打野架高手,挥舞着棒球棍,分别从上中下三路打来,要让刘昱无路可退。 刘昱修炼进阶之后,战力增加不少,一直想找机会试试,今天真是正瞌睡有人送了枕头来。 这几个光头头顶,都罩有一层灰气,这说明他们几个手上虽没出过人命,但打残打伤的人不少,否则也不会在头顶聚了这么浓烈的怨气。 刘昱暗中召唤出钢铁意志,对付这些小渣渣,自己根本不用出手,光是概率反击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六根棒球棍齐刷刷地落在刘昱的身上,在他们的想象中,刘昱是要直接残废的。 但怪事年年有,今夜特别多,六人手中的棒球棍并没能耐何得了刘昱,反而咔嚓咔嚓地断成两截,有四个光头瘫倒在地上,抢天呼地的惨叫着,另外两个没被反击到的,连滚带爬地避开了刘昱身周。 “他们怎么了?”青皮这才晓得后怕,全身发着抖,一步步地往后退,颤声问道:“你是人是鬼?” “他们怎么了?呵,平时打伤过不少人吧?今天我替那些人找补回来了。别害怕,死不了,不过以后的日子恐怕再也打不了人了,在床上躺着颐养天年吧。”刘昱微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至于我,我是人,我叫刘昱,刘是刘昱的刘,昱是刘昱的昱。” 忽然,肖琴带着颤音喊道:“刘昱,站着别动。” 刘昱扭头一看,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看到周少站在肖琴跟前,用一把猎枪瞄准了自己。 “我失策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打伤了我的几个小弟,这个账怎么算?”周少并没有打算开枪,他要先好好地戏弄下刘昱,“你不是很能打吗?过来吧,看看是你的拳脚厉害,还是我手中的枪厉害。” “再厉害的拳术,也不是火器的对手,要不然,当年八国联军也不会在华夏逞强了。”刘昱举起双手,表示放弃了抵抗。 “嗯,聪明人,快把东西拿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周少露出戏谑的表情。 “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你会给我们生路?” “我只求财,只想拿到我要的东西,你们的命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周少手上的枪仍是端得稳稳的。 “你们绑架了肖琴,费尽心力地把我带到这里,你又露相于我,根本是没有打算过要给我们生路,对吧?” “哦,你还真是不好哄,这年头,人不能太聪明了,聪明太过,上天会嫉妒的。即便你知道了我的目的,又能如何?” 图穷匕首见,周少命令道:“青皮,去把他的手脚废了。” 青皮虽然废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是完好无损的,听到周少的命令,一把三棱军刺抽了出来,朝着刘昱的胳膊直扎了过去。 这种三棱军刺属于56式刺刀,带有放血槽,刀刃淬炼时加入了砷元素,刺入人体后,血液随放血槽排出,伤口无法愈合,人就会大量流血而死。因为过于狠辣,被联合国禁止使用,但已经流入民间的,却被悄悄地藏了起来,作为非法使用。 刚才被刘昱踩断手骨,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这次老大给了自己机会,可不能错过,一定断其四肢,占其女人,方能出了这口气。在他看来,刘昱被枪口指着,绝对不敢反抗,这无疑大大增强了他的底气。 军刺带着风声,干净利落地扎向刘昱,眼看就要落到他肩胛上,电光石火一闪之间,刘昱出手了。 伸出手指,对着青皮的胳膊肘子上轻轻一弹,青皮胳膊痛麻,手一松,军刺直落向地面,扎在他脚背上。 青皮一声惨叫,就要伸手去拔掉军刺,却怎么都弯不下腰来,原来脖颈子被刘昱紧紧地夹在了胳膊底下。 “老大,别开枪。”青皮被刘昱控制着,拿自己的身体给他当了挡箭牌,看着周少狰狞的表情,青皮双臂乱舞,连连求饶。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霸王花的怒火 对于火器,刘昱心里还很恐惧的,影视作品中,再厉害的大侠,也是被人家一枪就崩掉了。 刘昱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带乌衣过来,这家伙可称得上是自己的主心骨,估计还在飞龙山修炼呢。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看来以后得经常带着他,才能有备无患。 刘昱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怎样才能破解目前这个火器的威胁。 有了,刘昱一只胳膊夹着青皮,另一只胳膊往后一摸,拿了把合扰着的油纸伞出来。 这个举动不仅惊呆了一众光头小弟,连周少和肖琴的眼光都被牢牢地吸引过来了。 待到刘昱抖抖手打开油纸伞,小弟们就是一通狂笑,这人是被吓神经了吧?拿把破伞出来,这是要……挡子弹? “我劝你,别做无谓的反抗,你的女人在我手里,等你冲过来了,你的女人也成筛子了,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周少以为刘昱是要以破伞吸引眼球,借机冲过来救人,便把猎枪管调转方向,顶着肖琴的头。 “要我不做无谓的反抗,就是要我束手就擒吗?”刘昱情知周少又耍新的花招,索性将机就计地问道。 “n0,我想通了,本大少只求财。只要你把玉佩交出来,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怎样?”周少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真诚。 “刘昱,别管我,你快走,这人说话不算数的。”肖琴并不知道刘昱心中的想法,只一门心思地叫他快走。 周少的如意算盘被肖琴喝破,恼羞成怒,抡起巴掌就要打肖琴,突然感到空气骤然一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那一巴掌抡出去走了空,可能用力过猛,竟打回到了自己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几个小弟们都傻了眼,不知道周少这次玩得是哪一套。 刘昱把油纸伞从戒指中取出来,是为了召唤出三个手下,暗中保护肖琴。刚才那一巴掌,就是秋枫带着周少的手,打上了他自己的脸。 在场的除了刘昱,没人能看出鬼魂的存在。 铁蒲扇和无影腿看到秋枫立了首功,各自扎好了架势,等下说啥也不能让秋枫占先了。 “邪门,我这是曰了狗了。”周少那一巴掌使的劲可不小,打得自己眼冒金花,耳朵轰鸣,他不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举了起来。 “打得好,再用点劲试试。” 如果不是得用一只胳膊夹着青皮,另一只手拿着伞,刘昱就要鼓掌欢呼,看周少犹犹豫豫的,又加了把火。 “麻蛋,老子就是不信邪,这里还能有鬼不成?”刘昱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周少再不迟疑,变掌为拳,捣向肖琴胸口。 “卧槽,老大这么龌龊,怎么能打女人那里?”小弟们对周少的举动颇不赞同,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周少面露狰狞,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至,眼看着就要砸在肖琴那汹涌的波涛上,肖琴紧闭上眼睛,心里发着毒誓,只要今天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踩断他的男人根。 正在关键时刻,肖琴忽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拉了她一把,又好像是一股强烈的旋风卷住了她,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倒了下去,恰好躲过周少的拳头。而且倒地之后,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像是倒在了一个气垫上。 周少眼睁睁地看着肖琴倒下,拳头打空,收势不及,又突然感觉屁股上被谁大力踹了一脚,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猎枪甩出去老远。 周少满嘴都是黄土,挣扎着想来个懒驴打滚,奈何脊背上重如千斤,哪里动弹得了分毫。 刚才铁蒲扇救了肖琴,无影腿从后面踹了周少一脚,然后两个家伙又合力压在周少身上,冲刘昱龇牙笑着,还各自比了个剪刀手。 “表现不错,给你们记首功一件。”刘昱表扬着三个手下,把他们收回到伞里,再把伞合拢了别在后腰上。 光头小弟们惊诧,心说这人在跟谁说话?难道他暗中还有帮手?可是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帮手? 刘昱胳膊一松,丢下青皮,向前走去。青皮得到了自由,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刘昱的身影,却是再也没有勇气扑上去攻击他。 周少感觉到背后压力骤减,双手用力,就想从地上跃起,不曾想,被人紧紧地揪住了脖领子,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麻麻劈的,敢绑架我的女人,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刘昱抡起巴掌就往周少脸上猛扇,一声脆响过后,周少杀猪般地惨叫起来,吐出一嘴的血水和两颗槽牙。 “有话好说,别,别打我的脸。”周少这才知道害怕,用手捂住嘴,含含糊糊地求饶。 “快帮我解开绳子。”肖琴嗔怪地叫了一声,刘昱眼光扫向刚才被肖琴吐了满脸吐沫的光头小弟,这家伙吓得浑身发软,哆嗦着给肖琴解开了绳索。 肖琴活动下僵硬的胳膊,扭扭脖子,一脚踹向周少的胸口。 周少被这一脚踹个正着,向后倒飞出老远,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只一脚哪能就让肖琴消气,撵上去,又是一脚,踹向了周少的裆部,周少一声痛呼,昏了过去。 目睹这一幕的刘昱觉得裆下一紧,差点没有伸手往下护住自己。 光头小弟们刚才被打得很惨,这会却庆幸没有落到这个霸王花手里,否则后半生的性福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肖琴一头扑进刘昱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娇声问道:“傻瓜,你不知道会有生命危险吗?” 刘昱一手揽住肖琴的腰身,另一只手摸上秀发:“只要你遇到危险,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来的。” “谢谢你。”肖琴双手扳住刘昱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旋即又是羞涩地钻回到他怀里。 刘昱被肖琴这一吻,激动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还没来得及品味这种美好的感觉,人家已经躲到了怀里。他伸手就去拨弄肖琴的头,想回吻一口,无奈肖琴死命地扎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几束高强的光线从远处射了过来,刘昱赶紧推了推肖琴,肖琴也发觉了异样,从刘昱怀里抬起头,用手掌挡着强光看向来处。 一个高音喇叭喊道:“你们涉嫌绑架,举起手来,不许动。” 刘昱看了下肖琴,肖琴撇嘴道:“又是唐伯龙,这么巧?” 果然,唐伯龙指挥着荷枪实弹的警员冲了上来,把几个光头小弟全部上了手铐,连带着周少和青皮一起送到警车上。 “琴子,你没事吧?”唐伯龙这才上前打招呼。 “唐队的消息真是灵通,我肖琴被人绑架了,你这么快就能一路追踪,抓获嫌犯,可真是了不起呀。” 肖琴语带嘲讽,她一听唐伯龙跟自己套近乎,心里就来气。刚才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不出来,现在看到局面已经被控制住,才马后炮地出来了,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肖琴头一个就不会信。 “琴子,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是听线人举报,你被绑架了,我饭都没顾得上吃,上级也没顾得上请示,直接带队来救你了啊。”唐伯龙说起谎来,那真是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谢谢你的真心真意。”肖琴说到“意”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明白人一下子就能听出肖琴话中的反义。 无奈唐伯龙太善于装傻充愣了,连连点头道:“谢啥,咱们俩谁跟谁?不过,要是真想谢我,明天请我吃饭吧?” “好吧,到时候,我通知你。”肖琴对于这样的厚脸皮也是无话可说了,“那几个绑匪就交给你了,他们是绑架我的嫌犯,要是让他们逃了,小心你的政治前途。” “放心吧,琴子,有我唐伯龙在,哪有他们逃跑的机会?”唐伯龙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问道:“要不,你和我坐一辆车?” “算了吧,我开自己的车回去,别的事就辛苦你了。”肖琴说完,拉着刘昱上了切诺基,发动了车子,让自己走麦城的破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逃也似的离开了。 唐伯龙刚才主动邀请肖琴上车,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肖琴不会和自己坐一辆车。看到肖琴开车离去,这才扭头道:“伤得厉害吗?” “你说呢?这女人太他妈狠了,我怀疑我的蛋碎了。”周少一动身子,下面就是钻心的疼痛,“给我点根烟。” 唐伯龙掏出软盒中华,点燃一根,递到周少嘴里。 “周少,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不听劝,总是一意孤行,绑架霸王花?你还真敢做。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别说蛋碎了,连小命都得完犊子。” “你妹,我哪知道这个小白脸这么厉害,麻蛋,刚才我明明占了上风,却莫名其妙地输了。”周少将刚才发生的情景讲了一遍,嘴巴被打肿了,说得异常辛苦。 “我以前也吃过这小子的亏,可能他会邪术,对了,我听人说过,对付会邪术的人,用黑狗血泼他,就能破。”唐伯龙灵机一动,道:“等咱们回到川淅,我立马就去搞黑狗血。”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怀疑 “你妹,你还是警员呢,居然相信世上会有邪术,我也是醉了。”周少虽然吃了大亏,但从小到大,他所认知的世界里,并无甚样邪术存在,特别是这个词通过一个警员嘴里说出来,听到他耳中,就带了搞笑的意味。 肖琴一边开车,一边把周少绑架她的经过说了一遍,所幸的是,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周少没敢虐待她。 尽管如此,对于肖琴来说,也是她从未受过的委屈,直后悔没有打残周少。 “得了吧,周少都成太监了。”刘昱笑道:“你要是再打狠点,那就是防卫过当了。” “管他呢,胆敢欺负我,这是他应有的下场。”肖琴腾出一只手捋了捋头发,毫不在乎地说道:“对了,你不是说今晚家里有重要的事吗?” “是啊,但是再重要的事,有你的安危重要吗?”刘昱歪头看着肖琴,她很专注地开着车,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谢谢你,刘昱。我不该怀疑玉佩的来历。” “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吗?再说,如果不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送这块玉佩给你,你也不会有这飞来横祸,归根结底,责任还是在我。你以后出去,可要谨慎了,千万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刘昱所说的错误,就是指肖琴不该随便下车,更不该让陌生人坐进副驾。 “嗯,听你的。”肖琴像个温顺的小媳妇,收起了以前的霸气,小鸟依人地答应着刘昱,心里无比的甜蜜。“我现在没事了,送你回去吧?” “也好。”刘昱说道:“奶奶和纪爷爷打算出去旅游,他们为了工作,忙大半辈子了,想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明天就出发,今天晚上说的就是这些。” 肖琴很惊讶,加快了油门:“他们知道我被绑架的消息吗?” “没有,我哪敢让他们知道,平白地多一份担心。”刘昱道:“再说,我自信能解决,不用麻烦别人。” 到了观澜婆婆家附近,肖琴催着刘昱下车:“你快点回去和二老多聊聊吧,我还要到局里汇报情况,就不下去了。” “嗯,好的。”刘昱答应得爽快,屁股却没有挪窝。 “怎么了?你还有事?”肖琴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我想不明白。”刘昱眉头皱着,好像真的遇到了极其重大的难题。 “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你看过《西厢记》没有?” “看过啊,张生救了相国小姐崔莺莺,两人就相爱了,却遭到老夫人的阻拦。两人冲破种种阻力,终于结合到一起。”肖琴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 “你对这折戏,就没有一点想法?”刘昱眉毛挑动,眼睛烁烁放电道。 “有什么想法?”肖琴有点迷糊,不过当她看到刘昱色眯眯的眼神时,立即啥都明白了,“你是想趁人之危,让我效法崔莺莺吗?” “哈哈,知我者,肖琴也。”刘昱得意地笑了起来。 “滚。”肖琴装作生气,推着刘昱下车:“你信不信我也给你一记撩阴脚?” 刘昱裆下一紧,想起了周少的惨状,乖乖地下了车,一边下车,还一边嘟囔着:“本帅哥貌胜潘安,帅过宋玉,勇比赵子龙,胆似蔺相如,这女人怎就不晓得以身相报呢?” 刘昱灰溜溜下车的窘态,肖琴看了忍俊不禁,又喊了声:“回来。” 刘昱身体一僵,火速转身回来,兴高采烈地道:“你想明白了?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人家还是祖国的花骨朵,你可要加倍疼惜才是。” “混蛋,闭上眼睛。”肖琴命令道。 “好吧。”刘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电影上都是这样演的,女人会让男人闭眼,然后偷偷地吻男人。 刘昱这样打趣肖琴,并不是想占人便宜,而是担心她今天遇险之后会紧张害怕,夜里做噩梦,就想了这一招,调戏调戏她,好让她放松心情。 肖琴的脸蛋发烫,但她还是勇敢地用嘴唇轻触了下刘昱那棱角分明的嘴唇,然后用力推开他,关上车门,飞一般地离去了。 肖琴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里面一片灯火通明,领导班子都聚集在办公室,静等肖琴的下落。 她刚开车进了警局大院,就有警员飞速通知了办公室,黄局长带头接了出来:“肖队长,你还好吧?” “谢谢局长关心,我平安回来了。”肖琴露出勉强的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肖队长,你不知道,黄局得知你被绑架的消息,立即就召集了大家开会,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又派唐伯龙出警救你。” 唐副局长凑了上去,为头儿表功,是他这个副手义不容辞的责任,看到黄局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就知道这记马屁拍对了。 “肖队长能平安归来,说明唐队长出警迅速,营救计划安排得当,是不是啊?肖队长?”黄局长投桃报李,表扬了唐伯龙。 “嗯,唐队计划安排得非常妥当,如果再晚去一会,我就把绑匪给废了。”肖琴假笑着明褒实贬。 “什么?唐队去晚了?”黄局长大惊,瞄了唐副局长一眼,唐副局长也是一头雾水状。 肖琴随着大家走进办公室,述说了事情的经过,黄局长静静听完,问道:“你是说,刘昱送给你的一个玉佩,价值二百多万,周少见财起意,绑架了你。然后刘昱单刀赴会,以一人之力打败对方,还是在他们拥有枪支的情况下,是吗?” 肖琴点了点头。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怎么可能?这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神乎其神?” “要照这样写报告的话,不被上级骂死才怪呢。” 众人再看肖琴,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完全是你们爱信不信。 唐副局长面色阴郁,抬起手四下压一压,说道:“大家静一静。” 待会议室安静下来,唐副局长清了清喉咙,道:“我要说的,有两点,提请大家注意。第一,刘昱送给肖队的玉佩价值百万,他只是个中学生,能从哪里弄到如此贵重的东西?会不会参与了盗墓或者其他犯罪活动?” 唐副局长说着,还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在会议桌上敲击了几下,以示重要。 “第二点,自从刘昱这个人出现在川淅,发生了多少事?达摩武校事件、和同学逞凶斗狠,加上这次肖队长被绑架,哪一桩,哪一件没有他的身影?我们要考虑这个人的幕后,是不是境外势力派来川淅的间谍?” “我们的工作就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像他这样的人,我们是该认真查一查了。我的这两个观点,是个人不成熟的看法,提出来,仅供大家参考。” 唐副局长说完,端起茶杯,揭了盖,吹了吹浮沫,喝了口茶水。 会议室又恢复了讨论状态,大部分人都赞同唐副局长的看法,也有一些人不赞成,极少数人一言不发,处于观望状态。 肖琴轻哼一声,说道:“如果照唐副局长这样的怀疑方式,每个人都是犯罪嫌疑人,比如说唐伯龙队长。” “唐伯龙怎么了?你说出来大家听听。”唐副局长被肖琴顶撞,气得肚子鼓鼓的,面上还得带着温和的笑容。 “我去商场购物时,曾和周少有过冲突,当时唐队长接警,到地方以后,很令人意外地和周少称兄道弟,案子也不了了之了,这符合警务人员条例吗?” “还有,我被绑架后,听到周少在电话里威胁刘昱,不许报警。而刘昱事后也讲过,为了我的安全,并没有报警。” “那么,在没人报警的情况下,警局怎么会得到我被绑架的消息呢?当然,如唐队所说,是线人举报。那么我想问问唐副局长,明知犯罪嫌疑人和自己关系深厚,而不采取回避的态度,还要主动请缨参加抓捕活动,符合警务人员条例吗?” “最后一点,唐队参与抓捕行动,早就到了现场,为什么在我危险的时候不出来营救,偏要等我们打败了对方,才现身出来。这是营救我呢?还是营救犯罪嫌疑人呢?” 这一夜肖琴接连受挫,本来就攒了一肚皮的火没地方发,唐副局长一通阴阳怪气的言论算是点燃了导火索,惹得她放弃自制,说出来的话句句扎心。 “你,你血口喷人!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同事?”唐副局长被刺激得大脑急剧充血,拍着桌子冲肖琴大吼大叫。 “离开现场之前,我曾经警告过唐队,要押送嫌疑人安全地回到警局,不要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肖琴又打了一棒子:“我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唐队比我先出发,怎么还没回来?”。 “咳咳……”黄局长大声咳嗽,直咳得大家都住了嘴,才说道:“肖队长,要尊重领导。” “是。”肖琴看到黄局长说话了,暂时停止了攻击。 “嘀铃铃”会议室的电话响起来,值班警员接听了电话,汇报道:“唐副局长,唐队长要和您通话。” “按免提,让局长听听,让大家都听听。”唐副局长为了避嫌,故意让大家都能听到儿子立功的情况。 免提按下,里面传来了唐伯龙的声音:“是黄局长吗?” “是的,唐队长,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到了哪里?”黄局明白唐副局长的意思,问话的态度十分关切。 “黄局,我们遇袭了,周少逃脱,随队的警务人员受伤严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春光无限好 刘昱心情激动,回味着肖琴香醇的味道,想着能再进一步发展就好了。他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不敢开灯,怕开关的声音影响奶奶休息,蹑手蹑脚地从客厅往自己的小房间摸去。 就在他摸到自己房间门把手的时候,奶奶卧室的门响了一声,光线从里面撒出来,客厅里亮了许多。 “奶奶,还没睡觉吗?”刘昱停住脚步,轻声问道。 踢踏踢踏的声音传来,林听海穿着长袖真丝睡衣,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 林听海揉着惺忪的眼睛说道:“夜猫子,什么时候了,才回来睡觉?”边说,边打开了客厅的灯。 “怎么是你?你是在这里陪奶奶吗?” 刘昱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林听海,在柔和的灯光下,能看到她粉颈下的一片雪白,两只玉兔没了胸罩的约束,虽是被睡衣拦了一把,也没掩住它们呼之欲出的劲头。 这让刘昱想起了在苗集乡郭老歪家里,林听海被鬼迷昏后,自己的手无意中放在她胸口的事业线上,那可是温柔满手哈。 不由得喉头咕噜噜一动,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想把眼光移向别处,但眼珠子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转不开目光。 林听海还在睡意朦胧中,丝毫没发现刘昱色眯眯的目光,答道:“你出去没多久,就有车子来接师傅和纪爷爷,他们给你留了封信,就匆匆出门了。” “什么?怎么会走的这样急?”这个意外的消息让刘昱色心顿消。 林听海往沙发上一坐,说道:“上次纪爷爷不是出事了吗?好像是他们系统内不放心二老独自乘车,就派了专车来接。” 这样的说法倒是可以理解,刘昱乍闻二老离家,心里空落落的,问道:“信呢?” “我去给你拿。”林听海站起来扭身回了卧室,留了个婀娜的背影给刘昱。 不一时,拿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林听海一只手挽住睡衣胸口,一只手将信封递给刘昱。 刘昱不能再睹春光,心中倍感失望,接过信封,说道:“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吧。” “师傅和纪爷爷都不在家了,你还不去学校上学?要知道你可是川淅一中的传说,好多花痴女孩都以认识你为骄傲呢。”林听海的问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切,一群黄毛丫头,我才没兴趣呢。”刘昱撇了撇嘴,但话一出口,立时就后悔了,因为眼前这位也是一中的女孩。 果不其然,林听海发飙了:“你说啥?你说谁是黄毛丫头?你是不是最近在社会上接触了坏女人?对我们学校的女生看不惯了?” 林听海的两只小拳头攥了起来乱挥,忘记了遮掩胸口。 刘昱瞬间被乳电击中,眼神痴呆呆地望着她胸前的洁白粉嫩,就差流哈喇子了。 “你个色鬼。”林听海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手捂住胸口:“眼往哪儿看呢?还说我们是黄毛丫头,你别流哈喇子呀。” “谁?谁流哈喇子了?”刘昱四下里乱瞧,好象要在客厅里找出第三个人来。 林听海闭着嘴不答话,就盯着刘昱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刘昱表演半天,看到林听海眼中的嘲弄之色,又是口不择言道:“是在说我吗?嘿嘿,在郭洼村,我早就看过了,现在再看呢,不过就是像农民伯伯检查自己的农作物,看看它们的生长情况,嗯,是看这个长势如何?” 话刚落音,一阵香风袭来,林听海如同发疯的小母狮,双手十指如钩,朝着刘昱的脸直抓过来。 刘昱边躲边喊:“别打脸,打坏了你赔不起。” 林听海哪里肯依,手上用力,专往他脸上挠:“你个色鬼,还跟我说在郭洼村是帮我赶鬼度气,现在暴露了吧?” 刘昱慌不择路,跌坐在沙发上。林听海收势不住,一下子压在他身上。 这就尴尬了,林听海肉香袭人,满怀柔软地压在刘昱胸前,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处男,哪里经得住这样香味、娇躯、薄嗔三位一体的诱惑?二兄弟立马不干了,瞬间魁伟起来,刘昱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刘听海。 林听海也慌张起来,她尚未经人事,异性之间身体的交织使她条件反射般地心跳加快,更何况还感觉到有一样陌生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神秘之处,手忙脚乱地推搡着,带着哭腔喊道:“快松开我,你个色鬼。” 混乱中一个不好,林听海无意识地用膝盖顶了小刘昱一下子,刘昱“嗷”的一声,松开了林听海。 林听海趁机站起来,心如鼓擂怦怦个不停,刘昱则是手捂着裆,惨叫连连,痛得直跳脚。 “谁让你欺负我的?就是成了太监,也是活该。”林听海看到刘昱痛苦的样子,就有点不忍心了,但她心软面硬,仍是出言讽刺。 其实那一膝盖顶得并不重,刘昱第一声是真惨叫,接下来就都是装的,他要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俩人之间的尴尬。 “你,你这个女人,好歹毒。先是穿睡衣诱惑我,推倒我,现在又毁了我。”刘昱一手捂着痛处,一手指着林听海,那神情有如翻身农奴控诉万恶的奴隶主。 “你现在又要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欺负你,还有天理吗?苍天啊,我比窦娥还冤!”刘昱满口叫屈道。 “你没事吧?”林听海怯怯地问道,刘昱的一番义正辞严把她吓退了。 “我也不知道,”刘昱看出林听海对自己的关心,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是不依不饶地道:“反正以后要是好不了,你必须得嫁给我,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护士与战士的故事。” “呸,谁会嫁给你个色狼。”林听海大窘。 在豫省的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说是一个新战士去检查身体,被年轻漂亮的护士碰到了某个部位,那里就迅速起了变化。年轻小护士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手足无措,慌乱中拿着不锈钢镊子重重地在那里敲击了一下。这一敲来事了,小战士从此丧失了生理反应,最终,女护士被上级判作小战士的妻子。 这个说法在民间流传很广,许多家长以此为鉴,郑重地告诫自家女儿,千万不能乱敲不该敲的东西。 林听海也听到过这个,私底下还和女同学议论“那个护士好倒霉”,不料想这种事今天轮到她头上。 真要让自己嫁给这个色狼,还不被他欺负死! 刘昱极佩服自己的演技,继续戏精上身,紧紧地皱着眉,呻吟道:“哎哟,蓝瘦,香菇,我先回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医院做检查,要是真出了问题,你也不用上学了,咱们直接结婚。” 接着就拿上牛皮纸信封,蹒跚着回了房间。 林听海心中内疚,不敢犟嘴,灰头土脸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给妈妈打电话,说出今晚闯的祸,又担心妈妈会责怪自己。 她还是心存侥幸,万一是虚惊一场呢?唉,真没办法,也只好嫁给他了,这个色狼长得还不错啦,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也不是很辱没自己。 林听海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他是个色狼,整天招蜂引蝶的,就自己知道的,他招惹了多少好女孩,孙可儿、黄兰、梁燕……对了,还有在医院里遇上的玛娜,还有学校里的那些花痴女同学,对他都是想入非非的呢。 必须得看紧了他,免得结了婚以后自家后院起火。 林听海突然抬手“啪”地拍了下额头,自言自语道:“我瞎想啥呢?他那里都不中用了,谁还稀罕他?真是杞人忧天了。” 转念又一想,他都不中用了,自己可怎么办呢?以前听说过女人如果没那种经历,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呢。 刘昱不知道林听海的这些后续,简单地冲了个冷水澡,就拿出纪天荣的信看,龙飞凤舞的字迹中所表达的,无非是让他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苦练道法,争取做一个对华夏有益的人,不要沉湎于女色,说他命中风流债多,少惹一处是一处,再后面还提到了想在旅程中寻找师弟柳豫州的行踪,很久没师弟的消息了云云…… 忙活了一天,刘昱感觉很疲倦,信中的文字如同蝴蝶乱舞,渐渐地模糊起来,他的眼皮一下子变得有千斤重,再也难以睁开。 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刘昱被传呼机的叫声惊醒,一看上面的留言显示“请速回电话有急事”,署名为:弟子贾光辉。 刘昱尿意甚强,却被那个“有急事”的留言搞得很紧张,心想着到底是多急的事呢?先去了客厅打电话。 拨通电话,里面传来贾光辉惊喜的声音:“师父,是你吗?我是贾光辉。” “对,是我,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啥事?”刘昱正问着,发现林听海也来到了客厅,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股。 林听海正要张口说话,刘昱赶紧拿眼瞪她,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电话那边贾光辉涛涛不绝地说着:“师父,您真是神机妙算,天还没亮,邹老板就来找我了,我要价十万,他愣是没打磕巴,一口就答应了。哎,我说师父,咱们逮的这一票可真够大的,余下的事,就得靠您来搞定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鸟混战 “没问题,我给你安排的那几件事,做得怎么样了?”刘昱对于邹诚和的妥协并没感到丝毫惊奇,他关心的是那些外在的行头,这年头干啥吆喝啥,必须搭配合理。 “罗盘和桃木剑都已经买好了,就是道袍还在赶制当中,裁缝说,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做好。”贾光辉如实地回答道。 “我先去撒泡尿,憋了一夜,电话别挂,等会我再安排你做别的事。”刘昱实在憋不住了,两条腿扭曲着夹得紧紧的。 刚放下电话,一股杀气就扑面而来,抬头一看,林听海的眼睛肿得烂桃子一般,眼光如刀子寒气逼人,“你个混蛋,吓得我一夜没睡好,原来昨天夜里你都是在演戏,我跟你拼了。” 林听海真的生气了,这个混蛋害得自己在床上贴了一夜的饼子,还以为真给他撞坏了,看看那裤子里鼓囊囊的,哪里是坏了的样子? 刘昱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恶作剧,现在被林听海逮个正着,撒腿就跑,躲进卫生间,还紧张兮兮地用身体死死顶住门,生怕林听海破门而入。 林听海用手推不开,气得用脚“乒乒乓乓”地一通踹,木板门被踹得啪啪作响,里面的刘昱憋尿过甚,一阵惬意袭来,竟然洒出部分,把裤子湿了些许。再也不敢耽搁,跑到马桶前,一泄如注。 好在林听海没继续踹门,刘昱才能顺畅地解决内急。他怕林听海在门口给自己使绊子,就求饶道:“听海美女,我投降了,再不作弄你了,好不好?” “想得美,害我一夜没睡觉,你就能轻巧地过关了?”林听海不依不饶。 “好,你不放过我,等我打完电话,你再找我算账好不好?咱不能让人家一直等着。”刘昱只好拿电话的事做挡箭牌。 听到外面踢踏踢踏脚步声由近而远地离开了,刘昱抹把汗,推门出去,果然不见了林听海。 快步走到电话机跟前,拿起话筒问道:“老贾,还在吗?” “在呢,师父。”贾光辉哪敢离开,手里一直握着听筒,里边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叱骂和追打声,心说师父的风流事真不少,但他一句也不敢提。 “你现在就去那家裁缝店,追加五百元加班费,要他们务必在今天上午做好道袍,只能成功,不许失败。道袍完工以后,再联系我。”刘昱发号施令,颇有运筹帷幄之风。 “是,师父静等我的好消息吧。”另一端传来贾光辉的保证。 放下电话,一看林听海正手握擀面杖在旁边等着呢,赶紧打拱作揖道:“请听海美女高抬贵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要想让我饶了你,你得给我说实话。”林听海绷着脸,让刘昱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说吧,要啥我都答应你。”刘昱大包大揽地说道。 “你刚才电话中说,做道袍,是不是想做法事?” “是,怎么了?” “带我去,昨天欺负我的事,就一笔勾销,好吧?”林听海的嘴角露出一丝小得意,虽然被这厮吓得一夜没睡好,但能跟他一块历练历练,那将是何等的刺激? 刘昱沉吟片刻,他也有些心动,既然林听海走上了这条路,多些经历是好事,平时听***意思,也是要多带带她。 不过他还是故作迟疑,这样才能吊足人的胃口,“这件事很危险,比郭洼村危险数倍,你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我不同意你去。” “好,你不带我去是吧?我这就给师傅打电话,说她引狼入室。说她前脚刚走,你就非礼我,看看师傅向着谁?”林听海说着,就朝电话机的方向走。 “我滴姑奶奶,是你非礼我好不好。好吧,你赢了,我答应带你去,不过,你要一切听我的安排。”刘昱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答应了林听海,又嘱咐她:“你以前穿的那个道袍看起来很仙很拽的,要记得带上。” 林听海心花怒放,脸上笑得跟花儿开了一样:“谢谢你,刘昱,那道袍就在师父卧室,你要是喜欢我穿,我这就穿上给你看。” 蹦蹦跳跳地跑进卧室,“哐当”一声关上门,换衣服去了。 刘昱摇头苦笑,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以后再想捉弄她,可要小心了。 推开门,站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伸伸懒腰,惦记起肖琴来,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唉,事情太多,一桩一桩地慢慢处理吧。好在肖琴是吃公门饭的,不太需要为她操心。 看来要上飞龙山一趟了,刘昱不禁吐槽道:“这乌衣的架子还真大,不去请,就不知道回来,即使修炼要紧,也不能一点不近人情,好久不见了,一点都不想我吗?” 正在抱怨,突觉头上啪嗒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顶,伸手一摸,热乎乎的,黏黏的,把手指放在眼前一看,刹那间全明白了。 仰头望见乌衣扑闪着翅膀正在院子上空盘旋,还呱呱地叫着:“呱呱,最近几天都感觉有人背后说我坏话,一点不假。” 刘昱不怒反笑:“你个二货,还知道回来,不知道我想你了吗?” “呱呱,你才是二货,你全家都是二货,我是赫赫有名的乌衣大人。不过,既然你这个二货说想我,就算肉麻了点,可本大人还是乐意听,以后就跟着你了,但是有一点,”乌衣落在刘昱肩膀上,谈着条件:“你要保证本大人享用的美食。” “没问题,吃的喝的,全都包在我身上。”刘昱大包大揽,就差拍胸脯了,蓦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哎呀,我去,我得洗洗头,以后不许再给我投屎弹了。” 乌衣的归来,让刘昱非常开心,这次驱邪将会更有把握。他此时的心理状态,和听海去换道袍时激动有一比,屁颠屁颠地回屋洗头,乌衣就蹲在他肩膀上跟着进去了。 自从偷食对联之后,乌衣还没回来过这里,如今故地重游,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哇,这里大变样了哈,呀,还有个美女,我才多久没来,你就学会金屋藏娇了?” 林听海换好道袍,正想给刘昱显摆一番,没想到一只乌鸦蹲在他肩膀上进了客厅,还不停“呱呱”地聒噪着。 刘昱匆忙进了卫生间,那乌鸦竟然大咧咧地留在客厅,在茶几上来回踱步,半点不拿自己当外鸟。 “刘昱,你疯了,怎么带个乌鸦进来,这可是不祥的鸟儿。” 一听到“乌鸦不祥”这样的字眼,乌衣就生气,张开大嘴跟林听海吵了起来。 乌衣的话,只有刘昱能听明白,在别人听来,都是乌鸦的叫声,“呱呱,呱瓜刮挂,挂挂瓜,刮挂呱呱挂......”意思是“你才是不祥的鸟儿,你全家都是。” “咋滴,还会跟我吵架?信不信贫道灭了你?”平白地一只乌鸦都敢冲自己呱呱地叫个不停,林听海心说我收拾不了刘昱,还能收拾不了你? 她跑着在几个房间里翻找半天,终于拿到一个鸡毛掸子,握在手里恐吓乌衣:“你再敢叫一声试试?看我不把你的毛拔光。” “刮挂呱呱,呱呱,刮刮挂挂褂。”(小黄毛丫头,你试试看?) 林听海一鸡毛掸子敲过去,乌衣扑棱一翅膀飞起来,还顺势抓了林听海一撮头发。林听海疼得一呲牙,挥舞鸡毛掸子满屋子乱敲。 乌衣落在风扇叶子上,冲她呱呱叫着,怎么听,都是嘲笑的味道。 “唉,你们有完没完,我洗个头都不安生。”刘昱用毛巾揉着头发,一脸的不耐烦,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刘昱,我给你说......”林听海想恶人先告状,却被乌衣打断:“呱呱,刮挂呱呱......” “stop”刘昱上学没几天,几句常用英语倒是学会了,把毛巾一扔,左手食指搭在右手掌心下,跩了句英文。 还真有用,等一人一鸟都静下来,刘昱走到风扇底下,往上一指,道:“听海,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乌衣大人。” 乌衣从风扇叶子上跳下来,落在刘昱肩膀上,骄傲地昂起了头。 “乌衣,这位是美女林听海。刚才你们是闹误会,以后都是自己人,不能再闹别扭了。”刘昱要当和事佬,嘴上说的好,言外之意却是:你个万年的老妖精,别跟小女孩一般见识。 “呱呱挂,挂挂瓜褂。”乌衣鸟老成精,哪里不明白刘昱的意思,然而是林听海错在前面,所以和刘昱争辩起来:“是她先说我是不祥鸟的。” “听海,以后你也别乱说什么不祥鸟了,你们和解吧。”刘昱数落了乌衣,又数落林听海,是各打五十大板。 “好吧,对不起了,乌衣大人。”林听海乖巧地向乌衣赔礼道,她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个乌鸦并不是普通的乌鸦,而是能与人沟通的高智慧鸟类,一时非常好奇,又替刘昱高兴,能有这种不普通的“鸟朋友”。 人家小女孩给了台阶,乌衣大人也不好总是记着仇,友善地呱了几声,落在她胳膊上,用嘴叉子磨蹭她的纤纤玉手。 林听海被乌衣萌得小心肝都融化了,用手指轻轻捋了把乌衣头上的黑毛,乌衣惬意地挤了挤眼睛,逗得她笑个不停。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钢笔赠佳人 “你今天不去上学吗?”林听海跟乌衣逗个不停,刘昱看她一点出门的意思都没有。 “我打电话请假了,你看看……”林听海把脸伸到刘昱眼前,一腔哀怨地说道:“看清楚,我这两只眼睛肿得像不像水蜜桃?都是你害的。” “你还记得刚认识我的时候,别人给我起过什么外号吗?”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当时那些乡民都称呼你神医。”林听海眼神里露出期盼:“你的意思是?能给我的水蜜桃眼睛消肿?”。 “相信吧,我有这个实力。”刘昱信心满满,头仰得高高,摆了幅很拽的名医派头。 “切,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就你这样的江湖郎中,我宁愿相信老母猪能上树,也不信你会是神医。”林听海说完,故意撅起小嘴,娇嗔的表情煞是可爱。 “别激将我,信不信由你,我也懒得多管闲事,这个世界上,狗咬吕洞宾的事太多了。”刘昱根本不上当,伸手去摸乌衣的头,乌衣脖颈一甩,利落地闪开了,并用无比嫌恶的眼神看向刘昱。 “卧槽,她都能摸你头,我就不能摸?重色轻友啊。”刘昱愤愤不平起来,再次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向乌衣的头,还是被它轻松地躲开了。 “乌衣大人来这里,让我稀罕稀罕你。”刘昱吃瘪,林听海看了别提多高兴了,声音娇柔地喊着乌衣。 乌衣果真飞到她肩膀上,用鸟嘴去蹭她的秀发。 “男人要是太色,连鸟都躲避他,更何况是我们高贵的乌衣大人呢。”林听海轻抚乌衣的头毛,乌衣紧闭双眼,极受用的样子。 “我想到一个问题。”刘昱好像思考者雕塑一般,手撑着头沉思起来。 “啥问题?” “你要是跟我出去驱邪,这水蜜桃眼睛,让主顾看到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只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呢?” “对呀,那可怎么办?”林听海着急起来,看到刘昱嘴角露出的弧度,她忽然明白了,捏起嗓子嗲嗲说道:“哎呦,刘大神医,小女子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都说神医有妙手仁心,能不能帮我治治眼睛呀?要是一脸憔悴地跟着神医出去,也丢神医的人不是?” “我刚才看到菜园子里进了个老母猪,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不需要出去看的,那头老母猪这会儿肯定吭哧吭哧地在上树呢。” “呱呱呱,挂挂。”乌衣再也忍受不住,抗议起来。那叫声听在刘昱的耳朵里就是:“快放我出去,我要找个干净的水源洗洗耳朵。” 刘昱笑呵呵地打开房门,乌衣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 “哎,你怎么放它出去了?还会回来吗?”林听海喜欢乌衣,真怕乌衣小鸟一去不回来。 “你知道许由洗耳的故事吗?”刘昱问道。 “知道,尧想要把王位让给许由,许由嫌他的话污了耳朵,就跑到河边去洗。”林听海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儿跟哪儿。 “乌衣嫌你的话污染了它的耳朵,哈哈哈”刘昱放声大笑。 林听海又是一通猛捶:“你个色鬼,一天到晚就会捉弄我。快点给我治眼睛,否则跟你没完。” “好,好,我求饶还不成嘛。”刘昱此时真心明白了,男人跟女人缠,千万别耍什么心眼,求饶才是王道。 “还不快点?”林听海催促起来。 “我这个治疗方法,就是帮你按摩,同时加入独门气功,很快就能使你恢复如初。”刘昱本来用手指搭在林听海脉门上就能做到,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蛋。 “按摩?你不会是想让我躺在床上,用你那魔爪在我身上乱摸,名为医治,实则达到你内心不可告人的肮脏目的吧?”林听海未雨绸缪地警告道。 “只有猥琐的人才有猥琐的想法。难怪周老先生说过,一见到短袖子就想到白胳膊,一见到白胳膊就想到裸.体。我只是想给你做一下面部皮肤按摩,你的联想力忒丰富了。”刘昱表面上义正辞严,暗地里感觉脸红,刚才的想法被林听海说个正着,只好改变了念头。 “对不起,我把你想歪了。”林听海被驳得哑口无言,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好吧,刘昱,人家求你了,快点给我治好眼睛嘛。” 刘昱让林听海坐在沙发上,曲起双手,只留两根拇指按在她印堂上,顺着两眉轻捋,在太阳穴处温柔地揉了几下,又在水肿的眼皮上轻轻揉搓,用上了玄经内功,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传入林听海体内。 林听海只觉得从头到脚,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不禁轻声呻吟起来,看刘昱的眼神儿也有些迷离。 “不好,会不会是这色狼又给我出什么阴招?可是这滋味,确实很舒服惬意呀。”林听海正在胡思乱想,刘昱撤回了手,轻拍她的肩膀道:“好啦。你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看。” 林听海一夜没有睡好觉,本来身体是很疲倦的,这会儿被刘昱揉了眼睛额头,感觉精神抖擞起来,跑到卫生间,朝镜子里看去。 天哪,镜子里这是谁啊?脸蛋儿白中透粉,粉中透亮,先前的黑眼圈儿和水蜜桃眼睛哪里去了呢? 林听海兴冲冲地从卫生间跑出来,惊奇地问道:“刘昱,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宇摆了摆手,臭屁的说道:“无他,唯手熟尔。” 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刘昱拿起听筒,里面传来贾光辉兴奋的声音:“师父,道袍已经做好取回来了,下一步怎么办?” “你先来接我,我们汇合后,就可以去找邹诚和了,让他把定金准备好。我的地址是......” 刘昱挂了电话,到自己房间取出纪天荣赠送给他的两支钢笔,回到客厅递给了听海。 林听海平常写字都是用水笔,几乎没用过钢笔,看到刘昱递过来两只粗蠢的钢笔,面露疑惑:“你在哪里搞到的这些老古董?” “别看它们是老古董,那也是无价之宝。”刘昱拿出黑笔管金黄色挂钩那枝钢笔,说道:“这次驱邪,吉凶难料。你若遇到恶鬼,用这支钢笔在它四肢上画圈,可以起到禁锢作用。” “哇噻,原来这是个法器。”一听是捉鬼法器,林听海喜不自胜。 “喏,这一支,是用来消除禁制的,使用方法与刚才那支相同,涂掉画的圈,就能使其恢复行动。”刘昱又拿出银白色挂钩的钢笔。 林听海双手接过两支钢笔,激动得面色绯红,抬头瞄了刘昱一眼,又赶快低下头,小声问道:“刘昱,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到这个时候,你要是还看不出来我的心,那就说明你智力有问题了。” “人家还小嘛,现在还不是考虑男女关系的时候。不过,我跟你说,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如果选男朋友,你是第一人选。”林听海说的是心声。 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这话虽然不假,但她目前还没有恋爱的思想准备,只是朦胧体会到自己对刘昱的喜欢,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好的,我们的林大小姐目标远大,准备考大学,读研,个人问题要等功成名就了才考虑。”刘昱心里有点失落,说话也有点酸溜溜的,但对他来说,也和林听海一样,没有恋爱的思想准备,尽管和几个女孩子关系暧昧,也只是相互间的吸引,要说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他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你不高兴了吗?”林听海听出刘昱话中的失落之意,拉住他的手,摇晃着说道:“人家也没有说要等到读研,要不,我们两个先处处试试?” “这种事不能勉强的,你说的很对,我们都还年轻,这个考虑早了,会影响我们的成长,我支持你的想法。”刘昱被林听海萌化了,心情也晴朗起来。 “我告诉你个秘密。”林听海说着,嘴凑到刘昱耳朵边,看见他专注地等自己说话,露出一丝小得意,在他脸颊上叭地亲了一口,飞一般地逃回了卧室。 刘昱半天才反应过来,用手摸着被林听海亲过的那块脸皮,心里也是甜蜜蜜的,乐滋滋地出了门,看见乌衣正站在门楼子上,便挥手问道:“哎,你没有去洗耳朵吗?” “我才不给你们当电灯泡呢,出来凉快凉快多好。吆喝,有人来了。”乌衣从门楼上飞下来,停到刘昱肩上。 只听外面有人拍着大门喊道:“是刘昱师父家吗?” 刘昱打开门,贾光辉提着个大皮箱走了进来,看到偌大的院子,贾光辉一脸惊诧:“师父,这就是你家?在县城中心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可真不简单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邹天佑的病 “东西都带来了吗?” “都在这里呢。”贾光辉拍了拍崭新的大号手提箱,让刘昱放心,“哎哟师父,你还养了个鸟儿当宠物呐?这是八哥呀,还是鹩哥?会说话了吗?” 贾光辉明明看出来刘昱肩上的鸟是乌鸦,却不敢乱说,只是巧妙地问是不是八哥之类的宠物鸟。 “这是乌衣,专吃鬼魂的,咱们去驱邪,必须带着它。”刘昱介绍道,乌衣看也不看贾光辉,只低着头用鸟喙蹭自己的利爪。 “乖乖隆地咚,师父的好东西真不少。”贾光辉满口赞叹,对于这次驱邪更增加了一份信心。他以前就听说过,乌鸦吃尸体,其实就是吃鬼魂。 刘昱领着贾光辉进了客厅,只见客厅正中站立一人,身着一袭暗绣四合如意云纹的青兰色道袍,一头长发盘在头顶,拿根绿莹莹的簪子别着,端是个姿容俏丽,秀美无双的道门女冠。 贾光辉脸上立即堆满笑容,恭敬地上前招呼道:“原来是素清师傅,老贾向您问好了。” 林听海自然记得这个老骗子,转头问刘昱道:“刘昱,你说驱邪的事,就是跟他合作?” “是呀,怎么了?” “我晕,是他?你还不知道吗?一个老骗子,”林听海真怀疑刘昱的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急切地劝道:“驱邪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说会不会拖累你,至少他总该有点安全意识,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贾光辉在正宗道家传人的林听海面前本来就自卑,这番话说得他更加没了信心,求助地望着刘昱。 “捉刀人的典故,你们应该知道吧?” “没听说过,刀还需要捉吗?它又不会跑。”贾光辉肚里墨水少,自然不知道,答的话也是让刘昱啼笑皆非。 林听海是读过书的,知道这个典故:“那是魏王曹操接见匈奴使臣的时候,对自己的身材长相没有自信,就找了美男子崔琰假扮,曹操自己扮成提刀护卫。刘昱,你是想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你没有自信吗?” “你还真说对了,我没有自信。”刘昱解释道:“我的长相一看就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我说会驱邪,谁相信呢?再看咱们的贾大师,一付年高有德仙风道骨的外表,说他会驱邪,谁不信呢?” “所以,这就是我的计划,让老贾扮作师父,我们是他的徒弟,真正驱邪的,还是靠我们俩。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林听海这才恍然,微笑赞同。 刘昱两手一拍,笑道:“好了,既然都明白了,老贾把行头拿出来,咱们操练操练,过一会就要去现场了。” “好咧。”贾光辉打开手提箱,先是取出了两把桃木剑和一个罗盘:“师父,老板说这都是开过光的,您看看。” “哦,”刘昱答应着,低头一看:“哈,都是假东西,花了多少钱?” 这是个铜面黑底金字的罗盘,盘身以花梨木制造,看起来卖相颇佳,但上面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所以刘昱判定“开光”之说纯属胡扯。 “不会吧?这个罗盘要了我五百大洋,桃木剑一百元一把。”贾光辉瞪圆了小眼睛,心痛得直哆嗦,七百元呀,那是他忽悠好几个人才能挣到手的数目,转眼就流水般地送出去了。 “五百大洋?真正有用的罗盘你花五万也买不到。就这样吧,先凑合着用,反正你也不懂,拿这个不过是装装样子。”刘昱根据识海中天书所述的罗盘使用方法,简单地教了贾光辉怎样持盘、转盘、定位等等。 贾光辉学的认真,尽管不懂其中奥妙,但一招一式,还真像那么回事。 刘昱看贾光辉学的差不多了,就让他把道袍取出来穿上。 这一穿不当紧,林听海看得暗暗称奇,贾光辉这一扮上,还真有大师的范儿。 刘昱也是惊叹贾光辉天生就有吃道家饭的缘分,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看到贾光辉一脸得意地用小梳子往后梳着大背头,刘昱忽然喊道:“停。” 贾光辉手捏着梳子愣住了。 “素清,拿个皮筋,把老贾的头发扎起来,在头顶挽个纂儿,再拿根黑布条出来,给他当一字巾。”刘昱道:“最好是黑色的缎带。” 原来刘昱发现自己只置办了衣袍,却忘记了配套的冠带,自己作为小徒弟,光着头就罢了,贾光辉是师父,也光着头不像,因陋就简吧,戴个一字巾充数。 一字巾又名太极巾,形状是一条带子,带子头有木扣或玉扣,扣子上刻有太极八卦图,所以被称为一字巾或太极巾。 有人说一字巾起源于宋代的大将韩世忠,也有人说是明太祖微服见道,推广而流行开来。倭国浪人头发披散,如同头陀,也喜欢这种一字巾,但倭人把上面的太极图换成了一轮红日。 一时半会儿的,让林听海上哪儿找黑色缎带去?好在卧室里储存着好几套观澜婆婆的练功服,其中就有套黑色仿绸的,林听海也顾不得爱惜衣服了,在衣襟上剪下一个长条来,和皮筋一起扔给了贾光辉。 等贾光辉把头上的这两样弄好,刘昱终于满意地点头了:“这才对嘛,老贾,你的头发和胡子要是蓄起来,会更有卖相。” “好,听师父的安排。”贾光辉连连点头,一副谦虚好学的态度。 “你们两个先把道袍换下去,咱们到了地方才能穿。老贾,你现在就和邹诚和联系,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 贾光辉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录,找出邹诚和的电话号码,开始跟他联系。 “师父,邹老板刚刚说了,他儿子病得很重,目前正在三院治疗,他陪着儿子住院呢,让我们直接去医院找他。”贾光辉放下电话说道。 “走。”刘昱再不迟疑,等两人换好常服,立即出门。 从现在开始,贾光辉就是师父的身份,他昂首挺胸在前面走着,刘昱拎着大手提箱,和林听海一起在后面跟着,乌衣扑棱棱飞到空中随行,三人一鸟拦了个出租车,不一会儿到了三院。 找到邹诚和儿子的病房,一进去就看到壮医生沈泾宾和两个男护,正跟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对峙着。 小伙子看外表文文弱弱的,戴着黑框近视镜,但此时的他却如同被激怒了的疯狗一样,手里拿着根床撑子,冲几个医生龇牙咧嘴地狂吼着:“呜呜。” 病房门后面藏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正是邹诚和。 沈泾宾眼角余光瞥见刘昱几人进来,却不敢分神说话,只是打着手势让他们快离开 “邹天佑,是你吗?”林听海惊奇地喊道。 邹天佑转头朝她看了一眼,眼睛里露出刹那间的清明,很快又恢复浑浊,嘴里吐着白沫子,荷荷地嘶吼着威吓沈泾宾。 邹诚和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挪了出来,一把拉住贾光辉道:“贾大师,您可来了,快救救我儿子吧。” 贾光辉天生戏精,早已进入状态,沉声问道:“素清,你认识这孩子吗?” “他是我班上的同学,成绩一直在前三名,只是好些日子没来上学了,原来是撞邪了。” “是的,大师,天佑是我的独生子,学校都说这孩子将来考入重点大学没有问题,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请您快救救我儿子吧。”邹诚和没有了半点老板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着贾光辉。 贾光辉拍了拍邹诚和的手臂,安慰道:“你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就一定帮你。”说完,给刘昱使了个眼色。 刘昱会意,赶紧上前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让弟子们来吧。” “嗯,好,你们要注意安全,别伤了天佑这孩子。”贾光辉说完,拉着邹诚和往门外退去。 “老沈,你们几个也出去吧,这里由我俩来对付。”刘昱和沈泾宾是老熟人了,说话也没有客气。 让他们出去的目的,一是想保护他们的安全,二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作法的过程。 “好,你可要小心,这小子,现在厉害着呢,力大无穷,我们几个人根本沾不着他的边,要是你们也不行,就要考虑用电击了。”沈泾宾说着,带着两个男护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谁手快,出去的时候竟然把房门关上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除了刘昱和林听海以外,病房里还多了只乌鸦。 林听海拿出来金黄色挂钩钢笔,朝刘昱晃一晃,说道:“既然你说这是法器,我来打头阵,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刘昱也没亲眼见识过钢笔的威力,正好让林听海试一试,“嗯,你去吧,要小心点。” 林听海也没摆什么架式,反倒是谨慎地往邹天佑身边靠近,嘴里还跟他说着话:“邹天佑,咱们是老同学,你还记得当初你写给我的情书吗?你说,你心里非常非常喜欢我,是不是?” 邹天佑猛地龇牙,发出“呜呜”声,往后倒退着。 “你还说,每天都会想我,只要看到我,就觉得开心。天佑,这是你的心声吗?” 邹天佑仿佛石化了,呆呆地看着林听海,一动不动。 林听海心中得意,把钢笔托在手心,柔声道:“天佑,这支钢笔,送给你,好吗?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画个手表,好不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乌衣大人的霸王餐 邹天佑泥塑木雕一般呆愣着,只等林听海靠到跟前,才倏地一动,手如铁钳,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听海没想到邹天佑下手那么狠,一个踉跄跪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钢笔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完全失去理智的邹天佑,张开嘴咬向林听海。 林听海吓得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邹天佑的一口白牙离自己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刘昱一个箭步冲上来,伸出兰花指点了下邹天佑,同时娇滴滴地喊了声讨厌。 林听海只顾得害怕了,根本没看到刘昱的兰花指,心神恍惚下感觉到病房里多了个女人,说了句什么讨厌,之后邹天佑就不动了,嘴还是那样大张着做咬人状。 “别害怕,”刘昱安慰道:“他不会再咬你了。” “刚才有人进来吗?说了句讨厌。”林听海诧异地扫视着病房:“怎么不见了?” “没人进来,可能是你听错了。” “既然没人进来,那么……”林听海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下刘昱,迟疑地问道:“是你把他定住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事一桩,没吓住你吧?”刘昱避实就虚,关心地问道。 “没,就是心里紧张。”林听海出师不利,有点沮丧,“我说你怎么把钢笔法器送给我了呢,原来你另有法术。可是,这钢笔难道不是这样用的吗?”。 “我也不清楚,这是纪爷爷送给我的,等咱们回去打电话问问他。”刘昱这会才明白过来,钢笔的使用方法不是那么简单,没有哪个鬼会傻站着不动让人来画手画脚地禁锢住。 不过邹天佑被定住了,倒是可以画上一画。林听海用钢笔在他手腕脚踝上画了几个圈,“这下子稳妥了,看你还凶不凶。” “那个脏东西现在被困在天佑体内。”刘昱隐约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影重叠在邹天佑身上。 “那怎么办?我师傅没教过我这些。”林听海平时认为自己学得已经够多了,再说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鬼怪?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看我的。”刘昱拿捏出旦角的姿势,行云流水地走起了碎步,腰肢轻扭,双手款摆,要是再配些锣鼓家什,病房就成戏台了。 林听海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刘昱。 刘昱第一次施展能使鬼魂具象化的阴法技能荷叶掌,丝毫不见生疏,天佑如遭电击,直挺挺地倒在病床上。 一个灰色的人形,硬生生从邹天佑身上剥离出来。这东西比常人少了半拉脑袋,脑浆暴露在外,口鼻眼角连带耳门都往外淌着污血。 幸运的是,钢笔画的黑线随同鬼魂脱离了邹天佑的身体,仍然禁锢着鬼魂的肢体。 鬼魂面目狰狞,阴森森恶狠狠地望着刘昱和林听海。 这是林听海第一次亲眼见到鬼魂,她的反应很直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刘昱知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暂时没理会林听海,只冷冷地望向半脸厉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纠缠邹天佑?” 半脸厉鬼怨毒的目光射向刘昱,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只张大了嘴“荷荷”嘶吼。 “他死前就被割去舌头,生前不能说人话,死后也不能说鬼话,是个哑巴鬼。”乌衣见多识广,此时开口指点刘昱。 “哇靠,你什么时候跟进来的?”刘昱惊讶地望着吊扇页子上的乌衣。 “哈哈,你驱邪?以你那小半瓶子醋的水平,本大人实在放心不下,这不就悄悄地跟过来了吗?”乌衣对自己隐身的法术很感得意,“不过,你虽是年轻后辈,但反应敏捷,应对有方,这一点让本大人略感欣慰。” “少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昱心里明镜一般,想让乌衣夸奖几句,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吧?要不,我用阴间特使证收了这脏东西?” “你看这个哑巴鬼,魂魄已呈灰色,说明它作祟多端,即便到了阴间,也是被扔进忘川河里喂蛤蜊,永世不得超生。”乌衣两个小眼珠咕噜噜地转着:“唉,现在忘川河里鬼魂忒多,蛤蜊吃都吃不完。” “为和谐阴阳两界,本大人就勉为其难,把它吃掉算了,它这也叫……死得其所吧。” “哈,暴露了吧,我刚才说的是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勉为其难呢,说得多牵强。”刘昱道:“还不如让我的几个鬼差吃呢。” 好在乌衣全身黑毛,根本看不出脸红不红,从鼻孔里哼出口气来,“你让他们出来试试?” “遇上我,你那些鬼差只有发抖的份,敢跟本大人抢吃的?把他们一并吃了。” “好,好,你牛,你这是在我面前吃霸王餐。”乌衣大人霸气侧漏,让刘昱忍俊不禁。他并不想让自己的鬼差吃其它鬼,因为听他们说过,这样功力提得快,但有违天和,又容易有戾气。 “我听说,吃鬼魂容易有戾气,你不怕吗?” “鬼吃鬼,当然有戾气。然而本大人是谁?便是一口吞了十殿阎君,也不会有甚戾气。”乌衣的口气更加狂妄,言语间睥睨天下苍生,差点把刘昱吓得跌坐在地上。 “ok,你牛气冲天,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既然问不出道道来,你要吃就吃了吧。”刘昱知道乌衣很牛,但牛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也不敢妄猜。 “好,我这就开饭。年轻人,很识时务,可称俊杰。”乌衣夸赞过刘昱之后,转头看向自己的食物。 自从乌衣发声以来,半脸鬼就开始瑟瑟发抖,想跪地磕头求饶,却是不能,被那钢笔画的黑线禁锢得不能动弹。想开口求饶……也不行,因为是哑巴。 乌衣一个俯冲,兔起鹘落,半脸鬼骤然消失不见。 刘昱右手搭上林听海脉门,一股热流涌出,林听海悠悠醒来,打个寒颤,情不自禁地扑倒在刘昱怀里,颤声道:“我害怕。” 两团温柔顶在胸前,刘昱心里小小地得意着,真想在这旖旎的风光中多沉浸一会儿。可是现在还不行,邹天佑被阴魂附体那么久,元气大伤,必须立即救治,再拖延下去,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他。 刘昱轻抚林听海的脊背,温柔地说道:“别害怕,有我呢,谁也伤害不了你。咱们先抓紧救治邹天佑,时间耽搁不起。” 林听海懂事地点点头,松开刘昱。 刘昱走到邹天佑跟前,搭下脉,又翻翻眼皮,对林听海道:“你去开门,让他们进来吧。” 林听海还以为他是没把握,想把人交给医院救治,就去开了门。 邹诚和率先跑进来,扯住刘昱问道:“小师傅,怎么样?我儿怎样了?” “你儿子是被鬼附身,我已成功把恶鬼驱走,他并无大恙。你去看看吧。” “好的,谢谢小师傅,我真是找对人了。”邹诚和感叹着去看儿子了。 贾光辉悄悄地冲刘昱竖竖大拇指,佩服得无以复加。刘昱却凑近他耳边悄声道:“让他加两万,我给他儿子治病,这个不在驱邪的范围内。” 贾光辉心领神会,但他并没有立即找邹诚和开口,要钱是有窍门的,要懂得看机会。 果不其然,邹诚和晃晃儿子的身体,疑惑地问道:“小师傅,你不是说已经帮天佑驱邪了吗?他怎么还是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才是正常,他这几天能动弹,是因为鬼附身,我把恶鬼驱走,他就恢复到原本的昏迷状态,”刘昱倒是一点没说谎,事实就是如此,“他被鬼附身已久,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被破坏得太多,要想完全治好,是很棘手的。 “不过,也不是绝对治不好,我们有过这样的先例,师父曾带我们在苗集乡给村民驱邪,为了锻炼我,让我试着出手治疗撞邪的民妇,师父道法高深,我虽然只学到点皮毛,也是手到病除了。这件事在苗集乡传得很广,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 “那还等什么?赶快帮我儿子治病啊。”邹诚和急得口不择言地催促道。 “咳咳。”贾光辉适时地咳嗽两声,“邹老板,这件事,是这样的……”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章 高徒出名师 贾光辉打着哈哈,把问题的严重性说了一遍,无非就是让医院治,绝对治不好,只有找我们治。而我们要治的话,是要费很大业力的,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需要再加两万元,否则就爱莫能助。 邹诚和听完贾光辉林林总总的各种说道,半天没说话。贾光辉心里打鼓,不由得偷偷看了刘昱一眼,刘昱给他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沈泾宾不干了,以前光听说有医托在门诊大厅忽悠病人去小诊所看病,去抓的时候,影子都找不到。现在可好,跑到病房里,当着主治医生的面抢生意,直接发飙:“你个江湖神棍,跑到医院里抢生意,是来砸场子的吧?胆子也忒大了,我严重怀疑你的精神有问题。来人,把他隔离起来,观察观察。” 沈泾宾手一挥,两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就直奔贾光辉去了,那架势和相扑运动员没啥区别。 贾光辉老脸霎时惨白,这要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不到半个月,无论先前有没有精神病,都要有精神病了,连连给刘昱使眼色,心说,你快点想折子。 刘昱云淡风轻意态悠闲,左手拇指依次掐着其余四指,把道士算命的架式摆了个十足。 “慢着。”邹诚和伸手制止了男护,却不说话,只盯着贾光辉看。 贾光辉被看得心里发虚,要钱的话说出来也没那么坚定了:“这个价格嘛,咱们还可以商量。” “不用商量。”邹诚和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两万太少了,我给你加五万。” “邹老板,你可要考虑清楚,别被这些江湖骗子忽悠了,你要相信医学,治疗精神类疾病,我们是专业的。”沈泾宾大声提醒。 “不需要考虑了。在你们医院半个月,我儿子没任何好转迹象,反而越来越重。这位大师才过来没多久,就让我儿进入熟睡状态。而你们呢?打了多少镇静剂?有用吗?就凭这一点,我就信他。”邹诚和毕竟是川淅有名的企业家,说话很有气势,一下子就让沈泾宾和两个男护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不过,沈医生,你们为了我儿的病情,也没少努力,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除了正常的医疗费用,凡是参与治疗天佑的医护人员,都会收到我的微薄心意。”邹诚和先举大棒,后送面包,处事可称圆滑。 “那谢谢邹老板了,咱们都是一个目的,让天佑早点恢复健康。既然这位先生是你们信任的,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到办公室找我。”沈泾宾心理上物质上都得到了安慰,满意地带着两个男护离开了病房。 “大师,您的徒弟真是出手不凡,很幸运能找到您这样的大师,天佑的事还要麻烦你们费心,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吗?我这就出去拿钱,您是要现金还是支票?”邹诚和心急儿子的病情,钱财是身外之物。 “还是现金吧。”贾光辉对支票不是很信任,还是现金有手感,摸着也真实。 “好的,我这就去银行取点钱过来,天佑就拜托你们了。” 邹诚和一出去,刘昱就开始指挥:“关门,干活。” 他坐到病床前,用左手搭在邹天佑的脉门上,仰脸问乌衣道:“是这样吗?” “对,你闭目运行御寇玄经,心中念想着,他的身体就是你的身体,把内力从己身渡到彼身,如同在自己体内循环一般,即可清理出他阴寒之气。” 乌衣的声音刘昱可以听懂,但在别人听来,就是乌鸦呱呱叫。刚关上门的贾光辉,被这声音唬得一愣,“我的天,师父在和宠物对话?” 林听海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再用手指了指刘昱,小声道:“别一惊一乍的,以后让你吃惊的事多着呢。” “乖乖,师父真厉害,能和鸟对话,不服不行。”贾光辉压着嗓子感叹道。 刘昱低头瞑目,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在邹天佑的脉门上轻叩,他面色红润,显示并没受到邹天佑体内阴毒的影响。 上次在郭洼村帮郭老歪的儿媳祛除阴毒,刘昱犹如重病一场。现在的情况和当时类似,但因他身具御寇玄经,加上血液中融合了太阳真火,再也不会身受阴毒侵害。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邹天佑有动静了,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睫闪了几闪,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身边有个人捏着自己的手腕。 刘昱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正看到邹天佑醒了过来,便收回手势,微笑地看着他。 邹天佑视线渐渐清晰起来,虚弱地问道:“你是谁?我在哪儿?” “邹天佑,你醒过来了?”林听海听到声音,带着惊喜到病床前来看他。 “林听海,是你?”邹天佑激动起来,这可是他心中的女神。 “是我,你醒了就好。这是我的朋友刘昱,是他治好了你的病。”林听海一向知道邹天佑对自己有想法,赶紧拉上刘昱,她不想让刘昱有什么误会。 “谢谢你。”邹天佑的声音明显地冷淡下来,眼光还是粘着林听海,舍不得移开。 贾光辉乐得合不拢嘴,想去开门告诉医生,显摆下自己这伙人的能力,终究觉得不妥,只在病房里转来转去,感叹道:“咳咳,真好,真好。” 刘昱并未在意邹天佑的冷淡,他安排林听海陪着病人聊天,自己拉着贾光辉出了病房。 病房里没有“外人”了,邹天佑打起精神问:“林听海,他到底是谁?” “他是咱们川淅一中的传奇,你最近没上学,不知道他的故事,听我慢慢给你讲。”林听海情知刘昱留下自己陪聊,是为了要单独跟贾光辉说话。 病房外,刘昱果然在悄声跟着贾光辉说着什么,俩人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说了好一会。 “贾大师,我儿怎么样了?”邹诚和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看到大师和大师的高徒都在病房外边坐着,感觉不对劲,难道他们不应该正在忙着治自家天佑吗?怎么还有时间闲闲地坐着聊天? “幸不辱命,贵公子病已痊愈,以后注意调养即可保持健康,正在里面和我的小徒弟说话呢。”贾光辉站起来,眼睛直盯上了邹诚和手里的密码箱。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邹诚和喜出望外,把密码箱往贾光辉怀里一塞:“这里面有十万现金,其中五万是给我儿治病的诊费,剩下五万是给我别墅驱邪的定金。” 邹诚和丢下密码箱,大步走进病房,接着就从里面传来他喜极而泣的声音。 贾光辉招摇撞骗了大半辈子,这是头一回得到这么大的一笔钱,激动面红耳赤,摩挲着密码箱,恨不得立时打开看看。 刘昱看到贾光辉那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劝道:“师父,淡定,淡定。” 贾光辉赶紧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讪讪地笑着,“我不是想看看够不够吗?” “放心吧,一分都不会少。”刘昱淡然说道:“他儿子是暂时好了,剩下的问题不解决,前头的功夫都白费,所以,你认为他会在这个时候少给钱吗?” “嘿嘿,师父高见。”贾光辉低声拍着马屁,好像能多喊刘昱一句师父,就是他莫大的荣幸。 “贾大师,谢谢您了,也谢谢您的两位高徒,您几位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呐。”邹诚和从病房里跑出来,满脸泪水,扑腾一下子就跪在贾光辉面前。 为了家里的这桩糟心事,他请过好几个“大师”了,没一个是中用的,要么牛皮吹破天,收了点定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就是装模作样地到了别墅,没挺多大会儿就连滚带爬地逃跑了,更可气的是,还有位“大师”明显心理素质不过关,逃得慢了些,吓得拉了一裤子屎尿。 眼前的这位贾大师,要钱是狠了些,收费高得离谱,但人家有真才实学,连教出来的徒弟都会驱邪,这位大师本人,该是何等的厉害? 也难怪人家敢要钱,换了别的“大师”,送上门的钱都不敢要,更别提一而再、再而三地涨价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一章 闹鬼的别墅 邹诚和再也不敢耽搁,把儿子丢在医院调养,开车拉着人去别墅了。这就是他的性格,无论什么事,开始的时候都是持怀疑态度,但怀疑解除的时候,就不再犹豫,果断执行,这也是他的成功秘诀。 邹诚和的车子是国产红旗,他开车,贾光辉坐副驾上。刘昱和林听海坐在后排,乌衣蹲在林听海肩上,用鸟喙啄着她的头发,像是在给她梳理,逗得她“咯咯”直笑。 邹诚和的别墅就在城郊,说是别墅,其实不如说是一个大院子,加上一座三层的小洋楼。附近稀稀落落地住着几户人家,看到邹诚和的车子,几个看客揣着胳膊走过来。 依着往常,邹诚和会热情地跟这些邻里打招呼,但现在他满腹心事,又不想让邻居们掺和进来,所以也懒得搭理他们。 开了大门,带着刘昱一行就往里面走,贾光辉走在最后,这是刘昱安排好的。后面那些邻居在大门口停住脚,面露紧张,不敢跟着进来。 “慢着。”贾光辉喊了一声,拦住了刘昱和林听海,前面走着的邹诚和止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你这楼房里面有蹊跷,我们这样进去,恐怕着了脏东西的道。”既然来这里作法驱邪,一切都要装得像样些才是,刘昱在医院里就跟贾光辉商量过了,在进门前要把带来的行头换上。 “那间小房子是做什么的?”贾光辉指的是不远处的两间瓦房。 “那是盖别墅以前,建筑工人住的地方。楼房建好以后,找了位远亲住在那里看房子,附带着在院里种些花草。自从这里出了事,那个亲戚也不来了,就空着没人住。” “你有钥匙吗?我们进去换衣整装,带上法器,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不用钥匙,上面就一把破锁,扭开就行。”邹诚和带着刘昱他们走到瓦房门前, 扭了几下门锁,竟没拧开,就想回车上拿扳手来砸。 不等他转身,就看见刘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剑来,样式古朴,比寻常所见的宝剑要短厚些,只轻轻一挥,铜锁便咔擦一声,掉落在地。 斩落铜锁之后,古剑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邹诚和暗暗惊叹,却没有问个究竟,这些江湖人的本事高深莫测,不好奇不打听才更安全。 “师父,我先进去换衣服。”刘昱拎着手提箱,推门进了屋。 按“尊老”来讲,应该是“师父”贾光辉为先,按“爱幼”,又该是让“师妹”,怎么都轮不到刘昱,他这样做,是要在这种不知底细的环境中探探路,所以才不知谦让一马当先。 瓦房分内外两间,外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还有个土灶台,放着盆盆罐罐,地上零散堆放些木柴。一把藤椅上黑乎乎的,不知多少年没擦拭过了。 刘昱皱了皱眉,心说邹诚和这个远亲还真够懒,一点也不晓得拾掇家什。 外间明显不是能换衣的地方,刘昱又推开了通往里间的门。 却是个整齐的房间,一床一桌,俱是干净整洁,瓷砖地面也光可鉴人,难得的是墙上还挂着个大穿衣镜。 刘昱把内外两间看视一遍,并无邪祟之物,放下心来,他打开箱子,取出道袍抖了抖,利落地穿上,从须弥戒里取出吴王夫差剑,挂在腰间,站到镜前照了照,觉得自己的打扮够齐整,便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看到刘昱,都不由得惊呆了,只见他一身金线绣八卦图的月白道袍,金色腰带上挂着佩剑,大袖飘飘,风姿出尘。 在林听海进去换行头的空档,邹诚和竖起拇指夸赞贾光辉,说他的徒弟不仅法力高强,相貌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 待到林听海也穿了道袍出来,邹诚和的眼睛都直了,连连赞叹,“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女弟子也是一样的仙人之姿”,对家中驱邪的事更加有了信心。 贾光辉的这一双徒弟,俊男靓女十分惹人注目,就连在大门口看热闹的闲汉都跟着喝彩,纷纷叫好。 做为典型的老戏骨,贾大师更是不负众望,穿道袍戴一字巾,手中稳托罗盘,腰间斜挎桃木剑,气定神闲地这么往外一走,围观群众就是一惊,“嚯,哪里来的老神仙?” 邹诚和傻了,这一老二少的组合太惊世骇俗了,心道“我是误入了仙山还是咋地?怎么把神仙都拉下凡了?” 要说邹老板,那是见过世面的大企业家,很快就稳住心神,凑到三人跟前,赞道:“贾大师好比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二位高徒就是您跟前的金童玉女……” 不等他的奉承话说完,就被贾光辉开口打断了:“走吧,邹老板,进你的小洋楼看看门道。” 仍是刘昱走在前面,进了小洋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客厅,从上到下就写着“土豪”两个字,天花板垂挂下来的水晶灯,地上满铺的实木地板,一整套的红木家具…… 最显眼的就是主墙上挂着的巨幅伟人像,条几上还供着财神,供桌上安一只大号铜香炉,地上放着专供烧纸钱的火纸盆子……不得不说,邹老板的别墅混搭风十足。 刘昱目光搜索了半天,在客厅没有发现端倪,就悄悄地给贾光辉使了个眼色。 “邹老板,这里没什么异常,请带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贾光辉虽然手持罗盘,装模作样地勘察,眼角的余光却一直保持着看刘昱 “二楼是我和老婆住着的,三楼是我儿子天佑住。一楼看着是没有怪异,但真正的祸源应该就在这里,我先给你们讲讲这里发生过的事。”邹诚和并没有着急带他们上楼,请他们坐下后,讲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邹诚和买下这块地皮,盖好别墅之后,在川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达官显贵纷纷前来拜访,这使白手起家的他感到自豪。 自己经常不在家,担心老婆孩子守着偌大的院子会害怕,就请来了老婆的表哥在这里种种花草,并帮忙看看院子。 一个月前,邹诚和的老婆忽然精神错乱,到医院检查,也查不出病因来,医生让回家再观察一段时间。 邹诚和把公司的运行交给副手,自己就在家里陪着老婆。 老婆非常抗拒回来,说别墅里闹鬼。 邹诚和走南闯北,哪里会相信什么闹鬼的话,硬是拉着老婆回来住下。 睡到半夜,楼下客厅里喧嚣异常,老婆吓得用被子蒙着头,哭喊着有鬼。 邹诚和一边安慰老婆,一边走下楼去看个究竟。 楼下空空的,除了家具摆设,啥也没看到,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还是原样子,只好又回到楼上。 回到楼上,却看到老婆用床单挂在风扇叶子上,上吊了。邹诚和大惊失色,赶紧站在椅子上,把她摘了下来,并喊儿子下来帮忙救治。 按说,就下楼上楼外加检查,也就是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老婆是怎样将床单系上风扇叶子,然后又吊上去呢? 而且救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了,听说人死后几个小时才会出现尸僵,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儿子一直陪伴着妈妈.的遗体,在妈妈送到殡仪馆火化的那一刻,他突然嗷地一声怪叫,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醒过来之后就疯了,见人咬人。无奈之下,只好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帮忙看房子的远房表哥也不辞而别。邹诚和心里开始活泛起来,找了几个所谓的大师,一开始都是牛逼哄哄,说是在这里住两天观察观察,就能捉妖拿怪,结果,都是在半夜里闹起来,灰头土脸地离开。 从此,就有了这个别墅里闹鬼的传言。 但蹊跷的是,只要邹诚和在家,别墅里就风平浪静,从没出现过异常,他自嘲道,可能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德,邪祟不敢靠近吧。 “刘昱,你怎么看?”贾光辉手捏着下巴思索了下,用饱含期待的目光看向刘昱,好像是在考自己徒弟的本领。 贾光辉的话,都是刘昱交代过的,让他遇到问题就装作考徒弟。贾光辉演得很好,刘昱心中颇为满意,就问邹诚和道:“邹老板,你的脖子上是不是挂有吊坠之类的物件?” “是啊,这是我家传的玉佩,我从小就带着。当时奶奶送给我的时候,叮嘱我要一直带在身上,关键时刻能保命。我觉得是封建迷信,一直把衣服扣得紧紧的,怕人看到笑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请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好吗?”刘昱早就看到邹诚和胸口处微弱的灵气波动,猜测他一定带有辟邪的物件。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二章 狗血的剧情 邹诚和从脖子上摘下一根暗红的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块铜钱大小的观音像,恭敬地递给了刘昱。 刘昱正要伸手去接,眼角余光发现一抹黑影倏地掠来,立马眼疾手快地把玉佩攥在手心。自打在飞龙山上被雷劈过,他的反应速度比先前快了很多。 邹诚和大惊失色,当他认出那抹黑影是个乌鸦的时候,大叫道:“小师傅,是你的宠物鸟。” 刘昱也发现是乌衣这个二货,放松了戒备,问道:“你想干吗?” “呱呱,呱呱嘎嘎嘎。”乌衣的意思是说:“那东西有灵气,是大补之物,能加快我身体康复的速度。” “除了大补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刘昱还以为乌衣从玉佩上看出了点啥呢,哪知道这是个标准的吃货。 乌衣摇摇鸟头,呱了两声,显然没了底气。 “这种有灵气的东西,以后我帮你找。但是我在忙正事的时候,拜托你不要再出来捣乱了好吗?”对于乌衣,刘昱只有哄的份儿,毕竟现在还打不过它,从另一方面来说,它又是自己的陪练加指导,称得上是半师半友。 乌衣被哄得挺高兴,飞到条几上陪着财神像休息去了。 “我的天,能跟鸟对话,你们的本事真是不一般。”邹诚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今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刘昱手握玉佩,闭上眼睛,感受着从里面传来的灵气波动,解读其附带的信息。 几人都不再说话,以免影响了刘昱的思路。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刘昱睁开眼睛,望着邹诚和说道:“你刚才说过,你是上辈子积了德,才导致邪祟不侵。这话并不准确,邪祟之物不敢侵犯你,是这个玉佩的缘故。” “怪不得奶奶要求我玉佩不离身,哪怕是洗澡也不能摘下呢,原来真是宝物啊。”邹诚和感叹着,眼睛却不经意地看向玉佩,生怕自家宝物被刘昱给调了包。 “你爷爷去世甚早,你奶奶守寡拉扯你父亲长大,她菩萨心肠,一生积德行善,方圆十里皆有名声。” 刘昱将自己感悟到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兵荒马乱的时候,她救过一个男人,让这人在家中养伤,本来是好心,却因此使自己的名声受到影响,有了污点。” “这个男人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将祖传的玉佩赠送。这个玉佩本就是辟邪法器,又加上你奶奶积的阴德,所以那些邪祟不敢靠近你半步。” 邹诚和痴呆呆地望着刘昱,半晌才喃喃道:“真是神人,这些家事,我从未给外人提及,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还详细。请问小师傅,我这块玉佩要是给天佑带上,是不是邪祟再也不会靠近他了?” “按原理上说,是这样。但是,你目前还不能摘除这个玉佩。”刘昱将玉佩递还给邹诚和,道:“现在你只有这块玉佩保身,你家里的邪祟情况不明,如果贸然摘除玉佩,会有生命危险。再说,你儿子天佑体内的阴毒已被我们祛除干净,暂时没有危险。” “要先找到邪祟侵入你家的原因,彻底根除,你再把玉佩送给儿子不迟。”刘昱一言定论。 “好,我听小师傅的安排。”邹诚和对刘昱彻底信服了,此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怎地贾大师像个摆设一般,样样都要这个徒弟出头。 “既然你有这个玉佩,不怕邪祟侵犯,也就不用我们一直护着你了,去帮我们弄点吃的过来,这两天,我们师徒几个就住在这里,不帮你彻底解决,我们就不走了。”贾光辉本就是骗子出身,邹诚和的那点心思怎么能看不出来,赶紧把刘昱先前交代的话说了出来,找找存在感。 “也好,也好。”邹诚和点头称是:“我这就去给你们定些饭菜送来,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三层楼都有电话机的。” 邹诚和一走,贾光辉就把罗盘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哎呦,我的妈妈耶,累死我了。” “哈哈,你以前演戏不是挺能折腾的吗?”刘昱笑道。 “以前演的都是现代戏,这次不一样,演的是古装戏,还要端着架势,真是累呦。”贾光辉虽说抱怨累,但他心里还是很享受这种当“大师”的感觉。 “累就算了,我还说趁这会没事,让你数数钱呢。”刘昱说道,嘴角浮起个坏坏的笑来。 “啊,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我现在就开箱数数。”贾光辉顿时精神抖擞,按照邹诚和说的密码,打开了密码箱,看着里面一捆一捆的大票子,眼睛直放光,撕开钞票上的封条,往手指上吐口吐沫,飞快地数了起来。 演戏的风头被刘昱占尽了,林听海倍感冷落,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扯了刘昱一下,“刘昱,咱们上楼看看吧。” “好。”刘昱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准备上楼。 贾光辉听见了,百忙中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哎,你们两个要上楼?留我一人在这里,很危险的,等我数好钱,咱们一起上楼吧。” 刘昱拉住林听海的小手,径直向楼梯走去,“你放心吧,现在这里没什么危险,即使有,也要到半夜三更。我们两个上楼,你就别当电灯泡了。” “乌衣,你就在这里陪着他,给他点安全感。”刘昱又给乌衣找了件事。 “呱”乌衣点点鸟头,应和了一声。 “好吧。”贾光辉低头接着数钱,却忘记刚才数到多少了,只好一五一十地重新数起来。 林听海被刘昱抓住了小手,本能地想抗拒,却被死死地抓住,也就随他去了,俩人手拉手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稍大的房间是邹诚和夫妇的卧室,门都大开着没有锁,刘昱站门口看了看,里面摆着正流行的豪华欧式铜床,床铺凌乱,想必自从老婆上吊后,邹诚和再没住过这间卧室。 又抬头看吊扇页子,是有点变形歪斜了,估摸了下高度,凭一已之力,想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完成上吊死亡,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但需要非常熟练地完成一系列的动作:抛床单上吊扇、打结、吊颈,再经历几分钟的窒息死亡过程。最令人产生疑问的,就是死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产生了尸僵。 刘昱凝聚心神,仔细地扫视整个房间,想要找找看有没有邪祟藏身此处。也许正值午时,人间阳气最盛,并无任何发现。 挨着卧室的是一间书房,光书柜就占了一整面墙,摆满了各种中外名著,靠窗的书桌上铺着一叠宣纸,笔墨俱备,显是时常有人在此习字。 书房的隔壁是二楼最大的房间,乍一看感觉十分空旷,里面摆设不多,地上铺着米白色羊毛地毯,墙角一架古筝,大大的落地镜前放着个瑜伽垫,还有两个立体声音响挂在两边墙上。 这里应该是邹太太的美体音乐室吧,由此看来,她还是位雅人。 二楼没看出什么名堂,俩人又上了三楼,这是邹天佑住的,有卧室,书房,乒乓球室。 在这里终于有了收获,那就是在邹天佑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听海的照片,正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样子。不用说,这是邹天佑用相机偷拍的,因为光线角度都不太好。 “看起来你还是人家的梦中情人呢。”刘昱心里莫名地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那当然了,本仙姑月貌花容,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为我风露立中宵呢。”林听海胸脯一挺,骄傲地说道:“哎,我怎么觉得有人吃了柿子醋?” “柿子醋啥味道?”刘昱不明所以。 “南方糯米酿醋,所以江南女人是软糯糯的醋意‘阿拉不开心’,山西高梁酿醋,北方女人就是**辣的醋意‘老娘不高兴’,”林听海边解释,边笑得花枝乱颤,“中原用柿子酿醋,是‘你是人家的梦中情人’,哈哈,笑死我了。” 女人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刘昱看得痴痴的,陶醉其中,根本没听明白林听海话中喻意。 “对了,我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好奇地拉开了桌子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到了这个。”林听海看到刘昱傻傻地盯着自己,荷尔蒙发散,怕他胡思乱想,赶紧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张青涩女孩的黑白照片,大大的眼睛,高耸的鼻梁骨,嘴唇厚厚的,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棉袄,似笑非笑的表情。 照片背面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赠生哥留念,小妹玉娇。” 刘昱捏着照片细看,皱眉说道:“我从没见过这个女孩,但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 “是吗?”林听海拉住了刘昱手,说道:“你跟我来。” 下到二楼,走进邹诚和夫妇的卧室,指了指墙上的婚纱照,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个。” 婚纱照上的邹诚和穿着白色西装,打着红领带,一脸憨厚的笑容,他的太太一身洁白的婚纱,深v款,丰满的酥.胸半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下面一行金色大字:“邹诚和、陆玉娇水晶婚庆” 所谓的水晶婚就是结婚十五年,这应该是邹诚和事业成功之后,补的结婚照。一方面是为了赶时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表达双方的感情。 刘昱看看手中的照片,再看看墙上的照片,恍然大悟道:“是了,这个小姑娘,就是邹诚和的老婆。我说怎么这样眼熟呢,原来是刚刚看过婚纱照,留下了记忆。” 女孩情感天生细腻,林听海循循善诱地启发刘昱道:“从这两张照片中,你能联想到什么?” “这个生哥,难道就是陆玉娇的表哥?难道他们两个在婚前关系暧昧?后来由于各种原因不能结合,最后嫁给了邹诚和。然后家里富裕了,就喊这个表哥来看家护院,再然后两个人趁邹诚和不在家的时候幽会,过着没羞没臊的偷情生活?”刘昱一步一步地推理着,咂舌道:“天哪,剧情不会这么狗血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三章 钢铁直男 “孺子可教也。”林听海拿出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夸赞道:“继续往下说。” 刘昱直摇头:“不想往下说了,这狗血的剧情,还是你来说。” “那好吧,我来接着往下推理。”林听海说道:“邹诚和现在看起来是个成功人士了,但从文化素养上来说,大老粗的本质没变。” “从二楼的这些摆设可以推测出来,陆玉娇是个爱好广泛、多才多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总是少不了浪漫情怀,向往风花雪月的爱情。” “而邹诚和却是一心忙事业,在家的时间不多,更无暇顾及她的情感,这样相处下来,他们夫妻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共同语言。” “这张旧照片可以说明陆玉娇在婚前和她的生哥关系暧昧。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谈婚论嫁,最终陆玉娇嫁给了邹诚和。” “婚后的邹诚和就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而生哥依然是她心口上的那一颗朱砂痣。” “我觉得女人天生适合学习道法。”刘昱忽然莫名奇妙地赞叹道。 “为什么?”林听海说得正起劲,猛一下被打断话头,白了刘昱一眼。 “天生爱八卦啊,你看你八卦起来,比周文王都厉害,哈哈哈。” “哎,这还不是你让我分析的吗?我这是推理好不好?”林听海被打击了积极性,不服气地辩解道。 “好,你分析得很好,很有道理,可是咱们是来驱邪的,不是来挖掘人家的**。” “也不能这样说,至少,这有犯罪动机。生哥或许一直对陆玉娇念念不忘,甚至终生不娶,而陆玉娇虽然婚后生活无忧,却无法得到感情的慰籍。恰好邹诚和需要找人打理别墅,生哥是陆玉娇的不二人选。” “生哥进了别墅,和陆玉娇旧情复燃,为了长久之计,他想出了歪门邪道。”林听海终于把脑海中所猜测到的,全盘说了出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好一个东方的女福尔摩斯,你最后一句倒是提醒了我,这闹鬼的事,是不是生哥搞出来的?” 听到最后,刘昱庆幸带了林听海过来,她的分析还真是丝丝入扣。 “佩服吧?不给女诸葛发点奖励啥的?”林听海得瑟地问道。 “可以,我正准备奖励你一个拥抱呢。”刘昱说着,张开双臂就要去抱林听海。 林听海身子一扭,逃离了刘昱的魔爪,羞红着脸啐道:“你给我滚蛋吧,一天到晚都没有个正行。” “师父,下来吃饭喽。”贾光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刘昱和林听海下到一楼餐厅,看到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大米饭。“邹老板没回来,是饭店伙计送来的。”贾光辉边说边摆着餐具。 等二人坐好,贾光辉也坐下准备用餐,乌衣扑啦啦地飞落在餐桌上,拿它的小眼珠斜瞥着刘昱。 “再拿一套餐具来,”刘昱冲着贾光辉说道:“摆到乌衣跟前。” 贾光辉不明觉厉,但还是依言在乌衣跟前摆了一套餐具,心里嘀咕着“倒要看看这鸟是会用筷子还是勺子?” 乌衣拿翅膀尖指指其中的一盘卤牛肉,呱了一声。刘昱想也没想,端起盘子拔了一大半牛肉给它。 乌衣一点也不客气,立即啄起肉片,大块朵颐。 贾光辉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了?数了半天,人家少你一分钱没有?”刘昱想起贾光辉那个财迷模样,心里就感到好笑,问了一句,看他傻呆呆的没反应,便推了他一把。 贾光辉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笑道:“嘿嘿,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又站起来给刘昱盛米饭,然后又给林听海盛。在他心里,一点也不以年龄为大,刘昱是师父,林听海,那就是师娘了,所以态度很是恭谨。 “刘昱,我怎么觉得你财迷的很,师傅一直告诫我,修道之人不以物喜,要视钱财如粪土,你这样爱财,可是修道的极大障碍。”在林听海眼里,师徒俩一样都是财迷。 “我认为这种说法是后人对古人思想的误解。古人提倡安贫乐道,是怕逐利而劳累了自己的身体、心神,分薄了追求道法上的精力。现在年代不同了,不必再为衣食过于操心,在为人民服务地同时,适当地收点费用是合理合法滴。” 刘昱边曲解着古人的道理,边用筷子去夹牛肉吃,却被乌衣用翅膀尖刮了下手背,火辣辣地疼。 原来乌衣早早地吃完分给它的那份肉,开始把嘴伸到盘子里啄食了。 “我靠,你还吃独食。”刘昱伸手就去抢盘子。乌衣棋高一着,直接叼起盛牛肉盘子往上飞去, “这个二货。”刘昱被乌衣气得干瞪眼。 “乌衣是个漂亮的王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战衣,虽然他没有五彩斑斓的羽毛,但我就喜欢它酷酷的样子,特别是它那娓娓动听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心花怒放。”林听海两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花痴少女的神情说道。 刘昱差点想吐,心说这疯丫头脑子秀逗了吧?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乌衣呱地一声叫,牛肉盘子从它嘴里落了下来,刘昱纵身一把接住,美食可不能浪费掉。 “这也行?”刘昱大喜,用手护着盘子里的牛肉,拿鄙视的小眼神瞅着乌衣,嘟囔着道:“我说乌衣怎么吃独食呢,这牛肉还真好吃,你们两个也尝尝。” 乌衣气得冲林听海呱呱乱叫。 林听海忍俊不禁,问刘昱道:“他是不是在骂我?” “骂你倒没有,就是埋怨你骗它,欺骗了它纯洁的心灵。”刘昱笑得直抽抽,手指着林听海道:“你刚才夸它声音好,是想学伊索寓言里的那个狐狸吧?甜言蜜语地哄它张嘴,好让肉掉下来。” “师父,既然乌衣喜欢吃,下午让邹老板多送点牛肉过来,多喜人的鸟儿啊,哪能饿着它呢。”贾光辉还以为乌衣是饿得呱呱叫,赶紧替乌衣说好话。 “嗯,好的,我们也是尝尝,记住,这是人类社会,好东西讲究大家分享,不能吃独食,剩下的,你还继续吃吧。”刘昱说完,又把盘子往乌衣那边挪了挪,示意它继续过来吃。 乌衣大喇喇地在盘子跟前一站,接着开吃。 三人一鸟匆匆吃完饭,刘昱把林听海的推测说了出来,贾光辉听完,也是吃惊不小。 “这一切都是推测,现在也不好问邹诚和,只有等夜里观察过情况,找到出事的原因,才是正理,那些狗血剧情和我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刘昱道:“听海,上去换衣服,我们先离开。” “啊,师父,咱们现在就走?”贾光辉不理解刘昱为什么要离开,会不会是刘昱想拿着钱开溜呢,当然,这话是不能直接问出口的。 “邪祟出现大多是在夜里,白天不会出来。我们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活动活动。你要是不放心这里,留下来继续观察也行。” “不,不,我和你们一起走。师父,咱们把这钱分了吧,就按约定的,你七我三。”贾光辉可不敢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闹鬼的院子里,想了想,还是先把钱存到银行里是正事。 “按五五分,给我五万,剩下五万是你的。” “你急缺钱,还是三七分。”贾光辉虽然爱财,但矜持还是要装一装的。 “别啰嗦,就五五分了。”刘昱略显不耐,他不喜欢拉拉扯扯的耽误时间。 “好好,就听师父安排。”贾光辉赶紧打开密码箱子,拿出五捆钞票递给刘昱。 刘昱接过钞票,看自己身上没有能装下的地方,心念意动,召唤须弥神戒收储。 可是,无论他怎么念咒语,戒指就是没一点反应,刘昱急了,把钞票按到戒面上硬往里塞。 “嘎嘎”乌衣大笑:“你个傻蛋,你以为须弥神戒是垃圾箱啊?啥都装啊?只有带灵气的东西才能收进去,这些人间俗物,你是怎么塞也塞不进去的。” “我靠,原来如此。”刘昱这才明白过来,对贾光辉说道:“你把五万装到手提箱里,这个密码箱留给我吧。” 师徒二人收好钞票,换了便装,会同林听海一起出了别墅。先送贾光辉找就近的银行存钱,再把林听海送回家,让她先睡觉,养精蓄锐。 刘昱另有事要办,他找了家宾馆住进去,给吕刚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趁着等吕刚的这段时间,刘昱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正洗着呢,就传来了敲门声,披上浴衣打开门,一看正是吕刚,戎装整齐地站在门外。 “刚哥,你来得也太快了吧?我才给你打过电话没几分钟,洗个澡都没洗完呢。” “我恰好在附近值勤,”刘昱白花花的身体让吕刚看得心里有点膈应,“你洗澡喊我过来干吗?我可不好这一口,刚哥我是钢铁直男。”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四章 成功地被诱惑了 刘昱在浴室洗澡,吕刚百无聊赖,打开电视看了会《聊斋》,跟着主题曲哼唱起来。 正唱到得意处,浴室的门“哐当”一声开了,刘昱高喊着从里面跑出来:“刚哥,先别唱,让我听听这歌。” 看到刘昱脸上少有的认真表情,吕刚马上住嘴,歌词伴着旋律清清楚楚地从电视中传了出来。 “鬼也不是鬼,怪也不是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 刘昱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好似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就是形象差了点,连浴袍都没穿齐整,里面完全真空,随着他身体的摆动,有个物件也跟着一摇一摆的。 吕刚看得暗暗咂舌:“年纪不大,本钱不小,唉,不知道会摧残多少娇花哦。” 此时刘昱已经物我两忘,识海大开,耳畔响起一个声音:“上相之相辩声,中相之相查色,下相之相看骨。此音韵长清音响,远闻圆润,凡具此音者,贵不可言。此乃天机,切勿泄露。切记切记。” “师父,师父。”刘昱听出这声音乃是列御寇,急得呼叫出声,没想到这一声不仅没叫回列老头,反倒让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擦,喊谁师父呢?学孙悟空呢?”吕刚揶揄道:“快点穿上衣服吧,晃晃悠悠的,显摆个啥。” 刘昱这才发现自己真空出场了,慌忙找了衣服穿上,顺便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抽出两摞子老人头,搁到桌上。 吕刚只随便瞄了下,就移开目光,笑着问刘昱道:“这得有两万块吧,拿出来这么多钱干吗?不会是想贿赂我吧?” “收起来吧,就是给你的。”刘昱把钱向吕刚那边推了推。 “告诉你,刚哥我不仅是钢铁直男,而且还拒腐蚀永不沾,你这套小把戏就收起来吧。”吕刚往椅子上一倒,假装看都不看刘昱一眼。 “借你的钱,当然要还给你。”刘昱拿起宾馆里配的茶袋,泡了两杯茶水,端给吕刚一杯,自己留下一杯,接着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你借我一千二,还我两万,驴打滚的高利贷也没这么狠,你是想让刚哥我知法犯法啊?”在没搞清楚刘昱葫芦里卖的啥药之前,吕刚怎么敢轻易收下。 “你刚调到县城,各方面都需要打点,靠那点死工资怎么够?想搞点零花钱也不容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所以呢,多出来的这点钱就当是弟弟支援你的活动经费吧。” 刘昱人不在官场混,但他脑子活络,又爱读书,从书中汲取了不少处世的学问,比如送礼办事这一点,很多年轻人都做不到,认为丢人,掉架子。刘昱却不这么看,他读过的华夏四大名著,其中在送礼方面都各有特点,比如整个水浒传都是在讲送礼的重要性,宋江更是送礼高手,所以才有那么多好汉跟着他混。 吕刚明白了刘昱的意思,感激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兄弟,你有这份心,哥哥就知足了,我不能拿你的钱,你也是初来乍到,需要用钱的地方比我多。” “我这还有呢,你看看。”刘昱打开密码箱,里面还有三摞票子,“刚哥,你要当我是兄弟,就收下,如果不当我是兄弟,就从里边抽出来一千二走人。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吧,我先收下,但是要说清楚,我只是替你保管,你啥时候需要了,就直接来找我拿。”吕刚虽然心中感动,但仍然认为凭空收人钱财不是好征兆。 “成,就这样定了。”刘昱爽快地答应了。 “那你跟哥说说,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不是非法所得吧?” “违法乱纪的事,咱是不会干的。二运公司的邹诚和,你知道吗?这钱就是他亲手送给我的。”刘昱对吕刚并不隐瞒,因为他还需要吕刚的帮助。 “知道,他的别墅最近闹鬼,老婆上吊,儿子疯了,川淅很多人都知道。”吕刚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帮他驱邪,他给你的辛苦费?”。 “好鼓不用重锤敲,这话都一点不假。刚哥,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 吕刚面露为难之色:“这不好吧,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切,少来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我有个预感,邹诚和家闹鬼这件事,背后不简单,有人为的因素在内。而且还有谋财害命的可能。假如,这个案子要是被你破了,嘿嘿,往下我就不说了。”刘昱知道这些体制内的人,最渴望的就是立功,只有立功才能快速升迁。 “好吧,刚哥我成功地被你诱惑了,说说,调查谁?”吕刚果然心动。 “邹诚和家那个看院子的,据说是邹诚和老婆的表哥,我想要知道他的底细,还有他现在的住处,最好今天下午就能拿到。” 刘昱给的时间很紧,吕刚还是一口就答应下来,把两摞子钱塞进公文包,起身告辞。 “你就这么有把握?”吕刚如此果断,反而引起了刘昱的怀疑。 “我同学就是档案科的,还有,这次邹诚和老婆上吊的案子,她表哥也是犯罪嫌疑人,被讯问过。”吕刚满脸得意,好像偷到鸡的狐狸。 吕刚高高兴兴地跑去查资料了,刘昱也很高兴,本来就是要给他送功劳的。 刘昱躺到床上,打开传呼机,上面有四五个留言都是孙可儿的,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失落。 高兴的是,孙可儿还记挂着自己,失落的是,没有肖琴的消息。 他用房间里的电话打给孙可儿,故意哑着嗓子说话:“请问,你是孙可儿吗?” “这里是达摩武校,我是校长孙可儿,请问您是哪位?”话筒里传来孙可儿甜美的声音。 “我是一个对你非常爱慕的人,我常常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刘昱用手捏起鼻子,说话更加瓮声瓮气了。 “别胡说八道,请你放尊重些,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孙可儿的声音冷淡下来,里面还传来了黄兰的插话:“是谁呀?要是乱打的骚扰电话,直接挂掉就得了。” “你有男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还是看大门的保安?”孙可儿的话让刘昱心里隐隐泛起股酸味来。 “他叫刘昱,还是个学生。不过他学习成绩好,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人长得可帅气了。兰兰姐,你说对不?”孙可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幸福感。还没等黄兰接话,又说道:“兰兰姐,干脆你也跟我一起喜欢他,好不好?” 电话传来孙可儿求饶的声音,显然是被黄兰掐了,电话也被挂掉了,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刘昱乐滋滋地躺在床上,心中无比喜悦,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人长得帅气,就是容易命犯桃花。” “臭美。”随着扑棱棱的声音响起,乌衣飞落在桌子上。 “吓我一跳,你啥时候进来的?我刚才洗澡的春光,是不是都被你看完了?”刘昱好不容易显摆一次,还被发现了,有点恼羞成怒。 “切,有啥好看的,不就是牙签一枚吗?”乌衣仄棱着头,明显不屑的样子:“本大人当年仪容清俊相貌堂堂,五湖四海的女神们对我乱抛青眼频送秋波,我跟谁臭显摆过?” “即使是牙签,总算是有啊,好像某位……连牙签都没有哦,对了,乌衣大人,你没有……牙签,怎么繁衍后代?是不是下蛋?”刘昱强忍住笑,还不敢过分得罪乌衣,这个二货可是货真价实的翻脸不认人。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乌衣白了刘昱一眼,那表情也是懒得跟刘昱生气,一只爪子支在桌面上,一只爪子收起来,闭目休息。 忽然,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滚动,乌衣睁眼一看,大喜过望。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桌面上多了一枚绿油油的珠子,上面灵气环绕,煞是好看。 乌衣立即伸嘴去啄,那绿珠子滚呀滚的,从桌面上滚到了地上。 乌衣跟着从桌子上跳下来,左看右看,却没有绿珠的影子。心中别提多失望了,以为是在梦中,正要飞回到桌面上,又见到那绿珠子在不远处滚动。 乌衣猛扑过去,用身子死死压住,然后悄悄地把翅膀掀开一条缝,又是啥也没有。 “这肯定有猫腻,”乌衣心道,“是谁在搞鬼?” 抬头朝刘昱望去,只见这家伙一脸坏笑,手里攥着根透明的丝线,扯一下,绿珠子就滚一下。 乌衣直接放弃了,飞回到桌面上,怏怏不乐地道:“靠,敢戏弄本大人,这个珠子本大人不吃了,哼,下次见了那人胸前的玉佩,一定吃掉作为补偿。” 它说的那人,就是邹诚和。 刘昱赶紧把丝绳解掉,亲手把绿珠子放到乌衣跟前:“乌衣大人,我错了,这是给您准备的灵食,请您用膳吧。” 乌衣挪了挪身子,把黑鸟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绿珠,“本大人说话算话,说不吃就不吃。” 尽管乌衣大人表现得很有骨气,但乌衣大人的肚子咕噜了一声表示想吃。 刘昱耳朵好使着呢,一听见这个,就变本加厉地说起绿珠子的好处来:“绿珠本是天河石琢成,色若天河清波,三皇五帝时用来祭天礼神,灵气充盈其中,真正大补……” 乌衣大人成功地被诱惑了,不等刘昱说完,一嘴下去将绿珠啄起,高高地飞到窗帘横杆上享受美食去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五章 表哥表妹 乌衣吞食绿珠以后,如同醉了酒,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几个来回,最后一头栽到地上不动了。 “这货不会是挂了吧?”刘昱担心起来,伸手摸了摸乌衣的心脏部位,“咚咚咚”地跳得挺欢,仔细听,喉咙里还传出汩汩的声音,知道它只是睡着了,这才放心。 怕小家伙在地上睡觉受凉,还把它捧起来放到床上。 在陶朱公地穴得来的这些珠玉,含有如此多的灵气,是刘昱始料未及的。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些灵气对乌衣有用,对自己应该也有用,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怎样把这些灵气化为己用。 罢了,这些眼前不能解决的问题暂时不去考虑,刘昱的思绪飞到了肖琴身上,几次想给她打电话,又想到手边的事还没处理好,还是一样一样来吧,便躺到床上,小睡一会。 约莫过了个把小时,门被拍得砰砰响,刘昱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吕刚挤了进来。 吕刚胳膊夹个皮包,手里提着方便袋,精神焕发,满脸喜气,挥手让刘昱洗把脸,清醒下头脑,再来听自己说话。 一看吕刚那精神头,刘昱就知道收获颇丰,匆忙洗了把脸,吕刚已在桌子上摆了一只撕好的烧鸡和一份熟牛肉,外加几罐啤酒。 “我为你的事忙到现在,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过来陪哥喝一杯,咱们边吃边聊。” “好咧。”刘昱坐下,伸手取了只鸡腿,开了罐啤酒。 吕刚仰头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陆玉娇和表哥的故事。 陆玉娇受家庭影响,自小喜欢文艺,琴棋书画均有涉猎,但因为家庭成份不好,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村里都受到排斥。唯独喜欢去舅舅家走亲戚,舅舅家隔壁有个叫任生的同龄男孩对她很是呵护。按辈分叙是表哥,其实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任生见到陆玉娇第一眼,就喜欢这个长相俊雅的小姑娘,从此就对她上了心,可以称得上是关怀备至,谁敢欺负陆玉娇,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哪怕打不过对方,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会勇往直前,誓不低头。 陆玉娇喜欢唱歌,任生是她唯一的听众;陆玉娇跳舞,任生是她唯一的观众。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陆玉娇十八岁的时候,更是如同仙女下凡,被方圆十里八村的男人视为梦中情人。 农村的生活很贫乏,最使人欢欣鼓舞的事,就是放电影。一方面电影里的故事情节能丰富人们的生活,另一方面可以使青年男女们广泛接触,男青年说上两句彩话,能让女孩们乐得捂嘴偷笑,心里也会激动不已。接着就打听那女孩是谁家的,托人上门提亲。 邻村晚上放电影《天仙配》,陆玉娇和几个姐妹相约去看电影,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成了夜场的主角。 乡村看电影最怕的是散场,那时候大多是夜深人静,也是部分不法份子活跃的最佳时机,经常传出谁谁家的女孩被人非礼,后来就匆匆嫁人了的消息。 散场回家要穿过一片玉米地,玉米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小姑娘们手拉手,紧张地走着。忽然一个小女孩低声说道:“后面跟着一个黑影,咱们走得快,他也快,咱们走得慢,他也慢。” 几个女孩回头一看,可不是,月光下一个黑影,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她们。 “妈呀,快跑。”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疯跑起来。 跑着跑着就有人落在后头,回村以后,才发现少了陆玉娇。 村民们拿着手电筒,木棒、铁锹,赶到玉米地的时候,发现陆玉娇衣衫不整地昏倒在地上,跟前还躺着任生。 任生的裤子褪到了腿弯,看那情景,就是任生强暴了陆玉娇。 众人五花大绑地把任生送到警局,陆玉娇则被低调地拉回家。 任生锒铛入狱,判了十五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陆玉娇被强暴的消息随着众多“别乱说”的谆谆告诫,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一时间上门提亲的踏破了门槛。 那时候的事,就是那么奇怪,当一个姑娘有了瑕疵,会被认为条件降低了,是最不挑剔、最容易成亲的对象。一时间,离婚的,丧偶的,儿子大脑不清醒的,都上门提亲来了。 如果女方同意了还好,要是不同意,媒人就会跳出来:“你家闺女都这样了,到哪儿找好人家去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陆玉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嫁给了邹诚和,当时邹诚和还只是二运公司的一名普通司机,论相貌才情,陆玉娇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这样村里人还都觉得她高攀了,嫁了个五官端正又有正式工作的好老公。 “完了?”刘昱意犹未尽地问道。 “是啊,这就是任生交代过的,不过他一直喊冤,所以一直没减刑,还被加了几年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年人了,孑然一身。”吕刚叹息一声,又开罐啤酒。 “看你眼睛瞪的,想把人吃了似的。算了,我再多说点吧,”吕刚看刘昱满心的不甘,又接着道:“任生出来以后,因为和社会脱节太久,性格很是孤僻,和村里人基本上没有来往。” “他在劳改农场学了种植花卉的技术,后来被陆玉娇请去看护院子。当然,邹诚和并不知晓老婆和任生之间的过去。” “这样看来,陆玉娇并不认为是任生强暴了她。”刘昱说道。 “你咋恁迷嘞,人家俩以前经常偷偷在一起,说不定该干的事,早就干了,还用得着这手段?肯定是被人冤枉的呗。”吕刚曲指在刘昱额头上敲了下。 “我靠,你是警员,知道任生是冤枉的,也不替他伸冤?”刘昱爆了粗口。 “你脑子简单了。别说是我,任何在职人员知道这是冤案,也没人会去翻案。你知道为什么吗?”吕刚用关爱智障儿童一样的眼光看着刘昱。 “当然了,为什么啊?”刘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服。 “首先,任生是个普通人,要是翻案,公家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忙乎半天,好嘛,最终翻案成功了,当时办案子的人哪个不受牵连?如果这些受到牵连的人,是自己的上级,或者是恩师,让主张翻案的人如何面对?” “更重要的一点,还要给受害者赔偿,那又是一项负担。不说了,这些话就咱哥俩闲唠嗑,可不能乱传出去。”吕刚也觉得自己话多了,赶紧给嘴安上把门的。 “唉,这样的人到了社会上,会心存怨恨,也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刘昱跟着叹气。 “好了,别杞人忧天了。任生现在乡下家里,你想找就去找吧。”吕刚站起来准备走:“我现在酒足饭饱,事情也帮你办妥了,这就回单位,今天要值夜班。你要有啥事,可以随时找我。” 吕刚走后,天色已近黄昏,贾光辉已给刘昱打过几次传呼了,因为刘昱习惯性地调成静音,这会才看到。 刘昱给贾光辉回了电话。又给林听海打电话,要他们来宾馆会合,一起去邹城和的别墅。 没过多久,贾光辉先到了,这老家伙又换了一副行头,头戴黑礼帽,圆墨镜。身穿古铜色的对襟褂服,踩一双窄脸黑帮白底布鞋,乍一看,像是民国时代的大师穿越到现代了。 一进门摘掉了帽子和墨镜,恭敬地对刘昱微笑道:“师父,我也买了一个传呼机,莫拉拉牌的,我把号给你,以后咱们联系方便。” 刘昱拍了拍他肩膀,夸奖道:“这年头,就需要与时俱进,才会有大把的挣钱机会,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嘿嘿。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这都是师父带领的好。”贾光辉拍起马屁来溜得很。 师徒俩正互相吹捧着,林听海打电话让他们下去。 收拾收拾东西,刘昱把熟睡的乌衣揣到怀里,手提着密码箱子,俩人一起出了宾馆。 林听海穿一身清爽的休闲服,背着个秀气的小包,正站在宾馆门口等着。 三人会合后,乘车到了邹诚和的别墅,门口几个揣胳膊的闲汉看见了,又聚过来:“师傅,你们是道士吗?是来帮老邹驱邪的吗?” “我是川淅公园的贾光辉,专门替人算命看相,也顺带捉妖拿怪。这两个是我的徒弟。”贾光辉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一点“大师”的架子都没有,也是为了给自家业务打打广告。 “哇,您老就是贾大师?”闲汉惊讶得瞪大了眼,好像看到了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 “你们听说过我?”贾大师感觉自己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虚荣心极是满足,上手就要捋一把长须,可惜胡子还没蓄起来,只得捏捏下巴凑数。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六章 画符有什么难 “当然听说过了,您可是川淅的大名人,没想到今天见着活的了。”闲汉激动得话都说不好了,被同伴捅了捅腰,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嗨嗨,大师别介意,俺的意思是见到真人了。” “好了,各位老乡要是没啥事,我们就进去了,大家要不要进来坐坐啊?”贾光辉被闲汉的胡言乱语扫了兴致,心中不喜,假客气地问道。 众人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哪个敢进去。还是那个闲汉说了话:“大师,这宅子夜里可闹腾了。你们晚上住在这儿,大门可别插住,这样遇到点啥事还可以跑出来。” “好,谢谢了。”贾光辉大手一挥,率先进门,刘昱和林听海跟在后面。 “二叔,你觉得这三人靠谱不?咋还拿个死乌鸦?这东西能辟邪?” “靠谱个毛线,别看现在牛逼哄哄的,半夜里少不了连滚带爬地哭着喊救命,一个比一个快地往外跑呢。” “你说,那小妮,长得多水灵,咋就当了神婆子?” “老四,你说那小妮半夜跑的时候,小胸脯得抖多很?” “今天晚上咱们几个不用睡觉了,就在这里看热闹,哈哈。” 几个闲汉猥琐地笑着,想象着夜晚即将出现的香艳镜头。 也幸亏乌衣醉了,如果清醒着,听见他们几个说死乌鸦,肯定要拉他们满头的乌鸦屎。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刘昱按亮吊灯,贾光辉和林听海这才进了客厅。 刘昱把乌衣放到沙发上,又摸了摸它的心脏,心跳正常,这才放心下来,招呼两人也坐下。 “师父,人家说狗血,鸡血都是辟邪的好物件,咱可是一样都没有备,要是真有脏东西出来,这桃木剑能派上用场?”贾光辉边问边取出桃木剑。 “要说这些东西,对那些低级鬼魂,的确有些作用。但我总感到这里的状况特别蹊跷,不知道你们发觉没有?”刘昱把问询的目光投向林听海,想看看她的思维能力。 “邹诚和说宅子闹鬼,他老婆也说闹鬼,可是,到现在谁都没有见到鬼。就算是以前那些逃跑的大师们,也没听说过谁是在这里见过鬼魂的。” “只有我们两个在医院里见到了鬼,还是个哑巴鬼。”林听海补充的这一句,可把贾光辉吓坏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们真见到鬼了?” “是啊,还有人吓昏过去了呢。”刘昱笑道。 林听海本来就挨着刘昱坐,一听他说自己的糗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刘昱的腰间嫩肉,轻轻地扭了一扭,直疼得刘昱龇牙咧嘴地求饶,这才放手。 贾光辉只觉得心跳加速,浑身无力,眼光只向门外瞄去,心里琢磨着哪怕以诈骗罪被关进监狱都好,总胜过在这里等鬼出来。只要刘昱张口说跑,他自信不比两个年轻人跑得慢。 “怕了?”刘昱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要是真的害怕,我也不劝你们,现在撤还来得及。我既然有胆量接这个活,就有把握做下去。” “谁说怕了,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林听海说着,还挺了挺胸脯,却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孩,丰满的胸器直接顶住了刘昱的胳膊。 “我,我也不怕。”贾光辉心里仍是害怕,嘴上却硬气多了。 “咱们选择了这一行,就要明白,迟早都会遇上脏东西,怕这个字,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其实,它们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人类的另一种存在形式而已。”刘昱娓娓而谈,不再激将或者吓唬他们,同在一个战壕里,最主要的就是先稳定军心。 “刘昱,你是怎样能看到他们的?我为什么看不到?等会万一它们出现了,我们又看不见,岂不是要吃大亏?”林听海想到在医院里,还是刘昱把哑巴鬼剥离出人体,自己才能看到,心里有点着急。 “你们看不到,说明时机未到,反而是好事,这样就可以不害怕了。反正事情有我来应付,你们跟着打打酱油,怕啥?”刘昱这颗定心丸给的很好,让二人放心不少。 “对了,我下午跟师傅通了电话,她告诉了我放符箓的地方,我带来几张,等会可以用来保命。”林听海拿起小包,从里面取出一叠子符箓显摆。 刘昱顿感无语,这一叠子符箓,在林听海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几张,这小妮子不知道画符箓的难度,估计是看见有多少全部都拿来了。 贾光辉却是两眼放光,谄媚地笑着说道:“素清师傅,您是正宗道家传人,法力高强,哪用得着这许多的符箓,送给我几张呗。”刘昱能喊素清的俗家名字,自己可不敢乱喊,再说,这丫头就喜欢人喊她的法名,现在有求于她,自然要投其所好。 “小意思,给你几张。”林听海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拽出十几张符箓就要递给贾光辉,被刘昱一把拦住。 “你这个败家的,知道你师傅画这一张符箓需要多少心血吗?我奶奶要是知道你这一出手就是十几张的往外送,不把你屁股打烂才怪。”说着,只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了贾光辉,“老贾,你也别嫌给的少,这东西有一张,就够你今天晚上保命的,多给你,也是无益。明白吗?” 贾光辉忙双手接过,连连答道:“明白,明白。”其实他心里并不明白。 林听海撇撇嘴:“别危言耸听了,这不就是拿朱砂笔在黄裱纸画了几下嘛,有什么难的?” “是吗?如果那么简单,明天我给你买些朱砂和黄裱纸,你来画几张好吗?”刘昱反问道。 “画就画,等我画好了,多送你几张。”林听海得意地对贾光辉说道。 “好,谢谢素清师傅。”贾光辉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刘昱本想说“别人画符救命,你画符要命”,又怕打击了她的积极性,便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符箓的确是方便好用,可以保全更多的人,刘昱决定以后自己也要学学画符。 “师父,咱们还穿不穿道袍?”贾光辉看刘昱欲言又止,忍不住又问道。 “不用,那是忽悠外行人的,现在就咱们三人,不用装了。”刘昱呵呵笑道:“你把那符箓塞到你上衣胸前袋里,那里靠近胸口,保命作用最大。” “好咧。”贾光辉答应着放好了符箓,这次他可学了不少,心想着画符这么简单,以后自己也要多画一些带着保命才是。 “老贾,现在咱们无聊,你给我们讲讲以前骗人的经历呗,也让我们乐呵乐呵。”刘昱觉得漫漫长夜,这样无聊地坐着,很快就会瞌睡,如果有人讲讲故事,还能提神。 “这,这不好吧?”贾光辉露出尴尬的神情,偷觑着林听海的表情,想看看她的意思。 “好,我也想听。”林听海拍着小手,很显然她也喜欢听故事。 “好吧,既然你们喜欢听,我就讲讲。”贾光辉装作无奈,其实心里早就跃跃欲试了,有人愿意听自己的“光辉事迹”,那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 贾光辉果然是老骗子,把自己行骗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段,把林听海乐得前仰后合,刘昱也是哈哈大笑。 贾光辉更加得意,又讲了几个段子,林听海眼泪都笑出来了,一个劲地捶刘昱。 刘昱承受着林听海的撒娇,又指着贾光辉笑道:“哎呀,你个老贾,真是逗死我了,你干脆说相声得了。” 正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镗”地一声,把三人吓了一跳,林听海紧紧地拉住了刘昱。 这是传统的座钟声音,是从墙跟前放着的落地钟那里传过来的,只是之前一直没看到指针走动,也没有钟声响起,都以为是坏了。 这个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还真是瘆人。 刘昱掏出传呼机看了看,刚好到零点,难道这座钟还要响够十二下? 果不其然,那钟声不紧不慢地又响了十一下才停止。 钟声响完,三人刚松了口气,楼上却传来了歌声:“走一步退两步不如不走,千层山遮不住我满面羞,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好难舍好难忘的朝阳沟,我口问心心问口,满眼的好庄稼,我难舍难丢。” 这本是现代剧《朝阳沟》中银环的唱段,听起来唱功煞是了得,丝毫不比电影里的差。 但在这个时间,正是午夜零点,这声音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楼上并没有人,这歌声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邹诚和的老婆陆玉娇唱的吗?她不是死了吗?难道是她的鬼魂在唱歌? 三人正没计较,客厅里的吊灯突然灭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七章 红衣吊死鬼 这段戏词是银环和栓保之间有了矛盾,独自离开农村,看着一望无际的农田,想起恋人对她的种种好处,乡亲们对她的关怀,产生了留恋的心态。 这段戏原本唱腔优美,余音袅袅,一个少女的矛盾心情霎时走进听众的心间。 可是,楼上的声音却是幽怨凄凉,仿佛一个久旷的怨妇在深闺责骂负心的人,又好像受虐待的女性怀着怨愤无处发泄。 贾光辉听着听着就浑身发冷,嘴唇发乌,打起了摆子。 林听海却是如痴如醉的听着,把自己代入了戏中的银环,随着她的歌声一时忧、一时怒。 刘昱则是无比的郁闷,想起了自己的失忆,帮人治病又被抓,来城里上学又被同学找茬,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地拥上心头。 “商郎,哭一声我的商公子啊。我再叫一声商郎夫啊!”楼上画风突变,转成了《秦雪梅吊孝》中的唱词,这本是豫剧大师闫利品的经典剧目,以唱腔凄凉,催人泪下著称。 “实指望结良缘妇随夫唱,又谁知婚未成,你撇我早亡……我盼望的花堂成了灵堂。” 贾光辉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满脸都是泪水,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林听海嘤咛一声软倒,低低地抽泣起来,边哭边用手抹着鼻涕眼泪往刘昱衣服上擦。 刘昱心里也是郁闷转了绝望,但他的意识中还保有一丝清明,知道是有鬼怪作祟,想召唤阴间特使证出来,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 “呱啊......呱啊......”乌衣突然醒过来了,呱了两声,声音比平常沙哑了些,但穿透力极强,震得人耳膜嗡嗡响,也使得被迷惑住心神的三人清醒了过来。 楼上哀婉欲绝的唱腔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刘昱睁开眼,发现满屋子充斥着带腥味的雾气,使人分不清方向,在茫茫雾气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乌衣大人,多谢了,幸亏有你。”刘昱冲着乌衣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感谢。 贾光辉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两腿还是软得打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林听海腮边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听到刘昱感谢乌衣的话,惊喜地喊道:“乌衣大人,快来我肩膀上。” 乌衣呱呱叫了几声,却没有飞过去。 林听海好奇地问道:“刘昱,乌衣是啥意思啊?” “他说,这里是人为布下的阴魂阵法,而且阵法已经发动,阵眼是在楼上。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会很危险,必须上去破了阵眼。” “咱们跑出去好不好,这钱咱们不挣了。”贾光辉吓得魂都没了,要打退堂鼓。 “现在要跑也晚了。方圆十几里的游魂都赶到这儿来了,你出去,正好被堵上。” 贾光辉被刘昱一句话绝了后路,吓得脸色惨白,比鬼也不差什么了,一个劲地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好端端地,蹚这个浑水干吗?我没这个金刚钻,揽不了这样的瓷器活啊。” “现在,咱们上二楼,我在前面开路,听海跟在我后面,老贾跟在听海后面,乌衣最后压阵。”刘昱安排着要去破阵眼了。 贾光辉很想和林听海换换位置,又不敢开口,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又想到乌衣虽然是鸟类,但刚才露出的一招,明显比师父还厉害,心下稍安了些。 黑灯瞎火,目不视物,刘昱正在犯难,还是乌衣提醒道:“祭出精灵。” 刘昱顿时明悟,召唤出火焰精灵。小家伙长久不出来透气,一经召唤便即跳跃着出现,红色火焰中还点缀着些噼里啪啦的电芒,室内有了些许的光线,但更多的雾气拥了过来。 “你个傻子,快收回这个,用冰雪精灵。”乌衣着急地喊道。 “这迷雾中带有腥味,不是用火焰就可以克制它们吗?”刘昱问道,同时从善如流,快速收回了火焰精灵,唤出冰雪精灵来。 一朵幽蓝的火焰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它飞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没有雾气的小巷。 奇怪的是,刚才还蜂拥而至的雾气,要么原地不动,要么向后退去。 “火焰精灵属阳,这些鬼雾属阴,阴阳相克不能共存;而寒冰精灵属阴,和它们同性融合,不会被排斥,还能借机吸收阴气。”乌衣呱呱叫个不停,刘昱频频点头称是。 刘昱召唤出二精灵让林听海和贾光辉吃惊不小,也给他们平添了不少信心。 寒冰精灵随着刘昱的心意指挥,在楼梯上方飞过,刘昱先一步上了楼梯,并喊林听海拉住自己。 林听海一手拉着刘昱后衣襟,一手挥着大号新农村钢笔,嘴里念叨着茅山的驱鬼辟邪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贾光辉不方便拽林听海后衣襟,硬着头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手提着桃木剑,一手拎着刘昱的密码箱,这可是师父的全部家当,怎么舍得放在客厅里不管。 听到林听海念咒,也跟在后面鹦鹉学舌地念了起来:“太上老君**如驴命。” 尽管气氛凝重,刘昱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你要是在道观里这样念咒,早早地就被道士们打死了。” 到了二楼,冰雪精灵直直地飞进了陆玉娇的音乐室。 幽蓝的光芒下,一个身穿红色睡裙的中年妇人正焦躁地踱步。一看刘昱三人走过来,声色俱厉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我的私家禁地?” 看样子正是陆玉娇的魂魄,脸色雪白,嘴唇乌青,说着说着话,倏地吐出了尺把长的红舌头,又嗖地吸了回去。 刘昱听到后面噗通噗通连响两声,回头一看,唯有摇头苦笑。 原来林听海和贾光辉看到女鬼陆玉娇出现,又吓昏了过去。 “你是陆玉娇吗?既然死了,为何不去阴间,却留在阳间作怪?”刘昱厉声呵斥,他阴间都去过了,个把吊死鬼的小伎俩,一点都不在意。 “我去不去阴间,关你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陆玉娇阴测测地怼道。 刘昱微微一笑:“本人阴间特使,不知道我这个身份,能不能管你的闲事。” 紧接着一个黑色本子从刘昱左手掌心跃了出来,一闪一闪地带着光圈,还有个骷髅头咔咔地敲着腿骨,甫一出现便给女鬼带来无尽的威压。 陆玉娇虽然是穿红衣吊死的鬼,属于厉鬼的一种,但对阴间特使证却极是畏惧。“拜见特使大人。”陆玉娇失去了骄狂的脾性,跪在地上向刘昱行礼。 “我是受你阳世老公邹诚和所托,来这里驱邪。你儿子天佑被哑鬼附身,险些丢了性命,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看到陆玉娇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刘昱略略宽心,这是他自从得到特使证以来,摆谱最成功的一次。 “什么?特使大人,你别吓我,我一直在这里看护院子,怎么会有鬼魅附在天佑身上?”陆玉娇颤抖起来,即便成了厉鬼,爱子之心丝毫没变。 “没吓你,不过我已帮他驱除了邪祟,这点你放心吧。” “谢谢特使大人,愿特使大人长命百岁,寿比南山。”陆玉娇磕头如同捣蒜,再无半点矜持。 “现在谢我还太早,天佑体内邪祟虽除,但根源还在这里。如果我猜测正确,这里是被人布置了阴法阵,意在让邹诚和断子绝孙,是不是这样?”刘昱单刀直入地问道。 “大人,您什么都知道。不过有一点您说错了,这阴法阵只是用来对付邹诚和的,根本不会伤害我的天佑儿。”陆玉娇承认了阴法阵的存在,却不承认阴法阵会伤害自己儿子,看来有心人将她也蒙在了鼓里。 “邹诚和不是你阳世的老公吗?你怎么想着要对付他?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如此仇恨老公,是不是因为和生哥勾搭成奸,被邹诚和发现了奸情,才起意加害?” “你胡说,不许你侮辱我的生哥。”陆玉娇尖叫起来。 骷髅头嗖地飞过去,把陆玉娇的魂魄撞得散了几散。 陆玉娇一阵惨叫,半天凝不成形,好不容易挣扎着把身躯凑齐,复又跪在刘昱面前:“特使大人息怒,生哥是我阳间唯一的牵挂,所以我才口不择言,请大人原谅我的失礼。” “罢了,可以理解。看来你是陷于老公和情夫的三角纠葛之中,有什么原委,说来听听。” “大人,邹诚和虽然是我老公,但我和生哥两人的幸福,都是毁在了他手里。”陆玉娇满腔悲愤,好似农奴在控诉万恶的旧社会。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八章 喜当爹?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调查过,你和任生青梅竹马,志趣相投,但天不作合,你出了那档子事,”刘昱仿佛对女鬼的平生了如指掌,桩桩件件地说了出来:“而邹诚和不顾城乡差别,也不顾你名誉有损,依然娶了你。按说你是该感激他的,和他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恪守妇道。可是,你却因为闺房寂寞,旧情复燃,把旧情人招到家中,鸠占鹊巢。怎么能反咬一口,说你们的幸福被邹诚和毁了呢?” “大人,不是这样的,请听我说。”陆玉娇嘶声辩解,得到刘昱的许可后,她镇定了下思绪,开始讲述起他们之间的三角纠葛。 陆玉娇和任生之间的朦胧爱意,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一步。任生把她当做心目中的女神,一直在暗暗地保护她。 那一晚,陆玉娇和几个女伴看电影回家,跟在后面的就是任生,却被几个女孩误以为是歹人。当陆玉娇被歹徒拉进玉米地以后,女孩子们尖叫着一哄而散,任生却不顾个人安危,冲了进去。 歹人放下昏迷的陆玉娇,躲藏起来,等任生心急火燎地找过来,搂头就是一扳手,把他打昏在地。 消除了任生这个隐患,歹人再无顾忌,剥下陆玉娇的衣服,满足了兽.欲,听到乱糟糟地脚步和呼喊声由远而近,便把任生的裤子褪下,拉到昏迷之中的陆玉娇身边,自己从容逃去。 村民们发现赤身**的两人,根本没人动脑筋思考,立即把任生扭送到公社。 这在当时的年代可是大事,没过几天,就在当地召开了公审大会,任生被五花大绑着,低头站在临时审判台前,等待自己的命运。 任生被判了十五年,一直被关在家里的陆玉娇对此一无所知,她认为是任生一时冲动,才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之后家里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踏破,期间领来了好几个各有残疾的年轻人,都被陆玉娇拒绝。 直到一个月后,陆玉娇口吐酸水,呕吐不止,可吓坏了父母。拉她去医院检查,得到怀孕的消息,这一家三口如同遭了雷击。 父母建议陆玉娇引产,但她不愿意,以死相逼,父母只好同意她留下胎儿。先前络绎不绝的媒人再也没有上门的了,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陆玉娇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可以不出门,但父母出门干农活,总是被人指指点点,惹得一家人整天愁云惨雾唉声叹气的。 就在这时,隔壁村来人为自己的外甥介绍婚事,拿出了丰厚的彩礼,并同意陆玉娇的一切要求。 隔壁村的外甥就是邹诚和,有城市户口,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很多姑娘梦寐以求的对象,竟然相中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愿意喜当爹。 正在乡邻们大跌眼镜的时候,陆玉娇被邹诚和接走了。 结婚那天,十里八乡都被惊动了。当时农村结婚,一般都是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接亲,最阔气的,也就是开个四轮拖拉机。但陆玉娇却是乘坐吉普车出嫁的,一同过来的,还有几辆大卡车。 亲人们满含热泪,说陆玉娇苦尽甘来,找到了好的归宿。乡邻们满眼都是羡慕嫉妒恨,看热闹时,满脸带笑,回到家纷纷骂娘:“这是啥世道?一个破鞋比俺家黄花大闺女还吃香咧。” 邹诚和父母双亡,陆玉娇嫁过去就当家。几个月后,邹天佑呱呱坠地。邹诚和完全做到了视如己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陆玉娇看在眼里,被渐渐地感动了,安心和邹诚和过起了小日子,也逐渐忘记了任生。陪着邹诚和下海去南方打工,又杀回川淅承包二运公司。 夫妻俩风里来雨里去的,同甘共苦,邹诚和事业上的成功,有一多半是陆玉娇的功劳。 直到任生出狱找上门来,陆玉娇才知道错怪了他。就和老公邹诚和商量,任生是孤家寡人一个,又为了保护自己受冤枉这么多年,家里正好缺人手,就让他来帮忙打理院落。 邹诚和没有丝毫迟疑,满口答应,这更使陆玉娇感动,发誓下辈子也要和邹诚和做夫妻。 虽然年轻时,她和任生青梅竹马,但现在已时过境迁,邹诚和待她又好,陆玉娇对任生从未有过别的想法,只是当做亲戚看待。 直到半年前的一天,邹诚和喝醉了酒,酒后说出的话,恍若一个晴天霹雳,让陆玉娇如梦初醒。 原来,十几年前的那天晚上,邹诚和去乡下走亲戚,看电影的时候,偷觑到陆玉娇的美丽,从舅舅那里得知了她的情况,提前潜伏在玉米地里。 月光下,陆玉娇和女伴们说说笑笑,她恰好走在最外围,被邹诚和拉进了玉米地,几个女伴顿时如鸟兽散。 邹诚和打昏了陆玉娇,拖拽着她往玉米地深处走去,不料任生莽撞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邹诚和外表老实,内心却是毒辣,一不做二不休,一扳手就把任生放倒在地。 正好嫁祸给任生。 事后得知陆玉娇有孕在身,便上门提亲。为了让陆玉娇死心塌地跟自己过日子,答应了她的一切要求,还动用了单位的车子,满足了乡下人的虚荣心。 华夏政策调整,邹诚和没有后台,是第一批下岗人员。他携妻带子去了南方,两口子辛辛苦苦打工挣来的钱,都被邹诚和拿回来送礼,说是在南方发了大财。于是就顺利地承包了一直亏损的二运公司。 由于去南方见过世面,再加上老谋深算,邹诚和使二运公司扭亏为盈,顺理成章地成为优秀民营企业家,一时在川淅县炙手可热起来。 也是事该败露,邹诚和事事如意,加上被选为政界代表,庆功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才在酒后吐出这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看到陆玉娇惊得目瞪口呆,他更加得意,问陆玉娇知不知道任生在劳改队被人踢成了太监,这也是他爽快同意任生来家的原因。 邹诚和说完就呼呼大睡了,陆玉娇却是彻夜无眠。 邹诚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可能酒后说了什么,问陆玉娇,她只是笑骂着说,睡得和死猪一样,瞒哄过去了。 等邹诚和出门的时候,陆玉娇喊来任生,关心地询问他的生活,问到生理情况,果然证实了邹诚和的话。 这也侧面证明,任生被踢伤也是跟邹诚和有脱不了的关系。 陆玉娇是个有文化的,也不缺心机,否则也不会和邹诚和共同做生意奋斗了。 夜里乍闻真相,她按捺住心中悲愤,按下了随身听的录音键,把邹诚和后面的话都录了下来。 此时她播放录音给任生听,任生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并反对她提出的告邹诚和强奸罪,一是证据不足,二是年代久远,有可能已经过了追诉期,三是没有直接证据,仅凭录音是无法给人定罪的。 任生只是告诉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之后任生离开了邹家别墅,半月后才回来。 他交给陆玉娇一个小布包,让她藏在一楼客厅里,又让她套出邹诚和的生辰八字,再收一根邹诚和的头发,说是在狱中认识的一位高人,通过做法,可以给他换命。 也就是说,可以把邹诚和的富贵命换给任生,任生的倒霉困窘命换给邹诚和。 真相大白后,陆玉娇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喜欢任生,又对他有亏欠,尽管觉得这事不靠谱,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法阵布了以后,邹诚和受到诅咒,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看起来的确是命被换了。 然而好运并没有转给任生,并且到了夜间,客厅里还鬼哭狼嚎,阴气森森的。 局面严重失控,邹诚和生意受损,身体还是无恙,陆玉娇却被吊死鬼附体,上吊自杀。 陆玉娇死后,被禁制在阴魂阵中,作了阵眼,阵中冤魂积累的怨气一到深夜就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使她更加狂暴。 “大人,这就是我的冤屈,再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请大人告诉我,生哥怎么样了?天佑怎么样了?”陆玉娇说完,眼泪婆娑地望着刘昱,哪里还有一丝凶相? 陆玉娇的话,让刘昱惊诧莫名,他听说过诸葛亮有续命之术,还因为太过逆天,惨遭失败。倘若换命之术真的存在于世,岂不是比诸葛的续命之术还要逆天?那人间还不乱套了? 回头望了望活久见的乌衣大人,眼里满是求知欲。 “呱……这个嘛,是个问题。”乌衣呱了几声,拿着架子说道:“换命之术的确存在,大都存在于传说之中。这种事,人神共愤。呱……以后你还会遇到的。” 陆玉娇胆怯地望着乌衣,瑟瑟发抖,这鸟是自己的克星,一张嘴就能把自己吃得魂渣子都不剩,好在它只是和阴间特使说话,看也不看自己。 “我靠,这不等于没说吗?”刘昱爆了粗口道:“亏我还把你当成饱读诗书,无所不知的乌衣大人呢,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少给我拍马屁,也别给我使激将法,本大人不上那个当,呱呱。”乌衣不生气:“有些东西,我知道,但不能告诉你。这就是天机,俗话不是说了吗?这就叫天机那个啥啊,明白了吧?” “明白你个大头鬼。”刘昱没好气地答道,转向陆玉娇:“你的生哥现在回到了乡下,人身安全方面没问题。” 陆玉娇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 “现在有问题的,是你的儿子天佑。”刘昱抛出一句话,让陆玉娇又紧张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零九章 又见噎食罐 “只有破了你家客厅的阴法阵,天佑才能真正恢复健康。你会心甘情愿地帮我们破阵吗?” “我愿意,大人。”陆玉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你是这个阴法阵的阵眼,”刘昱把厉害之处,坦诚地说了出来:“阴法阵破之时,你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 “为了天佑儿,我魂飞魄散又如何?”陆玉娇露出决绝的神情,这也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她虽知天佑的出生本是一场阴谋,但孩子是无罪的。 “很好,那么,请你告诉我,任生带回来的小布包藏在哪里?”因着陆玉娇无私的母爱,刘昱对她多了份敬重,若不是必须灭掉阵眼,会全力帮她进入轮回。 “财神像下面的条几小抽屉里有个暗格,小布包就藏在暗格里。”陆玉娇一点也不隐瞒,也算是鬼之将亡其言也善吧。 刘昱再不多言,将二楼一切事宜交托给乌衣,自己召唤出冰雪精灵在前面开道,就要往楼下去。 贾光辉和林听海一如既往地昏睡着,乌衣就在他们跟前踱步,它明白刘昱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陆玉娇,虽然她已经全力配合,但阵眼是关键所在,不容有半点闪失。 楼梯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魂,冰雪精灵带着微弱的荧光,在前面蹦蹦跳跳,所到之处,游魂纷纷避让。 等寒冰精灵过后,又是如水一般地把楼梯堵得密不透风。 刘昱心头火起,祭出特使证,骷髅头咔咔地敲着腿骨跳出来,厉声道:“阴间特使大人在此,孤魂野鬼还不回避?” 这一声吼,外带回声效果,整个别墅都在回旋着:“还不回避?” “还不回避?” “.......” 本来喧喧闹闹的楼梯,霎时间安静下来,就连客厅里的鬼魂都被震慑住了,众鬼噤若寒蝉,远远地避开了骷髅头,楼梯上闪出一条通道来。 刘昱趁势快速下楼,跑向条几。 荧光下条几黑气缭绕,仿佛一个巨大的八爪鱼在挥舞着触手。 刘昱正要靠近,条几中突地伸出一根黑爪来,抓住了骷髅头。 “大胆鬼孽,快点放开。”骷髅头大怒,猛烈地挣扎起来,但那黑气缠得愈加紧了。 刚刚退避在旁的鬼魂蠢蠢欲动起来,一点点试探着接近了刘昱。 雪上加霜的是,小供桌上的香炉里涌出许多厉鬼来,个个手执奇形怪状的武器。 “救我啊,乌衣大人,快下来救命啊。” 刘昱万般无奈之下,向乌衣发出求救信号。定鬼指、荷叶掌这等阴法,都有冷却时间,对付一个两个的鬼魂还行,这等群鬼,目前刘昱还应付不了。 况且,特使证作为法器,能击败鬼王级别以下的鬼魂,现在竟被黑气困住,这说明条几里的八爪鱼至少是鬼王级别,甚至更高。 “呱呱……用你的夫差剑,劈香炉。”乌衣的声音很急切,刘昱更是不敢怠慢,连忙从戒指里取出吴王夫差剑。 剑一出鞘,立时寒光四射,鬼气稍有触及,便是噼里啪啦的静电声响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魂嗖嗖地逃窜,仿佛遭遇到灭顶之灾。 跑得慢的,被那剑光扫着,便是一声惨叫,就此消失。 剑好像也能吞吃鬼魂?刘昱感觉这把剑有点不听指挥,自行奋力扭动着,不是他手拿着剑杀鬼,而是剑带着他的手在杀鬼。 随着一个个鬼魂被吸进剑体,夫差剑光芒大盛,就好像这些鬼魂是在给它充电。 “呱呱,快劈香炉,咱们同步。我喊三声,一起行动。”乌衣大人运筹帷幄之中,身在二楼,却对一楼客厅的战局洞若观火,及时提醒刘昱不能分心,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劈了香炉。 刘昱收拢心神,意念集中,摆了个力劈华山的架式,高高举起夫差剑,对准了香炉。 那剑正在兴头上,还要挣扎着去吃鬼,但因为主人意志已定,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只得从了。 “呱。呱呱。呱呱呱。” 乌衣最后一声呱传来,刘昱手中的夫差剑带着冷光劈了下去。“咔吧”一声脆响,香炉应声而裂,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与此同时,二楼传来陆玉娇凄厉的嘶叫。 刘昱心中微震,一声叹息,乌衣吞噬了陆玉娇的魂体,那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永远消失了。 骷髅头带着风声飞回,隐入刘昱掌心。 客厅的灯重新亮起,除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味,一切都恢复到了灭灯前的情形。 只有那个香炉变了,初见时它是个不起眼的铜香炉,刘昱一度还怀疑过它是否能被劈开,虽然夫差剑在传说中是“削铁如泥”的神剑,但铜器也是很结实的。 现在刘昱明白了,别说是夫差剑,他便是换一把普通的剑,也能劈开这个香炉。 此时地上的香灰中,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块碎片,刘昱捡起碎片,兑在一起,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陶罐。 “尼玛,这不是上次南木子使用过的噎食罐吗?”刘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祟,难怪会聚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 这个噎食罐壁有红釉,看起来没有南木子的那个年代久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噎食罐,都一样能招鬼。 刘昱正研究着,楼上传来贾光辉和林听海的声音。 “师父,你还活着吗?你在哪儿呢?” “刘昱,我要你好好的,快点出来,别吓我啊。”林听海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焦急万分。 刘昱把噎食罐碎片扔回地上,冲楼上喊了一声:“胡说什么呢?我在下面。”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贾光辉的惊喜声:“哈哈,师父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就说师父肯定没事的。” 林听海立即揭穿:“瞎说,刚才你还哭着说师父挂了,我们怎么办呢。” “咳咳,那不是关心则乱嘛。”贾光辉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这就是老骗子的优势,被人当场揭破,也不会觉得难堪。 “呱呱,还不把那小布包拿出来?”乌衣提醒道。 刘昱走到条几跟前,拉开了抽屉,里面只有些香烛之物,并没有什么布包。想起陆玉娇说的暗格,便把手伸进抽屉上方的空隙往里摸,不一会儿拿出个灰布小包来。 “哇塞,师父,这藏的是他家的存款吧?”贾光辉露出满眼的热切,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乞丐托生的,上辈子穷怕了吧。 灰布小包上呈十字系着一根绛红色的绳子,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刘昱正要解开绳子,又听乌衣呱呱叫了几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次取出夫差剑,小心翼翼地去挑开那绛红色的线绳。 剑头刚一接触到线绳,就是一阵噼啪响声,伴着点点闪光,一股白雾从布包上腾起,难闻的腥气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刘昱疑惑地问,他在识海中搜寻天书中的相关资料,可惜的是没有找到片言只语。 “这线绳是用难产而死的产妇胎衣做成,被邪恶之辈制成换命术的工具,寻常人碰触到,会遭到极大的阴气侵噬。唉,这种天怒人怨的邪术又现世了,”乌衣摇头晃脑,呱呱个不停,“也许这是上天对你的历练吧,天意啊。” 贾光辉和林听海听不懂乌衣呱呱的是什么,但看刘昱听得专注,也不敢打搅,只是心里充满了好奇。 灰布小包打开了,里面是黄裱纸折叠成的小纸人,胸口处有朱砂篆字“任生”,翻过来看,背心处也有几个篆字,像是记录着日期时刻,不用说,肯定也是任生的生辰八字。 “师父,这是什么鬼画符?”贾光辉没文化,行走江湖大半辈子了,对于这些古汉字还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不懂,别瞎说,这是篆字。”林听海是高三的学生了,平时的术法教材上也有过简单的介绍,至于这篆字都是什么些内容,她也不知道。 “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刘昱淡淡地说道,“不过,你们以后须要谨记,自己的生辰八字切勿透露给任何人。” “是。”贾光辉满口答应。 “为什么?那以后自己过生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林听海非要寻根问底。 “过生日是没问题的,出生的时辰别透露就行。”刘昱此时有点不耐,看林听海还想再问,就把食指竖在嘴上,打了噤声的手势。 刘昱手里拿着小纸人陷入沉思,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任生被人陷害,甚至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能力,为了心爱的女人,这才走上极端,用上这种邪术。 可惜的是,施法者本人的道法火候欠缺,没能成功换命,却导致陆玉娇香消玉殒,而邹诚和毫发未损。 这场换命的闹剧,使得陆玉娇丧生之后,下一步就轮到邹天佑。 幸好邹诚和找到了自己,破了这个局,使天佑有惊无险。 眼下只要把这小纸人烧毁,邹诚和、任生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命轨迹,从此风平浪静。 那么,邹诚和的阴谋强暴,和花钱买凶伤害任生的罪行,就这么算了?还是找世俗的律法去判刑? 刘昱摇了摇头,事过多年,且陆玉娇已死,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即使有录音带为证,一方是死人,一方是有贡献的优秀企业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这个任生,更是可怜可悲的人物,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等邪术为自己和陆玉娇报仇,害人害己,最终害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性命。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吧。他们以后怎样又与自己有何相干?当下要做的,就是毁掉这小人,毁掉换命之局。 刘昱唤出火焰精灵,把小纸人往上一递。 小纸人见火就燃,发出“叽叽”的凄叫声,燃尽时落下几滴黑血,没入地上的香灰中。 贾光辉和林听海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章 人家不吃我不宰 在小纸人燃烧的整个过程中,刘昱紧闭双眼,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至于他念叨的是什么,贾光辉和林听海俩人都听不懂,只觉得他表情好肃穆,跟平常那个嘻嘻哈哈的形象差别很大。 听着刘昱嘟嘟囔囔,语速越来越快,林听海后梁骨直发冷,悄悄问贾光辉道:“刘昱嘀咕的是啥?你能听出来吗?” “应该是他这个门派的超度经文吧,和屠夫杀猪之前的咒语没啥区别。”贾光辉胡乱地揣测道。 “屠夫杀猪也要念咒?咋念的?你说来听听。”林听海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人家都说畜牲也是人托生的,杀猪之前要念咒,念了咒就不算杀生。屠夫的祖师爷就传下咒语,杀猪宰羊之前都要这样说‘猪啊羊啊都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人家不买我不卖,人家不吃我不宰;今天要了你的命,早进轮回转世来。’”贾光辉说起了市井典故。 林听海拍手笑道:“真好玩,以后我家保姆宰鸡,我也要她这样念。猪啊羊啊都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 “好了,别闹了,这宅子现在已经清理干净,就等着邹诚和把剩余的钱送来。你们是想住在这里?还是回家?还是住宾馆?”此间事毕,刘昱心情放松之下,感觉心神俱疲,想要定下个休息的地方。 “走,再安全,我也不想待在这儿。”林听海举手抢答,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贾光辉也表示要走,于是,三人各自提着物件,关了院子大门,摸黑向外走去,乌衣在空中飞着跟随。 没走多远,前面几束手电光照射过来,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喊道:“喂,你们是人是鬼啊?” “老乡,是你们啊?我们当然是人了。”贾光辉手卷成喇叭状冲那几个人喊道,又扭头对刘昱解释道:“就是下午那几个闲汉,他们的声音,我记得。” “大师,你们没事吧?”几个闲汉半夜不睡觉,是想看笑话的,主要是想看看林听海逃命时胸前抖得很不很,要是她再慌不择路,撞进谁怀里,那得是多美…… “邪祟已除,以后这里就安全了。”贾光辉脚步慢了下来,在外人面前必须注意保持“大师”的形象。 “真的?您可真是法力高强啊。”闲汉们没想到这个贾大师果真能除妖灭鬼,待走近了看清楚的确是他们几个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纷纷拍起了马屁:“贾大师,我们一定帮您传名,您才是我们能亲眼见到的活神仙,比电视里那些大师牛逼多了。” 刘昱不想和这些人套近乎,索性打住话题,问道:“哎,老乡,这里离县城还有点路程,谁家有拖拉机啥的,送送我们行不行?我们给钱。” “这个......”几个闲汉面露尴尬,本来都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主,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儿来的拖拉机。 “三位神仙,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休息。”为头的闲汉热情地说道,那拍胸脯的神情不亚于及时雨宋公明。 刘昱悄悄拽了下贾光辉的袖子,贾光辉会意,婉拒了闲汉的邀请,“各位老乡,半夜三更的不方便上门打扰,这就告辞,以后有啥事,去人民公园找我。” 贾光辉领着两个“徒弟”,冲几个闲汉拱手告辞,刚走到路口,前面又是一束强光照来,还伴随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贾光辉大喜,对刘昱说道:“师父,我们命好,这半夜还有机动三轮,今天就是要一百,我也给了。” 林听海也很高兴,女孩子嘛,深更半夜的走路,说不害怕是假的。 一辆崭新的机动三轮车,突突地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三位到哪里去?要不要坐车?”三轮车夫说话瓮声瓮气,夜里光线暗,谁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坐,当然要坐了。”贾光辉乐得一连串地答应着。 林听海没说话,女人的敏感,使她感觉这个车夫有丝危险的气息,她往刘昱身边靠了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把这个小男人视为了自己的主心骨。 刘昱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他已经听出是谁了,那次渡劫从飞龙山归来,就是他把自己拉回家的。这人一头黑气,看起来一幅祸事临头的样子,当时自己还好意提醒过他。 但此刻,三人刚离开传说中闹鬼的别墅,就在路口遇到这人,要说巧合,刘昱是不信的。并且他原先那辆三轮还是好好的,怎么这样快就换了辆崭新的三轮车?买一辆机动三轮,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倒霉都行,跟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可是,如果他出事儿的时候,自己是跟他在一块的,那可就不划算了。 刘昱回想了一下,白天看到的贾光辉和林听海的貌相,都没有凶险。看来这个人即使要倒霉,应该也不会连累到自己。 “到县城五十元,算是我的加班费吧。走不走啊?再不走我可就走了。”三轮车夫显得有点不耐烦。 上次他见刘昱的时候,刘昱身上穿的是他的旧衣,远不如现在的形象英俊潇洒,加上夜色沉沉,他更是认不出来。 “好的。”刘昱不再犹豫,上了车,和贾光辉分坐两边,林听海最后上来的,挤坐在刘昱旁边,乌衣飞过来落在她肩上。 两人一鸟挤在一起,贾光辉那边显得孤零零的。 “喏,深更半夜的,你们还是先把钱付了吧。”三轮车夫坐进驾驶蓬,并没有立即发动机车,转过头,透过小窗口冲他们说道。 “给,这是一百。不用找钱了。”贾光辉觉得钱挣得容易,开始打赏车夫了,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谢谢老板。一看几位老板,就知道是有钱人。”三轮车夫巴结着,车子突突地奔向川淅县城。 到了城关大道,机动三轮拐了个弯,向城西驶去。 三轮车夫名叫杜自立,以前是川淅二运公司的一名司机,仗着自己姐夫是调度主任,在单位飞扬跋扈的。后来,邹诚和承包了二运公司,第一个砍掉的就是杜自立。 杜自立离开的时候,二运公司已经频临破产,被开除的事,他一点都不在意,抱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想法,去找别的单位,然而,县城本来就小,他那德行大家又都知道,工作一直没有着落。 于是乎,他姐夫就买了辆二手的机动三轮,让他做起了拉人跑出租的生意。按说,在当时,这个生意好好地做,也是发家致富的一条门路。 但杜自立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挣点钱就要吃喝嫖赌,老婆一气之下,带着孩子跑了,虽说没办离婚,但再也见不着了。 杜自立妻离子散的,日子过得也不是滋味,他把这些归究于自己没个正式的工作,想来想去,终于厚着脸皮提着礼物,找到了邹诚和,央求他让自己回单位,哪怕当条狗也在所不惜。 邹诚和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先让他帮忙办几件事,说做得好了,就让他回单位,还当司机,待遇只会更好。 前几件事都办得都非常顺利,今天这是最后一件,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天一亮就可以到二运公司上班了。 杜自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中暗道:“你老邹让我帮你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把柄送到我手上,以后在公司里,你还不得把我当爷爷供着?”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几个人运到飞龙山,和以前一样,行驶到险峻处,自己跳下车来,这几个人,嘿嘿,他不吃来我不宰,你向吃的去讨债。你们到了那边,千万别把账记在我头上。 杜自立也会念叨屠夫的口诀,只不过他是用在了人身上。 正驾驶着机动三轮按计划好的路往山上跑着,杜自立突然发现,前面的道上起了大雾,车灯能照射到的距离没多远。 “麻蛋,邪了门了,怎么会起大雾的?天气预报没说啊。”杜自立愤愤地骂道,只好按记忆中的路线继续行驶。 但两旁看不到参照物,遇到岔路口,就想下车看看方向,这时候,杜自立发觉,刹车不起作用了。 他慌神了,用力踩着刹车,但车子还是突突突地往前跑着,速度丝毫不减。 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吗?杜自立猛然想起,有一次在飞龙山送一个年轻人回家,他神经兮兮地提醒说,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难道说的就是现在吗? 这肯定是邹诚和个老王八蛋要卸磨杀驴了,这车子一定被他做了手脚。 “好吧,这活老子不干了,想杀人灭口,门都没有。”杜自立咒骂着,也不管后面的人听不听得到了,站起身来,就要跳车逃生。 他跳了几跳,都没有成功。每次起跳的时候,肩膀就好像被人按住了,沉重得很,只得又坐回去。 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不但邹诚和这个老王八蛋要杀人灭口,以前冤死的几位大师也显灵了。 “各位,各位,都是邹诚和害死你们的,与我无关啊,我只是收人钱财……”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邹诚和啊。”杜自立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鬼打墙 川淅县城和平警局的值班室,吕刚警长正在和一位冯姓警官值夜班。 冯警官刚从警校毕业,对工作有着极大的热情和信心。在参加工作之际,父母一再叮嘱他,要虚心,要多向前辈学习经验,只有把经验学到手,才是一辈子的饭碗。 冯警官从小就是话痨,说话又是絮絮叨叨的,加上姓冯,被同学们起了个外号:絮叨的小疯子。 小疯子谦虚好学,不耻下问,把警局的同事问得望风而逃,谁都怕和他一起当班。 吕刚调进和平警局没多久,发现自己总是和小疯子一起当班,还挺诧异,这么巧?每次都被絮叨得不行。 “哎,刚哥,我可是听同事们说了,在咱们警局,论起破案来,你要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可是我小疯子最佩服的前辈,没有之一。” 吕刚百无聊赖,正感到睡意来袭,听到小疯子满嘴跑火车,一脸警惕道:“哎呦,我说小老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不想让我在这里混了吧?” “切,就咱们弟兄两个在,你怕啥?我说的可是实话,就你上次破的那案子,多少年了?愣是被你给破了。就凭这点,别说咱们警局,放眼川淅县,谁有这个能耐?” 吕刚谨慎小心的样子,小疯子看到眼里,话又转了过来:“其实,干咱们这一行的,还就是要凭本事吃饭。有些没本事的,升官发财还行,但真正地干起活来,还不是得靠刚哥这样的人才?” “刚哥,我想清楚了,我就拜你为师,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好不好?”小疯子说着说着,就要行大礼:“刚哥,请受小弟一拜。” 小疯子一说起话来,那就是黄河之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吕刚早习惯了,还以为他又是闹着玩呢,不料想小疯子这回是认真的,赶紧伸手拦住:“你干啥?这离过年还早呢。” “我父母说了,要我找个好师傅,带我上路。我看了,整个川淅县城,也只有刚哥才是真正值得佩服的,不拜你为师,拜谁为师?你要我去拜那些整天跑官的?”小疯子意志坚定,不达成目标决不放弃。 “哎呀,我的老弟,答应你了还不成吗?”吕刚被这货缠的没办法,只好先应下来。 “好哟,刚哥是我师傅了。”小疯子一蹦三尺高,“我要给师傅端杯茶,这是礼节,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对了,以后师傅的三节两寿,我一场也不能落下。” 小疯子就是有这种本事,即使没人接话,他也能自言自语上好一阵子,而且想法是天马行空,不可捉摸。 刚提上暖瓶要去锅炉房打水,忽听得大门口传来“突突突”的机车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边的东西,拎起警棍从值班室冲了出来。 一辆机动三轮开进了警局大院,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一圈圈地转着。 车子转了几圈之后,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吕刚仔细分辨,三轮车夫像是精神不正常,一直在乱说着什么,车倒是很新,车漆亮亮地反着光。 车厢里坐着三个人,吕刚很快就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福星刘昱,另外两个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刘昱微微起身,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吕刚不要说话,让他看好戏。 吕刚脑子转得飞快,没多久便想起来,车厢里的另外两个,都是认识的,那个年轻女孩,不就是曾经合作抓过鬼的素清道姑么? 还有那个,吕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年龄大的,竟是曾经处理过的自称“联合国安理会驻华工作人员”的老骗子。 我勒个去,这三人怎么会混到一处?还都坐在个脑筋不清楚的车夫开的三轮车上。 这幅怪异的情景让小疯子也惊呆了,吕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吭声,等着看好戏。”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疑似精神病的车夫开着机动三轮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跑着。 其实,在杜自立刚拐上去飞龙山的那条路时,贾光辉就有了警觉,悄悄地跟刘昱说了事情的反常。 刘昱拍了拍贾光辉肩膀,让他安心坐下,自己从戒指里取出正南伞,召唤三个鬼差。 车厢里同坐的另外两人突觉寒意袭来,条件反射地缩起身子,看到刘昱拿了把破伞出来,林听海是知道刘昱买过伞的,只是奇怪也不见他打开手提箱,怎么拿出来的这伞。贾光辉则是见怪不怪,跟着这样的师父,什么稀罕事都不稀罕了。 “大人,有何吩咐?”三鬼自从入伞修习阴法,互相交换心得体会,进步神速,已从鬼士升级为鬼卒,下一步就要开始冲击鬼灵了,听到刘昱召唤,一起出来拜见。 一出来就被蹲在林听海肩上的乌衣唬得鬼容失色,好在乌衣根本不睬他们,一直闭目养神,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现在修习得如何了?可有进展?”刘昱问道。 三鬼俱是面露喜色,答道:“我等不负大人所望,短短几日,已修成鬼卒。” 刘昱和三鬼都惊诧其修炼速度之快,正常鬼修要在阴间三年才能有这种进度。孰不知正南驱魔伞内本就阴气浓郁,适合修炼阴法,而刘昱为了方便携带,把伞藏于须弥戒,正是歪打正着,正南伞受戒指里的灵气滋养,阴气更加强盛,让三鬼受益匪浅。 “鬼打墙,会使吗?”刘昱先顾正事要紧。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大人,怎么做,请您吩咐。”铁蒲扇满脸自信地拱了拱手。 “你们三个商量下,用鬼打墙迷惑这个车夫,让他开车去和平警局,特别要提防他半路跳车,能做到吗?”刘昱下达了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三个鬼差身体挺得笔直,声音洪亮。 “去吧,看你们的行动了。” 三鬼各忙各的去了。 贾光辉和林听海看不见鬼,也听不见鬼说话,只看见刘昱自打拿了那把破伞出来之后,就一个人神神叨叨地对着空气说话,不由大为紧张,两人相视一眼,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刘昱,你是在跟谁说话?吓死我了。”林听海紧张兮兮地问道。 “别担心,这个车夫想害死我们,估计是邹诚和派来的,我刚才在调兵遣将,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刘昱安慰道。 “我去,邹诚和还是人吗?我们帮他驱邪,他竟然派人害我们,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林听海愤怒了,大声骂道。 “师父,是不是邹诚和不想把余下的钱给我们,就使了这绝户计?”贾光辉什么事都能和钱挂上钩,说明他最关心的,还是钱。 “你们不用瞎猜,等会让他自己说就行了。”刘昱显得智珠在握,成竹在胸。 三人在车厢里大声说话,杜自立已经听不到了,他完全陷入了鬼雾中。 无影腿在杜自立周围吹起鬼雾,迷惑了他的五感,当他想弃车逃跑的时候,铁蒲扇一双大手就按在他肩膀上,使他几次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秋枫在他眼前留了个缺口,引导着三轮车行驶的方向,即通往和平警局的方向。 如果杜自立有阴阳眼,能看到是几个鬼魂一直在戏弄他,吓也要吓死了。也幸好他什么也看不到,车子平平安安地开进了和平警局。 杜自立也不明白,后面坐着的三个人好安静,他们会不知道车子这种不正常的状况吗?还是车开得太快,把他们甩下去了? 三轮车终于耗完了油,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缓缓地停了下来。杜自立直接瘫倒,从座位上出溜下来,看看周围依然还是迷雾,其中传出瘆人的叫声:“还-我-命-来-” 先前给他害死的几个江湖假大师从迷雾中现身,血浆满脸,肠肚挂在脖子上,其中一个还吧嗒吧嗒地舔着自己的大肠。 “别过来,不关我的事,都是邹诚和那老东西害的你们,我就是个跑腿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他吧。”杜自立抱头跪在地上,体如筛糠。 “呱呱。”乌衣两声鸣叫,迷雾霎时散去。 杜自立听不到索命声,壮着胆子抬头一看,没雾了,稍稍定下心来,发现身处一个大院子里,而且还有两个警员威严地看着他。 “警官,我这是在哪里?”有困难找警员,这是华夏的口号,此时的杜自立见到吕刚和小疯子,那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样。 “这是和平警局,欢迎你来投案自首,进来吧。”吕刚现在明白过来了,这是刘昱给自己送来的功劳,邹诚和竟然牵涉多起命案,如果被证实了,自己再升一级不算难事,吕刚这样盘算着,决定先把这个车夫的口供搞到手再说。 小疯子更是得意,这才拜了师,就有这么大的一桩案子送上门来,幸亏自己赶上了。想到这里,看见杜自立面露纠结,催促道:“想什么呢?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坦白吗?” “坦白什么?我就是喝多了,开车跑到警局里,这么点事,你们要关我,随便关,我正好不用花钱住旅馆了。”杜自立眼珠一转,不承认了。 “你还认得我吗?”刘昱三人也下了车。 “认得,当然认得,我就是从城南拉你们三个回县城的,你们快帮我作证。” “当初,我可是提醒过你,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这话你还记得吗?” “啊,你是那个年轻人?我记得。哎呀,咱们是老关系了。”杜自立又套上了近乎。 “你并没有听我的劝告,还是惹上事了。我劝你,别心存侥幸。该交代的要交代,说不定还能坦白从宽。要知道,这是警局,一般的邪祟不敢进来。警局要是不管你,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看看?你要不被脏东西撕吃了,才怪呢。”刘昱对杜自立没有一丝好感,要不是为了帮吕刚拿口供,根本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杜自立的脸在灯光下,一阵黄一阵白,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说道:“警官,我坦白,我全都交代。”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得美 “我们忙活了大半夜,现在要回去休息。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刘昱欲言又止。 “卧槽,咱们兄弟间,客气个毛啊。”吕刚在刘昱肩膀上猛拍了一巴掌。 “你们抓紧时间拿到口供,同时,还需要保密,免得打草惊蛇。邹诚和树大根深,说不定你们内部都有他的眼线。如果这货……,”刘昱朝杜自立呶了呶嘴:“有个三长两短的,有口供也奈何不了邹诚和。” 刘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来送人情,必须保证让吕刚能顺利得到这份好处。 “你谁啊?我们警员办案,还需要你来教?”小疯子不乐意了,一个毛头小伙在自家师傅面前说三道四的,这还了得? “闭嘴。”吕刚脸拉了下来。 小疯子看吕刚动了怒,嘴是闭上了,但心里却是不怎么服气。 “我是谁?我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好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刘昱叮嘱吕刚道:“要是县局那边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这个案子要夯实了,差不多要进县局。” 刘昱的话让小疯子惊诧不已,这个人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霸气,在县局都有关系,难怪师傅对他客客气气的,看来以后要多多靠拢才是。 “这都是弟弟给我带来的福气,谢字我就先不说。今天三位的住宿费我包了,出了这个门往西走三百米,有家如意宾馆,你们去那里休息吧,我老婆今天值夜班。”吕刚长久在体制内混日子,人情世事很练达。 等刘昱他们离开,吕刚给杜自立带上手铐,吩咐小疯子道:“去,把他扔禁闭室。” “好咧。”小疯子答应得很是爽快。据同行们说,经验丰富的老警员,抓到嫌疑人之后,不会立即审讯,而是先扔进去关一段时间再审。今天算是逮到机会,可以好好地跟老警员学学办案了。 “警官,别啊,我害怕,我怕鬼。我现在就交代,不会有半点隐瞒。”杜自立瘫在地上就是不走。 吕刚给小疯子使个眼色,意思是别用强,就让他在地上躺着。掏出一根香烟,正准备点燃,小疯子殷勤地凑上来,拿出火机“咔吧”帮他点着了香烟。 “警官,求求你们了,现在就审我吧,我一点也不保留。”吕刚他们淡定的神情,让杜自立心急如焚。 如果这两人不审他,而是交到别人手里,万一是邹诚和的内线,那就死翘翘了。 “那就跟我们进审讯室吧,我们陪你过夜。”吕刚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杜自立把所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如果今天能顺利完成邹诚和安排的任务,就是帮他害死了六条人命。 也就是说,经由杜自立的手,已经害死了三人。 除此之外,他又交代了许多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十几岁的时候偷看寡妇洗澡;二十几岁猥亵同单位女工未遂,被人家老公打得鼻青脸肿。总之,他想拖到天亮,天一亮,鬼就不能现身,他也就不用害怕了。 刘昱三人一鸟走不多远,就看见了如意宾馆。一个五官姣好,身穿工作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正等着他们。 “请问,是刘昱弟弟吗?”苗苗客气地问道。 “我是刘昱,你是嫂子吧?”从面相上看,她和苗大棒子真不像一母同胞,但对方这样问了,肯定是吕刚的老婆,苗大棒子的姐姐了。 “我就是,”苗苗应道:“弟弟长得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长得跟仙女一样。这位,哦,我听吕刚说还有位联合国驻华理事,应该就是这位老先生了吧。” 苗苗的话先是让林听海羞涩和自美,后是让她忍俊不禁。贾光辉红着老脸,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咳咳,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我投身玄学,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呱呱、呱呱。”乌衣看她把每个人都夸了一遍,唯独没有问候自己,很不高兴。 “哎呦,好漂亮的鹩哥哟,这嗓子真亮堂。”苗苗是真会说话,把乌鸦说成了鹩哥,还夸它叫声好听。 “呱呱。”乌衣果然受用,叫声也温柔了许多。 “快进来吧,别总站在门口说话。”苗苗说着,就带他们去了宾馆三楼,打开一间客房:“这是个套房,是我们宾馆最好的房间,你们就住在这里。天也快亮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好的,谢谢嫂子。” “别嫂子嫂子的,把我都喊老了,以后就叫我苗苗吧。”苗苗微微一笑,退出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三人看了下房间,套房内的大卧室有张双人床;小卧室有张单人床;还有间会客室,摆着长沙发和大茶几。 “师父,咱们怎么像是蒙在鼓里一样,这邹诚和怎么会想着害我们?”贾光辉好奇了一路,现在总算是逮着机会发问了。 林听海也是满脸期盼地望着刘昱,希望得知内情。 “好吧,这件事,我正想跟你们说呢,咱们都坐下,听我慢慢说。”自从贾光辉和林听海被女鬼吓昏,他们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包括邹诚和的恶行,也是同样不清楚。 他们能一路忍到现在才发问,已经不容易了,再不告诉他们,也说不过去。 刘昱就把邹诚和、陆玉娇和任生三人的纠葛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贾光辉一边听一边把茶几拍得梆梆响,林听海也是气得直咬牙。 “师父,咱先不说邹诚和好坏,我们帮了他,为什么还要找人来害我们?”贾光辉愤怒之余,还是不解。 林听海觉得贾光辉脑子转不过来圈,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他邹诚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跟他要那么多钱,他不卸磨杀驴才怪。” “是了,这个邹诚和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是头上长疮脚心流脓,从头坏到底了。”贾光辉骂道。 “因为证据不足,我本来没打算用世间律法惩罚他,只想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料他竟要杀人灭口,主动送证据上门,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刘昱恨恨地捶了下沙发。 “也幸亏我发现走的路不对,告知了师父,也幸亏师父手段高明,咱们三个才幸免于难。”贾光辉边表功边拍马屁,又问道:“师父,您后来是在和谁说话?当时我觉得冷飕飕的,您不是有阴兵相助吧?我咋觉得,您的身份不简单呐?” 林听海忙道:“是呀,我那会儿也觉得好冷,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现在累了,以后再说,你先去休息吧。”刘昱打发贾光辉去小卧室,扭头对林听海露出个痞痞的笑来:“走,咱们两个去大卧室,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林听海却不干了,偷眼看到贾光辉脸上强忍的笑意,本想训斥刘昱胡说八道,念头一转,脸色一红,竟先去了大卧室。 “哇奥,这么快就答应我了?难道今晚就是我刘昱告别处男之夜?我会不会很害羞呢?”刘昱用食指在鼻子下狠狠一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经过小卧室门口的时候,还看到贾光辉冲自己竖大拇指。 “你干嘛?没看到我要换衣服吗?脏死了,我要洗澡。”林听海进了房间,正拉开衣柜从里面取浴衣,一眼瞥见刘昱眉飞色舞地跟了进来。 “啊,好的,好的,你换衣服吧。”刘昱心里更乐了,这是要在哥面前毫不保留嘛。 “那你还不出去看电视?找抽是不是?”林听海嗔道。 刘昱灰溜溜地回到客厅看电视,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希翼,等会这小妮子穿着浴衣出来,嘿嘿...... 几分钟后,林听海穿着粉红的浴衣悄悄地走了出来。 “不许偷看。”走过刘昱身边的时候,还发出了警告。 林听海袅袅娜娜地进了浴室,毛玻璃朦胧地透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又加上吹到鼻孔的香风,刘昱热血上涌,某个部位开始了蠢蠢欲动。 “天姿蒙珍宠,明眸转珠辉,兰心惠质,出名门。吴兴才女沈珍珠......”淅淅沥沥的水声伴奏,林听海又唱起了她最喜欢的歌曲。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林听海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单薄的浴衣下曲线玲珑。 看刘昱瞪着色眯眯地眼睛瞅着自己,林听海心跳加快,嗔道:“看什么看?你不去洗吗?” “好,我这就洗。”刘昱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答道。 林听海“咣”地一声关上卧室门,刘昱这才进了浴室,鼻子里吸进去的都是林听海留下的香味。 刘昱心猿意马地胡乱洗了一通,用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要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没有带换洗的内衣,只得拿浴巾裹了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卧室门口,轻轻地推了推。 可恶的门,纹丝不动。 “听海,开门啊。外面连个被子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睡?”刘昱低声商量道。 “你没长眼吗?看看沙发上是啥?快到沙发上睡觉去,别想美事了。”林听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刘昱转身一看,晕死,啥时候沙发上多了一床被子?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假扮鹩哥 林听海没睡多久,就被传呼机叫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上面是弟弟的留言:“速回,爸爸和妈妈八点到家。” 这会已经七点了,林听海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从床上起来,慌乱地穿上衣服。 用床头的电话打给林风,让他开摩托过来接。 拉开卧室门,想进卫生间洗脸,看到刘昱躺在沙发上熟睡,被子让他蹬到了地上,内裤被一个物件高高顶起,好像一个蒙古包。 林听海“啊”地一声尖叫,折回身子,紧紧地关上门,脸羞得通红,“这个色狼,怎么那么吓人?” 刘昱正做着旖旎的梦,被林听海的尖叫声惊醒,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跑过去使劲拍门:“听海,什么事?” “没,没事。”林听海把门打开,低着头就往卫生间走。 “没事?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吓死人要偿命的。”刘昱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身体的奇异反应,吓住了人家。 话一出口,猛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内内,惊叹一声“我擦”,赶紧用手捂住胸前的露点,跑到沙发跟前拣起衣服穿上,又去把电视打开。 林听海胡乱洗了把脸,随便用毛巾擦了擦,急急忙忙地跑到卧室拿随身小包,对刘昱说道:“我要马上回家,我爸妈快要到家了。” “啊,需要我送你吗?”刘昱一听,也替她着急起来。一个女孩子不住在家里,跑到外面睡,这要让家长知道了,后果很严重。 “不需要,我叫了林风来接我。”林听海风风火火地提着小包就向外走。 刘昱拿出一叠子钱追上去,说道:“带点钱,打车回去快些。”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宾馆,林风还没有到,刘昱便把钱往林听海手里塞,林听海直摆手,不肯要。 正在推让着,林风骑着红色本田摩托跑过来了,“哇,姐姐,你跟刘昱开房了?i服了you。” “你想死呢?看我不把你嘴撕烂。”林听海跑过去,抓着林风就是一顿捶。 “刘昱,你睡了我姐,要是不负责,我跟你没完。”林风冲刘昱挥了挥拳,虽然他也很看好刘昱,但就这样把自己姐姐睡了,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涩涩的。 “放心吧,小舅子,这姐夫我当定了。”刘昱目送本田摩托一溜烟地离开,这才返回宾馆。 走进大卧室,脱掉衣服,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在豫省有个方言,三亩地儿五亩地儿,不如大清早睡一会儿,就是说睡回笼觉是最解乏最惬意的。 真躺到被窝里,刘昱反而睡不着了。 这可是林听海,川淅一中的校花,刚刚睡过的被窝。里面还有她的体温,她的香味。刘昱同学此时就躺在这里,怎么能不心猿意马? “咚咚咚。”门被轻轻地叩响了,外面传来贾光辉小心翼翼地声音:“师父,起床了吗?” “我擦,让我意淫一会能死人吗?”刘昱边腹诽边答道:“我醒了,进来说话吧。” “那,不方便吧?您还是出来吧。” “毛的不方便,这房间就我一个人,让你进来就进来,啰嗦个啥。”刘昱心里有点小郁闷,说话不免有点冲了。 贾光辉轻轻推开门,点头哈腰地走进来,问道:“师父,邹诚和剩下那五万元还要不要?” 刘昱白了他一眼:“你也别财迷了,为了这五万,咱们三个差点嗝屁。不过,邹诚和为了少给咱这五万,说不定他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就是天意。” “嗯,好的,听师父安排。”贾光辉虽然心里万般惋惜,但他也知道这是实话。“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还联系他吗?” “怎么不联系?做事要有始有终。他可以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你打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了结,以后宅子平安了。”刘昱道:“剩下的事你来搞定吧,我今天想去乡下找找任生,只有通过他,才能找到那个作邪法布阵的人。” “哎呀,我真不想再跟邹诚和打交道了,这种人,惹不起。”贾光辉苦恼地摇了摇头。 “你个胆小鬼。”刘昱看到贾光辉那胆小的样子,觉得好笑,安慰道:“你放心吧,估计过不了今天,邹诚和就该进去了,让你以后想见都见不到。” “那样最好,像这样狠毒的人,抓住枪毙了才好。”贾光辉拍手说道:“对了,师父,据说这里免费供应早餐,咱们要不要去吃点?” “当然了,反正是免费的。”刘昱又重新穿起衣服,拉开窗帘,天光已经大亮。 贾光辉去洗漱,刘昱在客厅坐着等他,电视上正在播放《动物世界》,画面中很多乌鸦在飞舞,其中还有乌鸦求偶过程。 乌衣正歪着头,紧盯着电视屏幕。 刘昱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乌衣愣了一会,就围着电视机转了起来,好像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那些堕入“情网”的雌乌鸦去了哪里呢? 听到刘昱吃吃的笑,才发觉是这家伙在使坏,便“呱呱呱”地谴责起他来。 “喜欢看电视?要先学会用遥控器哦。”刘昱忍住笑,晃动着遥控器,“喏,就是这个东西,它可以开关电视。” 刘昱示范着怎样开关,怎样调台,乌衣学得专心致志。 等刘昱一放下遥控器,乌衣就扑上去叼走,放在大茶几上,用尖嘴啄下红键。 电视机“嗡”地一声开了,由于距离太近,还把乌衣吓了一跳,扑棱棱地飞开好远,待它看到电视机开始播放节目,又觉得好玩,飞回遥控器跟前,用尖嘴又啄了下红键。 电视机随即没了图像,也没了声音。 乌衣觉得好玩极了,呱呱地叫两声,又开始啄起红键,电视机就不断地开开关关。 刘昱在一边笑得直不起来腰。 贾光辉洗了脸,刮了胡子出来,看到这幅情形,也是笑得岔气。 “停下吧,你个二货。”刘昱感觉自己笑得不能动了,必须得制止乌衣的恶作剧。 乌衣童心泛滥,正玩得高兴,哪里肯听刘昱的话,继续啄个不停。刘昱没办法,使了个釜底抽薪之计,拔了电源线。 乌衣再怎么啄,电视机也没了反应,兴味索然地叼起遥控器,往空中一丢。“啪”地一声响,遥控器摔个粉碎,各种元件掉了一地。 “好,以后就没得看了。”刘昱转移话题道:“乌衣大人。咱们商量件事,昨天晚上人家叫你鹩哥,我觉得这还不错。你不如就用了鹩哥的身份,还能说几句人话,好不好?” “呱呱(不好),呱呱挂挂呱呱(我才不做鹩哥呢)”乌衣叫着,声音里带着不屑。 “你先别反对,假扮鹩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刘昱一点不急,继续劝说道:“你不是喜欢吃牛肉吗?以后带你去吃饭,你要是能说几句人话,听到的人一高兴,就会送给你牛肉吃。” “呱呱(真的)?呱呱挂瓜(表骗我,我没文化)”乌衣明显地好奇起来,但又恐怕是刘昱在捉弄自己。 “这样吧,你按我教的做,如果没有牛肉吃,我拿绿珠子赔偿你,怎么样?” “呱呱(成交),刮挂呱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乌衣高兴了,按刘昱的说法,无论成功失败,都有好吃的。 “我举左手,你举左爪,说‘你好‘。我举右手,你举右爪,说‘再见’。很简单,能做到吗?”刘昱循循善诱。 乌衣点了点头。 刘昱举起了左手,乌衣看得清楚,赶紧抬起左爪,口吐人言:“你好”。 “不错,就是这样,乌衣大人表现得很好,我们再来一次。”这次刘昱举起了右手。 乌衣跟着抬起右爪,道:“再见。” 贾光辉惊得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刘昱招呼道:“来,你陪乌衣做练习。我去洗脸,然后咱们一起去吃早餐。” “好咧。”贾光辉早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举起了左手。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你好”“再见”声,就在刘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听到乌衣一声骂:“你想整死老子啊。” “我擦,你怎么学会骂人了?”刘昱感到吃惊,画风变得也忒快了?出去可不能这样骂,会有生命危险的。 “师父,怪我。”贾光辉红着脸承认错误:“我刚才突然想到举双手,它会说啥,结果,它就骂人了。” “哈哈哈,你们两个逗比,想笑死我啊。”刘昱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夸赞了乌衣:“不错,乌衣大人,以后谁这样捉弄你,就骂他。不过,你目前只能说这几句人话,别的还不能说,明白吗?” “呱呱(明白)”乌衣大人点头。 “好了,咱们去餐厅吃免费的早餐。”刘昱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贾光辉跟在后面。 乌衣后发先至,直接飞落在刘昱肩膀上。 现在刘昱的形象,就像戈壁滩上玩鹰的牧民,只是把鹰换成了乌鸦。 这二人一鸟去吃早餐,注定会引起轰动,而乌衣大人的美味牛肉,又是否到嘴了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就是鹩哥 如意宾馆的早餐大厅在一楼,里面已经坐了好些客人。 早餐台分两部分,左边是传统早点:炸得金黄的油条、牛肉饼、糖糕、菜饺子,虎皮蛋;蒸得雪白的馒头、包子、糖三角;一排不锈钢桶内有逍遥胡辣汤、豆腐脑、黑米粥、皮蛋瘦肉粥等。 右边不锈钢器皿上罩着透明的有机玻璃,里面摆放着一些特色菜品:切好的牛肉、驴肉、香辣鱿鱼、东坡肉、道口烧鸡等。 中间摆着十数张椭圆形桌子。几个身穿天蓝色工作服的女孩忙忙碌碌地在其中穿梭。 “先生好,请出示您的客房钥匙牌。”一个长相端正的女孩,热情地冲刘昱和贾光辉露出了虎牙,十分可爱。 刘昱递上钥匙牌,虎牙女孩接过,略微吃惊了下:“啊,原来是3088客房的贵宾。” 3088房是如意宾馆最贵的房间,平时入住率很低,昨晚餐厅在正常工作时间没有收到给贵宾房的备餐通知,说明这两位客人是在凌晨才入住的,也就是说,花了一天的房钱,只住半天,真是有钱任性啊。 “先生这边请。”虎牙女孩把钥匙牌还给刘昱,引领着二人走向大厅最里边的观景台。 正在吃饭的客人们暂时停止了动作,好奇地注视着二人,想看看住贵宾房的是何等样人。 “这中年人,肯定是高干,那小伙子应该是秘书。”有人低声跟同伴嘀咕。 “你那眼神不行,中年人肯定是个土豪,小伙子是他儿子。你看那小伙子肩上还扛着一只鸟,高干的秘书敢这么招摇地玩鸟?”另一个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只有土豪才舍得花钱,不对,只有土豪才花得起钱。” 贾光辉的耳朵仿佛雷达一般,把人家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无比得意,走路也是一摇三摆的,犹如真的化身为土豪了。 仿古雕花木栏杆围着的观景台面积很小,也就将将能放下两张餐桌,旁边堆砌一座小假山,假山下有小桥流水,也算是一处景致,就是过于迷你了些。 然而两张餐桌都被人占了。 “女士,请您把小包拿开好吗?这里来了客人。”虎牙女孩彬彬有礼地跟占桌的胖女人商量。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烫着爆炸头,脖子上戴着粗长金项链的胖女人,一个人占了两张桌子。 胖女人鱼泡眼,满脸横肉,嘴唇抹得血红,嫌弃地瞥了虎牙女孩一眼,不情愿地拿起坤包,让出了一张桌子。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早餐?”虎牙女孩给贾光辉送上菜单。 贾光辉接过,神态恭敬地双手递给了刘昱。 正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客人们大跌眼镜:“原来这个年轻人才是主角,肯定是个富二代,中年人应该是他的随从。” 跟自家徒弟一起吃饭,刘昱没啥好客气的,吩咐虎牙女孩上三份餐具,四个牛肉包子,两份胡辣汤,还有一盘不要配料的原味牛肉。 “两个人,要三份餐具?”虎牙女孩稍显诧异,但她并没多嘴,微笑着掏出对讲机,安排人送餐过来。 不一会,有男服务生送来了餐具和早餐,有条不紊地摆好,道一声:“先生,请慢用。”。 乌衣从刘昱肩膀上出溜下来,落到牛肉盘子跟前,大快朵颐。 “尼玛,人比人气死人。人家一只鸟都比我们人吃得好。” 特色肉食要单独收费,一般住宿的客人都是吃左边免费区的,谁会去吃收费的?所以乌衣做为一只鸟,毫无顾忌地当着人家的面吃牛肉,让这些人愤愤不平起来。 “服务员,你们这样做,还让人怎么敢来这里住宿吃饭?”胖女人一拍桌子,冲虎牙女孩发起火来。 “女士,我们如果服务不到位,请你谅解,也请您留下宝贵意见,以便我们改正。”虎牙女孩像是餐厅的领班,处理这种事很老道的样子。 “老娘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一大清早就遇上只丧气的乌鸦,有多忌讳你知道不?”胖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浑身肥肉直颤,吆喝道:“赶紧把这乌鸦赶走,要不然,信不信老娘把你们宾馆给砸了?” 饶是虎牙女孩应对顾客的经验丰富,面对胖女人的挑衅,还是感觉力不从心,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怎样做。 胖女人还颇懂战术,开始拉同盟,扯开嗓子就喊:“大家看看啊,大早上的,出来一只臭乌鸦,看见的人要倒霉一整天。” 听见这些抵毁自己的谬论,乌衣气得冲胖女人呱了几声,但眼前的美食吸引着它又低头啄食起来。 “你们听听这叫声,是不是乌鸦?”这下胖女人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乌衣,吐沫星子喷出老远。 虎牙女孩犯难了,虽说餐厅不拒绝宠物入内,却还真没见过带乌鸦来的,在中原大地,乌鸦的确被视为不吉祥的鸟。 但她又不敢得罪贵宾,只好求助地看向刘昱。 刘昱拿餐巾纸沾沾嘴唇,端起小茶杯喝了口水,对胖女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有口臭,自己不知道吗?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它是乌鸦的?我这是鹩哥好不好?我看是你乌鸦嘴还差不多。”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吵架的这两个,都是坐观景台吃饭的,非富即贵,看这些人吵吵架,骂骂娘,狗咬狗的闹一番,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谁会带乌鸦出来,这就是鹩哥。”有不嫌事大的给添了把火。 “也不对,鹩哥会学人说话,你看这一只,刚才明明就是乌鸦的叫声。”还有帮胖女人说话的。 “对啊,你还说它是鹩哥,它会说话吗?要是会说话,就证明它不是乌鸦。”胖女人有了盟友,底气更足。 “是不是乌鸦,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要是会说话怎么办?你学个乌鸦叫好不好?”刘昱下了挑战书。 胖女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下不了决心。 “怕什么啊,它就是乌鸦。就算不是乌鸦,又能咋滴?你也就是学声乌鸦叫,又不是让你学狗叫。”有人给胖女人打气。 “好。”胖女人咬咬牙,同意了刘昱的说法。 “服务员,我这鹩哥是训练好的,你来配合一下。”刘昱冲虎牙女孩招招手,说道:“你对着它举左手,或者右手,它都会说话。” 虎牙女孩对这个疑似富二代的帅气青年很有好感,自然乐意配合,便朝着乌衣举起了左手。 可是乌衣个二货,正低着头专心地吃牛肉,根本没看到虎牙女孩举手。 又招来一阵哄堂大笑,刘昱脸都绿了,伸手就把牛肉盘子夺过来。乌衣正吃得上瘾,哪里肯依,冲着刘昱一通狂呱,众人都赶紧捂上了耳朵。 “你个吃货,没看见美女在问候你吗?不好好说话,以后没有牛肉吃。”刘昱威胁道。 乌衣这才意识到刘昱生气了,缩起毛,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小黑豆眼眨呀眨的看着虎牙女孩。 虎牙女孩迟疑地举起左手,乌衣张嘴就说:“你好”,还按照原先排练的,把左爪也抬了起来,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全场瞬间静了下来,这一幕真令人不可思议。 虎牙女孩也愣住了,好在她很快就醒悟过来,换了举右手,乌衣又道:“再见。”还兢兢业业地抬起了右爪。 登时全场轰动,这哪里是乌鸦,分明就是一只鹩哥嘛。自古以来,谁看见过乌鸦说话? 胖女人傻眼了,但她却不愿就此服输,强说道:“不行,不行,我来举手才算。” 刘昱答应了:“好,不试试,想必你也不会死心。” 胖女人举起左手,乌衣说:“你好。”举右手,乌衣说:“再见。”左爪右爪也依次跟着抬起。 反复几次之后,胖女人犯了和贾光辉相同的错误,双手同时举起,乌衣怒了,骂道:“你个肥婆,想整死老子啊。” 这声骂让众人都笑喷了,胖女人脸上肥肉抖动,伸手就去抓乌衣:“竟然敢骂老娘,老娘跟你个死鸟拼了。” 胖女人哪是乌衣大人的对手,翅膀一张,蹭地飞高,一泡稀屎落在她卷曲的发丛里。 “啊……”胖女人觉得头顶热乎乎的,一摸便沾了一手黏糊糊的花白稀屎,气得扯开嗓子嚎起来:“你们这个黑店,合伙欺负人,你们知道老娘是谁吗?治安大队长唐伯龙是我表弟,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老娘要封了你们的店。” 胖女人气冲冲地走向吧台,那里有电话机。刚走几步,又回头威胁虎牙女孩:“你最好给老娘看住他们,别放跑了,要不然,老娘撕烂你的脸。” 餐厅里看热闹的都不吭声了,他们都知道唐伯龙为人处世的风格,要是惹着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虎牙女孩更是噤如寒蝉,可怜巴巴地望着刘昱和贾光辉。 贾光辉悄悄地扯了下刘昱,低声道:“师父,风紧,我们扯呼。”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到底谁没面子? “风紧啥意思?扯呼啥意思?”刘昱被贾光辉说得一头雾水。 “这是江湖黑话,就是情况不妙,快跑的意思。”贾光辉这才知道刘昱枉自道法高强,却是没有江湖经验,附到他耳边解释道:“这唐伯龙是治安大队长,权力大着呢,咱们惹不起,快走。” “哈哈,要是别人,我说不定还要躲一躲,唐伯龙?我真不怕。哎,你打电话的时候,可别忘了告诉唐伯龙,惹你的人叫刘昱。”刘昱只嫌事太小,直接用喊的,白费了贾光辉小声说话的一片心。 刘昱是谁?好像没听说过川淅有这号纨绔啊,难道是省城过来的公子哥? 吃瓜群众低低议论起来,更有人拿出小本记上这个名字,以后遇上了千万别惹。不但自己要注意,还得叮嘱儿女亲友都避着点。 “好,刘昱是吧,你今天算是摊上大事了。”胖女人一边拨着电话号,一边恐吓着刘昱。 电话里传来唐伯龙慵懒的声音:“喂?” 胖女人顿时兴奋起来,高声道:“龙龙,我是你表姐白金花啊,就是在省城开发廊的,想起来了吗?” “哦,是表姐,你回川淅了吗?晚上请你吃饭。”唐伯龙还算客气。 “龙龙,有人欺负你姐,你以前可是跟我说过,在川淅,只要报你的名字,谁都得给面子。这不,我报了你名字,人家偏就不给面子,还和宾馆的服务员合伙欺负我。”胖女人反咬一口,还带着哭腔:“老姐被欺负得好惨啊……” “麻痹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川淅地面上跟我叫板,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让他过来接电话。”唐伯龙果然被激怒,电话里还传来他摔打东西的噼啪声。 “哎,姓刘的,你过来,我表弟让你接电话。”白金花盛气凌人地对刘昱喝道。 “嘿,唐大队长架子真够大的。”刘昱冷笑一声,去吧台拿起电话,有模有样地打起了官腔:“唐大队长啊,两天不见,是不是想我啦?上次抓捕周少立功得奖了吧?是不是要请我喝顿酒以示感谢啊?” 刘昱一连串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唐伯龙听懵逼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是刘昱?” “我是刘昱,如假包换。唐大队长还能记得我,怎么让人觉得像不是好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一场误会。好了,我这会有点忙,过两天我请你吃饭。麻烦你让我那信求表姐听电话。”唐伯龙说话的语气里带了央求。 “龙龙,你要来了吗?你要来给老姐撑腰了?哎哟,真是没白疼你。”白金凤恨不得隔空给唐伯龙送个谄笑去。 “白金凤,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人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你最好立马道歉求谅解,今天他的一切开销,你全部负责,否则,你出不了川淅。”听筒里传来唐伯龙气极败坏的声音。 白金凤放下电话,两腿发软,刚才的嚣张气焰冰消雪散,凶狠的狼外婆一眨眼成了怯怯的小红帽,脸上强装出个笑来,赔着小心道:“这位帅哥,今天是小妹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您在如意宾馆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负责。” 众人一片大哗,这个年轻人也太牛了,川淅飞扬跋扈的官二代都吓得不敢露面,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省城的官二代? “那倒不必,我还能拿不出一顿饭钱?”刘昱不肯占这点小便宜,提醒道:“刚才不是有过赌约?你履行约定,咱们就两清了。” 刘昱笑咪咪地看着白金凤,白金凤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乖乖地学了几声乌鸦叫,在哄笑声中捞起皮包,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餐厅。 餐厅里的气氛活跃起来,趁众人吵嚷之际,乌衣大人悄没声儿地把盘子里的牛肉吃个精光。望着空空的盘子,两只小黑豆眼一转,在餐厅里盘旋了几圈。 它发现了遥控器,如获至宝,一嘴衔走,放到一张空餐桌上,啄起了上面的按键。 电视机跟疯了一样,不停地换节目。 “我的天,这只鹩哥还会换台,真是太神奇了。”有人惊呼起来。 “这鹩哥真够挑剔的,这么多频道,就没一个能看中的节目?换得人眼都晕了。”还有人调侃。 “吃饱没有?吃饱了就回房间。”刘昱也觉得头大。 “吃饱了,咱们走吧。”贾光辉跟在刘昱后面,师徒二人离开了餐厅。 “呱呱”乌衣大感失望,这么精彩的表演,刘昱竟然不懂得欣赏,埋怨地叫了两声,抛下遥控器追了上去。 回到房间,刘昱说了下一步的计划:“我先给吕刚打电话问问情况,然后去乡下找任生,争取通过他找到那个半瓶子醋的换命人。你给邹诚和打电话,告诉他别墅的事已经搞定,跟他的这桩买卖就算了结了。” “唉,可惜要不来剩余的那部分钱。”贾光辉还是念念不忘没到手的那五万元。 “放心吧,以后再接几次这样的活,还愁挣不到钱?”刘昱在钱的问题上看得很开,这话听起来是在安慰贾光辉,其实说得也是实情。 “师父,你的意思是,以后碰到这样的话,我还可以找你,咱们合作?”贾光辉眼睛里放射出异彩。 “当然,不过最近不行,我还有些事没办好,等时机到了再通知你。”挣钱很重要,但刘昱不想一天到晚地只为挣钱,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得了刘昱的许诺,贾光辉高兴地直点头,刘昱就开始给吕刚打电话。 吕刚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邹诚和的案子。 刘昱三人离开和平警局以后,他和小疯子抓紧审讯,落实了口供,天刚麻麻亮,就带着杜自立到飞龙山,指认了作案现场。 市局接到汇报,立即将案子接手,并拘捕了邹诚和。 吕刚则被借调到市局,配合市局侦查审理邹诚和的案子。 “那个任生具体住址是哪里?我想过去看看,我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刘昱最关心的是任生的去向。 “你找他没用,他做的那些事,从官面上来说只是封建迷信,根本定不了罪。再说,我早上给镇警局打了电话,让他们先拘留任生,后来他们给我回了电话,说任生已经疯了,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吕刚的话,让刘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更为任生的命运慨叹。 刘昱叹息着挂了电话,对贾光辉道:“不用打电话了,邹诚和已经被抓,我们退房走人。” “这样最好了,我正愁着怎么给他打电话呢。”贾光辉放下件心事,倍感轻松。 两人到前台结了账,花了八百多元,贾光辉心疼得直吸溜嘴。服务员说已经有人结过房费了,可刘昱仍然坚持用自己的钱付账,让服务员把原来收的钱退还给人家。 刘昱知道吕刚苗苗两口子都是靠工资吃饭,为了报答自己,掏钱包了如意宾馆最豪华的套房,有这份情义就足够了,哪能让他们花钱? 虎牙女孩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刘昱离开,脸上带着淡淡的惆怅。前台小姐妹打趣她:“怎么?喜欢上这帅哥了?你是喜欢这帅哥本人呢?还是喜欢他的鸟?” “你才喜欢他的鸟。”虎牙女孩羞得粉面通红,“你个不正经的丫头。” 刘昱回到家又是躺床上一场酣睡。等他一入梦乡,体内的二精灵就蹦跳着窜出来,在刘昱身周转着圈追逐嬉戏。 二精灵形成的气流漩涡,荡涤着他的躯体,刘昱四肢百骸软软麻麻,惬意温暖,不由得梦呓起来:“唔,啊,好舒服哦。” 乌衣两爪稳站,尾巴支在桌面上保持往平衡,张嘴吐出一颗红盈盈的小球。 小球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只一个劲地转呀转,但那珠子的颜色却越来越是红亮,直如一团小小的火球。 刘昱一觉醒来日已西斜,洗了把脸,就去菜园子拔草,浇水。 奶奶不在家,可不能放任菜地荒芜了。乌衣跟在后面吃虫子,每吃到一条肥肥的菜青虫,都高兴地呱呱几声。 忙好菜地里的活,刘昱打开装道袍等行头的手提箱,里面有林听海交给他帮忙带回的符箓,趁现在有空闲,研究研究符箓还是必要的。 刘昱取出一张,抻平放在桌子上,细细地琢磨起来。 所谓筹箓就是一张黄裱纸,上面的红色是朱砂,图像既像宝塔又像瓜棚,看起来很玄妙的样子。 “这是平安符,符箓中最基本的,把它挂在家门口,能把一般的邪祟都隔绝在外。”刘昱狗咬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乌衣提示他道:“这是符箓的入门画法,就像写字要先练楷书一样。” “我可以画吗?”刘昱虚心请教。 “当然可以,但画符箓讲究一气呵成,不能断裂,否则就算作废。你可以先仔细看清楚笔顺,默记于心,再一挥而就。” 刘昱跑到书房,找来朱砂,砚台,黄裱纸和毛笔,摆在桌子上。 做好物质准备,刘昱还要做精神准备,他低头瞑目,祝祷起来:“列老头,我是你的传人,你要保佑我画一张成一张,千万不能丢了你的面子。” 列御寇若是感应不到他亲选传人的祝祷,也就罢了,若真感应到了,怕不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你画不成符,怎地会丢老夫的面子?丢的是你小子自己的脸好不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 财侣法地 刘昱祝祷完毕,撸起袖子,拿起纸包里的朱砂,倾倒在澄泥砚台里,煞有介事地拿起毛笔,蘸了朱砂,在纸上轻点,试一试笔。 黄裱纸上出现鲜红一点,但明显地不对劲,朱砂不能和纸张融合,轻轻一抖,朱砂便四下飞落。 乌衣在一旁嘎嘎地笑:“傻,朱砂要用白酒化开。” “你怎么不早说,就等着看我笑话的是吧?”刘昱翻个白眼,又飞速去拿白酒。 正巧电话响了,刘昱拿起听筒,纪天荣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刘昱吗?” “是我,哎呀,纪爷爷,你把我奶奶拐到哪儿去了?不会是来跟我要赎金的吧?”一听是纪天荣的声音,亲近感油然而生,刘昱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就是要赎金的。快点拿出五万元来,我就放了你奶奶,否则撕票了。” “你这绑匪,也不打听打听,我一个穷学生,吃饭还是问题呢,上哪儿凑五万元给你?得了,你想撕票就撕票吧。”刘昱嘴上说的溜,心里却咯噔一下,纪爷爷怎么会提出五万的赎金?即便是玩笑,也不会有这样准确的数目吧。 “我可是听说有个穷学生一笔生意就挣了五万,还好意思在我老人家面前说没钱?等会你奶奶过来,我就告诉她,她的抠索孙子,连五万都舍不得拿出来救她。” “纪爷爷,是不是听海告诉你们的?这小妮嘴里存不住话。”刘昱心里不乐,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没有交代林听海对此事保密,“好吧,把银行账号发过来,我打给你三万,剩下的两万我留着。” 刘昱手里只剩下三万,那两万早还给吕刚了。啊,其实刘昱手里连三万都没有,住宾馆还花了八百多呢。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哪能真要你的钱。我们出来的仓促,家里没给你留多少生活费,你能想着办法挣钱,说明有急需用钱的地方。”纪天荣又道:“不过,刘昱,你需要的钱,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不能帮你。因为你是修道之人,遇到的一切磨难,都是你必须经历的,别人帮你,会适得其反。” “不会吧,你们是我的长辈,孙子花爷爷***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刘昱心里有点小嘀咕,这纪爷爷不想给人钱花,还说得冠冕堂皇。要知道,儿子花老子的钱,孙子花爷爷的钱,那是天经地义。 “刘昱,我问你,你知道修道人的四个要素吗?”纪天荣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刘昱本打算答“四个要素是吃喝嫖赌”,又感觉到纪天荣的严肃,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实话实话:“不知道。” “修道之人必须具备的四大要素:财、侣、法、地。最重要的,就是财,财是修道人必须具备的物质基础,有了财,修道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买到需要的东西。有人瞎说什么安贫乐道,凡是说这话的,没一个能修成道。” “嗯,那就是说,我挣钱是对的,只要不违反世俗的律法,用什么办法挣钱都没错,是吗?”刘昱第一次听说修道人的四大要素,感觉格外新奇。 “当然,名人都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好了,继续听,别打岔。”纪天荣怕刘昱再接话,先下了卡子,继续道:“侣,并不是说让你娶个老婆,而是要有志同道合的修道者,道行可以比你高,也可以比你低,但必须懂你,在需要的时候能帮你。” “你在电视上看到过高手闭关修炼吧?都要有人给他护法,不让他被骚扰,这个护法的人就是侣。当然,这个侣对你来说,还达不到。” “法,就是修炼的方法。比如孙悟空拜菩提老祖为师,学的就是法;姜子牙在昆仑上拜元始天尊,学的就是法。这一点,你有了师父,我就不多说了。” “最后说地,这个最重要,前面三样是因,最后这个是果。释迦牟尼树下悟道,菩提树下就是他的地;孙悟空本是顽石,吸收天地精华化成石猴,那块地就是他的法地。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地,但你要有意识地主动寻找。” 纪天荣这番话给刘昱恶补了修道基础知识,他曾经认为刘昱的师父必是大能,但刘昱好像对修道法门丝毫不懂,一直是瞎子摸象般地前行。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借今天这个电话,把这些基础告诉刘昱。 刘昱如同醍醐灌顶,自感视野放宽,心中默记四要素及其含义。 “你又给我孙子说教啥呢?”听筒里传来观澜婆婆埋怨的声音:“快把话筒给我,我和孙子说几句话。” “刘昱,奶奶想你啊,你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刘昱眼泪差点掉下来,鼻子酸酸地嗡声道:“奶奶,我一切都好,也很想你。” “都是这个老东西,偏要带我出来,说是旅游结婚,其实是想借机找他师弟。我猜想着,他是想给师弟显摆结婚的事。” 观澜奶奶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刘昱却喜欢听她老人家唠叨,这才是亲人,这才是被人牵挂的感觉。 “奶奶,我想打听个事。上次咱们在飞龙山,南木子大师拿出了噎食罐聚鬼,这是不是一门独立的法术?” “这个啊,让你纪爷爷说,他比我懂得多。”观澜婆婆喊道:“你个老东西,去卫生间那么长时间?快过来,孙子问你噎食罐的事。” 听筒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然后纪天荣接过了话筒:“你是问噎食罐?这个说来话长了。” “早在秦朝初期,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还不放心,认为老年人知古通今,有本事有经验,容易煽动老百姓造反,便下令‘六十岁不死就活埋’。徐福舍不得将父亲活埋,就砌了个活人墓,可以通空气,怕父亲饿死,用罐子盛食物送进墓里。” “这是噎食罐最早的来历,此时的噎食罐并没有聚鬼能力。” “元朝时,蒙古人尚武,怕年纪大的汉人足智多谋,会挑唆汉人起义,就说这些人老而无用,浪费粮食,凡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统统活埋。” “汉人只得含泪活埋自己家的老人,为了给自己良心上的安慰,用青砖打墙,里面放一罐食物,被活埋的老人吃了这最后一罐食物,就饿死或者闷死在墓里。” “这个罐子就是噎食罐,因为是人饿死时最留恋的罐子,所以,对鬼魂有着很大的诱惑力。” “后来韩山童和刘福通在黄河挖河通淤,挖出了个一只眼的石人,背上刻着字‘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由此引发红巾军起义。” “元朝被推翻,大明朝建立,刘伯温意识到噎食罐的危害,劝说朱元璋下令砸烂天下的噎食罐,但还是有胆大的术士偷偷藏起了一些,不过这些噎食罐只能聚鬼魂,起不了别的作用。” 这么说噎食罐的危害不是很大,刘昱放心了,又问道:“纪爷爷,你不是去找师弟了吗?” “还没找到,我会继续找的。”纪天荣的声音带了丝黯然,“跟你说了这么久,我老人家口渴死了,不说了,你注意保重自己。” 挂断电话,刘昱静下心来捋了捋思绪。 他在邹诚和家见到噎食罐的第一感觉,就是怀疑这事和南木子的传人有关,而南木子对他还是不错的,现在知道噎食罐和南木子没关系,刘昱宽心不少。 想到画符的事,刘昱在酒柜里翻了翻,找了瓶西凤酒,拎回卧室,倒了些酒液与朱砂混合,默思了一遍平安符箓的图形,运笔如风,一挥而就,竟无半点迟滞。 拿起自己画的符箓,跟观澜婆婆画的那张对比了下,刘昱觉得没什么两样,倍感自豪,得意地喊道:“乌衣,你不是说画符箓很难吗?看看,哥一出手就画好了,嗨,哥怎么就这样聪明呢?” “废纸一张而已。”乌衣撇撇嘴。 “很明显你是嫉妒哥的能力,什么废纸一张?你说说,区别在哪里?”刘昱的自信心被打击了,不肯认输,缠着乌衣问个究竟。 “你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贴着黄裱纸,斜眼看符箓图形,看它们两张的区别。” 刘昱拿起观澜婆婆画的平安符,眼睛眯成一条线,和黄裱纸呈15度角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纸上的图案笔划泛着淡淡金光,像是黄色土地上长出的金色小草。 他又满怀信心地拿起自己画的符箓,“卧槽,怎么啥都没有?我画的符箓居然是不毛之地?” 刘昱不死心,换了不同的角度又看几次,但残酷的事实告诉他,无论怎样看,赝品终究是赝品,他画的符箓就是寸草不生。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猿意马 “你以为符箓就是随便画画?真是太浅薄了。”乌衣鼻孔朝天,以示对刘昱小儿科行为的鄙夷。 “靠,留点面子好不好,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的,我怀疑是不是让你吃牛肉吃多了。”刘昱没好气地怼了过去。 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乌衣一听“牛肉”,有些发窘,吭哧了半天,说道:“这个嘛,这个嘛。罢了,本大人就帮你一把。” 又一想,还有件事要搞定,乌衣加了个条件:“以后不准和我提牛肉的事了,哪有给人家吃了东西,还念念不忘地说道呢?” “哦,好啊,本来我打算买几斤牛肉放在家里给你当干粮呢,既然你不让我提,那就算了。” “啥?谁说不让你提牛肉了?我可没说。你真打算给我备点干粮?嘎嘎,那多不好意思。”乌衣活宝的嘴脸不经意又露了出来,为了混到吃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好好听着,画符之前要上香,祈祷天地平安降。边画符箓边祝祷,保佑黎民享安康。画完以后,再吹一口气,就代表这张符箓是你求上天赏赐的,才能使邪祟远避。” “好麻烦哦。”刘昱被说的头晕脑胀。 “还没说完呢。”乌衣可不管刘昱耐烦不耐烦,说话不说完,比吃饭没吃饱还难受,“右手画符,左手的大拇指尖要掐住食指的第一节,其余三根指头朝天,这叫掐日诀。” “掐日诀就像是人的天线,能和上天保持联络。现在按本大人说的去画,包你手到符成。” 刘昱苦笑着,去客厅拿来香炉,插上三炷香点燃,不敢在胡言乱语,而是先虔诚地祈祷。净手后,左手掐日诀,右手握笔,饱蘸朱砂,笔走龙蛇。须臾间,一个平安符画成。 正要罢手,却听乌衣着急道:“别分神,最后一道工序吹法气。” “竟然忘记了。”刘昱长吸一口气,猛地冲画好的符吹去。 这口气吹得足足有三十秒,刘昱大脑缺氧,头晕目眩,幸亏一手按住了桌子,才不至于跌倒。 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再看符箓,哇,金光四射,刘昱心里说不出的熨帖。渐渐地,金光收敛,隐藏在符箓之中。 “呱呱,祝贺祝贺,后生小子,前途无量。”乌衣拍打着翅膀,好像人类拍手一般。 “谢了,不会忘记给你买牛肉的。”刘昱平生第一次画成平安符,心情激动,但还没激动到失去理智的程度,知道这个吃货绝对是为了牛肉才夸自己。 “嘿嘿,不忘就好,”乌衣得了承诺,又提示刘昱道:“刚才你那最后一口法气,不需那么费力,轻吐一口气就行了。趁热打铁,再画几张,以后就轻车熟路了。” 刘昱信心大增,抓起朱砂笔又开始画了起来。 第二张失败了,第三张也是,但刘昱成功过一次,反而不再灰心,继续画,不停地画。 画了一百多张,只成了十来张,可以说目前的成功率是十分之一。 想起林听海拿着一叠子符箓出去显摆,更觉得这小妮子真是个败家的。 看看表,已是凌晨三点,该上床休息了。 刘昱浑身酸软,感觉画符比体力活还要累人,连衣服都懒得脱,和衣而睡。 这次他疲极而眠,身体内部机能急需恢复,不知不觉地摆成了陈抟老祖的睡姿,二精灵蹦跳着出来,追逐嬉戏,形成了旋转的阴阳鱼。 它们带起的气流旋涡影响到刘昱,他的皮肤隐隐透出光晕,酸臭的汗水直往外冒。 这一切,沉睡中的刘昱并不知道。 他是被震天响的拍门声惊醒的,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竟是孙可儿,她穿了件蝙蝠袖加绒黑色薄外套,腿上裹着微喇牛仔裤,衬得她面容光鲜,体形修长。 她手里还提着袋红苹果,一脸惊喜地看着刘昱。 突然孙可儿鼻翼翕动了几下,问道:“刘昱,你这是怎么了,又酸又臭的?” 刘昱抬起胳膊用力嗅了嗅,也闻到了身上的异味,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两天太忙,昨天夜里睡觉没脱衣服,身上都馊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洗洗?”孙可儿推了一把刘昱,回身关上大门,跟着刘昱进了院子。 “刘昱,奶奶不在家吗?我拍了半天门,你才来开。” “奶奶去外地旅游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原来就你一个人在家呀。”孙可儿笑得咪起了眼睛,没有老人当电灯泡,俩人说话就自在了很多。 “你先坐会儿,看看电视。我去洗一下,等会出来再和你说话。”刘昱回房间拿了内裤,就进了卫生间。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传过来,孙可儿心猿意马,想象着这个坏蛋**身体的样子。 这一胡思乱想,就觉得身上燥热异常,经过男女之事的她,身体更加敏感。只是转念想到自己已失.身于非人,不免万念俱灰。 孙可儿轻轻叹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胡乱走了几圈,看见刘昱的卧室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床上被褥凌乱,想是刘昱起来的匆忙,来不及整理床铺。 孙可儿弯腰叠被子抻床单,看到桌面上纸笔散乱,也顺手摆放整齐了。 桌子上还有一叠子黄纸,上面画着红色的图案,她好奇地拿起最上面一张,仔细地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椅子上放着刘昱刚脱下的衣服,孙可儿眼前一亮,忍不住拿起来,抱到怀里,心中温暖,就像和刘昱互相依偎着一样。 冷不妨“呱呱”声响起,把孙可儿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风扇叶子上卧着只乌鸦,正瞪眼瞅着她。 孙可儿好像小偷正在偷东西的时候被发现了一般,即使面对的是只鸟,也是羞羞的。 孙可儿鬼使神差地抬起左手朝乌衣挥了挥,乌衣还以为她是向自己问候呢,赶忙抬起左爪,说道:“你好。” “啊,有鬼啊。”孙可儿吓坏了,尖叫一声向外跑去。 刘昱刚洗完,正用毛巾擦拭身体,听到孙可儿的尖叫声,顾不得多想,从卫生间直冲出来,与没头苍蝇般乱窜的孙可儿撞了个满怀。 孙可儿此时吓得六神无主,发着抖缩进刘昱怀里,一连串地惊叫:“刘昱,你房间里有鬼,有个乌鸦会说人话。” 刘昱这才明白原因,拍着孙可儿的后背安慰她:“别怕,那是我养的鹩哥,和八哥鹦鹉一样,会说几句简单的话。” “真的吗?”孙可儿惊魂稍定,睁开眼睛望着刘昱。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它不但会说你好,还会说再见呢。”刘昱继续安慰道。 等他意识到自己是光溜溜地搂着一个妙龄女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孙可儿也发觉了不对,眼睛看到的,双手摸到的,都是赤果果的皮肤,登时慌乱起来,用力把刘昱一推,捂住眼睛跑开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刘昱嗖地一声窜进卧室,关上门,在衣柜里一阵乱翻,找衣服。 他逃跑时一个条状物在胯下乱甩,让孙可儿偷眼瞄到,又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起来,“天啊,我怎么推开他了?他会不会以为我不喜欢他?我怎么这么傻?还有,刚才是不是吓住他了?据说,男人要是被吓住,那东西就再也没作用了。” “呸,呸,呸,真是乌鸦嘴。”孙可儿吐起了口水,要把刚才的胡思乱想统统吐掉。 吐完口水,孙可儿还是有点发怔,“他刚才要是多搂我一会,该有多好。这样的男人,才是靠山,我愿意就这样被他搂着,直到地老天荒。” 刘昱换了套白色的立领青年装,手举着乌衣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见孙可儿,就笑着招呼她:“可儿,你冲它举右手看看。” “嗯。”孙可儿轻声答应,朝着乌衣挥了挥粉嫩的右手。 乌衣抬抬右爪,字正腔圆说了句:“再见。” “哇,真是好厉害。这只鸟儿真是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孙可儿被乌衣萌萌的举动逗乐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乌衣,可儿说她非常喜欢你,你有什么表示啊?”刘昱问道。 乌衣叫一声,从刘昱手上直冲而起,在室内盘旋一圈,落在孙可儿肩上,伸出尖嘴,梳了几下孙可儿的头发。 孙可儿脖子上有痒痒肉,被乌衣的翅羽蹭得格格笑个不停,缩着脖子躲避。乌衣是个人来疯,孙可儿越是躲,它就越要蹭。 “好了,”刘昱看孙可儿笑得上不来气,就制止了乌衣,“可儿,这么早来找我,有要紧的事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先处处对象 “哎呀,只顾着和鹩哥玩,忘记正事了。”孙可儿一拍脑门,说道:“我爸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妈病了,要我今天必须回家。我想……” 孙可儿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抬头看刘昱一眼,吞吞吐吐地道:“你这段时间不上学,能陪我回家一趟吗?” “哦?你父母不会是想借机看看未来女婿吧?”刘昱又开起了玩笑。 “死样,一天到晚就会贫嘴,”孙可儿佯装生气,心中千回百转,两只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刘昱,问道:“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愿意做我未来的老公?” “这个,咱们年龄还小,处处对象还可以,但要说允诺做未来的老公,我觉得太早了点。”刘昱退缩了,在他看来,谈婚论嫁,还是遥远的事。 孙可儿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嗯,你说的对,咱们年龄还小,就先处处对象吧。” “啊。”刘昱做梦也没想到孙可儿会打蛇随棍上,这样粘了上来,但话已出口,总不能立即就反悔,只好含糊道:“好吧,咱们先处处对象。” “谢谢你,刘昱。”孙可儿眼中雾气蒙蒙,如露珠欲滴。 孙可儿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刘昱看得心都要化了,连忙摸着她的头问道:“怎么了?可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孙可儿泪珠如线,头埋在刘昱胸前,闷声道:“我怀疑,这次回去,是爸爸妈妈想给我提婚事。我们乡长的儿子不断送礼到我家去,我爸爸要是不收,砖窑厂就会被收回。” “收了礼,要是不同意婚事,人家会告我家骗婚。为了这个我爸妈头疼死了,一直催我回去。” “所以,你才来找我冒充你对象,让乡长的儿子死心,是吗?”刘昱拿了纸巾给孙可儿擦泪。 “嗯。”孙可儿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刘昱:“你会帮我吗?” “放心吧,我帮定了。”刘昱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真好。”孙可儿水嘟嘟的嘴唇在刘昱脸上吻了一口。 刘昱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甜丝丝的,眉眼弯弯地跟孙可儿说:“等我收拾下,咱们马上出发。” 回到房间,把亲手画的十来张平安符揣进口袋,剩余的钱也全都装起来。开玩笑,到未来的丈母娘家,兜里不装点钱,怎么能直起腰来? 刘昱招呼乌衣跟上,带着孙可儿一起出了门,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这辆奥迪100是川淅独一份的高级车,达摩武校前校长王涛的专属。王涛伏法后,车子顺理成章地成了新任校长孙可儿的座驾。 苗大棒子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昱哥,今天我来给你们当司机。” “老苗混得不错嘛,从保安队长升到老板的专车司机了。”刘昱笑道。 “这一切都是托您的福。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正想着哪天请您吃顿饭呢。”苗大棒子从乡镇来到城里,说话也比先前有了不少进步。 刘昱和孙可儿上了车,乌衣也跟着进去,就蹲在俩人中间。 “孙校长,怎么走?”苗大棒子回头问道,看见乌衣,赞了句:“这鸟儿真聪明,会坐车。” 孙可儿正待开口,刘昱抢先说道:“找个规模大的超市。” 苗大棒子应了一声,奥迪车缓缓地驶出大院。 “去超市干吗?”孙可儿奇怪地问。 刘昱附在孙可儿的耳边轻声道:“当然是给未来的丈母娘买礼物啊。” 孙可儿小脸通红,横了刘昱一眼,眼角里满满的都是风情。 苗大棒子把车开到华冠商城,刘昱留下乌衣在车里等着,与孙可儿一起进去购物。 一楼是生活超市,各色物品琳琅满目。刘昱摆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买了两千多元的礼品,顺便给自己买了个手包,两三万的现金装在裤袋里真的很不方便。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车上,孙可儿虽然满嘴埋怨刘昱败家,心里却是甜蜜无比。她不是个看重钱财的,但男人舍得花钱采办这些礼物,说明在他心目中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孙楼村是黄岗乡的自然村,村里有六七十户人家,大都以务农为生。孙可儿的父亲孙正阳是村子里的能人,农村土地到户以后,他看准了建筑业的发展前景,开了个砖窑厂。方圆几十里的村庄,要盖房都来这里买砖头,在村里人眼中是个发了大财的。 孙正阳把女儿送去达摩武校上学,乡邻们都说他犯傻,那么有钱的家庭,又是独生女,将来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好老公,女孩子家舞枪弄棒的,像个啥?他也不解释,只托口说孩子喜欢武术,做父母的不能不支持。 孙可儿上了豫省的卫视春晚,乡邻们又跑来夸孙正阳看得远。十里八乡的帅小伙,都托媒人过来提亲。但孙正阳从没松过口,这让那些专业做媒的在背后说了不少坏话。 半年前,黄岗乡乡长的公子黄振听说了孙可儿的美貌,就托孙楼村的妇女主任黄玉玲上门提亲。从辈份来论,黄玉玲还是黄振的姑姑,自然理直气壮地为侄儿跑前跑后。 提了几次礼物送去,孙正阳不好推脱,多次打电话要孙可儿回来做决定。 孙正阳心里很没有底气,他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一旦下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因此很担心会惹急了她。 自从早上打了电话,他一直忐忑不安,预感到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孙正阳出门一看,是女儿回来了,还有个男青年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 孙正阳当场就愣住了,这车,这人,全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爸,发什么愣怔啊?我妈呢?她得了啥病?要紧不?” 孙可儿一连串的问话让孙正阳回过了神,还不等他说话,正在厨房忙活的孙母听到女儿的声音,乐颠颠地跑了出来:“哎呦,我的乖乖女儿回来了。” “这位是?”孙正阳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女儿。 “叔叔好,我是可儿的男朋友,我叫刘昱。”见问到了自己,刘昱大方地自我介绍。 “是吗?可儿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先和我们说一声。”孙正阳在村里是面子人,看到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就客气地让道:“请进家里说话吧。” 孙正阳没有接刘昱手里提的东西,径自进了堂屋。 “哎,来就来呗,还提东西干啥?”孙母看出刘昱的尴尬,唯恐老头子的怠慢惹恼了未来女婿,连忙上前接过两个礼盒,引领刘昱进屋。 “坐吧。”孙正阳很头疼,不知道女儿闹的是哪一出,处对象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跟家里打招呼,等会黄振那小子带礼物上门,还不得打起来? “谢谢叔叔,您也请坐。”刘昱听话地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谦恭有礼的后生模样。 孙可儿正待挨着刘昱坐下,却被孙母一把拉进了里屋,审问两人的交往情况。 “刘昱,你家在城里吗?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问,是极其不礼貌的,孙正阳也很无奈,他想着问出这孩子的背景,要是比乡长家厉害,就不用怕黄振了。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在孤儿院长大,被一个好心的奶奶收养,现在户口倒是县城的,也算是城里人吧。”刘昱是按照户籍档案上的记录说的,并不算说谎。 “这样啊。”孙正阳的眉头皱了皱,又问道:“那你奶奶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以前在政府部门工作,现在退休了,赋闲在家。”刘昱很不喜欢这种一问一答的说话方式,但问话的是孙可儿的父亲,他只能忍耐。 “叔叔,你这样打听,我知道是为了可儿未来的幸福,虽然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但我保证,以后我能养得起可儿,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 “等等,你说啥?你还是个学生?”孙正阳一脸错愕,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竟是个学生,开什么玩笑? “是啊,我们现在是谈恋爱,处对象,并不着急结婚的,法律也没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 “好,好。”孙正阳用手势制止了刘昱,“孩子,你还小,不适合谈对象,你要是为了可儿好,就放过她吧。今天是我家可儿相亲的日子,你快提上你的东西离开吧。” 孙正阳知道黄振这个二世祖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要是让他撞到刘昱,今天非出事不可。 “哎,叔叔,看您不像是乐意这场相亲的,赶我走,是怕我出事吧?”刘昱也不生气,也不走,就坐在那儿镇定地看着孙正阳。 “你还是个孩子,别跟着可儿瞎胡闹,叔叔知道你是个好人,快点走吧。”孙正阳看看墙上的钟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站起来就要推刘昱出去。 “孙大哥在家吗?我们来了。”门外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刘昱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口站立两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一十九章 虎趴龙盘 不等孙正阳迎出堂屋,一个齐耳短发,圆弧脸,看着很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就走进了院子,后面跟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青年,蓄着小胡子,脖子上挂的一根红绳挺显眼,红绳上系着一小节骨头。 来的正是孙楼村的妇女主任黄玉玲和黄岗乡乡长的独生子。 “哟,家里来客人啦?”黄玉玲一进门就看见了刘昱,这小伙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穿的又干净齐整,想不注意到都难。 黄振则是一脸敌意地打量着刘昱,先入为主地把他当成了竞争对手。 “黄主任来了,还有黄振,你们快坐快坐,这也不是啥客人,是我的一个远亲。”孙正阳急忙让座,又喊道:“可儿,快出来给客人倒茶。” “三婶,你来了。”孙可儿从里屋出来,脸上挂着笑招呼黄玉玲。 黄玉玲的老公排行老三,所以孙可儿喊她婶婶。 黄振早就在电视上看过孙可儿,但是在现实中,这是头一回见到真人。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她,贪婪的眼光好像要把她吃进肚里。 “哎呦,人家说女大十八变,看俺侄女出落地多水灵,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漂亮呢。”黄玉玲上前拉住孙可儿的手,又是一番夸赞:“看这手指头,又细又长像笋尖一样,这样的闺女都是有福气的。” “侄女,这是黄振,是咱们黄乡长家的孩子,也是咱们乡的放映队队长,年轻有为,多少漂亮姑娘托人求亲,咱黄队长就是眼界高,看不上。来,你们两个认识认识。”黄玉玲拉着孙可儿的小手就往黄振那边递,黄振更是满脸笑容地伸出了手。 说来奇怪,黄玉玲拉着孙可儿的手,并没有成功递到黄振手里,中途就被刘昱截胡了。 孙可儿的小手被刘昱握住,顺势小鸟依人地往刘昱身上一靠。 而黄玉玲的手却鬼使神差地被黄振紧紧攥住了,“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和可儿握手吗?你握住姑姑的手干啥?” 等黄振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由于父亲的特殊身份,他成了乡镇放映队队长,在各村结交的混子不少,个个不务正业,能打好斗。一乡之内,但凡哪个女孩被他看上,从没一个能逃脱过魔爪;不信邪的,敢于挑战权威的,最后都打服气了。 如今,不过是一个砖窑场主的远亲,就敢当面戏弄自己,不发飙的话,以后在乡里还怎么混? “你是谁?”黄振的脸冷得能滴下水来,又追问一句:“知道我是谁吗?” 黄振一发火,黄玉玲很知道配合,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孙可儿的男朋友,今天是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至于你是谁,和我有关系吗?”刘昱眼睛直视黄振,丝毫不在意他要吃人的眼光。 刘昱平和平淡的态度,出乎黄振的预料,他当时心里就莫名地一颤,感觉到哪里不对,来不及细想,仍是色厉内荏地放出狠话:“你是哪条地缝里钻出来的男朋友?她父母知道吗?她父母同意吗?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走不出黄岗乡。” “正阳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可儿谈对象了,你也该说一声。要是你没那个意思,能收人家黄振的礼吗?都收好几回了,咋地又出来个男朋友?”黄玉玲开始数落起孙正阳,又道:“今天我是受黄乡长的委托,上门提亲的。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也不能一女许两家不是?” 黄玉玲毫不担心这个自称是男朋友的年轻人能蹦哒多高,在黄岗乡这二亩三分地上,就连他那乡长父亲用阳谋处理不了的事,黄振都能摆平。所以,哪怕你是虎,到了黄岗也得趴着,是龙也得盘着。 “她三婶啊,话可不能这样说。可儿谈对象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不知道,他们前脚进门,你们后脚就来了。再说,黄振先前带来的礼物,可都是你们硬搁在这里的,我都好好的保存着,一点都没敢动。” 作为生意人,孙正阳一向与人为善,从不争竞短长,这样才能和气生财。正是这个原因,导致许多人认为他胆小怕事,才使得黄振咄咄逼人地上门求亲。 黄玉玲这番强势的指责激起了孙正阳潜藏的脾气,老实人也拉下了脸,摞出几句不热不冷的话来。 “孙正阳,既然你这样说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那砖窑场早就过了承包期,看来你是不想再继续承包了。姑姑,咱们走。”黄振发着狠,把手里提的礼盒掼在地上,扭头就走。 孙母胆小,一直躲在里屋听着外边的争吵,直到闹得不可收拾了,才战战兢兢地出来,绕过地上散落的礼品,上前扯住黄玉玲的袖子,求恳道:“她三婶啊,咱们都是本乡本土的,您给好好帮帮忙,给乡长家多说几句好话,别让人家生气,到底是强扭的瓜不甜。” “你说啥?强扭的瓜不甜?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黄振强迫你们家了?噢,你们家这两年有钱了,财大气粗了,说话硬气了,是吧?”黄玉玲尖着嗓子一连串地发问,把孙母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黄玉玲用手捋捋短发,缓了口气,语气依然锋利:“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家,黄振他爸爸是乡长,他大伯是川淅警局的局长,想干点啥事,根本用不着人家自己出面。我走了,你们好好惦量惦量吧。” 说罢,骄矜地一摆头,快步追赶黄振去了。 “你看我这破嘴。”孙母自怨自艾,愁眉不展地看向孙正阳:“当家的,这可咋办啊?” “还能咋办?大不了砖窑场不干了,我还正想甩掉这包袱呢,收走就收走吧。咱们不能拿闺女一辈子的大事来换眼前的小生意。”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孙正阳的豪气被激发了出来。 “好,叔叔,好样的。”刘昱先前还真有点看不上孙正阳,遇到事就要把闺女推出去挡着,这会被逼急了,表现出来的态度既不嫌贫爱富,又不畏强权,这样的人值得帮助,所以他鼓掌赞叹。 “唉,孩子,第一次上我家来,就让你看笑话了。都怪我,不该打电话让可儿回来。这个黄振可不好惹,说不定会出啥状况。”孙正阳一脸无奈地对刘昱说道:“这样吧,你和可儿赶紧回学校,你们一走,就啥事都没有了。” “叔叔,您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回来了,遇见事就不能躲,不管他是什么背景,都不用怕他。”刘昱安慰道,上前握住了孙正阳的手。 刘昱的手很暖,孙正阳只觉得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无形中增加了信心和胆气。 “可儿,你陪妈妈去里屋唠嗑,我在这里陪叔叔。”刘昱打算和孙正阳单独谈话。 孙可儿乖巧地挽着妈妈的胳膊,一起进了里屋。 母女俩坐到床边,孙母仔细地端详起女儿来,只看得孙可儿浑身发毛,问道:“妈妈,你看啥?不认识自家闺女了?” “闺女,跟娘说实话,你们交往多久了?”孙母非常在意女儿的终身大事。 “也没有多久。”孙可儿忸怩着回道。 “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还没多久你俩就那啥了?”孙母是过来人,女儿走路的姿式明显地和以前在家时不一样了,分明已经破了身体。 “我俩那啥了?我俩啥都没有,清白着呢,妈妈,你可不要乱怀疑人家。”孙可儿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辩解,而且她和刘昱之间的确清白。 “闺女,就别想着瞒你娘了。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啥不知道?”孙母不想直接说破女儿,又怕女儿年龄小,经不起诱惑,劝道:“你们两个现在就那啥了,万一将来不成,你还能嫁给谁去?一定得缠住他,不能让他再喜欢了别人。” 孙可儿被母亲说得心里慌慌的,在当时的农村,像她这种情况,还真不好嫁人,即使嫁了人,一旦被发现,也会被人看不起,在婆家抬不起头来,受一辈子的气。 要是刘昱知道了,还会不会理睬自己?孙可儿心如刀绞,暗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被天杀的王涛害苦了,不配拥有刘昱,就在心里默默地爱着他吧。 “叔叔,您真正担心的,不止是黄振,还有其他棘手的事,对吗?”刘昱和孙正阳攀谈起来。 “啊?你怎么知道?”孙正阳惊讶道,随即又改口:“没啥事,真的没有。” “嗯,没事就好。”刘昱已看出孙正阳眉间的隐忧,看他掩饰,也不揭破,“不过有一点,如果叔叔需要帮忙,就告诉我一声,这件事,可能只有我能帮到你。” 孙正阳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向刘昱:“抽根烟吧。” “谢谢叔叔,我不会抽烟,您自己抽吧。” 孙正阳把烟放嘴里叼着,摸口袋找打火机,刘昱眼尖,看到打火机在桌子上,就打着火,帮他点燃了香烟。 孙正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把两缕烟雾从鼻孔里缓缓喷出来,他正想说话,听到门口有人喊:“孙正阳在家吗?” 孙正阳一惊,嘴里的香烟掉在地上,慌忙站起来,出门迎接。他从声音中听出来,这是黄岗乡税务所的所长巴茂进,外号“拔毛净”。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章 蹚浑水 巴茂进胳膊夹着公文包,还带着两个蓝制服大盖帽。 “巴所长啊,稀客稀客,里面请。”尽管知道这三人来意不善,孙正阳还是得强挤出笑,热情地招呼他们。 “孙老板不用客气,今天我们是来办公事的。上级发派了任务,要全面普查偷税漏税。你可是咱们乡里的纳税大户,发家致富的排头兵,现在请你把销售发票拿出来,配合我们的工作。”巴茂进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官腔,抹了把脸上的油汗,大大咧咧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跟来的两个蓝制服都板着脸,摆出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孙正阳赶忙恭谨地一一让烟:“各位领导,请抽烟。” 从哪边口袋里掏烟也是有讲究的,平时孙正阳自抽的烟装在右边口袋,无非是彩蝶散花之类的便宜烟,让客的烟装在左口袋,这次孙正阳掏出来的是价格高的红塔山。 按照以往的做法,巴茂进肯定早就接过香烟抽上了,但今天一点面子都不给,推拒了孙正阳的烟,正色道:“孙老板,你别客气了。我们是执行工作任务的,你还是把销售记录和发票都拿出来吧。” 刘昱摸不清门道,不便插话,从这几人进门他就站一边冷冷地看着,静观其变,心里估摸着这几个来找事的,应该是刚才黄振提亲事件的后续。 “好吧,既然你想伸出瘌痢头,等会就得看我的剃刀快不快了。”刘昱打定主意,双手抱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巴所长,我这砖窑场,销售的对象都是农民家庭,哪儿开过什么发票?要发票,不是难为我吗?” 孙正阳说的也是实际情况,农村的砖窑场其实就是找块荒地,在那里立个轮窑,雇十几个青壮劳力,挖土制砖。来买砖的都是附近的乡邻,给个百把元钱,直接点数拉走,谁见过什么税务发票? “什么?你连发票都不开?铁定是偷税了。你承包这个砖窑厂五六年,这偷税的数目小不了。”巴茂进喜形于色,就凭没有发票这一项,就够孙正阳吃几年牢饭了。 “孙老板,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跟我们走一趟吧。” “哎,巴所长,咱们好几年的交情,农村这种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请您多通融通融。”孙正阳害怕了,跟他们走容易,想要回来难上加难。 这些乌龟王八蛋,平时可没少占便宜,三节两寿的礼物回回都送上门,过来拉几车砖更是从来不提钱的事。 现在翻脸不认人,孙正阳却是没一点办法,他赶紧回里屋取了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一万元现金,装出才明白过来的样子,把信封递上去:“巴所长,您看我这忙糊涂了,平时开的税务发票都在这里,您工作忙,带回去慢慢查吧。” 巴茂进捏捏信封,心里有数,这是孙正阳交出来的“心意”,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会是该打着哈哈,把信封揣进口袋,再拍拍孙正阳的肩膀,说些鼓励的话,然后就要闪人了。 但今天不行,今天是有特别的任务,倘若敢收下这些钱,不但工作要丢,闹不好隔夜饭都会被打出来。 钱很重要,命更重要。巴茂进一抖手,把信封扔给跟来的蓝制服,“小王,你打开信封看看,里边的发票有没有问题。” “巴所长,不可以啊。”孙正阳意识到情况不妙,慌着去拦,慢了一步,小王已拿到信封,一把撕开,露出崭新的一叠现金来。 “所长,这是现金,不是发票。他是在贿赂国家工作人员,想让我们以权谋私,已经涉嫌行贿。”小王义正辞严地揭出了真相。 “孙老板,你太使我失望了,国家的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因公废私的人吗?”巴茂进脸上做出沉痛的表情。 孙正阳暗骂:“你个撮巴子,平时你少拿了?现在跟老子装模作样。”心知这个坎今天过不去了,早晨的不祥预感,终于应验。 好在有了个能照顾可儿的年轻人,看着还算靠谱,这也算上天对自家的眷顾吧。 “刘昱,我跟他们去了,配合他们的调查,你现在就和可儿回去吧,好好待可儿。” “放心吧,叔叔,家里的一切由我来照顾。”刘昱并没有阻拦,他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折腾得虽然厉害,但都是前戏,巴所长也不过是前期出现的配角,后边还得有其他角色轮番登台唱戏呢,等主角配角都齐全了,那才真正好玩。 恐怕孙正阳吃亏,刘昱和颜悦色地对巴茂进说道:“孙叔叔可以跟你们走,不过,要是他在你们那里受一点委屈,你们几个……”刘昱拿眼挨个扫了他们一遍,放慢了语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别怪我没事先警告。” “竟敢威胁公务人员?信不信我把你一块带走?像你这样的愣头青,我见多了。随便给你安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就够你丫喝一壶的。”小王指着刘昱的鼻子,厉声呵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妨碍你们了?有种就把我带走,当我是吓大的吗?”刘昱极讨厌别人用手指点自己,这些人平时在乡民面前作威作福,职业操守早就忘干净了,况且孙正阳这一走,说不定还要受皮肉之苦,不如自己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我就欢迎你这样的,有种。既然你想跟着,咱们就一起走吧。”巴茂进本来不想节外生枝,但这家伙说话也太横了,留着是个隐患,还是带走了安全,免得消息外露。 “爸爸,刘昱,我不许你们去。”孙可儿从里屋冲出来,一手拉住刘昱,一手拉住孙正阳。 “放心吧,可儿,有我陪着叔叔,一切都好解决。”刘昱凑近她耳朵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孙可儿点头应下。 “走吧,别叽叽歪歪的了。”小王催促道,他还以为刘昱和孙可儿在卿卿我我呢,这个女孩是二世祖点名要的,现在跟别人暧昧,简直比侮辱自己女票还令人气愤。 “唉,你这孩子,蹚这浑水干啥?”孙正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他还挺看好刘昱,现在却失望了。这孩子就是个愣头青,为了讨好丈人家,做出这等不计后果的事,。 孙正阳和刘昱在前,后面跟着巴茂进等三人,一行出了大门,却发现苗大棒子手提电警棍挡在路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苗大棒子在门口窥见几人要带走刘昱,哪里肯依,大声喝道:“谁敢带走刘昱,别怪我不客气。” 巴茂进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哪儿来的逗比,哎哟,还以为自个是燕人张翼德呢?要一口喝断当阳桥啊?快点让开,要不让连你也一块带走。” 刘昱感动于苗大棒子的忠勇可嘉,不过,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不能跟自己一块搭进去。 “让开,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你听校长的吩咐。”刘昱说完,冲苗大棒子递了个眼色。 苗大棒子会意,收起武器让开了路。 这样一闹腾,附近围过来很多村民,看到孙正阳被三个大盖帽带走,都上来堵住路,一个年纪大的老农上前道:“你们带正阳去哪里?” 这阵势让巴茂进看得头皮发麻,没想到孙正阳人缘这么好,眼看围上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万一打起来,自己非被打扁不可。就算是事后能追究责任,但眼前的亏却吃定了的。 “老乡们,我们不是警局的,我们是税务部门,请孙老板到乡里了解下情况,很快就把他送回来。”巴茂进脑子转圈很快,安抚村民还是有一手的。 “正阳,是这样吗?”老农看向孙正阳,要得到他的亲口证实,才肯相信。 这个老农家境困难,孙子没有新房,结不了婚。孙正阳二话不说,派人送来几车砖,他家这才娶上了孙媳妇。 孙正阳跟他说过,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没有钱就不用还。这是村里的大善人,村里人不保护,谁保护?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二叔,你放心,我没事,就是去说明下情况,一会就回来了,你们让路吧。”看见乡亲们这般护着自己,孙正阳心中感动,怕他们也被连累,说了谎话。 “好,我信你。”老农回头朝乡邻们摆手:“让开让开,咱不能让正阳小事变大事。” 乡邻们闻听,自动闪出一条路,放他们五人通过。 巴茂进等人松了口气,谨慎地从人墙中穿过,忽听头顶帽子上啪地一声响,接着就是乡邻们发出的大笑声。 “谁砸我?”巴茂进气愤地摘下帽子,看到上面一团粘糊糊,灰不喇唧的东西,顿感晦气。 朝天望去,一只乌衣呱呱地叫着飞向了天际。 孙楼村距离黄岗乡两公里,为了让孙正阳丢脸,他们故意没有开车,就带着他慢慢腾腾地一路走着,有个“示众”的意思。 远处的田野里,能看到不少农人在干活,走了没多远,刘昱就问巴茂进:“哎,走路多无聊,咱们唱歌好不好?” “啥?唱歌?想唱你就唱吧,以后有你唱的时候。”巴茂进心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二杆子,要是你知道后头是啥在等着你,恐怕就没唱歌的心情喽。也是,趁着还没进去,能唱就唱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孙叔叔,他们不唱,咱们唱一曲吧。”刘昱又把主意打到了孙正阳身上。 “我不会唱,也不想唱。”孙正阳欲哭无泪,女儿怎么处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二货,这哪是过来给自己送礼的,倒像是专门来气人,气死了好送终的。 “你们真客气,都这么谦虚。我想唱吧,嗓子又是五音不全,别人唱歌要钱,我可是唱歌要命。”刘昱就像不知道羞臊一样,在没人理睬的情况下,还是说个没完没了:“唉,我就勉为其难吧。唱啥呢?民族美声唱法音调太高,流行歌曲又没气势,究竟唱啥呢?” “那就唱段戏吧。”小王忍不住接了句话,巴茂进立即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闭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四周。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小王哥哥,谢谢你。”刘昱双手一拍,跟小王套起了近乎:“我就唱个《卷席筒》吧,这可是海老师的代表作。小王哥哥,你觉得咋样?” “你想唱啥都不关我的事,爱唱就唱,不唱闭嘴。还有,别喊我哥哥,咱们不熟。”小王脸都绿了,忙不迭地跟刘昱撇清关系。 “好,那我就开场了。”刘昱双手抱拳,对着几人作了个罗圈揖:“我要是唱哩好了,大家鼓鼓掌,唱哩不好,也别喝倒彩,各位多多包涵啊。” “当当当.....当啷当.....”刘昱自带配音,嘴里当啷当啷地找着感觉:“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受尽了饥饿熬煎。” 刘昱这一开口,端是字正腔圆,海派唱腔韵味十足,加上声音高亢,引得劳作的农人们纷纷转头望了过来。 “三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他和我,一说话就把那脸翻。”原唱段中唱完这句,会哎呀一声,后面的解差就会大喝一声“走!”。而刘昱唱完这句“哎呀”的时候,三个大盖帽脸变得就跟自家孩子被人扔进了井里一般,谁肯配合? “呱――”乌衣拉长了音一声叫,倒是很像解差的“走”。 农人们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活计,围过去指指点点。 “哎,那不是孙楼村的孙正阳吗?怎么被公家人带走了?” “是啊,这人老好了,是个善人,俺表弟从他家赊的砖,到现在没有钱还,人家一次都没上门要过。” “咦,恁表弟咋这样嘞,有钱早点还人家,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啊。” “这个年轻人穿一身白,多像电影里的男主角,唱腔还真像海老师,不会是他的徒弟吧?” “在路上我只把,苍天埋怨,好人我被欺时你躲到那边?”刘昱现场改词,毫无迟滞感。 “呱呱”乌衣看刘昱唱得高兴,更是配合地叫着。 “住嘴。”巴茂进再也不敢放任刘昱继续唱了,要是照这样唱下去,不知道会把他们编排成啥呢,真后悔带这多嘴的小子一起走。 “你们几个真无聊,唱个戏也不让唱,好吧,听你们的。离黄岗还有多远?”刘昱扁扁嘴,好委屈的样子,说好的让人家唱戏,咋又变卦了呢? “二里地”小王嘴快地答过以后,急忙又捂住嘴,真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哎呀,我的妈呀!”刘昱一声道白,接着又唱道:“顷刻间我就要进鬼门关,我实在不愿,再往前赶……” “好”跑得快的农人撵上来,给刘昱鼓掌喝彩:“小伙子,你的嗓子真好,是海老师的徒弟吗?” “小伙子,海老师的大老爷坐察院那段可好听了,能给俺唱唱不?” “都闪开,我们带孙正阳去乡里做调查,都别添乱,该干啥还干啥去。”巴茂进恨坏了刘昱,可这会必须得先镇住眼前的这些吃瓜群众。 “啥?带孙善人去乡里调查,人家犯啥法了?拔毛净,我看是你他娘的酒喝多了,信不信我去你家泼大粪?”骂巴茂进的是他的一位远房表叔,脾气很是耿直,巴茂进平时见他都躲着走,今天这位表叔酒喝多了,骂起人来一点面子都不留。 “表叔,你别瞎掺和好不好,这是公事。”巴茂进苦瓜着脸,还要赔着笑地劝。在农村基层工作就是这样,本乡本土的就地安排,方便工作。 一辆警用面包车远远地鸣着笛开了过来,片刻间到了近前,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位警员。 “孙正阳,你的砖窑场有重大安全隐患,有人举报说前几天还出了人命,请你跟我们去乡警局调查。”领头的警长一眼就认出了目标对象,拿出手铐直奔孙正阳。 另一名警员则疏散了吃瓜群众:“乡亲们,请配合我们执法,都各忙各的去吧。” 听说孙正阳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没人再敢掺乎,呼啦一下散个干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今天这话题够聊好长一段时间的了。 孙正阳两腿一软,瘫倒在地,被戴上手铐,架上车。 巴茂进见到救星,也招呼着两个手下帮忙架人,又凑上去握手:“胡警长,您来得真及时。” “巴所长,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胡警长手指刘昱。 “一块带走,可以告他妨碍司法。” “那好,大家一起上来吧。”刘昱也被推进车子,几个人把车里挤得满满的。 到了乡里,把刘昱和孙正阳往禁闭室一扔,锁上门,说笑着去了饭店。 煌上煌酒楼是黄岗乡规模最大的饭店,名字起得威风,也就是两层楼而已。 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黄振正搂着腿上的烫发女调笑,看见巴茂进和胡警长他们进来,连忙推开女子,迎了上去。 “巴叔叔,胡叔叔,辛苦你们了。” “小振客套了,你安排的事,咱们能不超额完成吗?”巴茂进谄媚地笑着奉承。 “是吗?”黄振望了一眼胡警长,不明所以。 “他家里有个小子不长眼,想横插一杠子,顺便带过来,扔进去关几天,就老实了。”胡警长证实了巴茂进的话。 “哈,是不是那个穿白色青年装的?”黄振乐了。 “是啊,穿得一身白,像是城里过来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样的愣头青,就得进去调.教两天,才知道好歹。” “太好了,胡叔叔,下次我请大伯吃饭的时候,把你带去介绍给他,以后你也好进步不是?”黄振给老胡在空中画了个大饼。 “谢谢啊,小振是个有本事的,叔叔没有看错你。”老胡眉开眼笑。 “巴叔叔,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我跟我爸说了,他说问题不大,下次开会讨论走走过场就能成。”黄振又给巴茂进扔了个定心丸。 “谢谢小振。”巴茂进心满意足,又给黄振出了个馊主意:“孙正阳的事,我是这样想的,光偷税漏税这一项,就可以罚个上十万,够他喝一壶的。” “他那砖窑场出人命的事,虽说还没有真凭实据,但只要进了我们这里,事情就好办。那还不是‘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老胡助纣为虐地随声附和。 “你们两个真够坏的。”黄振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实话。 老胡和巴茂进瞠目结舌,不知道黄振怎么突然变脸。 “不过我喜欢,哈哈,因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坏的让人怕。”黄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胡和巴茂进这才明白过来,也跟着嘿嘿呵呵地笑。 “你们两个要把握好度,目的就是吓唬吓唬这老东西,只要他答应将女儿嫁给我,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动他的,毕竟是我未来的老岳父嘛。”黄振又提醒二人莫坏了自己的好事。 “放心吧,我们都是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了,做事都有分寸的。” 酒菜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各人想着各人的美事。 遗憾的是,这美好的酒宴并没有进行多久,就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警员打断了。“胡警长,不好了。” “啥事?冷静点,有我在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胡镇定地训斥着手下。 “大门口来了几百名达摩武校的学生,他们坐的好几辆大巴车把路都堵严了。” “什么?这孙可儿不就是达摩武校的一名学生吗?怎么能调动这么多人过来?”老胡站起来,扫了黄振一眼。几百号人呢,这要是真闹起来,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一起大事件,自己做为始作俑者,肯定会受处分。如果是那样,自己可就被黄衙内坑苦了。 “是啊,我调查过了的。”黄振也有点慌神。 “走,我们过去看看。”老胡摸了摸腰间的硬家伙,增了两分底气。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 料事如神 “如果这些孩娃子敢闹事,就呼叫上级支援,统统抓起来,还反了他们了。”老胡做出强硬姿态给黄振看。 “胡警长,他们倒是规规矩矩地排着队,没乱跑没闹事,说是要集体探望孙校长的父亲,就是孙正阳。”警员解释道。 “娘的,够贼的啊,这事办的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老胡摸了摸光光的下巴,思索着对策。 如果这些孩娃子围堵闹事,事情就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了,但人家说的是探望亲人,别说目前是处于调查阶段,就是劳动改造,法律也允许探望。看来布这个局的幕后之人,有够狡猾。 “孙正阳怎么会是校长的父亲?难道那小丫头是武校校长?”老胡琢磨出不对劲了,问道:“小振啊,你到底调查清楚没有?” “不可能,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是达摩武校的校长,我这就给大伯打电话问问。”黄振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孙可儿是武校校长。 “嗯,最好是这样,”老胡这个时候不求进步,只求事别粘住自己,混迹官场的他,深深地知道屁股擦干净的重要性,特意叮嘱道:“你和黄局长打电话的时候,可不要把我卖出去。” 黄振答应一声,匆忙跑去楼下打电话,没过几分钟又匆忙跑了上来。 “情况怎样?”看黄振脸色不对,老胡和巴茂进心中也打起了小鼓。 “事情闹大了。”黄振颓丧地坐回椅子上。 “那孙可儿真的是武校校长?即使是,又能如何?她爹犯罪照样抓。”老胡强做镇定。 “不是姓孙的丫头,是你们搂草打兔子一块抓来的那个人,惹不起。大伯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正开车过来,要亲自给他赔礼道歉。”黄振彻底没了脾气。大伯没有儿子,一直把他视如己出,自己做些不干净的事,都是大伯帮他料理。可以说大伯是他唯一的依仗。这次大伯若是对他彻底失望了,以后的生活再难风光。 “一个小年轻能有这么大来头?除非他是上面来的二世祖,要不然,不会惊动得黄局长亲自跑来。”老胡把目光投向了巴茂进,埋怨道:“巴所长,你还搂草打兔子呢,这下好了吧?咱们可都被你害了,你说怎么办吧?这件事,小振没有露头,责任只能靠你来担了。” 再不甘心,目前这个锅也背定了,“那我就和老胡去给他们赔礼道歉,争取在黄局长来到之前,让他们离开这里,就说是场误会,掌握主动,你看怎么样?”巴茂进试探着说出了想法,用征询地眼光看着黄振。 “巴茂进,你是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啊,非要我陪你去干嘛?黄局长是我上级领导,这样会让我很尴尬的。”不等黄振表态,老胡先跳起来强烈反对。 巴茂进拧着脖子反驳:“你这话说的,人还不是你用警车拉来的?还不是你说孙正阳涉嫌人命官司?俩人不都在你的禁闭室里关着?正戴着的手铐,还不是得你去打开?” 巴茂进也是老狐狸,自已个儿掉水里了,你老胡鞋都不想湿,门儿都没有,这年头,当谁是傻子? “我.....”老胡一时语塞,他想不到一向寡言少语的拔毛净,今天嘴皮子这么利索,利索得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胡叔叔,巴叔说的有道理,您俩位就一起去吧。我会牢记二位对我的照顾,事情过去一定会报答您们。”黄振说着,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 按说,这种手势是数钱,给别人送钱的意思,但老胡可不这么看。按照规定,出去执法必须两人或者两人以上,但他仗着是在基层工作,总是单打独斗,一个人闷声大发财。他的罚款名目众多,打架斗殴,抓赌,计生,总之,能让他插上手的,必须捞一笔,大都只收钱不开票,这些没有票据的罚款都装进了个人腰包。 黄振的意思就是警告他,“你那些勾当,我可是清清楚楚,如果不配合,别怪我抖落出去。” “走,抓紧时间。”老胡也是光棍,一看躲不过,直截了当下楼办事,心里却是把黄振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老胡都认栽了,巴茂进更是不敢怠慢,紧跑两步跟了上去。 禁闭室内只放了一把木质连椅,孙正阳蹲在上面,头埋在两腿中间,十指插进了花白的发丛里。 刘昱四仰八叉地躺在连椅上,劝说道:“孙叔叔,既来之则安之,想开点吧。” 孙正阳懒得搭理刘昱,这就是个扫把星,要不然,怎么他一出现,自己家就这么倒霉了呢?更可气的是,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被抓了还要大唱卷席筒,生怕人家不知道。 罢了,以后必须要劝说可儿跟他分手,和这样的祸害在一起,迟早被他坑死。 看孙正阳不理睬,刘昱肚里暗笑,又说道:“孙叔叔,我知道你心里怕啥,要不要我说来听听?” 孙正阳仍然没说话,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身体却猛地晃了晃。 尽管变化细微,但刘昱还是察觉了,继续道:“你并不怕所谓的偷税漏税,那些罪名也不能把你咋滴。你真正怕的是,人命关天。” “你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孙正阳再也无法沉默,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瞪着刘昱。 “我是刘昱,你女儿的男朋友,也就是你未来的女婿。”刘昱解释道:“因为这个关系,我才帮你。孙叔叔,你不要担心这个那个的,最多一小时,咱们俩就可以回去了,啥事都不会有,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不,不可能。你不了解黄振,这人毒着呢,就像五步蛇一样,只要被他盯上,怎么都跑不掉的。”孙正阳痛苦地抱住了头。 “孙叔叔,我和你打个赌。半个小时内,就会有人来释放我们,并且给我们赔礼道歉。” “不过我不会答应的,再过半小时,会有更大的人物出现,向我们赔礼道歉,那时候我才答应出去。”刘昱伸出小拇指,好像小孩子们的拉钩一样,问道:“你愿意跟我赌吗?” “要是你说的话真的能实现,啥赌注我都认。”孙正阳根本不相信刘昱的话,但为了让他闭上嘴清静会儿,索性假装信了。 “好,你相信我就放心了。”刘昱满意了,笑道:“我要是输了,我就喊你一声爹;我要是赢了,你就叫我一声好女婿,这个赌注没问题吧?” “当然,这个可以。”孙正阳一听,这赌注又不花钱,怎么算自己都是长辈,不吃亏,马上就同意了。人命官司占满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没有心思分析话意,这个赌注怎么看,都是刘昱当他的女婿无疑。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刘昱硬是拉着孙正阳的小拇指勾了起来。 铁门哐啷一声开了,巴茂进和胡警长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孙老板,哈哈,真是一场误会,我刚刚出去查了下账,您是咱们乡最积极的纳税大户。通过这次查账,我发现,不仅不能处罚您,还要给您奖励,下周召开全乡私营企业家大会,表彰您的先进事迹,颁发荣誉证书。”巴茂进笑得灿烂,脸上褶子摞着褶子。 “是啊是啊,孙老板,我也调查了几个人,都说对你的指证纯属子虚乌有。真是对不起。不过这样也好,通过这次误会,让我更了解您的人品,您是全乡学习的道德楷模,我们警局要给您颁发警民一家的锦旗。”老胡也是笑成了一朵花。 孙正阳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昱,这个看似**的年轻孩子,算得也太准了吧?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预先就知道这两人会来道歉? 孙正阳呆愣愣地盯着刘昱看,巴茂进和老胡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震惊得傻了。 巴茂进笑道:“孙老板,高兴坏了吧?不相信这是事实吧?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这都是真的。” “对,我可以保证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老胡随声附和道。 “好,好,我这就跟你们出去。”孙正阳用力掐了把大腿,痛得跳了一跳,这才相信是真的。他激动万分,完全忘记了刘昱刚才说的“不能答应出去,等会有更大的人物来道歉”。 老胡掏出钥匙,就去给他们开手铐。 “慢,我说要出去了吗?”刘昱躲闪着把双手挪往别处,“别忘了你说过的,孙正阳还涉嫌贿赂国家工作人员,绝对不能这样就放了,还有我,涉嫌妨碍公务,也一样不能放了。依我看,你们还需要深挖一挖,说不定还能调查出什么别的罪名,那可就立大功了。” “对,刘昱说的对。我们不能走,我们是守法公民,一定要配合官方调查。就算咱们是熟人,也不能因公肥私啊。”孙正阳终于迷糊过来,拿话怼了回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三章 孰能无过 刘昱和孙正阳一唱一和,拒绝出去。按常理来说,巴茂进和老胡难免会尴尬或者恼羞成怒,但这俩人都是在社会上修炼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不管心里什么滋味,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 “小兄弟,我在此向你郑重道歉。我老巴是个直性子,做对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做错了的,要我下跪认错,我都可以不顾惜脸面。小老弟,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哥哥今天错了。”巴茂进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要屈膝下跪。 刘昱比他更快,伸手托住了,哪里让他动弹分毫:“巴所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让我岳父太难看了。明明两公里的路,用车把人拉回来不过几分钟,偏要让我们步行,好让别人看见了笑话他吧?啥话都不用多说,你背后的人不出来,我们还真恋上这里不走了。” 巴茂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怎样都挣脱不了刘昱的手,面皮通红,求助地看着孙正阳。 巴茂进认为,以前没少跟孙正阳喝酒交往,这个说是他女婿的不给自己面子,老孙总会给点薄面吧。 孙正阳本来对刘昱不看好,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看法过于偏颇了。现在他再看刘昱的一举一动,都是带着光环和闪电。 现在他一心向着刘昱,无视了拔毛净求助的目光,扭脸看向门外,下巴翘的老高。 老胡极看不上拔毛净低三下四的姿态,可这会俩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打着帮腔道:“小老弟,巴所长都认识到错误了,我看就算了吧,以后有用得着我老胡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昱松了手劲,巴茂进一个趔趄,差点没真跪到地上。 “咱们之间本来就不熟,谈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刘昱摇了摇手,继续道:“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们熟络又能如何?这样催着我们出去,肯定是你们背后的人着急了。” “小老弟,这事真是误会,我们都是多年工作的人了,怎么会给别人当枪使?”老胡是煮烂的鸭子,嘴还硬得很。 “得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咱们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刘昱犯不着和这样的小鱼小虾打太极,一口拒绝了。 巴茂进和老胡招数使尽,目的落空,无奈地离开了。 “他们会不会真的不放我们啊?”孙正阳还是有些担心,好在他现在有了主心骨刘昱。 孙正阳对自己态度转变,信任有加,刘昱心中高兴,安慰他道:“放心吧,有人比我们急。” “嗯嗯,你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难道是黄乡长要亲自出面?”巴茂进和老胡的到来,证实了刘昱先前的预测,孙正阳又开始揣摸起即将到来的大人物了。 “这个嘛,先不急,马上就能知道了。”刘昱故意卖了个关子,话峰一转,笑道:“孙叔叔,你现在有心情唱戏了吧?要不,咱俩唱一折《七品芝麻官》?” 《七品芝麻官》在豫省是家喻户晓的经典剧目,男女老少都会哼唱几句。 孙正阳听了却是连连摆手:“我真不会唱戏,再说,咱俩都关里边了,再要唱戏,人家非骂咱俩是傻吊不可。” 俩人正聊着,门又开了,巴茂进和老胡再次进来,身后跟着孙可儿和黄兰。 “爸爸,你没事吧?”孙可儿一见父亲就扑上去,拉着胳膊仔细地看。 孙正阳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还是闺女贴心呀。 黄兰则是把刘昱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看到她关心的人安然无恙,芳心稍定。 看来,巴茂进和老胡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主意打到了孙可儿身上。 “看这孩子说的,有我们照应着,你爸爸能有啥事?”巴茂进上前催促道:“赶快带你爸爸回家吧。” 孙正阳学精了,不忙跟女儿说话,先向刘昱望去,看到刘昱轻微地摇了摇头,这才说道:“闺女啊,爸爸可是十里八乡的面子人,今天这老脸丢大了,可不能就这样算完。” “孙校长,我们会公开给孙老板赔礼道歉,一定给足面子。”老胡强笑着做保证。 “校长?谁是校长?”孙正阳吃惊地问道,自己是孙老板没错,那孙校长会是谁? “哈哈,当然是你女儿了。”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身穿警装的黄局长带着助手出现了。 “老哥哥,你家闺女可有本事了,现在是达摩武校的校长。”黄局长说笑着,走到孙正阳跟前,正要跟他握手,却发现他带着手铐。 “黄局长,我.....”平常在乡里作威作福的老胡,在黄局长跟前瑟缩成了避猫鼠儿,拿着手铐钥匙,局促地解释道:“我们已经给孙老板赔礼道歉了……” 孙正阳不认识黄局长,但看到他周身散发的气势,再加上老胡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觉得此人很不简单。在潜意识中,认为刘昱说的大人物应该就是他了,心里紧张起来。 刘昱主动向孙正阳介绍:“孙叔叔,黄局长是咱们川淅县警局的一把手,这下您的面子可真是给够了。” 又转向黄局长道:“谢谢黄叔叔亲自跑一趟。” 老胡见到好时机,赶紧开了两人的手铐,又是一连串地道歉。 孙正阳做梦也想不到会惊动黄局长这样的大人物,话都说不囫囵了:“谢谢……黄局……长长,这点小事不算啥。我,我们这就回家。” 黄局长紧握住孙正阳的手不放,说道:“不能走,咱们哥俩中午在一起吃个饭,算我给老哥哥赔礼道歉了。” “那不行,您远来是客,可不能让您花钱,今天这饭我请。”孙正阳心中火热,激动得手都是抖的。 刘昱清楚地知道黄局长为何而来,故意提醒黄兰道:“黄主任,你不应该带这么多学生来探望孙叔叔,虽然你是出于一番好心,可是万一别人说你聚众闹事,达摩武校就麻烦了。” 黄兰也懂得配合:“唉,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我这就带他们回去。”说完,腼腆地笑了笑,先行离开。 刘昱又安排孙可儿回家报平安,自己留下来陪着孙正阳。 黄局长坚持要请客吃饭,老胡和巴茂进也想参加,好借机改变下留给领导的坏印象,可惜不够资格,黄局长根本就没理睬他们。 煌上煌酒楼的另一个包间里,丰盛的酒菜已摆上桌,刘昱笑呵呵地明知故问:“黄叔叔,今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黄局长眼睛一瞪,板起了脸:“你小子给我下绊子,我能不来吗?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偏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我就不明白你小子葫芦里装的啥药?” 刘昱也收起了笑容:“这次的事不同寻常,涉及到您的子侄辈,我也不知道您会不会护犊子,只好用这种方式试探您老的态度。” “刘昱,你看似聪明,这次的事却是做错了。”黄局长严肃地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叔叔,我做为长辈,要给你个忠告,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不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群体行为,这在任何国家都会被重点打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看到黄局长凝重的表情,刘昱知道他所言非虚。现在看起来,让孙可儿打电话召集学生过来,确实欠思考,不由暗叹自己还是年轻识浅。而黄局长能明着把这些话说出来,说明他已经替自己把事情压下了,这个人情,他必须记下。 “谢谢黄叔叔,我会记住您这些教诲的。”刘昱站起来,冲黄局长深鞠一躬。 “知道就好,人生在世,谁能无过啊。”黄局长露出苦涩的笑容,举起杯子对孙正阳道:“老哥哥,咱俩碰一杯,算我给你赔礼了。” 孙正阳双手端杯,紧张地站起来,和黄局长碰杯。他是个明白人,表面上看来,是黄局长来给自己赔礼道歉,但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刘昱。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看他们两个谈话。 “黄叔叔,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吧。”刘昱放下酒杯,对黄局长说道:“依您的面相来看,再进一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如果让某些人影响了您的清誉,进步的事就不好说了。” 黄局长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门口喊道:“混账东西,还不快点过来?” 一个唯唯诺诺地声音答应着:“来了,来了。” 黄振躲躲闪闪地挨进包间,一付羞惭的表情,头都不敢抬,来到孙正阳座位前,低声道:“孙叔叔,我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有当大伯的黄局长亲自道歉,再不说句客套话,就显得不通情理了。孙正阳摆摆手:“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谁都别放在心上。” “这次孙老板原谅你,是人家宽宏大量,以后你要学会尊重人,再敢耍小聪明,我可饶不了你。”黄局长声色俱厉地训斥着黄振,“滚吧。” “是,是,你们慢慢吃。”黄振连连鞠躬,好像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一样,倒退着出了包间。 在转身的刹那,黄振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别有用心 黄局长是大忙人,事情一了结就离开了黄岗乡。 孙正阳去供销社买了十挂五千响的鞭炮,雇了个人力三轮车,边走边放炮,带着刘昱一路高调地回了孙楼村。 孙楼村轰动了,乡邻们闻讯跑到村口迎接凯旋归来的孙正阳。受过恩惠的,得过好处的,都去商店买条过滤嘴香烟,送到孙正阳家,表示祝贺。 农村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混得好,有人缘,红白喜事都有人来捧场,来的人越多,越证明这个人成功。 孙正阳家院子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孙楼村的会计孙瘸子在一旁记着账,边记边唱:“孙有福送来彩蝶香烟一条。” “孙华东送来老母鸡一只,笨鸡蛋六十个。” “孙禄堂送来黄金叶香烟一条。” “孙二狗送来现金十元。” “.......” 孙正阳端坐在八仙桌上首,接受着乡邻们的平安祝福,脸上带着笑,跟这些送礼祝贺的握手表示感谢。 “为了祝贺孙正阳平安归来,孙华隆村长,包电影三场,今晚就在村里放映第一场《倒霉大叔的婚事》。”孙瘸子报完这一条,围观的村民立即鼓起掌来。孙正阳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站起来,迎接村长孙华隆。 “哎呦,村长,哪敢让您破费啊。”孙正阳很感动,村长出手如此大方,超出了他的预期。 当初孙楼村选村长,孙正阳和孙华隆是最终候选对手。经过角逐,孙正阳高出十票当选。但乡里以孙正阳忙于窑厂,无暇顾及乡村建设为由,硬是拉了孙华隆上位。 孙华隆当上村长,孙正阳则被排除在村领导班子以外。打那以后,两人见面总是觉得别扭。 孙华隆大手笔包场电影祝贺,孙正阳认为他是在向自己示好,握着孙华隆的手,感动地摇了几摇。 “正阳叔,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有时候不懂事,您都原谅我了。自从当了村长,工作一直忙着,对您关心不到位。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这三场电影,算侄子跟您老赔礼道歉的。以后村里的工作,您老还要多多支持啊。”孙华隆说话习惯性地带着官腔,在以往,孙正阳早就扭脸走人了。可是今天,孙正阳很感动,连连说道:“村长你这一说,让我老脸往哪搁呢?没说的,以后看叔叔的行动吧。” “那就好,我和村委会商量下,由村里出钱,晚上在你家吃饭,算是给你接风。”孙华隆道。 “不能让村委会花钱,该我掏钱请大家伙吃饭,晚上都来我家吃饭吧。”孙正阳本来就是厚道人,怎会让村委会出钱?再说,乡邻们都来看望自己了,明天也该在家里摆酒宴谢他们的。 “也好,那晚上我们一块过来。”孙华隆说完,就告辞了。 孙可儿要留在家里小住几天,打发苗大棒子开车回达摩武校,乌衣跟着刘昱进了她的闺房。 虽然孙可儿常年不在家,但孙母天天打扫房间,保持得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 孙母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年轻,眼光一直没从刘昱身上离开过。俗话说,老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在孙母眼里,刘昱和女儿极是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儿。 小情侣在屋里说话,她做长辈的,原本应该避开,但又怕两个年轻人**的,独处时做出不雅之事,家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哪个邻居撞见,会背后说自己家风不好。 恰好女儿说这个鹩哥会说话,爱吃牛肉,就从冰箱里取来牛肉喂乌衣。 乌衣这个吃货,见了牛肉,连鸟品都不顾了,将“你好”“再见”一遍遍地说个不停,还用鸟头蹭孙母的手腕,把孙母笑得成了南瓜花。 三人正在说笑,孙正阳疲惫地回了屋,看到刘昱,又来了精神,把三人喊去客厅,向孙母郑重地宣布:“刘昱是咱家最合格的女婿。” 孙可儿听到自家爹说出这种话,小脸臊得通红,娇媚地瞥了一眼,看刘昱正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更加心慌,把头扭向一边,心砰砰直跳。 “还用你说,我早就相中这孩子了。”孙母乐呵呵地问道:“外面忙好了?” “总算人都走了。晚上又要忙,村委会来咱家吃饭,给我接风。”孙正阳说着,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毕竟这是长面子的事,让未来的女婿看到,也不会觉得自己老丈人在农村是瞎鳖户。 在豫省说人瞎鳖户,就是指谁都能拿捏的软蛋。 孙正阳安排老婆和女儿出去买菜,等她们娘两个出了门,急忙把孙华隆村长包场电影的事告诉了刘昱,让他帮忙分析分析。 刘昱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对孙正阳道:“这是鸿门宴,黄振还真是贼心不死。” “不会吧?”孙正阳一脸的不信,“我和孙华隆无冤无仇,他何必跟着蹚浑水?再说,那黄振的大伯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吗?他就不怕黄局长发火?” “这孩子被惯坏了,表面上怕他大伯,心里是不服气的。今天被逼着道歉,出门的时候,那眼神可是能杀人。”刘昱想起了黄振临走时怨毒的一瞥,对于这样的渣渣,没人替他爹娘管教,他就会永远以为老天爷老大,他老二。 “那可怎么办?黄局长出面说合了,咱们也不好翻脸,这样一来就成被动挨打了,唉,你还是带可儿回县城吧,你们一离开,他们就该消停了。”孙正阳又着急起来。 “不用,黄振头上长疮,咱就得帮他把脓挤出来。至于黄局长那边,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会分清是非的。”孙正阳好像急惊风碰到了慢郎中,刘昱是一点也不着急。 “你和黄局长是怎样认识的?我看他对你的态度,比对黄振还亲。”孙正阳几次旁敲侧击,打听刘昱和黄局长的关系,都被他巧妙推开,现在又开始了敲边鼓。 “这个,以后再说吧,咱们先休息一会。晚上不管发生什么,您都别害怕。总之,我不会让黄振动您一根毫毛,同样也会保护好自己。” 刘昱这样说,孙正阳也只得罢了,回到房间各自休息。 眨眼间华灯初上,孙正阳家的客厅里坐了满满一桌子人。 孙正阳和村长分坐首位,刘昱坐在客位。村会计、妇女主任、和村里有名望的人作陪。 谈话气氛热情洋溢,刘昱做为孙家准女婿,更是被众人夸成了一朵花。 “小伙子,眼光真好,能和我妹处上对象,这是你祖上的福荫,咱可儿是豫省上过电视的名人。来,咱们哥俩吹一个。”村长孙华隆举着一瓶啤酒站了起来。 “谢谢村长,我一定好好待可儿。”刘昱诚惶诚恐地跟着站起来,也举起一瓶啤酒,跟村长碰了下瓶口,“咕咚”“咕咚”地喝光了。 “小老弟好酒量啊,老哥哥我一向喝白酒,今天也得跟你怼瓶啤酒,表表心意,可不能拒绝我老头子。”这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哪能喊老弟呢?按年龄,我应该叫您一声‘爷爷’才对。尊重老人是我们华夏民族的美德,来,我跟您老人家碰一瓶。”刘昱说完,又是一瓶子啤酒下肚。 “小兄弟,别看姐姐是个女人,酒桌上可不输给你们男人,来,陪姐姐吹一个。”妇女主任黄玉玲也站起来叫阵。 “这辈份乱了吧,可儿要喊你婶婶的。我也得喊你婶婶。”刘昱纠正道。 “酒桌上不论辈份,今儿个就得喊我姐姐,咱们比一比谁能喝。”黄玉玲甩了甩短发,一副泼辣劲头。 “哈哈,咱们德才兼备的黄主任跟小帅哥杠上了,必须得喝,不喝过不去。”瘸子会计在一边起哄。 “等等,我还有个提议,咱们谁也不准中途去厕所,谁去厕所撒尿,就算认怂了,好不好?”黄玉玲复又举手说道。 “好。”几个陪同的酒客鼓掌赞同:“人家小年轻还怕你啊?尿裤子的该是你吧?哈哈。” 刘昱拗不过,被黄玉玲拿话压着,连灌三瓶。 到现在为止,刘昱已经喝了五瓶啤酒。 孙正阳多次劝阻众人不要围攻刘昱,但大家都说年轻人能喝,不会有事,让他放心,眼睁睁地看着刘昱又喝了几瓶啤酒。 到酒席结束,刘昱一个站立不稳,险险摔倒,孙华隆手疾眼快,伸手搀住他,关心地问道:“小老弟,没事吧?哥哥还要陪你看电影呢。” 刘昱睁开朦胧的双眼,兀自硬气道:“走,现在就去看电影,谁不去,谁不去谁是王八蛋。”说完,迈着蹒跚的脚步,一马当先向外走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尿战 露天电影院设在孙楼村北面的打谷场,方圆几里的村民都赶来看电影,白炽灯光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前排摆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个麦克风,还放着茶壶茶碗,这是给孙华隆等人预留的位置。 孙华隆引领着刘昱和孙正阳,拨开人群,在前排位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刘昱扫视了一眼周围,没多远的地方站着四五个身穿黑背心的健壮青年,露着纹得花红柳绿的胳膊,冷冷地打量着刘昱。 发现刘昱在看他们,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空白的屏幕。 拥挤的人群自发地形成了一片宽松区,靠近这个圈子的村民眼神中透露出胆怯。 孙正阳也发现了这几个面相不善的陌生青年,手心开始冒汗,偷偷地扯了扯刘昱的衣襟。 刘昱明白孙正阳的紧张情绪,云淡风轻地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孙华隆拿起了话筒喊道:“让大家久等了。黄岗乡为了表彰我村民营企业家孙正阳,特别奖励给我村露天电影三场。因此,我建议全体村民和临近村庄的乡亲们,给予孙正阳老板热烈的掌声,好不好啊?” “啪啪啪。” “........” 此起彼伏的掌声响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 “正阳叔,你来讲两句吧。”孙华隆双手把话筒递给孙正阳。 “谢谢,谢谢乡亲们的掌声,没有大家的支持,我孙正阳狗屁都不是;没有各级领导的栽培,我孙正阳还是穷光蛋一个;俗话说了,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取得这点成绩,和村长、村委会的支持分不开,我建议大家给村长、村委会成员,更热烈的掌声好不好?”孙正阳受热烈的气氛感染,暂时丢开了先前的紧张,给孙华隆送去一顶轿子。 果然,现在的掌声比刚才的还要热烈很多,持久很多。 “好,电影开始。”孙华隆被捧得心花怒放,宣布开始放电影。 挂在中间的白炽灯刷地一下灭了,在一阵欢呼声中,屏幕上出现了电影名字《倒霉大叔的婚事》,喇叭里传出了音乐。 孙华隆随着片头曲嘴吹起了口哨。 坐在旁边的村民转着头找是谁吹口哨影响大家看电影,一看是村长在吹口哨,立即熄了多管闲事的心。 刘昱本来就喝啤酒多,被这口哨一吹,小腹空前地涨痛,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们几个看,我出去方便一下就回来。” “从这里往北,是个小树林,你去那里方便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孙华隆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装作关心地问道。 “谢谢了,我自己去吧。”刘昱摆摆手,拨开人群,弯着腰离开了。 刘昱前脚刚走,几个纹身青年随即跟了上去。 他们的离开,使周围的村民松了口气,又替刘昱担了份心,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得罪了那几个恶棍,今天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切,刘昱仿佛一无所知,弯腰直奔小树林,急得就像马上就要尿在裤裆里了。 纹身青年一看刘昱加快了速度,也不再遮遮掩掩,亮出身形紧追了上去。 跟着进了小树林,却发现刘昱消失了踪影。 五个人聚成一堆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去找,只要发现刘昱,就大声呼喊,其他人根据声音的方向,跑过去支持。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树林,人能跑到哪儿去? 这几人本就是邻村的恶棍,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受害者告到乡里,黄振总是帮他们压下来,这次是大靠山亲自安排下来的任务,哪个不奋勇争先? 分开之后,他们再也没能聚到一起。 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前面有个人影,弯着腰的样子跟刘昱很像,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快步追,那人影速度也快;慢步追,人影也慢下来。喊他停下,那人仿若未闻,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高声呼喊同伴,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渐渐地觉得不对劲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平时欺负人多了,从来没遭过报应,养成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更加不服地追了上去。 追得这么憋屈,让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发了狠,只要抓住刘昱,打残废那是必须滴,还要在他的脸上撒尿吐痰,好好地出口气。 就在不远的地方,刘昱打着把破旧的油纸伞,一脸坏笑地看着五个家伙,一人围着一棵树,不停地转圈圈。 “干得不错,看来你们进步神速。”刘昱夸奖道。 三个鬼差站在五人前面,不停地用手画着圆圈,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无影腿油嘴滑舌地说道。 “领导带了头,鬼众有劲头。”秋枫有样学样地说道。 “遇到好领导,鬼差干得好。”铁蒲扇吭哧了半天,也憋出了一句拍马的话。 “哈哈哈,你们在人间从来是谁也不服谁的,怎么做了鬼就学会拍马屁了?”刘昱明知道这三个鬼差是拍自己马屁,心里还是乐滋滋地受用。 “那是我们以前没有遇到您这样的好领导,一直在黑暗里摸索,走了不少弯路。自从遇见了特使大人您,我们才知道自己以前是何等浅薄,才认识到自身的不足.....” 无影腿马屁如潮,刘昱甚至怀疑这货修炼的阴法都用到嘴功上了,连忙打断了:“得,别扯下去了,好好说话,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能保证这鬼打墙持续多久?” “到鸡叫没问题。您也知道,鸡一叫我们就得回去。”无影腿俨然成了鬼差代表,说道:“大人,您可以回去休息了,睡之前,把油纸伞张开,以便我们在鸡叫的时候能迅速回去。” “好的,辛苦你们三位。让他们多吃点苦头就好,不可伤害这几人性命,”刘昱叮嘱罢,离开小树林,并没去看电影,而是直接回了孙可儿家。 孙可儿看到刘昱平安回来,开心地往他怀里一扑,小脸蹭着他的胸口:“担心死人家了。” “不会有事的,你还不放心我吗?”刘昱被她蹭得心猿意马,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 “吭吭”孙母在一边大声咳嗽。 孙可儿脸一红,推开了刘昱,娇羞地问道:“我爸爸呢?还在看电影?” “是啊,还在陪村长他们人看电影呢。”刘昱笑道。 “这个老东西,怎么没心没肺的?我去喊他回来。”孙母气哼哼地说着,要出去找孙正阳回来。 “阿姨,您千万别去。我离开了,孙叔叔肯定会担心,那些人看到他焦急,就不会再找我。等电影结束孙叔叔回来就没事了。”刘昱拦住了孙母。 “好吧,就依着你。” 刘昱心里十分想和孙可儿住在一起,可是看到孙母寸步不离地跟着,哪敢说出非分之想? “阿姨,我今天很累,想早点睡,给我安排个房间睡觉吧。” “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在楼上,走吧。”孙母早有准备,带着刘昱和乌衣上了二楼,打开了最东边的一间小房。 等她们娘两个一走,刘昱便从里面插上了门,又打开窗户,把正南驱魔伞张开放在桌子上,关灯上床,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即使门窗紧闭,三个鬼差照样能进来,刘昱打开窗户,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刘昱的确累坏了,头刚挨着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二精灵忙不迭地钻了出来,叽叽两声,追逐着形成气流旋涡,先是如巴掌般大小,随着速度的加快,外面的灵气也被卷吸了进来。 旋涡越转越快,体积也越来越大,向外散射出点点毫光,如萤火虫一般钻入刘昱体内。 二精灵忙个不停,乌衣看了看它们,展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楼顶的电视天线上。 月光如水流泄,乌衣静静地沐浴其中。 它好像猫头鹰一样,一眼闭一眼睁,半张着鸟嘴,吸收月之精华。 刘昱是被院子里的喧嚣声惊醒的,他起身收起了正南驱魔伞,套上孙母备好的睡衣,出了房门,站在外廊上朝楼下望去。 五个抱孩子的妇女将孙正阳团团围住,孙华隆在一边站着,后面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大清早的,瞎吵吵啥啊?”刘昱运足中气,冲楼下大喝一声:“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六章 寻夫 “快下来,找你呢。”孙华隆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大清早被几个小媳妇缠得心烦意乱,非问他要人不可。 “哎呦,这不是村长吗?真对不起,昨天晚上被尿憋坏了,尿完尿就跑回来睡觉了。”刘昱装疯卖傻地说道:“村长,您不会因为这个就来找我兴师问罪吧?” 孙华隆一时语塞,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是这样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去小树林撒尿吗?她们几个的老公也跟在你后面撒尿去了,怎么你回来了,他们没有回来啊?” 刘昱一蹦三跳地从二楼下来,几个抱孩子的媳妇立即上前把他围了起来。各自的老公在乡下混世,她们自觉脸上有光,平时在村里也是想骂谁就骂谁,惹了事也不怕,反正有老公撑腰。 “跟在我后面?我怎么不知道?”刘昱戏精上身,反问道:“村长,这就不对了吧?他们是本乡本土的,难道还不如我这个外乡人认识路?还要跟在我后面?是想给我指路?还是别有用心?” 刘昱的眼光咄咄逼人,看得孙华隆心里发虚,他低头躲避了下,强辩道:“应该是巧合吧。不管怎么说,一起去的小树林,五个大活人失踪了,只有你是好好的,这就说不过去了。” “行,你们觉得说不过去,只管去报警,我在这里等着。”刘昱拿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不把我家老公交出来,我就抱着孩子住在这里。”一个媳妇撒起泼来,带着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 其余几个有样学样,也是往地上一坐,跟着嚎了起来。 “嚎什么嚎?给你们男人哭丧啊?”刘昱暗运御寇玄经,声音不大,却是直击五个媳妇的耳膜,震得她们耳朵嗡嗡响,顾不得哭叫,爬起来东张西望地乱看。 “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时专横跋扈惯了吧?你们几个的男人是什么东西,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刘昱疾言厉色地说道:“你们想要找回老公也可以,老实告诉我,他们离开家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我老公是孙村长找来帮忙的,具体帮什么忙,我不清楚,我老公也不会跟我一个女人家说这些。”一个媳妇怯怯地说道。 另外四个也随声附和,说是被孙楼村的村长喊来帮忙的。 孙华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热汗顺着脸直往下淌,好在他多年在道上混,经验丰富点子也多,脸色一变,以进为退地怒道:“我是喊他们过来帮忙的,放电影人多秩序乱,肯定得找几个人帮忙维持秩序了。”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刘昱并不打算揭破,毕竟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孙正阳一家还要在这里生活,暗中教训一下,使他们有了忌惮之心,下次不再生事,也就罢了。 刘昱顺着孙华隆的话头,和缓道:“既然是来帮忙的,也罢,我陪你们去找找吧。” 孙华隆转忧为喜,拍着刘昱的肩膀直夸:“还是老弟利落。” 刘昱和孙华隆并排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五个抱孩子的媳妇,再后面就是孙楼村的吃瓜群众了。 孙正阳父女想要跟过来,被刘昱制止了,留在家里等消息。 昨夜,孙华隆看刘昱一直没回来,五个打手也没回来,还以为这几个货得手之后拿着自己预付的钱去喝酒了,就没在意,还乐滋滋地打电话给黄振报喜。 黄振不置可否,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明天出了结果,才会把许诺给他的五万元钱拿出来。 孙华隆乐呵呵地睡了,在他看来,刘昱根本不是那五个的对手,不死也要残废。过后警方追究起来,也是酗酒闹事,不了了之。 岂知道,他正吃早饭的时候,几个打手的老婆抱着孩子一起上门,来要老公。 孙华隆推说这几个人可能去黄岗喝酒了,五个娘们异口同声地说不可能。她们也这样怀疑过,早早地去黄岗各个饭店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这几个。 孙华隆这才彻底慌了神,人是他找来的,必须得为此事负责。一边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亲自出头揽事,一边带着五个娘们去孙正阳家,推说是看见孙正阳家的客人和他们一起去了小树林。 结果,到孙正阳家一问,孙正阳说刘昱昨天喝多了,早早地就回来睡觉了。 这下几个娘们不干了,就吵吵着问孙正阳要人。 一行人一路无话,在小树林深处找到了五个家伙,都倒在树下,睡得正香。 这五个,一人抱着一棵树,每棵树下面都被踩出一个光溜溜的圆环。更为蹊跷的是,这五棵树呈前三后二排列,五个圆环交错,成了奥运五环的标志图形。 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邪门了,难道这五个家伙撞鬼了不成? 刘昱看到这个局面,也是心中暗笑,这三个鬼恶作剧起来还真有一套。为了表明自己与此事无关,他大手一指,惊讶地问道:“这五个人是你们老公吗?” 五个女人早就哭喊着“老公”扑了上去,小孩子也跟着哭喊“爸爸。” 又是叫又是推的,总算把人都弄醒了,这几人晕晕忽忽地从地上爬起来,扭过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傻了一般,愣愣地不说话。 “老公,老公,你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女人边哭边大力摇晃着自家老公。 这五个人目光呆滞,脸色发青,眼圈黑黑的,嘴唇像是刚吃了桑葚一样紫黑紫黑的,活脱脱一幅鬼附身的模样。 孙华隆倒吸一口凉气,偷眼看到刘昱安然平淡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害怕起来,“黄振惹的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五个壮汉奈何不了他,反被他整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被他知道,一切都是我谋划的,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孙华隆认定刘昱是个能通鬼的术士,对他产生了敬畏感。 “黄振,我敲里吗。”孙华隆此时恨死了黄振。得罪黄振,大不了仕途不顺,得罪了这种江湖术士,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老弟,您看,他们这样,能不能帮帮忙?”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华隆明白这件事必须得靠刘昱解决。 孙华隆的一个“您”字,表明他对刘昱的态度已经彻底转变了。 “嗯,这几人误入树林深处,应该是撞邪了,小弟我凑巧懂点这方面的学问,就是不知道灵不灵?”刘昱瞬间化身诸葛孔明在世,手中虚握羽毛扇装逼,“不过,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一定配合,一定配合。”孙华隆连连答应道:“需要我们怎么做,尽管吩咐。” “让大家都后退十米以外吧,包括这些哭天喊地的婆娘们。”刘昱伸手一指吃瓜群众和五个小媳妇。 孙华隆高声喊道:“大家听着,现在都给我退后二十米。谁要敢不听话,以后别找我开介绍信。” 看热闹的,都是孙楼村人,哪个敢不听村长的话,恋恋不舍地向后退去。 “我们几个不走,万一我老公有个三长两短的,谁负责?”几个娘们死死地拽住老公的衣服,不肯离开。 “你们几个不听话是吧?好,好,”孙华隆脸拉得老长,双手往身后一背,摆出了村长的威严,“要是因为你们不听话,误了救治他们,不管出啥事,我都不负责。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 几个娘们不敢再坚持,抱着孩子也跑向外围。 “现在行了吗?”孙华隆眼巴巴地望着刘昱问道。 “我让人退远,是不想让他们听到我们谈话。”刘昱一点也没有动手救人的意思,反而摆出了谈判的架势:“救不救他们,取决于你的态度。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孙华隆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实话。” “这些事,都是黄振安排的吗?”刘昱看着孙华隆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是的。”孙华隆回答得很确定,“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在选村长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要我帮忙,我拒绝不了。” “嗯,知恩图报,这点无可非议。”刘昱首先肯定了孙华隆,接着又问道:“黄振先惹过我一次,我看他大伯的面子,放过了他。他不知道悔改,竟然又指使你暗中害我。” “看来这一次,我是不能再轻饶他了,他大伯的面子,我也不能给了。昨天你参与这件事,属于不知道内情,现在你知道了,还会继续吗?” 孙华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嘴也秃噜起来:“不,不,不可能的,打死我,我也不趟浑水了。” 黄振的大伯,那是县局一把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人得是有多深厚的背景?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连芝麻大的官都算不上,人家想揉死自己,比踩死蚂蚁还轻松。 “那就好,这件事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其实这也是因为你和我岳父是一个村的,希望你以后与他相处,厚道些。”刘昱顺手送给未来岳父一个人情,他不愿意自己前脚离开孙楼村,后脚就有人再给孙正阳使绊子。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流水席 孙华隆彻底耸了,刘昱才算放心,把那五个家伙并排摆在一处,打算运起御寇玄经,搞醒他们。 “呱呱。呱呱呱挂。呱呱。”乌衣的叫声传了过来。 刘昱抬头一望,乌衣正优哉游哉地卧在树上一个鸟窝里,几只白脖子乌鸦分别落在周围的树枝上。 乌衣叫那几声,是出了个馊主意,刘昱暗骂“这家伙真歹毒”,仍是按着乌衣所说,左手掐起法诀,右手摒起剑指,依次点在他们人中之上。 被点的几人于睡梦中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人中进入,直达丹田,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各自哼叽了几声,就要醒来。 紧接着又是丝丝凉意从人中透入五脏六腑,使刚才的热意得到和缓,好像三伏天吃雪糕一样惬意。 几人正享受着,猛听到一声大喝:“列子御风,万物苏醒,邪祟外道,速速避行,咄。” 这一声如同春雷乍响,惊起昏睡中人,一睁眼就看到他们追了一夜的刘昱,尖叫一声“有鬼啊”,急匆匆爬起,跌跌撞撞地挣扎着逃命。 就算逃不掉,能离这鬼魅一般的人远一些也是好的。 没跑几步,五个人齐齐捂着肚子,面目狰狞地蹲在地上,惨叫起来。 几个女人紧张地跑过来,拉住各自的丈夫问:“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 “有刀子在搅我的肠子啊” 几人滚在地上痛苦地喊叫着,吓坏了跟前的老婆孩子,顿时哭声一片。 孙华隆见状,担心地问道:“妹夫,他们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出人命?” 按照孙华隆和孙可儿的辈分,称呼刘昱妹夫倒是没有差辈。 这声妹夫喊的,让刘昱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没事,他们在这荒郊野外睡了一夜,阴气伤了内脏。现在被太阳一晒,阴阳二气在肚里就打起来。打完就好了,放心吧。” 什么阴气阳气,当然是刘昱编的借口。刚才乌衣让他分别用二精灵的极热极寒灵气,透入五人体内,救人的同时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多吃点苦头,从此改过自新。 这种做法虽然霸道,但也不失为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刘昱一番话说完,就用手捂住了鼻子。 孙华隆不知刘昱捂鼻子是为何意,顾不得想那么多,跑到五人中间查看情况。 突然“噗噗噗”几声响起,一股股恶臭扑鼻而来。婆娘娃子们被熏得晕头转向,用手捂嘴不迭。 孙华隆紧紧捂着鼻子跑了出来,直跑出十几米以外,才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他总算明白刚才刘昱为什么捂鼻子了。 几个家伙拉了一裤裆,肚子才不疼,惊悚地远远看着刘昱。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给带来的,却不敢生出半点仇恨之心。 经过这次事情,这几人变得胆小异常,只要和别人吵架斗嘴,必拉稀无疑。一个拉稀的人,怎敢动手打架?这边一举拳头,后面如河决堤,泥沙俱下,黄浆直流。到底是欺负别人呢?还是送上门让别人欺负? “华隆哥,我先回去了,还得在这里住几天呢,有空来找我喝酒。”刘昱可不愿意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多待一分钟。 孙华隆差点没把胃吐出来,话也说不出,只朝刘昱招了招手表示再见。 几个苦主缠住了孙华隆,要求给个说法。 的确,人是孙华隆找来的,现在出了事,他肯定得负责。再说,本来是让人去打刘昱的,现在他自己反倒跟刘昱称兄道弟起来,有合伙坑人的嫌疑。 此时的孙华隆是南瓜叶揩屁股-两面不讨好,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叫了帮忙的村民来,用板车拉着几人去了黄岗医院输液。 消息传出去,孙楼村沸腾起来,于是在村民口中,刘昱成了一个大仙级的人物,轻描淡写地吓走恶鬼,救活了五个人。 孙正阳为了感谢乡邻们昨天的探望,专门请了大师傅,在院子里摆起了流水宴席。 农村的流水宴席,可不是简单的。所谓流水席,就是说客人如同流水一般,吃完就走,给下一波腾场子。下一波吃完以后,也要赶紧走,再给下下一拨腾场子。 这个下下一拨的客人当中,往往会夹杂着最早的一批,吃饱又饿了的客人去而复返。 一般来说,去而复返的客人会遭主人讨厌。但这里的流水席正好相反,据说再次光临的客人会给主家带来财运,所以他们也最受主人欢迎,临走时还可以顺点吃不完的东西带回家。 能摆流水席的人,必须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要是菜跟不上,让二次光临的客人吃不到东西,那可是个大笑话,会被人家指着脊梁沟子笑话的。 孙正阳属于孙楼村第一批发家致富的,经济实力没得说,一早放出话来,欢迎乡亲们全家光临。 偌大的院子里摆放着十张八仙桌,每张桌上都有八凉八热,外加大盆肚包老母鸡汤和杂果甜汤。 孙楼村家家户户都来孙正阳家打土豪了,个个吃得肚满肠肥。众多酒鬼在饭前就给家人下了保证,一定不喝酒,一定先吃肉,等返场的时候再好好喝酒。 但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奉承着孙正阳大仁大义,生财有道,妻贤女孝,女婿一表人才,一边大块朵颐。 酒鬼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卧龙液,嗓子眼里的酒虫爬到了舌尖上,叽咕叽咕地咽着口水,等酒司令斟满酒,迫不及待地就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要用舌尖把嘴唇舔一圈,意犹未尽地再次看向酒司令。早把给家人的许诺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根本无视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眼里只剩下那飘香的卧龙液。 刘昱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酒瓶酒杯,跟在孙正阳身后挨桌敬酒。每走到一张桌前,都要给人斟酒,再陪着其中辈份最长的人喝一杯。 流水席面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客人才陆陆续续地散场。 孙正阳早已累得两腿发软,借尿遁回屋睡觉去了。 刘昱始终保持微笑,坚持着送走了最后一拔客人,孙可儿心疼地用纸巾帮他擦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辛苦你了,进屋休息一会吧。” 刘昱看着孙可儿嫣红的脸蛋,春意盎然,真想上手摸一把,四下里一踅摸,雇来的帮工们来来往往,忙着收拾东西,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怪火,笑道:“你陪我休息吗?” “想得美。”孙可儿娇羞地一嗔,脸上红霞更甚,忸怩道:“不过,我可以送你回房间。” “好。”刘昱答应得极其爽脆,心里美滋滋的。今天这么卖力地干活,还不是想讨孙可儿的欢喜。 刘昱两腿轻飘飘地,正想勾起孙可儿的小手一起上楼,忽听到门口响起个破锣似的声音:“孙老板请客,怎么不通知我?” 刘昱被这声音激得打了个冷颤,扭头一看,一个板寸直发的中年人,穿一身古铜色绸缎对襟褂子,黑绸缎裤子,手里搓着三个核桃,后面跟着个面色阴郁、身材细长的青年。 刘昱灵识一闪,发现二人头顶上都有茶杯口粗细的赤色鬼气。大凡这样的人,手上的人命至少有五条以上。 刘昱眉头一皱,不明白孙正阳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杀人凶手,再说,现在这个社会,能杀好几个人而不被发现的,几乎没有过。 这两个人是怎样做到逃脱法网的? “你们是谁?找我爸爸有事吗?”孙可儿问道。 “你爸爸?看来你就是孙老板家的千金了?长得还蛮漂亮的。啧啧。”破锣嗓子说话肆无忌惮,声音里露出轻浮,“快叫你爸爸出来,就说韩三来了,他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孙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刘昱冷冷地问道,眼睛里露出寒光。当面调戏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这是找死的节奏。 破锣嗓子韩三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眼里流露出的强烈杀意,心神一震,又看到表弟正摸向腰间的刀子,便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小伙子人长得精神,说话也很有种,不知道你是孙老板的什么人?想横插一杠子吗?”韩三言语谨慎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生死一念间 直到那两人出了院子,孙可儿还是紧张得手心出汗,“我好害怕。” “别怕,一切有我在呢。”刘昱拍了拍她的后背,牵着她湿腻腻的小手,往楼上走。 进了房间,孙可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扑到刘昱怀里,低低饮泣起来。 刘昱慌了神,忙哄道:“不哭,不哭了,好吗?” 孙可儿抬起婆娑的泪眼,哽咽道:“刘昱,对不起,这次真不该让你陪我回来。我也没想到,家里会有这么多破事。” 刘昱用大拇指抿掉她腮边的泪水,说道:“可儿,你让我陪你过来,是因为你信任我。既然是信任我,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我既来了,你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事;你所有的担子,我都要帮你扛。” “你真好。”孙可儿感激地望着刘昱,呼吸着他身上男性荷而蒙的气息,顿感一股热流传遍全身,腿脚酥软得面条一般。 房间本就不大,两个人又站在床跟前,孙可儿这一软不当紧,俩人直直地摔在了床上。 刘昱处男之身,压在孙可儿柔软的躯体上,看到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红扑扑的,樱唇半张,皓齿微露,哪里还承受得住这样的诱惑,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合成个“吕”字。 这就是自己信任的男人,能让自己交付一生的男人,此时孙可儿心里盘旋的就是这样的念头。她娇羞地启贝齿,吐丁香,引诱着刘昱滚烫的舌头。 刘昱感知到她的热情,纠缠着她,甜津津的唾液吸进口腔,两只手不老实地伸进了她的上衣里,抓住了圆润丰满的两团。 孙可儿的唇舌被刘昱霸占,说不出话,只能闷闷地“唔唔”两声。这声音更是刺激了刘昱,手指捏在了两粒已经发硬的葡萄上。 孙可儿浑身一颤,好像小母猫被咬住了顶瓜皮,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刘昱正想采取下一步行动,解开孙可儿的衣扣,目睹那一直对自己有着强大诱惑的部位。 窗户外传来了乌衣的“呱呱”声。 乌衣大人洞若观火,告诉刘昱,“现在还不是放纵自己的时候,眼下需要抓紧时间修炼御寇玄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 精虫上脑的刘昱,强压下身体的欲火,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就在嘴边的美味。 孙可儿颤栗地等着刘昱解开她的衣扣,好把自己全部交给他。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感觉到他停了下来,心里登时空落落的。 “难道他发现了我是残花败柳?他还是个青头丝男人,这次嫌弃了我,以后更不会对我有想法。要真是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孙可儿的心都要碎了,偷眼看刘昱,见他的表情极为失落,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刘昱好事成空,心情还沮丧着,忽然发现一缕极其纤细的死气,从孙可儿头顶袅袅升起。 他心中一惊,可儿惨然一笑道:“刘昱,谢谢你对我的好,遇上你,是我一辈子的福份。” “可儿,你怎么了?”刘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联想到她头顶出现的死气,这话的意味极是不妙。 “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不是完璧,被王涛那个天杀的糟蹋过。所以,我配不上你,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祝福你了。”孙可儿语气中透着决绝,头上的死气更盛。 刘昱恍然明白孙可儿何出此言,食指按住她的嘴唇,“嘘”了一声,道:“听我说。” “可儿,你这样说,是贬低了我的人格。人的身体不过皮囊而已,内心洁净,身体就是干净的。我不会嫌弃你,以后也不会。你不要看不起自己,更不要自暴自弃。” “我现在没有要你,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保护你、我,也保护你家人的安全。只有保证了这一切,我们才能幸福地在一起。”刘昱深情地说着,又吻掉了孙可儿腮上的泪珠。 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刘昱,孙可儿心中激动,颤抖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刘昱笑着点点头。 “我太幸福了,爱死你了,我会等着你,等着给你全部的爱。”孙可儿紧紧搂住了刘昱的脖子,勒得他都有点透不过气了。 刘昱努力抬头,看到她头顶的死气瞬间消失个干净,明白刚才的孙可儿,已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自己对她也有着情意,尽管这份情意是缘于懵懂的生理**,但却是真实、不掺假的喜欢。 刘昱没想到自己在孙可儿心中占有这么重的位置,一念之间决定她的生死。他也暗暗下定决心,等这里的事情完结,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再次吻了下孙可儿的嘴唇,却没有进一步侵入,“可儿,你先出去吧。我要练习一会功法,说不定今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必须先做好万全之策。” 孙可儿懂事地答应一声,从床上起来,整整衣襟,就往外走。 “对了,别把刚才韩三来过的事告诉你爸,他今天累坏了,等明天我来告诉他”刘昱又叮嘱道。 “好的。”孙可儿回眸一笑,迈着轻盈的脚步,哼着歌,下楼去了。 天将擦黑的时候,孙楼村的妇女主任黄玉玲,施施然地来到了孙正阳家。一进门,就热情地拉住迎上来的孙母道:“老嫂子啊,你可有福气了,看找的这女婿,十里八村的,都没有刘昱这孩子帅气。” 孙母谦虚道:“看她婶多会夸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也能对得起俺家你侄女了。” “嫂子,我和你弟弟正红商量过了,今儿晚上,在俺家,请侄女和侄女婿吃饭,你可不能不答应啊。”孙正红是黄玉玲的老公,按辈份来算,是孙可儿的叔叔,孙母的小叔子,黄玉玲这话说得没有一点毛病。 在农村,关系好的,大都会请对方的亲戚到自己家吃饭。黄玉玲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向孙正阳家示好,孙母倒是不好拒绝,就答应道:“还让你们两口子破费了,真过意不去,等会我给这俩孩子说说,让他们过去。唉,现在的孩子都懒,天都快黑了,还睡着午觉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就亲自下厨,给俺那上了电视的侄女烧个拿手菜去。”黄玉玲说话的腔调,活脱脱就是《朝阳沟》中的二大娘,偏又带着些故作的爽朗。 送走黄玉玲,孙母回屋看到孙正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吸烟。 “吓我一跳,你个老东西醒了也不说一声,不声不哈地杵在这里,想吓死我啊?”孙母手抚着胸口埋怨老公道。 “这黄玉玲没说请我去?”孙正阳在孙楼村可是面子人,谁家来了客,基本上都喊他去陪坐。现在有人请自家女儿女婿吃饭,竟然不带上他,真是破天荒了。 “你都是老帮子白菜了,人家为啥非得喊你?”孙母看出了老公的郁闷,说道:“人家喊咱女儿吃饭,还不是给你面子?再说,昨天那事闹得多僵,喊你过去吃饭,大家都尴尬。喊咱们女儿女婿吃饭,不就是变相地跟咱家缓和关系嘛,这点事,你还看不透?” 孙正阳吧唧吧唧抽了两口烟,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怕这娘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应该不会吧,有了昨天晚上的事,他们不得学乖些?再说,刘昱这孩子不一般,就是他们想使坏心,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面。”孙母对刘昱信心满满,简直把他看成了《金光大道》里的高大全。 “谢谢阿姨对我的夸奖。”刘昱进屋时正好听到孙母夸奖自己,心里高兴嘴巴也甜。 孙可儿听到刘昱的声音,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看他的眼神都是春意盎然。 女儿没和刘昱在楼上亲热,孙母对这么懂事的一对孩子很满意,把孙正阳赶到沙发边上,让刘昱坐下,这才说道:“刚才你婶黄主任来了,说是晚上请你俩个到她家吃饭,一再吩咐得让你们去,我都推不掉啊。” 孙可儿立即摇手道:“谁爱去谁去,我不去,那婆子妖怪地很,我还怕她菜里下毒呢。” 刘昱却道:“去,为什么不去,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孙正阳被刘昱的话雷倒,一口香烟没吐出来,吞到了肺里,咳嗽着笑骂道:“我还说你这孩子是文雅人呢,说起话来,咋比俺大老粗还俗套呢。咳咳咳。” “刘昱,那黄玉玲的为人你都看见了,请咱们吃饭,肯定没安好心。”孙可儿劝阻道。 “管她有没有安好心呢,这酒席我去吃定了,你要不去也可以,我自己去。”刘昱决心已下,摆出了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架势。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红的瞳仁 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刘昱并没有睡觉,而是按着乌衣的指点修炼天书中的技能,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晚上的这个宴席,所以,他必须去。 夫唱妇随,孙可儿再不情愿,仍是跟着刘昱一起去了。 孙楼村有三家宅子最为气派,孙正阳家的二层小洋楼居首,其次就是村长家的四合院,孙正红家的平顶房排名第三。 华夏国本不产狮子,随着释教的传入,狮子便和麒麟一起并称为华夏神兽。最初拥有使用权的仅限皇家,到了元代以后,才散入寻常百姓家,成了看守门户的辟邪瑞兽。 孙正红家的大门口就摆放着一对一米左右的石狮子,狮分公母,一个踩着绣球,一个按着狮崽。 石狮子底座还雕刻着阴文红字。 刘昱和孙可儿手提着礼物,来到孙正红家门前。 “看看写的是什么字?”孙可儿好奇地跑到右边的母狮子跟前,指着左边的公狮子让刘昱去看。 此时天已黑透,电线杆上挂着的一盏人造小太阳电灯把大门口照得亮如白昼。 “摸摸石狮头,一生不用愁;摸摸石狮背,好活一辈辈。”刘昱念出了声,哑然失笑,真没想到黄玉玲家的狮子风格这么幽默。 “摸摸石狮嘴,夫妻不吵嘴;摸摸石狮腚,永远不生病。”孙可儿哈哈大笑,就去摸石狮子的嘴和屁股,边摸边说道:“我和刘昱不吵嘴,我和刘昱不生病。” 刘昱也跟着笑,心下却总有一种感觉,这两只石狮子不止是用来祝福和搞笑的。 他仔细地打量石狮子,不放过任何不同寻常之处,直到目光停留在石狮子眼睛上,才算是发现了端倪。 通常的镇宅石狮,眼睛里只有眼珠,没有瞳仁,可是这两只石狮却是有瞳仁的。离近了看,血红的瞳仁,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刘昱伸手摸了摸瞳仁,有点粘手,他判断,这瞳仁应该是当天刚画上去的,从颜色和气味来看,像是由鸡血和朱砂调和而成。 刘昱心中有数,今天设局之人对自己十分忌惮,害怕自己有邪术,提前用上了辟邪之法。暗笑出这主意的绝对是个半瓶子醋,不知道石狮子不能涂眼睛,特别是涂成红色。 “石狮子眼流血,天崩地也裂。”这是历代学道法之士深信不疑的谶语。大凡石狮子眼流红血,必有惊天动地的大灾难。看到这种情况,人类应立即进入避难状态。 这两只石狮子虽然只是涂红了瞳仁,又是人为的,也必带来血光之灾。 刘昱冷笑,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天就让你作茧自缚吧。” 孙可儿上前抓住门环扣了几下,很快里面就传来回应:“来了,来了。” 大门嘎吱吱打开,黄玉玲带着黄振笑呵呵地迎出来:“来就来了,还提东西干啥?” “来婶子家,哪能空着手呢?就是来得仓促,没准备啥好东西,婶子别见怪。”孙可儿虽不喜欢这两人,面子话还是要说的几句的,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 黄振主动跟刘昱握手,“欢迎、欢迎。”脸上带着真诚的笑,丝毫看不出以前曾和刘昱有过矛盾。 “黄兄,咱们都是客人,你欢迎我可是有点喧宾夺主。”刘昱不露声色地抽回了手。 “别在门口斗嘴了,进去喝茶。”黄玉玲大声招呼着,给侄子解围,又接过孙可儿手里的礼物,引领着二人向院子里走。 进门的一刹那,刘昱瞥见大门口新贴的门神,不禁佩服起乌衣的先见之明。 先前刘昱跟人鬼斗法时,所仰仗的只有两样:战道技能和役鬼术。 打架斗殴用战道技能是挺好使的,但若是对方不用明的,用暗的,掷软刀子下黑手,他就不能用战道技能来对付,总是要受到世俗律法的约束。 像今晚这样,黄玉玲家的石狮子和门神都是效力很强的辟邪之物,如果所猜不错,黄振身上肯定也有同样的物事,所以,再召唤三个鬼差出来帮忙,基本上不可能了。 提着的礼物被接走,孙可儿的小手空了,很方便地挽住了刘昱的胳膊,两人依偎着走进了黄玉玲家的客厅。 客厅里一个壮实的中年人正忙活着摆饭菜,看到孙可儿,露出笑容道:“可儿来了啊,欢迎欢迎。” 可儿也笑着回道:“正红叔,都是自家人,您就别麻烦了,我来介绍下,这是刘昱。” 刘昱也礼貌地问候道:“正红叔叔好。” “嗯,好,大家都好,你就是俺侄女的对象啊,果然是一表人才。都别站着,快坐。”孙正红说完,又去厨房端菜了。 黄玉玲让刘昱和孙可儿坐正位,刘昱哪里肯依,纪天荣早给他说过不少民间礼仪,吃饭的时候,自己是后辈,要坐末位。 黄振坐在陪客位置,当起了酒司令,给刘昱满满地斟了一杯酒,说道:“小老弟,咱们不打不相识,想不到你和我伯伯是熟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来,哥哥敬你一杯。” “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黄哥看得起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咱弟兄两个干一杯。”刘昱处处留意,从酒上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大胆地和黄振碰了一杯。 黄振快速地给他续满酒杯,黄玉玲又站了起来:“侄女婿年轻有为,前程远大,今天来看我,我得感谢感谢,咱娘俩干一杯。” “好,我祝福玉玲婶子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刘昱自恃御寇玄经一阶境界,其实并不怕这两个人轮番灌酒。 黄玉玲昨天和刘昱在一起喝的是啤酒,她向来不相信啤酒能醉人,但今天喝的白酒,酒精度在52度以上,这小子喝起来还是一样豪气,没有半点忸怩,难道真有什么猫腻? 她这样怀疑着,把眼神看向了黄振。 黄振给黄玉玲使个眼色,黄玉玲会意,跑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红酒来:“可儿啊,咱娘俩可不能学这些男人喝白酒,我家里存的还有葡萄酒,咱娘俩喝这个吧。” 孙可儿双手直摇:“婶婶,我是不喝酒的,你放过可儿吧。” “可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婶子可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拒绝呢?无论如何也要陪婶婶喝点葡萄酒。”刘昱出乎意料地劝说起孙可儿来。 “好吧,既然你说了,我就听你的话,俺娘可是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孙可儿说着,娇羞地低下头。 “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俺家可儿性格温顺得很,以后你要是欺负人家,我这个当婶子的,可不会放过你。”黄玉玲边说,边给可儿斟满了一杯红酒,给自己只倒了小半杯,“可儿,刚才我喝了一满杯白酒,可不敢再喝一杯红酒了。” 孙可儿实在,也不会拒绝人,就跟黄玉玲碰了杯,一饮而尽。她第一次喝酒,身体不适应,脸立即变得通红,望着刘昱的眼神也迷离起来。 黄振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解开衣扣,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玉佩露了出来,又吵吵着和刘昱碰杯。 孙正红上完饭菜,也过来和刘昱碰杯。 喝到最后,五斤白酒喝了个底朝天,黄玉玲撑不住,已经回屋睡觉去了,孙正红也躺在沙发上扯呼噜。 孙可儿喝了将近一瓶子的红酒,晕乎乎地趴在桌面上。 黄振的酒量之好,让刘昱直乍舌,他自己幸亏有御寇玄经罩着,要不然早就趴下了。 可是黄振的酒量,真有这么大吗?那是不可能的。 黄振上桌之前,在舌下含了葛根,有了这个解酒圣药,怎么喝都不会醉。他本来的计划是灌醉刘昱和孙可儿,再趁机玷污孙可儿。 他万万料想不到刘昱如此海量,这样下去,天亮也灌不醉这小子,计划白白泡汤。 嘴里的葛根含片已融化殆尽,只有借去卫生间之机才能换掉。不管能不能达到目的,今天拼死也要把他灌醉。 黄振主意打定,装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老弟,我去卫生间方便下,稍后就来。” “哎,黄哥,你可别借尿遁逃跑。”刘昱故意开着玩笑。 “你放心,只有你逃跑的份,在我姓黄的字典里,没有逃跑这两个字。”黄振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刘昱冲着黄振的背影虚指连点,然后背起迷迷糊糊的孙可儿,飞快地离开了黄玉玲家。 乌衣在空中跟着刘昱,几只白脖乌鸦展翅散入夜幕。 卫生间里的黄振用冷水洗了把脸,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我黄振,最崇拜的就是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发过狠,用手指从嘴里掏出葛根含片,打算换一片新的,正掏着,好像有蚊虫叮咬了他一下。 黄振莫名地觉得兴奋异常,想要找个途径发泄个痛快。 想曹操,曹操就到,卫生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孙可儿穿着件露肩睡衣走进来,无视黄振在侧,直接掀开裙裾,露出雪臀,坐在马桶上,哗啦啦的一通响,显然是在小便。 黄振的眼睛都直了,看着孙可儿胸前露出的粉白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樱桃。他咽了咽口水,悄悄地走近她身边,用鼻子嗅嗅她的头发,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色胆包天的他,竟想着要捉孙可儿的醉鱼,扑上去一把抱住。 孙可儿嘤咛一声,意外地没有挣扎,反而紧紧地回抱黄振。 黄振阅女无数,但孙可儿这样的人间尤物,可遇而不可求,今天能上下其手,也是费尽了心力。可笑刘昱这家伙,虽然听说是会点邪术,但我黄振是谁?只要拿出辟邪之法,刘昱能奈我何?孙华隆竟然怕他怕得要命,看来下届的村长必须得换下去这胆小鬼。 黄振搂着孙可儿,悄悄地通过卫生间的门缝往外看,刘昱正死人样地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心里乐得直蹦高。 他明目张胆地搂着孙可儿进了一间卧室,野蛮地扯去她身上的睡衣,露出滑嫩的肌肤来,伸出舌头一通舔,自言自语道:“刘昱,你不是牛逼吗?我就在你眼皮底下玩你的女人,你能咋地?”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章 出大事了 孙正阳有个好习惯,只要不是刮风下雨,每天早晨起来都要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今天照例如此,一边打扫院子,一边逗着乌衣。乌衣蹲在孙正阳拿的扫把前面,扫把一落下来,就扑棱着往前飞一飞。 乌衣初来的时候,孙正阳也认为是不祥的鸟儿,难免有点排斥。自从知道它是刘昱喂养的鹩哥,就喜欢上了,时不时地喂它块牛肉。 牛肉都是从黄岗乡集市上买的,比乌衣在川淅县城吃的冷藏牛肉新鲜很多,乡村黄牛肉,让乌衣的吃货本质暴露无遗。 大门“啪啪”地响了起来,孙正阳心里一颤,心脏随着拍门声“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乌衣不再捣乱,飞到树梢子上,朝下望。 门打开了,村长孙华隆领着两个陌生的警官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望着孙正阳。 “啪嗒”一声响,孙正阳手中的扫把掉在地上,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 这两天总是有警官过来,可不是好事,孙正阳最怕和警局的人打交道。 “正阳叔,我来介绍一下。”孙华隆说道:“这两位是县局过来的警官,想找可儿妹妹和刘昱了解下情况。” 听到不是来找自己的,孙正阳心情略定,忙道:“好,里面请,我这就喊他们两个起床,现在的年轻人都懒得很。” 当刘昱和孙可儿各自被喊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吕刚和另一个陌生警官端坐在沙发上。 “你是刘昱吗?”吕刚仿佛压根不认识刘昱,板着脸问道。 “我是刘昱。”刘昱看吕刚一脸冷肃,装作不认识自己,意识到情况特殊,也不说破。 “我们是县局过来的,来找你们了解下情况,希望你们如实回答。”吕刚说着,从口袋里取出警官证晃了晃。 看来邹诚和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吕刚又进了一步,要不然也没有权利来这里越界办案。 吕刚问刘昱和孙可儿几点去的孙正红家,席间发生了什么,几点回来的。刘昱都一一作了回答,另一位警官做着记录,最后让他们按了指印。 “哎,怎么回事?他们家请我俩吃个饭,还需要这样调查?”刘昱边按指印边问道。 吕刚没有直接作答,只道:“最近不要外出,如果还有什么遗漏的,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便告辞离开了。 在孙华隆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刘昱拿起了名片,上面的名头是川淅警局刑事侦查科:吕刚,下面的小字则是他的办公室电话和传呼号。 “呵呵,升官了,不请我们吃饭,还给我装模作样呢。”刘昱把吕刚的名片递给了孙正阳:“孙叔叔,你保存起来吧,我用不到这些。” “你们认识?”孙正阳更加感觉到刘昱神秘得不可测度,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的大人物? “嗯,算认识吧,这次是因为办公事,他们有纪律,所以不能给我透露消息。”刘昱解释道。 “这黄玉玲不是个东西,天天在外头勾搭男人,可正红弟弟却是老实人一个,从不敢大声言语。菩萨啊,你可保佑正红弟弟别出事。”孙正阳先给刘昱说了孙正红的为人,又双手合十祷告,求神仙保佑孙正红平安。 “刘昱,是不是正红叔叔家发生啥事了?”孙可儿也是紧张兮兮地问道。 “肯定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县局的警官会跑到这里来?至于是啥事,我也不知道,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了。”刘昱昨天晚上埋的线,当然知道会出事,至于是多大的事,那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哎呦,正阳叔叔,可不好了,正红叔家出大事了。”孙华隆送走了吕刚他们,又折回到孙正阳家,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吆喝。 “快坐下,喝口水。”孙正阳端茶倒水,被孙华隆一句“出大事了”惊吓得心慌手抖声音发颤。 孙华隆接茶杯的手也是直抖,“我早晨去正红家通知黄玉玲去乡里开会,发现黄振和黄玉玲都倒在血泊中,正红叔浑身染满了血,手里握着把菜刀,蜷缩在门后面,嘴里一直喊,杀死奸夫**。” 又凑近了孙正阳,小声补充道:“死的俩人都是光溜溜的,啥都没穿。” “啊。”一直在屋里偷听他们谈话的孙母,惊叫一声,咕咚栽倒在地。 几人听见声音,忙不迭地跑进内室,将她扶起来。 刘昱在她人中上按了按,孙母缓缓醒来,泪流满面,为正红家叹息不已。 “可儿,你陪妈妈在里屋,我们几个在外面说事,你女孩子家,不适合听这些。”孙正阳对女儿说道,和刘昱、孙华隆出了内室。 “黄振怎么会和她姑姑睡在一起,那不是乱.伦吗?难怪正红弟弟发火了,这事搁谁头上也不行啊。”孙正阳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报警以后,胡所长过来保护了现场。本来黄乡长想把刘昱老弟和可儿立即抓起来,说他硬把黄玉玲脱光了塞给黄振,属于栽赃陷害。”孙华隆边说,边打量着刘昱的脸色,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蛛丝马迹,“可是县警局火速派来了警官接手这个案子,黄乡长气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送到县医院。” “我擦,出去吃个饭还惹了身骚,幸好县局的领导英明,否则我就被屈打成招了。”刘昱忍不住爆了粗口,话已出口,才想起来是在孙可儿家,尴尬地捂住了嘴。 “这也难怪他们,五个人吃饭,三个出事的,就你们俩平安无事,谁赶上也会怀疑一把。”孙华隆剖析道。 “得,你干脆把我俩抓起来得了。”刘昱白了一眼孙华隆,没好气地说道。 “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咱们是自己人,在一起分析分析就算了。”孙华隆想跟刘昱拉近关系。 昨天晚上,黄振原本打算让孙华隆也去做陪客,出面使劲灌刘昱酒。吓怂了的孙华隆哪里敢继续跟刘昱作对,死活不肯答应。他现在想想还是一身冷汗,昨天万一当了陪客,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要说这事和刘昱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他也不会信。 可目前的情况,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和孙正阳这一边搞好关系,才是重中之重。 孙华隆暗中庆幸黄振死了,否则他夹在中间还真不好受。 作为孙楼村的村长,孙华隆再次表明了立场,刘昱很感欣慰,这说明他将来不再会给孙可儿家添麻烦。 “那孙正红现在怎么样了?”刘昱问道。 “被抓走了,看起来像是疯了。这家伙平时胆小如鼠,怎么一下子这么胆大,敢杀人?”孙华隆摇头叹息,脊梁沟直冒冷汗。 就是觉得孙正红胆子小,孙华隆才放肆地和黄玉玲苟合。可以说,黄玉玲和孙正红过的夫妻生活,还比不上和他的次数多。现在想起来,孙华隆后怕不已。 “老实人一发火,神鬼也难躲”这句古话真是至理名言,老实人发火的后果不堪设想。 “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刘昱叹息道。本来想惩戒黄振一下,趁他去卫生间的时候,给他施了幻术,自己和可儿借机脱身,哪曾想,黄振会抱着自己姑姑行苟且之事。 更不该被掺杂进来的是孙正红,带了一辈子的绿帽,末了还被黄振这恶棍连累。 “伯仁是谁?昨天晚上还有别人参加酒席?”孙华隆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赶紧问道。 孙正阳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昱。 刘昱被这俩人闹得苦笑,连忙解释:“我说的是个典故,没有其他人参加。”又道:“黄振和黄玉玲属于暴死之人,以后可能会给村里带来祸害,找高人念经超度一下才好。” “小老弟,你可真是菩萨心肠,人家一直想害你,你还以德报怨,就冲这一点,我敢说,你将来必成大事。”孙华隆马屁拍得山响:“这做法事需要买啥东西,你吩咐一声,我们村里出钱,只是现在道士和尚都少了,就连飞龙寺也被火烧没了,到哪里去找高人呢?” “我有个师父,道行高深,在川淅县城名头很响。我给他打个传呼,让他来帮忙超度。” 村里只有一部电话,孙华隆带着刘昱去到村委会,给传呼台打电话,呼叫贾光辉。 “哇啊。小老弟,活神仙是你师父?我说你咋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活神仙的徒弟啊。”孙华隆现在更能确定小树林闹鬼是刘昱耍的花样了。 “活神仙是谁?”刘昱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刚才打传呼的那个贾老神仙啊,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称呼的。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和黄振去县城逛公园,他还给黄振算命了,说黄振最近有血光之灾,气得黄振掀了他的摊子。” “老神仙也没生气,说‘跟快死的人计较什么’,黄振还要打他,幸亏我拦住了。”孙华隆如梦方醒,“没想到今天应验了,真是活神仙啊。”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无穷无尽的封口费 电话铃响了,刘昱拿起听筒,贾光辉极其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师父吗?你在哪里?是不是又来生意了?哈哈。” “嗯,师父,是我。我在黄岗乡孙楼村,我女朋友家里,这里有个邻居出了事,请你过来帮忙超度一下亡灵。”刘昱把电话听筒紧紧捂在耳朵上,好让别人听不到谁喊谁师父。 “师父,你怎么又有女朋友了?我师娘不是素清吗?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贾光辉无比羡慕,师父小小年纪就这么受女孩欢迎,自己年过半百了,连个老伴都没有,看来以后得跟师父好好学学怎样泡女人。 “嗯,那就好,您现在要是没啥事就早点过来吧,越快越好。我在这边把您需要用的东西备齐,以免您来到以后再忙活半天。” 刘昱打完电话,和孙华隆一起回到孙正阳家,一进门就喊:“可儿,拿纸笔出来,我要写个清单,让华隆哥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好咧。”孙可儿答应一声,从里屋拿出信纸和圆珠笔递给刘昱。 刘昱皱眉凝思,提笔在信纸上写下要买的东西,递给了孙华隆:“华隆哥,麻烦你去乡镇集市上将这些东西采买回来。那会我师父也该到了,咱们一起去,开坛超度亡灵。” 孙华隆双手接过信纸,叠得周周正正,放在口袋里,抓紧时间出去买东西了。 孙华隆这一出去,没有个把小时回不来,贾光辉从川淅县城来到这里,也需要差不多的时间,刘昱估摸了下时间,该和孙正阳聊聊韩三的事了。 “孙叔叔,我们两个上楼去,我有点事情想请教您。”刘昱主动向孙正阳发出邀请。 孙正阳看刘昱表情严肃,知道他必有要事,就安排孙可儿道:“可儿,和你妈一起做饭,等会我们下来吃。” 虽然是去自己家的房间,孙正阳的脚步还是异常沉重,他不知道刘昱要找自己谈什么,心里惴惴不安。 二人进了刘昱暂住的小房间,坐下后,刘昱开门见山地问道:“孙叔叔,韩三是谁?” 孙正阳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两只大手不安地相互揉搓着:“你见到韩三了?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那会你在午睡。韩三和一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来找你,被我赶走了。”刘昱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能赶走他们?他们可凶了。”孙正阳满脸的不可思议,对于韩三,那一直是他的噩梦。 “他说是来找你要钱的。孙叔叔,你开着窑场,怎么还会欠别人的钱?难道你是因为赌博,借了高利贷?”刘昱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也只有这个缘由,才能解释得通。 “别侮辱我,我这个人黄赌毒一概不沾的,我也没有找他借过钱,但我……就是欠他的钱。”孙正阳说着,苦恼地直摇头,不肯继续说下去。 “孙叔叔,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出来吗?可儿是我女朋友,咱们是一家人,你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都要说出来,我帮你扛。”刘昱眼睛直视着孙正阳,等待他的回答。 孙正阳从口袋里拿出红塔山香烟,掏出一根,叼在嘴上。这种好烟他平时舍不得抽,都是遇到领导才会掏出来,如今索性不管了,点燃香烟,吧唧吧唧抽了几口,才说道:“到这个时候,我也就不隐瞒了。” 孙正阳早期承包砖窑场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带人干活,后来孙可儿上了武校,留下孙母独自在家,没个照应,窑场离家又远,孙正阳两头跑了一阵,实在忙不过来,只好转包给了别人。 从孙正阳手里承包砖窑场的就是外地人韩三,领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弟兄跟着干活,倒是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年底结算也干脆,都是主动上缴承包金。 到了第二年,孙正阳偶然去窑场,意外地看到很多体态肥胖的劳动力,在拼命干活。那些膀大腰圆的弟兄成了把头,手持皮带监工,看谁偷懒,搂头就是一皮带,打得那些劳力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孙正阳很是吃惊,离近了看那些劳力,面容都和普通人有所不同,像是智障残疾人。 这类人群超重和肥胖的比例很高,即便是在把头监管下卖苦力干活,体形变化也不大。 孙正阳看得心里突突直跳,批评韩三做法不人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收回他的承包权。 当时韩三唯唯诺诺地答应了,说一定遣散这些人,再找些正常的青壮劳力替换。 孙正阳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这一多事,厄运就开始上头了。 第二天,韩三骑着摩托来家找他,说是窑场出事了。到了窑场一看,几个把头哭丧着脸,说是死人了。 制砖机里,一个血肉模糊地尸体,还没僵硬。 孙正阳头皮一麻,勃然大怒:“不让你们雇佣这些人,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出了事,你们说怎么办?” 韩三一改原先的唯唯诺诺,态度强硬起来,说自己是外地人,大不了一跑了之,而孙正阳是窑场的法人代表,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非吃人命官司不可。 孙正阳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软了口气,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韩三说,这些人都是家庭里的累赘,死了也没人关心,就是自己的这帮弟兄,需要给点封口费。要的不多,一个人才五千元而已。 孙正阳怕担官司,算了算这十几个人,也就是五六万,花钱消灾吧,拿出钱来交给了韩三。 本打算过些时日,韩三的承包合同到期,噩梦就可以结束了。哪知道,只要一提解除合同,韩三就拿这事做要挟。 孙正阳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续签承包合同。 没过多久,又是一个人命出来,孙正阳还是要拿出五六万封口费,不但钱没挣到,还从信用社贷款好几万给他们封口。 如此形成了一个无穷尽的恶循环,韩三他们害死人命,不仅不用担责,还能从孙正阳那里讹诈一笔“封口费”,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话说完了,孙正阳人也瘫倒在椅子上。这件事他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连老婆也一直瞒着,有时候真想自杀算了,但又想到孙可儿出息了,说不定会有所转机。 这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孙正阳宛如卸下千斤巨石,是死是活,都顾不得了。 “真是岂有此理。”刘昱讶异道:“韩三这样陷害你,你没想过去警局告发他们吗?” “没用啊,告发以后,他们会推说是事故,而我就麻烦了,所有的责任都要我担。”孙正阳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两口,叹气道:“我要是进了局子,可儿和她娘怎么办? “韩三就是抓住了你这个弱点,你要这样下去,迟早是家破人亡。”刘昱道:“这样吧,这件事,你也不要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这事又不能报警,打又打不过他们。”孙正阳不敢置信。 “打架不用怕他们,但靠拳头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他们遇到我,就是上天要灭他们了。从现在开始起,你要放下一切,该吃吃,该喝喝,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静等好消息吧。”刘昱脸上露出坚毅之色,内心已有了成算,只等给黄振和黄玉玲做完超度法事,就去窑场看看情况。 “好,好。可儿能跟你谈对象,真是她的福气。”孙正阳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想着:“怎么听你说这话,好像是医生安慰垂死的病人呢。” 翁婿俩说好了,就一同下楼去吃饭。 由于一大早就遇到警官上门的事,孙家的早饭耽误到了半晌午,这会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花卷馒头咸鸭蛋,小米粥熬得黄澄澄的,还有一个盘子里摞着带血丝的牛肉块,显然是给乌衣准备的。 乌衣今天还算礼貌,没有独自先吃,而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你好。”刘昱冲乌衣举了下左手。 “你好。”乌衣扭头回了句,又转向了电视。 “来吧,乌衣,为了奖励你今天的礼貌行为,再教你两句人话。”刘昱拍拍手掌。 孙可儿捂着嘴乐,乌衣幸亏是鸟,要是人,听了这样的话,准保打架。 乌衣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过来,迈着八字步走到自己的牛肉盘子跟前。 因为有乌衣的加入,早餐的气氛得以活跃起来。 刘昱说,为了彰显乌衣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鸟,必须学点古诗词,以后出去才能吸引更多雌鸟。 乌衣很是兴奋,呱呱地叫着点头赞同。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呱呱,呱呱挂挂挂,.....呱呱。”没等刘昱说完,乌衣就不干了,跟刘昱大吵起来,那意思就是:呐呢?你指着和尚骂秃头呢?你才是昏鸦,你全家都是昏鸦。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贾大师神奇的符箓 “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歪;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罗歪。”贾光辉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把行头装到皮箱里。 他喜欢这份工作,既轻松挣钱,又刺激。当看到一个个貌似聪明的人,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这一切,都是这个年轻的师父刘昱带给自己的。要不是自己舍下老脸拜他为师,哪能有今天这样的工作?一定要抱紧师父的大腿,往后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拉开抽屉,里面方方正正摆放着厚厚的一叠子符箓,一模一样的黄裱纸,上面用红墨水画上图形,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这都是贾大师照着林听海给的那张符箓,临摹而成的。 这两天一直足不出户地在房间里画符箓,几十上百张地画下来,现在的贾大师已经达到了可以不看模板,提笔就能画出一整张符箓的水平。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贾大师颇以为傲。 贾光辉拿出符箓,往口袋里装几张,又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放进皮箱,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压箱底宝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收拾好行李,出门和房东打招呼,说是要出去做法事,估计得三五天才能回来。在房东羡慕的眼光中,叫了个出租车去川淅车站。 在车站,用声讯台给刘昱的传呼留言,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孙楼村。 去黄岗的人还真不少,几个年轻人衣服搭在胳膊上,在车门口挤来挤去的,时不时地把第三只手伸进旅客的腰包。 见此情景,老江湖贾光辉动作缓了下来,不再急着上车,站一旁静静地看着,默默地记下几个年轻人的面相,等他们离开以后,才大摇大摆地上了车。 按车票号找到座位,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皮包。 邻座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皮肤黑黑的,人显得很精干,看见贾光辉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占座的皮包提在手里,还掏出纸巾擦了擦座位。 “大爷,您这是去哪儿?”小伙子礼貌地问道。 “黄岗孙楼村。”刚才小伙子的表现给人印象很好,贾光辉就失了防人之心,如实地说出了目的地。 “是吗?真巧了,我就是孙楼村的,你上谁家去啊?”小伙子很热情,又追问道。 “孙正阳家。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认识路,等会可能还要麻烦你带我去找找他家,行不?”贾光辉得知小伙子是孙楼村的,也感到高兴。 “没问题,等会我哥开摩托车接我,咱们下了车,直接坐摩托走,把你送到他家门口。”小伙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太感谢了。对了,看你的面相,你家弟兄不少哦,至少得有五个吧。”吃了这行饭,贾光辉很敬业地看了不少相术书,对于相学的基础知识也算是略懂一二了。 “大爷,您真是太神了,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您是看相大师?”小伙子本来是不相信算命看相这一套的,但这个大爷能看出自家兄弟多少,可见是有真本事。 贾光辉指了指小伙子的眉毛:“弟兄姊妹有多少,看看眉毛就明了。男左女右,你左边眉毛浓密粗长,超过眼睛,弟兄一定在五位以上。” 周围的几个乘客,都支棱着耳朵,听贾光辉白活。 “不过,你眼睛上有条暗纹,好像是被刀砍的一般,这可是破相了啊,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这人的眼皮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刀疤,贾光辉看得直皱眉。 “啊,这还是我做工的时候,被机器飞起来的零件砸中了眼睛,虽然是轻伤,但也留下了一点印痕。大爷,您说‘破相了’,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对我有害吗?”小伙子紧张起来。 “当然了,轻则破财,重则有牢狱之灾呢。”贾光辉危言耸听地吓唬道。 “大爷,您老人家行行好,一定要帮帮我,给我破掉吧。”小伙子眼巴巴地看着贾光辉,央求道。 “你这伤疤,如果是先天的,神仙也救不了你。幸好是后天造成的,还能补救。”贾光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符箓,“这是本道的平安符箓,贴着胸口放好,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摘下,包你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贾光辉,又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的符箓。 大巴车“呜呜呜”地往前开,符箓随着车身的颠簸晃晃荡荡。 “谢谢大爷,您送我几张吧,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小伙子激动起来,伸手要去接贾光辉手中的符箓。 贾光辉手疾眼快,一把就把符箓收了回来,“小伙子,干我们这行的,虽然是积德行善,但也泄露了天机,会遭到上天的报应。所以嘛,嘿嘿嘿。” 说罢,手指捻了捻,模仿银行职员数票子状。在一般的小生意人中,做出这个举动,就是暗示要钱的意思。 “多少钱一张?我买。”后排座的一位中年妇女,盘着发髻,穿着整洁,将两人的谈话听得真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子钞票,虽然都是十元一张的,看厚度也有几百元。 贾光辉看到钱,两眼放光,心说符箓这么好卖,以后啥都不用干,蹲家里头画符就行了。 “一张一百元,有效期是三个月。一年四季保平安,只需投资四百元。”贾光辉报出价钱。 “那用完了怎么办?到哪里去找你呀?”中年妇女从后排座上站起来凑近贾光辉,还急吼吼地拽他的衣袖。 贾光辉低头一看,那手指肤色白嫩,还有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直钻鼻孔,再抬头一看,嚯,银盆大脸面如满月,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娇滴滴地拉着他的袖子。 贾光辉不由得心旌荡漾,更加为自己的职业骄傲了,要不是从事了这一行,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搭讪自己吗? “这是我的名片,可以随时呼我。”贾光辉取出名片,塞到中年妇女手里。 “大师,也给我一张名片。”临近的几个乘客也讨要起名片来,这种玄虚的事情,在农村还是有一定市场需求的。 “慢着,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这些符我全部都要了。”领座小伙子大声说道,并出手拦住了贾光辉。 “你这个人好贪心,你能要多少?匀给我们几张又怎么啦?”中年妇女第一个表示反对,生气的表情让贾光辉一阵心疼。 “是啊,至少有十几张呢,你有那么多钱吗?”又一个人帮腔道。 “现在我口袋里没有,但下车就有。我哥哥骑摩托车接我,一来就直接付钱。”小伙子涨红着脸争辩道。 贾光辉冲众人双手抱拳,劝说道:“好了好了,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刚刚看了大家的面相,这符箓都不是你们的急需,而对于这位小伙子却是应急之物。既然他想都留下,就别跟他争了,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他皮箱里还有不少符箓,要是现在都拿出来的话,那就不值钱了。贾光辉还是略懂些饥饿营销的。 这个小伙子要将这些零散的都买了,等于是批发。有批发的生意做,谁还愿意做零售生意。 此时的贾光辉并不知道,他的这次贪心险些使自己丧了命。 刘昱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贾光辉,打了几次传呼,也没有任何回应。 孙华隆早就买好了供品,就等着贾大师的到来了,现在还没见人影,也是着急万分,担心地问道:“不会是有了别的事吧?” “不可能,上车前还给我打了传呼,肯定是路上出事了。”刘昱果断地说道:“华隆哥先回家忙别的事去,我这就找人打听下我师父的情况。” “好,要不要用我的摩托车?”孙华隆百般地献殷勤。 “不用,我打个电话就搞定了。”刘昱淡淡地说道。 打个电话就能办成事,一般只有大领导才能做到。刘昱年纪轻轻的,居然也能这样,到底是啥来头呢?想也想不明白,不如不想,记住一点就好,不能和这人作对。 孙华隆主意打定,告辞离开了孙正阳家。 刘昱让孙正阳领着,跑到村委会给吕刚打了传呼。吕刚好像就在电话机跟前守着似的,立即就给刘昱回了电话。 “我擦,你胆子真肥,怎么把黄局的侄子干掉了?”吕刚认定这事就是刘昱干的。 “你是公门人,说话要负责的。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以后这玩笑可开不得。” “得,你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肯定是这货让你觉得有危险,或者直接威胁到你的安全了,你迫不得已才会这样做。虽然他不是黄局的亲侄子,但逢年过节一直都有走动,出了这伤风败俗的事,黄局面子上也不好看。” “这人留着,迟早会影响黄局长的仕途,等我回去,会亲自找黄局长负荆请罪。”刘昱道:“不过,恭喜你又进一步了啊。” “你个鬼精灵,怎么知道的?”吕刚笑了,态度缓和了下来。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一个和平警局的普通警员,哪有资格越区办案?你能来这里,说明你已经是县局的警员了。这也从侧面说明,邹诚和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 “我发现,你要是能穿越到三国,比鬼才郭嘉都厉害。”吕刚轻轻地拍了刘昱一记马屁。 “搞毛线,到三国必须得做诸葛亮,谁愿意做短命鬼郭嘉啊?刚哥,你都进步了,还不请我吃饭?” “你就是我吕刚的贵人,我最近的越级跳进步,都是你给我带来的。等你从乡下回来,老哥一定重重酬谢你。” “嗯,眼下,我又有一个功劳可以送给你,你要是把握好了,可以顺利完成三步跨栏。”走仕途的人,最关心的就是进步问题,刘昱不疾不徐地又抛出了一个诱饵给吕刚。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甜蜜的工作 “真的假的啊?”吕刚夸张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信了,用这种语气说话,是表示刘昱给他带来的惊喜很多。 “这次,很有可能涉及多起人命案子。”刘昱道:“我先给你透个底,到时候你带队过来拿功劳就是。” “嘿嘿,你对老哥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样报答你了。”吕刚故作憨厚地笑道。 “不过,在这个案子之前,你要帮我找个人,越快越好。”刘昱这才说出打电话找他的真正目的。 “我就说你小子肯定是有啥事找我帮忙的,以后别跟老哥耍心眼,咱们自家兄弟,能帮上忙的,根本不会推辞。说吧,啥事?” “那个老骗子贾光辉,你还记得吧?我约了他今天来孙楼村找我,从川淅车站上的车,上车前还给我发传呼留言,说一小时左右就可以到。现在过去三四个小时了,音讯皆无。给他打传呼,也没有回话。你帮我查查,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老东西口才好,演技高,都差点把我给忽悠晕了,他不会也被人给骗了吧?那可就是整天玩鹰,被鹰啄眼了。”听筒里传来吕刚爆笑的声音:“哎呦,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刘昱大汗,想不到吕刚也有这么逗比的一面。 “老弟啊,我这就帮你办,你也别太担心了。”吕刚挂了电话。 刘昱回了孙正阳家等消息,看到孙可儿正在教乌衣背诵古诗。 原来是孙可儿自告奋勇,要把李白的《静夜思》教会乌衣。这首诗脍炙人口,妇孺皆知,乌衣学得也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背会了。 孙可儿乐得笑咪了眼,非要刘昱也教乌衣背诵一首。 还没等刘昱开口,乌衣就不干了,“呱呱”几声,飞到风扇叶子上,装出睡觉的样子,不理睬刘昱。 孙可儿看刘昱吃瘪,拍手大笑起来。 “滴滴。滴滴。”刘昱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上面是吕刚的留言:“速打电话给我。” 刘昱又飞快地跑去打电话。好在这会村委会的人都忙孙正红家的事去了,打电话还算方便。 “情况怎样了?”刘昱问道。 “我去了客运站,找到了那班车的司机,说看见过这个人,到了黄岗乡下的车,然后就不知道情况了。根据我的初步分析,老骗子应该还在黄岗乡,至于在什么地方,别人为什么骗他,只有找到本人才能搞清楚。”吕刚很卖力,半个多小时,就有了眉目。 “那你能不能介入调查?可以报人口失踪吗?”刘昱着急了,虽然和贾光辉非亲非故,但人是自己找来的,还是名义上的徒弟,这下失踪了,不去努力找回,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很抱歉,人口失踪案子,需要当事人失踪四十八小时以后才能立案。不立案的话,我做为警务人员是不能参与的。”吕刚说道:“不过,你可以写个寻人启事,在黄岗车站附近张贴,说不定有见过他的人。” “好吧,只能这样了,谢谢你啊。”刘昱有点失落,但吕刚说的是实情,端公家饭碗的,不能干私活。 于是刘昱就写了几十张寻人启事,让孙华隆找几个村民帮忙,在车站附近张贴,周围的大街小巷也贴了不少。 众人皆忙着寻找贾大师。 距离黄岗乡五公里处的砖窑场里,搭着一个巨大的草席棚子,一群光身子的男人正在挥汗如雨地制砖。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手持电警棍,站在一旁监工。 棚子角落,摆着张短腿六仙桌,上面还有个小紫砂壶,桌边榆木躺椅上的韩三 把手里的核桃揉得咯咯响,正乜斜着眼睛嘲弄贾光辉,“你不是大师吗?怎么算不出来今天有灾啊?哈哈哈。” 监工的小弟们附和着笑得前仰后合。 贾光辉早失了大师的端严形象,衣衫破烂,头发散乱成鸟窝一般,脸上还带着一道道红紫的鞭痕,畏畏缩缩地颤声道:“各位好汉饶命,我年老体衰,留在这里除了吃你们的饭,啥活也干不了。不如放我出去,我回到城里,立即给你们一大笔钱。” “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劳动人民,又不是绑匪,要你的钱干啥?再说了,人为什么要劳动?这是因为,劳动是人与动物最根本的区别。不劳动,还是人吗?”韩三的破锣嗓子戗锅底一样刺耳,但几个小弟却是啪啪地鼓掌,七嘴八舌地赞美老大文化水平高,说话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老大说的对,我也知道劳动光荣,有首歌还说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歪,我就喜欢这首歌......”贾光辉自幼口才就好,又会看眼色,看到几个小弟拍韩三的马屁,就顺着话意发挥了起来。 “慢。”韩三打断了贾光辉的话,从躺椅上坐起来,问道:“你刚才说的啥?你喜欢这首歌?” 贾光辉不知就里,又怕说错话挨打,硬着头皮答道:“是喜欢这歌,我出门上车前,还唱过呢。” 韩三拿起小紫砂壶对着嘴咕嘟了一口,又放回去,站起来走到贾光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是我的知音啊。” 感觉到贾光辉吓得一抖,韩三很满意,他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些工人看到自己就发抖。 韩三拍了拍手:“小五,快放歌,我们要让工人们听到愉快的歌声。” 被喊作小五的,就是韩三的五弟,也就是贾光辉在大巴车上的邻座小伙,他的工作就是在川淅汽车站晃荡,发现单身乘客或者智力有障碍的人,先在车上套近乎,然后由韩四骑着机动三轮来接人。韩五假作大方,请对方和自己一起坐车。只要对方一上车,就能拉到窑场里做苦力。 贾光辉就是这样被拉来的,他上车的时候,还感叹着韩五兄弟的热情,等下了车,才知道上当。 在韩三一手遮天的窑场,贾光辉说破了嘴也行不通,而在车上看着热情大方的韩五,打起人来却是下死手的。 以致到现在,听到小五的名字,贾光辉就会吓得瑟瑟发抖。 窑场里的韩五,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冷冷地扫贾光辉一眼,去打开了高音喇叭,一个无比熟悉的旋律就飞了出来:“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歪;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罗歪……” 贾光辉咧咧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一边被打着干活,一边听这歌曲,多么讽刺。 “啪”地一声响,韩五的鞭子落在贾光辉身上,他一声惨叫,疼得在地上打滚。 韩五又去踹他的头,皮鞋底打了掌钉,要踹到头上,贾光辉非晕不可。 连踹了几次,没有踹到,韩五故意吓他,让他保存体力干活才是真的。 “泥娘皮的,老子这里不养闲人,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去。” “别打了,我干活,我干活啊。”贾光辉双手抱头,满嘴流血,终于屈服了。 “哈哈,这还差不多。咱们是音乐上的知音,但劳动是必须滴。”韩三呷了口茶,对识了时务的贾光辉表示满意。 贾光辉瘸着腿,加入了制砖的队伍。这些工人行尸走肉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全部默默地干活,相互间也不说话。 在地上捡起一把铁锹,挖土抟土,浑身再怎样疼痛,都得咬牙坚持,否则,那皮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比干活难受多了。 孙华隆的办事效率高,自从寻人启事贴出去,村委会的电话铃就响个不停,好几个都信誓旦旦地说见到那老头了,并主动把貌相描述了一番。 有的说是秃顶,有的说是镶着金牙,还有的说是瘸着腿,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纯粹满嘴跑火车,为的不过是启事上说的现金奖励。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刘昱就守在电话跟前,拿起听筒,一个女人的声音连珠炮似地问道“喂,刘昱吗?我看了你的寻人启事,你说的提供线索者奖励一千元钱,是真的吗?” “这个人是我师父,无论如何我也得找到他。只要你提供的线索属实,我一定会兑现承诺。”这句话刘昱已经说了好些遍。 “这样说来,你也会算命看相了?”那女人问道。 听她这样一说,刘昱觉得靠谱,答道:“差不多,你真的见过我师父?” “那人梳着大背头,提个皮箱,还在车上卖符箓,一百元一张。是不是你师父啊?”那女人继续说道。 刘昱的心狂跳,暗叫:“我的天,这不是贾光辉,还能有谁?他从哪里弄的符箓?还卖一百元一张?这哪是卖符箓,分明是卖挂历的价钱,八成是他自己乱画的。” “哎,你说话啊,是不是的你给个准信,我还有别的事呢。”那女人急了。 “是我师父,”刘昱道:“你在哪儿?我现在就给你把钱送过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少了个心眼 巧巧裁缝店位于黄岗乡集市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老板金秀娘正拿着粉土笔在布料上画样子。 金秀娘的手艺好,做衣服讲究,要价也高。在农村集市上,这种要价高的裁缝店,生意并不好。 她老公是个民办教师,为了救落水儿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留下金秀娘和女儿相依为命。 金秀娘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愣是求爹爹告奶奶地从亲戚家凑钱开了这家裁缝店,供养女儿金巧巧上学。 金巧巧和妈妈一样,性格外柔内刚,通过努力,终于考上了大学,这也是金秀娘唯一值得期盼的地方。 可是,女儿的生活费一直是她头疼的问题。俗话说,穷养儿子富养女,这一个女孩在外地读书,可不能让她手头紧张,万一小女孩被人诱惑了,一辈子也就完了。 店铺的生意不好,金秀娘省吃俭用,把牙缝里的钱都抠出来邮寄给女儿。现在,房租开始加价,手里又没有多余的钱,如果这几天不把房租拿出来,房东就要收走店面,把她愁得夜不能寐。 街面上张贴的寻人启事,给她带来了一点希望。 她正是坐在贾光辉后面的那位中年妇女,女儿长年孤身在外,她十分记挂,想求他卖给自己一张符箓,保女儿的平安,结果被邻座的小伙子吃了独食。 “要是真能得到这一千元钱,半年都不用为房租发愁。”金秀娘叹息一声,愕然发现自己画错了线。 这时候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俊女的靓,亲亲热热地挎着胳膊进了店铺。 金秀娘看着女孩的面容好熟悉,有似曾相识之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以前没到店里来过。 难道他们就是刚才和自己通电话的人? “两位想要做些什么衣服?”她很谨慎,没有直接问出寻人启事的话题,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能平安生活的原因。 “应该就是这里了,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我叫刘昱。”刘昱开门见山地问道,根本不关注店里挂着的衣服。 “嗯呐,就是我。”金秀娘也听出了刘昱的声音,害羞地搓着双手。在她的心里,认为帮助人是应该的,而她只是提供了个消息就得到一千元钱,心里的坎有点过不去。 “阿姨,这是一千元现金,请您数一下,收好。”孙可儿从挎包里取出一叠子钞票,放在裁缝台上。 金秀娘眼中火花一闪,心里还是觉得不妥,硬生生移开了视线,对刘昱道:“你怎么这样信任我?具体情况我还没告诉你呢。” “这是因为你说的事情属实,加上你面善心慈,值得信任。” 金秀娘刚才那激动的一瞥,刘昱瞧得清楚,见她很快又收回目光,说明此人并不是一心求财。从相术上来看,她面目端庄,前额略窄,年轻时多有坎坷,后半生终享福禄。 “谢谢,谢谢。”金秀娘连连道谢,言归正题:“其实,那个和你师父坐在一起的小青年,我见过好些次。” “我去县城买布料,十次有七八次会遇上他,也不见他做啥生意,好像专门就是拿钱赞助客运公司一样。” “奇怪的是,去县城的路上他从来不跟人说话,上车就睡觉,但是坐车回来的时候,他都会跟人聊天,有的明明看着就是傻子,他也不嫌弃,说得热乎着。” “每次他下车,都有辆机动三轮来接他。” 刘昱心中一动,这人难道和韩三是一伙的?如果贾光辉真的被骗进砖窑场干活,那可真是让人笑破肚皮了。 “阿姨,如果你再看见他,能认出来不?”刘昱问道。 “认得,我肯定认得。”金秀娘说完就是一怔,急道:“你们不会是让我帮着指认他吧?这我可不干,万一他真是坏人,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还不被害死。”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露面的。”刘昱安慰她道,又示意孙可儿:“再给阿姨拿两千元钱。” 孙可儿一听,当即打开挎包,却被金秀娘死死按住。 “可不敢再要你们钱了,谁挣个钱都不容易。现在这年头,能有这么孝顺的徒弟,上哪儿找去啊?就凭这点,我也得帮你们。” “阿姨,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刘昱温和地劝道:“再说,你现在急需钱,而我急需找到师父,这对我们双方都是公平的。” 刘昱诚挚的话语触动了金秀娘心底的柔弱,她眨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水憋回去。多年以来,从没人对她说过这么暖心的话。这是个好心人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经济窘迫,要是巧巧能找到这样一个男朋友,那该多好。 在金秀娘犹豫之际,孙可儿已经把钱放到了裁缝台上:“阿姨,收起来吧。” “老天爷啊,这是派金童玉女来帮我的吗?”金秀娘感动得眼泪夺眶而出,用袖子抹一把脸,回身拿了个皮包,小心翼翼地把三千元钱装进去,又抬起头,看看刘昱和孙可儿,吞吞吐吐地央求道:“你们能陪我去信用社存钱吗?” 当天黄岗发往川淅的最后一班车马上就要出发了,韩五最后一个上了车。他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在车厢里扫视了几遍,觉得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放心地坐下来。从口袋掏出个随声听,插上耳机,闭目养神起来。 经过个把小时的颠簸,大巴车到达了川淅县城。乘客纷纷下车,韩五好似睡熟了,压根不知车已到站。 司机走到跟前,推了他一把:“喂,醒醒吧,都下车了,你还想在车上过夜啊?” 韩五掏出耳塞,睁开迷茫的眼,看了看车里再没别人了,尴尬地笑笑,慌忙下车。 司机望着韩五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到晚都打不起来精神,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韩五下了车,眼睛里的迷茫瞬间消失,闪烁起狡猾的光,朝周围瞄了几眼,发现同车的人都走得不见了,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路子他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可是又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今天抓到那个‘大师’真有神奇之处?“韩五想到这里,又摇头,“不可能,他要真是啥大师,还能被我打得满地打滚求饶?他的那些平安符怎不保他平安?” “什么大师,不过是个老骗子,还不是一样上了我的当?”韩五不禁自鸣得意。 出了车站,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他一闪身融入人群中,随着人流过马路,进商场。 简直像个高级间谍,在川淅县城的大街小巷穿梭不停,最终从小巷子里又折回汽车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 不得不说,韩五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不过他把注意力放错了地方,如果能多个心眼,朝天上看看,就会发现在空中一直尾随他的乌衣。 可惜韩五少了个心眼。 乌衣在旅馆前面的树梢子上蹲守了一会,见韩五没再出来,呱呱叫了几声,几只白脖子乌鸦飞过来,落在树梢上。乌衣交代它们盯着,自己飞走了。 红星酒楼的包厢里,吕刚和小疯子在喝茶。 “刚哥,谢谢你啊,难为你到了局里,还能想着我。”小疯子掏出帝豪过滤嘴香烟,递给吕刚,并主动地帮忙点火。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咱们在一起这么投缘,有啥好事,能不带着你吗?”吕刚对小疯子的这个举动颇为满意。自打来到县城工作,一直都是给别人点烟的份,现在终于有人肯给自已点烟了。这说明在别人的眼里,自己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刚哥,我小疯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有一点好处,我的人生信条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絮絮叨叨的,好像疯子一般,只有你拿我当兄弟,愿意听我唠叨。我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这辈子不能忘记刚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哪怕要我的菊花,也是在所不惜。” 吕刚原本听得乐滋滋的,听到最后,一口香烟刚抽进去,就呛了出来,猛咳了几声,才笑骂道:“滚,这些有的没的,都是跟谁学的?” 小疯子也是说秃噜嘴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菊花啥的到底是几个意思,就是在警校的时候,同学们开玩笑爱说这个,结果他就拿来用到了这上头。看到吕刚佯作生气,连忙解释道:“打比方,打比方而已,刚哥你可别当真。” “嗯,以后别总是信口开河了,让外人听到,会笑话的。再说,以后到局里工作,和下面的警局大不一样,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一句错话,就会断送你的官途。所以啊,老哥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吕刚语重心长地对小疯子说教着。 吕刚这是真心想培养他,才会这样做。一般的同事谁会多说这些职场潜规则,要知道,教会了别人,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个竞争对手。 “是,是,是。”小疯子一连串地答应着,心里也是很感激。 “砰砰砰”。包厢门被叩响了。 “请进。”吕刚以为是服务员送茶水,连头都没有回,还要继续给小疯子说教,却看到小疯子站了起来,惊道:“原来请的客人是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定计 进来的正是刘昱,手里牵着孙可儿,肩膀上站着乌衣。 “来了?”吕刚听出声音有异,扭头一看,赶紧站起来招呼:“快坐下吧,盯梢可累人了。” 刘昱挨着吕刚坐下来,顺手把孙可儿拉坐到身边。 小疯子立马热情地给两人倒上了热茶。 “没事,我和可儿一点都不累,逛逛街,看看风景,盯梢都是乌衣负责的。”刘昱说着,用手指捋了捋乌衣的头顶。乌衣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很享受刘昱的马屁。 “啧啧,你这个鹩哥,真是神鸟啊,比我们局里的警犬还牛。”吕刚更是赞不绝口,冲乌衣竖起大拇指。 “为了奖励乌衣的首功,让服务员送盘熟牛肉给它吃。”刘昱说道。 “好,我去喊。”小疯子主动要求跑腿。 “我去吧,你们商量正事。”孙可儿善解人意地站起来去喊服务员。 “刘昱,说说你的想法。”吕刚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地说道。 刘昱呷了口热茶,把先前孙正阳受到讹诈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贾光辉的失踪和砖窑场联系到一起,这就说明,砖窑场不但有拐骗人员强行打工的嫌疑,还有杀人行凶的恶行,再加上讹诈孙正阳,这个案子要是破了,那就是轰动全省的大案。 吕刚和小疯子听得摩拳擦掌,兴奋得两眼放光。 “看到冯警官在这里,我想你已经胸有成竹了。”刘昱加了一句。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说,我会怎么做?”吕刚想看看刘昱对自己的了解能有多少。 “你需要一个刚入行不久,对外界来说算是脸生的年轻人,”刘昱道:“冯警官刚好符合这些条件,你想让他来做卧底,当内应,对吗?” “真是料事如神啊,我这点心思都被你看了出来。”吕刚摇头感叹。 “不然呢?”刘昱道:“冯警官的编制在和平警局,如果不是特殊需要,你没理由带着他办案。” “真是让我去做卧底?太好了,我喜欢这角色。”小疯子没少看电视剧,故事里的卧底都是牛逼哄哄的,没想到自己也能做一回。 刘昱捂着嘴乐,这个小警官还以为卧底多潇洒,却不知道这是风险高,演技难度大,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哎,刚哥,给我配备武器不?”小疯子看刘昱偷笑,大大地伤了自尊,又扭头问吕刚。 “如果配了武器,你会被人家直接干掉。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来,我先给你讲讲戏。”吕刚要花点心思培养这个新人。 这个案子够大的,要能破案成功,他和小疯子都会立功受奖;如果失败,小疯子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他自己也会受到严厉处分,甚至被开除公职。 但他坚信富贵险中求,特别是现在遇上了贵人刘昱,不拼一把,也对不起自己。 吕刚是办案好手,他的思路让刘昱也佩服不已,至于这次能否成功,就看小疯子的演技了。 菜上来了,为了不影响明天的办案,大家都是只吃饭不喝酒。乌衣独占一盘子牛肉,吃得不亦乐乎。 饭后,四人一鸟分批次住进了韩五所在的那家旅馆。 刘昱和孙可儿住在一个标准间,孙可儿早就盼望着和刘昱独处,如今在一个房间休息,忍不住脸红心跳,偷眼看刘昱,正好和他的眼光对在一处。 灯光下的孙可儿更加迷人,一笑一颦,尽显女性魅力。 “可儿,你好美。”刘昱情不自禁地说道。 “是吗?我哪里美了?”孙可儿撩了下头发,娇羞地问道。 “嗯……”一向口才极佳的刘昱突然笨嘴拙舌起来,哼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所有的地方都很美。” “呱呱,呱呱呱。”乌衣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我擦,忘记这货了。不行,得把它赶出去。”刘昱庆幸自己还没有做出其他举动,这要是被这二货看到了,多丢人呐。 “乌衣大人,你可是要负责监视韩五的,他要跑了,咱们就前功尽弃,还是麻烦你出去看着他,好不好?” “呱呱,呱呱挂。”乌衣不干,嫌外面天冷,其实也想借机和刘昱谈条件。 “你要是能顺利完成任务,奖励个绿珠子给你。”刘昱下了大本钱。 “呱呱呱,呱呱。”乌衣高兴起来,绿珠子比牛肉强上万倍。 刘昱一打开窗户,乌衣就倏地飞出去,不再当电灯泡了。 回头一看,孙可儿没了踪影,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 隔着卫生间门上的毛玻璃,一个凹凸有致的轮廓若隐若现,刘昱看得嗓子发干,心跳加快。 过了漫长的十几分钟,孙可儿头发湿漉漉的,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她的眼睛不敢直视刘昱,径自跑向自己的床。 却不妨,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搂住了她。 “啊”孙可儿一声娇呼,挣扎中浴巾滑落,露出洁白圆润的香肩,饱满丰挺的小白兔也一跳一跳地出来透气。 刘昱感觉到自己已经沸腾起来,一把扳来孙可儿的身体,疯了一般地将她推倒在床上。 刘昱笨拙地活动着,吻遍了孙可儿的全身,但对人伦之道却是一无所知,还是在孙可儿的引导下结束了他的处男生涯。 忙碌了一身汗,在孙可儿的催促下,刘昱去洗了个澡。等洗完澡出来,看到被窝里媚眼如丝的孙可儿,又扑了上去。 孙可儿骨酥腿软,颤抖着说道:“你不会还要吧?” 川淅发往黄岗的客车上,最后一排座位,坐着个中年汉子,穿一身老扎皮西装,满脸胡子茬,抽着劣质香烟,和他挨着的乘客,被熏得一手捏鼻子一手扇风。 这老扎皮就是吕刚。 韩五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位子上,这是他选的最佳位置,车上的黄金分割线,方便跟前后左右的人搭讪。 韩五的眼皮都睁不开了,隔壁房间的床哐当了一夜,女人叫了一夜,害得他撸了一夜。 直到天亮,韩五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直到电子手表的闹铃声响起。他麻利地穿好衣服,早早地出了门,坐在走廊口的椅子上,想看看从隔壁房间里出来的女人漂亮不漂亮。 果然没有使他失望,没过多久,一个帅气的青年搀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那女孩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一走一打飘,幸好有男青年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娘的,这女的长得真漂亮,要是让我睡一夜,死了都值。”韩五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平,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又叹气:“唉,看来这一夜没少折腾啊。” 韩五正回味着,忽然,他眼前一亮,那对男女竟然也上了这班车,就坐在他后面一排。俩人别提多腻歪了,头挨着头,低声嘀咕着什么,女孩时不时地咯咯笑两声。 如果眼神能杀人,刘昱这会已经死好几个来回了。 在韩五的大脑皮层深处,已经把刘昱的尸体扔进了制砖机,那个娇滴滴的女孩被自己霸占了。 不,是被自家哥几个给霸占了。 一股子突如其来的酸臭味打断了韩五的绮思,抬头一看,一个花脸猫样的小伙子正站在他跟前,攥着车票的拳头几乎要伸到韩五脸上去。 “大哥哥,你看看俺这座位在哪里?”小伙子穿着件泛白褪色翻边脱线的旧军装,背着条横七竖八捆成一团的印花棉被,脸上堆着朴实的笑,直愣愣地盯着韩五。 四周的乘客纷纷躲避,这连人带被子,对嗅觉的杀伤力太大了。 “就在这里。”韩五没有嫌弃他,反而很高兴,这种人就代表着财富啊。 好几个月没拐骗到人了,昨天套上一个老骗子,今天又一个呆头鹅往枪口上撞,看来真是好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个呆头鹅就是小疯子。 小疯子的这幅扮相也让吕刚和刘昱、孙可儿吃惊不小,暗自佩服这家伙真是戏精附身。 “谢谢啊,大哥哥真是好人。来,这个馍给你吃。”小疯子说着,从兜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韩五一个。 “大哥哥吃吧,可好吃了。”小疯子啃了一口馒头,又让着韩五。 “小弟,我吃饱了,你留着吧。”看着小疯子脏成鸡爪的手指,韩五哪里能吃他递来的东西,极力地推拒。 “哦,馍馍好好吃的,等俺挣到钱,就买更好吃的,买烧饼,买油条。”小疯子大力咬了口馒头,无限向往地说道。 “你到哪挣钱去啊?现在钱都不好挣了。”韩五假作善意地提醒道。 “俺村老多人都出去打工,挣了老多钱,俺也想去打工,可俺爹娘就是不让俺出去,俺才不管嘞,俺就得挣老多钱,叫他们看看,再给俺娶个媳妇。”小疯子说着,还用手抚了抚胸前别着的七八枚老人家纪念章,好像是他的军功章一般。 “别动,我看看你这……”韩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仔细地察看小疯子胸前的纪念章。 “小弟,你发大财了。”韩五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枚老人家挥手致意的纪念章说道。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女人之间的秘密 “这像章还能值钱?”小疯子眼一瞪,傻乎乎地问道:“胡弄俺嘞吧?” “咋能胡弄你,我有个朋友是搞收藏的,我听他说过,这种像章涨到上千元一个了。不过到底是个啥价钱,我也不敢确定,必须让我朋友看看才知道。”韩五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哥,你朋友在哪?领着俺去见见呗,要是真值钱,俺就发财啦,俺家还有老多嘞。”小疯子说完,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枚像章,装到兜里放好。 汽车一种颠簸,乘客摇摇欲睡,没有人注意这俩人在说什么。 孙可儿也是压根没留心前排的人,她全付心思都在刘昱身上,头倚着刘昱的胸口,满脸的幸福。虽然先前也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但那是被强迫的,只有心灵的恐惧,身体的刺痛,根本与幸福毫无关联。 而昨天夜里,刘昱这个愣头青整折腾了一夜,想想就觉得可怕。由此她认为刘昱是爱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要了那么多次。 孙可儿伸手掐了一把刘昱的腰,看他疼得一呲牙,羞羞地笑了,将嘴凑近刘昱的耳朵,小声撒娇道:“你真坏,人家到现在浑身还没力气呢。” 刘昱眨眨眼,也凑近孙可儿耳边,低声道:“我可是记得有人喊着还要还要的。” 刘昱口中的热气吹进孙可儿耳朵里,又麻又痒,让她禁不住心旌荡漾,用小拳头轻捶刘昱的胸膛:“不许胡说,不许胡说。” 刘昱伸出胳膊,搂住了她,让她听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孙可儿偷眼看看周围,见大家都在打瞌睡,手往下移,悄悄地拉开了刘昱的裤链,一把握住了滚烫的坚挺。 刘昱倒吸一口凉气,也赶忙朝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在旅馆顺出来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实则是遮挡孙可儿这不雅的举动。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孙可儿经过这一夜,变得如此热切,好像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昨晚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从羞涩被动到欲拒还迎,又转为主动,直至身心合一,渐入佳境。 刘昱又凑过去悄声道:“古有诸葛亮七擒孟获,今有刘昱七战孙可儿。” 孙可儿正上下其手,被刘昱这一打趣,娇羞之下,手劲加大,娇嗔道:“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刘昱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孙可儿这才作罢,手上舒缓起来。 “嘶。”刘昱一声轻呼,炮弹差点发射,赶紧按住了孙可儿的手,“别浪费子弹,晚上这些还都是你的。” 闭目假寐的吕刚把俩人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嘴角抽搐下,继续装睡。 车子终于到了黄岗,小疯子跳起来,拍着巴掌直吆喝:“到地方喽,俺要发财喽。”说完就要下车,被韩五一把拉住。 “小弟,现在坏人多,趁下车的时候,偷你的宝贝,等他们都下去了,咱们再下去。”韩五一脸凝重地告诫小疯子。 “真嘞?大哥哥真聪明。”小疯子双手护着小破兜,也是一脸的严肃。 等车上人都走完,韩五才带着小疯子下了车。几个人力三轮驶过来,都被韩五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了。 直到一个帆布篷机动三轮开过来,韩五才招手喊停,车夫对韩五投去赞许的一瞥,然后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最终谈妥五元钱,便载着他们两个离开了。 没人发觉帆布篷的上面蹲着一只乌鸦。 刘昱搂着孙可儿在前面走着,吕刚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 巧巧裁缝铺门口挂着个蓝布帘,里面正播放着名家的《花木兰》唱段。 掀开门帘一看,金秀娘正背对着门口,轻声跟唱着:“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还别说,这唱腔听起来蛮是那么回事,刘昱笑着鼓掌叫好。 金秀娘听到掌声,立即住口,回头一看是刘昱和孙可儿,这才松了口气:“是你俩啊,吓死我了。” “阿姨唱得真好,可以做个业余票友上电视台了。可儿啊,你和电视台的导演认识,可以推荐推荐阿姨哦。”刘昱的马屁拍得也很有水平。 金秀娘被拍得涨红了脸,却还是捕捉到了信息:“可儿?这名字好熟,对了,你是不是咱们黄岗的孙可儿,上了省春晚的那个孙可儿?” 孙可儿害羞地点了点头:“嗯,是我。” 金秀娘一拍额头:“看我这记性,昨天我就说咋看你那么眼熟呢,原来你就是孙可儿啊。来,让阿姨好好看看。” 走上前拉着孙可儿的手,仔细打量着:“这闺女,比在电视里还要俊。” 吕刚在门外咳嗽一声,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金秀娘看见一个陌生中年人,表情马上变得庄重起来,问道:“请问您有事吗?我这里只做女装。” 金秀娘不做男装是有原因的,这是为了防备那种不怀好意的男人,借做衣服之际,揩自己油。 “阿姨,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川淅警局的警官,负责调查我师父的失踪案。”刘昱连忙介绍道:“吕警官,这位就是给我们提供线索的金秀娘阿姨,要破这个案子,阿姨算是立的首功。” “金大姐,你好,我是县局的吕刚,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线索。破案以后,我会申请局里给您颁发见义勇为奖。”吕刚大大方方地跟金秀娘握手。 金秀娘的老公是教师,她自己也是知书达理的女性,并不忸怩,和吕刚轻轻地一握手,说道:“别,我不要那奖。” “那奖就别提了,还会带来麻烦,不如来点实在的,有奖金啥的,多发点。”刘昱笑道。 “这个可以考虑。现在需要你作为事主,向我报案,我办理立案手续。”吕刚从皮包里取出记录本,按照要求,让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一登记下来。 刚登记好,吕刚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传呼机按了一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老弟,我得抓紧回局里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小疯子这边就交给你了,记得和我保持联系。”吕刚郑重地说道:“按纪律,我不能给你说,但作为兄弟,我不得不违规了,因为你是当事人,很多事都需要你去办.....” “得,别扯那么多,我知道保密就行了,赶紧说吧。”刘昱打断了吕刚的题外话。 吕刚附耳对刘昱说道:“局里接到医院停尸房的报警,说黄振和黄玉玲的尸体失踪了。” 刘昱表情一滞,心道,这真是怪事了,死了的人,在冰柜里存放着,还能被偷?莫非是诈尸了? 吕刚拿起手包,拍了拍刘昱的肩膀道:“我必须回去了,你要警惕些。” 直到吕刚走出了门,刘昱还是傻呆呆地坐着不动不说话,孙可儿心里着急,推了他一下,问道:“哎,你说话啊,出什么事了?” 刘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啥事。” “不可能,没事你会是这个表情?”孙可儿放心不下刘昱,穷根问底。 “可儿过来,咱们两个出去买菜,顺便和你说两句话。”金秀娘说着,扯起孙可儿的手,就往门外走。 “可儿啊,阿姨是过来人,咱们做女人的,可不能要求男人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咱。要知道,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他有话不说的时候,是怕我们知道了更加担心,不告诉咱,反而是爱的体现。”金秀娘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地劝慰着孙可儿。 “谢谢金姨。”孙可儿红着脸红,小声地道谢。 孙可儿觉得金姨好像比自己的妈妈懂得更多,至少这方面,妈妈没有教过自己。 有了金姨的这番说教,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跟金姨抢着付钱。 金秀娘挡住孙可儿的手,“傻孩子,在金姨家里吃饭,哪能要你付钱。再说了,我这些钱不还是你们给的?” “老板,这,这咋卖的啊?”金秀娘指着一根牛鞭问道。 “是金大姐啊,卖给人家一根五十,你买的话,就三十算了。”卖牛肉的老板显然认得金秀娘,说着客气的话。 他早就知道这是个寡妇,守身如玉那么多年,现在居然来买牛鞭,难道又找了老公?空旷了那么多年,妈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怪不得要来买这个。 金秀娘自然不知道老板心里所想,大方地取出三张十元票递了过去:“给我包起来吧。” 看着金秀娘鬼鬼祟祟的样子,孙可儿忍不住好奇道:“金姨,这是啥东西?你怎么好像生怕人看到?” “你这傻孩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干那事了?”金秀娘笑着小声问道。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孙可儿被说中了,脸色登时通红。金姨好神奇,连人家这个也能看出来。 “当然了,过来人都明白。你昨天晚上过来,眉毛还没有开透,等会你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和昨天不一样?还有,你脸上的甜蜜藏都藏不住,这不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嘛。”金秀娘又道:“还有,你今天走路的样子,也太那个……明显了。” “啊,这么大的学问。那我们两个昨天晚上的事,和这东西又有啥关系?”孙可儿眨巴着大眼睛,还是不解。 “你们年轻人啊,光知道快乐,不知道控制自己。昨天晚上没少折腾吧?跟姨说个实话,做了几次?” “金姨,”孙可儿娇嗔道:“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那怎么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好藏的,还信不过阿姨吗?” “七次。”孙可儿终于说了出来,脸蛋红得更很了。 “啧啧。”金秀娘惊诧地张大了嘴,旋即又一把捂上,半天才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闺女啊,你遇到好男人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七 章 他好你也好 “什么呀,要把我折腾死了,还好男人呢。”孙可儿话音里带着幽怨,金姨怎么会这样想? “以后你就知道了。女人呐,就像深埋地下的火山一样;男人呢,就像一个矿工,手拿钻机牛皮哄哄,一不小心,把火山打开了,就会把他烧成灰烬。” 金秀娘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家老公。那时候年轻,不晓得心疼他,每夜不要个几次,就睡不安生。直到老公因救人而牺牲,才后悔没有让他保养好身体。 “金姨,您怎么了?”孙可儿看金秀娘陷入痛苦的表情,说话也心不在焉,关心地问道。 “没啥,没啥。”金秀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道:“这东西叫牛鞭,对男人来说,是大补之物。以后你要学会用这东西煲汤,把他的身体养好,你才会真正的好。” “明白了,谢谢您,金姨,你比我妈教我的还多。”孙可儿由衷地谢道。 “傻孩子,你妈不是不懂,是人总觉得和自己孩子谈这个话题不好,怕带坏了孩子。这方面,我做得也不好,跟我女儿也没谈过这个话题,以后也得和她聊聊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裁缝铺。 孙可儿乖巧地跟着金秀娘进了里间屋,坐在小凳子上帮忙择菜,金秀娘拿出个小电饭锅煮米饭,又打开煤球炉子做炒菜。 金秀娘的手艺还不错,两荤两素四个小菜炒得很精致。孙可儿脸红红的,端着一个汤盆从里面走出来,低眉顺目地对刘昱道:“这是我给你煲的汤,尝尝味道吧。” 孙可儿害羞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是在说谎,这汤是金姨煲的,金姨却让她说是自己煲的;第二是她想到了那事,据金姨说,男人喝了这个汤会更加厉害。 刘昱呵呵笑道:“没想到你也会做饭,好,我就尝尝。” 刘昱边吃边赞不绝口,把金姨都赞得不好意思,心说难怪孙可儿会喜欢他,也太会说话了。要是巧巧也能遇到这样的男人,该多好啊。 刘昱吃了块牛鞭段,夸奖道:“这个是什么肉?口感脆,还有嚼劲,不肥不腻,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别管是啥肉了,好吃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孙可儿哪敢说这是牛鞭。 “这是可儿疼你呢。”金秀娘怕刘昱误解,打着帮腔道。 这顿饭三人吃得都很快乐。金秀娘是好久没有亲人在一起吃饭了,顿顿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如今这两个年轻人给她带来了家人一般的感觉。刘昱开心的是孙可儿会主动给自己煲汤,看来这小妮子还真是从心窝里喜欢自己。孙可儿的快乐是看着刘昱吃饭很香,又想着那大补之物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吃过饭,孙可儿抢着去收拾碗碟,刘昱取出两张自己画的符箓,交给金秀娘:“金姨,您待我们这么好,真不知道咋感谢您。这是两张平安符,一张贴在外头门楣上,一张贴在里屋门楣上。夜里睡觉时,不管谁拍门,谁叫门,都装作没听见,管保你平安无恙。” 金秀娘惊喜道:“这是不是你师父画的?当时想买没买到,想不到你会送我两张,真是太好了。” 她一个女人家,也不是没遇到不怀好意的男人,她总是严词拒绝,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还压着把剪刀。看到刘昱送自己平安符,几乎要扑上去抢过来。 “是的,这是他老人家亲手画的。” 刘昱哑然失笑,贾光辉画的符箓要是能起作用,那才出鬼了。但既然冒充他的徒弟,在别人面前还是必须得维护他的光辉形象。 “不过,”金秀娘有些忸怩地说道:“你师父说了,这一张符箓的有效期只有三个月。要是用完了,以后怎么办?还有,能不能多卖给我几张?我想留着给女儿用。” 刘昱大汗,这老贾为了挣钱也忒能忽悠了,一个符箓只能用三个月,这是为了源源不断地挣人家的钱。 “金姨,符箓也有等级的。我这符箓是师父亲手为我画的,好几年的有效期呢。”刘昱只好顺口胡编起来,又道:“您家女儿现在也不在这里,等她回来了,您再问我要。” “那太好了,可是,我不会贴,还是你帮忙给贴上吧。”金秀娘又把符箓交还给刘昱。 刘昱急着走,等不及再去蒸糯米,暗运御寇玄经,将符箓粘稳在门楣上,便带着孙可儿告辞,回了孙楼村。 孙正阳正在客厅里招待孙华隆喝茶,看到两人回来,连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道:“有你师父的消息了吗?” 刘昱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警局已经立案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那是,我们一定要相信警局。”孙华隆道:“我也没别的事,就先回去了,需要我帮忙,随时喊我。” 孙华隆这时候一点村长的架子都没有了,可称得上是人民的好公仆。 “等一下。”刘昱喊住了孙华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递给他,“华隆哥,虽然你是唯物的,但我还是把这个平安符送给你。你把它带在身上,睡觉也不要取下,说不定能保你平安。” 黄振和黄玉玲尸体失踪的消息,刘昱现在还不敢告诉孙华隆,怕消息扩散,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孙华隆原先可以算是黄振一帮的,后来迷途知返,没有继续参与他们的恶行。万一黄振和黄玉玲被有心人做成了行尸,首选目标当然是自己和可儿一家人,其次要报复的就是他孙华隆了。 经过张春华的事件,刘昱已经学会防患于未然。 孙华隆恭敬地接过符箓,小心地塞进了内衣口袋,连声道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带一个平安符,没准关键时刻就用上了。 等孙华隆走后,孙正阳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刘昱,显然,他也很眼馋。作为在农村的生意人,非常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家家都会挂老天爷、财神爷、灶王爷像。过年的时候,更是要隆重地上供,孙正阳每年供的都是整猪整羊,祈求上苍保佑家人平安,财源滚滚。 自打得知刘昱的师父是川淅有名的大师,孙正阳就曾想过,等见到贾大师,必要开口讨几张平安符。只是万万没料到,这位大师失踪了,都说大师神出鬼没,神龙不见首尾,如今真是应验了。 刘昱对孙可儿道:“你上楼,把我的包拿下来,那里面有符箓,统统用在咱家。” “好。”孙可儿不顾骨酥腿软,硬是装着步履矫健地上楼拿包去了。 “好,真是我的好女婿。”孙正阳眉开眼笑,这女婿太上路了,闺女没白养。 孙母暗暗扯他一把,小声道:“看你个老家伙高兴的,这还没有结婚,你就乱喊,让邻居们笑话。” “我怕谁笑话啊?这样的好女婿,过了这个村,难找这个店。我还打算这两天就让他们拜堂成亲呢。”孙正阳反而提高了嗓门,孙母生气地横了他一眼,不敢再言语。 孙可儿拿着包下来,递给刘昱。 刘昱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叠子符箓,要孙可儿多多地蒸些新鲜糯米来。 孙可儿急忙去了,不一时糯米蒸熟,刘昱开始张贴符箓。 院门上贴一张,小洋楼入户门上贴一张,楼里边每个房间的门楣上都各贴一张,窗户上也全都贴了,直贴了个密不透风,这才作罢。 不管自己画的符箓效果如何,总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砖窑场孤零零地矗立在野外,远近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一个明哨看见一辆机动三轮冒着白烟从远处驶来,拿出了对讲机:“三哥,三哥,小路上有三轮车过来。” “听到,继续监视。” “三哥,三哥,三轮车是四哥的,应该是带来了两脚羊。”明哨说完,把小道上的路障移开,又用对讲机说道:“是四哥,五哥回来了,不用现身。” “收到,收到,不现身。”一个暗哨回复道。 没两分钟,机动三轮就突突地跑到了跟前,明哨笑着打招呼:“哈哈,四哥,五哥,这两天不错啊,天天都能带人回来。” 放他们过去后,又把路障拉上了。 忽然,明哨觉得不对,赶紧回头看了看,发现了车顶的乌衣,赶快拿出对讲机:“呼叫,呼叫。四哥的车顶有只鸟,像是乌鸦。” “你麻麻屁的,一只鸟还用报告,滚。”暗哨发起怒来。 韩四开车继续行进,进到砖窑场里面,才停了下来。 几个大汉围上来,笑呵呵地看着车上的韩五和小疯子。 小疯子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猛地拽住了韩五的衣服袖子:“大哥哥,你不是带我去朋友那里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我怕……呜呜呜……” 小疯子边哭边往韩五怀里钻,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韩五使劲把小疯子往外推,大声喊道“赶紧来拉走这个傻子。” 几人一拥而上,拉胳膊拽腿地把小疯子从三轮车上拖下来,韩五跟着下来,朝他屁股上狠揣一脚。 小疯子感觉到后面风声响起,为了不暴露自己,故意没有躲避,硬挨了这一脚,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上,鼻子都撞破了,血当时就喷了一地,大哭道:“你们都是坏蛋,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见不相识 小疯子的哭相,惹得几个大汉笑得前仰后合。 韩五揪住小疯子的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笑道:“傻子,去啊,告诉你妈妈,就说我打你了,看看你妈妈能咋地?” “呸,呸。”小疯子冲韩五吐了口吐沫,哭道:“俺妈妈打死你。” 韩三手搓着核桃走过来,喝道:“够了,别瞎耽误功夫,带过去调.教干活。” 几个大汉老鹰抓鸡一般,拎着小疯子就往大棚子里走。小疯子双腿在地上又划拉又踢蹬,到底还是被拉了进去。 韩三眼神一凛,手中三枚铁核桃凌空击出,自带火焰光圈,成品字型砸向车顶的乌衣。 乌衣从品字中间窜了出去,三团火焰对它的羽毛没造成任何损伤,随即像直升机一样垂直升空,盘旋在韩三头顶,扑嗒一声,一团乌鸦屎炸弹落在韩三头上。 韩三伸手一摸,黏黏糊糊的,气得直跺脚,但对于飞在空中的乌衣,他只有骂娘的份。 制砖机轰鸣着,二十几个苦力在埋头干活,有的在铲土,有的在和泥,有的在搬砖。个个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对于新来的人视若无睹。 “啪”的一声,韩五的皮鞭抽在小疯子身上,小疯子疼得一蹦老高,哭着哀求道:“你打俺弄啥嘞,别打俺了中不?” “要想不挨打,就给我干活去。”韩五凶相毕露,又扬了扬鞭子:“去那边搬砖。” 小疯子吓得一捂头,赶紧跟着小头目,到里面搬砖去了。 二十几个工人当中,有十来个是智障,**个正常人。其中有个中年人,也在吭哧吭哧地蹶着屁股搬砖,乱糟糟的头发耷拉下来盖着眼,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鞭痕。 不是贾光辉又是谁? 小疯子认出了贾光辉,这是出于警务人员过目不忘的本能;贾光辉却没认出小疯子,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夜里,小疯子一身戎装,手持警棍威风凛凛;而现在的小疯子,穿的是分辨不出颜色的破旧军衣,脸上更是糊了一层眼泪鼻涕血污的混合体。 “滋滋”小头目手中的电警棍冒着蓝色火花,作势捣向小疯子腰间。小疯子吓得一哆嗦,赶快埋头搬砖,再也不敢东看西看。 小头目满意了,和另外几个监工嘻嘻哈哈地调笑起来,谈起川淅县城美容美发厅的娘们,眼里直放光。 外面传来韩三歇斯底里的吼叫:“小四,小五,给我滚出来。” 从这气急败坏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肯定不是啥好事。几个监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同情地看着这两兄弟。 韩四韩五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跑出了大棚。看到韩三天没头没脑地用纸巾擦着头,连忙问道:“三哥,怎么了?” “你两个是死人啊?车顶上有只丧气的乌鸦,你们不知道吗?”韩三吼得嗓子都嘶哑了,又咳嗽半天,才缓过来口气。 “真不知道。”韩四韩五异口同声道。对于三哥的翻脸无情,他们是敬畏的,老大老二都折在他手里了。 韩三打开对讲机,问道:“你们放哨的,眼都是瞎的吗?都没看见车顶的乌鸦?” 对讲机刺啦啦地响:“三哥,我在外面发现了,提醒暗哨,暗哨骂我多事。” 暗哨是韩三的心腹,平时没少欺负外面的明哨,这次逮住机会,烂眼药一定得上足上够。 接到命令,暗哨战战兢兢地来到韩三跟前。 韩五抡起皮带,啪啪啪地抽了起来,暗哨连连惨叫;“三哥饶命,我下次一定认真。” 挨了十皮带,还不敢有任何怨言,连滚带爬地又跑到外面布哨去了。 “三哥,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个扁毛畜生吗?”韩四劝慰道。 “乌鸦,是不吉利的鸟。早报喜,午报忧,晚上叫,贼来偷。现在是中午,这说明我们这里就要有倒霉事了。” 韩三阴沉着脸,一手握着小弟们捡回来的铁核桃,一手还在拿着纸巾擦头。 “那乌鸦会不会是刚来的傻子养的?”韩四联想到小疯子身上。 “不会吧,谁会养乌鸦这种晦气的鸟。”韩三皱着眉头,在脑子里又捋了遍刚才的情景,说道:“我把烈焰掌的内劲融合到铁核桃上,只要靠近,就能烧光它那身毛。也真是奇了怪了,一根毛都没烧着不说,还在我头上拉泡屎。” “噗嗤”韩四韩五不厚道地笑了,看到韩三杀人的目光,赶紧憋住了笑,奉承道:“下次再看到那鸟,一定拔光它的毛,给三哥煮汤喝。” 等韩三回了大棚,兄弟两个在外边捂着嘴笑了个够。 川淅县局,黄局长刚听完吕刚的汇报,档案员将一叠厚厚的卷宗递过去:“这是近年来川淅失踪的青壮年记录,其中大部分都是智障人士。” 吕刚翻看着卷宗,越看越心惊,短短几年时间,有将近五十个智障人士失踪。 “这么多失踪的,家里就没人去找吗?有什么线索没有?”吕刚疑惑地问道。 “很多家庭都把智障孩子当做累赘,走脱了,反倒省心。出去寻找费时费力,索性报警了事。还有谣言说是被医院掳走做了人体标本,器官被割掉卖钱,弄得医院苦不堪言,这也成了我心头的一块巨石。”黄局长道:“现在好了,由你来负责这个案子,我就省心了。你的办事能力很强,局领导都有留意,你可要努力哦。” “这都是黄局长领导有方,我们下属才有干劲。也请局领导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吕刚立下保证,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对了,这个失踪案也是刘昱提供的线索?”黄局忽然改了话题。 “是。”吕刚摸不清黄局长心里的想法,不敢多说。 “你的几个案子,都有这小子参与,他可是你的福星啊,呵呵。”黄局长笑着拍了拍吕刚的肩膀。 黄局长没有表明态度,吕刚也跟着打起了哈哈:“我是警局的成员,刘昱对我的帮助,也就是对咱们警局的帮助。” “你啊,多想了。”黄局长了解吕刚打哈哈的心理,说道:“说起来刘昱还真是对咱川淅警局帮助不小,也算是我黄某人的福星。黄振尸体失踪的案子,我另有人选,你专心办人口失踪案就行了。如果需要特警援助,一定提前打招呼。” “好的,谢谢黄局长的支持。”吕刚说完,就抱着卷宗出了门。 按照人之常情,吕刚应该问候下黄局长,劝他节哀顺变。但他很聪明,知道这话如果说出去,会引起黄局长的不愉,这是人家心里的一块疤,还是不揭为好。 砖窑场的大棚里,二十几个人蹲在地上,手里端着饭盆,呼噜噜地吞着面条。小疯子凑到贾光辉的跟前,悄悄地推了推他。 贾光辉正在狼吞虎咽,抬头看了小疯子一眼,发现不认识,又赶紧心无旁骛地埋头苦吃。 小疯子看他没回应,也没气馁,又去拽他衣襟,冷不防刺啦啦一声响,霎时背上像火烧一般地烫,浑身麻木无力,瘫到在地,打翻的饭盆呛啷啷地到处乱滚。 小头目吼道:“麻麻屁的,不许说话,这是规矩,不懂啊?” 其他人都恍若未觉,继续麻木地吞吃着面条。 “时间到了,都去地下室。”过了几分钟,另一个头目吹起了哨子。 二十几个人拿着各自的饭盆,排队走到一个砖跺前。头目手里握着遥控器,轻轻一按,轧轧声响起,那个砖跺随之旋转,一个洞口豁然出现。 工人们沿着台阶向下走。小疯子刚被电过,全身仍处于麻木疼痛中,走得慢了些,被小头目从后面一脚踹了进去。 小疯子踉踉跄跄地撞倒了前面好几个人,还没站稳,就听到轧轧声复又响起,门关上了。 好在地下室有灯泡,不至于啥都看不清。这是个地下室,面积大约二十多个平方,地上铺着两排草席子,中间过道上放着几个塑料桶,散发着辣眼睛的氨气味道。 好在上面那些监工没跟下来,这里完全是工人们的空间。 工人们一进到这里,直接倒在草席子上呼呼大睡,好像睡的不是草席子,而是席梦思。 可想而知他们的疲劳和麻木程度。 小疯子慢慢爬到了贾光辉旁边,发现他面对着墙,盘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贾光辉念得一本正经,小疯子不明觉厉,自是不敢打搅,静静地听他念,然而,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贾光辉的嘴一张一合:“太上老君,西天如来,齐天大圣孙悟空,快来救我。师父,快来救我。” “贾光辉。”小疯子悄声喊道。 贾光辉身躯一震,念经声停,侧耳听了听,又摇摇头:“这里谁会叫我的名字,幻觉幻觉,继续念经祷告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下午四点,正是砖窑场的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干活的时候。监工们手里拿着鞭子电棍,盯着工人们干活,相互间还热热闹闹地说着刺激的段子。 砖窑里,炉火正旺,鼓风机发出巨大的嗡嗡声。两个工人身穿防尘服,用铁钎子捅着炉火,火苗呼呼地窜起老高。 忽然,天边飞来一群呱呱叫着的乌鸦,遮天蔽日的,不知道有多少只。 对讲机里传来明哨的声音:“呼叫三哥,呼叫三哥,一大群乌鸦飞向这里。” 韩三心中一凛,立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手一挥,细长条表弟拎起一把双管猎枪,跟着韩三走了出去。 乌鸦群的速度很快,说话的功夫,就到了砖窑场。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径直落了下来,场院里,棚子顶,哪哪都是此起彼伏的呱呱声,听起来别提多烦人了。 “表哥,是些黑老鸹,枪一响都吓跑了。”细长条手举猎枪,正准备瞄准,却被韩三用手挡住。 “不,这事我觉得有点蹊跷。这群乌鸦像是上午那只乌鸦带过来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咱们在孙正阳家见过它,当时就觉得邪门。麻蛋,这次还找上门了。”韩三想起了见乌衣的情景,心里还有点发憷。 “三哥,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年轻人肩膀上卧着的乌鸦?那还不简单?找出来,我一枪嘣了它,这叫擒贼先擒王。”细长条表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就是我不让你开枪的原因,乱开枪惊走它们,一只都逮不着。”韩三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让工人们全部停下,出来逮乌鸦。谁逮住那只通身黢黑的乌鸦,奖励一碗红烧肉。” “三哥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细长条表弟拍了韩三一记马屁,飞奔过去喊工人们出来捉鸟。 这些工人们哪个愿意干活?一听说出来逮乌鸦,立马丢下手中的活计,冲出来,嗷嗷叫着去逮乌鸦。 还别说,这些乌鸦看似来势汹汹,在砖窑场这里落下以后,个个蔫里吧唧的,像生了病,看见人过来逮它们,也不飞也不跑,可好逮了。 没多大会儿,工人们就逮住不少,不少人对红烧肉势在必得,一手抓一只乌鸦还不算,胳肢窝里还夹着一只,你争我赶地跑到监工们那里邀功请赏。 韩三颇高兴,让那些工人们抱紧乌鸦,并排站成一队,自己过去一一查看。 他要找出那只在孙正阳家见过的乌鸦,但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个遍,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乌鸦真他娘的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好像一个娘生出来的多胞胎一样。 突听得一声刺耳的乌鸦叫,乌鸦群扑棱棱飞向空中。工人们抱着的乌鸦也开始了拼死挣扎,狠命地啄着那些工人的手。 奈何这些工人眼中看到的不是乌鸦,而是红烧肉,手被啄得鲜血淋漓,惨叫连连,仍然不肯松手。 “噗噗噗。” “噗噗噗。” 一场由粘糊糊,热乎乎的乌鸦屎组成的阵雨,从天而降,雨露均沾,人人头上都落了不少。 众人慌了神,用手扒拉着头上的污秽。那些不肯松开乌鸦的工人们,手背上受伤的皮肉,被乌鸦屎砸中以后,火烧般地疼痛,只好无奈地放手,眼看着一大碗红烧肉长了翅膀飞上天。 被捉住的乌鸦一只也没拉下,在空中和乌鸦群汇合一处,迅速飞离了砖窑场,越飞越远,直至踪影全无。 韩三没理会头上的乌鸦屎,也没理会惨叫的工人,黑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站着望向远去的乌鸦群。 细长条让小头目们把工人带走,看到韩三还在发呆,凑过去说道:“三哥,这可真邪门。如果那个乌鸦真是小年轻养的,那他今天派一大群乌鸦来这里,会有什么目的?”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韩三道:“就算是孙正阳说出我们敲诈他的事,这个年轻人要多管闲事替他出头,大不了来找我们讲理,或者是打架,怎么他自己不来,让这些乌鸦过来干什么?” “三哥,难道他是想搞飞鸽传书?不,是飞鸦传书。”细长条表弟突发奇想。 “要是这样,就好解释了。他们怕直接进来打草惊蛇,就先派人打入我们内部,摸清情况,再通过乌鸦把信带走,最后给我们来个一网打尽。”韩三有了定论,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两个刚进来的,都有嫌疑。我现在就把他俩做了,扔到坑里喂狗。”细长条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不能做,虽然我最恨卧底,但这俩人在我们手里,等于是我们的筹码,关键时刻,说不定能用来保命。”韩三吩咐道:“你带他们两个下井,再配一个傻逼祭钻头,来个杀鸡骇猴,摸摸他们的底。”。 吕刚开车来到孙正阳家,正好赶上晚饭。他是从基层工作出来的,很善于和群众打交道,坐下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很快就和孙正阳一家熟络了。 晚上就借宿在孙正阳家,和刘昱同居一室。 “情况怎样?”关上门,吕刚着急地问道。 “你看看吧,这是乌衣带回来的。”刘昱扔给他一个手指头粗细的胶皮管。 “你的这只乌鸦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吕刚赞不绝口,展开从皮管里取出来的字条,看完以后,激动得手舞足蹈,惊叹道:“厉害,小疯子忒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楚了情况。” “老贾怎么样了?平安不?”刘昱还是很关心这个徒弟的。 “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就是挨了顿臭揍。”吕刚道:“我现在就给黄局长打电话,请示动手。” “那就请示吧,我对现在动手不乐观,不信你试试。”刘昱知道他立功心切,也不说破。 吕刚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个大哥大,显摆道:“对这个案子,黄局长表示要大力支持,把特警们的这个,都暂借给我用了。” 兴冲冲地拔通电话,然而结果却被黄局长浇了一头冷水,吕刚挂断电话,落寞地对刘昱道:“被老弟你说准了。” “意料之中的,你是想着兵贵神速,但是黄局长要统观全局,他想的是一网打尽,夜幕之中,加上警力有限,漏网之鱼难免。”刘昱这才说出自己的看法,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局长今天夜里要睡不着了。啧啧,这一夜可够他忙活的。” 刘昱分析得还真有道理,吕刚不由得呆了,心说这家伙还是学生吗?自己十几年的工作经验,都没有这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他有点不甘地问道:“那,黄局长怎么会一夜无眠?按说,他得知了好消息,应该会睡个好觉才对。” “切,他肯定去找曹县长要支援去了。光靠川淅的警力恐怕都不够,可能还会去临县借调,或者向省里借兵。你想想,忙成这样,能睡着吗?” 川淅县政府小会议室的灯亮了一夜,曹县长,黄局长,武装部长等领导纷纷就位,商议着方案。 “上级对我们这个案子高度重视,大力支持,把临近几个县的警力各调拔过来一部分。这次你能指挥这么多警力办案,可以说是开创了咱们豫省的先河。”曹县长对刚才和上级沟通的结果很满意。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曹县长领导有方。在这里,我也要向您做保证,保证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确保川淅一方的平安,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卷。”黄局长先奉送高帽子一顶,再信誓旦旦地立下军令状。 “这个吕刚还不错,短短的时间内屡屡破案,还是陈年大案,看来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很明显,吕刚成功地引起了曹县长的注意。 “是的。咱们县警局治安大队长目前空缺,我建议,可以考虑给他加加担子。”黄局长不经意地瞄了唐副局长一眼。 唐伯龙负责肖琴案件的扫尾工作,致使犯罪嫌疑人逃脱,属于严重失职,已经被撤销治安大队长职务,接受上级的调查。 唐副局长幕后活动不断,也请出了部分省级领导出面打招呼,但由于错误过于严重,复职是不可能了,最多只能减轻处分。这也是上次唐伯龙不愿给堂姐帮忙的原因,他自顾不暇,哪里还敢惹刘昱这个煞星。 唐副局长哪里会不知道黄局长的意思,但人家现在风头正盛,只能随声附和,表示支持吕刚担任治安大队长一职。 夜已深,孙楼村家家关门闭户。黄振和黄玉玲的暴死,让这里的村民们惊恐异常。按照老辈人说的,这两个已化为恶鬼,在村里乱窜,看到谁,谁就会被上身,那可比害眼厉害多了。 整个孙楼村陷入黑暗之中,部分有婴儿的家庭,都把孩子喂得饱饱的,唯恐家里传出哭声。 那些年轻的夫妇,也停止了有关人类发展的快乐运动。 唯独,孙正阳家二楼的一个房间,还在隐约地透出微弱的灯光。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章 烤鸡? “不好意思啊,今天耽误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了。”眼看零点即将到来,想起孙可儿离开这个房间时的恋恋不舍,吕刚充满了歉意。 “别瞎说,我和可儿是纯洁的友谊。”刘昱天真地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和孙可儿之间的秘密。 “嗯,我相信。”吕刚嘴里说着相信,但脸上并没有丝毫相信的表情,“现在无聊,我给你讲讲有一次我坐车的故事吧。” “好的,我洗耳恭听。”刘昱缺乏的就是社会阅历,最喜欢听别人讲自身的经历。 “那天我坐大巴车出去办事,前排座位上有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两个人耳鬓厮磨,十分亲热。让我好羡慕。”吕刚说道。 刘昱撇了撇嘴:“你羡慕个锤子,你早就享受了夫妻之乐,还不让年轻人腻歪腻歪啊?” “高.潮在后面呢,你别插话,听我慢慢道来。”吕刚继续道:“旅途中,大家都昏昏欲睡,那个女孩却没有睡意,纤纤玉手插进了男孩的裤带。男孩怕被人发现,吓得赶快用衣服遮住女孩的动作。”吕刚说完,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我去,好你个吕刚,你作为老哥,不知道非礼勿视吗?赶明儿我就让乌衣去你们家窗户根底下,偷听你们两口子的私房话去,就问你信不信吧?”刘昱听明白吕刚讲的是自己和孙可儿在客车上的激.情一幕,脸蛋臊得通红,恶狠狠地发出了威胁。 “饶了老哥这一回吧,你的乌衣好可怕。哎,咱们说了半天,乌衣呢?跑哪儿去了?”吕刚自知理亏,赶紧顾左右而言它。 乌衣哪儿都没有去,它在楼顶屋脊上蹲着呢。 由于盯梢和传信有功,刘昱要兑现承诺,在戒指里扒拉了半天,挑出一颗赤玉珠来,其中蕴含的灵气,更甚于以前给过乌衣的绿珠。 这颗赤玉珠通体晶莹润泽,中有细细的红色平行纹带,光彩夺目,熠熠生辉,乃是传说中极其珍贵的红缟玛瑙,奇怪的是,这种稀世珍宝于春秋战国后突然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因此又称“战国红”。 乌衣是个识货的,一见赤玉珠,恶虎扑食一般抢上来,一口吞进肚里,浓郁的灵气瞬间冲击着它的五脏六腑。 赤玉珠的灵气显然比那绿色珠子充盈太多,小小的鸟体被灵气鼓胀得像是吹了气,轻轻一碰就要爆裂。 孙正阳家二层楼是个斜屋顶,上覆瓦片,乌衣就蹲在高高耸立的屋脊上,随着灵气的吸收,鸦毛根根竖起,宛若刺猬一般。 就在此时,灵气忽然变得灼热起来,乌衣好像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不,应该是吞了炼丹炉,由内而外的灼烧起来。 不一会儿乌衣大人就熟了,片片黑羽被体内飘忽不定的热火球烧得干干净净,成了一只烤熟的小鸟。 毛没了,身体又巨痛,乌衣掌握不住平衡,一个站不稳,从瓦脊上咕噜下来,扑嗒一声,落在二楼走廊上。 刘昱正在房间里跟吕刚说话,听到门口传来的扑嗒声,好奇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借助屋里投射出来的光线,看到走廊上有一个光秃秃、全身泛着红的小鸡仔。 “哎哟,这是谁家的光屁股鸡仔啊?”如此难看的鸡仔,拍打着一双没毛的小翅膀,艰难地蠕动着,刘昱看到眼里十分嫌弃。 “呱呱……呱……”乌衣的声音微弱沙哑,但还是努力地告诉刘昱,它是乌衣。 “啥?你是乌衣?别逗我了,我家的乌衣,那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乌鸦王,你这是啥样子?能跟乌衣大人比吗?”刘昱不相信一贯牛逼臭屁的乌衣会变成秃毛鸡仔,而且,不是说乌衣本是三足金乌吗?那么厉害的神鸟怎么被会拔毛烤了个半熟呢? 吕刚跟着伸头看了一眼,一迭连声地道:“卧槽,这是谁家烤鸡跑出来了?”刚说完,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卧槽,烤鸡?会跑的烤鸡?” “呱呱挂,呱呱瓜刮。”乌衣用尽全身的力气骂起了吕刚:“你才是烤鸡,你全家都是烤鸡。” 吕刚听不懂,疑惑地望着刘昱,奇道:“这光屁股鸡好像很生气哦。” 刘昱一惊,这骂人的语气跟乌衣一模一样,难道,这鸡仔真是乌衣? “呱呱挂。呱呱。”乌衣又冲刘昱叫道:“我可能要渡劫了。” 这下刘昱确定是乌衣了,慌忙上前把它捧起来,一脸心疼的样子,“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的功夫成了烤鸡?” “不多说了,快点想办法把我送上楼顶,免得连累你们。”乌衣催促起来,很是着急。 刘昱来不及细问,出于对乌衣的信任,决定照做,抬头看一眼,估摸了一下高度,他很少在人前显示武功,但现在紧急时刻,不必再藏着掖着了,运起御寇玄经,提一口气,捧着乌衣跃上屋顶。 深夜,孙华隆还没有睡,先前和黄玉玲之间的恩爱,如同放电影一般又重现在眼前。 他们是中学同学,还在上学时就确认了恋爱关系,并偷吃了禁果。本打算中学毕业以后就结婚,奈何孙华隆被父亲强逼着参军去了。 黄玉玲有了身孕,被乡邻们耻笑,她的父母为此丢尽了脸面,便硬拉着她做了引产手术,后来把她嫁给老实巴交的孙正红。 孙华隆复员以后,也只能另娶她人。好在两个人还在同一个村子,旧日的感情死灰复燃,渐渐地勾搭成奸。 孙正红老实木讷,得知妻子红杏出墙,也不敢怒不敢言,一直在心里生着闷气。 黄玉玲水性杨花,不满足于孙华隆一人,又在村里勾搭了几个年轻人,成为相好。让孙华隆大为失望,只因为黄玉玲的娘家哥哥是乡长,不敢撕破脸得罪了她,无奈与她虚与委蛇罢了。 “唉,要是我不参军的话,也许玉玲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亏欠了她啊。等她埋了以后,我一定多多上坟烧纸,不让她在阴间缺钱花。” 孩子老婆都睡熟了,心神不定的孙华隆总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独自守在客厅里。 孙华隆认为,他对于黄振来说,简直就是叛徒,眼前经常浮现他拒绝黄振的命令时,黄振那怨毒的眼神。现在黄振的死,丝毫没有使他感到轻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当客厅里的座钟敲响零点钟声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四合院里有棵两人合抱粗的老楸树,树枝被刮得呜呜作响。 在白天,在晴朗的天气里,人们会无所畏惧,认为世界是唯物的,人的力量可以战胜大自然,战胜天。 到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再遇见恶劣的天气,就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才发现白天的自己是何等的狂妄无知,进而对大自然充满敬畏。 电灯倏地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啪啪”“啪啪” 孙华隆忽然听到院门被人拍响,还是两个人在拍门,因为声音是一强一弱,接连响起。 难道是村里谁家出事了? 拿着手电筒,推开房门,门外的风吹得衣裤呼啦啦直抖,雨滴落到身上,冷冰冰的。 “是谁?”孙华隆强作镇静地问道,手电的光束直接射向院门。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声雨声,仿佛刚才的拍门声只是幻听。 “难道我刚才听错了?唉,常言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他娘的现在真怕鬼敲门了。” 正要转身回去,院门又开始“呯呯呯”地响了起来,这次敲门的力道比刚才大了很多,门板发出剧烈的哐当声。 “我曰你嘛,这是哪个狗曰的,敢这样敲我的门。不要命了是吧?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孙华隆骂的凶狠,实则是为自己壮胆。作为一村之长,他是这里的土皇帝,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敢这样敲自家门,肯定来意不善。 孙华隆回屋拿了根结实的粗木棍,握在手里,这才心里稍安,继续用手电照着门口。心里寻思道:“我就看看你是谁,难不成你还能把大门拍烂?” 四合院大门是四指厚的楸木板子做成,在某种程度上,比铁门还要坚固。 就在孙华隆自信满满的时候,他那引以为傲的大门“咔嚓”一声被撞开了,两扇门板重重砸在地上。 手电光下,一高一矮两个人出现在大门口,脸色惨白,双眼通红,分不清眼白和瞳仁,衣服上满是血污。 这不是黄振和黄玉玲吗?他们两个不是死了,被法医拉走验尸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们,两个没有死?”孙华隆两腿发软,声音发颤。 他到底是当过兵有胆量,又长年当村长有见识,并没有立即被吓倒,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握紧了木棍。 此时孙华隆心里还是认为他们是死而复活,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两人并不说话,血眼睛直盯着孙华隆,步履蹒跚地向他走来。 “你们两个快点停下,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孙华隆色厉内荏地发出警告。 两人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蹒跚着走过来。 屋子里的老婆孩子还在沉睡,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孙华隆不敢回屋,悄然关上房门,溜着西屋墙根慢慢地往外挪。 怕被发现,他关了手电筒,身体紧紧地靠着墙,蹑手蹑脚地挪动着,心想必须把这两个死货引出去,不能给老婆孩子造成威胁。 凭着对四合院地形的熟悉,他成功地摸到了大门口,大叫一声:“我在这里,来抓我呀!” 喊完就跑,却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原来是地上的门板把他绊倒了。 这一跤摔得那叫个脆,迎面骨摔得生疼,孙华隆顾不得揉一下,咬牙忍着痛爬起来,猛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两个黑影。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邪法寻仇 孙华隆反应机敏,迅速作出判断,拎起棍子打向高个子黑影。 不管黄玉玲是人是鬼,孙华隆都不愿攻击她,这也是他心里残存的一点旧情谊。 这一招先下手为强,果然凑效,木棍带着风声,正打中黄振的头。 按照常理,黄振应该随棍而倒,可意外的是,黄振的头硬挨了一下子,只被打得歪了歪,手上速度不减,抓向孙华隆的胸口。 孙化隆一个侧闪,黄振扑了个空,恰好黄玉玲从后面攻上来,立时两个撞在一起,滚成一团。 各自呜呜怪叫两声,跳起来合围包抄孙化隆,速度更是快了许多。 孙华隆想跑已经来不及,心中只盼望对方晓得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两双利爪,如同钢钩,抓向孙华隆的前胸后背。 不料,他身上一阵金光闪烁,如同火焰一般,黄振和黄玉玲同时发出惨叫,连连甩爪,向后退去。 “呜呜,呜呜。” “喔喔,喔喔喔。” 两个家伙对叫几声,似乎心有不甘,又重新伸爪抓向孙华隆。 金光复又闪出,两个家伙被撞飞倒地,手爪被灼伤的更加厉害。 孙华隆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无意间变成了超人?还是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 两个家伙再次跳起来,又是“呜呜呜”、“喔喔”地商量了一阵,扭转身体,离开了孙华隆家。 危险解除,孙华隆脑子清醒多了,回想起自己身上闪了两次的金光,这才明白,牛逼的不是自己,而是刘昱送的这张平安符。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顺着额头直往眼里流,孙华隆暗道不妙,飞速跑回到屋里。 打开手电筒,摸出胸口藏的平安符,黄裱纸已经被水打湿,皱巴巴的,但上面画的符还是好好的,并没有洇成一团红渍,可见是能保平安的真符。 孙华隆扶额庆幸,“亏得刘昱给了我这个,否则今晚就凶多吉少了。” “他们去了哪里?按照黄振的个性,肯定是要去找刘昱。刘昱把保命的平安符给了我,他自己不就没有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孙华隆觉得自己不能当缩头乌龟,至少应该跑去通知刘昱才是。 孙华龙换上身干衣服,把平安符珍而重之地藏好,穿上雨衣,手拿电筒,冒雨冲了出去。 黄冈乡一处房间内,三十六支白蜡烛组成了一个法阵,一个瞎眼老人披发仗剑,赤足站于阵眼。 他面前有个木箱,箱盖上有两个纸人,在缓慢地移动着。 两个小纸人似乎遇到了阻力,犹犹豫豫的不肯前进。 “血。”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黄都安脸色赤红,眼睛里冒出凶狠的光,毫不犹豫地用刀子划破左手中指,洒在两个小纸人上。 两个纸人又开始动了,往前挪了一点,但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很快就被弹射回来。 老人面露不解之色:“你不是说这人只是莽夫一个吗?怎么能有破解法术的东西?” 黄都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孙华隆是退伍军人,谁知道他怎么会有破解法术的东西?算了,不过是个小鱼小虾,暂时放过他。” “直接让他们两个去孙正阳家吧,只有让他家灭门,我才能消心头之恨。” 老人叹口气,劝解道:“振儿已经去了,你这样做又有何用?振儿这孩子锋芒太露,睚眦必报,这个结果是他自找的,你可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啊。” “二叔,您老别说了,我意已决,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黄都安面露狰狞,歇斯底里地叫道。 老人不语,继续施法,驱动两个纸人换个方向前行。 乌衣艰难地在屋脊上保持着平衡,本来锋利的铁爪,现在也脆弱不堪,抓不紧脚下的瓦片。 天空中雷鸣电闪,仿佛银蛇划破苍穹,黑黢黢的大地被这闪电照耀得苍白,犹如病入膏肓的面容一般。 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奔乌衣。 随后而至的炸雷,把整个孙楼村的村民们从梦中惊醒。他们发着抖,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的,生怕雷公发怒。 平日里颐指气使,不尊重父母的,都做好了打算,天一亮就去看望父母,给他们买点好吃的。 爱偷鸡摸狗的,也是暗下决心,天亮以后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从此热爱劳动,靠勤劳致富。 孙正阳两口子都醒了,摸着黑紧张地缩在一起,不敢开灯。 因为农村有个说法,半夜打雷是雷公在执行公务,要把那些害人的邪祟统统打死。这时候谁家有亮光,邪祟就会跑到谁家去。雷公又不能打好人,这家就成了邪祟的保护伞。 “正阳,这雷怎么总在咱家房顶上响啊?”孙母声音打着颤地问道。 “会不会是……冲刘昱来的?难道他是妖怪?”孙正阳也不淡定了,越想着刘昱的神奇,越觉得他不正常。 “呸,呸。”孙母连声骂道:“别胡说八道了,你还以为你闺女是高小姐,刘昱是猪妖呢?” 孙可儿单独睡一间房,更是吓得半死,钻在被窝里,埋怨吕刚的到来。要不是他来家住,晚上就能偷偷地和刘昱睡一个房间,有他在,自己哪还会这样担惊受怕的? 让刘昱搂着睡觉的那份感觉,真的好惬意,听着他匀称的呼吸,摸着他坚实的胸脯,自己像八爪鱼似的缠住他,那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 吕刚也是紧张,没有心思再和刘昱说话,默默地祈祷黑夜快点过去,到了白天,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恐惧感了。 刘昱拉下他捂着耳朵的手,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刚哥,拜托你件事,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和我说话,更不要碰我。” 吕刚惊讶地看着刘昱盘腿打坐,手掐法诀,并不知道刘昱这样神神叨叨地是要做什么,听说不让打扰他,干脆地钻进被子,严严地蒙住了头。 听到乌衣说渡劫时,刘昱还不以为然,觉得这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在闪电耀目,雷声爆响之时,他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好像被雷劈一般,胸口疼的厉害,好在有御寇玄经护体,才护住心脉没有受伤。 “难道我身有乌衣的血脉,就要和它同受雷击?那上次我渡劫的时候,乌衣岂不是也帮我分担了雷击? “这家伙暗中帮了忙,也不吭声,搞得自己现在才知道。” “乌衣这么仗义,我也不能软蛋,帮乌衣是义不容辞。” 刘昱唤出火焰、冰雪二精灵,让它们绕自己身周游走,又用御寇玄经护体,做好万全准备。 连续炸雷声响起,乌衣如同一个焦黑的圆球,从瓦片上一路滚下来。雷电好像眼镜蛇一般,盯着猎物追了上来。 乌衣从二楼掉落一楼,闪电紧随而至,“咔嚓”一声巨响,刘昱贴在窗棂上的平安符被击个粉碎。 这些符箓在邪祟面前是无法逾越的障碍,在雷电正火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也幸亏有这些平安符,抵消了部分雷电的力量,否则,这二层小楼都难说能够保全。 风雨雷电肆虐之下,黄振和黄玉玲按照指令来到孙正阳家附近。 到了大门跟前,四只手一起用力拍门,只见门楣上一道金光发散,两个邪祟倒飞了出去,差点砸住跟踪而来的孙华隆。 那符箓所发出的金光,被孙华隆看了个正着。 “看来刘昱提前做好准备了,这个小老弟啊,害我替他空担心一场。”既然在这里已是多余,孙华隆就想回家睡觉去,可转念一想,这他娘的是千载难逢的稀罕事,不看白不看,好吧,找个隐蔽处趴好,悄悄地看热闹吧。 “都安,放弃吧,孙正阳家也有了防备。”烛光摇曳,老人的声音更加黯然,看着两个纸人倒飞回去,他知道,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二叔,我求求你了,你一定得帮我,这次必须要了仇人的命,给振儿报仇。”黄都安扑通跪在老人跟前,泣血哀告。 “好吧,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帮你一把。取你的五尖血过来。”老人说完,率先把自己的鼻尖,舌尖,耳尖,心口,指尖扎出血来,涂抹在两个小纸人上。 黄都安更不迟疑,也照样扎出五尖血,涂抹在纸人上面。 老人用剑一指小纸人,念道:“天道循环,天理昭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有吾女玉玲,侄孙黄振,受奸人所害,祈求上苍,庇护小辈,手刃仇人,以示天理明晦也。” 两个小纸人受了催动,从木箱子上站立起来,一改蹒跚之态,疾速跳跃前行。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 风雨同舟 此时的乌衣跟烤糊了的鸡仔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被雷劈了三回,依然还能在院子里扑腾,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叫嚣着:“这些雷也就这样了,还能咋滴?” 雷声嗡嗡响着,好像在蕴积力量,雨滴变得更大,更多,更密。 身上没了毛,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连个挡头都没有,乌衣用秃翅膀尖护住光脑壳,奈何屁股又被砸得生疼,只得艰难地挪动着,到门楼下躲雨。 三团火球从空中直奔乌衣,发出毁天灭地的炸响,挺气派的门楼瞬间夷为平地。 乌衣被炸出一丈开外,两只爪子不停地抽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大门外的黄振和黄玉玲躺枪,被劈成两块焦炭,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偷着看热闹的孙华隆吓晕了过去,倒在泥水里,人事不省。 一时风停雨住,电力又恢复了供应。 刘昱住的房间,灯光一下子又亮起来,照着床单上,地上的一滩滩鲜血。 吕刚躲在被窝里,有一阵子没听到雷声了,把被子掀开个缝,发现来电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安定下来。 刚起身,就看见刘昱倒在床边,再一看,好多的血,吕刚吓得心惊肉跳,“我擦,刘昱,你怎么了?” 财、侣、法、地中的侣,就是在一起修炼的伴侣,他会知道你需要什么帮助,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或者是不让别人妄动你的身体,以免岔了经脉而走火入魔。 如果吕刚这个时候上前去搀扶刘昱,或者按自己的心意去帮他,那就等于毁了刘昱。 幸好吕刚想起了刚才刘昱的告诫,不敢上前,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里默默地祈祷老马救救刘昱。 过了几分钟,刘昱轻轻地动了一下,睁开眼,对吕刚歉意地笑笑,无力地支撑起身体,勉强盘坐好,手掐法诀,运行御寇玄经。 渐渐地,刘昱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血色,皮肤也从灰白恢复到正常。 院外泥水洼里 的乌衣,也抖抖瑟瑟地要站起来,好像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在水洼里画着圈,最后终于站稳。 它身上烧得黑焦的皮,逐渐变得青白,羽毛钻出了尖尖,像是全身长满小刺的刺猬。 刘昱渡劫之前,无意中曾吞噬了乌衣的血珠,当时它还惋惜不已。而刘昱渡劫时,它也受到了牵连,更是在心里埋怨不已。 但作为高傲的神族,乌衣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今天轮到乌衣渡劫,显然是刘昱提供的赤玉珠,加速了它的成长,进而引来雷劫。 乌衣目前的功力根本抵抗不了雷霆之威,刘昱与它血脉相连,帮它抵挡了部分威势。 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奇妙的安排,要让一人一鸟直面风雨,同舟共济。 只是乌衣并不知道,两个倒霉催的行尸也替他挡了一部分雷,连带着幕后的黄都安和二叔也被反噬而死,这是后话。 乌衣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疯长,身体也开始变大,长到和秃鹫一般大小,才停下来。 乌衣引吭怪叫一声,惹得村里的畜生家禽阵阵颤栗,仓皇四顾惶惶不安起来。一群乌鸦迎过来,拥着乌衣昂首顾盼,呱噪着飞向远方。 乌衣的一重雷劫引来六道雷电,比刘昱还要多一倍。它的成功渡劫,也使刘昱得到了受益,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至于哪方面的得到了长进,目前他并不清楚。 刘昱麻利地收了架势,从床上一跃而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吕刚,满怀歉意笑道:“让刚哥担心了啊。” “我擦,你是怪物吗?刚才还满地吐血,这一眨眼啥事都没啦。这要不是我亲眼见,还以为那血是假的呢。” 和刘昱在一起,吕刚已经习惯了被震撼,也坚定地判断刘昱异与常人。这样的异人,可遇而不可求,这是自己的机缘,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跟着他。 “哈哈,当然是假的了。”为了不使吕刚继续深挖,刘昱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可儿家这次可没少被祸害,我们下去看看情况吧。”刘昱打开房门出去了。 吕刚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埋怨道:“哎,走那么快不怕栽倒吗?是不是和狗一样,夜间也能看到路啦?” 刘昱一怔,心说怎么忘了这茬,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能夜视了?先前虽然也能夜间视物,但目力只达近处,而现在呢?整个大院都在自己的视力范围之内,包括大门外的两具焦炭。 “哈,刚哥,你发达了。”刘昱突然说道。 “自从老哥认识你,就一直在发达,跟坐火箭一样,云天雾地的,稀里糊涂的一大堆功劳。”吕刚一个大老爷们,现在拍马屁拍得自己都感到吃惊,压根没想到刘昱的话中之意。 “得,既然哥哥这样识趣,就再送你功劳一件吧。”刘昱指向破壁残垣的大门口:“喏,那里有两具烧焦的尸体,应该是从医院逃脱的黄振和黄玉玲。” “我擦,别逗我了,你能看那么远?”吕刚哪里肯信,下楼还得摸索着扶手慢慢下呢,大门口离了十来米那么远,哪能看见地上的啥东西。 “再说了,这两个人早都死了,怎么可能会从县城跑回这里?太不可思议了。” “刚哥,以民间的说法,这两个已经成了行尸,也就是邪祟。刚才的雷电就是追着他们打的,现在他们魂飞魄散,不能再造成危害,雷电就收了回去。当然,这些用唯物的方式解释不出来,怎样写报告,还需要你动动脑子。” “我去看一下可儿,这么大雷声,她肯定吓坏了。要不,你先去大门口看看?” 吕刚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哪里肯去,坚决要跟着刘昱。 敲开了一楼的门,孙正阳夫妇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来,脸色煞白,哆嗦着礼让二人坐下,孙可儿穿着睡衣,从卧室里窜出来,一头扑到刘昱怀里,根本不理睬父母尴尬的眼神。 刘昱抚摸着孙可儿的脊背,拉她一起坐下,把情况跟孙正阳夫妇说了一遍:黄振和黄玉玲阴魂不散,过来缠孙可儿,已经被天雷打死。从此以后,风平浪静。 孙正阳夫妇恨恨地咒骂黄振,又忙着上香摆供品谢天地。 之后女人们留在屋里,三个大男人打着手电筒找到了门外的两具焦炭。 孙正阳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恶心得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呕吐起来。 他挑的这地方,与孙华隆不谋而合。 昏迷中的孙华隆被酸腐的残食胃液熏醒过来,一摸脸,一手的粘液,“嗷”地一声尖叫,跳起来就跑,边跑边喊:“黄振黄玉玲诈尸了,大家别出来啊。” “看看,我说的不假吧,连目击证人都有了,这下你不难写报告了吧?”刘昱道。 吕刚点了点头,拿出大哥大给黄局长做了汇报。黄局长让他看守现场,马上就派人马过来。 孙正阳吐完就回了屋里,这种场景他一秒钟都不愿多看。 一辆警车和一辆箱式货车悄无声息地开到了孙正阳家门口,下来几个戴着口罩的警员,一边亮着闪光灯拍照,一边询问吕刚,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把两具尸体包裹起来,塞进箱式货车。 吕刚上了警车,和警员们一起离开了孙楼村。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孙可儿任性地跟着刘昱去了他住的房间。 这一夜俩人一个受惊,一个抗雷,过得都不消停,刘昱手拍着孙可儿的后背,在识海里翻找出天书中的“乐篇”,轻声哼唱起来。 随着刘昱有节奏的拍打,加上那混沌不清的曲调,孙可儿头一歪,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孙楼村沸腾了。 村民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议论着昨夜的雷声。有人看到孙正阳家的大门楼垮了,悄悄地嘀咕:“孙正阳肯定做了亏心事,他家被雷劈了。” 一个传一个,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不约而同地来到孙正阳家门口,对着残砖碎瓦指指点点,看见孙正阳夫妇出来,又都远远地避开。 直到作为一村之长的孙华隆有鼻子有眼地讲了昨夜的经过,大家才知道误会了孙正阳,纷纷加入了咒骂黄振和黄玉玲的队伍中。 不过,还是有人警醒着:“别乱骂,那黄振可是乡长的儿子呢。” 于是村民们闭口不谈黄振黄玉玲,开始惋惜起孙正阳家的大门楼了。 一个村民骑着自行车,离着老远喊道:“不好了,黄乡长死了。” “别瞎说,造谣会被抓起来的。”好心人提醒道。 那个村民下了自行车,一脸神秘地说道:“大早晨,我家的老母猪有病了,我去乡里找兽医,是兽医亲口告诉我的,说黄乡长和他二叔死在办公室里,里边布置得可邪门了,点了一圈的蜡烛,还有剪的小纸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三章 韩三的火山梦 哄睡孙可儿的同时,刘昱把自己也哄睡着了。 直到房门被拍得啪啪山响,才被惊醒过来,迷糊着问道:“谁啊?” “是我,还没起床吗?什么时候了?”外面传来吕刚的声音。 孙可儿一骨碌爬起来,娇媚的身段把刘昱的睡意彻底赶跑,伸出魔爪,就是一通乱摸。 “别捣乱,来人了。”孙可儿躲闪着,飞速穿好衣衫,红着脸开了门,也不理睬吕刚,一溜烟地跑走了。 “咳咳。我真不知道可儿在这里。”吕刚尴尬地解释着:“有没有打搅你们的好事啊?” “你太龌龊了吧,哪里能时时干那事呢?说吧,这么早过来,有啥事?不会是抓捕韩三的行动时间提前了吧?”刘昱穿好了衣服,顺手把被子叠起来,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 “看我的。”吕刚直接把刘昱叠好的被子拆了,抻开铺平,用手掌在上面压一遍,然后再对折,还别说,吕刚叠出的被子就是不一样,有棱有角,好像是切整齐的豆腐块。 接着,吕刚把黄乡长和他二叔在办公室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刘昱,虽然黄乡长和黄局长只是堂兄弟,但这事也使得他很被动。现在局里意见很大,由唐副局长率先发难,其他几个副职态度模棱两可。上级领导为公平起见,任命唐副局长担任黄乡长死亡案件的调查组长。 要不是黄局长立下军令状,这次抓捕韩三的指挥也会换人。如果这次抓捕失败,黄局长恐怕就要做冷板凳了。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走吧,我们去黄岗乡,那里设置了临时指挥部,黄局长亲点你的名,要你务必赶到。”吕刚说完,端起桌子上的隔夜茶水,一饮而尽。 刘昱本来担心黄局长会对自己心存芥蒂,听吕刚这样一说,也就放心了,和孙正阳夫妇打个招呼,就坐着吕刚的摩托车来到了黄岗乡。 黄岗乡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几个人在里边坐着,却都不发一言,使得整个会议室都静悄悄的。 看到吕刚带着刘昱进来,黄局长站起来打招呼,并示意刘昱坐到自己的旁边。 刘昱扫了一眼会场,没有看到肖琴,心里略感失望。 “黄局长,让一个社会青年参加我们的会议,不合乎规矩吧?”有人表示反对了。 “史局长,我们警局历来破除大案要案,都会邀请社会上的特殊人士参与其中,我想你应该知道吧?”黄局长听得直皱眉,这个史副局长和唐副局长走得很近,这次的群体发难,他也是其中之一。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娃子。黄局长能给我们大家说说他的特异之处吗?”史副局长继续追问道。 “上次省道翻车事故中,几十个乘客群体昏迷,医院束手无策,是这个小兄弟救治过来的。上次肖队被恶势力绑架,也是多亏这个小兄弟协助救出来。对了,好像那些时候你还在外地疗养,不了解情况。”黄局长边说,边用眼光搜索着一个人,“小唐,你告诉史副局长,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唐伯龙本来正在接受调查,这次案子重大,警力不够,在史副局长的一再要求下,黄局长只好同意唐伯龙参加行动。 唐伯龙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被黄局长点了名,硬站着头皮站起来说道:“黄局长说的是实情。” “既然这样,我也不反对了。请黄局长不要介意,我也是为了工作,没有任何个人感情夹杂在内。”史副局长只得罢手。 “是的,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确保川淅的一方平安。大家以后都要向史副局长学习,只有相互监督,我们才不至于犯错,才不会辜负人民对我们的厚望。” “好了,根据刚才我们的讨论,我宣布……”黄局长站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现在由唐伯龙和吕刚等人化妆成买砖农民,开着四轮拖拉机前往砖窑场。你们要相机行事,不可擅自开枪,确保人质安全。” “是。”吕刚和唐伯龙打个立正,出了临时指挥部。 “白克里,你率领特警大队,化妆成农民,去窑厂附近的田里干活,吕刚他们一展开行动,你们就火速支援。”黄局长又命令道。 “是。”白克里就是肖琴的副手小白,刚才看到刘昱进来,想要招呼,但出于纪律需要,不敢擅自说话,现在接了任务,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刘昱一眼,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刘昱,下面的事就要麻烦你了。史副局长负责思想攻势,等会你要保证他的安全。”黄局长语气和缓下来,用商量的口吻和刘昱说道。 刘昱正要表态,史副局长就抢着说道:“我反对......” “反对无效,这是命令。”黄局长认真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命令都搬出来了,史副局长压着怒气坐下来。 在他心里,黄局长是借机报复自己。更让他气愤的是,黄局长接下来的话:“刘昱,你别介意,史副局长不知道你的能力,才会这样激动,到时候他就会感激你了。” 在现在的警匪战斗中,拿话筒喊话的,是处于最危险的状态。匪徒大都认为拿话筒的是大官,狙击手的枪口对准的往往就是这号人。 刘昱哪里会和史副局长计较,微笑着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的雷声,也使砖窑场这边受到了震动。这会韩三正在密室研究手里的铁核桃,铁核桃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孤星子是西北的武学大师,一手烈焰掌使得出神入化,曾经给弟子们演示过手掌煎蛋的绝活。 他性如烈火,属于和人两句话说不来,就要砍人的那种。用他的话来说,“谁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谁他娘的敢犯我一尺,我踹他裤裆。” 但是这样一个武夫,却是人缘极佳,因为他性格直爽,和贩夫走卒也能在一起喝酒聊天,没一点“大师”的架子。 基于这两种因素,在东北没有孤星子做不到的事,就连部分官员上任,都要请他赴宴。毕竟,他头上还顶着个民营企业家的称号。 当地有这样的说法:“过了山海关,孤星子只手能遮天。” 韩三的爷爷和孤星子的父亲有过命的交情,后来韩三的父亲成立了不法组织,被枪毙以后,孤星子看他们弟兄五人可怜,就收为弟子,一边让他们在自己的运输公司干活,一边传授他们功夫。 孤星子有三枚铁核桃,一直爱不释手,包括洗澡的时候,也要带在身边。据师兄弟们猜测,这应该是个法器,师父还没来得及降服。 韩三对这三枚铁核桃动了心眼,被大哥二哥发现,苦劝韩三未果,就要举报亲弟弟。 韩三一不做二不休,表面上答应了,再也不打师父的主意,却暗中设局害死了大哥二哥。 孤星子好酒,韩三就趁他醉酒的时候,偷走了三枚核桃,带着亲随几人隐姓埋名来到了中原。 无意中到了川淅,给孙正阳的砖窑场做了工人。孙正阳家务事颇多,无暇照顾窑厂,韩三成了窑厂的实际掌权人 砖窑场处于荒郊野外,闲暇的时间,韩三居然用师门的功法感应到了地下的热量。 难道这里会有地下火山? 据说地下火山是修炼烈焰掌的福地,要是能用钻井机打通地下,能有一条罅隙冒出岩浆,借此修炼,可称得上事半功倍。 中原腹地,连地震都少有,哪里来的火山?但韩三鬼迷心窍,一根筋地相信下面就有火山。于是承包了窑厂,调来心腹弟兄,借着窑厂的外衣作掩护,暗中买来钻机打矿井。 砖厂需要工人,弟兄们不是来干苦力活的,韩三就动起了那些智障人士的心眼。用他们干活比较保险,不需要付工资,也不必担心他们泄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啥也不懂。 在一些没有意识到优生问题的地方,哪个村都会有一两个智障。 智障们被拐骗来以后,先是被暴打强迫干活,忍受不住强体力劳动,累死饿死者也不少,都被扔进了矿坑,或者掺进泥土制成了砖。 韩三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遇到打雷天,怎会不心惊胆颤?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直到日头从东边升起,这才把心放回肚里。 “昨天夜里,那两个怂货怎么样了?”看见细长条表弟过来,韩三问起了小疯子和贾光辉的情况。 “哈哈,那大师一下子就吓得拉裤子了,另外一个翻白眼晕过去了。”表弟想起昨夜的情形,还是觉得好笑。 “报告老大,有四辆拖拉机向这边开来,好像是买砖的。”韩三手边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嗯,把路障放好,眼睛擦亮些,一定检查清楚再放行,有一点不对劲,立即告诉我。”韩三的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骂了句粗口,对表弟说道:“快速把工人整到地窖里去,你的手就放在按钮上,万一是警方的人过来,你就按下按钮,炸死这些白痴们。”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对垒 “不会吧?炸死警员,那可是大罪。”细长条表弟犹豫道。 “你傻啊,谁让你炸警员了?炸死地窖里那些白痴。我看你也白痴了。”韩三恨不得上前踹表弟两脚,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明白了。”表弟尴尬地挠挠头,跑了过去。 “报告老大,附近农田突然出现很多乡民,在地里干活。”明哨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 “这些先不要理会,继续监视拉砖的那些人。” 韩三按下桌子上的按钮,钻井机随即停止了转动,几个小弟忙忙地用帆布遮挡机器,并搬动砖块做些伪装。 拖拉机在路障前停下来,唐伯龙怕吕刚抢先,一跃跳下拖拉机,大声嚷嚷道:“谁搞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让不让人买砖了?” “你是哪个村的?”身材魁梧的明哨瓮声瓮气地问道。 “这……”唐伯龙一时语结。他第一次来黄岗乡下,哪知道这附近村庄的名字,万一说不好,露了馅,怎么办? “我们是徐寨的,我表弟要结婚盖新房,来拉几车砖头。”吕刚替唐伯龙接过话头说道。 吕刚解了围,唐伯龙可毫不感激他,心里直埋怨被抢了风头。 “徐寨的徐向阳,你们认识不?”明哨继续问道。 “当然认识了,那是我们村长。”吕刚没有一点迟疑,直接说了出来。他此行之前没少下功夫,所以才对答如流。 “哦,看来你们还真是徐寨的。”明哨正想掏出对讲机,向韩三请示一下,却听到身后传来韩三的声音:“老乡,对不起,窑厂现在没砖了。你们去到别的窑厂看看吧。” “哪有开饭店的不卖饭?开着砖厂没有砖,说出来谁相信呢?你不会是想借机涨价吧?” 唐伯龙听见韩三刺耳的破锣声,就感觉不爽,又想让吕刚这个新人知道自己的本领,就抢着问道。 “这位兄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哪有开饭店怕大肚子汉的?砖厂的砖机出了毛病,一直没修好,停工好久了。要不这样吧,你等几天再来,我给八折优惠。”韩三明知这些人来意不善,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我才不信呢,有没有砖,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唐伯龙上前就去搬路障。 韩三伸手一点唐伯龙的胳膊,眼里射出阴冷的光,“你真打算到里面看看?” 唐伯龙的胳膊立即如同蚂蚁钻了进去,带来丝丝的麻痒,但他并没注意,仍然硬着颈项说道:“都到地方了,不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众位乡亲,既然这位小哥愿意进去瞧瞧,那我就不说别的了,但大家伙还是得在这里等着,他一会就出来,你们看怎样?”韩三说着,把众人扫视了一个遍。 韩三的目光使众人一阵阵发冷,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似的。 “兄弟们,怕什么,这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去去就回。”唐伯龙宛如孤胆英雄一般,冲大家挥了挥手。 队员们把眼光投向吕刚,吕刚是他们的领队。 “让唐弟去吧,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吕刚这样安排,是从大局出发,贾光辉和小疯子在里面卧底,目前情况未明,不宜发生冲突。 韩三安排几个壮汉继续盯着路障跟前的人,自己带唐伯龙往窑厂里走去。 唐伯龙一进砖窑,韩三上去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唐伯龙反应迅速,借助倒地之势,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唐伯龙站起来,枪口指着韩三道:“胆子不小,竟然敢袭警?举起手来,跟我出去。” 砖窑里面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慌乱,倒是哄堂大笑起来。 韩三手里转动着铁核桃,看向唐伯龙的眼神,好像猫儿戏耗子,“呵呵,还是警员呢,那你开枪试试?别是拿的假玩意吧?哈哈哈。” 唐伯龙知道擒贼先擒王,但他却不敢擅自对韩三开枪,把枪口对着天空,就要扣动扳机,却听到“呜”地一声响,右手巨痛,枪掉落在地,还砸住了自己脚面。 韩三收回了铁核桃,望着龇牙咧嘴的唐伯龙,恶狠狠地说道:“想鸣枪报警?实话告诉你,不用你报警,老子也会报警的。哈哈。” “你不要胡来,我是治安大队长,我爹是县局的唐局长,识相的话就赶快把我放了。”唐伯龙警告道。 “哈哈,好怕人额,还是个治安大队长,也算条小鱼吧,够老子谈条件的。”韩三一个眼神,手下人上前就按住唐伯龙,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三哥,做了他吧?”细长条喜欢杀人,捡起地上的手枪,边把玩着,边问道。 “不,不,不,不不不。”韩三一连串的“不”字出口,好像放屁一样,但手下人没一个敢发出笑声,“把那两个也带过来,一起绑了,扔到窑厂外,当做人质。” “警方这样化妆过来,可能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情况,附近干活的乡民,也应该是他们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韩三得出了结论,“有了这几个人质,我们要辆车,离开这里。” “麻蛋,功亏一篑啊。”细长条表弟早就对韩三的节外生枝不满,趁机说了出来:“三哥,要不是你贪心,非要从孙正阳那里诈点油水,也不会让人发觉。” “放屁。没有孙正阳的那些钱,我们弟兄几个的吃喝从哪里来?光靠卖砖那点钱,咱们早喝西北风了。”韩三扭头看向表弟,凶巴巴地说道:“过来。” 细长条战战兢兢地走到韩三跟前,被韩三踹了一脚。 “别以为你是老子的表弟,就敢胡说八道,下次再敢跟我瞎叽歪,扰乱军心,我剥了你的皮。” “是,下次不敢了。”细长条赶紧下保证,不敢再多嘴。 吕刚他们等得焦躁,正考虑是否直接冲进去,这时候,窑厂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外面的听着,你们的人都被发现了,想要留住他们的命,让你们的头头出来说话。” 放眼望去,唐伯龙,贾光辉,小疯子被五花大绑地放在窑场门口。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无须再伪装,警员们纷纷亮出了家伙,各自找有利地形。 那些装模作样干活的乡民,也取出武器,等待命令。 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拖拉机后面。警车上的喇叭也传出了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川淅警局的史局长。我劝你们要冷静,不要莽撞行事。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们放弃抵抗,就会得到宽大处理……” 史副局长手拿话筒,滔滔不绝地劝说着。由于随队的记者要拍摄现场照片,刘昱明显碍事了,被安排趴在座位下面。 刘昱泪流满面,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原来史副局长还是典型的香港脚,那股子腐臭透过皮鞋传了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直钻刘昱的鼻孔。 吕刚带着几个警员迅速站在警车前,保护着史副局长的安全。 “呯”地一声枪响,一个化妆成乡民的警员应声倒地。 原来他们得到命令,趁史副局长做思想攻势的同时,从侧翼进攻。哪知道,刚跨过外围的铁丝网,就被一记冷枪,击中了大腿。 “史局长,我劝你们收起侥幸的心理,别打歪主意。这次开枪,只是警告,下次就会要命。”韩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大家停止行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史副局长慌神了,连忙喊话,警告自己的部下。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警员都是由黄局长直接指挥,而他这样说,主要是为了稳定里面匪徒。 突然,窑场门口的唐伯龙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呻吟起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刚才被韩三点的那条胳膊上波及全身,他感觉到整个身体像是掉进了火炉里,五脏六腑都如针扎一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唐伯龙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就着了人家的道,目眦欲裂地问后面的韩三。 “哈哈,小手段而已,不过,如果拖延的时间长了,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过今天。”韩三施施然地站在三个人质的背后,气定神闲。 “这人是谁?”史副局长下意识地问道。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刘昱胸中郁闷异常,不停地运转御寇玄经,调节体内气息,否则早就呕吐了。 只是刘昱没注意到,史副局长身上的对讲机一直开着,他们的对话,立即就被遥控指挥的黄局长听到。 黄局长随即向特警发出指令:“狙击手到位,目标窑场门口人质后面那个人,击毙。”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五章 换人质 两名狙击手的准星分别锁定了韩三的头部和心脏部位,静等黄局发布狙击命令。 刘昱从史副局长的对讲机里听到黄局的命令,赶紧阻止:“慢。” 他总觉得韩三既然敢出现在狙击手的射击范围内,绝对不会是贸然行事,说不定手里握有底牌,在这种情况下开枪,会使局面更加棘手。 “开枪。”黄局长哪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刘昱阻止的同时,发出了命令。 两位狙击手分属不同的小组,卯足劲想比试一番,同时开枪,子弹带着呼啸,冲向韩三的头部和心脏。 按照一般的规则,之后韩三的头部和胸口都会中弹冒出血水,大睁着眼不敢相信死的事实,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出人意料的是,韩三好像有第六感觉,像魔术师一般,抛起了手中的铁核桃。 “叮当叮当”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弹头随即落地,而韩三犹自转着手中的铁核桃,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命悬一线。 众人目瞪口呆,这也太邪门了,竟然能击落子弹,这不科学。 黄局长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了过来:“怎么样?击中了没有?” “报告,行动失败。”狙击手带着沮丧的语气回答。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怎么会失败?”黄局长大吃一惊,这才想起发布命令时,听到对讲机里有人喊“慢”。 韩三虽然毫发无伤,但已经被激怒了。他上前一脚踩在唐伯龙的脚踝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唐伯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脚踝骨被踩得粉碎,巨痛使他的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黄叔叔,救我。呜呜呜。”唐伯龙再也没有了骄傲,再也不渴望回去复职了,此时的他第一次觉得死神和自己离的这么近。 强烈的疼痛,加上心理的恐惧,唐伯龙屁股一热,两腿间**辣的,屎尿都流了出来。 “史局长,好不好玩啊?要不要再放两枪看看?”韩三用调侃的语气高声叫道。 “韩三,你不要冲动,有什么条件,说出来,能满足你的,尽量满足,不要再做任何冲动的事,那样只能罪上加罪。”史副局长赶紧喊话韩三。 这唐伯龙可是唐副局长的独生子,自己的女儿史珍香喜欢他好几年了,哭着闹着非他不嫁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唐副局长会怎么样,就连女儿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吗?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谈什么条件,要不,你过来给我当人质,说不定我就能想出什么条件了。”韩三继续调侃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史副局长纠结着,一五一十地把目前的状况向黄局长作了汇报。他深信,黄局长不会让他这个副局身陷险地。 “嗯,你的工作经验和应变能力都比小唐丰富很多,如果你去做人质,我相信一定能够顺利地抓捕韩三这伙人。为了你的安全,让刘昱陪着你。用你们两个交换人质,韩三应该会同意。”黄局长考虑了一下,很快就做了答复。 史副局长心中万千羊驼呼啸而过,他觉得黄局长这是在公报私仇。让一个毛头小子保护自己,简直是开玩笑。但他嘴上却不敢埋怨,仍是用大无畏的语气说道:“请黄局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给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只是他不知道,在将来的立功授奖大会上,他会懊悔今天没有多说几句精彩的豪言壮语。 “韩三,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我可以做你的人质,但我要带个警卫陪同。我们两个,换回受伤的那个人,你看怎么样?”史副局长通过喇叭高声喊道。 “我还真小看你了,既然你有这个胆量,那你们两个就戴上手铐,一起过来吧。你们一到,我就把这个软蛋放回去。”韩三答应得很是爽快,丝毫不担心对方玩什么花样。 史副局长苦着脸给刘昱戴上手铐,又让手下给自己也戴上,对刘昱说道:“走吧,黄局长这么信任你,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只要今天能保我平安,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尽管他在并不看好刘昱,但还是要先许愿,这是做官许久得出的经验,只有多多给人许愿,才会有人给自己卖命。 贾光辉和小疯子看见史副局长和刘昱过来,都是感觉眼前突现光明,贾光辉晓得自家师父的本事,小疯子虽然对刘昱了解不多,但他认出来另外一人是县警局的重量级人物。 也许是真心看不上脚下这个臭气熏天的怂货,韩三果然没有食言,在他们即将走到窑场门口的时候,一脚把唐伯龙踹出老远,手里盘弄着铁核桃,笑吟吟地看着新来的人质。 唐伯龙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强咬牙关,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奔向自己的队伍。 等韩三看清刘昱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寒:“原来是你?” “不欢迎吗?”刘昱眨眨眼,笑着问道。 “怎么?你们认识?”史副局长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说不出的憋屈郁闷。 “认识,当然认识。”韩三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事,你们也不会来,大家伙也没必要鱼死网破,这一切,都是干的好事儿。” “话不能这样说,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堂堂四有青年,怎能看你这种恶人逍遥法外?”刘昱这十三装得有点过了,连史副局长都看不下去,心说这小子比我脸皮还厚,厚黑学不定看了多少遍。 “我说,我是县局的史局长,他只是我的警卫,有什么条件和我谈吧。”史副局长不甘被冷落,不识时务地抬出了职位。 “我去年买了个表。”韩三哪会将他看在眼里,一脚把他踹倒,“少在老子面前卖大头葱,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韩三看到刘昱本来就是一肚子邪火,这个人又在旁边一直缠夹不清,就把火发在了他身上。 史副局长被踹了个狗吃屎,满嘴都是沙土,鼻子流着血,他暗暗打定主意,对于韩三这样的亡命徒,不能来硬的,必须得智取。 “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来了,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做人质。” “外面的人听着,人质我留下了,现在给我准备五百万现金和一辆卡车,天黑前送来。要是做不到,别怪我不客气。”韩三说完,又对手下道:“把他们几个送到狗房去,如果到了时间,还没送来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打开狗笼子,让咱们的狗尝尝局长的肉是不是更香一些。” 韩三安排好人质的事,就往窑场里面走,韩五紧跟在旁边,疑惑地问道:“三哥,他们会给咱那么多钱吗?” “不会。”韩三回答道:“我就是想拖他们时间,等天一黑,这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三哥英明。”韩五拍马屁道。 “技术员怎么说的?再有三个小时真能凿出地下火?”韩三脚步飞快地进了隧道。 “应该没问题,技术员说拿性命担保。”韩五有点跟不上韩三,紧跑几步,才勉强同行。 “挖通挖不通,都不能留活口。记住,等地下火一冒出来,立即用他献祭。”韩三用手掌比划了个砍头的架势。 黄局长给曹县长打电话汇报了韩三的要求,曹县长指示,这是歹徒们的缓兵之计,想拖到天黑方便逃离。建议己方来个将计就计,借口筹钱需要时间,把所有伏兵佯装撤回,悄悄地在周围部署层层兵力,到时候,还怕他们飞上天不成? 几个壮汉押着刘昱他们进了砖窑,推开一扇暗门,进了巷道,再往里走,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平米的空间。 里面架着四个大铁笼子,分别卧着四只藏獒,看见被推进来的四人,张开血盆大口狂吠着,蹦跳着,把铁笼子撞得哐当哐当响。 每个铁笼子里面都有几个白生生的人头骷髅,显然是被这些恶狗啃去了头上的皮肉。 史副局长和贾光辉都是吓得两腿一软,昏了过去。小疯子胆子略大,但也是脸色惨白,上牙与下牙“咔吧咔吧”地咬个不停。 刘昱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小场面当然吓不到他,凝神细看,发现笼子下面还有手骨和腿骨,在众多骨头之间,一堆堆的白色物事让他眼前一亮。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白狗屎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刘昱想起了纪天荣说过的白狗屎特征,结合目前的情况,充分肯定这些就是白狗屎无疑。 四个人都是绳捆索绑的,为了保险,看守的把刘昱和史副局长又用绳子多捆了一遍,这才放心离开。 等看守一走,关在笼子里的狗就不足为虑。 刘昱暗运御寇玄经,内劲充盈于四肢,拇指般粗细的绳子根根寸断,就连不锈钢手铐也裂成两片,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小疯子被刘昱超乎常规的手段惊呆了,傻愣愣地看了半天,才惊喜地叫道:“刘哥,快点帮我弄开,咱们和外面的里应外合,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其实小疯子是比刘昱大几岁的,这下喊他“刘哥”,是因为在心底里敬佩刘昱的外在表现,更难能可贵的是,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想着要立功。 刘昱扯断三人身上的绳索,又拍醒史副局长,手上使劲,扭开了他的手铐。 贾光辉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师父,您可算来救我了,再不来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扔这儿了。” 在刘昱扭手铐的时候,史副局长就被震惊了,听到贾光辉的这个称呼,又是一惊:“怎么?你年纪轻轻,竟然是他的师父?你能教他什么?” “哦,别介意,他年纪大了,可能精神有点错乱,他是我师父。”刘昱连忙打起了哈哈,并冲贾光辉挤眉弄眼地说道:“师父,徒弟来晚了,让您老受委屈了啊。” 贾光辉登时明白刘昱的话中之意,改口拿捏着道:“亏你还有良心,现在救我们出去也不迟。” “史副局长好,我是和平警局的小冯,您叫我小疯子就好了,我是这次行动的卧底。您放心,只要有我在,千难万险也能保证您的安全。”身处如此险境,小疯子依然罗里吧嗦地给领导作保证。 “嗯,好样的,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会向上级反映的。”史副局长并不认识小疯子,但一听说是警局的人,还是觉得比刘昱靠谱多了,“你先说说这里的情况。” “报告,这里被骗来的工人都在一个地下室里,门口有人看守。假如我们警方强行进攻,他们就会杀人灭口。”小疯子啪地一个立正,汇报着自己掌握的情况。 几个人又是说,又是动,特别是小疯子的动作幅度又大,刺激到了几只藏獒,它们嗷嗷叫着,撞向铁栏杆,把栏杆撞得都变形了。 更有一只藏獒撞开了笼子门,疯狂地扑了过来。 史副局长,小疯子和贾光辉都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怔,不知道躲藏。 其实,地方狭小,即使要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刘昱一个箭步跳到前面,冲着藏獒的天灵盖一掌拍下。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藏獒瘫软在地,连呜一声的力气都没有,抽搐了一阵子,最终寂然不动。 其他三只藏獒,兔死狐悲,仰头号叫起来:“嗷呜,嗷呜......” 声音极是凄切,叫得人心惶惶,鸡皮疙瘩起一身。 三双血红的眼睛同时瞪向刘昱,好像要记住这个杀死自己同伴的仇人。 刘昱全神防备着它们再撞门出来伤人,突然,这三只一起猛撞向栏杆,直撞得七窍流血而亡。 这种情况太怪异了,刘昱立即警觉,他敏锐地发现,从拍死的那只藏獒天灵盖里逸出一缕淡淡的荧光,与刚刚死去的三只天灵盖飘逸出的荧光汇聚在一起,凝成一粒豆大的荧光团,忽忽悠悠地向外飘去。 看来这四只藏獒没少吃人,魂魄都修炼得能离体了。倘若让它们成功溜号,附在其他动物身上,甚至是附在精神力不强的人身上,那就成大祸害了。 刘昱心随意动,悄然祭出正南驱魔伞,三个鬼差倏地追上去。 在荧光团即将透门而出的时候,铁蒲扇大手一挥,将其抓了回来。 铁蒲扇得意洋洋地手持光团,另外两个鬼差眼巴巴地看着,嘴里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给我们吃了吧。 刘昱爽快地点头同意,三个鬼差开心地拜谢过,狼吞虎咽地分食了恶狗的魂魄。 史副局长心中惊雷滚滚,一道接着一道,先是看见三只藏獒自残而死,又看见刘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破伞,还一个人嘀嘀咕咕的,神情象极了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刘昱顾不得理会史副局长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对贾光辉道:“师父,你把这些狗屎快点收集起来,我有大用。” 贾光辉当然不明白这狗屎能有什么用途,但他对刘昱奉若神明,什么都没问只管点头答应。 因为没有工具,他只能钻进狗笼子,手伸到笼子下面,一把一把地抓狗屎。 抓在手里,又没地方搁,灵机一动,脱下破烂不堪的上衣,将狗屎包起来。 史副局长平时养尊处优,哪里见过人用手抓狗屎,还要用衣服包起来。“呕....呕.....”史副局长蹲在地上干呕起来,一边呕一边还想着“这一对师徒都是疯子吧?对了,还有一个,不也自称是疯子吗?哎哟妈吗,我今天走的是什么运,咋就遇上这么多疯子呢?” 小疯子被史副局长吐出来馊味恶心到了,也哇哇地吐起来。 呕吐气味混合着狗屎臭,威力堪比生化武器,但这些压根没影响到贾光辉的干劲,他越抓越有劲头,抓出来的白狗屎太多,衣服都包不住了。 贾光辉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大无畏精神使刘昱深深地受到了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混合气味,掩着鼻子走过巷道,来到铁门前,使出一记雷神之锤。 “哐当”一声巨响,铁门应声而倒。 这一拳,改变了史副局长和小疯子对刘昱的认知。 在警方办案时,有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歹徒们躲进房子里,从里面堵着门,负隅顽抗,警方只能用炸药破门。 刘昱一拳就能打掉铁门,简直是天生神力,要是能招收到警局,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上前一拳就解决问题,比用炸药安全多了。 “这样的特殊人才,一定要招揽到手才好。”史副局长动了伯乐之念,此时看刘昱,怎么看都觉得顺眼,他现在确信黄局长让刘昱保护自己,是非常英明的决定,绝非公报私仇,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黄局长之腹了。 刘昱回身说道:“小疯子,你和史副局长去地下室,抓住机会,把看守控制住,保护工人安全,我去找韩三。师父,你想办法把白狗屎运出去。” “这里我是最高指挥,我和你一起去寻找韩三,小疯子去保护工人。”史副局长潜意识中想要紧跟刘昱,这样最安全。 刘昱没理会他的官腔,翻了个白眼,说道:“史副局长还是和小疯子一起去保护工人吧。” 不等他们答话,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史副局长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刘昱已经连人影都不见了。 “这家伙不仅是天生神力,还是神行太保啊。”史副局长不计前嫌地跟小疯子夸着刘昱,“以前看水浒传,总觉得神行太保戴宗是施耐庵瞎编的,现在我亲眼看到了,谁再说人家作者吹牛胡编,我跟谁急。” “嘿嘿,史局是动了爱才之心吧。”小疯子笑道:“不过,这样的人才,恐怕不容易招到手哦。” “你认识他?”史副局长看小疯子的眼神也变了。 “说不上认识,见过几次面,不过,每次碰到他,都会给我带来好运。”小疯子由衷地说道。 的确,通过参与邹诚和的案子,他获得了领导的注意,这次的行动,眼看又能使他再进一步,作为从警校毕业不久的新人,他非常珍惜这种上进的机会。 “是吗?看来这次行动也会给我带来好运喽。” 史副局长比黄局长年龄大,由于没有后台,运气又差,没怎么接触过大案要案,全凭资历熬到了副局的位置。他想要把这个“副”字去掉,这才联合了唐副局长,共同打压下黄局长,以获得升迁的机会。 现在看来,和唐副局长合作,并不是一步好棋。想想今天唐伯龙的表现,如果不是他轻易暴露,自己以局长之尊,怎会沦为人质?不行,必须得换合作对象了。 “能带来好运的刘昱,”史副局长琢磨着,“要是我家闺女能跟他处对象,这好运不就牢牢栓住了吗?” 史副局长脸上带笑,看向正忙碌着的贾光辉,这会儿也顾不得嫌弃他满手狗屎,凑上前问道:“师傅,您家徒弟有女朋友了吗?” 小疯子暗道不好,看来史局又想把女儿许给刘昱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刘昱的时候,他就跟一个叫林听海的女孩挺亲热的,在大巴车上,还偷瞄到过他和孙可儿的暧昧。这家伙桃花运正旺着,怎么会和史局攀亲? 贾光辉贼精贼精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史副局长的言外之意,笑呵呵地回道:“没有呢,这孩子,资质好,品性也好,谁要是招了他当女婿,那可是老来得福。”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幽冥真火 “是吗?”史副局长两眼放光,更加热切地套起了近乎:“老哥哥,等今天这事完结了,你带着徒弟到我家做客,我让闺女给您泡茶,哎呀,我这闺女,长得俊不说,就连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呢。” 贾光辉微笑着拿沾满狗屎的手捋了把胡子,气定神闲地说出一番话来,让急着拉关系的史副局长张口结舌,尴尬万分。 原来贾光辉用来包裹狗屎的衣服早就不够用了,他虽然不知道刘昱目的何在,但既然这么隆重地交代给他,那就必须得完成任务,把狗屎全部打包带走。 把刘昱抛出去当诱饵,让史副局长主动来跟自己拉关系,趁机提出要求,让他和小疯子都脱下裤子,拿裤子当容器盛白狗屎。 史副局长本想拒绝,但看到贾光辉勇当表率,上衣和裤子都贡献出来装狗屎,而且旁边的小疯子也开始脱裤子了,只好从众,也脱掉了裤子,谁教他看好刘昱,想招他当女婿呢。 小疯子带着史副局长奔向关押工人的地下室方向,贾光辉则将三条裤子的裤脚扎起,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装白狗屎。 装了满满三裤筒子,两头扎得紧紧的,又用脚狠劲踩了几踩,见没有狗屎溢出,这才放心。一个肩膀上驮着一条裤子,怀里还抱着一条裤子,又找了截绳子把上衣包裹捆了捆背着。 贾光辉载着师父要的宝贝狗屎从巷道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了吕刚,他紧握着手枪正警惕地盯着门口看,旁边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 贾光辉登时来了劲,脚下使力,快步朝吕刚直冲过去。 几个警员正自诧异,这出来的是个什么东东?两个肩膀那么高,胸脯也是凸起得吓人,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浑身散发出的恶臭。 一愣神的功夫,贾光辉已是到了跟前。一个胆子大的,抽出匕首就砍过去。 贾光辉躲闪不及,被砍中了左肩上的裤子。只听到哗啦一声响,一裤腿的白狗屎流了出来。 贾光辉激动得光顾着跑了,根本不晓得害怕,脚步不停地扑向吕刚。 “不许动,再往前来,我们就开枪了。”警员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纷纷将枪口对准了贾光辉。 “吕警官,我是贾光辉,别开枪。”贾光辉一看到众多枪口都对着自己,终于知道害怕了。 “贾光辉?”吕刚惊讶地看了半天,才发现那蓬头垢面的怪物还真是贾光辉。 “吕警官,这是刘昱的宝贝,你的车在哪里?这些东西放你车上更安全。”贾光辉丝毫不理会警员们捂着鼻子躲避自己,想找出吕刚以前的警用面包车。 话说刘昱破门而出之后,很快就被听到声音过来查看情况的壮汉发现,有两人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带着呜呜的风声,抽向刘昱。 这些鞭子下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冤魂,日久天长,附在鞭上的冤魂越来越多,随着鞭子的舞起,丝丝阴冷袭向刘昱。 在以往,这种鞭子还没沾到人身上,那些人就会惨呼着倒地挣扎。可是,今天这鞭梢子一挨近刘昱,就是一串噼里啪啦的静电声,接着鞭梢子倒飞回来,击打在他们自己身上。 两个恶徒平日里只有打别人的份,自己并没有尝过挨打的滋味,这鞭子打在身上,如针扎,如火烧,还有丝丝透体的阴寒。 这些冤魂在世时本就智障,死后更是不辨敌我,随意地跟着鞭子打人,看到被打的人疼得满地打滚,便会发出快意的阴笑。无奈这次流年不利,竟遇到了携带太阳真火的刘昱,一近身就被灼烧得后退不已,直接反噬了鞭主。 “老实交代,韩三在哪?”刘昱顾不得和他们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道。哎呦,我糙你祖宗。”其中一人煞是顽固,疼得头上冷汗直冒,兀自嘴犟。 刘昱冷眼一看,此人手上至少有十条人命,绝对属于冥顽不化的恶徒。于是不再留情,一掌拍向他胸口,随着一阵骨碎的声音,一口老血吐出,恶徒双腿一蹬,直接嗝屁。 刘昱又向另一人看去,只见他背后有几条冤魂茫然紧跟,而他眉眼乱闪,奸猾无比,也是一掌拍去,结果了性命。 “好汉饶命。”刘昱连杀二人,最后一个壮汉吓得双腿发抖,跪在地上,头磕得和小鸡啄米一般。 “带我去找韩三。”刘昱看出他手上并无血债,特意杀鸡骇猴,留着带路用。 “是,是,是。”壮汉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瞬间被此人灭掉,这简直就是杀人魔王啊,怎会不胆寒? 壮汉前面带路,走到不远处,触摸机关,一个暗门出现在眼前。 过了暗门就是一条砖砌的通道,里面灯火通明。 刘昱边走边感叹,才短短几年时间,韩三竟把这里搞得如同地道战一般,到处是纵横交错的地下巷道。 “韩三挖这么多巷道干什么?”刘昱忽然问道。 “三哥说这里有地下火,可以帮他修炼烈焰掌法。挖这些巷道是为了遮掩耳目,偷偷地买了钻机开挖地下火。” “好吧,这货真会异想天开,他咋不说挖恐龙呢?”刘昱摇头苦笑,对于韩三这样无知的人,也真是彻底无语了。 韩三做事谨慎,最主要就是防备师父孤星子得知自己的消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选择隐秘进行。 开挖这个地下火,钻机在地下打洞立井架,进度极慢,所以挖了几年,还是没有挖出来。 手下的弟兄们几乎都失去了信心,但韩三一直信心满满,除了让弟兄们吃好、穿好、玩好以外,还带领他们学习《愚公移山》,发扬生命不息,挖井不止的精神。 地下火属于幽冥真火,如果现世,那将是人类的灾难,它能瞬间将一切肉眼可见的生物化为乌有。 太阳真火虽然会给人带来酷热,但更多的是给万物带来生机,幽冥真火带来的却是毁灭。 上古修真界为了让华夏一族繁衍生息,用封印之术将幽冥真火压制在地壳之下。所以,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国外某某地火山爆发,而华夏却少有。 火山,只是幽冥真火的表现形式之一。 “老四,下面情况怎么样了?”韩三对着对讲机问道。 今天老四没出去,一直都在井下作业。 “三哥,我预感到快了,下面热气腾腾,钻头都换好几个了,一直吃不透,估计是遇到了岩石层。”韩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 “抓紧赶进度。只要有一缕幽冥真火溢出,我们兄弟的烈焰掌就可以天下无敌,称雄天下指日可待。”韩三露出狂傲不可一世的神态,“不过,你们还是要谨慎,一发现有异常情况,火速上来。” 韩三关了对讲机,第六感觉告诉他,后面来了人。扭头一看,一名手下正躲躲闪闪地带着刘昱走向这里。 不用说,自己豢养几条藏獒已经被眼前这人给灭了。 韩三的心当即沉了下来,这四条藏獒可不是普通的藏獒,而是有灵识的异兽,不但可以吞噬人类的生命,还能吞噬人的灵魂进行修炼。进行到一定级别,甚至可以口吐烈火,随主人共同攻击敌人。 如果韩三知道,四条狗的灵魂汇聚一体,妄图逃逸,结果被刘昱的鬼差吃了,恐怕当时就气得昏倒在地。 “你杀了我的异兽?”韩三双眼喷火,手里的铁核桃咔喳咔喳作响。 “几条恶狗而已,吃了那么多人,死有余辜。”刘昱轻描淡写地说道,止住了脚步,对于韩三手中的铁核桃,他心里充满了警惕。 “你给他们偿命吧。”韩三突然发难,三枚铁核桃凌空飞出,带着惨白的火焰光圈,分别击向刘昱的印堂,胸口,和丹田。 刘昱早知韩三手中的铁核桃有不凡之处,没想到竟还是个法器,暗道一声不妙,平身向后倒去,硬生生地躲过了三枚铁核桃攻击。 还没等松口气,那三枚铁核桃拐了个弯,又带着哨子音飞向刘昱。 “我擦,这也行?”刘昱一边召唤战道技能钢铁意志进行防御,一边懒驴打滚躲向一旁。 但巷道狭窄,将将够翻转过来身体,三枚铁核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刘昱的后腰和屁股蛋上。 虽然有钢铁意志化解了铁核桃的攻势,但皮肤还是被烧出了焦糊的味道。后腰上一个洞,两个屁股蛋子也冒着烟。 刘昱疼得龇牙咧嘴,带路的壮汉却在鼓掌大笑:“三哥威武。” 韩三冷厉地看了那汉子一眼,手腕一抖,一枚铁核桃正中他眉心。 壮汉一声惨叫,仰倒在地面上,额头上一个血糊糊的洞口,双腿蹬了几蹬,气绝身亡。 “老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韩三悻悻地说道,又聚集起三枚铁核桃,伺机打向刘昱。 正在这时,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正在工作的钻机刹那间消失,一大块地面坍塌了下去。 韩三和刘昱也躲闪不及,随着地势陷了下去。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 风水宝地 刘昱晕晕乎乎地往下沉,感觉没过多久就停止了,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脚底下的土层涌出一股滚烫的液体。 液体渐渐地漫上来,从脚踝,到小腿,越升越高。 “我擦,难道真被韩三这货凿通了地下火?要不然,这浓郁的硫磺味从何而来?”刘昱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慌,在这当口,滚烫的液体已经完全地包裹住了他。 砖窑场及其周边,竟成了一片水域,此时水已没顶。 刘昱是会游泳的,但热流此起彼伏地窜涌而上,卷挟着他随波逐流。 时间已过去许久,当热流不再肆虐,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刘昱才算是成功地浮出了水面。 “是刘昱!”远处传来吕刚惊喜的声音。 刘昱循声望去,见吕刚一行人站在岸边,拿着喇叭喊着:“刘昱,快游到岸上来。” 他这才看出自己是置身于一个湖中,水虽然烫,好在还能忍受,而且泡了这么久,不仅没有不适之感,四肢百胲还都感觉舒畅无比。 划着水,游到岸边,吕刚伸手把他拉上来。 “这个湖是怎么回事?”刘昱一上岸就问道,也不顾自己正湿嗒嗒地滴着水。 吕刚正要答话,眼睛瞄见周围的警员摆出了立正的姿势,感到有大人物到场,回头一看,也赶紧立正,问候道:“曹县长,黄局长,县治安大队代理队长吕刚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曹助长态度随和,挥挥手让他们放松,笑着说道:“你们辛苦了。” 吕刚又是一个立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吕代队长的工作能力够强,我看前面的代字可以去掉了啊,哈哈。”曹县长对黄局长笑道。 黄局长点头表示认同,“吕刚是从基层走出来的,工作经验丰富,办案时注重依靠群众,王涛案,邹诚和案,还有现在的韩三案,这些都展示出了他出色的能力,下次的工作会议上,我会提出去掉这个代字的建议。” “哈,你们谈的真热闹,吕刚注重依靠群众是吧,那么我这个优秀的群众,领导们不打算表彰下吗?”刘昱听不惯官场套话,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当然要表彰,这次一定要让社会各阶层都知道刘昱同学的存在,号召全县学习你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要让县电视台,不,让省电视台来给你做个专访。”曹县长笑得像一朵鲜花在脸上绽放,还热情地拍了拍刘昱的肩膀。 这种亲热行为,换了别人一准感动得无以言表,可刘昱却是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赶紧说道:“饶了我吧,千万别这样,我真不喜欢这些虚名,刚才我要表彰,是开玩笑的。” “对了,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刘昱快速转换话题。 曹县长和黄局长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笑得刘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韩三这伙歹徒,这回是给川淅人民做了个大贡献啊。” 韩三感知到了地热,悄悄地用钻机开挖,竟然挖出了一条温泉水带。 由于此处地下被挖了个遍,温泉水出时,方圆百米整体下沉,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温泉湖泊,对于穷乡僻壤的川淅来说,这是天赐良机,可以开发温泉旅游项目,经济腾飞指日可待。 曹县长得知这一消息,立即就上报了省府,省府派来的地质学专家正在赶来的途中。 由于刘昱缠住了战力最强的韩三,解救工人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地陷时大部分工人已离开窑场范围,一伙歹徒也大都落网。 只有韩三还没有出现。 “史副局长,小疯子,老贾他们在哪里?”刘昱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这三人下落,又出口打断了曹县长的话, “小伙子真是重感情讲义气啊,”刘昱的着急没出乎曹县长的预料,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史副局长他们现在被送回县里做体检去了,不过,老贾是谁?” “你来讲讲这个老贾吧。”黄局长对吕刚道。 吕刚这才有机会说话,他告诉曹县长,老贾就是韩三案件的导火索,刘昱的冒牌师父。 说到后来,又转向刘昱道:“老贾把你的话当圣旨看的,你安排他收集狗屎,他一毫不差地照做了,全部的屎都收起来了,用了三条裤子,还有一件上衣盛着,已经送到了孙正阳家。” “什么狗屎?怎么又扯到孙正阳家了?”曹县长曾经给全县民营企业家颁发过奖状,对孙正阳有点印象。 “孙正阳是咱们川淅一枝花孙可儿的父亲,也是刘昱的岳父,老贾声称狗屎是刘昱要的宝物,央告我用队里的车子送过去的。” “哦?我还真不知道这些。”曹县长心情愉悦地对刘昱道:“你跟孙可儿处对象,这是好事啊,啥时候结婚?这个主婚人我当定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曹县长还以为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刘昱,他哪里能想到,刘昱大婚时的主婚人,别说是他,就是省里的一把手也轮不到,这是后话。 刘昱道过谢,以现在还是学生,暂时不会结婚为由推辞了。 “刚才已经研究过了,留部分警员继续留守这里,一经发现韩三,直接开枪击毙,其余人员撤离。”黄局长讲了下一步的安排:“如果短期内抓不到韩三,就在全国下通缉令,坚决不能让他跑了。” “你们办案方面,我能帮忙的一定不遗余力,就是有件事,我必须得提一下,这块地皮是可儿爸爸承包的砖窑场,现在整个都淹在温泉底下了。”刘昱不失时机地替孙正阳说话:“这可怎么办呢?” 曹县长没有接话,只饶有兴致地看着黄局长怎么回复。 “这个好办。第一,让乡里解除和他的承包合同。第二,政府赔偿他的损失。我相信,一个民营企业家是有这种觉悟的。”黄局长回答的很干脆,说完,还回望了曹县长一眼,那表情好像是在说,“看我处理事还可以吧。” 曹县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吕刚不知道刘昱葫芦里卖啥药,自然也不敢开口。 “嗯,他肯定有这种觉悟,即使没有这种觉悟,你们也会劝说他有这种觉悟。”刘昱把话说得跟绕口令一般,“可是我一定没有这种觉悟。”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温泉绝对会是块肥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要盯在上面,与其让给别人吃,还不如给孙可儿的父母捞个棺材本。 “你?你想怎么样?”黄局长没想到刘昱要插一杠子,这时才发现他话中有话。 “嗯,让曹县长说吧,我相信……”刘昱瞄了曹县长一眼,他一直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把自己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曹县长会明白我的意思。” “老黄,你真是一介武夫啊。”曹县长终于开口说道:“刘昱这是为他老丈人讨肥缺呢。” “刘昱,乡里不会解除和你岳父的承包合同,并且还要续签。以后,不管是县里过来开发这个温泉,还是省里来开发,都必须和你岳父签订合同,你看怎么样?” 刘昱冲曹县长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您能说到我的心窝里去。” “那就上车吧,我们一同去你岳父家看看,然后再回县里开会研究。”曹县长说着,拉着刘昱上了自己的轿车。 吕刚的警车在前面开道,曹县长的轿车在中间行驶,黄局长的警用轿车在后面压阵,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孙楼村。 曹县长,黄局长能亲自来家看望,使孙正阳激动得语无伦次,赶紧将他们迎进客厅,手抖抖索索地掏出红塔山,给领导敬烟。 孙母吓得根本就没敢露面,孙可儿忙着给领导们上完茶,偷眼看着刘昱,满眼都是关切,见他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正阳老哥,你为咱们川淅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我早就该来看望看望你,就是工作忙,一直分不开身。这不,今天正好来这里办案子,正好来看看正阳老哥,身体还好吧?”曹县长见过很多所谓的民营企业家,一接触都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所以要主动开口套套近乎,打破僵局,让他们精神放松下来。 “谢谢,谢谢县长,您工作那么忙,还来看我,我......”孙正阳哽咽了,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感激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今天过来,除了看望你,还要向你宣布一件事。”曹县长温和地笑道。 孙正阳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那块地乡里要收回了?按县长刚才说的,现在是温泉了,肯定是风水宝地,土地国有,咱们老百姓哪能硬占着呢? “那块土地塌陷,给你造成了经济损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会给予你一定的补偿。”曹县长先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又道:“黄岗乡马上就会派人过来,和您续签五十年土地承包协议。” 孙正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地看向刘昱,刘昱笑着点点头,他这才迟疑道:“这,这样不好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春心萌动 “嗯,你要是觉得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曹县长笑容不变。 “我哪敢有什么条件啊,土地是国家的,应该收回才对。”孙正阳一辈子摸爬滚打,见过的多了,地下挖出文物都要献给国家,这块肥得流油的土地怎么会白白的让自己承包? “哈哈,我的老哥啊,你不也是国家的人吗?你承包了,照样还是国家的。”曹县长安慰道:“这可是你的好女婿刘昱帮你争取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哦。” 孙正阳这才明白,天上掉下来的这块大馅饼,竟是刘昱瞄准了方向砸过来的,心中震惊不已: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头?先是县局的警员和他认识,现在连曹县长也要卖他面子,难道他是个来头不小的官二代? “好,好,领导这样信任我,我一定把这块地打理好,不辜负领导们对我的厚望。”孙正阳感激地看了看刘昱,又赶忙向曹县长做保证。 “这样就很好嘛,时候不早了,我们不多打搅,还要回去开会呢。” “既然到了乡下,在俺家吃顿饭吧。”孙正阳拿出乡里人的诚朴,挽留着客人。 “不了,以后等你家闺女和刘昱结婚的时候,我们再来吃喜酒。”曹县长和孙正阳握手告别,带队离开了孙楼村。 曹县长他们走了好久,孙正阳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放在以前,这就是县太爷亲临,耀祖光宗的事,而这一切,都是看着有点犯二的女婿带来的。 孙正阳笑逐颜开地和乡邻们打着招呼,享受着他们羡慕的眼光,心中的喜悦都要溢出来,腰板不由得挺了又挺。 刘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孙可儿亲亲热热地从楼上走下来。 “师父,咱们还驱邪不?”贾光辉这会儿正穿着一身孙正阳的衣服,好在俩人身材差不多,也算合身。 “驱你个大头鬼,枉你还自称是老江湖,老骗子被小骗子骗去了黑砖窑,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有脸混?”刘昱丝毫不给贾光辉留面子,劈头就是一通训斥。 “我,我......”贾光辉羞臊得说不出话来,对于师父的批评,他是不敢反驳的,这次被骗,责任的确在自己,财迷心窍了。 孙正阳回到院里,正看到刘昱训斥贾光辉,顿时不满起来。一个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和长辈说话呢? 但他不敢开口,因为他觉得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县长都要卖他面子,绝对不一般。 而这个年龄大的呢,气质上也不像是普通人,被刘昱训斥的时候,竟然老老实实地接受,这就说明,自家女婿肯定降得住他。 孙正阳还想再看看事情的发展,却被孙可儿一把拉进了屋里,低声道:“刘昱正在气头上,你别在跟前站着。” “听说你还会画符了,一百元一张。你还真长本事了,你画的符有用吗?告诉你,我到现在也不敢说自己会画符。”刘昱想起贾光辉卖符的事,气更大了,这假符卖出去,不是等于害人吗? “你本事都这么大了,干脆以后别喊我师父,我喊你师父得了。” 贾光辉吓坏了,这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啊。刚尝到甜头就没了靠山,以后怎么混下去? 贾光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师父,我错了,你饶我这一次吧。您就看着我不怕苦不怕脏,给您背回狗屎的份上,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不敢乱画符了。” 孙正阳人在屋里,眼睛一直往门外偷看,见到贾光辉跪刘昱,惊得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这还得了,年轻人受年纪大的人跪,是要遭天谴的。” 孙可儿“嘘”了一声,悄声道:“再大年纪的徒弟跪师父,都是天经地义的,你别瞎说。” 孙正阳听女儿这样一说,觉得也有道理,用手捂了嘴,打定主意,再不发言。 “好吧,念你这次初犯,暂且不追究了,以后再敢胡乱画符,我不敢有你这样的徒弟。”刘昱态度依然严肃:“站起来吧,洗把脸,跟我一起出去。” “谢谢师父,我这就去洗脸,以后您让徒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贾光辉心情放松,赶紧跑去洗脸。 “这都该吃饭了,还出去干啥?”孙母听说刘昱要带孙可儿出去,连忙从里屋出来。 “阿姨,老贾这次能出来,多亏有人提供了线索,这可是救命之恩,我们要去谢谢人家。”刘昱解释道。 “嗯,刘昱做的对,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去吧。晚上就别再出去了,咱们爷几个在家喝一盅才是。”孙正阳叮嘱道。 三人到了黄岗乡集镇,先去门市部买了几盒礼物,又来到了菜市场。 “哟,姑娘,又来了啊,那东西我可帮你留着呢。”卖牛肉的屠夫热情地跟孙可儿打着招呼。这东西在农村一般没人舍得买,碰到好主顾,可不能放过。 刘昱看孙可儿的脸蛋瞬间通红,好奇地问道:“大哥,你给俺留的啥东西啊?” “你是这姑娘的对象吧,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你女朋友对你可好了,舍得花钱给你买大补之物。”屠夫说着,从冰箱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牛鞭。 “原来上次给我吃的是这东西,我说咋就那么有嚼劲呢。这小妮子,是不是嫌我给的次数少啊?今天晚上可要她好好享受享受。”刘昱心中暗道。 三根牛鞭,老板要九十,刘昱直接甩一百不要找零,老板千恩万谢的,又附带着说了不少奉承话。 金秀娘看见三人提着东西出现在裁缝店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哎呀,大师来我家了,这地方太小了,真不好意思。” 贾光辉看到金秀娘就是在车上向自己求符的那个人,心里略觉尴尬,但很快就稳定了情绪,把礼品往前一递,笑道:“今天专程过来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客气了,这都是应该做的,你们都坐吧,场子小,条件简陋,大师别见笑啊。”金秀娘说话客套举止大方,可以看出修养甚好。 屋里摆的塑料凳子,看着是简陋了些,但都擦得干干净净的。贾光辉和刘昱坐下来,孙可儿却被金秀娘拉着进里屋做饭去了。 贾光辉悄声问道:“师父,金秀娘一个人过日子?” “嗯,她老公是教师,因公殉职了。她自己带着女儿生活,把女儿供上了大学,很了不起的女人。” “那她就没有再找一个?女人家独自过日子,可艰难了。”看到金秀娘虽然徐娘半老,但身材依然很好,说话又是知书达理的,贾光辉不由得动了心思。 刘昱一看贾光辉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就明白了,心道:“这两位要是能结合,倒也是一桩美事。” 但嘴上却反对道:“你不是要打她的主意吧?你要知道,人家是书香世家,你是个游手好闲的老骗子,你这身份,和人家可不般配啊。” 贾光辉被说中了心事,赶忙辩解道:“那骗人的事,不都过去了吗?自打认识师父您,我就走上了正道,帮人指点迷津,现在又跟着您捉妖拿怪。难道说,师父走的不是正道?” “我擦,这老家伙还要将我一军。”刘昱心中大汗,便故意哪把壶不开提哪把壶:“那你画符卖符,是不是诈骗?” “那个,那是我照葫芦画瓢,我以为只要是几里拐弯的道道就可以呢,不知者不为过嘛,师父你说不能乱画,以后我改了就是。”贾光辉说得也是实情,并不是成心骗人,他认为自己画的符箓是可以用的。 刘昱表示理解,又给贾光辉讲了些关于画符箓方面的知识,告诉他目前还不具备画符的条件。 贾光辉被刘昱的话引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对师父更是崇拜。 不一会饭菜做好,金秀娘招呼大家吃饭。 孙可儿紧挨着刘昱坐,边吃饭边给刘昱夹菜。 贾大师自然不甘落后,有样学样地给金秀娘夹起了菜,边夹菜边说这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搞得金秀娘不好意思拒绝。 金秀娘守寡十来年,从没有人这样关怀过她,当贾光辉第一次夹菜给她的时候,心里就开始颤动了。 偷眼一看,贾光辉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芳心登时大乱,手一抖,正扒着饭的筷子掉了。 孙可儿诧异地望着他们,直到刘昱悄悄地用手势比了比,才明白这俩人都是动了春心。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章 长长见识 深夜,朦胧的月光下,从孙楼村驶出一辆人力三轮车。 贾光辉头上戴着个矿工帽,头盔灯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晃晃悠悠地探路。 三轮车上拉的是一大捆干透了的木柴,千辛万苦取回来的白狗屎赫然也在其中。 刘昱坐在三轮车后面的架子上,怀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的是火纸香烛。 他考虑了一下午,觉得应该带贾光辉见见世面,免得以后再无知无畏。 到了村后的小树林,二人下了车,把一应物事都搬下来摆好。 刘昱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和贾光辉一起把木柴放在圈里,再把白狗屎堆在木柴上。 再唤出三位鬼差,命令道:“你们负责把守这个地方,看哪个孤魂野鬼敢出来夺东西,格杀勿论。” “是。”鬼差们分站三个方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刘昱在圈内摆好香烛火纸,用打火机点燃,口中念念有词:“陈知县,刘昱幸不辱命,带来白狗屎若干,这就给您送往阴间,请接收。” 接着又点燃了木柴,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使得上面的白狗屎也跟着散发出阵阵恶臭。 贾光辉抓狗屎不嫌臭,此时却被熏得眼泪直流,用衣袖塞住鼻孔也没有用,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哎玛,这烧狗屎的味道辣眼睛。 “刘昱小友,别来无恙啊。”随着一道火光闪过,陈念祖现身,冲刘昱拱手问讯。 “不知道这些白狗屎够不够,一切都拜托陈知县了。”刘昱深施一礼,在他的认知中,医生和老师都是必须尊重的。 陈念祖望着柴堆上摞得高高的白狗屎,喜形于色,直道:“够了,够了。其实有一抔就够了,你送这么多,我就放药房里储存起来,以备后用。” 贾光辉先是觉得阴冷异常,又看见刘昱嘟嘟哝哝的行礼作揖,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在跟谁说话呢?” “想知道我在跟谁说话?可以,你得先保证自己不会大惊小怪的。”刘昱先给他打预防针。 贾光辉眼中好奇更盛,“我胆子很大的,师父,你看那个狗笼子里那么多人骨头,我都没害怕,照样把狗屎全部撮出来了。” 刘昱嘿嘿一笑,躬身对陈念祖又施一礼,“有劳陈知县显出真身,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开开眼。”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突然出现在火光中,头上的瓜皮小帽,身上的锦缎马褂皆是整整齐齐,不见半点烟火气,手捋着山羊胡,开口道:“吾乃福州府陈修园。” 贾光辉吓得全身筛糠般地抖,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我还要下去研究药理配伍,不在此耽搁了。”陈念祖是医痴,见到好东西,不肯再和刘昱多聊。 说走就走,霎时间已经没了踪影,刘昱本想打听下阴间的情况,却也没有机会,只好摇头苦笑。 狗屎焚尽,刘昱收回了三位鬼差,见贾光辉尚未苏醒,便用食指按在他人中上。 一股热流从人中传至全身,贾光辉缓缓醒转,一睁眼就抓住刘昱的胳膊不放,浑身还在发着抖。“师父,刚才我看到鬼了。” “是啊,那有什么怕的?他是我的朋友,又不会伤害你。” “啊,人还能和鬼做朋友?”贾光辉眼睛瞪得老大,半信不信。 “当然了,鬼和人是一样的,有好有坏。只要你怀着真诚的心,就能交到好朋友。”刘昱边说着,边走向人力三轮:“不说这些了,你坐车上,我带着你,咱们回去吧。” 贾光辉刚才吓尿了,两条腿现在还打颤,想让他骑三轮那是不可能了。 贾光辉摘下头上的矿工帽,交给刘昱:“那就辛苦师父了。这个帽子给你戴,可以照明。” 刘昱推开了:“还是你戴着吧,我可以看到路。” 孙可儿就睡在二楼刘昱的房间,她躺在被窝里,闻着被子上刘昱遗留的味道,魂不守舍地胡思乱想。 “他吃了那么多牛鞭,会不会更加厉害?”孙可儿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回想起和刘昱的初次,身上好像有万千蚂蚁在撕咬着。 “刘昱,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的可儿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呢。”孙可儿喃喃自语道。 “呱呱。”窗外传来一声鸟叫。孙可儿立马从被窝里跳出来,喊道:“是乌衣吗?” “呱呱。”乌衣用嘴敲击着玻璃。 孙可儿一把拉开窗户,乌衣扑啦啦冲进来,落到她肩上,看她头发乱乱的,还用嘴帮她梳理几下。 “臭乌衣,坏乌衣,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让我们担心死了。”孙可儿被乌衣的铁嘴挠得发痒,缩头躲闪着,嘴里还埋怨着乌衣。 “你饿了吗?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拿牛肉?”孙可儿手摸着乌衣的头,关心地问道。 乌衣摇摇头,又呱呱两声,飞到风扇叶子上,闭着眼睡觉去了。 “可怜的乌衣,这两天不知道干嘛去了,好像很累的样子额。”孙可儿怜爱地看着乌衣,又回到了被窝里。 刘昱回来的时候,孙可儿已经睡熟了,粉红的脸蛋吹弹欲破,雪白的事业线让人眼跳心热,某个部位起了奇异的反应。 刘昱三两下扯掉衣服,滋溜钻进被窝,一口噙住孙可儿的小嘴,五条腿并用,上下其手起来。 孙可儿正在梦中,突觉快感传来,睁眼一看,原来是刘昱压着自己,嘤咛一声,像八爪鱼一样,四条腿缠住了刘昱。 刘昱正欲举枪上马,却听到低低的一声“呱”,登时软了半截,赶紧用被子盖在身上,一抬头,正看见乌衣躲在风扇叶子上,小眼珠一闪一闪地盯着他。 “我擦,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偷看我们的高尚娱乐活动,要脸不?”刘昱被打搅了好兴致,别提多不开心了。 虽然是只鸟,但乌衣是懂事的灵鸟,被它看个清楚,也是很丢人的好不好。孙可儿钻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渡劫成功以后,需要巩固下,就去了飞龙山。这不,刚回来。你们该干活继续干,就当我没看见。”乌衣的脸皮很厚,还冲刘昱直挤眼。 刘昱跳下床,把窗户打开,伸手作了个请的架势:“拜托了,非礼勿视,乌衣大人,还是请您老出去吧。” 乌衣见赖皮不过,翅膀一扑棱,飞了出去。 “刚才它在房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刘昱关好窗户,上了床,一把搂住孙可儿问道。 “我都睡着了,你这么猴急,哪来得及告诉你。”孙可儿把脸贴在刘昱胸口上,娇羞地说道。 乌衣飞到半空,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不对,呱呱叫了几声,一群乌鸦呱噪着飞过来,众星捧月地把乌衣围在当中。 温泉湖畔,几个警员稀稀落落地布置在各个角落,偶尔漫不经意地看看水面,不时地发发牢骚。 “你说,这打捞队的也打捞了,就这么几百平米的地方,已经翻了个底朝天,要说这里面还有人,打死我也不相信。”一个瘦瘦的警员嘴里叼着烟,向同伴抱怨道。 “这就叫领导的一张嘴,属下的跑断腿啊。”同伴是个黑粗的胖子,衣服扣子都撑得崩开了。 “再说,这都过去一天了,人要是潜在水下不出来,还不得憋死?” “别埋怨了,咱们就是跑腿的命。既然派咱们几个过来,应应卯就算了。”黑粗警员安慰道。 对讲机刺啦刺啦地响了起来:“注意了,湖中心有个黑影,探照灯打过去。” 警车上的高倍探照灯扫向了湖面,果然看到一个人头在水里漂浮着。 “卧槽,还真有人?”瘦警员吐掉烟头,举起手中的狙击枪,瞄准那个人头,等候指令。 这个人头正是韩三。 他和刘昱同时沉了下去,但他却比刘昱有了提前准备。当陷下去的时候,立即屏住呼吸,随着地势下沉,抓住了钻机的钢柱子。 地下的热流顺着钢柱往上涌出,他是第一个接触到地热的人。地下的原始热流不断地洗涤着他的身体,经络。每一股子热流涌出,都会使他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疼痛。但他咬紧牙关,不吭不哈。 以前他总是埋怨师父孤星子对自己藏着掖着,现在却感激师父教会了自己水下换气之法,要不然,早就被水的浮力冲出水面,和同伴们一样,成为警方的阶下囚。 尽管这只是温泉水,但它毕竟是由幽冥之火烧热,水中包含的幽冥之火元素,使韩三受用无穷。 一直熬到子夜,韩三感识到外面人员稀少,悄悄地露出水面,想看个究竟,结果却引来了探照灯。 “呯呯呯”三声枪响,三条火蛇直对着韩三窜了过去。 湖面上的人头刹那间消失了。 “目标消失,请指示。” “继续盯紧湖面。”粗黑警员是这个小队的头目,他刚说完话,就看见湖面上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两枚铁核桃带着风声,一枚飞向自己,另一枚飞向了同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战韩三 两个警员仰倒在地,额头上嵌着一枚铁核桃,伤口处散发出火烧过的焦糊味。 击倒二人之后,铁核桃又飞速回到韩三手中。 “呯呯”两声枪响,另外方向的两名狙击手反应迅速,立即冲水花处开枪,但水面又渐渐恢复了平静,谁也不知道韩三会在哪里出现。 按照惯例,两名狙击手火速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重新找地方潜伏下来,并把枪口对准了湖面。 一名狙击手刚潜伏好,就看见湖面荡起一片大水花,旋即一枚黑漆漆的圆形物带着惨白的火焰朝自己飞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这名狙击手反应够快,对准那枚圆形物开了枪。枪法很准,一击即中。 但那东西只是略微迟滞了下,连飞行轨迹都没受影响,仍是继续直冲过来。 狙击手满怀不甘地倒下,眉心处一个核桃大小的洞口,周围皮肤被灼得焦黑一片。 只剩下最后一名狙击手了,他冷静地把子弹往头皮上蹭了蹭,吐了口吐沫在上面,装进枪膛,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湖面。 子弹蹭头皮,是教官的秘传。普通的子弹击中目标头部,会留下一个小洞口,而蹭下头皮上的脑油,击中目标的头部,会直接开花,破坏力更强。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同行们遇到棘手的目标都会这样处理。 水花突然掀起,狙击枪也照准目标开了枪,但三枚交互飞行的铁核桃干扰了那粒擦了头油的子弹,“铛”地一声响,一枚铁核桃和弹头相撞,两者皆落入水中。 另外两枚铁核桃击中了他的额头。狙击手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人破了这一枪,并反杀自己。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谴责上天的不公。 不到三分钟,狙击手全部毙命,余下的警员哪还敢再开枪? “哈哈哈,老子的烈焰掌练成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活着了。”韩三从水中跃出,三个铁核桃在手掌里盘旋,毫不担心会有警员袭击他。 他走到一辆顶端装着探照灯的警车跟前,看到驾驶室里两名警员吓得苍白的脸,来了兴趣。 “麻蛋,你们不是很牛吗?下来和三爷练练。”韩三用食指勾了勾,示意他们下来。 两名警员拨浪鼓一样摇头。 “尼玛,好好跟你们说话,你们还不听,我看你们下不下来。”韩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掌拍到车前盖上。 “轰”警车突然自燃起来,把整个夜空照得光亮异常。 两名警员惨叫着从车上滚下来,带着满身的火奔向温泉湖,想用水淹灭。 但他们失算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来自地狱的幽冥之火。他们跳到了水里,身上的火势却丝毫不减,顷刻间被烧成了骷髅。 “哈哈,想用水来阻挡老子的烈焰掌,你们太天真了,还有没有想过来练练的?” 在燃烧的警车旁,韩三如同一杆枪伫立,蔑视地看着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警员。 “呱呱。” “呱呱呱。” 一群乌鸦铺天盖地飞过来,遮住了月光。 “咦,老子正想找这些扁毛畜生呢,你们竟然送上门了,今天就尝尝烤乌鸦的味道吧。”韩三立即意识到这是刘昱的那个乌鸦带来的乌鸦群,他现在神功炼成,正愁没有练手的,这群不知道死活的老鸹,正好打来过过瘾。 乌鸦们呱噪着,朝韩三俯冲下来,好像战斗机一般。 韩三不慌不忙,祭起三个铁核桃,冲向鸦群。 几只乌鸦躲闪不及,被铁核桃击中,全身毛都着了,烧得像个火团样跌落下来。 乌鸦群只是佯攻,俯冲下来后,便即又飞上天空,一坨坨乌鸦屎如同冰雹一般落在韩三的头上身上。 “哈哈,你们这些臭乌鸦,拉这些鸟屎有个屁用?能咬掉老子一根刁毛吗?”韩三扒拉着身上的乌鸦屎,怒极反笑地骂道。 本来心灰意冷,充满了失望的警员们,看到天空中这奇异的景象,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乌鸦们再次俯冲了下来,这次却没使用冰雹战术,而是在不远处摆成个整齐的阵势,呱呱叫着,并不下来。 “尼玛,继续玩,我看你们这些扁毛畜生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料想这些乌鸦不过是在故弄玄虚,韩三故作悠闲,右手托着左胳膊肘,左手掌心旋转着铁核桃。 乌鸦群变换队形,一字长蛇阵从中间断裂,分成两道横线,两道横线又自变化,最终列成六条队伍,中间留了个大大的空余地带,十几只白脖子乌鸦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通体黢黑的乌衣昂然而出。 “哈哈,正主出现了,你不就是刘昱的一个鸟吗?还给老子装神弄鬼,今天老子就先烤了你。” 韩三遇到乌衣,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枚铁核桃同时出手,呼啸着直奔乌衣。 上一次韩三与乌衣对阵,当时还没有练成烈焰掌。现在却不同了,烈焰掌已经大成,每一枚铁核桃上都附有幽冥之火,一旦被打中,便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 可是韩三万万没有想到,幽冥之火毕竟属于邪术,刚才的乌鸦拉屎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压制他的邪法,现在他的铁核桃在功力上已大打折扣。 铁核桃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乌衣,按照韩三的想法,乌衣会浑身起火,惨叫着从空中落下。 然而不知怎的,铁核桃失去了控制,其中两枚被乌衣拔拉到爪子底下旋转,好像变成了它的风火轮,最后一枚则被它仰头用鸟喙顶住,滴溜溜地乱转,宛若海狮玩皮球一般。 韩三大惊失色,拿捏着手势,嘴里念着法诀,想要收回铁核桃。 平时一呼即应的法器,如今千呼万唤都不回转,韩三感到不妙,拔腿要跑,正在这时,他的法诀好像终于起了作用,三枚铁核桃一并飞了回来。 韩三大喜,伸手去接。 铁核桃飞回韩三手掌,如同先前一样打着转,韩三却出乎意料地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三枚铁核桃上跳跃着腾腾的金色火焰,全然不复原先惨白的颜色,火焰从他的手掌向全身蔓延,如同炮捻子被火信引燃,所到之处一切化为灰烬。 悲催的韩三,刚炼成了烈焰掌,还没来得及重出江湖骚气一番,就被乌衣的太阳真火烧成了一抔白灰。 三枚铁核桃滚落在地,乌衣从空中落下,用鸟喙敲击着它们。 子弹都打不烂的铁核桃,竟然经不起乌衣的敲击,没几下便碎裂开来,从里面窜出三朵惨白的火苗。 三只幽冥火灵失去了外层保护,惊慌失措地嗖嗖乱窜。乌衣也不着急,张开嘴,吐出一颗豌豆大的金色火球,在空中轻盈地飞舞。 幽冥火灵像是被蛇吸住了的青蛙,身不由己地飞向金色火球,与其融为一体。 金色火球瞬间暴闪,随即又恢复正常,飞回乌衣口中。 白脖子乌鸦们呱呱地叫着,声音里充满着喜悦,似是在向乌衣致贺,群鸦同样呱呱叫着附和。 乌衣翅膀一挥,带着白脖子乌鸦们飞向了夜空。 余下的群鸦无主,还算是秩序井然,六队各朝不同方向散去。 刘昱和孙可儿折腾了一宿,孙可儿先是万般求饶,然后发誓再也不给刘昱买牛鞭,直到村中阵阵鸡鸣,才交股叠颈而眠。 直到楼下人声鼎沸,两人才醒转来,一看窗户,乖乖,太阳已是直射过来。 “都怪你,昨晚把我折磨死了。”孙可儿粉拳轻捶刘昱胸口,娇嗔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买的大补之物起了作用?”刘昱打趣着孙可儿,伸手捏了捏她的敏感处。 孙可儿嘤咛一声,喘气声变粗,紧紧地抱住刘昱,说不出话来。 刘昱咬着孙可儿的耳朵,呼着热气说道:“昨天夜里辛苦了我的宝贝,要不要喝点牛奶补补?” 孙可儿不知刘昱是调戏自己,傻傻地问道:“这房间里,啥吃的都没有,去哪里弄牛奶啊?” 刘昱捉住她的小手,摸向自己的某个部位:“我这里有自带保温效果的牛奶,你喝不喝?”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乌衣论道 在孙楼村民的热情欢送下,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驶离了孙楼村。 苗大棒子开车,乌衣惬意卧在挡风玻璃后面,贾光辉坐在副驾上,刘昱和孙可儿相互依偎着坐在后排。 贾光辉平生第一次乘坐这样高档的车子,紧张兮兮地粘在座椅上,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坏了啥贵重的物件。 “停车。”车子经过黄岗乡的时候,贾光辉忽然喊停。 车停了下来,贾光辉有些忸怩地向刘昱道:“师父,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下去走走。” “你下去走走,是不是一不小心就会走到巧巧裁剪部啊?”刘昱明知故问。 贾光辉老脸一红:“人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都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我得去看看她,看有啥能帮上忙的。” “哈哈,去吧,好好表现,说不定人家相中你了,还是好姻缘呢,到时候我可要喝你们的喜酒哦。”刘昱语气中虽然带着开玩笑的意味,但也是真诚的祝愿。 “咳咳,我这不正混了一辈子的人,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呢。”贾光辉对自己并没有多大信心,但还是下了车。 刘昱把头伸出车窗,冲他喊道:“需要我帮忙的话,说一声啊。” 贾光辉的眼眶里难得地挤出一滴泪来,想说两句感谢的话,但喉头一紧,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挥手和刘昱他们再见。 乌衣看到空出来的座位,轻轻一跳,占了副驾。 “他们会成吗?”孙可儿依偎着刘昱,低声问道。 “从面相上看,两人短期内不会有喜事发生,将来呢?可能会成。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就看老贾有没有那份耐心了。”刘昱叹了口气,揽住孙可儿的头,贴在自己胸膛上。 孙可儿想起了当初在达摩武校受到的侮辱,是刘昱帮自己走了出来;这次回乡,是父亲被黄振胁迫,而自己当时对刘昱并没有多大把握,不过是临时抓了根救命稻草。 这根临时的救命稻草却在不触犯世俗法律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除掉了黄振,为父母解除了后顾之忧。 如果不是这次回乡,还不知道父亲一直在被韩三设局敲诈,欠下巨债。如果不是刘昱,又怎能解决韩三这个致命的威胁? 现在好了,父亲和乡里签订了五十年的土地承包协议,县里还来了开发商找父亲谈开发温泉旅游度假村的事宜。父亲现在又开始风风光光了,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依靠的这个男人做到的。 孙可儿的眼圈湿润了,珠泪滴在刘昱手背上。刘昱感觉到手上有异样,低头一看,发现她泪流满面。 “怎么了?可儿。”刘昱捧起她的小脸蛋,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我们两个一路走来,都是你一直在帮我,我对你却什么用都没有。”孙可儿将头埋进刘昱的胸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哭相。 “瞎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了,我算算有几次。”刘昱伸出手指头计算起来。 孙可儿被勾起了好奇心,抬起头看着他能说出什么来。 刘昱煞有介事的用拇指尖掐着其余手指的关节计算一会,将嘴唇凑近孙可儿的耳边,悄声道:“昨天夜里,你帮了我八次,加上在县城那天,是七次。嗯,八七壹拾伍次了。” 孙可儿这才明白,刘昱所说的帮助是怎么回事,顿时晕红满面,用手掐着刘昱腰间的软肉,娇声道:“你坏死了,坏死了。” 苗大棒子把刘昱送到家,就载着孙可儿回了达摩武校。临分别的时候,孙可儿红着眼睛,对刘昱道:“你一定要来学校看我啊,这是你的学校,你再不知道操心,我和兰兰姐就扔了不管啦。” 刘昱回了家,一边打扫院子里的卫生,一边询问乌衣渡劫后的情况,得知韩三已经被乌衣灭了,并且它还从中获益不少,大感快慰。 乌衣没有告诉刘昱的是,它渡过雷劫之后,不仅法力有所增强,而且在一定范围内,身体能变换大小,还能吐出弹丸大小的火球进行攻击。 它认为目前还不是时候,好在刘昱并没有追问降服韩三的详细过程。 而刘昱承担了部分雷劫,自身也有获益,《御寇天书》又拓展出几个页面。 孙楼村一行,使得刘昱意识到自已的不足,收起了浮躁的心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地修炼起天书中新显示的技能。 通过这次和韩三对垒,他知道了法器的重要性。尽管已达到御寇玄经一重境界,仍是无法抵挡小小的铁核桃。 从戒指里取出吴王夫差剑,仔细打量,剑体蓝光幽幽,深不可测。这绝对是一件难得的法器,只是自己暂时无法驾驭,颇有守着金山银山缺饭吃之感。 而天书中新出现的,都是修炼魂力的法诀,其他尚未涉及。 “练这魂力有毛用啊,又不能打人。”刘昱沮丧地捶了捶头,却听到乌衣发出“嗤”地一声讥笑。 “笑个毛线啊,你说说,这列老头咋想的,好好的战力不让学,搞毛的魂力,能吃还是能喝?” “井底之蛙。”乌衣不屑地说道:“你那些所谓的战力,能打几个人?能打过千军万马吗?也就是匹夫之勇而已。” “战力不行,那魂力就可以抵挡千军万马了?”刘昱明显地不服。 “《将相和》学过没?那里边讲的秦王手持天下兵符,让人血流成河,为何会惧怕蔺相如?” “那是文人的智慧和勇气,你别给我说是蔺相如修炼了魂力。”书上是这样写的,老师是这样教的,刘昱也认为这是对的。 “那是你们人类的说法,但是据我猜测,蔺相如肯定是修炼了魂力。你看那小南的眼睛,是不是有压迫人的感觉?”乌衣问道。 “小南?谁是小南?”刘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小南是谁。 “那个装比的南木子啊。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乌衣翻了个白眼,觉得和人类谈话真累。 我擦,人家七十多岁的老头了,居然喊人家小南,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过想想也说得过去,这乌衣不知道是几千百年的老妖精了。 “嗯,你说的是,他直视我的时候,我心里会有点慌慌的感觉。”刘昱想了想,当初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不对吧,当时好像你躲在飞龙山疗伤,并没有见到南木子?” “切,现在像小南那样道法深的有几个?不同寻常的道气波动,他一来我就感觉到了,能不去看看?只是你们肉眼凡胎,发现不了本大人。” “别扯远了,既然答应了小列,勉为其难地多和你絮叨絮叨吧。” 春秋时期的列子,在乌衣嘴里也是小字辈,刘昱心中大汗,不由得脱口而出:“这鸟也太逆天了。” “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乌衣怒怼刘昱。 “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的魂力如何?”刘昱表示不服气。 “唉,我的魂力如果还有,也不至于流落到这一步。”乌衣长叹一声,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咋回事?说出来让我听听,也是个乐子。”刘昱不要脸地说道。 乌衣立即扑闪两下翅膀,做出了攻击姿态,刘昱见势不妙,举起双手求饶道:“乌衣大人,大人大量,和我这个卑微的人类计较什么啊?我投降了,下次不再做伤口撒盐,落井下石的事了,好吧?” 乌衣本是吓吓刘昱,但被勾起了心事,表情明显地不爽起来,扭着头,也不看刘昱,任凭凉风拂羽。 刘昱陪着笑脸:“乌衣大人,你战韩三的时候,肯定威风凛凛,可惜我没机会看见,这是我今年最大的遗憾了。” 乌衣还是头朝着天,但能看出是动了动,小眼珠飞快地瞥了刘昱一下,又飞快地挪开了。 刘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乌衣虽然是神鸟,但也和人类一样,有着爱听赞美的毛病。 “对了,乌衣大人,韩三的铁核桃,你见到了吗?”刘昱忽然想起乌衣没有提起过三个铁核桃的下落,这中间很可能有猫腻。 “见到过,第一次帮你们传书的时候,他用核桃砸我,没有砸中,再然后就没见过了。”乌衣警惕起来,它并不打算让刘昱知道铁核桃是被自己吞食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闭关修炼 “好啦,别东拉西扯的了,还接着刚才的话题,魂力修炼方面再给你说道说道。” 此时刘昱也没有想要继续穷根究底,对于半师半友的乌衣,他还是很尊重的。 “你作为列老头的传承人,修炼魂力,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只要把冰雪精灵单独召唤出来,让它依照天书中的魂力修炼法诀自行修炼,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但有一点,在冰雪精灵修炼魂力的时候,你不可有私心杂念,更不能东跑西颠的,必须摒心静气静坐或者睡觉觉,这个叫……闭关,对,要闭关修炼。” “等它魂力修炼到一个层次,自然会叫醒你,到时你就可以体验魂力修炼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了。” 乌衣的话仿佛给刘昱画了一个极其美丽的远景,让刘昱的小心脏激动得简直要冲破胸腔跳出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两三天吧,时间不会太长。”乌衣狡黠地眯了眯眼。 “那就好,那就好。”刘昱眉开眼笑,想着两三天的时间,耽误不了和孙可儿的雨约云期,就给她打了电话,说要出去几天,然后将大门反锁,回到卧室,乐滋滋地召唤出冰雪精灵。 在天书中寻到魂力修炼法诀,对着冰雪精灵念出来,那些法诀化成一连串的金色字符,飞速地钻进它体内。 冰雪精灵先是呆萌地一怔,接着叽叽地叫了起来,边叫边跳,像一个充满了气的蓝色气球,一上一下地乱弹。 刘昱先是瞪眼看着,渐渐地,渐渐地,眼皮合在了一起,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乌衣看到刘昱进入了休眠模式,得意地一笑,从开着的窗子处飞了出来,钻进一棵大树上的鸟窝,俯瞰着这个小院,给刘昱护法。 阴司组织部,高大魁梧的倪天行身着大红官袍,正看着桌面上并排摆放的几十张扑克牌,上面各色xxx0oo的姿势,让他那苍白的老脸透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秘书朱含香正偷觑着组织部长的表情,忽听“啪”的一声响,倪天行猛拍了下桌面,朱含香吓得一哆嗦,紧张兮兮地说道:“大人,你要保重身体,可不能妄动肝火。” “牛头,马面作为阴司骨干,天天看这些东西,还开设录像厅,传播银秽,思想堕落到这种地步,真是目无王法。”倪天行义愤填膺地吼道:“马上知会监察司,封了他们的录像厅,并没收非法盈利。书面通知牛头马面,我要约谈他们两个。” “是,是。”朱含香明白倪天行大动肝火的原因,正准备回自己办公室起草文书,又被喊住了:“被这些黄色流毒腐蚀的还有谁?” “大人,还是别继续查了,再查下去的话,就不好做了。”朱含香暗示道。 “为什么不查?在我倪天行面前,就是阎君犯了错,照样追查无误。说,还有谁?” “羁押司的娄司长和阎君的文书曹文生。” 倪天行一怔,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下令道:“把娄司长的官职撸了,改任羁押司司务长一职。” “是。”朱含香应道。 “曹文生嘛,还是太年轻,生前没有享受过男女之欢,犯点小错误有情可原。下次我请阎君喝酒,和他私下聊聊就算了。” “是,是,大人明断。”朱含香点头奉承,肚子里却在暗笑,这倪大人的慷慨激昂变得真快,又加意提醒道:“大人,牛头、马面的错误是受贿,而特使刘昱却是行贿,如果不追究的话,恐怕难以服众啊。” “怎么追究刘昱?他只是阴司的临时工,追究了他,以后谁给我们当苦力,谁帮我们背锅?”倪天行瞪了一眼朱含香。 “大人高,大人真是高。”朱含香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小朱啊,我怎么觉得你心里还惦记着刘昱呢?是不是上次你试探人家吃了亏,就一直放不下啊?”倪天行面容温和,语态亲切地问道。 “大人,小的不敢。”朱含香听到倪天行这样喊自己,腿都吓软了。 “不敢最好。实话给你说吧,好好结交刘昱,或许会给你带来好运气。”倪天行收起假面,下达了指令:“现在你把其他工作先放下,往阳间跑一趟。刘昱正在修炼魂力,根据我的推算,必将有人去打搅。你去那里布置个阵法,让他安心地修炼吧。” “是。”朱含香领命离开阴司组织部,倏忽间出现在刘昱的卧室门前。 看着室内呼吸匀称,熟睡中的刘昱,他心情复杂:这人有何特别之处,能得到四教呵护,又蒙部长大人青眼有加。而自己谨言慎行几百年,不辞劳苦的伺候着,想图谋个一官半职,却一直不能如愿。 虽说宰相家奴五品官,但家奴就是家奴,怎比得上做官的惬意?唉,这也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随着朱含香手指虚点,一个晶莹的蜘蛛网出现在卧室的门上,随即就消失了,再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刘昱这一觉竟然睡了九九八十一天。 在这期间。孙可儿来找了刘昱几次,次次都是失望而归,她都快发疯了,不知道刘昱唱的是哪出戏,幸好有黄兰,一直陪着她,盯着她,才没有出意外。 林听海也来找过几次,发现大门从里面反锁了。林听海主意多,搬来了林风助阵。 林风是谁?那是添根尾巴就能上树的主儿,翻院墙什么的不在话下,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姐弟俩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刘昱的踪影。 这八十一天,川淅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局长进步到了省厅,吕刚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治安大队长,小疯子跟着进了县警局,当了吕刚的副手。 史副局长以自身换人质的英勇行为,属于立了大功,不仅成为系统内学习的标兵,还由此坐稳了县警局的第一把椅子。 本来最有希望摘掉副字的唐副局长,因为儿子的落后,加上平时跋扈的厉害,这次没有任何升迁,继续坐自己的副局椅子。 唐副局长眼睁睁地看史局长摘了自己的桃子,更可气的是,史局长还翻脸无情,让唐伯龙去了看守所当狱警。 而自家府邸,本来是门前车水马龙的,现在变得门可罗雀了。 唐副局长既气儿子的不争气,又气史局长的小人得志,再加上同事的冷言冷语,气得血压升高,住进了疗养院。 吕刚和小疯子好也找了刘昱几次,一是因为史局长委托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刘昱,和自家闺女史珍香见面;二是他们也确实想和刘昱喝酒聊天,好好感谢一下总是给自己送功劳的老弟。 毫无例外,他们同样没找到刘昱。 由政府牵手,香港鑫盛集团与黄冈乡合作开发的川淅正阳温泉旅游度假村,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孙正阳是甩手老板,除了能收取地租,还享受百分之十的股份。孙华隆积极靠拢孙正阳,当了度假村的保安队队长。 韩三案属于严重刑事案件,作为主犯,韩三已经授首,韩四、韩五以及细长条表弟罪大恶极,判处死刑;其余喽啰也是根据所犯罪行,判了无期、有期不等。 提供破案线索的金秀娘,获得了警方奖励的五千元奖金,之后,在贾光辉巧舌如簧地鼓动下,将裁缝店从黄岗乡搬到了县城。 在金秀娘面前,贾光辉就是一博学多才,兼温文尔雅的儒雅中年,又对她关怀备至、殷勤有加,使得她一颗孤寂的心如春草复苏。这也是她愿意搬到县城的最主要原因。 贾光辉单身了大半辈子,全靠五姑娘,现在结识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金秀娘,那是心花怒放,做梦都笑醒。 为了能更有把握地拿下金秀娘,贾光辉先是忽悠她搬来了城里,又拿出自己的积蓄来,替她租了个三间瓦房的院落当住处,又帮她租了门面继续做裁缝生意。 本以为金秀娘会感动得投怀送抱,哪知道她十分抗拒和他有任何亲近行为,还严肃地告诉他:虽然很喜欢他,将来也打算要和他结婚,但是要在女儿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才行,而亲昵的行为,也必须在结婚后才能有。 贾光辉是失落的,但他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金秀娘好。 为了不使心上人看不起自己,他干脆收起了以前算命看相的营生,天天在家戴着老花镜,翻着《周易》,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大师形象。 刘昱是被冰雪精灵闹醒的,他觉得鼻孔痒痒得难受,用手揉了揉,感到有一丝冰凉。 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鼻子有眼睛,蓝盈盈的精灵,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看到刘昱醒来,冰雪精灵唧唧叫了两声,那声音里满含着喜悦,旋即化作一团雾气钻进了刘昱体内。 “我的魂力修炼小成了?”刘昱抻抻胳膊,踢踢腿,没发现有啥异常,心里有点小失望。随后又想到,可能是自己不会操作,找乌衣问问,或许能知道该怎么运用魂力。 刘昱走出卧室,进了卫生间,一抬头,看到镜子里胡子拉碴的一张脸。 “我去,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刘昱吓了一跳,大声斥责道。 却看到镜子里的人,嘴也一张一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寒暑不知年 刘昱对着镜子龇牙咧嘴了半天,才发觉是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惊,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会长这么长的胡须? 百思不得其解,一番洗漱后,穿整齐衣服,就要出去走走。 一拉开门,只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呜呜地叫着直往门里钻,顺便卷进来簇簇雪片。 “我擦,”刘昱惊讶地张大了嘴,伸出手去接雪花,“这才是秋天,就下雪了?” “古代窦娥有冤,六月落雪,现在秋天下雪,莫非,这又是谁有了天大的冤情?”刘昱迷茫地陷入沉思中。 “呱呱”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看见院子里不远处的角落,乌衣黑羽上浅覆着一层白,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给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串竹叶。 刘昱一阵惊喜,蹲下来把它捧到手里,又拂它身上的雪,“这天气是什么了?还不到下雪的季节呢,”朝天上一指,“你看这雪,哪见过秋天下鹅毛大雪的?” “乌衣大人见多识广,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刘昱谦虚地问道。 乌衣愣了下,旋即明白,刘昱这是在修炼中不知时间流逝,正常的季节变换也感觉不到。 “其实……你已经闭关修炼魂力八十一天了。”即使是脸厚心黑的乌衣大人,此刻也不免有点不好意思,歪着头考虑半晌,决定实话实说,不能再骗人家。 刘昱惊得手一哆嗦,一个没捧稳,乌衣就从他手里掉下去了。 好在刘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喃喃道:“难怪……会下雪,原来是真的到冬天了。” 随即又板起了脸:“哎呦,乌衣大人,你不是说修炼魂力两三天就够了吗?骗我是不是特别好玩啊?” 刘昱的生气,自然不出乌衣的意料,“哟,你还生气了?我这是善意的欺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大凡说谎的,总是有一百条理由为自己辩解。我倒想知道,乌衣大人的欺骗,善从何来?”刘昱把乌衣大人四个字咬得很重,分明还是不满。 “刘昱,”乌衣的声音破天荒地郑重:“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很浮躁?” 乌衣的语气如此严肃,刘昱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回答:“是有点。” “你最近的顺风顺水,让你小小的迷失了自己,不免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乌衣声色俱厉地指出:“你仔细想想,自到川淅以来,有几件事是你独立完成的?” “我.....”刘昱一时语结。 “我如果说,你这次魂力修炼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你能静下心来修炼吗?” “你肯定不能,你会牵挂你的女人,还有你那些朋友。而且,他们也会牵挂你,以各种事由来找你,这样不停地纠缠于各种俗务,你怎么能安心修炼?” 乌衣的话如同重锤,每一记都敲击着刘昱的心。 “是啊,即使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我。“刘昱渐渐明白了乌衣的苦心,心里已经没了一丝埋怨的情绪。 刘昱的表现,乌衣看在眼里,语气也缓和下来:“作为俗人,男欢女爱,世俗交往,自是不可避免,也无可非议。但你却不同,你是列御寇的传人,有着大使命在身,以后还需要把本心收回来,这样你才能长进更快,最终独当一面。” “谢谢指点。”刘昱心悦诚服地感谢着乌衣,毕竟人的一生,遇到良师益友的机会并不多,能遇到乌衣,是自己的幸运。 “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以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个人。”乌衣终于说完了大段台词,臭屁的摆了摆尾巴。 “这八十一天,乌衣大人守在这里替我护法,真是多谢了。以后还得请乌衣大人多多指点。”刘昱看到乌衣这个表情,知道拍马屁的机会到了,赶紧拍了一记。 “哪里哪里,应该的。咳咳,要是有以前那种珠子,不拘红的绿的,随便孝敬我两颗,还是不错的。”乌衣眨了眨小眼睛,又补充道:“虽然目前我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可不要吝啬哦。” 它度过雷劫不久,需要巩固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现在还吃不下珠子。但不管吃不吃,能预订下来总是好的。 “这个好说。”刘昱拍着胸脯做保证,看了看和缓下来的乌衣,忍不住又打听道:“那个……,这么多天都是谁来找过我啊?” “你的小情人,吕刚,孙可儿,林听海他们。别人都是在门口站站就走了,只有林听海翻墙进了屋,却没有找到你。” “不会吧,我卧室门没关没锁,不可能找不到我的。”刘昱疑惑了。 “那是阴司里来的鬼差,在你房间门口布了阵法,小妮子当然看不破。”乌衣解释道。 其实,在朱含香布置**阵法的时候,乌衣瞧的一清二楚,只不过看他并无恶意,这才没有阻止。 刘昱听了,整肃下衣衫,恭敬地对空一揖:“感谢阴司的差官帮忙。” “你魂力修炼已略有小成,我也该放松下了,这几天就去飞龙山度度假。”乌衣身上又落了层白雪,它猛地双翅一振,雪花飘散。 “真是辛苦你了。”自己睡了八十一天,乌衣不分昼夜地在外护法,刚才还落了埋怨,刘昱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乌衣已是飞到了半空,留下一团黑影,越来越小。 刘昱看看空中不断落下的雪花,又摸摸自己单薄的秋装,奇怪道:“我怎么不觉得冷呢?” 按捺下心中的不解,先给孙可儿打了电话。 没办法,现在最占据自己心灵的,还是孙可儿。 电话通了,里面传来的却是黄兰的声音;“喂,哪位?” “我是刘昱,兰兰姐,可儿呢?”刘昱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 “什么?你是刘昱?”黄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么多天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儿担心你出事,还在警局里给你报了失踪案。” “咳咳,我当时有点紧急的事,出去了一趟,没来得及打招呼。对不起啊,让你们牵挂了。可儿怎么没有接电话?”刘昱编了个瞎话,倒不是他刻意说谎,而是没办法说出实话。 “可儿病了,在县医院,你快来看看吧。” 黄兰的话,让刘昱心急如焚,立即冒雪赶往县医院。 黄兰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围着条大红围脖,正在医院门口等着,一看见刘昱过来,就高高地举着手喊:“刘昱,在这里。” 在黄兰心目中,刘昱绝对是神医,只要他来了,可儿一定能够康复;而刘昱如此关心可儿,显然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 她既是兴奋,又是失落,一颗心七上八落,五味杂陈。 推开病房门,孙可儿正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地躺着输液。 刘昱一把攥住孙可儿的手腕,感觉只是脉象虚弱,这才放下心来。 从手腕处缓缓度过一丝真气,不一会孙可儿便悠悠醒转,朦胧中见是刘昱站在面前,低声问道:“兰兰姐,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见刘昱来了呢?” 黄兰虽然和孙可儿相处时间并不长久,但在心里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天真的女孩,一直把她当妹妹一般呵护。孙可儿病倒这段时间,她一直陪伴在这里。 “傻丫头,真的是刘昱来了。”黄兰说完,觉得喉头有点发紧,扭过头去,不让刘昱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晶莹。 “是我,可儿。”刘昱怜惜地看着孙可儿,轻声道。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闭关几十天,会给孙可儿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孙可儿慢慢伸出手,掐着胳膊,兀自不信地说道:“我不相信,肯定是我在做梦,要不然,我掐胳膊怎么感觉不到疼?” 刘昱哭笑不得:“疼呢,你掐的是我的胳膊。” 病中虚弱的人,能有多大力气,刘昱不是胳膊疼,而是心疼。 刘昱把孙可儿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可儿,对不起,我这次外出特别仓促,没顾得和任何人打招呼,让你牵挂了。” 孙可儿这才感觉到真的是刘昱,依偎在他胸前,嘤嘤地哭泣起来。 刘昱哄了半天,并发誓以后无论办什么紧急的事情,都必须先通知她,才算是得到了原谅。 孙可儿本是心病,现在见到人了,明白他并不是要抛弃自己,病就好了大半,又得了刘昱一丝真气滋养,更觉得身轻体快,便催着黄兰办出院手续。 即使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在黄兰面前也不好过于表现,刘昱把她们送回达摩武校的住处,耐着性子哄睡了孙可儿,又感谢黄兰一番,便回了家。 传呼机已经充电完毕,打开一看,吕刚的信息还真不少,就选择先给吕刚打个电话。 没多久,吕刚和小疯子开着车子来接刘昱,三人一起去了红星酒楼。 这次的饭,可是开了刘昱的眼界。海参,鲍鱼,大虾,这些在小县城难得一见的海鲜,接连不断地被端了上来。 “看来二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刘昱一点也不客气,掰着一个大虾就往嘴里塞。 “嗨,那还不是托老弟的福。”吕刚端起一杯酒,“来,我敬老弟一杯。” “我也给您敬杯酒。”小疯子也有样学样地端着酒站了起来,“我这次能调进县局,既离不开吕队的提携,也少不了昱哥的帮忙。”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来边吃边聊。 吕刚把近来川淅政坛的变化讲给了刘昱听。刘昱一边嗟叹世事变迁,一边支棱着耳朵,想听听肖琴的消息。 “哎,刚哥,你故意急我吧?怎么不说说我最关心的话题啊?”见吕刚就是不往正点上说,刘昱到底是忍不住了。 “哈哈,沉不住气了吧?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在哪儿。想知道肖队的消息,是吧?”吕刚卖着关子道:“把这杯酒干了,我就告诉你。”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期而遇 刘昱醉了。 他是故意喝醉的,因为心情的不爽和深深的自责。 肖琴被人绑架,竟不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即使作为普通人也说不过去,何况她是川淅特警大队队长呢? 肖琴一气之下离开了川淅,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心肠太软所致,总想着给人留条后路。如果当时把周少直接灭了,大不了吃一场刑事官司,也不会有唐伯龙放水的事情发生。 孙楼村的事也是这样,黄振三番五次地踩着自己的头拉屎,也清楚地知道这是无可救药之人,偏偏还是略做惩戒,如果不是自己优柔寡断,孙正红也不会受连累。 还有,段玉柱和周大仙,为了报复,竟然投靠了倭国人,自己明明能将其结果掉,却还是想着要用世俗的律法惩治他们,阴差阳错地导致这样的人被招安,将来能不是自己的隐患? 刘昱心里发苦,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酒桌下面。 “吕队,刘昱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状态不对呀。”小疯子和吕刚一起把刘昱抬进客房,看着他嘴角流涎的狼狈相,好奇地问道。 “这小子是命犯桃花,为情所困啊。”吕刚说着,拿纸巾帮刘昱擦拭口角的涎水。 “不会吧,他不是和孙可儿那样了吗?怎么还想着霸王花?”小疯子不敢置信。那天,他在车上装疯卖傻的时候,可是偷眼看到刘昱和孙可儿之间亲密的小动作不断。 “你知道些啥?以后千万记住,饭可以多吃,话不能多说。”吕刚当然知道小疯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警员是个特殊的行业,见到的,听到的,都必须烂到肚子里,一句都不能多说。 “是,我错了。”小疯子知道吕刚的这番话是经验之谈,是为了自己好。 “刘昱属于江湖异人,将来对社会,都会有特殊贡献,这样的人肯定和我们常人不同,对他们的判断,也不适用普通人那套传统观念。”担心小疯子不理解,吕刚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 刘昱半夜醒来。睁眼一看,发觉自己睡在宾馆里,这才想起和吕刚他们一起喝酒的事。 “刚哥还真够意思。”刘昱虽然脑子断片,想不起喝酒的具体情节,但被安排在这里睡觉,肯定是吕刚花了钱的。 喝多了酒,刘昱感觉到头痛欲裂,想泡杯茶缓解一下,房间里的茶几上有小茶包,热水瓶里却没有水。 出门下楼找服务员讨要热水,走到大厅吧台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军大衣的中年人正在那里吆喝:“姑娘,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们腾出来一个房间,行不?” “那可不行,顾客都正在热被窝里睡着呢,要是把人家赶走,我们这酒店还开不开啦?你们去别家看看吧。”服务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很坚持真理:“再说了,一个房间里只有两张单人床,你们五个人,怎么睡啊?” 刘昱听她这样一说,往大厅里看去,果然还有四个人正坐在那儿等着呢。其中左边两个人也是穿着军大衣,中间那个人把头埋在两腿中间,看不到相貌。右边坐着的是个头戴貂绒帽子,身穿貂绒大衣的肥胖老头。 “这位小兄弟,你住几号客房?”军大衣中年看到刘昱,眼睛一亮,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咱们商量个事,给你掏三倍的价钱,你把房间腾出来给我们,行不?” “对不起,我不换,这黑更半夜、冰天雪地的,我再上哪里找宾馆住?”刘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昱哥?”头埋在双腿中间的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惊喜地喊道。 貂皮帽老头眼里射出一缕精光,上下打量着刘昱。 “你们认识?”军大衣中年神情一变,脸上的窝囊相瞬间转成了精干。 刘昱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垂头丧气的家伙是自己的同学刘詹岳。 这样深更半夜的,他和这几个人,是在做什么?刘昱心里窜出个大大的问号。 “我是他同学。”刘昱若无其事地回答,大步向刘詹岳走去,嘴里还招呼道:“刘詹岳,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找着住的地方?跟你一起的这几位是谁?” 貂皮帽老头倏地跳出来,挡住了刘昱,“小同学,我是刘詹岳的爷爷。”一指另外几人,“这是他的叔叔们。” “啊,原来你是我家侄子的同学,那让我们进你房间休息一会,行不?”军大衣中年立即追上来问道。 刘詹岳趁着几人的视线都看向刘昱时,悄悄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遇到了麻烦,而且不希望刘昱蹚浑水。 “既然是我同学的爷爷和叔叔,当然要欢迎,请跟我来吧。”电光石火间,刘昱决定下来,兄弟遇到了麻烦,自己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这个……先生,您真决定这样做吗?”小姑娘好意提醒刘昱,她做前台接待,见过的人多了,早看出来这几个人并非善类。 “没关系,这是我的铁哥们,带着几位亲戚,不会有啥事的。对了,我房间没开水了,这里有现成的吗?” “不好意思,这是两瓶开水,我帮您提上去吧。”小姑娘充满歉意地拎过来两个热水瓶。 “不用了,我来提。”军大衣中年劈手夺过来热水瓶,一手拎一个,冲貂皮帽老头叽里咕噜一通方言,几个人跟在刘昱后面上了楼。 刘昱没有拒绝他们的要求,这使得刘詹岳心中暗暗叫苦,但他明白,刘昱这是想帮自己,不禁又是心存感激。 几个人跟着刘昱进了房间,门就被其中一个军大衣青年关上了,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貂皮帽老头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另一个军大衣青年赶忙上前,殷勤地帮他脱掉靴子。 “文德,给他二百块钱,让他走。”貂皮帽老头看也不看刘昱一眼,直接对军大衣中年说道。 刘文德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二十张大团结,一把拍到刘昱手上,“看在你和詹岳是同学的份上,拿了钱快走吧。” “这也太霸道了,想给我来个鸠占鹊巢啊?“刘昱早就心中不悦,看他们这样无礼,索性不留脸面了,冷声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们想要不讲理,可以,那就请你们出去吧。刘詹岳是我同学,其他人,什么玩意儿!” “尼玛,给你脸了是吧?”关门的军大衣青年立马翻脸,抡起巴掌拍向刘昱。 “文武,下手轻点。”刘文德很了解堂弟刘文武的功夫,这一巴掌要是打实了,非出人命不可。 “昱哥,小心。”刘詹岳心里着急,大声提醒道。 刘文武的巴掌带着风声,眼看着就要打到刘昱脸上,却又奇怪地拐了个弯,带着自己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 几人都认为是他是听了刘文德的话,手下留情,不料听他“咦”了一声道:“还是个练家子?” “遇上了茬子。”几人随即明白过来,团团把刘昱围在了中间。 “爷爷,放了他吧,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刘詹岳发着抖,向貂皮帽老头央求道。 老关并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把葵花籽,咔吧咔吧地嗑了起来。 他不说话,几个军大衣也不动手,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刘昱。 在这几人眼中,仿佛刘詹岳并不存在。 原本刘昱还顾念他们是刘詹岳的亲戚,并没有真正动手,刚才只是悄悄地用暗劲一闪,躲过了攻击。 这会儿看着老头装13的样子实在可恶,刘昱终于忍不住了:“咋滴,想给我来硬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啧啧,丢不丢人啊?” “唉,本想让你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看来是我们走了眼,不知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样说了,就让文武陪你玩玩吧。”老头把貂皮帽一摘,露出锃亮的光头来,手指点了点刘文武,“你这孩子,也得多锻炼锻炼,免得总以为普天之下,就没有你的敌手了。” “爷爷,你们要是伤了我同学,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刘詹岳突然嘶声叫道。 “闭嘴,大人决定的事,小屁孩多什么嘴?”刘文德厉声斥责,一把捂住了刘詹岳的嘴,以防他再大呼小叫地招了人过来。 刘文武右手攥住左手腕,扭了几下,骨关节咔吧直响,接着反手一巴掌打向刘昱腰间。 这一掌直冲刘昱的肾俞穴而去,如果真让他打着了,刘昱就会失去做男人的能力。 尽管刘文武这一招很缺德,但老头和另几人都没有出声制止,在他们眼里,杀一两个人,和踩死一两只蚂蚁没啥区别。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歹毒的巴掌还没落到刘昱身上,刘文武便毫无征兆地中了一记黑虎掏心,“啊”地一声惨叫,猛地倒撞在墙上,一口紫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刘文德赶紧上前,伸出手指,点住了刘文武的几处穴位。 “大胆,敢伤我儿,今日定要灭了你。”老头看到小儿子倒地,心如刀绞,手一挥,一把瓜子皮儿犹如漫天花雨撒金针般地带着风声朝刘昱打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又有徒弟了 老头的放任,加上刘文武的不识抬举,痛下杀手,使得刘昱非常恼火,把他打了回去,但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命,想让他们几个知难而退。 但老头眼睁睁地看到自己宠爱的小儿子,被人打得吐血,专横跋扈惯了的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护犊子心切,便对刘昱下了狠手。 瓜子皮轻飘飘的,怎么能做武器? 不料老头的一把瓜子皮儿扔出来,带着风声,飕飕地飞向刘昱。 老头起了杀心,头顶戾气躲不过刘昱的眼睛,在老头一抬手的当口,顺手抓住了一个军大衣,挡在身前。 军大衣挣了几挣,没挣动分毫,眼睁睁地看着瓜子皮朝自己面门袭来。 这一撒,一抓,本就是电光石火间的事,等老头发现不对,已经晚了,一把瓜子皮全砸在了侄子头上。 军大衣避无可避,只得扭过头去,也是这一扭头,才使他脸上脆弱的部位躲过一劫。 “啊……”军大衣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捂住头皮,殷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里向外直流。 来了四个人,转眼间废了两个。 老头误伤了侄子,老脸一红,从床上跃起,猴子般伶俐,哪里还像个古稀年纪的老年人? 刘昱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向自己袭来,露在外面皮肤好像被针扎一般,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向后飒然飘起。 体内的气血开始上涌,脸色变得通红,下盘也开始有点飘浮。 刘文德在老头跳下床的瞬间,就退到了门口处,看似是防止刘昱逃跑,现在看来却是在躲避老头的威压。饶是如此,他还是感到自己被紧紧地顶在了门板上,气血上翻,连连提气,才稳住心神。 刘詹岳是最苦逼的,没练过半点功夫,即便有刘昱在前面挡去了不少威压,但还是受到波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看到刘昱明显是在强撑着,老头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暗中增加了两成力道。 “小子,年纪轻轻的,有这身功夫,也是不易。现在跪下求我,或许会饶你一条小命。”看着刘昱的膝盖软了几软,老头心中暗自得意,装着高风格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一股大力反弹过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直直地撞到了墙上。 老头感觉到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刘昱本来无力应对老头的强势威压,在老头加大力度的同时,他的脑海瞬间清朗,战道技能立即护住了身体,一股雄浑的力道从丹田之中涌出,充斥四肢百骸,激活了战道技能中的反击,硬生生地把老头撞了回去。 “趁你病,要你命。”此时的刘昱再也没有先前的心慈手软,抬脚就向老头迈去,缓缓地举起了手掌。 “小老弟,放小老儿一马。”老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倨傲,嘴里还冒着血,摇摆着手,向刘昱求饶道:“你和我孙子是同学,看在詹岳的份上,放我们走吧。” “爷爷,你现在让人家看我的份上……饶了你,刚才你们几个人……打人家,怎么不看……我的面子?”刘詹岳神情激动,有气无力地质问老头。 “你.....”老头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当场拆台,气得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我刘家的人吗?没大没小的,都是那个狐狸精把你带坏了。” “不许你侮辱我妈妈。”刘詹岳好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气得要跳起来:“你还以为……”话没说完,又吐出一口血。 刘昱蹲到他跟前,手摸着他脉搏,度过一丝真气去。 登时刘詹岳脸色便好了许多,说话也顺溜起来:“你还以为你们刘家家大业大,有王位等着我继承啊?” “我啥都不稀罕,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本本分分地过一生。这个刘姓,你愿意收回去就拿走,我不稀罕。”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刘文德见刘詹岳怼得爷爷哑口无言,厉声呵斥道:“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刘家的弃子。” 声音严厉,气势也很足,但脚下一步都没挪动,因为他发现刘昱把冷冷地眼光投了过来。 “你们要把刘詹岳带走?去哪里?他不上学了吗?”刘昱发觉了端倪,看着老头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便告知外人。”老头双手一摊,明确地拒绝回答。 “那不好意思,我要先征求刘詹岳的意见,他愿意跟你们走,我二话不说;如果不愿意,谁也别想把他带走。”刘昱虽然对他们没有了杀意,但却也没有丁点好感。 “小伙子,不要以为你今天你占了先,就想强插一杠子。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你惹不起的。”老头显然不甘心,色厉内荏地说道。 “这是当然,谢谢你的提醒。但我也告诉你,我从不去惹任何人,但谁惹了我,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能不能惹的人,我都会惹一惹。”刘昱说得斩钉截铁,霸气侧漏。 “中,你有种。”老头从貂绒大衣里取出个锦袋,先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嘴里,就地打坐,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 然后又掏出三枚丹药,让刘文德三人服下,看他们恢复了气色,这才将貂皮帽子戴上,怒冲冲地说了声“走”,率先离开了房间。 刘文德搀起刘文武,军大衣捂着头,跟了上去。 “谢谢昱哥。”等人都走了,刘詹岳给刘昱道谢。 “没想到,你藏得还挺深。”刘昱心里是有点介意的,看好的兄弟,竟然是古武世家的子弟,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咳咳”刘詹岳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没想到又咳出一口血来,吓得脸色又是惨白,颤声道:“昱哥,我……怎么吐个没完?” 那老头拿出来疗伤丹药来给自己和儿子侄子们吃,却丝毫没考虑过刘詹岳,可见对这个孙子并不看重。刚才老头施放威压,泱及了池鱼,刘詹岳做为毫无内力武功的普通人,受伤不轻。 刘詹岳缓了口气,接着道:“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听我解释……” “此乃尔徒!可收之!”刘昱识海里突然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他站起来,四处看看,并无任何踪迹可寻。 “莫非是幻听?”虽然不明白这声音来自何处,但刘昱仍是打算照做,对刘詹岳的面色也和善起来,温声道:“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 话一出口,刘昱就懊恼不已,他不晓得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变得那么温柔了,好像大灰狼捏着嗓子哄小红帽。 刘詹岳只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说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昱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出于对刘昱的信任,还是迟疑地把手伸了出去。 他只觉得刘昱的手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般的软和,此时,从这团棉花中,正传递过来一种柔和的热力,迅速地向自己全身扩散,麻痒异常,却又是舒服得让人闭上眼睛,忍不住地嗯啊几声,哎哟,那声音听起来别提多银荡了。 没多久刘昱就松开了手,刘詹岳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动动胳膊腿,发觉自己已行动如常,胸口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刘昱这一手,和老头的丹药比起来,高下立判。 “啊!”刘詹岳大叫一声,把刘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刚才摸得我好舒服,哎,可能人家抽白面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刘昱伸手就是一记暴栗子,“所以你才叫得那么**是吧?以后少一惊一乍的。” 刘詹岳揉着头连连答应,以前在学校时,虽觉得刘昱神奇,但从没想到他能和自己爷爷动手,而且还占了上风,要知道,爷爷在家族中,是至高者的存在。 可惜,整个家庭中,唯有自己啥都不会,成为一枚弃子,受尽族人白眼,父母为了他不受欺负,远走他乡,为的是让他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要是能拜昱哥为师,学会他的功夫,看谁还敢小看我?就连爷爷那个老顽固,哼哼,不是也输给昱哥了?等我学成了,说不定族长的位子都是我的。” 刘詹岳想入非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昱看,想到得意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这货是想啥美事呢?”刘昱被这眼光看得后脊梁发毛。 “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刘詹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管刘昱答应不答应,自顾自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擦,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我正想着怎样开口收徒呢,他就主动上钩了。”刘詹岳这一拜,给刘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物归原主 “好吧,你要不嫌弃我年纪小,我就收你为徒。”刘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师徒无大小,能者为师。”刘詹岳拜师的理由也是妥妥的,又开始满屋子找热水和茶叶,要敬拜师茶。 好在刚才提上来的两瓶热水被随手扔在了门外,在争斗中竟然还有一瓶幸存,刘詹岳满心欢喜地泡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敬给刘昱。 刘昱伸手正要接,突觉裆部不适,便放下手先揉一揉。 刘詹岳顺着他的手往下看,见刘昱的裤裆忽然凸起,那凸起物还在左右摆动,顿时大惊失色,菊花发紧,两手发抖,把一杯热茶泼出大半来,结果被烫得大叫一声,茶杯脱手落地。 再看刘昱裆内物体,越发嚣张,左冲右突,无论他双手怎么按,都无法制止,只听得刺啦一声响,刘昱的裤裆被撕了个口子,那东西嗖地一声飞向了刘詹岳。 刘昱定睛一看,竟是沉睡许久的打鬼鞭化成实体,自行冲了出来。 难道刘詹岳是个恶鬼?这打鬼鞭冲出来,是要打他? 刘昱正自揣测,那打鬼鞭已飞到刘詹岳跟前,甩来晃去的,就是不落下来。 “难道刘詹岳和这打鬼鞭有渊源?”刘昱口随心动,喊道:“别怕,抓住它。” 刘詹岳本是吓得怔住了,听到刘昱喊话,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捉鱼一般,卡住了打鬼鞭的手柄。 但那打鬼鞭丝毫不肯就范,像蛇一样扭动着,愣是拖着刘詹岳在地上滚来滚去。 房间本就狭小,鞭子带着刘詹岳乱撞,一会儿撞床腿,一会儿撞墙,刘詹岳的脑门都撞出血了,疼得龇牙咧嘴的直喊:“昱哥……师父,还要咋办?我抓不住了。” 刘昱这才想起,忘记让他滴血认主了,连忙喊道:“把你额头上的血蹭到鞭子上,快点。” 刘詹岳心里一阵恶寒,刚才从你裤裆里掏出来的,现在要蹭我的头,这师父真够龌龊的。 想归想,行动上毫不迟缓,鞭子不听话,咱的脑门听话不就得了。刘詹岳拿出热脸蹭凉屁股的态度,硬是把额头上的血蹭到了打鬼鞭的手柄上。 脱缰野马般的打鬼鞭,一下子安稳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刘詹岳的手中,偶尔鞭稍子还抖动一下,好像猫儿在主人怀里,时不时惬意地甩两下尾巴。 “靠,我搞了这么久,是在为你作嫁衣啊。”刘昱想起失灵了的打鬼鞭,心中无比惋惜,但见到这打鬼鞭认了自家徒弟为主,又宽慰不少,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师父,这是什么东东?是带电的玩具吗?”刘詹岳却是一脸懵逼,虽然觉得这东西很神奇,却不明白是什么物件。 “玩具你个头,这是上天赏赐给你的法器,打鬼鞭。”刘昱没好气地说道。 “啊!”刘詹岳又是尖叫一声,烫手般地将打鬼鞭丢在地上,“你别吓我了,打鬼鞭,难道是用来打鬼的鞭子?这世界上还真有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打鬼鞭刚刚落地,就倏地弹起,又飞回刘詹岳手中。 刘昱又被他突然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气得举起手,作势要敲刘詹岳的脑瓜。 刘詹岳一手攥着打鬼鞭,一手捂头央求道:“师父,我知错了,下次再不乱叫了。” “不行,必须接受惩罚。”刘昱严厉地说道。对于刘詹岳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必须给他改掉,否则将来没办法带出去见人。 “好吧,请师父手下留情。”刘詹岳见刘昱表情严肃,只好松开了捂头的手。 刘昱曲起中指,重重地在刘詹岳头上弹了个暴栗,疼得他一咧嘴,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一惊一乍的乱叫了。 “师父,这鞭子是怎么来的?真是打鬼的啊?”刘詹岳怯怯地问道。 刘昱盘腿坐在床上,刚才用战道技能反击了刘詹岳的爷爷,其实自己也受伤不轻,放过这老头,并不是自己大方,而是觉得并没有把握拿下他。 “这鞭子是怎么来的,我曾经失忆过,回忆不起来。”刘昱边调整气息,边说道:“这是个法物,名叫打鬼鞭,只能打阴邪之物,对人体攻击无效。” “我也不管它的来历,我知道它是师父您送给我的见面礼就行了。”刘詹岳憨憨地说道。 刘詹岳是打鬼鞭自认的新主人,而他并不知道使用方法,说明这是天意要让自己将口诀传授于他,好坐实师徒的名分,想到这里,刘昱就让刘詹岳附耳过来。 刘詹岳半信半疑,一手握鞭,一手掐法诀,双腿叉立,识海清明,嘴里开始念起了口诀:“打鬼鞭,三丈三,青田刘家一脉传。” “错了,念错了。”刘昱听出不对,连忙纠正。 刘詹岳恍若未闻,双目圆睁,接着念道:“天道显,法无边,魑魅魍魉魂魄散……” 刘詹岳声音仍然洪亮,口齿却是含混起来,很显然,鞭的原主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打鬼鞭的口诀。 随着刘詹岳的吟唱声,他的身体霎时变得魁伟异常,打鬼鞭也随之变大,看上去真的有三丈来长。 再看周围,哪里还是在小小的宾馆房间中,竟是身处旷野,星空满天。打鬼鞭如一条蛟龙,在空中倏忽游动,鞭尾隐现一个狰狞的龙头,纵横捭阖,睥睨天下。 刘昱被惊得目眩神迷,生怕那鞭子不长眼打自己身上,双手徒劳地护着头颅。 这种情形仿佛持续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短短几分钟,打鬼鞭倏地变小,钻入刘詹岳的掌心。 二人一鞭又回到了宾馆的小房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刘詹岳像是累得脱了力,颓然坐在地上,满脸都是疲惫。 “我这是怎么了?师父。”刘詹岳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小子牛了,有我当年的风范。”刘昱一点也不脸红地说道:“不过,这东西,你目前还驾驭不了,看看你这小身板,还需要跟师父多学学啊。” 他想起阴司组织部长倪天行曾提到,打鬼鞭的真正主人是青田刘伯温,刘詹岳自行念出的口诀中提到“青田刘家”,证明了打鬼鞭的确就是青田刘家祖传之物,当初使用此鞭的廖永忠,并非刘氏族人,所以传下的口诀并不相同。 联想到打鬼鞭到了刘詹岳手中之后所出现的种种异象,刘昱脱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莫非你是刘伯温的后裔?” 中州商城是华夏商代都城遗址,虽然经过几千年漫长岁月的侵蚀,这里仍然保留着几段约七公里长的古城墙。 研究历史文物的郭先生曾考察中州商城考古工地,且题诗一首:“中州又是一殷墟,疑本仲丁之所都……” 考古队员在这里发现了大批的墓葬和古文物,一番清理后,又封闭了墓葬,重建了夯土墙。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商城墙这里就成了夜市和中老年人闲暇散步锻炼的场所。 距离商城墙不远处,有个叫落达庙的小村。这个小村原先叫做“奉寨”,某年某月有一个落魄的商人来此,看见村头的土地庙破壁残垣,土地公摇摇欲坠,心生感慨:“土地公公,世人都不信你,我却信你,如果您能保佑我来年发达,一定给您重塑金身,香火不断。” 结果,还真翻了身,发了财,商人便遵守诺言,重修土地庙,给土地公公包了金身,并在庙门前立了块碑,上面写着“落达庙”,并解释落达庙是为落魄后,得到土地爷庇佑重新发达之意,希望世人能敬奉神灵,保佑全家平安。 很多人见证了此事,也纷纷加入到朝拜土地公公的队伍,果然是有求必应,落达庙一时香火盛极。 只是这商人并不知道,保佑他发达的并不是土地公公,而是躲藏在佛龛下修行的六头雉鸡精胡六儿。 商纣时期,九尾狐狸苏妲己魅惑殷纣王,成功上位。妲己念旧,召唤结拜姊妹九头雉鸡精胡喜媚来朝歌共享荣华。 纣王被妲己迷得神魂颠倒,不理朝政,朝中事务俱交由妲己协办。 苏妲己忙于陪纣王玩乐,开发了几百种姿势,殚精竭虑,时间用得精光,哪里有功夫看臣子的折子?顺手交予闺蜜九头雉鸡精打理,这大概就是最早的闺蜜干政事件吧。 胡喜媚就是胡六儿的大姐,大权在握,先是以特殊人才安排小弟胡六儿滥竽充数,当了个史官,然后又是敲诈各级官员给自己“上供”,闹得臣子们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吐露怨言。 胡喜媚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打上了姜子牙的主意,出手调戏之。但她哪里是姜子牙的对手,靠着装死才躲过一劫。 自从武王伐纣,九头雉鸡精在轩辕坟被灭,胡六儿就带着九尾狐狸的侄子君少东躲西藏,最后回归旧都,落脚在“奉寨”。 他们赶走了土地公公,占据了土地庙。那些来拜土地神的,自然得不到应允,土地庙便渐渐败落了。 土地庙败落,二妖也得不到香火,修炼的速度越来越慢,落魄商人的祈祷,使胡六儿恍然醒悟,于是作法让那商人发达,自己从中得香火供奉。 清冷的月光下,呼啸的北风刮得树枝刷刷作响,雪花飘飘洒洒,落达庙的院子里一片洁白。 在庙内的一处房顶上,有位少女正在翩翩起舞,风姿挺秀,水袖翻飞,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六儿化作女态,比男身更加靓丽,哥哥我对你都有点动心了。”站在不远处的君少,一袭轻裘,对胡六儿鼓掌赞叹。 “滚犊子,你不是本少爷的菜。”胡六儿轻轻一纵,从房顶飘然而下,恰似仙子落入凡间。 “哈哈,我故意逗你呢。”君少一点也不气恼,跟着六儿跳下房顶,“六儿,怎么忽然想要变成女儿身了呢?” “天机不可泄露。”胡六儿狡黠一笑。 “切,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个人……他要到咱们的地盘上来了?”君少撇了撇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开蒙 “师父知道我们青田刘家?”刘詹岳瞪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在现实社会中,还有人知道青田刘家。 朱元璋火焚庆功楼以后,刘伯温就想学范蠡浪迹江湖,提出告老还乡。在乡下过了两年的隐居生活,就被政敌胡惟庸造谣攻击,说他霸占了一块有王者之气的风水宝地。 朱元璋早就对刘伯温放心不下,借机宣他回京伴驾,这一去就再无归期。 胡惟庸帮朱元璋除了心腹之患,顺利升任宰相职位,一时权势滔天。刘家只好避其锋芒,除长子承嗣,其余宗族子女皆分散于各地,以保留刘氏血脉。 几百年来,世人渐渐遗忘了青田刘家,包括刘氏子孙,也只有大年初一拜祖先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是青田刘家的后人,还被父母严令封口,不得透露给任何人。 “难道师父您也是刘家的后人?”刘詹岳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不会的。”刘昱摇了摇头。虽然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但骨子里却感觉自己并不是刘伯温的后人。 “那您会不会是颍州刘福通的后人?我小的时候,听族人说起过,先祖刘伯温做过对不起刘福通的事。”刘詹岳每年清明节都会被家人带回乡祭祖,来自天南海北的族人们常常交流些族里的八卦。 “我也不知道。”刘昱抱住头,他最怕的就是回忆自己的家乡,只要一想这些,就头疼欲裂。 “师父,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问题的。”看到刘昱难受的表情,刘詹岳甚感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师父,您还是教我几手功夫吧,至少以后能不被人家狂虐。这几个月你没去学校,那些渣渣们又开始欺负我了。” “作为青田刘家的后人,你不可能不会功夫,说说怎么回事?”刘詹岳身材魁梧,大眼如环,放在古代也是一员战将的好材料,又生在古武世家,竟没有半点功夫,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 刘詹岳表情尴尬,扭捏了片刻,才说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让我看一个发黄的小册子,逼着我背诵上面的字句。天呐,都是些苦涩难懂,极其拗口的句子,谁能背的会?” “所以我背不会,族人就骂我是傻子,说我出生的时候缺根筋,都不愿意教我功夫,怕我丢刘家的人。” 刘詹岳又说,他从小就性格孤僻,常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看菜园子,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自然而然地被村里人冠以傻子的名号。 上了学,在学校也没有朋友,自己个儿默默地读书,居然考上了川淅一中。这虽然改变了村民们对他的看法,但族人对他依然如是,认为他能考上重点中学是走了狗屎运。 到了川淅一中,刘詹岳很快就灰心丧气了,因为任凭他怎样努力,总是班里倒数几名的人物,加上是从农村来的,一直被人欺负。 他也怀疑自己是怎么考上川淅一中的,难道说改试卷的老师眼花了?还是有神灵暗助? 族人们更加坚信了对刘詹岳的判断,纷纷躲避着他们母子。 “那你爷爷和叔叔们来找你干嘛?”刘昱问道:“看样子是想把你带走,会不会他们改变了对你的看法,想教你功夫啊?我看你家那些长辈,功夫可不是一般的高。” “按说,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我是不能说的,不过你是我师父,我跟你说说也没关系的。”刘詹岳略一迟疑,然后又下决心说道。 刘家的当代掌门,依据祖先刘伯温的《滴天髓》,曾推算出青田刘氏的族人中会出一位不世奇才,可以使老刘家重现旧时的辉煌。 为了不使人才遗漏,凡青田刘氏一脉的男丁一律返回青田,让老祖宗摸骨断命,找出人才后,倾家族之力,重点培养。 刘詹岳虽被族人公认为傻子,但毕竟是刘氏血亲,必须回青田参加人才筛选大会。 刘詹岳父亲已逝,母亲性格倔强,不肯让刘詹岳回青田,怕的是再受人耻笑,这才引出族人来川淅要带走刘詹岳。 “那你想回去吗?”刘昱笑着问道。对于青田刘家的底蕴,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要是能跟刘詹岳过去看看,倒是一桩美事。 “不,我一点都不想回去,除了被他们耻笑,我什么都得不到。”刘詹岳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教你功夫,让你超出其他族人,即使成不了老祖宗选的人才,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你愿意回去吗?”刘昱抛出个大馅饼。对于一贯吃瘪的人,谁不想在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得瑟一番? “我……”刘詹岳犹疑起来,看着刘昱投过来鼓励的目光,又想起他刚才的战绩,心中增添了许多勇气。“只要师父您教会我功夫,我一定会去,用实力打他们的脸,告诉他们,我刘詹岳不是废柴。” “我的人住在隔壁,我喊他进来先教你点初级的。”刘昱会的那些功夫太过狠辣,眼下肯定教不了刘詹岳,只有让三个鬼差出马当刘詹岳的开蒙老师了。 刘昱推门出去,不到一分钟,又开门进来,后面多了一个人。 这人长发飘逸,皮肤白皙,双手背在身后,行云流水地跟在刘昱后面,神采奕奕,气度不凡。 这不是爱装逼的秋枫又是哪个? 刘詹岳正自诧异,刚才爷爷他们闹事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人出来帮忙? 突然手中打鬼鞭显现,眨眼间涨大成一米有余的鞭子,鞭梢子好像眼镜蛇一般锁定了秋枫。只待主人一声令下,立即就让这鬼魂消失无踪。 “大人,救命。”正在装逼的秋枫一见到打鬼鞭,吓得魂魄都不稳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 “詹岳,收回你的打鬼鞭,这是我帮你请的开蒙老师,不许放肆。”刘昱连忙喝止。 “师父,难道他不是人吗?”刘詹岳肾上腺激素飙升。 “他是我的鬼差,生前是省城有名的跆拳道高手,让他给你开开蒙吧,我睡觉去。” 刘昱介绍了秋枫后,直接往床上一倒,被子一蒙头,睡觉了,他要在睡眠中疗伤。 听闻师父给自己找来的功夫开蒙老师真的是鬼,刘詹岳“咕咚”一声,仰面栽倒,昏了过去。 没来得及收回的打鬼鞭还在他手里攥着,鞭梢一摆一摆地,护着主人。 只留下秋枫孤零零独自一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且说楚汉相争之际,刘邦不如项羽势大,被围困在荥阳,粮草见底,救兵遥遥无期,形势万分紧急。大将纪信长相颇似主公刘邦,愿以身相替,掩护刘邦冲出重围,纪信则被楚兵捉住活活烧死。 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封纪信为城隍,由是,全国各地都建立了城隍庙,供奉城隍爷纪信。 中州也有城隍庙,前傍文庙,后依商城墙。明太祖朱元璋曾封此地城隍为灵佑候,允其黄袍加身,娶妻纳妾。 据说,这里的城隍极其灵验。若是家人生病,在这里许愿就能康复;孩子高考,在这里许愿,就能考上理想大学。还有想进步的体制内工作人员,暗中许愿,据说也很快就被提拔。 这年头,只要是庙,灵验不灵验的,都有人拜,更何况是这众口一词灵验无比的城隍庙? 所以城隍庙终日里是香雾缭绕,钟磬齐鸣。善男信女们常常把路都堵住了,形成了交通阻塞。 门口两侧更是热闹,看相的,摸骨的,测字的,抽签排卦的,五花八门。 有身穿灰色道袍的,朝天髻上插根铜发簪,手持拂尘,盘腿坐在地上,前面摊一张牛皮纸,上面画着阴阳鱼。 还有人大冬天的手里忽闪一把纸扇子,毫不理会刺骨的寒风,面前摆张小桌,上面放着竹筒,竹筒里满满的插着签子。 贾光辉戴着茶色眼镜,穿件体面的黑色毛呢大衣,在这些算命打卦的摊位跟前徘徊好几趟了。 自从金秀娘进了川淅县城,他就没有再上街算命。裁缝店的生意刚开张,比较清冷,口袋里的钱只有出的,没有进的,使贾光辉心急如焚。 俗话说了,家财万贯不如日进分文。花着手里的死钱,不是长久之计。他找了师父刘昱几次,想看看能不能搞点捉鬼驱邪的副业,但几个月来,师父一直杳无音讯。 万般无奈之际,贾光辉来到了省城的城隍庙,想在这里摆个摊,看看能不能挣些钱贴补家用。 “哎,这位朋友,我看你面有滞色,是不是遇到烦心之事?”一把纸扇子伸出来挡住了贾光辉的去路。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掌中化雪 青田刘家是半隐世家族,刘老爷子虽然没有专注于外门功夫的修炼,但在江湖上罕逢敌手。俗世中的武学门派见了他,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 也只有刘昱这个愣头青,不知道深浅,不但拂了他的面子,还将他重创。这件事如果传出江湖,青田刘家的脸面彻底落地。 也是刘昱的侥幸,如果不是乌衣让他修炼了魂力,就凭他的外门功夫,别说和刘老爷子交手了,就是刘文武也能分分钟灭了他。再加上刘老爷子的轻敌,才导致阴沟里翻船,让刘昱占了大便宜。 饶是如此,刘昱也受伤不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在他进入睡眠之后,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可就忙活开了,修复着他受伤的部位。 天亮的时候,修复的还不到一半,但从外表上来看,刘昱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如常。二精灵疲惫地进入了休眠状态,刘昱也悠悠醒来。 “师父?”刘詹岳看见刘昱睁开眼睛,欣喜地喊道. 他被吓昏过去,没多久就醒了,胆子倒也变得大些,肯让秋枫教他。 这么学了一整夜,这会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的,不见半点疲态。 与刘詹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脸苦逼的秋枫,刘昱打发刘詹岳出去,要单独和秋枫说几句话。 “大人,你这徒弟可不好教啊。”秋枫就苦着脸说道。 “怎么?是不是笨得很?怎么教也教不会吗?”刘昱皱眉问道。 “倒不是笨,而是聪明的很。”秋枫的话让刘昱很意外:“所有的招式,他一学就会,短短几个小时,他把我全部的招式都学全了。” “这不是好事吗?”刘昱笑道:“当老师的就怕榆木疙瘩,就像孔子说的朽木不可雕也;像他这样的,很多老师都会抢着要的好吧?” “唉,问题是他只是个花架子,没半分力道。”秋枫摇了摇头。既然大人这样说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刚开始练习,力量方面,慢慢来。辛苦你了,你进去修炼吧。”刘昱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拿出正南驱魔伞,让秋枫进去休息。 刘詹岳回来的时候,浑身带着雪花,手里提着一大包吃的,原来他趁这会出去买了早点。 “师父,那个秋师傅呢?”刘詹岳一看秋枫不在房间里了,虽然知道和他人鬼殊途,但还是有点失落,毕竟是自己的开蒙师傅。 “他已经走了,以后有机会你还会见到的。”新徒弟重情重意,刘昱大感满意,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师徒二人开始吃早点。 刘詹岳等刘昱先吃了,自己才开始吃。这些礼节都是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教给他的。 “秋枫夸你学的很快,没想到你还有学武的天赋,看来你们青田刘家要出的不世奇才,非你莫属。”刘昱语气中带着赞许。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学就会,”刘詹岳说道:“可是我的族人为什么不教我呢?” “青田刘家以奇门遁甲见长,怎么可能教你外门功夫?”刘昱仿佛是更了解青田刘家。 “你先回家看看你妈,我去达摩武校办点事情。”刘昱喝完胡辣汤,又看着刘詹岳也吃完了早点,便做出了下一步的安排。 刘詹岳被爷爷带走,他妈妈肯定牵肠挂肚,让他回家去报个平安;自己也该再去看看可儿了,无意中失踪那么久,害得她连春晚都没有参加,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把家庭住址给了刘詹岳,师徒二人就出宾馆,各自办事去了。 孙可儿今天的精神很好,见到刘昱格外高兴,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扑倒在他怀里。 黄兰看见两个人亲昵的表情,心里一阵酸楚,悄悄地掩门出去,给两个人留下了静谧的空间。 “好了吗?”刘昱的手摩挲着孙可儿的脊背,关心地问道。 “你来看我,肯定就好啦,你是我最好的良药。”孙可儿脸蛋烫烫的,不肯抬头。 “良药需要吃进口才有效呢,哪有光摸摸就有效的?”刘昱打趣道。 “你坏死了。”孙可儿哪里不知道刘昱的话外之意,想起刘昱的凶猛,身体立即就软了起来,说话也缠绵起来,挥手捶打刘昱的胸口,也没有一点力气。 孙可儿已经动情,何况憋了几个月的刘昱?两个人顺势倒在床上,钻进了被窝。 尽管刘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还是让孙可儿如同大海里飘摇的小舟,惊涛骇浪中几乎散架,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刘昱穿好衣服,帮孙可儿重盖了被子,吻吻她的额头,便离开了达摩武校。 他并不知道,在苗大棒子开车送他离开学校的时候,黄兰站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车子远去,任凭雪花落在身上,渐渐地把她变成一个雪人。 城隍庙前的贾光辉正在徘徊,被纸扇子堵得停下了脚步,不由笑道:“抽签的师傅还能看相?” “江湖路上一枝花,横戈蓝荣是一家,万物归蓝蓝回水,水漫五行归八卦。这些话不知道老兄听过没有?”纸扇子外表年轻,却操着一口江湖话,显得高深莫测。 他这番话是跑江湖的切口,横是打手,戈是跑江湖卖艺的,蓝是耍钱的老千,荣是剪刀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跑江湖的,相互之间都有相通的地方。 贾光辉在拜刘昱为师之前,就是骗子出身,哪里不懂这些江湖切口?对方既然这样说,说明也明白自己是哪一路的人,不免对他高看了一眼。 “先生这样说了,那我就看看您的道行。”贾光辉说着,伸手就去抽签筒里的竹签。 “慢。”纸扇子又是一挡,坐回自己的马扎上,一脸严肃地对贾光辉说道:“我君少爷的签可不是随便抽的。” 华夏永远都少不了看热闹的,这个君少也是今天刚在城隍庙出现,从大清早到现在了,一直都没开张,早就被同行在背后指指点点,很是笑话了一阵子。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学点好的,学这行干啥?”一个看香头的大妈嚷嚷着。 “是啊,这抽签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上面都是拗口的句子。”说这话的,是个瘦巴巴的中年看相师傅。 “大冬天的,还晃悠着扇子,这逼装的,不怕被雷劈?”一个测字的老头斜着眼不屑一顾。 “快看,他来生意了,瞧瞧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个算命先儿迅速围了上来。 刚过了春节,人人闲得蛋疼,有热闹不看,以后聊天哪儿来的话题啊,吃瓜群众也围了上来。 “你的意思是先付钱?”贾光辉心道这家伙骗钱比自己还狠。 “挠,挠,挠。”君少手摇着扇子拽起了洋文。 贾光辉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抽签要挠挠的,只要不是先付钱就好,挠挠什么的,又不费力气,于是用手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胳膊。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贾光辉莫名其妙。 有个小学生模样的半大孩子,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扯了扯贾光辉的衣服,小声提醒他:“老大爷,他说的挠是英语,不的意思。” 贾光辉难得地脸红了。 只有君少毫无笑意,解释道:“我的签大不同,一要心诚,二要手净,三要心里明白自己求何事。” 贾光辉听他这样一说,便配合着闭上了眼睛,清除内心的杂念,默默想着自己这次来中州求财的前程。 吃瓜群众也不着急,静等看好戏。 “好了。”贾光辉睁开眼睛,问道:“一和三我都做到了,只是这手净怎么净?” 这里是城隍庙的西侧一片空地,为了美观,布置成了个小花园,除了小松树上的点点碎雪,哪里还有水能净手。 君少不慌不忙地从松树上抓起一团雪,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这点雪能化多少雪水?吃瓜群众不由得哄堂大笑,这逼装得也太嫩了吧。 贾光辉迟疑地把手伸了出来。 从君少攥着的手中开始往下滴出淅淅沥沥的水滴,而且水势越来越大,就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般。 贾光辉感到一股温热流过双手,那水流过他的手掌之后,就变成了灰不拉叽的颜色。 吃瓜群众更是瞪大了眼睛,有那大胆的,还去摸了摸君少的袖口,看看那里有没有隐藏的水袋。 但他们失望了,袖子里只有君少的胳膊,并没有他们期望中的储水之物。 “这不科学,”刚刚摸了君少袖子的人疑道:“他是变魔术的吧?” “是不是城隍爷显灵了?”有人怯生生地问道。 “好,洗干净了。”君少张开手,只见手掌中冒着丝丝热气,刚才抓的雪已是化了个干净。 如此三项要求俱已达到,贾光辉连抽了三枚签,放在桌子上。 君少伸出白皙的手,摊开三签,看一眼,叹口气:“吉平遇难,下签啊。” “啥意思?”贾光辉不知道“吉平”是什么,单是“遇难”两字,就够他紧张的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章 别惹刘破五 刘昱独自回到家中,感觉到极度疲乏,他知道这是身体还没恢复的情况下,强行欢好留下的后遗症。 他现在急需的就是休息,让两个精灵再次出来修补自己的伤势。 一向勤于打扫庭院的他,顾不得清理院里的积雪,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倒床上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刘昱醒过来便觉得神清气爽,活动一下胳膊腿,也是充满了力量,不再是原先病秧秧的感觉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刘昱双手抱拳,冲着自己丹田的位置行了个礼。 在他潜意识中,二精灵寄居在丹田之中,所以对着丹田说话。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小刘昱竟突然雄起,头一点一点地,仿若在回礼一般。 “我擦,你们怎么钻到了这里?这可是哥专用的武器。赶紧的,回丹田去,那才是你们的家园。”刘昱大汗,俩二货,往哪儿乱钻呢这是?难道自己先前一夜七次八次什么的,也有它们的参与? 刘昱不敢再往下想了,幸好这俩精灵乖巧地移回了丹田。 推开房门,见院子里的积雪已清扫干净,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刘詹岳站在大门楼子下面,满头大汗,正掐着腰歇息呢。 看到刘昱出来,刘詹岳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来:“师父,我看院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 刘昱这才想起自己回来时,由于身体不适,精神恍惚中忘记了关院门。 “哈哈,没想到你还真勤快,这一点比你师兄强多了。”刘昱顺口夸了一句。 “呐尼?”刘詹岳吃惊地张大了嘴:“我还有师兄?我还以为自己是师父的开山大弟子呢。” “你想多了,这辈子是当不上大师兄了,也忙活半天了,进来喝口水吧。” 刘詹岳跟着刘昱进了客厅,接过水杯,边喝边问道:“师父,我师兄是哪个学校的?拜师多久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怎么跟个连珠炮一样?水还堵不住你的嘴咋地?”刘昱笑骂:“以前咱们只是同学,哪能啥事都让你知道?” “现在关系不同了,咱们是最亲的师徒,您就说说呗。”刘詹岳很好奇,师兄怎么这样好运气,提前拜师了。 “你师兄啊,”说起贾光辉,刘昱就忍不住笑,“他是家里蹲大学的,不务正业,曾经是一个江湖骗子呢。” “啊”刘詹岳一声惊呼出口,立即看到刘昱又曲起了中指,急忙捂住了嘴,愣是把那个“啊”字降下了许多分贝。 “您怎么会收一个骗子做徒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骗子怎么了?骗子也是人才!不过你师兄已经金盆洗手,不再行骗了,现在已经是川淅有名的看相大师。”想起贾光辉的进步,刘昱心里充满了自豪。 “不会是公园里的那个贾大师吧?他还给我妈算过命呢,我妈夸他算得准。”刘詹岳猜测道。 “正是他,哈哈,要是知道你是他师弟,他会退卦金给你的。”刘昱想不到贾大师的名头已经家喻户晓了,更是开心。 “也该让你们师兄弟见个面,认识认识了。”刘昱说着,就给贾光辉打了个传呼,然后想起来自己的传呼机还在睡大觉,便拿出来换了电池。 传呼机刚刚开机,信息提示音就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打开一看,有孙可儿、林听海、林风发来的,也有吕刚、贾光辉的,竟然还有史局长的信息,问候自己春节快乐,观澜奶奶和纪爷爷也打了传呼。 刘昱心里暖乎乎的,又有一丝自责,春节时连给二老打个电话拜年都没有做到,不知道他们会怎样牵挂自己呢。 想着想着眼角就湿润了,赶紧给两位老人打传呼过去,说明了自己这段时间失踪的原因。 电话很快就响起来,刘昱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阵吵吵声,听起来像是二老在争着先通话,最终观澜获得了优先权。 “乖孙子,奶奶想死你啦。”观澜婆婆半辈子獐,到老来捡了个便宜孙子,可是动了真感情。 “奶奶,我也想你和纪爷爷了。”刘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我们啊?我们在琼省呢,你纪爷爷说北方冷,让我在这里过年,现在还穿着夏装呢,天天吃海鲜,哎哟,吃的我都想吐了。” 观澜婆婆的语气是在抱怨,但傻子也能听出来,都是满满的幸福,又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电话交给了纪天荣。 “刘昱,恭喜你啊。”纪天荣憋了好久的话,总算能说出来了:“你这孩子,总是能给我们惊喜,魂力修炼是道家不传之秘,你竟然有这种福缘,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也没觉得有啥特异之处,纪爷爷要是想学,等回来了我说给您听。”刘昱倒是大方,如果二老真的开口要学,他绝对不会藏私。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修道者谁不想修炼魂力?只是没那份机缘。相对来说,修炼外功的机会更多些。对了,你抽空再练练以前的外功,看看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刘昱听到“外功”这个词,看了下刘詹岳,继续在电话里问道:“纪爷爷,您知道青田刘家吗?” “你怎么问起青田刘家了?”纪天荣惊讶道:“对刘家,我是有一些了解,这是个隐世家庭,明面上的族长叫刘破五,功夫了得,就是有点小心眼,江湖传说他睚眦必报,你可得注意点,别惹着他们。” 刘昱捂住话筒,悄声问刘詹岳:“刘破五是谁?” “是我爷爷。”刘詹岳尴尬地答道,他也是隐约听到了话筒里的声音。 “那完了,”刘昱松开了话筒,无奈地露出个苦笑,“纪爷爷,我惹到刘破五了。” “唉,你这孩子可真是爱惹事。不说了,我们这就收拾行李回去,看看能有什么办法让他放你一马。”纪天荣破天荒地沉不住气了,立即催促观澜婆婆赶紧收拾东西。 刘昱也听出了老人是在替自己着急,急忙道:“先不要收拾,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们安心度假吧。” 接着就把刘破五要带孙子回青田,不仅没带走,反而在自己手里吃了大亏的经过说了一遍。 纪天荣听了大笑:“哈哈哈,真有你的,能让刘破五吃瘪,不简单啊。估计这老东西还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折在一个年轻后辈手里,传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下你总该知道修炼魂力的好处了吧?不过,刘破五是没提防你,才着了你的道,以后再遇上,你必须得小心着,这个人的心眼呐,比那针尖还要小。” 纪天荣放心不下,嘱咐了又嘱咐,恐怕刘昱以后吃了亏。 放下电话,刘昱也是沉思了很久,本来他以为自己是无根的草,随波的萍,但在电话中听到两位老人对自己的殷殷关切,心里更是有了家的归属感。 想到这里,又给孙可儿打了电话,想问问她有没有老贾的消息,都这么半天了,传呼也打了几个,贾光辉一直没回电话过来,事情有点反常。 孙可儿只应了声:“我马上去接你。” 不一会儿,孙可儿的专用轿车就在门外鸣笛,刘昱带着刘詹岳出门上车。 刘詹岳乍见孙可儿,眼瞪得老大,喃喃道:“这不是咱川淅的明星吗?” 孙可儿矜持地冲他笑笑,招呼道:“小弟弟好!你和司机坐前面吧,我和刘昱有些事情要谈。” 刘詹岳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屁颠颠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从后视镜里偷觑着孙可儿,心里想着:“师父真厉害,跟春晚明星都这么熟。” 天真的刘詹岳,还不知道自己见到的是乃是师娘……之一。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入局 吉平,是东汉末年的名医,痛恨曹操骄横霸道,借着给他医治头风之际,暗下毒药。奈何消息泄露,曹操张网以待,吉平自投罗网。打卦的术士们就把“吉平遇难”加进了观音灵签,喻指出师未捷身先死,属于下签。 周围的几个同行也是略懂皮毛,不禁都“咦”了一声,用无比同情的眼光看向贾光辉。 但大家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到了这位君少身上,看他如何解说这个下下签。刚才君少露了一手掌中化雪的神奇,同行们不明觉厉,都被镇住了。 在众人围观中,君少淡然自若,手摇着纸扇子,对着贾光辉解说道:“出入求谋事宜迟,只恐闲愁惹是非;如鸟飞入罗网内,脱困能有几多时。” 看到贾光辉一头雾水,又解释道:“这个卦是守旧随缘之象,做啥事都不顺,还有大凶之兆。” “那有没有解?”测字老头显得比贾光辉还要关心,这可是观摩学习的好机会,怎能放过。 “守旧随缘,待贵人至。若问诸般,主事定迟。”君少的纸扇子又是一忽闪,语速不紧不慢:“先生,你此行求财不宜,还是回驿馆歇息,静候贵人降临吧。” 贾光辉这才明白君少的意思,心道:“这同行,眼毒啊,一眼就看出我是要来这里分一杯羹的,故弄玄虚,想让我打道回府,看来省城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既然这么怕我来抢饭碗,不如先避其锋芒,转悠两天,多考察考察,再做打算。”贾光辉主意打定,开口道:“多谢指点。敢问先生,需要多少卦金?” 君少将扇子一合,头摇了几下:“我算卦有规矩,上签,中签收卦金,下签分文不收。” “呸,讲究还不少。”贾光辉心中暗呸一声,嘴上还是道了谢,从人群中挤出去了。 “先生,我要抽签,看看今年的运气。” “我在前面的,你别插队。” “切,你那五姑娘忙了一夜,不干净了,抽签也是白搭,还是我来吧。” “你还有脸说我,刚才你进厕所,还不是漏了一手米田共?” 看热闹的人沸腾了,下签不收钱,还有这种好事?争吵推搡着,都想自己先抽签,好像谁先抽着了,就能中头彩一般。 能付钱的,都是运气好的,来年就有了好盼望。 人群外的贾光辉,回头看到这种场景,对君少佩服不已,这促销手段比自己高明多了。 他决定先去周边看看环境,然后找家旅馆安顿下来,于是漫步离了城隍庙。 城隍庙前面是一条小街道,沿着这条街,可以去文庙和商城墙看看。 这条街两侧都是民居,小旅馆密布,住的大都是三教九流,正经谋生的人很少来这里闲逛。 和城隍庙喧嚣的气氛相比,这里算是冷清的,整个街道静谧异常,家家户户关着大门,只有飕飕的寒风刮过。 贾光辉正自奇怪,忽然一个穿风衣的人从后面超过了他。这人行色匆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包从身上掉了下来。 “哎,你钱包掉了。”贾光辉看到那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东西丢了,连忙发声提醒。 但那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走的更加快了,转进一个小巷子,便消失了踪影。 那人不合情理的反应让贾光辉忽然明白,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丢包局。跑了几十年的江湖,这点把戏自然瞒不过他。 想到这里,贾光辉加快了脚步,对于脚边的那个钱包,看都不看一眼。 “咦,大叔,你的钱包掉了吧?”背后一个身穿羽绒服的小年轻喊住了贾光辉。 这一招可进可退,如果贾光辉说是自己的钱包,或者说是看见别人掉的钱包,都会中局,只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既然已识破了这个局,贾光辉哪敢继续停留,干脆地一摆手:“我没有钱包。” 羽绒服见贾光辉不上当,伸手扯了他一把:“慢着,钱包不是你掉的,那就是别人丢的。这钱包算是咱俩一块捡的,见面分一半,咱们去那边巷子里把钱分了吧。” “意外之财我是不要的,你想要你拿去。我啥都没看见。”空荡荡的街道,虽然有几个人经过,但看到他们这样纠缠,都是赶紧低头离开,这让贾光辉更加心里发虚,脚下加快。 他一路小跑,想及早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看就到了巷子口,羽绒服并没有跟过来,而大街上是一片喧嚣的车水马龙,贾光辉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正要步入大街,两个年轻人突然出现,挡住了贾光辉,其中一个身穿土黄色风衣的年轻人客气地问道:“大叔,我刚丢了个钱包,你看到了没有?” 贾光辉本来想说,我刚刚喊你了,你没有回头,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改口道:“没有,我啥都没看到。” “他骗人,刚才我明明看见他捡起来钱包塞口袋里了。”羽绒服从后面闪出,指证贾光辉捡了钱包。 “年轻人,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多说啊。”贾光辉急赤白脸地说道。 他真希望来来往往的人能过来几个,帮帮自己,但他失望了,那些过路的,好像根本看不到他们,没有一个人过来。 黄风衣变了脸色:“我家人在住院,等着用这笔钱救命,大叔既然捡了钱包,就还给我。” “我真没见到你的钱包,不信你看我的口袋。”贾光辉用手翻开自己的大衣口袋辩白。 他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瘪瘪的钱包。 这东西不是自己的,一定是羽绒服刚才拉扯自己的时候,塞进去的。 “快掏出来吧。”三人气势汹汹地围住了贾光辉,逼着他把钱包掏出来。 羽绒服出手,强行从贾光辉口袋里拽出来一个黑色的钱包。 风衣男接过钱包,拉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钱呢?我里面装了五千元的救命钱啊。”风衣男一声嚎叫,露出狰狞的面目。 苗大棒子开着车,七拐八拐,终于在川淅布匹市场停了下来。 孙可儿拉着刘昱的手,在前面带路,刘詹岳在后面跟着,走到了一家“新衣尚服装工作室”门前。 “喏,就是这里了,这个店的名字还是老贾起的呢。”孙可儿捂着嘴乐,也不管刘昱和刘詹岳了,顾自掀开了布帘门,冲里面喊道:“干妈,我来了。” 金秀娘正在裁衣案上翻看时装画册,一听到孙可儿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笑道:“你这丫头,好久没来,我还以为你把干妈忘了呢。” “我生病了,一直住院,要是好好的,早就来看干妈了。”孙可儿拉着金秀娘的手撒娇。 “这孩子,有病也不说一声,是不是觉得穷干妈买不起礼物去看你啊?”金秀娘一听说孙可儿生病住院了,真的担心起来。 “也不是多重的病,再说干妈的生意就春节好呢,就没敢跟您说。” “下次再有事不通知我,咱娘俩就断绝母女关系了,这回我可生气了。”金秀娘满脸不悦,她一直担心孙可儿看不起自己。 “一定一定。”孙可儿吐了下舌头,郑重保证。 “这还差不多。”金秀娘这才露出笑容,打趣道:“俺闺女得的是相思病吧?” “干妈,别乱说啊。”孙可儿脸红了。 “唉,刘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几个月都没有消息,别说是你想他,我们大家都想他呢。”金秀娘叹了口气。 她和老贾在一起几个月,对刘昱多了份了解,据老贾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刘昱给的。可惜,自从搬来县城,一次也没有见过刘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吗?还有人想着我,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刘昱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提礼盒的年轻跟班。 “哎呦,要知道说说你就出现,我就天天说你了。”金秀娘看见刘昱进来,心情很激动,完全忘记了接下刘詹岳手中的礼物。 “小弟弟,把东西放案子上吧。”孙可儿还不知道刘昱和刘詹岳的关系,只能这样称呼他。 “来就来了,还买啥礼物,见外了不是。”金秀娘连忙让座。 “不用客气,这是我同学。”刘昱暂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又收了徒弟。 刘昱和孙可儿一点也不避嫌,亲昵地坐在一起,刘詹岳好奇地打量着裁缝店,他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川淅本土的明星,是自家师娘。 刘詹岳心里乱乱的,他妈妈经常教导他要有礼貌,见到长辈要主动打招呼问好,现在他遇上难题了:师娘的干妈是师兄的意中人,他是要叫“师嫂”呢?还是叫“师奶奶”? 这辈份,怎一个乱字了得。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 破煞 贾光辉被三个设丢包局的堵在了巷子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恰巧有个穿制服的人过来,看到这里吵吵嚷嚷的,厉声呵斥道:“吵吵什么?” 这个管闲事的竟然身穿警服,手持警棍,佩戴着红袖标,贾光辉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要上前求助。 “警官,他捡了我的钱包,拿走了里边的五千元钱。”风衣男恶人先告状,一把扯住贾光辉。 “警官,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贾光辉平时最怕的就是警方人员,能躲着走,绝对不会打照面。但此时的他,觉得天下最可爱的人非警官莫属,迫不及待地要说明事情的真相。 “你先别说话。”红袖标不耐烦地打断了贾光辉的话,转向另外的几个人:“你们看到了这个人捡钱包了?” “看到了。”风衣男的同伙异口同声地作着伪证。 “我也看到了,我当时还提醒他,捡到钱包要还给失主,他还跟我瞪眼呢。”羽绒服更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又补了一刀。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贾光辉气得嘴皮子直哆嗦:“我要是捡了你的钱包,让我出门就被车轧死。你敢赌咒吗?” “赌咒不灵,放屁不疼。我才不和你赌咒呢。”风衣男眼睛乜斜着,语气中带着嘲笑。 “算了,别吵吵了,都跟我去局里。”红袖标摆了摆手说道:“老先生,跟我走一趟吧,到时候还你个清白。” “我们不去,我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跟你去局里?现在让他把钱还给我们就得了。”风衣男表示反对。 “不去是吧?那我就让这位老先生走了。”红袖标揉了揉酒糟鼻头。 贾光辉此时真是感激涕零,红袖标的形象在他眼里瞬间高大起来:“我一定给您局里写感谢信,您是位好警官。” “走就走,谁怕谁?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我就不相信,到了警局,你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风衣男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我们也跟着过去,作见证人。”另外两人也表态道。 “那就走吧。”红袖标在前面带路,贾光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风衣男几个在后面压阵。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个小胡同,红袖标回头道:“从这里走吧,这条小路近些。”然后带头进了胡同里。 贾光辉这才注意红袖标的制服上没有警徽,他猛然明白了什么,扭头就想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红袖标扭转身子,搂头给了贾光辉一棍。 幸好老贾江湖经验丰富,立即下蹲,双手护头。 但也是被打得龇牙咧嘴,他大声喊道:“别打我,别打我,我把钱都给你们。” 贾光辉要是再不明白眼前的事体,那就白活了,这些人设局求财,只要不反抗,他们是不会伤人的。 “哈哈,这老家伙还算明白事,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吧。” 风衣男和羽绒服几个哈哈大笑,羽绒服还戏谑地将贾光辉一丝不苟的发型扒拉乱。 贾光辉掏光了口袋,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身上就这么多钱,都给你们了,放我走吧。” “嗯,表现不错。”红袖标又搓了搓酒糟鼻子:“你这个呢子大衣不错,脱下来给我。”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贾光辉脱了大衣,双手递给红袖标。 红袖标将呢子大衣套在警服外面,另一个小弟赶紧将自己的白围巾解下来,替红袖标围在脖子上,其他几个鼓起掌来:“老大这个帅气劲儿,简直是上海滩的许文强。” “应该是中州的许文强。”羽绒服纠正道。 “对,对,对。以后我们就喊老大文强哥得了。”风衣男随声附和道。 “中,我也喜欢这名字,以后兄弟们这样喊我就中。”红袖标微微点头,端起了架子,自我感觉超级良好。 “你,呆在这里别动,等我们走的看不见了,你再走,否则我的小刀子可不认人。”红袖标用手一指贾光辉,命令道。 “是,是,是。你们走吧,我捂着眼,啥也看不见。”贾光辉极其配合,双手捂着眼,任凭他们从身边经过。 金秀娘的裁缝铺里,刘昱坐定以后,问道:“新衣尚服装工作室,这老贾还挺会赶时髦的,生意怎么样啊?” “老贾这人,就爱咬文嚼字的,还学年轻人。这名字谁看了,都说好,就是生意不好。”金秀娘也不瞒着刘昱,大倒苦水:“本来咱就是个小裁缝铺,帮人家做做衣服,搞那洋气名字,人家反而不来了。这几个月下来,也没有做几件衣裳,房租又那么高,愁死我了。” 刘昱刚才没着急进门,就是在外面看看这里的风水气运,已经知道了这里存在缺陷。 “我刚才看了看,在咱店门口对面有个电线杆,这在风水上叫悬针煞,好像一根针或者棒子,随时要打人一样。如果我说的不差,这间门面的店主出过大的灾祸。” “你说的可真对,先前这家门面的店主,不知道多倒霉,出去买菜的时候,被广告牌砸成了植物人。不过老贾说了,他懂这个,能破这个煞局。”金秀娘说着,脸上露出无比自豪的表情,可见贾光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是吗?你说说他是怎么破的?”刘昱心中暗笑,可见这个半瓶子醋平时没少努力。 “他买了个小镜子,挂在门楣上,说是可以辟邪破煞。” “我怎么没看到?”刘昱说着,站起来出门又看了看。 “昨天被邻居的小孩用弹弓打烂了,他家长说赔我一个,还没有买呢。”金秀娘笑着解释道:“都是邻里之间,一个小镜子也不值钱,改天我买一个再挂上。” “不用了,我来想办法吧。”刘昱打量着店门,思考着破煞之法。 金秀娘带着孙可儿买菜做饭去了,刘昱打发刘詹岳去买块桃木板来,自己在戒指里翻了翻,想找出个趁手的雕刻工具。 他原本很看中夫差剑,但用那么大一柄剑充当刻刀,未免大材小用,好在不一会就在戒指里找到把一拃多长的小剑,样式有点象现代的匕首,手柄为双头蛇,俱是狰狞张口,露出毒牙。 饭都快要做好了,刘詹岳才抱着块板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是好不容易在附近的木材加工厂买到块桃木板。 刘昱立即着手,刻了一面桃木八卦镜,正面一如寻常,中心是太极阴阳鱼,周围环绕先天八卦。 反面则是刻了瑞狮咬剑,专能以煞制煞,防止厄事发生。 由于魂力修炼的进步,雕刻的时候附带了符箓的力量,使得这面八卦镜更增威力。 刘昱下刀飞快,动作熟练,他确定自己会雕刻,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 八卦镜完工之后,刘詹岳搬了个凳子放在门口,好让刘昱踩着站上去,把镜子挂在门楣上。 镜子挂上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倏地一闪,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般,对面电线杆射来的煞气立时化为无形。 刘詹岳揉揉眼睛,惊讶道:“刚才那是打闪了?” 刘昱笑而不答,从凳子上跳下来,看到金秀娘提着烧水壶去打水,从窗户下面的墙里伸出来一截水管,她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就哗哗地流。 “你们怎么不把水龙头挪到屋子里去?”刘昱皱眉问道。 “这还是以前留下的,其实屋里也有,我是觉得在外面接水很方便,又不会往屋里泛潮气,就一直用着了。老贾还说水主财,见水见财生意好。”金秀娘又把老贾搬了出来。 “可是……咱们进去说吧。”看见邻居们探头探脑地朝这边望来,刘昱欲言又止。 虽然和睦的邻里关系很重要,但做生意的,可没几个希望别人的生意比自己好,况且还都是同行呢?这就是华夏人常说的“亲戚盼着亲戚富,邻居盼着邻居穷。” “师父,快讲讲呗,我可急死了。”刘詹岳一进屋,就急不可耐地说道,刘昱讲的那些话,他一直都在认真听,认真记。 孙可儿听刘詹岳喊刘昱师父,疑惑地看了刘昱一眼。 “咳咳,他真是我的同学,不过,也是刚收的徒弟。”刘昱表情有点发窘,但仍是坦诚地说道。 “是吗?那我还得封个红包给他呢。”孙可儿眼眉流彩,好像给别人红包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红包的事等会再说,我先说说这个水龙头的问题。”刘昱与其说给金秀娘听,不如说是想借机教教刘詹岳。 “根据风水学上所说,山主人丁水主财,很多人误以为‘水主财’是表示‘见水就是得财’,于是在院子里修建玲珑水阁,或者其他流水的风水局,结果没有发财,反而败了家。” “其实,他们没有想到,有得必有失。见水得财,也能破财,就像这个水龙头,从屋里向外流水,那就是财源外流,能挣到钱才怪呢。”刘昱终于指出了老贾的失误之处。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像老贾这样的半瓶子醋比比皆是,到最后往往被主顾打得鼻青脸肿。 俗话说庸医害人,其实半瓶子醋风水师比庸医更害人。庸医害人,最多害命一条,而半瓶子醋风水师却能祸害几代人。 “这个老贾,我说生意咋一直不好呢,原来都是他不懂装懂啊。”听刘昱这样一说,金秀娘便埋怨起来。 “不用担心,这个好办,把门外的水龙头截掉,不再用,就没事了。”听金秀娘埋怨自己的大弟子,刘昱心里也是不好受,“你这个店名还是不错的,以后恐怕还要扩大店面,多招点员工才行。” “托你的福,要是真那样,我做梦都会笑醒的。”金秀娘表面上眉开眼笑,心里却认为刘昱只是在哄自己开心,并不知道他说的话在后面得到了应验,新衣尚服装走出了川淅,打进了省城。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 长街落魄 “给兰兰打个电话吧,她有经商头脑,相信有了她的帮助,咱这服装店不红火都难。”刘昱对孙可儿道,现在孙可儿也带上了随身的大哥大。 “我才不打呢,兰兰姐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孙可儿忸怩着,拒绝了刘昱的要求:“除非,你亲自打电话给她。” “为什么啊?兰兰现在架子这么大了?”刘昱一头雾水。 孙可儿脸色一红,凑近刘昱耳朵边,手拢着嘴巴悄声道:“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刘詹岳羡慕地看着孙可儿和师父交头接耳,脑子里想入非非,要是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跟自己这样亲亲热热的,哪怕为她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 “不会吧,我和她接触不多。”刘昱不肯信,扭头白了孙可儿一眼。 “信不信由你,反正她是喜欢上你了。”孙可儿嘟起小嘴:“喏,电话给你,你打打看。” 从包里取出大哥大,调出达摩武校的电话号码,拨通以后,递给了刘昱。 电话嘟嘟两声,黄兰幽怨的声音跟着便传了过来:“你个死妮子,光记得陪你心上人浪,还能想起来你兰兰姐?” 刘昱愣住了,孙可儿在一旁吃吃地笑。 “兰兰,我是刘昱。”刘昱硬着头皮表明了身份。 “啊。”黄兰尖叫一声,半天才迟疑地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可儿给你乱说啥了?” “没有,我是有事找你商量,让老苗去接你过来,好吗?”刘昱问道。 “你是老板,你的命令哪敢不听?”黄兰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在苗大棒子接黄兰的当口,孙可儿用裁缝店的红布包了个红包,冲刘詹岳喊道:“过来拿红包吧。” 刘詹岳先不接,望了刘昱一眼,想看看他的态度。 刘昱只笑着不说话,金秀娘却说道:“还不赶快接着,谢谢师娘。” “好咧。”刘詹岳答应得爽脆,双手接过红包,凭厚度感觉,也有千元左右,暗赞师娘真是大方,恭敬地冲孙可儿鞠个躬:“谢谢师娘。” “羞死人了,别乱喊啊。”孙可儿双手捂脸,一副害羞的样子,心里却是甜蜜极了。 又叙了会闲话,门帘一掀,有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姑娘走了进来,帽子上一圈毛绒绒的兔毛,把她的脸蛋衬托得愈发鲜艳娇嫩。 来人正是黄兰,她看见刘昱,一丝火苗在眼睛里突地闪了下,旋即又消失无踪。 “我来了。”黄兰嘴角上翘,露出迷人的微笑。 “快请坐,可儿生病,真是麻烦你了。”金秀娘赶紧搬来凳子。 “阿姨客气了,我和可儿是姐妹,一切都是应该的。”黄兰说出姐妹两个字的时候,咬字特别重,好像另有深意,眼角还撇了撇刘昱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应,心里略感失望。 刘昱也不客气,把金秀娘当前的情况讲了一遍,让黄兰出谋划策,怎样能起死回生。 黄兰听完,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如果按这个经营模式走下去,关门是早晚的事。” 金秀娘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当初在乡下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也能顾住日常的开销,被贾光辉甜言蜜语地说动了心思,想来县城闯荡一番,结果呢,所有的积蓄都砸了进去,将来要是关门大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兰兰姐,这不就是找你来帮忙的原因吗?谁不知道你是经商奇才?要不是你,达摩武校早就关门了,快帮帮我干妈吧。”孙可儿撒娇地拉着黄兰的胳膊晃悠。 “你的意思就是要改变经营模式,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想法吧。”刘昱知道黄兰脑子里肯定有了计划,便催促道。 “要想改变目前的局面,必须换条思路。阿姨,你这店让刘昱入股吧,只有这样,这店才能兴旺起来。” “看你说的,这店全部给刘昱都行,还入啥股啊。”金秀娘觉得一个破店,白送给刘昱,人家还不见得能看上呢。 “不,这个店由四方投资分成,刘昱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达摩武校占百分之十,您自己占百分之三十。”黄兰掰着手指头分析着。 “还剩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最最重要的,是给第四方准备的,这个第四方不是固定的对象,我暂时也不知道他是谁。” “还没找到销路,你就想着分成了。哈哈,不过我相信你,就算你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没话说。”刘昱知道黄兰暂时没有说出营销方法,肯定是有原因的。 用人不疑,他认为黄兰值得自己信任,当初接收达摩武校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黄兰不负所望,把达摩武校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一次,也不会使自己失望。 黄兰感激地投向刘昱一瞥,然后告辞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这就回去做营销策划。”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金秀娘拉着黄兰的手,说不出的感激,站起来要去送黄兰出门,却被孙可儿扯住了衣襟。 黄兰坐车走了,透过车窗,看见刘昱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不禁心中一酸,眼泪落下来。 “兰兰,你光是背地里喜欢刘昱,有啥用啊?要争取主动才行。”苗大棒子手握着方向盘,从反光镜里看见黄兰流泪,便出口劝慰她。 “我的事,你少操心。”兰兰擦了擦眼泪,被苗大棒子看中心事,她很恼火,虽然他是自己的名义上的表姐夫。 “对了,明天把我表姐接来,进这个服装工作室当会计。”看到苗大棒子被自己怼的撅着嘴,黄兰扔出了一个棒棒糖。 “还是兰兰妹子好,这下我可以和红红团聚了。”苗大棒子又高兴起来。 贾光辉等那些人走过好久,才敢站起来,举目望去,小巷子空荡荡的,穿堂风呼呼地吹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金秀娘亲手织的厚毛衣,但没了外面的毛呢大衣挡风,很快就冻得瑟瑟发抖,一溜小跑出了小巷子,奔回城隍庙。 天色已暗,城隍庙门前的喧嚣渐渐散去,算卦先儿们也都收了生意回家吃饭了。 贾光辉身无分文,又冷又饿,进了几家饭店,想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点饭吃。 但店家的眼睛雪亮,早看出他是个拿不出饭钱的穷鬼,大雪天的连件外套都穿不起,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大哥,我被人抢劫,身无分文,赏给我几毛钱,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行吗?” “滚,你他玛的眼睛瞎了,我才二十多岁,你喊我大哥?” “妹子,我被人偷了钱包,你行行好给点钱,我买个馍吃。” “麻烦你看清楚点好不好?我是爷们,百分百纯爷们。看人家长得好就说人家是女的。哼。” 贾光辉讨了两个多小时,一毛钱也没有讨到,他此时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天黑透了,城隍庙已经彻底冷清下来,贾光辉缩头弓腰,跺脚取暖,哆嗦着想念金秀娘,想念刘昱。 “别蹦跶了,烦人不烦人啊。”一个凶巴巴的声音突然响起。 循声望去,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牛高马大、身披破棉大衣的乞丐边啃着馒头,边瞪眼骂他。 “大哥,我冷啊。”平时贾光辉看都不看这些乞丐一眼,现在却好像找到了知音,将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来。 “我这还有个馍,给你吃了吧。”乞丐好像动了恻隐之心,从破包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馒头,递给贾光辉。 贾光辉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没人注意他,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个馒头称得上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没有之一。 “你晚上还没地方住吧?”乞丐眼睛直勾勾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贾光辉,好像饿狼吞着口水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哪有地方住啊?大哥行行好,晚上带我一起住吧。”贾光辉吃了馒头,身上有了点热力。 “这年头,只有穷人可怜穷人,走吧,谁让我好心肠呢?” 于是贾光辉就跟着好心肠的乞丐到了一个地方,暗淡的星光下,能看出这是个破败不堪的房屋,外墙上用白灰刷着个大大的“拆”字。 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里面黑乎乎的。乞丐掏出火柴,点燃了一只蜡烛头,闪烁的烛光让屋里亮堂多了。 地上铺着一堆麦秸,麦秸上是灰扑扑看不出颜色的被褥,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贾光辉直皱眉:“就睡这里吗?” “是啊,嫌脏别睡。”贾光辉的语气让乞丐很生气,顾自脱去衣服,赤条条地钻进了被窝。 “还有,要是想钻我被窝睡觉,必须得和我一样,脱光衣服。”乞丐说完,一口吹熄了蜡烛头。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胡六儿城墙领舞 “老贾在忙什么呢?我给他打传呼,也不回我。”现在一切都有了着落,刘昱这才话入正题。 “去省城开会了。”金秀娘一脸的自豪,并主动把情况告诉了刘昱。 从黄岗村回来以后,川淅的玄学研究会聘请贾光辉做了副会长。打那以后,老贾除了在家看看大部头书,就是去协会办办讲座,偶尔还要调解下会员之间的纠纷。 上任没多久,死气沉沉的川淅玄学研究会就现出了勃勃生机,这种变化引起了省城玄学研究会的关注,春节刚过,就邀请他去省城参加会议。 “这老贾还真是混得风生水起啊。”刘昱赞道。 刘詹岳更是一脸的敬仰,大师兄成了玄学会的会长,这也是给自己长了面子。 “唉,我倒是不想让他当什么官,整天忙得家都顾不得回,以前吧,还能天天见个面,这不,去省城两天了,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金秀娘忽然叹了口气。 “他不是有bb机吗?你可以打传呼给他。”孙可儿拉着干娘的手,出主意道。 “打好几个传呼了,一个都没有回我,可能正在开会吧。”金秀娘跟着贾光辉到了川淅,已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现在老贾消失两天,音讯皆无,她怎么能不心慌? “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刘昱觉得有点不对头。 孙可儿乖巧地把大哥大递给刘昱。 传呼打给吕刚没多久,电话就回了过来:“老弟,你不会才酒醒吧?” “嘿嘿,谢谢哥哥的照顾。”刘昱没有多客套,直接就把贾光辉的情况说了一遍。 吕刚爽快地答应了,让刘昱稍等片刻。 不愧是当了大队长的,吕刚的办事效率杠杠的,几分钟不到,就有了回话。 他告诉刘昱,川淅玄学研究会只是个民间组织,没有官方背景,在里面挂头衔任职的,都是些江湖术士,也没什么薪水。 也的确有中州玄学研究会这个组织,但并没有邀请贾光辉去开会,恐怕是贾光辉对金秀娘说了谎话。 刘昱挂了电话,对金秀娘笑道:“老贾在省玄学会很受欢迎,天天被拉去搞讲座,弘扬祖国的玄学,你放心吧。” 金秀娘在刘昱打电话的时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现在听他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用手直拍胸口:“谢天谢地,只要平安就行。” 离开了金秀娘的裁缝铺,刘昱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孙可儿道:“我要去省城一趟。” “是不是老贾出事了?”孙可儿悚然一惊,坐正了身子,歪着头问道:“我陪你去省城好不好?我比较熟悉那里的环境。” “老贾是不是最近一直没什么生意?” “我去过干妈家几次,每次都看到老贾戴着老花镜,看大部头的书,那副学究样子,比大学教授都不差,不过,倒是没听说他还干以前的营生。” “这就对了,老贾喜欢金秀娘,在她面前装高深。他没有别的本事,靠着嘴皮子才能混点饭吃。现在他俩都指望金秀娘的裁缝铺生活,偏偏裁缝铺生意也不好,再这样下去就要坐吃山空。” “怎么办?他应该是重操旧业,去省城算卦去了。”刘昱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也恰恰是贾光辉去省城的目的。 “到省城算卦就算呗,能出啥事?”听说老贾是去省城摆摊算命,孙可儿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 “要是没出事最好,我去找找他吧,谁让他是我大弟子呢?你就不用去了,黄兰要筹划裁缝店的生意,达摩武校还需要你操心。”刘昱握住孙可儿的手说道。 “我不去可以,这个大哥大你拿着,好方便我找你,免得你和老贾一样,去了省城就没了消息。”孙可儿嘟着小嘴,讲起了条件。 这条件刘昱还真不好拒绝,能拿个高科技潮物装装13,是任何年轻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破屋子里,贾光辉抵不过浓浓的疲惫,只好也脱了衣服,赤果果地钻进脏被窝。 他听说过,有的乞丐很坏,会把男人当女人一样欺负。他心惊胆战地用手护着背后,万一这个乞丐思想不健康,他还可以拔腿走人。宁可冻死在雪地里,也不能受乞丐欺辱。 好在那乞丐也像是困很了,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贾光辉的老心肝这才得到放松,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被子虽然又脏又破,毕竟能保温,加上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能相互取暖,在乞丐呼噜声的诱惑下,贾光辉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加入了打呼噜的队伍中。 商城墙下面的夜市摆成了长龙,从日用百货到各种小吃,应有尽有。这里游人不断,有当地的居民,还有那些来城里打工的青年男女。 夜市的小百货物美价廉,各个小吃摊虽然大都是豫省本土人做的生意,但挂的却是全国各地的招牌,就连国外的小吃也不乏少见。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互不揭破,只要味道好,管什么正宗不正宗。 于是乎,很多人穿着厚大衣,吃着烤串,猜拳行令,喝着白酒啤酒,倒也从侧面凸显了国泰民安的局面。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几个青年簇拥着一个身穿毛呢大衣,围着白围脖的酒糟鼻中年进了夜市。 酒糟鼻已经半醉,步态踉跄,跟着录音机里的伴奏声,阳腔怪调地唱着:“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正在夜市上吃饭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家听着,文强哥今天高兴,三天不收你们的保护费,你们高兴不高兴啊?”风衣男双手作喇叭状向小吃摊上喊话,那姿态就像太监宣布皇上要大赦天下一般。 摆摊卖小吃的不少,这些老板们赶紧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生怕鼓掌慢了,文强哥再说话不算数。 “哈哈,以后谁敢吃你们的东西不给钱,就报我文强哥的名,就说是我罩着你们的。”酒糟鼻文强哥非常得意,继续哼着歌前行:“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商城墙约有十米高,上面是坚实的夯土,这里不允许摆夜市,只供游客散步或者锻炼身体用。 绵延十几里的城墙上,被大爷大妈们瓜分不少地盘。 有身穿花棉袄的大妈和头裹白毛巾的大爷组成的秧歌舞分队;有统一穿着灰色褂服,手拿长剑挥舞的太极操队;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个三十多人的健身操队,这些人衣服颜色各异,年龄大小不一,但随着录音机播放出来的音乐翩翩起舞的动作却是整齐划一。 这个舞队里大都是中老年妇女,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略显僵硬,好像僵尸一般。但僵硬的动作并不迟滞,反而如行云流水一般自如地演绎着身体姿态。 领舞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身穿大红短款羽绒服,脚蹬羊皮靴子,丰满的胸部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两旁的观众不少,不管男女老少,眼球都是偷觑着领舞姑娘那傲人的胸围。那些带女朋友或者老婆出来的,时不时地胳膊就会被掐一下,生疼生疼的,于是赶紧把目光移开,但还是忍不住要再偷瞄一把。 “哎,这小妮长得可真俊,文强哥,她可以做你的冯程程。”羽绒服看见了领舞姑娘,冲着酒糟鼻挤眉弄眼地说道。 酒糟鼻的眼睛早就看直了,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将白围脖往后一甩,故作潇洒地说道:“请问姑娘贵姓啊?我是这一片地盘的文强哥,咱们交个朋友中不中?” “帅哥,我姓胡,叫胡六儿,至于交朋友嘛,我可不敢高攀。”胡六儿眼波流转,娇滴滴的一开口就是万种风情。 “哎呦呦,看你说的,我也是普通人嘛,咱们下去先找个背静地方聊聊人生?”酒糟鼻的骨头都酥了,恨不得立刻推倒胡六儿。 舞队被这几个人搅扰的停了下来,那些看热闹的闲人纷纷离开了,谁也不想蹚浑水,都知道这个所谓的文强哥不是好人。 “我正好想去上厕所,要不,文强哥陪我去一趟?这黑灯瞎火的,人家害怕得很呢。”胡六儿纤长的手指推了文强哥一把,说不出的迷人。 “哎呦呦,好,哥哥陪你去。”酒糟鼻一把搀住胡六儿的胳膊,从商城墙上走了下来,趁机在她身上磨蹭了下。 几个小弟哪甘落后,悄悄地跟在后面,一方面可以听听老大的**,一方面想分点残羹剩饭。 周遭众人不禁摇头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眼看就要被猪拱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失衣 下了商城墙,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共卫生间。这一路子文强哥是上下其手,占尽了便宜。 胡六儿仿佛很惧怕酒糟鼻的银威,娇躯一直在颤抖,走到公厕门口,羞答答地请求道:“文强哥,我进去小解一下,你在门口等我可好?” 到了这里,酒糟鼻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把将胡六儿推进了女厕。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跟我进来了?你是个流氓啊。”胡六儿好像才明白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张皇失措起来,作势就要向外走去。 “麻蛋,进都进来了,还想跑?别看你现在害怕,等会就让你喜欢我。”酒糟鼻凶相毕露,一手揽住胡六儿的细腰,一手扯开了她羽绒服上的拉链。 刺啦一声,红色的羽绒服被拉开,两只丰满的小兔被白毛衣包裹着,更加刺激着酒糟鼻的瘦欲。 魔爪伸进毛衣,野蛮地捉住了那抹高耸。 “啊,你个坏人,快放开我,我要出去。”胡六儿惊声尖叫,双拳捣着酒糟鼻,想要挣脱。 门口把风的小弟们,好像受惊的兔子,双耳倏地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不肯放过任何细节。酒糟鼻的银笑,胡六儿的尖叫刺激着他们心中的欲.望,每个人的裤子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蒙古包。 “啊,放开我,你不能吃那里啊。”里面传来胡六儿大声拒绝的声音,然后就是酒糟鼻发出的“滋溜”声。 再后来,就没有了胡六儿的声音,按照以前的惯例,她应该放弃了抵抗,专心享受酒糟鼻给她带来的快乐。 小弟们眉飞色舞起来,他们的文强哥以前的外号叫秒哥,虽然每次干这种事都是他占先,但每次又都是被秒杀,真正的快乐反而都留给了小弟们。 “滋溜滋溜”的声音换成了“呱啦呱啦”,而且还伴随着酒糟鼻那馋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哎呀,真是太好吃了,我要多吃两口。” 今天的情况太反常了,以秒哥著称的老大在里面折腾十几分钟了,难道是老大改变了策略? 几个小弟各自猜测着里面的艳事,风衣男色胆包天,悄悄地钻进了厕所,里面的情形让他大跌眼镜。 哪里有胡六儿的身影?只有酒糟鼻一个人爬在地上,头伸在便池里,像狗一样,用舌头“呱啦呱啦”地舔着一坨米田共。 “不好了,我们老大在吃屎呢。”风衣男扯着喉咙喊了起来。 几个小弟闻讯钻进了厕所,果然看见酒糟鼻边吃屎边吧唧嘴:“嗯哼哼,真好吃啊。” “老大,你怎么了?”羽绒服小弟手捂着鼻子,用力拉扯酒糟鼻的衣襟,想把他拽起来。 “你麻麻皮的,这女人是我的,都滚开。”酒糟鼻扭头对着几个小弟吼道,眼睛血红,满嘴叉子都是黄色不明物,挥舞着黄乎乎的爪爪,不让小弟们靠近自己。 还是羽绒服小弟胆子大,脱了军用皮靴,趁酒糟鼻分神之际,搂头就是一鞋底子。 酒糟鼻“嗷”地一声惨叫,昏倒在地,半晌才醒过来。 “我曰你玛,谁把我推倒在这里了?”望着大便池里的米田共、带血的天使之翼,酒糟鼻呕吐不止,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大,你忘记刚才的事了?你不是搂着那个女的进来吗?她怎么不见了?”风衣男提醒道。 “我要杀了她,不,我要先奸后杀。”酒糟鼻终于回忆起了刚才的一幕,也不管脸上身上还带着脏物,冲出到商城墙上找胡六儿。 跳舞的人群散去了,哪里还有胡六儿的影子? 贾光辉这一夜睡得很香,直到外面响起喧嚣声,才把他惊醒过来。 天已经大亮,他伸了个懒腰,才发现那个乞丐已经不在被窝,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完好无缺,又为昨夜自己的龌龊想法而惭愧。 这个乞丐还是不错的,落难之际能收留自己,将来要好好报答他一番才是。 贾光辉转动着脖颈子,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的衣服,只有乞丐的破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我的衣服呢?”贾光辉着急地从被窝里跳出来,顾不得身上的寒冷,胡乱地在屋里乱翻起来。 翻了半天,仍然没找到,又失望地钻回了被窝。 “这个天杀的臭乞丐,穿走了我的衣服,我可怎么办啊?”贾光辉终于明白过来,不禁老泪横流,这次的省城之行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但分文未赚,现在连衣服都丢了精光。 哭了一会,目光停留在乞丐遗留的衣服上,心说也只有穿这些了。 衣服发散出酸腐的气味,老贾也只能瘪着嘴穿在身上。 四处细打量一遍,发现破烂的方桌上,放着一个烂边子的瓷碗,这应该是乞丐讨饭的家伙什了。 “这老天难道是要我讨饭不成?”也罢,天无绝人之路,人家能当乞丐,自己为什么不能当?今天就拿这个破碗去城隍庙讨饭去,总不至于被饿死冻死吧。 贾光辉打定主意,转身把被子叠在一起,以便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正收拾着,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被子上沾的一根干草竟然自行蠕动起来,再看被子下面,也有在动的干草。 贾光辉吓了一跳,动也不动地傻愣在那里,换成以前,他非被吓昏过去不可,不过自从和刘昱在一起,啥啥都见过了,何况是些干草? 他心里依然有点小紧张,但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 被子上的干草动呀动的,终于掉了下去,和被子下面的那根干草落在一起,两根草情人一般地拥抱在一起,不动了。 贾光辉好奇心起,上前把那两根干草分开放,一根放在破桌子上,另一根放在被子下面,看看它们会不会继续互相寻找。 破桌子上的干草先有了动静,蠕动着朝被子爬去。 被子压着的那根干草也钻了出来,朝桌子的方向蠕动。最后,两根干草在桌子底下汇合,心满意足地搂在一起。 “哈哈,我要发财了,这些干草说不定是宝物呢。”贾光辉小心翼翼地把那两根草装进破口袋,又去草堆里找类似的会动的草。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找到了十几对会蠕动的干草。 这东西肯定有灵性,师父要是看到了,说不定能认得。贾光辉把这些干草妥当地装进口袋,拿着破碗出了门,往城隍庙行去。 刘昱和刘詹岳刚出长途汽车站,就看见路边有一位身穿中山装,头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手里举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醒目的几个字“接川淅刘昱。” “师父,有人接咱。”刘詹岳也看到了牌子,惊喜地拽了拽刘昱。 刘昱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到鸭舌帽跟前,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鸭舌帽仍然四顾着寻找目标,看旅客们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这里,心里很是失望。 “你找刘昱做什么?”刘昱忍不住问道。 “我是来接他的,”鸭舌帽答道:“不过我并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你,何必接他呢?”刘昱说完就想走,听到鸭舌帽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我是省玄学会的,川淅玄学会打来电话,说是贾会长的弟子刘昱要来这里,领导派我来接车。” “我就是刘昱,贾会长是我的师父。”刘昱说完,握住鸭舌帽的手,表示感谢:“谢谢你来接我们。” “啊,原来你就是刘昱,太好了,跟我上车吧,我们一起去玄学会。” 坐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刘詹岳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位贾师兄怎么能乱说呢?把师父当徒弟,那是犯上啊。 其实,刘詹岳还真冤枉了师兄,这次是吕刚安排的,他给川淅玄学会打电话时,将刘昱说成了贾光辉的弟子,因为刘昱先前也这样冒充过。 省玄学会地处一个幽静的公园里,一个小院里三间破旧的瓦房,大门口挂着个白底木牌,上面是阴文隶书“中州玄学会”。 两个约一米高的青石狮子分列在门口,瞪着从这里进进出出的人。 这些人看见刘詹岳手举着鸟笼子,里面一只乌鸦在蹦蹦跳跳,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年头,啥人都有,还有养乌鸦的,晦气。” “可不是吗?养乌鸦是你们的自由,但提着乌鸦乱跑,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鸭舌帽变了脸色,呵斥道:“瞎说什么?这是川淅贾会长的弟子,小心会长出来骂你们。” “啊,原来是贾会长的弟子,我说呢,失敬失敬。”发牢骚的人连忙道歉,但听不出半点道歉的意味,反而象是在嘲笑,跟随着的几个闲人哈哈大笑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你才晦气,你们全家都晦气。”鸟笼里的乌衣愤怒了起来。 “卧槽,这乌鸦还会说话,吓死贫僧了。”一个细缝眼,鹰钩鼻,身穿灰布僧衣的青年和尚,夸张地用手捂着胸口,表示受到的惊吓不小。 “这位小哥,你养的这鸟应该是鹩哥吧?”又有人猜测道。 刘昱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他实在不知道玄学会里的人会是这种素质。 “小兄弟,你的鸟骂了贫僧,你说怎么解决?”细缝眼和尚一脸的不善,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一个出家人,跟鸟置气,说出去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再说,我的鸟家教极好,一向是人不犯鸟,鸟不犯人;人若骂鸟,鸟必还之。”刘昱背着双手,侃侃而谈,好像是个还在象牙塔中的书呆子一般,不知道社会的深浅,愣是和人硬讲道理。 “你……你……”细缝眼和尚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别的话来。 “大胆,竟敢对普戒师傅语出不敬,还不赶快赔礼道歉?”跟在细缝眼和尚后面的是个脸色赤红年轻人,厉声呵斥着刘昱。 余下的几个闲人窃窃私语起来,“小伙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下有好看的喽。” 刘詹岳自忖跟秋枫学了不少招式,在武术界就算不是一流高手,二流的水平总是有的,看见别人冲师父吆喝,绝壁不能受这气呀?立即摆出了跆拳道的出手架势:“咋滴?想练练?” “俗,俗不可耐。”普戒和尚眯着细缝眼,转怒为笑,靠匹夫之勇在江湖上混,由此可以想见这人的道行,他刚才竟然和这样的莽汉一般见识,真是不值当的。 众人听了普戒和尚的话,都是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刘詹岳被笑得不知所措,刘昱却对他很满意,看他有些尴尬,就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这位小友就是川淅来的刘昱先生吧?”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精瘦老人从屋子里快步迎了出来。 闲人们登时安静下来,好几人都借机溜走,只余下三五个还留在原地不动。 “刘先生,这是省玄学研究会的金益声会长。”鸭舌帽赶紧介绍道。 金会长寿眉高挑,精神矍铄,是个面善之人,刘昱脸上的不耐换成了笑意:“金会长,我就是刘昱。” “果然是一表人才,看来南大师的眼光果然够辣。”金会长握着刘昱的手说道。 其实刘昱心里是疑惑的,自己的冒牌师父贾光辉何德何能,使省玄学会的人如此郑重对待。听到南木子的名字,终于明白了原委。 “南木子也不外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普戒和尚傲然一笑,声音虽不大,却让金益声、刘昱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哦?这么说,阁下比南大师还厉害了?”刘昱侧头看向普戒,金会长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一直想和南木子切磋切磋佛法,可惜没有遇上机缘,否则世上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所谓‘大师’了。”普戒露出一副英雄寂寞的表情。 “南木子又不是隐居在深山古刹,只要想去找,随时可以找到。是你没钱当路费吧?要不要我赞助你点?”看到普戒装逼,刘昱忍不住挖苦道。 鸭舌帽噗嗤一笑,抬头看见金会长冷肃的目光,赶紧闭上了嘴,脸却是憋得通红。 “你……你……”普戒傲气十足,但口才不佳,又被刘昱怼得嘴皮子不利索了,哆嗦半天,才对金会长道:“这是在你的地盘上,我已经给足了面子,三日后就让这小子代表你们玄学会上场吧。” “玄学会一定会赴约,但绝对不是刘先生,人家才和你一面之缘,何必为只言片语耿耿于怀,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又是出家人,更应该以慈悲之心对人,今天这事,依我看就算了吧。”金会长并没有答应下来。 从金会长的话意里,能听出来普戒和玄学会有场梁子,而刘昱今天无意中撞到了枪口上。 “少废话,就这样定了。”普戒和尚一脸的不耐,摞下句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玄学会,后面几个跟班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咱们进去说话吧。”金会长一脸无奈,虚势请刘昱进屋。 会长室布置得很古朴,清一色的明式家具,墙上挂满字画。靠后墙的两个角落各摆放一只半人高的青铜仙鹤,正吐着袅袅香烟。 这香味很奇特,刘昱师徒刚才被普戒激起的争斗之心,瞬间冰消雪散,心头一片空明。 鸭舌帽殷勤地给刘昱和刘詹岳倒上茶水,垂手站立一旁。 “刘先生,昨天晚上接到川淅玄学会的电话,我就按照贾会长的形象,连夜知会了省玄学会的会员们,还真打听出了他的消息。”金会长知道轻重缓急,闭口不谈普戒和尚,直接说起了贾光辉。 “是吗?烦请金会长告知我师父的消息。”刘昱站起来,冲金会长诚恳地行了一礼。 “坐下,坐下,别和我客气,都是自家人。”金会长连忙站起来,好像受不起刘昱的礼节。 等刘昱再次坐定,金会长才说道:“刘先生也该知道,咱们这个玄学会,三教九流的都有,遍布省城的各个角落。” “有几个人在城隍庙见过贾会长一面,说也奇怪,前两天城隍庙突然来了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卦师,在那里摆卦摊,不知为何拦住了贾会长,让他抽签算卦。 “贾会长抽的是吉平遇难签,此后就没了消息。” 刘昱本来对省玄学会接站之举并不怎么感冒,现在却觉得跟着来这里是正确的,人家还真帮上忙了。 “吉平遇难,这是个下下签,能解这签的卦师也不简单,看来我师父真有可能遇难了。”刘昱又站起来,急切地问道:“这个年轻卦师还能找到吗?” 金会长不敢托大,只得陪同站起,“这个卦师以前没有见过,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帮贾会长解签以后,也是消失了踪迹,却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联。” 玄学会会长,其实有点像过去的帮派头目,凡是来自家地盘上谋生的,都会有所了解。万一出了事,官方找上门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大街上那些摆摊算卦,玩杂耍的背后,都有玄学会的成员盯着,以使他们不敢恣意妄为。 “刘先生,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金会长亲自给刘昱续了茶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来。 “金会长客套了,轮年龄,您是爷爷辈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个人觉得,贾会长虽是在川淅声名鹊起,不过,似乎做你的师父还是有点不合适,能被南大师看中的人,师父不可能这般平庸。”金会长眼中射出精光,边说边观察着刘昱的表情变化。 “我喜欢《红楼梦》中的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句话可以当做我的回答吗?” “哦哈哈,明白了。”金会长点了点头,能和他打机锋的人少之又少,这个年轻人不可小觑。 “金会长,这个普戒和尚好像不能守清规戒律,口出污言,是不是和咱玄学会有啥过节?”金会长帮忙打听贾光辉的下落,自己总要关心一下省玄学会,这也是人之常情。 “唉,他本来就是个野和尚,守哪门子戒律啊。”金会长见刘昱问起,就说出了普戒的来历。 这普戒和尚没有度牒,不知来路,去年来到省城,经常带着几个光头走街串巷,表演气功,趁机卖些膏药之类,还拿出些平安符来,强买强卖。 警方接到举报,将他们带到局里调查,却因为涉案数目小,没有实质性犯罪,教育一番,又放了出去。 他们出去以后重操旧业,警方也没有办法,便委托玄学会出面干涉。 这一干涉不要紧,算是惹上了普戒。街上摆摊算命的,经常被社会上的小混混暴揍得鼻青脸肿,出不了生意。普戒还直接找上门,要和玄学会比试比试。 玄学会毕竟是正规组织,会员都是有家有业,哪敢和社会上的人争强斗狠,也就一直避让,没有真闹起来。 这次普戒带着人上门挑衅,金会长照旧不予理睬,原以为他们闹上一闹也就走了,没想到恰好遇上刘昱,产生了冲突,便指名道姓要刘昱代玄学会出头。 这是个一箭双雕之计,一是敲打玄学会以后少管闲事,其二就是给外来的刘昱来个下马威,杀鸡骇猴。 “哦,那他想比什么?”刘昱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七章 行乞 城隍庙山门前一个大香火堆,善男信女高举长香,燃烧的供品散出漫天的纸灰。 贾光辉一身破烂衣衫,蹭到香火堆前,抓了把香灰在手,往脸上一抹。 他今日是来讨饭的,自觉无面目见人,权且用香灰挡一挡脸。 四下望去,几个身强力壮的乞丐已占据有利地形,正伸出脏兮兮的手,向香客们讨些施舍。 发现了贾光辉的存在,乞丐们恶狠狠的眼光瞪来。 不敢和那些乞丐同行抢生意,他手持破碗,找了个角落蹲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贾光辉嘴唇翕动了很多次,乞讨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眼看到了吃中午饭的时节,分文未入,肚子咕噜噜直叫,浑身瑟瑟发抖。 忽然,传来清脆的“叮咚”声,破碗里被行人扔进一枚硬币。 “谢谢啊,好人有好报。”贾光辉脸上露出谄媚之色,忙不迭地感谢。 这枚一元硬币给贾光辉开启了好运模式,不少人开始往他的破碗里扔钱,最少的是一元硬币,十元的纸币也扔进来几张,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人居然扔了一张老人头。 贾光辉喜出望外,把大票贴身装好,只留几枚硬币放在碗里作引子。 粗略估计,收了至少有一百四五十元了,这要饭的生意这么红火,实在是出乎预料。 这样算下来,再乞讨几天,攒够买身新衣服的钱,到时候就能穿戴整齐了回川淅,离开省城这个伤心之地,反正也没有熟人知道自己的落魄。 又等了会儿,却再也没有刚才的好运气,一个钢镚也没收到。 把碗里的钢镚捡出来装好,贾光辉往城隍庙西侧的方向走去,那里有很多卖小吃的,买点东西吃,填饱肚子才是正理。 “要饭的,过来一下。”刚走到小吃街的街口,就看见丢包的风衣男正和羽绒服打着台球,他一手握着台球杆,摆着另一只手让贾光辉过去。 看见这两人,贾光辉心里就是一咯噔,万分庆幸自己此时一身破烂乞丐服蔽体,满脸烟尘色遮面,没有被他们认出来。 “要饭的,喊你呢,装听不见是不是?”风衣男火滋滋的用台球杆挡住了贾光辉。 “喊我干吗?我一个要饭的,也不认识你。”贾光辉低着头,小声辩解道。 “把你要到的钱掏出来,城隍庙这块是我们的地盘,每个要饭的,都得交保护费的,明白不?”风衣男用台球杆捅了贾光辉一下。 贾光辉的腰被捣得钻心地疼,眼泪都流了出来,生怕他们再变本加厉地打人,只得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老人头,递给了风衣男。 “还算识相,下午还可以接着摆摊要饭,谁要是欺负你,可以来找我。”风衣男得意地笑笑,将钱塞进口袋,又和羽绒服打台球去了。 贾光辉心里拔凉拔凉的,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看见一家大排档顾客盈门,生意很是火爆,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走了过去。 一口大锅里,羊肉翻滚,汤汁奶白,腾腾地冒着热气,案子上的葱花翠绿,切好的羊肉羊肚羊杂码在条盘里,发出诱人的光泽。 “老板,给我来碗羊肉烩面。”贾光辉咽了咽口水,就近找了张空桌子,打算坐等。 不等他落坐,就是一个趔趄被推出老远去,店小二凶巴巴地吼道:“干嘛呢?臭要饭的,有多远滚多远。” “推我干啥?我又不是不给钱。”贾光辉脆弱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从腮边直流到胡须上。 “懂不懂规矩?看谁家要饭的进饭店吃饭?你这不是撵我的客人吗?”店小二疾言厉色地吼着。 “过来,我给你打点汤,下次别来了。”站灶的师傅心地善良,给贾光辉打了碗羊肉汤,又递了半块馒头给他。 贾光辉手端着羊肉汤,连声道谢,慌忙走到避风处,小口喝了起来,他觉得这是有生以来喝得最香醇的羊肉汤, 俗话说的好,雪中送炭君子少,锦上添花小人多。这位站灶师傅分明就是雪中送炭的君子,假如将来能咸鱼翻身,一定要报答这位师傅。 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下肚,贾光辉全身也是热乎了起来,就打算继续到城隍庙门口要饭,争取多讨要点钱,早日回川淅。 他走回大排档,要把碗还给人家,却看到肥硕的老板娘正在训斥站灶师傅:“我就出去了这一会是吧?你就敢私自把东西施舍给要饭的,你觉得我这是慈善堂啊?” 站灶师傅头耷拉着,不敢顶嘴。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滚蛋。”老板娘双手掐腰,吐沫星子喷出老远:“这个月,扣你一百块工资,让你老胡长长记性。” 站灶师傅老胡是个瘦瘦的中年人,他一直没说话,是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当老板娘说出扣他一百元工资,老实人终于爆发了。 “你别欺人太甚,月月都找借口扣我的工资,我也有家有口的,做人凭点良心好不好?”胡师傅说着,拳头握了起来。 “咋滴?还反了你不成?”老板娘龇着大黄牙,用手指头点着胡师傅的脑门骂道:“你他玛的有种打老娘一下试试?” 这位胡师傅是好心帮自己,才受到老板娘的欺凌,贾光辉真想上去帮帮胡师傅,但他形单影只,且手无缚鸡之力,空有心没有胆。 店里涌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有的手握擀面杖,有的手持铁火钳,只等老板娘一声令下,就要一齐出手对付胡师傅。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贾光辉的眼睛忽然放出异彩,他看见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陪着师父刘昱,后面跟着一个粗眉大眼的壮小伙,正向这边走来。 贾光辉喉头好像塞了棉花,吐不出半个字,他的遭遇真是给师父丢脸。看着陪同师父的中山装老者,气势非凡,绝非普通人物,他要是出声招呼,让师父脸面何存啊? 城隍庙一带人群拥挤,刘昱并没有发现站在路边的乞丐,就是自己要找的大徒弟贾光辉,直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昱三人不是没有看见大排档吵架的,但他们一心寻找贾光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争斗双方中没有贾光辉,便继续向前走去。 “师父。”一声忐忑的呼喊,刘昱猛然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乞丐,正眼含热泪地望着自己。 “老贾?”刘昱这才把人认出来。 如果是在川淅,看见老贾这副模样,早就爆笑起来。但这是在省城,还有外人在场,笑自己徒弟,不就是等于笑自己吗? “是老贾吗?怎么化妆成乞丐?”刘昱一脸关切地走过去。 金会长和刘詹岳都是诧异地望着贾光辉,心说这就是川淅玄学会的副会长?(这就是我的大师兄?) 贾光辉立即明白了师父的话外之意,说道:“师父,此处不是讲话之地,您先给我帮个忙。”便将胡师傅如何怜悯自己,反受老板娘欺负的事道出,希望刘昱能帮胡师傅一把。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贾光辉。”刘昱对贾光辉的话不置可否,先介绍他和金会长认识,“这位是省玄学会金益声会长。” 金会长是何等样人,对于贾光辉的乞丐打扮,脸上表情丝毫不露,热情地上前握手道:“久仰久仰啊。” “金会长客气了,我来到省城,应该先去拜访您的,只是俗物缠身,没来得及,还请多多谅解。”贾光辉说的是实话,虽是哄金秀娘的套词,走个过场还是必须的。 “住手。”刘昱本想再介绍刘詹岳和师兄认识,却发现胡师傅双臂被人扭住了,老板娘举起的巴掌,眼看就要扇到胡师傅脸上。 “谁的裤裆烂了,把你露出来了?老娘的闲事你也敢管?”老板娘被喝声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是个小年轻,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污言秽语直攻刘昱。 两个抓胡师傅的大汉松开手,抄起了家伙什,一步三摇地向刘昱围了过来。 有热闹可看,小吃街上的行人都涌上来了,当然,也有吃饭的食客趁机不付钱就溜走的。 “给我往死里打,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老板娘棒槌粗的胳膊一挥,两个大汉饿虎扑羊般地冲向了刘昱。 金会长虽然是地头蛇,却不方便动手,一是因为年岁已大,二是有官方身份在,再加上想看看刘昱如何化解眼前的局势,所以只作壁上观。 眼看那些家伙什即将落到刘昱身上,刘詹岳一个健步冲上去,挡在师父跟前,一记螺旋摆踢,硬生生地踢掉了擀面杖子和火钳。 两个大汉没想到半路杀出了程咬金,看着地面上掉落的武器,怔住了。 “这是跆拳道的摆踢,大个子功夫不错。”人群中一阵喝彩。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见怪才秋枫用过这一招,简直绝了。”还有懂行的看出了门道。 刘詹岳第一次使出开蒙师傅的绝招,轻松取胜,回头看了看师父,目露得色,不料耳边“呼”的一声响,躲避已是来不及,头部中招,眼前金星直冒,扑通倒地,生死未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 洪荒之力 刘昱刚才没有出手,是想看看刘詹岳现在的打架技能如何。他深深地知道,武术一途,并不是学个三招两式的就能到街上装逼,最重要的还是历练,在实战中提高技能,而刘詹岳缺乏的就是实际操作。 要想能打人,首先得学会挨打,这是老辈子练武人总结的经验,也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他真没想到,那个肥硕的老板娘出手那么迅速,一平底子锅拍下去,刘詹岳应声而倒。 众人惊呼起来:“打死人啦,打死人了,快报警。” 刘昱顾不得和老板娘理论,赶紧弯下腰,摸了把脉博,还好,人还活着,狠掐一下人中,又暗中召唤冰雪精灵给刘詹岳疗伤。 奇怪的是,冰雪精灵刚刚触及刘詹岳,立即被反弹了回来。 刘昱吃了一惊,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正诧异着,却见刘詹岳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眼珠里没有了眼白和瞳仁,清一色碧绿,好像树叶裁出的一般。 刘詹岳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高声喊道:“谁打的我?有种再打我试试?” “我打的你,咋啦?还给老娘装死。”老板娘看到刘詹岳毛事没有,胆子又来了,拿起平底锅又是一下子。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平底锅再次结结实实地砸在刘詹岳头上。 “打得好,再来。”刘詹岳不躲不闪,脸上的表情似是极为享受。 “师父,快救救这个人吧,再不管他,就要出人命了。”贾光辉真后悔让师父趟浑水了,眼前也只有师父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双手拽着刘昱的衣服,央求着。 金会长的表情一直是水波不惊,既没有帮忙报警,也没有出口劝阻,仅是当一个文明观众。 刘昱用手轻拍了拍贾光辉,低声道:“你放心,有我在,情况不会失控。” 从刘詹岳的头顶,此刻正窜出一股绿色的气雾,形状倒像是春雨滋润下长得茁壮的麦苗,蹭蹭地往上冒。 这在御寇天书中被喻为勃勃生机,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刘詹岳有任何危险。 “当,当,当……”几声响,平底锅接连敲在刘詹岳头上,锅底都打变形了,那家伙却是越挨打越有精神,“你麻麻劈的,继续打,跟挠痒痒一样,啥意思啊?” 话是这样说,头顶上的鲜血却汩汩地流了出来,流得满脸满身都是。 “这小伙被打傻了吧?说胡话了。” “真可怜,好好一个人眼看就要毁到这个泼妇手里。” “和他一起的人也是软蛋,连拉架都不敢。”吃瓜群众又开始了热议。 “呱呱,呱呱呱。”半空中盘旋的乌衣终于发声,示意刘昱“你这二徒弟体内有股天生之力,看起来像是出生不久就被封印了,今天有可能借外力冲破。 刘昱冲乌衣投去感激的一瞥,为刘詹岳提着的心也略放下些。 众人听到乌鸦的叫声,纷纷抬头,看见了乌衣,呱噪起来。 “妈呀,乌鸦都叫了,今天绝对没好事。” “走吧,再往下看非出人命不可。” 金会长也注意到了乌衣,露出会心一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刘昱想起了孟子的这篇文章,真真是刘詹岳的写照,不由得吟诵出声。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正在挨打的刘詹岳忽然接了下去,配着嘴角流出的殷红鲜血,说不出的滑稽。 刘詹岳只觉得体内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一伸手,轻轻易易地就把老板娘抓了起来,举到头顶,好像转大车轮一般旋转起来。 “嘘吁”众人发出一片惊呼之声,这老板娘块头可不小,看起来足有二百多斤,被刘詹岳抛在空中,那举重若轻的劲头,仿佛是孙悟空在旋转金箍棒。 “快放我下来,你个天杀的。”老板娘的不可一世早就消失不见,鬼哭狼嚎地惨叫着。 “好,听你的。”刘詹岳憨憨地应了一声,振臂一挥,老板娘凌空飞去。硕大的身躯越过锅碗瓢盆。砸在大案子上。 劈里啪啦一通响,案子碎裂,老板娘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都给我上,打死他。” 不喊还好,这一喊出来,那些本来打算往前凑的员工,都是悄悄地退后,低下头,装出忙碌的样子收拾着一片狼藉。 “还有谁?”刘詹岳得理不饶人,冲着大排档的一众人等吼道。 没有人再敢出手,刘詹岳迈着大步上前,抬起四十二码的大脚,对准了老板娘的头就要踩下去。 这一脚要是踩实了,老板娘性命堪忧。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老板娘再没有了嚣张,举起双手,摇摆着求饶。 刘詹岳的眼睛通一色泛绿,表情呆滞,仿若压根没听到老板娘的示弱声,那脚继续落了下来。 老板娘想躲,但哪里能动得分毫? 就在生死一线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拍刘詹岳的后颈,威风八面的刘詹岳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一颤,软塌塌地站住不动了。 再看他眼中的绿色,已经完全消失,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一脸迷茫地看着刘昱。 看热闹的人们傻了,原来这几个人是扮猪吃虎啊,就凭刚才露的那几手,活脱脱的绝世高人。 看来这大排档老板娘要吃大亏了,也是,谁让她平时那么嚣张跋扈,不吃点亏,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谢谢,谢谢你们。”胡师傅泪眼婆娑,向刘詹岳和刘昱道着谢,随即又叹息一声:“可惜我的工资又要泡汤了。” “是吗?那就让她给结了,少一分钱都不行。”刘昱看胡师傅一派忠厚老实相,好感倍增,问道:“还差你多少钱啊? “说好的我一个月资四百,干半年了,一分钱没有拿到,一到月底,老板娘就和我打麻将,我不打还不行,几个人合伙坑我,工资全都输给她了。”胡师傅说着,满脸的恨意。 “哦?这老泼皮还会这样坑人?我看刚才打得轻了,詹岳啊,你要不要再练练手?”刘昱看到老板娘在地上装死,故意冲刘詹岳喊道。 “好嘞,师父,看我的。”刘詹岳清醒过来以后,四肢乏力,但他明白师父是让自己吓唬人,立即配合地抬起脚来。 “别,别啊,我给他工资行了吧。”老板娘吃了大亏,根本不知道刘詹岳此时已经没劲了,吓得一骨碌坐起来。 “你这个店盘来的多少钱?现在我原价给你,你卷包袱走人得了,工资也不用你付了。怎么样?”刘昱看这条小街道甚是繁华,心中一动。 “这个……连房租带转让金,我是五万到手的,你能拿得下来?”老板娘看刘昱想盘店,来了底气。 这个大排档本是三万盘下的,故意多说两万,一个年轻的外地人,哪里有资本能盘下来? 刘昱二话没说,从包中取出大哥大,拨通达摩武校的电话,当他听到电话里黄兰的声音,心里非常高兴。 对于刘昱来说,黄兰是自己的管家。果然,黄兰也不含糊,听说刘昱要挪用五万元现金,一点也不打嗑吧地答应了,并告诉他,在他来省城的时候,已经往他的卡里打了十万。 刘昱虽然从邹诚和那里挣了几万,去孙楼村的时候可没少挥霍,现在手里没剩下多少了。得知卡里有十万存款,底气大增。 “金会长,这是我的银行卡,拜托你带她到就近的银行转账。”刘昱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双手递给了金会长。 “好,你放心吧,我会妥善处理的。”金会长并不敢托大,也是双手接过银行卡,谨慎地装好,对老板娘说道:“走吧,我带你去银行转账。” 老板娘凭空多赚了两万,心里乐开了花,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 胡师傅看刘昱放走了女老板,一边心疼自己的工资,一边暗自希望刘昱能收留他继续当站灶师傅,不由得用期盼的眼神望过去。 贾光辉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几万元就这样扔了出去,也是眼巴巴地看着刘昱。 “胡老板,我们到了你的饭店,还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刘昱蓦然一笑,调皮地朝胡师傅眨了眨眼。 “先生,别和我开玩笑了,我是哪里的老板啊,要是先生能看得起我,我以后能在这里继续打工就好了。”胡师傅被闹得蒙圈了。 “好人就当有好报,这个饭店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打理,我看好你哦。”刘昱拍了拍胡师傅的肩膀。 “啊……”面对从天而降的馅饼,胡师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大排档里的帮工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吃瓜群众更是发出了惊叹,这一幕看起来好过瘾,和古代的皇上微服私访差相仿佛。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机 黄河宾馆南邻贾鲁河,北依黄河。当年老人家视察黄河期间,就下榻在这里,并发出了“一定要把黄河修好”的伟大号召。 从此以后,黄河宾馆一直都是中州接待国宾的指定宾馆,门前的路就叫迎宾路。 因为专门接待国宾,入住率极低,这里的警备情况倒是普通,平时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附近乡民下田劳作。 然而这两天的迎宾路却是戒备森严,多了些精干的便衣巡逻。 根据以往的规律,周围的百姓立即判断是出有重要国宾下塌于此,能绕着走,哪怕多走几步,也不愿意硬闯迎宾路,那些重要人物都是老百姓惹不起的。 三辆黑色轿车飞速驶入迎宾路,路旁的便衣象是压根没看到这几辆车,仍是用警惕的眼睛四下打量着,手插在西装内,随时准备着,若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丝毫不用怀疑,他们将会从里面掏出威力强大的兵器来。 中间一辆轿车的司机是个身材娇小,脸上稚气未脱的女孩,扎着个马尾辫,穿一套白色运动服,怎么看,都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学生。 副驾上躺着一个和她面容相近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半眯着,耳朵上戴着耳塞子,里面隐隐传出音乐声。 他们是华夏河图研究总会副会长赵功达的一双儿女。 赵功达极为珍视这一子一女,做为逆天而行的修道之士,他同样躲不过五弊三缺,连丧四妻,得了个“克妻”的名头,本应该孤独一生。 好在他投身建国大业,亦积功德不小,续娶妻子先是生下一女,两年后又生一子。 在女儿出生前,其母夜梦青鸟入怀,出生时产房异香扑鼻,适逢雨过天晴,天空中云卷云舒,呈现一片凤凰形状的云彩,故此取名青鸾。 她的弟弟赵君宝,自幼体弱多病,寻医无数,华夏首席医生也曾出手诊断,奈何赵君宝这病是先天胎里带,同样束手无策:“老来子,难免身体弱,不能根治,只能缓缓调理。” 儿子的病体让赵功达揪心不已,万般无奈之下,求助于初老。 初老出手推算赵君宝的寿夭,最多活到二十三岁。至于准确日期,任凭赵功达百般央求,初老总是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拒绝。 赵功达一生只服一人,就是初老。 当初新华夏遭到西方世界围堵,又遭老大哥封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老人家愁得夜不能寐,召来初老和赵功达推演世界格局。 推演之下,初老居然算出了老大哥的元首格鲁,将在任期内被其小弟推下台的具体日期。 老人家哪里肯信?又问赵功达。 赵功达虽然也推算出格鲁被推翻下台的年份,具体日期却是模糊的,再强行推演,功力又不够。 赵功达没有隐瞒,向老人家说出了自己推演的结果。 老人家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让他们退了出来。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按照保密条例,这话谁也不能往外说。直到格鲁被小弟们宣布解除一把手的资格时,赵功达还暗自高兴。因为格鲁退位的日期比初老说的早了两天,即便如此,初老的推算能力也是超出自己很多,但毕竟没有算准日期,这在老人家面前就会产生过于武断的看法。 令赵功达大跌眼镜的是,两天后,老大哥对世界发出解除格鲁职位的公告,格鲁这才搬出元首办公室,真正地做到了退位。 正在赵功达为初老的精确推算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之际,新华夏对世界宣布:第一颗核弹试爆成功。 核弹一直是西方世界和老大哥对华夏封锁的项目,各国不止一次地喧嚣要用核弹对华夏做外科手术,其中老大哥做的最为张扬。 而华夏核弹的试爆成功,打破了这种核垄断,使他们不得不重新调整对华夏的政策。 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华夏的核爆实验偏偏和格鲁退位是同一天?只有天晓得。 赵功达此时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真想不到老人家竟然那么信任初老,把这改变历史的日子放在了初老预测出的那一天,看来自己想要超越初老,取而代之的野心成了镜花水月,遥遥无期了。 既然初老这样的神人说过今年就是赵君宝的大限之期,恐怕儿子是躲不过这个坎了,赵功达决定,不再将儿子拘在身边,外面的花花世界,该让孩子到处走走看看,不给人生留有遗憾。 “君宝,到了,睁开眼睛看看老人家的真迹。”轿车停在了黄河宾馆院内,赵青鸾推了推弟弟,“黄河一定能修好,你的病也一定能治好。” 赵君宝摘下耳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宾馆上方老人家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赵青鸾推开车门,利落地下了车。一路随行的叶刚快步上前,殷勤地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少爷,慢点下车。” 作为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叶刚是负责这次外出护卫队的队长。临行前,他郑重地向师父保证,一定保护好赵君宝的安全,做到“少爷在自己在,少爷不在自己也不在。” 他要是知道赵君宝的寿限就是今年,打死他,也不会下这样的保证。 赵君宝在叶刚的搀扶下出了轿车,看见周围貌似无所事事的便衣,敏锐地感觉到是保护自己的暗哨。这次出来,他是以死相逼,才征得了父亲的同意。如果这些暗探一直象个尾巴似的缀着自己,这次出行还有什么意义? “让他们统统离开,我不需要这些人保护我,”赵君宝朝着叶刚转过眼来,“他们不走,你走。” “好吧。”叶刚无奈地摇摇头,掏出对讲机:“全体注意,撤防,等候下一步指示。” 胡师傅做梦也没想到,仅凭自己内心的一点善念,就成了闹市口大排档的老板。莫非那个乞丐是戏耍风尘的济公和尚,来点化自己,劝化世人的吗? 先前欺负他的几个伙计,个个心怀鬼胎地望着胡师傅。他们也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随着在城市日久,心底的那丝纯朴早已被铜臭消磨殆尽,跟着老板娘狐假虎威。 伙计们心里都没底,可以仰仗的老板娘已经拔脚走人,如今换成了一直被众人欺负的老胡做老板,而他们工资都还没有结算,这是要打水漂的节奏吗? “哥几个,我知道你们先前都是被老板娘胁迫的。我这个人呢,也不算是小肚鸡肠,只要大家以后齐心合力地跟着我做生意,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胡师傅看见几个人面色尴尬,大大方方地说道。 他心里也是有计较,眼前大排档要想继续经营,必须有现成的有经验的伙计,几个人虽然拿捏过他,人品却也不是从根儿上就坏透了,勉强算是可用之材。 “那是,那是,还是胡师傅大人大量,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啥胡师傅啊,这是咱们胡老板,以后胡老板让我们上东,我们绝不上西,让我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胡老板啊,上回咱们一块打牌的时候,我就说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老板相,今天果然应验,弟兄们看看我的眼力,怎么样?” “那是我输光了工资,你挖苦我才这样说的吧?”胡师傅被他一提醒,也想起了这一茬。 “哈哈,你个逗比,还不赶快给胡老板道歉。”另外几个伙计大笑起来,压着那家伙的头,让他道歉。 “得了,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的收拾东西,今天不营业了,我要到城隍庙烧香去。” 胡师傅打定了主意,那个买下大排档的年轻人,还有乞丐和出手打架的大个子,都要在城隍爷面前好好帮他们求点福分才是,这仨是自己的恩人。 有了这场闹剧,从此胡师傅的大排档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很多人慕名而来,看看胡师傅其人,尝尝这里的菜味。 来城隍庙的香客们,更是把胡师傅宣扬成人心向善得好报的活样板。 胡师傅更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他成了全国有名的餐饮企业家,迈步进了议政堂。 皇冠宾馆的是中州最大,最豪华的宾馆,是省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这里的一切家俱都是从国外运来,哪怕是铺地的地板砖,都是纯进口白沙石。 整座宾馆金碧辉煌,能进入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省玄学会能大手笔把刘昱师徒安排到这里住,可以看出金益声会长在省城的底蕴。 阔大的顶级套房中,师徒三人占了其中的一间卧室,刘昱半躺在摇摇椅子上,面对着玻璃幕墙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贾光辉早已沐浴更衣毕,和刘詹岳并排站在师父面前,将自己来到中州的遭遇一一道来。 对面的一间卧室内,俗家装束的普戒和尚正盘腿打坐,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剪刀和几张黄裱纸。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章 喜得阴阳草 刘昱听完贾光辉的叙述,并没有表示同情,只冷冷地问道:“怎么不在川淅干了?舍近求远,难道是川淅这个小县城容不下你了?” “不是怕她看不起我嘛,”贾光辉支支吾吾地道:“人家秀娘的前夫是个教师,我这算命打卦,总是不入流的行业。” “你跑到省城,不还是干这一行吗?你这样搞,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刘昱板着脸,继续说道:“古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算命的属于下九流;前些年也讲究工农兵学商,算命看相的是封建迷信。现在已经不同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连大领导都说,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这年头,只要能挣到钱,又不违法,谁会看不起你?” 贾光辉一直走不出来的死胡同,被师父这么一说,不由豁然开朗:“是啊,现在那些气功大师还上电视呢。看来还是师父的理论水平高,这一说,我心里全明白了。” 刘詹岳对师父更是佩服莫名,觉得师父的嘴真能说,能把坑蒙拐骗的看相说成高大上的职业,要是自己的嘴能有师父的十分之一溜,早就有女同学给抛媚眼了。 “省城真是不一般,都夜里了还这么热闹,等会我们出去寻摸寻摸,我倒要见识见识,能欺负你老贾的人有多大道行。”刘昱想起见到老贾身穿乞丐服时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难受。徒弟被人家欺负了,当师父的如果不出面找回场子,还配当师父吗? “谢谢师父。”贾光辉眼睛里闪出了小火花。 “杀鸡焉用宰牛刀?师父,我去帮师兄报仇吧。”听了贾光辉的遭遇,刘詹岳早就摩拳擦掌,现在又听师父要出去找那些人,跃跃欲试起来。 “谢谢师弟。”贾光辉很开心,现在多了个能打架的师弟,看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 刘昱赞赏地看了刘詹岳一眼:“师兄弟们能团结是好事,不过光靠我们保护他,还是不行,以后还是要找一套适合他练的功夫才是。” “我?我都这么大年龄了,老胳膊老腿的,哪还能练武?”贾光辉叫道。 “我也就是顺口一说,以后看机缘吧。”刘昱挠了挠头,也觉得为难:“不过,你也别太不自信了,当初你关在警局里的时候,能想到有一天你会看相算命吗?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 “好了,你们师兄弟多唠唠,我给可儿打个电话,一来帮你报个平安,二来问问黄兰那边的情况。”这两个都是话痨,刘昱可不愿跟他们说个没完。 刘昱进了卧室,打开大哥大,拨通达摩武校的电话,接电话的果然是孙可儿。 刘昱先把找到贾光辉的经过说了一遍,让孙可儿抽时间去告诉金秀娘,免得她一直牵挂。然后又询问起新衣尚服装工作室的发展情况,孙可儿便把电话交给了黄兰。 看来黄兰一直在跟前等着呢,她对自己的情意,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要说黄兰的相貌,那也是千里挑一,但总觉得她在可儿身边,如同窝边草一般,自己要是接纳了,岂不是连兔子都不如?可儿会不会觉得自己花心? “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话筒里传来黄兰幽怨的声音。 “可别挂,我正在斟词酌句呢。”刘昱赶紧说道:“跟美女说话总要先打好腹稿吧。” “油腔滑调。”黄兰娇嗔,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喜悦,“我现在就把情况给你汇报下。” 黄兰果然有经商头脑,先是从新衣尚定制了达摩武校的校服和练功服,这笔业务如果顺利完成,新衣尚就能有几万的进项。然后以这几万的资金做资本,打开川淅全县的中小学校服市场。 “我滴乖乖,你咋这么厉害啊?等我回去,一定要敲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啥。”刘昱对黄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半开玩笑地说道。 “来吧,你试试,嘻嘻。”黄兰话语一转,又道:“不过,川淅的市场能不能打开,还是要看你。” “你是让我抱着衣服跑学校推销吗?我可没有那本事。” “切,你抱着衣服跑学校,鞋子跑烂几双,也卖不掉一件。”黄兰道:“但是你有人脉啊。我听可儿说了,咱们曹县长和你关系不错,你请他帮忙,应该没问题的。” “不会吧?曹县长哪能做这种事,那样不就被人抓住把柄了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人家能做到县长,还不会运作这些吗?”黄兰胸有成竹。 “好吧,等我回到川淅,就去找曹县长。” 刘昱说完,就要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里传来黄兰急吼吼地声音:“怎么?就这样挂电话了?” “还有别的事?”刘昱一怔,好像该说的都说了。 “你个猪脑子,挂了。”黄兰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刘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我做错了什么?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呱呱。瓜瓜啊哈。”一直假装不存在的乌衣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 出了卧室,看到贾光辉和刘詹岳正傻呆呆地望着桌子。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发现桌面上有一根金黄色的枯草正在慢慢地滑动,桌子下面也有一根草,却是黑色的,同样像个虫子般地蠕动着。 “你们这是整啥幺蛾子啊?”刘昱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两人这才发现师父站在身后,刘詹岳抢着说道:“师父,我师兄捡了几根神草,这种草像是一公一母,能自动寻找对方,你快看,那金色的草马上就要掉下桌子了。” 金色枯草已经移到了桌子边缘,下面的黑色枯草也游到了桌子腿处,正打算顺着桌子腿往上拱。 正说着,金色枯草先从桌面上掉了下来,宛如蝴蝶翩翩,顺着桌子腿落到黑色枯草上面,两根草立时扭到一起,一动不动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刘昱大喜,他心中隐隐觉得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阴阳草。 “这是在干草堆里发现的,我觉得神奇,就带了回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刘昱激动地跳起来,两个徒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老贾,你这次来省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错怪你了。这次你可立大功了。”刘昱乐不可支,就差抱住贾光辉亲一口了。 “师父,这草是宝物吗?”刘詹岳手里握着一根枯草,问道。 “当然,老贾,这种草还有多少?快点都交给我,你们两个现在就出去帮我买些供品回来,我有用。”刘昱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南木子是金益声的偶像,可惜长居海外,他没有机会去拜谒。 南木子川淅之行时,金益声正在粤省办事,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等他办完事,得知南木子来了又走了,别提多后悔了。 正在他懊恼的时候,粤省玄学会的同仁传过话来,南木子莅临羊城,就下榻在五羊宾馆。 按他的级别,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见到南木子大师的,但他豫省玄学会会长的虚名起了作用,使他达成了梦想。 南木子大师慈眉善目,和金益声聊了很多江湖上的奇闻轶事,陪同的人丝毫看不出两人先前并无来往。 大师就是大师,一次普普通通的会见,就让金益声受益匪浅,比读了十年书获益还多。 金益声感激涕零,准备告辞之际,南木子很随意地说起了川淅有个资质不错的青年叫刘昱,若是有机缘,关注他一下。 关于刘昱,南木子并不愿深谈。金益声也是在江湖上跌打滚爬大半辈子了,哪会穷根问底地继续打听? 自此之后,金益声就注意上了刘昱,但并没有刻意去川淅找他,因为南木子曾经提到“机缘”二字。 这次刘昱能主动来省城,岂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缘?本来打算晚上请刘昱吃饭,增进下感情,不料豫省河图研究会打来紧急电话,要他火速参加一个会议。 玄学会听起来牛逼,但毕竟是民间组织,跟人家吃皇粮的河图研究会是不能比的。权衡再三,金益声选择去参加会议。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 茅山秘法 贾光辉和刘詹岳出了皇冠宾馆,向路人一打听,卖这些供品的,还就城隍庙附近才有。 贾光辉心里发虚,往后就是一缩:“要不要让师父跟着咱们?我对那里真是有点瘆得慌。” 师兄打了退堂鼓,刘詹岳就得撑起场子来,他捋捋袖子,晃晃拳头,给师兄打气:“师父说了,我这套功夫就需要实战历练,正愁没机会动手呢,有我在,你怕啥?再说了,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以后师父会咋看我们?” 刘詹岳在学校时,一直被段玉柱他们欺压,现在终于扬眉吐气,开始主动出击了。 其实,他的这种思维,和那些爱打架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打别人赢了,才喜欢继续打下去,没有谁打不过别人,还一直送上门挨打的。 贾光辉想起师弟打架时的凶猛状,也提了不少底气,自己给自己壮胆道:“好,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皇冠宾馆距离城隍庙并不远,师兄弟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城隍庙。可惜的是天色已晚,周围的店铺都已关门上锁,没有一家营业的。 师兄弟正没奈何,猛听到后面传来喊声:“前面两位留步。” 二人回头一看,发现喊话的是胡师傅,后面跟着几个大排档的伙计。其中两个还是和刘詹岳交过手的,跟他打了照面,都是尴尬地笑笑。 胡师傅当了老板,急慌慌地在城隍庙上了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恩人的姓名住址都没问,抱着点希望,带着几个伙计在附近乱转,却怎么也找不到刘昱他们。 直到过了晚饭点儿,大家肚子都饿了,便带着伙计们去商城墙夜市,打算吃顿新店开伙饭,恰巧在这里遇到了师兄弟两个。 得知二人要买供品,老胡拍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城隍庙斜对面那家供品店的老板是我表哥,也在夜市上喝酒呢,走,咱们去找他,正好大家在一块喝一杯。” 虽然恩人说这五万块钱是垫付的,但萍水相逢,并不知道自己底细,因为一碗羊肉汤,就帮着盘了个好市口的饭店,也不怕自己得了钱跑路,这样的大恩,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胡师傅拉着贾光辉,亲热得就跟没出五服的兄弟一样,几个人来到了商城墙夜市上。 一路笑呵呵地跟夜市的小老板们打着招呼,不一时走到个烤串的摊位前。 胡师傅的表哥也是四十来岁,略显削瘦,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烤羊肉串儿,一瓶杜康酒,正在自斟自饮。从他轻松的表情来看,今天的生意应该不错。 一听说来了生意,主顾又是表弟的恩人,连忙又跟烧烤老板要了几十串烤串,硬拉着师兄弟两个坐下喝酒。 正对着城隍庙门口的香灰堆,还在闪烁着零落的火星,几个乞丐裹着被子就地睡在香灰堆跟前。 他们是乞丐中的强者,才有资格睡在这里。天亮以后,也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接触那些还愿的香客,得到的施舍也是外围乞丐的数倍。 这会他们都还没睡,叽里咕噜地唠嗑,显摆着各自乞讨来的收获。 “哎,好奇怪,文强哥两天没来抽头了?”一个乞丐沙哑嗓子着说道。 “咋滴,他不来抢你的钱,你还睡不着觉啊?”另一个乞丐嗤嗤地笑着,挖苦道。 “我听那几个混子说了,前天晚上,文强哥调戏小姑娘,被鬼捂了,在茅房里吃大便。”一个年轻的乞丐表示自己能打听到内幕消息。 “嘘,让他们听到你说的话,不打断你的腿才怪。”众乞丐异口同声道:“别胡说,小心连累到我们。” 几辆警车开过来,从车上下来一群警员,手持强光手电筒,照向几个乞丐。 “赶快起来,统统离开这里。”一个肥胖的警员手持警棍,捅了捅被窝里的乞丐。乞丐们哪见过如此大的阵势,立即裹着被子,手提着破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片风水宝地。 警员们用手电筒把周围照了个遍,看见再无人影,这才放心,挥手让警车离开,他们在暗夜中潜伏了下来。 警车后面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每人背着个破被褥卷儿,外表看起来跟刚避走的乞丐们毫无二致。 他们同样把被褥铺在香灰堆跟前,各自钻进被窝。 如果有心人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被褥破是够破了,但却不脏,是人工做旧而成。 “金会长,委屈你了啊。”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头拉了拉被褥边儿,扭头向另一个说道。 这老头声音洪亮,丝毫不带老年人的气虚声弱之状。 “文品兄,您这样的人物都能屈尊做乞丐,我有何委屈可言。”被称为金会长的另一个老头,正是金益声。 声音洪亮的老头即是豫省河图研究会会长肖文品,隐身黑暗之中的警员们只知道扮乞丐的这几人身份,对于即将来城隍庙的人并不知情, 但他们却知道能让这两位老人扮乞丐保护的,十有**是燕城过来的重要人物。 “益声老弟,这次的情况非常特殊,咱们的任务就是确保烧香人的安全。”虽然彼此是最为信任的朋友,但有组织纪律在,肖文品也不敢将赵君宝的身份吐露给老友。 “放心吧,文品兄能喊我过来,那是对我的信任,就是扔了这把老骨头,也得保证烧香人的安全。”金益声也不会刻意打听,这是忌讳。再说,能让肖文品化装成乞丐的,可以想象是何等人物。 “好,我们现在就要噤声了,免得被人觉察出来。”肖文品缩了缩头,把一头花白的头发缩到被窝里面,意识到不对,又露出头把假发戴上,这才重又缩了回去。 香灰堆上,蓦然冒出一股股的白雾,点点星芒闪烁其间,分散开来逸向空中。其中一股白雾如同碗口粗的大蛇,在空中蜿蜒游动,朝西北方向飞去。 肖文品头缩在被窝里,自然无法看见。那些隐藏在暗影里的警员,都是肉眼凡胎,也没有发觉这些白雾有什么异状。 只有金益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些白雾竟是祝祷之光。 香客们烧香许愿的时候,祝祷之光就按照他们的需求,分别送达。 这并不是说,只要烧香许愿,就能达成愿望。比如许愿抢银行,要是也能实现的话,庙宇和菩萨像早就被推平了。 只有合理的要求,并积累了相应的功德,才容易达成愿望。 飞往西北方向的那缕祝祷之光太过逆天,不知道何人能享用如此多的祝祷之光?对了,皇冠宾馆在那个方向,刘昱就住在那里,难道他竟有这般福气? 普戒已经剪好了三个小纸人。 他咬破中指,用指血混合着朱砂,在小纸人上画符,边画边念叨:“真真假假,虚虚灵灵;茅山道法,佛爷征用。籍我精血,剪纸成兵;三魂入窍,七魄疏通。挡我者死,顺我着生;速速起身,遵我律令,杀灭刘昱,速速快行。咄。” 一个孙悟空形象的纸片从茶几上落到地面,如水般沿着地面向外流去。 按理说,佛道两家各有所长,互不相融,普戒却一点也不害羞地用上了道家的茅山秘法-“剪纸成兵。” 茅山秘法中的剪纸成兵,就是“撒豆成兵”的发展。历代术士在帮助主子的战斗中,都有用这招的先例。这是因为无论是剪纸成兵,还是撒豆成兵,都是低成本,高收益。 但用的次数也不多,毕竟属于旁门左道,不易修炼,施法者须用自身魂魄之力驾驭纸人,如果遇到的对手强大,破了纸人,施法者即受反噬,轻则功力大减,重则立毙。 刘昱苦等二徒不回,不禁埋怨这两人办事不靠谱,回到卧室床上,盘腿打坐,巩固修为。 通过和刘破五的摩擦,刘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如果不是刘破五轻敌,他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个未知数。即便如此,受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再不抓紧修炼,遇到宿敌是否能全身而退,还真不好说。 浓烈的白雾从门缝等空隙处涌进房间,正在打瞌睡的乌衣灵识一动,睁眼看到祝祷之光,大喜之下,忙张大了嘴。 但它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吸食,祝祷之光全部飘向了刘昱。 “哇哇,不带这样玩的。”乌衣不平地叫了两声。 刘昱屏息静坐,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漫入体内,四肢百骸都舒服异常,两个小精灵也有所感应,“咿咿呀呀”地叫着嬉闹了起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战纸片人 人,做了善事,得到别人的感激,就会得到祝祷之光,增加自己的福报。 人,被别人帮助了,一定要心存感恩,这样才能得到上天的赏赐,再次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有人帮忙。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句话就是鼓励人知恩图报。 在公交车上,有人给年纪大的长者让座,其不但没有些微感激之心,还心安理得地坐下,这样不懂感恩的,福气会绕着走。 刘昱这次得到的祝祷之光来自于胡师傅,以及他的几个伙计。胡师傅感谢刘昱是天经地义的,而伙计们也感谢刘昱,帮他们换了老板,以后能正常拿工资了。 再加上是在城隍庙门口上的香,刘昱得到的祝祷之光比平时多了几倍。 御寇玄经运行一个周天,刘昱的伤势彻底痊愈,精神百倍地从床上跳下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子夜。 这两个二货出去买供品,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正打算穿上外衣,出去找找徒弟们,猛听到客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搞什么搞?去这么久才回来?”刘昱下意识地认为是他们俩回来了,边埋怨,边打开了卧室门。 乌衣“扑啦啦”地抢先从刘昱身边飞了出去。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的猢狲,头戴凤翅金冠,身穿黄金锁子甲,脚蹬藕丝步云履,正提着根棒子,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乱打,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动画片啊,我喜欢,呱呱呱。”乌衣拍着翅膀叫了起来,还得瑟地忽闪着翅膀从猢狲耳朵边飞过。 那猢狲对于乌衣的调戏十分气愤,一棒子打过去。 “哈哈,没打着,再来。”乌衣敏捷地一个空中刹车,退了回去。 “孙悟空?”刘昱一脸懵逼,这不科学,神话小说中的人物也出现了? 猢狲的两只眼睛通红,没有瞳仁,听到刘昱喊自己名字,放过乌衣,扭头向刘昱看来。 这一看之下,两道红光犹如红外线一样锁定了刘昱。 刘昱动弹不得,大骇:“定身法?” 猢狲既已发现目标,再不迟疑,一纵身形,跃到刘昱跟前,挥起棒子,照着刘昱的头,噼里啪啦一通乱打。 刘昱心里明白,但身体却不听使,一动不动地任凭那猢狲敲打。 “笨蛋,快招呼出钢铁意志进行反击啊。”乌衣着急提醒道。 刘昱能听到乌衣提醒,却无力招呼出任何技能,此时的他既说不出话,也无法行动,成了泥塑菩萨,只能任人宰割。 那猢狲使的虽不是真的金箍棒,仍是把刘昱打得眼冒金花,七窍流血。可恨的是,还越打越凶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刘昱别提多憋屈了,刚恢复了功力,满血复活,就遇到了神话小说中难缠的角色,这样被打下去,结局跑不了一个死翘翘。 乌衣也看出了端倪,一个飞掠,在猢狲头上啄了撮猴毛。那猢狲痛得直龇牙,嗬嗬地叫着威胁乌衣,但是手上不停,继续击打着刘昱。 刘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睛却还能咕噜噜地转。看到乌衣的围魏救赵之计失败,蓦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上次在达摩武校时,乌衣使用的啄蛋**。 刘昱先是和乌衣对了个眼神,然后瞪向了猢狲的下方部位。 乌衣心领神会,一个俯冲下来,照着猢狲的裆部狠命地一啄。 猢狲收到的指令是“杀灭刘昱”,一门心思地对付的是刘昱,并不怎么注意乌衣,因此被它一招得手。 猢狲“啊呀”一声惨叫,丢了棒子,双手捂裆,翻滚着惨叫起来。 这猢狲的叫声,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呢? 刘昱已经脱离了定身法的困制,皱眉仔细分辨着猢狲的声音,忽然大悟:“这是普戒的声音。” 猢狲只是纸做的傀儡,他的身体部位对应的都是施法人的身体部位,所受的伤,其实也是施法人受伤。 既然脱困,刘昱立即召唤出天书,寻找破解之法。 剪纸成兵最早见于春秋战国时期,墨子听说楚国要攻打鲁国,就去拜见楚王,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楚王口服心服,正要发令取消伐鲁的命令,被鲁班制止。 木匠始祖鲁班,同样是天纵奇才,他已帮楚王打造攻城云梯好几个月,说取消就取消,这样让人如何开宗立派? 鲁班又想起当初自己和墨子一起学木工活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多厉害,一点恒心都没有,半途而废,说什么做木工活没有前途。 越想越不服气,鲁班提出要和墨子一决雌雄,楚王乐得看笑话,就让他们两个摆起了龙门阵。 事实上,墨子的木工技术确实不如鲁班,几次差点落败,幸好他会剪纸成兵之术。 对战模型上的士兵全是被墨子施法的纸人,鲁班的攻城机械很快就落了下风。这使得楚王放弃了攻打鲁国的想法,并隆重邀请墨子在楚国任职,被婉拒。 鲁班失宠之后归隐江湖,专心研究木工技术,同时创造出《鲁班秘术》,用以对抗墨子。 有两种方法可破解剪纸成兵术,其一就是撕去施法者的镇鬼灵符,纸人即失去控制,变成无主恶鬼,危害四方。 另一种破解就是让女人撞入施法现场,施法者便会被法术反噬,从而让纸人彻底消失。 刘昱得知破解之法,立即拨打了服务台的电话,说临近几个房间住的都是自己的朋友,有人喝醉了酒,请女服务员速速送几份解酒茶和宵夜过来,还再三吩咐如果宾客没主动开门,务必强行进去。 “呱呱。呱呱呱。”乌衣对刘昱的果断表示赞许,又显摆自己和刘昱的心有灵犀。 “得了,你一撅尾巴,就知道你拉什么屎,等这次凶险结束,看看能不能再给你找个珠子吃。”刘昱摸透了乌衣的那点小心思,这家伙只要一卖乖,肯定又是在打那些珠子的主意了。 “呱呱。刮挂呱呱。”乌衣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用头蹭了蹭刘昱,那副谄媚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上古神鸟。 一人一鸟正腻歪着,门口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刘昱和乌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张薄纸片又从门下流了进来。 这个薄纸片一流进房间,便即立起,黑面大耳,小眼睛长嘴巴,流着口水,披一身说蓝不蓝,说灰不灰的僧袍,脖子上还系着条红领巾,袒胸露脐,肩扛一把九齿钉耙。不是猪八戒又是何人? 这猪精一双黑漆漆的小眼,说不出的诡异。刘昱刚吃了猢狲的亏,对这呆子再没有半点轻视。 猪精同样也是傀儡,属于鬼物,刘昱不敢怠慢,趁他刚刚成形,一记兰花指戳出,娇滴滴喊一声:“讨~厌~” 果然先发制“人”,猪精被定鬼指点住,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乌衣不是头一回听刘昱的“娇声”了,依然无法抵御此等魔音,恶心得干呕,差点把隔夜的牛肉粒吐出来。 即便刘昱施展的是高级定鬼指,也只能定住鬼物五分钟,他无暇理会乌衣,忙忙地祭出吴王夫差剑,照着猪精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砍。 猪精虽是黄裱纸做成,因被普戒施了法,浑身如同铜浇铁铸一般,一阵阵火星飞溅,削铁如泥的夫差剑也是奈何不得。 其实,如果刘詹岳在场,只要施展出打鬼鞭,很轻松地就能将这些邪物克制,但不凑巧的是,他们师兄弟两个被刘昱支出去买供品了。 刘昱忙活得满头大汗,连雷神之锤都用上了,还模仿着乌衣刚才的啄蛋神功,戳了几下猪精的裤裆。 岂料这猪精宛如不倒翁一般,这些攻击只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白印,真是老鼠搬生姜-劳而无功。 眼看定鬼指即将失去效用,情况极其危急。 乌衣一双圆眼珠滴溜溜乱转,出了个主意:“捅他菊花。” 刘昱听到指令,双手握紧夫差剑柄,对准了猪精的菊花狠命一捅。 猪精“嗷”地一声大叫,身形萎靡,一阵抖抖瑟瑟,化成了纸片。 “尼玛,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刚才啄了我的蛋蛋,现在又捅我菊花,好阴毒好猥琐。”普戒肛门好像被烧红的铁火棍捅了一般,痛彻肺腑,一手捂裆,一手揉腚,跳着脚地咒骂着。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一个女子的声音温柔地喊道:“您的解酒茶和宵夜来了,请开门。” 门是绝对不能开的,要是放这女人进来,法术立刻失灵不说,自己还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普戒不敢应答,强行忍着疼痛,又开始对茶几上的最后一个纸人念起咒语来:“墨家法术,祛邪扶正,天地元皇,辅我刀兵,金身罗汉,听我号令,诛杀刘昱,法不容情……” 只待他喊出最后一个“咄”字,这金身罗汉纸片人就会流出房间,去攻击刘昱,到那时法术已经施展完毕,即使女子再进来,也不会受到影响。 不料想,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女人尖叫声随之响起:“啊,这是什么?”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吃夜市 “来,恩人,我敬您一杯。”胡师傅双手捧着酒盅,恭恭敬敬地站起来敬酒。 贾光辉很享受这种尊敬,娇情道:“坐下,坐下说话,站着喝酒不算数。” “好,好,依着您。”胡师傅也是爽快人,和贾光辉碰了酒杯,方才坐下,一饮而尽。 “老先生,俺们兄弟几个能也得敬您一杯酒。”大排档的几个伙计也端着酒站起来,要和贾光辉碰杯。 这样喝下去,老贾连半个小时都撑不了,一准儿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好在老贾并不贪杯,悄悄地给师弟递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还不赶紧帮着解围? 刘詹岳连忙站起来,举起酒杯道:“我来和大家碰一杯吧。”说完,也不待别人回话,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小兄弟海量。”几个伙计看刘詹岳如此爽快,也跟着将酒喝得精光。 刘詹岳的酒量浅,一杯酒下肚,脸红得像关公。看见师兄投过来赞赏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端起了杯子,正要接着喝,眼角突地瞄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登时直愣愣地呆住了。 不但刘詹岳如是,在座的几人都被这两人的风采惊艳了,不敢相信他们会来这种场合吃烤串。 男青年面皮白皙,眉骨略微高耸,眼如深渊,一身黑皮衣,脖子上围着暗红色围巾,身边的女孩子面貌和他相似,只多了份娇柔,个子稍低些,裹着件毛茸茸的白裘衣。 一看就知道是兄妹二人。他们的举止打扮与常人不同,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贵气,让人不敢靠近。 这两人正是赵青鸾和弟弟赵君宝。 “弟弟,你真确定在这里吃宵夜吗?”赵青鸾问道。 黄河宾馆的大厨可是国家特级厨师,享受特殊津贴。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寻常人见都无法见到,赵君宝却一点味口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吃,闹着非要到夜市来。 竟然找了这么个露天的烧烤摊,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老姐,让我开开心心地过下普通人生活吧。”看似高大的赵君宝,却跟娇小的姐姐撒着娇,语气中透露出坚决。 “好吧,姐姐啥都依着你。”赵青鸾想起弟弟的寿限,心中凄苦,强作欢颜地应下来。 周围的一群人都傻傻地看着姐弟二人,赵青鸾丝毫不加理会,和弟弟找了个位子坐下,冲着烧烤老板道:“老板,来一百串烤羊肉串,辣椒,孜然随便放。” “啊?”烤串老板听到这字正腔圆的京片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匆忙地数着剩下的烤串,为难道:“没有这么多,只有四五十串了。” “也行,都给我们烤了吧。” “好咧。”烧烤老板答应得爽脆,今天生意出奇的好,明天要给城隍爷多烧点香才是。 “老板,来瓶红酒。”赵君宝伸手抓起桌子上卤花生,剥了壳丢嘴里尝尝,味道还不错。 烧烤老板傻眼了,一个小夜市摊,哪来的红酒? “二位,不好意思啊,俺这里只有白酒和啤酒,没有红酒。” 烧烤老板干了那么多年夜市,还是第一次碰到顾客要喝红酒的,也难怪他感到尴尬。他不是埋怨人家要的东西稀罕,而是为自己的小摊位感到惭愧。他的表情就像一个贫穷的妻子,见到丈夫突然带回来很多尊贵的客人,自己却无米下锅一样难堪。 “老板,随便来点酒,对了,那边客人喝的酒就很不错,给我们来一瓶吧。”赵青鸾忙帮弟弟打圆场,指着贾光辉这桌子上杜康酒说道。 “这个,这个有。”烧烤老板如释重负,赶紧从箱子里取出一瓶杜康酒,放在他们桌子上,然后又接着忙碌去了。 “老板,给我来十串烤串。” “老板,我也要十串。” 烧烤摊顿时热闹起来,其实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真想吃烤串,而是想就近看看这一口京片子的女孩。当然,里面还夹杂了好几个特殊身份的人。 “列位,不好意思,烤串都卖完了,”烧烤老板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晚上会卖断货,眼前却只能对众人说声抱歉了。 “没关系,吃不吃无所谓,我们喝点啤酒就行。”几个人也不客气,径自去盛酒的塑料箱子里,取出几支啤酒,开盖自饮起来,眼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赵青鸾。 赵君宝扫了众人一眼,忽然用手指着几个穿黑风衣的年轻人道:“你,你,还有你,走远一些。” 被指的几个话都不敢说,讪讪地离开烧烤摊。 “弟弟,你有点过了啊,他们也是奉命保护我们的,何必跟他们发火。”赵青鸾拍了拍弟弟的手,轻声安慰道。 “我从小一直被他们保护,保护得了我吗?再说,十个他们也抵不上我的一个姐姐啊。”连散个心都被保镖们跟着,赵君宝心里很不爽,但还不忘记拍姐姐一记马屁。 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昏黄的路灯下,围着十几个象棋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棋局。 一位身穿棉袍,头戴火车头棉帽的老汉,肥嘟嘟的一只手,举着枚棋子,久久不肯落下。 和他对阵的也是个老头,鼻头冻得通红,捂着顶油腻风雪帽子,双手揣在衣袖里,敏锐地观察着棋局,一言不发。但他的两只耳朵,如同猫耳朵一般,竖了起来,还能像雷达一样转动。 “哈哈,棋王,今天碰到对手了吧?棋子不敢落了吧?”看热闹的人平时受了“棋王”不少奚落,此番看他吃瘪,不报复两句真对不起自己。 “毛的棋王,平时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臭棋篓子,今天该他倒霉了。”又一个看热闹的神补刀。 “棋王”能得这个称呼,心理素质那是特别好,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扰,将棋子啪地落下,大喊一声:“将军抽车。” 这个残局他已经研究了几十年,向来没有遇到过敌手,也借机挣了不少钱。今天真是邪门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怪老头,竟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人手忙脚乱起来。 “哇……”吃瓜群众哄闹起来,谁也没想到“棋王”还能绝地反击,这一抽车成功,怪老头只剩一车一马,必输无疑。 “我就说棋王留有后招吧?你们不懂还瞎逼逼。” “棋王就是棋王,棋王威武。” “棋王”面露得色,静等怪老头走棋。在他看来,对方已经是自己案板上的鱼肉了。 “不用理会。”怪老头心思好像并不在棋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眼睛还是盯着棋局。 站在他身后的叶刚听了,从众人中退了出来,对刚刚被赵君宝撵走的几个保镖道:“你们不要再试图近距离保护少爷,远远地看着就行。” “是。”保镖们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来,远远地监视着烧烤摊周围。 豫省是农业大省,地少人多,在市场开放以后,不少黑恶势力渐渐露头,虽然经历了严打,但还是让叶刚放心不下,这才自作主张地让几个保镖进入了少爷的视线之内。 米老是师父特请的隐世家族高手,放眼华夏,能和米老对阵的,只有两个半而已。这次师父特别吩咐,这次出行,明面上是自己负责,但暗中一切都要听米老安排。 “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怪老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叶刚知道,那是说给自己的。 “别装了,你这咸鱼还能翻身?”一个年轻人看不惯怪老头装逼,刺刺地说道。 “是啊,这棋就是棋界胡宗师来了也是输。”另一个附和道。 “快走棋啊,磨蹭到天亮,还是一样要输,不如直接掏钱得了。”原来,怪老头是在和“棋王”赌象棋残局。 “将!”怪老头的手倏地从袖筒里抽出,抓住小兵,硬生生地将军了,五指尖尖,像是只裹了一层肉皮,说不出的诡异。 “我躲,我躲。”“棋王”得瑟地用手挪着老将,对方的这两步将军,早就在意料之中。 如果对方的小兵再往下一步,就拱老了,自己的老将还有两步活棋。 “棋王,不好。”眼尖的人看出了门道,发声提醒“棋王”。 “将!”怪老头的一匹死马终于派上了用场,“棋王”的两步躲正好凑近马口。 “我曰。”“棋王”爆了粗口,将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他倒也光棍,从口袋取出张老人头,递给怪老头,这可是他自从玩棋以来,第一次输钱:“愿赌服输。” “浪奔,浪流......”伴着录音机里传出的歌曲声,夜市里出现了几个人,引起了人群的骚动,也引起了叶刚的注意。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打群架 “有人跳楼了。”刺耳的尖叫在走廊里回荡,女服务员惊慌失措地从普戒的房间跑出来。 几个佩着耳麦的夜班安保火速出现。 “阿紫,怎么了?镇定些。”保安头目拦住了还在尖叫着乱蹿的女服务员。 “那房间的客人好怪,从窗户跳下去了。”阿紫惊魂未定地指着刚跑出的房间。 “怎么可能?”安保头目坚决不信,这可是十八楼。 几个安保拥着发抖的阿紫进了房间,一股子香火味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黄色的纸碎片。 房间里这种怪异的场景已经说明这不是个普通的住客,然而人命当前,他们顾不得看这些,跑到大敞着的窗户前,打开强光手电筒,朝下照去。 照了半天,啥都没看到。安保头目打开了对讲机:“呼叫一楼安保,火速到c区一楼云台查看,发现任何状况,立即回复。” “明白。”对讲机里传来应声,然后就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阿紫也镇定了下来,作为高级宾馆的服务员,反应能力和心理素质都必须过硬。她刚才已经失态,如果安保人员将刚才的情况上报,那么迎接自己的将是扣除奖金。 “一楼云台无异常情况,一楼云台无异常情况。汇报完毕。”对讲机里传来一楼安保的声音。 “我真的看到那人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几个安保怀疑地看着阿紫,她连忙辩解着。 “你们都下去吧,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也不许将今天发生的情况外传,明白吗?”一个极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是,老板。”几个安保诚惶诚恐地冲着门口的年轻人鞠了一躬,离开了。 “你,留下。”年轻人看见阿紫也想走,伸手一指说道。 “啊?”阿紫又被唬了一跳,她在这里工作两三年了,只听说老板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却从来都没见到过。 “他喊我留下会有什么事?是要杀了我灭口?还是想潜规则我?”阿紫心中惴惴。 “带我去对面房间。”老板手指刘昱住的房间吩咐道。 “是,老板。”阿紫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咚咚敲过几声,门开了,刘昱伸出头来,疑惑地望着他们。 “刘先生,我是本店的经理,也是金益声会长的弟子。”年轻的经理开门见山地说道:“家师因为要亲自去办理些重要事项,不能在这里陪您。临走时特意交代,无论您提出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所以您刚才提出要女服务员送宵夜,我们立即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里面请。”既然是金益声的弟子,那就不算是外人。刘昱这才想起给服务台打电话的唐突,也幸好有了他们的配合,才得以破了普戒的法术。 经过两场打斗,刘昱的套房也是一片狼藉,阿紫麻利地打扫好房间,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耶喝,烧烤生意不错嘛。”酒糟鼻头戴黑礼帽,围着白围脖,嘴里还叼着根牙签,带着几个小弟,优哉游哉地晃了过来。 正在吃烧烤的食客们纷纷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贾光辉浑身一颤,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却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来。 “文强哥啊,这都是托您的福。”烧烤老板赔着笑说道。 “那就给我上一百个烤串吧,外加两瓶卧龙液。”酒糟鼻撩起呢子大衣,靠近赵君宝的桌子坐了下来。 几个小弟也跟着落座,但眼睛都贼溜溜地盯上了赵青鸾。 赵君宝皱了皱眉,想要发火,却被赵青鸾用眼色制止了,要他稍安勿躁。 “文强哥,酒没问题,就是烤串没了啊。”烧烤老板满脸苦涩地解释道。 “胡说八道,你那不是还烤着几十串的吗?”一个小弟不干了,狗仗人势地站起来,冲着烧烤老板凶巴巴地吼道。 “这些都是人家定下了的。”烧烤老板不知道赵君宝姐弟的来历,但从二人的形象气质,甚至口音上来看,绝非普通人家,也是得罪不起。 “谁要的?你?你?还是你?”那个小弟用手指点着周围的几个食客。 那几个食客本是想趁机看看美女,一见小混混手指过来,纷纷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忙不迭站起来走开了。 “我们要的,怎么了?”赵青鸾终于说话了,语调极是平淡,但让人听起来却是舒服异常。 酒糟鼻听了,心里更是跟猫抓的一般,上前一步,色眯眯地谄笑道:“这位小妹子是京城来的吧?哎呦,这把嗓子软糯得,叫我人都要化了。” 小混混也跟着凑上前,竖起大拇指介绍道:“二位,咱们文强哥可是这片区的老大,只要你和咱文强哥交上朋友,在这片区你想咋样都中。” 酒糟鼻面露得色,假作谦虚地说道:“低调,低调。”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酒糟鼻居然逗比地掉起了书袋子,边背书边摇头晃脑。 “文强哥知识渊博,风流惆怅。”一个小弟将马屁拍的山响。 “错了,是风流倜傥。”另一个连忙纠正。 赵君宝噗嗤一笑,心情好了许多,他倒是想看看这几个家伙还有哪些搞笑节目。 “的确有点知识,连初中课文都还记得。”赵青鸾看弟弟被逗乐了,也觉得开心。 “那就交个朋友吧,今天算我请客。”酒糟鼻拉张凳子,坐到赵君宝这一桌子来了,又扭头道:“老板,今天这账都记在我头上。” “中。”烧烤老板心中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但还得答应下来,暗叹口气,晓得今天又要被白吃白喝了,但总比做不成生意好吧。 “师兄,就是这几个人吗?”刘詹岳觉察出贾光辉的异样,又看到酒糟鼻在揩女神的油,不由得义愤填膺,抄起了酒瓶子。这一招是跟学校里的四大金刚学的,往常见他们打架,都是顺手抄家伙的。 胡师傅几个人想拦也没拦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刘詹岳走过去。 “站住,想干吗?”小弟发现刘詹岳的神情不对,伸手要挡住他。 刘詹岳更不搭话,甩手把那小弟扫得远远的,一把薅起酒糟鼻的衣服领子,举起酒瓶子就打。 酒糟鼻毕竟长年在街头厮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在衣服领子被薅住的瞬间,猛地一扭身子,再一个金丝缠手,顺利地脱身。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酒糟鼻手一挥,给小弟们下了命令。 刚在美女面前装逼吹过牛,就遇到这个愣头青,今天不把他打残废,以后还怎么混? 几个小弟抓起木凳子,劈头盖脸地打向了刘詹岳。 酒糟鼻却趁势挪向了赵青鸾,想趁机吃点豆腐。 赵青鸾姐弟饶有兴致地看刘詹岳跟小混混打群架,没发觉酒糟鼻一脸猥琐地靠近了。 眼看咸猪手即将伸到赵青鸾跟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铁箍一样地钳住他的手腕。 “哎呦,尼玛屁,谁啊,快松开老子。”酒糟鼻的手腕都要碎了一般,疼得直蹲下去,嘴里还骂咧咧地喊叫。 “滚。”叶刚松开手,再往前一送,就把酒糟鼻推了个倒栽葱。 刘詹岳上午已经打了一架,封印在体内的洪荒之力虽然没有被激活,打架技术却是提高了不少,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小混混打翻在地。 “尼玛,反了,敢动我,我要把你们全送进局子。”酒糟鼻破天荒地吃了亏,这场子必得找回来。 “有种你们别走,我几分钟就回来。”酒糟鼻攥着手腕,带着几个小弟就要离开。 “别让他们走,把衣服还给我。”看到自家师弟大展神威,贾光辉也来了底气。 酒糟鼻这才认出来贾光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这老东西找的帮手,好,好,我这就脱给你。” 光棍不吃眼前亏,这是混混子们必须牢记的信条。酒糟鼻脱掉呢子大衣,扔给贾光辉,在寒风凛冽中,哆嗦着,带着小弟们离开了夜市。 老胡他们只看到刘詹岳霸气,都没注意到是叶刚一招制服了酒糟鼻,还以为都是刘詹岳的功劳,招呼着贾光辉他们继续落座吃酒。 叶刚看局面已定,不方便在现场停留,悄悄溜回棋摊,看米老头下棋去了。 赵青鸾一双凤目扫向了刘詹岳他们,怔怔地陷入沉思中。 “二位,羊肉串烤好了,给您打包带走吧,这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的好。钱,我也不要了,算我请客。”烧烤老板好心地劝着赵青鸾姐弟。 赵君宝吃了串烤肉,大呼过瘾,反问道:“为什么要走?” “你们有所不知,这文强哥不算啥,主要是他哥哥厉害,他回去胡说八道一通,在座几位免不了要遭殃。您要不信,看看我们隔壁的几家,都是抓紧着收生意呢。” 赵君宝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临近的几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夜市。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五章 离奇的失踪 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车顶上的聚光灯一起打向烧烤摊,耀眼的灯光刺得食客们睁不开眼睛。 车门开处,警员们手持警棍盾牌鱼贯而出,虎视眈眈地扫视着众人。 烧烤店老板早就吓坏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下。 胡师傅和几个伙计也吓得变了颜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贾光辉师兄弟惊得目瞪口呆,后悔真不该来夜市蹚浑水。 烧烤摊上唯二没有受影响的就是那姐弟俩,赵青鸾微笑着举起一串烤串,递给了赵君宝:“弟弟,这是姐姐给你的烤串哦,你就当是姐姐亲自给你烤的。” 赵君宝双手接过烤串,大口大口地吃得香:“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他们旁若无人的姿态,使警员们感觉受到了轻视,个个露出愤愤之色。 “苏科长,就是他们。”一个警员指着围坐在烧烤摊边上的几人。 “你们几个,过来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苏科长手持扩音器喊道。 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科长气得血往头上涌,拔出枪来,指着态度最傲娇的姐弟两个,厉声喝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遭到你们的抢劫,现在你们立即放弃抵抗,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 “都说豫地不太平,这话还真不假。”赵青鸾咯咯轻笑两声,这才扭过头,沉声道:“几年前的故事,这么快就没人记得了吗?怎么,你们想再重现一次?” 赵青鸾所说的故事,是指某军中大员的子侄来豫地游玩,无故惨遭杀害,引起了高层的震动,使得豫省警界重新洗牌,并在全国范围开展了建国以来的第一次严打。风波过后,豫省警界的资深人士都深以此事为戒,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位年龄大些的警员好像想起了什么,悄悄拉了苏科长一把。 苏科长不为所动,身为分局的治安代科长,他一心想要讨好领导追求上进,把这个“代”字去掉,哪里愿意多想,认为赵青鸾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什么几年前的故事我也懒得听,你也别跟我说,既然接到了群众报案,警方就必须秉公处理,是黑是白,到局里自然会弄清楚。你们还看个啥?统统带走。” “好了,姐姐,就跟他们走一趟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进过局子,这次能进去玩玩,也没有遗憾了。”在蜜罐里长大的赵君宝,好奇心起,想进去玩玩。 人群外的叶刚暗暗叫苦,但他很清楚,一旦少爷的脾气上来,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好在是警方带走的少爷和小姐,安全方面不会有问题,只要尾随着进入警局,亮明身份,谅他们也没有胆子为难少爷和小姐。 想到这里,叶刚给手下们递去个眼神,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只管远远地盯着。 又回头看棋摊上的米老,哪儿还有人影在?别说是米老,连同整个棋摊都消失了。 对于米老,叶刚是极为放心的,放眼国内术界,没有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想来米老定是隐藏在某个角落,暗中保护着少爷和小姐。 连赵青鸾姐弟这样的神秘人物都被押上了车子,贾光辉俩人也认命了,蔫头耷脑地跟着上了车。 苏科长上了最后一辆警车,副驾上赫然坐着酒糟鼻。 “怎么样?咱哥们办事利索吧?”苏科长发动着车子,邀功道。 “没说的,放心吧,我会在我哥面前替你说话的,进步的事应该很快了。”酒糟鼻冲苏科长竖了竖拇指,许诺着好处。 “文强哥,我就不明白了,你咋不在体制内混呢?以文局长的能力,随便都能给你安排个好职位,不比在社会上混强?”苏科长对于分局长的这个混混弟弟很不理解,今天拍着了马屁,才敢说出心中的疑问。 “我们老文家有一个在体制内就行了,我在社会上混,自然有社会上混的好处,别看我哥的官做到了分局长,那也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帮忙处理的。”酒糟鼻点燃香烟,吐了口烟圈,再也不肯多说了。 苏科长心中一紧,他想起了文局长曾经的竞争对手,各方面都比文局长优越。但在即将提拨的关口,上级部门收到了举报信和照片,照片上的那位竞争对手正搂着美女唱歌,唱歌和美女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照片上的人都没穿衣服。 所以结果是可想而知了。 “呼叫苏科长,有重要情况汇报。”前方车上的警员着急的喊道:“前方大雾弥漫,分不清方向,我们一直努力地向前开,按照以往,早该到警局了。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苏科长一直是在跟着前面的车走,不时地和文强哥说话,没有注意外面有大雾。 “全体停车。”他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喝令停车。 打开车门,一股潮湿的气流涌进车内,苏科长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下车一看,漫天的白雾遮住了视线。 “麻蛋,邪门了。”他又钻进车内,拿起车载电话,电话竟没有信号,这让他更加心慌。 “全体注意,立即上车,打开聚光灯。”苏科长稳住心神,发布了命令,并随手打开了车上的聚光灯。 但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那平时看起来无比强大的聚光灯竟然穿不透白雾,警车的四周依然是混沌的雾世界。 “苏科长,怎么办?什么都看不见啊?会不会有鬼?”酒糟鼻上次吃了屎,对于鬼打墙心有余悸。 “别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突然出现的大雾已经超出了苏科长的认知,又无法用电话跟局里汇报,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安慰酒糟鼻:“这里又不是魔鬼三角洲,怕什么?” 接着又下达了命令:“快把那四个嫌疑人带过来。” 前后几辆警车首尾相连,相隔距离不远,但大雾中能辨度极差,几个警员摸索着,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赵青鸾四人押过来。 “是不是你们几个搞得鬼?”苏科长口气不善地问道。 “喂,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呐?谁还能呼风唤雨了?我们能搞什么鬼,你倒是说说看?”赵青鸾一脸地不屑地回道:“恐怕是你心里有鬼吧。” “你?”苏科长被怼得一时语结,很快又镇定下来,语气也和缓了不少:“也许咱们是一场误会,现在大家同陷雾中,此时此刻,算得上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你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破雾而出?” “我们也没有办法,各人自求多福吧。麻烦几位警官送我们回车里,还是车里坐着舒服。”对于苏科长态度的转变,赵青鸾不以为意。 “全部戴上手铐,严密看管。”苏科长牙根恨得直痒,这一口字正腔圆的京味,听起来却极是刺耳,他果断下令:“鸣起警笛,继续朝前开,我就不信了,今晚还能跑出中州去?” 贾光辉和刘詹岳失踪了。 这是酒店经理凌晨时敲开刘昱的客房,带来的消息。 “没有报警吗?”刘昱并不担心这两位弟子的安全,因为他早就给他们相面过,皆不是短寿之相。让他们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还顺便看了两人的气色,并无灾相。 “据说,他们因为打架,被警方抓捕了,蹊跷的是,出警的警员警车也都同时失踪了。” 酒店经理作为金益声的弟子,眼线遍布省城的各个角落,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桩失踪案。 “有点意思。”刘昱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又问道:“金会长还没有回来?” “没有,师父又去参加重要会议了,不过他老人家让我转告您,即使把省城翻个底朝天,也会把贵弟子找出来。” “好,有金会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有事就忙去吧,我再睡一会。”刘昱下了逐客令。 酒店经理出了房间,暗自思忖,“真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特异之处,能让师父如此看重。出了这么大的事,俩徒弟都丢了,竟然还能安心睡觉,恁也凉薄,幸亏我不是他的弟子,要是拜这样的人为师,岂不是倒了八辈子霉?” 赵青鸾和赵君宝失踪了。 叶刚带着人一直跟随着警车,漫天的大雾使他措手不及。虽然大雾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等到大雾散去,警车,连同车上的人,全部失去了踪影。 一双儿女失踪的消息,宛如一把尖刀,扎在赵功达心口。 于是省城开始沸腾起来,头头们纷纷离开了温柔乡,打着哈欠参加秘密会议。 正在众人猜测议论个不休的时候,几名督查押着文副局长走进了会场。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古镜重明 燕城西山别院,除了一条石板小径扫得干净,其余都被白雪覆盖。几株倒挂金钟腊梅迎风傲立,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并非是别院内的工作人员懒惰,而是主人特意吩咐,不允许将院内积雪打扫,保留天然的景致。 赵功达头上戴着烟灰色裘帽,身着同色棉布长袍,快步走向大门口。 “初老啊,怎么敢劳您大驾?”警卫们雁翅散开,赵功达迎了上去,两位宗协巨头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侄子和侄女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哪能不过来看看?”一向面色祥和的初老在此刻不免也带了些微焦虑。 “谢谢初老,里面请。”赵功达虚引着初老进了客厅。 俩人虽同属宗协,但体制内有规矩,平时很少串门,这是为了避嫌,免得让外人揣测有结党营私之嫌。 两人分主宾位置坐下,秘书殷勤地送上热茶。 “这些俗礼就免了吧。”初老拍了拍赵功达的手,轻声说道。 “嗯,你们先出去吧。”赵功达点了点头,把秘书和警卫都打发出去了。 室内再无旁人,初老这才说道:“你应该已经掐过无数遍了。” 初老所说的掐了多少遍,是指赵功达精研的鬼谷子掐指占卜术,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国内术界可以说是无人望其项背。 “惭愧啊,这可能就是医不自治。”赵功达露出赫然之色。 自从得知女儿儿子出事以后,赵功达就心急如焚,如果不是纪律约束,他早就连夜出京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能做的也只是焚香净手,掐指推算。然而关心则乱,他一时忘记了祖师爷的金规铁律。 占卜,和医术是一样的。医生不给自己看病,不敢治疗自家亲人的病;而作为术士,不会给自己算命,同样也不会给亲人卜卦问神。 赵功达掐指算了无数次,总是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一夜间头发又白了许多。 “唉,你是过不了儿女关啊。”初老摇头叹息,术士泄露天机越多,受到的反噬便越多,而这些反噬,要么应在自身,要么应在至亲,所以,他一辈子也没打算要子嗣,以免祸延子孙。 而赵功达却没有他看得那么透彻,在妻子一个个离他而去之后,仍是坚持娶妻生子。结果,儿女是有了,道心却乱了。 “麻烦老弟把香取出来,我给侄子侄女排上一卦吧。”初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锦囊,放在桌面上。 “什么?”赵功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老平时排卦,用的大都是绛红色锦囊。只有遇上大事,才会启用这个金色锦囊,赵功达也仅见过寥寥数次。 今天初老拿出金色锦囊,可以想见他的重视程度。 “快点请香过来吧。”赵功达的惊讶并不出初老的意料,边催促边打开了锦囊。 六个铜钱大小的甲鱼壳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闪烁着荧荧的光芒。 自古以来,国师问天,大都用龟甲卜卦,其中是有原因的,一是乌龟在传说中也属于龙种,二是寿命长久,吸收天地精华较为浓郁,卜卦的准确率极高。 而初老掏出的甲鱼壳却只有铜钱大小,这样的甲鱼能有多少寿龄?排出的卦象能准确吗? 其实,部分甲鱼修炼成精以后,寿命比乌龟更长,民间历来就有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之说。 甲鱼成精以后,和龙族一样,可任意将身体变大变小。 初老的这六个甲鱼壳,个个都有上万年的寿龄,也难怪他为国事排卦的准确率如此之高。 赵功达捧出个贡香盒,这里面的上上金品伽罗香是其弟子由海外请购得来,乃香中珍品。 初老捻出三根贡香,插在香炉之上,默念一番,点燃,复又默念。 袅袅白烟散出,一股异香顿时充斥了整个客厅。 初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捧起甲鱼壳,在空中摇晃几番,这才将甲鱼壳依次摆放在桌面上。 六个甲鱼壳呈现“凹凹凸凸凹凸”。 “雷火丰卦?”赵功达面露喜色地问道。 他自然识得这个卦象,雷火丰卦,又名古镜重明。丰者,大也,古镜埋于地下,失去光华,重放光明之日,便是时来运转之时。所以古人对此卦象编歌一曲:“古镜昏暗好多年,一朝磨就似月圆;君子谋事逢此卦,时来运转喜自然。” “如假包换。”初老拱了拱手道:“恭喜老弟,侄子侄女因祸得福了。” “谢谢初老,谢谢初老。”赵功达喜不自胜,老泪莹莹。 “客套了,侄子侄女既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老弟就不要再为难当地官员了。”初老这才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这才是初老此行的真正目的,也是接受了一号首长的委托。 前些年,某京中大员的女儿在豫省遭遇一干地痞流氓调戏,女婿被群殴致死。这位女婿却是军中大佬的子侄,两方家长出面,差点闹得炮轰豫省某城。 时任一号首长出面调停,肇事者全部绳之以法,某城的官员全体降级,并开展了铁腕严打,此事才作罢。 宗协副会长赵功达,在和平年代,广受门徒,其潜在势力远超不问世事的初老。 如今他的儿女在豫省失踪,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把豫省闹个天翻地覆。任何动荡都是不允许出现的,这才有了初老来慰问赵功达。 “请初老放心,我绝非不明事理之人。”赵功达自然听出初老的弦外之音。 其实,他已经派了很多手下连夜奔赴豫省,中州上空的直升机一直就没有断过。 “这就好,不过,老弟还没付给我卦金呢。”目的已经达到,初老就打起了哈哈。这也是行规,如果是免费排卦,结果就会不稳定。 “当然,只是小弟我这点家底,初老怎会看上眼?”赵功达看初老那貌似忠厚的眼睛里闪出狐狸似的光,不由得一阵心虚,用手挡了挡桌子上的贡香盒。 “老弟啊,你这贡香可是越南水沉密结棋楠,香中的极品,自古就有一片值万金之说,香气甘甜、馥郁、典雅、尊贵,历朝历代都由皇家垄断。越南近代战争不断,米国的轰炸机更是把百年的棋楠树炸得所剩无几。老弟能搞到这等贡香,我可是羡慕得紧啊。” 原来这般贡香又名“浴佛香”,纪晓岚在四库全书中记载:越南南部所出的棋楠最优、最正统。越南在华夏政府的帮助下,实现了南北统一,在北部山脉也开始引种了棋楠树。但可惜的是,这些用棋楠树为原料提炼的极品贡香并没有回报给华夏,反而源源不断地上供了红联国的首脑。 “即便如此,这些香也抵不上初老的卦金。”初老如此识货,赵功达只有忍痛割爱:“您再看看其他物件,有没有入眼的?” “哈哈,别假大方了,要是都给了我,你可不得半夜哭鼻子。也罢,我只请三根即可。”初老并不贪财,果然只取了三根贡香。 金会长的弟子离开后,刘暗昱立即将房门反锁,盘腿打坐,进入休眠状态,运行起御寇玄经,修炼魂力。 乌衣撇着嘴呱呱叫着,嘲笑刘昱是临时抱佛脚。 早晨起来,带着乌衣在餐厅一起吃早餐。乌衣已经习惯了众人的围观,也不再卖弄,只专心地啄食着牛肉块。 早餐结束后,刘昱用鸟笼装好了乌衣,打算去城隍庙附近逛逛,也许能找出徒弟们失踪的蛛丝马迹来。 正好在宾馆门口遇上了匆匆赶来的金益声。 “刘先生,真不好意思啊,没有好好招待你。”金益声满脸歉意,拉着刘昱的手说道。 “好好说话。”刘昱却不接受道歉,他看出了金益声的满腹心事,开门见山地说道。 “呵呵,小老弟快人快语,我喜欢这性格。”金益声迅速将尴尬收起,拉着刘昱道:“快点跟我走,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以后说不定对你有用。” 看金益声着急忙慌的样子,刘昱也不好打趣,跟着他快步走进了一间宽敞的会议室。 十几个人围着椭圆形的桌子,正在紧张的议论着什么。 “马省长,这就是我给您介绍的刘昱刘先生。”金益声向为首的中年人介绍道。 “小刘啊,你好,我是马为民,认识你很高兴。”马为民脸膛红润,主动和刘昱握起了手。 刘昱看到马为民,浑身一震,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跟前的几个人笑了起来,其中就有刚刚提拔到省城工作的黄南。 “刘昱,你可能是经常在电视新闻上看到马省长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争执 刘昱很少会看电视新闻,但是黄南这样一说,他也就借坡下驴:“嗯嗯,应该是这样。”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些笑声都是善意的,表达出作为下属的他们,很高兴看到省长在本地的影响力很大。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悄悄走到刘昱跟前,小声道:“刘先生,能不能把鸟笼子交给我保管?” 在这个看起来比较庄重的会议上,刘昱的鸟笼子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纪天荣交代过刘昱,灵宠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刘昱拿眼神看了看马为民,在这个会议室里,马省长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如果马为民为了官场的威严,要他交出乌衣,那么这个狗屁的会议不参加也罢,反正也不是自己死皮赖脸上赶着来参加的。 马为民却想也没有想地挥了挥手,对秘书道:“刘先生不是体制内的,就不要有那么多规矩了。” “是,是。”秘书唯唯诺诺地退到了一边。 马省长亲自点名,让黄南介绍案情。在此期间,刘昱打量着与会的众人,发现叶刚也在其中,不由得皱了皱眉。 叶刚面无表情地冲刘昱点了点头,又陷入沉思中。 当黄南把情况前后说了一遍之后,马为民站了起来:“我来说两句吧。” “这个案子超出了常理,用现代科学的侦破技能破案已经显得力不从心了,所以,才邀请几位玄学界的朋友参加这次案件的侦破,我希望,不管是公职人员,还是玄学界的朋友,都要精诚合作,争取在一周内结案。” “对于破案,我是外行,余下的案情讨论,我就不参加了,你们不管有什么困难,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即解决。” 马为民向大家点头致意,离开了会场。他是省长,需要他办的事情太多了。 “黄副局长,我能说点自己的看法吗?”说话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中年人,语气中透出对黄南的不满,那个副字发音很重,是用牙齿紧压着下嘴唇发出来的音。 “现在就是要大家积极发言,群策群力嘛,栾局长,请讲吧。”黄南进入中州市局不久,资历较浅,对众人的排挤,早就心知肚明。 这次马省长亲自点名要自己挂帅,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呢。这位栾支农也是副局,同样是眼红黄南的人之一。只不过黄南没有他那么小鸡肚肠,并没有在局长前面加那个副字。 这就可以看出,黄南为人的厚道之处,不是栾支农所能比的。 栾支农获得了话语权,并不感激黄南语句中去掉了个“副”字,他认为那是黄南没有底气的表现而已。 “我的想法有两点,第一,我觉得文局长并没有犯罪嫌疑,他不过是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况且,维护一方治安也是他的职责所在。现在,分局办案的警员也全部失踪,他作为领导更是心急如焚。在这个特定时期,应该解除组织对他的审查。” 黄南不置可否,用眼神鼓励栾支农继续讲下去。 “失踪的四名嫌疑人中,有两名来自川淅,他们来省城做什么?有什么目的?会不会是犯罪分子的卧底?” 与会者的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看看黄南,又看看栾支农。 “黄副局长是刚从川淅升上来的,据说和这两人还认识,而且黄副局长的升迁,好像也是那位贾大仙立功所致。那么,黄副局长还有资格担任这个案件的总指挥吗?” 栾支农的态度咄咄逼人,既然开撕了,那就没有必要留任何面子。 这个案子太重要了,京中贵胄的公子小姐在豫省失踪,要是能破了这个案子,飞黄腾达的美事还会遥远吗?当前,无论如何也要先扳倒黄南,把破案的指挥权抢过来。即使抢不到自己手里,把黄南刺激得失去理智,办不成案子,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金益声和肖文品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并不是体制内的人,在会议上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 黄南并没有生气,淡淡地看着栾支农,淡淡地笑着:“你的两点建议都很好,要不,你来给马省长打个电话说说?或者是我向马省长推荐你?” 栾支农没想到黄南的涵养这么好,把皮球踢给了马省长,这电话要是打了,那还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麻麻劈的,马省长怎么会信任这个刚从基层上来的人?真是踩了狗屎运。 栾支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话没那么响了:“我也就是说说自己的看法。” “失踪的那两名川淅人,都是我的弟子,这样说来,我也有被怀疑的理由。而且这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这小地方来的人参加吗?”刘昱坐不住了,栾支农当面说出怀疑自家徒弟的话,这不是在啪啪地打他的脸吗? “哼,你们这些江湖人吹牛皮也不打草稿,如果没搞错的话,其中的一位贾大仙,好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吧,还是你徒弟?”栾支农刚被黄南怼得一肚皮不舒服,正好刘昱开口插话,使他有了发泄的出口,“这样严肃的会议,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参加就参加的。” 栾支农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话打击面太广了,叶刚,肖文品,金益声都露出了不悦之色。 “如果栾局长觉得不需要我们玄学派,那我们现在就退出,你们另请高明吧。”肖文品,金益声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提出抗议。 “啪。”叶刚生气地拍了下桌子:“这件事,警局就不要插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刘昱,我们出去说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说不要我们警局插手,我们就不插手了?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况且失踪的还有我们的警员。”栾支农并不认识叶刚,也不知道他与此案的纠葛,狠瞪了叶刚一眼,嘀咕一句:“说话这么冲,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刚目光一寒,死死地盯着栾支农。 栾支农突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狠狠地挤压着自己,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嗓子发干,喉咙发甜,呼吸不畅,想开口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栾支农两只眼球外凸,脸色赤红,象是发了急病。虽然这人坐井观天,说话没有分寸,但毕竟是豫省人,如果真的出了事,豫省术界颜面何存? “哈哈哈,叶先生说的对,我们几个都陪刘先生出去说说话吧。”肖文品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叶刚被这声音激得心中一荡,收了迫人心魂的眼神,重新打量着肖文品。 “噗……”栾支农一口老血喷出,心中烦躁之意顿时消失。他感激地望了肖文品一眼,又畏惧地看着叶刚。 以前办案的时候,栾支农遇到过不少罪犯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自己,他就会说几句风凉话:“咋滴?你那眼神还能杀人?来啊,用你那眼神杀了我啊。” 他一直认为眼神杀人是戏言,今天,是改变他三观的一天,因为此时他真的知道,眼神是能杀人的。 “叶先生,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黄南出来打圆场。 “说吧。”叶刚先前去川淅的时候,受到过黄南的热情招待,他既然说话了,这个面子必须卖。 “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四个人组成一队,我们警局组成一队,分头寻找他们,您看怎样?”黄南用商量的口吻道。 耗尽了汽油,几辆警车终于停了下来。四周的雾气更加浓郁,夹杂了强烈的腥臭味道,仿佛是进入了屠宰场一般。 “是谁在装神弄鬼?有种就给我出来。”苏科长双手握枪,冲着大雾深处喊道。 “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一阵阵回声传来。 “尼玛,还敢学我,告诉你们,老子只信唯物,不信唯心,不要以为故弄玄虚就会吓倒我们。” “吓倒我们”“吓倒我们”……仍是只有重复的回声。 “呯”苏科长开了枪,清脆的枪声在浓雾中回荡。 “呯”“呯”“呯”大雾深处也响起了枪声,苏科长敏捷地趴到了地上,仔细辨别着枪声的来源。 “啊”地一声惨叫,有警员腿部中枪,苏科长猛然意识到“呯呯”声并不都是回声。 “全体小心,敌人有枪。”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七十八章 端倪 叶刚对刘昱印象颇好,以前在五虎群羊阵共御外敌,刘昱舍身相救的情形尚历历在目。特别是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刘昱的兰花指,以及那娇滴滴的一声“讨厌”,还有点莫名地脸红心跳。 这次又碰上刘昱,叶刚不免心潮起伏,开会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就瞄向刘昱,至于会议讨论的内容,他几乎听而不闻。 栾支农的不长眼,给了他借题发挥的由头,把局面闹得那叫一个僵,就是想和刘昱早点离开会场。 事与愿违,刚出了会场,随身带的大哥大就响起来。 “立即离开会场,快点回宾馆来。”一个深沉而短促的声音,从听筒里飞出,刺激着叶刚的耳膜, 叶刚打了个寒噤,连忙答应道:“是。” 大师兄的到来,让叶刚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等会咱们再联系吧。”叶刚充满歉意地告别刘昱,匆匆而去。 叶刚并没有招呼金益声和肖文品,这使得二人略显尴尬。还是金益声打破了沉默:“刘先生的交友圈子真让人羡慕,连京城都有朋友。” “一面之缘,并无深交。”刘昱说的是实话。 “刘先生,这位是咱们豫省河图研究会的肖文品会长。”金益声介绍道。 “认识肖会长,很高兴。”纪爷爷就是河图研究会的,刘昱听到这个名称就倍感亲切。 “哪里哪里,能认识你这样的少年才俊,也是我的荣幸啊。” 那叶刚是个眼高于顶的,能主动和这小伙子套近乎,说明此人绝不简单,肖文品老于世故,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刘昱邀请二人到房间喝茶闲坐,提起纪天荣爷爷和观澜奶奶。肖文品激动不已,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老纪说的那个后辈,你可是为咱河图研究会立了大功啊。” 看到金益声一派茫然的表情,肖文品道:“上次老纪去川淅遭遇车祸,被倭人摄走魂魄,是刘先生出手缴获相机。这相机是倭国术界秘密研制的摄魂法器,现在已经被高层破译了技术。也就是说,我华夏不但同样拥有摄魂相机,而且还有了破解的法门。你说,他是不是为咱们河图研究会立了大功?” “我滴乖乖,这功劳可不小,上级部门没有给刘先生什么奖励吗?” “咋能没有奖励,直接就奖励给老纪五万元。刘先生,老纪没转交给你吗?” 刘昱心中苦涩,这两位老人把我的奖励搞走出去旅游了啊,嘴上却说道:“嗯,大概,也许,很可能吧。” “刘先生,咱们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你也得帮帮我们玄学会不是?对了,听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说,普戒攻击你?失败后跳楼逃走了?快跟我们两个老家伙说说呗。”金益声为了搭上刘昱这条线,可没有少下本,光是宾馆住着,几天下来就不是个小数目。 刘昱没有保留,把普戒如何剪纸成兵,自己又是怎样针锋相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两位老人只听得咂舌不已,这也幸亏是刘昱,换做他们,绝非对手。 “刘先生,你可帮了我的大忙。”等刘昱说完,金益声激动地站起来,说起了普戒挑衅玄学会的真正原因。 原来普戒曾经找过金益声,要求他以豫省玄学会的名义,邀请倭国佛学会来豫省,共同举行法会,为中倭和平祈福。 金益声一口拒绝,倭人向来包藏祸心,肯定又是想出什么花招来害华夏人。 普戒见金益声不答应,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提出要和金益声比术法。如果金益声赢了,普戒就从豫省消失;反之,省玄学会会长换人。 金益声向来是不惧普戒的,但今天听刘昱这般一说,普戒精通的竟是些旁门左道,要是答应比试,岂不正中其圈套? 玄学会会长不过是虚名,要不要都无所谓。问题是万一普戒达成目标,就会以以玄学会的名义向倭国发出邀请。 倭国佛学会当真是想要来豫省举办和平法会的吗?会有这般好心?鬼才相信。 如今普戒落败逃走,可说是帮了金益声的大忙。 “如此说来,普戒是和倭人有关?这次绑架案会不会也是倭人所为?”刘昱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他想起了飞龙寺,想起了逃逸的藤田,京子,甚至是潜伏多年的藤原不二子。 贾光辉和刘詹岳,应该是受了池鱼之殃,和他们一起失踪的人才是失火的城门。若是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失踪案就有点头绪了。 “据说,普戒先前曾经高调宣称要学鉴真和尚,东渡倭国,可能就是在那段时间和倭人勾搭在一起的。”金益声答道。 “肖会长,能说说那两位的身份吗?这可是关键所在。”刘昱把目光看向了肖文品。 肖文品露出片刻犹豫,然后解释道:“这个需要保密,我不能违反纪律。” “好你个老肖,到了这个份上,你还纪律纪律的。其实,你在人家眼里,连个打酱油的都算不上。”金益声激将起来。 “那就算了,二位前辈,拙徒失踪之事,就不劳烦了,至于失踪的其他人,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刘昱见肖文品不肯说,认为他是不信任自己,说话态度就没那么热乎了。 “哎,小老弟,这事和我也没关系,我去帮你寻找弟子吧,至于老肖那边,他们有组织呢,我们瞎操个什么心?”金益声忙表明态度,站到刘昱这边。 “也罢,既然刘先生和京城来人都认识,我就说了吧,不过你们必须要保密,千万别说出去。”老肖看二人翻了脸,也不藏着掖着了。 “哎,打住,打住,你可千万别说,我们负不起这责任,你还是烂在肚子里吧。”金益声又添了一把火。 肖文品按住金益声的双肩,硬生生地把他按回了座位,又朝上指了指,“燕城的赵五指,知道吧?失踪的那两个人是他的一双儿女。” 金益声一惊,半响说不出话来。 “赵五指是谁?很牛掰吗?”刘昱不知就里,疑惑地问道。 金益声用食指竖在了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说道:“赵五指是宗协副会长赵功达的绰号,因为擅长鬼谷子的掐指算数,被术界人称为赵五指。” “切,不过是个副会长,看把你们紧张得。”刘昱不以为然。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肖文品补充道:“这宗协的正副会长,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只有达到国师的级别,才能担任。” “是吗?有点意思,以后我也混个国师当当。”刘昱口无遮拦地说道。 “真是初生牛犊啊。”肖文品摇了摇头。 “老肖,还记得楚霸王和汉高祖见秦始皇出巡吗?”金益声并不认为刘昱说大话,能被南木子看好的人,绝非池中之物。 “怎么不记得?一个道是‘大丈夫当如此’,一个是想要取而代之。”肖文品对答如流。 “记得就好。”金益声已尽提醒之责,转向刘昱道:“咱们还回到原来的话题,我认为你分析的有几分道理。” “以赵五指的地位而言,这个失踪案就好理解了,一定是倭人无疑。肖会长现在就去把我们的分析上报吧,我还有点个人的私事需要办理,咱们下午再联络。” 刘昱支开二老,是想抓紧时间把阴阳草送给陈知县,再顺便找牛头马面从阴司方面打探下情况。 对方这次应该是使用了鬼术,用鬼雾使众人迷失方向,让汽车按照预定的方向行驶。 这帮人所求的,不会是这些人的性命,一定有着更大的阴谋。 刘昱独自一人去了城隍庙,买了些香烛火纸,静等黑夜到来。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子哥的情事 “就你们这个胆子,还敢出来混。”赵青鸾一声轻笑,挽着弟弟赵君宝的手,从警车里下来,后面跟着贾光辉和刘詹岳。 她一出场,周围盘旋黑雾自行闪避,直退后丈余才停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上带着辟邪的宝物。 贾光辉和刘詹岳毕竟跟了刘昱一些时日,耳濡目染,也猜出个捌玖不离十,对这贵气的姐弟俩更是高看一眼。 “快点回到车里,这里危险。”黑雾退避,苏科长只觉得车灯的照射范围突然增大了几米,他并不认为这和赵青鸾有甚相干,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命令他们回到车上去。 赵青鸾轻摆玉手,扇了扇鼻翼前的腥味,夸赞道:“小警员的本质还不坏,想必是因为急着往上爬,才放弃了原则的吧。好了,就凭你刚才这句话,今天就帮帮你们。” 被赵青鸾说中了心事,苏科长脸蛋火辣辣地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往旁边走了几步。 离开赵青鸾没多远,他便是发现前方仍是黑雾缭绕,视物不清。 返回来,在车灯照射下却是能勉强看清附近几人面孔。 “这些黑雾真邪门,怎么近处没有,远处倒有?”苏科长惊道。 “本姑娘专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赵青鸾从随身小包里取出一张符箓,递给了赵君宝:“弟弟,今天姐姐把这历练的机会让给你。” 本以为这从大城市来的公子哥们会带有强光弹之类的高新武器,却发现只是一张薄薄的纸,还说什么历练历练,不要太搞笑了好不好?难道从燕城来的,都会说相声吗? 一群人中,唯独贾光辉是识货的,他一眼就看出赵青鸾掏出的那个符箓上,有着暗红的波光流动,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旋即又用手捂住了大嘴。 “怎么了?师兄。”刘詹岳好奇地小声问道。 “这女孩的符箓比师父的厉害。”贾光辉压低了嗓音说道。 赵青鸾倏地转过身,一双凤目直直地盯着贾光辉。那目光让贾光辉心里发虚,就像是有人把手插在了自己的心窝里,在里面划拉着探索着什么似的。 “师弟,你说说,咱们这是在哪儿啊?”贾光辉没来由地恐慌起来,急忙转移话题。 无论怎样看贾光辉,都不过是个混迹江湖的老油子,并无半分道气在身,其师傅肯定也强不到哪里去。赵青鸾这才放下心来,收回了目光。 赵君宝将符箓叠成纸飞机的样子,用右手擎起来,左手掐起法诀。 如果有懂行的人在场,会看出他的法诀和别人的不同。一般的道士掐法诀,都是大拇指和中指对掐,表示和天地沟通。而赵君宝所掐的法诀,好像掐指算命一般,拇指将其余四个手指头都对掐了个遍,这才念法诀。 “天有天将,地有地只,明镜高悬,如日中天,孤魂野鬼,速速退散。咄。” “咄”字一出,一口舌尖血吐在纸飞机上。那口血甚是诡异,纸飞机甫一沾上,登时冒起火苗,摇摇晃晃地往高处飞,消失在黑雾之中没有了踪影。 围观众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城里人真会玩,这逼格装得,真是煞有其事,莫非是装逼界的高手? 酒糟鼻更是笑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一道毁天灭地的雷声打断了他们的哄笑,夜空中突现闪电,把黑雾抽得七零八落,片片絮状物随即飘落而下。 众人头上身上都落满了,湿湿的,黏黏的,触之腥臭无比。这使得他们惊恐无比,叫嚷起来,却发觉互相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他们被雷声震得短暂性失聪了。 唯独赵青鸾姐弟俩身上干干净净,贾光辉和刘詹岳因为离得近,也沾了光。 而且他们也没有失聪,刚刚一看到赵家姐弟堵住了耳孔,便有样学样地也捂住了耳朵。 “啪!啪!啪!”从某个方位传来了掌声。 “赵家妹子还真有点本事,能破了我师尊的鬼雾阵。”随着极其妖魅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樱花和服的倭国女人,踏着木屐,卡塔卡塔地走了过来。 不知何时,四周亮起了烛光,映在这女人的脸上,她的眉毛是全部剃掉的,在上方重新描了一个细细的柳叶眉,脸擦得青白,偏偏嘴唇血红。 “是你!”赵君宝心中一阵恶寒。 “呦,赵公子不认识人家啦?我可记得清楚,当初咱们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你的勇猛哦。”女人的声音里透着丝暧昧的轻笑。 “你!你这个魔鬼……”赵君宝气得说不出话来。 几年前,赵君宝偷偷溜出来透气,在燕城的一家舞厅里,受一群小伙伴们的挑唆,跳起了黑灯舞,又经不起诱惑,糊里糊涂地就让田京给破了处。 当时赵君宝还以为她是个从农村来打工的姑娘,和伙伴们说了要娶她的想法。 没想到大家伙儿都嗤嗤地笑,说他太天真,并告诫道在这里的女孩们没有一个是真纯洁的,玩玩就得了,不要太当真。 可赵君宝却不以为然,在他的心里,田京是最纯洁的女孩,和他是第一次,因为见到了她的落红。 然而事实啪啪啪地打脸,小伙伴们也纷纷表示是自己采了田京的红丸。 幸好轰轰烈烈的严打运动开始了,小伙伴们被抓的抓,关的关,顿时做了鸟兽散。赵君宝被查出只和田京一人有关系,算不得乱搞。警方又没有抓到田京,赵君宝因此躲过一劫。 却也再瞒不过家里的耳目,赵功达大发雷霆,对他的管束更加严格。 再然后就是倭国大使访华,随行的倭国宗教界人士和华夏相关人员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田京的身份竟然是倭方记录员。 倭国大使主动向赵功达提亲,把京子小姐嫁给君宝,双方结为秦晋之好。 长期以来,华夏国民一直对倭国人心存芥蒂,寻常百姓家还不愿与倭人通婚,何况是身为国师的赵功达? 赵功达一口回绝了倭国大使,并让赵君宝禁足,不得擅自外出。 “京子小姐,听说贵国的女人,见自己丈夫之前要剃眉涂粉,精心妆扮,难道是你老公在这里吗?”赵青鸾笑着调侃道。 “那是当然,我和君宝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按贵国的礼仪,我还得称呼您一声大姑子。”京子冲着赵青鸾弯下腰鞠了一躬。 “呸,那是我瞎了眼,就当我……”赵君宝本想说就当我日了狗了,但顾忌到姐姐在跟前,只好又咽了回去。 “哈,就当你什么?”京子笑:“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非我不娶?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吗?” “说话能不能文明点?你们倭人都是没有开化的吗?”听到如此粗俗的话语,赵青鸾臊得慌,出言喝斥。 “哎呦,大姑子这是还没经历过人事吧?啧啧,让弟媳来告诉你,那滋味可是奇妙无穷……”说着,京子半是害羞半是风情地冲赵君宝抛了个媚眼。 “住口,再信口雌黄,我现在就灭了你!”见京子越说越不像话,把姐姐气得很了,赵君宝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呦,要辣手摧花呀?你舍得吗?”京子依旧娇笑如花:“贵国有句俗语叫一夜夫妻百夜恩,咱们两个可是有很多夜了哦。” 赵君宝终于忍无可忍,扑了上去。 赵青鸾急急赶上,把弟弟拉回身后,恐怕他贸然行动遇到危险。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言归正题吧。”京子脸色一凛,冲不远处的藤田摆了摆手。 深夜,中州市区的各大街道仍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警员们的巡逻不断。 刘昱找了个偏僻的胡同钻进去,这里是极其陈旧的老城区,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熟睡了,外面几乎没有行人。 在胡同里的一处避风所在,摆上三牲,点燃了贡香。 “牛头兄,马面兄,好久没有和你们联络了。弟弟我想念你们,今天给二位兄长送点零花钱,咱阴司干部手里也不能没有钱啊。”刘昱边说着,边用树枝挑着火纸。 火纸一经挑开,瞬间变旺,发出“蓬”的一声响,好像爆炸一般,把刘昱吓了一跳。 但令他失望的是,半晌过去了,牛头马面竟然都没有出现。 “唉,这是二位兄长嫌小弟的礼薄了?还是小弟哪里做错了,惹兄长们生气了?”刘昱叹气。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罢了,兄长们可能在忙于阴司公务,不便于现身。那就找下陈知县吧。 刘昱又点燃了一大叠冥钞:“陈知县,我是刘昱,来给您老送点零花钱,请您现身一见。” 陈修园急匆匆地出现了,他冲出来的速度应该很快,紧急“刹车”了几次,才堪堪站稳,背着的药箱也是连晃几晃,险些翻倒。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章 变故 “小友真是客气,老朽来迟了。”陈修园冲刘昱微施一礼,奇道:“咦,几个月不见,小友进步不少啊,竟然修炼了魂力,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刘昱故作谦虚,但心里还是暗暗得意,感激地朝半空中望了一眼。 对乌衣为了让自己安心修炼魂力而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怨恨。 “呱呱。”远处树梢上的乌衣听见刘昱将功劳独揽,不满地抗议了两声。 陈修园乍一听到乌衣的叫声,好像老鼠见了猫,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昱冲乌衣竖了下中指,扭头看不见陈修园,慌张起来,低声喊道:“陈知县,陈知县,你在哪里?” 喊了良久,才发现陈修园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我晕,陈知县害怕什么?你本身都是鬼了,还有啥好怕的?” 陈修园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瞅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什么,这才站直了身板,叮嘱道:“你下次见我,可别带他出来了。” 刘昱知道陈修园说的“他”就是乌衣,满含歉意地笑道:“大名鼎鼎的陈知县还怕只鸟?那我下次见你们的时候,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陈修园顺手把刘昱烧的纸钱收起,眼中透出丝狡猾,意有所指地问道:“小友,此次唤老夫出来,不光为了给送几个钱花花吧?” “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个老鬼!”刘昱半褒半贬,从包里掏出贾光辉带回的草。 陈修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刘昱手中抢走了那草,仔细端详着,老泪纵横起来:“嗯嗯嗯,真想不到,我还能拿到阴阳草,上天待我不薄。” 本来是救王奎的药物,陈修园怎么会如此激动?刘昱不免生出些怀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陈修园方才冷静下来,抱歉道:“小友啊,老朽失礼了。” “因这阴阳草仅产于暹罗国,且被巫师控制,华夏人极难获取。但它又是制作阴魂丹的关键,别的药物无法代替。” “原来是这样。”刘昱这才懂得陈修园激动的原因,郑重道:“陈知县,劳烦您一定尽快制成阴魂丹,让王奎早日康复。” “小友放心。”陈修园便要告辞:“老朽得赶紧回去,迟了就不好了,阴司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阴司啦。” “怎么回事?”牛头马面没上来领钱,刘昱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听陈修园这么一说,更加惊慌。 陈修园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孤魂野鬼出没,这才小声道:“阴司大变动了,阎君心血来潮,忽然要拿功臣开刀,整天不是批这个,就是整那个的。功臣们鬼鬼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先前掌权的,得势的,全部都靠边站了。就连你的把兄弟牛头马面都被隔离审查了。” “竟然有这种事?那倪天行呢?”刘昱唬了一跳,他的阴间特使一职,是从倪天行手里得来的,要是倪天行也被审查了,他这个官不定啥时候就被撸掉了。 “他能跑得了?他是首当其冲的。好在我无官无职,只是个鬼医罢了,不管谁和谁斗,都得指望我们鬼医治病救鬼,所以我才侥幸没事。” 陈修园说完,又嘱咐道:“目前情况复杂,你千万别尝试和阴司的朋友联系,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也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好了,我不再多说,你记得抓紧寻找六月雪。” 话音一落,陈修园就消失了。 刘昱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阴司的变化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阴司处于幽冥之地,开天辟地以来的存在,秩序井然,现在居然也乱了,这预兆着什么呢? 他满腹心事地带着乌衣离开了小巷子,漫步走到了城墙夜市。 夜市上还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不同的是,几乎每个小摊上都能听到食客们在谈论警员们失踪的怪事。 “老王,你说咱们这里是真的闹鬼了?要不然,活生生的人和车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老张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照我说,肯定是有猫腻,说不定警方把人抓走了,发现来头太大,难以收场。干脆就说闹鬼了,死无对证。” “我擦,你这话说出来被人听见可不得了,你是想要被扔进去吧?这等造谣惑众的话,说都不能说,我可是啥都没有听见。” “看你胆子小的,我就觉得老张分析的有道理。哎,小伙子,你是干啥的?” “呱呱,呱呱呱。”蹲在刘昱肩膀上的乌衣冲着那汉子叫了几声。 “我擦,这人还养乌鸦,真晦气,我们快走。”那汉子赶紧拉着其余两人蹿了。 众食客们都盯着刘昱看,他索性离开夜市,上了商城墙。 城墙上,几十名老头老太太随着录音机的节奏,正一板一眼地跟着胡六儿舞动着,跟前石阶上还坐了不少观众,显然都是在看胡六儿的舞姿。 胡六儿今天更是精神,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偷扫着四周,他要看看那个人来了没有。 刘昱刚靠近人群,乌鸦“呱”地一声叫,径直地飞向了胡六儿,黑毛根根竖立,铁爪抓向了他的面门。 胡六儿看见乌衣扑过来,就知道来者不善。按说,他根本不惧怕乌衣,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便装作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啊。臭乌鸦。” 边喊边躲,消失在人民群众的**大海之中。饶是如此,一缕秀发还是被乌衣的铁嘴啄了下来。 领舞美女被一只乌鸦袭击,老头老太太们怒了,个个奋勇争先,去抓乌衣。 别看这些老年人一上公交就颤巍巍的要人让座,打起架撒起泼来,年轻人都得避退三舍。 乌衣一不留神,还真被一个老太太揪住了毛。 “我让你祸害俺们闺女,这下非得把毛给你拔光不可。”老奶奶咬牙切齿地伸出九阴白骨爪,就去薅乌衣翅膀上的鸟毛。 “各位大爷,奶奶们,高抬贵手。”刘昱连忙高声求情。 “啥?这是你喂的鸟?啥不好喂,喂乌鸦这么丧气的鸟。”老太太虽然颇有了年纪,但波涛尚为汹涌,硬生生地把乌衣搂在胸前,指责刘昱。 “奶奶,这不是乌鸦,是鹩哥。”刘昱辩解,要是承认是乌鸦,说不定老奶奶真就不放了,“乌衣,你给老奶奶说句话。” “你好。”“再见。”乌衣被抓,只能配合。 “乖乖里格朗,还真是鹩哥啊。”老太太怒气稍减,教训刘昱道:“就算不是乌鸦,你这鸟把俺们闺女吓住了,咋算啊?” 刘昱一表人才,说话又有礼貌,老奶奶这是想拉郎配,撮合一对年轻人。 “我向她赔礼道歉,要有伤,就带她去看医生,好不好?”毕竟是自己的鸟伤了人家,带去看医生是天经地义的。 “那还不行,你一定要保证你的鸟不再吓俺们闺女,我才放了它。”老奶奶又提出了条件。 “乌衣,以后不准再扑人了,要不然的话,我可炖鸟汤喝了。” 乌衣头点的如同鸡啄米,心里却是万千神兽奔驰而过。 “嗯,这还差不多,鸟还给你,快给闺女赔个不是。”老奶奶转身从人堆里找出胡六儿,推到刘昱面前。 “姑娘,刚才我的鸟对你多有冒犯,请多多原谅。”刘昱鞠躬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人家吓得很了,心都跳的扑通通的,”胡六儿眼波流转,一笑一颦,勾人心魂,娇嗔到:“你得表示点诚意,至少请人家吃顿饭压压惊吧?” “啊哟,俺们小六儿动春心了,还要小伙子请她吃饭。”老奶奶笑着起哄,又推了刘昱一把:“快答应啊,这可是俺们闺女头一回答应跟人约会。”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一章 胡六儿的梦想 省城的夜色很美,光那些闪烁着的霓虹灯就不是川淅小县城所能比拟的。 省城的女人更漂亮,胡六儿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美,举手投足间,让男人心生遐想,但又不忍亵渎。 和这样的女人逛街,路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 刚从小县城出来的刘昱,被人这般打量着,油然而生一种**丝泡到女神的幸福感。如果不是初次相识,他早就牵起了胡六儿的小手。 “天真冷,我冻得受不了啦。”胡六儿伸出两只柔荑,放在嘴边呵气,相互揉搓着,抬头望向刘昱,灯光映照下,她的眼睛愈发亮晶晶的。 “我,我帮你暖暖吧。”面对美女,刘昱心情激荡,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就帮我暖手,可不许乱摸啊。”胡六儿眼横秋水,面带娇羞,把手递给了刘昱。 刘昱握着胡六儿冰凉的小手,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怜惜,真想一把搂入怀中,好好地温暖温暖这个娇柔的女子。 “你的手好暖哦,你们男人冬天都会这么不怕冷,这么温暖吗?”胡六儿眨着长长的眼睫毛,萌萌地问道。 “你们男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暗示我,她还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还是单身女孩吗?”刘昱一阵窃喜,卖弄地答道:“嗯,男性属阳,女性属阴,所以我们男人肯定都是热乎乎的。” “哇,你懂的真多。”胡六儿清澈见底的眼睛无限崇拜地看着刘昱。 真是个好女孩,被鸟吓住了,也没有提什么非份的赔偿要求,只要人陪她在大街上散散步,这一点使得刘昱对她看法非常好。 俩人宛如一对情侣般地压着马路聊天,刘昱得知胡六儿来自农村,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她热爱跳舞,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闻名全国的舞蹈家。为了梦想,从乡下来到了省城。 她曾经参加过几次豫省春晚的选拔,由于没有任何后台背景,又不愿意被潜规则,一次也没被选上。 她现在缺少的,不是跳舞的技能,而是一个可以展示舞姿的平台。 刘昱默默打定主意,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帮这个有追求、并且还这么美丽的女孩圆梦。 “好想现在就能看到你跳舞,”刘昱露出神往的样子。 “这里?在大街上跳舞?”胡六儿笑盈盈地咪起眼睛。 “我目前住在皇冠宾馆,你跟我回去,让我看看你的舞姿,好吗?”刘昱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龌龊的想法,他是真想看看这女孩是否像她说的那样擅长舞蹈。 “对不起,我从来不跟男人去陌生的地方。”胡六儿心中一喜,但他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拒绝了刘昱。 作为修炼了几千年的老妖,他深深地知道,要怎样吊人的胃口,欲说还休,欲拒还迎,这一招在任何年代都是必杀技。 “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实力。你既然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那只当我没说,送你回去吧。”刘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感觉有些话不投机。 “可是.....”胡六儿微微皱着眉头,一付纠结的表情。 “可是什么?”刘昱果然被勾起了好奇。 “可是,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你在一起,就有非常安全的感觉。”胡六儿垂下眼睛,低声说道:“我决定......我决定,跟你去宾馆,跳舞给你看。” 对于男性客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婀娜女性,皇冠宾馆的服务员是不会要身份证的。住在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单身男士很少不带女伴进来过夜。他们不但不问,还要确保住在这里的客人平安。 看见刘昱带着胡六儿进来,服务员们眼前一亮,这个女孩不一般啊。 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能被男人带进这里来的女伴都不会丑到哪里去。 这个女孩的特别之处在于全身洋溢着的灵性,看到她,就会让人联想起春天摇曳在草地上的一朵小嫩花,夏天流淌在山谷中的一条欢快小溪流,初秋拂过身边的一阵清凉宜人的风,隆冬从天而降的雪花里最晶莹的那一片。 她仿佛就是大自然的精灵。 服务员们都看呆了,没人来招呼他们,还是领班见多识广反应快,躬身问候:“先生女士晚上好。” 刘昱牵着胡六儿的小手,在众人惊艳的眼光中飘飘然地上了楼,进了房间。 “哇,好豪华的房间,肯定要好多钱,你是大老板吧?”胡六儿夸张地四下打量着。 “也没什么,你将来要是成名了,恐怕还会嫌这房间档次低呢。”刘昱没有直接回答,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别人请住的。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这点虚荣心还是有的。 刚刚在大街上还无所谓,现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反而尴尬起来。还是胡六儿打破了沉默:“我给你跳一支舞吧。” “好啊,好啊。”刘昱鼓掌。 “我先去卧室换衣服,可以吗?” “你随意。” 胡六儿进了卧室,把门从里面反锁好,立即往床上一趴,床上还有刘昱遗留下的男人气息,他深深地吸几口气,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就让你迷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要我得到太阳真火血脉,就能修成正果,登临仙界。”胡六儿心中默念,蓦然感觉背后一股杀意袭来,吓得猛一跳,从床上下来,抬头一看,乌衣站在窗帘杆上,正逼视着他。 他目标临近,大计将成,竟然过于激动,忘记了还有乌衣这个茬。 “一个六头雉鸡精,也要打他的主意,信不信我分分钟灭了你?”乌衣并没有呱呱叫,而是用意念威吓着胡六儿。 “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您放心吧,我怎么会害他?爱还来不及呢。”胡六儿妖媚一笑,同样用意念回了乌衣的话。 他认识这个上古神鸟,如果放在以前,乌衣一现身,他可是要闻风而逃的。 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这家伙已经失去神力,沦为凡鸟,而自己几千年的法力存身,谁还怕谁?表面上尊重一下哄一哄也就罢了。 胡六儿又浅浅一笑,棕黑色的眼瞳里现出层层旋涡,深不见底,直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乌衣突觉一阵眼晕,它双爪用力握住窗帘杆,猛甩下头,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一只撅着尾巴求交欢的白脖子雌乌鸦…… “呀!”乌衣吓得一激灵,连忙凝起神识,身上鸟毛根根竖起,简直成了个刺猬,作势便要扑向胡六儿。 “还没有换好衣服吗?”门外传来刘昱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这就出来了。”胡六儿忙应声,随即逃一般地离开了卧室,“砰”地带上了门,防止乌衣跟着出来。 刘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胡六儿的打扮就完全不同了,头上梳了个高高的发髻,佩个小凤冠,一身翠绿裙服,愈发衬得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看什么呢?人家好看吗?”看到刘昱的眼睛直勾勾的,胡六儿羞羞地问道。 “当然了,真和天上的仙女一个样啊。”刘昱由衷地赞道。 “说得好像你见过仙女似的。”胡六儿虽然修炼千年,被称赞美貌,心里照样乐滋滋的。 “当然见过,电视上可多了,都没有你漂亮。”刘昱说的是实话,电视剧上那些演仙女的,就算经过了化妆和灯光的修饰,但和胡六儿这种天然的美人比起来,仍然是云泥之别。 胡六儿再不说话,在客厅舒展身子,舞动起来。 他身体的各个关节柔润起伏,富有弹性,翩然化作了一只绿孔雀,在山间奔跑,于森林漫步。 时而拇指和中指对捏,其余三指上翘,形成孔雀头的模样,而另一只手则变成了孔雀翅膀。 拖翅、晒翅、展翘、抖翘、亮翅、点水、蹬枝、歇枝、开屏、飞翔…… 一系列动作,把一个孔雀的日常动作演绎得活灵活现,仿佛他就是孔雀,孔雀就是他。 刘昱仿佛置身于一个氤氲弥漫的大森林中,周围环绕参天大树,有百鸟齐鸣,附和孔雀轻舞。 他忘记了鼓掌,忘记了喝彩,完全走进了这个神奇的世界。 “好累哦。”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已停止,胡六儿娇嗔一声,香汗淋漓。 刘昱痴迷的眼光,让胡六儿极是得意,鱼儿上钩了,上钩了哦…… “好,真好。”刘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鼓掌夸赞。 “那你说,我这支孔雀舞跳得怎样?”胡六儿很自然往刘昱身边一偎,撒起娇来。 “比专业舞蹈演员跳得还好,你这身技艺,要是再不红的话,那叫天理不容。”刘昱想起胡六儿春晚被阻,愤愤不平起来。 “又在说好听话哄人家,”胡六儿被夸得害羞起来,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皱眉,“都是汗味,我可以在你这里洗个澡吗?” “当然,当然。”刘昱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 胡六儿嫣然一笑,进了卫生间洗浴。 随着淅沥沥的淋浴声,胡六儿玲珑有致的身形在磨砂玻璃上投射过来。 刘昱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能远远地欣赏一个漂亮女孩洗澡,当是人生一大美事。 忽然,磨砂玻璃投射出一道眩目的亮光,接着传来胡六儿一声惨叫。 是卫生间的热水器漏电了?还是出了别的什么意外? 救人要紧。 刘昱顾不得多想,飞身上前,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二章 躺枪的君少 市民们敏锐地发现,中州市出现了异常状况。警员铺天盖地般地巡逻,在酒店,旅馆和火车站等处,便衣密布。有过犯罪历史的一律被叫到警务所接受询问。 大街小巷时不时地会冒出几个陌生人来,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是一样的沉默寡言,眼神犀利,冷不丁地被打量一眼,就会使人汗毛孔张开,肾上腺急速狂飙。 他们是谁?没有人知道。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包括常常自诩知道高层消息的,都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这种不可探知的情形更是令人紧张。 天色已黑了下来,距离落达庙两公里处,停着一辆旅游大巴。 车内并不是常见的多个座位,而是一个房车的模样,里面有桌有椅,几个年轻人各自忙碌着,不停地拨打电话,接听电话。 一个中年人坐在房车最后部的沙发上,沙发前面有一张桃木的案几,六七个西瓜大小的暗红色陶瓮摆放在上面。 叶刚拘谨地坐在下首,不时地偷觑着大师兄的脸色。 此刻洪斌的国字脸上神色一片冷峻,师父的儿女已是48小时音讯皆无,千斤的重担压在他肩上。 “头儿,大石桥处剿灭了六个游魂。” “头儿,邙山灭了四十八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鬼。” “头儿,北河口灭了三十二个水鬼。” “.......” 听着手下频频传来的消息,洪斌的脸色略有缓和。 “大师兄,我们这样……有点狠了吧?师父不是已经发布密令,让我们不再滥杀无辜了吗?”叶刚从骨子里畏惧这个大师兄,可是随着报过来的数字越来越多,他还是忍不住要开口劝阻。 洪斌冷厉地望着叶刚:“师弟,心要狠手要辣,这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再强调过的,有且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些宵小之辈不那么猖獗。” “再说了,这些孤魂野鬼,能算上是无辜吗?收了它们,是替天行道,免得让它们继续危害世人。” 洪斌一向杀伐果断,赵功达大凡有棘手的事情,都是交由这个大弟子出面处理。 “不还是照样没有师弟师妹的消息吗?”对于大师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做法,叶刚很是不以为然,但又不敢明着反对,只有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洪斌面色一凛,勃然大怒:“竟然敢置疑我的方案?要不是你办事不力,师弟师妹怎么会出事!你这是仗着师父他老人家的宠爱,恃宠而骄!” “不敢,小弟不敢。”大师兄翻脸比翻书还快,叶刚看到他的脸冷得能滴水,再也不敢多说话。 “你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出去替师父办事,结果倒好,事没办成,人被关进警局了。”叶刚不敢顶嘴了,洪斌的气稍微顺了些,拎起了旧瓜秧子:“这次更不得了,派你出来一次,就搞丢了师弟师妹,要是下次再让你干点啥,是不是也得把师父给搞丢了啊?” 叶刚的小心肝拔凉拔凉地,如坠冰窟之中,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有人惊声叫了起来:“头儿,荧光变红了。” 洪斌顾不得再训斥叶刚,跳起来盯着靠车左侧放着的一张桌子,那上面有个特殊的仪器。 这个仪器和张衡制作的地动仪类似,不同之处在于地动仪乃精铜铸成,其上有八龙衔铜丸,而此物是由玉石琢成,饰以八条昂首吐信子的蛇。 滚圆的玉石中心,豆大的荧光闪烁不停,现在已经化成了鸡蛋大小的红光,宛如心脏一般,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哈哈,真是天不负我,意外之喜。”洪斌抚掌大笑,摩拳擦掌起来。 “大师兄,难道真的有妖物出现了?”叶刚难以置信。 “如假包换。”洪斌笑着拍了拍叶刚的肩膀:“应该就是这个妖物劫持了师弟师妹,如果能逮住这个东西,师父一高兴,我们奖励统统跑不了。” “可是……“叶刚盯着红光,质疑道:“大师兄,你看这红光如此之巨,想必不是寻常之妖,米老不在,咱们能不能拿得下?” 他很清楚大师兄的本事,他虽然老辣,但只是术法上厉害,打斗起来,未必是妖物的对手。 “这个你放心,师父他老人家研制出了特别法宝,专用来捉妖拿怪。”洪斌说着,随手在某处一按,打开了车上的一个秘密柜子。 柜子里面有一个桃木的托盘,托盘里静静地躺着一摞摞的竹筒。竹筒一头锯开,一头留着竹节,竹节上钻有小孔,竹筒里插着一根木棒。 这不就是儿童玩的土法水枪吗?叶刚小时候经常拿着这个,和同伴们在河里相互喷水嬉戏。 想到这里,叶刚差点笑出声来,几个年轻人也是强憋着笑意。 “竹子宁折不弯,是最好的辟邪之物,里面的这根木棍,是桃木做的,你们都知道桃木是克邪圣物。吸满黑狗血,见了妖物就喷。哪怕他是上百年的妖物,同样都能制服。”洪斌解释一番。 叶刚非常有眼色地取出竹筒,分发出去。 “即刻出发。”洪斌下达命令,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有些狰狞。 旅游大巴的大灯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快速朝落达庙方向驶去。 落达庙的地下密室里,君少正在蒲团上打坐。 对于胡六儿处心积虑地要骗取刘昱的太阳真火血脉,君少并不看好。无奈胡六儿心意已定,他只好不支持,不反对。 近日,君少屡觉心烦意乱,掐指算了算,自己要有一场大劫难。基于这个原因,他不再外出抛头露面,而是躲在密室里修炼。 这一夜,君少正在修炼中,突觉喉头一甜,从嘴里吐出一团气来,这团气如同一个奶白的烟圈,在空中转个不停,转瞬间化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狐狸。 “啊?我的内丹又出现了?”君少喜极而泣。 打从本族被姜尚那厮围剿之后,他元气大伤,内丹就此消失。现在内丹复现,如此便可彻底蜕变掉狐狸的外形,成为人身,登临仙界亦是指日可待。 “不好。”忽然嗅到十数股陌生的气息逼近,君少极为不安。 他现在正处于修炼中最关键的时刻,身体极为脆弱,需要胡六儿的护法。可是这家伙见色轻友,跑去会刘昱了。 万一过来的人本领高强,这一劫可不好躲过。 想到这里,君少连忙张嘴,将内丹又吸入体内。 “砰”的一声巨响,密室的石门被炸开,几束强光照射进来。 君少心意一动,凭空隐匿了身形,动也不动地看着十几个人手持竹筒走了进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象是个个都有火眼金睛一般,一上来就把自己团团围住。 “难道我这几千年修炼来的道法失灵了?还是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围住了我,其实并没有看见我?”君少不淡定起来,却不敢妄动,心存侥幸地盼望这些人全都是瞎猫。 来的这些人正是洪斌叶刚一行。 “孽畜,在这里冒充神仙,享受人家香火,祸乱三界纲常,还不快快伏法,等待何时?”洪斌一肚子火,这妖孽,看见人来了还是坐着不动,架子也忒大了。 “你们能看见我?”君少终于慌了阵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哈,你以为你有隐身草啊?”洪斌大笑,从背后摘出一把金钱剑,对准了君少。 “就算有隐身草也是枉然,休想在我等眼前藏匿。说,是不是你藏匿了我师弟师妹?” 洪斌他们能看见隐身的君少,是因为照进密室的聚光灯光线,这些看似普通的聚光灯,是用白银做的反光面,聚齐光线,被照射到的邪祟会直接显形。 因为白银是辟邪圣物,西方教会都是用白银做成法器。赵功达受此启发,研究多年,做成此种聚光灯。 “切,我对你们人类不感兴趣,你们最好乖乖地离开这里,我老人家不计较你们的冒失之举。”眼前这些人功力平平,君少自忖他们对自己造不成威胁,神态放松下来,懒懒地发话。 在几盏聚光灯集中照射之下,洪斌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妖物的道行深浅,根据以往所学,这种高等妖物,对人间的富贵荣华早已视如浮云草芥,根本没有理由对凡人出手。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妖物,看剑。”洪斌已知此妖绝非是掳掠师弟师妹的凶手,只是误打误撞地被发现了,但他还是果断发起了攻击。 能捕获一个高等妖物,那将是多大的荣誉?师父那里必有大笔的赏赐下来,以后也会更加倚重自己,而对洪斌来说,师父的信任甚至比赏赐更重要。 洪斌左手掐着法诀,右手的金钱剑突地发出一条红芒,在金色的符文环绕下,向君少刺去。 君少眉头一皱,白色裘衣上的袍袖迎着金钱剑一抖,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洒落一地的金钱。 洪斌志得意满地一剑击出,实打算一击而中,生擒了这妖物,献于师父,也在师弟们面前长长脸。 哪知道被人家轻描淡写地毁了法器,这妖物的法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看来装逼是装不成了,还是群起而攻之吧。 “射。”洪斌反应迅速,一挥手,十几股黑狗血从不同角度同时射向了君少。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三章 功亏一篑 刘昱推开洗浴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让他双目喷血的景象。 胡六儿一丝不挂,洁白如玉的身体仰躺在地面上,两朵娇艳的梅花在胸口绽放,某处高耸鼓蓬,更是让他口干舌燥。 “六儿,六儿,你怎么了?说话啊?”刘昱压了压心里的邪火,焦急地喊道。 但胡六儿双目紧闭,气息皆无。 “不管了,先救人要紧。”刘昱随手抓起块浴巾把胡六儿裹住,抱着冲出了卫生间,奔向卧室。 他却没有发现,胡六儿偎在自己胸口,嘴角露出的一丝得意。 “呱呱,呱呱呱。”乌衣蹦跳着,制止道:“她是装的,你别上当。” “我上个锤子的当,你先出去。”将胡六儿轻轻地放在床上,刘昱又推开窗户,“请”乌衣出去。 “这人不简单,你一定会后悔的。”乌衣并不敢多言,毕竟是天机,但在窗户被关的瞬间还是呱呱叫了几声。 “总算是清净了,救人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做个无名英雄。”刘昱厚颜无耻地给自己辩解一番,便跳到了床上。双手掌十字交叉,按在了六儿的胸口处。 刘昱在参加学校的课外活动时,曾听敖老师讲过些急救知识。当人触电以后,心脏骤停,要想救人,必须双手按在伤者胸口按摩,帮助心脏恢复跳动。 当时班里的男生哈哈大笑,问道:“密斯敖,要是女生触电,我们男生也要这样急救吗?” “当然,不过救人要紧,我相信你们救人的时候不会有邪想的。”敖老师的脸红了红,还是做出了解释。 “老师,那要是推拿按摩胸口还不行,要怎么办?”又有调皮的学生问道。 “下一步就要口对口的人工呼吸了。”敖老师当即宣布活动结束。 没想到,敖老师教的这些知识,今天派上了用场。 刘昱卖力地按着,胡六儿胸口上的两朵梅花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着。 过了片刻,刘昱看到胡六儿虽然双眼依然紧闭,脸色却带了点血丝。 “看来是有效果了,下面就要进行人工呼吸,嗯,虽然我有点吃亏,但救人要紧,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刘昱自我安慰着,正要下嘴,猛又想到:“慢,万一她突然醒来,发现我和她嘴对嘴,会不会认为我是流氓?” 刘昱的心里的两个小人开始辩论起来,一个小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的都是浮云,快去救人吧。” 另一个小人反对道:“救人不救人都是浮云,先上下其手再说。” “你真龌龊,光想着占便宜,新社会新思想新风尚,就不能高尚一点吗?” “圣母表,高尚不高尚,都是一个意思,快去救人。” 刘昱觉得两个小人说得都极合自己心意,再也不迟疑,将嘴唇贴在了胡六儿的樱唇上。 舌头拨开胡六儿的皓齿,吹进一口气,然后又吸了一口气,一股如兰似麝的香味刹那间进了刘昱的胸腹。 这香味刺激了刘昱的味蕾,涎水汩汩而出,情不自禁地和胡六儿的小舌交织在一起。 渐渐地,渐渐地,身体某处不争气地有了反应,如同雨后的春笋,茁长成长起来。 刘昱心脏砰砰直跳:“万一胡六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趴在她身上,和她在接吻,某处又那么猥琐,她会不会翻脸?骂我乘人之危?” 事实也证实了那句俗话“怕鬼就有鬼,痒痒就有虱子。”胡六儿睁开了双眼。 “呜呜。”胡六儿一双丹凤眼吃惊地看着刘昱,抬起双手就去推开他。 胡六儿深知欲擒故纵之术,柔弱地推拒着刘昱,这样便可表示自己反抗过了,又不会真的把人推开。 这一抬让刘昱心里的邪火烧得更旺。 他看见胡六儿醒来,就想缩回自己的舌头,却被胡六儿紧紧地咬住了舌尖。 “别咬我啊,呜呜呜,我是为了救你。”刘昱呜啦着嘴,挣脱开来,嘴里一股腥甜味,舌尖已经被咬出血。 “乘人之危,你这个坏蛋。让人家还怎么找男朋友?”胡六儿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真空状态,慌忙抓起被子盖在身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即便人是自己救的,现在受了冤枉,刘昱也是硬气不起来,反而觉得有点羞愧,因为内心深处的确有了那个想法。 “别哭了,找不到男朋友的话,我娶你好了。”刘昱话一说出口,就感觉自己孟浪了,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说娶人家,这真是那个精虫上脑了。 “你说什么?”胡六儿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追问道。 “我.....我是说你这么漂亮,不会嫁不出去的。”刘昱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骗人,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要是不再说一遍,我就告你流氓。”胡六儿从被窝里伸出了粉拳,示威般地晃了晃拳头。看到刘昱直勾勾地望向自己胸前,这才意识到不妥,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露在了外面。 胡六儿又缩回到被窝里,嗔怪地望着刘昱。 “我刚才说,你要是找不到男朋友,嫁不出去的话,我娶你。”刘昱此时再傻,也看出了胡六儿的心意。 “说话算话?”胡六儿又追问道。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男人这个时候再不够斩钉截铁,那就不是男人了,刘昱回答得相当干脆。 “那,那你进来吧。”胡六儿娇羞地说道,又钻进了被窝。 “什么?”刘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掐了掐大腿,还真疼得钻心。 美人有请,刘昱岂能推托?三两下除掉衣服,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胡六儿吹气如兰,如八爪鱼缠住了刘昱,羞答答地道:“人家还没有过男朋友,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当然,你放松些,不会让你失望的。”刘昱款款说着情话,恨不得把这个鲜嫩嫩娇滴滴的美人吃进肚里。 胡六儿看着刘昱被情/欲迷惑的双眼,心里得意极了:“我胡六儿终于要得到太阳真火的血脉,顷刻便要乌鸡变凤凰。” “哗啦啦,砰擦。”一声脆响,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一只浑身脏污得看不出毛色的狐狸惨兮兮地蹿了进来。 “六儿救我。”凭着神识,君少逃到了这里。尽管他知道胡六儿正是在紧要关头,但还是闯了进来,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自从人类告别冷兵器以来,道法逐渐没落,胡六儿和君少百年多来都没有遇到过高人,不免对人类产生了轻视之心。 君少见洪斌他们射出黑水,还以为是人间的毒液,又要用袍袖挥去。哪里知道,这些黑水并没有被格挡开,反而粘在了身上,腐蚀起他雪白的袍服,还冒出白烟。 那一身白袍是他皮毛所化,被黑水侵蚀,让他全身奇痒无比。 “该死,这是什么?”君少疼得龇牙咧嘴。 “让你死个明白,这是我恩师的独门暗器-狗血灭邪除祟筒。”洪斌见君少中招,依然不敢大意,手里紧握着一枚银质的绣花针,针尖上隐隐闪烁着光晕。 “兄弟们,围上去。”洪斌手一挥,示意众小弟上前。虽然他是大师兄,但从不愿以身犯险。他的人生哲学就是:小弟,必须在前面冲锋陷阵。 刚才一阵子的猛攻,狗血好像不要钱似的猛喷,现在已经消耗干净,彻底没了子弹。现在再往前冲,那不是送死吗? 十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光抬腿,不迈步。 擒贼先擒王。君少忽冲到洪斌跟前,伸出利刃般的指甲抓向他面部。 洪斌猝不及防,脸被抓得鲜血淋漓,仰身向后倒去,手里的那根银针直竖竖朝君少扎去。 君少意不在此,佯攻洪斌几下之后,越过人群朝洞口逃去。 “快追,都还愣着干什么?”洪斌反应迅速,立即下达了命令。 这一逃一追,就追到了皇冠酒店。 胡六儿眼看就得到刘昱的真阳,被君少撞破,身上的邪火顿时冷了下来,眼睛滴溜溜乱转,登时来了主意。 “这是我的宠物,不知为何搞成这样。”胡六儿拉着刘昱的手,指着狐狸道。 在刘昱看来,这奇怪的狐狸撞碎了玻璃闯进来,只是叽叽地叫了几声,便倒在地上张大了口喘气。 刚才刘昱欲火上升,有本身的原因,也与胡六儿施展媚术有关,此时他仍是处于迷蒙状态,完全没想到这个脏脏的动物有什么特别之处,要知道,他所住的楼层是十八楼,这狐狸是怎样“飞”到窗外,又撞碎玻璃进来的? “呯呯呯,呯呯呯。”门被大力拍打着,“快开门。” 胡六儿脸上的表情更为急切,“肯定是有坏人在追杀我的宠物,请你救救它。” 门开了,刘昱咪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面问道:“你们找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你?”叶刚一声惊呼,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刘先生,我们有急事,才打搅了你。” “为什么要道歉?我们公务在身,谁也不能妨碍。”洪斌并不想让叶刚和外人攀交情,掏出一个蓝本本晃了晃,冷冰冰地道:“我们是国家特殊人员,发现有妖物进了你的房间,要搜查一下。”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水? 洪斌的态度,那叫一个骄横,就好像普天下的人都欠他几百大钱。即便他并无实职,但毕竟来自于京城,自带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别吓唬我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妖物?上面一再三令五申地强调,建国后妖物不准成精,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刘昱笑嘻嘻地怼了回去,心道:“靠。你以为你是谁?跟我板着个尿裤子脸,偏偏不吃你一套。” 作为赵功达的首席大弟子,洪斌到哪里都是被前呼后拥的,向来是训斥别人的份,今天突然被刘昱这么一怼,脑子反应不过来,一时张口结舌地愣住了。 “好大胆,竟敢顶撞我们洪组长,你长了几个脑袋?”跟过来的一个小弟,立即大声呵斥刘昱。 果然,洪斌向他投来赞赏的一瞥。 刘昱迷迷瞪瞪地摸了摸脑袋,作出一付糊涂相:“我就长了一个脑袋哦,你们好像也是只长了一个脑袋吧。” “也不对,好像听人说过,男人都有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但我只找到一个,你们能告诉我,另一个脑袋长哪了吗?” 如果不是处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小弟们能笑出声来,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敢笑,硬是憋得面皮紫涨,还要保持扳着脸。 “刘先生,您别介意,我们真是找妖物的,我们跟踪它而来,发现它进了您的房间。”叶刚客气地说道,尽管大师兄一直没给过好脸色,他还是得出面解围。 “叶兄,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能认出来的妖物,我就认不出来吗?”冲叶刚这份态度,刘昱也要给面子,语气和缓多了。 叶刚想起了飞龙山的经历,也认为刘昱说得有道理,回头望向洪斌:“大师兄,您看……” 没等他说完,洪斌就冷声喝道:“退下。” 看到师弟唯唯诺诺地退后,洪斌转向刘昱:“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我是代表国家,你要和我们对抗,那是死路一条。现在我们是执行公务,你再不配合,就是妨碍公务。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接受我们的检查。” 洪斌这个帽子扣的可不小,刘昱姿态上没有让步,心里却打起小鼓来。上次在黄岗乡,黄南就曾经给他敲过警钟。听到洪斌抬出了国家做后盾,一时间也软了下来:“吭吭,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我女朋友在里面睡觉呢。” 说罢,不由得脸色通红,语气羞涩起来。才结识几个小时,这就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就上床了,说出来谁信呐? “你放心,我们只是抓妖,不是治安管理,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洪斌看刘昱语气松动,便挥手示意,要小弟们作好进去的准备。 “六儿,你穿好衣服了吗?他们要进来了。”刘昱向里面喊着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静得像是根本没有人。 洪斌一把推开刘昱,冲进门去。刘昱大惊,也紧跟着进去了。 入目只见床上一片狼藉,哪有什么妖物的影子?连半根毛都没得。而刘昱的所谓“女朋友”,亦是半根头发丝儿都没得。 洪斌迅速跑到窗户跟前,向楼下望去。 一只五彩斑斓的雉鸡展翅而飞,背上驼着灰不拉几的一团,看不出来是何物。 “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给妖物逃走的时间。”洪斌脸色阴沉地瞪了刘昱一眼。 “我没有……”现在该轮到刘昱语结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胡六儿居然是个妖物,啊?!自己竟然和妖物上了床。 “没有什么?刚才你不是说会辨别妖物吗?现在怎么没话了?我严重怀疑你和妖物是一伙的。”洪斌得理不饶人,掏出电话,让有关部门立即将刘昱收押起来,以待调查。 洪斌心里那个高兴,本来以为发现的是一个妖物,现在成了两个,这要是都逮住了,即刻便要扬名天下。龙虎山的那帮子天师,以捉妖闻名于世,得到领导们的器重,这几十年来,可没有听说他们逮住过一个半个的妖物。 洪斌越想越高兴,也等不及有关部门来人,慌着带队追胡六儿和君少去了,临走让叶刚看守刘昱,并留下话来:“要是放跑了这家伙,你是同罪。” 洪斌被功劳迷惑了双眼,把追赶妖物放在了第一位,寻找师弟师妹放到了第二。 “刘先生,我师兄就是这个脾气,还请多多担待一些,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脱困。”救命恩人被师兄怀疑,叶刚尴尬无比,信誓旦旦地向刘昱保证。 “对了,刘先生,你刚才不会是被妖物迷惑了吧?这是……”叶刚又扫了床上一眼,迟疑道:“上床了?” 刘昱也不隐瞒,就把如何与胡六儿相识,如何带来宾馆的经过说了一遍,只隐瞒了乌衣的情节。把乌衣抓胡六儿,说成了是自己无意撞到了胡六儿。 “那这样说来,胡六儿是故意引你入彀?能瞒住你的眼睛,这妖物定非凡品,说不定有几百年的道行呢。”叶刚分析道:“凡人与妖物交媾,会损及性命。即使是修炼之人,一旦和妖物交.媾,也会尽失法力。只是不知……那妖物可得逞?” 刘昱大汗:“幸好没有入巷,这还得感谢你们及时赶到。” 他此时也是后怕不已,对洪斌的霸道也没有了怨念。 不大一会儿,来了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问明了刘昱的身份,直接给他上了铐子,带走了。 暗夜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剃着半截光头,须发扎着小辫,身穿黑色和服,腰挂倭刀的倭国浪人,簇拥着藤原不二子走了过来。在其身后,还跟着个弓腰驼背的老头,头上的风雪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耳朵。 “爷爷,您可来了。”京子迎向了藤原,拉着他的和服衣袖,撒娇道:“赵君宝始乱终弃,您要替我做主。”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藤原深谙华夏文化,并做到了活学活用。他自打从川淅逃跑,摇身一变,化为街道棋王,藏身于省城。 可怜那些警员们一直在各地寻找藤原,却不知道他天天就在市场上出现,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蹦跶着。 “哪个是赵君宝?竟敢抛弃我的宝贝孙女,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藤原不二子眼里射出精光。 “小爷我就是赵君宝。”赵君宝傲娇地高声做答。 “嗯,有骨气,爷爷我就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和我当年很像,难怪京子会喜欢你。”藤原却不生气,脸上还露出笑容,把目光投向了赵青鸾:“看来这位就是赵五指的千金青鸾姑娘。” 赵青鸾紧皱着眉头,没有搭理藤原,眼前的这老头定非善类。她始终没有贸然动手,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牌。现在幕后的大boss出来了,她必须得谨慎行事。 “嗯,爷爷,她是我未来的大姑子,你不能为难她哦。”京子拉着藤原的手晃了几晃,扮出付害羞的村姑样来。 藤田站在远处观望,眼里射出杀人的光,直射向赵君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其他人都是无关的喽?统统地杀掉。”藤原对其他人可没有好脸色,手一指酒糟鼻,下了命令。 “等等,别杀我,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今天的事,我啥都没看到,放过我吧。”酒糟鼻嚎叫着,屁股门一松,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快点动手,死啦死啦滴。”藤原天天在街上摆摊,可没少受酒糟鼻欺负,如果不是怕暴露目标,早就把他杀掉了。现在终于可以随心所欲,首先就要灭掉他。 一直低头站在藤原身后的老头,突然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一掌拍在了酒糟鼻的天灵盖。 只听得一声闷响,酒糟鼻瘫软在地,七窍流血,浑身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十几个警员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 “米老,怎么是你?你也是倭国人吗?”赵家姐弟异口同声地惊问。 米老是赵府的顶梁柱,放眼国内也没有几个敌手,他若真的是倭国人,姐弟二人必会凶多吉少。 米老面色一滞,很快又摇了摇头。他双眼血红一片,完全掩住了黑色的瞳仁。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五章 往事如潮 燕京西山别院。 赵功达手握电话机,听完大弟子洪斌的汇报,沉吟半晌,摸了摸鹰钩鼻子,果断地下达命令:“想办法做掉刘昱。” “什么?这样做不好吧?还没找到师弟师妹呢。”洪斌的声音流露出不可思议。 “你师弟师妹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我排了一卦,他们有惊无险,可能还会因祸得福。另外,杀灭刘昱,不需要理由。”赵功达并没有提到初老,反而说是自己测算,是为了维护他在弟子们心中的形象。 “莫须有,就像赵构杀岳飞一样?”洪斌仍是不识相地问道。 “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刘昱哪里能比得岳飞?秦桧是你还是我?”赵功达心里的某根弦忽地被拨动了。 “如果事成,您老就是赵构,我就是秦桧。”洪斌并不怕师父的训斥,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记住,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在旧社会是要被满门抄斩的。以后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交出去,别怪师父无情。”赵功达在路线上丝毫不含糊,这是历年来斗争的经验。 某些事能想不能说,某些事能说不能想,而另外一些事既不能说,更不能想。 “师父,您老人家放心,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以后我再说这类话,您老直接灭了我。”洪斌做出了保证。 “斌儿,我一向看好你,我的这把椅子,也是要留给你的。这个刘昱很有潜力,如果放任不管,将来会成为你强大的对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做打算。”赵功达给了洪斌画了一个大大的馅饼。 “谢谢师父,弟子明白。”洪斌感动了,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赵功达放下电话,捏了捏眉间,点了点头。 即便此刘昱非彼刘昱,也要杀无赦。他最为信奉的就是曹孟德那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 与此同时,初老也接到了河图研究会的密报:据刘昱推测,赵家姐弟被绑架案应是倭国人所为。其曾在川淅与倭国人交手,大败之,并缴获摄魂相机,极得南木子大师器重。目前赵家姐弟暂无消息,找出他们非此人莫属,但他目前被特殊部门秘密关押,不能出手协助破案。 初老立即下令,协调豫省各界,释放刘昱。 放下电话,初老在书案铺开宣纸,写下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刘昱,又在旁边添了一行小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此时的刘昱正被关押在一处秘密所在,他坐在一张铁椅子上,手脚都被拷在上面。 这是一间奇特的石室,天花板上是一盏光线柔和的吸顶灯,取代了正对着人脸的强力聚光灯,四周的石壁上没有习惯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而是贴满了奇形怪状的符箓。 刘昱几次试运御寇玄经,想要悄悄挣脱桎梏,却是毫无反应,由此判断,这些符箓在一定程度上能限制修道者的法力。 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一把长柄咖啡勺正在杯中轻轻搅动,握着勺子的手修长白嫩,一缕打着卷儿的发丝调皮地在手边晃来晃去。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轻柔悦耳的声音传来。 刘昱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咖啡杯,迷茫地回着话:“我叫刘昱。” “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呢?”那声音更加甜美。 “没有,我就这一个名字。”刘昱茫然地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感到头疼欲裂,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捶头,却发现动不得。 “小弟弟,你长得真俊,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山水,能孕育出这么帅气的人来。”声音里充满了诱惑,好像一个新婚的少妇,在枕席边套问丈夫的情史。 勺子像是偶然中碰到了咖啡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刘昱眼前一黑,模糊中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沉入了一个大大的漩涡中,就像是一叶浮萍被卷入河底,看到了河床里的鱼虾水草。 “我是在一个河边,那里到处长满了芦苇,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有轮船在河里通过,汽笛声响起来,岸边的水鸟扑棱棱乱飞。”刘昱被拨动了心弦,回忆的闸门开始向外溢水。 “哇,好美的风景。”那声音惊喜道:“那条河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去看看。” 伴随着又一声“叮”,刘昱陷入了深度睡眠,在梦中,他回到了家乡。 “我家门前的那条河叫沙河,河里很多蛤蜊,我经常和小伙伴们下水摸蛤蜊喂鸭子。”刘昱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他想起了快乐的童年。 “我小时候很调皮贪玩,常常不知道回家。我娘总是跑到河岸边喊我回家吃饭,她的声音很亮堂,一个村庄上的人都能听到。” “刘昱,回来吃饭。”清脆的声音喊道,模仿着村妇喊孩子回家。 “才不是呢。”刘昱立即反驳:“我娘不是这样喊的。” “那你娘是怎么喊你回家吃饭的呢?学给我听听好吗?” “运动,快回家吃饭啦,再不回来,活该饿死你个龟孙。”刘昱记忆的闸门彻底打开,往事如暴涨的河水,奔腾呼啸着涌了上来。 刘昱完全沉浸在黑暗的旋涡中,此刻他的意识正在跟随母亲回家,村东头据说被雷劈过的大柳树就在眼前了,哥哥刘大根挎着小药箱在路边站着,说是刚去邻村给人看病回来。 突如其来的一阵“呱呱”声,打破了石室的宁静,母亲、哥哥、刘家湾,全都不见了,刘昱大叫一声,豁然醒来。 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正在搅动咖啡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肤色白皙,一头乌黑卷发随意地披在米白高领毛衫上。 桌子旁边还有个穿着制服的平头男,手中握着笔,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望着还在转个不停的咖啡勺,刘昱明白了,刚才是被这个女人催眠了。 “你的小名叫刘运动?你家是颍州的吗?”女人脸上现出激动之色。 “是啊。”刘昱虽然讨厌被催眠,但却因眼前这个女人找回了记忆,心中并没有对她产生芥蒂。相反,他还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被围困的一行人仍在与倭人对恃着。 “弟弟,米氏一族多年来为国效力,抗倭期间更是牺牲了不少族人,所以米老绝非倭人,他应该是中了倭人的阴魂降。”赵青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阴魂降?那不是早已绝迹的邪术吗?听父亲说,中了阴魂降的人,印堂发黑,双目如血。”赵君宝说着,向米老望去,果然看到米老的印堂黑漆漆一片。 “真的是,我们也看到了。”贾光辉和刘詹岳就站在姐弟俩跟前,一起喊了起来。 “米老道行高深,怎么会着了倭人的道?真是不可思议。”赵青鸾满脸惊异。 “哈,还是我来告诉你们谜底吧。”藤原不二子用手揉了揉人中穴位,在曾经的某段时间,他蓄着标准的仁丹胡,一到得意的时候,总是要捋一捋。为了在华夏生存下去,不得已刮掉了,但多年的习惯,使他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伸手摸向人中。 赵家姐弟一出燕京,藤原就接到了密报,对其随从安保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尽管安保人员众多,但赵君宝不喜人前呼后拥地跟着,能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的,只有米老。 米老固然是功力高深,罕逢敌手,想要在不惊动赵家姐弟的情况下调开他,并非易事。 但人都是有弱点的,米老也不例外。 米老有两大爱好,一是武术,二就是象棋。对武术的痴迷使他成为一代高手,而象棋占据了他习武之外的所有精力,传说在棋艺方面,华夏的历届棋王都要甘拜下风。 藤原不二子就把局设在了象棋的棋子上,在米老因赢棋而得意忘形的瞬间,趁重摆新局之际,把棋子沾敷上训好的阴灵。 米老果然中计,于棋局中不知不觉地沾上阴灵,阴灵顺着手指皮肤钻入体内。 当米老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阴灵已经钻进了大脑,控制着他冲出人群,远远地离开了赵家姐弟。 也就是这个时候,藤原不二子得以顺利施法,将一干人等劫持过来。 现在的米老已被完全控制住,就是让他自戕,也会毫不犹豫,何况是杀几个人? “爷爷,这阴魂降也要教给我才是,我要是早学会了,给君宝下了阴魂降,他肯定对我百依百顺。”京子撒娇地纠缠着藤原不二子。 “会的,会得,爷爷这些东西不教给自己孙女,还教给谁呢?你就是华夏的穆桂英,这小子就是杨宗保,要是不听话,就用穆桂英的法子。”藤原不二子满脸皱纹笑成了菊花。 “嗯,打,把他打服。”京子撅起小嘴,做出付甜美可爱的样子来。 “无耻,变态。”赵君宝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杀,只留下他们姐弟两个,其他的,统统死啦死啦滴。”藤原不二子木柴棒一般的瘦胳膊猛挥,米老电一般地冲进人群,几个兔起鹘落,便是一片惨叫声响起。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追踪 刘昱眼神明亮起来,一望可知已是摆脱了催眠术的钳制,这让审讯他的女人很吃惊。 她是王红,纪天荣不记名的弟子。随着纪天荣的退休,她逐渐成为颍州特殊部门的骨干。随着当地政界几代领导的更换,王红在仕途上一马平川地走了过来,几经调任,成了豫省特殊部门的一个科级干部。 这次她是接到上级密令,连夜突审刘昱。 豫皖不分家,这是指豫省和皖省都处于平原地带,距离又极近,两地犬齿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语音自然也是相近,外地人根本分不清两省人的差距在哪里。 当然,大众范围内是这样的情况,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皖省长江以南的口音和江北又是不同,江淮之间的,与淮河以北也是不同。豫皖不分家中所指的皖人,泛指淮河以北的人。 从刘昱被催眠后的语音中,王红听出了乡音,这让她感觉很亲近。待刘昱说出母亲喊他吃饭的时候,叫出了“运动”这个名字,王红的心里便是噗咚呼紧跳了几下。 “难道他是颍州的刘运动,那个曾使我催眠失败的坏小子?”王红心生疑惑,旋即又摇了摇头,刘运动早就死了,坟头上的青草已经长得老高。 当初听到刘运动下河淹死的事情,还难过了好久呢。 难道刘运动先前是假死?更不可能,一个小屁孩,有假死的必要吗? 如果不是刘运动,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王红站了起来,在刘昱的身边来回走动,边走边打量。 “怎么?没有见过帅哥吗?这样看我,我很害羞的。”刘昱恢复了神志,立即拿出了一副好青年被女色狼调戏时,委屈的表情。 找回了一部分记忆,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在人世失踪十年,绝非偶然,这里面一定蕴含着巨大的天机,是对自己的特殊保护,他决定继续保持失忆状态。 “啪”平头男气得一拍桌子,吼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敢再对我们王组长说话不敬,有你的好看。” “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吧。”王红则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摆了摆手,带着平男离开了石室。 终于可以独处了,刘昱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 “我是颍州刘家湾的,父亲是刘如东,母亲是柳素芝,外公柳豫州,我是下河摸蛤蜊进入了刘福通的地府,从而获得《御寇天书》。” “唉,有根的感觉真好啊。”自从失忆以来,刘昱一直认为自己就像一叶无根的浮萍,虽然被观澜婆婆收为孙子,获得了宝贵的亲情,但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不经意地想要寻找自己的根。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开心之余,刘昱摇头晃脑,唱起了小时候最爱的《踏浪》。 “啪啪啪”紧闭的铁门被拍得山响,传来一阵怒吼:“闭上你的臭嘴,安静。” 一架小型直升机轰鸣着,停在皇冠宾馆的顶楼。洪斌和随从们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猫着腰鱼贯钻进飞机,随即紧闭舱门,升空飞行。 “首长,请指示飞行线路。”机长请示着洪斌。 “没有具体飞行线路,听我现场指挥即可。”洪斌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让人在机舱摆上特殊仪器。 “报告首长,空中飞行必须有规定线路,否则会发生重大事故,也无法保证首长的安全。”机长简直被洪斌的指令雷倒了,哪有不按飞行线路飞行的?那不乱套了? “航空总局已经在豫省上空划定了禁飞区,这下放心了吧?不要再质疑我的命令,考虑下你的前途。”洪斌话语中带着隐隐威胁之意。 “是,坚决服从首长命令。”机长头皮一麻,心说:“这得是多大的官,能命令航空总局,得了,我还是听指挥吧。” 仪器上的红点飞速闪烁着,有小弟兴奋地喊道:“报告,目标正向北方飞去。” “向北飞行。”洪斌的命令简洁有力。 飞机立即调整了方向,向北方飞去。 “报告,目标就在下方。”直升机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追赶上了。 机长将探照灯打开,发现在直升机下方有一只野鸡状的大鸟正在展翅飞翔,在它脊背上,还伏着一团灰影。 “我擦,这些人是在追这只野鸡?”机长刹那间迷茫了。野鸡并不少见,但这么大只、还能在空中飞行的野鸡,真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那野鸡身上背着的又是什么? “打开舱门,飞机向前向下,逼近目标。”洪斌说完,就离开了副驾驶,走到舱门前。 舱门一打开,强大的气流便呜呜地吹了进来。洪斌一手拉住机舱内的把手,另一只手掏出了那枚银质的绣花针,拇指和食指对捏住针尾,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刷”绣花针带着一缕火花,像一枚微型导弹,射向那只野鸡。 正在飞行的野鸡身形一滞,直线掉落了下去。 “呀!射中了。” “大师兄真是神枪手。” “头儿,您可不能保留,以后必得把这技术教给我们。” 小弟们的马屁拍得啪啪响,洪斌面露得色。 直升机随即降落,一待落地,洪斌率先下去,小弟们在后跟随。 四下看去,这里是个湖泊中的小岛,芦苇丛生,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水域。 “分成四组,朝四个方向,寻找目标。”洪斌发号施令。 小弟们训练有素,自行分成四队,手持强光灯,在岛上开展了搜捕活动。 “报告,没有发现目标。”一行人搜寻了半天,并无所获。 “打开仪器,我就不信它们还能逃得掉。”洪斌不死心,到嘴的肥肉,绝对不能让它们说飞就飞走了。 小弟们架起了仪器,但奇怪的是,仪器失灵了,玉球上的荧光依旧闪烁不停,却不再有红光亮起。 米老杀人的速度之快,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范围,还来不及反应,就倒下了一片。 “开枪。”苏科长率先冲米老开了一枪,警员们一起乱枪齐射。 苏科长认为,人的速度再快,还能快得过子弹? 等他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没有一枚子弹击中米老,十几个警员都倒在地上抽搐着,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七窍中缓缓流出,说不出的恐怖。 米老虽是赵家的客卿,却从没有在赵青鸾姐弟面前显过本事,这次出手也让赵家姐弟暗暗心惊。 “嗷……”刘詹岳何曾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贾光辉也是体如筛糠,望着米老通红的眼睛,心念急转。 “慢,我有话说。”看到米老脚尖一颠,即将再次离地纵出的时候,贾光辉鼓足勇气,大喝一声。 藤原不二子一愣,挥手制止了米老,看向贾光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该是在川淅公园坑蒙拐骗的那个贾大师吧。” “啊,你认识我?你是……?”贾光辉没想到这个倭人居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我先前有个身份,是飞龙寺的住持慧通。” “啊,原来你竟是慧通,我还去飞龙寺上过香呢,不过,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倭国人?”贾光辉仔细看了看藤原,还真和慧通的相貌有些相似。“是了,你是倭人在华夏的间谍,我明白了。” “间谍也罢,和尚也罢,不过是个身份而已。”藤原不二子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贾光辉本想抬出刘昱的身份,吓吓这帮人,可是现在看来,抬出来会死得更快,因为他也听说过,这个慧通当时被师父刘昱整惨了。 “师兄,不要向这些倭人求饶,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别让师父看不起咱们。”刘詹岳终于吐完站了起来。他还以为师兄年纪大了,怕死求饶呢。 “就你们这样,还有师父呢?你们师父教你们的啥?坑蒙拐骗吗?”藤原不二子露出鄙夷的笑,他看不起华夏人,在他眼里,华夏人都是贪生怕死、好吃懒做。 “不许你侮辱我们师父,要是师父刘昱在这里,你们这些倭人全都没有活路。”刘詹岳大声扞卫着师父的尊严。 “刘昱?”赵青鸾瞪大眼睛仔细想了想,没听说过国内术界高手中有这个人。 “什么?你们是刘昱的徒弟?”藤原不二子双目露出凶光,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七章 茶道与美人 飞龙寺法会一战,原是藤原的精心布局,如果顺利的话,不但可以结果老仇人南木子的性命,还能挑拨大陆和小岛之间的关系,真是拉屎提茅眼-一举两得。 藤原万没想到,不知道打哪儿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刘昱,将筹谋好的计划完全破坏,基地被毁,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自己个儿还差点被活捉,这事别提多糟心了。 藤原不二子调息了一下呼吸,压制了躁动的情绪,问道:“现在,刘昱在哪里?” “就在这省城,咋滴,是想拿我们当人质要挟师父吗?”刘詹岳欲使个激将法,让对方主动寻师父来救自己师兄弟两个。 “当然,只要我放出消息,刘昱肯定会跑过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起下地狱去了,哈哈哈哈哈。”藤原得意地大笑几声,又推翻了原先的打算,道:“ 不,不,我要将你们的魂魄放进鼎炉里炼了,为我所用。” “暂时不要动这两个人。”藤原对米老命令道。 “哈伊。”米老恭恭敬敬地鞠躬应下,完全是倭人做派,毫无半点华夏人的影子。 赵君宝由于体质的原因,所学甚少,又不大出门,江湖历练少,所以对米老的行为极是惊异,眼睛瞪得老大,疑惑地望着这一幕。 “这并不是米老,他身上的阴灵是倭人。”赵青鸾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她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术法,十一二岁便经常被师兄们带着出门历练,见识广博,此番遇险,她原本可以轻松应对,但倭人出手狠毒,已方伤亡惨重,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 弟弟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到非常时刻,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她对贾光辉和刘詹岳提到的“师父刘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贾光辉的外表来看,年纪已经不小了,他的师父,想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 嗯,虽然贾光辉的水平不咋地,但他师父应该很厉害,要不然的话,怎么能让藤原恨得咬牙切齿呢? 按说,这样的人应该为国家所用,怎么就没听说过豫省有这号人物呢? 她打定主意,等平安脱险之后,一定要向父亲举荐此人。 贾光辉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能暂时保住性命了,但还是小声埋怨着师弟:“你这样说,不是要让师父犯险地吗?” 刘詹岳红着脸低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相信师父一定有能力救我们出去。” 藤原把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交给京子,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京子不停地点着头。 “你们,好好地配合京子小姐,我去去就来。”藤原不二子给手下的倭国浪人下达过命令,便趿拉着木屐,咔哒咔哒地离开了。 “哈伊。”武士们齐声应诺。 一盏圆柱形灯笼从暗影中显露出来,照着后面的几个艺伎,她们低头弯腰提着食盒,走到京子跟前,叽里咕噜地说着倭语。京子也叽里咕噜地应答了几句。 这些艺伎将部分食盒放在京子面前,然后走到赵青鸾等四人跟前,将其余食盒放下。 待众人开始用餐,艺伎们拿出三味线拨弄起来,随着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外围又开始渐渐地起雾,这些浓重雾气距人三米左右就停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樱花庵是倭国在燕京最大的一家茶道馆,装饰低调奢华,代表了倭国当今的茶道文化水平。开业之时,倭国外务首相亲自过来剪彩。倭国驻华夏代表也会经常在此招待华府高官,促进中倭关系发展。 今天的樱花庵谢绝了一切访客,因为这里来了特殊客人。 宽敞的贵宾房里,墙上挂满了倭国历代书法家的真迹以及浮世绘仕女图,茶桌上的风炉里,白炭熊熊燃烧着,茶壶里冒着缕缕热气。 榻榻米客座上,端坐着华夏宗协副会长赵功达和他属下的两个官员。 倭国外务首相宫喜先生居于主座,另有几个倭国的商务代表一旁陪同。 宫喜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边,跪地后举起茶碗,恭送至赵功达跟前。 赵功达接过茶碗也同样举起,以示致谢宫喜。然后放下碗,又重新举起,这才是饮茶。 倭人注重茶道,每次品茶,必须抱有“一期一会”的心态,这是他们的茶道大师井伊直弼的论调:“追其本源,茶事之会,为一期一会,即使同主同客可反复多次举行茶事,也不能再现此时此刻之事。每次茶事之会,实为我一生一度之会”。 茶道如此之重,不能在茶会上谈及金钱政治等俗务,只能谈谈彼此间对人生的感悟,这也给茶道在倭国文化方面保持了一方净土。 宫喜作为倭国外务首相,深知华夏礼仪,在樱花庵招待赵功达,避免了政治上的尴尬。 赵功达三转茶碗,轻品、慢饮。 “嗯,不错,不错,和我华夏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赵功达临来赴会之前,曾专门学习了茶道礼仪,一番表现有板有眼。 “谢谢赵先生,没想到赵先生还懂我们的茶道。”宫喜弓腰表示感谢。 旋即,宫喜又拍了拍手,巨幅的投影开始播放倭国的风景名胜,一个温婉女子缓缓走出,手持麦克风,声音轻柔地唱着倭语歌儿。 她唱的是中倭合拍的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主题曲《爱之梦》,这个电影表现了中倭两国人民的友谊,在建交十周年之际,在两国同时与观众见面。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在一片掌声中,那女子冲席上的人躬身行礼。 “声音很是甜美,不输与原唱。”赵功达作为主客,必须亲口称赞,这是给主人面子。但他这次的称赞,却并非出于礼节,而是发自内心,因为唱得确实好听。 “赵先生,这位就是原唱美子小姐哦。”宫喜介绍道:“美子小姐,快过来拜见赵先生。” “谢谢赵先生的夸奖,美子很高兴。”美子袅袅婷婷地走到赵功达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和服最特别的之处在于用宽大的布料将肢体包裹起来,却又有节制的露出了女性迷人的部位:脖子和后背,在这两处精心剪裁,露得恰到好处,既令人陶醉,又不失端庄典雅之美, 美子的一躬身,便是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优美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连赵功达都看得呆住了。 “我可以跟赵先生合影吗?”美子起身微笑。 “可以,可以。”赵功达连声答应。 赵功达这次赴约,事先得到了初老的批准,所以,一切行为都是大大方方的,不必担心有人打小报告。 美子紧紧地靠在赵功达身边,留下了历史性的照片。 “赵会长,我是倭国佛学会副会长吉田茂。中倭友谊源远流长,我有个意向,在即将到来的清明节,由中倭佛学同好在豫省联合举行一次法会,超度那些因战争死去的魂灵。”一个身穿瘦小的中年男士,看赵功达心情不错,忽然抛出了这个话题。 赵功达没说话,却把眼光看向宫喜。 这是茶会,严禁谈任何政治话题。吉田茂是宫喜带来的人,如此失礼,现在就看宫喜什么态度了。 “吉田茂君,难道你忘记了茶道规矩?”宫喜立即严厉训斥。 “我也是为了促进中倭友谊嘛。”吉田茂低下头,态度恭谨,但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而且这件事对华夏同样是百利无一害。” 宫喜好像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无奈地看着赵功达。 赵功达摆了摆手,示意宫喜不用为难,向吉田茂问道:“中倭两国联合举办法会,超度亡魂,对华夏百利无一害,对贵国呢?你们佛学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贵国能接受中倭两国的和平祈福法会建议,是对我们佛学会的肯定,这就是我们追求的荣誉。”吉田茂狡猾地说道。 当初小鬼子进村的时候,都会召集老百姓说:“皇军过来是为你们修建皇道乐土的,小糖大米地有。”如今这吉田茂的语气和那些喊话的鬼子军官如出一辙。 没有别的想法,可能吗?赵功达想了想,还是拒绝:“这个,我做不了主,还是由宫喜先生找初老谈谈吧。” “赵会长,我相信你能促成这次法会成功举办。”吉田茂抬起了头,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如果赵会长能办成此事,不但会在中倭友谊史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丢失的一切,还都能失而复得。” 赵功达心里咯噔一下,揣测起来,难道青鸾姐弟是被倭人设计掳走了?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是个麻烦。 “闭嘴,下次不准你跟随我出国访问了。”宫喜看赵功达面色不善,做势呵斥吉田茂。 联合举办法会,这个权限赵功达还是有的,但是,即便是在吉田茂隐藏的威胁之下,他也没有答应下来,便告辞了宫喜。 一路无话,回到了西山别院,赫然发现初老正在客厅里等他。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八章 是耶非耶 中州市区西郊的一处的院落,灰扑扑的院墙,不起眼的三层小楼,乍一看再普通不过。 门边挂着白底黑字的木牌“豫省生命科学研究院”,看大门的是个小老头,蹒跚着脚步,慢慢地扫院子里的积雪。 进出院子的,大都是些身穿工装的男男女女。在一般人眼里,这就是个普通的科研单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特殊部门的所在。 一间颇为宽敞的办公室里,王红手里捧着一杯红糖水,站在窗口,向窗外的一棵梧桐上望去。 那上面有一只正在梳理羽毛的乌鸦。 王红并不是那种闲得会去看蚂蚁上树的人。 她给刘昱催眠,正赶到关键的时候,被一声乌鸦的呱噪喝破了。 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催眠术需要施法人发出一定的频率,引起被催眠者的心灵共振,再通过暗示的语言,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个频率有一定的规律,不能被打断。否则,被催眠人的意识瞬间就能逃出控制,想再次催眠,就极其困难了。 最主要的,施法者还会因此受到反噬,即使是轻微的反噬,也得休息调养个十天半月的,严重者会精神错乱甚至成为白痴。 她猜疑,破坏了自己催眠术的,会不会是眼前的这只乌鸦呢? “嘀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小红吗?咋想起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听筒里传来师傅纪天荣洪亮的声音。 “师傅,人家啥时候忘记您了?还不是您整天居无定所,找也找不到您吗?这不,好不容易才问到您的传呼号。”王红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 “哈哈,那也不怪我啊,我老人家孤家寡人一辈子,再不四处跑跑,还有啥意思?” “师傅,您老人家想找老伴了?这就对了,哎,师傅,我阿姨可是一直没有再嫁人,她一直都念叨着您的好呢。”听纪天荣这样一说,王红还以为这倔老头心里活泛了呢。 大运动结束以后,作为副县长的王红爸爸就被清理出干部队伍,郁闷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 王红的后妈和王红也受到了波及,幸好有纪天荣的照应,这才保住了家业和住房。 王红的后妈一直对纪天荣颇有好感,就向纪天荣表达了心意,愿意照顾他以后的生活。奈何纪天荣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你个老东西,花花肠子还不少啊,这是打算再娶一个呢?” 王红一怔,师傅怎么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说“再娶一个”,难道师傅结婚了?不可能啊。 听筒里又传来师傅“哎呦哎呦”的声音,“别揪我耳朵啊,又不是我有这想法。” “我比窦娥还冤。快别闹了,让孩子笑话。这孩子急着找我,肯定有啥事呢。” “小红,有事没有啊,要是没有事,我就挂电话了啊。”纪天荣的语气中透露出随时都要挂电话的意思。 “师傅,我想找您老人家确认个事情。”虽然王红对师傅身边的女人很好奇,但现在只能先放下,正事要紧。 “说吧。”那边也停止了闹腾。 “请您告诉我,刘运动到底死了没有?”王红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心里轻松了很多。 电话那端出奇的寂静,半晌,才传来师傅的声音:“小红,你怎么问起这样的话题?” “我奉密令审讯一个年轻人,催眠了他。他竟然说咱们颍州的家乡话,还说他母亲在河边喊他‘运动,快回家吃饭’,他所描绘的情景,分别就是咱们的家乡,我怀疑他就是刘运动。” 听筒里又没有了声音,王红知道,那是师傅在思考,也就没有催促。 “小红,有些话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我这就动身回去。不管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刘运动,你都当作是他,去保护他。不要再尝试给他催眠,对他,对你都不好,明白吗?”纪天荣沉吟了一会,语气凝重地说道。 “好的,师傅。”王红等纪天荣挂了电话,这才放下话筒,将杯子里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门被轻轻地叩响,王红喊了声:“进来。” 一个年轻科员带着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 “王组长,这是省宗协肖文品会长和省玄学会会长金益声。”年轻的科员介绍道。 “二位老先生请坐。”王红不知道对方来意,客气地招呼道。 肖文品和金益声对视了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组长,我们是奉上级的密令,来接刘昱出去的。” 说完,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信函,递给了王红。 “好,好,一切都是误会,经过我们的调查,刘昱的确是个好青年。”王红刚刚还在发愁怎样想个办法把刘昱放出去,现在是正瞌睡有人递上来枕头,自然是满口答应。 毕竟放人这事是需要有讲究的,平白无故地把人家抓来,要放出去就得有个说法,刚才的说辞,可算是体制内流行的套话。 王红立即拨打了内线电话,让他们把刘昱请到办公室来。 没有多久,刘昱睡意惺忪地跟着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不过手上却没有了铐子。 刘昱从催眠中清醒之后,当即就认出了王红。他心里很激动,就是这个女人唤回了自己的记忆,而她还是小时候一直照顾自己的漂亮姐姐。 在少年刘昱的眼里,这位姐姐长得和嫂子方月华一样漂亮,那时候还曾经大胆地跟她说,长大了一定要娶红姐姐这样漂亮的女人。 “刘昱,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看见刘昱身体并无受伤的迹象,金益声略微松了口气,关心地问道。 “没有,怎么会为难我呢,这位姐姐很喜欢我的。”刘昱此时并不能与王红相认,痞痞地笑道:“姐姐,有空我请你吃饭哦。” 王红俏脸腾地一红,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小弟弟,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是我的传呼号,记得要跟我联系哦。”刘昱飞速地在信笺上写下了一串数字,便跟着肖文品和金益声离开了小院。 王红深深凝视刘昱他们消失的背影,想着刚才和师傅通的电话,也没能让她确定这个刘昱会否就是刘运动, 记得第一次给那臭小子催眠,便着了他的道,害得自己搂着他睡觉。 也正是那次,她的春心萌发了,有好几次梦到和人结婚,自己蒙着红盖头,掀开盖头的人却是刘昱。 在王红二十岁那年,父亲就已经明显失势,为了东山再起,逼迫她嫁给了一位掌握实权的官二代。但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半年,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近十年来,她孤枕难眠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想起刘运动,默默地祈求上苍,让刘运动在另一个世界里少些磨难。 看着信笺上龙风飞舞的字体,王红不禁思绪万千。 临时支起的桌子上,那台古怪的仪器再也没有亮起红光。洪斌两只大手搓个不停,不时地从对讲机里传来反馈的信息。 小岛的四面八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打死几只野鸭子外,啥也没有发现。 小弟们垂头丧气地回到洪斌身边,等候下一步命令。 “收拾一下,我们上直升机。”洪斌命令道。 小弟们一听,乐坏了,争先恐后地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地面上的芦苇被强大的气流吹得成片歪斜倒伏。 在机舱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洪斌掏出一张符箓,扔了下去。 “啊,头儿,你疯了啊,这会引起大火灾的。” “机长,快升空,越快越好。” 小弟们认识洪斌扔的符箓,那是火德星符,这个芦苇荡恐怕要烧成一片废墟了。 机长并不知道洪斌扔了火德星符,即便知道,他也不会相信一张纸能有什么威力,但还是听话地将飞机迅速攀升。 地面上传来一声炸响,地面上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刹那间,就烧得天地一片红。 机长吃惊地望着下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认为刚才扔下的就是汽油弹。 “大师兄,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我擦,幸亏是在飞机上,要不然真会挂了。” “多什么嘴?我会害你们吗?都给我闭嘴。”洪斌一声大喝,吓得小弟们连忙噤声,换成在心里腹诽。 “机长,飞机停止攀升,我们就在这里盘旋,我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洪斌又命令道。 “是。”机长今天被这些人刷新了三观,想着回去以后又能跟同事们白话白话今晚的神奇遭遇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同事了。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八十九章 联手 直升机忽然猛地一颤,剧烈颠簸起来,洪斌和小弟们反应迅速,伸手抓住了扶手,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无济于事。 机长已是像一条破被子,翻来滚去,失去了知觉。 “头儿,这是怎么了啊?” “我们打开机舱,跳下去吧?” “下面都是火,跳下去还不是被烧死?” 小弟们都是扯破了喉咙喊着,在机舱里被抛来抛去。 洪斌双眼冒火,冲着舱外大声喊道:“秃尾巴雉鸡,小骚狐狸,有本事跟爷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别搞这些阴谋诡计。” 直升机突地垂直落下去,在众人心如死灰之际,猛然又直飞上天空。只不过这种飞,并不是出于机械力的飞行,而是好像被人抛向了空中。 如是数次,直升机到底是撑不住,四分五裂了,机内人员如同下饺子一样,从机舱内掉下来,落进了火海。 直升机是最后落下的,很快就燃烧起来,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属于人类的惨叫终于停止了。 湖的边缘一棵被雷劈的老树,大人合抱粗的树干中间有着一个大大的树洞。这便是二妖的藏身之处。 君少明显失血过多,在火光的映照下,脸色惨白。 “卑劣无知的人类害我如此,日后定要灭了这座城,出一口胸中的恶气。”君少一脸戾气地咬牙切齿。 胡六儿有气无力地劝道:“别干傻事,当年上天饶我们一命,就是让我们好好修行。你刚才就太冲动了,要知道,这飞机上有好几个人命不该死。” “那我们就该死吗?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还不是被他们步步诛杀?”君少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个不停,很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这是领头那人贪婪,才导致那么多人陪他丧命。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胡六儿叹息一声,又劝道:“你还是放弃仇恨吧,别波及无辜,我们要体恤上天的好生之德。” “要体恤你体恤去,我要去隐身修炼,待功成之日,也是我大开杀戒之时。”君少个性倔强,哪肯听胡六儿的劝解,轻身一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君少,君少……”胡六儿紧喊几声,奈何君少已经没了踪迹。 “劫难啊,真的躲不过去吗?”胡六儿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丝,抬头仰望星空,自言自语地问道。 他身受重伤,洪斌的那枚绣花针刺入了他的体内,导致真气大量外泄。如果强行拔出,真气会随之全部泄出,几千年的修行便即毁于一旦。 小岛上的火焰势头逐渐小了下来,最后只余下片片火星。 又望了一眼君少消失的方向,胡六儿强提一口真气,飞向中州。 还是在商城墙夜市,还是那个烧烤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正宗新疆羊肉串。” “好吃了告诉别人,不好吃告诉我们,我家的烤串包您满意。” 老板和老板娘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光顾。看着隔壁的生意红红火火的,两口子咽了口干吐沫,颇感无奈。 那帮子人在他家吃了烤串,就诡异地消失了,此后邻居们就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俩口子有邪气,谁吃了他家的烤串,准遭殃。 经常来夜市消费的人也很是奇怪,哪家没有顾客,就不去哪家;那家生意越是红火,就跟风似的往哪家跑。 “你说他们就是在这里吃的烤串?”刘昱扭头问了下跟在后面的叶刚。 叶刚点了点头,随即喊道:“老板,来两瓶啤酒,二十串烤串。” “好咧。”老板和老板娘激动得如同旱天下了及时雨,十字路口逢亲人一般,手脚麻利地数了二十串烤串,放到烤炉上,还偷眼看了看隔壁的邻居,那表情分明在说:“看看,我家还不是照样来客人了?” 老板娘殷勤地端上来咸花生和瓜子,露出讨好的笑:“二位,先吃着,这是免费送的。” “刘先生,我再次替我师兄向你表示道歉。”叶刚举举手里的酒杯。 “没关系,都过去了。今天接受你的邀请,就说明我没有介意。”刘昱脸上僵硬的表情和缓了一点。 金益声和肖文品接出刘昱之后,向他表示是因为省长马为民出面做了调停工作,宗协方面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帮助找到赵家姐弟,并在皇冠酒店安排了接风宴,算是给他道歉。 刘昱拒绝了接风宴,却答应了宗协的要求。 自打恢复记忆,刘昱就想起了这位马为民省长,是猴子的父亲,而他的顺利升迁,应该和自己当初的帮忙分不开。 假若赵家姐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马为民的官算是做到头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死党猴子的友谊,也要找到赵家姐弟。 马为民的面相极好,天庭饱满地库方圆,一脸的福相,前程远大。相信这次帮了他,也会因为他的福荫,而能顺利成事。 恰好叶刚出面邀约,刘昱就顺水推舟和他来到了夜市。 “你师兄呢?这么个牛逼哄哄的人物,几天了,还没有把姐弟两个找出来?”刘昱边问边剥了粒花生扔进嘴里。 叶刚一脸赫然,左右看了下,低声道:“老弟,从现在开始起,我全权负责寻找师妹师弟事宜,恰好你也要寻找弟子,咱们可以统一阵线。” 这件事本来就掺杂不清,只有合作才能共赢,刘昱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我一直都没机会去找,你先说一下你们的寻找方向吧。” “说出来,也不怕你见笑,大师兄偏离了轨道,说是找到了什么妖物,结果到现在,在寻找师妹师弟方面,一点眉目都没有。”叶刚苦笑了下。 “有没有觉得此事和倭方有关联?飞龙寺事件就是警钟。”刘昱和叶刚在飞龙寺曾经联手抗倭,这也是两人能说到一块的原因。 “我们也这样怀疑了,派人监控了倭方在中州的一些机构,但可惜的是,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叶刚并不隐瞒。 “越是没有动静,说明越有阴谋。”刘昱拿起烤串,咬了一口。 俩人正有商有量地谈着话,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板,给我烤十三串,打包带走。” 抬头望去,一个身穿粉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出现在烧烤摊前。 烧烤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漂亮的小美女,登时高兴起来,忙不迭地应道:“好,好,这就来。” “来生意了,妮她娘,别唠嗑了,快来帮忙。”老板大声喊道。 周围的其他摊位的老板都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美女怎地都只光顾这个烧烤摊? 看到有美女,路边逛夜市的行人也围过来买烤串了。 “老板,我要十串。外加两瓶啤酒。”一个人说着,站在了那女孩跟前。 “老板,我们要五十串,外加一箱子啤酒。”另外两个人高声喊道,也挤在女孩跟前。 “装逼,就你们俩人,能喝一箱子啤酒啊?”先前那人明显地看不惯后来的两个。 “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后两个显然也不是善茬。 刘昱正吃着烤串,看到这女孩有似曾相识之感,一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哎,看什么呢?”刘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孩,叶刚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咧,烤好了,一共十三串,好吃再来,不好吃不要钱。”烧烤摊老板边将烤串塞入塑料袋,边显摆地大声喊道,眼睛望着那女孩,迟迟不将烤串递过去。 女孩从钱包里掏出一张老人头,很随意地递了过去:“喏。给你一百元,不用找了。” “啊,谢谢,谢谢,您真是大好人。”烧烤摊老板激动得递烤串的手都抖了。 女孩接过烤串,向刘昱投去意味深长地一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你高兴的,也不看看钱真假。”老板冲女孩点头哈腰的表情,让老板娘看了就来气,一把抢过钱,掏出验钞灯,照了起来。 “啊,有鬼啊。”老板娘一声尖叫,把钞票一扔,扭头就跑。 钱币像落叶一样,飘落在地上。 “你个败家娘们,这钱还能是假的?我一接手就知道这是真钱。”烧烤摊老板看老婆连蹦带跳的,一把扯住了她,把她扯了一个趔趄。 训完老婆,他弯腰把钱捡起来。 “真他娘的邪门了,是冥币啊--”老板的尖叫声,可比他老婆高出了好几倍。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章 追踪到公墓 烧烤摊隔壁的同行们,看到这边闹哄哄的,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屁颠屁颠地围了上来。 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做最前排的吃瓜群众,获得一手谈资,茶余饭后再晒出来显摆,那将是他们最为幸福惬意的时刻。 “给我看看,真的假的?” “还是给我看看吧,我有最新的验钞机。” 有手快的一把将钞票抢了去,等他看清手里握着的真是一张冥币,登时脊梁沟发凉,头皮发紧,慌忙递给了第二个第三个好奇的,便逃一般地离开了,飞速收拾好自家摊位的家什,立马收生意回家,这夜市真的闹鬼了。 烧烤摊老板夫妻脸色发青,无论谁和他们说话,谁安慰他们,都好像没有听见,只低头机械地收拾着家什。 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刘昱和叶刚消失了。 “哎,刘先生,跑那么快干嘛?”叶刚实在不明白,刘昱这么拼了命地追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是为了什么?看起来他也不是贪图美色之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叶刚认为,那女孩只不过是用冥币玩了招障眼法,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地追踪。 “我们要找的人,就着落在这个女子身上。”刘昱头也不回地说道,继续搜索着那个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临走前的回头一望,让刘昱终于记了起来。她就是曾在川淅医院和自己交过手的倭国人-京子。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叶刚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刘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一个女孩手拎着塑料袋,正要往巷子里走。在拐进去前,回头看了看电线杆上的路灯。 这下被刘昱看了个正着,不是京子又是谁? 二人越过马路,追进小巷。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汪汪汪”巷子另一端传来一阵狗的狂吠声,随即变成了“昂昂叽叽”的惨叫,那女子又是回头一笑,又顾自走去了。 “慢,你有没有发现,这女子是在故意引我们追她?”叶刚伸手拉住了刘昱,提醒道:“会不会是安排好了陷阱等我们往里跳呢?” “我当然知道,但我们必须追。你要是害怕,就停下吧。”刘昱推开叶刚,快步追了上去。 “我不是害怕,我是想通知下带来的人,有备无患。”叶刚不满地辩解道。 “等你带来的人赶到,连人家的生理之气都闻不到了。”刘昱本想说“屁”都闻不到了,又怕伤了叶刚,只好含蓄一把。 说完这句话,他又想起了母亲。母亲是个很幽默的人,也是个笑“屁”的人。她的口头禅就是:“屁是瘟神,不放憋死人;屁是破竹竿,不放憋瞎眼。” 母亲的“笑屁”,让刘昱也学会了笑屁。在课堂上,哪个同学放了屁,他都要大笑半天,就连老师放屁,也照笑不误。气得老师面红耳赤地教训他:“屁是生理之气,有啥好笑的?” “什么是生理之气?”生长在京城的叶刚,哪里明白乡下俚语,穷根究底地问道。 “这个嘛,以后再说。”毕竟叶刚了年长十来岁,刘昱不好意思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便支吾了过去。 好在说话间已经追出了巷子口,看见京子上了一个人力三轮车,又是回头冲他们诡异地一笑。 三轮车调转车头,向城南驶去。 不知不觉间出了城,月光下远远地望见那三轮车夫掉头蹬了回来,离得近了,还能听到不成调的小曲声。 “大叔,这么高兴?”刘昱打手势拦住了三轮车夫。 三轮车夫是个瘦小的汉子,猛一下看见两个人拦路,十分紧张:“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就是个蹬三轮的,没有钱啊。” “别说谎话了,刚才是不是挣了一百?”叶刚联想到在烧烤摊发生的一幕。 “你怎么知道?”三轮车夫一紧张,说漏了嘴,又赶紧搪塞道:“别瞎说了,谁会那么大方,俺这一次能挣个三块五块的,就谢天谢地了。” “大叔,刚才那女的是个鬼,给的钱是冥币,你要是不信,就掏出来看看。”刘昱吓唬道。 “是啊,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哪里有人会给这么多钱?刚才你送那女的去哪里了?”叶刚跟着补了一刀。 “前面是公墓,她就在那里下车走了。你们别吓我,我胆子小。”车夫慌了神,话音里都带着哭腔。 “大叔,其实我们两个是道士,专门捉鬼的,我们这就去逮她。你回城去吧,对了,那个钱啊,你也别看了,赶紧扔了吧。”刘昱悲悯心起,不再要他验看钱的真假,直接朝公墓方向跑去,叶刚亦步亦趋地紧跟。 没跑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三轮车夫撕心裂肺地尖叫:“有鬼啊,真是冥币。” 两人站在公墓入口处打量着。 公墓位于柏树丛林中,明亮的月光透过柏树叶的缝隙,映照着一个又一个的雪堆。 雪堆的前面,竖着一块块墓碑。很显然,这些雪堆都是坟墓。 一阵阵阴风吹了过来,交杂着夜枭的叫声,令人毛骨耸然。 叶刚从口袋掏出个小瓷瓶,拔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些许水滴,抹在了眼皮上,并主动要帮刘昱抹:“刘先生,这是黑牛泪,抹到眼皮上,可以看见脏东西,免得着了道。” “谢谢了,我可以看到,不用。”刘昱谢绝了叶刚的好意,看他仍是有些怀疑,伸手一指前方道:“那个分叉的柏树跟前,有个没了双手的,是吧?” 叶刚顺着刘昱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是一点不假。 “还真是,刘先生,你这眼是天生的吗?”叶刚艳羡地问道。 成年人能看见脏东西的,少之又少,包括自家师父也是不能。在飞龙山一战中,那是倭人故意显现出鬼形,才使众人看见。而这次,倭人故意隐藏了鬼形,却还是被刘昱一眼看出。 这刘昱还真是天纵奇才。 “刘先生,我也看见了,左边的那棵柳树上,有个吊死的呢。”叶刚不甘落后,也指出了一个地点。 在豫皖苏鲁,有个规矩,人死以后,孝子要拿柳枝哭丧棒为先人驱邪开路。死者埋葬后,孝子会顺手把哭丧棒插在坟跟前。有的柳枝就会发芽,长成大树,这家的人丁也就兴旺。 看来,这棵柳树,也是哭丧棒而成的。 “不止一个,好多呢,你往上看看。”刘昱看了看柳树梢,提醒叶刚道。 “我滴乖乖,这么多啊。”都说柳树属阴,能招鬼聚鬼,看来一点不假。叶刚朝柳树上方望去,看见不下百十个脏东西在上面挂着,还都是付笑嘻嘻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发毛。 他伸手就往怀里摸去,掏出几张符箓,以防万一。 敌暗我明,两人没有轻举妄动。刘昱皱了皱眉头:“叶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脏东西很异常?” “我也在纳闷呢,按理说,公墓里总应该有些正常死亡的魂灵才对,怎么出现的都是些残缺不全的?” “我能不能告诉你,这些脏东西,都不属于我华夏,而是倭人的魂灵吗?你仔细看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了。” 叶刚按刘昱所说,仔细地看了几个,果然发现,它们的眼神中皆是狠戾凶残之色,哪有华夏人的满目善意? “还真是的,这些脏东西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倭人从岛国带来的?” “那不可能,我们华夏的关口,应该都有术界人设的海关禁制,这些脏东西不可能蒙混过关。” “刘先生还真料事如神。我就曾经跟大师兄去过海关设置禁止。”表面来看,刘昱只是个学生,却能明了此等密事,让叶刚由衷佩服。 “那这些倭人的鬼魂从何而来?”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脏东西的出处。 “我估计这些鬼魂应该是战争时期,被我豫省军民杀死的倭人,如今被召唤出来,对付我们,算是飞龙山的翻版吧。”刘昱心中了然,京子把他们二人引到这里,估计是想报飞龙山的一箭之仇了。 “那可怎么办?当初在飞龙山,有南木子大师几位在,我们才能取得胜利。”想起上次的飞龙山恶战,叶刚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现在只有我们俩……”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看看老藤原有什么长进了。”刘昱倒是丝毫不惧,冲着天空喊了一声:“乌衣,你就一直袖手旁观,是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仇人见面 “初老,我正打算去您府上汇报工作呢。”一见初老,赵功达心里难免有点小打鼓。 “不必客气,今天与倭国外相交谈如何?”初老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双手环扣。 对于初老,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赵功达就将倭方要求说了一遍,末了,激动道:“倭国狼子野心,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就算儿女因此丧生,我也会为他们骄傲。” 初老却摇摇手,拍了拍赵功达的膝盖,缓声道:“老赵啊,咱们都是为国家工作一辈子了,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我们的。首长让我转告你,可以答应倭国外相的要求。” “什么?”赵功达哪敢相信,在这个社会,大凡涉及到民族利益,都是统一阵线的,谁敢拿国家的利益来交换个人的利益,就是首长也不会这样做。 刹那间,赵功达简直怀疑初老是在坑自己,他自认还没有这个资本因私废公。 “那你是不相信首长呢?还是不相信我?”初老微露不豫之色。 “初老您别误会,只是我愚钝,不知道首长为什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这消息要是泄露了,民众会产生不满的。”赵功达连忙辩解,心里已经信了八玖分。 “的确如此。”初老态度缓和起来,端起桌子上的茶盅,抿了口茶,接着道:“中倭建交二十周年即将到来,倭国在联合国大会上声称,为了弥补曾犯下的罪行,期望在华夏举行法会,为战争期间死难的华夏人举行祈祷。” “倭国首相一直寻找机会,找首长商谈此事,但首长并不给他们机会谈话,几次峰会都避开了。西方的几个国家在媒体上提出批评,说我们不够大度。” “为了挽回国际上的声誉,首长才借这个机会答应。明白了吗?” “倭国人狼子野心,做好事还需要耍阴谋使诡计?我老赵可不做历史的罪人。”在这一点上,赵功达立场很是坚定。 初老赞赏地微微一笑:“俗话说的好,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贼偷了你,是犯法,贼惦记你,不犯法吧?” “首长的意思是请君入瓮,请贼动手?”赵功达有了一丝明悟。 “是啊,先辈说过,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咱们要想不被人这样惦记下去,就得给他们伸手的机会。到那时候,我们要让他们在国际上站不住脚,看看西方那些国家还指手画脚不?” “有道理,那我们要怎么做?”赵功达虚心地问道,在初老面前,他只有尊敬的份。 “如果宗协出面,就代表着国家,过于高调反而不方便做事,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找个不起眼的,半官方的机构和他们接洽吧。”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赵功达心领神会。 “慢着。”初老道:“这件事要等到营救出侄子侄女以后才能答应,免得倭方认为我华夏接受了要挟。还有....” “您说吧,一切都按您的吩咐。”赵功达看初老面露迟疑,连忙说道。 “老赵啊,如果一切都按我的安排,首长就不会震怒了,有些事,你做的可不是很相与啊。”初老叹了一口气。 赵功达听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上次让你不要给豫省施加压力,你做到了吗?”初老的语气严厉起来。 “大部分人员都回来了,就是洪斌这孩子对君宝一向爱护,发誓若找不到,死也不回来,我只好让他留在豫省。”赵功达话是这样说,但底气显然不足。 “他现在可是死也回不来了。”初老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子照片,递给了赵功达。 小岛起火。 飞机的残骸。 遇难人员的惨状。 国安在全国各地都有秘密的谍报成员,他们会监视各地的异常情况,对发生的任何事情,不制止,不参与,只负责将报告发送给总部。这些照片应该是他们的杰作。 赵功达看着看着,不禁泪眼婆娑。 “有个叫刘昱的青年,深得南木子器重,曾经缴获了倭国间谍的摄魂相机,在川淅大战倭人。有着丰富的对付倭人的经验,他已经同意参与营救青鸾姐弟,能得到这样青年俊彦的帮助,我相信你们一家很快就能团圆。” 初老说完,就告辞离开,该说的都说了,就看赵功达要如何做。 送走了初老,赵功达满脸都是汗。 当听到刘昱这个名字时,他就莫名的心慌。 赵功达拿起电话,紧急联系叶刚。 在墓地的叶刚四处乱瞅,心道:“我说刘昱怎么这样镇定,原来暗中还有帮手。” 他要看看这个名叫乌衣的帮手是何许人也,但找了半天,茫茫夜空,哪里有半个人影子? 刘昱知道乌衣一直跟着呢,一下子遇到这么多脏东西,也只有喊它出来帮忙了。 哪知道,喊了半天,连个应声都没有,顿感尴尬。 “刘先生,你的帮手怎么不出来?”叶刚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个,这个,不理它了,估计在装13。”对于乌衣的不配合,刘昱也是很无奈。 一阵阴风刮起,两个血红的灯笼从坟茔堆中悠然飘出,后面跟随着两个影子,看轮廓仿佛是一男一女。 刘昱和叶刚都是经过大阵仗的,既不怕恶人,也不怕恶鬼,只静静地看着。 灯笼和影子忽忽悠悠地飘近了,刘昱一看就乐了,“哟,老相识啊,别来无恙?” 这一男一女正是藤田和京子。 他们被刘昱设计仙人跳骗走了摄魂相机,遭受了上级的严厉惩罚,以致到现在,阴雨天的时候,身上还是巨痛难忍。 “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藤田咬牙切齿地抽出了一把倭刀。 “刘先生,看来你们挺熟的,交过手吧?”叶刚笑道,那男人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跟刘昱有宿怨。 “当然,俩都是我手下的败将,”刘昱对倭人说话自然不会客气:“才多久没见,这不,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藤田君,不必动手,退下。”京子看藤田的爆脾气发作,训斥道。 “哈伊。”本来气势汹汹的藤田立即收势,直着身板,站在京子的旁边。 倭人的等级观念甚强,下级对上级必须服从。 “这一位,想必就是叶刚叶先生了?初次相识,请多多关照。”京子说着,冲叶刚深鞠一躬。 “你认得我?你是?”一个倭国女人,能知道自己的姓名,这让叶刚很是吃惊。 “当然,我大倭的情报系统,全世界第一。”藤田傲然说道。 “赵先生的儿女失踪,而叶先生又是赵先生器重的弟子,想必为了寻找他们,已经心急如焚了吧?”京子面带微笑,不咸不淡地问道。 “原来师弟师妹都是你们绑架的?”虽然猜测是倭人所为,现在得到了证实,叶刚心中还是气愤异常,小小的岛国,现在还敢这么猖狂。 “要知道,这是在华夏,你们做下恶事,插翅难逃。” “逃?用得着逃吗?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值得我们大倭族人害怕而逃,少拿这个威胁我们。” “说吧,你们有什么目的?要达到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不过,我要先见见他们。”叶刚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要见到人,其次才是想法营救。 “见见他们,这个没有问题,但你还没有资格谈条件和目的。”京子笑容满面,但话里话外满是对叶刚身份的看不起。 “这么说来,我的两个徒弟也是在你们手上了。”刘昱插话,一解叶刚吃瘪之囧。 “还是刘先生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华夏有句话,士别三日当以刮目相看,此番相见,刘先生风采更盛,且已有二徒。”京子佯做惊讶,问道:“刘先生是否也要见一见高徒?” “我应该没有叶先生的好运气,有人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啃我的骨头呢。”刘昱撇撇嘴,横了旁边的藤田一眼。 “看来刘先生很有自知之明,你们华夏有句古话怎么说的?对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京子拍手笑了起来,那神情,宛如纯真可爱的小姑娘。 然而刘昱看在眼里,丝毫不觉她有什么萌态,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再怎样做作也改变不了恶毒本性。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与争锋 藤田伸手在旁边的墓碑上一按,便是“轧轧”声响起,只见坟顶积雪开始往两边移动,下方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浓烈的霉味从洞口直冲出来,极是呛人。 藤田仿若嗅觉失灵一般,抬脚就进了洞内,片刻传出轻轻的一声响,竟有昏黄的光线透出。 很显然,里面还装了白炽灯。 “二位,里面请吧。”京子弯腰鞠躬,打了个虚引的手势。 刘昱二人谁也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怕了?”京子嘴角一撇,露出丝讥笑的意思。 “我还有一事不明,自然不会进去。”刘昱指向那些游荡在四周的倭国鬼魂:“这本是我华夏的公墓区,为何会出现你们的恶鬼游魂?华夏的那些原住呢?” 按道理说,公墓区的原住要么早去了阴间,即便有流落在阳间的,也该是华夏人的魂魄,怎么也轮不到倭国的鬼魂在这里闲逛。 叶刚也是有同样的疑问,见刘昱问出,也跟着把目光投向了京子。 京子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好一阵子才抚着胸口停下来,发现刘昱和叶刚都是一脸的鄙夷,摆手道:“不笑了,不笑了。这还不简单,把这里的原住赶走不就得了?鸠占鹊巢可是你们华夏的俗语哦。” 好个鸠占鹊巢。 刘昱冲着叶刚一扬下巴,叶刚点了点头。 二人跟在京子身后,进入了墓洞。叶刚走最后,进洞前身子一转,手一抖,几张雷电符“唰唰”地飞了出去。 随着“轰隆隆”几声炸响,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京子和藤田听到洞外的鬼魂惨叫,晓得是叶刚和刘昱的手段,登时面罩寒霜,眼神似剑,狠不得在他们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八嘎,死啦死啦滴有。”藤田大叫一声,抽出倭刀直劈向刘昱。 京子并没有出口制止,她上次败在刘昱手里,也很窝火,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刘昱的斤两。 她保持着警惕的姿势,紧盯着叶刚。 倭刀起源于华夏的唐刀,经过倭国武术界的改进,刀身轻灵,以劈砍术见长,能攻能守,多以双手握刀方式使用,深受倭国浪人喜悦。战争前夕,东南亚诸国街市上,均可见到身穿和服,腰挎倭刀的浪人招摇过市。 明朝时期,倭寇多用倭刀将对手一刀劈成两半或两截,明朝士兵闻之胆寒,望风而逃。近代侵我华夏时,倭**官常用倭刀杀人取乐,并用相机照下来,发回国内,得倭皇嘉奖。 藤田双手握刀,自上而下向刘昱劈来。 刀未至,煞气先袭来,如寒风刺骨。 “你***,不带这样玩的,又不是我扔的符箓,干嘛跟我过不去。”刘昱边骂边跳,身子一扭两扭,恰恰躲了过去。 叶刚一头黑线,“这家伙是要祸水东引、纵容人家劈我呢?不过……刘昱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呐……哦,是逗小鬼子玩呢。” 藤田在川淅和刘昱交手,吃了大亏,他总结经验教训,归因于没有带武器。这次有了趁手的倭刀,必须把他一劈两段,方能消除心头之恨。 刘昱二人两手空空,这让藤田高兴不已,在他看来,这俩人都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以将他们剁为肉酱,再将他们的灵魂献给藤原先生,祭炼阴魂降。 一招没劈中,藤田接着又是一刀,劈向刘昱腰间。 这一刀若是劈准了,刘昱势必断成上下两截。 “叮叮当当”一阵响,藤田捏着刀柄傻眼了,他的刀……只剩下刀柄还在。 他真的无法相信这是以锋利着称、不知经了多少锤炼、花费三年时间才制作出来的好刀。 就这么……断成一截一截的,散落在地上。 原本赤手空拳的刘昱,此刻手中握着一把青铜剑,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吴王夫差剑?”叶刚瞪大了眼睛,“夫差剑,难道不应该是珍藏在博物馆里么?为什么他会有?” “不对不对,博物馆里珍藏的夫差剑,怎比得上他手里的这把。”叶刚摇摇头,轻叹一声:“此剑一出,谁与争锋?” “支那人狡猾滴有,明明有武器,却装作没有武器。”藤田武器损毁,双臂巨痛,嘴里却不认输。 “我不藏起来,你怎么能敢欺负我呢?哈哈,现在爽了吧?”刘昱哈哈一笑,随即冷了脸,剑尖指向藤田咽喉。 这种控制别人的感觉,使他莫名地兴奋与愉悦,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八嘎。”藤田恶狠狠地瞪着刘昱,眼睛里凶光更盛,充满了挑衅,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刘昱剑锋一偏,藤田的一只胳膊被卸了下来,鲜血飞溅。 “切,拿你们华夏的障眼法吓我?”藤田亲眼看到自己胳膊掉落,却没有丝毫疼痛传来,冷笑道:“胆小如鼠的支那人,只敢使障眼法……” 话没说完,巨烈的疼痛感传来,藤田这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痛骂着刘昱:“八嘎,八格牙路。” 从藤田劈刀到胳膊卸掉,虽然是一系列动作,但速度极快,等京子发现,已经救护不及。 刘昱剑一抖,藤田的另一只胳膊也与身体进行了分离,森森白骨露出。 冷不防“叮当”一声响,京子暗器出手,打在夫差剑剑身上,又飞回手中。 藤田的眼中彻底没了戾气,呆呆地望着京子,嘶哑地喊着叽哩哇啦的倭国话。 京子快速在藤田的伤口上轻点,止住了血。又从香包里取出药粉,撒了上去,“嗤”地一声响,胳膊断裂处蓝色火焰燃起,藤田更是惨叫连连。 不过几分钟光景,藤田停止了惨叫,脸色惨淡如金地站立一旁,再不敢看向刘昱。 “好狠辣的手段,我爷爷要给你十倍的惩罚。”她明白自己现在更加不是刘昱对手了,能出手制住他的,或者只有爷爷。 “那就带路吧,希望不要让你失望哦。”刘昱冲叶刚使了个眼色。 叶刚悄悄地竖起大拇指。 他是赵功达的关门弟子,对江湖上的物事颇为了解,从刘昱出剑到收剑,可以看出他身上是藏有储物的法器。 这种法器,师父也有,却珍而重之,从来都是秘不示人,唯恐泄露了出去。 叶刚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哪一种更令人惊诧呢?是刘昱亮出夫差剑,还是他竟然不可思议地拥有储物法器? 中州机场到达厅门外,乘客们零零落落地走出来。王红焦急地看着表,师傅乘坐的就是这个航班,现在都过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他老人家的身影? 正在王红惦脚伸脖子地四处乱瞧时,一对中年夫妇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请问,后面还有人吗?”王红实在忍不住了,拦住了俩人打听。 “红儿,你这是找谁呢?”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拍拍她肩膀。 “师傅?”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红迟疑地瞪大了眼睛:“您是师傅?” 中年男人笑而不语。 仔细地端详好一会,总算从眉目中找到了纪天荣的影子,王红才惊喜地蹦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是您,师傅,您怎么变得这样年轻?” “咳咳,老纪啊,这孩子就是你常说的小红吗?”观澜婆婆往师徒俩中间一挤,硬生生把俩人挤开了。 “哼,就算是徒弟也不行。”只要是女性,都会让观澜婆婆产生戒备的心理。 “小红,这是你师娘。”观澜婆婆的小九九哪里瞒得过纪天荣,然而他非但不生气,还暗自高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在乎自己。 王红望着这个年龄看起来比师傅还大了几岁的师娘,一时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尴尬地喊了声:“师娘好。”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目标一致 王红帮二老在皇冠宾馆订了房间,就在刘昱的隔壁,方便他们和刘昱走动。 观澜婆婆得知刘昱的住处就在隔壁,激动得不行,虽然王红已经告诉她,刘昱和京城来人一起外出未归,她还是在那门口站了良久,才兴味索然地回了房间。 三人坐下,王红将催眠刘昱的事情,前前后后又述说一遍,自然比在电话里说详细多了。 纪天荣激动得声音发颤:“真的是……真的是……”。 观澜婆婆看见老纪失态,连声咳嗽。 “小红,现在听我说吧。”纪天荣渐渐平静下来:“当初运动下水摸蛤蜊,就没再上来,都说他是淹死了,却没有找到尸体。我和你师叔柳豫州亲去了刘家湾,起了六十四卦金钱课,得了个‘否极泰来’的卦象,说明这孩子还有生机。” “我们发现,运动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改了名字叫刘昱,因此显露了天机。恐怕他还会遭到有心人的暗算,为了保全这孩子,我才和你师叔决定,做个衣冠冢,掩人耳目。” “一个小孩子,有谁会暗算他?”王红忍不住插嘴。 “小红,你看过希伯来人的死海秘卷吗?”纪天荣问道。 “师傅,我只对咱们国家的神秘文化感兴趣,外来的那些,我都觉得不靠谱。”王红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华夏文化底蕴深厚,国民以此骄傲,对外来文化就有点看不上。 “有机会可以看看,老人家还说过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呢。人家的文明也是有几千年的记载了,存在的,必有道理。” 王红脸一红,吐了个舌头说道:“是,以后我也要多读读国外的书籍了。” 观澜婆婆帮纪天荣沏好茶水,递到他手上。纪天荣双手接过,呷了一口,继续道:“死海秘卷中记载,东方三博士拜访希律王,说犹太人的救主即将降世,请求拜访。希律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表面答应,却遣人暗中跟随,打算伺机暗杀圣子。” “三博士哪里看不出希律王的心思,甩掉尾巴,在伯利恒拜见了还是婴儿的圣子,送上礼物,便悄然回国。希律王大怒,屠杀了伯利恒以及四境中两岁以内的婴儿。岂不知,圣母已经接到神的指示,早带着婴儿逃亡去了埃及。” 纪天荣的话告一段落,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红。 如果纪天荣知道刘昱抓周的时候,曾经得到三教祝福,那样的场面将不敢想象。可惜,柳素芝已经去世,这个三教祝福的故事也随之入土了。 “师傅,这故事很好听,以后我真得看看了,只是这和刘运动失踪有什么联系?难道真有人跑到颍州害小运动?”王红迷惑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纪天荣又喝了口茶水,接着道:“根据当时的内线传信,的确有来自燕城的人出现在颍州,他背后的人物正是你现在所在组织的最高领导。不过,当时面对刘昱的衣冠冢,他也是空手而归了。” 纪天荣很为自己当初的妙计得意,不由得捋了捋下巴,可惜本来就没有几根的胡须,也因为观澜婆婆的原因,被刮得干干净净。 “啊。”王红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秘密:“那不是坏了?刘昱现在就是和他的关门弟子一起出去的,会不会遭暗算?” 王红眼泪都急出来了,她真担心刘昱有个三长两短的。 观澜婆婆也是一脸焦急。 “对于叶刚这个人,我在颍州见过,在川淅也见过,但他的底,还是最近才摸清。他目前应该还不知道刘昱就是他当年要追杀的人,而且,他现在还要利用刘昱做事,所以这孩子目前的安全是没问题的。”纪天荣成竹在胸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真敢动我孙子一根毫毛,我管他是谁,拼了老命,也要找他们算账。”观澜婆婆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说道。 王红吃惊地望着观澜婆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师娘怎么会这样关心刘昱,是因为师傅的原因,爱屋及乌么? 纪天荣看出来王红的心思,让观澜婆婆讲了认识刘昱的经过,王红这才恍然大悟,连声道:“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竟然就有这样的巧合”。 “师傅,那我们再见到刘昱,应该怎么做?”既然事情已经明朗,王红就得知道以后怎样和刘昱相处。 “这个,就看刘昱的了,他怎样决定,我们就怎样做,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们不能露出这关系来。” “好,听您老的安排。” 王红近年来追求进步,有一段时间,纪天荣一直躲着不见她,现在能靠刘昱拉近师徒间的关系,她当然开心。 想着二位老人急匆匆地从海南飞到中州,鞍马劳顿,王红便要告辞。 凑巧的是,这个时候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纪天荣看了看王红,王红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打开门一看,却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肖文品和金益声。 “夤夜打搅,不好意思啊,请问是纪天荣道友在这里吗?”肖文品双手抱拳,施了古礼问道。 “就是老朽。”纪天荣回了个礼:“二位是……” “师傅,这位是豫省宗协会长肖文品先生,这位是中州玄学会会长金益声先生。”王红介绍道。 “二位请坐。”都是同道中人,不能失了礼数,纪天荣转头吩咐王红:“给两位会长上茶”。 王红倒了茶奉上,不便参与他们的谈话,就陪观澜婆婆进了里间卧室休息。 “纪道友,我先做个简短介绍吧。我和南木子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他曾经暗示我多多关注刘昱,所以刘昱来中州以后,一直由我来接待。”金益声首先介绍自己,纪天荣比他大一辈,他不敢托大,但心里是没少嘀咕“纪道友怎地如此年轻,可见道法深厚,驻颜有术,我等不及也”。 “原来如此,谢谢金会长了。”纪天荣冲金益声拱手感谢。 “本来您初到中州,应该好好休息一番,但眼下事情有些紧急,我俩才过来求助。”肖文品面带焦虑地说道。 “只要不是和刘昱有关,其他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不紧急,他毕竟是我老婆的孙子嘛。”纪天荣的语气有点不悦,心想我刚下飞机,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就来找我帮忙,这不是赶着让我还人情吗? “就是关于刘昱的。”看出了纪天荣的不满,金益声连忙辩解。 “什么?我孙子怎么了?”观澜婆婆一下子从卧室冲了出来,那动作迅速的,哪里像个耄耋老人?后面跟着的王红也是一脸紧张。 金益声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叶刚和刘昱在夜市吃烧烤,跟随京子到南郊公墓,都有警局的暗探跟随,直到看见他们消失在公墓,暗探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 中州警局即刻抽调警力,包围了南郊公墓,进去寻找刘昱和叶刚二人。 结果他们不仅没有找到人,还遇上了鬼打墙,迷了路不说,还有好几个警员撞了邪,坐在地上抓泥土往嘴里塞。 警局一边将中邪的警员拉到医院救治,一边通知肖文品和金益声前来帮忙。 金益声从弟子那里得知纪天荣入住皇冠宾馆,赶紧过来拜见,相约一同前去,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走,现在就走。”纪天荣呼啦站起来,披上大衣就要走。 “我也去,我倒要看看是啥样的邪祟敢为难我孙子。”观澜婆婆听说刘昱有难,哪里还能坐得住? “师傅,带上我。”王红也是主动请缨。 “王科长是纪老的弟子?真没有想到。我可是记得,十几个小时以前,你还在审查刘昱身份呢。”肖文品笑着揶揄道。 “那是上级的任务,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在这点上,肖会长不会不明白吧?”王红白了肖文品一眼。 “我们目标一致,那就是确保刘昱没事,不多说了,赶快出发吧。”金益声和稀泥。 两辆轿车从皇冠宾馆开出,打着雪亮的大灯,开向南郊公墓。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为黄雀 “姐姐……我不行了……”赵君宝脸上露出鲜有的潮红,说句话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连续几天的囚禁生活,虽也吃了些食物,但由于先天体质弱,赵君宝现在几乎是油尽灯枯,生机极是微弱。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我会推拿按摩。”贾光辉热心肠地凑上前来。 从乡下来的他,信奉的观点就是邻里有难,伸手相帮,将来自己遇到难事,也会得到人家的回报。 “谢谢了,没有用的。”赵青鸾摆手婉拒了贾光辉,扭头抹去眼泪,劝慰弟弟道:“别胡说,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从包里掏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丹丸,递到赵君宝嘴边。 赵君宝牙齿紧咬,拼死摇了摇头。 赵青鸾哪里会依,愣是撬开他的唇齿,将丹药强行塞了进去。 “咕噜噜”赵君宝喉头抖动,丹丸已经进了肚腹之中。 渐渐地,他的呼吸就匀称多了。 “姐姐,你这是何苦呢?这续命丹,爸爸给我们一人一颗,我的已经用掉了,现在连你的也……”赵君宝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这种丹药是非洲巫师用沙漠之中的不死草炼制,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惜只有两颗,赵功达给了姐弟俩,密嘱只有濒死之际方可使用。 “只要你能好好的,就是要我用性命换也在所不惜,何况这些药丸。”赵青鸾擦着腮边的泪,强挤出一个笑来,握住弟弟的手,给他增加心力。 符箓已经消耗殆尽,即便这些符箓威力强大,但在这里却只能驱散鬼雾一阵子,之后照样卷土重来,将他们四个团团围住。 “小鬼子们,有种给我出来,装神弄鬼的算毛线?我刘詹岳不怕你们。”刘詹岳认为目前只有自己最健壮有力,英雄气概顿起,蹦起来拍着胸脯子大叫。 周围大雾弥漫,依然腥臭扑鼻,好像根本就不曾有过人迹。 “省点力气吧,倭人就这个德行。”赵青鸾对他们师兄弟俩看法不错,善意提醒道。 四人只得如同先前一样,冲着四个方位,在灰蒙蒙的迷雾中盘腿打坐。 胡六儿像一只被灌醉了的鹅,东一头西一头地乱飞,总算是跌跌撞撞地飞回了落达庙。 这里一直是他和君少的藏身之所,虽然已经暴露,但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决定回来疗伤。 他化成人形,喘着粗气,眼冒金花地一阵乱摸,终于摸到了一处机关,“轧轧”声响起,随即一阵风吹了过来。 他欣慰地咧咧嘴,这个秘密的藏身密道还没有被发现,应该是安全的。 当时胡六儿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不达成目标,就会一直找下去。如果选择回到落达庙躲藏,可能连最后的藏身之地都要丧失。所以在紧急时刻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先到小岛上转了一圈。 他这个思维和田野里的兔子一样,当农民发现麦田里有个野兔在眼前慢悠悠地蹦跳,以为很轻松就能把它抓住,结果追起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兔子在人即将接近的时候,飞身一纵,就此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兔子这样做,是为了转移农人的视线,它的窝就在附近,窝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兔呢,怎么能引敌入室。 胡六儿步入密道,转身慢慢将石门推回,鼻子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有生人气?还有浓浓的邪祟味?” 胡六儿脸色变得凝重,他的真气流失极为严重,现在仅剩的一点法力,根本无法应对棘手的情况。 他谨慎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前走。 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胡六儿两眼闪出幽蓝的光,直直穿透了浓雾。 一处空旷的所在,几百个邪祟游荡着,有四人被围困其中。 四个人当中,三个人头上都燃着三盏灯,灯火旺盛,这是他们的三魂。唯独一个青年,面露病态,头上三盏灯只剩下一盏,还是摇摇欲坠。 “这人是怎么了?”胡六儿将一缕魂念化作萤火虫,悠悠飞了过去。 萤火虫穿透迷雾,盘旋在四人头顶,着重探识赵君宝。 根据魂念传递过来的信息,胡六儿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赵君宝看起来已经成年,但后卤门还没有彻底封闭,这在人类史上可以说是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 人体头部有两个囟门,在头顶正中,接近前端的地方有个形似菱形的盖骨,叫前囟门。婴儿出生后,经过十八个月的时间,囟门就会封闭,成为一个健康的人类。 脑后枕部有一个三角形状的骨片,称之为后囟门,出生后就已经闭合,所以人们很少注意到这块。 这个年轻人的后囟门虽然也封闭了部分,但有一条细缝没有彻底闭合,这样的人容易被邪祟附体。好在这人的后脑勺被人施了法,一条如同蚯蚓似的符箓封住了缝隙部分,才让邪祟无法侵犯。 胡六儿因为得意,魂念飞得张狂,被赵青鸾看出了破绽,伸手就是一巴掌,把萤火虫打得滴溜溜一转,歪歪斜斜地从雾气中飞了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魂念,挨了这一下子,胡六儿疼得直哆嗦,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当年的苏妲己就和这个年轻人一样,后囟门没有封闭好,才被九尾狐狸夺舍。今天,这人的出现,难道不是上天赐的机会? 夺舍,是妖物们修行中最大的机缘,穿上了人类的躯壳,他们便俨然自视为人类,只要不去为祸一方,一般都不会被天雷发现。 但也不是随便抓住一个活人就能夺舍的,首先被夺舍人的后囟门没有闭合完整,并且自身三魂不稳,成功率才高。 “苍天啊,大地啊,我要感谢你们祖宗八辈,真是太照顾我了。”胡六儿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小声感谢着上天。 他暗自庆幸君少离开了,否则的话,这个夺舍机会被谁得到还未可知。 当初君少的姑姑九尾狐,把胡喜媚召进朝歌,胡六儿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算是欠了君少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如果君少在场,怎么好意思撕破脸跟他争抢这几千年都难得一遇的夺舍机会? 不过,机会虽然难得,现在却还不是时候,那个蚯蚓符箓胡六儿目前还没有能力破坏掉,需要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打定了主意,胡六儿悄悄地潜伏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就是要做那只笑在最后的黄雀。 刘昱和叶刚跟着京子走了一阵子,前面豁然开朗,灯火辉煌,十几个倭国浪人,腰挂倭刀,双手抱臂,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 有脸上擦得惨白的侍女,在拨弄丝弦,但却没有一丝乐声传出,显得格外诡异。 京子看到正闭目养神的藤原不二子,连忙跑了过去:“爷爷,您要请的客人,我给带到了。” 藤原不二子睁开双眼,山核桃一般的脸上遍布皱纹,他先是看了看刘昱和叶刚,接着把目光盯向跟在后面的藤田,声音凌厉地用倭语叽里咕噜地问了句什么话。 京子也是叽里咕噜地回答着,眼神在刘昱和藤田身上来回看着。很显然,她是在汇报刚才藤田倭刀被刘昱击断的情况。 “八嘎。”藤原不二子怒喝一声,吓得藤田全身僵硬地鞠躬喊道:“哈伊。” 藤原不二子黑着脸,冲着倭国浪人说了一阵,众浪人皆是躬身应答。 藤田的脸上刹那间失去了血色,抖抖瑟瑟地走了过去。 藤原不二子一掌拍在他头顶,藤田哼都没哼一声,萎顿倒地,却没有立即便死,身体还在地上抽搐。 刘昱却看见一缕黑烟渐渐从地上的藤田身体中剥离出来,凝聚成形,恰似他生前的身形,飘摇着不知所措。 忽然,这黑烟像是明白了什么,化成一条长线便要逃。 可是已经晚了,藤原不二子的一只手伸了过来,将藤田的魂魄牢牢地抓住了。 藤田生前惧怕藤原不二子,连被击杀都不敢躲避。死去成为鬼魂,却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还发出尖锐的叫声,像是在咒骂。 藤原不二子怒意更甚,一只手抓住藤田的魂魄,另一只手取出个木盒子,将其装了进去。 魂魄在木盒子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越来越弱,直至声息全无。 叶刚眼上涂了黑牛泪,也旁观了这一切,看到倭人如此变态地整治自己人,不由得脸色十分难看。 “两位故人相见,自当雅迎。”藤原不二子朝他们转过脸来,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眨眼间就让人如沐春风。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五章 招降 “老鬼,上次要不是你跑得快,早就在川淅嗝屁了,现在坟头上草都该长出来了,哪还有机会绑架我们的人。”刘昱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开口就揭了藤原不二子的短,他可不相信这老鬼是在叙旧。 藤原不二子脸上本来春风习习,被刘昱这样一说,笑容立马冰消雪融,嘴角抽了几抽,忽又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还想用语言激怒我啊?哈哈,还是太嫩了。” “上次我功亏一篑,是因为你们偷偷摸摸地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使我中了诡计,”藤原不二子露出愤懑之色,狠声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叶刚被晾在一边,倒也清闲,正好可以观察四周的局面。他这一打量不当紧,发现了角落里缩着的米老。 师妹师弟失踪的时候,还指望这米老头援救呢,哪里知道这老家伙跟倭人混到了一起,难道他竟是倭人的卧底? 难怪倭人这样容易得手,原来是因为有内应。 “米老头,你个叛徒,汉奸,师父对你尊敬有加,没想到你却背叛师父,当了倭人的狗腿子。”叶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喝骂了起来。 米老仿若未闻,动也不动。 “怎么不敢说话,做了亏心事,不说话就能混过去了?你投靠倭人,有没有想过你的家族?”叶刚被无视了,更加气恼,拿米老的家族说事。 成都米家是个半隐世家族,向来拘紧了子弟各自修炼,几乎不过问世事。不料有个小孙子少不更事,犯了滔天大罪,按律当斩,家族也要被剥夺在华夏的特殊权益。 幸好赵功达从中斡旋,得以免除死罪。米老为了报答,以身充作赵家客卿,护卫安全,十年为期。 按理说,米老听了这番有关家族利害的言语,会有所反应,但蹊跷的是,米老仿佛聋了一般,仍是没有理会叶刚。 藤原不二子含笑看着叶刚刘昱二人,一言不发。 刘昱顺着叶刚的视线望去,却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筋膜纵横,没了人皮的小孩,双手揪着米老的耳朵,满嘴尖尖的碎牙不停地啮咬着米老的头皮。 “他被脏东西控制了,你再骂也没有用。”刘昱提醒叶刚道。 “哦?你能看见我的阴魂降?”藤原不二子微露惊讶,随即自得地一笑:“便是看见了又如何。” 阴魂降是一门几近绝迹的法术,即使是术界中人,也有很多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是破解? “什么?阴魂降?”叶刚大惊,“我怎么看不到?” 怀疑是黑牛泪抹的不够,立即掏出瓷瓶,倒出两滴黑牛眼泪,抹在眼皮上,再瞧向米老,仍是不见他身上有什么异物。 血污小孩的獠牙离开米老的头皮,冲着刘昱和叶刚龇牙咧嘴,如同恶兽护食,发出呜呜的威吓声。 叶刚只觉得浑身莫名地阴冷阵阵,不禁打了个寒噤。再看刘昱,还是那种云淡风清的神态,他不知道刘昱曾闭关八十一天,魂力修炼已达小成,阴寒之气不能侵体。 尽管看不到米老所中的阴魂降,仅凭刚才的感受,叶刚也是相信了刘昱的判断,自己抹了黑牛泪也看不到的脏东西,想必是比普通鬼魂法力更强。 “刘桑,叶桑,我们之间有大仇,是敌非友,本来今天应该把你们灭了才是正理,但我动了爱才之心,如果二位愿意归顺我大倭帝国,从此旧账便是一笔勾销,并且派遣你们做倭皇在华夏的代理,让你们的祖先都跟着沾光。”藤原不二子想要借势收服二人。 “切,你还以为现在还是战争时期吗?你们倭皇早就被米国人的原子弹吓破了胆,咋滴?现在又想东山再起了?”刘昱撇了撇嘴,不屑地挖苦道。 “八嘎,我们大倭帝国忍辱负重,不久的将来,大倭帝国的太阳旗要插遍全世界。”京子突然出声,骄狂地说起了大话。 藤原不二子猛转头,冷厉的眼神扫过,京子吓得赶紧闭了嘴。 这个细节被刘昱捕捉到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倭人虽然没有原子弹,也没有航空母舰,但他们的科技却是发达,各种核动力设备遥遥领先。如果战争再次爆发,倭人在一夜之间就可能造出原子弹。 倭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曾被原子弹打击的国家,自然对米国有着刻骨的仇恨,然而如果他们造出了原子弹,首先遭殃的却不是米国,而是我华夏。 倭国属于岛国,资源匮乏,华夏近在比邻,资源丰富,对倭国来说,无疑是块大大的肥肉。 地大物博,可以提供物质资源,人口众多,可以提供人力资源。只要拿下华夏,他们就有叫嚣世界的资本。 如今的华夏,经过了几十年的努力,早非吴下阿蒙,而是腾飞于世界的东方巨龙,想打华夏的主意,肯定是行不通。 但倭人还是打了这主意,他们是想从哪方面着手呢?这就是刘昱故意激怒藤原不二子和京子的真正原因。 他从藤原不二子制止京子的眼神中,有了丝明悟,知道这其中必有阴谋,只是现在还不明白是何种阴谋。 “收回你们的美梦吧,归顺倭皇,那是汉奸的行为,现在的华夏,汉奸已经绝迹了。”叶刚大声斥责,他看见刘昱在沉思,生怕这个年轻人被藤原不二子忽悠住了。 “叶桑,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未来的几年,世界格局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我大倭将是这场大变革的最终受益者。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我相信,你们两个都是识时务的人。”老藤原继续画着大饼,想打动他们。 “呵,做汉奸会让祖先沾光?尼玛,祖坟都得被人刨了。”刘昱嗤笑。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们是想变得和他一样吗?”藤原不二子指了指米老,他大费唇舌,始终打动不了这两个年轻人,心中怒火上升。 在以前,这些支那人上赶着当汉奸,摇尾乞怜,意图分些残羹剩饭,现在居然不愿意归顺倭皇了。 藤原不二子这些话不过是在恐吓,要知道,在人身上种阴魂降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让人触摸到阴魂降的血清才行。这两个人一直虎视眈眈地严阵以待,哪里有机会种下血清。 “哎呀,妈呀,我好怕怕哟,来呀,来变呀。”刘昱一副作死的表情,胳膊抱住胸口往后闪了闪。 “八嘎。”老藤原彻底被激怒了,伸手一指,冲米老喝道:“杀了他们。” 血污小孩獠牙伸出,猛咬在米老的头皮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本来木木呆呆的米老忽然抬起眼睛,两道血光射出,轻轻一纵,就到了刘昱跟前。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六章 重回母亲怀抱 一道劲风劈面袭来,刘昱感觉到头皮一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米老一招得手,倭刀一个回旋,竖在了刘昱躲去的方向,刀锋发出幽光,只等着刘昱的脖子自行撞上前来。 刘昱吃了一惊,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地收回了身子:距离那刀刃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卧槽”刘昱骂了句粗口,反折身体后仰躲过。 “米老,刀下留人。”叶刚看刘昱凶险无比,一时忘记米老被下了阴魂降,开口喊道。 米老动作稍一迟滞,迷茫地看了眼叶刚,继而仍是双手握刀,自上而下地向倒在地上的刘昱劈去。 米老使的全是倭刀技法,叶刚自忖一招都躲不过去,伸手便往怀里掏。 他怀中尚有数十张符箓,大都是用于攻击邪祟的,但也有几张可以攻击人类。 就在此时,几个膀大腰圆的浪人,摇晃着膀子,将叶刚包围了起来。 米老攻势凌厉,刘昱避无可避,藤原不二子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扭头对京子说道:“以夷制夷,本是支那人的诡计,现在却被我们屡试不爽。他们的老祖宗要是知道,肯定气得要掀棺材板了,哈哈哈。” “爷爷,高明,您是我们大倭民族的骄傲。”京子乖巧地帮他按摩着肩膀。 藤原不二子一反手,如同鸡爪搬的枯手捉住了京子的皓腕,摩挲着说道:“京子的皮肤真好,摸着你的手,我感觉自己更是老当益壮。” 京子脸蛋一红,轻轻推掉了老藤原的手,顺势向前一指,道:“爷爷,快看。” 藤原不二子顺着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战局已发生变化:米老一脸迷茫地呆站着,手中的倭刀只余手柄,刘昱手里却握着一把古朴的宝剑。 “吴王夫差剑?”藤原不二子惊呼,眼中露出贪婪馋涎的目光。 当年倭军在华夏掳掠,的确搜刮了不少宝剑名器,其中亦有吴王夫差剑。但这些东西都是俗世间的名器,能作法器的真品少之又少。 刘昱所持的这把吴王夫差剑,剑身灵气流动,锋芒毕露,绝非凡品。 藤原不二子叽里咕噜地叫了几声,米老顺从地回到他的身后,几个浪人也从叶刚周围散开。 “你还真识货。”刘昱嘿嘿一笑,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那把剑已然消失不见。 “你,你的戒指很好。”做为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妖精,老藤原对灵气感应尤其敏锐,他看见一丝幽光钻进了刘昱手上所戴的戒指中,大为兴奋,这个戒指是个储物法器。 叶刚这才注意到刘昱手指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露出恍然之色,原来他的储物法器竟是枚戒指。 “再好的东西,也是我的,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哎,你不会是杨任吧?”刘昱看到老藤原眼睛里似乎正在有只手拼着命地往外伸,不免打趣几句。 “杨任?杨任是谁?我是倭国贵族藤原氏,怎么可能是什么杨任?”藤原不二子不明就里。 “哈哈,你这老东西还说懂我们华夏文化,连封神演义里的杨任都不知道吗?说多了,你也不懂,简单给你说说吧,杨任就是指眼睛里长手的人。”要的就是这结果,刘昱大加调侃。 “眼里长手?这是在比喻我眼馋你的宝物,想据为己有。”藤原不二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厚着脸皮道:“你一个年轻后辈,并没有实力保护这些东西,放在你手里,也是暴敛天物,不如献给我。” “是吗?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献给你?有什么好处没有?”刘昱露出一副心动的样子。 “本来,我想把你灭在此地,现在只要你把这两件宝物献给我,不但可以免你一死,这个,”藤原用手一指京子,:“我还可以让我孙女嫁给你,让你成为倭国贵族,怎么样?” 京子听爷爷这样一说,立即配合地搔首弄姿,冲刘昱抛起了媚眼。 “得了吧,不过是个公交车罢了,别埋汰我了。你那条件啊,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乖乖地,把我们的人放了,再早早地滚回倭国小岛。” 刘昱话没说完,藤原不二子就怒吼起来:“八嘎,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支那人,死啦死啦滴。” 手势一挥,几个盛装艺伎怀抱三味线走了出来,就地跪坐,各自戴上了指甲套。 “这是在整啥幺蛾子?”刘昱和叶刚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老家伙又弄什么玄虚。 弹奏弦乐时,往往不直接用指甲弹拨,而是戴上指甲套,这样弹奏出来的乐曲清扬动听而不沉闷。 这些指甲套的材质大多是动物的角或骨头,制作材质的不同,弹奏的曲子也不同。比如古曲《渔樵问答》,曲调悠然自得,就要用羊骨做的指甲套;《十面埋伏》慷慨激昂,须用牛骨指甲套弹拨;《平沙落雁》最好是用孔雀翅骨指甲套,方可弹拨出沙滩上群雁起落飞鸣、回翔呼应的情景。 “叮咚……咚咚……”艺伎们开始调试音节,这声音甫一发出,刘昱和叶刚立感到心烦意乱,无边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一声清越的领音响起,宛如山涧的小溪缓缓流淌。刘昱的眼皮沉重起来,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一叶浮萍在水中飘荡。 溪水流过田野,金灿灿的油菜花正盛开在阳光下,无数只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其中一只蜜蜂发现了刘昱,直直地朝他飞过来,尾上的黑针蛰进皮肤,却没有疼痛感。 水波一晃,他沉到了水底。阳光从水面上投射进水底,使这里变成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他载沉载浮,水流中鱼儿往来翕忽,河虾蹦跳着窜来窜去。 一只巨大无比的甲鱼,眯缝着眼,在水中岩石上晒着太阳。 刘昱对这甲鱼有着天生的恐惧,手脚用力划水,想悄悄地避开,那甲鱼忽然睁开了铜铃似的大眼,张大嘴,露出里面的利齿,舌头一卷,便将他吞进了肚里。 刘昱进/入了一个黑乎乎的世界,不安、恐惧一直如影随形。 他的四肢拼命屈伸,挣扎着想逃离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钻了出去。 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他委屈极了,哇哇大哭起来。 一块破布把他包裹住,一双温柔的臂膀抱起他来,有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呵呵,还真有劲,哭得这么大声啊,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刘昱好奇地望着这个世界,仿佛熟悉,又仿佛很遥远。 他两腿有力地一曲一伸,便蹬开了身上的破布,粉红粉红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肚子上还带着的一小段脐带散发出腥味。 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洞里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颠颠地跑过来,伸鼻子嗅他。 刘昱惊恐地看着老鼠,动弹不得。 老鼠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口咬住了他的脐带,吱吱地叫着吃了起来。 他又惊又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母亲柳素芝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你个死孩子,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让娘担心死了。”母亲满眼泪水,双手捧着刘昱的脸。 “娘,我渴。”看到母亲那么担心自己,刘昱愧疚无比,但口中异常干燥,顾不得解释,先提出了要喝水。 “给你准备好了,这是娘煮的姜汤,可以压惊的。”柳素芝用围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从桌子上端来了瓷碗。 “运动,张嘴,娘喂你喝汤。” 刘昱听话地张开了嘴。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救援的来了 叶刚已经昏倒在地,全然不知道刘昱遭遇的一切。 藤原不二子浑身大汗,鸡爪似的双手,掐着法诀,嘴里不停念叨着。随着音节的吐出,一道道声波荡向艺伎们,给她们增加力度。 艺伎们卖力地拨弄着三味线,每次弹拨,都有一缕缕,一丝丝的荧光飞向刘昱。 刘昱沉醉的样子,让京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右手端着一只白瓷小碗,碗里盛着酱紫粘稠的血液,有一个蛆虫大小的人儿,正在其中熟睡。 眼看着刘昱的嘴唇靠近了碗边,她的手激动得发抖。只要刘昱将这碗里的血液喝进去一滴,便可中阴魂降,从而象米老一样被控制。 “哈哈,大灾难即将到来,谁也阻挡不住。大倭必要乘乱崛起,统治这个世界。什么破局之人,还不是一样要成为我大倭的马鲁太?”京子的眼神愈发狂热地望着刘昱。 突出奇来的变故出现,一行五人赫然出现在场地中,手指连弹,无数张符箓飞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响起,充当护卫的倭兵鬼魂顷刻间灰飞烟灭。 京子大受影响,手中的碗晃了几晃,几乎要脱手而出,在局中的刘昱看来,便是姜汤极为烫手,以至母亲拿不稳碗,急忙喊道:“娘,你先把碗放下,等凉一些再端。” “藤原,你个老鬼,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我必要把你碎尸万段。”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喝道。 肖文品、金益声和王红的符箓也像不要钱的一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在藤原不二子的上方出现了一个蓝荧荧的光罩,将整个阵法罩了进去。 符箓遇上这个阴魂形成的能量罩,立时被弹了回来,五人躲避不及,被己方扔出的符箓打了个正着,个个灰头土脸,说不出的狼狈。 王红脸上黑得象是抹了层炭粉,气急败坏地掏出了五张黄心黑边符,挥手就要投出。 “住手。”纪天荣一声大喝,吓得王红一哆嗦,捏着符箓不敢动弹了。 “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啊?”纪天荣看王红没有扔出去,惊魂稍定。 王红掏出的五雷灭妖符,还是纪天荣给她的,曾经密嘱多次,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这种符威力奇大,爆炸产生的效果,比十几颗手榴弹绑在一起的爆炸力还要强烈,只能在野外使用,若是在狭小空间使用,等于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金益声,肖文品这才看清王红手里的拿着的是何种符箓,也是后怕不已。 “师傅,这可怎么办?再迟一些,刘昱就完了。”王红满面急色,不觉眼泪都流了出来。 “藤原布置的这法阵叫弦音夺魂,本是华夏蛊术中物品蛊的一种,被倭国人引进修改而成。那些艺伎们怀中的三味线制作材料特殊,琴杆是十二岁处男的腿骨,琴弦都是十二岁处女的筋做成,琴身是初生育女人的胸部皮肤,指甲套是三岁男童的天灵盖。”金益声看众人束手无策,颇为懂行地讲解。 “你怎地知道得如此清楚?”观澜婆婆皱眉看着金益声,“我等都不识得,你从何处得知? “家师法号慈航,战争时期曾遇倭国法师布下此阵,九死一生才得以脱身,”金益声道:“此阵法一旦启动,任何外界进攻都可以无视。被施法之人识破眼前的幻境,是破阵的唯一法门。” “原来是慈航大师高徒,”纪天荣释然:“我与尊师曾有一面之缘。尊师道法精深,斩杀倭寇无数,令人钦敬。” “问题是刘昱这孩子心智已经被迷惑了,怎么可能识破眼前的幻境?况且我们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怎么帮忙?”观澜婆婆急得直搓手。 他们在阵外只能看见刘昱僵立不动,双眼紧闭,嘴唇一张一合,也难怪观澜婆婆着急。 “师傅,刘昱嘴里喊的是娘。”王红是家传的催眠术,幼时就开始学习唇语。 纪天荣听王红这么一说,急道:“坏了,他还不知道他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金益声和肖文品同时一愣,他们可是查过刘昱的资料,知道他是孤儿院的孤儿,被观澜婆婆收养,现在纪天荣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在刘昱被收养之前,纪天荣就认识他? 观澜婆婆急得扯住纪天荣的袖子:“你快想办法救他。” “现在只有大声喝止刘昱,才能使他清醒过来,请教一下,如何能使他听到我的声音?”纪天荣问道。 “不敢当请教二字,”金益声忙道:“家师曾言道,用极其纤细的阳性暗器,可以瞬间刺破能量罩,利用这短暂的几秒将声音传递进去,能不能使刘昱清醒过来,尚未可知,但我们必须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 “什么是阳性暗器?”纪天荣年纪虽大,可没有听说过暗器还分阳性阴性的。 金益声咧嘴一笑,附在纪天荣耳边说了几句。 纪天荣听了,脸上表情还是镇定自如,耳朵边上却是有点发热。 原来这阳性暗器是指没有破处男性**部位的毛发,一般来说男子的阳性强,而童男子的阳性则是强中之强。 也难怪纪天荣脸红,他和观澜婆婆有了深层次的交往,已不是处男。 金益声察其神色,晓得了纪天荣的难处,转头凑近肖文品低声说了几句,肖文品也是脸色一红,扭身拔出几根黑毛贡献出来,“纪大师,我有阳性暗器,来,我们俩个配合。” “啊,好好好,真没有想到你还有阳性暗器,真不简单。”纪天荣十分欣喜,深吸一口气,静等肖文品行动。 肖文品用舌尖血将几根黑毛搓在一起,扎好了架势,喊道:“1、2、3” 3刚喊出口,一缕黑线如同飞镖一样射向了阴魂能量罩,在接触的一瞬间,化为灰烬,发出股怪怪的骚味。 黑线虽然被焚烧殆尽,但于一瞬间在能量罩上刺穿了一个小孔。 说时迟那时快,纪天荣运起丹田之气,快速喊道:“刘昱,你娘已经死了。” 藤原不二子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即将拿下刘昱的时刻,突然冒出了这几个人,些许符箓虽奈何不了阴魂能量罩,却使他分心不少。 这一分心不当紧,刘昱忽然停止了动作。 京子心中焦急,连忙急切地喊道:“孩子,你不是渴了吗?赶快喝下去啊。” 刘昱听到“柳素芝”温柔的声音,双手接过了碗,将碗口凑近了嘴唇。 “刘昱,你娘已经死了。”一个细弱蚊蚋的声音传来,他的神识清明了不少,这不是纪爷爷的声音吗? 刘昱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层幽暗的光罩外面,站着纪天荣,观澜婆婆,王红,肖文品和金益声五人,正手舞足蹈地给他打着手势。 “刘昱,快喝,外面都是鬼怪作乱,千万别上当。”京子看刘昱欲喝又止,想要强行将碗中物灌入他口中。 “刘昱?”刘昱豁然开朗,神识彻底恢复了过来。 自己的母亲都是喊刘运动的,因为那名字是她给起的。后来的名字是刘昱自己改的,母亲从来不愿意叫。 眼前一切都只是幻觉,这一碗血污,就是老藤原的把戏。 刘昱牙齿咬紧舌尖,一口舌尖血和唾液混合在了一起。再次将嘴唇凑近碗边,偷眼看见京子眉眼都是笑意。 阵外的人急得直跺脚,观澜婆婆埋怨纪天荣刚才声音太小,刘昱肯定没听见。 纪天荣却催着肖文品再提供几根阳性暗器,肖文品无奈,只好咬牙又拔了几根,还没有搓合在一起,就看见刘昱手中的碗冒起了熊熊大火。 刘昱有太阳真火血脉,舌尖血吐到碗里,把里面的阴魂降烧得焦糊一片。 几个艺伎猛地一颤,口鼻流血倒在地上,怀中的三味线也起了火。 能量罩随即消失,纪天荣等人迅速冲了进来。 阵法施为之人是藤原不二子,他受到的反噬最大,一口老血喷出,脸部扭曲变形。 “支那人,坏我好事,今天全部都得死。”老藤原张着满是血污的大嘴,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好,狗东西要毁了这地方。”纪天荣反应极快,拉起刘昱,招呼着其他人,就往来路逃去。 但已经晚了。 只听得“轰隆隆”声音响起,大地剧烈地晃动起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夺舍 胡六儿忽然嗅到一丝令他不安的气息,仔细分辨了一下,居然是人类炸药的味道。 “难道有人要毁了此地?那怎么能成,我还没得手呢。”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纵跃而出。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密道整个塌陷下来,胡六儿恰好来得及扑到赵青鸾四人跟前,用身体遮住了他们。 中州城南的大地震动,引起了豫省地震检测中心的警觉,迅速将消息反馈给省里。省里却告知情况特殊,需要保密,相关人员已经到位,很快会给群众一个交代。 大批的警员火速到位,将塌陷地包围起来。好在这里是郊外,又是公墓区,并无人居住,才没有引起恐慌。 省长马为民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他从黄南处得知,燕城来的神秘人物和刘昱等人都遭遇了这次震动,目前下落不明,据推测,有很大可能已经罹难。 他对工作向来尽职尽责,对组织,对人民问心无愧,但神秘人物在自己的辖区出现不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省长,事态可能没有想象中的恶劣。”黄南看到马为民消沉的样子,不禁心生同感。 当年军中大佬子侄出事时,他虽然不是正职,也照样被降级到了小县城。如今,马省长遇到的,就是当年事件的翻版。 黄南暗下决心,在这个关键时候,一定要给马省长添加心力,这可是自己的伯乐。 “此话怎讲?”马为民抬头看着黄南,心中浮上一丝希望。 “燕城来人怎样,我不知道,但刘昱却是个福星。”黄南看到马为民提起了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和刘昱相识的经过。末了,还总结道,自己能进步到省里来,全是沾了刘昱的光。 马为民听完,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你赶快去现场配合警务处的指挥,争取让我看到好的结局。” 黄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是个副局长,在警务处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现在马省长要他“配合”指挥,就是指有了参与指挥的权限,如果任务圆满完成,他在事业上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黄南半晌没动静,马为民觉得有点奇怪。 “马省长,警务处那里……会接纳我吗?”黄南的犹豫很有道理,他一个副局长,巴巴地跑到警务处那帮子人跟前,说省长派我来配合指挥的,恐怕人家鸟都不鸟他的。 “小章,进来一下。”马为民立即喊秘书。 “省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章秘书闻声而入。 “辛苦你一下,陪黄局长到城南走一趟。”马为民对待秘书也很是客气,不带半点官架子。 “是。”章秘书立即带着笑意对黄南说道:“黄局长,咱们出发吧。” 黄南实在想不到马省长会派秘书跟着去,秘书,就是代表省长啊,等于是拿了尚方宝剑一样的。他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脚步也轻盈起来,生龙活虎地出了省长办公室,赶赴出事地点。 震动过了没多久,胡六儿先醒转来。 四周灰蒙蒙的,面前是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两旁开满了鲜红的曼珠沙华。 再看看被他护着的四人,都还处于昏迷中。赵君宝仰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胡六儿大惊,赵君宝要是死了,夺舍的打算便要化成泡影。 急忙去摸赵君宝的脉博,还好,人还活着,再把他的身体翻过来,查看后囟门上的那个蚯蚓符箓。 这一瞧,胡六儿乐得差点跳起来,那个保护性的符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被刚才的震动给破坏掉了? 来不及分析原因,胡六儿果断决定,抓紧大好时机,立即夺舍。 他化回原形,凝聚起神识,慢慢地脱离身体,似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从赵君宝的后囟门钻了进去。 原本一动不动的赵君宝,身体突然颤动起来,头部剧烈地晃动,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两只眼睛也变成了斗鸡眼,左眼使劲瞪右眼,右眼使劲瞪左眼,哪只眼都不肯服输。 他右手握起拳头,猛烈地捣向自己的脑袋。如果这一下击中了,搞不好就会破相。 就在此时,他的左手忽地抬起,握住了自己的右拳。 右拳大力挣扎,要依原轨道捣向脑袋。左手拼死拉住,终究没有右拳的力气大,被右拳得逞,脑袋上挨了好几下。 好在由于左手的干扰,右拳虽击中了,却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来回争斗了几次,左手的力量渐渐大起来,反倒控制住了局面,将右拳死死地按住,再也不让它有反抗的机会。 两只眼睛也随之恢复正常,不再像仇人一眼相互瞪着。 “小样,就你这半死不拉活的,还敢跟我折腾?不过你也真够顽强的,差点就把我赶出去了。”赵君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停了一下,又道:“你放心,我只是暂时借用你的身体,做为宿主,你的意识会继续存在,等以后你有本事了,再夺回去就是。” 如果此时赵青鸾他们是清醒的,肯定以为赵君宝中了魔障。可惜,他们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赵君宝看着倒在地上的雉鸡,满眼都是不舍,毕竟是他用了几千年的肉身,但还是咬了咬牙,手一指,一缕火球飞去,瞬间将雉鸡身体烧了个干净。 “啊。”一声惊呼响起,把赵君宝吓得抖了抖,扭头一看,赵青鸾三人已经醒来,那一声惊呼就是傻大个刘詹岳喊出来的。 赵青鸾一醒来,就看见赵君宝好端端地坐着,激动得扑上去就抱住了弟弟:“弟弟,你还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贾光辉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刘詹岳:“你别总是咋咋呼呼的,好不好?吓死人了。” 刘詹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咱们和师父一起吃大餐,服务员还端上了一只烤鸡,那个香哟……”说着,鼻子还嗅了嗅:“哎,我应该不是做梦吧,我咋闻到了烤鸡味呢?” 贾光辉也掀了掀鼻子,喜道:“还真是烤鸡,哎,咱们找找吧,肚子好饿。” 赵君宝看着这师兄弟两个,心中万马奔腾,恨不得跳起来扇他们几巴掌。 “弟弟,我也闻到了烤鸡味道。”赵青鸾小手忽闪着空气,对弟弟说道。 “哪里有什么烤鸡?也不看看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赵君宝恨恨地指了指四周。 穿了赵君宝外壳的胡六儿,当然知道这是何种所在,但他不能说,因为“赵君宝”不知道。 “哇塞,这里的花红艳艳的,好漂亮啊。”刘詹岳看到路两旁的花,没心没肺地就要去摘。 “站住。”赵青鸾一声娇叱,喝止了刘詹岳。 “怎么了?”在刘詹岳眼里,赵青鸾是仙女一般的存在,他自然而然地听话,收住了手。 “这是阴间吗?我们几个难道是死了吗?”赵青鸾看清了四周的形势,不由颤声道。 “啥?我们都死了?”刘詹岳先是吓得一跳,赶忙摸摸自己的头脸胳膊什么的,发现还都在,便用炮筒子一样的大嗓门喊叫起来:“不可能吧。”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赵青鸾问道。 “……”刘詹岳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接着就摇起了头。 他用求救的眼光看着贾光辉,嗯,师兄年长,应该知道。 但贾光辉也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姐姐,你看这花的形状和颜色,象不象父亲说过的曼珠沙华?”赵君宝小心翼翼地问道。 “曼珠沙华?啥是曼珠沙华?这么奇怪的名字。”刘詹岳好奇地插嘴。 如果放在以往,这多嘴多事的师兄弟俩早就惹得赵青鸾生气了,可是现在四人患难与共,倒也不好意思发火,只好解释道:“传说在阴间的黄泉路旁,盛开着艳红的曼珠沙华,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 “你们看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路又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不是黄泉路又是什么?” “妈呀,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刘詹岳大为恐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二百九十九章 相逢 南郊公墓区,警灯闪烁。通往公墓的所有路口都设了卡子,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员把守着,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都要逐一检查。 几辆警用越野车中间,停着一辆大巴车。 大巴车内没有习惯上的卡座,却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几个高级警官聚成一堆议论着案情。 “咳咳。”豫省警务处处长高长安故意咳嗽了一声,众人知道,这是他要说话的前奏,便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发言。 “各位同仁,这个案子如果早交给我们,就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局面。”高长安说完,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正襟危坐着听自己讲话,感到很满意,继续道:“马省长初来乍到,不了解咱们中州的情况,就把这么重大的案子交给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负责,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给我们留下这个塌陷的深坑,让我们从哪里下手?”一个年长的警官说道。他是豫省资深的破案能手,在整个华夏警界都能说上话。 “问题是,我们这些人要顶雷了。几年前发生的官场震动,将再次在省城上演。”一个极度发福的警官摇着头,无比悲哀地说道。他眼看就要退休,要是遭到了降级,待遇那可就差得远了。 “是啊,我们啥错都没有,就要降级,比窦娥还冤呐。”其他的几个也跟着嚷嚷起来。 “大家静一静,现在不是我们抱怨的时候,我们要相信上级领导嘛。”高长安老奸巨猾,他先揭开盖子,让别人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再把盖子捂上。这种做法即使传到马省长那里,也留不下任何把柄。 桌子上的对讲机嘟嘟地响起来,秘书拿起接听了一会,向高长安报告道:“高处,马省长的秘书和那个叫黄南的分局长过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参与这个案子?”发福的老警官一拍桌子,吼道。 “马省长也真是,还嫌事情小是吧。” “高处,这个分局长,不会是想过来夺你指挥权的吧?” 高长安的眉毛扭成一股绳,思考了一会,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放他们进来吧。” “高处,这是夺权的啊,你可要想清楚。” “这真是不拿我们警务处当人看。” “……” 警务处的一帮子人哪里肯干,好像不是他们有什么委屈,而是为了自己的头头,才咽不下这口恶气。 高长安拍了拍手,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既然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黄南办的,那就说明他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经验。我们都是一个体系的,都是为了给国家,给群众一个交代。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一定要配合黄局长的工作,明白吗?” “明白。”众人听出了高长安那加重语气“配合”的意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反而露出了小得意的表情。 “走吧,大家跟我下车,迎接迎接黄局长。”高长安领着众人嘻嘻哈哈地下了车。 本来就诚惶诚恐的黄南,在如同白昼的灯光下,看见十几个人上前来迎接自己,更是紧张得不行,紧跑几步,到众人跟前,“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喊道:“某分局副局长黄南前来报到,听从领导们的安排。” “非常欢迎,黄局长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了,章秘书亲自陪同,带来了马省长给我们的关怀,大家鼓掌欢迎。”高长安微笑着率先鼓掌。 掌声很热烈地响了起来。 章秘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礼节性地笑道:“黄局长在省城工作时间短,不认得路,我是来带路的,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还要回去向省长汇报工作,各位领导忙吧。” “好好,你跟着省长工作,辛苦了,周末有闲时间,可要找我这个老哥哥喝一盅哦。”高长安握住章秘书的手,久久舍不得放开。 “呵呵,一定一定。我回去一定会向省长汇报你们工作的辛苦。”章秘书投桃报李,紧紧地回握了高长安的手,然后冲众人挥手告别。 进了大巴车内的临时会议室,高长安又发表了一大通热情洋溢的讲话,宣布将办案指挥权移交给黄南。 众人更是力捧,将黄南以往的政绩称赞一番,纷纷表示将不惜余力地配合黄局长的工作。 对于领导们的高度“信任”,黄南立即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来,发誓一定努力破案,绝不辜负领导们的殷切期望。 “混迹官场几十年,都是千年的狐狸,还跟我玩聊斋呢?”黄南心中暗笑,“既然要把我当炮灰,那我就心甘情愿地做这个炮灰,到时候,让你们哭都没有泪。” 主意打定,黄南开始布置工作。 “嚎什么丧啊?”一个让刘詹岳心情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立即止住了哭声,扯着喉咙喊道:“师父,是你吗?” 贾光辉也精神起来,跟着喊道:“师父,别跟我们捉迷藏啊,我们想死你了。” 赵君宝面露喜色,害羞地扭了扭身子。 只有赵青鸾一脸好奇地朝灰蒙蒙的雾气中望着,她想看看这一老一少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弟,师妹,你们还好吗?”叶刚跑在最前面,拉住赵青鸾姐弟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 赵青鸾淡淡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人。 几人中就肖文品和金益声显得年纪大些,赵青鸾便琢磨着:“哪一个是他们的师父呢?” 刘昱则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赵青鸾身上,心中惊叹:“这小妞好正点……” “师父还是老样子,见了漂亮女人走不动。”刘詹岳见刘昱不理睬自己,只管死盯着赵青鸾看个没完,一急就说漏了嘴。 赵青鸾这才发现刘昱的眼神不对,不由得怒火升起,猛然又想到刘詹岳的那个称呼,心中惊道:“难道这小色鬼才是他们的师父?” 仔细端详端详,怎么都无法把这个俊俏的小男生和那师兄弟俩的“师父”联系到一块。 在旁观者看来,赵青鸾和刘昱这是对上了眼神,俩人都是痴呆呆地看着对方, 令人顿生“不是冤家不聚头”之感。 纪天荣是知晓赵青鸾身份的,不欲刘昱和她有什么牵扯,一拉观澜婆婆,使个眼色,俩老便站到二人中间,当了那条分开牛郎织女的银河。 刘詹岳更是象个大马猴一般跳到刘昱身上,“师父啊,我差点就见不着你啦。” “你们两个还真有本事,买个贡香能消失好几天,还跑到地底下来了,我真是太小看你们了。”刘昱总算回过了神,开始数落起两个徒弟来。 师兄弟两个被师父埋怨,不但不生气,还开心异常。总算和师父重逢了,死也死在一起,在黄泉路上也有了结伴人,拉着师父的手说起了别后的经历。 赵青鸾也移开了目光,听叶刚介绍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她以前并没有见过二老,所以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有什么不对。 在听到叶刚说二老在战争时期所做的贡献时,赵青鸾不禁惊讶了,暗想:“照叶师兄的说法,这两人应该和父亲年纪差不多,怎么看起来似是正当壮年?” 也亏得她城府深,只在心中讶异,却没说出来。 肖文品和金益声四下里张望着,研究起这个地下世界来。叶刚则拉着赵青鸾姐弟嘘寒问暖。 王红孤零零地站在旁边,看别人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话。 她看向赵青鸾,感叹这个一身高贵气质的女孩,上天把各种恩赐都给了她。 忽然担心起来:“刘昱会不会爱上她?” 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王红也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开始乱了起来。 赵青鸾还好,和叶刚聊着分别后的情况,时不时地朝刘昱的方向看一眼。 让叶刚感觉奇怪的是赵君宝的态度。 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一向感情深厚,今天怎么冷冰冰的,难道是在怪救援来迟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叶师兄。”一直沉默的赵君宝忽然说话了。 “师弟,怎么了?”叶刚慌忙问道。 “大师兄呢?刚才听你说,他第一时间就来了中州,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章 黄泉路上黑白无常? “师弟,大师兄在寻找你们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妖物……”叶刚难过起来,哽咽着道:“不幸被害了。” “什么?大师兄遇难了?”赵青鸾不敢相信,大师兄最早归于父亲门下,在一众师兄弟中修为最是高深,是什么样的妖物能置他于死地呢? 想到大师兄平时待自己姐弟非常亲厚,比亲生的兄长也不差了,没想到短短的几天,竟然就阴阳两隔。 赵青鸾心中一酸,眼圈发红,问道:“可知是何种妖物?” 叶刚摇摇头,“尚未查明。” “哼,好一个寻找我们,你倒是跟我说说,他是怎样寻找我们的?”赵君宝看起来没有一丝难过,语气生硬地问道。 “弟弟,师兄遇害了,你就不难过么?现在还顾得问这些事情。”赵青鸾从来没有见到弟弟这般不近人情,不由得面现惊讶。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咱们也都到了阴间,等会说不定会撞到你大师兄,你们当面鼓对面锣地问问不就得了?”刘昱毕竟和叶刚有过几面之缘,看到他被师弟追问得窘迫,便开口打个圆场。 赵君宝听了刘昱的话,脸色刺啦一红,居然像个女孩一样,羞涩地低了头,不再言语。 这一切都被赵青鸾看在眼里,更加为弟弟的表现感觉到奇怪:对自己人强横,对一个不相识的人表现却是……娇柔? 赵青鸾被自己脑袋里出现的这个词惊到了,使劲甩甩头,想要把这个怪异的想法驱出大脑。 “咱们大家合计合计,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在这群人中,纪天荣资格最老,目前这种纷乱的局面,也只有他说的话才最有号召力。 “还能是啥地方,肯定是倭人挖的地下通道呗。”贾光辉他们稀里糊涂地掉到了这里,并不知道刘昱和藤原不二子的恶战,所以判断的也在常理之中。 “会不会是古人的墓道?这里距离商城遗址很近。”肖文品发言,金益声点头。 “啊,师父,这里鬼气森森的,不会是阴间吧?啊……我好害怕……”刘詹岳感觉到周围阴森之气迫人,又犯起了神经,大声惊呼。 刘昱正偷觑着赵青鸾的容貌和身材,刘詹岳这一嗓子引得她抬起了头,发现刘昱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蹙着眉瞪了刘昱一眼。 刘昱目光赶紧转移,看向刘詹岳,没好气说道:“阴间你个大头鬼,你掐掐自己疼不疼,不就知道了?” 刘詹岳果然用指甲猛掐了胳膊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却极为开心,喊道:“好痛啊,我还活着啊。” 众人被这活宝的表现逗乐了,气氛略略轻松了些。 其实,在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当属刘昱。因为只有他去过阴间,但他却不便透露这些。 “如果这里不是阴间,那路两边的曼珠沙华怎么解释?”观澜婆婆提出疑问。 正说着,一阵阴风呼啦啦刮起,把花都刮得东倒西歪。 彻骨地寒意在众人心头泛起,浑身的汗毛孔都封闭了起来。 远方传来了马蹄着地的“踏踏”声,循声望去,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正撒着欢地向这边跑来。 黑马上面端坐一人,身着白衣,头戴白高帽,通红的舌头抻得老长,眉眼却都笑得挤到了一处,那样子就像遇到了熟的不能再熟的老朋友。手里提着根哭丧棒,高帽子上写着四个字:“你也来了” 白马上面的人着黑衣,戴黑高帽,眉毛耷拉着,永远是一付别人欠他几百大洋的表情。手中拎着条叮当作响的铁链子,高高的帽子上写着:“正来捉你。” 马匹后面还拖着三个蓬头垢面的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跑。 等离得近了,看得清了,刘昱等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被拖着的这三个人正是藤原不二子,米老和京子。 撇开京子不说,老藤原和中了阴魂降米老可不是好对付的,却被这两个怪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叶刚紧张得全身发抖,却仍是挡在赵青鸾姐弟前面。他认为保护师弟师妹,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纪天荣等四位老人,各自取出符箓,摆好架势,将几个小辈护在身后。 马蹄声渐缓,终于停在了一行人面前。 “七爷,八爷,这几个就是我给您老带来的礼物,这回您相信了吧?”不可一世的藤原不二子,一改狂妄的形象,哈巴狗似的对着两个怪物献媚道。 “嗯,旋(算)累(你)位(没)有欺骗哦(我)老人嘎(家)。”白衣人还是个大舌头,笑眯眯地说着话,通红的舌头一甩一甩的,唾液滴滴嗒嗒地被甩出老远。 “敢问是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位前辈吗?”纪天荣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呵,七哥,还有人认得咱哥俩。”黑衣人难得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静(正)是。”白衣人的红舌头又甩了起来:“累们系什么人,敢现(擅)闯禁地,不鸡(知)道介(这)是黄泉路吗?” 黑白无常是阴司的十大阴帅之中的两员,白无常谢必安号称七爷,黑无常范无救号称八爷,这在华夏的戏本中早已家喻户晓,再加上这身行头,对不上号才怪呢。 “咱们华夏的很多庙宇,都有两位前辈的塑像,因此晚辈们才识得。”纪天荣复又抱拳行礼。 “扫(少)费话,全都拘到阴司。”谢必安看似笑面虎,说话却毫不容情。 范无救二话不说,猛一下将手中的黑铁链子扔到半空。 本来只是一根黑链子,在空中竟幻化成了好几根,不多不少,和现在的人数相当。 这两个怪物说翻脸就翻脸,要拿勾魂锁链拘人的魂魄。纪天荣等人顾不得多想,一起将手中的符箓打了出去。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无往而不利的符箓纷纷落地,竟是没有半点用处。 范无救的铁链子不受干扰地落在众人脖子上,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酒(走)。”谢必安手中哭丧棒一挥,两匹马又腾开四蹄飞奔起来。 众人脖子被套,挣脱不得,和老藤原三人一样,被马拖着跑了起来。 四位老人年龄虽长,好在有多年功力在身,就算受铁链束缚,倒还支撑得住。 刘詹岳是个傻大个子,功夫还没练到家,不免跌得头破血流的,气恼极了就骂:“你麻麻皮的,要杀要刮随便,这么折磨人算什么,我靠你八辈祖……”骂人让他分了心,又是一跤摔倒。 最苦的是贾光辉,除了会耍嘴皮子,百无一用,被铁链子牵着,活像个掉了牙的老牛,硬是在地上被拖着走。 只有赵君宝与众人不同,看似跌跌撞撞,却是从没有真正跌过一次跟头,嘴角还暗暗露出鄙夷的笑意。 “吁。”终于到了地方,谢必安和范无救喝住马,从马身上跳下,伸手一抓,两匹马化成纸片,被他们二人折叠起来,塞进怀里。 众人这才能停下来,等喘匀了气,抬头一看,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一圈高高的围墙拱卫着两扇朱漆大门,无数个鬼卒手持刀枪剑戟站在门前,鬼视耽耽地盯着他们。 大门上方有黑色匾额,上写着通红的两个大字:“黄泉。”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一章 好多的乌鸦 临时指挥部内。 “各位领导,我从川淅县调来不久,各方面情况都不了解。马省长让我过来办这个案子,我真是一筹莫展。”黄南环视着一圈的领导,身段放得够低。 “黄局长不必谦虚,马省长都派你来了,说明有你的过人之处。”高长安不阴不阳地打了个哈哈。 “是啊,黄局长,快给我们分派工作吧,这黑更半夜的,又待在这墓地里,多瘆人啊。”发福老警官说着,还直冲其他人眨巴小眼睛,那意思是说,看我怎样刁难这愣头青。 就有那捧高踩低的人立时会意,跟着随声附和起来。 “这位领导,咱们都是唯物论者,这些话也就在咱们小范围内说说算了,如果传出去,再让那些记者知道,那就不好控制局面喽。”黄南不轻不重地怼了回去。 在工作场合,声称在墓地会害怕,这不明摆着让人怀疑他的信仰是否坚定嘛。 果然,那人被噎得脸都红了,急吼吼地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黄局长还当真了。我做了一辈子的治安工作,不知道将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绳之以法,他们的坟头草都长的老高了,也没见能把我咋滴?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呀神的。” “是啊,咱们在座的,都是警务战线上的同仁,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后再说话可不能有类似的错误了。”高长安出来捣糨糊。 黄南不为已甚,适可而止,微微一笑,询问道:“路检是哪位领导负责的?” “黄局长,我是负责路检的蓝陆浒。”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黄南闻言转头,正看到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警官站了出来。 指挥部内一阵笑声响起。 “老蓝当拦路虎那是没的说,往那一站,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张三爷。哈哈。” “......” 黄南也忍不住想笑,这人名字起得也真恰如其分。但他还是努力憋住了,总要有个指挥全局的样子嘛。 “蓝领导,请您分派各卡点加强巡查力度,严防外人进入警戒区。”黄南分配道。 “这还用你说,我蓝某人设的卡子,哪个卡点敢出事,我让他直接滚蛋。”蓝陆湖无比自傲地说道。 “请问黄局长,记者们也不让进吗?”有警官提问道。 “这个案子不同寻常,除了我们系统内部的记者,其他记者一概劝离。” 在旁边摄像的记者颇感尴尬,他是省电视台《法治在线》栏目的金牌记者,豫省很多重大案件的破获过程,都是由他采访记录的。 来采访之前,台长亲自交代,一定取得一手材料,这要是被赶出去,那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把眼神投向高长安,自己的亲舅舅。 “黄局长,这样做,不妥当吧?”高长安看出外甥的不爽,提出了异议。 “高处长,必须要这样。”黄南坚持道,他深深地知道,凡不是系统内的记者,纪律无法约束。万一出现什么灵异事件,让他们流传出去,后果非常严重。 “嘟嘟嘟,嘟嘟嘟。”桌子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高长安习惯成自然地抓起对讲机,正准备接听,忽然意识到不妥,转手交给了蓝陆湖:“老蓝,你来。” 平时他可以越俎代庖,但现在黄南在场,他就不能让外人看到自己的霸道作风。 蓝陆湖按通了接听键,没听几句就变了脸『色』,吼道:“什么?有一大群乌鸦正往墓地飞来?” 众人亦跟着变『色』,好诡异,不会是闹鬼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招来乌鸦呢? “那还等什么?开枪,全部打死。”蓝陆湖果断地下了命令。 “慢。”黄南连忙制止,他一听到“乌鸦”二字,立即联想起韩三案中倏忽来去的乌鸦群,以及曾见过的刘昱提着的鸟笼子,那里面可不就是只乌鸦么。 他并不确定乌鸦起过什么作用,但隐隐感觉乌鸦是友非敌。 “先别开枪,等命令。”蓝陆湖不是傻子,指挥权在黄南手里,如果随便让警员们开枪,出了事要上法庭的是自己。 “一群乌鸦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如果贸然开枪,难免会引起居民不安。”黄南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脚。 “高处长,黄局长让记者们走,那我现在就走了啊。”那个记者快速收拾好摄像采访用品,向高长安道别。 作为资深记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新闻热点。 “去吧,去吧。”高长安看见外甥的眼中『露』出异彩,明白他的想法,借坡下驴地挥手道。 记者出了临时指挥部,一头钻进夜『色』之中,架好摄像机,静静地等着。 果然没多久,便听到呱噪声渐渐临近,乌鸦群飞过来了。 用“一大群”来形容乌鸦数量显然并不贴切,分明是无数的乌鸦组成了遮天蔽月的幕布,挡住了半边天空。 记者心中半是惊半是喜,巨大的乌鸦群超出了他的想象,由此带来的新闻效果更让他期待。 新闻用个什么标题呢?《乌鸦群夜闹公墓》?嗯,这标题好,能勾起观众的好奇心。 再配些画外音:“公墓区突然塌陷,是天灾?还是**?数万只乌鸦飞临墓地,是偶然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他志得意满地揿开摄像机的开关,自动摄像。又从包里拿出单反相机,拍几张真实的照片。 闪光灯吸引了乌鸦群,也暴『露』了他所处的位置...... 马为民忙碌了一整天,总算能躺下睡个好觉了,刚刚入梦,“嘀铃铃”电话铃声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听筒,问道:“谁啊?” “爸爸,是我。”听筒里传来儿子马成功的声音。 “怎么了?成功,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马为民一下子清醒了。 马成功大学毕业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地进入了公务员的队伍,目前在徽省颍州市的一个乡『政府』工作,任乡长助理一职。 这个乡『政府』的前身曾是马为民工作过的人民公社,儿子说要沿着父辈走过的道路继续奋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和你聊聊。”马成功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嗨,跟你爹说话,还用拐弯抹角的吗?”儿子的『性』格随他,颇为倔强,为了事业敢打敢拼,马为民很欣慰:“说说吧,老爸帮你参谋参谋。” “那我就说了。”马成功迟疑了下,说了起来。 刘家湾后面的一条公路,最近要拓宽,刘运动父母的坟地就在拓宽的范围之内。 按照有关规定,坟地必须迁走。可是,刘运动的哥哥早死,他自己少年溺水而亡,远嫁的姐姐多年未归,刘家的坟地成了绝户坟。 由于马成功年年都要去给刘运动上坟,村干部只能找他商议迁坟事宜。 “公路拓宽,是地方『政府』的方针政策,我们应该支持。”马为民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知道儿子和刘运动的交情,家里的老父亲也一再谆谆告诫,是因为刘运动保住了自家的风水,他才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虽然运动这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咱也不能忘记人家的恩情。 “我当然不会阻挠,我也没有阻挠的能力啊。”马成功委屈地辩解道:“我是想帮他们买一处墓地,把坟迁过去。我是担心我这乡长助理的身份,会不会让人说三道四的?” “凡事只要你认为正确,就大胆去做,不要担心背后有人说什么。不管是什么身份,总不能将故去的亲人置之不理吧?这一点,我支持你。” “嘻嘻,那就好。不过你别光是口头上支持哦,我那点工资,还不够日用花销呢。支持我,就赞助点钱吧。”听筒里传来马成功窃喜的声音。 “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没有好事,说吧,要多少?我改天汇给你。”马为民笑骂道,儿子要钱,他不但不生气,而且还很高兴。 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想搞钱的话,一个眼神使出去,就会有人把钱送过来。遇到事能找老爹要钱,说明儿子坚持原则没有走歪路。 “最好是明天就汇款过来,越快越好,要是不急,我也不会半夜打电话了。爸爸,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好,明天就汇给你,你这孩子,也早点休息吧。”马为民笑着挂了电话,正要躺下继续睡觉,却听到有人敲门。 “马省长,专案组打给您的电话。”门外响起章秘书的声音。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二章 好多的阳人 朱漆大门吱吱呀呀洞开,里面涌出一大帮子人来,个个身着官袍,手抱象牙笏,排班跪倒高呼:“国君万岁万万岁,大将军千岁千千岁。” 范无救手一抬:“众爱卿免礼。”便与谢必安挽手并肩进了门。 被掳来的众人愈加吃惊,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黑白无常怎么就成国君和大将军了? “师父,这是咋回事?”贾光辉哆哆嗦嗦地问着刘昱,他在地上被拖得衣服破烂,和行乞时的打扮也不差多少,突然又看到这么多的鬼怪,不由感觉到心肝快要和衣服一样裂成片状了。 刘昱早就懵圈了,鬼医陈知县的确是告诉过他,阴司已有巨变,难道就是变成这样? 不可能啊,这黑白无常看上去是有一定的法力,但和阴司组织部长倪天行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更何况是阎君那样的大/boss,这么容易就被取代了? 百思不得其解,走一步看一步吧,刘昱无奈地摇了摇头。 贾光辉一看师父也没辙,用求助的眼光望了望纪天荣他们,看到的是同样无奈的表情。 “不许说话。”一个鬼将手持狼牙棒,猛一下打在贾光辉头上。 贾光辉头皮一凉,浑身如同大冬天浇了桶冰水,顿时僵住,一声都不敢吭了。 “国君,按律法,这些阳人不得入城,请问该当如何解决?”一名峨冠博带的文官弯腰请示。 “哪来的许多律法?先把这些阳人押到寰丘,待请示过王太后,再做处置。”范无救说完,就那么挽着谢必安,施施然离去。 这般恩爱情形,哪像是国君和大将军,分明就是夫妻俩。 那群文武官员好像习以为常了,没人抬头多看一眼,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快走。”手持狼牙棒的鬼将将狼牙棒挥呜呜作响,仿若随时都能落在哪个不听话的人头上。 鬼卒们架着各式武器,将一干“阳人”押进门内。 一进门,迎面是一座宏伟大殿,黑白无常已进去了,鬼卒们却没有押他们进去,而是往左边一条小路行去。 路两旁是光秃秃的死树,枝丫伸得如章鱼的触角一般舒张,在阳人们的四周飘飘忽忽地摆动。 地面也是邪了门,让人越走,越是抬不起脚,就像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每走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气。 贾光辉和刘詹岳没有功法,走路最为吃力,豆大的汗珠都流了出来,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咬牙坚持着。 赵君宝忽然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叶刚和赵青鸾慌忙一边一个搀起他来,看他摔得满嘴都是鲜血。 “弟弟,你怎么了?”赵青鸾带着哭腔喊道,想着弟弟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肯定支撑不住。 “姐姐,我不行了,你们放下我,自己走吧。”赵君宝的头枕在姐姐怀里,艰难地说道。 “不,姐姐背着你,再不然,咱们就跟这些鬼东西拼了。”赵青鸾秀眉倒竖,表情异常决绝。 “走。”狼牙棒呼啸而至,眼看就要落在赵青鸾头上,叶刚忙伸臂去挡。 “咔嚓”,叶刚手臂被狼牙棒打断,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疼得颤抖不止。 贾光辉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刚才那一下是在吓唬自己,这回才是动了真格的。 鬼将狼牙棒被挡,恼羞成怒,复又举起,再次朝赵青鸾打来。 众人纷纷去挡,特别是肖文品和金益声,更是奋不顾身。他们深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赵会长的儿女若是遭遇不测,在场的人谁都推诿不了责任。 他们刚动身形,那些章鱼触角就将他们紧紧地缠住,比绳子捆得还牢固,丝毫动弹不得。 “敢阻挠执法者,杀无赦。”鬼将阴测测地发出威吓,手中狼牙棒去势不减,眼看就要落在赵青鸾头上。 若鬼将用的还是打叶刚时的力道,赵青鸾头上中这一下,立时便要香消玉殒,众人的心都提上了半空,却又无能为力。 只听“当啷”一声响,接着便是一声尖着嗓子的嚎叫。 刘昱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树枝的束缚,挥剑把狼牙棒斩成两截。 鬼将用力过猛,断了的狼牙棒头砸在自己脚面上,痛得鬼哭狼嚎,满地跳脚。 “我擦,你声音如此尖细,不会是从宫里出来的吧?”刘昱要死不活地笑着,收回了夫差剑。 赵青鸾没想到刘昱会出手救她。若是放在以前,看见他这种坏坏的笑,定会心生厌恶,现在看来,这般笑容竟十足可爱。 “谢谢刘先生救命之恩。”赵青鸾莞尔一笑,冲刘昱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姐姐。”赵君宝声音低沉,也是强撑着道谢。 “杀。”鬼将失了狼牙棒,又抽出一把锯齿镰刀,砍向刘昱。 他在小鬼们面前向来威风凛凛,现在竟然着了一个阳人的道,若不杀灭,以后如何装逼? “慢着。”随同的文官一看事要闹大,冲上前抢过了锯齿镰刀塞进怀里,冷声道:“国君要求将诸阳人押去寰丘,并非要押死鬼去。若有差迟,你我承担不起。” 又回头看向众人,脸上堆满笑容,说话也和气:“各位,相见即是有缘。国君让你们去寰丘,等候王太后召见后,再做定夺,或许会放你们回阳间亦未可知。还望配合,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请问大人,范无救怎会是你们的国君?可否解释一二?”纪天荣拱手问道,他实在不明白,黑白无常怎么会成了国主和大将军,要是能落下实锤,回到阳间,得赶紧地让那些文化人修改剧本。 “休要妄议,到时自知。”文官打起了官腔,和阳世的官员倒有几分相似。 “继续前行。”文官手一挥,那些枯树的枝桠都收了回去。 “我来背你吧。”刘昱看赵君宝仍是虚弱地半躺在他姐怀里,主动提出了帮助。 “我来背吧,不好意思麻烦刘先生。”叶刚上前一步,就要拉起赵君宝,背在身上。 “闪开,别碰我,刚才怎么不说要背我,看人家说了,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就要让刘先生背我。”赵君宝并不领情,胡乱推了叶刚几把,将胳膊搭在刘昱肩膀上。 叶刚倒是被推得趔趄了几步,站稳后才感觉惊讶,看起来奄奄一息,走都走不动的师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弟弟,不能这样说叶师兄。”赵青鸾看到叶刚尴尬,连忙呵斥弟弟,她不明白弟弟怎么会变得这样不近人情。 “师妹,我们救援来迟,师弟有所埋怨也属正常。”叶刚苦笑了下,故作没事一般。 形势比人强,即便明知会有凶险,众人也只得顺势而为,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君宝趴在刘昱身上,心中激动不已,悄声在刘昱耳边道:“刘昱,谢谢你。” “不客气。”刘昱不疑有他,继续背着赵君宝跟随队伍前行。 双方止了纷争,行路便觉快些,不久便到了一处巨大平坦的空地,鬼将喝令众人停步,道“此地便是寰丘”。 寰丘四周皆是巍峨的群山,将大片空地环抱,空地中间,有一个十几米高的回字形四方祭祀台,极是开阔,竟有四匹高头大马在台上悠闲散步,不时地喷着响鼻。 细看之下,却是让人毛骨耸然,那四匹马,肌肉果露,全身没有皮毛。 祭祀台四角放置青铜方尊,方尊镂雕兽头,饰以夔纹,里面鬼火闪耀,映照而出,更增阴森恐怖之感。 众人正心中揣揣,一个手持鬼头大刀的侏儒冷不丁地蹿了出来,跳了两跳便到了文官面前。 侏儒先唱了个喏,问道:“大人,你们几百年没有过来,小的都快要变成饿死鬼了,敢问大人,是不是来活儿了?” 不等文官答话,侏儒便扭头看过来,其双眼密布白翳,不见瞳仁,却是不妨碍视力,将一干人等挨个看了一遍,不禁舌头都伸出来了,舔着嘴唇,流着哈喇子道:“哈哈,发财了,好多的阳人。”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三章 不到黄泉不相见 “收起你的馋鬼样,还有你的花花肠子,在此布好阵法,以待国君号令。阳人若走掉一个,又或是你打了什么鬼主意,小心王太后将你敲骨吸髓。”文官板着脸说完,一甩袖子,走了,不对,是漂移而去。 侏儒忙忙地应了,左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插在嘴里,发出尖锐的一声口哨。 四匹果马听到这口哨,如同士兵听到了战鼓声,跃下祭祀台,在众人外围迅速奔跑起来。 蹄声嘚嘚,不断地溅起蒙蒙的雾气,这些雾气逐渐增多,最终形成了一个灰茫茫的隔离带。 阳人们被隔离带圈在中间,如同笼中的羔羊一般。 一直躲闪着众人的藤原不二子,眼中放出了异彩。在他看来,这个隔离带和他布置的法阵如出一辙,便悄悄地冲京子使了个眼色。 京子心领神会,不着痕迹地慢慢挪近,将身形掩在爷爷身后。 老藤原暗念法诀,那不停旋转的隔离带果然闪出了一条小缝隙,他见之大喜,猛地纵身一跃,进了隔离带,京子紧随其后,却把米老扔下了不管。 刘昱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倭国爷孙俩要做什么,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二人如同破皮球一样被隔离带甩了回来,紧接着就是二人着地的“噗噗”声。 藤原不二子狼狈地爬起来站稳了,自嘲道:“我也就是想先探探路。” “你探不探路,与我们何干?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刘昱看见老藤原就窝火,听他说话就来气。 “刘先生,先别生气,听听我的想法,可好?”老藤原偌大的年纪,被刘昱呛了,也不见生气,可见这老家伙涵养真好,或者说,城府真深。 刘昱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先看了看纪天荣和观澜婆婆。 老两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刘昱用请示的目光这样一看,都是感到无比地快慰,一起冲他点点头,意思是先让老藤原说说想法也无妨。 “说吧,暂且不杀你。”刘昱眼里闪出一缕寒芒。他通过在孙楼村的遭遇,已经明了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况且刚才差点着了老藤原的道,所以话中自然带着狠辣。 “之前,咱们是敌人,这姑且不论,因为我们目前有了共同的敌人。”藤原不二子认真地对刘昱说道。此时,他已经看出,这些华夏人已经情不自禁地,把这小伙子当成了主心骨。 “按照政治规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我们必须合作,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众人听了,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个扑朔迷离的鬼地方,又有大敌当前,如果把精力耗在内斗上,说不定真就走不出去了。 “几位老人家见多识广,可认得这是什么地方?”刘昱沉吟了下,征询着大家的看法。 “这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黄泉,和戏文上说的,不一样啊。老肖,你说说看。”金益声苦着脸说道。 “我也觉得不是那个传统上的那个黄泉,至于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肖文品的眉毛扭成了绳子,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看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也是摇头,赵君宝不经意地轻声一笑。 “赵先生莫非知晓?” 赵君宝就站在刘昱旁边,几乎是紧贴着了,他那个笑声,别人听不到,刘昱是能听到的,心里微微有点不悦,觉得这京城的公子哥真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此紧张局面,还能笑得出。 “呵,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我忽然想到了老人家的一句诗,‘不到长城非好汉’,觉得很应这里的景。”赵君宝听出了刘昱的不悦,又笑了一声。 锣鼓听音,赵青鸾闻言秀眉一扬,问道:“弟弟,莫非这便是‘不到黄泉不相见’的黄泉?” “姐姐,这个,我可不知道哦。”赵君宝做势往后缩缩脖子,冲赵青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肖文品是豫省宗协会长,对本地历史的研究比较深入,听赵青鸾这样一说,连连扶额叹道:“真是老糊涂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在场的几位老人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典故,不知道的也懂得藏拙,只有傻大个刘詹岳问出了口:“什么是不到黄泉不相见啊?” 刘昱若不是身处未知险境,在自己的御寇天书中查一查,肯定能明白这是《左传》中“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但此时此地,哪里能想得到去查什么典故,因此也是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赵青鸾。 赵青鸾小小地满足了个虚荣心,也不忸怩,娓娓讲起了豫省“黄泉”的来历。 春秋初期,郑庄公的母亲姜氏撺掇二儿子公子段造反,欲夺国君之位,却被扮猪吃虎的庄公逮个正着。 庄公因此怨其母偏心,心说一母同胞,为什么如此偏爱弟弟?这样的母亲不要了也罢,就把姜氏软禁起来,并放出狠话:“不到黄泉不相见。”那意思就是说,只有死后才能见面了。 后来郑庄公东征西战,成了春秋的三小霸主之一。年龄渐长,便生出了原谅母亲之心。但他是一国的君王,说过的话,怎能食言? 大臣颍考叔是个足智多谋的,看出庄公的心事,给出了个主意:“在地下挖隧道,挖到泉水泛黄,那不就是‘到黄泉’了吗?” 庄公派人挖隧道,一直挖到黄泉水现,和母亲姜氏在此相见,如愿以偿后就在隧道中高兴地唱:“隧道之中,其乐融融。” 从此,母子二人和好如初。 刘昱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泪流不止。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人家庄公能和母亲黄泉相见,自己呢?还有机会和母亲黄泉相见吗? 赵君宝压根没用心听,他把心都用在刘昱那里了,一看见他满脸是泪,连忙问道:“刘先生,你怎么了?” “我,我没有什么……”刘昱摆摆手,把头扭到一边:“忽然间有点伤感而已。” 观澜婆婆上前拉住刘昱的左手,王红抱住他右胳膊,纪天荣只好安慰地摸了摸刘昱的头。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刘昱的心事。 这一下子,亲疏立判。 贾光辉和刘詹岳争相凑上去问:“师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我没事,都别瞎猜了。”刘昱略感欣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着自己的。 他暗暗发誓,将来必要闯黄泉,哪怕拼着冲撞阎君,也要见母亲一面。 “赵小姐,据我所知,这郑庄公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藤田突然开口道:“我曾细读过《左传》,公子段有谋反之心,天下人尽知。大臣们劝说庄公提防,可他却说,假如弟弟真要造反,就拱手将王位送上,宁愿不要江山社稷,也不丢兄弟情分。” “结果呢?他得了个心胸宽广的好名声,当弟弟真的造反了,还不是果断拿下?哈哈,你们华夏人,骨子里都是黑的。” “少在这里瞎bb,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藤原得意洋洋的笑,惹得刘詹岳气不打一处来,跳出来狠骂一句,又赶紧躲回刘昱身后。 藤原不二子脸上现出一丝狠戾,然则想到还要利用这些华夏人脱困,即刻又恢复了正常表情,只在心里发狠:“无知小儿,我要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是不是小人,是不是度君子之腹,等下自然明了。难道你们还没有联想到吗?这个王太后,和那个黑脸无常,究竟是谁?”藤原不二子一语中的。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四章 黑无常来历 “少卖关子,难道你知道?是了,刚刚看到你谄媚黑白无常,说是你把我们带来的。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早有勾结?”刘昱看老藤原故弄玄虚,想起了他在黑白无常面前奴颜婢膝的表现,不由气咻咻地说道。 “这个真冤枉我了。”藤原不二子一脸的委屈,说起了他遇见黑白无常的经过。 原来,他被刘昱破了法术,受到巨大的反噬,根据当时的情况,选择立即逃跑是明智的,否则就要等着吃好果子了。 但是,这个地下密道是倭人偷偷开挖的,根本没留出口。对老藤原来说,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万般无奈之下,藤原不二子引爆了炸『药』,想和华夏的仇人们同归于尽。 他们一醒来,就身处这个阴恻恻的世界,紧接着便是遇上黑白无常,为了活命,老藤原把另外几个阳人卖了出来。 “君宝,爷爷说的都是真话,别人不相信,你必须得相信啊。”一直沉默着的京子,看到大家对老藤原还是一脸介怀,突然向赵君宝撒起娇来。 这两天赵君宝没给过她好脸『色』,总是躲瘟疫一般地避着她,她本也不抱希望,却又不甘心,总要试探着博一把。 赵君宝好像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不喜不怒,直把她和她的话都当成了空气。 京子一招使出,落在空处,大感意外,赵青鸾也是奇怪地看着弟弟,怎么他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我,我们认识吗?”赵君宝迟疑地问道。 “啊?你不认识我了?你当初在床上是怎么说的?没想到你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京子假惺惺地掩面哭泣起来。她哪里晓得此君宝已非彼君宝,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装糊涂。 “咋回事?我记得老藤原是要将你许配给我的,怎么又和赵公子有了肌肤之亲呢?你这样一马配两鞍,可真不厚道,你们倭国人竟有这样的风俗?”刘昱看到赵君宝处境尴尬,就调侃起老藤原来,正好可以帮赵君宝解围。 他虽然不知道赵君宝和京子之间的来往关系,但也可要揣测出,这小子应该着了倭国女人的道。 藤原不二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话不能这样说,你们华夏不是有句俗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吗?” “藤原,说说你刚才的判断吧。”纪天荣扯回了话题,此刻要紧的是先寻求脱身之计。 “根据我的分析,这个王太后应该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氏,黑无常是她的次子公子段。”藤原不二子语出惊人。 “怎么可能?那郑庄公已经和母亲武姜氏在黄泉消除了隔阂,为她养老送终,武姜氏早就入轮回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会是在黄泉留恋的野鬼?”肖文品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十万个不相信的表情。 “历史记载公子段‘身长八尺,面若敷粉,唇若涂丹’,就因为长相俊美不凡,才使得母亲偏爱,黑无常那般形象,怎么能和公子段扯上联系?”金益声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纪天荣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已经相信了老藤原的推测。作为特殊部门资深的供奉,他见过不少象藤原这样的倭人在推理方面所展示的能力。 他想起了七十年代初,一直被西方列强封锁的华夏,资源匮乏,能从地下打出石油,在当时是特别激动人心的事。《华夏画报》其中有一期的封面,刊登了一幅照片,照片中铁人头戴大狗皮帽,身穿厚棉大衣,在漫天的雪花中,握着钻机手柄眺望远方。 根据这张照片,倭国的情报部门推算出了油田的具体方位,以及石油的日产量,从而制订了相关的经济措施。当华夏『政府』在世界范围内采购石油机器的时候,早有准备的倭方一举中标。 这种事想想就可怕,所幸倭方动机只在于经济方面,而不是战略意图。 “纪老,您怎么看?”金益声看着沉思中纪天荣问道。 “我觉得这老鬼子分析的有道理。”纪天荣郑重地点点头。 “如果王太后是武姜氏,我感觉黑无常更应该是郑庄公,他们母子不是在黄泉相见么?”金益声『露』出疑『惑』之『色』。 “郑庄公四方是维,称霸诸侯。”纪天荣道:“乃是一国之君,寿终正寝,葬于高岭之上,具茨、大隗二山屏其前,梅、泰二山环其后,溱、洧水环绕左右,这样藏风纳水的风水宝地,绝不会使其魂魄滞留以成厉鬼。” “所以,若黑无常是王太后武姜氏之子,必是公子段,而非庄公。”纪天荣一番话,使得众人连连称是。 “那个大舌头白无常又是谁?”观澜婆婆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众人再次陷入『迷』茫中。 是啊,白无常是谁?和公子段相关的人当中并无这一号角『色』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在众人探讨之时,刘昱悄悄地唤出了三个鬼差,想让他们去探探路。 但没有想到,这三个家伙刚出戒指,就哆嗦着,缩着『毛』急遑遑地钻回了戒指。 那神情分明在说:“你妹,这么多千年的老鬼,让我们出来,你不是坑鬼专业户吧。” 好在他们三个并没有显出鬼形,出来进去的速度又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仨鬼的胆怯,让刘昱对自己手里的阴间特使证也没了自信。要是拿出特使证当攻击武器使用,万一打不过对方,被人家抢走了,岂不被笑掉大牙? 正没主意间,忽地,三声炮响。鬼雾刹那消散,四匹果马引吭咴咴,止步立定。 随即,一长列鬼兵手持刀枪剑戟,快速飘来,把祭祀台团团围起。 接着又是一列鬼兵吹吹打打,奏乐而来。 之后又过来一帮挽弓带箭的鬼兵,白无常被众鬼簇拥其间。 只见白无常换乘了一匹五花马,身披甲胄,手持长矛,背一张角弓,箭囊里『插』了几把箭簇。 鬼兵们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地欢呼起来。 白无常倨傲地端坐马上,顾盼生威,冲鬼兵们颔首示意。 “我擦,这白无常如此煽忽,到底会是谁?”刘昱想不通,白无常那通红的长舌头『乱』甩之下,还能让鬼兵们如痴如狂,就跟现代的粉丝们见了心仪的歌星是一样一样的。 “刘先生,世界上可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地爱哦。”赵君宝眉眼都是笑意,小声提醒道。 又是几声炮响,一队衣甲鲜明的鬼兵护卫着一辆华丽绝伦的马车迎面而来。 驷马轻车,华盖亭亭,里面坐着黑无常和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婆。 鬼兵们纷纷倒地跪拜:“拜见国君,拜见王太后。” “免礼。”黑无常大手一挥,鬼兵们纷纷噤声,各自就位。 黑无常指着不知所措的众人,笑『吟』『吟』地对老太婆说道:“母后,这些阳人,都是儿和大将军亲自给您找来的,您老人家看看如何。” 老太婆手搭凉棚,眼睛里『射』出一缕精光,兴奋得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逆子姬寤生,尔禁锢吾母子于此,永世为游魂野鬼,上天垂怜,送这许多阳人,吾等不日皆可出世也。” 纪天荣听到老太婆说出“姬寤生”,心中暗叹藤原所料不差。“寤生”就是逆着生的意思,郑庄公出生的时候,腿先从母体出来,头后出来,差点要了其母姜氏的命。从此一直被母亲所厌恶。 众人也终于明了,眼前的黑无常就是公子段,可是,公子段怎么会成了国君?他不是造反不成,死于非命了吗? “敢问王太后可是姬寤生的母亲武姜氏?”纪天荣整肃了一下身形,施礼问道。 “大胆。” “放肆。” 鬼兵们一声声地威吓起来。 武姜氏“桀桀”怪笑两声,倏地从车辇上跃了下来,瞬间移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跟前,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他们,身上穿的深衣袍袖飘啊飘的,直要拂到人脸上去。 观澜婆婆几十年的道业修炼,愣是被武姜氏这一眼扫得全身冰冷,情不自禁地往纪天荣身旁挪了挪。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五章 亘古绝今第一美男之争 武姜氏原地不动,手臂突地伸长数尺,一把捏住观澜婆婆的下巴,咪着眼仔细地打量起她来。 观澜婆婆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凭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武姜氏的控制。 纪天荣见妻子受辱,一个掌刀劈向武姜氏的胳膊。 武姜氏手臂倏地收回,纪天荣用力过猛,被闪了一个趔趄。他急忙身子一扭,长臂揽住观澜婆婆的腰,顺势脱离了对方掌控。 “有没有伤着你?”纪天荣满目的焦急。 “我不要紧,这老鬼婆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观澜婆婆惊魂未定,捏了捏纪天荣的手掌,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刘昱等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边已经结束了。 “哈哈哈。此稚女甚好,吾心甚悦。”武姜氏喜形于『色』。 众人皆愕然,观澜婆婆年过古稀,再是驻颜有方,看起来也不是年轻姑娘了。在武姜氏口中却成了“稚女”。 不过想想也释然,人家毕竟是几千年的老鬼了,称一声“稚女”还算客气的。 “母后喜欢就好。”公子段也是喜上眉梢,他自幼就知道怎样讨好母亲。 “吾儿送此大礼,有赏。”武姜氏看着心爱的儿子,眉眼都是笑意。 “谢母后。”公子段欣喜若狂,赶紧趴地上给武姜氏叩头。 武姜氏右手拇指按在掌心,四指伸直,宽大的袍袖一挥,黑无常那瘆人的形象骤然变幻。 待公子段拜谢起身,阳人们看清了他的相貌,都是大为惊讶,肖文品更是口中喃喃:“诗经中描写公子段‘洵美且仁’,仁不仁的且两说,这个‘美’字确是名副其实”。 只见他英俊秀挺、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目光朝上方三十度倾斜,『露』出一副君王睥睨天下的姿态来。 鬼兵鬼将们一阵欢呼:“国君威武。” “国君风流倜傥,绝世无双。” “国君定能天下一统,威慑四方。” 白无常极是羡慕,翻身下马,跪在武姜氏面前道:“末将愿追随国郡征战四方,恳请王太后施恩与臣。” “子都亦受姬寤生所害,”武姜氏眼珠咕噜噜转了下,提高了声音道:“何人陷吾等于此?汝欲寻何人报仇?” “姬寤生。”公子段咬牙切齿地说道。 “姬---寤---生。”子都也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三个字。 “姬寤生……姬寤生……”鬼兵鬼卒们更是挥舞着手里的武器,齐声大喊。 声音震耳欲聋,一众阳人忙用手掌捂住了耳朵,看着舌头耷拉到地上的子都,怎么都无法跟历史上传说中的绝世美男扯到一块去。 后世形容男子美貌,往往用“貌比潘安、颜如宋玉”来比喻。但跟子都比起来,潘安宋玉都要自愧不如。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诗经中的这些句子是说一个含情脉脉的少女和情郎约会,没有见到心上的帅哥,却见到一个粗粗笨笨的油腻男,心情是无比的沮丧。 在这里,子都成了美男子的代名词。 至于子都有多美,亚圣孟老夫子曾发文称赞过:“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 啊啊啊啊……孟子竟然说,不知道子都长得美的人,都是不长眼睛的啊。 由此可见,“美”这个形容词,是专为了子都而造的吧。 这么个千古美男,成了一说话口水直流,大舌头忽闪忽闪的白无常,简直是把老孟的脸打得啪啪响啊。 众人正诧异间,武姜氏已经又是袍袖一挥,白无常赫然改头换面。 “谢王太后。”子都叩头谢过,站起身来。 如果说公子段的清雅俊秀只是让人惊叹的话,那子都的绝世姿容便可称得上是摄魂夺魄了。 有很多形容词可以用来描述公子段,但子都的美可以让一切形容词黯然失『色』。 子都,已经美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赵青鸾,王红看得如痴如醉,京子更是被『迷』得失了神智,一步一步地挪向子都。 “我擦,这长相,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哇。”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人皆为子都所『迷』”的局面。 原来刘昱见众人都是痴痴呆呆地望着子都发怔,知道是被『迷』『惑』了,人鬼殊途,这不是啥好事,便大声说话提醒。 “子都哪里比得上你呢?在我眼里,刘先生才是亘古绝今的第一美男。”赵君宝很让人意外地没有被『迷』『惑』,还附和起刘昱的话。 而且他看刘昱的那小眼神哟,满满的,都是爱意,可见“第一美男”的称赞语出真诚。 刘昱被他看得莫名脸红起来,心里却暗暗诧异,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没有被蛊『惑』,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大胆。我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都怒了,掠到赵君宝跟前,一把揪起他脖领子,威吓道:“快认错,重新说一遍谁是天下第一美男。” 此时众人被刘昱和赵君宝连番提醒,纷纷醒过神来,一看赵君宝被抓,都想上前营救,特别是赵青鸾和叶刚。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脖颈上的锁链禁锢了行动。 刘昱离得最近,正想祭出夫差剑救赵君宝,却看到赵君宝正给他使眼『色』。 “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别做梦了。”赵君宝翻了个白眼,继续施加语言打击:“你可知华夏后来评出了古代四大美男,却与你无关。” “谁?谁敢成为四大美男?我要杀了他们。”子都咆哮起来,五官狰狞地扭曲成一团。 “潘安,宋玉,兰陵王,卫玠。”赵君宝答道。 “他们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子都一脸『迷』茫,不甘心地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赵君宝复又刺激道:“后世根本没人知道你,说起美男子的时候,也没有提过你,你知道原因吗?” “因为世人眼瞎。”子都声嘶力竭地叫喊。 “不是,世人不以你为美,是因为你心胸狭窄,暗箭伤人。”赵君宝终于落下最后一击重锤。 “啊?谁说的?你怎么知道?啊……是姬寤生派你来的吗?”子都目眦尽裂,手上用力,要扣住赵君宝的喉咙。 “子都,暂放他。”一直冷眼观看的武姜氏连忙发声制止。 “谨尊王太后之命。”子都手一松,来得快,去得也快,倏忽间又退回到原地。 众人这才觉得脖上的铁链子稍稍地松开了些,压抑感消失了不少。 “弟弟,你怎么样?没事吧?”赵青鸾挨到弟弟跟前,拉住手上下打量。 “我没事。”赵君宝扭捏着推了推她,好像无法接受姐姐的亲昵态度。 刚才的无形威压,应该是公子都释放的,由此可以判断这个鬼物的法力十分强悍。 然而,他如此强悍的法力,竟然无法自行改变白无常的形象,说明郑庄公给他下了很强的诅咒。而武姜氏能恢复他的相貌,证明其法力更要高出他和公子段许多。 众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沉重起来。 “王太后,吉时已到,”手捧牙笏文的文官高声喊道:“让这些阳人代受姬寤生的诅咒,如此我们便可转入轮回。” 侏儒刽子手的鬼头刀在地上拖得仓啷啷作响,公子段和子都皆是满目殷切地望着武姜氏。 按照古老的说法,大凡吊死鬼,水鬼一类,死后都无法进入阴间,只有找到替身,方能进入阴司受审,再按照各人的功过赏罚,进入轮回转世。 有法力高强的术士,会做法让仇人横死,将他们的灵魂拘禁在一处秘境,使阳人无法进入,死鬼得不到替身,便永世为鬼,入不了轮回。 公子段造反失败以后,郑庄公并不杀他,只是把他囚禁一处,各种羞辱,迫他『自杀』。 为此郑庄公还颇费了一番周折。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六章 对敌之策 ‘“刘昱,这些阴魂,是想让我们做替死鬼,你得赶紧想想办法。”纪天荣低声向刘昱说道。 纪天荣亲眼见过刘昱渡劫,也因此认为只有他才能带领大家走出这个困境。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把急切的眼神投向刘昱。 赵青鸾看到大家都把刘昱当成了主心骨,不禁投去好奇的一瞥,她倒想看看,这个玩世不恭的年轻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赵青鸾美目流盼,投来一瞥,让刘昱登时来了精神:“目前领头的三鬼之中,要数武姜氏最为厉害,其次是子都,公子段倒是不足为惧,看起来有头无脑的样子,不是个伶俐鬼。” “但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法阵布置完善,我们这些阳人如同被捆绑的牛,有力无处使。” “我们可以先试试攻心术,找出他们心底最隐秘最龌龊的地方,加以打击,瓦解他们的法力,再趁势各个击破,大家认为怎么样?” 刘昱说出这样一番有见地的话语,让赵青鸾听得暗暗点头。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不贸然出击,在年轻人中真是不多见。 “妙,小老弟果然是韬略在胸。”金益声竖起了大拇指。 “可我们从哪里下手呢?对这些老鬼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历史书上的记载,几千年前的隐秘,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肖文品说出了担忧。 “这个,我读的野史不少,或许能起点作用。”赵君宝自告奋勇地说道。 “好,咱不管是真是假,说不定歪打正着也未可知。”刘昱拍了拍赵君宝的肩膀,他越看越觉得这姐弟俩有可交之处,尽管家世显赫,却并无官二代那些骄横习气。 这本是男人之间的习惯动作,赵君宝却『露』出了些许的不自然,耳朵边儿也有点发红。 “阳人们听好喽,王太后决定开恩饶你们一命,还不赶快叩首谢恩?”那个文官忽然提高了声音冲着刘昱等人喊道。 “这位王太后,我们与各位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并无意冒犯,来到此地纯属出于意外,”纪天荣双手抱拳,朝着武姜氏的方向躬身施礼道:“感谢您的不杀之恩,还望早点放我们出去。” 真格的,这类场面话纪天荣还必须得说一说,就算对方是几千年前的人……鬼,总算是先辈,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武姜氏自恃身份,并不答话,而是给子都递了个眼神。 子都会意,上前来未语先笑,倾国倾城的笑颜展『露』,搞得一众鬼兵鬼将狂呼不止,旁边的公子段也是满脸的痴『迷』之『色』。 “好说好说。”子都笑道:“不过,我等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诸位能应下。” “请明示。”纪天荣先看了眼刘昱,见刘昱点头,才回答道。 “我等被姬寤生困在黄泉已近三千年,期间从未有任何阳人进入。你们能来到此地,足以说明我们缘分不浅。王太后想要请诸位携我等去阳世看看。不知可否?” “这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你们愿意遵守阳世的法令,就可以用此物将你们带到阳间。”纪天荣让刘昱把容纳阴魂的正南驱魔伞取出,以示并非虚言。 公子段看得直撇嘴,不过是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有甚神通能带鬼魂入阳世? 武姜氏眼中精光直闪,却紧紧抿住了嘴,不发一言。 “去阳世自当遵守阳世的法度,这个我们自然答应。不过你们要用法器带我们去阳世……”子都打量了一下破伞,踟蹰道:“似是不妥,毕竟你我初识,互不知底细,常言道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等不敢贸然被收进法器。” “法器既不可用,要怎样才能带你们去阳世呢?” “我另有一个主意,不如我等附身于你们其中几人,随你们去阳世,可好?” “这个,”纪天荣面『露』难『色』:“让我们商量一下吧。” “好吧,你们大可以慢慢商量,反正我们时间多得是,再说,附身这种事,总要你们心甘情愿才好。”子都点点头,信心满满地一挥手,众鬼兵鬼将远远闪离,让阳人们自行商议。 “刘昱,你说怎么办?”看到鬼魂们闪开了,纪天荣首先征询刘昱的看法。 “这些老鬼都是自尽横死,心怀戾气,又不肯进法器接受约束,要是到了阳世,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刘昱忧心忡忡地说道。 “问题是若不带他们去阳世,他们就会让我们在这里当替死鬼,那更加难以脱身。”金益声摊手道。 “我们将计就计,答应他们的要求,到了阳世,谁还怕他们不成?”好久没说话的藤原不二子忽然『插』话道。 众人觉得这个办法也算可行,能让老鬼们离开黄泉大本营,到了阳间,高人多的是,还愁制服不了这些千年老鬼? “但我总觉得不是附身这么简单。”刘昱『揉』了『揉』眉头,问道:“大家再想想,老鬼们会不会另有阴谋?” “附身并不可怕,怕的是他们夺舍。”纪天荣一语道破。 “不会,不会,夺舍不是那么简单的。”叶刚连忙摇头道:“我师父在这方面做过大量的研究,给我讲过不少知识。” “师父说,人在出生之时,都被上天给了三魂七魄,阳气充沛,鬼魂近身不得。而那些自出生就三魂七魄不齐全的,精气神会受到影响,大都痴痴傻傻,阳气不足,才易被阴魂侵蚀。” “他们要夺舍,必须找到身躯健全而又缺魂少魄的人,才能上身。”叶刚环顾众人,道:“我们这些人中,哪有他们能夺舍的呢?” 众人哑口无言。叶刚的师父,那是谁啊?那可是威震华夏的国师赵五指。 赵君宝没来由地浑身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说道:“这些鬼魂说不定会有别的方法,毕竟都是几千年的老鬼了。大家想一想,郑庄公为什么要掘地黄泉见母?真的是他孝心忽现吗?还是武姜氏对他造成了威胁,才使他被迫借用孝心除掉了母亲,消除了身边的隐患?” 这些话倒是给众人提了个醒,郑庄公是华夏历史上首位腹黑谋略家,正如赵君宝所说,这中间必有隐情。 联想起武姜氏远超子都和公子段的法力,众人对赵君宝的话已然相信了三分。 “据说还有一种专用于夺舍的法术,”叶刚继续道:“需要魂魄齐全的人自愿放弃身体,消散意识,让鬼魂取代。” “万一他们用这种方法,我们怎么办?” “那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了。他们那边就三个厉害的鬼,夺舍也应该是要找三个人。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做其中的一个人。”刘昱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也愿意做其中一人。”赵君宝举手道。 “弟弟,你怎么能行?”赵青鸾赶忙出言制止。弟弟一向身子羸弱,她可不想看到弟弟被鬼魂夺舍。 “姐姐,你放心,我有把握的。”赵君宝给姐姐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其余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可不是小事,这可不是勇敢不勇敢的事,想在夺舍的时候反败为胜,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如果失败,丧命也就罢了,自身的躯体还会成为危害人间的帮凶。 这个险最好还是不冒为佳。 “师父,我愿意。”贾光辉和刘詹岳争着举手,这师兄弟两个无知者无畏,还以为是跟上战场一样的,必须不能怯场啊。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把这师兄弟两个闹了个大红脸,嘟嘟囔囔地说道:“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七章 成交 赵青鸾张了张嘴,本想自告奋勇站出来,作为国师的女儿,怎么能在外人面前示弱?但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必须明哲保身,万一弟弟失控,自己还有一搏之力。 刘昱一旁看得分明,他也不主张已方人员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让鬼上身,之所以不反对赵君宝,是因为刚才只有他和自己一样,没有被子都迷惑。虽然不能就此判定赵君宝的道行有多深,到底是比其他人要强些。 “还有我。”在众人短暂的沉默之后,王红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修的是催眠术,但道法尚浅,勉强算是刚入门槛,别人不了解,纪天荣比谁都清楚。 不等纪天荣出言阻止,观澜婆婆便拉住了王红的手:“小红,你还年轻,还是我来做吧。谢谢你了啊。” 这是观澜婆婆认识王红以来,第一次比较亲昵的表示。 那武姜氏刚才目光灼灼地打量观澜婆婆,明显是相中了她的躯体,放眼这群人中的女性,也只有观澜婆婆法力深厚一些。 王红明知让武姜氏上身会凶多吉少,甚至会丢掉性命,但她能主动请战,说明是想让师傅和师娘白头偕老。这份情谊,观澜婆婆自然记在心中,假如此番成功脱险,一定要把这孩子当成亲徒弟一般好好指点。 “……”纪天荣心中是万般地不舍,但眼下也只有自家女人是不二人选。刘昱和赵五指的儿子都上前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老纪,你放心吧,有刘昱这个福星,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观澜婆婆看出纪天荣的心思,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刘昱,你们三人之中,我最信任的是你,等会一定要速战速决,好腾出手来,帮助他们两位脱困,明白吗?”纪天荣殷切地望着刘昱。 “纪爷爷,你放心吧。”刘昱点了点头,对众人低声道:“各位,等会三鬼进入我们身体以后,群鬼无首,这里的法阵很可能就会减弱,大家各显神威,把剩下的鬼兵鬼将们借机剪除。以免我们三个有后顾之忧。” 众人皆低声应下。 刘昱又在刘詹岳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刘詹岳先是一愣,继而脸上绽出个大大的笑容。 这边刚安排完毕,鬼兵鬼将们又簇拥着武姜氏三鬼围了上来。 “各位商议得如何了?”文官大声喝道。 “已经商量好了,就由我们三人来吧。”刘昱迈步上前,赵君宝和观澜婆婆紧紧跟随。 “此稚女卓而嘉。”武姜氏一心认定了观澜婆婆,看到她站出来,登时喜不自胜,简直要用目光将人吞噬掉。 公子段在刘昱前后走了一圈,点头道:“还不错,就是你了。” “那我只好选这个小白脸了,唉,可惜我的绝世容颜要被俗人埋没。”子都装出一付不情愿的样子,矫情道。 其实,他暗地里乐不可支。这一群人中,赵君宝体质最弱,相对来说,上他的身风险最低。 “你们听好了,在我等上身之前,你们须得先发个毒誓”。公子段得了武姜氏的授意,提出要求来:“要这样说,‘我自愿让某某上身,灵魂不得抵抗,如有违背,必遭天雷击’。” “我自愿让公子段上身,灵魂不得抵抗,如有违背,必遭天雷击。”刘昱率先发誓,心里乐开了花。娘的,老子渡劫的时候,可没少遭雷嚯嚯,再嚯嚯几次又如何。“善,汝等可依次发誓。”武姜氏表示满意。 “我自愿让子都上身,灵魂不得抵抗,如有违背,必遭天雷击。”赵君宝手举得老高,恐怕别人看不见自己一样。作为修行几千年的妖物,也不知道被雷击了多少次,况且现在的身体还是赵君宝的,自然乐得发誓。 观澜婆婆犹豫了,她自幼修道,深信赌咒会应验,而她肉/体凡胎,怎能对抗雷击。如果发了誓,那就是半点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咄!汝欲出尔反尔乎?”观澜婆婆迟迟不发誓,武姜氏脸色一变,怒气冲冲。 “我自愿让武姜氏上身,灵魂不得抵抗,如有违背,必遭天雷击。”观澜婆婆举手发誓道。她的爱情来得很迟,刚刚品味到两情相悦的美酒,就要面临生离死别。 她从未如此留恋尘世,但两个孙子辈的年轻人都举手发誓了,作为奶奶辈的人,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呢? 她心一横,豁出去了。 “如此甚好。子都为先。”武姜氏老奸巨猾,让子都试水,万一有危险,他们母子两个还可以全身而退。 “尊王太后命。”子都答应一声,身形消失,幻化成一缕细如牛毛的白色烟丝,袅袅进入赵君宝的印堂。 赵君宝浑身一滞,立时没了动静,宛如泥塑木雕一般。 “弟弟。”赵青鸾不顾一切地要冲过来,却被叶刚紧紧拉住,加上刘昱的眼神示意,只得止住了脚步。 她暗下决心,万一弟弟有个三长两短,这里的人、和鬼,没有一个能跑得脱。 公子段看子都平安得手,没等母亲开口,也化作一缕黑色烟雾,从刘昱的耳窍钻入。 刘昱身子一软,立即倒在了地上。 “一众阳人交予诸卿,待吾等还阳,必迎尔等共享富贵。”武姜氏吩咐道。 “臣等谨尊王太后之命。”文官率领鬼兵鬼将们一起跪倒喊道。 武姜氏狂笑一声,化作一缕黄色烟雾,从观澜婆婆的鼻孔钻了进去。 观澜婆婆一僵,随即就地打坐,掌心向上,两拇指指尖相抵,右上左下八指交插,结道家定心印。 果然不出刘昱所料,三老鬼一消失,身周压力便减轻了许多,众人的呼吸也顺畅了。 “你们这些阳人听着,乖乖地听话,哪一个敢乱动,爷爷的鬼头刀可没长眼睛。”侏儒刽子手趾高气昂地拖着鬼头刀,大大咧咧地在阳人们面前踱步。 完全是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派头。 侏儒刽子手不知死活地站到了赵青鸾跟前,嬉皮笑脸地道:“小娘子,跟爷乐呵乐呵怎么样?” “乐呵你个头,土行孙一样的,”武官嫌弃地一把推开侏儒,也腆着脸往赵青鸾身边凑,“让我来。” 就在他黑乎乎的手就要挨到赵青鸾的脸蛋时,叶刚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 “啊。”武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只是个魂体,普通物理伤害对他们没什么作用,他的惨叫,说明是遇到了道法攻击。 “反了,反了。”侏儒刽子手竟摒弃前嫌,挥舞着鬼头刀向叶刚砍去。 这种好机会,阳人们哪肯放过,各自拿出手段,开始剿灭鬼魂。 纪天荣护在观澜婆婆身边,肖文品,金益生冲向鬼卒的队伍,一通乱杀。 王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铜磬,木槌敲击之下,发出清越的脆响,靠近的鬼卒慌忙捂住耳朵躲避。 贾光辉啥也不会,但还是勇敢地比划着大喊:“我会大洪拳小洪拳,葫芦盘根拳,我打打打……。” 刘詹岳却一反常态,镇定得不得了,双手放在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阳人们和鬼卒们混战。 “爷爷,我们怎么还不出手?”京子悄悄问道。 藤原不二子昏黄的眼珠骨碌乱转,瞅着一个空隙,低声道:“快跟我走。” 老藤原在前面开路,京子随后跟着,米老远远地缀在后面。他们三个竟然撇下众人逃跑了。 鬼卒们渐渐地落了下风,文官一看情况不妙,掏出个骨哨,呜呜地吹了起来。 随着骨哨声响,四匹果马突然出现,围着祭祀台狂奔起来,无数的鬼卒发出海啸般的吼声,一起杀了过来。 众人大吃一惊,四匹果马能招鬼助阵,这个局面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尽管他们使尽全力,杀灭了无数鬼魂,却架不住源源不断的鬼魂涌上来。 贾光辉被十几个鬼卒按倒在地,揪头发,薅胡子,捅鼻孔的,就连裤子也被鬼卒们扒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腿。 他挣扎着抬起头,正看到傲然挺立,一派洒脱的刘詹岳,神仙真人般地背手而立,笑咪咪地观战,不由得急火攻心,大喊道:“师弟,咱别装逼了,行不?再这样下去,大家伙儿得一块嗝屁。”。 倒也奇了,围攻众阳人的鬼卒们不知为何,都不约而同地跟刘詹岳保持了距离,仿佛是被他的“威仪”所摄,敬而远之。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八章 反杀 袖珍版的公子段在刘昱识海中飘浮,纯阳之体的鲜味,令他陶醉其中,他贪婪地嗅着,这几千年来不曾闻到的熟悉味道。 想到这个躯体即将属于自己,公子段欣喜若狂,像个暴发户拼命地数钱一样,细看着刘昱的经络血脉。 离重回阳世只差一步之遥了,要想夺舍,须先探寻到刘昱的魂体所在,吞噬掉,便可取而代之,夺得身体的控制权。 能入黄泉的修道之士,想必多少都有些道行,公子段做好了遇到一番抵抗的准备。 谁知得来全不费功夫,没多久就发现了袖珍版的刘昱在识海中躲躲藏藏的。 “哪里跑?还不给我站住。”公子段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不喊还好,这一喊不当紧,那个小小的刘昱一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就这一个躯体,你还能藏到哪里去?我掘地……掘体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公子段生气了,加快了速度。 一追一逃,来到一处池沼,上面缥『荡』着氤氲的雾气,里面还传来咕嘟咕嘟的水泡声响。 这里是刘昱的下腹所在,雾气是他的丹田,那咕嘟咕嘟作响的水泡,是他肠道消化的声音。 公子段有些迟疑了,并不敢就此追进去。生前造反失败的原因,就是冒失突进,才落得被困黄泉数千年。如今,再不能重蹈覆辙。 他原处站着,高声喊道:“阳人,快点出来,我一口吞食了你,不让你灵魂受罪。如若不然,一旦让我逮到,我便要一点点咬你,嚼你,好好地折磨死你。” “吓死宝宝了,我好怕怕哦。”雾气里果然传来了刘昱胆怯的声音。 须臾雾气散尽,现出躺在地上的小刘昱,正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冲他招手。 “『乳』臭未干的阳人,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公子段怒斥一声,大踏步地迈了过去。 忽听上方传来了嘻嘻的笑声。 “是谁?快给我滚出来。”公子段抬头看了看,却是空无一物。 “嘻嘻。嘻嘻嘻。”随着天真无邪的嬉笑声,一红一蓝两团光点直扑公子段。 公子段吃了一惊,本能地回身就逃,但为时已晚,两股巨力将他硬生生撞倒。 “嘻嘻。”两个小精灵一边一个,绕着他玩起了捉『迷』藏。 这下公子段可就遭殃喽,忽而置身火海,忽而掉入冰窖。 “饶命啊……放我出去啊……我再也不敢了。”公子段连连求饶。 他此时才意识到这个阳人不是送上嘴的羔羊,而是挖陷阱的猎人。 当务之急是要逃离这个躯体,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 “好,放了他吧。”刘昱淡淡一笑,冲二精灵摆摆手,它们随即腾空而起。 “多谢不杀之恩,待我出去之后,绝对不敢再打您的主意。”公子段拱手说着违心的话,其实早已暗自给刘昱判了死刑,对,五马分尸。 “待你出去?呵。”刘昱失笑,“就你这脑子,还敢造反?你不失败谁失败?” “你竟敢讥笑我?看我不把你五马……”公子段『色』厉内荏地跳着脚,一抬头看见两个小精灵还在他头顶盘旋着呢,不由得又放软了口气:“您留着我又有何用?不如做个人情放了我,我必有厚报。” “你的用处大了去了。”刘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大盘子美食:“你对我的魂力可是大有助益”。 “你黄口孺子,能吃下我这样几千年的阴魂?”公子段不可置信地咆哮:“即便能吞噬我,你刚才发了毒誓,不得反抗,你就不怕雷击吗?” “我要是告诉你,”刘昱坏坏地笑着,道:“真的有人不怕雷击呢?” “不可能。”公子段先是一口否认,转而想到一样事体,又仔细地打量了下刘昱的相貌,迟疑道:“你,你这个年纪,难道就渡过劫了?” “你真聪明,一猜就准。”刘昱冲公子段竖起大拇指,虽然是夸奖,但那语气却没任何夸奖的意味,满是调侃之意。 “天呐,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世道啊,哪有这么年轻的人就渡劫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呐。”公子段满脸都是不信,他在世的时候怀疑人生,现在开始怀疑鬼生了。 刘昱左手一挥,一本薄薄的黑皮书呼啸而出,封面上的骷髅头发出咔哒咔哒的磕牙声。 公子段钻入刘昱体内以后,法力大打折扣,又被二精灵一通折腾,饶是修行的年数极久,遇上阴司的特使证,也如同青蛙见了蛇,老鼠见了猫一般。 他全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刘昱嘴巴张到最大,将公子段当成美味又饱腹的热狗,一口吞下。 子都进入赵君宝识海,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小赵君宝。 按照常规,人的魂体容貌,就是肉/体容貌的袖珍版。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和赵君宝的相貌打扮并无任何相同之处。 少年一头乌黑长发编成辫子,垂至脑后,上着云雷锦纹赤帛衣,下穿菱形花绮赭丝裳,腰束绅带,佩带蔽膝,腹前系玉鱼,脚踏平头兽皮履,风姿卓然,气度冷冽。 “你是谁?怎么和这个阳人的躯体不一样?”子都心生不妙,这个少年的装束,让他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是谁并不重要,”少年莞尔一笑,向子都招手道:“你过来,陪我看一出戏。” 说完,凭空变出个水晶圆球在手中滴溜溜旋转。 水晶球上面出现了一张张画面,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犹如电影镜头一般,呈现在子都眼前。 郑国宫殿的象牙床上,子都依偎在庄公怀里。 郑庄公抚『摸』着子都羊脂玉一般的脸蛋,叹道:“子都,寡人最爱也,若江山与子都只可择其一,寡人宁弃江山。” 子都感动得梨花带雨,玉指伸出,压住了庄公的嘴唇:“勿妄言,唯君心意最重,子都生生世世,愿为君『妇』。” 镜头一转,显示出征讨许国的选将大会,子都骑在庄公赏赐的白马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公,满眼都是渴慕。 郑庄公手指一辆豪华的战车:“有能手执大旗,步履如常者,拜为先锋,即以辂车赐之。” 子都正要上前,却被人抢了先。 只见此人头带雉冠,身穿绯袍,走出队伍说道:“执旗展步,不算稀奇,臣能舞之如羽『毛』也。” 这就是出主意让郑庄公掘地见母,从而博得胸怀宽广和孝顺名誉的考叔,深得庄公器重。 郑庄公用手捋了捋胡须,赞许地同意了。 正要上前的子都闻言勒住了马蹄,满脸醋意地望着考叔和庄公。不过,他深信,就算考叔夺得第一,那辆车子还是属于自己的,因为庄公知道他最喜欢车子。 考叔文武全才,轻身一跃,倒拔大旗,舞得忽而如同车轮,忽而如同长枪。这娴熟的动作,让人分不清哪是考叔,哪是大旗。又让人觉得,考叔就是大旗,大旗就是考叔。 众兵卒奋力鼓掌,如痴如醉。庄公大喜:“真虎臣也!当受此车为先锋。” 子都再也坐不住了,双腿一夹马肚,大声喊道:“车且留下,看我舞旗。” 考叔好不容易争得豪车,哪肯再分羹与子都,直接驾车,跑了。 子都骑马追出教场,被要好的大臣牵住马缰,苦苦拦住,说庄公另有赏赐,这才作罢。 “不杀考叔,誓不为人。”是夜,子都对着清冷的月光,咬牙切齿地发下了誓言。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九章 大展神威 “我不看,我不看。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子都双手捂眼,不敢再看下去。往事早已逾千年,却仍是挥之不去,总像是昨天才发生。 有时候,他真想脱离这黄泉的桎梏,到真正的阴间去,喝了孟婆的那碗汤,就可以将这些爱恨情仇一举忘却。但该死的国师祭足给他下了诅咒,让他永世入不了轮回,天天在此受心灵的煎熬。 他自诩为普天之下唯一的美男子,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能与他相媲美的男人。 而这个手持水晶球的少年,相貌玉质天成,气质超凡脱尘,直如不曾食过人间烟火一般。 子都纵然再自负美貌,在此人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高傲了几千年的心性,一下子被击溃得破烂不堪。 一丝冷意袭来,子都的魂体瑟瑟发抖起来,定神一看,少年就在他眼前,两只眼睛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潭,散发出凛冽寒气。 子都毫不怀疑,这人瞬间便可杀灭自己,因为他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深的仇意。 水晶球上的画面仍在持续着,子都不敢不看,看着再扎心,总比眼下就魂飞魄散的好,要不然人们怎么会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许国是个小国,也是郑国的附庸国,却没有积极响应郑庄公的号召-联合攻打宋国,从而开罪了郑庄公,导致覆国之灾。 郑国号称千乘之国,是东周时期最早称霸的,曾两次出兵抢割周天子境内的麦子,可见其强横。 开战不多久,就攻破了许国的城池。主将官考叔更是一马当先,手持郑国大旗,冲在最前面。 一支冷箭从后方而来,嗖地一声,插在考叔背上。箭簇的力道极猛,考叔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郑国灭了许国,班师回朝。郑庄公厚赏将官兵卒,特意把考叔的妹妹颖姝许配给子都做妻子。 颖姝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嫁给天下最美的男子,直到在婚礼上与新郎相见的那一刻,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只是看到新郎帽子上插着的雉鸡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考叔曾于集市见猎人叫卖雉鸡,五彩斑斓,尾羽犹为华美,就买下来,送给了颖姝,并笑称将来是妹妹的嫁妆。 “此雉鸡翎从何处得来?”颖姝带着颤音问道。 这只雉鸡陪伴着颖姝成长,也是哥哥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真的希望这是错觉,抑或是来自于其他雉鸡。可是,那雉鸡翎的色彩如此熟悉,就连上面的横斑纹都一模一样。 当子都告诉她,这雉鸡翎就是得自于她的陪嫁时,颖姝还抱着一点幻想:“然则你只取了翎毛,它仍是得保性命?” 不料子都却道:“吾尽拔其毛,此鸡挣脱欲走,便以箭射之,其带箭而逃,料已死矣。” 颖姝登时天旋地转,人事不省了。 宫殿内,郑庄公正和国师祭足饮酒,为自己的高明洋洋自得。祭足却告诉庄公,考叔不是被敌人射杀,而是中了自己人的暗箭。 “孰为之?孤必灭其九族。”郑庄公勃然大怒,眼睛血红,将酒杯摔得粉碎。 “若乃君之至爱,如将奈何?”祭足知道子都和庄公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没有点破。 “是子都耶?如是,杀无赦。”郑庄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位华夏史上最腹黑的国君,从不会对影响自己权利的人心慈手软,哪怕是亲弟弟和母亲也不行,何况只是个禁/脔。 祭足便解释箭中在后背,明显是来自于后方,不是自己人下的手,还能是哪个?并且根据箭簇的力道,判断出只有子都的膂力才能射出,而且箭上刻的还有子都的名字,真是铁证如山。 既然事实证明了是子都害死的考叔,那就不能姑息,庄公便决定立即处死子都。祭足却以没有人证为由劝阻了,另外出了个“以理服人”的主意。 “此计甚善。”庄公拍板采纳。 “祭足,又是祭足,原来这一切,都是祭足给我带来的。祭足,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子都看到这里,捶胸顿足地嚎啕起来。 鬼卒像洪水一般涌来,阳人们陷入了困战之中。 先前跟老藤原战斗时,他们的符箓都消耗得一干二净了,现在靠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么多的鬼卒抗衡。 肖文品咬着牙,一会往裤裆里抓一下,一会又抓一下,每次都抓得龇牙咧嘴的。好在每一次扔出去,都能让围住他的恶鬼惨叫着后退。 “老肖,你就不能多薅两根,往这边扔点啊。”金益声被一群鬼卒缠住,苦不堪言,愤愤不平地喊道。 “多乎哉?”肖文品闻言苦笑,叹气道:“不多也。” 只有刘昱,赵君宝和观澜婆婆三人没有受到任何冲击,这应该是鬼卒们认为自己的主人已占了他们的肉身。 “啪。”一声清越的鞭响,破开了沉闷的空气。众恶鬼纷纷惊悚退后。 只见刘詹岳如山一般地峙立,双目如电,手持一根黑色长鞭,威风凛凛地吟唱道:“打鬼鞭,三丈三,青田刘家一脉传。” 他手中的鞭子登时变得极大,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划破了鬼雾,鞭体上噼噼啪啪发出蓝幽幽的火花。 “啪啪啪。”又是三声鞭响,恶鬼们四散奔逃。 “这,这不是刘家湾的那个鞭子吗?”纪天荣一眼就认出了这根鞭子,当时可是差点没把他勒死。就算是现在变大了很多倍,他还是能分辨出来。 看来这根鞭子果然是到了刘昱手里,刘昱又转手给了他的徒弟。 这个败家仔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给自己留着?难道不知道现在这社会是学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天道显,法无边,魑魅魍魉魂魄散。”刘詹岳手中的鞭子带着流光,纵横开阖,如狼入羊群一般,不一会功夫,偌大的黄泉祭祀台上被扫得空荡荡一片。 什么侏儒刽子手、文官武将都被打成了缕缕破碎的魂烟,那些果马更是不见了踪影。 “师弟,这鞭子……”贾光辉犹豫着问道:“是师父给你的?” 刘詹岳浑然未觉,仍然是直挺挺地站着,手持打鬼鞭,保持一副攻击的状态。 “不带这么偏心的,你才拜师几天啊,我一定也要让师父给点好东西。”贾光辉看见师弟大出风头,心里酸溜溜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赵青鸾却对刘昱更加好奇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一个小徒弟就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 “鬼火,鬼火。”正在执勤的警员高声大叫起来,当即用对讲机报告了指挥部。 塌陷的公墓地里,一团团蓝森森的鬼火飘上来,还伴随着声声惨叫,这叫声使警员们不寒而栗。 教科书上给鬼火的定义是:人体的骨头里含有磷,磷和水碰到合适的温度,就会自燃。为了让人们相信这科学的解释,相关的专家们还用磷燃烧模仿鬼火,让大家不要相信迷信。 问题是,现在的人死后都进了火葬场,骨头里面的磷在火化炉里早就燃烧殆尽,一个骨灰盒放在公墓里会产生磷火,说给鬼,鬼也不信呐。 《法治在线》的记者是个憨大胆,看到鬼火从墓地里蹭蹭地往上冒,不但不害怕,还兴奋异常。他很清楚捕风捉影的迷信最容易吸引人注意,哪里有个灵异的消息,传播的速度可以赶超光电。 “公墓里鬼火幢幢,惨叫连连,难道这个世界真有鬼魂存在?”对,就以这样的画外音勾起人的好奇心。他激动得手都哆嗦了,赶忙扶起布满了乌鸦粪的摄像机…… 等等,摄像机为什么会“布满乌鸦粪”? 这就要从被闪光灯吸引过来的乌鸦群说起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章 都醒了 子都担心失宠于庄公,一直不敢娶妻生子。如今,庄公将仇人的妹子赏赐给他,这令他惊喜不已。 “你考叔不是牛吗?还不是死在我手里?妹子还不是成了我的老婆?”子都脸上露出变态的笑,正想在颖姝的身上展示男人的威风,没想到这小娘皮却昏了过去。 子都可不管这些,粗野地把颖姝抱到床上,摘掉珠冠,褪去亵衣。 颖姝玲珑有致的身体被剥得精光,凝脂的皮肤雪白粉嫩。 子都喉头发紧,咕噜吞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扯掉自己的衣服,便要行周公之礼 可是,他突然发现,小子都软哒哒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我没有了男人的功能?”子都头上冒起了冷汗,心里一阵阵地发虚。 “大将军,国君急诏。”外面一个喊声传来。 子都慌忙穿好衣服,跑到大厅。一名宦官面无表情地道:“国君有令,颍考叔为国捐躯,郑国举行国丧百日。尔身为副将,考叔之妹婿,当为守灵。” 子都将红色婚服换成白色孝服,守在考叔的棺木前。虽然极其地不情愿,但他深深地知道,如果拒绝这个差事,庄公立即就能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地境地。 “杀吾主将颍考叔者,必万箭穿心而死。” “暗箭伤吾主将颍考叔者,男盗女娼。” “.......”守灵的士兵们轮番诅咒着杀害颍考叔的凶手,足足咒骂了一百天。 子都心里冷笑:“就凭你们这样骂,我会认账吗?没听人说过,赌咒不灵放屁不疼吗?哈哈,怀疑我有毛用啊?证据呢?只要过了今天晚上,谁能奈我何?”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棺木前面的长明灯灯花爆裂,考叔披头散发地站在子都跟前,胸前血渍斑斑,露出黑色有毒的箭头。 “子都,还吾命来。”考叔伸出手掐住子都的脖子。 冰冷的手让子都吓得大小便失禁,死命地挣开了,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 “考叔,吾虽暗箭害汝,”子都边跑边求饶道:“今为汝妹婿,勿索吾命。 无数支火把将黑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庄公沉着脸挡在门外。 宦官将一把刀扔在子都面前,尖细着嗓子道:“子都暗箭伤吾主将,按律当处车裂之刑。念同出一族,又有昔日功劳,特令自裁,以报主恩。” “国君,国君。”子都绝望地喊着庄公,奈何庄公扭转了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子都万念俱灰,捡起地上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姬寤生,尔狠心若此。” “噗”地一声响,鲜血飞溅,子都的脖子耷拉下来。一缕淡蓝色的雾气从天灵盖溢出,却被追上来的“考叔”用一张符箓封在体内。 “颍考叔”脱去血污的服装,擦干净脸,赫然正是国师祭足。 “考叔去矣,幸有祭足。有劳祭卿将其一干人等封印黄泉之内,永世不得轮回。”最后一幅画面便是郑庄公阴狠的表情。 “为什么?又让我看一遍。你我无仇无怨,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你到底是谁?”子都完全崩溃了,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我是谁?我是前朝国姨胡喜媚之弟胡六儿。” “原来是前朝国姨之弟,”子都猛一醒,再一端详胡六儿的装束,分明是商代贵族打扮,惊问:“你我生活的时代相隔几百年,并无交集,能有什么仇怨?” “我度劫时受雷击现了原形,遭猎人捕获。幸被考叔买下,颖姝竭力照顾,法力刚有所恢复,就被你拔毛放箭折腾个半死,你还敢说我们没有仇吗?”胡六儿双眼通红,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子都做梦都没有想到,不过是拔了只雉鸡的毛,就结下那么个厉害的妖物仇家。 这种妖物,得是姜太公那样的神仙才能收服得了,自己不过一个鬼魂,还不是任何人家搓圆捏扁。 子都终于放弃了生的**,束手待毙。 那胡六儿一口吞噬了子都的魂体,抹了下嘴唇,满意地笑了。 他先前并无把握打败子都,之所以让子都重新看一遍往事,就是要瓦解对方的斗志,最终心甘情愿地被自己吞噬。 “哈哈,你们进行得不错嘛。”刘昱睁眼一看,己方已经控制了局势,很是开心。 “刘昱你醒过来了?”纪天荣激动地喊道。 “师父就是霸气,三人中,您醒来最早。”刘詹岳已收回了打鬼鞭,看见刘昱先醒过来,感到十分的骄傲,说完话还特意地往师父身边凑了凑。 “刘昱,快去帮帮你奶奶吧,我总觉得她情况不妙。”纪天荣顾不得寒暄,唆着牙巴花子,要刘昱帮忙。 “纪爷爷,我灭了公子段,那是因为他的魂体主动上身,可我并没有这种上身的法门啊。”刘昱深感无奈。 赵青鸾也本想让刘昱帮忙,看他这样一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一脸焦急地看着赵君宝。 观澜婆婆先前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发乌,身体不住颤抖,好像患了疟疾打摆子一般。 刘昱顾不得多想,伸手扣住了观澜婆婆的脉门,将真气输了进去。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属于病急乱投医。 一股寒气从观澜婆婆的手臂上导引过来,在刘昱的身体中蔓延,他的胳膊瞬间失去了知觉。 那股寒气在刘昱体内游走,忽然迟滞起来,好像犹豫不决的样子,一直不往心门上走,只在肢体上打转徘徊。 感觉到有外敌来犯,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立即活跃起来,从刘昱的丹田中扑出来,但为时已晚,寒气倏地逃了出去。 刘昱的手臂开始回暖,连带着观澜婆婆的脉门也开始有了热度。 “呼。”观澜婆婆长长地吐出口浊气,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大家。 “你是谁?”纪天荣看见她苏醒过来,本该高兴,却仍没有放松警惕。 “老纪,是我。”观澜婆婆并没有生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哎哟,我可担心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纪天荣情到深处,眼角湿润了起来。 大家羡慕地看着这一对老人,谁也没有笑话他们,都感动于他们的这份情义。 “傻子,别让年轻人笑话我们。”观澜婆婆用手抹去了纪天荣腮边的泪水,带着笑意道。 “前辈,你的情况如何,是怎么降服武姜的?”金益声有些怀疑。 “我打不过她,也没有降服她。”观澜婆婆摇了摇头说道。 观澜婆婆自知不是武姜的对手,当武姜一进入她的体内,她就开始逃跑。 武姜功力虽强,但在观澜体内,没有她熟悉场地,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她。 战争时期,观澜婆婆学过游击战术,现在使了出来,果然有效。 武姜追她就逃,武姜疲惫,她就骚扰。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只把武姜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却没有一点办法。 武姜毕竟是几千年的鬼王,当她自觉力竭,也就不再追赶,竟然施展了冰冻之法。 于是乎,观澜婆婆的身体温度急剧下降,她逃跑的速度也越来越缓。 武姜在后面桀桀怪笑,眼看就要抓到观澜婆婆了,却发现从她手臂处传来一股纯阳真气。 这股热力迅速传遍全身,观澜婆婆体温升高,解除了冰冻,使她逃跑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武姜恨得咬牙切齿,就顺着那股真气寻找热源,但没多久,就带着笑意窜了回来。 她没有继续找观澜婆婆的麻烦,而是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啊,她还在你体内?”纪天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问道。 一个几千年的恶鬼住在活人的体内,相当于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搞破坏了。 “纪爷爷,不要过于担心,咱们从这里出去以后,一定会想出办法灭掉她的。”刘昱安慰纪天荣道。 众人也都赞同刘昱这个法子,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弟弟,你也醒了?”赵青鸾惊喜地喊道,众人扭头一看,只见赵君宝果然睁开了眼睛,看起来精神竟比先前还要好了很多。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郑国黄泉惊现世 赵君宝的醒来,让赵青鸾喜极而泣,拉着弟弟的手上下打量,恐怕伤了哪里。 “姐,我没有事。”赵君宝安慰着姐姐道,一抬头迎上众人关切又好奇的目光,便琢磨着要编个什么故事来把灭子都的经过蒙混过去。 鬼卒们要么被灭,要么逃窜了,三个人又都平安醒来,这真是再好不过,大家又开始商量着怎样走出这个地下黄泉。 压制众人法力的鬼雾阵已经消失,视力范围扩大了许多。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深壑,里面纵横交错,根据以往的经验,其中十有**都是假道。如果不知路径,只跟着感觉走,那是怎么都走不出去的,很可能就被闷死在这千年深坑里了。 刘昱眉头紧锁,也是一筹莫展。他早已在识海中召唤出天书,寻找破解之法,可惜并无这方面的资料。 “大家跟我走。”赵青鸾从身上掏出一个黄绸缎小包,打开以后,是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圆镜,另有一根骨针在上面转呀转。 “姐姐,这是什么?”刘詹岳颇为好奇,一边嘴巴甜甜地叫着姐姐,一边伸长了脖子去看。 赵青鸾没有回答,却把眼睛转向了刘昱。 刘昱脸一红,知道徒弟犯了江湖忌讳,白了刘詹岳一眼,低声训斥道:“行走江湖,不要『乱』打听别人的东西。” 又对赵青鸾道:“我这个弟子,入门没几天,还是个学生呢,傻乎乎的不懂江湖忌讳,请多多海涵。” “说给你们也没什么。这是我家祖传的青铜镜,原理和现在的指南针差不多。指南针是指出地表上的南北方向,而这枚铜镜可以指引我们从地下走到地面去。” 赵青鸾简单介绍了铜镜的用途。这是她的聪明之处,既然亮出了法器,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历,免得让人惦记。虽然她是赵五指的女儿,但在这地下深坑中,谁也难保他人会对宝物生出觊觎之心。 刘詹岳本是有口无心,说话大多都不经过大脑,这次师父的训斥,终于使他意识到,这是江湖,不是学校那座象牙塔了。 地坑里岔道极多,幸好有青铜镜,众人只管跟着它的指引走,一忽儿转个弯,一忽儿爬个坡,还有两次竟下到了更深的地底,但渐渐地,能感觉到是越走越高了。 众人心生希望,愈发加快了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突感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家一阵欢呼,终于走出了地道。 却发现仍是在一个巨大的坑中,可以看到上面有灯光闪烁,还三三两两的说话声。 原来坑边围满了人。 赵青鸾姐弟在出了地下坑道的第一时间,就被直升飞机接走,飞往燕城。 临别时,赵青鸾眉眼弯弯,大大方方地跟刘昱握手道别:“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希望你有机会来燕城,我会好好招待你。” 说完,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赵君宝上了飞机。 刘昱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地位上的悬殊在那儿摆着呢,人家就是说点客套话罢了。 黄南见到刘昱他们平安归来,高兴坏了,拉住刘昱的手问寒问暖,并告诉他,是马省长命令自己带队实施的救人行动。 黄南高兴是有原因的,这件案子在别人看来,那是毫无希望,只有他坚信刘昱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撂挑子跟使绊子的领导们,嫉妒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搐着,还得皮笑肉不笑地恭喜他黄南。 王红,金益声,肖文品属于在职工作人员,即刻被带到省里讲述这次事件的始末。 上午八点,豫省通过电视和广播向外发布了重大消息: 由于不规则的地壳运动,中州南部发生了3.5级的有感地震,造成了局部塌陷。由于『政府』的妥善安排,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几千年前的历史遗迹黄泉在这次塌陷中重新展现,文物局相关工作人员已在第一时间进入现场,相信不久的将来,黄泉就可以修缮完毕,以供参观。 郑国黄泉的现世,会让现代人更加深刻地理解“不到黄泉不相见”这句成语背后的孝道故事。 刘昱小睡了一会,略有恢复就起床看望二老。他没有带着两个徒弟来,是想单独和二老说说话。 进了房间,两位老人已是洗漱完毕,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等着呢。 刘昱伸手将门关上,噗通一声跪倒在纪天荣面前:“纪爷爷,运动回来了。” 纪天荣也是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昱简单给纪天荣讲了误入刘福通洞府后的经过,让两位老人啧啧称奇,称刘昱就是现代版的烂柯樵夫。 纪天荣告诉刘昱,他的父母由于失子之痛,忧伤过度,都已亡故了。 刘昱哭倒在地,以头抢地哽咽道:“是我不孝啊,连累了父母。” 观澜婆婆埋怨纪天荣道:“你也真是的,光说这些伤心的事,要是我孙子哭坏了身体,我非得跟和你拼命不可。” 纪天荣苦着脸解释:“这些事,必须要让他知道了,免得下次再遭受心魔。” 又给刘昱讲了修道之人的诸般苦难,最难过去的就是亲人的生死离别。 刘昱哭了许久,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接过观澜婆婆递来的纸巾,擦拭泪水,说道:“所幸还有纪爷爷和『奶』『奶』是我的亲人。” “刘昱,你姥爷柳豫州说是要去找你,已经失踪了好些年,但我觉得他还应该健在,我们以后无论花费多大的精力,也要找到他。”纪天荣安慰道。 “哪怕我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姥爷。”刘昱下定了决心。 中午时分举行了庆功宴会。省长马为民依次和参与案件的人握手,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地底共患难的几人坐在一桌,赫然就是宴会的贵宾。 马为民先是朝着黄南看了一眼,然后在秘书的陪同下,端着酒杯,来到了纪天荣跟前:“纪老,我可真没想到,这次是您老人家帮了大忙。” “马省长,这是应该的,都是老乡,不必客气。”纪天荣谦逊道。 黄南久经官场,自然懂得马省长递过来的那个眼神,这是要在大众面前提携自己。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马省长身后,此时极合适宜地接话道:“原来马省长还认识纪老先生啊。” “纪老先生是我同乡。当初我在基层工作,他一直是特殊部门的精英。同在一个县城,不属于一个部门,只见过面,没有实际接触过。”马省长面向大家,简单地介绍了纪天荣的来历。“黄局长,这个案子说起来,还是纪老先生和刘昱小友出了大力,我们要多多感谢才是。” 马为民作为一省之长,必须坚持唯一的信仰,不能在官面上和这些特殊人士过于亲近,就把这担子交给黄南。 “马省长,纪老的爱人是我们川淅县城的,说起来纪老还是川淅的女婿呢,这都是沾亲带故的,我必须得敬您老一杯。”黄南的籍贯并不是川淅,观澜婆婆的籍贯也不在川淅,只不过都是在川淅挂职而已。但官场上就是这样,能沾上一点关系,都是套近乎的理由。 官场上的酒席冗长而无趣,但这却是追求进步的人士各取所需的重要场所。刘昱很是排斥这种场合,悄悄跟纪天荣打招呼,想提前离开。没想到这与纪天荣不谋而合,应酬了几句,便都告辞回酒店了。 贾光辉离家半月有余,心中着实记挂金秀娘,就向师父说了要回一趟川淅的打算。 刘昱慨然应允,又想到孙可儿她们肯定牵挂自己,就让刘詹岳跟着师兄回去,一方面充当保镖,一方面替自己给孙可儿她们报个平安。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王红的幸福 亚非拉商场是中州最有名的商城,在整个华夏排名前十,只要你想买,只要你有钱,什么样高档奢华,货真价实的商品都能买得到,是整个豫省的购物天堂。 豫省的电视广告就是这样说的:“周末去哪里?当然亚非拉;亚非拉,亚非拉,时尚购物进万家。” 王红被刘昱拉着手,在亚非拉商城熙熙攘攘地人群中挤过。 她此刻是幸福的,脸上的笑容还带着些许的羞意,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偷觑着他们。 能和刘昱重逢,那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当她用催眠术问出“刘运动”的身份之时,心里就一遍遍地幻想过和刘昱相认的情景。 但都没有现在这么直接,刘昱拉住她的手,好像又回到了他在颍州县二中上学的时候。她骑着自行车,刘昱坐在后车座上,双手抱着她的腰身,还总是用鼻子嗅她身上的花『露』水味,说喜欢姐姐身上的味道。 “姐,你的脸怎么红通通的?不会是发烧了吧?”不等她回话,刘就用手掌按在了王红的额头上。 “没事,姐姐穿厚了,这里面有暖气,热的。”王红微微低头。昔日的半大少年已经长成,身材挺拔,相貌俊秀,孤单了很久的她,心中泛起涟漪。 “嗯,那就好。姐姐,以前我小的时候你待我好,现在我长大了,一定要对你好。”刘昱紧紧拉住王红的手,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 他在颍州上学的时候,大凡惹祸,都是王红姐姐在后面帮着摆平,又经常拿微薄的工资买来好吃的,给他打牙祭。那个时候,刘昱就决定长大以后要报答姐姐。 亚非拉七楼是国外品牌服饰专营楼层,所经营的商品没有一样是国货。大凡来这里购物的,要么经济实力雄厚,要么是手握大权。所以,这里的顾客并不多,甚至有点冷清。 在这里做店员的女孩,都是经过严格的培训,对待顾客一律迎十送三。就是说,只要看见顾客有进店的想法,不但要笑得『露』出八个牙齿,还必须迎接十步以上。看完商品即使不买,也要礼貌地送出三步以上。 “姐,咱们进这家看看吧。”刘昱看了看店外招牌上的字,好似法国女孩玛娜写的那种字体,顿生亲切之感。 “弟弟,咱们在门口看看就行了,这里面的衣服贵得吓人。”王红知道这家是法兰西品牌店,里面任意一件服装,都得花掉她好几年的工资。 “怕啥,弟弟现在有钱了,就要给姐姐买最好的衣服。”刘昱干脆拉着她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穿浅灰西装的中年男士正在店里看报纸,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时不时抹一把唇上的小胡子。 还有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年轻女孩在旁边站着,看来是当班的店员。 店员看见他们进来,却没有执行公司规定的迎十送三的礼节。这俩人,一看打扮就是普通工薪阶层,没半点有钱人的样子。唉,这些人呐,总以为口袋里有俩硬币就能出来逛商场了,岂不知,那点钱在这里连个小包都买不起。 “你好,请问这店里的商品是卖的,还是展览的?”刘昱一进来就看到女店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晓得又遇上狗眼看人低的了。 “当然是卖的,请问你是想买吗?”女店员嘴角上翘,『露』出个职业微笑来。 中年男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根本懒得抬头,好像店里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既然是卖的,那我们就能买。”刘昱不以为意,拉着王红的手指点点地说了起来:“姐,这件大衣版型不错,适合你的身材,粉紫也衬肤『色』。” 说着,还伸手『摸』了一下,道:“手感也很好,像是羊『毛』的。” 这件大衣挂在店内最显眼的位置,王红也是一进门就先看到了,女人的心理,看到漂亮衣服都是心生喜悦的。 正要凑过去看价格标签,不料女店员从侧面一把推过来,王红没防备,稍微踉跄了一步,刘昱赶紧扶她站稳了。 “啊,不要弄脏我们的衣服,”女店员尖声道:“什么羊『毛』?这是全球限量版羊绒大衣,今年的新款,弄脏了你们赔不起。”说完还冲着刘昱两人翻了个白眼。 “弟弟,算了,咱们走吧,这款式也就一般般。”王红边说边给刘昱使眼『色』,那意思是想让他明白,这里不是咱们这等人消费的地方。 “不,我觉得你穿着最合适不过了,咱们要试试才好。”刘昱却坚持起来,对女店员道:“麻烦你取下来,我们试试。” “这位先生,请你看看我家店名,认识不认识?这是奢饰品牌,就你说的这件大衣,上面的价格你看清了吗?”女店员怒极反笑,这样的人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年轻男孩就会说一些花言巧语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汤,竟然跟着他来这里消费,也不看看,消费得起吗? “哦,不就两万多块钱嘛,我还以为要多少呢?怎么就买不起了?“刘昱口袋里有孙可儿塞的银行卡,自然不把这钱放在眼里。 自打女店员推了王红那一下,他就直觉得火往上冒,今天必须得出了这口恶气。 “再说,你们这样高档的品牌店,连衣服都不让试吗?还是试衣服之前得先把钱摆出来,你们才放心啊?”刘昱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你?”女店员被刘昱怼得一时语结,是啊,到哪儿也没有先拿钱后试穿的道理,特别是这样国际品牌店,刚才的说辞也只是要吓退那些买不起还『乱』『摸』的穷鬼。 “当然可以试衣服,但我们要确定一下你有没有这个购买能力,”女店员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振振有词地道:“本店商品均属奢饰品,非买勿『摸』。” “非买勿『摸』。”刘昱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即爆了粗口:“你娘的,这是对我们顾客的歧视,哪有这样的破规矩。” “啊。”女店员又是一声尖叫:“店长,他骂人。” “请您注意言行,讲文明讲礼貌,否则我就请保安了。”中年店长终于放下了报纸,他旁听到现在,确定这一对男女就是来找事的。 “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刘昱怒道:“你们的老板真是瞎了眼,找这样的店员,不是帮着卖东西,是在拆台。我要是老板,早就让你们滚蛋了。” 王红拉了下刘昱的胳膊,低声道:“弟弟,别闹了,我知道你对我好。” 她可不认为刘昱会多有钱,看他身上穿的那两件衣服就知道他肯定经济不宽裕,否则也不会大冷天的只穿件薄夹克。 刘昱自从魂力修炼小成,便不惧严寒,穿件外套主要是为了不惊世骇俗。 但王红怎么能知道呢,只当他是手头紧,没有置衣费。 更没有奢想他会给自己买衣服,不过当他提出要买东西送给自己,当姐姐的也得配合配合,满足下他的虚荣心。 “很可惜,你不是我们的老板。”中年店长优雅地笑了笑,伸手按下桌子内侧的报警器。 膀大腰圆的警员很快就冲了过来。不对,他只是穿着警员的制服,并没有肩章帽徽。原来是商城的保安。 “出啥事了?”保安大声喊道。 中年店长一指刘昱:“麻烦你一下,把这些捣『乱』的带走。” 接着又叹气道:“我们这是奢侈品专卖店。唉,你们这豫省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低素质的人,明明买不起,偏要进来『乱』『摸』。” 他不知道自己话一说出口,连保安都得罪了,毕竟这是豫省的地盘,一个外地人,竟然当着本地人的面,说他们素质差,那不是打脸吗? 果然保安的脸『色』变了,态度也变得消极起来。 “那谁,你们怎么惹住这些有钱人了?”保安边问着刘昱,边冲中年店长那边撇嘴,还加重了“有钱人”三个字的读音。 “这些有钱人啊,狗眼看人低呗。”刘昱自然看懂了保安的意思:“我来买衣服,人家要先看看我的钱够不够,老乡,你们这亚非拉商场都是这规矩吗?” “哪有,就这一层店铺里边有几家这样的。老乡啊,真没有啥事,就去别家店转转吧,咱别跟这些有钱人一般见识。”保安虽然没看见当时的情景,也可以猜想出刘昱是装『逼』失败,被人家打了脸。 “唉,连老乡也不相信我能买这里的衣服,我的心肝肺哟……”刘昱手捂胸口,装出一副严重伤了自尊的表情:“拔凉拔凉的。” “能买?”女店员的尖嗓子又响了起来:“能买你倒是拿钱出来买呀?” “小老乡,能买就买,买不了就走,别让我为难。”保安也急了。 “我没有现金,能用银行卡吗?”刘昱『摸』了『摸』口袋。 “当然可以。”中年店长随即取出了p-o-s机。 银行卡的使用还没有普及,当时是现金为王的时代,人们购物都要随身携带钱包,有句形容有钱人的话说得好:“开着桑塔纳,打着大哥大。钱包一打开,百元一沓沓。” 要是搁在别的地方,必须得先拿着银行卡到银行取了钱,这么几万块钱,装钱包里撑得鼓鼓的,再拿到商城,才能买东西。 但这是在亚非拉商场的奢侈品店,收款方式也要与世界接轨,银行卡也可以拿来刷。 刘昱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中年店长看到了,眼睛登时睁得溜圆,好像见了鬼一般。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今非昔比 刘昱从口袋掏出玛娜留下的小包,拉开锁链,从里面取出银行卡,却见那个中年店长喊道:“慢着。” “怎么了?难道银行卡不能用?”刘昱皱眉问道,他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 “请问您这钱包是从哪里来的?”中年店长的态度明显温和起来。 “哦,这个钱包啊,这是我的小公主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刘昱并不知道这包的珍贵,但有吹牛的机会,哪能放过?况且玛娜一直称呼自己是王子呢。 “嘶。”中年店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寒霜登时无影无踪,一脸灿烂地躬身说道:“先生大驾光临小店,真是我们的荣幸。” 回头又呵斥女店员:“还不赶紧把大衣摘下来,帮这位女士试穿?” 女店员被店长180度的大转弯惊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懂地看看店长,又看看王红,手足无措起来。 “犯什么傻呢?不想干立马给我滚蛋。”中年店长恨不得跳起来踹她两脚,就算她夜夜陪睡也不行。 “女士,这边请。”女店员终于反应了过来,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她因为在这家店工作,天天置身于一堆奢侈品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已经迷失了自我,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她不惜付出了身体。 “哎,你不是要看看我的钱够不够吗?”刘昱手捏着银行卡问道。 “不用,不用,先生,你看中这里哪件商品,不,不,哪几件商品,都可以直接打包带走,不需要付钱。”中年店长连连摆手。 “哎,用不着我了是吧?你这是报假警,要付法律责任的。”保安平时没少受这些老板们的气,如今看见这小子变得跟哈巴狗一样摇头摆尾的,也跟着嘚瑟起来。 “不好意思,赶明儿我给您送瓶法兰西红酒赔礼,辛苦了。”店长连忙许愿。 保安得到这许诺,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更衣室的门推开了,王红穿着那件粉紫的大衣出来,修长的身体被包裹得玲珑有致。 “好看吗?”王红看见刘昱傻傻地望着自己,心里紧张,羞羞地问道。 “太好看了,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哎呀,姐姐,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有福。”刘昱被王红的美丽惊艳到了,这个姐姐现在就像熟透的红苹果,浑身散发着诱惑人的魅力。 “你就爱瞎说。”王红心里高兴,嘴里却埋怨。 “弟弟,我们试试就行了,我这就进去脱了,你的心意,姐姐心领了啊。”王红说着,就要进更衣室。 “别介。”刘昱一把拉住了王红,说道:“姐姐穿着好漂亮,不管贵不贵,咱都买下了。我从小就有这个心愿,长大了一定对你好。” 王红只觉得眼眶一热,差点没流出泪来,赶紧扭过头,不想让刘昱看见。 “老板,这大衣挺合适的,你再推荐一套衣服饰品,给我姐姐配一身吧。”刘昱还真没有意识到什么是奢侈品,在他的印象中,这里只是贵而已。 店长的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下,面对刘昱这样的棒槌,只能苦笑道:“好的。那就配一套吧。”边说边冲着女店员使眼色。 女店员实在不明白店长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人家灌了**汤?配一套,说起来容易,得花多少钱才够?看这小伙子也就是还长得不错,论他身上的衣着打扮,那可真是连有钱人的边都不沾。 但店长发话了,她也就麻利地帮王红挑选了一套衣饰。 看着王红穿戴起来,说不出的贵气,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女店员嫉妒的牙根都是痒痒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老外的东西就是好,将姐姐衬托得更迷人了,连我这当弟弟的都心动了啊。”刘昱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这是我的卡,该多少钱算多少钱,你别客气啊。”刘昱说着,就装模作样地往店长手里递银行卡。 从店长前倨后恭的态度中,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玛娜送给自己的这个小包起了作用,也因此得出玛娜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不不,先生请收回。”店长态度明确,坚辞不受,其实心痛得如同刀割:“你妹,你这卡里能有几个钱。” “先生,以后您如有需要,可以随时光顾本店任意消费。”店长恭敬地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啊。”刘昱把银行卡塞回包里,把小包珍而重之地藏好。 看着刘昱他们走出了店铺,中年店长的脸色阴晴不定,这是他经商以来第一次大笔的支出,如果幕后老板不肯认账的话,他可真要赔得裤子都没了。 “店长,这是什么人,值得您动这样的大手笔?”女店员看左右无人,整个身子贴上来,撒娇道:“人家跟你这么久,还没得过你的礼物呢。” 换成以往,店长被这样一撩,还不就直接推倒了。但今天却不一样,店长一把推开她:“去,去。你还想跟人家比?连人家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女店员一点也不生气,继续粘了上来。 店长再顾不得她,拿起电话,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女店员听不懂店长说的什么,但这些对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店长服侍高兴,说不定会给自己送点小小的奢侈品也未可知。 店长放下电话,激动得话音都带着颤:“我赌对了……我就要升职了……” 王红和刘昱回到皇冠酒店,一起进了刘昱的房间。 王红先前只给二老开了房间,自己还是打算到西郊单位去住。这次和刘昱回来,心中颇为不舍,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进了房间。 刘昱虽然已经成年,也品味过鱼水之欢,但对于王红,他是没有一丝邪想的。 王红在穿衣镜前扭来扭去,前前后后地看着自己窈窕的身段,心中激动不已。 奢侈品对于女人有着无穷的诱惑力,对于这些东西,她是做梦也不敢想的,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竟然给自己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弟弟的礼物使她高兴,更使她高兴的,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店长对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弟弟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了。 唉,这个混小子以前惹了祸,都是让姐姐帮他收拾残局,如今,往后,都用不着姐姐了。 “唉。”王红想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 刘昱看着王红自美,同样感到高兴。任何男人都喜欢欣赏女人得到礼物后爱不释手的样子。听到王红叹息,连忙问道:“姐姐穿上新衣服漂亮得跟新娘子一样,怎么还要叹气?” “就你会逗姐姐开心,姐姐已经对男人失望透顶了,再也不打算当新娘子了。”王红从穿衣镜前走回来,坐在刘昱对面。 “是谁惹着姐姐了,看我不把他的头揪下来。”刘昱愤愤不平道。在他幼时的心目中,最美的女人当然是嫂子方月华,然后就是红姐姐了。这样美丽的女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惹她们生气呢? 王红见他问起,也不隐瞒,就讲了自己的家庭巨变,以及婚姻的失败。 这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第一次和人推心置腹,王红趴在桌子上,哭了个稀里哗啦。 刘昱轻轻拍着王红的肩膀:“姐姐,以后就好了,有弟弟呢,我保护你。” 天色黑了下来,刘昱哄着王红重新梳洗了,俩人陪着隔壁房间的二老去餐厅吃饭,之后又各自回了房间。 纪天荣看到王红跟着刘昱进了房间,欲言又止,却被观澜婆婆狠狠地掐了一把,只好乖乖地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夜,意想不到的故事就要发生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 姐弟俩回到房间,各自洗了澡,躺在沙发上聊天。 听着刘昱讲述自己的经历,王红也是唏嘘不己。特别是刘昱说起失忆时那种无根的孤独感,引起了她的内心共鸣,怜惜地抚『摸』着刘昱的头发:“姐姐就是你的亲人,以后你再也不会孤独了,咱们姐弟相依为命吧。” 的确,俩人都是失去了亲人,好像一叶无根的萍,没有归属感。 刘昱被王红这一抚『摸』,嗅到了久违的身体甜香,鼻翼忍不住忽闪了几下,大力地吸了一口气。 “傻小子,你那狗鼻子嗅啥?姐姐身上臭吗?”王红笑骂,轻捶了刘昱一记粉拳。她也想起了先前刘昱总爱嗅自己,特别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时候,双手搂住自己的腰,鼻子紧贴着衣服嗅来嗅去的,经常把她蹭得怪痒的。 “姐姐,人家好多年没闻到姐姐身上的香味了,就让我再闻几下。”刘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地说道。 “真拿你没有办法,过来吧。”王红最看不得他装可怜,伸开胳膊把他揽到了怀里。 她想不到的是,刘昱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刚一搂住他,就感觉一股成年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红久旷的身体和孤寂的心灵一下子活跃起来,心脏“砰砰砰”地加快了速度。 刘昱也没想那么多,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头拱进王红怀里,一股熟女的馥香钻进鼻孔,耳朵贴着两团热乎乎的软玉,听着咚咚的心跳声,正是血气方刚的他,身上的某个部位突然有了反应。 “嗯.....”王红忍不住轻『吟』一声,身体发软。此时她有些意『乱』神『迷』了,浑身战栗,紧紧地搂住了刘昱。 刘昱被王红这么一用力,就势压在了她身上。 这就尴尬了,刘昱的某个部位紧紧地顶住了姐姐的**部位。 “这要是让姐姐发觉了,会不会说我心怀不轨?”他真想悄悄地按住自己的凸起,免得让姐姐怀疑他人品不端。 王红果然发现了刘昱的异常,超薄的蕾丝内内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怎么能不心惊肉跳?她真想就这样下去,或者更进一步发展。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让刘昱看轻了自己。 想到这里,王红像小母猫一样,四个爪子都伸出来抵住了刘昱,脸红红地道:“傻小子,你长大了,咱们不能再这样亲近了。” 刘昱行动受阻,心里也冷清了不少,讪讪地道:“咳咳,姐,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推开了刘昱,心里仍是万般不舍,看着刘昱一脸的失落,王红安慰他:“姐姐不怪你,而且……”说到这里,她眼眸一转,笑道:“这也说明了姐姐还不是老太婆,至少对你这样的小伙子还是蛮有杀伤力的。” “胡说啥呢,姐姐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最漂亮的。”刘昱随口又说出了十多年前的口头语。 王红“噗嗤”一笑,手指点着刘昱的额头:“贫嘴,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当年的话,就会哄姐姐。” “没有哄姐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当年还决心长大了要……要……。”刘昱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这种话现在说出来,显得自己有别的心思。 “我可没忘,当年有个小傻瓜,我只要给他买了好吃的,就会赌咒发誓说我是天下最美的女孩,长大后要娶我当新娘子呢。”王红一瞬间又回到了在颍州的时光,那时候的刘昱初到县城,瘦得皮包骨,她经常买了鸡卤猪蹄,给他补身子。 刘昱都是一边大口啃着鸡腿,一边痴痴地望着她发呆。 “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往昔的情义历历在目,刘昱为自己身体的不争气感到羞愧。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抱起王红的娇躯,就往卧室走。 王红的脑子刹那间空白了:“这个小混蛋怎么这样?他要干什么?我还没有准备好。”转念又一想,“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如果真心想要我,给了他也没什么。“ 王红心中主意已定,一动不动地随他抱着。 王红被脸朝下放在了床上,心中更加紧张:“这小混蛋到底是要闹哪样?我的天啊,真是羞死人了。” 刘昱俯下身子,在王红的耳朵边呼着热气,轻声道:“姐姐,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 耳朵也是人体中最敏感的器官之一,被刘昱的热气一呼,王红紧绷着的身体登时放松,好像化成了一滩水烂在了床上。 刘昱双手化成掌刀,在王红的脊背上开始有规律地轻叩起来,时而『揉』『揉』,时而捶捶,不时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原来刘昱是在给自己按摩。王红明白以后,不由得感到羞愧,但又莫名地有着一种极大的失落。 “姐姐,舒服吗?”刘昱双手拇指并拢,逆推着王红的脊背。 “嗯,你个小混蛋啥时候学的按摩,可舒服了。不行,以后你得经常给我按摩。” “一定,一定。”刘昱下着保证。 “那,那你娶了媳『妇』呢?还能帮姐姐按摩吗?”王红撒娇问道。 “当然,我媳『妇』要是不让我给姐姐按摩,我就休了她。”刘昱说着,抓住了王红的脚踝,稍微加重一点力度,一股热力从三阴交『穴』往上游走。 王红直觉得好像有几十只蚂蚁从脚踝往大腿内侧爬了上来,正痒得难受,刘昱一把将她翻了个面。 “啊。”王红惊呼一声,睡衣向两边敞开,胸前的两只白兔突地跳了出来,羞死人了。 刘昱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王红的香艳娇美的身躯严重刺激了他的大脑,下面的某个部位又蠢蠢欲动了。 “该死。”刘昱暗骂自己一声,赶紧扯起散开的睡衣,将王红的身体遮盖好。 这么扯衣服、盖好的过程中,难免又受到了刺激,刘昱狠咬了下舌尖,想用疼痛感消灭自己心中的邪想。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用双手按住王红的子宫『穴』,轻轻地『揉』搓。 王红感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从胞宫往四肢百骸散发,她默默地感谢上苍,让她这个弟弟失而复得。 但是这个弟弟仅仅是弟弟,使她内心酸楚不已。 看着刘昱认真地替自己『揉』着小肚子,额头上『露』出了细微的汗珠,她心疼地按住了他的手:“弟弟,看你累的,歇歇吧。” “嗯,好的,正好也按摩好了,姐姐,你以后基本上都不会有痛经了。”原来刘昱看出了王红也有着黄兰一样的『毛』病,就借着按摩帮她医治好。毕竟在苗集乡的神医称号不是白来的。 “啊,太好了,这个『毛』病害了我十几年了。弟弟,姐姐爱死你了。”王红做梦也想不到刘昱能治好自己的痛经,忘情地搂住刘昱,在他脸上脖子上一通猛亲。 刘昱也是穿着睡衣,按摩的时候,胸口早已敞开,被王红这么一搂,两个赤果果的胸膛就接触在了一起。 刘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下面又顶住了王红的峡谷地带。 “啊。”王红腿间传来的**坚硬,让她的大脑再次短片,幸福得眩晕了过去。 刘昱仿佛一个喝过头的醉汉,失去了理智,抖抖瑟瑟地褪着王红的蕾丝内内。 眼前一切就要水到渠成,突然传来“啪啪”的拍门声,同时还有纪天荣焦急的声音:“刘昱,快开门,救我啊。”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五章 武姜氏出场 纪天荣的呼救声使两个意乱情迷的人猛然清醒过来,王红拽起被子盖在身上,心想着要是让师傅看到俩人现在这样子,可就丢死人了。 刘昱则是什么都顾不得,急忙跑去开了房门,纪天荣踉踉跄跄地冲进来,迅即反手关上了门。 仔细一看,纪天荣穿着件血呼啦的睡衣,鼻青脸肿的,从来没有过的狼狈。 “纪爷爷,怎么回事?我奶奶呢?”刘昱大吃一惊,边问边拉门,准备冲出去救人。 “别提了,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纪天荣伸手拦下,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脸的尴尬和委屈。 “……”刘昱差点笑了出来,原来是奶奶打的,这仇可没法报。人家老夫妻之间打打闹闹的,后辈们还是少参与为妙。 “纪爷爷,老夫老妻的,还打个啥?再说,要真打的话,奶奶还能打得过您呀?那还不是您让着她呢。” “不是她打的,你奶奶怎么舍得打我。”纪天荣忽闪着两手,撇着嘴说起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在被窝里闲聊。 “哎,你说,这小红和刘昱都是年轻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纪天荣想起王红进了刘昱的房间,总是不放心。 “关你屁事?你个老不正经的,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事。再说了,就算做出那个啥事了,又有啥关系,也不是亲姐弟。” “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总觉得别扭不是。话又说过来,小红这孩子也是命苦,要是真和刘昱那啥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就是他们年龄相差有点大。” “论年龄,你不是也大我好多?我嫌恶你了吗?怎么就能男人比女人大,女人就不能比男人大了?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德行。”观澜婆婆发火了。 “好好,我不和你抬杠,我也说不过你。”纪天荣现在是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轻声轻气地道:“我发觉你现在对小红的态度变了许多,以前可不是这样哦。” “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只能有我,不许你亲近其他女人,谁也不行。”观澜婆婆给出一句霸道又亲昵的解释,话题一转:“小红这孩子在危险面前,还想着让咱俩过好,这份情意,我不能忘了,过两天,我要正式传她一些道法。” 两位老人话说透了,就不再有隔阂。一个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女人搂在怀里,另一个也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自己男人的胸膛上。 正腻歪着,观澜婆婆浑身一僵,体温骤然下降了许多。 可惜纪天荣没有发觉,他的手还在到处摸着,说道:“不知道俩孩子有没有那啥。” 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叭”地一声,打开了纪天荣的爪子,随即又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竖子无礼。” 纪天荣正在兴头上,不疑有它,又死皮赖脸地将手伸了过去:“咋滴,还不让我摸了?你不让我摸,让谁摸啊?” 话刚落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原来是观澜婆婆搂头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的速度也忒快了,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你疯了啊?”纪天荣捂着肿得老高的脸,从床上跳下去。他实在不明白一向温柔可人的妻子怎么变得如此粗暴。 “再敢冒犯,吾将灭汝族。”观澜婆婆也从床上跳到地上,这么一瞬间,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了。 “等等,你是武姜氏?”纪天荣这才想起了藏在观澜婆婆体内的武姜氏,暗道不好。 “大胆,竟敢直呼吾名?”观澜婆婆手一扬,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这下可好,纪天荣两边脸肿成一样高了。 “你?快点给我滚出来,这里是阳间,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灭了你,你还以为是在你的黄泉国吗?”纪天荣分出一只手捂住另一边腮帮子,说话的语气是够凌厉了,就是气势上略差些。 武姜氏下手也太黑了,纪天荣自修道有成以来,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可是他又不能还手,那是自己女人的身体。 观澜婆婆气得再无二话,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纪天荣这次有了防备,提身就往一边躲去。却仍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秀美的小脚,被自己嗅了无数遍的小脚,倏地在眼前变大,正踹在鼻梁骨上。 纪天荣的鼻子热乎乎的,一股子热流窜了出来,不用说,肯定是伤了鼻子。 只挨打不还手,打的人出手太快躲都躲不了,这要是再待下去,就连保全自己恐怕都不容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纪天荣寻机打开房门窜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卡塔”一声,锁上了。 里面传来“啪啪”的拍门声,纪天荣一回头就乐了,“哟,这老鬼婆不会开门。” 一乐一咧嘴,“咝……”纪天荣疼得直吸气,脸肿了,嘴角也烂了,他胡乱拿睡衣抹了把脸,鼻血蹭得一身都是。 纪天荣连珠炮似的讲完了经过,催促着刘昱想办法。 刘昱正待说话,“乒乒乓乓”门被拍得山响。纪天荣噌地一下子窜到刘昱背后,紧张兮兮地道:“不好了,她追上来了。”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报警了。”是宾馆服务生的声音。 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都必须得开门了。 刘昱猛地扭开门,门外的服务生一个站不稳扑倒在地,闪出身后气度威严的观澜婆婆。 天晓得她是怎么找到那个倒霉的服务生,又是怎么辨别出纪天荣躲在哪个房间的。 原本一脸寒霜的观澜婆婆看到刘昱,表情立即起了变化,如沐春风地轻声问道:“段儿,汝无恙耶?” 刘昱一怔,心念急转,这才揣测出武姜的本意。这个千年女鬼要么认为她的宝贝儿子夺舍成功,要么是自己体内有公子段残留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母后,孩儿一切安好,就是心中牵挂母亲。”刘昱索性唱起了戏文,古装戏上都是这样演的,没有吃过猪肉,总不能连猪跑都没见过吧。 “段儿,此老匹夫无礼,须处凌迟之刑。”武姜咬牙切齿地指着纪天荣。 “这个,母后,这中间定有误会。”刘昱安抚武姜道。目前只有借公子段这个身份先稳住武姜,把服务生支走,免得让消息外传,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请王太后喝茶。”王红双手捧着一杯热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高举着茶杯说道。她刚才麻利地穿好了衣服,一出卧室就看到刘昱在演戏,也加入了戏精的行列。 观澜婆婆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接过茶杯又放下,站起来用鼻子嗅嗅,脸上浮起个疑惑的表情。 刘昱见观澜婆婆分散了注意力,连忙推服务生快点离开。 “一屋子的神经病啊。”服务生嘟嘟囔囔地跑出去,顺手关上了门。他可是听说过,精神病杀死人,都是杀了白杀的,还是赶紧禀报主管,免得让这里出了人命案。 观澜婆婆嗅了一圈,来到王红跟前停住了,揪起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狠嗅了几下,眉开眼笑起来:“此女春心动矣,吾儿纳之,甚善。” 王红一开始被吓住了,听到这话,不由得暗暗高兴,羞羞地偷眼打量刘昱。 “这万万不可,他们是姐弟。”纪天荣怕这老鬼婆用强,忙摆着双手上前制止。 观澜婆婆阴寒的眼风一扫,纪天荣连忙噤声,用眼神求助刘昱。 “母后,不可。”刘昱说道。 王红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汝欲违母命?”观澜婆婆脸板了起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六章 妥协 “我并不是你的儿子公子段。”刘昱一字一顿,他认为继续骗下去,绝非长久之计,若是坦白说出,或许能给这个千年女鬼一个致命的打击。 “噫?汝非吾子?”观澜婆婆脸罩寒霜,室内的温度随之急骤下降。 刘昱发现自己的喉咙上突然多了只冰冷的手:“然则吾子安在?” 他被掐得呼吸困难,直翻白眼,但却不能出手反抗,因为实在没有两全之计,既能击退武姜,又能保住***身体不受伤害。 “放开他。”王红就站在刘昱跟前,眼见刘昱受罪,心中怨念顿消,不顾一切地扑向观澜婆婆。 观澜婆婆轻轻一拂,王红就如断线的木偶一般扑跌到墙上。 呼呼呼……窗外刮起了大风,卷起的尘砂击打在窗户玻璃上,“啪啪”作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观澜婆婆不由得松开了手,一脸恐慌地望着窗外,突然刺溜一下子钻进了桌子底下。 一个巨大的火球由远及近汹涌而来,尚未到达便有冲击浪袭来,窗户上的双层玻璃立时粉碎。 观澜婆婆双手抱头,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王红和纪天荣顾不得多想,急忙挡在桌前,刘昱更是一个箭步跳上了桌子。 “咔嚓”穿云裂石的一声巨响,整幢楼都跟着轻微晃动。雷击致使电力系统陷入瘫痪状态,就连应急灯也彻底哑火,这个灯火辉煌的豪华酒店一下子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火球呼啸入室,刘昱等人若是速逃,或许能够避开,但他们都不愿抛下观澜婆婆,只得尽力挡严了桌子,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球炸裂。 然而火球并没有炸裂,它一入室内,就如同调皮的孩童般滴溜溜『乱』转,象是在寻找什么,每当快到撞到刘昱三人时,它便急速后退,仿佛长了眼。 火球到底是要炸一炸的,否则岂不憋坏了?它转了几圈,终无所获,便小小的喷出一缕火焰算做叹气,原路退出窗外,滚落在楼前空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酒店耗资巨大从深山移来的一株古树击为两截。 据说当妖物或者鬼魂成了气候,会引起上天的警觉,为了维护世间万物平衡的规则,就会用天雷击杀这些邪祟。 邪祟自然不甘心灭亡,会寻找有福气有德行的人类,来托庇护佑自己,从而逃过天雷。 可见刚才的炸雷,是武姜这个千年女鬼的现世所引来的,而她躲在刘昱等人身后,成功地躲过了。 几人获得了暂时的平静,连各人的心跳声都依稀可辨。 纪天荣打破了这种寂静,沉声道:“武姜,你在利用我们。” “咄!汝等不愿坏此肉身耳。”武姜躲在桌子下面桀桀怪笑,毫不领情地说道。 “好吧,你不领情,我们也无话可说。那你继续躲着吧,我们出去。”刘昱看武姜用手抓住桌子腿不松,计上心头,冲纪天荣和王红使了个眼『色』。 “好,咱们去隔壁房间说话。”纪天荣知道刘昱心『性』善良,肯定不会丢下『奶』『奶』不管,就配合着说道。 “汝等皆去,待得天雷来,将此身劈碎。”武姜眼珠骨碌碌转,她可不相信这几个阳人会丢弃她借宿的肉身,毕竟是他们的亲人。 目前这个情形,只有刘昱和武姜能于黑暗中视物。刘昱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手拉住纪天荣,一手拉住王红,三人往门外走去。 夜空中又轰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好似火车开动一般,象是随时都能再发『射』个火球进来。 “勿去。”武姜彻底惧怕了,声音中带着哀求。如果这些人真的撒手不管了,自己一时三刻就要灰飞烟灭。 “不走也可以,但你以后要听我们的话,能做到吗?”刘昱本来就是诈做要走,听到武姜发话,马上回转身子问道。 “汝试言之。”武姜再也不敢耍横。 “这身体又不是你的,你一直在里面算什么?我再帮你找一个肉身吧。”刘昱商量道。 纪天荣一听就明白了刘昱的意思,暗竖大拇指。 “吾一出即为汝杀灭,此事断断不可,勿欺老『妇』。”武姜一口回绝,千年的老鬼,宫斗鼻祖,哪里会上刘昱的当? “那你继续待在我『奶』『奶』体内,我『奶』『奶』焉有活命的机会?与其让你掌控她的身体,不如让雷劈了,还能顺便灭了你这个祸害,我『奶』『奶』也算为天道循环立了一功。”这可是原则问题,刘昱寸步不让。 雷声越来越近了,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非必欲留,吾实难脱身而去。不知何故,吾与汝祖母相持不下,惟昼之时,阳之所盛,吾暂隐匿,暮夜阴气上升,吾方得出。”武姜道出了她和观澜婆婆共存的详情。 “你的意思是白天出现的是我『奶』『奶』,晚上就是你了?” 武姜苦着脸点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纪天荣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晚上我可不能搂着个千年的女鬼睡觉,不怕你们两个后辈笑话,这个老鬼打人是下死手的,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 “汝既不亵吾身,吾不复笞汝矣。”武姜情知理亏,便立下了保证。 “我……”纪天荣还想反对,被刘昱按了几下手,只好作罢。 又有三个火球出现在皇冠宾馆上空,交互旋转,发出轰轰轰的声音,好像在威胁这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类快速闪开。 三人手拉着手,形成了一条屏障,态度决然,大有要想雷击武姜,先从我们身上过去的气概。 三人中王红虽德行一般,却也不曾做恶,不能无故击杀,而纪天荣几十年来除邪灭恶,功德不小,刘昱更不用说了,祝祷之光不知得了多少,火球既不能击杀他们,又不能灰溜溜地回去,终于还是无奈地在空中炸响。 漆黑的夜空透出一丝薄薄的亮线,接着大雨哗哗哗地下了起来。 宾馆里的灯蓦地亮了起来,很显然应急供电系统起了作用。 武姜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一扫刚才的狼狈,端着架子又坐回椅子上。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开处,那个离开了的服务生领着宾馆的经理走了进来。 看见众人平安无事,经理惊魂稍定:“谢天谢地,各位平安就好。” 由于窗户被雷击得稀碎,经理就要给刘昱调换房间,刘昱不想再惹人注目,犹豫了一下,纪天荣便道:“不用了,我们的房间颇大,这俩孩子又是自家人,就跟我们一起住吧。” 其实他是真的不愿再和武姜单独相处了。 经理自然不好再说别的,带着服务生唯唯诺诺地退去了。 纪天荣的大房间有内外两个卧室,王红预定这个房间时,原打算自己睡在外间,方便照顾两位老人,结果现在派上了用场。 四人静悄悄地回了房间,关上门,都长出一口气,好了,总算没外人了。 纪天荣坚决不和武姜共处一室,拉着刘昱要在外间睡。 王红提着衣箱,直奔里间,武姜却不进去。 她伸手一指刘昱:“汝与彼女同室。” “我?”刘昱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武姜难得地面容温和地点点头,她心中仍将刘昱当成公子段,暗想或许儿子和她自己一样,虽夺舍不成,亦是共存于刘昱身体中,总比别人更亲近些。 “这不合适,他们又不是夫妻。”还没等刘昱反对,纪天荣就先否决了。 武姜向他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尽是威胁之意:“汝欲违吾命乎?” 纪天荣被这眼神刺得浑身一冷,想起刚才被虐的惨象,再也不敢多说。 刘昱现在也不好反抗,天雷已过,对这个千年老鬼没有了威胁,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她。 其实,进里间睡觉也没有什么,只要心里正,不怕腚挨腚。王红姐姐待自己如同亲弟弟,可不能亵渎了这份纯真的姐弟情意。 刘昱想到这里,再不犹豫,直接进了里间卧室。 纪天荣眼巴巴地看着刘昱进去了,几次想张嘴喊话,但瞥见武姜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自己,只得闭口不言。 武姜将大床留给了纪天荣,自己在椅子上盘腿打坐,练起了功法。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春意盎然 刘昱进了里间卧室,发现王红正在抹眼泪,忙上前说道:“姐姐,你别难过,咱们先凑合着住一晚,我不会动你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王红低头,一声不吭。 “那我这就出去,你好好休息下吧。”刘昱扭身就往外走,却被王红一把拉住。 “弟弟,姐姐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想起自己命运才伤心的,你上床来吧,今天咱们姐弟两个不睡觉了,好好谈谈心。”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王红小声地给刘昱讲着自己短暂的婚史,这辈子已经对婚姻丧失了信心,要不是工作的需要,真打算出家当尼姑了。 “姐姐,千万别瞎想,你才多大?一定会找到情投意合的人。那家伙有眼无珠,离开你,是他的损失。”刘昱安慰着王红道。 “唉,我是离过婚的女人,已经打了折扣,我的心死了,不再想这方面的事了。”王红哀怨道。 “离过婚咋了?要是担心别人嫌弃你,我娶你好了。”刘昱一脸认真地说道。 “嘘,别胡说,有你这句话,姐姐就很开心了。我也打算好了,这辈子不再结婚,等你以后找个年貌相当的女孩,结婚生了孩子,我帮你们带,当孩子的干妈。”王红被刘昱说的心里甜丝丝的,两腮泛起红意。 刘昱看着她红润诱人的嘴唇,脸蛋好像熟透的苹果,不禁看得痴了,心中痒丝丝的。他这会已经把刚才要保持纯洁的念头抛到九宵云外了,想着红姐姐这是在诱『惑』自己吗? 既然是你情我愿,刘昱便放下心结,嘟起嘴巴,印了上去。 王红没料到刘昱突然发起进攻,嘤咛一声,本能地就想躲避。 却不想被刘昱双手捧住了头,就这么吻了上来。 王红说不出话,只发出“唔唔”的声音,任凭刘昱的舌头侵略自己。 她头脑一阵发晕,理智被爱欲击溃,昏昏沉沉之际,将香舌迎了上去。 刘昱完全失去了理『性』,反手握住了她胸前的丰满。 尽管他初出茅庐,却也不是菜鸟,有了孙可儿的陪练,虽是战场新兵,需冲锋陷阵之时,自也一马当先。 里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纪天荣满身都是不自在。虽说偷听孩子们的墙角不雅,但这声音还是穿过房门,侵略了他的耳膜。 他掀开被角,偷眼看向武姜。 武姜仍是一本正经地打着坐,好象在静心修炼功法,但身体却很诚实,明显地颤抖起来。 天亮了,刘昱睁开眼,看到臂弯处浓密的秀发,下意识地抚『摸』起来。 “小坏蛋,你醒了?”王红感觉到了刘昱轻柔的动作,转头看着他那清清俊俊的脸庞。 “你后悔吗?”王红的眼眸里似是含了一汪深情的潭水。 “后悔什么?”刘昱不明白王红为何有此一问。 “咱俩昨晚那个了,你像疯了的一样。”在王红心里,刘昱昨夜的行为不过是年轻人一时米青虫上脑,只图眼前的快乐,并不会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事后一定会后悔不已,这是一般男人的通病。当然,这些知识,也是她从某流行情感类生活杂志上所获取的。 “你别说,”刘昱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来:“还真是有点后悔。” 王红心底一沉,从刘昱臂弯里挪了开来,正『色』道:“弟弟,你不用后悔,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这一切都是姐姐自愿的。从今以后,咱们还是保持先前的姐弟关系,把昨晚的事忘掉,好吗?” 刘昱大为感动,悄声道:“姐,我后悔的不是这个。” “我后悔的是,昨夜要你的次数太少了。”话还没落音,魔爪已是袭到情姐姐胸前,起身又压上去,竖着写了一个“从”字。 王红听刘昱这样一说,又经他这样一『摸』,浑身酥软,在刘昱进入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充实感遍布全身。 但她还是比刘昱理智很多,见刘昱扎好了姿势,准备纵横捭阖之际,连忙低声道:“师娘应该回来了,你轻一些。” 刘昱吐了吐舌头,将嘴贴在王红耳朵边,轻声道:“那我就悄悄地进村,打枪滴不要。” “就你贫。”王红双手搂住刘昱的腰,任凭他肆意采摘。她真心喜欢这个坏坏的弟弟,梦中多少次的旖旎终于成了现实。 王红被幸福满满地包围着,早已冰冷的心中,一时之间绿茵满地,花朵盛开,温暖无比。 “老纪,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观澜婆婆猛一看到纪天荣五彩斑斓的脸,不禁大为惊慌。 纪天荣勉强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见观澜满脸都是关切,顿时委屈得像个孩子,将武姜昨晚的霸道讲述了一遍。末了还说:“你现在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观澜听完,一把扯住纪天荣的耳朵,大骂:“你个老东西,人老心不老,还敢打武姜的主意,你是不是还想再娶一个呐?别说打你几巴掌,就是把你阉了也不为过。” “哎呀!疼!疼!疼!”纪天荣双手护住耳朵喊道:“我真不知道不是你,天地良心,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着下次啊!”观澜用食指和拇指紧紧地揪着耳朵,中指顶住耳门,让纪天荣挣脱不得,这是专为收拾纪天荣发明的独门绝技——老妈端灯。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纪天荣乖乖地站着,一点都不敢挣扎。 “嗯,态度还可以,以观后效。”观澜松开手,满面怒意瞬间化作柔情,伸手轻『揉』着纪天荣的脸。 “这武姜也太狠了,怎么能对我的夫君下这么重的手?” “啪!啪”两声响,让纪天荣吓得一缩脖子,却没有感觉到哪里痛,原来观澜用右手打左手,又用左手打右手,不像是自己打自己,倒像是在打武姜,为纪天荣出气一般。 “你疯啦?”纪天荣赶紧拉住她,心疼地吹着手上面的红痕:“都是武姜干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打自己干啥?” “再是武姜打的,不还是用我的手吗?看把你打的,我心疼啊!你怎么不还手呢?她也不一定打得过你,你这样,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吗?”观澜一把搂住纪天荣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纪天荣的心都化了,一夜的委屈都化为了乌有。 里间传来王红若隐若现的娇喘声,两位老人尴尬地相视一笑。 观澜婆婆面若桃花,低声叹道:“唉,还是年轻好啊。” “这简直就是『乱』了辈分,一个是我的记名徒弟,一个是外孙,这要是传出去,这俩孩子咋做人呢?”纪天荣又咂『摸』起牙花子来。 “别那么封建,现在社会发展了,老观念也要换换喽,再说,他们俩都正当青春,**的在所难免。咱们呀,就整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等孩子们出来,我们还是回川淅吧,在这里我总是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 “也好,等我们回去,在家里布置上阵法,即便不能完全压制住她,也会让她的功力大打折扣。”纪天荣信心满满,在宾馆终究不方便挂一些弯弯曲曲的符箓,惊吓住别人就不好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入飞龙山 刘昱感觉到体内澎湃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种力量如同洪水猛兽,在奇经八脉乱窜,如果不是二精灵合力压制,极有可能爆体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刘昱分析了一下原因,这应该是吞噬了公子段千年的魂力所造成的波动,目前须得找一处安静的所在,将其彻底吸收。 中州是省会城市,人口稠密,这次武姜所招引的雷击,难免会导致附近居民出现恐慌,如果再出现几次超自然现象,主管的官员们也不好向上级交代。 马为民坐的是豫省的头一把椅子,是自己儿时的死党猴子的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背这个锅。他也曾想过向马为民打听下猴子的近况,又怕人家怀疑自己的动机,便暂时作罢。 纪天荣的建议和刘昱一拍即合,与泪眼婆娑的王红依依惜别后,就陪着两位老人回了川淅。 上次纪天荣乘坐大巴来川淅的遭遇,让他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幸好这次有刘昱这个逆天的存在,可以高枕无忧地在车上迷糊一会了。 他昨夜没睡好,将椅子放低,握着观澜婆婆的手,进入了梦乡。 刘昱折腾了王红大半夜,也是没有休息好,可是他却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因为他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必须凝神压制才勉强困住。 刘昱顾不得惊世骇俗,掐着法诀盘坐在座位上,运起御寇玄经,极力抵挡着体力乱窜的邪力。 同车的乘客们很快就发现了刘昱的反常,相互指指点点地议论了起来。 “哎,看见没有,那个年轻人……是在修仙哦。” “修仙?是病的不轻吧?” “你们听说没有,昨天半夜,皇冠宾馆遭雷击了,大树都被劈成两截了。” “皇冠宾馆就建在紫金山上,肯定会出事。谁不知道那里邪乎啊?” “紫金山有啥邪乎的?我咋不知道,我还天天晚上去那里散步呢。” 话题从刘昱身上说起,越说越远,这就是传说中的民间小道消息。 观澜婆婆没有睡,听着这些吃瓜群众的议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些许的笑意。 她可以想象得出,假如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昨夜天雷攻击的目标,他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没错,紫金山的确很邪乎,这些民众知道的不过是些消息碎片,真正的内幕,放眼华夏,知道的人也只有个位数而已。当时为了压伏这里的灵异,全国知名的术法界人士出动了不少,而她也是其中之一。 派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却是铩羽而归。后来初老亲自带队,也是不能消灭这里的邪灵,只能将他们暂时封印。 唉,刘昱这孩子初来省城就住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在乘客们七嘴八舌地说话中,大巴车到达了目的地川淅。大家再也顾不得议论他人,各自提起行李下车去了。 “纪爷爷,你陪奶奶回去吧,我必须去飞龙山一趟。”刘昱对睡眼朦胧的纪天荣说道。 “咋回事?你那个要来了?”纪天荣一下子精神起来,揉了揉眼睛问道。 “嗯。”刘昱郑重地点了点头。 “嗨,这孩子,真是逆天了。”纪天荣羡慕不已,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观摩的好机会,提出要陪刘昱去飞龙山,美其名曰给刘昱护法。 “我也去。”观澜婆婆亦是不甘落后。 “奶奶,您可千万不能去,万一天雷发现了武姜,来个搂草打兔子,我可就失去亲爱的奶奶了。”刘昱知道纪天荣管不住奶奶,只好说明了利害,观澜这才作罢。 飞龙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彻底融化,山脚下已经有了一片薄薄的绿意,半山腰和山顶仍是白雪皑皑。 刚爬到半山腰,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二人定睛一看,不是那消失了许久的乌衣又是哪个? “呱呱呱,挂挂褂。”乌衣忽闪着翅膀立在半空,冲着刘昱叫了起来。 “我擦,喊你你不见,不喊你又出现了,这里是不是有白脖子母乌鸦,勾了你的魂啦?”刘昱见到乌衣,虽然满心惊喜,但嘴里还是抱怨着,毕竟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找不到它。 “呱呱,挂挂,刮挂呱呱。”乌衣叫个不停,好像在和刘昱据理力争。 纪天荣看见这一人一鸟辩个不休,心中暗暗惊奇,却不好说话。 刘昱听了乌衣的辩解,这才知道乌衣忙着召集乌鸦群,消灭从黄泉国逃逸出来的鬼魂,免得它们在人世间作祟,这也是间接地帮了刘昱的大忙。 “呱呱,挂挂。”乌鸦忽然挡在了纪天荣向前,冲着他叫了起来。 纪天荣已知这是只灵鸟,还以为它是在向自己示好,自作聪明地微笑着回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是灵宠的消息外泄的。” 刘昱忍俊不禁,伸开双手拦住了纪天荣:“纪爷爷,你就在这里停下吧,乌衣说你到上面会有危险。” “这样啊,好吧。”纪天荣无奈在半山腰停了下来,也不闲坐着,他要帮刘昱清理一下这里的场子,免得这孩子渡劫的时候分心。 乌衣并没有跟着刘昱上山,它振翅飞向天空,360度全视角巡视飞龙山,确保刘昱的安全。 虽然有白雪覆盖,但刘昱还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山洞,当初乌衣就曾在此修炼。 体内的邪气越来越重,他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这股邪气由先前的小旋风发展成了摧枯拉朽的龙旋风,在刘昱的经脉中飞窜,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被撕裂开来,碎片飞散在山洞之中。 他的五脏六腑似被巨石压住,呼吸困难。眼睛像金鱼一样外凸,嘴唇厚的如同原始人,耳朵也肿胀变大,好像二师兄附体一般。 要是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估计会被吓出心脏病来。如果是修道者看到了,则会认为他是走火入魔,真气入了岔道。 虽然一刻不停地运转着御寇玄经,藏于丹田的冰雪精灵和火焰精灵还是处于守势,速度缓慢,好像陷入泥漳中的车轮。 刘昱疼得面目变形,狰狞可怖,再这样继续下去,难免爆体而亡。 方山是华北地区保存完好的一片原始森林,森林覆盖率达到85%以上,四季景色宜人,被誉为“南有苏杭,北有上方”。一个巨大的石柱位于山体最顶端,号称登天之柱,海拔900多米,又称摘星手。 在摘星手下面一个隐秘的山洞中,赵君宝的脸红得发紫,浑身滚烫,身上的毛发开始脱落,如同一个刚生下来就冻僵了的大婴儿一般。 全身上下都是紫得发乌,唯独后脑门那一块地方,头发不但没有脱落,而且似有微弱的金光闪烁。 整个方山脚下,都已经戒备森严,到处可见实枪荷弹的迷彩衣在巡逻。山腰处的一个迷彩网下面,有个帆布支起的大帐篷。 赵功达站在帐篷门口,面色肃然地望着山顶,若有所思。 赵青鸾站在父亲身后,也是眉头紧皱。 寒风呼啦啦地吹着,但帐篷内毫无冷意。 “我不相信弟弟不在了。”赵青鸾终于开口说道。自从他们回来,父亲问了很多事情,她都是毫不保留地禀告。 父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突然就带弟弟到了这里,然后便说赵君宝已经不是先前的赵君宝了,这让她怎么也不能接受。 “你仔细想想他醒过来后的表现,会是你弟弟吗?”赵功达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女儿。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他主动提出让子都上身,还能无声无息地将其反杀。”赵青鸾边回忆,边为弟弟辩解:“但也不能凭这个就说他不是我弟弟,或许他在地穴中另有际遇也未可知呢。” “君宝自幼体弱多病,特别是后囟门一直没有闭合,这种人最容易被邪祟夺舍,为了防止发生这种事,我特别在他的后囟门贴了一张保命符。可是,你们这次回来,这个符箓已经无影无踪了。”赵功达说着,脸色愈发阴暗。 “就算没了符箓,也不能证明他就不是我弟弟了。”赵青鸾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平时你大师兄最疼君宝,”赵功达提示道:“你们回来看到洪斌时,他是什么表情?” 刚到家的时候,浑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大师兄洪斌,硬是挣扎着跟随师父出门迎接,见到姐弟俩终于平安回来,他激动得张开双臂就要抱一抱向来疼爱的小师弟。 结果被赵君宝一个窝心脚踹出老远去,旁观众师弟个个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难道,他是大师兄追杀的妖物?否则无以解释他为何对大师兄如此仇恨。”赵青鸾打了个冷颤,她想起了和弟弟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真是时时处处都是危险。 “即便是那妖物,也不可怕,我在他后脑勺上又贴了符箓,想跑都跑不出来,”赵功达露出了一丝得意:“无论他是谁,从此都要乖乖地做我的儿子,你的弟弟。”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北斗七星桃木镇 刘家湾村民的墓区是省道通过颍州县城境内的必经之路,村民们响应国家“要想富先修路”的号召,无条件地搬迁了自家先人的坟墓,以此支持政府工作,得到了乡政府的锦旗表扬。 唯独余下一座孤坟,刘家湾村民没人愿意帮忙迁徙,跟上级解释的原因是:那坟茔不是刘家湾村民的。 村里的老一辈人都还记得十几年前,在大运动中就是平到那座坟时出了幺蛾子,县里还派了人来看情况,最终仍是不了了之。所以经常告诫家里的年轻人,千万别动那个坟。 任凭工作人员磨破了嘴皮子,村民们仍是摇头拒绝配合。这些村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却惜命得很,要命的事,什么样的金钱和荣誉都不能换。 筑路队的工人们都是外乡的民工,不知就里,在工头的带领下开挖这座孤坟,结果刚把上面的浮土挖得松动,民工就昏迷了好几个,剩下的也是连连呕吐,捧着头直叫疼。 那座孤坟依旧是岿然不动地杵在那里,好像嘲笑世人的无能一般。 这下子事情更加邪乎了,越传越远,十里八乡的都来看热闹,搞得相关部门尴尬不已,责成公路局迅速解决此事,以免进一步扩大影响。 县公路局私下发出了声明,凡是能平掉这个孤坟的,奖励一万现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先前和刘运动在颍州二中约架的张虎,已经是县公路局的科长了,他就是想捞那一万奖励的勇夫。 他心里是想着钱,但嘴巴上却说得好听:“才不是稀罕那几个钱,我是想通过实际行动来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张虎带着几个科员,身当力行抡起铁锹就干了起来。还真别说,也许是张虎身上的制服起了一定的作用,直到把坟土挖开,露出里面的棺材,啥事也没有发生。 和十几年前一样,那口棺材还是崭崭新,一点也没有被腐朽的痕迹,就像是刚刚埋进去。 刘家湾的老人们倒吸一口凉气,悄悄地拉起家人,远远地退了出去,只有外村的闲人们继续围观。 “看见没有?传说就是传说,都是胡弄人的鬼话,我们不是挖开了吗?咋啥事都没有?”张虎看见闲人们投来的崇拜的眼光,更加洋洋得意。 “张科长,现在撬开棺材吗?说不定里面有陪葬的金银珠宝呢。”一个科员手持撬棍,跃跃欲试地问道。 “这个要等一会,上级说有关专家正在赶来,等专家来了再开也不迟。咱们先扩大战果,把这周围的土再向下清理一些出来。”张虎还没有得意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指挥着科员们继续干活。 “哎,马助理,你那个同学刘运动的坟呢?他可是你的死党,带咱们去祭拜祭拜老校友也好啊。”张虎一眼瞥见正在一边安抚群众的马成功,打趣起来。 当初在颍州二中,张虎被刘运动整得大丢面子,虽说表面上被治服了,心里却是忌恨。后来刘运动下河摸蛤蜊竟然一命呜呼,这又让他在二中扬眉吐气起来。 高中毕业以后,他一直在家赋闲,纠集一帮不良青年,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调戏妇女,经常被关进号子里,让他父亲头疼不已。 当时正值改革初期,各种小旅馆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与此同时,不劳而获的失足妇女应运而生。 做生意不再是投机倒把,手里有了闲钱。被压抑了几十年的**,瞬间爆发了,找失足妇女谈人生理想的比比皆是,甚至领号排队,一时间超过了医院的生意。 张虎的父亲已从治安科科长升为县警局的副局长,为了和谐社会,让这些失足妇女能够浪子回头,常常和她们彻夜谈心。由于工作过于认真,以致感染上严重的疾病,不治身亡。那时候还在实行接班制度,考大学无望的张虎,子承父业,混进了体制内,几年下来,也升了科长。 “猴子”马成功有个做省长的好父亲,傻子也能看出来,人家在乡下做助理不过是到基层镀镀金罢了。 马成功先前跟在刘运动屁股后面混,可没少埋汰张虎。 可惜啊,刘运动如今的坟头上早就荒草萋萋了,嘲讽下他曾经的小弟,张虎心里快慰不少。 “少贫嘴,安心做你的工作吧。”马成功向来对张虎没有好感,也懒得和他有任何交集。翻了个白眼,继续劝吃瓜群众后退。 马成功喜欢去基层,一段时间下来,对各村间的逸闻轶事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座坟的蹊跷,从上级决定迁坟的时候,他就一直跟进,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管辖范围的百姓们出事。 “乡亲们,都回去吧,别耽误施工啊。”马成功一边挥着胳膊做出轰人的姿势,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闲人。 可惜这些人实在太闲,平静的生活让他们缺少茶余饭后的谈资,任凭马成功怎样劝,也休想使他们后退半步,反正又不犯法。 “张科长,我们挖到了几根木橛子。”科员们报告战果。 “我看看。”张虎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向科员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吃瓜群众正愁没有稀奇事情发生,个个眉飞色舞地跟了上去。 已经开挖了好一阵子,七个木头橛子半露出地面。 “哟,这不是北斗七星吗?”一个山羊胡子老头颇为懂行地说道。 众人听他这样说,数了数,对照了下,还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大爷,这有什么讲究吗?”马成功看这老头好像高深莫测的样子,虚心地问道。 “年轻人,”山羊胡子扭头打量了下马成功,象是个国家正规干部,感觉受到了重视,满足了虚荣心,便侃侃而谈起来:“北斗七星桃木镇,专门镇恶鬼的。别看是桃木橛子,一经布置成功,根根如同钢铁,几十年都不得朽坏的。更厉害的是……” 山羊胡子捋了把胡子,连咳几声,不说话了。 这绝逼是在卖关子!马助理能忍,吃瓜群众不能忍了,催促道:“更厉害的是啥?赶紧说啊。” 一个有眼色的闲汉给山羊胡子递上根烟,又给打着了火:“三大伯,吸根烟压压咳嗽。” “哎呀我去,吸烟还不是越吸越咳得狠。” “你懂啥,这叫以毒攻毒。” 随着众人的七嘴八舌,山羊胡子吸引了更多的眼球,虚荣心再次得到满足,他抽了口烟,缓缓吐个烟圈,接着道:“更厉害的是,这七根桃木橛子会跟着季节变换位置,和天上北斗星的方向保持一致。” “看来当初布这个七星桃木镇的,是个高人。”山羊胡子做了最后总结。 “啊?这棺材里面难道是有恶鬼?”部分吃瓜群众露出了胆怯之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是大白天,恶鬼并不敢出来,就怕里面有僵尸。”山羊胡子说着,脚下悄悄移动,要向人群外撤去。 “切,胆小鬼,这么一大把年纪,胡子都老长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怪的,更别说什么僵尸了。谁见过?谁见过?”一个年轻人二里吧唧地说着,反而更靠近了工挖场地。 “张科长,我看还是跟上级领导汇报下吧。”马成功唯恐出事,连累了围观群众,便提议道。 “怕个鸟啊,兄弟们,把这装神弄鬼的木头橛子给我拔出来。”张虎鄙夷地看了眼马成功,率先上前,拔出了一根桃木橛子…… 过后马成功很后悔,他要是不去劝张虎,张虎可能就不会拔桃木橛子,众人也不会有此一难。 川淅县城的一家歌舞厅内,一群男女随着不停闪烁的灯光翩翩起舞。 孙可儿和黄兰对坐着品咖啡。 “兰姐,这样做是不是狠了点?”孙可儿低声问道。 “可儿,我们做事,有时候不能太过善良。”黄兰眼睛看着人群,手里轻轻搅动着咖啡。 舞动的人群中,一个穿西装打红色领带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一个小姑娘,笨拙地迈着脚步。 他是梁有富,川淅教育局的主任,掌管川淅各中小学采购的报批大权。 黄兰拉刘昱的大旗作虎皮,挂牌成立了“新衣尚制衣有限公司”。开业的时候,曹县长亲自剪彩,在川淅引起了一时的轰动。 适逢各中小学需订制校服,向全社会各服装企业招标,新衣尚不负所望,一举中标。 当报批手续递到教育局梁有富这里的时候,却被死死地卡住,坚决不批。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梁有富掌握实权,不给报批也合乎法度,任谁都拿他没办法。 黄兰去了梁有富的办公室交涉几次,每次都被那充满情/欲的双眼盯得浑身不自在。 梁有富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暗示,要想报批通过,必须做他的地下情人,否则的话,连达摩武校也要受牵连。 黄兰彻底放弃了用金钱打动梁有富的幻想,安排了今晚的活动。 正跳得带劲,歌舞厅的灯光突地灭了,里面漆黑一团。 梁有富心中明白,这并不是停电,而是歌舞厅故意造成的停电假象,给顾客制造“惊喜”抑或是“惊吓”的氛围。 很多跳舞的男男女女,也最喜欢这片刻的黑暗,籍着黑暗,可以做各自想要做的事,达到各自的目的。 梁有富身材臃肿,动作却是快捷。左手明明是搂住了小姑娘的腰,趁着大家互相都看不见,慢慢地向下滑溜。 滚圆而有弹性的翘臀通过触感传到大脑,梁有富感到一阵快乐的眩晕,他微一用力,将小姑娘的身子揽得紧了些,脸凑过去,贴住了香滑的粉面。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章 难以预料的后果 小姑娘害羞地扭了扭,想躲避梁有富的那双魔手。 “还是雏?”凭多年的花场经验,梁有富判定这小姑娘还是未经人事,心中大喜,趁着黑灯瞎火,肆无忌惮地将手伸进了小姑娘的衣领,捻住了一粒樱桃。 小姑娘轻轻“啊”了一声,身子向后退去,但后臀上又被梁有富的另一只手侵略着,处于进退两难之中。 “姣姣,等会咱们出去吃饭,我不会亏待你的。”梁有富开始了利诱。 灯亮了,舞伴们意犹未尽地回到卡座,开始吃吃喝喝。 “黄小姐,我想带姣姣出去吃个夜宵,你应该没有意见吧?”梁有富牵着小姑娘走到黄兰跟前,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却没有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当然可以,只是我表妹年纪还小,不懂人情世事,万一有得罪之处,还请梁主任大人大量。”黄兰站了起来,一语双关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梁有富连声道,随即皮笑肉不笑地乜斜着黄兰:“要是得罪了我,我就找你赔,那不更好?” “哈,我可没有那福气。”黄兰打个哈哈混了过去,又冲姣姣眨了眨眼睛:“表妹,你要好好陪黄主任,要是黄主任一高兴,保送你上大学,也是小菜一碟。” 姣姣咬了咬嘴唇,懂事地点点头,小手被梁有富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歌舞厅。 刘家湾村后坟地。 张虎不信邪,一挥手,领着几个跟班把桃木橛子全都拔了出来。 好在他还不算傻,手里攥着桃木橛子不丢,想着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还将它塞到原处去。 可惜,他带来的科员毫不知情,将桃木橛子随手就往地上一扔,“嘿,一个破木头橛子,能有啥神道?” 话刚落音,便觉得脚下土壤松动,几只黑褐色的蝼蛄从洞眼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众人还以为是有什么怪物呢,见是蝼蛄,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华夏中北部,蝼蛄是农民们最常见的一种害虫,隐藏于土壤,偷食农作物的根部。但有一样好处,将其烘干可制成中药材。 蝼蛄的样子可怖,体型却小,对人类形成不了攻击性,所以对这小东西倒不用害怕。 有一只大个的蝼蛄爬上了张虎的皮鞋,先是用丝状触角探了探,接着伸出一对扁平带着锯齿的前足去割皮鞋。 “来吧,让我看看这小虫子有多厉害。”张虎不但不躲,还想看笑话。 一圈的吃瓜群众也跟着胁肩谄笑,不管怎么说,张虎那一身制服还是很唬人的。 大个蝼蛄割了几下,没有任何成果,忽地张开口器咬住皮鞋,喷出一股子黒液来。 也是奇了,锃亮的皮鞋冒出一缕白烟,化成了灰白颜色。蝼蛄伏头又去割皮鞋。 坚韧的牛皮如同豆腐一样,瞬间被切割出个大口子来,没了障碍,蝼蛄顺利地咬住了张虎的脚面。 “啊!疼死我了,我踹死你嘛嘛屁的。”张虎一声大叫,伸手将正在咬牙使劲的蝼蛄捏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其他几只蝼蛄看到同伴阵亡,竖起翅膀,摩擦起来,发出吱吱的声音。 随着吱吱声响,更多的蝼蛄从地下钻了出来,密密麻麻,让人骨耸然。 这些蝼蛄出了地面,并没有立刻攻击人类,而是在看似一阵乱爬之后,形成了几十上百个大小不一的圆环,便静止不动了,似是在等待什么。 一只大如老鼠的巨型蝼蛄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从洞里拱了出来,触角动了动,摩擦起翅膀来。 一阵不规则的声音响起,原本一动不动的蝼蛄们没任何预兆地暴起,扑向一众打搅了它们清秋大梦的人类。 闲人们这才知道大事不妙,撒腿就跑,嘴里还喊叫着:“蝼蛄王出来喽!” 他们还是跑晚了,原来这些蝼蛄不但爬得快,还会飞。霎时追上,将他们咬得龇牙咧嘴,纷纷举手扑打。 却哪里打得完?一波一波的蝼蛄不断地涌上来。 张虎已是被咬了无数口,他眼睛血红,并没被吓破胆,置满身的蝼蛄于不顾,忍着巨痛,奔回车跟前,从后备箱里取出喷灯,又冲入蝼蛄阵中。 不晓得蝼蛄们是怎样学会的摆设阵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一定没学过物理化学,不知道喷灯的厉害,仍是一根筋地围住张虎。 “嘶嘶嘶。”发射口喷出的汽油与空气混合后发出耀眼的光芒,火焰所过之处,蝼蛄们噼里啪啦落了一地,焦臭难闻。 “哈哈哈,谁怕谁啊?来啊,来啊。”张虎一招得手,更是得意,手持火焰喷灯追着蝼蛄烧。 “张虎,回来,快点回来。”马成功虽然看不上张虎的为人处事,但他责任心强,还是要上前制止张虎的疯狂。 人和虫子较什么劲啊。 巨型蝼蛄王倏地飞向张虎,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愣是扯下一块肉来。 钻心的疼痛,使他再也无力拿住喷灯。 喷灯落在地面上,还在喷着火,却是没了目标和方向。 蝼蛄们退而复返,飞窜过来落在张虎身上。 张虎顿时被一片黑褐色淹没,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在未知的神秘力量指挥下,蝼蛄们一部分攻击张虎,一部分原地待命,高高举着锯齿前足威胁众人。 此时人人胆寒,哪个敢上前去救张虎? 没多大一会儿,围住张虎的蝼蛄们便四散开来。 有胆大的科员慢慢挪动脚步,靠近张虎。 待看清张虎的样子之后,那科员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众人都被唬了一跳,想要过去看看情况,又怕被蝼蛄攻击。 四顾之下,却发现蝼蛄们数量少了很多,且是越来越少。 人们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咕咚、咕咚”,又晕倒了几个。 是吓晕的,只见张虎就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散落在地上,有几只蝼蛄还留在头骨里钻来钻去。 马成功骇然,跑向刘家湾村部,赶紧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想起父亲见多识广,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向他讨教怎样应付这突发的局面。 “实在是太怪异了,”马为民在电话中惊道:“蝼蛄都是春、秋两季才出土活动的,就算出来,也是昼伏夜出,它们现在应该是潜伏在深层土里越冬才对,而且蝼蛄不咬人也不带毒,怎么会咬死人呢?” 淋浴头喷洒着热水,梁有富一边洗澡,一边哼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想着又要将一个少女开发成妇女,得意万分。 这家宾馆的老板是梁有富的把兄弟,住进来从来不用花钱,更不需要登记,所以就成了梁有富的主战场。 “姣姣,来和我一起洗澡。”梁有富催促道。 姣姣畏畏缩缩地挪了进来,她裹着浴巾,玲珑有致的身材更加诱人。 “哎呀,害什么羞啊?是女人早晚都要过这一关。”姣姣的紧张表情让梁有富更加感到刺激,伸手扯掉她身上的浴巾,猥琐地笑道:“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啊,不要啊。”姣姣惊得脸色都变了,双手捂住上面顾不得下面,用力推开梁有富向浴室外逃去。 梁有富双手从后面一箍,将姣姣搂个正着。身体的某个部位高高立起,从后面顶住了她。 姣姣像被烧火棍烫着一样,死命地挣出了浴室。 她飞窜到床上,拉被子盖住自己,迅速地抓起枕边的内衣,从里面摸出一个胶囊塞进吓体。然后拿被子捂住头,再也不肯出来。 “姣姣,刚才我孟浪了,别生气,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谈谈心。”梁有富瞬间化身狼外婆,温柔地哄着姣姣,一手揪起被子角,只要姣姣略有松动,那就是可趁之机。 “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学生,还要上大学。”姣姣颤抖着声音央求。 “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动你,咱们拉钩好不好?”梁有富耐着性子继续哄道。 “真的?”被子悄悄地掀开了条缝隙,露出一张粉妆玉琢似的小脸儿来。 ”说话算话,来,咱们拉钩。”梁有富将狼尾巴藏起,伸出小指,勾引着姣姣。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粉嫩纤细的手指和狼爪勾到了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梁有富猛地把被子掀开,粗暴地压了上去。 姣姣一声惨叫,浑身僵直。 梁有富却高兴坏了,撤出武器,俯身一看,床单上梅花朵朵,斑斑红痕。 “娘的,还真是雏儿。”梁有富复又提枪上马,丝毫不加怜惜,纵横驰骋起来。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梁有富杀敌正酣的时候,将房门拍得“啪啪”山响。 梁有富想不到在自家根据地还能有不安全的因素,怒问道:“谁?。 “我们是县警局的,现在过来查房。”外面传来声音道。 梁有富这才感觉到不妙,疑惑地看了下姣姣,又觉得她年纪幼小,不像是能搞鬼的。电光石火间想起了黄兰,也觉得不可能,“她央求我办事,敢跟我背后捅刀子?” 结果还没等梁有富开门,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缩头缩脑的男服务员手里拎着钥匙串,躲闪着梁有富的目光,让进两位制服齐整的警员来。 “我靠,小疯子,怎么是你?”一见进来的警员中有小疯子,梁有富宽心不少。 都是在一个县城里混的,体制内的人基本上都认识。 小疯子没有理会梁有富,远远地扔了一件衣服给姣姣:“年龄这么小,就出来卖了?” “不是的,警官叔叔,我不是你说的那种坏女人。”姣姣手指着梁有富,哭喊道:“是他强迫我的。”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少年心事当拏云 梁有富之所以敢在任上胡作非为,那是因为他有个在省厅工作的哥哥。 他的花边新闻没少往他哥耳朵眼里传,但因为不是什么重大问题,不过是男女关系,又都是“两厢情愿”的,对他也只是敲打敲打,并没有过多管。 可这次却有所不同,是涉嫌强.暴,而且对方还是一名高中生,这要是被实锤了,不但铁饭碗不保,恐怕还要有一番牢狱之灾。 不少从里面出来的人说过,大凡以这种罪名进去的,是最不招人待见,牢头狱霸什么的会拿这种犯人当女人。 梁有富此时不明白也明白了,他是跳进了黄兰挖的坑里。 他之前还疑惑过,一个黄毛丫头,就有这么多人给她开绿灯。现在是知道自己这个拦路虎拦住的不是小绵羊,而是一个大型压路机。 由于他及时的醒悟,治安管理处罚单上写的只是**。签字画押,交了五千的罚款,被担保人黄兰领着出了警局。 红星酒楼的包间里,吕刚和小疯子正在喝茶。 小疯子吧唧吧唧地抽着香烟,雾气缭绕。涉世未深的他,将满腹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吕刚眼睛盯着电视,嘴里磕着瓜子,还时不时地跟着电视剧的主题曲哼唱几句。 “唉,刚哥,我怎么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呢?”小疯子终于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使劲地摁了几下。 吕刚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正色道:“老弟,你的心事我理解。” “你在书本上,和接受过的教育上,都是要求你做一个高尚的人,做事要光明磊落。但是,今天这件事让你震动很大,你开始怀疑人生,开始怀疑你自小追求的理想了。对吧?” “是啊,刚哥,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呢,也只有你,才能解开我心里的疙瘩。”小疯子一副虚心求学的态度。 “我要是不把你当亲兄弟,今天咱们就不会坐到一块来。”吕刚白了小疯子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小疯子识趣地掏出火机打着火,捧着火苗帮吕刚点燃了香烟。 “你觉得梁有富这人怎样?”吕刚反问道。 “肯定不行,人渣一个啊。”小疯子不假思索地道。 “那法律能治了他吗?”吕刚循循善诱地问道。 “怎么不能?那些被他欺侮过的女人,都去告他,肯定能把抓起来。”小疯子的语气很坚定。 “可是,这些女人怎么不告他?” “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小疯子无奈地一摊手。在他心里,女人被侮辱了,那必须要扞卫自己的尊严,怎么能闷声不响呢?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这些女人当时是被他用了强,但也得到了她们的利益,所以选择了忍气吞声。相反,如果她们出面告发,能否告倒梁有富是个未知数,而自己受辱的事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让她们如何面对工作中的同事?那些结了婚的,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公?” “从此人前人后就会被指指点点,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底下,有几个女人是能强撑下去的?” “为了保住工作和面子,她们吃了哑巴亏,”小疯子激动起来:“那就让梁有富这个人渣逍遥法外,继续祸害更多的人?”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吕刚抬起头,双目直视小疯子:“是舍身告发梁有富,还是忍辱继续活下去?” “我不知道。”小疯子颓丧地挠了挠头,“但我总觉得咱们这是在耍阴谋诡计。” “错了,这不叫阴谋。”吕刚拍了拍小疯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坏人计划谋害好人,叫阴谋。好人计划谋害坏人,叫阳谋。” “啊?还有阳谋这个词?”小疯子豁然开朗,脸上的愁色一扫而飞,“哈哈,这个词真妙。” 服务员端上来饭菜,恰好黄兰和孙可儿也赶了过来,四人边吃边聊。 “怎么样?还顺利吗?”吕刚看黄兰满面春风,心中已经知晓答案,但还是询问道。 “搞定,已经给我盖章了。这个老梁,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黄兰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向小疯子说道:“来,冯哥,这次您出了大力给我们帮忙,这杯酒是小妹敬你的。” “啊啊,好,谢谢,谢谢。”小疯子话都说不利索了,双手端起酒杯跟黄兰碰过杯,一饮而尽。 自从黄兰进来,小疯子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身材娇小却智慧满满的女孩。 小疯子喝的猛,呛得咳嗽了几下,掩饰地问道:“那个,那个娇娇怎么办了?咱们可不能留下后遗症。” “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到省城谋生去了。”黄兰笑道,这下便打消了小疯子的后顾之忧。 几人聊得热闹,唯独孙可儿蔫蔫的一副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 “可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听黄局长说了,刘昱这次在省城大出风头,真是不得了。”吕刚连忙安慰道。 “可儿早就知道了,我也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黄兰眉目闪亮地道:“刘昱呀,他马上就要过来陪你们喝酒了。” “可儿,是真的吗?”吕刚不敢相信黄兰这个鬼精灵的话,想着孙可儿是个老实丫头,所以找她确认。 “嗯,刚才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洗了澡就过来。”想到即将到来的幸福,孙可儿脸上的神情腼腆中透出异彩。 吕刚猛地一拍桌子:“这小子,真是重色轻友,这么重要的事不先通知我,等会一定罚他连喝三杯。” 说罢站起来要去卫生间,并冲着小疯子狠使眼色。 小疯子忙跟了上去,进了卫生间,看吕刚一脸凝重,心里如坠云雾一般。 “老弟,给哥哥说个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黄兰了?”吕刚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怎么了?”小疯子心里一咯噔,难道刚哥也喜欢兰兰? “唉,放下吧,你是追求不到她的。”吕刚叹了口气劝道。 “为什么?我未娶,她未嫁,我有追求她的权利。”小疯子不服地道:“再说我觉得自己条件也不算差,有能力带给兰兰幸福的生活,我有稳定工作,家里也早给我准备了婚房,听说……” 停顿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听说现在的女孩子结婚都是要房要车的,我房子是有了,但车还没买,不过,那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再努力一把,宝马啥的买不了,买个桑它哪还是可以的。” “还有彩礼也要准备起来……”小疯子沉浸在美好的梦想中,喋喋不休地描绘着自己的憧憬。 “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你看不出来她喜欢刘昱吗?”吕刚在小疯子脑袋上轻敲一记。 “孙可儿不是正和刘昱谈对象?都上门去看过未来的丈母娘丈人爹了,她还能当第三者?”小疯子愣了愣,露出困惑的表情。 “老弟,黄兰喜欢的要是别人,我还能帮你忙。但她喜欢的偏偏是刘昱,唉,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颍州县人民医院的一间综合病房内,外面有警员守卫着,里面医生和护士们忙成一团,十来个病号被固定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再看另一间病房,也有差不多数量的人同样躺在病床上。 这些病号都是在刘家湾坟地被蝼蛄咬了的,发着高烧,手脚挥舞着乱抓乱蹬,让医生护士不能近身。 给他们注射的各种镇静剂都没有效果。医院一方面向省卫生厅汇报求援,一方面将这些病号强行控制起来。 夜幕笼罩下的刘家湾,黑漆漆的一片。村民们早早地关门闭户,电视也没有打开看。 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家门前都撒上了白石灰。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泡桐树发出呜呜的声响。 一老一少两个人从村长家走出来,年轻人提着皮箱在前面先行,老人身穿宝蓝八卦衣,身背桃木剑,跟在后面。 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村后那座怪异的坟茔。 不一时到了坟前,老人看看风向,踱步量了一番,然后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处,吩咐道:“文武,香案摆在这里吧。” 年轻人正是浙**田的刘文武,不用说,这位老人就是纪天荣所说的难缠之人刘破五了。 “是。”刘文武答应一声,拉开皮箱,从里面取出几根桃木棍,手脚利落地搭起了一个小桌子模样的香案,将一叠子符箓摆上去。 “爹,这里怎么会聚集这么多蝼蛄?”看到满地的蝼蛄虫视眈眈地望着他们,刘文武心里发毛。 “这就是桃木北斗七星镇的缘故。”刘破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麸皮,挥手漫天撒了过去。 正在严阵以待的蝼蛄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疯狂地扑向落在地面上的麸皮,大块朵颐起来。 刘破五撒完麸皮,解释道:“这个墓应该先前被开挖过,但出手的人不得其法,制服不了廖永忠。” “我估计出手的这位也是个高人,懂得用桃木北斗七星镇封闭此处。这个阵法够狠辣,将阳气隔绝于地表之上,并阻阴气于下,以免廖永忠现身为祸。” “但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阴气上不来,便影响了潜伏地下的蝼蛄,它们吸食了大量的阴气,成了气候。” 麸皮毕竟有限,先吃到麸皮的蝼蛄身子一僵,翻身蹬腿死了,然后被一拥而上的蝼蛄吃了尸体。 吃了蝼蛄尸体的蝼蛄亦成尸体,如此循环往复。 土壤松动,硕大的蝼蛄王钻了出来,被地上堆积如山的蝼蛄尸体激怒了,倏地飞冲向刘破五。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二章 九牛入海 “爹,小心。”刘文武一声惊呼,想上前阻止已是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蝼蛄王直冲刘破五头上扑去。 蝼蛄王伸出锯齿前爪,带着风声,朝着刘破五的额头猛砍。如果一击得手,将刘破五额头挠个血口子毫无问题。 刘破五成竹在胸,张嘴一吐,一枚寸许长的绣花针带着一根银线飞了出来,正中蝼蛄王的头颅。 绣花针从头部贯入,从尾部飞出,一个回旋,又回到刘破五手中。那根银线将蝼蛄王串了起来, 西方宗教传说白银乃是辟邪的圣物,其实,在华夏也是如此。 蝼蛄王肥硕的身躯如同泄气的皮球,嘶嘶地泄着气,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了个皮囊。 眼前这一幕让刘文武心感惭愧,父亲所使出的这一招并不属于武学范畴,而是旧社会江湖艺人跑码头卖艺的本事,也可以说是一个小魔术-九牛入海。 表演时将九根针依次放入口中,然后再放入一根线,片刻后再取出,会发现九根针都穿在线上了。 观众会认为魔术师是用舌头将针穿入线中的,惊叹其熟练的技巧,孰不知人家是提前将穿好针的线藏入了口中一侧,表演时放入的针线是在另外一侧。 刘破五曾要求族中子弟皆习学此等技艺,但刘文武身为家中幼子,被娇宠着长大,眼光又甚高,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江湖末技,并没有学。 哪知道今天刘破五就使出来了。 刘文武越琢磨,越后悔没学。当时的情景他看得清楚,蝼蛄王来势极快,若是用其它方式格挡,势必来不及,怎及得上这一招九牛入海,无声无息就将其杀灭了。 继而又一想,若是与人对敌,不抬手不动足,倏忽间发射出针线暗器,令敌人来不及反应就已中招,那就更实用了。 “不行,一回去就得好好跟着父亲学这招九牛入海。”刘文武正在暗下决心,猛听到一声大喝:“接着。” 只见刘破五早已收好绣花针,将蝼蛄王的皮囊卷成一个小卷,递了过来:“给,把它吃了。” 刘文武吓得一激灵,这东西哪里能吃?双手大力推拒:“这是什么玩意啊,您给我吃?我可是您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我还舍不得给你吃呢。”刘破五郑重道:“普通的蝼蛄都有药用价值,何况这是蝼蛄王。它生长在极阴之地,加上吸食廖永忠的尸丹之气,魂力极高。快点吃掉。” 刘文武听爹这样一说,再不疑惑,接过就往嘴里塞去。 一股子寒意从舌尖而入,钻进身体,四肢百骸都是凉意,他不由得打了个尿颤。 这凉意如同绳索,将他捆绑压迫得心脏疼痛不已。 刘文武一声接一声地惨叫着,挥拳连捶自己胸口:“爹,你害苦孩儿了。” 刘破五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个结果,并不惊慌,低头瞑目,念念有词道:“德庆侯,德庆侯,出生入死皆为刘。听命刘,害死刘;成也刘,败也刘。千秋功过谁人知?百年过后再从刘。” 德庆侯就是廖永忠,是朱元璋的股肱之臣,又是刘伯温的心腹。当年朱元璋迎小韩林王称帝,就是派廖永忠去的。 结果在瓜州沉船,小韩林王淹死水中,而军师刘福通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元璋大怒,要活剥了廖永忠祭奠小韩林王,幸好有刘伯温讲情,得以留下了一条命。 廖永忠一方面南征北战,为朱明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继而被封为德庆侯;一方面还要密访刘福通的下落,却是毫无进展。 刘福通身为军师,论起才能来,和刘伯温也是不相上下,被人称为一时瑜亮。如果他转去辅佐他人,必是心腹大患。 每每想起此事,朱元璋就极为不安,深恨廖永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在“赐死”刘伯温之后,又借故“杀”了廖永忠。 当然,这只是历史上的记载,谁也不会想到,德庆侯廖永忠竟然就埋在颍州刘家湾的村后,入土了还要监视着刘福通的家乡刘家湾,永葆朱家王朝的延续。 朱元璋怎么都想不到,他建立的明王朝并没有江山万代,而这个廖永忠最终也成了一枚弃子。 随着刘破五的念叨声,刘文武的拳头换了方向,猛地捣向空中,明明上面都是空气,却似是碰到了什么物体一般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棺材里,应和着传来“咚”的一声响。 刘文武这一拳打出,觉得胸口舒服不少,能透过来气了,于是再次举起拳头捣向空中。每一次击打,都令胸口更舒畅一份。 渐渐地,他的手失去了知觉,也没有发现拳头上已经鲜血淋漓。 那口棺材跟刘文武配合得倒好,刘文武每向空中捣一下,棺材里就传出一声响。刘文武的动作加快,棺材里的响声也加快。 “呼。”刘文武一口浊气吐出,挥向空中的拳头再无阻碍,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知觉。 棺材盖“咚”地一声巨响,凌空掀起。一个僵尸从里面纵了出来。 这僵尸似是刚跟人打过架,头上裹的方巾歪了,身上穿的褐黄寿衣也破了,脚上的皮扎翁只剩下了一只,唯有脑门上符纸还好端端的。 “呜呜呜”,僵尸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傻呆呆地站着不动。 刘破五伸手就将僵尸脸上的符纸揭了。 僵尸的眼珠登时射出一道红光,蹦起来就要抓刘破五。 刘破五掏出一块金牌,在僵尸脸前晃了一晃,喝道:“德庆侯,刘诚意在此,还不听令?” 朱元璋给刘伯温的封号是“诚意伯”,所以刘伯温便自称为“刘诚意”。 金牌灿灿发光,霎时廖永忠的凶悍气焰冰消雪融,乖乖地垂首而立。 一旁的刘文武也是垂首而立,很奇怪地和廖永忠保持了同样的姿式。 “德庆侯,你不该贪图刘福通兵法,私自放走他。若按罪论处,当灭你九族。念你学成兵法为皇上效力,特开恩赦免。但刘福通一直逍遥在外,皇上寝食难安。你久居颍州,可曾找到他的下落?”刘破五气度庄严,先前的猥琐形象全无,俨然大国宰相一般。 廖永忠嘴里唔里唔噜了一阵子,然后蹦跶着朝刘家湾的方向过去了。 刘文武也一模一样地蹦跶着跟了上去。 刘破五跟在后面,不时地打量着四周。 刘家湾的狗狂吠了起来。 颍州县警局的电话骤然响起,正在打瞌睡的值班员迷迷糊糊地拿起了听筒。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同学,我是马成功,刘家湾古墓发生尸变,请火速上报。” “古墓?尸变?开什么玩笑?”值班员生气地吼道:“谎报警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嚓,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火速汇报给局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后听筒里就是“嘟嘟嘟”的忙音了。 值班员癔症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给局长拨打了电话。 川淅县城。 红星酒楼的客房。 孙可儿满脸红晕,娇羞地枕着刘昱的臂弯。 “我还以为你忘记人家了呢。”孙可儿手指划着刘昱的胸膛,埋怨道。 刘昱轻轻捺了孙可儿的鼻尖一下,笑道:“别说傻话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大爷怎么会忘记呢?” 捉起她的小手摸向自己,道:“你看这小鸟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鸟窝呀。” 说着,又拉着她的手摸向鸟窝。 “呀,坏死了。”孙可儿心中一荡,惊道:“它咋又来精神了?” “还不是想你,想的?”刘昱狐狸样贼贼地笑着,一翻身压在孙可儿身上,又要进行负距离接触。 “啊,不要,不要了啊。”孙可儿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双手环住刘昱的腰,咬牙配合着他的冲撞。 随着刘昱的动作,孙可儿先是乳莺初啼,再是娇呼连连,最后是浑身一僵,昏迷了过去。 刘昱用舌尖撬开孙可儿的嘴唇,度了一口气进去。 孙可儿醒来,眼神迷离,如同还魂一般,茫然地看着刘昱。 她紧紧地抱着刘昱,好像刘昱是她的影子,她要把这影子和自己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静静地感受着小刘昱在体内的颤动,这一刻,苦等刘昱产生的怨念化为乌有,整个人都被幸福满满地包围着。 观澜婆婆家的客厅里,武姜身穿睡袍,端着架势问道:“今日六道雷响,此子二重雷劫耶?” 纪天荣正襟危坐,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世灵气甚匮乏,凭一己之身修炼,得渡二重雷劫,如此逆天。”武姜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武姜习惯性地抚了下衣袖,望见嫩滑的玉手,忽感诧异,又仔细摸起了自己的脸蛋,喃喃自语:“怪哉怪哉。”又向纪天荣问道:“此身庚齿几何?” “耄耋之年。” 武姜大惊,手臂伸向纪天荣:“如许高寿,何以有此柔荑凝脂?” “想知道吗?”纪天荣嘿嘿一笑:“想知道就得学说人话。”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说人话 刘破五父子凭空出现在刘家湾,早就引起了马成功的注意。虽然他们治好了那些被蝼蛄咬过的村民,马成功却也没把他们当作神医来看。他心里总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丝隐隐的不安,使得他决心要破解谜团。 刘破五在刘家湾是由老村长接待的,所以马成功就临时客串老村长的儿子,负责招待这两位远方来的高人。 刘破五父子夜半更深时去坟地,前脚刚走,马成功就蹑手蹑脚的缀了上去。 他看着僵尸从棺材里蹦出来,看着父子俩跟着僵尸先后进了刘家湾,惊起了村里的狗子们。 它们各负其责地吠叫着,从四面八方围攻廖永忠。等扑到了跟前,却纷纷发出惊悚恐怖的惨叫,紧紧地夹起尾巴,回家藏着去了。 廖永忠吓退了一众犬只,并不停留,蹦跶着穿庄而出,沿着沙滩向前,那个方向正是蛤蜊寺。 就在廖永忠离开了刘家湾的当口,马成功当机立断,打了电话报警,之后又跟了上去。 苍白的月亮高悬天幕,沙河水缓缓地向东流去,岸边的芦苇荡被风吹得一起一伏。 蛤蜊寺的河面上静静地浮着一只小小的渔船,月色下船身反射着惨白的光。 一盏煤油灯微微照亮了船头的小桌,上面摆着一碟子花生米,一盘子猪头肉,一盘子烧鸡,还有一个酒壶。 酒壶嘴子往外喷着酒香,冒着热气,壶柄正攥在一只干枯灰白的手里。 “该走的走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啊。”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执壶老人口中发出,他略略侧头,看向岸边的廖永忠。 廖永忠一蹦一蹦跳得正欢,忽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站在原地,再也不肯向前。 “咦。”后面跟着的刘破五疑惑地盯着渔船上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没发觉他身周有什么灵力波动,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渔民。 但是能在子夜时分下河捕鱼,又能让廖永忠止步不行的渔民,绝非泛泛之辈。 “老哥哥,青田刘家后人刘破五有礼了。”刘破五性子霸道,但为人礼节还是有的,冲着老渔民抱拳唱了个喏。 “唉,我不管你啥青田白田,今天我这鱼是打不成了。”老渔民根本不理会刘破五的客套,话语中反倒有责怪之意。 一个是在河中间,一个是河岸上,但刘破五是何等的眼力?早已将小船看了个透彻,根本没有任何渔具,半夜三更的徘徊于河面之上,说是打鱼,骗鬼呢? “老兄是何方高人?识相的话,快快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刘破五认定此人必与刘福通后人有干系,或许就是专门保护刘福通秘藏的,说话不再客气。 “你这外乡人说话太难听。罢了,我也懒得搭理你,反正是逮不着鱼了,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老渔民说完,双手握起船板,左右开划,小船如飞一般地沿着河划走了。 躲在暗处的马成功暗自皱了皱眉,感到莫名惊诧。 作为刘家湾蹲点的干部,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位村民。这个孤寡老人洋鬼子,平时看着病恹恹的,一副活不了几天的样子,却经常在半夜划船捕鱼,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也更加对刘家湾充满了好奇。 洋鬼子的渔船刚划走,廖永忠就来了精神,嘴里呜呜着,一蹦就蹦进了河里,溅起个大大的水花来。 刘文武没有跟着下水,只在岸上蹦着,但可以看出,廖永忠在水里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就像是双胞胎心有灵犀一般。 忽地,水面掀起了大浪,一股大力将廖永忠抛上来,落在岸边沙滩上。 这一切都在刘破五的意料之中,他毫不惊慌,口中低低地念叨起来。 随着刘破五的念叨,廖永忠从地上一跃而起,复又蹦入水中。 这次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在水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水波纹之后,廖永忠便从视线中消失了。 刘破五也不再看河面,把目光投向了儿子刘文武。 蝼蛄王凭借廖永忠的尸丹修炼而成,刘文武所吃的皮囊的确是大补之物不假。然而这皮囊还有个妙用,那就是刘文武可以和僵尸廖永忠保持魂意相通,从而让廖永忠接受指挥。 此时刘破五看不到水面之下的情况,却可以通过观察刘文武的状态,以此推断廖永忠在水下的进展。 此时刘文武躺在沙滩上,双腿像是被外力拉着一般,向下划去。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刘文武卷成了一个圆球,在沙滩上滚动,忽而这个圆球被人踢了一脚,从沙滩上弹跳起来。 刘破五霎时变了脸色,赶紧上前抱住儿子,突听得水面哗啦一声巨响,廖永忠再次被抛出水面,头上身上,哪儿哪儿缠得都是水草。 脚上还被两只脸盆大的蛤蜊紧紧地夹着,不肯松口。 刘破五一看,竟是两只上了年岁的蛤蜊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一张符箓破空打去。 “咔嚓”一声炸响,滚滚黑烟冒出,两只蛤蜊精“唧唧”两声,放开了廖永忠的脚,逃向河里。 廖永忠是僵尸,同样属于邪祟,符箓炸了蛤蜊精,廖永忠也受到连累,腿上被炸出块块焦痕,散发出刺鼻的糊味。 “靠,你的打鬼鞭呢?”刘破五气得破口大骂。 刘破五自从在川淅遇到刘昱,铩羽而归,就一直闭门疗伤,想早日养好伤找刘昱报仇雪恨。 也幸亏家里有储存的大补丹丸,不要命地吃了许多,伤势恢复得很快。 又通过江湖朋友调查,得知刘昱是观澜婆婆和纪天荣的后辈,更是信心满满地打算去川淅讨公道。 哪知道在即将启程的前夜,家中供奉的先人牌位一直抖个不停,经过推算,先祖刘伯温安插在颍州刘家湾的楔子-廖永忠即将出世。 廖永忠受命监视刘福通的故乡刘家湾,这个秘密由青田刘家当家掌门代代口耳相传。廖永忠手中的打鬼鞭还是先祖刘伯温亲送的。 这个打鬼鞭,也是振兴刘家的希望。 因此刘破五连夜启程赶来颍州,一切的发展都在计划之中,单单想不到没了打鬼鞭的廖永忠不敌水中邪祟,被打得灰头土脸。 廖永忠已是僵尸身躯,没有了人类的思维意识,对刘破五的辱骂毫无反应,傻愣愣的站着发呆。 “鸡哏哏……哏……”远处的村庄传来了鸡叫声,廖永忠“嗷”地一声惨叫,向夜幕中钻去。 “快回来。”刘破五大惊,这个邪祟要是跑进附近村庄里,抓住老百姓咬上几口,事就闹大了。 “爹,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里?”廖永忠一跑,刘文武倒是醒了过来,看见泛着亮光的河水,又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如同碎了一般,颤个不停。 川淅,纪天荣老两口正在吵架。 武姜叉着腰,气得鼻孔要冒烟了。 纪天荣让她说人话,“人话”就是普通人说的话,不是“之乎者也”那些话。 其实武姜是会说“人话”的。但她不屑于说。 古代贵族或者官员“之乎者也”不离口,是为了显示身份与平民不同。普通老百姓读不起书,自然说不出有水平的之乎者也。 让贵为太后的武姜说大白话,摒弃彰显身份的之乎者也,那真是要命了。 “哎,激动个啥呀?现在这社会,人人平等了,没有封建社会的等级尊卑了。”纪天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封建社会?”武姜瞪眼。 纪天荣满头大汗,真不知道如何与她沟通,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现代人按照社会关系划分的历史朝代,封建社会有君主,有臣民。而现在的社会,没有了君主和臣民的存在,人人都是平等的。” “骗鬼呢。”武姜摇头,表示不信。 “虽然你是鬼,但我真不是骗你。好了,咱们先不扯这个,我教你绕口令得了。””纪天荣一看要跟着武姜的话题跑,直接就被带沟里去了,赶紧纠正方向,“我分析了,你说古语习惯了,舌头硬。学会绕口令,再学现代话就好学了。” “绕口令?”武姜又瞪眼。 “就是说些比较拗口的话。”纪天荣简直要被缠疯了,“不用多问,现在我说一句,你学一句,好吧?” 武姜好奇点头,纪天荣生怕她反悔,连忙想了个绕口令说了起来:“杨树下面尿羊尿,黑羊尿了白羊尿,尿的羊尿羊喝了。” “羊?为何喝羊尿?”武姜反问。 “这……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绕口令,不是真的喝羊尿。你重复念几遍,念顺嘴就会说现代话了。”纪天荣要是能打得过武姜,绝对要搂头给她两教鞭,这样的学生让老师吐血。 武姜按着记忆念了起来:“杨树下面尿羊尿,黑娘尿了白娘尿,尿的娘尿娘喝了。” 绕口令念完一遍,武姜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突变,抡起巴掌扇了过去。 纪天荣听她如此念,心中暗道不好,“咋把羊读成了娘呢?这老鬼必定以为我在骂她。” 接下来就听“pia”的一声响,脸上就是火辣辣地疼,眼前直冒金花。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四章 刘家湾出事了 “你个老东西这么蛮横?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纪天荣无名火起,跳着脚怒道。 武姜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又动了手,自持身份不肯认错,“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但脸上还是不经意地露出了点愧意。 “唉,算了,你现在的身体是我老婆,你打我,就算是老婆打老公,打了也白打吧。”纪天荣见武姜露出小女人的无赖之态,火气消了三分,拿起被子,就往刘昱的房间走去。 他可不敢和这个千年女鬼同床而眠。 “咄,汝欲何往?”武姜一声叱,喊住了纪天荣。 “惹不起,躲得起,我去隔壁屋子睡觉去。”纪天荣止住脚步,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径自走了。 武姜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她生前贵为国母,但内心却是寂寞的。古时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属于她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 此番回到人世间,短短的几天里,虽说和纪天荣矛盾不断,但其实吧……也有不少乐趣。 “真要自降身份,与乡野村夫一般说些俚语么?”武姜陷入沉思。 刘昱消失了好久,孙可儿望穿秋水地盼着他出现,暗自下过无数决心,等见到了,必要好好地折腾折腾他。 等真见到了,不料想他忽地化成铁人一般,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半点疲惫之态,反倒是越战越勇。 “哎哟,我的好哥哥,饶了人家嘛,人家投降了好不好?”孙可儿觉得自己就像马路上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对着刘昱这辆压路机张着钳子,却被压了个粉粉碎。 “哦?刚才是谁在我面前说的,要把我连骨头带肉都吃个精光?来来来,来吃啊。”刘昱还没尽兴呢,挺枪入阵,要再大战三百回合。 “疼,疼。”孙可儿双手推拒着刘昱,眉头紧皱,痛苦地哼叽了几声。 “那就算了。”刘昱顿起怜惜之心,不顾某处依然怒指苍穹,离鞍下马,躺在她身边。 “那你怎么办?”孙可儿满脸歉意,纤手抚摸着刘昱,一脸关切地问道:“要不,我把兰兰姐喊过来吧,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说黄兰?”刘昱心中一荡,黄兰那幽怨的神情登时浮现在眼前。 刘昱当初之所以接纳孙可儿,是看到她头顶现死气,一时怜悯心起,加上年轻人的**强烈,才有了鱼水之欢,使孙可儿重新现出生机。 这次和王红在省城重逢,两情缱绻,本来还感觉这桩心事不好向孙可儿开口,怕她一时想不开,现在听她主动提起黄兰,便敲着边鼓问道:“你不介意?” “嗯。”孙可儿用手指在刘昱胸前划着圈圈,轻声问道:“你有了兰兰姐,会忘记我吗?” 说到此处,她心里隐隐作痛,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将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分享,她自然也不例外。但她也很清楚,刘昱这样的人不是她能独占的。 所以她一直患得患失,生怕他得到自己以后,便丢过脑后。然而刘昱一回川淅就先来找她,这一点使她倍感幸福。 “我怎么会忘记你呀?我处男之身都交给你了。”刘昱手指点了点孙可儿的小翘鼻,“可儿,不管我是和黄兰,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我都不会离开你,相信我,好吗?” “好。”孙可儿芳心稍慰,小嘴压住了刘昱的嘴唇,深深地一印,然后下移,再下移…… “哇哇哇哇.....”大哥大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谁这么讨厌?”孙可儿从被窝里钻出来,按下接听键,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喂,我是你爷爷。” 被坏了好事的孙可儿登时怒从心头起,自己哪儿来的“爷爷”?啪叽把电话摁断了。 大哥大锲而不舍地又响了起来,孙可儿不胜其烦,接通了电话骂回去:“你是哪门子的“爷爷”?我还是你“奶奶”呢。” “……”电话另一边的纪天荣被噎了个仰倒。 待得说清了身份,刘昱赶紧接过了电话:“爷爷,出什么事了?” “赶快找到你的那个徒弟刘詹岳,有急事。”纪天荣说完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有啥急事还需要找到刘詹岳?”刘昱狐疑不已,但还是翻身一跃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孙可儿知晓被自己怼了一句“是你奶奶”的人真是“爷爷”,可是被唬得不轻,几乎瘫倒不能动了,看刘昱着急要走,便强撑着起身穿衣服。 刘昱按住孙可儿,让她多歇会儿,不要多心,急急穿好衣服,给吕刚拨打了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忙找到刘詹岳。 他和刘詹岳虽然是同学,却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他相信,以吕刚现在的能力,在川淅县境内,无论是找活人还是死人,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临出门又交代孙可儿:“可儿,我可能又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和黄兰都要保重。我不要求你们发财,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就行了。” 孙可儿懂事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刘昱打车回到小院,见纪天荣和武姜已经收拾整齐,正坐在客厅里等着。 “爷爷,什么事这么急?”从纪天荣的表情中,刘昱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家乡,刘家湾出事了。”纪天荣一把拉住刘昱:“你那个徒弟呢?” “我家乡出事了,跟刘詹岳有什么关系?”刘昱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刘家湾村后的古墓,就是你得打鬼鞭的那个古墓出事了。你小子倒好,把打鬼鞭给了你徒弟,你说,不带他去,能行吗?”纪天荣当年觊觎打鬼鞭许久而不可得,刘昱却一点也不珍惜地送给了别人,让他越想越觉得心痛。 “哎,这个啊,那鞭本来就是青田刘家的,送还给他,是物归原主。”刘昱这才恍然大悟,问道:“爷爷,你怎么知道打鬼鞭在刘詹岳手上?” 纪天荣本想说在黄泉国看见刘詹岳奋起神威,手持打鬼鞭击退众鬼,但一想这些鬼魂毕竟是武姜的手下,当面说出来不好看,吭哧了几声,道:“反正我是知道,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以后自然会告诉你。你徒弟呢?人在哪里?再过半小时接我们的车就来了。” “放心,马上就会有人把他送过来。”刘昱边说,边走向自己的那间小卧室。 他经过武姜身边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姜,鼻翼猛地忽闪了几下,暗道:“此子红鸾星动,处处皆是桃花,怎地有如许艳遇?必是叨吾儿之福。”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五章 百年恩怨 刘昱假装哈欠连连,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叮嘱纪天荣不要让人来打扰他,就算是刘詹岳来了也不行。 时间这么紧,还有心情休息?纪天荣正要出言提醒,但看到刘昱冲他眨了眨眼睛,就知道他定是另有打算,连忙点头应道:“好吧,你只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车很快就要到了。” 刘昱反锁了卧室门,他防的不是别人,正是防备刘詹岳这个二杆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冲进来。 布置好了这一切,从须弥戒里取出正南伞,唤出铁蒲扇、秋枫和无影腿三鬼。 三道烟雾飘逸而出,逐渐化成虚像人形,一起恭敬地向刘昱行礼:“属下拜见特使大人。” 刘昱看三鬼的黑气比先前重了许多,点了点头道:“不必多礼,你们现在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三鬼面露喜色,各自伸出手掌,掌心现出如豆荧火。 “这是什么?”刘昱这个阴间特使,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也不具备多少专业知识,但从三鬼的得意劲来看,能猜测出他们的本事长了不少。 “大人,这是幽冥火,是鬼界的攻击武器,只有达到鬼将级别才能拥有。”秋枫手掌往前一送,幽冥火倏地飞了出去,速度极快,霎时撞到墙壁,飞回手中。 “不会吧?你们已经修炼到了鬼将级别?”刘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飞龙山吃过倭国鬼将的大亏,被倒提在空中吊打,根本没有反手之力,现在想起来尚是心有余悸。 三个鬼差才修炼多久?这就突破到鬼将级别了? “大人,我们目前还处于鬼魅阶段,下一步才是鬼将。”铁蒲扇到底沉稳些,赶紧收回了幽冥火解释道。 “自从大人耗费阴功点为我们兑换到鬼修法门,属下们勤于修炼,一路从鬼卒进阶到鬼灵,煞是顺畅。”无影腿补充道:“由于缺少进阶鬼魅的修炼法诀,便一直卡在鬼灵阶段,无法继续突破。如若顺其自然,至少也要再修炼上百年才能进阶鬼魅。” “那你们是怎样做到的?”刘昱想起来的确只给他们兑换了鬼卒和鬼灵阶段的修炼秘诀,之后就再也没管过了。 “这都是托特使大人的福,”秋枫微一躬身,感激地说道:“您老人家这次渡劫,给咱们也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一下子就突破了瓶颈,进入了鬼魅阶段。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还一举拥有了鬼将级别的幽冥火。这一切都拜是特使大人所赐,属下们在这里感谢大人。” “恭喜三位了。”三鬼的大幅进阶,让刘昱底气更足。在黄泉国的时候,这三鬼吓得不敢露面,料想以后再用到他们,总不会再畏畏缩缩的了吧。 “大人召唤属下们出来,是不是有任务要交待?”秋枫脑子转圈快,主动问道。 “只要大人用得着,属下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铁蒲扇、无影腿亦是不甘落后地表态。 “我准备回老家一趟,可能会遇上需要你们出力的事,好了,你们进去继续修炼吧。” 打发了三鬼,刘昱一出来就看见刘詹岳正手足无措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师父,有啥急事?这半夜三更的,警察上门,把我妈妈吓坏了。”刘詹岳快言快语地问道。 不等人答话,刘詹岳就是一通连珠炮般地抱怨,刘昱这才知道吕刚带人直接把他从家里提溜出来了。 “我要带你回一趟老家,”刘昱开门见山地说道:“因为发生的事和青田刘家有些渊源,必须带你去。” “你老家在哪里啊?怎么会和我们青田刘家有渊源?”刘詹岳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因果。 “他老家在徽省颍州,你爷爷刘破五已经到了那里,你说有没有渊源?”纪天荣道。 “啊?师父莫非你是颍州刘福通的后人?”刘詹岳一蹦老高,满脸的不相信。 “正是,如假包换。”当初收刘詹岳为徒的时候,乌衣是极力撺掇的。虽然当时不明白,但现在从刘詹岳的表情来看,傻子也晓得其中必有蹊跷。 刘詹岳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眼泪流了下来:“天意,天意啊。” 刘昱和纪天荣对视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刘詹岳晃晃头,冷静了一下,道:“我家有祖训,不可与颍州刘家人结交,一旦违犯必定后患无穷。” “是怎样的后患?” “青田刘家将声名涂地,沦为颍州刘家臣属。”刘詹岳苦着脸道:“我做梦也想不到师父是颍州刘家的后人,竟然这样违背了祖训。” 纪天荣哈哈大笑起来:“刘伯温千算万算,还是没有让后人躲过这个坎啊。” “爷爷,这中间有典故吗?”刘昱仍是一脸迷茫。 刘詹岳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条祖训,同样好奇地望着纪天荣。 “青田刘和颍州刘是一时的瑜亮。”纪天荣讲起了二刘的恩怨。 “刘福通一代枭雄,率领红巾军动摇了元鞑子的根本;刘伯温学究天人,辅佐朱元璋建功立业。” “两人能力虽然不相上下,但刘福通是文武全才,不但腹有韬略,更能冲锋陷阵;刘伯温却只做得谋士,成不了武将。” “朱元璋野心勃勃,志在天下,一直对刘福通青眼有加,想收为己用。倘若目标达成,招揽到刘福通,原先所倚重的刘伯温便要退避一射之地了。” “刘伯温看出朱元璋的心思,使了个釜底抽薪之计,亲送廖永忠出城,悄悄传下密令:干掉刘福通。” “之后却始终找不到刘福通的尸首,这成了刘伯温的心病,便想要偷偷灭了颍州刘满门,又忌惮朱元璋秋后算账,有生之年也没找到机会下手。” “哈哈,刘伯温要是知道自己的后人拜了颍州刘的后人为师,不知会作何感想?”纪天荣抚掌大笑。 “爷爷,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历史书上可没写这些。” “这些野史怎么会在历史书上出现?你回了颍州找80岁以上的人问问,都知道刘伯温和刘福通的事。” “这就是命。我的祖宗坑了师父家的祖宗,到我这辈子是要还回来了。”刘詹岳二归二,还是能明白事理的,再说,几百年前的旧事了,哪里还要冤冤相报。 “嗯,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好。”纪天荣赞许点头,对刘詹岳添了些许好感。 三人正说着,院门外响起敲门声:“纪老,我们来了。” 刘昱忙去打开大门,见两个年轻人恭谨地立在门外。 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西装配黄色领带,看向刘昱的眼神里透着崇拜:“刘少,您好,纪老在吧?” “纪爷爷在呢,请进。”刘昱把人让进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并不记得见过他们,怎么会有刘少这个称呼? “我来介绍一下。”纪天荣笑着站起来:“这两位是徽省河图研究会的。” 其中一个瘦长脸青年上前道:“我叫任留名。”侧身一指旁边的眼镜青年:“他是燕留声。” “您上次为纪老他们那些遇车祸的人招魂的时候,我们也在场,见识过您的手段,一直对您非常崇拜。” “好啊,两位的名字有意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刘昱并不托大,边说话边给二人倒茶。 “谢谢刘少。”两人接过茶杯握在手中,并没有喝,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纪天荣:“事不宜迟,纪老,我们还是立即出发吧。”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对感情的考验 纪天荣让武姜收拾行李,跟随他一起去颍州办事。武姜很高兴,在地下孤寂了数千年,再次目睹如此繁华世间,总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如果不是因为白日阳气盛时出不来,她真想彻底取代观澜。 可惜,老天只给了她夜间的自由,那就好好地珍惜吧。 她也知道纪天荣带自己去颍州是无奈之举,纯属沾了观澜的光,但不管怎样,能去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武姜生前养尊处优,哪里懂得怎样“收拾行李”?且有许多现代用品她见都没见过,也不知如何使用,只管胡乱把两人的衣物装进行李箱,勉强合上盖子,拎着箱子走到客厅。 按照她和纪天荣的约定,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自己千年女鬼的身份,便学着观澜婆婆的腔调,低眉顺眼地道:“老纪,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武姜的语气态度尽显温柔,任留名和燕留声见了她却是胆战心惊,尚记得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曾被观澜婆婆打击得稀碎。 “婆婆好。”两人齐声问好,生怕这老太太再给来场下马威。 “呱呱呱,呱呱挂。”乌衣回来的真是时候,大叫着直飞进客厅。 武姜甫一见乌衣,便是浑身一颤,忙不迭地隐入观澜体内,再也不敢出来。 乌衣直扑向刘昱,旁若无人地用黑亮的鸟头蹭着他的脸蛋,说不尽的亲昵,其实是在打商量:“这次不进鸟笼行不行?” 刘昱摇了摇头,不客气地取出鸟笼子,打开笼门,一脸坏笑地示意乌衣钻进去。 “呱呱挂,呱呱呱呱。”乌衣带着一脸的不忿钻进鸟笼。 六人一鸟上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向中州方向驶去。 观澜婆婆灵魂归位,夺得了身体控制权,却对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迷糊着被刘昱搀到车上,坐在纪天荣旁边。 观澜婆婆很自然地倚靠在纪天荣身上。哪知道这个老头子竟将身子移了开去,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使得观澜婆婆心里很不痛快。 “这老东西难道和那女鬼有了猫腻?嫌弃我了?”观澜婆婆脑子高速运转起来,要找到原因,必须地。 “不对。按这个时间段……”观澜婆婆看向车窗外的一片乌漆墨黑和将前方道路照得雪亮的车灯。 “嗯,老纪还以为出来的是武姜呢,应该不知道是我,肯定不是躲我,而是躲武姜。”想到此处,观澜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这天还没亮,武姜怎么就舍得缩回去让给我了呢?” 观澜婆婆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很快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用武姜的身份试试老纪,看他是不是花心大萝卜。 于是捉住纪天荣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亲昵地摩挲起来,偷眼看他的表情。 尽管是在夜色中,还是能看到纪天荣一脸尴尬和神色,用力想抽回手,但却被死死地攥住。 “咳咳咳。”纪天荣假作剧烈咳嗽,想让“武姜”放开自己的手,。 “爷爷,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冻着了?”坐在副驾驶的刘昱关切地回头问道。 “人年纪大了,就这样,没啥事,还得一会才天亮,你先休息一下。”纪天荣大囧,等刘昱扭回头坐好了,才压低了声音对“武姜”道:“身为一国太后,希望你自尊自重,我已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观澜婆婆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但她还不想就此作罢,要进一步试探,也压低了声音:“人家喜悦你还不好吗?你难道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去,你当我是宁采臣吗?我可没那癖好。”纪天荣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傻子,当回宁采臣那又如何?”观澜婆婆的手悄悄地摸向纪天荣双腿之间。 纪天荣这次却不再躲避,任凭观澜抓个正着。 得手的那一刻,观澜婆婆登时心如死灰一般:“这老东西真的变心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看纪天荣却是一脸坏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考验我?好玩吗?没玩过吧?” 纪天荣问得促狭,观澜婆婆心里却是猛然一松,继而表示不服:“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宁采臣是聊斋故事里的,武姜是千年女鬼,哪知道后世小说中虚构的人物?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问我谁是宁采臣。”纪天荣搂住观澜,让她依偎在自己胸前,温和道:“你啊,以后少给我耍这些小聪明才是。” “人家,人家不是想看看你花心不花心嘛。”观澜婆婆小女人形态毕露,心花怒放。 越野车没进省城,在十字路口停了几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停在跟前。 “刘昱,你上那辆车。”纪天荣道。 刘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话下了车。 刘詹岳不知就里,也要跟着下车,却被纪天荣喝止:“詹岳啊,你就别跟着下去了,安心坐这里吧。” 一头雾水的刘昱刚走过去,后车门就打开了,里面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弟弟,快上来。” 里面的女人正是王红。 她伸手拉了刘昱上车,对司机道:“跟上前面的车。” 暗夜中,刘昱先是感觉一个柔软的身子偎了过来,接着耳边热烘烘地传来低语声:“你个冤家,想死我了。” 然后便有两片香软覆上嘴唇,开合间丁香轻抵暗侵,顿觉销.魂。 司机仿若聋哑一般,只一双眼睛明亮,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和越野车保持着距离,一路跟随上去。 刘家湾一夜之间死了五个年轻人。 他们是村里的巡逻队员,负责安保事宜。虽然老村长说村里这两天不安静,不要他们值班了,但他们不肯听。 他们不相信村里老人们所说的神神怪怪,认为都是无稽之谈,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村民们:“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但他们却在死在了巡逻的岗位上,悄无声息地死了,尸体干瘪成木乃伊状。 最可怖的是,细查之下,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小且深的血洞,不象是什么武器扎的,倒象是什么东西咬的。 死者的亲人们嚎哭着将尸体抬到刘家湾村委会,找村长要说法。 颍州县警局接到电话,火速赶到刘家湾。法医检查过尸体后,立即向上级汇报。 汇报后很快接到指示:立即将五具尸体就地火化,封锁刘家湾。 警员们拉来石灰和大批木柴,在刘家湾村后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在里面洒满石灰,石灰上堆满干柴,五具尸体架在干柴之上。 死者的亲属们哭死哭活地不让警员们点火,被村民们死死按住,火化这才顺利完成。 之后警员们快速撤出了刘家湾,开始在村外围布岗,只许进,不许出。 刘破五父子和马成功因为事发之时都在刘家湾,也属于被禁止外出之列。 村办公室里,老村长愁眉不展地一直在喷云吐雾。 刘破五在桌子上摆弄着铜钱,也许是心绪不宁的缘故,摆了几次,都不满意。 “爹,这可怎么办?”刘文武年纪还轻,一下子被困在这个荒僻的乡村,有点不知所措。 “稍安勿躁,待我再算算这孽障藏到哪里去了。”刘破五看似平静地安慰着儿子,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廖永忠的失控,必定会引起骚动,这本在他意料之中。但失控以后,接连吸食五人鲜血是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再三庆幸这五具尸体被火化了,否则就更难以收场。 尽管如此,如果这种事被捅到最高权力中枢那里,那整个青田刘家算是彻底完了。 别看那些隐世家族表面上和自家亲热得不得了,一旦出了事,保不齐个个都会来踩上一脚。 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刘破五可没少干,所以他坚信别人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对了,咱们村有打鱼的吗?”刘破五忽然想到了沙河上遇到的打鱼人。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七章 疯老头 刘家湾依河成村,被一条防洪大坝隔开。先前坝子南是有很多住户的,由于村后公路的开通,坝子南的村民都移到了坝子北,图的是方便出行。 坝子南有一片青青的竹林,一条弯曲的小径蜿蜒通向竹林深处,尽头处有两间夯土墙草屋,破门板大敞着,里面飘来阵阵香味。 “老叔在家吗?”老村长也不客气,不等里边的人回话就带着刘破五一行进了草屋。 进去后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地锅灶上的铁锅里腾腾地冒着蒸汽,灶里的木柴已经成炭,唯有微弱的星星之火。 草屋内陈设简陋,一张脏得看不出色儿的矮桌子,还有把竹椅子。 “唉,这疯老头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老村长冲刘破五苦笑了下,无奈地摊了摊手。 “疯老头?”刘破五疑惑道:“疯子还会打鱼?” “唉,虽说人是疯疯癫癫的,但打鱼的本领,一般人还真比不了他。”说起疯老头,老村长满脸都是骄傲:“别人打鱼都得用网,人家洋鬼子啥都不用,一个木划子,就能让鱼往船板上跳,你说奇不奇?” “嗯,这倒是一桩本事。”刘破五点头赞同,复惊讶道:“这位老先生……大名是叫做‘洋鬼子’?” “这个……”老村长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洋鬼子,便讲了洋鬼子的出身来历,又压低了声音道:“说句不适合说的话,我们村的人都说这洋鬼子是水鬼托生的。” 他是村干部,必须坚持唯一的信仰,所以只能先表明说这话不合适。放在十几年前,打死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刘破五暗自确认,这个洋鬼子八成就是昨夜遇到的那个打鱼人了。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不远处忽传出字正腔圆的样板戏,随之是用嘴模仿的锣鼓声:“咚咚咚……咚咚咚……” 一个戴着棉帽的精瘦老人,身披未染色的土布床单,一手向前,一手执竹竿,从竹林中跳了出来。 他对来人恍若未见,兀自唱道:“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这劲头,半点都不比原唱差,要是上了百姓大舞台,说不定还能捞个冠军当当。 老村长哑然失笑,这疯老头不是洋鬼子,还能是谁? 刘文武忍不住“嗤”地一笑,对父亲说道:“爹,我们找这个疯子做甚?” “闭嘴。”刘破五立马斥了儿子一声,又赶紧冲老人施了个古礼:“这位仁兄好,在下是青田刘破五。” 洋鬼子唱得正酣,蓦地被人打断,颇为扫兴,对众人一应招呼理也不理,径自往屋里走。 老村长亦是尴尬:“唉,自从他疯了以后,对谁都是爱睬不睬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刘破五平日里是跋扈惯了的,对这种疯颠之人却无法计较,便作出一副宽宏的样子道:“没关系,谁会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较真呢。” 话虽这样说,可是想到昨天夜里的情景,怎么都跟眼前的这疯老头对不上号,心里琢磨着莫非这老家伙是在装疯卖傻? 洋鬼子掀开锅盖,盛了碗鱼,也不让人,自己只管坐在破竹椅子上吃了起来。 鱼的香味散开,闻到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说这鱼真他么的香。 “老叔,这位刘破五先生,是远方的客人,有话要问你。”老村长厚着脸皮说道。 要放到十几年前,洋鬼子敢用这个态度对自己,早就让民兵把他抓起来批一批了,才不管他是真神经还是假神经。可惜现在包产到户了,村长的地位大不比从前,再也没有了往昔说一不二的威风。 “都走,都走,什么破五破六的,我老人家谁都不尿。”洋鬼子乜斜着眼,丝毫也不给老村长面子,放出句撵人的狂话,又低头吃了起来。 “可怎么办呢?咱们还是走吧,他疯成这样,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老村长真心不想继续丢面子,回头跟刘破五商量道。 刘破五点了点头,跟着老村长出了竹林,心里却打定主意,晚上再来探探这疯老头的底。 马成功没有跟随老村长一行去竹林,独自个儿在村办公室发呆。如果动用父亲的关系,不管是怎样的内岗外岗都是拦不住他的,但他却不愿意这样做。作为一个基层干部,遇到棘手的事就打退堂鼓,当逃兵,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在这一点上,他们父子俩很相像。 “我们村办公室就在这儿。”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引起了马成功的注意,他赶紧走出办公室。 一群小屁孩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仨年轻人和俩中年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长得倒是俊,就是手里提着个鸟笼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你们好,我是这个乡的乡长助理马成功,请问你们找谁?”马成功心中暗道警方不是已经封锁这里了吗?这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猴子?”年轻女人一声惊呼。 “猴子?”马成功浑身一颤,这是他初中时的绰号,上了高中就很少有人知晓了。 “大姐,你认识我?”马成功惊讶道。 “我是你王红姐姐啊。”王红快走几步,到了马成功跟前,开心地说道:“当年的小屁孩长成了大人啦。” “王红姐姐?”马成功在脑海里仔细搜寻着往昔的记忆,惊喜道:“难道你就是刘运动的那个美女姐姐,王红?” 当年的王红身穿警服,经常送刘运动上学,是刚进入青春期男生们心中的女神。 “嗯,就是我,你还记得姐姐啊。”王红心里美美哒,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人家说奉承话呢。 刘昱一旁看着王红和马成功相认,鼻子酸酸的,如果不是纪天荣提前嘱咐不能公开身份,早就上来给他来个熊抱了。 他控制了下情绪,上前一步道:“你好,马助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河图研究会的纪天荣爷爷和观澜奶奶,特此来咱们刘家湾处理村后古墓事件的。” 马成功以前跟着刘运动去过家里,是认得纪天荣的。 与观澜婆婆携手而立的纪天荣看起来竟比十几年前还要年轻些,这让马成功大吃了一惊。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 雷声大雨点小 惊讶归惊讶,马成功已是顾不得这些了,他被一拥而来的幸福满满地包围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下子冒出来两个和刘运动关系密切的人来,难道是要有刘运动的好消息了吗? “欢迎欢迎,里面请。”马成功对提笼架鸟的刘昱没有好感,觉得这人就是花花公子一枚,但对纪天荣和观澜却是热情有加,引领着他们进了办公室落座。 “纪爷爷,您还记得我吗?”马成功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运动的迁坟事件是马成功亲手操办的,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棺材里面可是没有任何骨殖的。村民们解释说因为刘运动是淹死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得埋了个衣冠冢。 马成功从没信过这种说法,在他的意识中,刘运动并没有死。 纪天荣呵呵两声,没承认也没否认,将话题转移到古墓方面。 马成功的介绍比之前得到的信息要详尽多了。可以说,能知道具体情况的,除了刘破五父子,就数得上是马成功了,毕竟他偷偷地跟了一路,远远地看了个大概。 纪天荣听完,默默地点点头,看向刘昱道:“刘昱,你怎么看?” “刘昱?是我的同学刘运动吗?”马成功登时瞪圆了眼睛,他知道刘运动改名字的经过,而且刘运动墓碑上的名字也是刘昱。 刘昱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假作陌生地道:“马助理,我家在豫省川淅,你的同学和我重名吗?还真是巧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马成功连忙道歉,想了想语气又一转道,“不过也是,我那同学要是还活着,少说也有二十四五岁了,可比你年纪大着不少。”说着抹了抹唇上的小胡子,又看了看刘昱。 刘昱捏捏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捻住寥寥几根稀疏的细软绒毛,不由大囧,便不再理睬马成功,转头对纪天荣道:“纪爷爷,不用刻意寻找,今夜子时,此物还是会出来觅食,以我们几人的能力,制服它应该不难。难的是,它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出来。” “这正是麻烦之处。万一再有几个村民遭殃,就更棘手了。”纪天荣皱眉。 “不如这样,我们现在画些符箓,分送给各家各户,做到防患于未然。”观澜婆婆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纪天荣衷心夸赞。 观澜婆婆耳根一热,脸蛋一红,心里乐滋滋的,低头从日常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些朱砂、黄裱纸来。 刘詹岳是不会画符的,王红的功力也是远远达不到,动手的也就纪天荣、观澜婆婆和刘昱三人。 说干就干,离天黑不剩几个小时了,耽搁不起时间。 三人专心致志地各画各的符,马成功只盯着刘昱看:年纪不大,怎么懂得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王红站在刘昱身后,看他画符箓,眼中的柔情满得快要溢出来。 刘詹岳的师兄尚且会画个假符,看师父画符亦是能看出些门道来,刘詹岳本人却是看了半天,看得眼都酸了,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揉揉眼睛,百无聊赖地转过脸朝门外看去,猛一眼看见爷爷刘破五和叔叔刘文武跟着一个老人正往这边走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个兔崽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刘破五老远就看见刘詹岳了,不等他缩着头找着躲的地方,便三步换成两步地跨进了村办公室。 “刘大师,别来无恙?”纪天荣看见刘破五气势汹汹地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站起来冲刘破五施个礼。 观澜婆婆闻听,也跟着站起来。 以江湖上公开的身份来讲,纪天荣夫妇属于散派,而青田刘家有几百年积蕴的名门大派,地位悬殊甚大。且在华夏玄术界,刘破五也称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连宗协的初老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咦?原来你们也来了这里,我正想去川淅找你们讨个说法呢,这下好,免得我多跑路了,今天咱们就在这里说道说道。”刘破五看见纪天荣和观澜婆婆,不由得脸色一沉。 由于被王红遮挡住了视线,刘破五并没看见他要找的正主刘昱也在此处。 “刘大师,事情的经过我和内子已经听说了,立即取消了度假计划,从海南赶回来训斥了孙儿一番。本打算带孙儿去青田负荆请罪的,结果各种事情不断发生,耽搁了行程,真是不好意思啊。”纪天荣拱了拱手,故作谦恭姿态。 饶是青田刘家江湖地位尊崇,但纪天荣并不惧怕。 在华夏历史上,刘伯温比诸葛孔明更胜一筹,江湖上早就有“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天下刘伯温”之说。朱明王朝的建立,至少有一半功劳要归刘伯温。 朱重八为了朱明王朝江山万代,要诛杀武将功臣,火烧庆功楼。因此对能推算过去未来、有着前后眼的刘伯温更为忌惮,派人借探病之机,在药中下毒。 刘伯温是何等人物?早已算出药中有毒,但还是感激涕零地山呼万岁以后,坦然喝下。 药喝下,死他一人;他不死,全族都得死。死到临头的刘伯温终于明白“自古君王多反复,历来伴君如伴虎”。 为了延续青田刘家一脉,于死前立下祖训:青田刘家子孙一律不准入仕。 青田刘家饿死不当官,使得子孙们远离了政治纷争,但是对历代统治者们也没有了任何用途。而没有利用价值,也就失去了与统治者抗衡的资本。 “这下免得你们多跑路了?你们道歉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当我青田刘家是软柿子?谁想捏吧就捏吧两下?”刘破五对纪天荣的态度非常不满,红眉毛绿眼睛地吼道:“要不是看在我们早年相识的份上,我早就出手废了那小子。” 老村长和马成功不知原委,只觉得这老头脾气大不说,还动不动就要废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 “是吗?那你现在废了我,也不迟哦。”刘破五的一通吼,让刘昱再也无心画符,将手中朱砂笔一掷,站了起来。 刘破五这才发现刘昱也来了,脸上登时不自在起来,但还是色厉内荏对纪天荣说道:“看看你家小子,还有一点尊重老人的样子吗?” 刘文武鼓起勇气挡在了父亲前面:“年轻人,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可不是川淅县,弄死你就跟踩死蚂蚁没啥区别。” 青田刘家这次来颍州的人马,明面上是刘破五和刘文武,暗地里还有一批人住在颍州县城,刘文武说话的底气即是从此而来。 “我好怕怕,要不要现在就弄死我试试啊?”刘昱往后一缩,装出害怕的样子,但那嘻嘻哈哈语气中哪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啪啪啪。”纪天荣双手互拍,示意众人静下来,打圆场道:“算啦,算啦。咱们先忙正事,眼下距离天黑没多久了,抓紧画符箓,千万不能让那邪祟再出来伤人了。否则咱们一个个的都脱不了干系。” 刘破五一听这话,正好借坡下驴,悻悻地道:“我老人家不跟你个晚生后辈计较,还是保百姓平安为要。”说完,示意刘文武取出黄裱纸和朱砂,也加入了画符箓的阵营。 刘破五这一番问罪讨伐,正是雷声甚大,雨点全无。 老村长不明就里,用问询的眼光看向马成功。为了不影响大师们画符箓,马成功把老村长拉到一边,将纪天荣一行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老村长一听,激动得不行,吩咐马成功好好地陪着他们,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回家,让家人杀鸡宰鹅,好好地招待贵客。 画符箓可不是简单的笔划顺序,那是要修道者注入的意念和灵力,方能起到祛除邪祟的功用,所以表面上简简单单的几张符也需费时甚久。 好在刘破五父子的加入,使得画符的进度加快,赶在天黑之前画好了足够的符箓,由刘文武,刘詹岳,王红,刘昱四人分头派发下去。不管这里的村民信还是不信,派发之人都必须亲手贴上符箓。 马成功大小是个干部,自然不能搞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就陪同着纪天荣夫妇和刘破五坐在村办公室里。 另几人派发符箓各有遭遇,遇到的村民也有热情配合的,也有瞪眼不信的,各人费力劝说不提。 单说刘昱手里提溜着个鸟笼子,笼子里关着只黑老鸹,走到哪里,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孩子看稀奇。 乌衣大人在笼子里呆得久了,早已是一肚子火,在刘昱耳朵边已聒噪了无数遍,闹着要出去。 刘昱心中有事,对乌衣的叫声充耳不闻,只拎着笼子到处走。 刘家湾的变化并不大,房屋大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刘昱分发符箓的时候,见到熟悉的乡里乡亲,心情激荡不已,但由于纪天荣的千叮咛万嘱咐,不敢与他们相认。 走到自家老宅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荒草萋萋,一副破败之象,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了父母慈爱,手足深情,忍不住潸然泪下。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九章 逐出门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身份不能公开,有家不能回,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刘昱抬起婆娑的泪眼,仰望苍天。 如果苍天有个具象,他真想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乌衣在笼子里念起了学的最熟稔的古诗,切合了刘昱此时的心境。 看热闹的小孩子一听鸟会说话,更是惊得奔走相告:“有会背古诗的老鸹……” 刘昱拿起一张符,就要往自家门楣上贴。 “大哥哥,这家人都死完了,绝户了,你怎么还要贴这里啊?”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刘昱一丝不苟地把符箓贴了上去,然后才回头对小孩子们道:“这家并没有绝户,以后定会人丁兴旺的。” 因着刘家湾被警方封锁的缘故,不能出去买菜,老村长家的晚宴只能因陋就简了。 虽然简单,但确是地地道道的农家菜。大盆烧鹅,冬瓜啤酒鸭,糖醋沙河鲤,再加上几盘素炒,也算是小丰盛。 为了避免两拨客人再起争执,老村长将席面安排了两桌。刘破五这桌由民兵营长刘成和自己作陪。纪天荣这桌由马成功作陪。 刚安排好座位,刘詹岳就被村里的小孩子送回来了,看了看两边桌子旁坐的人,毫不犹豫地选了纪天荣这桌的空位子。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我青田刘家的人,快点给我滚过来。”刘破五看到刘詹岳回来了,心里就是一喜,刚才见面的时间太过仓促,也没有细问他来这里的原因,正好趁吃饭的时候问问,结果这熊孩子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就跑到那边去了,不禁无名火起。 “不,我就坐这边。”刘詹岳别扭着头,犟犟地说道,坐在马成功旁边就是不动。 其实刘詹岳心里是想坐在风姿绰约的王红身边,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个空位是师父刘昱的。 他自从懂事起,爷爷对他们母子两人非打即骂,从没给过好脸色,直到母亲带着他远离故土,他心理上的阴影才算渐渐消失。 现在又看到了爷爷那张能拧出水的脸,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哪敢和他一起同桌吃饭? “还反了你了,敢和你爷爷这样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刘文武嗖地站了起来,就要过来教训刘詹岳。 青田刘家大家大族,家规甚严,孙子辈的在外人面前顶撞爷爷,这是很让刘破五父子跌脸面的事,自然得教训。 尽管是在老村长家里,但人家是爷爷教训孙子,他也不好阻拦,只好站出来劝刘詹岳:“小伙子,尊老爱幼是咱华夏人的优良品德,听我这个老头儿的一句劝,过来和你家老爷子坐一桌吧。” “村长大叔,您说的很对,尊老爱幼是华夏的传统美德,但您问问这个人,我可以尊老,但他们会爱幼吗?整天板着脸骂我妈是狐狸精,骂我是野种,这样的人值得尊重吗?”要是先前,刘詹岳从来不敢跟爷爷对抗,现在拜师了刘昱,感受到了比至亲还亲的亲情,再加上学了点拳术,增加了不少底气,说话更是硬气多了。 老村长没想到还有这么些事,一时窘住了,求证似的望向刘破五。 刘詹岳的话句句扎心,让刘破五尴尬不已,老脸臊的通红,忙端起茶碗装作喝水。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群孩子簇拥着刘昱来了。 胖墩男孩拉着老村长兴奋地直喊:“村长爷爷,他的鸟会说人话。” “都快给我滚犊子,回家吃饭去,哪有会讲人话的鸟。”老村长要信了这些童言童语才怪,挥着胳膊把吵闹的小孩子们都轰走了。 马成功连忙招呼着刘昱坐在王红身边。 “符箓都发完了吗?你没事吧?”王红看刘昱一脸沉郁,关切地问道。 “没事。”刘昱读出王红对自己的关心,长吐口气,装作若无其事。 纪天荣最知道刘昱此时的心情,睹物思人,睹物思情,能保持目前这种平静,已经很难得了。 “师父,请喝茶。”刘詹岳倒好一杯白开水,恭敬地递给了刘昱。 刘詹岳的这一声“师父”,如同晴天霹雳,把刘破五和刘文武轰得脑子一片空白。青田刘家一脉从不许子孙拜外人为师,这不肖子孙刘詹岳竟然认了外人当师父,这简直……简直就是弃族灭宗。 “你说啥?你喊他师父?你拜外人为师了?你妈那个狐狸精没有教过你,青田刘家不许拜外姓人为师吗?”刘破五气得直哆嗦,颤着手指着刘詹岳。 “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我已经喝了你孙子的拜师茶。”刘昱喝着刘詹岳递过来的白水,淡淡的一句话,犹如给刘破五一记重击。 从进了刘家湾,见了刘破五,这老家伙就是副盛气凌人,刘昱早就不高兴了。 “小畜生,他说的可是真事?”刘破五根本不看刘昱,眼睛死死地盯着刘詹岳,他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但愿这个拜师只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不是什么真正的拜师。 “是真的拜他为师了,师父也教过我好些法术了,这次带我到这里来,就是让我历练的。”一向气势威严的爷爷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使得刘詹岳心里莫名地产生一丝愧疚,但仍是说了实话。 刘破五的心沉到了谷底,按刘詹岳的说法,拜师的事就是真的了,暗恨这个刘昱真是青田刘家的灾星,第一次遇见他,就碰了一鼻子灰;这次遇见他,又丢了个孙子。 “青田刘家祖训,凡刘氏一脉拜外姓为师者,收回姓氏,逐出族谱。孽障,从此以后,你不许再姓刘,和我刘家也再无瓜葛,更不许在外声称出自我青田刘家门庭。”刘破五咬着牙恨恨地说完这几句话,冷厉的眼神直盯着刘詹岳。 刘詹岳被爷爷决绝的语气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身子往后一缩,如受惊的小松鼠一般就要躲到桌下去。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章 分工合作 “刘詹岳,你胆小如鼠,真是辱没了青田刘家的名声。我觉得你爷爷的决定是正确的。”刘昱不但没帮着刘詹岳,反倒赞同起刘破五来,这让在场众人都看得稀里糊涂的。 刘破五也感到不可思议,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昱,想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我不就没有姓氏了吗?”刘詹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哪能没有姓氏呢?俗话说师徒如父子,以后你就随师父的姓氏。”刘昱慢条斯理地道。 刘破五不让刘詹岳姓青田刘家的刘,刘昱让刘詹岳姓自己的刘,两个刘字都是卯金刀,五百年前是一家,身份证上的信息都不用改。 “哈哈,你这小子。”纪天荣夫妇这才发觉刘昱蔫坏蔫坏的,哈哈大笑。 “你……”刘破五险些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恨恨地道:“但凡逐出我青田刘家的,便即失去刘氏宗族的庇护,也就成废人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地培养培养我这乖徒弟,说不定有了出息,还有人哭着喊着求他回族谱呢。”刘昱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 哪怕晚饭吃得再不痛快,事情还是照样要办。 俗话说了,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这几个人当中也得推举出一位领头的来,才便于行事。 “咳咳。这个,这个……”老村长发言之前习惯性地咳嗽了下,“我觉得啊,还是纪老统领局面比较合适一些。大家伙儿觉得吧?” 青田刘家虽是隐世家族,但在江湖上却是地位显赫,按说由刘破五做领头的才有说服力。 “一个河图研究会的会员,有什么资格凌驾在我头上?”刘破五非常不满,“要知道,那些被蝼蛄咬了的村民,是我出手救活的。” “你选老纪,是不是因为你们是本土老乡,有所偏向?”如果不是刚在老村长家里吃过饭,刘破五险些就要拍桌子了。 “咳咳。这个,这个……”老村长又咳嗽了起来,边咳嗽边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等咳定了才赔个笑道:“刘大师医治好那些村民,自然是劳苦功高,我们刘家湾的人绝对不会忘记。” 刘破五这才满意,不由得把头向上扬了扬,心道是啊,你纪天荣来到这里,寸功未立,有什么资本来做领头人。 “咳咳。这个,这个嘛……”老村长又是咳过一阵,道:“问题是这样滴。当年平坟运动的时候,这个坟出过事,挖出来老多的蛇,还有黄鼠狼,那会儿闹的是人心惶惶,村民刘大根还中了邪。” “是啊,当时我还还开了枪呢。后来上面派纪老过来,在坟茔周边插了几根桃木橛子,你们说奇不奇,还真镇住了脏东西。我们村的人都感激纪老呢。”虽然事隔多年,民兵营长刘成对那次的平坟仍是记忆犹新。 “如此说来,那个北斗七星桃木镇是你布的?”刘破五闻言一惊。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纪天荣谦虚一笑。 “那好吧,你指挥就你指挥。”刘破五颓丧地同意了老村长的提议。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死了的骆驼再大又有何用?终究是死了的。 青田刘家是先祖刘伯温一手所创,临终立下三条祖训:子孙不得入仕,不得拜别姓为师,不得插手江湖之事。 这三条祖训使青田刘家得以避祸一时,却也因此变成了一潭死水,再加上子孙们的悟性不够,先祖留下的玄法道术无人能参透,如今的青田刘家不过就是个空架子。 为振兴自家一脉,青田刘家亦是煞费苦心,上次去川淅带刘詹岳回家,也是想要考察族中后辈,但凡有天资的出众子弟,一经发现,便倾全族之力培养。 平心而论,就这个北斗七星桃木镇,刘破五自忖无力布成,不得不赞同纪天荣来当领头人。 “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纪天荣团团施了个圈礼,算是应了下来。 “纪爷爷,您分配任务吧,我们大家都听你的。”马成功道。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刘家湾村民的平安。老村长,刘成,小马,你们是本地领导,在做村民思想工作方面有优势。现在给你们任务就是去告诉他们,一旦接到通知,立即熄灯睡觉,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声响都不许出来。”纪天荣分配道。 “好的。”三人答应后,立即出门去了。 “老纪,我和小儿去村南把守。”刘破五主动请缨。 廖永忠是在村南方向消失的,最可疑的藏匿之处也是村南,他可不希望廖永忠落到别人手里。还有那个洋鬼子,神神道道的,正好借机探探。 “好吧,那就麻烦破五兄了。”纪天荣道。“我去村东,观澜妹子去村西,小红就留守村办。” “刘昱,你带着刘詹岳把守村北,要特别注意廖永忠的空坟,我怀疑那下面是冥道。你们两个的任务是重中之重,万一抵挡不住,让刘詹岳火速联系我。”纪天荣指挥若定。 “老纪,那我先走了。”刘破五觉得纪天荣的分派还算公平,就带着儿子去了村南。 “师傅,我陪师娘去村西吧,这里看起来不用人留守。”王红不放心观澜婆婆,她是知道的,眼下天快黑了,不定什么时候武姜就要出来了。 武姜一出来那就不省心了,跟前没个人看着,出了事就更麻烦了。 “也好,难得你一片孝心。”纪天荣夸奖了王红一句。 “纪爷爷,那我们也去了。”刘昱说着,就要带刘詹岳出去。 “慢着,我还有话跟你说。”纪天荣拦住了刘昱:“这刘破五主动去村南不是好事,我总觉得他心里有鬼。冥道虽然会有脏东西出入,可是天一亮就不会再有啥事。廖永忠才是刘家湾的心腹之患,不管咱们谁发现了,立即通知大家,合力剿灭。” 刘昱郑重点头,他在飞龙山吃过僵尸张春华的大亏,王魁为了保护自己受伤,到现在还在阴司治着呢,对于僵尸的厉害之处非常清楚。 灰黑阴沉的天幕下,一条玉带和防洪大坝蜿蜒并行,这就是沙河。 刘破五父子越过防洪大堤,直接往竹林里走。 “爹,咱们不去蛤蜊寺了?”刘文武压低了嗓音问道。 “哼,没有了德庆候,去蛤蜊寺有毛用啊?你都不能有点脑子?”刘破五还在生着闷气,他咋着不了刘昱,便把火冲儿子发。 “那咱来竹林干啥?”听着沙沙响的竹叶声,刘文武有点害怕。 “我怀疑这疯老头是刘福通的守墓人,”刘破五左右看看,小声道:“要不然他怎么会黑更半夜地跑到蛤蜊寺去?” “不会吧,他不就是个疯子吗?”刘文武不相信,刚对父亲的话有所质疑,头上便挨了一记爆栗子。 “你昨夜看他象个疯子吗?” “也是,和白天的他判若两人。”刘文武揉了揉头,“那咱们该怎么做?” “刘家湾的地势我都看过,其它地方平平无奇,只这个竹林的阴气比较重,德庆候十九八玖就是藏匿在这里。”刘破五望着黑森森的竹林发怔。 “那咱们赶紧通知大家伙儿啊,这要是让他再跑出来伤人可不得了。”刘文武肾上腺激素开始猛增。 昨天夜里驱使廖永忠去蛤蜊寺寻找刘福通墓穴,他因为吞食了蝼蛄王而昏迷,把一切行动都忘得干干净净。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刘破五上手又是一个爆栗,低声道:“我们还要靠德庆候帮我们寻找刘福通的墓穴,要是告诉了他们,他们还不直接灭了德庆候?咱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你也长点脑子吧。” 父子俩摸到疯老头的茅草屋前,只见两间小屋都是黑漆漆的,并无半点光线透出,侧耳静听,隐约还有鼾声传来,估计洋鬼子是睡熟了。 沙河自西南流经刘家湾,在村子西南方向折成一个钝角,再沿着一条直线向东流去,这个钝角的弧度便形成了红柳滩。 刘昱童年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在这里捉迷藏,捅马蜂窝。如今滩地上的红柳被村民割去编筐,两寸左右的红柳根到处可见。 观澜婆婆朝西望了望,发现在防洪堤坝上,有几粒火星晃动,便回头吩咐道:“小红,我们去看看。” 两人还没走到跟前,一束光就照了过来,伴随着有喊声传来:“什么人?刘家湾的村民一律不准外出。” 娘俩个看出这是警方设置的封锁圈,也就安了心,道声歉便扭头拐了回来。 背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谈话声。 “这俩女的不是想逃跑吧?” “放心,我们这个卡子谁也别想冲过去。” “哎,你们发现没有,那年轻的小娘们长得还真水灵。” 王红听了又喜又气。喜的是人家夸自己水灵,气的是那人的语气猥琐,忍不住转身就要责骂。 “小红,知道这次办事为什么会带你来吗?”观澜婆婆突然的问话让王红停住了脚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村北村南 原来观澜婆婆看出了王红的小情绪,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些工作人员本身没有恶意,也就是嘴上说说过过瘾罢了,王红要是这会儿发火,那多不合适。 “师傅是想让我和刘昱弟弟多接触吗?”王红忐忑地问道。 “那倒在其次,”观澜婆婆慈爱地看着王红:“老纪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师傅,可是从来没有认真传过你道法,他一直都感觉亏欠着你呢。现在正好有机会,想让你与我们多相处些日子,传你些法术。” “这样以后你有能力护住自己,也免除了刘昱的后顾之忧。” “原来师傅不反对我和弟弟在一起?”王红心花怒放,连忙表态:“谢谢师傅师娘,我一定好好跟二老学。这次办完事回去就辞掉工作,好好地跟着伺候二位老人家。” 北风呼呼地刮着,远处偶尔传来夜枭的叫声。刘家湾村北的大庄户岭一片狼藉。 先是廖永忠坟墓出事,又在此处焚化了五具尸体,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充斥着这片荒地。 乌衣终于被放出了笼子,在空中拍着翅膀盘旋,如同卫星一般监视着刘家湾的一草一木,将丁点大的动静都尽收眼底。 “师父,会不会有鬼啊?”刘詹岳也算是跟着师父见过世面的,但在这种情形下,还是忍不住缩起脖子,竖起耳朵,心惊肉跳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副怂像差点没惹得刘昱笑出来,故意吓唬道:“你刚才没听纪爷爷说吗,这里说不定是冥道。” “啥是明道啊?”刘詹岳不懂冥道的意思,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什么“明亮”的“小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冥道就是鬼魂和人间的通道。”刘昱作为师父,自然要传道授业解惑。 “妈耶,这咋还有冥道了呢?”刘詹岳惊得一蹦老高,咋呼道:“哎呀师父,你赶紧告诉我冥道在哪,别让我一脚踩上掉进去。” 刘昱被这个二杆子徒弟搞得哭笑不得,正斟酌着怎么解释这个冥道,忽觉脚步迟滞,走动困难。 原来是被刘詹岳紧紧地拽住了衣服,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让这么个大个子坠在身上,能走得动才怪。 “你动脑子想想,要是有危险,以前这里的村民怎么没出过事?”刘昱只得停下来,先安抚傻徒弟。 的确,如果有冥道的话,鬼魂会经常由其中出入,首当其冲的就是本地村民,还不早就遭殃了。 “这个冥道出口以前是被廖永忠的尸体压制住了,他有打鬼鞭护着,什么鬼怪都不能靠近,因此能把冥道堵得严严的。” “后来机缘巧合,我收了打鬼鞭,纪爷爷就在这里布了北斗七星桃木镇,才再次堵住了冥道出口。” “现在正修路,北斗七星桃木镇被毁,等于撤去了冥道的关卡。之所以这两天没有鬼魂出来,是因为这里堵了那么些年,鬼们还不知道这里畅通无阻了。如果知道的话,早就成群结队地涌过来了。”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麻烦。咱俩的当务之急,就是抓紧布阵,彻底封死这个冥道出口,一劳永逸地解决刘家湾村民的后顾之忧。” “怎么堵?我不懂啊,总之师父你要我做啥我就做啥。”刘詹岳头脑清醒过来。 刘昱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再等等看吧,如果天上有星星出来,看着北斗星的方位,以廖永忠墓为中心,用对称的方式反方向布阵,就差不多了。” “纪爷爷布的是北斗七星桃木镇,咱们这个阵叫啥?”刘詹岳问道。 “哈,咱们这个阵就叫反北斗七星桃木镇。” 讲解完毕,刘昱将唯一的手电筒交给徒弟,自己只凭一双眼睛,师徒俩开始在地面上寻找被工人们挖出的桃木橛子。 好在大家觉得这些东西晦气,没有人动它们,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处。不消一会,当年纪天荣插下的七个桃木橛子都被悉数找回。 “呱呱。”“呱呱挂挂。”乌衣忽闪着翅膀飞了回来,叫声中带着焦急。 “什么?村南情况有异?”刘昱听懂了乌衣的意思,不由得也急了。 “呱呱呱呱,咕咕呱呱。”在深夜的旷野里,乌衣的叫声格外瘆人,刘詹岳听得头皮发麻。 原来乌衣发现在沙河峭壁处的竹林下面,有一座被野草掩映的土洞穴,其中传出反常动静,便迅速飞回来报告刘昱。 “我们这里走不开,你去通知纪爷爷和奶奶他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刘昱不能扔下刚布了个开头的反北斗七星桃木镇不管。 在刘家湾方圆几十里,流传一句话:“刘家湾的河沿――立陡。” 沙河绵延几百里,所经之处都是沙土地,弯弯拐拐处,都是沙滩。只有刘家湾村南的这片竹林下面是黏土,形成了陡峭的壁。 每隔四五年,沙河水总会泛滥一次,浑浊的河水打着旋涡将沿岸的庄稼吞没,唯独漫不上这片竹林。 先前刘家湾的村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直到一次发洪水时,竹林里出了邪乎事,人们才恍然大悟。 那一年,暴雨连降十多天,河水都冲到了防洪大堤下面,竹林成了一片孤岛。 村民们担心洋鬼子的小草屋被洪水冲走,站在大堤上呼喊着他快点丢弃破房子,但洋鬼子仿若未闻,手持铁锹,挖土搭堤,想以人力阻止洪水来犯。 洪水肆虐,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竹林,眼见着几十根竹子被洪水卷走,还连带着冲走了一片土地。 无数条青蛇被泥土带着涌了出来,在水旋涡里打转。 说也奇怪,任凭那旋涡如何急速打转,那些青蛇就是不被旋走,反倒渐渐形成了一幅图样。 防洪大堤上的村民们看得惊呆了,约莫过了个把小时,洪水退了,青蛇们又钻入土堆之中,消失了。 之后就有说法传出来,青蛇所排成的,竟是幅八卦图。 河水激荡中虽不明晰,还是有积古的老人看出来了,依稀就是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等八卦形状。 从此刘家湾的人更加忌讳那片竹林,从不敢进去看个究竟。 曾有几个胆大的熊孩子去看过,说是三伏天的时候,在青蛇出没处的土地依然冻得生硬,拿铲子用力一挖,刨出来的土都带着冰渣子。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二章 僵尸与月华 广袤的夜空中,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如水的银光洒落大地。沙河水亮如镜,反射着月之光辉。 静静的竹林中满地腐烂的竹叶,忽地无风自起,一个人形掀开土堆中钻了出来。 正是在刘家湾吃人害命的僵尸――德庆候廖永忠。 那天夜里,雄鸡的啼叫使廖永忠慌不择路地逃窜而去。沿着河边跑了半天,也没有适合藏匿的地方。 于是沿着沙河沿子继续往东跑,不知怎地发现了这片竹林下面的蛇窝,一躬身就钻了进去。 廖永忠在坟墓里被符箓镇着的时候,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并不觉得饥饿。现在没了符箓的制约,一天的时间就饥渴难耐了。 半夜里出来吸食月华,越加饥肠辘辘。恰好碰到几个巡夜人,便大快朵颐,饱饱地吸食了人血,又躲回蛇窝消化。 他几百年来被法术镇着,虽然成了僵尸,却仅止于此,无法进化。现在得了五个活人的鲜血滋养,加上蛇窝的阴气辅助,便快速成长起来。 今夜他又钻出了蛇窝,如一条饿狼般地半蹲着身子,仰头望着月亮,嘴巴张开,双手垂地。 月光中飞出几根蛛丝般细细的银线,落在廖永忠张大的嘴中。 若是刘破五父子不是一心监视洋鬼子,或许就能发现正在吸食月华的廖永忠,及早地做出行动,阻止他进化,但是,这两人一心盯着茅草屋的门口,根本没注意临河峭壁上的蛇窝。 随着月华的注入,廖永忠糜烂的皮肤变成了紫色。又过了一会,紫色化为白色。 月华银丝好像经不起廖永忠的吸食,后继乏力,没多久便中断了。 廖永忠吧嗒吧嗒嘴,不甘失败,又张大了嘴,加倍用力地吸食了起来。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是半圆的月亮,好像受到外力的牵引,渐渐地被扯成了弯弓,周围泛出一层层昏黄的晕圈。 南方天文观测台。 一个实习生正通过哈勃望远镜观星,突然发现异常,惊声尖叫起来。 “叫什么叫?诈尸呢?”值班组长冲实习生吼道。他正好好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被惊醒了说话自然难听些。 “组长,不好了,月象有巨变。”实习生头也不回地答了句话,一动不动地盯着望远镜,生怕眼睛离开的瞬间月象再起变化。 “狗屁变化,难道是哪个国家的宇航员又登上月球了?”组长搓搓脸,让自己清醒些,到另一个天文望远镜前看向天空。 这一看不当紧,组长立即放下望远镜,对实习生道:“你死盯着望远镜不要动,我去通知值班台长。” 说完,就开始拨打值班室的红色电话机。 年过半百的老台长慌得衣服都没穿好,就从值班室跑到了观测台。 老台长看了月象,眉头紧皱,思索了一阵,叮嘱值班组长和实习生道:“这件事我马上向首长请示。组织纪律,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们不得和任何人提起,自己也要忘掉,否则接受组织制裁。” 老台长对这个答复表示满意,一路小跑回到值班室,拨打高层专线。 西山别墅。 初老卧室的门传来轻轻地叩击声。 “首长,有紧急事务,请您处理。”秘书的声音不大,但透露出急迫。 “好,让电话接过来吧。”初老歉意地看了老伴一眼,披衣而起,待红色话机嘟嘟响的时候,拿起了话筒。 “初老,我是严闻,现有急事向您汇报。”话筒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严闻是紫金山天文台台长,下辖四大观测点的数据都要交到他手里,再由他统筹数据,进行分析,最后上报给初老。 “说吧,我记下来。”初老拿起笔。 严闻汇报道月象有异,这是几十年来未有过的现象。根据以往的纪录推断,应该是华夏的土地上有个百年以上的僵尸现世了。 星相学伴随着人类进入文明社会而产生,古人根据星象推测出适合农耕的节气,推测出大自然的灾害,甚至推测出战争。 人类虽然进入了二十世纪,处处讲科学发展,但各国还是保留了某些带有迷信色彩的天文观测。 严闻家学渊源流长,祖上据说是汉代的星象学家,根据星象推算出“人子”的降生,曾带汉朝的“黄金”去圣城祝贺,成为东方三博士之一。 而他自己在世界级别的天文学家中亦属翘楚,这番报告自然可信。 “根据红外卫星云图观测,事发地在徽省颍州县境内一个叫刘家湾的村子里。”严闻的语速很慢,可以看出其认真的态度。 “辛苦你了。继续观测,注意保密。” 初老放下电话,“滴滴”按了几下键,道:“让司徒甲接电话。” “初老,我是司徒甲,请指示。”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司徒甲是华夏河图研究会会长,统管各地灵异部门。 初老将星象之事给司徒甲讲了一遍,要他立即处理。 “报告初老,皖省河图研究会骨干纪天荣已于第一时间到达了事发地。” “纪天荣?是在抗倭时期捣毁神道教的纪天荣?” 初老对纪天荣有一定的印象,当初倭人在华夏建立神道教牌坊,为死去的倭寇士兵招魂,幸亏纪天荣发现并率众捣毁。其它各地抗倭组织奋起效仿,神道教牌坊在华夏再无立锥之地。 “对对对,就是他。初老日理万机,还记得我们河图会员,真是我们的荣幸。”司徒甲道谢后,又道:“不过据内线人员报告,在现场的还有刘破五。” “青田刘家是隐世家族,他去那里做什么?这个刘破五无利不起早,该敲打敲打了。你通知徽省河图研究会,无论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不得干涉纪天荣的行动,否则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 “谢谢初老,我这就通知下去。”司徒甲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初老的这句话相当于尚方宝剑,有了这个,谁还敢惹河图研究会。 但初老不挂电话,司徒甲还得捧着听筒继续等待命令。 “司徒,华夏立国几十年来,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还是比较欣赏的。就这样,你放手做吧,我是你们河图研究会的后盾。”初老说完,这才放下了电话。 司徒甲感激涕零,内牛满面,对着已挂断的电话筒哽咽道:“请初老放心,司徒一定完成您老交待的任务。” 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司徒甲立即拨通了徽省河图研究会的电话,用打了鸡血般的高吭声音道:“告诉你们,不管是谁,凡是阻碍你们工作的,一律按危害国家安全罪起诉,我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月亮像被拉满了弦的弓,数十缕月华银丝散乱地泄下来,直奔廖永忠的黑洞洞的大嘴。 廖永忠惨白的肤色又慢慢地起了变化,先是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绿,随着吸入月华的数量增多,淡绿变成浓绿,指甲也开始疯长,长得如同鹰钩一般。 他浑身散发出恶臭,熏得附近的竹叶枯萎了大半。 “喔吘。”廖永忠发出一声怪叫,双手捶胸,嘴巴张得越发大了,直如脸上横着开了个口子,从左耳裂到右耳。 忽听“啪啪”连声轻响,一道强光飞过,将缕缕月华一割而断。 月亮失去了这股拉力,又恢复了半圆形状,周围的黄晕圈也消失殆尽。 廖永忠发觉不妥,愤怒地转头四顾,发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并肩站立,手中各执符箓,正蓄势待发。 原来是纪天荣情急之下,祭出秘宝寒月刀,斩断了月华银丝。 这寒月刀形似新月,通体光滑晶润,微有荧光,一望可知不是凡兵,乃是战国时期的文士徐夫人所铸,荆轲刺秦王用的就是这把刀。 此刀是纪天荣祖上所传,秘藏数代不曾示人,皆因寒月刀素有“不祥”之名,普通凡人根本镇不住它,一个不小心,反为其所伤。 这次为了对付僵尸,纪天荣慎之又慎地取出寒月刀,鲨鱼皮鞘之外又裹上数层画了符箓的黄裱纸,随身携来,刚好遇上廖永忠吸食月华。 虽然寒月刀一出,削铁断金,再无宝刀敢与它争锋。然而斩断月华,对其亦是毁损严重,已不堪使用。 “刘破五,还不快来帮忙?这僵尸再进化就成毛僵了,你我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纪天荣气咻咻地吼道。 纪天荣说话当然不客气,直接喊了刘破五的名字。这爷俩个跟廖永忠近在咫尺,竟然不知道他在进化,真不晓得这父子俩人脑子里有屎还是怎么回事。 刘破五父子盯洋鬼子太过专心,竟没发现临河竹林边的变化,被纪天荣一喊,才知道铸成了滔天大错,顿时满面羞惭地加入了纪天荣的阵营。 “呜呜呜。”绿油油的廖永忠被纪天荣坏了好事,大怒,嘴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纵身只一跳,便跳纪天荣跟前,伸出尖利长爪,抓向他的咽喉。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三章 毛僵不是别的 纪天荣没料到这绿僵的速度这么快,想躲已经来不及。好在他艺高人胆大,伸手将一张符箓印在了廖永忠的额头。 廖永忠如同被点了穴,立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当年刘家湾平坟的时候,纪天荣就是用这招制服廖永忠的,今天故伎重施,自是轻车熟路。 刘破五看纪天荣一招制服绿僵,就认为他刚才的话是在危言耸听,半阴半阳地嘲讽:“纪老弟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此处应该有掌声。” “谢天谢地,幸亏这绿僵还没成气候,否则麻烦就大喽。”纪天荣没理睬刘破五的挖苦,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都没有发现,廖永忠的眼珠子悄悄地转了一转。 纪天荣在川淅飞龙山见识过用现代科技催生的僵尸有多凶猛,而今天这个廖永忠的进化速度更是突破了旧有的认知。 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能从最低级的紫僵变白僵,进而变成绿僵。 如果不是自己携带了秘宝寒月刀,成功阻止廖永忠继续吸食月华,恐怕他就要进化成毛僵,离成为飞僵也不远了。 毛僵的攻击力超强,人畜都不会放过,一夜之间可以轻易地毁掉一个村庄;飞僵速度惊人,更可以借助月光达到飞行的效果。据西方某国透露,飞行员在飞行中,还曾发现有僵尸伴飞现象。 “破五兄,这东西现在暂时被镇住了,但这不是长久之法,不如你我合力引其远离人居处,待午时再行灭杀,如何?”纪天荣此时觉得刚才的说话有失礼貌,所以用了商量的口吻。 黑夜时分是僵尸的主场,以人类的能力灭掉它们根本不现实,只有在白天,借助阳光,才有可能彻底消灭僵尸。 在华夏的土地上,是绝对不能允许这些邪祟生存的。河图研究会自成立之日起,就有密不示人的规定:华夏建国之后,非人生物不允许修炼成精。一经发现,必须当场灭杀。 纪天荣是这次官方派来处理事务的责任人,如果不能完成任务,让僵尸进化了,以致危害到人类社会,不但他要担着人头落地的责任,连河图研究会的会长都要接受上级的处罚。 “哈哈,纪大师已经出手制住了僵尸,哪里还用得着我青田刘家献丑。这个啊,我就不抢你的功劳了。我们爷俩个告辞回青田了。”刘破五拱了拱手,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破五心胸狭隘,怎肯出手帮忙?反正人家也不是责任人,出了事跟人家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刘破五,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但你要记住,这事要是闹大了,你们青田刘家也得玩完。”纪天荣看刘破五父子转身离开,气得直跺脚。尼玛,这还是人吗? “天荣,别和这样的人生气,我们求不着他。”观澜婆婆温言安慰。 纪天荣应了声,脸色略有和缓,上下打量着廖永忠,看看怎样才能移动这个大物件。 发现纪天荣紧盯着自己,廖永忠本在轱辘轱辘转的眼睛,立即定住不动了。 “唉,要是于四海在就好了。”纪天荣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大家伙,他也束手无策。 “是在陪都铜锣街挂牌开店的于四海吗?”观澜也记得这个人。 当年倭国侵略华夏的时候,大先生携着政府班子迁到了渝城,将渝城更名为陪都。由于战事吃紧,遍地死尸。有钱的商人死了,家人就想着把尸体带回故里。 湘西赶尸派传人于四海就在渝城铜锣街挂牌赶尸,生意火爆异常。 “唉,这老家伙估计也在大运动中死了吧。”纪天荣想起了那场大运动,叹息不已。 他今天甚是不明,为何武姜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个千年女鬼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但他实在没有胆子问观澜一句:武姜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爹,咱们就这样走了?咱不是还要用德庆候找刘福通的墓穴吗?”刘文武跟在父亲后面,小声问道。 “别说话。”刘破五一把拉住儿子,伏在茅草屋跟前的草堆里,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刘福通墓穴里的《御寇天书》。” “德庆候进化得这么快,不好控制,洋鬼子就是看守刘福通墓穴的传人,只要我们死盯住他,抽机会逼问他,就一定会找到。” “那要是德庆候真成了毛僵,我们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我们也在现场。”刘文武有些担忧:“毛僵可不是别的,毛僵你得管。” “只要天书到手,我还怕谁?一号首长也得求着我们。”刘破五信心满满。 祖上刘伯温秘嘱儿孙:悟青鸟者得天下,明御寇而通玄者至圣。 刘伯温少小聪慧,熟读百家,十七岁时在徽省歙县巧遇百岁白猿,白猿赠送其《青鸟序》,这本书是宋朝大地理师赖布衣所着,中有寻龙点穴、堪舆等秘术。刘伯温便是凭借此书,辅佐朱重八建立了朱明王朝。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从刘福通手中找到《御寇天书》,这才将这遗恨告知子孙。 “御寇天书这么厉害?比青鸟序如何?”刘文武好奇道。 父亲向来言说刘福通遗产丰厚,得之富甲天下,青田刘家屡屡派人来颍州秘访刘福通墓穴,但能平安归家者却是寥寥无几。 “青鸟序专为他人服务,忙头忙尾只为他人做嫁衣,御寇天书是能通鬼通神修炼成仙的书,如果先祖能得此书,也就不会被朱重八下药毒死了。” 想起祖上刘伯温鞍前马后为朱重八出谋划策,建立朱明王朝,最后不得善终,刘破五就愤恨不已。 “不对啊,御寇天书这么厉害,刘福通怎么还是被先祖弄死了?”刘文武不明则问。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辅佐的对象不同。虽然小韩林王和朱重八都是龙命,但朱重八是五月真龙,小韩林王是正月草把子龙;” “第二,刘福通傻缺,并不知道御寇天书是修炼自身的,还以为也是辅佐别人的,所以才被咱们的祖上玩死。明白了吗?”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四章 陈年糯米 刘破五这次可是给小儿子掏了底,也就是说,青田刘家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当家族长、刘破五和刘文武三人。 静默了许久的茅草屋突然投出了亮光,接着一个人影闪现在门口。 刘破五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儿子噤声。 洋鬼子在门口站了站,伸个懒腰,又进去了。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老式食盒。 食盒里放着盏煤油灯,通过摇曳不定的光线,可以看出里面还盛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猪头肉,一盘卤牛肉,还有一瓶颍州特产“沙河特曲”。 洋鬼子提着食盒,根本没有发现藏在不远处的刘破五父子,直接沿着竹林里的小径向沙河边走。 “孽障,哪里跑?”远处传来了纪天荣的怒吼,随后,只听得“呼啦啦”一阵响,一丛竹子东倒西歪,一个绿脸的什么东西撞了出来。 洋鬼子本来年纪就大了,行动迟缓,反应又慢,闪避不及,被廖永忠撞个正着,手里提的食盒打翻在地,里面的小菜凌乱地洒得到处都是。 廖永忠顺势抓住了洋鬼子双肩,张口便欲咬下。 刘家父子双双跃出,但依然晚了半步,眼睁睁地看着廖永忠的大嘴贴近了洋鬼子的喉咙。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顾不得他想,朝着廖永忠大力掷出符箓。 符箓飞速向前,粘在廖永忠的后背之上,登时“噼噼啪啪”响声不断,绿色火苗伴着白烟冒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飘了出来。 符箓爆炸形成的阵阵冲击力,使廖永忠晃了几晃,嘴不免失了准头,一口咬在了洋鬼子肩膀上。 尽管符箓还在脊背上炸着,已经进化成绿僵的廖永忠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死死地咬住洋鬼子的肩膀不松。 “有鬼啊……”洋鬼子大声嘶叫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廖永忠的绿脑壳伏在自己肩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吸走了,又惊又怕,一歪头,晕了过去。 绿僵廖永忠已经脱离了控制,如果再任由他把洋鬼子咬死,那青田刘家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下去。 刘破五顾不得许多,从背包里掏出陈年糯米,没头没脑地冲廖永忠撒去。 这些看似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糯米,却是僵尸的克星,打在僵尸身上,如同猎枪散弹一般,在廖永忠的绿脸上留下了密密麻麻凹坑。 廖永忠头颈巨痛,张口呼叫,嘴便离开了洋鬼子的肩膀,两只耳朵向后贴伏着,冲刘破五一咧嘴。 大嘴直咧到了耳朵根,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刘破五一招得手,哪里还再犹豫?手一扬,一张符箓“嗖”地定在了廖永忠的额头上。 廖永忠浑身一僵,这次是真的动不了了。 “青田刘家几百年的传承,果然非同小可。”纪天荣发出由衷的赞叹,人家刘破五的符箓的确威力更大,不服不行。 “唉,青田刘家不行了,几百年不出江湖,搞得现在的年轻人都以为我刘家是浪得虚名呢。”听出了纪天荣语气中的奉承之意,刘破五大喜,但还是作出一副英雄迟暮的态势故作谦虚。 其实,这张符箓乃是先祖刘伯温专为制服廖永忠所画,仅此一张,别无它符。 要不是为了找到刘福通墓穴,重整青田刘家的旗鼓,说啥也不会拿出来用。 不管怎么说,外人也不知道这符箓是谁画的,拿先祖的东西帮着撑撑门面,以后谁还敢小觑青田刘家? “哎,你刚才不是给这脏东西贴过符箓了吗?怎么没起作用?”刘破五一番装逼,还不忘调笑纪天荣几句。 “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微末道行,哪能和您相提并论。”观澜婆婆吹捧刘破五是为了帮丈夫解围,免得纪天荣难堪。 纪天荣的符箓竟然镇不住这个绿僵,让他脱困伤人,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如果传出去,也是丢面子。 “哈哈,谦虚了,以后大家还是要相互多交流才好。”毕竟是女人说出的话,软糯动听,刘破五不好驳了脸面,态度缓和许多。 “不,不,哪敢说相互交流啊,得向破五兄多多学习才是。”纪天荣不得不放低了姿态。 虽然很不忿刘破五的拿把,但目前重要的是让他们爷俩个把绿僵移到远处,这是上级交下来的任务。 “好说好说,我先给这个人疗下伤,等他好了,天荣兄需要我怎样配合,我一定不会推辞。”刘破五低下头看了看。 洋鬼子这会儿正颓丧地歪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吁着气,脸上透着一股迷糊劲儿。 刘破五弯下腰,故作温和地道:“老哥哥,我来帮帮你吧。” “你,你离我远一些……啊……”洋鬼子宛若吓傻了,两脚乱蹬。 突然,他身子一软,又歪倒在地上了。 原来是刘文武怕耽误时间,从背后砍了洋鬼子一手刀,将他击昏在地,方便父亲的医治。 刘破五撕开洋鬼子的破棉袄,在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找到伤口,捏出一把发了黄的糯米敷了上去。 “刺刺拉拉”声响处,伤口冒出白烟,洋鬼子嚎叫一声,挥着胳膊挣扎了几下,又晕过去了。 说也奇怪,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破五兄这糯米得有几十个年头了吧?”纪天荣看出那糯米都长了黄曲霉素,羡慕地问道。 作为术界人士,家里储藏的都有糯米,但从没人嫌多过,都是不够用。 对付僵尸用的糯米,和白酒一样,年头越久远,效果越好。刘破五能拿出储存几十年的糯米,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些糯米他根本就没有动用过,一定是有专门的用途。 “啥事都瞒不过天荣兄的法眼。我家这糯米,窖藏已有五十年之久。”最令刘破五开心的事,莫过于别人羡慕自己,简直比三伏天喝冷饮还要爽。 说话间,竹林里突地大亮,火光闪闪,竹子噼里啪啦地炸燃起来。 “快走,煤油灯引起火灾了。”纪天荣临危不乱地指挥道:“让年轻人背着绿僵,我和观澜妹子把老家伙架走。” 俩人各自把洋鬼子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架着就朝竹林外跑。 “我不背这东西。”刘文武撅着嘴不同意。他哪里肯背僵尸?就算是环保色的僵尸也不行, “你不背?想让我背是吧?”刘破五一边吼一边抬起了手,预备着儿子再犟就给他一巴掌。 刚刚纪天荣夫妇的一通马屁,成功激发了刘破五的虚荣心,看儿子想打退堂鼓,哪能不生气? 刘文武没办法,只好闭着气,拉住廖永忠的双臂,将他甩在自己背上。 刘破五恐怕儿子力气不济,双手推着廖永忠的屁股。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爷俩个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溜小跑,顺利地将廖永忠背上了防洪大坝。 竹林里已是火光冲天。 据说,炮仗的原名叫爆竹,可见竹子爆炸是个怎样的情形。不消一会儿,熊熊大火就吞没了洋鬼子的两间茅草房。 观澜婆婆没有让王红跟着,派她去村北支援刘昱,这正中王红的心意。 自从和刘昱有了肌肤之亲,刘昱就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和刘昱在一起,哪怕不说话,静静地待在一起,都是幸福的。 她因为修炼催眠术的缘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视物,虽然看不甚远,但眼前几步倒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不至于被绊倒。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摸到了村北,视野顿时开旷了不少。 耳边“呼”地一声响,一只鸟儿从身旁扑啦啦地飞了过去。 王红吓了一跳,抬头看看,发现是刘昱饲养的那只乌鸦,心中大定。 “你个坏家伙,成心吓我,是不是啊?”王红笑骂着乌衣。 爱屋及乌,在她眼里,刘昱身边的一切人与物都是好的。 乌衣冲王红“呱呱”两声,然后向前飞去。 “哇,你真好,谢谢你啊。”王红这才明白乌衣是来给自己带路的,大为感激,连连道谢,紧跟着乌衣去了。 夜空中虽有一轮冰月高悬,但一颗星星都没出现,刘昱不由得焦躁起来。 眼看午夜降临,要是有鬼魂从这个冥道窜出危害阳世,那可真不好办。 再看刘詹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站着睡着了,还要死不活地打起了呼噜。 刘昱曲起中指,在刘詹岳额头上“啵”地弹了一记。 刘詹岳吃痛,“哎呀”一声喊,揉着额头埋怨道:“师父干嘛又打我?” “你个二货,现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你竟然站着都能睡着,万一有脏东西出来,还不趁势就把你的魂魄拘走了。” 人在清醒的时候,头上燃着的三盏灯火焰旺盛,脏东西近身不得;睡觉的时候,三盏灯就减了威势,容易被脏东西吹灭,进而上身。 有人会说了,那人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要知道,人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睡觉,而家里呢,又有门神护卫,等闲邪祟靠近不得。 正说着,骤然一阵冷风吹来,刘詹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声道:“师父……有脏东西出来了吗?” 然而刘昱并没有回答他,却是对着墓穴,莫名其妙地说道:“朋友,这里是阳间,不是尔等能来的地方,还是快些回下界去吧。”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五章 鬼将vs鬼魅 “师父,你别吓我,”刘詹岳看不到任何东西,紧张兮兮地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刘昱心说该到时候了,既然有心栽培刘詹岳,总不能让这傻徒弟一直肉眼凡胎的啥都看不见。 于是并起剑指,在他额头上轻点一下。 刘詹岳突感醍醐灌顶一般,眼睛霎时明亮了许多。 他感觉自己的眼变得好使了,就是脑子有点跟不上,现下就有两桩奇怪的事儿让他想不通。 比如手电筒就在他手里攥着,也没有拿出来照亮,怎么周围的光线就没刚才那么暗了呢? 再比如明明是空旷的荒地,只有自家师徒二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四个黑影呢? 等他醒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黑影是四个人,都是黑衣黑裤,头戴黑礼帽,肩上斜跨着黑带子,带子上绑着根黑铁棒。 要是把黑铁棒换成盒子枪,那就是电影上见过的标准汉奸二鬼子形象。 再仔细看,就看出他们和平常人不一样,他们的脸苍白无血,嘴唇乌黑,在人眼的位置,有两个无瞳的黑洞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啊呀!”刘詹岳这回是真的惊到了,跟平常屁大点事都能咋呼半天不一样,他大叫一声:“这些是什么人?” 接着就是一抱头,熟练地往师父身后一躲,就算是藏好了。 “吔喝,你是什么人?竟敢用这种语气和你姜爷爷说话?”一个身材粗壮的家伙,跨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 “嘎嘎,秃子哥,这年头阳间人早就把您给忘了,说这些话有吊用。”后面一个麻杆身材调侃起来。 “秃子?姜秃子?难道你是对河姜湾村的土匪姜秃子?”刘昱不敢置信地问道。 脑子里急速电转,记忆中洋鬼子爷爷给他讲过蛤蜊寺对面姜湾村土匪姜秃子的不少坏事。 “哈哈哈,老巴,你看还是有人记得爷爷我吧。我就那句话,做坏事才能千古留名。”姜秃子语气里透着得意。 “切,记得你又能怎样?要是能记得你干过的那些事,才算你真牛逼。”一个戴着独眼罩的家伙打趣道。 “你们放心,人的名,树的影,我的那些事在这块地方肯定要流传几辈人的。”姜秃子说完,又扭头朝向刘昱,“小子,你要是能说出我老人家的几样事,这一回我就饶你不死。” “姜秃子,曾经在魏窑村的大姑娘肚皮上打牌,曾经用煤油活活烧死过不付赎金的肉票……” “哈哈哈,我说的咋样?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记得恁清,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更不会忘。”姜秃子显摆道:“我老人家说到做到,今日免你一死。” 刘昱心中一阵阵恶寒。面对别人的揭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姜秃子这样的人,不对,这样的鬼,好像做的坏事越多越值得骄傲一般,已经完全失去了廉耻。 “还有……”刘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来。 姜秃子果然中招,还以为刘昱记得更多,忙道:“你还记得别的?那就都说出来,让我这几个弟兄听听,免得他们总说我姜秃子白活了一辈子。” “还有,姜秃子落单被追,钻进人家茅厕里,顶着一头屎花,恰好被一条女人的骑马布挡住了嘴,活活憋死了。我真奇怪了,你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死后怎么没有坠入畜生道?” “哈哈哈……”三个黑影子乐得前仰后合,哥几个聚在一块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爱装逼的队长是这样的死法――憋死在茅厕里……还骑马布……不要太搞笑。 “老子就是天不收地不留的主儿,在阴间也有我的一亩三分地。”听闻给自己抹黑的糗事,姜秃子勃然怒了:“麻的,小小年纪,敢咒我,今天我就开开斋,吃个活人的魂魄试试。” 是了,死人魂魄怎能比得上活人魂魄有生机? 姜秃子在阴间没有少吃弱魂弱魄,但从没有进食过活人魂魄,今天和几个兄弟浪荡,无意中发现一个冥道出口,这让他大喜过望,更可喜的是,冥道出口还有两个小年轻守着。 这两个魂魄要是能被自己吞食掉,进化成鬼将的日子还不指日可待? 刘昱听到“活人魂魄”几字,也是震惊,素来鬼吃鬼容易,鬼吃人不容易。因为人有阳气,非身体或精神极虚弱,鬼不能近身。 近身都难,更别说吞食了。 姜秃子既能打上活人魂魄的主意,必有他的底气,不可不防。 不等刘昱多想,一个黑影子倏忽之间就飘落到他眼前,抡起鬼头棒砸向他天灵盖。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凭空出现了三缕荧光火球,成“品”字形冲向姜秃子。 姜秃子没有防备,被火球击个正着,额头和两只手腕都中了招,“嗷呜”一声惨叫,拿受伤的手腕捂住破了个洞的额头,再也不见刚才的威风。 火球一击即离,盘旋着落地化为人形,正是刘昱的三名鬼差:铁蒲扇,秋枫,无影腿。 “鬼将级别?”三个黑影慌乱地倒退了几步。 “这两个年轻人是何来历?竟有三名鬼将供他们驱使。”四鬼在阴间横行霸道了几十年,吃了不少弱鬼,才堪堪修炼成鬼魅。 鬼将和鬼魅虽只差一个级别,但仅只一名鬼将出手,分分钟便可杀灭一群鬼魅。 四个黑影大感不妙,不禁退意萌生,正要给脚底擦些油好溜得快些,不料被一员猛将挡住了去路。 “敢惹我师父,管叫你们有来无回。”刘詹岳双手叉腰,牛气冲天。 三鬼差中他只认识秋枫,还是因为秋枫教过他功夫,但看到三鬼差一出手就震慑住了四个牛逼轰轰的恶鬼,刘詹岳胆气大增,这就站出来要打落水狗了。 还不等动手,只见一阵铺天盖地的雾气从冥道口漫出,腥膻无比,闻之欲呕,直熏得师徒二人捂住鼻子后退不暇。 两排手持长矛的戎装鬼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齐刷刷地走了出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饶参议 鬼兵们一待站定,便将长矛齐齐对准了在场所有的人、和鬼。 紧接着冥道内传来一阵鼓声,又是一班队伍涌出。 最前方一鬼头戴高帽,手执军刀,一上一下地划拉着。跟在后面的是十三个鬼形成一排的管乐队。 管乐队后面还有打击乐队…… 这些鬼兵跟随着指挥,煞有介事地奏着鼓乐,迈着方步走出了冥道。 缀尾的是一队鬼骑兵,骑兵后面是…… 刘昱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擦了擦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然而并没有错,一辆老式的黑色吉普缓缓驶出冥道,车门踏板上还分立两名小鬼卒。 待吉普车停好,两名小卒跳下车,低头哈腰地打开了车门。 车门开处,先伸出一只油光锃亮的过膝马靴,再探出颗戴着灰色礼帽的头来。待下车站定,刘昱才看清这名官员甚是魁伟,一袭灰色长袍更显身材挺拔。 官员伸手捋了捋八字胡,旁边站着的小卒赶紧递上文明棍。 另一扇车门打开,一个女鬼扭着屁股走了出来。 这女鬼打扮时髦,头发烫得卷,嘴唇抹得红,身上裹着的是银红旗袍,一走动闪闪生辉,脚踩鸡骨高跟鞋更是摇曳生姿。 “哎呀,饶参议,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呀?”女鬼娇滴滴地说着,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官员身上。 “宝贝,你来看看这是哪里?”被称作饶参议的官员伸手一指大地,脸上喜意盎然。 女鬼手打凉棚,望刘家湾的方向望了望,又抬眼望天,惊呼道:“哎呀我去,老公,你带我回了阳间?我真是爱死你了。” “吧唧”,女鬼嘬起嘴唇,在饶参议脖颈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如果纪天荣看到这一幕,会认出这个饶参议,因为放天灯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饶参议和他的小宝贝女鬼旁若无人,完全无视了刘昱师徒,或许他们觉得这二人跟死人没啥区别。 三名鬼差各自倒吸了口凉气,就要缩着毛躲避起来。 “大人。这是个正牌鬼将,我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铁蒲扇悄声对刘昱道。 “明白了,你们回须弥戒里吧。”刘昱以为他们三个怕事。 “我们誓死保卫大人,绝不会临阵脱逃。”三鬼差听出了刘昱的不悦,打消了退缩的念头。 刘昱点点头,有了些许感动。 “誓死保卫大人?啊哈哈,三个阴司逃兵,胆气不小?只是不知道你们保卫的大人有何来历?”饶参议说着,一只大手穿越空间伸了过来,一把将三鬼差攥住。 刘昱吃了一惊,想保护三个手下已然来不及,懊悔不已。 随着饶参议的手恢复成正常模样,三名鬼差也跟着由大变小,最后成了三个小面人一样大小,拼命地扭动挣扎。 这情形就跟孙悟空在如来佛祖掌心里一样,任凭怎么蹦跶,也翻不出五指山。 姜秃子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跪倒在地,大声道:“阴司颍州巡防大队小队长姜秃子拜见饶参议。几十年没您老人家了,想念得很呐。” 饶参议乜斜着眼睛瞄了下姜秃子,轻笑一声道:“呵,没想到你小子也没进轮回,好事、好事呀。以后有什么打算?” “饶参议,我姜秃子先前是您的兵,往后当然还是继续跟着您老人家,”姜秃子顺杆爬地说道:“愿为饶参议牵马坠蹬。” “那好,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肉大家吃,有钱大家花,有女人……献给我睡。”饶参议放肆地笑了起来,双手揉捏着女鬼胸前,说不出地猥琐。 “哎呀,你坏,又欺负人家。”女鬼装作害羞,忸怩着身子:“真拿你没有办法,你那啥也太厉害了,多多地祸害些旁的女人吧,也让我轻松几天。” 刘昱冷眼观察着这群鬼兵鬼将,思索着对应之策。他本来想拿出阴间特使证吓唬吓唬这些鬼卒,没想到来的是个鬼将。 特使证能打鬼将是不错,但万一一击不中,让他跑了怎么办?阴司的鬼将也算一方诸侯了,身份不低。放他逃回阴司,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联想到鬼兵卒、文职官员打扮;姜秃子曾经是他的兵、少将参议。这几个条件一组合,刘昱想起了洋鬼子爷爷说过的那个少将参议饶绍。 抗倭期间,颍州地处咽喉要道,成为繁华之地,被华夏旧府官员称之为“小上海”。 时任颍州商会长的饶绍,善于逢迎,结识了旧府的两位大员,并以颍州商会的名义,向大先生捐了一架飞机。 大员们看饶绍精明能干,就给了他一个少将参议的头衔。 这下饶绍牛气了,俨然成了土皇帝,连旧府的豫皖苏鲁沙河警备司令也得和他称兄道弟。 饶绍不仅唯利是图,还贪恋女色。凡是他看上的女人,一律要想法设法弄上手。如有不从,商人不得继续经商,军人不能继续从军,他总有办法将人家送进监狱。 据说,饶绍的家伙奇大,拉屎蹲坑能捅地,凡被他睡过的女人,都要养伤几个月。 颍州民间女人吵架赌咒发誓时都说:“谁要是不凭良心,让她挨饶绍的家伙。” 抗倭胜利后,饶绍成了祸害百姓的先锋,搞得正规军队在当地都不能站稳脚跟,几番战斗下来,最终活捉了饶绍,地方才算平定。 “饶参议,这小子年纪轻轻,会知道咱们这些人的存在也算难得,看来我们是英名长存啊。”姜秃子的话打断了刘昱的思绪。 “哈哈,老子说过,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遗臭万年。”饶绍被姜秃子捧得心花怒放,心情无比惬意,也暂时没有理会手里的三鬼差。 刘昱看着鬼兵们还在源源不断从冥道涌出,不敢再作迟疑,目光炯炯地看向饶绍:“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 “阁下,就是被点了天灯的饶绍吧?” 刘昱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鬼兵们炸窝了,嚷嚷道:“什么?点了天灯的?哇,快跑啊……” 人们常常这样认为,大凡人死过之后,魂魄被黑白无常拘去了阴间,发付有司审问。这个人在世间的所作所为,就成了审判的依据。至于在人世间的生命是怎样结束的,只有鬼判知道,其他鬼卒一律不知。 寿终正寝者最为高贵,病死者次之,被点天灯者则是最低等的,鬼卒们会远远避开。 但阴司为了稳定阴间秩序,便规定鬼判不得泄露死者辞世的方式。 刘昱的话如此扎心,让饶绍在鬼卒小兵们面前顿时光彩,把饶绍气得鼻孔喷出滚滚黑烟,一霎时身体涨得巨大,将一众鬼卒都淹没了。 刘昱和刘詹岳被这黑烟一熏,竟然怔住了,动也不动。 “弟弟,小心。”王红一赶过来就看到个跟大麦秸垛一般大的怪物,正居高临下地伸出巨手去抓刘昱,忍不住发声提醒。 饶绍见是一个漂亮女子急匆匆跑来,这个色鬼登时喜上眉梢。 在阴间几十年了,见到的都是满脸皱纹的老女鬼和满脸鲜血的年轻女鬼,何曾见过这样鲜活娇嫩的女人?如果能把这女子掳到阴间,也不枉来阳世走了一遭。 想到这里,再不犹豫,浑身一抖,虚影变成具象,伸出挖掘机臂般的巨手先抓住了王红,色眯眯地道:“小美人,陪我去阴司做参议夫人可好,我保你享受永久的荣华富贵。” “放开我。”王红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如此之快,自己一下子就被抓在手里。她两条腿使劲踢蹬,但身体却无法挣脱。 “哈哈,小美人,你好香。”饶绍嘴里直流口水,他就喜欢女人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害怕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征服世界的感觉。 王红被巨手攥得疼痛难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照着饶绍的大脸就扔了过去。 “哈哈,小美人怀里的东西肯定味道不错,我来尝尝。”饶绍张开血盆世口,将那物件直接吸入口中。 “轰”地一声巨响,饶绍又变回了原样大小,不同之处在于嘴巴被炸得稀碎,头上冒着腾腾的火苗。 鬼将怎么了?鬼将也知道痛,饶绍手脚乱舞,发出阵阵怪叫。 训练有素的鬼兵队伍登时乱了阵型,乐队众鬼也受到波及,距离近的立即就灰飞烟灭了。 原来王红投出的是师傅送给她保身的五雷灭妖符,上次在豫省没有用上,这次可算派上用场了,真真是物尽其用。 王红和三鬼差都掉落在地,恰逢刘昱师徒呆愣发怔,便上前晃动:“弟弟,醒醒,你没事吧。” 刘昱本来就被雷声惊醒些许,又被王红一晃,立即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惊问道:“红姐,刚才你是用符箓炸了那恶鬼?” “嗯呐,对付这些东西哪能手软?”看刘昱没事,王红安心不少。 “刘昱,你怎么了?”听到符箓爆炸的声音,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加快脚步赶到了这里。 刘文武背着廖永忠也跟来了,还有在后面帮着推屁股的刘破五。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 点天灯 纪天荣等人赶到现场,一见有这么多鬼兵,都是暗暗叫苦不迭。 特别是刘破五,肠子都悔青了,这里万一出了大事,将来让高层知道是因为他故意拿把,才导致耽误时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青田刘家一定会遭殃,免不了被彻底打压。 “刘昱,怎么办?”纪天荣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为了让刘破五配合,他才恶老雕戴皮帽子――假充鹰的。 阴风阵阵,鬼兵环伺,比那黄泉国更险之数倍。毕竟,这里是阴司的正规鬼兵,黄泉国纯属夜郎自大。 刘昱一开始没有采取武力,是有着自己的打算。阴司发生了巨变,至于变化到何种程度,却是无法知晓。 这些鬼将,能在阴司带兵,说明掌握了一定的兵权,对阴司的变动应该知情。他刚才一直苦寻能威慑这群恶鬼的机会,然后套出些阴司的内幕。 但没有想到的是,王红看到自己有了危险,跑上来就扔符箓。这下局面恶化,一场战斗料是难免。 怕就怕鬼兵绵延不断地赶来。自己这边的人马,很难与这大批的鬼兵抗衡,如果让他们得了势,趁机冲到人世间,必有一场大劫难。 纪天荣问过话之后,刘昱一直沉吟不语,其实是在天书中寻找关于冥道方面的知识,大凡冥道出口,都有阴文篆刻的符箓,只要毁了这个符箓令牌,就能封住冥道出口。 “趁他们还摸不清上面的形势,将他们速度赶下去,然后找出冥道输送口,永久封堵,以绝后患。”他打定了主意,断然下令道:“在场的所有人,凡是手里有符箓的,听到我从1喊到3的时候,不管多少符箓,一起投掷下去。” 刘文武自打将廖永忠卸下来,眼睛就一直黏着身材丰腴的王红。他的妻室早已过世,多年来一直没遇到心动的女人。 这个女人,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掐都能出水,如果能把她娶回家,那真是人生极大的快事。 刘文武暗下决心,等这次事了,一定央求父亲去提亲。 可是当他看到王红的眼光一直不离开刘昱,而且满眼都是热烈,心里就升起了莫名的火气。 “我擦,你是谁?凭什么要听你的?”刘文武上次在川淅吃了这小子的亏,心中一直记恨不已,一听刘昱发号施令,就忍不住跳了出来:“一个毛头小子,还想指挥几百年底蕴的青田刘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破五心里也是不爽刘昱,尽管觉得儿子说话失了分寸,却没有制止,他想看看刘昱不爽的样子。 “青田刘家,家大业大的,巴巴地跑这么远来到这穷乡僻壤作甚?要是不想掺和这事,趁早走开,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刘昱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虽然是面对着刘文武说话,但眼神却扫向了刘破五,“我就不信,没有了张屠户还就要吃带毛猪了。” “你……”刘文武被怼得一时语塞,幸亏是黑夜,谁也看不到他满脸通红。偷眼看了看王红,看她并没有受到影响,才松了口气。 “刘昱,积点口德,我老人家说不配合你了吗?你这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吗?”刘破五气得够呛,说的话也夹枪带棒的。 一会儿的功夫,被王红炸散的饶绍渐渐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纪天荣,哈哈,没想到吧,我饶绍又回来了。” “怎么是你?”纪天荣直皱眉,他来的晚,并不知道刘昱遇到的鬼将是饶绍。 说来话长,饶绍,那是当年纪天荣亲手送上路的。 因为饶绍罪恶累累,被他所害的百姓众多,所以活捉后立即召开了公开审判。那些被饶绍占了妻女的,个个上前痛骂饶绍、历数他的罪行。 按说,开了审判大会以后,就要拉赴刑场枪决。但却遭到了受害百姓的阻拦,要求将处死的权利交还给受害者的亲人,否则难以告慰死者。 上级为了稳定局面,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派纪天荣参与处理。 百姓们纷纷跪求纪天荣,要求给饶绍这个恶人点天灯。因为他们听说,凡砍头的或者枪毙的,死后只要在阴间受过责罚,就可以重新投胎转世。 只有被点了天灯死的,才进不了轮回,而饶绍这样的祸害只有点天灯才能平民愤。 就这样,恶贯满盈的饶绍被颍州乡民点了天灯。 行刑那天,饶绍被扒光了衣服,用麻袋片紧紧包裹着,放入油缸浸泡,然后绑在沙河岸边的木柱子上。 入夜,也就到了行刑时刻,沙河两岸上都堆满了人,要看看这千年难遇的点天灯,据说,历史上只有唐朝的叛贼安禄山是这样被处死的。 平时跺跺脚颍州城都要抖三抖的饶绍,早已经吓得半死,屎尿顺着麻袋片往下流。 天灯油是特殊材质的,燃烧的时候并不会起熊熊大火,而是不温不火的淡蓝火苗。这种火苗如同幽冥真火,能让人感觉到灼烧的疼痛,却不至于一时半会就死去。 饶绍惨叫了一个多时辰才咽气,死后被扔进了沙河。 饶绍的死,让一直在颍州流窜的其他土匪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投诚,老百姓终于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哈哈,纪天荣,过往是你送我到阴间,现下老天让我来带你去阴间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饶绍化作一股黑烟冲了上来。 鬼兵鬼卒们看主帅冲了上去,哪敢怠慢,也鬼哭狼嚎地冲了上来。一时间,刘家湾村后阴风阵阵,鬼火憧憧。 “打。”刘昱这时候顾不得喊123了,也没时间理会刘破五父子,直接开口喊打。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将手里的符箓一股脑地扔了出去,刘破五父子虽是嘴碎,但也知道轻重,此时不是闹的时候,也跟着扔出了符箓。 “轰轰轰。”符箓在鬼兵鬼卒中持续不断地炸响,鬼兵们纷纷后退。 黑雾凝聚,又变成面目狰狞的饶绍,几张符箓把他炸得面目全非,像个被巨石砸破了脸的猩猩,发出呜哩哇啦的声音。 他那呜啦啦的声音似是信号,一个鬼卒紧跟着吹起了骨哨,一大群阴气森森的鬼兵从冥道了窜了出来,围在姜秃子身边,形成队形。 “兄弟们,饶参议说了,只要我们奋勇上前,这里的阳人魂魄都是你们的,尽管吃了,阴司不会追究。”姜秃子振臂一呼。 “唔唔唔。”鬼兵们挥着手里的骨头棒子应和着。 “杀。”姜秃子手一挥,率先冲了上来,直奔刘昱,他看出来这群人的实际指挥者是刘昱。 鬼兵们铺天盖地的地涌了上来,刘昱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却一把抓住刘詹岳,往鬼群中一搡。 “我去,这王八蛋怎么把我孙子推给鬼了?”刘破五大惊,粗口骂道。 虽然他嘴说不认刘詹岳,甚至收回了“刘”姓,但血浓于水,一见孙子有难,便飞步跟了出去,手执桃木剑,意在救回亲孙。 不料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一瞧,不由大怒。 原来竟是被纪天荣伸手拽住了,不让他向前。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要害我孙子怎地?”刘破五一拳打向纪天荣。 刘文武也跟着上前,必须帮着父亲打架。 “破五兄,稍安勿躁,看看刘詹岳如何制敌。”纪天荣不气不恼,伸手握住刘破五挥来的拳头。 “他啥都不会,上去还不是送死。”刘破五看着一脸懵逼的孙子被鬼兵们团团包围,急得直跺脚。 姜秃子高兴坏了,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中最弱的就是刘詹岳,而这个人竟被对方推了过来,这真是送上门的肥羊,可捡个现成便宜吧。 命令手下暂时按兵不动,姜秃子乐呵呵地上前揪住刘詹岳,要先一步尝尝活人魂魄的滋味。 刘詹岳都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地被刘昱推搡了出来,看见一圈都是鬼魂,吓得面色蜡黄,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待到姜秃子揪住他,他的双脚突地向上传过来一股神奇的力量,消失已久的打鬼鞭又回到了手中。 刘詹岳找着感觉了,身体如山岳般峙立,双眼瞳仁血红,对上姜秃子的眼神。 姜秃子一呆,手中一松,放开了刘詹岳。 “打鬼鞭,三丈三,青田刘家一脉传。”刘詹岳也不看姜秃子,自顾吟唱起来。 声音激越,宛如长空鹤唳。 “啥玩意?德庆候的打鬼鞭跑到我孙子手里了?”刘破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了嘴忘了合上。 “别多想了,他可不是你孙子,你连人家的刘姓都收回了。”刘昱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 “吭吭……咳咳……”刘破五满脸通红,不知道说啥好,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刘詹岳。 “天道显,法无边,魑魅魍魉魂魄散。”随着刘詹岳的吟唱,手中的鞭子由小变大,鞭体上冒出刺刺拉拉的火花。 刘昱口角含笑,瞥了一眼刘破五,道:“且看我家贤徒大显身手。”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八章 制胜法宝 刘詹岳将鞭向空中一抡,“啪”地一声脆响,鞭子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在鬼群中抽开了。 纵然这打鬼鞭是青田刘家之物,刘破五却从未曾睹其神威,他的视线已从刘詹岳身上挪开,紧跟着打鬼鞭的方位移动。 打鬼鞭专为压制鬼物而创,对鬼魂具有天然的威压效应,一众鬼兵鬼将都是识货的,晓得被这鞭子沾上了,逃不出一个魂飞魄散,顾不得饶绍的号令,转瞬就消失了大半。不用说,已经通过冥道逃回了阴间。 猛然从高处传来一声尖叫,众人抬头一看,原来鞭稍子把姜秃子甩到了半空之中,要死不死地被乌衣吞入口中。 人人看得热血沸腾,此刻的刘詹岳哪里还是个莽莽撞撞的毛头小伙儿,分明是位独霸关口的天神。每一鞭子抡出,就是一片惨嚎,堪称魂魄收割机。 刘破五吧嗒着嘴直哎哟:“哎呀呀,我孙子就是我孙子,试问华夏能有几人能和我家宝贝孙子相提并论?” 眼看败局已定,饶绍一声怪叫,朝刘詹岳直扑了上来。 刘詹岳正在志得意满之际,一见饶绍这个大鬼boss奔了来,根本不放到眼里,打鬼鞭一改方向,抽向饶绍。 饶绍初初还有惧意,但鞭子真的挨到他魂体的时候,竟然如同被蚂蚁叮咬一般,感觉不过如此,遂来了胆气,一把夺住鞭稍子,跟刘詹岳撕扯争夺起来。 刘詹岳一愣,心说这神奇无比的打鬼鞭,怎么就对这大鬼无效呢?奋力抢回,但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和饶绍各执一端,相持不下。 一时场面胶着起来。 本来正在逃窜的群鬼,一看饶绍能克制打鬼鞭,又反扑过来,将刘詹岳等人团团围住。 正在人鬼双方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被镇住的廖永忠,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手一扬,扯下了脸上的符箓,血色瞳仁死死盯着在场的活人。 纪天荣先发现了这变故,立即冲刘破五喊道:“破五兄,这绿僵怎么脱困了啊?快点再来一张符箓。” “……”刘破五心中暗暗叫苦,哪里还有第二张先祖刘伯温的符箓,索性继续撒谎:“我刚才把符箓都扔进鬼卒中了啊。” “不对,你那符箓是镇字符,不是炸符。你再找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纪天荣不明所以,急了。 “那你抵住他,我好好找找。”刘破五装模作样地在包里乱翻,内心却牵挂着孙子刘詹岳,不时地偷眼望去。 “呱呱呱,呱呱。”飞在空中的乌衣,适时地冲刘昱叫了几声。 刘昱一听便喜悦起来,直接冲向廖永忠,照他面部连捣几拳。 原来乌衣告诉刘昱,目前能制住这个绿僵和那名鬼将的,只有他的舌尖血,因为他拥有太阳真火血脉。 “坏了,坏了,刘昱要是激怒了绿僵,大家都要彻底玩完儿。”纪天荣暗道不好,取出镇邪法物金钱剑,护在刘昱身边。 廖永忠被刘昱连捣几拳,气得哇呀呀咆哮,张开臂膀,给了刘昱一个熊抱。 嘿,这一抱,还真叫他抱准了。 廖永忠一抱得手,将刘昱困在怀中不得动弹,大嘴一张,就去咬刘昱。 他却没有想到,刘昱这时朝他吐了口口水。 由于嘴巴大张,混合着舌尖血的口水瞬间落在廖永忠口中。 他不知刘昱吐过来的是什么,慌忙闭嘴,谁知忙中出错,竟将舌尖血咽了下去。 随着闷闷的一声炸响,廖永忠浑身如同镜片爆裂,一块块散落在地上,化为一滩黑水,散发着腥臭,融入地面。 “我擦,这么牛啊。”刘文武想不到刘昱如此强悍,父亲都束手无策的绿僵,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 “看看,平时教你的,总说会了会了,早就给你说过,舌尖血是破邪祟的圣物,这下你明白了吧?”刘破五事后诸葛亮,借机教学。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破五一眼就看出了刘昱对舌尖血的妙用,暗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 原来是这样,刘文武恍然大悟,一转头看到王红满眼都是小星星地望着刘昱,一股子酸水莫名地涌上鼻尖,怒吼一声冲向了鬼阵。 他刘文武要用实力向王红证明,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几个小鬼卒看刘文武扑来,各执兵器上前拦阻。 刘文武照猫画虎,忍痛狠劲咬破舌尖,那知道,由于立功心切,咬得过急,“噗”地一口血浪吐了出去。 鬼卒们被他的舌尖血喷得七荤八素,逃之夭夭。 刘文武一招得手,觉得这里的鬼兵也没啥嘛,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厉害,回头显摆地冲王红一抬下巴,送去个小眼神,意思是:看看,我还是比小奶狗牛叉吧。 王红见刘文武得势,客气地回以微笑。 美人一笑,好比神药,刘文武打了鸡血似的向饶绍冲去。 还没冲到饶绍跟前,就狠命一咬,一口老血吐了出去。 刘文武这次下了大本钱,差点咬下半个舌头来。 按照想象,接下来饶绍会大声惨叫着松开刘詹岳的打鬼鞭,然后全身爆燃,再然后是鬼卒们四下逃窜,最终结果是王红向自己投怀送抱,英雄抱得佳人归。 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排山倒海地压来,刘文武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休伤我儿。”刘破五大喝一声,也冲了上去。 儿孙都在鬼将手里,老家伙再也不敢作壁上观,手指掐起法诀,在桃木剑上画了几画。 桃木剑泛起金色龙纹,刺啦啦发响,将挡路鬼卒们打得四撒,很快便到了饶绍跟前。 饶绍怒目一瞪,一股黑气登时朝刘破五袭来。 刘破五撤去攻势,将桃木剑舞成剑花,阻挡黑气侵袭。 如今,青田刘家亲爷孙仨都上了阵,也只不过是和饶绍形成了对峙局面,进不得,退不得。 刘詹岳的双腿开始打摆子,刘昱看出他的打鬼鞭法力下泄,若再不上前,恐怕凶多吉少,也是一个箭步飞扑上去。 饶绍仰天怒喝,鬼兵们纷纷消**形,幻化成黑烟,堆砌在饶绍身上。 黑烟缭绕下,饶绍的体形越来越大,在空中张开巨口,由上而下咬向刘昱。 刘昱丝毫不惧,牙齿轻扣舌尖,待到饶绍的大嘴几乎靠近到自己的头部,奋力一咬,旋即一口舌尖血喷出。 饶绍顿时凄厉地惨叫起来,他满身冒着火,极力挣扎,化作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飞快地向墓穴下钻去。 墓穴下就是冥道,饶绍是要逃回阴间。 “奇怪,这口舌尖血怎么没能灭了饶绍?”刘昱心中疑惑,追了过去。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九章 岁月静好 鬼将饶绍一败,鬼兵鬼卒们树倒猢狲散,争先恐后地向冥道出口窜去。 有逃得慢的,都被刘詹岳的打鬼鞭卷了过去,就此消散纷飞。 刘昱只身钻进墓穴,看到饶绍遁入一小洞口,一圈圈幽蓝的光晕从洞里向外透出。 心中立时明了,这里,就应该是刘福通从阴间借兵的鬼道了。 列御寇所着天书能通鬼神,刘福通获得此书之后只修习了鬼道,凭此一项就能借阴兵打得元鞑子丢盔卸甲。 倘若他能领悟下卷的“神道”,那可没刘伯温和朱明王朝啥事了,华夏历史也将因此改写。 但历史就是历史,青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存在如果和假设,只有成王败寇。 刘昱再不犹豫,从须弥戒里祭出吴王夫差剑,按照天书所示,朝洞中一插,剑身尽没入土。 片刻后拔出剑身来看,发觉剑尖处多了一枚白玉石薄片。 这玉石片巴掌大小,质地冷硬,触手冰寒,莹然生光。 “师父,你拿的是什么?”刘詹岳手握着打鬼鞭,站在墓穴外,看到刘昱拿着个发光的物体,便好奇地问道。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暗自猜测着这到底是何物。 刘昱并不答话,又拿起夫差剑,举重若轻,使出了雕刻功夫,在玉石片上勾画几下,又郑重地放回洞中,用土把洞口封上,这才跃出墓穴。 “冥道出口已经被我封禁了,“刘昱主动解释,一解众人困惑,又抬头望向天空,道:“北斗星已现,咱们需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再布个反北斗七星桃木镇,永绝后患。” 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再怀疑刘昱说话办事的能力?皆点头答应。 纪天荣夫妇,刘破五父子,王红、刘詹岳,加上刘昱正好七人,一人握着一根桃木橛子,各自站好了方位。 “各位须把中指尖血涂抹在桃木橛子上,待听我从7数到1时,一齐插入地下。”刘昱说完,率先把指尖血滴在桃木橛子上,然后开始数数。 众人各自依言涂抹了指尖血,屏气静心,默默地跟着刘昱读数。当听到刘昱数到“1”的时候,一齐将桃木橛子插入了地下。 七根桃木橛子刚插好,立即泛起金光,和天上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金光闪烁数秒,才渐渐地淡了下来。 “谢谢各位配合,成了。”刘昱展颜微笑,双手抱拳冲大家施礼感谢,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布法阵,能如此成功,自然是喜悦不已。 “嗨,这孩子,都是自家人,客气啥。”纪天荣夫妇真不是外人。 “不用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毕竟咱们都是刘氏后裔嘛。”刘破五心里接纳了刘詹岳,看刘昱也顺眼了许多。 但他这话可不实诚,什么时候青田刘家和刘福通的后人成为“一家人”了? 王红啥话都没说,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刘昱,心突突地跳着,越看越想看,“弟弟这么小的年纪,咋就恁能嘞?” “师父,您这招可要教给我。”刘詹岳上前拽住刘昱的衣襟子,又拉扯起来。 “教,都教给你,好了吧。”刘昱被这二货缠得没办法,无奈地答应道。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这就去给上级汇报,总算是不辱使命。”纪天荣喜滋滋地说着,伸手去挽观澜婆婆。 观澜婆婆白了他一眼,从小包里取出一个移动电话递了过去:“我们都这个岁数了,组织还要我们卖命,等会跟你们领导说说,这个大哥大得算是给我们的奖品。” 其实她并不是稀罕贵重东西,可有了这个电话,她和孙子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纪天荣连连答应,拨通了徽省河图研究会的号码,将这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着重讲了刘昱的功劳,当然也顺便提了提青田刘家。 “多谢天荣兄。”刘破五在一旁听纪天荣说到了青田刘家,心中满意,虽然青田刘家是隐世家族,但能让上级领导惦记着,毕竟还是好事不是。 上级要纪天荣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再去颍州县城临时休息。那个移动电话自然是也算奖励之一。 一行人回了村,村办公室里灯火通明,老村长回家睡觉了,洋鬼子半睁着眼躺在临时休息的软床上,马成功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在钓鱼。 刘昱看到这二人的表情,不由得心中难过,洋鬼子爷爷、猴子马成功,他们都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可惜暂时还不能相认,他目前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和他们相处。 “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了?”脚步声将马成功惊醒了,他抬起头就先看到了刘昱,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喜色。 “放心吧,已经彻底解决了。”刘昱用拳头轻捶了马成功的肩膀一下。 刘昱的动作是出于下意识,但他不知道,平常人与人之间只有关系莫逆才会使用这种动作。 果然,马成功被这动作惊住了。 在他和刘运动分手之后,再也没有同学跟他用过这动作了。 难道他?他就是……? 马成功咽了咽吐沫,没有说话,但看刘昱的眼神明显地不一样了。 “老哥,感觉怎么样了?”洋鬼子也睁开了眼睛,纪天荣走到小床前,关心地问道。 按照现今的法术之进步和科技手段,治疗好被僵尸咬过的人,不再是疑难问题,但上级有安排:洋鬼子被僵尸咬了,如果能治好便罢,如果不能彻底根治,就要及早灭杀。 “没啥事了,难得你老纪还到俺村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运动那孩子没了以后,你再也没有来过刘家湾吧?”洋鬼子捏着下巴,说话慢悠悠的,不象是要变僵尸的样子。 “是啊,工作忙呢,端着公家的饭碗,就得给公家办事不是。”纪天荣打着哈哈,从洋鬼子的这个神情来说,被僵尸咬了不但没有事,还治好了以前的疯疯癫癫,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位老人闲聊着,刘破五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洋鬼子,他仍是打着主意,以后要找机会套出洋鬼子口中的话。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笼络笼络刘詹岳,依他刚才的表现,振兴青田刘家简直是指日可待了。 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是纪天荣和王红的司机接到通知,开车来接他们去颍州稍作休息。 “小马哥,我们这就去颍州县城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刘昱索性称呼马成功为哥了,尽管中学时代,马成功一直称他为哥。 就凭马成功迁徙自己父母的坟冢,这个哥就必须称呼了。 “我暂时不回去,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明天我再去县城找你吧。”马成功本想跟刘昱一起回县城,但想了想天亮之后还要抚慰刘家湾的村民,就压住了试探刘昱的念头。 刘破五父子没有回颍州县城,他们正想跟洋鬼子独处一段时间,借机套问些刘福通墓穴的事。 颍州最豪华的宾馆“金华饭店”大厅里,男女服务员身着整齐的制服,各站一排。 纪天荣一行刚进宾馆大堂,就听到鼓掌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请问哪位是纪天荣大师?”大堂中间有一人快步迎了上来 “你是哪一位?”纪天荣不得不停下脚步。 “纪大师,我是金华饭店的萧经理,乔县长安排好了,请你们先住下,明天上午他再过来给你们摆庆功宴。”萧经理上前握住纪天荣的手,客气地说道。 “嗯,那就客随主便吧。”既然县长安排好了,纪天荣无需再客气。 早有一个漂亮光鲜的女服务员走了上来,热情地道:“请各位跟我来吧。” 刘詹岳傻乎乎地跟在刘昱屁股后面,想跟师父住一个房间,却被刘昱一脚踢了出来,让他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去,还把那个鸟笼子硬塞给了他。 刘詹岳气愤愤地:“哪有师父是这样的?” 王红的司机一把将刘詹岳扯进自己的房间,走廊里这才没有了刘詹岳的嘟嘟囔囔声。 刘昱进了房间,看见王红已先他一步进来了,刚脱掉鞋子,准备进浴室洗漱。 王红一头黑发散垂在肩上,粉色的睡衣里露出里面粉嫩的肌肤。一见刘昱挡在浴室门口,色眯眯地望着她胸前的部位,羞得俏脸通红,忍不住用手掩住了领口:“往哪儿看呢?快让我进去洗澡,身上脏死了。” 刘昱半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无,猿臂轻伸,搂住了王红,将脸贴在她颈窝里,放肆地嗅了起来。 王红心脏噗噗噗地跳个不停,喃喃地道:“小冤家,咱们等会行不行?” 刘昱根本不搭茬,当胸将王红的睡衣往两边拂开,两只丰满的玉兔登时跳了出来,傲娇地对着刘昱。 刘昱嘴上手上不闲,一番搓弄,王红便即娇软得再没有力气拒绝他的侵犯。 隔壁房间,一笼之隔,刘詹岳和乌衣大眼瞪着小眼,不发一言。作为被刘昱“抛弃”的人……和鸟,真称得上是同病相怜。 同房间的司机早就呼呼大睡,刘詹岳仍是没有睡意,这一夜,带给他的惊吓与惊喜实在多,他需要静一静,消化激荡的情绪。 乌衣也需要消化消化,他于半空中吞吃了不少鬼魂,特别是姜秃子,这个鬼魅犹如可口的小点心一般,满足了乌衣大人挑剔的胃口。 纪天荣夫妇进了房间,洗漱完毕以后,就上了床,“小澜澜,纪哥哥来了。” 宾馆里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然而正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密报给上级的消息走露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章 宏伟的计划 苏国首府科林宫正在召开重要会议。 主席台上,总统巴夫乔戴着金丝眼镜,拿着稿子正滔滔不绝地念着。稿子的内容讲的都是其施政方针如何正确,苏国即将从经济危机中解脱出来,只要议会成员继续努力支持自己的施政纲领,不出一年,苏国又可以和米国并驾齐驱。 台下的议会成员正襟危坐,时不时地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从这些并不热烈掌声中,可以领会出议员们对总统的态度。 曾几何时,苏国一直是半个世界领袖,领导着地球上超过半数的人类,与腐朽没落的米国作斗争。 各个小弟国的顺从,滋生了苏国领导人的专横跋扈,处处以家长自居,对小弟们指手画脚,甚至粗暴地干涉他们的内政。这就引起了许多小弟国的不满,纷纷疏远了苏国。 特别是与苏国接壤的华夏,不但不理睬苏国的原子弹威胁,还要在思想潮流和意识形态上批判苏国领袖,这更是使那些不明真相的小弟群起效仿,居然也脱离了苏国的阵营。 而小弟们的反水,最主要原因还是由于苏国主政官员们贪污腐化,国家的经济能力下滑。实力上的下降,自然不能说服小弟继续跟随,国内呼求体制改革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以懂经济自居的巴夫乔就顺势登上了总统的宝座。 巴夫乔上台后,先是一举否定了苏国的政治制度,声称只有米国的制度才能适合苏国发展,才能救活苏国的经济,让人民过上好生活。 苏国放出如此积极的信号,米国和他的小弟们自然是秋波频送,声援巴夫乔:称将会不惜余力地对苏国进行经济援助。 苏国政府大喜过望,接受了巴乔夫的提议,**议会制横空出世,经济上完全西化。 哪知道,国情不一样,生搬硬套别人的经济模式,导致了经济改革的必然失败,苏国陷入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 最要命的是,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好像忘记了经济援助苏国的承诺,外交措辞上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更无耻地提出要苏国放弃核武器,以此交换经济援助。 苏国一片大哗,经济援助原来是一个大骗局。上至议会,下至国民,怨声载道,甚至提出了要巴夫乔引咎辞职的要求。 “巴夫乔先生,我们已经改革数年了,但我们的人民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没有取暖的煤,吃不上面包,喝不上伏特加,你的那些馅饼什么时候能砸到我们人民的头上?”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总统的讲话。 巴夫乔皱了皱眉,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副总统鲍瑞斯。 “我亲爱的鲍瑞斯,还记得《西风颂》的最后一句吗?来,来,来,亲爱的会员们,让我们一起重温这句诗吧。”巴夫乔紧了紧领带结,不管鲍瑞斯是否同意,顾自读了出来:“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几个拥护巴夫乔的议员见状,忙跟着大声诵读,但他们悄悄瞥了眼鲍瑞斯那能拧出水的脸,声音便降低了很多分贝,最后几不可闻。 这真是啪啪地打脸,巴夫乔气得浑身抖,但为了保持风度,还是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鲍瑞斯很开心,作为副总统的他,能在气势上碾压总统,将来取而代之便是水到渠成了。 一位个头不高的精悍青年快步走进了会议室,他脸色阴冷,目不斜视,直接走到鲍瑞斯跟前,以手遮口,低声汇报着什么。 这个年轻人是苏国秘密情报组织-科克托的头目晋东。 科克托情报组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组织,渗透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对外刺探各地的秘密情报,对内掌握国内议员们的**。 自从晋东开始向鲍瑞斯汇报,议员们的心情便跟着鲍瑞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就连总统巴夫乔也不例外。 鲍瑞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听完晋东的汇报,侧身转向巴夫乔:“总统先生,晋东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给你我,请解散会议吧。” 巴夫乔依言宣布会议临时取消,领着鲍瑞斯和晋东进了总统办公室。 “什么?华夏有人可以封闭冥道出口?”听完晋东的报告,巴夫乔非常激动。 晋东有了情报没有首先汇报给自己,巴夫乔表面上不介意,内心是愤恨的。现在得到这个消息,原先的那些不愉快立时烟消云散了。 总统巴夫乔过于兴奋,手掌胡乱摆动,差点碰到桌子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淡定,淡定。”鲍瑞斯吓得脸都变颜色了,连忙高声提醒。 开玩笑,那个按钮可不得了,是控制神秘武器的,如果启动了,将会引起世界核大战爆发,整个民族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巴夫乔被鲍瑞斯一提醒,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这人只是一个普通高中学生,一直在逃课。”晋东补充道。 “感谢上帝,科拉超这个烫手的土豆蛋子,将会在我们的手中解决,对民众也有了很好的交代。”巴夫乔亢奋得手舞足蹈,一手掐腰,一手在空中比划,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 七十年代,苏国正处于鼎盛时期,为了超越米国,曾做出过最荒唐的科研计划:开发地球望远镜。 说白了,就是用钻井技术打通地球。 通过苏国科学家的严谨验算,认为在远东地区的科拉超小岛是最合适钻井的地方。 这个疯狂的计划,让苏国投进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却没有任何收获。 最要命的是,当钻井队千难万险地钻到一万两千米左右的时候,不得不停止开挖。 对外声称是经费不足,其实真实的情况,只有历任的高层知道。 “亲爱的鲍瑞斯,我决定出访华夏国,你们意下如何?”巴夫乔上前给了鲍瑞斯一个拥抱。 鲍瑞斯点头微笑,带着晋东告辞出了总统办,在门外分手的时候,俩人相对而视,意味深长。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一章 子曾经曰过 由于这次事件处理的还算顺利,又加上回到了家乡,纪天荣的心情比较愉悦。 最近因着武姜这个千年女鬼当了第三者,极为碍事,好久都没有和观澜亲近了,今夜武姜牌电灯泡竟然销声匿迹,纪大师的花花肠子又活泛了起来。 纪天荣肉麻地喊着“小澜澜”,在她的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几口。 观澜早已睡沉,被他这么一折腾,只是身子颤了颤,仍未醒转。 纪天荣的手不安分地下滑,欲要进一步动作,冷不防一个巴掌过来,将他从床上打了下去。 只见床上观澜迅速地坐直身体,扯起睡衣掩住了胸口,怒气冲冲地瞪着纪天荣。 纪天荣委屈极了,满腔热情换来满眼金星。 当他看清老婆的表情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武姜,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这叫什么事儿啊?需要她的时候,她躲了起来,不需要她的时候,她跑出来了。 “我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你管得着吗?”武姜一脸怒意:“想借机占我的便宜?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信,我信。”纪天荣心里又气又尴尬,自怨自艾地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自己老婆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你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说出来就出来,谁能分得清啊。这下可好,连和老婆亲热的机会都没有了。” 纪天荣愤然问道:“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武姜一听,也感觉他说得有理,的确是委屈了这男人,但嘴里却不肯服软:“偌大年纪的人了,一天到晚的还想这个?真不知道你们现代人是怎么回事?都没别的正事做吗?” 纪天荣脸有点烧得慌,辩解道:“啥现代人怎么回事,这种事,自古以来都没变过,你们那个时代的孔子,知道吗?” 按照历史年代来算,孔子比武姜晚生了约二百年,武姜不知道也属正常,所以纪天荣有此一问。 武姜被封于黄泉国两千余年,虽不得脱身而出,却也从后来的新鬼处听说过人世间的事,特别是公子段与子都经常以黑白无常的身份游走于阴阳交界,给她带回来的不少时代信息。 因此武姜对后来的历史不算一无所知,晓得孔子对华夏文化的影响,但也不能说她所知甚多,毕竟比不上有史书可读的阳世人。 “孔子怎么了?”武姜不明白大教育家孔子和纪天荣脑子一天到晚想的东西能有什么牵连。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老纪同学努力地掉起了书袋子,他的这番知识,还是大运动那个时代,一个被劳动改造的黄夏留教授传给他的。 “这话听起来倒象是我那个时代的,”武姜深感纪天荣编造不出这样的文言,对他多了一份信任,道:“孔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讲讲看,若是说得有理,我就赦免你的冒犯之罪。” “孔子说,人生离不开男女康乐问题,”纪天荣循循善诱地道:“要不怎么自古以来夫妻就要行周公之礼呢?” 武姜闻言脸蛋羞得红了,“周公之礼”她是懂得的,这个解释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似乎又有哪儿不对。 “哦,你昨天夜里和今天夜里,怎么没有出现?”纪天荣看武姜又羞臊又迷茫的眼神,心道好了,总算把话圆过去了,赶忙趁机扯开话题。 “还不是刘昱手里拎的那个鸟。”武姜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了,恨恨地道:“你能不能让刘昱把那鸟扔掉?”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怕那个鸟吧?”纪天荣这才想起来,乌衣可是鬼魂的克星,难怪这两天武姜像老鼠见猫一般躲了起来。 “那可不行,乌衣是刘昱的灵宠,帮了他不少忙,说啥他也不会丢弃乌衣的。” “唉,也是啊,灵宠难得,谁会舍得扔?只是以后我怎么出来啊?”武姜暗恨自己命苦,好不容易现世,又碰到这样的克星,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被那鸟吞了。 纪天荣看武姜受窘,脸上作出一付同情的样子,实际上却幸灾乐祸的很,想着以后晚上睡觉,就问刘昱把乌衣借来,放自己卧室里,嘿嘿,看这千年女鬼还怎么出来做电灯泡。 “你想什么呢?是想以后夜里都把那鸟拿来?休想!”武姜看见纪天荣的眼睛骨碌碌乱转,料定他是在动歪脑筋。 “告诉你,你要是真那样做了,我必定阉了你。”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纪天荣连连否定,心中却是一惊,天哪,这都能看出来。 “暂且信你,这两天我不得出来,你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好瞌睡啊,天都快亮了,等明天晚上你出来,我再讲给你听吧。”几乎是一天一夜没休息了,纪天荣真的非常疲惫,往枕头上一扑,就要睡觉。 武姜一把揪住了纪天荣的耳朵,“还有脸说天快亮了?不知道天亮了我就出不来了吗?你是不是在搪塞我?” “哎呦呦,疼啊。快松开,我给你讲,还不成吗?”纪天荣双手护耳求饶,说真的,他可是打心眼里惧怕这个千年女鬼了。 再说刘文武,待刘昱他们走过以后,就开始埋怨父亲没有跟着一起去颍州。 万一让刘詹岳被刘昱哄骗得不认青田刘家、不认他这个爷爷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只要刘詹岳身上流淌着青田刘家的血,就必须认这个家、认我这个爷爷!”刘破五底气十足地道:“再说了,认不认,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我青田刘家,能是他刘昱一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伙比得了的吗?” “话是这样说,毕竟詹岳还小嘛,被人家一哄,还不是人家说啥就是啥。”刘文武还是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不对啊,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知子莫若父,小儿子的那点花花肠子,哪能瞒得过刘破五的眼睛。 “吭嗯嗯……”刘文武大囧,道:“爹,你不会让儿子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吧?嗯……我喜欢那个王红……” 越说声越小,到最后一句几乎象是蚊子哼哼出来的。 “谁?”刘破五追问道:“你说你喜欢谁?” “王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刘文武豁出去了,大声道:“我喜欢王红!” “王红?纪天荣那个女徒弟?” “嗯,就是她。”刘文武又害羞了,一说完就跟个大姑娘似的低头扭衣角。 “婚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要不然江湖上会笑话我们刘家。像她这种小门小户的,怎么能进刘家门?”刘破五看王红长得是不错,也难怪儿子会相中她,但想起门第观念,还是不能同意这桩亲事。 “我不管什么门当户对,我就要我喜欢的,你要是不去帮我提亲,以后我再也不结婚了。”刘文武急眼了,狠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犟种,跟你大哥一个样。”刘破五生气地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 顾及出门在外还身负重任,只得暂时妥协:“先睡觉去吧,明天我去找纪天荣说说。” “真的?哎呀,爹最疼我了。”刘文武高兴得跳起来,头拱在父亲肩上撒个娇,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越想越开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但终于还是睡去了,梦中的王红更加娇媚动人,轻轻地依偎在他怀里,说着听不清楚的情话。 马成功小睡了一会,就起床跑去老村长家说明情况,并嘱咐道,等筑路工人施工的时候,一定不要破坏那几根桃木橛子,这才回了村办,收拾行李,打算回颍州。 正好遇上刘破五父子也要出门,就开着自己的夏利车,带他们一起去县城。 刘文武梳了个中分发型,用头油抹得蹭明瓦亮的,苍蝇站上去都得滑倒。穿得也是规规整整的,满面都是春风。 “刘哥今天好帅哦,”马成功手握方向盘,瞅着副驾上的刘文武,笑道:“你这打扮……是去相亲的吧?” “是啊,哎,小马弟弟,你觉得我今天这件衣服咋样?看着精神不?”刘文武用手抿了把头发,自觉潇洒无比。 “精神,精神极了。”马成功顺口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你见过,那个王红。”刘文武脸上的笑就没停过:“我们两个是不是很般配?” “王红?”马成功听了,心里酸酸的。王红姐姐是自己小时候的女神,怎么会嫁给这样的江湖人? 但嘴上却不好说别的,“挺好啊,不过听说她是离过婚的了,有点配不上你吧。” 说完在肚子里暗骂自己“呸!我是瞎说的。王红姐姐仙女一样的人物,配谁都配得上。“ “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嫌弃她的。”刘文武认真地说道,那表情好像是王红应该感激涕零地同意了这桩婚事才对。 乔县长在电话中给马成功安排了工作,让他先去金华饭店接待纪天荣一行,以尽地主之谊,到中午县里再派人设宴招待他们。 这会正是早餐时间,马成功便直接去了餐厅。 果不其然,几人围着一张桌子正谈笑风生地吃着早餐,连那个乌鸦跟前都放着盘卤牛肉。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认祖归宗 当刘破五提出有大事要宣布的时候,纪天荣并不奇怪。 他早已看出刘破五这么热情地招呼自己,必定是有事,吃过早饭就领着人回了房间。 好在金华饭店给他安排了一个特别大的套房,容纳这么七八个人绰绰有余。 刘破五喧宾夺主地招呼大家就坐,又指挥刘文武喊服务员来送茶水,这才端起一个极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刘昱说道:“刘昱小友,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我孙子这些时日多亏有你教授,虽然我刘家子孙不能拜外姓为师,但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那些老规矩就不能要了。不如这样,我同意刘詹岳继续当你的徒弟,可好?” 刘破五这样干脆地放下了身段,实在是出乎刘昱的预料,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老狐狸是要耍把戏。 “刘大师客气了,我记得您昨天可不是这种态度哦。”刘昱不卑不亢地把球踢了回去。 “是,是,小友批评的对,毕竟老思想了,一时难以转变,还请小友多多担待才是,让我孙子跟我回家吧。” 说话唯唯诺诺可不是刘破五的风格,但他现下有求于人,心里再有气也得咽了。 刘昱看向刘詹岳,见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显然是不同意。 “如果之前他没有被青田刘家除名,随便要他去哪里,都是你们的家务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管。” “但他现在不是被收回刘姓了吗?现在刘詹岳是随我这个当师父的姓,”刘昱轻叹口气,脸上一派沧桑之色:“我要是让他跟你回去,说不定哪天你又不高兴了,再次赶他出门,刘詹岳不就无家可归了吗?所以我是不会同意的。” “小友,别再打我的老脸了,你能给我调.教出这样的好孙子,我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会再赶他出门?” 看到刘昱不为所动,刘破五豁出老脸了,转头又央求纪天荣:“天荣老弟啊,我刘破五今天就在你面前下个保证,要是我以后不善待孙子刘詹岳,就让我青田刘家在江湖上无立锥之地。” “破五兄说哪里话,”纪天荣先接了一句客气话,然后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 观澜不用说,和他一样都是孤单了大半辈子的,自然知道家的重要,王红和刘昱都是后来没了家的,都是渴望有个家能够归依。 看众人都有答应的意思,纪天荣就要开口应下。 刘詹岳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不,我死也不回青田的,想想你们以前怎么待我们母子的,我不会让妈妈跟着我回青田受罪的。” 他情绪激烈,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一地。 “孩子,爷爷知道错了,你跟我先回青田,我带着刘家所有管事的,去川淅接你母亲,好不好?”刘破五一脸的愧意,郑重地向孙子保证道。 “我先带刘詹岳出去谈谈吧。”刘昱说着,示意刘詹岳跟自己出去,他想要做通这个犟牛的工作。 刘昱想让刘詹岳回归刘家,这是他设身处地着想过的。先前从刘詹岳的口中得知,他母子二人在家中一直受到歧视,才致流落在外,如果今天能认祖归宗,就能让母亲有个身份,这是做儿女最大的孝心。 为人子女,最大的遗憾就是子欲孝而亲不在。自己没了双亲,已经是苦恼的事情了,怎么能让刘詹岳母子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生活下去呢? 刘詹岳最大的软肋就是母亲,听刘昱这样一说,才知道自己没有顾及母亲的感受。 “师父,我要是回了青田,咋跟你学习法术啊?”刘詹岳惦记着要多学些东西。 “你不过是回家一趟,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以后跟着我继续学就是了。” “但我告诉你,青田刘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这次你回去,为的不是要扬眉吐气、搞窝里横的。” “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你们刘家的家学学到手,以后咱师徒两个共闯江湖,不好吗?” “对啊,我咋忘了这些呢?先前他们都不肯让我看,这次不一样了,回去肯定让我学,哈哈,等我学会了,一定把这些东西都告诉师父。”刘詹岳擦干眼泪,又手舞足蹈起来。 “那好,我们击掌为定。”刘昱也是高兴,伸出手掌和刘詹岳对击,以示鼓励。 两人回了房间,刘詹岳别别扭扭地走到刘破五跟前,低声喊了声:“爷爷。” “哎,我的乖孙子。”刘破五激动得老泪纵横,上前抱住了刘詹岳。 刘詹岳对于爷爷这亲昵的举动有些不适应,身体显得很僵硬,尴尬地站着,不怎么才好。 刘破五忽然想起了什么,放开刘詹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乖孙子,戴上这块玉佩,你就是青田刘家的精英了。” 别人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刘詹岳是知道的。大凡青田刘家子孙,都有一块代表身份的玉佩,依各人才能地位,玉佩样式质地各不相同。 这块玉佩色泽丰润,中间刻着一个篆字“卯”,代表着刘家最有潜力的子孙,更是未来家主的种子选手。 “谢谢爷爷。”刘詹岳低下头,将玉佩小心恭敬地挂在了脖子上。 他的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先前还是如一叶浮萍般地漂浮无定,眨眼间就有了一个大家庭,而且不久的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家主。 “谢谢各位了。”刘破五心愿达成,向大家团团一揖,以示感谢。 “天荣兄,还有一桩好事,需要你来成全啊。”刘破五走到纪天荣跟前,又是深施一礼。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纪天荣怎敢受这老狐狸的礼?慌忙站起,一躬身还了礼,道:“不敢当。请问破五兄有什么要紧事还需要我的成全?” 刘破五把一脸拘谨的刘文武拉了出来,笑道:“犬子相中了你家女徒,他们俩也是年龄相当,又都没有婚配,如果结成良缘,岂不是好事一桩?” 刘文武装作害羞地低下头,却抬起眼炽热地望向了王红。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 相认 纪天荣心里一沉,婉拒道:“多谢破五兄父子垂青,小红说来命苦,这辈子不打算再嫁人了。” “天荣兄,都现在这年头了,婚姻都是年轻人自主,说是长辈当家,其实那就是个尊重,真正的发言权,还是在年轻人那里。”十拿九稳的提亲被拒绝了,刘破五面色一变,语气里就透着分不高兴。 这跟儿子说的不一样呐,刘文武都说了,王红也对他有好感,一直频频暗送秋波,当老子的这才放**段向纪天荣提亲。 纪天荣这么不给面子,那就直接把问题交给王红得了,如果人家女方自己都同意了,看他老纪这个老脸往哪儿搁。 “刘爷爷,谢谢您和文武叔叔的好意,我师傅说的没错,我这辈子的确不打算嫁人了。”王红微微一笑,表明了态度。 开玩笑,她此生的心全部在刘昱弟弟身上了,哪里还会有其他想法。 王红喊出的“爷爷”和“叔叔”,那是明褒实贬,辈份给他们抬高了,意思是男女双方呢差着辈儿呢,还谈什么婚姻。 “唉,是我们自作多情了。”刘破五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了,要搁以往,立时就要翻脸的。但现在刚承了刘昱的人情,只得将火气压了又压,强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搅各位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刘文武身子跟着转过去做出个要走的架势,头却狠往后扭着看王红。 王红给他送上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腰略略弯了弯,道:“刘叔叔慢走。” 刘文武刹时脸变得雪白,他强扭过头,心灰意懒地跟着父亲走出了套房。 刘家爷孙三代只剩下了刘詹岳,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走还是留,求救地望着刘昱。 “赶紧跟上你爷爷,安慰安慰他老人家。”刘昱微笑着冲他摆摆手。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刘詹岳一定会回来追随您的。”刘詹岳双膝跪地叩头,站起来之后忍着眼泪,快步追了出去。 刘昱的眼睛也是湿湿的,但他由衷地为刘詹岳高兴。 中午的时候,颍州县长乔封在金华饭店设宴招待纪天荣一行,热烈欢迎老警员回乡探访,对他为颍州做出的特殊贡献表示感谢,并将新编纂的《颍州县志》《颍州县名人录》赠送给大家,人手一份。 刘昱随手打开名人录翻了翻,其中有两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纪天荣、柳豫州。 饭后,颍州县警局的局长热情地拉住纪天荣的手,邀请他们去给警员们作报告,并告诉他们,纪天荣和王红原先的住房都没有收回,希望他们回家看看。 体制内的人员调走了,分配的住房是要收回的,如果没有收回,则分两种情况:一是调走的人升官了,收回房子的话,恐怕面子上过不去。二是调走的人成了名人,原来的住房就有了纪念意义。 纪天荣和王红不是因为升官调走的,房子之所以没有收回,就是说他们师徒俩被颍州县作为名人对待了。 其实,房子早都收回去,另外分给别人住上了。只不过局长要向纪天荣师徒示好,重新把房子收回来不是啥难事。 这对纪天荣和王红来说是个惊喜,于是在局长的带领下,回原单位忆旧去了。 刘昱没有跟去,因为马成功拉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萧家湾陵园,位于颍州县城东,属于新开发出的一个公墓。虽然公家三令五申,人死后必须火化,葬入公墓。但这里的老百姓舍不得花钱进公墓,大都偷偷地将死去的亲人骨灰埋在自家田地里。 在上级没有严令的情况下,县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萧家湾陵园就成了有钱人家的墓地。 马成功将车停在陵园门口,带着刘昱来到了墓地。 “先严刘如东之墓孝子刘昱敬立。” “先慈柳素芝之墓孝子刘昱敬立。” “贤友刘昱之墓弟马成功敬立。” 三个石刻的墓碑冷冷地伫立着,墓碑前的石台上还有烧过的纸钱灰烬。 马成功将火纸放在石台上点燃,那火纸“噌”地一下火苗窜起老高,火纸片带着灰烬,飘飘忽忽地飞向半空。 刘昱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刘昱,你终于承认了你是刘运动了吗?” 马成功今天带刘昱过来上坟,就是逼他相认的。他通过和刘昱重逢以来的点点滴滴,判定这个刘昱就是自己少年时的死党兼损友刘昱。 刘昱没有答话,他冲父母的墓碑叩了三个响头,哭道:“父母大人在上,不孝子刘昱给您叩头了。” 这才站起来,一把抱住马成功,哽咽道:“兄弟,一言难尽。” 马成功也紧紧地拥抱着刘昱,流下激动的泪水,两个挚友经过十余年的离别,一朝重逢,怎能不激动。 等情绪稳定了下来,刘昱就对马成功叙述了自己下河落水后是如何被大水冲走,如何被人营救以后又失忆了。至于恢复记忆,还是苦寻自己的纪爷爷帮助恢复的,同时还告诫他不能公开身份。 “嗨,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了那个博爱教教主,出生时就被国王追杀。”马成功听完,一拍大腿说道。 “唉,我可成不了那样牛的人物,估计这是上天给我的磨难吧。”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打算就这样做一辈子神棍?”作为老同学,马成功很关心刘昱未来的出路问题。 尽管刘昱目前的职业看起来神秘,但在新社会里,这个行业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我目前的身份还是川淅一中的学生,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参加高考上大学?” “对对,还是要多读书,多掌握知识才好。”马成功见说动了刘昱,开心得直拍手。 “好吧,等我回去就多读书,争取考上一所大学吧。”刘昱并没有上大学的准备,又不想扫了老同学的兴致,只好顺着话题说。 “对了,猴子,还记得你家祖坟的事吗?你家那祖坟风水好,你父亲的官运会一路亨通的,将来到首府做事也不是问题。” “哈哈,你这家伙还记得这个。好多风水师都说我家祖坟的风水好,肯定有高人指点过。”马成功目露得色,“实不瞒你,我父亲现在坐豫省第一把椅子,以后你要是在豫省遇到麻烦,他一定会帮你的。” 两个好友相聚,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晚餐的时候,马成功提议请刘昱上夜市吃烤串,刘昱当然不会拒绝,开车把王红也接了出来去夜市。 颍州夜市在防洪大坝上摆着,各种小摊连成一长串,煞是热闹。 这里临着沙河,众吃客喝酒赏月,看河水潺潺,别提多惬意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借着喝得微醺之际,带着哄骗来的小姑娘去河边的草丛里,谈谈人生理想。 市场的繁荣,使人们手里都有了俩闲钱,夜市的生意异常火爆。 看着烧烤摊小伙计忙前忙后的,刘昱连连感叹颍州的发展真快。 “啤酒还是白酒?”马成功征求着意见,他自己是喜欢白酒的。 “白酒。”刘昱并不喜欢喝啤酒,他骨子里还是喜欢白酒的辛辣。 “红姐呢?给你来瓶饮料?”马成功又问王红。 “我也陪你们喝白酒吧。”王红看了看刘昱,豪爽地道。 “爽快。”马成功冲王红竖了下大拇指,点了些牛羊肉串,要了一瓶白酒。 “猴子,我要拜托你办件事。不知道对你来说有没有难度。”趁着菜还没有上来,刘昱想起还有事情没办。 “说吧,咱们弟兄不要见外,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 刘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马成功:“这张卡里面有五万左右吧,密码是六个八。” “我草,你这是干嘛?你别想拉拢腐蚀我。”马成功满脸不高兴,双手推搡着,不肯接。 王红不知道刘昱的想法,但她知道刘昱这样做必定有原因,伸手分别按住两人,却替刘昱打帮腔:“小马,你先接着吧,这么多人,推推搡搡的,让人家笑话,看看刘昱怎么说,不合适再还给他,不就得了?” “好,我听红姐的,”马成功也觉得在这公众场合下不合适,把银行卡放在了桌面上,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说的不能让我信服,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给我父母迁坟,是你亲手做的,这中间不但让你花费了人力,还费了财力,所以这里面的一部分钱是给你的。你也别不收,俗话说的好,亲归亲,财帛要分清。这个钱你必须收下。”刘昱态度诚恳地道。 “嗯,迁坟和买墓地也就是一万左右,这钱我可以收下。”马成功觉得这部分钱还是合理的。 “刘家湾的洋鬼子爷爷对我很好,现在他房子也没有了,孤寡老人一个,你拿一部分钱修葺我的旧房子,让他住进去。”刘昱继续道。 “这也是万把块钱就能解决的事,还剩下的那三万呢?”马成功掰着手指算了算。 “剩下的钱继续存着,一部分作为以后维修房子的费用,一部分作为洋鬼子爷爷的养老费用,你看怎样?” “这,我竟然无言以对。”马成功听到最后,这才放心,只要不是硬塞给自己的钱就行。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四章 酒令 三人正说着钱的事,乌衣忽地从空中落到他们桌子上,冲刘昱“呱呱”几声。 王红看到乌衣很高兴,招手道:“乌衣,快到我这边来。” 乌衣不为所动,昂首挺胸在餐桌上踱步,摇摇摆摆似企鹅一般。 “哈哈,你这家伙,居然养只乌鸦当宠物。”马成功不知道乌衣的厉害,只觉得刘昱大好青年浪费光阴玩鸟太也不务正业。 刘昱笑笑,并不回答,喊烧烤伙计道:“服务员,给来二斤生牛肉。” “好嘞。”小伙计脆声答应,然后又发觉不对,赶紧跑过来问:“哎呀,老板,我们这里只卖串,不外卖生牛肉啊,您买二斤生牛肉,得够我做多少串的啊?” “红姐,带钱了吗?给他二百,够二十斤牛肉了。看看行不行。”刘昱口袋里没有现钱。 王红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红票,递给了小伙计:“够了吗?” “够了,绝对够了,谢谢三位老板啊。”服务员点头哈腰地接过钱,随即端上来一大盘生牛肉。 王红接过盘子,放在自己跟前,诱『惑』乌衣道:“想不想吃呀?要是不过来吃的话,我可就扔河里喂鱼喽。” 乌衣也不拿矫了,蹦跳过去,先用『毛』茸茸的鸟头狠蹭了一通王红的手,逗得她咯咯直笑,这才过去啄牛肉块。 乌鸦吃牛肉成了夜市上的一景,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 直到烤肉和白酒都端了上来,这些人才兴味索然地回到自己位子上,但眼神还是留在了这边。 吃着烤肉,小酌着白酒,看着沙河边放飞的孔明灯,不知不觉间一瓶白酒见了底,小伙计又送来一瓶白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正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吔喝,女人也喝白酒,要不要咱们在一起喝几盅?”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粗壮男人,后面还跟着三五个小青年。 刘昱直觉这几个人来意不善,没有接话,想看看这几个人能出啥幺蛾子。 “几位朋友,今天我们在此小聚,不方便外人加入,请多多担待。”马成功连忙站起,委婉地拒绝道。他想不到在夜市上吃个饭还能遇到苍蝇,以前在这边吃饭可没见过这种不长眼的。 “老子今天就坐这啦,还要这位妹妹陪咱喝酒,你能咋地?”皮夹克瞪起牛蛋眼,压根不给马成功面子,扑哧一下子坐在王红跟前。 马成功气得脸『色』发青,站起来就要伸手去拽开皮夹克。 不料手刚伸出来,就被扭住了。 马成功是学文的,显然武功方面不咋地,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把脸憋得通红。 周围吃饭的,都吓得赶紧结账走人了,烧烤摊老板拿出香烟,陪着笑脸央告:“朋友,朋友,赏个脸,都别发火,息怒息怒。我是咱本街上的人,我家哥哥在咱街上也是有名的人。” “上酒,别废话。”皮夹克说话很冲,阴冷的眼光扫过来,让烧烤摊老板心尖一颤。 刘昱本想出手,但一抬头看到皮夹克头上盘旋着一股子死气,就犯难起来:“难道今天晚上是我的一劫吗?” 王红看到刘昱犹犹豫豫的表情,知道事情另有蹊跷,否则刘昱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朋友被扭打。 王红忽然笑了,冲皮夹克眨眨眼,娇声道:“想和我喝酒,可以呀,敢玩酒令吗?” “我嚓,谁不敢谁就是小娘养的,你说咋玩?”皮夹克以为三人怕了他,脸上颇为得意,一松手放了马成功。 王红把又气又急的马成功拉到旁边坐下,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头喊道: “老板,给我拿个勺子来。” “咱们两个转勺子,勺子柄对着谁,谁喝酒,怎么样?” “成,你先转。”皮夹克很爽快:“但我先说明,咱们喝酒不能论杯,要论碗喝。” “妹妹也不用担心,哥也不是真让你喝恁多酒,你要是不想喝,等连输三碗了,就跟我下河坡谈谈理想去,行不行?” “没问题。”王红回答的也干脆,这是她自己布的局,她没啥好担心的,一会儿非得让这个皮夹克爬着离开这里不可。 “那你要是连输三碗怎么说?” “我要是连输三碗,我就先闷了这三碗,再他娘的从这坝子上滚到河里去,这总行了吧?”皮夹克发着狠地说道。 “成,我来做中间人。”刘昱终于发话了,他知道王红的术法,可以通过心理暗示让人着道,要是能用这个方式解决问题,是最好不过的。 小伙计送了把调勺来,小心地放在桌上,飞快地躲开了。 王红纤纤玉指执起调勺柄,向众人展示了下:“大家看看,就是这个调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调勺,只能喝汤,没有其他用处,对吗?” 刚离开的闲人们又拐了回来,都围着看热闹。 “就是只能喝汤,别故弄玄虚了,开始吧。”皮夹克的小弟们催道。 王红取出一根筷子,“你们看清了,我一边用筷子敲这个碗,一边转调勺,筷子敲到第十下的时候,勺子把对着谁,谁就算输。” 说清了规则,皮夹克也认可了,王红举起筷子在碗上敲击了一下,瓷碗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就在此时,那只调勺也开始了转动。 皮夹克注视着勺子的转动,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唯恐王红作弊。 王红敲击的速度很快,勺子转得也快,当最后一下敲过,勺子柄不偏不倚地对准了皮夹克。 “哇,神了。”众人发出惊叹。 “大哥,喝吧。”王红笑咪咪地拿起酒瓶子,倒了一碗,放在了皮夹克跟前。 “吔喝,真他娘的怪了,老子愿赌服输。”皮夹克不含糊,端起碗来“咚咚咚”一饮而尽。 “再来。” 王红笑容不变,又拿起了勺子,边敲筷子,边转动勺子。这次敲的速度没有上次快,勺子也跟着变慢。 结果仍然没变,筷子最后一敲的时候,勺子把对准了皮夹克。 “尼玛,今天邪乎了,老子还喝,就不信赢不了你。”皮夹克端起酒碗,又喝了下去。 一口气喝完,刚摞下碗,人就坐不稳了,晃悠晃悠着,原本眼前的一个女人变成了三个女人。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五章 身在局中 围观众人见嚣张跋扈的皮夹克连连输酒,发出一阵欢呼。 “再……再来,老子再输一次,立马就……就到河里捞鱼去。”皮夹克说话的舌头都大了。 他这会像是被酒上的难受,拉开了皮克领,露出脖子上的刺青,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用红线栓着的黑色小葫芦。 这个黑色挂件乍一看并不起眼,夜市小摊上灯火通明,但凡光滑表面的物件都反着光,就它仍是乌漆墨黑的,不见半点反光。 王红连赢两局,放松了警惕,想着再有一局就可以摆脱这混混的纠缠了,又拿起筷子,按着节奏敲击碗口。 勺子随着节奏转个不停,当最后一击敲下的时候,众人都兴奋地喊了起来:“停,停,停。” 勺子停下来了,但让王红傻眼的是,勺柄对准的是她自己。 “哇,美女输了,哈哈。” “愿赌服输,妞儿可不能赖账啊。” “喝一个。喝一个。” “哈哈哈,小娘们跟我玩这个,笑话。”皮夹克仰天大笑,满满地倒了一碗酒,推给王红,瞪起了牛蛋眼,道:“咋样?是现在就喝了?还是等连输三杯后跟哥哥下去谈谈人生啊?” 看他这说话清楚的样子,哪有什么酒意。 “喝就喝,谁怕谁?”王红真的有些害怕,但还是犟着端起了碗。 她酒量不大,刚才又喝过一点了,这一碗酒下去必醉无疑。 “看来各位是有备而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冲我来的吧。”刘昱伸手把王红的酒碗夺了下来,往桌子上一墩,满满的一碗酒溅出来大半。 皮夹克拉开领口拉链的时候,刘昱就看出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一块黑曜石,又称“十胜石”,是被人当做辟邪之物和护身符使用的。 他这块黑曜石,在普通光线照射下毫无反光现象,只有刘昱在凝视之下,才能发现它带有紫**眼。 那么它就不是世面上常见的普通黑曜石,而是彩虹眼黑曜石。 这种贵重的黑曜石,对于王红所擅长的催眠术来说,那是天生的克物。 既然对方提前预备了这些东西,说明他们对己方已是了如指掌,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任凭刘昱想破脑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滚一边去,胡说八道个啥?老子就是和这娘们赌酒的,不明白你瞎咧咧个屁啊。”皮夹克脸一沉,又去纠缠王红:“老子都喝两碗了,你要敢不喝,这就跟我去玩玩吧。” “都给我个面子,今天是我请客,我连喝三碗酒,这事就算啦。”马成功站起来打圆场,他早已义愤填膺,硬是忍着说了一通场面话。 “没有你小子的事,安心给我坐下。”皮夹克手一使劲,硬生生地把马成功按坐在凳子上了。 “你敢拉她一下试试。”刘昱看出皮夹克头上的死气更盛,但此时却没有了任何退路。 作为男人,如果在自己的女人受欺负时置身事外,那还能算是个男人吗?况且这些人明显就是冲自己来的。 “喝喝,小逼崽子,还敢跟老子来横的?兄弟们,扁他,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皮夹克环顾左右一吼,几个小弟立即窜了上来,手里都拿着三棱军刺。 “小子,记着,老子叫铁狼,死后到阎王那里告状就提这个名字。”皮夹克一把揪住刘昱的衣领,眯缝着牛蛋眼朝小弟们一挥手。 妈耶要出人命了,看热闹的人哗啦一下,潮水般地退去了,谁也不敢在现场做目击者。 几个小弟配合得当,从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位一齐捅出,只要得手,刘昱就会像漏水的皮囊,血洒夜市。 “不要,快放开他。” 马成功和王红分别被两个小弟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叫喊。 “噗嗤。噗哧。”小弟们用尽了力气,将三角军刺朝刘昱的身体上捅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只见皮夹克双肩各插了一把军刺,肚腹和后背上也插了军刺,甚至吓体和菊花上都有军刺。 这些三棱军刺都带着放血槽,哗哗地往外泚着血。 “你妈逼的,插我干啥?”皮夹克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血四处喷溅,只来得及骂一声,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小弟们更是吓坏了,他们集中精力,眼睛眨也不眨地将军刺捅向刘昱,不知为何,刘昱竟然不见了,反而是他们的铁狼大哥站在中间,成了独一无二的活靶子。 “鬼啊。”任凭老大的鲜血淌了一地,小弟们都顾不得管,发声喊,就要抱头鼠窜。 “统统不许动。”一个威武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特警各执武器围了过来。 枪口却对着正中间的刘昱。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警官,看了看倒在地上抽搐的铁狼,打开对讲机道:“呼叫总部,这里是沙河夜市,有人受了伤,请速派人来营救。” 又走到人群中问道:“刚才是谁报的警?” “我。”其中一个小弟站了出来,手举着大哥大。 “报告警官,这个凶手杀了我大哥。”小弟手指着刘昱道:“警官,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不能让这凶手逍遥法外。” “我是目击者,我看到了这个人的行凶过程。”刚才动刀子的小弟举手道。 “我也可以证明。”几个动刀者不甘落后,都要指证刘昱。 特警端着枪靠近了刘昱。 “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中年警官掏出了手铐. “来吧。”刘昱心里明镜一般,这是有人布好的局,时间上也掐的很准。要不然,就算捅了人立即报警,特警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人家就是在旁边暗处一直守着呢,才能一出事立即就现身。 他双手递出去,任凭那冰冷的铐子挎住了手腕。 “警官,我叫马成功,你们警局的那个谁是我同学,我是在职干部,我可以作证,他不是凶手。”马成功站出来拦住了路。 “我也可以作证,他不是凶手,这是我的工作证。”王红拿出了她的特殊工作证。 中年警官压根不瞥王红的工作证,严肃地板着脸道:“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二位既然也是体制内的人,那就应该很清楚,妨碍公务罪可不是玩的。” “带走。”中年警官一声令下,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就推搡着刘昱走下了坝堤。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停了一辆白色依维柯警车。 “警官,我大哥怎么办?”铁狼的几个兄弟跟在后面喊。 “马上就有救护车过来,你们几个也上车,接受我们的调查。”中年警官面沉似水,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 几个小弟们亦步亦趋地跟着上了警车。警车闪着灯鸣着笛离开了夜市。 “尼玛,这是什么事啊。”马成功爆了粗口,拉着王红离开夜市,直奔金华饭店。 纪天荣一听这件事的经过,便安慰两个后辈:“都别怕,别说是刘昱没有杀人,就是杀了人,以我的关系,也能保他没事。” 说罢便拨通了县长乔封的电话:“乔县长啊,是这样的……”简短扼要地说了刘昱三人在夜市的情况,请乔县长帮忙协调下。 “纪老,不会吧?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你等我电话。”乔封满口应承,挂了电话。 没过多大会,乔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纪老啊,我问了警局那边,他们说没有这件事,局里和各个分局都没有出警记录,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跟进这件事,你有什么困难也随时告诉我。” “好吧。”纪天荣皱了皱眉,事情愈加扑朔迷离起来。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纪老,我是小萧,刚才乔县长打电话问我了,咱这边真的没有出警,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警员出去调查了,一定会跟您老一个交代。” 电话是颍州警局的萧局长打过来的,就是午宴以后拉着纪天荣和王红回警局的那位。 马成功也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警局的老同学,老同学的说法和局长的一样,另一个是给父亲马为民打的。 这会儿是夜里,武姜已经出来了,她听说刘昱被人带走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当时就急了。 “他们如果不把刘昱交出来,我要让这颍州县血流成河。”说着,就往外走。 马成功还以为这老太太年纪大了,说些气话,就没当回事。 纪天荣可是知道武姜的厉害,上前硬拉了住她:“我滴姑奶奶啊,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就给上级打电话,动用组织上的力量吧。” 很快就和徽省河图研究会联系上,并立即上报给了华夏河图总会长司徒甲。 司徒甲大为震怒,昨天刚给下属们打了鸡血,今天就出了事,这要是不讨回公道,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一边严令徽省河图研究会派骨干人员火速赶往颍州,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刘昱来;另一边赶紧上报给初老。 司徒甲敏锐地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说不定还有京城的人在幕后指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六章 身陷囹圄 刘昱一上警车,就被戴上了头套,接着脖颈上像被蚂蚁叮了一下,随后便昏迷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张铁椅子上,双脚戴着镣铐。 一束强烈的光照射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渐渐地,他适应了强光,看到对面的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 如此熟悉的情景,让刘昱有点啼笑皆非。这是第几次面对审讯了?难道自己还天生自带牢狱命格? “姓名?”审问人不带一丝感情。 “刘昱。”刘昱机械地回答。 “籍贯?” “豫省川淅县……”刘昱继续答道。 “刘昱,你最好放老实点,好好地交代你的实际情况,不要意图有任何隐瞒,也不要存在任何幻想。”审问人打断了他的回答,厉声警告道。 刘昱稍许明白了些,看来这些人是要逼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来者不善呐! “警官,我的籍贯就是豫省川淅县,你们可以去调查。” “我们当然会去查,但你记住,由我们查出来,和你主动交代的结果,不会是一样的,明白吗?”审问人语气和缓了些,道:“现在回答下一个问题,年龄?” “十八周岁。”刘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啪”审问人猛拍了下桌子,冷笑两声,“好你个十八周岁!十八周岁就跟好几个女人开过房了?你就这么早熟?” 刘昱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笑意,“请问警官,你们刚把我抓来,就调查出我同几个女人开房了?这不合逻辑吧?” 将身子往后背上一靠,满不在乎地道:“还是早早地就开始调查我了?” 审问人没想到被刘昱反将一军,一时想不出怎样回答才合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混混也是你们的替死鬼了?”刘昱反客为主,步步紧逼。 另一个审问人反应够快,也拍起了桌子:“别耍花招,说说你是怎么和铁狼结仇的?又是怎么杀的他?” “哦?”刘昱坐直了身子,目光凛凛盯着他们:“他是叫铁狼?” “别装了,”审问人冷冷地道:“你与铁狼结仇,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拜托,铁狼不是我杀的,是他的几个手下用三棱军刺捅死的,你们可以去请法医来看,伤口和凶器上的指纹会说明事实。” “对了,你们看过《七品芝麻官》吗?铁狼和那个花花太岁程西牛一样,是被手下活活捅死的。哎哟,可吓死我了,那血咕嘟咕嘟直往外冒啊。”刘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两个审问人脸都绿了,想再拍桌子吧,又怕手疼,这个刘昱太也滑头,怎么吓唬都不管用。 “铁狼和你有仇,发生冲突,你用三棱刀捅了铁狼,现场有十几个人可以做证,你即使不承认,一样能定你的罪。你自己反思吧,明天我们再来。”俩人合上卷宗,离开了。 紧接着,门又打开了,一个年龄大些的警员握着根警棍进来,一边解开刘昱绑在椅子上的胳膊,一边提醒道:“年轻人,到了这里,别存侥幸心理,晚交代不如早交代。” 又重新给刘昱戴上手铐:“走吧,跟我走。” “警员叔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刘昱看这个警员比较面善,就问道。 “这个需要保密,我不能告诉你。”警员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他不认为刘昱有本事逃走,因为这里是看守所,外面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走到一道铁门前,打开了铁锁,待刘昱进去以后,又从里面锁好,复又在一个通道里前行数米,看到走廊两边都是规格相同的铁门。 看到这种情景,刘昱哪里还不明白,原来这是把他扔进看守所了。 他进过阴间的羁押司,布局和这里差不了多少,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成安稳觉了。 警员走到了“4”号监室停了下来,拿出钥匙去开锁。 只听见里面登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待铁门打开,里面的灯光泄了出来,几个犯人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墙边站着。 “报数。”站在第一位的是个瘦子,声音尖细地喊道:“1”“2”“3”…… 警员大声道:“新送来一个嫌疑犯,明天要继续审,你们别给我惹事,明白吗?” “明白。”犯人们同声答道。 “嗯,你看看等会和谁挤一个床睡吧,明天再让家人送被褥过来。”警员说完,就走了出去,锁门的时候,还摇头叹息了一声。 见到警员一走,犯人们便好奇地把刘昱团团围了起来。 “我草,小伙子长的不赖啊。” “看这嘴上没毛的样儿,还是个学生仔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偷看女生上厕所了吧,哈哈哈。” 犯人们肆无忌惮地地笑了起来。 “各位哥哥,小弟初来乍到,请哥哥们多多关照,今天晚上哪位哥哥发发善心,让给我半个被窝。”刘昱满脸带笑,冲大家团团拱手,一派老江湖的样子。 这些人表面上都是嘻嘻哈哈的,倒看不出一点恶意。 “我靠,这小家伙还真不怕事。” “来,小子,今天晚上跟大牙叔叔睡,我的被窝又暖又软和,保你喜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就要去拉刘昱的手。 瘦子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小老弟,你别听他的,要不然你的童男子可就没了哦,这大牙,人家可是西游记中的唐僧。” 其余人一听,更加笑得放肆。 “请问,啥是唐僧?是不是以前演过西游记?”刘昱故作天真。 “唐僧会取精啊,你和大牙睡,等你睡着了,大牙就会偷偷地、取你的精了。”另一个菜色脸猥琐地笑道。看他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定是个吸白面的。 “我的天,还有这样的事?”刘昱惊得双手捂住裆部,惹得众犯一阵浪笑。 临水县和颍州县接壤,相距只有几十公里。 绿意居是临水县最大的一家休闲娱乐餐饮企业,据说老板和缅甸有不少生意往来,缅甸盛产翡翠,借翡翠之意取名“绿意居”。 在一间大包厢里,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两个玉石球,门口传来了一声通报:“组长,有人过来汇报情况。” “嗯,让他进来。”中年人放下玉石球,抬起头来,赫然正是叶刚的大师兄洪斌。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七章 白狼 洪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要从月象有异讲起。 观测星象,除了天文台最专业以外,还有一种职业也是将其做为日常工作的。 比如赵功达,作为鬼谷派传人,无论奇门八卦、还是天文地理,那都属于人家的研究范围。 他夜观天象,同样发觉月象异变,一番推算之下,方知是由僵尸吸食月华引起。 不过是小小僵尸,赵功达摇头微笑,正欲置之不理,突然心头狠狠一跳,便知不好。 他再次焚香净手,屏气凝心,用掐指占卜术推算吉凶。 越算越是心惊,想起了十年前他安排叶刚办的事,那时得出的结果是“刘昱已死”,他也因此安心了一段时间。 直到他派大弟子洪斌去中州找回子女,才再次听到“刘昱”这个名字,当时就觉不妥,决意要除掉这个同名者,却受初老所阻,没能达成目标。 他深深怀疑中州出现的刘昱就是十年前的刘昱,但仅是怀疑罢了。 然而今天,他经过反复推演掐算,确定了此刘昱就是彼刘昱。 原本柳豫州施下的瞒天过海之计是毫无破绽的,坏就坏在马成功迁了刘昱的衣冠冢。 迁坟的时候柳豫州不知所踪,马成功又不懂得风水奥秘,再说十余年过去了,当初的薄皮小棺材早就沤烂,迁移搬动中包裹着糯米的布套也难免破损,竟是洒了个干净。 这便无意中破了柳豫州的诈死法。 且说洪斌好不容易才养好伤,此次奉师命来徽省,是立下了军令状,不灭掉刘昱,誓不罢休。 进来汇报情况的就是抓捕刘昱的中年警官,他是临水县警局的特警队长张伟,现在换上了便装来见洪斌。 “张队是吧,请坐。”洪斌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抬了抬手,指指沙发。 “谢谢首长。”张伟先躬身谢过,才拘谨地坐下来。 “说说情况吧。”洪斌双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伟。 洪斌凛厉的目光,让张伟更加紧张,这可是从京城里来的大人物,揉死他一个小警官比揉死个蚂蚁还要容易。 “报告首长,嫌犯预审完毕,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张伟挺了挺身子,开始汇报。 “张队,咱们都是兄弟,不必拘束。”洪斌往椅子后背上一靠,伸长了腿放松身体。 他看出张伟的忐忑,眼下需要这样的人出力办事,必须把姿态放低一些才是。 “谢谢首长。”张伟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嫌犯只说他是豫省川淅人,不承认是徽省颍州人。” “根据您的指示,已将他关进看守所,明天再审。” “嗯,很好。听说张队的工作能力在临水县一向是拔尖的,如果这次事情办得好,应该很快就能进步。”洪斌顺嘴画了一个大大的馅饼,看张伟眉头耸动,知道这是他的软肋,继续问道:“那个白狼怎么样?能不能办成事?” 张伟最渴望的就是能进步到局长的位子。为了拉上京城的这条线,不知给绿意居的老板送过多少礼。如今有了首长的暗示,他怎么能不心动? “报告首长,白狼的父母死得早,白狼是哥哥铁狼一手拉扯大的,白狼对他的感情比父母还深,知道刘昱是杀兄仇人,今天夜里一定会动手的。”张伟道:“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有疑问就提出来,如果咱们的方案中有漏洞,也可以及时补救。” “如果刘昱是普通人,让白狼弄死他,那是轻而易举,但今天他显露出来的本事,可不象是普通人。万一白狼得不了手,被反杀了,该怎么办?” 刘昱的身手,张伟是亲眼所见,被铁狼紧紧地薅住领口,全身几乎悬空,看起来毫无反击之力。 几个小弟一起动刀子,他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而且还不知使了什么障眼法,让刀子都捅到了铁狼身上。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武术招式。 张伟虽然是特警队长,但对术法也不是一无所知。以前在特训班学习的时候,见过不少术法高手的表演。 “白狼肯定会被刘昱杀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洪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那岂不坏事了?”张伟着了慌:“这刘昱是会术法的,首长怎么不找高人克制住他,然后再……”比划了下割头的姿势。 “刘昱杀铁狼,你们的证据经得起推敲吗?”洪斌反问道。 “不能算是铁证如山,但有十几个人指证他,他也不好脱身的。” “那有什么用?如果有人出面保他,还是可以出去的。但如果他在看守所杀了人……那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俗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些要保他的人,到时候能拿得出什么说辞来?”洪斌得意地笑道。 张伟这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道:“领导就是领导,看问题就是深远。” 洪斌被拍得很舒服,又点化了张伟几句:“张队啊,看问题可不能总是直来直去哦。” “谢谢首长,我懂得了。”张伟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 临水看守所四号监室里,热闹正酣,上方的喇叭突然传来吼声:“四号监室还闹腾啊?要是再不睡觉,都统统起来干活。” “嘘”瘦子将食指竖在嘴上,示意众犯安静。 “嫌犯刘昱,今晚安排你睡八号床。”喇叭里又传来了声音:“八号床,有意见吗?” 八号床睡的就是大牙,一听到就喜出望外,连连答应:“没有任何意见。” “那就抓紧时间睡觉,否则全部起床干活。”之后再没有了滋滋的电流声,很显然,喇叭已经关闭了。 犯人们平日就是干活,生活极其枯燥,只有在来了新犯人的时候,听听他们的故事,才能乐上几天,过一过五十步笑百步的瘾。 本来还想问问刘昱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这下可好,都得上床睡觉,好奇心无法满足了呀。 众犯低声抱怨着钻进了被窝,躺好了,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大牙是否要演西游记。 “年轻人,脱了衣服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大牙露出一副长者面孔,关怀地说道。 “好的。”刘昱答应着脱去了外衣外裤,就往被窝里钻。 被大牙一把拦住:“这可不行。” 面对刘昱疑惑的眼光,大牙解释道:“在这里洗被褥可难了,你给我弄脏了咋办?**了睡吧,那样又干净又暖和。” 这语气,真像是狼外婆在哄小红帽。 众犯听了,都捂着嘴偷笑,心说大牙不愧是当诈骗犯的,真会忽悠人。 刘昱联想起刚才众犯说的荤话,不禁一阵恶寒,但这夜半更深的,再不睡觉就会引起众怒。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昱**了最后的遮拦。 “哎哟喂,这小伙儿,本钱不小啊。” “靠,皮肤好白。” 那些个装睡的个个叹羡不已,腹诽一通,暗骂大牙走了狗屎运。 大牙早就乐得眉开眼笑:“赶快进被窝,别冻着。” 看似无意,又似有意地拍了拍刘昱的后腰,哈喇子唰地一下滴了下来。 十号床是在监室最靠里的位置,这里睡着的正是铁狼的弟弟白狼。 自从得知杀害哥哥的凶手就要关进四号监室,他就一直在水泥地面上磨一个铁皮片,已经磨了好一阵,磨得锋利无比。 他忍着疼痛,用铁皮刀片割了自己的手做实验,看到反着肉芽的刀口,他这才放心。 哥哥铁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临水县城街头霸王,白狼却是一肚子坏水的狗头军师。 前些日子,白狼因为糟蹋了一个小女孩,被关押进来。 他没有想到,这次进了看守所,竟然和哥哥天人永隔了。所幸上天将仇人送到了这个监室,说啥今天夜里也要结果了此人,让哥哥死而瞑目。 他又摸了摸了铁皮刀片,将目光投向八号床铺,像一个盯着猎物的野兽,眼睛放着绿光。 大牙躺在刘昱身边,心跳异常快速,几次想伸手摸刘昱,又恐怕吓跑了他,只好强压着心里的火苗,开始装睡。 刘昱从没有赤身**地和**睡在一起过,何况刚才听说大牙有某种特殊的癖好,心里一阵阵紧张。 但同在一个被窝,谁还能不碰着谁呢? 当二人的皮肤相接触的一瞬间,刘昱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正恶心着,刘昱蓦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这杀气很重,且杀气里带有怨气。 莫非?刘昱猛然警觉,立即坐起来搜寻杀气的来源。 却是毫无所获,杀气消失了。 “喂,你不冷啊?你不冷,我还冷呢,快点进被窝里来。”大牙的光胳膊伸出来拉了下刘昱,又紧紧地用被子裹住了身体。 刘昱这才意识到莽撞,将头缩回被窝,和大牙算是来了个亲密无间。 白狼不料刘昱如此警惕,幸亏他一被察觉,立即闭眼蒙头,才避免了暴露。他开始平静心态,调整呼吸,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在被宣窝里,刘昱将嘴巴凑近大牙的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吹得大牙心痒痒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牙 “大牙叔,咱这是在哪里呢?”刘昱压低了嗓音问道。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根据判断,这里绝对不是颍州县。 大牙已经被搞得意乱神迷了,还以为这小伙子是同道中人呢,当听到刘昱是打听事情,略感失望。 “这里是临水县看守所,你是哪里人?怎么被抓来了,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大牙也将嘴凑到刘昱耳边,低声说道,又装作无意的样子,将手放在了刘昱的胸口。 “我是在颍州县城被抓的,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刘昱终于知道了所在地,也明白了这件事必定和自己回刘家湾有关。 “这不对吧,你在颍州县被抓,怎么会送到这里?一定有猫腻,跟叔叔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看刘昱没有打开自己的手,大牙十分得意,说着话,那手还不老实地向下移。 刘昱正在想心事,无暇理会大牙的侵犯。 大牙的心跳得更快了,手都快要碰到目标了,只听刘昱叹气道:“唉,就是杀了个人。” 大牙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人也呆呆地发愣,然后大梦初醒般地缩回手,挪动身体尽量离刘昱远点。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杀人哪?我跟杀人犯睡一个被窝,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大牙的声音都发颤了。 刘昱伸手捂住了大牙的嘴,悄声道:“大叔,别害怕,我是被人冤枉的,你想想,要是我真是杀人犯,还不得是脚镣手铐的?”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大牙惊魂稍定。 “那你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你可得小心了。”大牙提醒道。 不是真的杀人犯,大牙的贼心又活泛起来,指尖轻掐了一下刘昱,捏着嗓子娇声道:“你个小坏蛋,吓死我了。” 刘昱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大牙叔,咱这号子里,有难缠的人吗?跟我说说,也让我有个底儿,免得叫人欺负了。”刘昱没有阻止大牙的侵扰,也是因为他还没有过分。 “有啊,我告诉你,十号床那个白狼,是头上长疮脚底板流脓的坏种,你可小心点啊。”大牙将头依靠在刘昱强健的肩膀上,心理上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 “白狼?”刘昱心里嘀咕起来,铁狼,白狼,不会这么巧吧? 是了,那股杀气,就是白狼释放的。 “是啊,我们这号里的都提防着他呢,说不定哪一天被他害了,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大牙又往刘昱身上蹭了蹭。 刘昱既然知道了杀气的来源,就不愿再跟大牙委蛇,要试一试王红教过的催眠术,看看自己掌握了多少。 “大牙叔,你看我这是几根手指头?”刘昱竖起食指,在大牙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 “切,你当叔叔不识数啊?这是一。”出这样弱智的问题,大牙还以为刘昱是在和他**呢。 “喏,你再看看。”刘昱竖起两根手指,匀速地晃来晃去。 “二……三……二……”随着刘昱的手势晃动,大牙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不大一会儿就两眼一闭,嘴巴大张,打起齁来。 大牙这一扯呼噜不当紧,整个四号监室都跟着扯起了呼噜。原来刘昱施展催眠术的时候,那些人都竖起耳朵听呢,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刘昱听着大家匀称的呼吸声,快活得想跳下床去。 王红的催眠术,靠的是视觉和心理暗示。刘昱催眠大牙,用的就是这一招。 大牙被催眠了并不奇怪,原本要针对的就是他。 而同监室的人都被催眠了,说明了什么?说明刘昱可以靠声音和心理暗示进行催眠,这比王红所传又高了一筹。 “妈耶,我忒聪明了,我这绝逼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等我出去一定要教教红姐。她要是一高兴,主动起来的话,那滋味是不是太……那啥了?”刘昱越想越美,乐出声来。 金华饭店。 颍州县长乔封和警局萧局长急匆匆地赶到了纪天荣的房间。 “纪老,刘昱在颍州县失踪,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乔封痛心疾首地表态。 “乔县长,纪老,这件事我要负完全责任。”萧局长更是主动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唉,都坐下说话吧。”纪天荣看出来二人的确不是演戏,叹息了一声,道“那个死者是咱颍州街上的吗?有没有发动群众问问情况?” “纪老,本乡本土的混混子都问了,都说不认识这个人。”萧局长答道。 乔封一看马成功也在,便问道:“小马,咱们警局的工作人员,你基本上都熟悉,当时你在现场,你说说,抓捕刘昱的是哪个?” “乔县长,那几个警员眼生的很,我从来没有见过。”马成功摇了摇头,他的确对那些人不熟悉,还以为是刚调进来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邻县的警员?” “这更不可能了,在咱们颍州抓捕人,不是越界吗?要是查出来是哪个县警局干的,我要找他们县长一起去省里说道说道。”乔封很气愤,这次的面子丢得太大了,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到省里开会,少不了被同僚嘲笑。 又安慰了纪天荣夫妇一阵子,说只有天亮以后,发动群众,找找线索,就告辞回去了。 “师傅,会不会是刘破五干的?”王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和刘昱结仇的人,怀疑到刘家。 “不会,青田刘家不问世事,调动不了警力的。”纪天荣焦灼地揉了揉太阳穴,情况比他想象的更要糟糕。 “刘昱弟弟会有事吗?”王红的眼泪打着圈,硬忍着不掉下来。 马成功急得团团转,直说要出去到外县找找看。 “明天,河图的人就赶来了,刘昱这孩子造化大,不会有问题的,你们都休息去吧,这事也只有等天亮以后再说了。”纪天荣还要安慰他们。 “等什么天亮,现在就带我去现场。”武姜再也忍耐不住,火滋滋地叫喊道。 “婆婆,人都散了,尸体也拉走了,去现场有啥用?”马成功劝阻道,他不明白这老太太何出此言。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四十九章 铁狼 纪天荣却一下子明白了武姜的想法。人死了,魂魄还在呀,武姜出手,到事发现场拘住那鬼魂,那不是啥都解决了吗? “小马,辛苦你下,带我们去现场看看。”纪天荣的情绪略有好转。 马成功无奈,开车载着二位老人和王红赶往沙河夜市。 金华饭店距离沙河夜市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平日里,夜市能开到天亮,今天出了人命,人都早早地散了,谁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个不吉利的地方。夜市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几个人下了车,就往防洪大坝上走。只见武姜几个健步窜上大坝,将其余的人等都甩到后面。 马成功暗暗咂舌,真看不出来,观澜婆婆这腿脚,比年轻人都利索。 武姜跑到坝堤上,对着空气大喝一声“哪里走?” 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莫名其妙地又快步下了堤坝,朝着沙河边跑去。那速度,比上大坝更是快得多。 马成功看傻眼了,婆婆这身体素质……真是没得说。 三人赶紧跟上,看到武姜已经下到了坝子底。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愣。 铁狼眼睁睁地看着小弟们跟着上了警车,又有人把他的身体抬上了担架。 任凭他怎么喊,都没人理睬。 他想跟着自己的身体走,但他发现动不了,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堤坝周围。 随着人群的散去,大堤一下子安静了。 在一片昏黑静谧中,铁狼忽然意识到,他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原地的,只是魂魄。 但他不甘心,他本想以自己的死亡换来弟弟受益脱困,而现在,弟弟是否被放出来了? 铁狼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狮子,时而张牙舞爪,时而狂奔猛撞。然而任凭他怎样做,一切都是徒劳,天地间好像从没有过他的存在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挣扎得疲惫了的铁狼趴在地上,如受伤的野兽。 他一动都不想动了,就这样吧,放弃吧…… 现实却不允许他就此获得平静,一股煞气突然出现,飞速向他袭来。 铁狼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正急匆匆地走来。 他当人的时候,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现在他是鬼了,也不会是个胆小鬼。 然则当他看清那女人眼神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魂魄浸满了彻骨的冰水,不由自主地浑身**。 好在他还有一丝清明,硬生生克服了恐惧,他逃跑,跑下了河堤。 至于现在怎么能脱离原地,他来不及想了,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跑着跑着,凭空多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吸了过去,完全不容他反抗,“哗啦”一声,脖颈上套了一条乌黑的锁链。 铁狼手拽着脖上的锁链,看到链子的另一头由一个黑影牵着。 黑影渐化身形,只见他肤『色』黑青,一身黑麻布衣,头戴高帽,手持勾魂锁,面目狰狞地『奸』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大……大人,我还没有死啊,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吃『奶』的孩子……”铁狼语无伦次地央求道。 他再没读过书,也晓得这是阴间的黑无常。 “大胆,竟敢当面说谎,你爹娘早就入了轮回,你上亿的孩子都死在床单上了。”铁狼头上猛地挨了一棒。 铁狼的魂体痛得一阵抽搐,紧紧揪着锁链弯下腰去。 等他蹲成一团抬头望去,又是一惊,“这位……就是白无常大人了?” 白无常头戴白帽,身穿白衣,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最醒目的就是那一挂红红的长舌,直垂到胸口,手中哭丧棒高高举起,只待一言不合,便要再次落下。 “呜呜呜……”黑白无常都来齐了,这下再难还阳,铁狼悲从中来,号哭不止。 “你还敢哭?设计害人的时候怎地不哭?”白无常抡起哭丧棒没头没脑地『乱』打下去, 直把铁狼打得魂飞魄散。 黑无常十分诧异,此番不过是履行寻常拘魂公务,看白无常发狠的样子,倒像和这个新鬼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不远处武姜已寻了来,黑无常忙提醒道:“走了,那个千年女鬼可不好惹。” “好,公务要紧。”黑无常答应一声,照着铁狼头部连击数下,“笃笃笃”铁狼就如同木桩被夯进了土里,消失了。 二无常回头诡异一笑,旋即踪迹皆无。 武姜紧追铁狼的魂魄,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一股大力吸走,让她寻找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是失之交臂。武姜气急败坏地在铁狼消失之处来回兜圈子,手中比划,直欲掘土挖地。 纪天荣下了河堤,走到武姜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这是习惯上把她当做观澜了。 “已经被捉走,晚了一步。”武姜极是沮丧,一头扑到纪天荣怀里。 跟在后面的王红惊得目瞪口呆,师傅和这个千年女鬼……这样近距离接触?不怕师娘知道吗?就算这身体还是师娘的也不行啊。 纪天荣这才意识到不对,但真心不敢推开武姜,任凭她紧紧地搂着腰,忍不住心跳骤然加速起来。 武姜头拱着纪天荣胸膛,过了一会也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吧?有点舍不得,不推开吧?好害羞的……正在纠结,却听纪天荣道:“目前这条路也断了,咱们先回去吧,等天亮再想办法。” 武姜点点头,从纪天荣怀里出来,『摸』『摸』头发、整整衣服。带着马成功和王红,上车返回了金华宾馆。 临水县看守所四号监室。 听着众犯此起彼伏的鼾声,刘昱开始捋起了思绪,这也是他难得的空闲时段。 首先思考的是有关饶绍和姜秃子的问题,这俩都是死了几十年的恶人,按说,不管是善还是恶,都早该通过了阴司审判,要么进了轮回,要么入了地狱服刑,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照这样继续下去,阴司迟早会大『乱』;阴司『乱』了,阳间还能太平吗? 唉,阴司组织部长倪天行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玩失踪了,牛头马面二位兄找也没了消息,就剩下能联系上的陈知县,来了一趟行『色』匆匆的,还不让再联系。 在刘家湾灭了绿僵廖永忠和那么多恶鬼,竟然没有得到一点祝祷之光,就像一个人白白打工却拿不到工资一样,想想真让人寒心。 自己这个阴间特使,怕不是个摆设吧?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章 失算 难道是特使证出了问题? 刘昱左右看看,众犯没啥动静,便小小声地念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要是换了以前,那个带着骷髅头的特使证早“咔咔”地跑出来了,现在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会不会是长久没用,生锈了?再念一遍试试。 如此又重复了几遍,手伸得发酸,阴间特使证依然没有出来。 完了、完了,这特使证八成是过期了。 罢了,证的事以后慢慢再想,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会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吧。 刘昱一步步梳理思路,下河『摸』蛤蜊误入刘福通洞府,姥爷和纪爷爷算出自己活着,但要遭到未知者的追杀,便造了个假坟冢, 转瞬就是十年光阴,自打从洞中出来,到现在也是风平浪静的,不曾遇到当初的追杀者。 这次回乡,纪爷爷还一再嘱咐不能暴『露』身份,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以为然,在老同学面前承认了身份。 难道是猴子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这也不可能,猴子是自己年少时的死党,就凭迁坟一事,也不会有害己之心。 那么到底是谁设的局呢?而且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一连串的线索都指向了赵五指,纪爷爷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以赵五指在整个华夏玄学界数得着的地位,怎么会在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呢? 唉,不想这些还好,越想越头疼,刘昱觉得脑子里好像都是浆糊一般,混混沌沌的。 『揉』『揉』脑袋,索『性』放下不想,正待躺下培养睡意,那股消失了的杀气又出现了。 刘昱的脑子瞬间清醒,白狼没有被催眠?真是好强大的意志力,也许是仇恨所起的作用。 “想跟我玩阴的,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阴招。”刘昱悄悄地召唤出三鬼,如此这般一吩咐,就躺好了假寐起来,他要让白狼和他背后的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三鬼一听说有活干,个个乐得眉开眼笑,各自行动起来。 他们三个一出来晃『荡』,室内的气温急剧下降。 没错,白狼的确没有被催眠。 就在刘昱催眠大牙的时候,音波也传了过来,此时的白狼却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杀气,将整个身子都埋进了被窝里。 加上白狼一直专注地筹划下一步的行动,没有留意刘昱数数。这样一来,催眠效果便大打折扣。 白狼估计着躲的时间够长了,偷偷地将头『露』出被窝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整个监室呼噜声一片。 “真是天助我也。”白狼悄悄钻出被窝,一出来差点立即缩回去。 虽然还是冬季,天气寒冷,监室里也没什么取暖措施,但这也冷的太邪门了。 那叫一个寒气彻骨啊。 “尼玛,跟住冷库里一样,什么鬼天气!”白狼暗骂一声,安慰自己忍一忍吧,再冷也就是这一会。 他咬了咬牙,手里握紧刀片,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刚迈出一步,前面传来“噗通”一声,白狼吓得嗖地一下又钻回了被窝,蒙住头,掀开一指宽的缝,偷偷往外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大牙从床上跌落下来,浑身赤果果、白花花的。 这声响也惊动了四号监室的所有犯人,呼噜声戛然而止。 大牙摔蒙了,好一会儿才『迷』瞪过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掉地上了?这么大年纪的人,睡觉还不老实。”刘昱装出刚被惊到的表情,跳下床去拉大牙。 不料俩人都没穿衣服。 本来从梦乡中被惊醒,众犯心情都不美好,都是『揉』着眼骂骂咧咧的,一看见俩人光溜溜的屁.股,顿觉愉悦。 “哎,大牙叔,西天取经如何啊?” “孙悟空的金箍棒崩掉你的大牙了没?” “小伙儿,这回知道你大牙叔的深浅了吧。哈哈哈。” 俩人慌慌张张地回到床上,扯被子盖严了,大牙还纳闷:“哎呀,我咋睡着了呢?我好像还有事没有做呢。” 说着,手又不老实地『摸』向刘昱,但架不住强大的睡意袭来,头向后一仰,又睡着了。 “我靠,这么冷昂,要把人冻死了。” “是啊,我也冻得受不了,要不咱俩凑合一个被窝?” “切,各睡各的吧,你还想学大牙呢?” 众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再睡。他们心灵龌龊,等着看刘昱和大牙玩的不健康的游戏。 为了使大牙以为他们睡着了,不约而同地假装打呼噜,眼眼眯成一条缝,偷偷望着四号床位。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大牙和刘昱都没有任何动静,搞得大家伙失望极了,好奇心最终被睡意打败。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振奋了他们精神,一齐朝四号床看去,不见有任何动静。又扫了一遍整个监室,却发现白狼不知何时溜下了床。 白狼背靠墙角,一手拿着个刀片,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压低了声音:“狗曰的,杀了我的哥哥,没想到会栽到我的手里吧?” 这白狼是疯了吗?夜半更深地跟自己过不去,等天亮了要向管教举报他,说不定还立功呢。 众犯有的看傻了眼,有的心怀鬼胎,打着利己的算盘,就是没有人上前制止。 只见白狼的刀片凑近了自己的脖颈血管,面目狰狞地道:“小子,你听着,这就叫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说完,将刀片用力地一划,鲜血四溅。 白狼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捂住血管。但那是动脉,哪里捂得住? 一见到血,众犯都慌了,有吓得叫喊的,有 “快救救我。”白狼在刀割破血管的那一刻醒了过来,但为时已晚,他眼前的人影、床铺、墙壁……都渐渐模糊起来。 张伟没有回家休息,绿意居给他安排了客房,并且还有人陪侍。 临水县大街小巷娱乐场所老板见了他都是怯怯的,唯有绿意居从来不鸟他,因为人家来头大,有这个资本。先前光听说绿意居消费高,服务质量好,今天才有机会第一次进来体验。 这里陪侍人员不但气质高雅,还解锁了各种姿势,让张伟大开了眼界,觉得以前简直都是白活了。 在绿意居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享受人生。 要想继续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就得紧紧地向这些贵人靠拢,对贵人们的要求必须无条件服从。 他再次有了想法,伸手去『摸』左边的女人,入手就是预期中的滑腻,又『摸』右边的女人,哎呀好软哦,惹得她们娇呼连连:“你真坏……” “坏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哇塞,你吃了『药』吧?” 张伟很自豪,能让女人怀疑自己吃『药』了,是值得骄傲的。 他却不知道,这是人家惯用的伎俩,能满足男人那脆弱的虚荣心。 他正要纵横驰骋个痛快时,电话响了,“张队,白狼出事了。” “是吗?好,我马上就到。”张伟一听,喜上眉梢。 “可是……”里面的声音透『露』出犹疑。 “不用可是,我这就出发,你放心,你的那一份少不了。”张伟匆忙挂断了电话,就去穿衣服。 他以为那边是想讨价还价,心里略有不爽,这些人只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根本无法和自己这样志向远大的人相比。 “张哥,你怎么就要走了?刚把人家的劲调上来,这不是坑人吗?”左边的女人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撒起娇来。 “小宝贝,我这是重要的事,等我办好了,一定回来喂饱你们两个。”张伟在女人屁股上大力拍了下,又惹来阵阵娇呼。 到了看守所,值班的管教跑了出来:“张队,白狼已经不行了。” “死就死吧,跟我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先把那小子提出来。”张伟大步流星地向里走去。 探照灯打了过来,传来一个声音道:“什么人?” 张伟将工作证掏出来,往上举了举:“特警队张伟,来提审犯人。” “进去吧。”探照灯改变了方向,向他处照『射』过去。 “给我们把审讯室打开。”进了看守所,张伟就毫不客气地要求道。 “审讯谁?”值班管教不解地问道。 “谁杀的白狼就审讯谁。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张伟不高兴了,心说,就这智商也只配在这里看犯人。 “白狼是『自杀』,人都死了还审讯个屁。”值班管教从张伟的眼里读出了鄙夷的意思,也不高兴了,心说,你看不起我,我他娘的也看不起你呢。 “什么?白狼好端端地会『自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张伟不淡定了,怀疑是有人想要包庇刘昱。 “我们已经初步审讯了监室的其他人员,都证明白狼是『自杀』。” “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在计划中,要么白狼杀死刘昱,要么刘昱杀死白狼,不管哪种结果,刘昱都必须死。 但“白狼是『自杀』”,这就远远超出计划范畴了。 他又想起了铁狼的死,他是亲眼看见铁狼紧紧地抓住刘昱脖领子,让几个小弟一起用刀捅,再然后就是刘昱啥事都没有,铁狼却是身中数刀而死。 这刘昱绝非一般人物,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结局。 “我一定是脑子瓦特了,刘昱要是普通人,京城会来人设局害他吗?他要是脱了困,会轻易放过我?”张伟忽然发现,自己成了风箱中的老鼠。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一章 寻人 “把刘昱提来,我要重审。”张伟看了看表,决定孤注一掷,到了这个局面,不跟着走也不行了,哪怕屈打成招,也要让刘昱承认是他杀死了白狼。 否则怎么给贵人交代?怎样继续过人上人的生活? 天终于亮了。 观澜婆婆一睁眼,就马上晃醒了纪天荣。 “我给你说,我刚刚做了噩梦,梦见刘昱失踪了,我哭啊哭的,怎么也找不到他。”观澜婆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可怜纪天荣辛苦了一夜,刚睡着,就被搞醒了。 “咱们去喊刘昱起来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妹子,你说准了,刘昱就是失踪了。”纪天荣照实说道。 “胡说,刘昱怎么会失踪?小红呢?小红在哪里?我要问问她是怎么带弟弟的?”观澜婆婆一听噩梦成真了,着急起来。 “师傅,我来了。”门外传来王红的声音。 纪天荣穿着睡衣下床开了门,又钻回了被窝。 “师娘,都是小红的错,您责罚我吧。”王红的眼睛红得如同桃子,将刘昱失踪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的乌鸦嘴啊,都是我大早上胡说的,你们告诉我,我的孙子没有失踪,对不对?”观澜婆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抬手要打自己的嘴,被纪天荣死死拉住了。 “呱呱呱。”窗户外面传来了真?乌鸦的叫声。 “乌衣?”王红惊喜地叫道,昨天在夜市里是带着乌衣的,可是从刘昱失踪后,就再也没有看见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刘昱身上,就把它丢到脑后了。 “早报喜,午报忧,晚上要报贼来偷。”观澜婆婆想起民间的谚语,忙道:“快让乌衣进来,它一定有办法找到刘昱。” 在颍州县通往临水县的省道上,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由北向南开来。 王红的专用轿车跑在最前面,马成功专心致志地手握方向盘,听着副驾上王红的指挥。 王红透过车玻璃盯着飞在半空中的乌衣。 徽省河图研究会的任留名、燕留声,与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同乘一辆车,紧跟在后面。 萧局长的专用警车、县长乔封的红旗轿车也在车队中,一辆挂着警用标识的大巴车里面坐满了特警。 最后是一辆绿『色』的军用卡车,后车箱里全是士兵。 这样的阵仗在省道上非常少见,迎面而来的车纷纷避让,路上的行人更是驻足观看。 “哇啊哦,是不是有京城的人来了?” “应该不会,你看警笛都没响。” “哎,你们看见没有,这些车是跟着那个乌鸦走的哦。” “瞎扯的吧,听说过有信鸽,可谁听说过乌鸦会领路的?” 车队进入临水县界。萧局长拿出大哥大,拨通了号码:“『毛』局长吗?我是颍州的老萧,今天要来你的地盘叨扰叨扰啊。” “哎呀,稀客稀客,好久没和萧局长喝酒聊天了,今天是周末,我给你设宴接风,去什么位置接你啊?”临水县警局『毛』局长得知邻县的同仁来临水,热情接待那是必须的。 “目前我也不知道具**置,等会通知你吧。”萧局长挂了电话。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哪儿有闲心喝酒。 乔封也拨了个电话:“喂,潘县长啊,我是颍州县的乔封,今天趁着周末来临水玩玩,欢迎不欢迎啊?” “乔县长啊,您大驾光临,哪有不欢迎的,我这就去接您。”潘红妹略带磁『性』的女中音让人听起来无比悦耳。 “等到地方再说吧。”乔封一向重视这个潘红妹,身为女『性』能成为一方父母官,那可不是简单的。 周末本来是休息的时候,临水县的『毛』局长尚在赖床,接了通电话后,赶紧穿衣洗漱。 虽然他和萧局长是同级官员,但颍州县的经济发展较快,省府已经将其列入了县级市计划,这样一来,人家在级别上就高了个层次。 对方来意不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来度假的。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难道是自己、或者下属有什么把柄被萧局长抓住了? 想到这里,『毛』局长的脸『色』变了,连忙拨打了值班副局长的电话,询问近日县警局内部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副局长说道,特警大队长张伟带着队员们追踪本县的嫌疑犯,去往颍州县城,在夜市发现该嫌疑犯被一个年轻人杀了。张伟怀疑案情属于杀人灭口,就拘捕了那个年轻人,连夜带回了临水县看守所。 “简直是胡闹。”『毛』局长气得直拍桌子:“让张伟给我打电话。” 什么追踪疑犯,这一切都是借口,抓那个年轻人才是真的。 “什么?张伟死了?”这个回答让『毛』局长难以置信,彻底慌神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可控制范围。 『毛』局长飞奔到局里,顾不得和副局长寒暄,立即命令道:“你从张伟跨县抓捕开始,一直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一点不漏地说给我听。” 看到头儿完全失去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派头,副局长暗暗幸灾乐祸,但不敢表现出来,拿出一副认真汇报的姿态讲述了一遍。 “参与抓捕刘昱的警员都询问了吗?” “都问了,他们并不知情,服从命令而已。”副局长想起来了什么,加了一句:“他们向我反映了铁狼死于他带来的小弟之手。” “刘昱关进监室之后,这段时间里,张伟在哪里?” “根据调查,他在绿意居,说是接待京城来的首长。但我派人调查了,根本没有京城过来的人。” “张伟这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毛』局长叹了口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这个锅只有临水县背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躺枪了,但他还必须诚挚地跟人家解释,躺枪的原因在于自己,而不是开枪的人。 这真是拉屎拉到鞋跟上-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他先给潘县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吩咐副局长:“我这就去看守所,你让解剖张伟尸体的法医去那里找我。” 有乌衣的引领,颍州县的车队很快就到达了临水县看守所。 下了车,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在华夏的监狱系统,不是谁想胡来就能胡来的,刘昱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当然,这里也不允许他们这一行人随便进入。 “乔县长,你看……”纪天荣走到乔封跟前问道。 “好,我来协调下。”乔封正要和潘红妹联系,却见两辆轿车带着滚滚烟尘从远处开来。 “乔县长,我治下不严,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向你们表示郑重的道歉,走,咱们去县里,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潘红妹一下车就先揽下了责任。 她在路上已经和『毛』局长有过沟通,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立即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人人都不是傻子,一个『毛』头小伙能让县长和警局局长大动干戈,跑来替他兴师问罪,绝非普通人物。 现在也只能求天求地求祖宗来保佑了,这小伙子别在自己治下出事。 “看来潘县长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听话听音,既然说治下不严,肯定是下级瞒着她做的。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来了,就让我们先见见人吧。如果他确实犯了法,你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乔封说的话包含两个意思,其一是要看看人是否安全,其二是官面上的话,他不会包庇犯罪嫌疑人和妨碍司法。 “是的,要看看我的孙子是否受到刑讯『逼』供,是否安全。”观澜婆婆拉着纪天荣上前说道。 “这二位是?”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看不出身份来,但能与县长同行,想必不是寻常百姓,因此潘红妹说话也十分客气。 “你们抓的人是他们的孙子,徽省河图研究会的纪老和他的老伴。”乔封介绍道。 “二位老人家,请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的,咱们先去县里吧。”潘红妹陪着小心说道,事主不一般,事主的爷爷『奶』『奶』也不会一般了。 “潘县长不用麻烦了,我们就一个最简单的要求,见见我们的孙子,你实话告诉我们,他是不是出事了?”观澜的第六感很准,她从潘县长的表情里读出了浓浓的不安。 “『毛』局长,你来给二老说说吧。”潘县长不满地横了一眼『毛』局长,心道让老娘帮你擦屁.股,你倒好,躲在一旁当缩头乌龟了。 “这……这个啊……”『毛』局长没料到潘县长这么快就把皮球踢给了他,慌忙组织着语言。 “快说,我孙子怎么样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局长也别做了。”观澜婆婆一把薅住『毛』局长的衣领子,吼了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护崽子的母老虎。 “老人家,你放开我,我给你说……咳咳咳……”『毛』局长剧烈地咳嗽起来,借着咳嗽的时间脑子飞快地转,敢薅警局局长的领子,要么她是疯了,要么就是级别比自己大多了。 而众多的看客,也没有一个人上去拉开。 “刘昱失踪了?他在你们看守所里怎么会失踪?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孙子?”听到『毛』局长说出刘昱失踪的消息,观澜再度爆发,上去就要动手,被乔封挡住了:“观老,等他说完吧。” 王红却是浑身一软,栽倒在地,马成功急忙去扶她。 『毛』局长往旁边缩了缩,接着道:“张伟连夜提审刘昱,将他从看守所带往局里,在离开看守所的十几公里处,发生了车祸,车祸现场只有张伟和其助手的尸体,刘昱……不翼而飞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二章 美人计 汉昌机场候机大厅。 身穿便服的洪斌背着小包走进电话亭,拨通了电话:“师父,刘昱失踪,计划失败。” “是他杀人后逃逸还是被人劫走了?”里面传来赵功达的声音。 “办案人带刘昱离开前给他注『射』了『药』物。半路上,被神秘部门的人要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解决了办案人。”洪斌环顾了下电话亭外排队的人,轻声说道。 “屁股擦干净没有?” “绿意居那里已彻底抹平,谁也不知道我去过那里。和我接触的办案人翻车死亡了。”洪斌又快速地捋了下思绪。 按照正常线路,他应该由徽省乘机回京,但他却转由鄂省登机,为的就是摆脱那些或许存在的尾巴。 “回来吧,面壁一年。” “谢师父恩典。”洪斌如蒙大赦,对于他来说,面壁一年是最轻的处罚。 黄山山脚下,有一处依山环水的民居村落,其中粉墙黛瓦几多人家。 悠长曲折的小巷,高低错落的马头墙,青石铺路,砖木筑屋,说不尽的清幽古朴,灵秀高雅。 一个小小的三合院,三明间中有厅堂,左右布置厢房,围合一个窄窄的天井。 左厢屋檐下的青灰砖上,雕着一组“王子猷乘兴访友图”,且不说任『性』随意的王徽之,只看那撑船的艄公,奉茶的小童,皆是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透过岁寒三友木雕花窗,可以看到一张普通的小床,一对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女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刘昱。 男人的肌肉将西服绷得紧紧的,正皱眉抱怨:“上尉,这小子太能睡了。” 被称为上尉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傲人,将西装上衣高高撑起,用纤纤玉手掀了掀刘昱的眼皮,道:“小蔡,这么大剂量的昏睡『药』物,要是换了你,当时就玩完了。” 美女上司说话就是这样不留情面,小蔡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上尉从『药』箱里拿出注『射』器,从一个玻璃瓶里抽取出『药』水,将注『射』器交给小蔡拿着。 小蔡惶恐地接过注『射』器,苦着脸道:“我……不会……” 上尉没有理睬他,弯下腰,细心地帮刘昱褪掉了裤子,这才要过注『射』器,慢慢地给刘昱做了皮下注『射』。 小蔡瞪大了眼睛,尽管与这个美女上尉相处不久,但她给人的印象全是威风霸道的那一面,何曾『露』出过这般温柔体贴的小女人作派? 于是忍不住问道:“上尉,你跟这人……是不是很熟?” “你不说话,别人会拿你当哑巴?”上尉给他翻了个白眼:“这是上级交代的任务,要求我们好好地笼络他,让他感动,进而加入我们的队伍。” “明白了,上尉是打算给这个新人施展美人计。”小蔡的话还没有落音,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小蔡借机窜了出去,边跑还边喊:“下次我也昏『迷』不醒,看看上尉会不会对我这样好。” 室内只有昏『迷』不醒的刘昱和美女上尉了,她索『性』直接坐在了床边,手拉着刘昱的手,半嗔半喜:“你个小坏蛋,多久没见过我了?以前就会欺负我,现在怎么没本事了?” “整天牛得不行,关键的时候,还不是需要我来救你?” “唉,上次我真不是故意离开你的,实在是那里太让我伤心了。我『性』格太过耿直,和那些官油子……怎么相处得下去。” “刘昱,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该多好,我真的很孤独,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女人对着昏『迷』中的刘昱喋喋不休。 她就是在川淅县消失了特警队长肖琴,如今是华夏国安局的一名上尉军官。 刘昱的异能早就引起了国安部门的注意,在川淅的时候,国安局就通过王金石吸收过刘昱,可惜处理方法不对,刘昱拒绝加入。 此后刘昱的一举一动,都在国安局的监视之中。 机会终于来了,刘昱遇难,国安局高兴坏了,将他营救出来,借机收服他,绝对不能错过,便派上尉肖琴来完成这个任务。 “刘昱,你醒来了啦?”一直自言自语的肖琴,看到刘昱睁开了眼睛,惊喜地喊道。 “肖琴?”刘昱『揉』『揉』眼睛,惊奇地发现肖琴就站在自己面前。 只见他随即又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说道:“我肯定是在做梦,我可不能醒来,一睁眼肖琴就会消失的。” 肖琴的眼睛湿润了,这才知道刘昱竟是如此在意她。在这一瞬间她也明白了,自己心里从来没放下过这个小坏蛋。 肖琴用指甲掐住刘昱手臂上的嫩肉使劲一扭,刘昱疼得大叫着坐起来:“哎呀,疼,疼,疼。” 睁眼看到肖琴还在面前,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肖琴,真的是你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肖琴的手指甲又伸了过来,这次刘昱有了准备,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揽到怀里。 “放开我,你个混蛋。”强烈的男『性』气息,让肖琴意『乱』神『迷』,双手使劲推着刘昱,但却象是没了力气。 “我不放开,放开你,你就跑了。”刘昱紧紧地搂着肖琴,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哪里肯松开半分? 那时在川淅,周少绑架了肖琴,居然被唐伯龙放跑了,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下通缉令捉周少,肖琴从此就失踪了。 刘昱一直为这事懊悔不已,每次想起来,都后悔自己心肠太软,没有当场灭了周少。 和肖琴在一起的各种冲突,还有几次产生的“肌肤之亲”,都历历在目。 “小坏蛋,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消失了,好不好?外面还有我的同事,让他们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求你了,好不好?” 肖琴心里何尝不喜欢刘昱这样的拥抱?但她知道自己必须以工作大局为重,其次才是私人的小事情。 刘昱闻言,答应道:“放开你可以,你要给我讲讲咱们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肖琴含羞点头,讲述了营救刘昱的经过,并提出吸收他进入国安组织。 “琴子,国安局是不是想给我使美人计呀?”刘昱嘴角扬起一个坏坏的笑来。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三章 身份 “臭美,你以为你是谁?老娘为什么要喜欢你?”肖琴俏脸一红,习惯性地要伸手捶打刘昱,但一想到这是工作中,又端庄了起来:“先说你愿不愿意吧。” “要真是用你来给我使美人计,我一定会动心,”刘昱嬉皮笑脸地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令我动心的女子。但若美人计用的不是你,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兴趣。” 不得不说国安局的这次安排很有效,通过“搭救+美人”这样一个组合,使得刘昱对加入组织不再有抵触。 肖琴心里暖洋洋的,她是第一个令他动心的女子。 但她也听出了刘昱的话外音,他对这个组织仍然有着不积极的看法。 “刘昱,你要仔细想想,加入组织,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就比如这次,别说那铁狼不是你杀的,即使是你杀的,别人也没有权利抓你,这样岂不省了你很多麻烦?” 肖琴一番劝说,刘昱只微微笑着看她,对她的言词却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难道是你是对我们这个组织有看法?” “这点说对了,国安局是什么样的人都收,我还是敬而远之吧。”刘昱想起在川淅的时候,那个王金石的语气,心里就不爽。 “嘻嘻,我知道了,你还在为王老的做法耿耿于怀吧?”肖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那两位根本过不了政审,这下你放心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段玉柱和周大仙并没有加入国安?”刘昱诧异道。 “当然没有,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吗?”肖琴终于剥开了刘昱心里的疙瘩。 “如果是这样,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学生,肯定不能去国安局上班,就挂个职,行吗?”刘昱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是呀,自己还年轻,还没有好好地玩玩呢,就要去朝九晚五的上班,可是太亏了。 “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放心了。就算你答应加入国安,也只是特聘人员,不在体制之内。明白吗?”肖琴松了口气,任务能这般轻松地完成,是她始料未及的。 “明白,就是临时工而已,这样最好不过了。”刘昱已经体验过临时工的感觉了,阴司的临时工。 “哈哈,小坏蛋,我就是喜欢你。”肖琴激动地在刘昱脸上轻轻拧了一把,那表情就像是小姑娘得到了最喜欢的公仔一般。 “喜欢就要亲亲我,喜欢就要抱抱我。”刘昱闭上眼睛,撅起嘴唇,一副期待滋润的表情。 “臭美。”肖琴娇嗔一声,将刘昱推倒在床上,自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稍等下啊,我马上就回来。” 望着肖琴蹦蹦跳跳跑掉的样子,刘昱开心地笑了,这个霸王花似的女人也有娇羞之时。 在川淅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没过多久,肖琴带着一个黑色西装男进来了,二人均是一脸的郑重。 肖琴手拿着个牛皮纸信封,小蔡提着纸袋,并肩站在刘昱面前,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刘昱也收起吊儿郎当的劲头,站了起来。 小蔡注视着刘昱,严肃地说道:“刘昱,经过组织上的观察和审核,认为你可以胜任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现在由肖琴上尉给你颁发工作证,希望你不要辜负国家和民众对你的重托。” 上尉?上尉是什么官职?听起来好像很牛的哦。刘昱不懂军衔制,他也就是小时候下过军棋,知道军师旅团营,连排小工兵。 肖琴拆开牛皮纸信封,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双手递给了刘昱:“刘昱少尉,请保管好你的工作证。” 这就当上少尉了?刘昱像得了玉帝赏赐的弼马温官职一样,兴奋得屁颠屁颠地,伸手去接证件。 “请刘昱少尉按照流程走,先敬礼,后接证件,再敬礼。”小蔡提醒道。 “敬礼啊,我真不会。”刘昱尴尬地缩回了手。 “你还是高中生呢,没有军训过吗?”小蔡不敢相信,天呐,组织上怎么啥人都收? “算啦,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那些条条框框的先放到一边去,刘昱少尉,快接下工作证吧。” 肖琴看不得刘昱作难,说是让刘昱接下工作证,不如说是直接塞进了刘昱的手里。 刘昱打开工作证,看见自己的照片端端正正贴在上面,还盖着钢印。 二人向他鼓掌祝贺。 小蔡双手将纸袋递给刘昱:“刘昱少尉,这是组织上发给你的工作服,请收好。” “哇,这么好,还有衣服,以后就不用花钱买衣服了。”刘昱笑容灿烂,不知足地问道:“有没有工资啊?” “有啊,只要你上班,就有工资,可是我记得是你要求只挂职的哦。”肖琴打趣道。 “那算了,我还是不要工资了,有这个身份就够我显摆的了。”听肖琴这样一说,刘昱不再奢想工资了,况且他只是个学生,并不需要花多少钱。 “好了,小蔡,你先出去吧,其余的事,我来和少尉交流。”肖琴看小蔡吹胡子瞪眼睛忍不住要发火的样子,将他打发走了。 刘昱这个活宝,还得她亲自来调.教。 打开纸袋,里面是两套深蓝色的西装,还搭配着同色的条纹蚕丝领带。 刘昱一点也不避嫌地脱掉身上的外衣,三两下穿好西装,领带也系上了,又潇洒地一甩头,自我感觉超好。 “这衣服好厚实,是不是防弹的?” 刘昱本来是随意开个玩笑,没想到肖琴回答道:“当然了。” 刘昱小小地吃了一惊,又低头摩娑身上的西装,面料触手柔软,纯毛的料子,要不是穿在身上略重些,真感觉不到和普通衣服有什么不同。 “你要记住,在国安局工作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受到国家机关的盘查,你才能取出工作证来证明身份。”肖琴生怕刘昱的二杆子脾气爆发,动辄就拿这个身份显摆。 “这点你放心,我还有比这更牛的身份,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呢。”刘昱煞有介事地道。 “是吗?我不是外人,你说给我听听。”肖琴根本不知道刘昱在故意逗她,轻易上了当。 “我刚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郑重地告诉过我,说我将来是革命事业的**人,要解放全人类。”刘昱看肖琴一脸的认真,忍住笑说完后才爆笑出声。 “你个坏蛋,一天到晚就想着捉弄我。”肖琴抡起粉拳,就是一阵子乱捶。 “我错了,我求饶。”刘昱被捣了几拳,抱着头求饶。 肖琴脸蛋红扑扑的,娇嗔地瞪着刘昱:“这种话以后不准乱说。” “好吧好吧,琴子,咱们说正事,是谁跟我过不去?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家人知道我的消息吗?”刘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跟你过不去的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你放心,如今你不是孤军作战了,谁再跟你过不去,就要先掂量掂量你现在的身份背景。”肖琴道:“我们这是在黄山脚下,国安局的安全屋,你在这里的安全完全有保证。” “关于最后一个问题,目前纪老还不知道你的消息,在你军训结束之前,也不会释放出你的消息。” 刘昱一听就急了:“我怎么还要军训?纪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不知道我的消息,要是急坏了怎么办?” “你加入了国安部门,就要讲个组织纪律,军训是少不了的,最浅显地说吧,就像刚才,你连个敬礼都不会,以后见了首长怎么办?” “还有,对于纪爷爷和奶奶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们都是特殊战线的老一辈了,在这点上觉悟比你高。” “不过……”肖琴话音一转,腔调就变了:“你牵挂的好像不止是爷爷奶奶吧?是不是还有别人呀?哎哟,刘少尉,我得提醒你,工作期间不能总想着风花雪月的。” 刘昱大汗,知道肖琴是借王红的事敲打自己,挥手在鼻前一扇,笑道:“哎呀,好重的醋味哦,谁家的醋坛子倒了啊?” 边说着,还边用眼睛四下里找寻,像是要找醋坛子的所在一般。 肖琴微有赧色,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管你的破事呢,行了,现在说说有关近期军训的事项。” 两天两夜过去了,依旧没有刘昱的消息,临水县始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纪天荣一行,王红眼睛哭的红肿,乌衣依偎在她怀里,不时地用毛头蹭蹭她的脸,给了她些许的安慰。 “我们先去黄山吧,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纪天荣叹了口气,与观澜婆婆商量道。 “要走你们走,我要找到我的孙子。”观澜婆婆坚持着不肯走,这个半路捡来的孙子,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纪天荣又苦苦劝说了一阵子,观澜婆婆这才妥协,但仍然坚持不去黄山,她要回川淅等刘昱,说那里是刘昱的家,这孩子不管到了哪里,最后还是要回家的。 纪天荣哪敢不依,只得辞别了临水众人,老夫妻带着王红一起回了川淅。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四章 拉练不含糊 为期一周的军训,刘昱本来打算得很好,要和肖琴进一步地发展发展关系,不曾想肖琴被上级召回参加任务去了,就留下那个蔡志国教官带他军训。 刘昱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像是上当了。肖琴就是国安局给喂的鱼饵,等鱼上钩了,就把鱼饵又撤走了。 “唉,真是不仗义啊。”刘昱叹气,肖琴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能见到。 “走了。”蔡志国一早就来叫刘昱出门。 “去哪里?” “山上。”蔡志国往高处一指,刘昱顺着手势向上望去……黄山!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巍峨秀丽,集天下山水之大成,钟灵毓秀、杞梓之林。 刘昱暗赞这军训地址选得好!但凡名山大川,无一不是灵气充盈,对修行大有裨益。 当然,也极适合体能训练,空气清新、地形多变,正是个军训的好地方。 二人没有走寻常游客的路线,而是沿着一条小道爬山,这小道颇为陡峭,即便是本地人也鲜少涉足。 紫云峰位于黄山西部,常年云雾缭绕,清幽雅静。半山腰处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几株松树傍着一座方正小院,院内有几间瓦房。 刘昱就住在这个神秘的小院里。 说它神秘,有点冤枉,从外面看,这小院普普通通,比本地人的民居略齐整些,却又比有钱人度假住的别墅差远了。 说它普通,也不准确,因为刘昱怀疑这个小院里住了一位田螺姑娘。 明明院里只住了他与蔡志国两个人,而且他们都忙于训练,谁都没操心吃饭这种“小事”。 但到了饭点,俩人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饭是喷香的南陵大米,菜是黄山炖鸽、清蒸石鸡、腌鲜鳜鱼、虎皮毛豆腐,茶有两样:黄山毛峰、六安瓜片任选,连带灌得满满的热水瓶一起放在小茶几上待人享用。 蔡志国扑上饭桌就是一通大嚼。 刘昱则矜持多了,要等做饭的人上桌后再一起动筷子。 等蔡志国解释过住在这院子里的人就他们俩时,刘昱虽讶异,却也没多问什么。 军训很是艰苦,虽说他已进行了伐骨洗髓,体魄超于常人,但对基本的军体动作仍是一窍不通,惹得蔡志国不断呵斥。 一天练下来很疲劳,但伙食很好,在这大山里,吃饱喝足,啥娱乐都没有,刘昱别无他想,洗了澡就去睡觉,他希望能在梦中找到自己的快乐。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真的出现了肖琴,梦见了她被倭人下了迷药,身无寸缕,脸泛**,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刘昱。 现实中刘昱是谦谦君子,但梦中的他完全卸下了伪装。他抱着肖琴在宾馆里的过道上跑着,想找一个房间进去,但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 正在刘昱急的火烧火燎的时候,被尖锐的哨子声惊醒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刘昱吼道。春梦被惊醒,能高兴起来才怪呢。 蔡志国脖子上挂个铁哨子,一反常态地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运动服。 “刘少尉,为了应付突发局面,我们需要训练十公里越野跑。这是计步器,请戴在手腕上。”蔡志国说着,扔给刘昱一个手环和一套运动服。 “这是什么衣服?好丑哦。”刘昱拎着土里土气的肥大运动服直皱眉。 “十公里越野跑,必须在山路上奔跑,你想让人家知道你是军人吗?怕吃苦就直说,别拿衣服当借口。”蔡志国对刘昱可没有肖琴那样的耐心,说话非常刻薄。 “呸呸呸,谁怕谁?跑就跑。”刘昱的血性被激发出来,将运动服往身上一套,跟着蔡志国跑出了院子。 “我军全服武装越野跑目前及格线为七十一分钟,但我们是特殊军种,并且不带武器装备,暂定为十公里三十分钟山路,有没有问题?” “你没有问题,我就没有问题。”刘昱现在对这个蔡教官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说话都是呛着来。 “好,我看好你哦。”蔡志国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心说:“小样,想跟我这个老兵比?虐死你。” 蔡志国的行为并不是刻意刁难刘昱,而是部队普遍存在的行为,老兵对新兵的训练必须严格,只有这样,才能激发新兵的斗志。 “一二一,跟上。”蔡志国箭一般地向前冲去。 “哇靠,这是火箭吧?”刘昱没有思想准备,被摆了一道,当他抬腿追的时候,才发现蔡志国人影都不见了。 “快点啊,没有吃饭吗?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一样。”蔡志国边跑边大喊。这小兔崽子仗着有点玄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定要在军事素质上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虽然感受不到刘昱追上来,但他却不敢放慢脚步,他不期望刘昱能达标,但自己必须达标。这山路崎岖,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但速度上要保持,还要看清路面,免得一不小心跌个头破血流。 大约跑了十几分钟,就听到后面传来啪哒啪哒的脚步声,还有刘昱的喊声:“蔡教官,等等我啊,累死了。” 蔡志国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这新兵蛋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呢。 “少尉,不错啊,继续保持。”蔡志国采取了加速动作,大约又跑了五分钟,总算听不到刘昱的声音了。 他稍稍地松了口气,肺像炸了一样地难受。他知道,这是自己强行加速,肺部的毛细血管爆裂所致。 “蔡教官,别丢下我啊,这黑灯瞎火的,吓死我了。”刘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带着啪哒啪哒的声音。 “我滴妈呀,这小子是军事奇才?第一天训练就这么厉害?”蔡志国顾不得肺部扎痛,又强行提力奔跑。 这次却是再也甩不掉了,刘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蔡教官,这跑步是不是有窍门啊?要不然我咋就追不上你呢?” “蔡教官,我听体育老师说了,高抬腿有助于加速,真的假的呀?” 蔡志国哭的心都有了,这个新兵蛋子咋还是个碎嘴子呢?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五章 温泉 “别说话,说话会影响速度,对肺部有伤害。”蔡志国警告道。 几句话说完,肺部更加疼痛,他赶紧闭嘴,暗暗调整呼吸。 “不会吧,我说着话咋还超过你了呢?”刘昱夸张地迈着高抬腿动作超过了蔡志国,“蔡教官,我体育老师说的没错,你也用高抬腿试试。” 蔡志国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他不敢再开口,默默地加速。 但无论怎样加速,还是追不上刘昱。 “蔡教官,能不能快点?你是不是没吃饭啊?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似的。” 得,刚刚骂他的,又连本带利地还了回来。 “速度放慢,我们已经超了。”蔡志国抬手看了看夜光计步跑表,惊喜地发现,十公里山路越野跑仅用了二十五分钟,而且还是在光线极暗的夜里,如果放在正规比赛,那就是创造了山地越野的记录。 两个人又慢跑了一会,慢慢地停下来,蔡志国上前就给了刘昱亲切的一拳:“你小子还给我保留,说没有军训过,你这是扮猪吃老虎。” 他开始发觉刘昱有那么一丝可爱之处了,这拳头是表达战友之间的深情厚谊。 刘昱貌似忠厚地尽力讨好道:“哪里哪里,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这点成绩都是蔡教官的心血。” 刘昱的这一席话,又让蔡志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走,我们去洗个澡,补充补充能量。”蔡志国拍了下刘昱的肩膀,表情古怪,就像正准备偷人家瓜的小孩子。 军人毕竟孤傲,但他们敬佩强者。刘昱的表现获得了蔡志国的认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就和他显得亲近了许多。 “天这么冷,你不会是带我洗冷水浴吧?咱们出了一身的汗,再被冷水一激,那可不是玩的。”刘昱不明就里。 “你不去算了,顺着原路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泡会温泉得了。”蔡志国也不勉强,往羊肠小道走去。 “有温泉?靠,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去?长这么大还没泡过温泉呢。”刘昱一听就不干了,以前可没少听纪爷爷说泡温泉的事,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顺着崎岖的山路往前行走。 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定睛一看,是一处破壁残垣。 “这里看起来象是个破庙。” “没错,以前叫仙女殿,可惜被拆了。” “仙女殿?这里还有仙女?又怎么被拆了?谁拆的?”刘昱求知欲满满。 “咳咳,首先声明,我也是听说的。据说在宋朝的时候,有两位仙女曾在这里修炼,她们成仙时,漫天紫云,所以这个山峰就叫紫云峰。后人也想沾沾仙气,就在此修建了仙女殿。” “在大运动的年代,由于仙女殿的顶铺的是铁瓦,就被拆了大练钢铁,屋顶一掀,庙就破败了。” 蔡志国身为军人,显然不能多谈这类神怪异事,所以说话也是简明扼要。 刘昱听了心中一动,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个传说,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这里肯定是个修炼的好地方。他一路行来,在别的地方并未感识到有灵气,而现在,空气中就隐含着若有若无的灵气,虽然少且稀薄,但毕竟有,聊胜于无。 偶然瞄到残壁上有两点玻璃球大小的亮光,刘昱忍不住好奇,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没有待他靠近,亮光便“嗖”地一声消失了,一个小东西直直地冲他窜了过来。 刘昱吓了一跳,将身体一扭,躲了过去。 那小东西“喵呜”一声,钻入了密林。 “哈哈,一只野猫而已,吓了一跳吧?我以前也被它吓过一次。”蔡志国看到刘昱手忙脚乱地躲避,不由大笑。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一阵,就看到了水平如镜的仙女湖。湖面热气腾腾,水蒸气袅袅飘散在空中。 湖边有用石头堆砌起来的矮围墙,附近地面上零零散散地堆放着石头。 “这里快要开发了,以后再来泡温泉,估计就要收费了。”蔡志国脱了衣服,露出疙里疙瘩的肌肉。 “蔡教官,你是拳击运动员吗?这肌肉……快要爆炸了。”刘昱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去,去,都是男人,别乱摸,膈应人。”蔡志国急忙推开他,跳进了湖里。 刘昱跟着脱了衣服,他的身材很匀称,但和蔡志国比起来,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刘昱下了湖,立即被针扎般的刺痛感觉包围,由于刚刚开始,并不习惯,一下子又跑回了岸上。 “看你那娇气样,怕啥呢?泡一会就适应了。”蔡志国看刘昱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他也觉得很烫,但他一直咬牙坚持,他要在这个新兵蛋子面前装出很享受的样子才行。 刘昱咬着牙又下了湖,坚持着,免得被教官嘲笑。还别说,过了一会,刺痛感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暖洋洋的舒适感。 “怎么样?舒服吧?”蔡志国看刘昱已经适应了水温,和他聊了起来。 “还可以,教官,刚才看你身上不少疤痕,是枪伤吗?”刚才教官脱衣下湖的时候,刘昱将人家的身体看了个遍。 “你能看到我身上的疤痕?”蔡志国很是疑惑。对于他来说,晚上可以看见近处的路,能躲开障碍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暗淡的月光下,能看清楚人身上的疤痕,需要何等的目力? “是呀,你背上有六个圆疤,左胳膊上一个条形疤。” 这眼神,这记忆力,绝对是当兵的好苗子,蔡志国暗暗感慨。 “没错,这是我在南线战斗中留下的。”蔡志国淡淡地说道。 “哇,教官,你还参加过南线战斗?那你可是国家的英雄,怎么到了国安系统?”刘昱对于参加过战斗的英雄莫名的崇拜,这是每个男孩都有的英雄情结。 “现在已经没有大面积的战斗了,所以很多人都转业了。我是尖刀班的,领导觉得我离开部队可惜了,就推荐我去了国安局。”蔡志国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但心里已是波澜起伏,他想起了死在异国他乡的兄弟。 刘昱沉默了,他也明白,当兵就意味着奉献,将身体、甚至是生命,奉献给祖国,奉献给人民。 “如果真的有需要,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当兵,去上战场的。” “好样的,这才是七尺男儿。”蔡志国赞道。尽管他还不是很了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他今天的表现,早就超出了那些庸庸碌碌的青年。 “蔡教官,按理说,你在战场上应该杀了不敌人,为什么身上没有杀气?” “你小子还懂这个?”蔡志国又被刘昱弄迷糊了,这家伙懂的真不少。 “我见过几个在南线作战的人,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很强烈的杀气。”刘昱想起了在川淅的时候,见到的梁忠和他那帮兄弟,无一不是杀气凛凛。 “我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身上是有杀气的。这几年慢慢消失了。”蔡志国说的是实话,那些战功赫赫的大将,哪一个在战争年代不是杀气迫人?而到了和平年代,身上的杀气都渐渐地消弭于无形。 “你怎么会碰到这些人?你去过南线?”出于军人的本能,蔡志国警惕起来。 “看你紧张的?”刘昱笑道:“去年,南木子大师去川淅,我一个同学的哥哥带兵去做的安保工作。对了,他叫梁忠。” “什么?梁中校去了?你见过梁中校?”蔡志国激动起来,从温泉中“哗啦”一声抽出双臂,扳住了刘昱的双肩猛晃。 梁中校早就被南线对手挂上了猎杀榜,悬赏额高达十万美刀,所以他的身份是保密的。然而梁中校能让刘昱知道姓名,那么就可以推断,刘昱和梁中校必然有一定的关系。 刘昱昨天还不知道中校的概念,被肖琴一通恶补,对军衔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从蔡志国激动的表情中,猜测出他肯定认识梁中校。 “我在他家住过,他父亲原先半身不遂,幸好我有些偏方,治好了他老人家的病。梁大哥带兄弟来川淅做安保工作,专门请我喝酒了。”刘昱尽量轻描淡写,他可不能把自己当小神医的事说出来,那样难免会被教官当做神棍。 “那你就是梁中校的恩人了,也是我的恩人。”蔡志国肃然道。 “我先前就是梁中校手下的兵,几次身受重伤,都是梁中校舍命将我救回来的,我这条命也是梁中校给的。” “可惜,我的身体素质不适合在前线了,梁中校就向国安局推荐了我。” 两个人又聊了会,这才上岸穿衣,打道回府。 快到小院的时候,蔡志国突然放慢了脚步,让刘昱走在前面。 刘昱并未在意,依然是大模大样地向前走着,忽听到前方树丛里传来一声“站住,口令?” 刘昱吓得急刹车站住了脚,妈耶,这里还有哨兵?想起电影上的镜头,随口喊道:“长江,回令。” 在他的幼小心灵中,对方应该喊道:“回令,黄河。” 然则现实是残酷的,一点红光照在他额头上,树丛中有枪械的声音传来:“立即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六章 野猫 纳尼?不带这样玩的。刘昱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现在穿的可不是防弹衣。 “口令?”对方看刘昱不动了,也站着不动,语气更加严厉。 “犯我华夏者,回令。”蔡志国这才上前,用短促的语气说道。 “回令,虽远必诛。”哨兵说着,放下了枪,并没有现身。 “教官,你这就不地道了,成心整我呢?”刘昱这才想起蔡志国故意缀后的原因。 “放心,绝对不是成心整你,而是借这个事情告诉你,部队是一个有纪律的地方,哪怕是你我,也必须按规矩来。” “那要是我们回不了口令怎么办?” “回不了口令,再继续往前闯,哨兵会直接开枪。” 第二次十公里越野夜跑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那只野猫,倏地一下就窜到了二人前面,“敖呜敖呜”地叫着,叫声里有些挑衅的意思。 “教官,我们两个比比看,看谁能抓住这只野猫。”刘昱童心大起。 “我真服了你,跟只猫较什么劲啊?”蔡志国不同意。 “怕了吧?那我自己抓它去了,这小东西,敢挑衅我们,这还得了。”刘昱说着,加速追了上去。 那只猫一看刘昱追了过来,并不动弹,待刘昱跑到跟前,伸手要去捉它的时候,喵呜一声又窜出老远,把刘昱闪得险些跌了一跤。 “我嚓,你还牛了,今天追不上你,我就不姓刘。”刘昱再次加速追了上去。 蔡志国眼看刘昱飞快地跑远,万一迷了路,他这个教官也脱不了责任,不得不在后面跟着跑。 刘昱几次都是差点要抓住那猫,但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被它狡猾地甩脱了。 刘昱扭头瞧了瞧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跑的教官,发现他并未注视自己,登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扑了上去。 “我的天,这不科学。”蔡志国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刘昱,见到他身形一晃,就窜出去老远,大为吃惊。 “抓住你了,看你往哪里逃?”那猫已是近在咫尺,刘昱大为高兴。 只是他不知道,那猫蹲坐的后方,便是悬崖峭壁。 刘昱的手都触摸到了那猫毛茸茸的脊背,那猫弓身一纵,向前弹射出去,越过悬崖,落到了对面。 刘昱想收势已来不及,眼看就要落下悬崖。 他急中生智,脚踏上一块突出的石头,轻身一提,一跃而过。 蔡志国紧跑慢跑,扑腾栽倒,爬起来再跑,眼前突然一花,刘昱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这条小路他熟悉无比,前面就是当地人谈之色变的紫云涧。白天紫雾缭绕,看不清涧底。 先前还有胆大的挖药人攀下去一探究竟,但从未见有生还的回来。有好事的乡民扔石头进去,想听声辨深浅,也从未听到里面有回声,久而久之,当地人谁也不敢来这里了。 蔡志国站在峭壁上大声喊:“刘昱。刘昱。” 回应他的只有空谷回声:“刘昱……昱……昱……” 蔡志国的心噗通剧跳,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战场上看惯了生死的他,却无法接受刘昱坠崖。 作为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老兵,将一个新兵蛋子弄丢了……怎么跟领导交代?怎么跟恩人梁中校交代? 他呆呆地望着悬崖,一筹莫展。 刘昱脚一落地,身体收势不住,差点跌倒,小跑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再回身一看,雾涌云蒸,哪里还看得清来路? “喵呜……” 刘昱听到背后传来猫叫,猛地转身,见一小团黑影蹲在不远处。 “小野猫,你引我来此,到底为何?”刘昱不相信这是一只普通野猫,能将他一路引至此处,论智商和灵性,说是谁家豢养的灵宠还差不多。 那猫没有回话,将两只耳朵贴到脑后,轻抬四爪,悄悄行进,不发出一丝声音,好像捕捉什么,又好像在躲藏什么。 刘昱见它这样,也变得谨慎起来,有样学样,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明亮的水光,仔细一看,水汽腾腾,原来这里有一处温泉湖。 刘昱感识到浓郁的灵气,刹那间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贪婪地吸食着。 小野猫在温泉湖边停了爪,静静蹲坐,看它那享受的样子,定然也在吸食灵气。 刘昱的身体好久没有得到灵气的滋养了,现在浸润于如此浓郁的灵气中,身体暖洋洋软绵绵的,好像醉了一般。 丹田中的两个小精灵也有所感应,欢快地追逐盘旋起来。 刘昱体会到一种说不出地舒畅,心道是了,这个小东西是来送好处的。 正想开口道谢,忽听到湖面哗啦一声水响。 刘昱吓了一跳,难道这湖里还有水怪不成? 凝目向湖中望去,不由得目眩神迷。 湖中出现了一个浑身泛着莹白之光的女人,如同美人鱼般跃出水面,似是长吸了一口气,翻身又跃入水中,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是仙女?还是有那道法高深之士在此修炼? 刘昱心里有了惧意。他不怕仙女,倒是忌惮修道者。 他曾听纪爷爷说过,大凡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一旦现世,都会被有权势者圈成私家禁地,将擅闯者格杀勿论,以确保独占资源。 刘昱抽身要走,却看见那猫衔着一团什物向他跑来。 “你千万别学牛郎织女故事里的老牛,衔个仙女的衣服送给我。”刘昱可不愿仿效什么神话故事,搞不好会被整得魂飞魄散。 刘昱打算人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去,哪怕掉进悬崖,也比被高手发现,给虐杀了强,要是临死还落个偷窥狂的名声,那可就亏大了。 这一退不当紧,脚后跟踩到了一块石头上,刘昱晃了两晃,连忙协调身体,才不至于栽倒。 但就在此时,湖中心又是“哗啦”一声响,那女人又跃出了水面。 刘昱不敢动了,他怕自己一动,会引起人家的警觉,心里暗暗祈祷:“快点潜水吧,快点潜水吧,你潜水了,我好跑。” 但那女人出水之后,偏偏没有再潜下去,反倒踩着水,向刘昱所在的岸边走来。 朦胧月光下,女人一头如瀑长发,脖颈细长,腰背挺直,身材前凸后翘,皮肤隐泛乳白荧光。 “哗啦哗啦”水声越来越近,刘昱的心脏跳动也越来越快。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你再潜水一次,我就走。”刘昱从没有如此虔诚地祈祷过。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仙女湖 第三百五十七章仙女湖 近了、更近了,近到刘昱能看清她了。 她体态轻盈,风姿卓越,全身不着一物,在紫雾缭绕的湖面踏水而行,直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她肤色雪白柔润,黛眉弯弯,明眸莹莹,琼鼻挺秀,唇若花瓣,堪称国色天香的美人。 刘昱看得口干舌躁、目瞪口呆,浑然忘记了此为何处、己是何人。 正如痴如醉的时候,要命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野猫喵呜一声,冲他飞扑过来,一头钻进他怀里,还带来一股子异香。 “你你你……你别害我行不行?”刘昱被惊醒了,也傻眼了。 这个二货猫比乌衣还坏,衔着人家的丝巾栽赃给刘昱,躲都躲不掉。 那女人被刘昱的动静惊到,矮身藏进了水里。 “什么人?”水面传来一个清泠的声音。 如此,刘昱再也无法隐藏下去,只得站了起来,手里抱着猫……和丝巾,道:“如果我说,我是来这里找猫的,你相信吗?”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二月二来此泡温泉?好好地回答我,否则杀了你。”那女人声音温柔,轻描淡写中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我来找小猫,无意中路过这里,不是刻意冲撞,也不知道今天是二月二,请姑娘恕罪,我这就离开。”刘昱的确不知道今天是龙抬头的日子,拿出了自认为无比真诚的道歉态度。 他将散发着淡淡异香的丝巾轻轻放在一块大石上,深鞠一躬,扭头就走,再不敢继续多待一刻。 湖中女人面若冰霜,从水中伸出手臂,施一个拈花指,一道蓝光冲刘昱飞了过去。 刘昱听到后面传来异响,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想躲过攻击。 却是没能躲开,那道蓝光如有实质,正砸在他后背上。 刘昱当即后背寒冷异常,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 随着这股寒意的漫延,一层白霜逐渐将他的身体覆盖住,不一会头发眉毛都成了白色。 他这个时候的形象,正如同在飞龙山地下墓穴吃了极寒果的翻版,全身冰冻,四肢僵硬。 有了飞龙山的前车之鉴,刘昱想要如法炮制,解脱眼前的困境,但他挥拳的时候,才发现四肢没有了知觉。 雪上加霜的是,周围空气中的水汽也渐渐向他靠拢过来,将他全身包裹,受他身体的寒气影响,水汽固化成一层层的冰。 最终刘昱被冻在了一个巨大的冰块里面。 几分钟之前,刘昱还颇为自信,认为即使打不过人家,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仰仗的那些东西,在高手面前啥都不是。先前的他能在幼儿园里称王称霸,现在来了个高中生,直接被完虐。 “我这回在劫难逃了?要死了吗?我的大好年华啊,我的花花世界啊。”刘昱的心哇凉哇凉,心脏也象是被冰冻了,跳动越来越是缓慢。 幸好,他体内的二精灵感应到了主人的危险,在丹田内慢慢旋转起来,给他提供了些许的暖意,护卫着他的心脏不至于停止跳动。 一直顺风顺水地修炼的小精灵们,仿佛对这种寒气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生怕被别人发现它们的存在。 他恍惚听到了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那女人在穿衣服。过了几分钟,只觉得身体又被一个物体撞击了一下,包裹身体的冰块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如同玻璃碎裂一般,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呜”地一声响,一团白色物事抛了过来,落在刘昱面前的草地上。 “看你并不是登徒子,赏你一粒丹药,待我走后服下,免得落病根。”那女人说完,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色物事随风飘飘,正是刚才小野猫衔过来的丝巾。 丝巾被风吹得展开,里面是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刘昱身上的冰甫一化完,人就直挺挺地仰面倒在了地上,瞪着眼看那小瓶,却动弹不得。 那只惹事的小野猫,张嘴衔起瓷瓶,送到刘昱嘴边。 可惜,刘昱依然无法将瓷瓶打开,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问小野猫能不能帮着打开瓷瓶。 小野猫喵呜一声,抬起爪子一划拉,瓷瓶上的软木塞挂在了爪子上,顿时一股兰麝之气飘逸而出,直往刘昱的鼻孔里钻。 这股奇香使刘昱的身体恢复了些许知觉,即便还是行动迟缓,但总算能将药瓶抓在手中了。 一粒似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吞入口中,浑身才有了暖意,慢慢地能爬起来。尝试着迈了几步,却发现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摇一摆地迈着鸭子步。 “这要让人看到,不被笑死才怪,我的玉树临风呢?我的风流倜傥呢?”刘昱一步三摇地挪到湖边,他要进这温泉里泡会儿,彻底驱散身上的寒冷。 他本想一点一点地挪进去,但身体僵硬不平衡,一头就栽到了湖里。 “哇靠,这哪里是温泉?水这么冷,我这是大冬天洗冷水浴的节奏啊。”刘昱一叫喊,就是呜呜啦啦地,嘴巴里进了不少水,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沉。 他儿时在河边长大,知道在水中如何保护自己,立即闭紧嘴巴,摒住呼吸,全身放松。 沉入湖底的刘昱一点点从水底飘了上来,湖水虽然很冷,但也是零度以上,源源不断地将他身上的寒气传到水里。 一直小心谨慎的二精灵,没有了寒气的压迫,又活跃起来了。随着它们不停地运转,刘昱的身体徐徐发热,恢复了正常体温。 咦,刚才冰冷的水怎么也变热了?刘昱奇怪地发现,随着他体温的升高,湖水的温度也跟着升高,而且有超过体温的趋势。 地表的温度低,湖面又开始向上蒸腾起紫色的雾气,将刘昱环绕在其中,也因此使他的视线受阻,只能看到眼前见方的距离, 湖底向上翻起了气泡,这些细碎的气泡到了水面自动炸裂,散出丝丝缕缕的灵气。 这些灵气滋养着刘昱的身体,使他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 因祸得福啊,刘昱险些老泪纵横。 “喵呜”岸上的小野猫又叫了起来。 刘昱抬头一看,紫雾已经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岸上景物。 倒是有个猫形物做东张西望状,只是这颜色…… 诚实地说,与其说那是一只小猫,倒不如说是翔成了精。 没错,那就是一坨翔在扭动着。 刘昱也纳闷,跟小野猫也算是互动了大半夜,怎么就没发现它是这个色儿的呢? 难道是因为吸收了湖中的灵气,使御寇玄经得到了巩固,从而目力增强了吗? 刘昱极目远眺,发现的确如此,原本他能于暗夜中视物,却只能识别轮廓形状,颜色很难辨别出来,除非是极鲜艳的大红。 而现在,他看松树是绿色,看小猫……是屎黄色。 是了,这里才是真正的仙女湖,传说中的二位仙女的修仙之地。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来吸收灵气的,而自己被小野猫引来,也得到了这天地精华。 想到这里,刘昱豁然开朗,拍着手,大声喊道:“小猫,我在这里。游过来啊。” 小野猫耳朵雷达似的转动了下,立即锁定了方向。 但它只是瞪着眼睛看向刘昱,并不敢跳下水。 “小猫,快点啊。”刘昱兴奋地喊道。 小野猫这才看清了刘昱的所在,前身下伏,两只前爪抓地,后腿一用力,腾身跳进湖中。 它四腿不停地交替捣水,恰似狗刨一般,游得倒也自如。 刘昱伸开双臂迎接,小野猫用力往上一纵,正落在他怀里。 初始还担心小野猫的利爪会伤了自己,直到一团柔软落在怀中,湿漉漉的前爪搭上他的胸口,指甲全是缩起来的,才知道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般猫的体温比人类要高一点,可是小野猫的身上冰寒异常,刘昱抱了片刻,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野猫抬起头,两只圆圆地大眼晶莹剔透,天真地看着刘昱,喵呜了一声,将毛茸茸的头贴紧了刘昱。 刘昱被这小家伙萌化了,满眼都是喜悦。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这小野猫是凑在他身上取暖,它的身体也慢慢地不再冰冷。 “小猫,以后就跟着我,好吗?”刘昱笑嘻嘻地捋了捋猫头。 小野猫像是能听懂刘昱的话,拉长了声音叫:“喵~呜”,用头去蹭着刘昱的脸。 “哈哈,太好了,那么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不能总是叫你小猫呀。”刘昱又问道。 可能是因为刘昱的热量驱走了小野猫身上的寒气,它开始有反应了。 只见它的肚子一阵蠕动,然后发出“噗”地一声响,顿时一股臭气冒着泡飘出了湖面。 “啊啊啊,猫也会放屁?臭死我了。”刘昱一只手捂住鼻子,十分嫌弃地将小野猫推开老远。 小野猫挣扎着游回来,好像很害羞的样子,紧着用头去蹭刘昱。 “哈,你也知道害羞哦?真是太逗了。”刘昱哈哈大笑:“我知道该给你起个啥名字了。” 小野猫一听,立马不动弹了,睁大了玻璃球似的蓝眼睛瞪着刘昱。 “你的皮毛如果是普通的黄色,还算是个橘猫,但你这是……屎黄色,看起来就是一坨……”刘昱停顿了下,道:“算了,干脆就叫你猫一坨吧。” 小野猫不高兴了,一爪子拍到刘昱脸上,发出“呜呜”的声音,它显然很不满意刘昱起的这个名字。 虽然没伸指甲,是用肉垫打的脸,还是将刘昱一下子给打懵了。 “哎呀,你还会打人脸呢?就凭你打我这一下,这个猫一坨就必须得是你的名字。”刘昱佯装生气地说道。 “呜呜。”小猫垂头丧气地哼叽两声,又用头去蹭刘昱。 “再讨好我也没用,就这样说定了。”刘昱拍了拍它的绒头以示抚慰。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五十八章 灵猫 刘昱揣测的不错,这里正是传说中的仙女湖。因为地势险要,且终年紫雾弥漫,俗人难以进入,向来罕有人迹。 偶尔有那么几个修道之人来过,但谁又能知道,这个仙女湖只有农历二月二子夜才有灵气出现呢? 猫科动物本就属阴,猫一坨本是普通家猫,女主得道成仙以后,它没有跟着鸡犬升天。原因嘛……有点难以启齿…… 留在仙女湖吸食灵气数百年,也成了灵猫。奈何它本身是阴寒之体,修炼进入了瓶颈,需要极阳之物的补养,方能再上一层楼。 仙女湖有灵气,但极为有限,每年只有一次的吸收机会。 先前整个仙女湖的灵气都归猫一坨一猫所有。 这几年却被这个有着太阴之体的女子占据,它为了保全猫命,只好躲藏在附近等待时机。 自从它在仙女殿偶遇刘昱,看见他身上隐隐透露出红光,就知道这个人的血脉定非凡品,所以一直有意靠近。 作为灵猫,它知道具有刘昱这种血脉的人,对它和那个太阴之体的女子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反过来讲,他们互相接触,对刘昱自己也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猫一坨在紫云峰下的乡村里生活了几百年。 近几十年来,村里有了会一直亮的夜明珠,俗人称为电灯的东西,猫一坨就知道这个世界与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也慢慢地学会了看电影,后来大家都不在打谷场看露天电影了,它又学会了去村民家里偷偷跟着看电视。 修炼的道路是曲折、且寂寞的,曾经电影中的很多情节,猫一坨都烂熟于胸。 这一次二月二,那女子又来洗澡,它就将刘昱引到湖边,也学着当一次月老。 按照剧本发展,那女子会爱上这个男青年,他们幸福地结为夫妻,它就是他们的家猫了,一起修炼,一起成仙,那该多好啊。 可惜,事情没有按照剧本发展,别说成夫妻了,刘昱都差点被那女子打死。 好在不幸之中的万幸,那女子并没有对刘昱下狠手,还赠送了丹药,刘昱算是因祸得福了。 虽然这家伙给它起的名字有恶搞的嫌疑,但为了以后长远的好处,还是选择忍气吞声吧。 于是猫一坨豁然开朗,用舌头舔起刘昱来,这是猫科动物示好的动作。 “同意叫猫一坨了?哈哈,好,咱们走。”刘昱看猫一坨摇头摆尾的样子,知道是被自己收服了,就将它扛在肩上,蹚水上岸。 算了一下,他来这里至少两个多小时了,教官肯定急得火烧火燎的,再不回去,被抓住了会当逃兵对待的,说不定会被送进军事法庭亦未可知。 上岸后,猫一坨就从刘昱身上跳了下去,一蹦一跳地窜到了那条白色丝巾跟前,衔了起来,抬头看着刘昱。 “你的意思要我收藏起来?”刘昱问道。 猫一坨将头点了一点。 “看来这个女人是和我有缘分。”刘昱自言自语地说着,弯腰接过丝巾,一股独特的香味沁入心脾。 刘昱将丝巾折好,塞进口袋。 衣服还湿着,刘昱也不觉得冷,摸了摸猫一坨身上的毛,也湿着呢,便将它揣到怀里,往回走去。 走到悬崖边上,刘昱往后倒退了几步,准备发力助跑,打算像来的时候一样,跃过悬崖,落到对面,。 却看到对面手电光乱扫,还有教官的喊声:“刘昱,听到了吗?” 刘昱收住了脚步,要是这样跳过去,出现在教官面前,非把人家雷个外焦里嫩不可。 怎么办?刘昱左顾右盼,一时想不出个主意来。 猫一坨冲他喵呜一声,跳到地上,接着将身体蹲伏,做出准备跳跃的姿势,回头看向刘昱,那意思就是跟着有样学样吧。 刘昱看明白了,学着它的姿势蹲伏在地。 猫一坨对刘昱的反应非常满意,往前一纵,身子向前飞去,只不过在半途中开始下降,向对面滑翔下去。 刘昱有样学样,也开始了滑翔动作,身上穿的肥大运动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上面的水分也随之吹干了。 蔡志国在悬崖边等了一会,怎么喊也没有刘昱的回应,只好快步跑回安全屋,向上级汇报。 他不敢说刘昱是抓野猫掉进了悬崖,撒谎说是失足掉崖。 尽管如此,还是被上级骂得狗血喷头,让他立即召集附近的队员,去营救刘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要是找不回刘昱的话,直接脱衣服走人。 蔡志国满心惶恐,一边召集队员,一边联系景区的消防队,请求支援。好不容易聚齐了人马,带着绳子和强光手电来到了刘昱出事的地方,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几束强光打向深涧,黑漆漆的,一点反光都没有。蔡志国手持高音喇叭冲下面喊了无数遍“刘昱”,除了空谷的回响,哪怕连一只鸟儿的惊飞都没有。 紫云涧黑黝黝的,让人望而生畏。 “安全绳最多能放多少米下去?”蔡志国看着背绳子的消防员,询问道。 “一根安全绳五十米,我们只有四根,全部带来了。但安全系数最大是一百五十米,所以,只能使用三根。” “四根全接上,看看二百米内的树杈有没有挂上他。”蔡志国只能期望刘昱是挂在树杈上了。这希望极其渺茫,但总比没有希望强。 “那样不行,超过安全系数,出了问题,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消防员面露难色。 “出了问题,我来负责,而且是我下去寻找他。现在就开始接绳。”蔡志国坚定地说道。 几个消防员无奈地用手电筒照着接起了绳子。 绳子刚接好,就听到悬崖下面传来虚弱地喊声:“上面有人吗?救救我。” 这不是刘昱的声音吗?蔡志国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刘昱,是你吗?你情况怎样?安全吗?”蔡志国手持喇叭喊道。 “教官,是我,我很安全,我挂到树杈上了。”刘昱的声音又传了上来。 “你别害怕,我这就放绳子下去,你抓到绳子的时候,喊一声,我们好把你拉上来。”蔡志国挥着手势,让消防员往下放绳子。 在战场上挨了枪子都没有流眼泪的他,这一刻忍不住雨泪纷飞。 第三百五十九章 回归 绳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放着,大约放了五六十米的样子,就听到喊声:“我抓到绳子了,我抓到绳子了。” “绑好了说一声,拉你上来。”蔡志国大喊道。 “绑好了,教官。”刘昱在下面回应道。 这么快?蔡志国心存怀疑,但还是指挥道:“开始。” 十几个人一齐用力拉起绳子,待到刘昱被拉上来的时候,蔡志国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只见刘昱并没有用绳子将他自己捆绑好,而是一手握住绳头,另一只手抱着一团物事,好像杂技运动员玩空中飞人一般。 “我,我要关你禁闭。”蔡志国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吼了起来。 由于严重违反了纪律,刘昱被关了为期三天的禁闭。 刘昱本来以为禁闭室和看守所差不了多少,但一被关进去,才知道禁闭室的残酷。 禁闭室里有一张巴掌大的桌子,桌子上放有纸笔,是让刘昱反省到自己的错误后,写下深刻认识用的。 再就是一张单人床,墙角有个蹲坑,洗得雪白干净,但还是异味扑鼻。 最难受的是房间的尺寸,长和宽都是一米六,睡觉伸个腿都不行。 刘昱看了,暗暗咂舌。 “怎么?觉得难受了是吧?早干嘛去了?这里不是让你享受的,你好好反思,再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做。” 蔡志国关上门走了,他的心里并不好受,刘昱一方面是他带的新兵,另一方面是他恩人的恩人。 但军法无情,他也不能因私废公。 军人们闻之色变的禁闭,对于刘昱来说,倒真成了一种享受。他正好需要几天的休息时间,自我调整一下,捋捋思绪,再修习御寇玄经。 刘昱是受到刺激了,通过昨夜被那神秘女子完虐,他明白了什么是坐井观天。 前几天和马成功的长谈,使他深受触动,正如马成功所说,这个年龄正是学习知识,充实自己的时候,要努力获得社会的认可,而不是去社会上浪荡当神棍。 作为好友,马成功不会对他有歧视,而是提出了希望。 刘昱想起了小时候在地里干农活,母亲听着广播上的新闻,说的是一位农民坚持自学英语,后来被公家开小车子接走了。 母亲对他说:“要是哪一天,公家开车子把俺家运动接走就好了。” 母亲的这个说法,也是对他殷切的希望。 等回到川淅,是要好好地读读书了,不求考上重点大学,至少不会和社会脱节。 刘昱在白天思考着人生,夜间睡眠的时候,修习御寇玄经,虽然没有机缘再进一步,但巩固之下还是有了不少收获。 三天的禁闭,对于别的士兵来说是一场煎熬,对于刘昱来说却是匆匆而过的假期。 由于思想认知上的提高,从禁闭室出来后的刘昱态度改变了许多。军训又往后顺延了三天,他也是默默地完成了各项训练任务。 要说刘昱的表现,是该让教官蔡志国高兴的事,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你没事吧?组织上这次关你禁闭,你不会想不通吧?”蔡志国摸了摸刘昱的额头,一脸的关切。 “看你说的,我这是提高了认识好不好?”刘昱白了他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能正确对待就好。我们要明白,组织上关我们的禁闭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真实目的不外乎是让我们成为一个有益于人民,有益于国家的人……”蔡志国又开始了思想工作课,侃侃而谈。 刘昱突然蹲了下去,双手撕扯着头发,又使劲挠头,可把蔡志国吓坏了,急道:“刘昱,怎么了?不会是患了急病吧?我带你去医院。” “教官,我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一般,你先别说话,我看看会不会好。”刘昱捂着脑壳,闷声闷气地道。 蔡志国不知道刘昱是在恶搞,配合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分钟不到,刘昱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甩甩头,惊喜道:“哎,一点都不疼了耶,我想起来了,教官就是唐僧,我就是那孙行者,只要师父不念咒,徒弟保管不头疼。” “你个坏怂,吓坏我了。”蔡志国被刘昱气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见刘昱真的没有思想包袱,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刘家湾村后的省道进展顺利,马成功立功不小,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颍州县工作,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科员,但能从乡镇直接升到县里的机关上班,可不是普通工作人员能得到的机会。 县领导找他谈了心,先熟悉熟悉工作,过两个月就派他去上级部门学习,希望他不要辜负领导对他的期望。 马成功坐在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匹奔腾的马。 寥寥数笔的简单线条,将奔马的神韵刻画得淋漓尽致。 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是希望他能马到成功,但他一直都是在心底里默默希望自己能人如其名,从不敢在外流露。 他在书法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但他从没有将作品在办公室或者家里的墙上展示过。 他认为,凡借书画明志的,都应该是大人物,如果身为小人物,却又在办公室挂上表示远大志向的字画,不免惹人嘲讽。 从马成功的这种行为习惯中也可以看出,他是个做事低调却稳妥的人。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了话筒。 “什么?你是刘昱?你还好吗?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马成功兴奋之余,一连串的疑问随即涌上心头。 “嗯……好……好……”听着刘昱说话,他激动得一个劲地哼哼哈哈。 放下电话,他还沉浸在喜悦中。 作为一个被特警抓走继而失踪了好些天的人,居然知道他升迁了,还打来了祝贺电话,这说明了什么? 首先说明了刘昱是平安的,然后就是他拥有了特殊的社会能量,否则根本做不到这些。 而最最让他高兴的是,刘昱听从了他的劝告,要回去上学了。 王红向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可惜没有获得批准,但给了她半个月的假期,进行心态调整。 她没有继续住在中州的单位宿舍里,而是跟随师傅师娘住在了川淅,正式跟二老学习道法。 三口之家的生活看似其乐融融,实际忧心忡忡,因为刘昱一直杳无音信。 乌衣先前和刘昱住在一起,常常溜号,跑出去临幸一下飞龙山的白脖子雌乌鸦。 现在没有了刘昱的消息,连它也无精打采起来,天天在观澜婆婆的小菜园里度步,用两支鸟爪丈量着菜地。 客厅里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正在院子里的三人一鸟皆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地往客厅跑。 在菜地里故作悠闲的乌衣也呼扇着翅膀,一鸟当先飞回了客厅,落在电话机旁边。 王红跑得太急,先使劲喘了口气,才拿起听筒。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惊喜无比。 “奶奶,是你在家吗?”这声音不是刘昱,还能是谁? “师娘,是刘昱给您的电话,快来接。”王红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刷刷地往下掉。 乌衣听到刘昱的声音,也是呱呱地叫着表示激动。 “我孙子就知道跟我亲,第一个电话就是给我打的,快把电话给我。”观澜婆婆急忙上前接过电话。 里面传来了刘昱的声音:“红姐?你也在川淅呢?” “乖孙子,我让你红姐来咱这住了,你在哪儿呢?安全吗?” “奶奶,我安全的很,前几天不方便和您电话报平安。” “只要我孙子平安就好,你说说,是哪个家伙跟你过不去,奶奶拼着老命,也要和他说道说道。”观澜婆婆还是对孙子被秘密带走的事情耿耿于怀。 “奶奶,都过去了,现在您孙子平平安安的,不就好了吗?让您老挂念我了,是孙子不孝。” 纪天荣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一直挤眉弄眼地使眼色,要和刘昱讲话。 观澜婆婆看老伴急得抓耳挠腮,忍俊不禁,忙道:“别胡说,我的乖孙子最孝顺了。对了,乖孙子啊,你爷爷和小红都急着和你说话呢,你想先跟谁说?” “都不说了,我就先和奶奶打个招呼……” 纪天荣和王红本来希望满满地,听刘昱这样一说,顿时十分失落,就连乌衣也是呱呱个不停,发泄着对刘昱的不满。 “回家再和他们两个说话。我马上就到家了,是在川淅汽车站跟您老打的电话呢。奶奶,我这就打出租回家。要给我做好吃的哦。” 啊?刘昱就要到家了?纪天荣和王红失落的心情瞬间涨得老高。 “咳咳咳,这孩子说话大喘气,太,太那个了。”纪天荣高兴得团团转,一转就转到了厨房,要给刘昱做几个拿手好菜。 王红二话不说,飞快地跑回卧室,拿起靶镜照呀照,看看头发是否乱了,又对着大穿衣镜左照右照,看看衣服是否有不妥帖之处。 乌衣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高高地落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上,它要第一时间看见刘昱。 第三百六十章 添丁进口 果然站得高,望得就远。乌衣远远地瞅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副驾上坐着的不是刘昱又是谁? 随着“呱呱”一声叫唤,乌衣从树梢上面掠了过去,直飞到出租车前面。 “我就在这里下。”刘昱也看到了乌衣,招呼司机停车。 乌衣欢欢喜喜地迎接着刘昱的归来,可是当刘昱抱着猫一坨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它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呱呱呱,呱呱”乌衣抗议地叫着,“出去几天还混出息了,竟然抱着一坨翔回来。” 猫一坨也是灵物,哪能听不懂乌衣的嘲讽,挣扎着要从刘昱怀里出来,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扁毛玩意。 可是刘昱哪里肯放开,牢牢地抱住了它。 猫一坨动弹不得,瞪圆了眼睛,冲着乌衣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好了,别吵吵了,我介绍下,这是我滴好朋友乌衣大人,这位是我新收的好朋友猫一坨。”刘昱看它们吵个不休,连忙和稀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要团结友爱,和谐相处。”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来得及表态,二老和王红早已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王红有心上前给刘昱来个热切地拥抱,但碍于面子,反而站在了两位老人后面,痴痴地望着刘昱。 “爷爷,奶奶,红姐,我回来了。”刘昱打着招呼,又握起猫一坨的右爪挥了挥:“猫一坨,快给家人们打个招呼。” 猫一坨果然配合,冲着大家萌萌地叫一声:“喵呜。” “还带个小猫回来啊,咱们家又添丁添口了。”二老乐得合不拢嘴。 “呀,多可爱的小猫,来,让我抱抱。”王红纯粹属于爱屋及乌,但凡是刘昱看重的人与物,那都是好的,对乌衣是如此,对猫一坨亦是如此。 竟是毫不嫌弃它那一身屎黄色儿的毛发。 猫一坨扭头看了看刘昱,意思是要先征求他的意见。 刘昱把猫递到了王红怀里:“猫一坨,这是红姐姐,要听话哦。” “喵呜。”猫一坨配合地叫了一声,用头蹭了蹭王红。 “呱呱挂,呱呱……”乌衣感觉受到了冷落,嗔怒地叫着发泄不满。 “哈哈,别生气了,都是一家人,来,到我怀里来。”刘昱冲着乌衣伸开了双臂。 乌衣昂然落在刘昱肩上,高高地抬着头,丢给猫一坨一个蔑视的眼神。 两位老人看两个小东西争风吃醋,被逗得哈哈大笑,拉着刘昱的手进了院子。 一家人进了客厅,将刘昱围在中间,询问他事情的始末,刘昱详略得当地给他们讲了这次的曲折经历。 特别详细地讲了脱困后的军训过程,特意省略了在仙女湖看美女洗澡的经历。 刘昱是个讲故事的高手,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家人们一会为他担忧,一会为他高兴。 “你能选择回校继续上学,是好事,争取能考上个好大学。”观澜婆婆支持刘昱上学的想法。 “加入国安局,也是好事,以后谁想为难你,可要掂量掂量了。不过,国安局那些嘘嘘叉叉的事情可不少,以后尽量少参与,毕竟咱是临时的,不能卖命。”纪天荣告诫着,毕竟他在体制内混了那么久,晓得国安局的许多工作都是在刀头上舔血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刘昱显得很有把握。 王红心里渴望的是能和刘昱长相厮守,但她也明白,自己的年龄比刘昱大着好几岁,不能耽搁了刘昱,也是极力地支持他上学。 同时她也打算好了,过了这几天的休息期,便继续回单位上班。 能和刘昱弟弟重逢,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偶尔和弟弟亲亲爱爱,那更是意外之福。 他们在客厅里说得热火朝天,谁也没有到注意乌衣和猫一坨已经不在了。 乌衣怎么看猫一坨,那是怎么不顺眼,“一只不知来历的野猫,这就登堂入室了?还痴心妄想和本大人成为一家人?” “象这样的黑炭头鸟,本喵几百年来不知道吃过多少只,”猫一坨极是不服,“不过是比本喵早来了几天,竟敢欺负我?到底谁怕谁?” 两个家伙对了下眼色,颇有默契地出门单挑去了。 一出门口,猫一坨就一声不吭地朝乌衣扑了上去。 乌衣早有提防,偏不躲闪,就在猫一坨自以为要得手之际,扑啦啦一挥翅膀,飞向空中。 让猫一坨落了个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 “哈哈,小样,想要抓本大人,你有那本事吗?”乌衣呱呱地嘲讽着猫一坨,翅膀一收,落在了树杈上。 猫一坨四个爪配合,抓住树干,嗖嗖嗖地上了树。 “以为会爬树就算是有本事了?”乌衣觉得好笑,继续挖苦道:“我说你吧,要么是长一身白毛,赛雪团,那是真讨人喜欢。” “再不然就是一身黑毛,如本大人一般,威风凛凛地,也能辟辟邪啥的。” “可你偏偏长了一身屎黄屎黄的毛,要是趴着不动,人家还当你是一坨翔呢。” 猫一坨找好了位置,做出了攻击架势,但明显地距离太远,除了满腔怒火地瞪着乌衣,别无他法。 “哈哈,你恨我啊,你恼我啊?你过来咬我啊?”乌衣越来越嘚瑟,忍不住仰天高叫了几声:“呜呱呜呱。” 就在乌衣这一分神之际,猫一坨凌空跳起,双爪如钩抓住了乌衣的脊背,利爪直接刺进了它的肉里。 “呱……”乌衣吃痛,惨叫一声歪着身子飞了起来。 没想到这臭猫这么厉害,隔那么远的距离还能抓住自己,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乌衣拼命地摇晃身体,想将猫一坨甩下地。 一禽一兽在空中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大战。 乌衣虽然道行高出猫一坨,但被抓住了脊背,十分被动,又加上猫类本就是鸟类的克星,所以费了老大的力气,才算打了个平手。 一家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最后还是王红问起“你带来的猫呢?”刘昱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到外面去找。 一出门就看见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毛。 黄色的绒毛当然是猫一坨的,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不少黑色的羽毛。 刘昱感到很惊讶,他早就观察到了,猫一坨是有灵性的猫,但乌衣作为三足金乌,即便功力没有恢复多少,也不该在猫一坨的爪下吃亏呀? 此刻从头顶传来乌衣的呱呱声以及猫一坨的呜呜声。 抬头一看,两个家伙落在了树丫杈上,激战正酣。 “都快点给我住手。”刘昱一时哭笑不得。 第三百六十一章 闻馨阁 一猫一鸟本来势同水火,看见刘昱出来了,不约而同松嘴的松嘴、松爪的松爪。 架不打了,乌衣的嘴也不闲着,还是呱呱呱地叫着,“有本事别背后偷袭,” 猫一坨嗤之以鼻,理也不理乌衣,用舌头舔着猫爪,再用爪子擦拭身上的黄毛。 “呱,刚才不是牛的不行吗?现在人来了,你倒是讲讲理。”被猫一坨挠掉了那么多羽毛,乌衣实在憋屈,唠叨个不停。 猫一坨烦了,冲着乌衣龇了龇牙,呜呜两声算是威胁。 猫一坨还是道行有限,刘昱无法听懂它的意思,就问乌衣道:“猫一坨呜呜的是啥?” 乌衣立时语塞,断断续续地呱了几声,刘昱听了哈哈大笑。 王红看刘昱和乌衣对话,好奇地问道:“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它们两个是不是在吵架?” “嗯,是啊,谁也不服输,刚才猫一坨还威胁乌衣,说能动爪就别逼逼呢。”刘昱笑出了眼泪。 “猫一坨真是太逗了,快点过来让姐姐抱抱。”王红伸开手,向猫一坨表示着好感。 猫一坨先是亲热地蹭了蹭王红的裤腿,向上一纵,轻轻落进王红怀里,显摆地回头瞟了一眼乌衣。 乌衣直接跳到刘昱肩膀上,脖子扬得更高。 亲人重逢,饭吃得也香。纪天荣不时地夹菜放到观澜婆婆面前的碟子里,王红也殷勤地给师娘夹菜。而观澜婆婆却是一脸慈爱地把菜夹给刘昱吃。 乌衣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切成豆腐块状的豫西黄牛肉,它啄得欢快;猫一坨也有个鱼盘子,里边盛着清蒸武昌鱼,正有板有眼地歪着头猛吃,还担心乌衣来抢它的美味,时不时地发出恐吓的“呜呜”声。 这样的其乐融融的好日子没过几天,被爱滋润得红光满面的王红就提前销假上班去了。 纪天荣也跟着去了省城,他要借王红下班的空闲时间段,传道授业解惑。 秤杆离不了秤砣,老头离不了老婆,观澜婆婆自然也跟着纪天荣去了。 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刘昱心里明白,他们的离开是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上学,也就释然了。 他本打算即刻去学校报到,却又忐忑不安,担心旷课这么久,说不定已经被学校除名了。 想给林听海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又恐怕她埋怨这么久没有和她联系。 罢了,还是先温习一下课本,调整两天再去吧。刘昱给自己找着借口,翻出课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刘昱不修习道法,而去学习这些人间的知识,乌衣觉得简直是在糟蹋生命,鄙夷地看了看他,飞到吊扇叶子上开始闭目打盹。 猫一坨和乌衣完全不一样,它最喜欢看刘昱认真读书的模样,卧到刘昱腿上,瞪着蓝水晶似的圆眼睛,陪着他一同看书学习。 刘昱专心致志地看着书,根本没有留意到,一个透明的书简悄悄地从他右手掌心飘逸而出,悬于空中旋转,闪现金光。 金光极为淡弱,连灵敏度颇高的猫一坨也没有发现,否则以它跳脱的个性,非得跳起来抓那书简不可。 有了书简的加持,刘昱发现那些看不懂的题目,突然间变得简单起来。 学习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一上午的时间,就把高一的学科内容复习了个透彻。 “我咋恁聪明呢?要是搁过去的话,我肯定是少年得志的状元,说不定皇上还要选我当驸马呢。”刘昱得意地陷入臆想中,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只听头顶传来“哼”的一声,是乌衣对他的白日梦表示不屑。 腿上也传来“嗷呜”一嗓子,是猫一坨表示对乌衣的反对。 大学是个高雅的所在,校园食堂的名字也大都雅致,这样才能充分显示出学校是知识的乐园。比如燕津大学的教职工食堂就叫“闻馨阁”,取自《说文解字》中“馨,香之远闻者也”。 闻馨阁正是开饭的时间,阵阵饭菜香味从打饭窗口传出来,引得人更觉饥肠辘辘。 一个男青年手拉着皮箱,眉头紧皱,看着排队打饭的老师们。 他的长相有点特别,眼窝深陷,鼻梁高耸,嘴巴微微上扬,脸型棱角分明,象是混血儿。 “沃特,这些东西,很好吃吗?”看着部分老师端着托盘,边走边吃,他内心充满了疑惑。 他初来乍到,不愿意主动和这些老气横秋的教授们打招呼,只在心里猜测着。 本想上前排队打饭,却是带着个皮箱,不甚方便。 扭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戴着付小小圆眼镜的老头,正一边大口地扒着饭菜,一边翻着本线装书在那里仔细地看。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穿棉袍?还看线装书?别搞笑了好不好?华夏不是开放好久了吗,这是十五世纪的装扮好不好? “喂,帮我看会东西,我去打饭。”他说话的态度极其不礼貌,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穿着老土的老头不过是食堂里的杂役。 “放那吧,没事没事。”老头丝毫不生气,头也不抬地说道。还用手指头沾了下口水,继续翻那泛黄的线装小册子。 “好恶心。”他撇了撇嘴,不敢再看老头,转身快步走向食堂窗口。 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他一时不知道选哪些合适,正在踟蹰不决的时候,一个身材娇小,戴着眼镜的姑娘端着餐盘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青鸾?是你吗?”男青年一脸的惊喜,连饭菜也不打了。 端着餐盘的姑娘正是赵青鸾,她的职业是燕津大学的辅导员。先前弟弟有病,不得不请假在家陪着,现在弟弟恢复了健康,她又开始正常上班。 “你是?”赵青鸾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有些警惕地问道。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但她知道,在这个学校里,只要她一上班,就有很多年轻男老师主动献殷勤。 “青鸾,我是郑明康,你想一想。”确定了对方是赵青鸾,郑明康更显得激动。 “没有印象。”赵青鸾迷茫地摇了摇头。 “咱们小时候住一个大院,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还说嫁给我呢。”郑明康有些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地提醒道:“我爸爸是郑空明。” “你爸爸是郑空明?”赵青鸾有了一抹印象,她记得父亲还曾经戏称过郑伯伯为诸葛先生呢。 “对,对,想起来了吧,我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在这里能和你重逢。”郑明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既然是童年的伙伴,赵青鸾不好失礼,放下了餐盘问道。 “我是燕津大学的特聘教授,今天刚到。本来校长说给我接风洗尘,我没接受,想体验一下咱们华夏大学食堂的人文环境。”郑明康昂了昂头,一付微服私访的帝王派头。 二人说话引起了其他就餐老师的注意,当时就有人不满地投来一瞥。 能够在华夏国首屈一指的大学里当教授,那都是各自学术领域里的翘楚,本来就有文人相轻的心性,更何况听到一个新来的年轻人自吹自擂。 赵青鸾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旋即有涵养地笑了笑,道:“那好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学生了。” “那没有问题,我一定给你加小灶。”听赵青鸾的话中之意,还是个学生,郑明康更是心花怒放,脑海里立即出现了给赵青鸾加小灶的时候,产生的各种肢体接触。 “那,我就先请老师吃顿校园便餐吧?”赵青鸾客气地说道。 “不,不,哪能让女士请客呢?走,咱们出去吃,我们去吃西餐,我有外币。”郑明康邀请道。 其时,外币在华夏还没有于市面上真正流通,却很受商户的欢迎,他们常常将外币当作收藏品,以此显摆。 郑明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带着浓浓的优越感。 “我这些饭菜刚刚打来,不吃的话多浪费啊?”赵青鸾虽然生在富贵之家,可从来没有浪费过吃的东西。 但她还是有些意动,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一个男人和她在食堂套近乎。 “就当你请我吃了吧,走,咱们现在就去,我去拿行李。”郑明康看赵青鸾没有坚定地拒绝,索性去拉她的手。 赵青鸾抬手撩了下头发,巧妙地躲开了郑明康伸过来的手,问道:“你还带着行李呀,放哪里了?” 郑明康边走边说道:“在一个食堂杂役那里。喏,到了。” 他看见那个食堂杂役已经吃完了饭,但还在看他的线装小册子。好像是很担心行李箱被偷,将腿搁在了皮箱上。 “喂,你怎么把脏腿放在我的皮箱上?弄脏了,你赔得起吗?”郑明康气急败坏地大声呵斥道,上前就把老头的棉裤腿挪开了。由于用力过大,差点没把老头掀个跟头。 赵青鸾看情形不对,想喝止也来不及了,急忙扑过去扶住老头,让他重新坐稳。 “老人家,对不起了。”赵青鸾代为赔礼道歉。 老头摆摆手,一抬头,让赵青鸾看清了面目。 她感觉到全身的血一霎时都涌到了头上。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 苏老的书简 “苏伯伯,你没事吧?”赵青鸾惊慌地蹲到老头跟前,仔细地看他的脸色。 不待老头答话,赵青鸾又忽地站起来,竖起了一双柳叶眉,指责郑明康道:“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凭什么推苏伯伯?” 声音不大,但很逼人。 埋头吃饭的老师们,被赵青鸾的声音吸引,纷纷转过头来看,待他们看清长袍老头时,不禁放下手中的食物,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苏老,您好。”恭敬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郑明康收获无数愤怒的目光。 “青鸾,他,他是谁?”郑明康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不明白,一个貌不惊人的土气老头,难道还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赵青鸾没有搭理郑明康,而是又蹲到老头跟前,道:“苏伯伯,对不起,这位新老师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 老头透过小圆镜片看清了赵青鸾,呵呵一笑道:“青鸾啊,这不是你男朋友吧,小伙子可不咋滴啊。” “不,不是的,人家还小嘛,还没有考虑个人问题。”赵青鸾拉着老头的手撒娇道,那表情就像是和自家长辈在一起。 “好了,大家都继续吃饭吧,我这糟老头子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个老婆子要我伺候呢。”苏老冲老师们摆摆手,然后拉住赵青鸾的手,拍了拍,亲切地叮嘱道:“青鸾啊,以后找对象,可不能光看外表。” 苏老没有对郑明康发火,但说出的这些话,明显地表达了对他的不满。 “老不死的,要是坏了我和青鸾的好事,看我不搞死你。”郑明康阴沉着脸,心里恨恨地骂着。 但表面上他还要装出恭敬的姿态来,跟着赵青鸾把苏老送出了餐厅。 “青鸾,他是谁呀?”看到苏老终于走了,郑明康心情放松了很多。 “燕津大学的名誉校长苏涛,你不知道这个人吗?”赵青鸾语气淡淡的。 郑明康震惊了,他怎么能不知道苏涛这个人? 苏涛是他父亲郑空明在这个世界上最佩服的两位学者其中之一,在华夏有古文学家、考古学家、儒学家、国学大师等十几个官方头衔,精通十八国语言,比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季老还多了六国语言。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懂经济,华府历次制定经济政策,都有他参与其中。 这次归国工作,学院里的导师一再嘱咐他,见了苏老,一定要多多尊重,适当的时候,可用重金买通。 华夏国想加入世贸已久,却屡屡受挫,这都是米国一直在暗中阻挠。他们明面上拒绝,暗地里却是想让华夏早日加入。拒绝,只是想捞取更大的经济利益。 而苏老,是华夏经济政策的参与人,如果能拉拢到手,获得的经济利益可以超过打一次海湾战争。 这样的一个人,竟被认为是食堂的杂役,想想就是那么地可笑。 郑明康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只要不说,米国方面也不会知道他得罪了苏老,又会有什么关系? “青鸾,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苏老。”郑明康向赵青鸾道歉后,又发出热情的邀请:“咱们出去吃饭吧。” “对不起,我不吃了,再见。”赵青鸾维持着礼貌告辞后,径自离开了。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童年伙伴,让她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老不死的,如果青鸾因为你的缘故,不理睬我了,我绝对要搞死你,才不管你是什么人。”赵青鸾的前后态度的变化,让郑明康很是生气。 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口的苏涛,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老伴的病又犯了吗?又在家念叨我呢?”苏涛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 这时候,一种感觉涌上了心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峰骆驼驮着超出负荷的重物在沙漠中跋涉,重物突然卸去的感觉。 苏老还有一个不被外人所知的身份,尽管他不姓孔,但他是儒家的正宗传道者。代表着儒家传承的书简,就在他的手里。 “莫非?”他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在他下放的地方,那里有个目不识丁的村妇,帮她的满月儿子要祝福。 当时也是口渴的缘故,就把儒家传道的祝福送给了她的新生子。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用迷信的方式,给人送出的祝福,所以时隔多年,印象仍旧非常清晰,如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 难道是当初的那个婴儿激活了儒家的祝福? 若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得赶紧回家看看书简去,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苏老状若癫狂,手舞足蹈地一路喊着快步回家。 路人看着苏老这复古的扮相,听着枯涩拗口的文言,都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哎,这老头疯了哦。” “别瞎说,人家肯定是有学问的人,有学问的人才能疯疯癫癫的。” “没错,这叫做‘流浪的大师,流浪的躯体里,有着高贵的灵魂。’” 最后这人是个记者,从包里拿出相机,连续给苏涛拍了数张照片,打算回去就写稿发给报社,新闻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大师在流浪,小丑坐殿堂》 刘昱认真学了一上午,感觉有点疲劳,抬头一看,居然下午两点了,饭点都过了。 他一个人在家,本不必做饭,但两个小家伙可没吃过肉芝王,饿了就要闹的。 “呜呱”乌衣提出了抗议,猫一坨也喵喵地叫起来。 “本少爷现在专心学习,打算考个状元当当,这两天顾不得伺候你们了,咱们就鼻涕流在嘴里,各人吃各人的吧。”刘昱打趣着一鸟一兽。 乌衣听了,拿小眼睛看看刘昱,又看看冰箱。 刘昱打开冰箱,发现家里没有储存干粮,只有一把挂面。 “你吃不吃这个呀?”刘昱将挂面拿出来,问道。 乌衣硬是勉强着点了点头。 “你吃不吃啊?”刘昱又问猫一坨。 猫一坨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喵呜一声窜了出去。 “这东西还不吃素的,有本事你给我逮个老鼠回来吃。”刘昱冲着猫一坨的背影喊道。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 赤日炎炎 刘昱做了锅清水面,给自己和乌衣各盛了一碗。 乌衣也不客气,低头啄了起来。 为了让进食过程更愉快些,乌衣把面条想象成虫子,边吃还边甩头。 带着汤水的面条让它这么来回一甩,面汤溅了刘昱一脸。 “我擦,你这个二货。”刘昱气急败坏地埋怨。脸上黏糊糊的,四处找纸巾,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呱呱呱。”乌衣幸灾乐祸地拍着翅膀嘲笑刘昱。 刘昱跑到卫生间洗脸,拿毛巾擦干的时候,蓦然发现,叠着的一摞毛巾中,夹着一块白色的丝巾。 拿出来打开一看,正是仙女湖的那个姑娘留下的。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将丝巾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回来后忘记取出来了,应该是王红帮他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洗了。 丝巾虽然已经洗过,但还留有淡淡的兰麝之气。刘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心情为之清爽。 “还有字?”在丝巾的一角,有一个绣上的“王”字,字体古朴大气。 原来这个神仙一般的姑娘是姓王? “呱呱。”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嘲笑道:“傻瓜,那是‘玉’字好不好,不认得篆字是吧。”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玉’字。”刘昱不懂装懂。也难怪他认错字,篆字“玉”和“王”非常接近,不仔细辨认就很容易弄混。 刘昱的态度让乌衣大人很不满意,但它没有飞走,仍是歪着头看刘昱。它坚信,刘昱还会出丑。 “是了,有个小说的女主叫玉娇龙,这个姑娘肯定也姓玉。”刘昱想起那姑娘白润的肤色如同羊脂美玉一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白痴,你见谁家姑娘把姓氏刺绣到方巾上的?这是人家的名字好不好?”乌衣又一次逮着了刘昱的把柄,呱呱地嘲笑着,飞出去了。 刘昱就算脸皮再厚,这会儿也觉得脸上发烧了,恼羞成怒地要赶乌衣出去,可是人家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主动走了。 “不过这家伙说的也对,姑娘的名字中应该有个玉字。” “我叫刘昱,我们两个的名字一样哎,都是玉,那不就是一对吗?”刘昱脑洞大开,尽管他的名字是昱不是玉,还是硬往上套,越想心里越美。 但他一想起那女子的身手和法术,快乐的心情就降到了冰点。 “乌衣大人,”刘昱笑眯眯地从卫生间跑出来,声音无比滴甜腻,如果有第二人在场,少不了要掉一地鸡皮疙瘩,“乌衣大人在哪里?” “呱呱。”乌衣哪能看不出刘昱的花花肠子,傲然昂起了乌鸦头。 “我有件事不明白,乌衣大人见多识广,帮我分析分析。”刘昱马屁拍得山响。 乌衣刚才打定主意,一定要拿拿架子,但刘昱这会儿说的话也真是好听,要是不帮他,以后上哪儿听这么动听的话去? “呱。”乌衣大人同意了。 刘昱就把在仙女湖遇到姑娘的事说了一遍,对自己偷窥人家洗澡一字不提,只说是偶然路过,就被那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地虐了。 “呱呱呱。你肯定偷看人家洗澡了,没有杀了你,人家已经是足够善良了。”乌衣一点也不给留情面。 刘昱无奈地点头承认,乌衣心里无比滴得意,继续分析道:“姑娘应该是隐世家族的,使出的招式出自广寒宫的绝学冰封千里。” “等等,广寒宫?你不会说那姑娘是从月球上下来的吧?”刘昱打断了乌衣的话。 他可不相信哪家的姑娘有本事上月球,要是那样的话,早被国家请去登月了,也没必要跑到黄山的仙女湖泡温泉。 米国和苏国搞了那么多年的科研,花费了那么多成本,才勉强能够登月,从上面带回来几块石头,就有了嘲笑华夏的资本。要是这姑娘能靠着脚一蹬手一划拉,就能登上月球,能为国家节省多少科研资金? “切,你不懂就别乱插话好不好?”乌衣不满地抗议道。 等刘昱将嘴闭上,这才接着道:“广寒宫位于昆仑山上的一处隐秘所在,至于月宫上的广寒宫,不过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想象出来的罢了。呱呱。” “你的意思是,这女子是从昆仑山来的?” “我可没有这样说,至少说明她和广寒宫有渊源。她的这个冰封千里也只是皮毛,所以对你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乌衣颇为懂行。 “这样还是皮毛?就这皮毛都让我差点嗝屁了。”刘昱可不这样认为,他吃的亏,心里最清楚不过。 “乌衣大人,您老人家肯定有对付这冰封千里的招数,您可得教教我,免得再次被人家欺负。”刘昱又拍起了马屁。 “呱呱。”乌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鸟头,用翅膀拍着肚皮:“先不说了,我出去寻点东西吃,这面条一点也不顶饿。” 刘昱连忙巴结道:“哎,嘿嘿嘿。乌衣大人,我下午就出去给您买牛肉,绝对少不了您的口粮,怎么样?” “嗯,看来你小子还上路。”乌衣满意地点了点鸟头:“实话告诉你吧,列老头那部书里有一招赤日炎炎,就是专门对付冰封千里用的,你不妨练练。” “好,谢谢乌衣大人,我这就查查。”刘昱顾不得收拾餐桌,原地打坐入定,进入识海查找天书中的“赤日炎炎”。 “呱,本大人的牛肉呢?”乌衣愤愤不平地叫道。 刘昱恍若未闻。 正在这时,猫一坨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了,探头探脑地朝屋里望着。 乌衣躲在风扇叶子上,摒心静气,大气也不出,悄悄地观察着,它怀疑这家伙要干对不起刘昱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要是抓住这臭猫的把柄,一定不能放过,一定让刘昱把它赶走,免得抢了本大人的风头。 猫一坨先看见刘昱在闭目打坐,将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乌衣,这才又溜了出去。 乌衣正想跟着出去看个究竟,猫一坨忽然又扭头回来看了看,没有异常,这才轻抬四爪出去了。 “乖乖,这坨翔警惕性还蛮高的嘛,幸亏本大人够机警,否则真就被它发现了。”乌衣打定主意,再不动弹。 没过多久,猫一坨去而复返,不过嘴里却衔了一只硕大的老鼠,放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又快速跑了出去。 老鼠可是好东西,乌衣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哼,这个无耻的东西,想向刘昱献殷勤了,我一定不能让它得逞。”乌衣扑啦啦飞下来,叨起老鼠,往沙发底下一藏,然后飞回了原处。 刚藏匿好身形,猫一坨又衔了个老鼠进来了,还是放在茶几旁边。 放好以后,才发现刚才的老鼠没有了。 猫一坨傻呆呆地看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它……不识数。 于是,猫一坨衔老鼠回来,乌衣就偷走藏起来。如是几次,乌衣不禁得意忘形,速度慢了一步,刚把老鼠塞到沙发下面,猫一坨就回来了。 乌衣来不及飞上吊扇,直接往沙发底下一钻,就藏这儿得了。 战利品怎么会凭空消失,猫一坨大为疑惑,还以为是没将老鼠咬得死透,抽着鼻子在客厅里四处寻找起来。 当它发觉沙发下面有动静,还以为是逃跑的老鼠,伸爪子一划拉,可就把乌衣给划拉出来了。 刘昱灭了僵尸廖永忠,并堵住了冥道出口,为阴司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却是半点祝祷之光也没得,为此他还抱怨过。 但他现在知道了,他还是得了很多其他好处的。这次进入识海之后,《御寇天书》就明显地和往昔不同了。先前总有着诸多的限制,现在却是如同进了大型图书馆一样,书籍都在书架上有序摆放着。 他在书架上仔细寻找着赤日炎炎的字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要是乌衣能进来就好了。”刘昱大感头痛。 但这是不可能的,御寇天书是他的专属书库,只有列御寇挑选的传人才能进入。 正当他几乎失去信心的时候,一本发出微弱黄光的线装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刘昱连忙望去,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这只是一本版刻的《水浒传》。 这列老头也真是厉害,晚了上千年时空的书都能收录。 但仔细想想,又释然了,人家能穿越上千年给自己传承,收录些书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对,这本书恰在我寻找法术时发出亮光,说明与我有缘,也许外面是水浒传的书皮,里面另有乾坤。”这样想着,便将书拿起来打开。 结果封面刚一掀开,里面的书页便无风自动,在第十六回处略作停顿,然后又翻到一处文字,停住不动了,其中两行小字烁烁发光。 “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唱上岗子来。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天哪,不会就是这首诗吧? 刘昱刚读完,书本便“啪”地合上了,眨眼间消失不见。 “哎,怎么回事啊?我还没看懂呢?”刘昱不服地抗议道。 一睁眼,就看见客厅里狼烟四起,惨叫连连。 乌衣被猫一坨死死地按住,一爪又一爪地拔毛,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死老鼠。 第三百六十四章 和事佬 原来乌衣因为钻到沙发底下,被猫一坨逮个正着,要飞也飞不走,空中优势尽失,哪里是猫一坨的对手? 亏得它已经渡过一重雷劫,练成了铁皮筋骨,否则早就被猫一坨开膛破肚了。尽管如此,一身黑毛被猫一坨一爪连一爪的拔下了许多,也是疼得钻心。 “呱……呱呱……”乌衣一声接一声地惨叫,希望能唤醒入定的刘昱,但这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都住手。”刘昱大声喝道:“不,都住爪,都住嘴。” 急的不知道怎样喊才好。 猫一坨正咬着乌衣的后脖颈子,听到刘昱一声大喝,下意识地松了嘴。 乌衣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嗖”地一声飞到了桌子上,一副狼狈之相。 “怎么回事?怎么又打起来了?上次不是给你们说了吗?都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不允许打架。” “呱呱。”乌衣恶人先告状:“它往家里衔死老鼠,我不让它衔,它就咬我。” “呜呜呜”猫一坨龇着牙反对,连红红的牙龈都露了出来。 “看猫一坨的意思,应该是你说谎了吧?”刘昱怀疑是乌衣先惹的事。 “喵呜。”猫一坨委曲地叫着,来回地蹭刘昱的裤腿。 “呱呱。”被揭穿的乌衣尴尬地叫了两声。 “乌衣,咱们一家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可不希望你说谎哦。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呱呱呱。”乌衣不好意思地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一讲完头就低了下来,再没有以往的神气。 “既然做错了,就好好地向人家道歉,下次再不犯这样的错误,好吗?”刘昱看乌衣认错态度良好,就当起了和事佬。 “呱呱呱呱。”乌衣向猫一坨郑重地道歉。 猫一坨也没有计较,喵呜了几声,衔两只老鼠放在了乌衣跟前。 乌衣一看猫一坨竟然这么大方地分给自己食物,呱呱叫着表示感谢,大口地啄起来,每一口下去,都带起一块鲜血淋漓的老鼠肉。 川淅县一中,校长郭大路陪着曹县长和教育局长在校园里漫步,敖王藤子陪同着领导们的秘书在后面跟着,他们三人都带着笔记本和笔,只要领导们说出哪些是重点,立即记下来。 他们看得很仔细,教学楼,餐厅,宿舍,包括厕所都检查了一遍。 最后才回到学校的会议室。 曹县长当仁不让地坐了主位,郭大路和宋局长分坐两旁,敖王藤子忙着给大家倒水泡茶。 “曹县长,宋局长,能来我校指导工作,是我校的光荣。”郭大路接过茶水,亲手送到了两位领导的面前,“对于我校工作没有做到的地方,请多多地提出来,只有这样,我校才能进步啊。” 郭大路嘴上说的谦虚,心里却是为自己的学校骄傲不已。自从他当上校长以来,本学升学率那是蹭蹭地上升,在全省的县级中学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曹县长脸上不露一点表情,吹了吹茶水里的浮沫,轻啜了口茶,看向宋局长。 宋局长有样学样,也啜了口茶,抬起头和曹县长对了下眼神,也没有说话。 郭大路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人搞什么鬼?难道是有人打了我的小报告?还是想让我挪挪窝? 这一点不可不防。郭大路几十年的职场生涯,深深地知道,自家田里的果子丰收了,总会有人想不劳而获,偷摘果子。假如识相拱手让出果园,倒也罢了,假如不识时务,人家会有几百种理由巧取豪夺。 “好,我来说吧。”曹县长终于说话了:“川淅一中这几年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都和郭校长的勤恳工作分不开。” “糟了,一般处理问题,都是先说优点,然后才说出重点。”郭大路的心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曹县长沉吟了起来。 “果然来了。”如果不是碍于场面,郭大路简直想要痛苦地捶头,但他还是尽量不动声色,想听听曹县长的下文。 “不过这些还不够,我们要给你加加担子了。”曹县长语气一变,笑了起来。 郭大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很多人都是明升暗降,被提拔即等于失去实权。 “曹县长,谢谢您的鼓励,我觉得我还是在川淅一中工作好一些,我擅长的毕竟是一线管理工作嘛。”郭大路陪笑道。 “谁说要调走你了?”曹县长说着,和宋局长对视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好了,不卖关子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曹县长认真地下达了通知:“今天上午接到马省长的重要通知,苏国文化教育代表团近日要来华夏访问,川淅一中是唯一的县级访问单位,这是豫省的光荣,更是川淅的光荣。郭校长,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哦。”。 “不,不会吧?咱川淅一中啥时候名扬国外了啊?”郭大路哪敢相信这天大的好事。 “我也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国家级的荣誉,咱们要一起慎重对待。从现在开始起,你们要把接待计划列出来,需要多少钱,让财政上拨款过来,无论如何,你们不能都掉链子。” “一定一定。”郭大路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乐得合不拢嘴。 “不但要把学校的卫生搞上去,还要组织一批形象好,气质佳的男女同学做学生代表,到时候献鲜花。”宋局长吩咐道。 他虽然没有出过国,但从电视上看过不少领导出访他国的新闻,都是一下飞机,就有男女学生手捧鲜花献礼的。 “这个也没有问题,等会我就让各班班主任做这项工作。”郭大路满口答应,此时的他就像掉进了蜜罐里,从里到外都甜透了。 最高兴的还是要数曹县长。从他来到川淅任职,先是南木子大师来此举行法会,然后是香港商人投资川淅,现在又有苏国的文化教育代表团来访问,作为本地一县之长,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曹县长心中忽然一动,前两次的事,都是因为刘昱这小子才促成的,这次会不会又是因为他呢? 第三百六十五章 庸师 “郭校长,我记得你们学校,好像是有个叫刘昱的学生吧?”曹县长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有啊,好几个叫刘玉的学生呢。”郭大路怎么也不会想到曹县长说的是刘昱,因为寒假过后,刘昱还没到学校来过。 “哦,就是那个观澜大师的孙子。”曹县长提示道。 “这个学生我知道,我们学校一直重点培养呢。他是匹黑马,完全有能力考上燕津大学。”郭大路听曹县长这样一问,猜测他肯定和刘昱有某种关系在,所以信口夸了起来。 嘴上这样说,郭大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自打开学以来,刘昱就没有出现过。班主任给家长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打通,在学校内部已经做了退学处理。 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放任不做处理,不好约束其他学生。 “听说这个学生品尝兼优,我认为可以作为学生代表。” 曹县长能毫不避嫌地推荐一个学生,那是不是说明了该生的某种背景让县长都看重呢? 这样一想,郭大路连忙接口道:“那是当然,而且他不仅成绩好,气质也出众,还是我们川淅一中的校草呢。” “校草?什么是校草?”曹县长不知道这种流行语的含义,还以为是像小草一样不起眼呢。 “哈哈,曹县长,这校草是新名词。最漂亮的女学生叫校花,最帅的男学生就叫校草。郭校长的意思就是刘昱是一中最帅气的男学。”宋局长忙帮着解释道。 “这小子,居然能当一中的校草,嘿。”曹县长憨憨地笑了下,道:“今天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个会,要马上回去。准备接待苏国代表团的事就拜托给郭校长了。” “我一定不辜负曹县长和宋局长对我校的信任。”郭大路挺直了胸膛,打着包票。 领导们一离开,郭大路就召开了全体教师会议,宣布了这个重磅新闻。台下的老师们顿时欢呼雀跃,掌声经久不息。 郭校长工作经验丰富,有条不紊地将各项工作布置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了政教主任,让其他老师散会了。 “文主任,我是想和你商量下三六班学生刘昱的事。”郭大路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是已经开除了吗?都做过归档处理了,不会是有人替他说情,又想回来上学吧?”文主任个头不高,理着个寸头,头发根根竖立,从发型上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原则性较强。 “是啊,说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来过的曹县长和宋局长。”郭大路先拿出大帽子来,想压一压这个刺头的政教主任。 同事了几年,文主任工作能力是没得说,就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往往让郭大路头疼不已。 “这个学生来头不小啊,能说动县长为他说情,有这么大的能耐,还上学干嘛?直接保送上大学不就得了?”文主任悻悻地说道。 “唉,老文,别发牢骚了,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消档,辛苦你了。”郭大路堆起了笑脸,就算他是一把手,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好吧,下不为例。”文主任再坚持原则,也抵不过三层上级的压力。 一猫一鸦终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老鼠肉,在桌子上,客厅地面上留下一片片的血污,使得刘昱欲哭无泪。 “你们看看,这……让我怎么打扫啊?”刘昱愤愤不平地抱怨着,拿起拖把,清理秽物。 猫一坨才不管这些,舔了爪子又舔脸,卫生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哪怕是屁屁和蛋蛋也不放过,统统用舌头清理干净。 乌衣飞到院子里,在树枝上摩擦它的铁喙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刘昱打扫完卫生,静下心来思索那句诗的含义,他真的不明白,这类打油诗怎么会和法术扯上关系。 “乌衣大人,乌衣大人在哪里?”刘昱已经绞尽脑汁,最终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厚着脸皮找乌衣帮忙了。 “呱。”乌衣在树杈上应了声,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刘昱。 “我在天书里找到了一首诗……”刘昱如此这般将寻找的过程说给了乌衣听,让它帮忙参考参考,到底是列老头推荐来的启蒙老师,不用白不用啊。 这次乌衣倒没有拿架子,让他按着诗中的意思,表演一下。 刘昱不疑有他,就开始在院子里表演起来。 第一句“赤日炎炎似火烧“,刘昱两只胳膊高高圈起,比成一个大大的圆形,模仿太阳的形状,又将双手十指张开,缓缓举过头顶,模仿火焰飞腾。 “呱呱。不错,不错,就是火的燃烧有点不对,不是光用双手抖一抖,要整个身体来配合,再来一遍。” 刘昱按照要求再次表演出来。 “你腰杆上是绑了铁棍吗?就不能灵活一些?呱呱呱。”乌衣严厉地叫道。 刘昱一遍一遍地练,练了十七八遍,才算过关。 到了“野田禾稻半枯焦”这一句。刘昱思索了下意思,索性直接趴在地上装死。 “呱呱,半枯焦是重点。你这是全枯焦。”乌衣犀利地指出了缺陷。 刘昱只好扮作禾苗耷拉着脑袋,张着嘴,半趴在地上,再无精打采地仰起头,渴望着雨水的滋润。 偷眼看到乌衣没有表示反对,刘昱很是得意,觉得表演过关,就开始了下一句。 “农夫心内如汤煮”,农民伯伯看见地里的庄稼叶子都蔫蔫地打着卷儿,心里肯定着急啊,一定会捶胸顿足。 于是刘昱双目瞪视天空,双手猛擂胸口,同时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 “呱呱,你是变身成大猩猩了吗?是着急,不是生气。”乌衣最喜欢看动物世界,那里面的大猩猩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表情。 这样啊,刘昱明白了,拿出一副抓耳挠腮的表情来。 “再次变身成猴子吗?”乌衣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不足之处。 “那要怎样做才不是猴子?”刘昱也急了。 乌衣紧蹙眉头,两只小眼珠几乎挤到一块去了,以翅捧心,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样,跟着学。” 刘昱有明师指点,瞬间掌握了“农夫心内如汤煮”的精髓所在。 “呱呱,这就对了,继续下一招。”总算是获得了乌衣老师的认可。 最后一招是刘昱喜欢的,五指并拢在胸前呼闪着,模仿起电影上公子哥手摇折扇的动作。 “可以了,继续练习,本大人要午睡一会。呱呱。”乌衣展翅飞上了树顶。 “哎,这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刘昱练了许久,不见有什么功效,仰起头请教老师。 乌衣老师毫无反应,想来是睡熟了。 庸师,标准的庸师。刘昱暗暗地腹诽着,没奈何,只好自己一边练习一边悟道吧。 由于练习得过于专心,连大门被推开了都没有听到,还在一板一眼地做着表演动作。 “刘昱,你不上学,在家里躲着跳舞呢?”林听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刘昱赶紧收了架势,转身一看,不但林听海来了,还有校长郭大路和敖王藤子老师。 “郭校长好,密斯敖好。”刘昱尴尬地打着招呼,用埋怨的眼光横了下林听海,心说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他在校长面前出糗。 在校长面前出糗也就罢了,刘昱最不愿意的是在敖王藤子面前出糗,他非常在意这个老师对他的看法。 原来郭大路找到了林听海,让她带领着来刘昱家,亲自邀请他上学。 “怎么,不欢迎我们进去坐坐吗?”郭校长一脸的温和。 “欢迎欢迎。请里面坐。”刘昱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观澜婆婆的,一边让座,一边解释道:“我奶奶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 郭校长没有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刘昱同学,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去学校啊?现在已经是高考倒计时了,整个高三年级都进入了冲刺阶段,你可不能拖班级的后腿哟。” “好,我一定不辜负学校和老师们对我的期望,明天就回学校学习。”刘昱正想着怎样才能顺利返校呢,这下好了,校长亲自来请他回校上学,多大的面子吧。 “刘昱同学,说话可得算话,我明天在校门口等你。”敖王藤子怕刘昱哄骗校长,补了一记实锤,伸出手来,要跟刘昱击掌。 “行,雷鸣闪电,不见不散。”刘昱爽快地伸出手掌,和敖老师定下了明日之约。 苏国总统府办公室,文件乱七八糟撒了一地,总统巴夫乔还嫌不过瘾,又愤愤地将茶杯往地上一摔,摔了个粉粉碎,才觉解气。 “我是这个国家的总统,我的权利在哪里?为什么我去华夏访问,却不能被国会通过?”巴夫乔冲着窗外嘶吼着。 他本来安排副总统鲍瑞斯通知华夏驻苏国大使馆,要求他们将访问华夏的消息传回国内,让华夏一号首长亲自发邀请,这样的出访才算得体面。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鲍瑞斯居然联合国会抵制他访问华夏,说总统必须全面关切国家的经济发展,而不是亲自解决局部问题。并通过外交途径,让华夏接受苏国的文化教育代表团访问请求,团长就是科克托的头目晋东。 要知道,发出申请和接受邀请,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苏国的脸面真是让鲍瑞斯他们给丢尽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神功初成 刘昱返校上课,在川淅一中引起了轰动,背后都称他是川淅一中史上最牛叉的学生,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出学校,还不必担心会被开除。 三六班的同学们更是自发地排成队伍,迎接刘昱的回归,那名声称要为刘昱减肥的胖女孩,娇羞地给刘昱献上了三朵又红又香的玫瑰花。 段玉柱手下的四大金刚闻听消息,变了脸色,失去了老大的保护,他们要随时提防刘昱的报复。 但刘昱这次回来以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狂,只管低头看书,认真地学习各科课程。 课后也没有多少机会和同学们在一起,因为学校已经安排他担任迎接苏国文化代表团的学生代表,特聘了礼仪老师对他进行训练。 放学回家,还要复习白天所学的课程。林听海来了几次,都是给刘昱加小灶补课的。 看着他专心学习的样子,林听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高兴的是,刘昱浪子回头了,晓得知识才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失望的是,刘昱不再是以前那种痞痞的性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刘昱也想和孙可儿联系,抽空温存一下,但他克制住了这种欲.望。 人要懂得自己的身份,不能总是做些超出份内的行为。他目前是学生,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努力学习,做好自己的本份。 并不是刘昱的意志力突然增强了。而是因为激活了体内的书简,那是代表着儒家的精神。 儒家的开创者孔老夫子,被历朝历代尊为圣人,读书人年年的祝祷,形成了浓郁的祝祷之光。 代表着儒家精神的书简,传承着儒家的好学精神,从而使刘昱一旦学习起来,就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然,刘昱是不会成为一个书呆子的。在学习疲劳时,就会跑到院子里练他的赤日炎炎。 “乌衣大人,这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怎么一直没有感觉?”刘昱又练了几遍,还学着电视上那些武林高手,并起剑指,向远处发招。 电视上的那些大师们,手一指,就有一缕光束打出去,将山头都打得石子乱崩。 刘昱跟神经病一般地乱指了无数次,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他怀疑自己被乌衣坑了。 “呱呱呱呱……”乌衣噼里啪啦一通说教,打消了刘昱的不耐烦,让他从现在开始,对着镜子练。 刘昱跑到大衣柜前,对着穿衣镜表演动作,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傻鸟,“乌衣,我觉得不对劲。” “呱,说说看。” “人家要使什么招式,都是一掌击出,或者是屈指一弹。难道你要我跟人家过招的时候,先这样跳一通不成?”刘昱说出了疑问:“这样还不等我动手,人家早就把我打趴下了。” “咳咳,谁说让你这样使招术了?这是基本功好不好?”乌衣当然有要恶搞刘昱的意思,既被识破,只得教真招了,“现在跟本大人出去,教你怎样使出来有威力。” 乌衣率先飞到院子里,在刘昱面前盘旋着,“现在你不必做动作了,只要将你刚才对着镜子做的动作想象一遍,然后再伸出剑指试试效果。” 刘昱依言,脑海里想象自己对着镜子做出的傻乎乎动作,当想象完最后一个扇扇子的动作,立即并起剑指,朝着乌衣就是一指。 只见一缕如豆火球从指间窜出,冲向乌衣。 乌衣吓了一跳,呱地一声直线升高。 “呱呱,干嘛对着我指?”乌衣抗议道。 那火球没有射中乌衣,又往前冲出一些距离,才算是力尽落地,消失不见。 “哇塞,这么牛?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刘昱抚掌大笑,欢喜若狂。 猫一坨见他高兴,也过来蹭裤腿,分享着他的快乐。 “你成功个屁,现在才是赤日炎炎功法中最低级的星星之火,狗屁的杀伤力都没有。”乌衣及时地泼出冷水。 “那也行啊,至少我见着火了,只要我勤学苦练,何愁不能练成?”刘昱心里已经火光漫天,哪是乌衣的一点冷水就能泼灭的。 刘昱又开始了练习,一会对着东方打出一缕火光,一会对着西方打出一缕火光,那是越练越开心,好像一个刚接触万花筒的孩子,咋看咋喜欢。 乌衣和猫一坨都远远地躲着刘昱,它们身上带毛,怕这个二货一不小心点着了它们。 新衣尚制衣有限公司总经理室。 墙上挂着世界地图和华夏地图,宽大的黑胡桃木老板桌上,放着一部电话和一个地球仪。 黄兰一头利落的短发,拿着只签字笔,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黄兰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了前台秘书的声音:“经理,他又来给您送花了。” “你就说我忙,婉拒了吧。”黄兰说完,继续看文件。 没过几分钟,小疯子一身板正的西装,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大步流星地推门进来,后面紧跟着惊慌失措的秘书。 “我们经理在忙,不方面接待外人。”秘书吓得花容失色,一直劝阻着小疯子。 “是冯警官啊,今天怎么有雅兴来我们公司?现在好像是你的上班时间吧?”黄兰笑着站了起来,看到秘书战战兢兢的,就打发她出去了。 “黄经理,我今天休假,刚好看到花店刚进的玫瑰,非常鲜艳,就想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小疯子殷勤地将花瓶里的百合花取出来,换上他带的玫瑰。 “谢谢你啦,可惜我的工作很忙,顾不得和你聊天。”黄兰对于小疯子的追求很苦恼,明显地拒绝了几次,可是他依然穷追不舍。 若他是个不讲道理的,或许黄兰早就翻脸了。可是小疯子一直中规中矩,对她礼貌有加,从没有越雷池一步。 就像一个喜欢荷花的人,虽然喜欢发自内心,却从不会亵玩。 “没事儿,你忙你的,我就在这里坐会。”小疯子好像习惯了黄兰的忙碌,径自坐在沙发上,找了本时尚杂志翻看起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闹事 “叮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黄兰放下文件,伸手拿起话筒。 “喂,黄经理吗?我是川淅一中魏开成,你们厂生产的校服有严重的质量问题,现在有家长闹到学校来了。你们快点过来处理一下。”打电话过来的是川淅一中的后勤主任,匆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兰的头嗡地一声就大了。 刚刚开春,正是给各学校送校服的时节,如果在这关键时刻出了事,而且是县重点川淅一中出了事,公司便要直接面临倒闭。 她来不及多想,立即通知前台,让司机过来,她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出事现场,免得事态进一步扩大。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我陪你去吧。”黄兰焦急的态度引起了小疯子注意。 “谢谢了,公司出了点事,如果你能帮上忙更好,”黄兰这才想起还有个警局的人在这里,说话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能不能让你们的警员在川淅一中外面等着,万一局面失控,你们可以进去处理。” “好的,我这就回去上班。”不以放过在女神面前表现的机会,小疯子即刻赶回了警局。 刘昱一进校门就看见里面闹哄哄的,有个中年妇女在扯着破喉咙哭喊:“你们都来看看,这还是县一中吗?这是什么小厂生产的校服,我儿子才穿了一会,浑身都是疙瘩。你们要给我个说法。” 还没到上课时间,学生们挤着看热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刘昱不想多管闲事,可当他听到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位家长,我是高中部的英语老师敖王藤子,咱们去办公室说话好吗?” 刘昱侧耳听了起来,他不想让这位最关心学生的老师受到伤害。 “我不去,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还要找记者来。”那妇女推搡着敖王藤子,一副泼妇的模样。 “这位大姐你好,我是川淅法制在线的记者,可以采访你吗?”一个挂着胸牌的男人,手举着照相机就要拍照。 听到这里,刘昱敏锐地觉察出,这不是偶发事件,而是有预谋的,当即挤进了人群。 他看到鬣狗,金刚,金钱豹三人团团圈住了地上的一个学生,而这名学生跟前正是在哭嚎的中年妇女。 “二毛,你可不能有事啊,老娘就你一个独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娘怎么活?” “苏二毛?”刘昱很快就判断出倒在地上的是苏二毛,段玉柱的四大金刚之一。 他们这番演戏,是针对谁的呢? 就在刘昱猜测事情原委的时候,班主任黄联金挤了进来。 “苏二毛妈妈,我是孩子的班主任,有事情找我说吧。”黄联金上前就去拉苏二毛妈妈,想及早地解决这个麻烦。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人家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的。 “滚,我管你是不是班主任,别碰我,你那手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才让我儿子穿这黑心校服。”苏二毛的妈妈跳了起来,使劲推了一把黄联金,将他推了一个趔趄。 “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黄联金本想大事化小,结果被人家啪啪打脸,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 “你个老东西,你说啥?我素质低了?就你素质高?”苏二毛的妈妈不干了,扑上去薅住黄联金的领子,吼叫起来,吐沫星子喷得他满脸都是。 那个记者手中的相机可没闲着,咔咔地拍个不停,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刘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本来是怕敖王藤子吃亏,结果黄联金这一插话,闹事的转移了目标,抓住黄联金不放,所以他决定暂时隐忍,继续看看这家人是要怎样表演。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外传来了声音:“大家让一让,我是新衣尚服装公司的经理,我负责这件事。” 来的是黄兰?刘昱警惕起来。校服是新衣尚生产的?那这事情就有眉目了,看来针对的就是自己。 他并不想现在就冒出来,还是想先看看人家怎么唱戏,也要看看黄兰怎样处理。 于是,刘昱往后退了退,隐在学生中间。 黄兰急得满头包,没有注意到刘昱也在现场,和魏开成一起,在小疯子的护卫之下,进入了校园。 “你就是新衣尚的老板?还带着警员来了,”苏二毛的妈妈大呼小叫起来:“哼,带警员来,我也不怕。我跟你讲,我家儿子穿你们的校服出事了,你们要包赔损失,还要停止生产,免得再害更多的学生。” 说着,放开黄联金,又要去薅黄兰的衣服领子。 小疯子哪里会让她得手,一伸手攥住了她的腕子。 “哎呦呦,疼,疼,快看看呀,警员打人了。”苏二毛的妈妈又开始撒泼,那个记者又赶紧将这些镜头拍了下来。 “孩子如果真是穿我们的校服出了事,我们一定负责,绝不推脱。我现在就去校长室,你要愿意过来谈,就跟我走。”黄兰虽然年轻,但说话颇有威势,几句话就镇住了场子。 首要条件是如果穿的是我们的校服,然后才是出事,最后表明了态度,我们负责。 刘昱对黄兰的处理方法很赞同,不禁暗暗点头。 “我是川淅县警局的,你在这里大吵大闹,严重地影响了教学秩序。警方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现在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到校长室接受调查,我们会依法办案。”小疯子现在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说起话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去就去,我跟你们去校长室又能咋地?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不管到哪儿,也得给我家孩子治病,也得赔我们钱。”苏二毛的妈妈露出了本来面目,要钱,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黄兰在魏开成的带领下,向校长办公室走去,苏二毛的妈妈和那位“记者”架着苏二毛跟在后面。 一看没有戏了,围观的学生们一哄而散。 鬣狗、金刚和金钱豹低头簇在一块商量了几句后,也匆匆回了教室。 第一节是黄联金的课,因为他是涉事班班主任,这节课就让学生们自习。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苏二毛的事情,谁也没有在意,鬣狗三人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教室,往卫生间跑去。 刘昱一直没有停止过思索。从种种迹象中,分析出这件事是针对新衣尚而来。四大金刚是参与者,他们虽然鬼鬼祟祟的,却没有刻意躲避自己,说明他们只是被别人利用,并不知道自己和黄兰的关系。 “这样就好办了,他们在明处,我反而在暗处了。“想到这里,刘昱装作如无其事地离开了教室,他要找到鬣狗三人,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 他作为新衣尚的甩手老板,可不能让黄兰一个女人家扛起所有的重担。 刘昱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门外,听到里面的三人在小声说话。 “狗子,昨天你他妈.的太丢人了,还没有几下子就缴枪了。”金刚的声音传了出来。 “哈哈,狗子肯定平时撸多了。这玩意小撸怡情,大撸伤身。”金钱豹补了一脚。 “豹子还说我,你多出息,半天都找不着门,还是那小妞帮你放进去的,我都替你丢脸。”鬣狗开始反唇相讥。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里面的三人吓得变了脸色,慌忙将手中的烟扔进了尿池里。 但卫生间里烟雾缭绕,怎么能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三人本来是以为是政教主任检查纪律,待看清是刘昱进来,都松了口气。 “昱哥,吓死我们了。”金刚故作惊讶,用手拍着胸口。他自忖没有得罪刘昱的地方,想必刘昱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昱哥,抽烟。米国的三五烟哦。”鬣狗的瓦轴脸露出巴结的笑,将三五香烟盒递到刘昱眼前。 “少给我来这套,我本来不想和你们继续结仇,不过我发现你们三个是狗改不了吃屎,处处惦记着我,是吧?”刘昱推开了鬣狗的烟,冷冷地说道。 “昱哥,冤枉。咱们哥几个对你可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过花花肠子,惦记什么的,这话从何说起?”金钱豹苦着脸,装出一副可怜相。 自从段玉柱退学以后,四大金刚可没少被别人欺负,哪里还敢主动打别人的主意,更何况是刘昱这个煞星。 “我刚才听到你们几个在谈论的啥啥,和学生身份不符吧?”见威胁的效果已达到,刘昱敲起了边鼓。 “哈哈,原来昱哥也好这一口?”鬣狗露出猥琐的笑容,献着媚道:“昱哥,今天晚上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那里的妞波大水多,管保你玩过瘾。” “对,对,昱哥,尽管去玩,我们四弟兄请客。”金刚一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想吞回去已经来不及。 “小逼崽子,还不说实话。”刘昱照金刚的肚子上就是一拳,打得这小子“嗷”地一声惨叫,扑通倒在尿池里。 刘昱猛缩回手,心想着“我根本就没使劲儿,不过是吓吓他,怎么就将他打成这样了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逼问 刘昱暗暗下定决心,再出手打人要悠着点,控制好劲力。 但出手是必须的,现在哪有时间跟这几个家伙拐弯抹角,他要用最简洁、最直接的方法问出结果来。 鬣狗和金钱豹兄弟情深,一看金刚挨打,也顾不得考虑后果,从后面打起了黑拳。 按他们的想法,刘昱正夹在两面矮墙之间,只要一招得手,刘昱就会被打趴下。到那个时候,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也能出出以前的恶气。 不料刘昱好像背后长了手,一只手抓住一个,一闪身,将他们两个也推到了尿池里,压在金刚身上。 “很好,你们最近一直伪装得很好,这会儿暴露了吧,今天我就让你们三个呛死在厕所里。”刘昱发了狠,抬起脚作势要踹。 “昱哥,饶了我们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问我们啥,我们说还不成吗?” “苏二毛是咋回事?”刘昱抬着脚,保持着随时要踢下去的姿势,发着狠道:“给我老实说出来,否则……” “天地良心,我们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苏二毛说穿了这校服,浑身发痒,起的都是红疙瘩,让我们一起去校长室闹,我们没答应,他妈就来学校闹了。”鬣狗指天发咒,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但小眼睛一直骨碌碌转着,躲闪着刘昱的目光。 “啪”刘昱一巴掌下去,将鬣狗打得一头磕到瓷砖上,血流了一脸。 “继续编,我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刘昱一看鬣狗那眼神就知道这小子有鬼。 “你们几个学生,哪有钱去逛鸡店?分明是有人给你们送好处。” “你们得了好处,就要害人。”刘昱说着说着,气往上冲,一挥拳又要打过去。 鬣狗急忙一抱头,嚎道:“打死人啦。” “昱哥,我们真没有害人,我们去鸡店也没花钱,是有人请我们开荤的。”金钱豹看事已至此,再瞒哄下去,挨得更惨,索性说了出来。 “行,你先出来说,让他们两个还待尿池里。”刘昱放了金钱豹出来,但还是用大脚对着尿池里的两位。 “昱哥,不,昱少,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再不敢说谎了。”两个家伙平时都是受臭美的,衣着光鲜头发锃亮,哪里受了尿池的骚味,虽然里面没有大面积的尿液,但尿渍也是尿啊。 “行,要是不说实话,就不止是尿了。”刘昱放下脚,两个家伙急忙爬出了尿池。 “昱哥,我先说。”金钱豹讨好道:“昨天晚上,我们老大请我们出去吃饭,然后晚上请我们去鸡店玩女人,然后我们就回来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昱少,我来说。”鬣狗手捂着头,也要争着说:“他说的老大是过去的老大段玉柱,昱少才是我们现在的老大。” 金刚差点被鬣狗雷倒,这货反水也忒快了吧,可不能落到他后头,抢着说道:“昱少,我说,我说的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嗯,说吧。”刘昱颔首。 “段玉柱那小子,在我们四个出了鸡店的时候,单独拉住苏二毛说了好久的话,说的是啥,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猜测,肯定和今天的事有关。”金刚说过以后,还嘚瑟地看了下鬣狗和金钱豹,心说这点事情你们没有说吧。 “就这些?”刘昱问道。 “就这些,我要是说瞎话,出门就被车压死,还是那种大型垃圾车压死的。”金刚赌咒发誓道。 不对呀,这特么的段玉柱有病吗?能白白地请他们玩女人?刘昱皱起了眉头,分析着其中的蹊跷。 “老大,您和做这校服的厂家有关系吗?”鬣狗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没有关系,需要告诉你们吗?”刘昱没有好气地说道。 “要是没关系,那我们就不说了,要是有关系,就说。” “这厂子就是我的,你说有没有关系?”刘昱抛出了实情,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能知道多少内情。 “佩服啊,昱少,自己家有这么大的厂子还这么低调。”鬣狗拍起了马屁,他还以为这厂子是刘昱家的,“那我就往下说了。” “你还有瞒着我们的地方?”金钱豹和金刚不高兴了。 “我也是猜的,再加上自己的分析,让昱少听听,说不定有用呢。” 看刘昱点头,鬣狗又问起了金刚和金钱豹:“你们和女人玩的时候,脱了衣服的吗?” “尼玛,干这事谁还穿衣服啊?”两个人鄙夷地反问道。 “那就是了,咱们都是把衣服放在了更衣室里,然后跟着服务生进了里面的房间。”鬣狗道。 “是啊,是啊,这有啥不对的?”他们俩还是不明白。 “那你们就不怕人家把咱们的校服换了?”鬣狗说出自己的分析后,非常得意,邀功似的看着刘昱,“至少,我的校服不是原来的了。” “我草,我咋没有想到这点呢。是了,我衣服里写的有我名字,我看看还有没有?”金钱豹说着,掀起了上衣襟子,虽然骚臭无比,但上面哪里有字? “我的记号也没有了。”金刚也喊道。 “这么说来,你们的校服都不是原来的了,是有人故意换了,拿这来做文章。”刘昱恍然大悟,“你们洗洗先回教室,跟谁也不能说这事,明白吗?” 几个人收拾收拾,出了卫生间。 刘昱现在明白,段玉柱只是里面的一个卒子,应该不知道自己是新衣尚的幕后老板。 能对新衣尚下狠手的,可能是先前提供校服的厂家,也可能是目前新的竞争对手。新衣尚的强势崛起,挡住了人家的财路,这才会布局陷害。 至于那家鸡店,应该和那家服装公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刘昱决定,如果黄兰今天处理不好这个事情的话,他就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和那三位一起探探鸡店,想方设法逼出幕后之人。 “校长,您一定要给俺儿做主啊,你看二毛这浑身上下都是红狼斑,都是这校服给害的。”苏二毛的妈妈一进校长办公室,就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来访 “这位家长,别这样,坐下来说话,咱们有事好商量。”郭大路拼命给敖王藤子使眼色,他毕竟不方便跟妇女拉拉扯扯。 敖王藤子不负所望,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倒在地上撒泼的苏二毛妈妈拽了起来,硬拉着按到椅子上。 郭大路人没有出办公室的门,但事情的经过早有人给他汇报过。敖王藤子就是他派下去作协调的。 眼下,苏国代表团访问在即,必须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手段平息此事。 郭大路主意已定,亲自倒了一杯热水,端给了苏二毛的妈妈:“大姐,我是咱们学校的校长,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要先把苏二毛同学送到医院,治疗费用我们学校负责。校服的事等调查清楚原因以后,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您看怎么样?” 以前曾听人说过,一中的校长,跟县长都是一个级别的。现在校长亲自端水给她,那不就等于县长端水给她么? 苏二毛妈妈激动地双手接过热水,也是因为在外面吼了好久,口干舌躁的,于是一接到手就猛地灌了一口。 等喝到嘴里,才知道这热水他娘的滚烫啊,想吐也来不及了,呼噜一下咽进了喉咙里,烫得舌头伸出嘴外吸溜着空气降温。 搀扶苏二毛的“记者”悄悄地掐了把苏二毛,苏二毛收到暗号,赶紧发出了“唉吆,唉吆”的**声。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苏二毛妈妈的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拒绝了郭校长的提议。 “大姐,您有什么要求和想法,现在就跟我们提出来,正好校服的厂家也在,警方的人也在,相信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方案。”郭大路脸色一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要求,赔我家苏二毛两万,学校再保送他上大学。还有,还有……”苏二毛妈妈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至于还有什么,她脑子一时短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记者”。 “郭校长您好,我是川淅法制在线的记者。”那位记者当即将胸牌向郭校长晃了晃,“你们学校的学生是因为校服出的事,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让学生们脱下校服,免得造成更恶劣的集体中毒事件。然后将校服封存,待有关部门检查出原因后再追究责任人。” “嗯,也是。”郭大路点头赞同,这个记者出现得巧了些,但人家的提议,显然是合理的。 黄兰暗叫不妙,要是集体换下了校服,纵使以后检测出校服没有问题,也很难再打进这家学校了。 川淅一中是整个川淅学校的龙头,跟他们中断了合作,就会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引起其他学校的跟风,新衣尚才开业没多久,闹这一下子,可就要彻底凉凉了。 “郭校长,我保证,这些校服没有问题。这个学生的反常只是个例,我们只需要对他的校服进行检测就可以了。只要发现是校服本身的问题,我全面负责,绝不含糊。”黄兰心内忧急,形于颜色。 “黄经理,你的保证解决不了问题。”郭大路摆手道:“这件事情现在谁也保证不了,只有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了。就这样吧。” 郭大路才不管新衣尚旧衣尚呢,只要他没有从中捞好处,根本没有必要跟着冒险撑伞。 经过观察,黄兰早就发现了苏二毛身上校服的猫腻,现在顾不上仔细确认了,直接就抛了出来:“郭校长,事实上,有问题的这件校服根本不是我们厂家的。” “你敢说这校服不是你家的?是不是想赖账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苏二毛的妈妈好像被踩了尾巴猫,跳起来就要去挠黄兰的脸。 不等她将手伸到黄兰跟前,就被小疯子一把抓住了。 “当着警员的面,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你当法律都是摆设啊?再动手就给你上铐子。”小疯子将苏二毛的妈妈推到一边,拿出来手铐朝她晃了晃。 泼妇骨子里最怕的是大盖帽,看人家亮出了真家伙,心里慌了,嘴里却不服软:“你是警员又能咋地?我没有犯法,你还真能抓我?” “你打人就是犯法,知道吗?”小疯子也只是吓唬她而已,在一中校长的办公室里,警局的局长也不敢随便抓人,这也是他没有将警员带进校园的原因。 小疯子镇住了苏二毛的妈妈,郭大路松了口气,对黄兰道:“现在不是追查校服原因的时候,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把苏二毛送进医院,治疗费用由贵公司先垫付。至于校服的真假,和导致苏二毛同学患皮肤病的原因,就交给这个警员同志处理吧。” 见那位“记者”欲言又止的样子,郭大路又道:“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公开,请这位记者先生跟进调查。如果真是校服质量的问题,我们学校立即终止和新衣尚公司的合作,并赔偿所有受到伤害同学的一切损失,你们看怎么样?” 郭校长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众人皆表示赞同。 小疯子取出塑料袋,将苏二毛的校服脱下装了进去,密封好,打电话让120过来,拉苏二毛进县医院治疗。 只要没有让学生集体脱下校服,就有缓和的余地,黄兰作为校服生产厂家,魏开成作为学校代表,也跟着去了县医院。 中午放学的时候,校园里已然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虽然很想知道事情处理的结果,作为学生,刘昱不好去校长室问个究竟,打算等下午放学后,再找黄兰问问情况。 “昱哥,想啥呢?不会是学习又入迷了吧?”刘昱正心事重重地排队打饭,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哦,我在想今天的午饭有啥好吃的。”扭头一看是谭剑,刘昱笑着说道。对于刘詹岳的这个死党,他的看法还是不错的。 “昱哥,咱这校服真的有问题吗?”谭剑压低了嗓音问道。 今天被苏二毛的事情一闹,学生们都惶惶不安,总担心自己也一不小心浑身红斑。 “假的。”刘昱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怎么这样有信心?好像是你家厂子生产的一样。” “尽管放心穿吧,出了问题,我负责。” 打好了饭,本来是约好和谭剑坐在一起吃,一眼看见独自在角落里吃饭的敖王藤子,刘昱端着餐盘走了过去,不顾背后谭剑的埋怨。 “老师,我可以坐这里吗?”刘昱礼貌地打着招呼。 敖王藤子还在想着心事,被刘昱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也掉到了餐桌上。 “吓死我了。”敖王藤子一通粉拳打在刘昱肩上。她性格活泼,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也因此获得了学生们的友谊。 “敖老师,今天那事情怎么处理了?”刘昱坐了下来,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唉,苏二毛送进了医院,校服被警局拿走调查了。如果调查出来真是校服的原因,那姑娘就可怜了。”敖王藤子说的那姑娘,指的就是黄兰。从她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她对黄兰的看法还是不错的。 “敖老师,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穿校服都没有事,怎么偏偏苏二毛就有事了呢?”刘昱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只能等警局调查了。”敖老师也觉得此事蹊跷,但她作为老师,可不能随意说出捕风捉影的话。 “不过呢,以我的经验来说,苏二毛的症状应该是他自身的问题,和校服没有关系,你该穿还照穿。”她想到刘昱是否在怀疑校服的质量,又给他个定心丸吃。 “好的,谢谢老师,就凭老师这样信任这个厂家,厂家也得让您做形象代言人才好。”刘昱笑着送上一通马屁。 “好啊,好啊,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了,事实证明校服真的没有问题,你去找厂家说说吧。”敖王藤子拍手笑道。 和刘昱的聊会天,敖王藤子的心情好了许多,不但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还多吃了好些。 拍着鼓胀涨的肚子,笑得开怀:“今天你陪着我吃饭,让我吃撑了。我的瘦身计划怎么进行下去呢?” 华夏首都机场,天空万里无云,一架伊尔客机缓缓降落。 华夏的教育部官员和手捧鲜花的学生们上前迎接。 舱门打开,苏国文化教育代表团成员依次走下飞机,向迎接他们的队伍微笑着挥手致意。 记者们纷纷抢占有利地形,用照相机和摄像机记录着珍贵的历史镜头。 在华夏宗协会的小型会议室里,端坐着十几位会员,个个目光炯炯地看着墙上的屏幕。 这些会员有的雪鬓霜鬟,有的朱颜鹤发,年纪都不小了,但皆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铄。 他们,代表着华夏相术的顶尖水准。 屏幕上显示的是苏国教育代表团下飞机的情形,一个个身高体阔、高鼻深目的官员循序出现,最后下来的,是一个小个子。 “停。” 随着初老的一声喊,工作人员将镜头定格在了这个小个子苏国官员身上。 第三百七十章 伏羲骨 和大多数欧洲人比起来,他的确算是小个子,才一米七的身高,即使在华夏,也属于中等男人的身材。 留着小平头,额头宽而发亮,双目炯炯有神,嘴巴紧闭,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走路的姿势是龙行虎步,顾盼生威。 “此人是谁?”赵功达照例主持会议。 “他是这次访华的团长,全名是芙拉米基尔.芙拉米基尔罗维益夫斯基.晋东。”工作人员介绍道:“根据资料显示,原苏国教育部的官员中并无此人,在来我国访问之前才突然任职于教育部。” “根据推测,此人有可能是苏国政府官员,一方面带队访问,一方面监视代表团成员。这在国际上也是心照不宣的惯例。” “把巴夫乔和鲍瑞斯的照片一齐调出来。”赵功达要求道。 屏幕上出现了巴夫乔和鲍瑞斯同时坐在主席台上的画面:白发秃顶的巴夫乔戴着眼镜面带笑容地看着台下,而头发根根竖立的鲍瑞斯则是一脸的严肃相。 “袁供奉,请你来谈谈这两个人的貌相。” 被赵功达点名的是江浙派相学大师,也是华夏相学界巨擘,柳庄神相的第十四代传人袁槐。 袁槐一看到两人的照片,就知道赵功达是要考考众人的相学水平,本想着让别人先说完看法,他最后来个总结发言就行了,却没想到赵功达一上来就先点了他的名。 好在他博古通今,成竹在胸,也不推脱,站起来道:“我就抛砖引玉吧。为了节省时间,就不从貌相上分析了。” 众人一阵疑惑,好你个袁槐,你看相的不说貌相,还能说个啥? 就连赵功达也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袁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袁槐看大家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得意地一笑,不再卖关子:“大家看看这两人的眼神,有什么不同?” 见众人都依言专心地看了起来,袁槐接着道:“巴夫乔的目光只看一隅,鲍瑞斯的目光是环视全场。” 众人连连点头,暗暗佩服袁槐的分析独到。 “巴夫乔的眼神尽显仁善,但缺少威严,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讲个一二三,让人得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民众。” “鲍瑞斯的却是霸道肃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谁敢反对他,他会毫不留情地灭了对方。” 赵功达心中暗许,知道袁槐可能下一步就会说鲍瑞斯将会取代巴夫乔。 这可不能明说出来,更加不能传出去,否则难免引起国际纠纷。两国关系冰冻了几十年,刚刚解冻,这种话可不能说着玩。 “袁供奉不愧是柳庄神相的传人,分析得丝丝入扣。”赵功达拦住了袁槐的话,转道:“咱们再看看刚才这个晋东的貌相。” 镜头又切了回来,在特写的面部镜头中,晋东那湖蓝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泉,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袁供奉,再来看看这个人吧。”赵功达道,刚才的判断不假,要不是他拦走了话头,袁槐还真会把鲍瑞斯将要赶巴夫乔下台的推论说出来。 袁槐心道现在又让分析这个晋东,一定不能让赵功达再拦住话了,因此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此人面目刚毅,双唇紧闭,说明他做事干净利落;山根高耸入额,挺拔粗壮,表明他有着旺盛的精力;耳提过眉,好像小孩的耳朵被大人提溜起来一样,说明他的才干会被上级赏识,得到贵人的提拔。” 在座的无一不是相术大家,但对袁槐这样如数家珍,侃侃而谈,还是钦佩不已的。 “大家注意到没有,此人的额头上可是有一个大大的伏羲骨哦……” “好了,就讲到这里吧。”赵功达何等的精明,哪里会让袁槐继续讲下去。 伏羲骨,俗称王八骨,凡具有这种骨相的人,要么大富大贵、位极人臣,要么即是帝王之品。 明成祖时的“尚宝司少卿”袁柳庄,最擅相面之术,曾将伏羲骨分成三类:朝天伏羲骨;巨鳌伏羲骨;武库伏羲骨。 像晋东这样的,头骨方正如印绶之型,正是奇骨贯顶之一的朝天伏羲骨,妥妥的开国帝王之相。 虽然赵功达再三地拦住袁槐的话头,但在座众人哪一个是外行?闻言皆不由得陷入沉思。 苏国和米国是这个星球上两个终极大国,有着无比稳定的格局。这个晋东要是有开国之君的面相,难道是要独.立为王,自成一国吗? 按照科学的说法,相学纯粹是一派胡言,是封禁迷信的糟粕。往往很多人会说,“谁谁会看相算命,怎么不看看他自己啥时候发财啊?” “要是真有那本事,还需要出来算命看相赚钱吗?” “哪怕自己没有那个福命,只要能看出谁牛逼,早早地巴结了,不也能得些提携吗?” 类似的质疑不仅存在于现代,即使在封建社会也曾有过。 在前朝,曾经有个相术大师,有一天去赶集,在大街上看见许多泥腿子居然长了一副将军和文官之相。 他当时就起了疑问,假如遇到乱世,老百姓能成为大将军也未可知,但一个字都不识的人能当上文官,怎么可能呢? 这位大师觉得所学的知识骗了他,回家就把珍藏的相学书籍统统烧了,并不再给任何人看相。 结果,没过几年,洪秀全金田造反,自立为天王,那些泥腿子成了大将军,一字不识的农民成了考天下举子的主考官。 此时,这位相学大师才知道,天道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深深懊悔烧了珍藏的相学秘籍。 这个相学大师的故事,也被后世相学界人士作为怀疑古老传承的反面教材。 来华夏访问的这个小个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胡思乱想之际,赵功达发声了:“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好,根据这些人的貌相看来,大都面善,应该不会对我华夏有危害。” 赵功达把话题引开了,他知道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都会领略到他的意思。 “是啊,个个都是忠厚之相。” “那些学生,看起来也是非常阳光的。” 众人附和着赵功达,谁也不敢再评论晋东。 “很好,很好,各位辛苦了,今天的会议内容,老规矩,一概都要忘记才是。”赵功达对于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 “一定一定。” “年纪大了,有健忘症很常见。” “我今天过八十大寿,就没有出过家门。” 众人纷纷表明态度,使得赵功达极为放心。 开玩笑,要是不懂得保密,还混什么体制,直接滚出去得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新的发现 赵功达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屏幕上的晋东,思索起来。 初老身体不适,将本次会议全权交给他处理,强撑着参加完全程已是不易,一待结束便即离开了。 今天的会议内容很重要,要是由赵功达直接上报一号首长,会有越级上报的嫌疑;如果等初老身体恢复后再汇报,功劳岂不是又成了他的? 屏幕上晋东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赵功达,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嘲笑他的犹豫不决。 “就以初老生病为理由吧。”赵功达最终在会议记录上签了名,并另外附上一张纸,写着他对晋东的面相分析判断:此人有望入主科林宫。 将文件装入牛皮纸袋里封好口,交给了工作人员,命令他立即送到一号首长办公室,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两次颍州之行,都是以失败告终。 十余年前,派关门弟子叶刚去执行任务,不但证件被偷,还被人效法姜子牙,玩了一把瞒天过海之计,连他这个占卜术界的巨擘都得以骗过。 再次出手,是大弟子洪斌去执行的任务,这次倒好,人是抓进去了,却半截出了岔子,落到国安局手里。庆幸的是洪斌没有留尾巴,否则他这个师父也难辞其咎。 现在倒好,这小子不仅毫发无伤,还白白得了个国安局的身份,以后还怎么在明面上动他? “报告。”工作人员去而复返,看着苦思冥想的副会长,没敢贸然闯入,站在门口请示。 “进来。”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文件一送到,首长就过目了? “报告会长,1号首长和2号首长在办公室等您,请您务必以最快的时间过去开会。” “好,好。我这就去。”赵功达激动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位首长会如此重视这份报告。 川淅县城杏花村酒楼,一个安静的包间里。 “你什么时候回川淅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黄兰半嗔半喜地望着刘昱,满是埋怨的语气,更象是在撒娇。 苏二毛住进了医院,新衣尚预先垫付了两万的住院费,即便如此,家长还是不依不饶。小疯子将涉事校服带到去化验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她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刘昱请她吃饭的电话,怎么不惊喜异常? 更何况,刘昱只通知了她,没有通知孙可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刘昱对她最重视呗。 黄兰飞速找了一家美容美发店,简单地做了个头发,画了个淡妆,就匆匆赶来了。 看着刘昱穿着帅气的西装,男人魅力尽显,她的小心肝扑通通跳得厉害着呢。 “不告诉你,是想给你个惊喜。”刘昱说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黄兰手里。 “这是什么?”黄兰的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将盒子紧握在手里。 自打认识刘昱以来,她还不曾和刘昱独处过。 就是现在,就在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里,刘昱竟是那么地浪漫。 “打开看看吧。”刘昱微笑着鼓励道。 黄兰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打开了包装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瓶。 随着盒子的打开,一股淡雅的香味沁人心脾。 “迪尔真我?”黄兰满眼都是笑意,看向刘昱的眼神更是一往情深:“我可以现在就打开用吗?” 任何女人都喜欢香水,况且是如此着名的大牌香水,黄兰怎么能例外? “当然了,只要你喜欢就好。”看着黄兰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刘昱也很高兴。 来之前为黄兰选购小礼物的时候,刘昱心里还打鼓,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现在看来,买下这件礼物是正确的决定。 黄兰在自己身上喷了点香水,然后趁刘昱不注意,又朝他喷了下。 刘昱笑着连连躲闪,“这是女人用的。” “刘昱,谢谢你,我好欢喜。”黄兰将香水瓶子珍而重之地放回盒子里收好。 “兰兰,新衣尚发展得如何了?要是感觉太累,咱就不做了,好好地打理武校就可以。” 黄兰没有一见面就说校服的事情,刘昱只能先旁敲侧击,总不能一上来就说,当时他也在现场吧。 “目前发展趋势良好,川淅百分之九十的学校都和咱们签了合同。其余的几所学校还是在和先前的制衣厂合作。”黄兰报喜不报忧,她并不想让烦心的事,破坏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机会。 “先前的制衣厂,你有多少了解?咱们抢了人家的生意,会不会有人暗中使绊子害咱们?”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听刘昱这样一说,仿佛拨开雨雾见太阳一般,黄兰心里的种种疑团,瞬间解开了。 她先前只是怀疑苏二毛的妈妈想要讹诈,但那个“记者”背后的身份却解释不通。按照苏二毛的家庭情况,是绝对没有能力让那个“正义心爆棚的记者”为他们摇旗呐喊的。 “怎么了?”刘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黄兰这才把校服事件说了一遍,并讲了苏二毛穿的校服乍一看是新衣尚制作的,但在细节上还是有所区别,她作为制衣公司的总经理,对自家出产的服装非常了解。 “先前的这家制衣厂叫白云服装厂,据说老板和县警局的唐副局长有亲戚关系。难道会是他们设的局?”黄兰想得更深了一层。 “不排除是这种情况。”刘昱提醒道:“警局那边进展怎样?”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黄兰说着,从包里取出大哥大,拨通了小疯子的电话:“冯警官,校服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经理,经过技术部检验,苏二毛的校服颜色和一中的校服相近,布料却是不同的,可以证明这件校服不是新衣尚提供的。” “也没有发现衣服上含有细菌之类的东西,无法找出苏二毛的病因。”小疯子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要不这样吧,既然不是新衣尚的校服,就和你们公司没有关系了,我动用下警局的关系,帮你们活动活动,怎么样?” “那不行,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阴谋,如果就这样过去了,他们还会继续给新衣尚使绊子,我必须查出背后的人是谁。”黄兰的态度很坚决。 刘昱伸手要过了电话,道:“小疯子,别来无恙啊。” “刘昱?你回来了?你们在哪里?”小疯子的语气中带着一半的惊异,还有一半的醋意。 “我们在杏花村酒楼,你过来吧。顺便把那件校服也带过来。” 刘昱也能看出小疯子对黄兰的一往情深,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认为自己和黄兰只是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 “带证物过去,违反纪律的啊。”小疯子迟疑起来。 “反正你们也查不出原因,拿过来让我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这样你们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刘昱耐心地劝说道。 他和小疯子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小疯子一向谨小慎微,也多亏吕刚带着他,否则真的是一事无成。 “好吧。”小疯子的回答很勉强,但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小疯子就提着一个密封袋,风风火火地赶到杏花村,看见包间里的刘昱和黄兰都是规矩礼貌地坐着说话,心情稍稍地放松了些。 “打开看看吧。”刘昱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疯子依言,取出洁白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件校服,双手提溜着,让刘昱看个仔细。 还真如小疯子所说,从表面上看,还真看不出来哪里不正常。 “把衣服翻开,我看看里面。”刘昱又道。 小疯子把衣服里外翻了个面,还是啥也没有。 “奇怪了。”刘昱也感到困惑,普通的一件衣服,又没有细菌感染源,怎么会让人身上起红斑呢? “我可以收起来了吗?”小疯子问道。 “把口袋翻出来看看。”刘昱忽然想起了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小疯子把口袋从里面向外掏了出来,发现口袋布上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红线,像是胡乱画上去的。 刘昱不由得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这些红线应该是学生给校服做的记号吧。”小疯子推测道。 学生们发了校服以后,大都在上面做上属于自己的记号,免得和别人混穿。 “是吗?先不要争着下结论,你闻闻味道。”刘昱笑着提示小疯子。 小疯子果真举高了衣服,将鼻子凑近口袋,用力一嗅,只觉一股子腥臭味直钻鼻孔,差点呕吐出来。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味啊?专家们怎么没有检查出来这个啊?”小疯子赶紧卷起衣服塞回密封袋,手拍着胸口,往下压从胃里往上翻的酸水。 “问题的症结找到了。”刘昱判断道:“有人用红斑狼疮病人的血画了符箓,凡是穿过这衣服的人,都会全身刺痒,身体表皮长满红斑狼疮。” “这不科学,”小疯子哪里肯信,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红斑狼疮没有传染性,难道用符箓画一画就能让人传染上了?” “不科学?不科学的事情多着呢。”刘昱脸色凝重起来,漫步走到窗户前,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喃喃自语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既想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二章 寻找贾大师 “得了,我也别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了,凡是惹我的,必须付出代价。” 刘昱本打算好好地读书,争取考个名牌大学。所以回校以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但好日子没过几天,事情还是找上门了,并且用的还是邪术,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 “府门外三声炮花轿起动,周风莲坐轿内喜气盈盈.....”苏二毛的妈妈哼着最喜欢的豫剧《抬花轿》,手里提着饭盒,去医院给儿子送饭。 一路走一路想着,“哎哟,我儿子这一回演戏,得的好处可真不少,叫我这心里美得哟,那个美滋滋呀,要是学校再给赔上几万,可就再好不过了。” “妹子,俺向你打听个人中不中?”前方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 苏二毛的妈妈停下脚步一看,吆,这喊她妹子的,可比她年轻多了,头上盘着发髻,脸上一点苦楚纹都没有,身上穿一件豆青色的缎子袄,胳膊上挎着个秀气的小皮包,手脖子上还戴着一对绿油油的玉镯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吆,您恁年轻,咋喊我妹子啊?”苏二毛的妈妈堆起个巴结的笑来,讨好道:“您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在咱川淅县城,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哎呀,那忒好了,谢谢你。”中年富太太很感动,把手脖上的两只玉石镯子都褪了下来,递到她手上,恳切地道:“妹子,你可要帮我啊,我家里出大事了啊。”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么贵重的镯子,哪会有人随便乱送的?苏二毛的妈妈心里立即打了个问号,这女的是有精神病吧? “大妹子,你客气个啥,我可不能乱收你的东西。你是不是想找哪个医生啊?这里的院长是我舅家的二表哥,你说说要找哪个医生,我帮你找。”嘴里说着不收,手上却将镯子攥得紧紧地。 富太太按住了苏二毛妈妈的手,含泪道:“妹子,这点东西对我来说不值啥,只要你能帮我找到贾大师,我还有别的给你呢。” 回手就拉开了小皮包,取出一叠子红票给她看,道:“要是不够,里边还有银行卡呢,到银行就能取出来钱。” 直馋得她两眼放光,真想将这叠子红票一把夺过来放自己口袋,却又为难道:“这医院里没有姓贾的大师啊,我对天发誓。”说完,顺手悄悄地把镯子塞进了口袋。 “你们找贾大师?我知道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着自行车正好路过,听到她们谈话,便插话道。 “哎呀,那太好了,小老弟,你帮帮我吧,只要帮我找到贾大师,我给你钱。”富太太上前拉住了那男子的自行车后座,生怕他跑掉似的。 “嗨,看你说的,不就是帮忙找个人嘛,还要啥钱啊?走,跟着我走吧。”高个男子很是爽快,拒绝了富太太的谢意。 苏二毛的妈妈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口袋,心道你不要拉倒,给了我的东西,就别想再要回去。 “妹子,你陪我走一趟中不?就算不是你帮我找的,能陪我去,我也不会让你白跑。”富太太边说,边用手势比划着。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个高个男人要是把我带到小胡同里,抢了我的钱,再非礼我,那可怎么办啊?” “中,正好我也没啥事,就陪你去吧。”苏二毛的妈妈本来就是个泼妇,哪里会怕这些事,跟着去一趟,说不定能拿多少钱呢。 “妹子,大兄弟,你们都是好心人呐,菩萨会保佑你们的。”富太太千恩万谢地,挎着苏二毛妈妈的胳膊跟在大个子后面。 “您家里出啥事了?找这个贾大师干啥?”苏二毛的妈妈非常好奇,她是本地人,咋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贾大师呢? “大妹子,我是苦命人啊,和我相依为命的豆豆离家出走了,我要找这个贾大师算算,豆豆去了哪里。”富太太说着,眼泪如同断线地珍珠一般,唰唰地往下流。 “唉,现在的小孩都难管,都不听话,”苏二毛的妈妈劝慰道:“会不会是谈了男朋友,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啊?” “我家豆豆是公猫,哪里会有男朋友啊?”富太太一听就不乐意了,边哭边道:“豆豆啊,只要你能回家,妈妈马上给你找个女朋友,再也不会逼得你出去找了。” “我滴妈呀,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丢了只小猫,花这么大本钱去找,还要找人家算命的算,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苏二毛的妈妈腹诽着富太太,又抱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没有让自己降生到富贵之家。 “大姐,别担心,贾大师一定会帮你算出来的,他可神了。上次我家遭贼,警员去都没有办法破案。邻居劝我找贾大师,你猜怎么着?”高个男人卖起了关子。 “你可别说是那个贾大师帮你算着了。”苏二毛的妈妈听得直撇嘴,她可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人。 “你还真说对了,贾大师掐指一算,说没有远人,是熟人作案,说偷东西的那人嘴角上有痣。我仔细一想,哎呀,那不是我的远房表弟吗?我直接拎把刀就去他家了。” “等等,你不会是去杀人吧?”富太太好像很害怕,吓得不敢走了。 “哪能呢,我也是半信半疑的,拿着刀纯粹是吓唬吓唬他。结果一到他家,他直接吓跪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怎样去我家,又是怎样拿走的。他爹娘也都跪着我,求我饶他一回。唉,都是亲戚,我也没有追究。”高个男人接着下了定论:“一句话,这位贾大师就是活神仙。“ “那就好,那就好。”富太太朝天作揖道:“老天爷,求求您了,让贾大师帮我找到豆豆吧。” 苏二毛的妈妈却是心中一动,“要是这个贾大师真有那么神,等会我一定要让他帮忙算算,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大学。”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 布局 “老大,就是这里。”鬣狗东张西望了好一圈,手遥指着前面的“红苹果男士护理中心”。 “好,你回去吧,不能走漏任何消息,”刘昱警告道:“否则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你还不放心我吗?我得赶紧去学校啦,晚了要被处分呢。”鬣狗一溜烟地跑了。 刘昱整整西装,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 几个迎宾小姐看到有个男人远远地朝护理中心走来,西装革履的不说,手里还拿着大哥大,器宇轩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走得近了再看,哟,长得又年轻又帅气,让小姐们禁不住地心跳加快。 要是能勾搭上这样的男人,嫁过去的话,一辈子都会吃喝不愁了,再也不用做这倚门卖笑的皮肉生意。 因此人人争先,个个奋勇,拿出了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弯腰鞠躬道:“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小姐们领口开的都很低,在弯腰的刹那间,让人满眼都是几乎要跳出来的丰满玉兔。 刘昱乜斜着眼睛,毫无顾忌地看向那一片的白花花。 领班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体前凸后翘,比那些小姐们还有魅力。她撇见刘昱色眯眯的眼神,得意地一笑,拿出个小本子,就要给刘昱介绍服务项目:“先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红苹果吧,我来给您介绍下这里的服务项目好吗?” “不必了,刚刚从中州过来,疲劳得不行,给我找个漂亮点的,按摩按摩,松松筋骨。”刘昱拦住了领班的话头,直奔主题。 “先生原来是省城来的呀,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就是不知道咱们川淅的地方菜合不合您的口味?”领班娇滴滴的声音直腻到人心里去。 在现在的川淅县,虽说拿着大哥大的人比去年多了些,但这仍然是个稀罕物,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但凡能用得上这个的,不外乎是发福秃顶的中老年男人,像这样拿着大哥大的小帅哥,领班还是第一次看到。 “好啊,有意思,小姐姐,你这口菜适合我。”刘昱用猥琐的眼光将领班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个遍,只差流涎水了。 “哎呦,别吃老姐姐的豆腐了,咱这里的妞儿们可都是嫩的一掐都能冒水呢。”领班娇嗔地推了下刘昱的肩膀,极力推荐着其他的姑娘。 “不行,不行,她们太嫩了,按摩手法肯定没有你娴熟,再说,我还就喜欢**。”刘昱却好似目标已定,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这样哦,那先生先到服务台交钱吧。”领班眼见不能推脱,眼珠一转就有了计较。 “就算是在中州,也都是先享受服务再打赏钱,你这小小的川淅县,还怕我拿不出钱来消费么?”刘昱听了这句话,立刻拉下脸来,做出“你不同意我就走”的架势。 “哎呀,姐姐和你开个玩笑,***还发火了呢,好吧好吧,姐姐带你上去。”领班冲刘昱抛了个媚眼,随即就要挎着他的胳膊上二楼。 “姐姐,还是你走前面,我走后面吧。”刘昱轻轻一闪躲开了,让她先上楼。 “哎吆歪,***可真坏啊。”领班这才明白刘昱的意思,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扭着屁股走在了前面。 大厅里的几个小姐露出愤愤的表情来。 “这小子不知道好歹。” “丽姐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啊?” “别瞎说,丽姐是唐局的人,这下家伙敢碰她,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虽然她们的声音很低,连丽姐都听不到,但还是被刘昱捕捉到了,他伸手在丽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回头冲下面的小姐们露出邪魅的一笑。 “我靠,他听到我们说话了?” “不可能,这么远呢。” “别多说话了吧,我咋觉得今天有点紧张,好像有啥事要发生似的。” 川淅县城南部郊区,有个占地面积一万多坪的院子,里面有几十间红瓦房。这里原来是川淅县国营酱菜厂,市场开发以后,入不敷出,只得关闭了。 经过县里的工作协调,这个院子出租给了新衣尚服装公司,做为加工服装的车间。 附近乡村的小姑娘们到这里打工,既能掌握一门技术,又能挣些钱攒嫁妆,因此一眼望去,院子里花团锦簇。 一辆面包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开车的头上顶着个茶壶盖,嘴巴里叼着根香烟,副驾上坐着俩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摞着坐在一个中年人身上,将他压得直叫唤,“老东西骨头这么硌人。”一张嘴露出一颗大金牙。 后车厢挨挨挤挤的堆叠着十几个年轻人,手里都攥着根钢管。 如果梁燕和刘昱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这就是先前在公共汽车上搞诈骗的那伙人。 灰衬衣在长途车上无意中捅了瘦老头的菊花,这番情形被乘客们记得真真的,从此他们这一伙就露了相。 等各自疗好伤以后,又在客车上做过几回局,再没有人上当,只好改了行,目前从事的新工作是做打手。 “牙哥,这里真有那么多水灵的小姑娘?”茶壶盖转着方向盘,“呸”地一口将烟头吐出了车窗。 “那当然了,大凡针织厂,里边全都是女工。”大金牙粗着嗓子答道,顺手又将瘦老头往边上推了推。 “嘿嘿,花姑娘滴,我喜欢。”瘦老头咧开嘴,露出个龌龊的笑来。 “骡子叔,你那玩意早就不行了,人家就是叉着腿,你也没有本事上了,就在跟前看我们吧。”大金牙嘲笑着瘦老头,惹得后面的小弟们一阵大笑。 “你妈逼的,看我不坐死你。”瘦老头生气了,用屁股使劲往下一蹾,猛压大金牙的腿。 “哎呦,骡子叔,你把我的小攮子蹾硬了,出了事可别怪我啊。”大金牙的话让小弟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牙哥,他们会不会报警啊?”有个小愣头青问道。 大金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撇撇嘴道:“跟着我们干活,放心。老板都跟唐局说好了,今天就算报警电话打烂了,也不会有警员过来。” “哈哈,那就好,今天哥几个也能开开荤了。”几个小子挤眉弄眼地说道。 车子缓缓地停在院子门口,一个黑脸膛保安腰里晃荡着一大串钥匙,扒着车窗问道:“干什么的?我们这里是服装厂,闲人免进。” “我们是八里桥中学的,过来拉校服。”茶壶盖看着紧闭的大铁门,撒谎道。 “我没有接到通知啊?”黑脸膛保安疑惑道。 “接屁的通知啊,快点开门,否则耽误了事,你可负不起责任。”茶壶盖脸上不耐烦起来。 这帮人因为先前是搞诈骗的,经验丰富,说出的话让人一时很难分清真假。 “好吧。”黑脸膛保安也怕耽误了生意承担责任,无奈地离开车子,打开了铁门上的大锁,又费力地把铁门推开。 大金牙冲茶壶盖竖竖大拇指,茶壶盖很是得意,一踩油门,车子进了大院。 等车子一进去,黑脸膛保安立即“咣当”一声飞速地关上了铁门,“咔嚓”一声利落地上了锁,哪里有半点费力的感觉? “刘昱还真牛,真是神机妙算啊。”只见他掏出了对讲机:“客人全部到位,各位准备好自己拿手的饭菜。” 这个保安是苗大棒子在苗家集的旧部,看到老大鲤鱼跳龙门进了武校当保安队长,死缠烂打地也要跟着混。如今如愿以偿,还参与了刘昱布下的这个局。 医院附近一个环境优美的小区里,优哉游哉地走出来一个闲人。 说他是闲人,可一点都不亏。他穿一件蓝黑色的毛呢大衣,戴着酒红贝雷帽,金丝眼镜架在鼻子上,还衔着个烟袋嘴,而最能体现他清闲特点的,就是他手里提着的鸟笼子。 这年头,劳碌的人们哪有功夫上街溜鸟呀! “贾大师,贾大师。您这是去哪里啊?”推自行车的大个子赶忙挥手招呼着。 “你是哪一位?”贾光辉推了推眼镜,假装不认识。 “我是小苗啊,上次您帮我找回了钱,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您呢。”推车子的大个子正是苗大棒子。 “些许小事,何须挂齿。”贾光辉世外高人一般,只跟苗大棒子说话,压根没去看跟在后面的两位中年妇女,“我听说公园里来了几位外地的同道中人,想考较考较他们的学问。唉,现在瞎好看了两本书的都开始装神仙了,真是世风不古啊。” “贾大师,您可得帮我个忙。”富太太上前就去拉贾光辉的衣服,急切的态度,溢于言表。 “这位是?”贾光辉用征询地眼光看向苗大棒子。 “我也不认识,她打听您的住址,正好让我碰见了,算是给她帮忙,带过来找您。”苗大棒子忙着撇清自己。 “老夫可不是市场上那些坑蒙拐骗之徒,看相算命是要搭上自家因果的。小苗啊,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乱带人过来了。”贾光辉明显地不高兴了。 “贾大师,我来都来了,您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有急事。”富太太一听这些拒绝的话,不禁泫然欲泣。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神算 “好吧,既然碰到了,就是缘分,我来帮你看看吧。”贾光辉表现出于心不忍的样子。 “大师,我......”富太太张嘴就要说话,却被贾光辉摇手制止了。 “这位太太,我看相不需要你说话,免得你说我察言观色,从你的话里揣测你的意思。”贾光辉正色道。 苏二毛的妈妈跟是跟过来了,对这些神神道道还是半信半疑的,她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想看看这个贾大师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在她的印象中,算命看相的,总是要问东问西的,然后再给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这个大师正好相反,不要人说话,就能看出祸福来,的确不一般,倒是要好看看了。 贾大师先是捏了捏富太太的右手,又仔细地看了看富太太的面容,道:“你出身官宦之家,十二岁时患了一场大病,多方求医也治不好,医院也下了病危通知书。你母亲万般无奈,去庙里烧香时,将两个烧饼放进香灰里烘焙过,带回来给你吃下,你的病却因此好了。” 富太太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是明显地有了变化。 “他奶奶个腿,这都能看出来?”苏二毛的妈妈咽了口吐沫,眼睛瞪得老大,想看看这位高人还能说出点啥来。 “你啊,家庭优越,以后啊,还是一帆风顺,啥烦心事都没有。”贾光辉放下了富太太的手,不愿意再说下去。 “人家要是没有事,还来找你干啥?”苏二毛的妈妈不干了,为富太太打抱不平。 “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富太太从小皮包里取出六张红票,塞到贾大师手里。 贾大师点了点头,接过红票塞进口袋。 “切,原来是要钱啊。”苏二毛的妈妈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位太太,你急着要找的,是个橘黄色的小猫吧?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在嗷呜嗷呜地叫?还一直乱撒尿啊?”贾大师好像没听见苏二毛妈妈的话,只管对着富太太问话。 “大师,你真是活神仙,连这都能算得出来?您说得真是一点都不差。它以前可干净了,就这几天乱撒尿,也尿不多,就是骚味特别重。这不,我出去倒个垃圾,一眼没瞅见,它就跟着跑出去了。”富太太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您这猫是找女朋友去了,这样吧,你从家门口往东走,一边走一边叫它的名字,五百米内要是还找不到它,只管过来砸我的招牌。”贾光辉说完,又扶了扶眼镜框,拎起搁在地上的鸟笼子,打算离开。 “大,大师,您老帮我看看,好不好?”苏二毛的妈妈扯住贾光辉的大衣,结结巴巴地问道。 贾光辉这才拿正眼看了看她,当即就是一愣,眉头紧皱起来。 苏二毛的妈妈心里一沉,莫名地慌乱起来。 “呱呱呱。”笼子里的乌衣呼扇着翅膀,急切地叫了起来。 一直风轻云淡的贾光辉面露慌乱之色,提着鸟笼子就要走,还对着苗大棒子发火道:“你这个小苗啊,我这么帮你了,你咋带这样的人过来呢?你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苏二毛的妈妈看贾大师避自己犹如蛇蝎,更加惴惴不安。她可是听人家说过,凡是算命先生要躲避的人,必有大灾难。 “大师,我给你钱,你快说说,我怎么啦?”苏二毛的妈妈手忙脚乱地摸着口袋,想拿钱出来,但由于心急,半天都摸不到钱包。 “别掏钱了,你的钱,我不敢要。好好地拿着你的钱,孩子想吃啥就给他买点啥,尽量满足他吧。”贾光辉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苏二毛的妈妈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同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上前一把紧紧地拉住了贾光辉的胳膊,尖着嗓子颤声道:“啥?是我儿子的灾祸?” “贾大师,帮帮他吧,看她怪可怜的。”苗大棒子劝起了贾光辉。 “活神仙,这妹子心底善良,还陪着我来找您呢,就帮帮她吧。”富太太也是帮忙求情。 “哼,她心地善良?她要是心地善良,她家儿子也不会遭此大难。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硬生生地减少了儿子的寿命。”贾光辉气哼哼地反驳道。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苏二毛的妈妈哪里还不明白贾大师所指的是什么,但她忽然警惕起来,这事情做得如此隐秘,外人无从知晓,难道他真的是个活神仙? “大师,你快说说我家儿子究竟怎么了?您要救救他呀。”她情急之下,“扑通” 跪在了贾光辉面前,抱住腿不松手。 她也是个有心眼的,这一抱腿,是做了两种打算,假如这个大师真的算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啥也得求着他救自家儿子;假如他是个骗子,只要一露出胡诌的破绽,就要趁势将这老东西掀翻在地,还得再踹上几脚才行。 “呱呱。呱呱啊。”乌衣又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女人是未婚先孕?她儿子的亲父亲是隔壁老王?”贾光辉根本听不懂乌衣叫的是什么意思,但问起来有门有道的。这些内容都是从刘昱那里得来的,而刘昱又是从鬣狗口中审问出来的。 苏二毛的爸爸经常在外做生意,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隔壁王叔叔来冒充的家长。由于长相酷似,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亲父子,所以从来没穿帮过。 鬣狗曾经和苏二毛开玩笑说,隔壁王叔叔才是他的亲爸爸,结果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活神仙,别说这些破事了,别让那乌鸦乱说了,中不中?”再泼辣的女人也怕别人当面揭短。 她现在是再也不敢怀疑贾光辉了,不但大师会算命,连大师养的鸟也会算命,这不是活神仙是啥? “你的命太毒,我要是替你算了,我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你觉得我的鸟能帮你,就不要让它闭嘴。”贾光辉忽悠道。 “好,好,大师,您让它开口说说吧,只要能救我的儿子,您提啥条件,我都依。”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全靠演技 “呱呱。……呱呱咕咕呱呱。”乌衣直叫唤了好几分钟,才算停下来。 贾光辉好像翻译官一样,等乌衣的长篇大论一结束,便开始翻译:“灵鸟说了,你儿子的衣服上,被人用血画了符施了邪法,本来是要害别人的,结果他自己当了替死鬼。这血本来不传染,一画成符,就比那爱滋病还要毒了。” “啊,这帮坏良心的,我跟他们没完。”苏二毛的妈妈彻底服了,连这都能算出来。 “呱呱……呱呱”灵鸟又发话了。 贾翻译的水平更进了一步,同声翻译道:“如果你儿子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画符的事,也不会病这么厉害,最多是全身瘫痪。” “但实际上你儿子和你都参与了这事,为的是要讹人家钱,大大地损了阴德,所以你儿子要蹬爪子了。” “你别介意,鸟说话就是这样,都是按它自己想的说。” “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大师,求你帮我问问灵鸟,怎样才能救我的儿子?” “呱呱……呱。”灵鸟这次的指示仅有寥寥几声,很干脆。指示完毕之后,“扑通”一歪,倒在笼子里,全身僵硬得如同死了一般。 “乌衣,你咋啦,可别吓我啊。”最后一句贾光辉都没顾得上翻译,趴到地上对着鸟笼子焦急地呼喊着。 乌衣艰难地抬起黑溜溜的鸟头,弱弱地叫了声“呱。” 苗大棒子心中暗笑,这乌衣真是神鸟,论演技,绝对秒杀那些影帝们。 “大师,灵鸟是怎么说的啊?”苏二毛的妈妈哪里会管乌衣的死活,她只关心儿子。 “唉,灵鸟为你儿子要大病一场了,它说了,不义之财要退回,一定不能继续助纣为虐,要上警局自首去。”贾光辉脸色灰败地站起来,虚弱地说道:“警局正大光明之地,可以驱散一切邪气。要是再能抓住施邪法的人,你儿子的病立马痊愈。” 说完,悄悄咬破了藏在嘴里的塑料袋,“噗”地向外喷出一口红水。 “贾大师您怎么了?”苗大棒子急忙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贾光辉,悲声道:“……您不该泄露这么多天机啊。” “活神仙,我回家一定给您立长生牌位。大妹子,这是你的手镯子,还给你。我这就去医院,不,我这就去警局。”苏二毛的妈妈也不去给儿子送饭了,飞奔着去了警局。 刘昱跟着领班上了二楼,一个体态健硕的男服务生迎了上来:“丽姐。” 丽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但却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男服务生微一愣神,随即站立一旁,不再说话。 丽姐轻车熟路地领着刘昱进了最里面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大套间,有小型会客厅,更衣室,洗浴间,还有按摩室。 会客厅里软包沙发,实木茶几,对面墙上挂着个大大的彩色电视机。 刘昱进了房间,将大哥大往茶几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丽姐。 丽姐莫名地心慌,脸颊上就带了些红晕,借着倒茶转过身去,冷静了下,又微笑着端了杯茶水走到刘昱跟前,“请喝茶。” “丽姐,你是这里的领班,小姐们都是你培训出来的才对,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这方面很生疏呢?”刘昱在沙发上仰躺着,抬起腿搁在了茶几上面。 “人家见了小帅哥心情会紧张的嘛。”丽姐见刘昱起了疑心,马上堆起满脸灿烂的笑容,挨着他坐在沙发上,娇声道:“你不嫌弃人家年龄大吗?” “才不会,你这个年龄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我这个人呐,就喜欢像你这样的,熟透的水蜜桃哦。”刘昱伸出胳膊,搂住了丽姐的纤腰,就势将脸凑到她胸脯上。 “你真会开玩笑,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再给你按一按?”丽姐轻轻一闪,躲开了刘昱的脸,不能再这样聊下去了,她要赶紧给这个家伙胡乱按摩几下,好早些将他打发走。 丽姐明面上是红苹果的领班,实际上也是老板,一个女人家能撑起这个店,是因为她是唐副局长的二奶。 凡是有那不长眼的敢**丽姐,少不了鱼没有吃到,牙齿却咯掉了几颗。 如果刘昱是川淅本地人,哪怕后台再硬,丽姐也不会在意。 问题是这家伙说是从省城来的,万一是省里哪位大员的公子哥,那就不是唐局能惹得起了的。 仕途上,她帮不了唐局,但至少要做到不影响他,所以她想快快地打发了刘昱这个瘟神。 “好啊,但我一个人洗澡好不习惯的哦,要不然姐姐陪我洗吧?”刘昱坏笑着,捉住了丽姐的小手。 “讨厌。”丽姐佯装生气地打了下刘昱的手,心里却也浮上一丝刺激的感觉。 自从跟了唐局以后,她再没有尝过其他男人的滋味,而眼前的这个家伙长的清新俊逸不说,身材也是结实匀称,怎么看怎么让人脸红心跳。 刘昱蛮横地搂住丽姐,头一低,鼻子埋进了她胸前的丰满软糯之中。 “哎呀,小坏蛋,快放开我。”丽姐尖叫着推搡刘昱,然而哪里推得动。 手指接触到刘昱紧实有力的臂膀,她心中忽泛异感,只觉一阵阵春潮涌动,难以自抑。 她现在非常后悔刚才给服务生使了眼色,否则她不必强忍诱惑,趁此机会和刘昱春风一度也未尝不可。 “真香。”刘昱松开了丽姐,仍是眯缝着眼睛,一副享受不尽的样子。 “我很干净的,不用洗澡,不信你看看。”他拽开衣服,拉起丽姐的手去摸他胸口。 看到她的手急忙避开,刘昱笑了,“姐姐要是觉得我不用洗,那就直接帮我松松筋骨吧。” 说完就去脱衣服,只留下裤衩,走进按摩室趴好。 丽姐也脱掉了外衣,露出里面的***套装。虽然她早已不用直接为顾客服务了,但今天既然接了客人,就要遵守业界的规矩。 将纤纤玉手放在刘昱脊背上,轻柔地说道:“丽姐开始为您服务了。” 丽姐的按摩手法还真的有够专业,手指在刘昱脊背上滑过,犹如风吹麦浪一般,让刘昱惬意得牙巴骨都是****的。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场误会 丽姐一边按摩着,一边偷眼向门口望去。按照她刚才的安排,此时服务生应该悄悄地过来,在刘昱的衣服中翻找线索。 只有明了这个人的身份,才能对症下药。 还有那个大哥大,会不会是个玩具亦未可知呢。 但令她失望的是,都按摩半个小时了,服务生一直没有进来的动静。 眼看背部就要按摩完了,一般的男客人,都会在按摩前面的时候动手动脚。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强行跟她亲热,可怎么解决? “丽姐,你把我脊背当搓衣板了吧?都被你搓秃噜皮了。”刘昱趴着调笑道。 “对不起,这就好了。我再敲几下。”丽姐连忙掩饰,双手并在一起,在刘昱的脊背上“啪啪啪”地敲了起来。 这一敲不当紧,刘昱配合着发出了可疑的叫唤声:“啊。啊。啊嗷。” “别叫了好不好?再叫下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咱俩在里面干啥呢?”丽姐被刘昱这恶作剧的叫声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低声央求道。 “你按得舒服嘛,我肯定要哼哼两声了,这是对你的肯定。”刘昱厚着脸皮说道,主动翻过了身子。 丽姐偷眼看见刘昱的内裤鼓鼓胀胀的,不免心跳加速。如果是别的小姐在这里,正是求之不得,但她不行,如果唐副局长发现她被别的男人染指,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但按摩还是要继续的,她将双手放在刘昱的胸前,有规律地一路向下按去。 由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需要弯腰,所以玉兔也就时不时蹦跶几下。 刘昱不再客气,抓住丽姐的双腕,轻轻一带,整个丰满的身体就压在了他身上。 “呜呜。”丽姐嘤咛了一声,想爬起来,但哪里能动得分毫?更可怕的是,刘昱的手已经开始侵犯她,肆无忌惮地捏着她的敏感。 “不要啊,我们是合法经营,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丽姐央求道。 “姐姐,我可是有朋友在这里采过花的,”刘昱轻轻地在丽姐的耳朵边吐了口热气。 “你别瞎说,我们这里可没有那种服务。”丽姐仍是不承认,但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决。 “姐姐怎么如此健忘?我的三个小伙伴在这里长过见识不久,衣服还被人换了,你不会想不起来吧?”刘昱邪邪地笑着,抽出手,在丽姐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丽姐的脸色变了,一闪身就和刘昱保持了距离。 “‘狸猫换太子’这戏看过吧?我就是那个被换走的太子,现在我想知道这个狸猫是谁家的?” “胡说,那新衣尚的老板不是个女的吗?”丽姐一着急,真话脱口而出,连忙捂住了嘴。 “有什么奇怪吗?你不是这红苹果的老板吗?但你能说这红苹果真是你的吗?”刘昱又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丽姐的心直往下沉。 “你既然知道这红苹果是谁的,也该知道我们不是谁都能随便惹的人。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事,白的能变成黑的,黑的也能变成白的。”图穷匕现,丽姐也不再掩饰什么了。 刘昱的耳朵忽地一动,他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嘴角露出邪魅的一笑,出其不意地搂住了丽姐。 丽姐本来和刘昱保持了不近的距离,没防备他这一下的突如其来,等明白过来,已是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快放开我,你个坏蛋。”丽姐双手捶打着刘昱的胸膛,拼命地想挣脱开来。 门“哐”地一声被踹开了,唐副局长一身戎装,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他本来正在上班,忽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红苹果的领班丽姐在进行非法性的交易。 丽姐是他的专属**,川淅很多社会上的人都知道这层关系,今天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进了红苹果,几个小姐和服务生看他倒提着手枪,气咻咻地冲了进来,哪个敢上前拦阻?哪个敢跑上去通风报信? “麻麻皮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老子头上拉屎?老子拿枪爆了你的菊花。”他看见沙发上有男人的西装,也有丽姐的外衣,更加愤怒,直向里面的按摩间冲去。 结果正看见刘昱紧紧地搂抱着丽姐。 “唐局长,别来无恙啊。”刘昱松开了丽姐,还挑衅地做了个健美的姿势。 “刘昱,你个小逼崽子,今天我不毙了你,我就不姓唐。”唐副局长这才看清在自己头上拉屎的是谁。 保险“咔吧”一声打开,枪口对准了刘昱。 在唐副局长的想象中,刘昱这会儿应该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自己放过他,然后自己冲他连开数枪,刘昱惨叫流血,腿一蹬一蹬地死翘翘了。 但现实是这小子非常镇定,一脸的淡然:“唐局长,难为你做了几十年的官,也不想想,我一个学生而已,怎么会有胆量来惹你?” 唐副局长一听,还是这个道理,莫非这小子是有什么过硬的后台?接着突然想到,“谁给我打的报警电话?怎么会知道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警惕起来。 “那电话是你打的?” “废话,你接电话的时候,我正享受丽姐的特殊服务呢,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一句话又引起了唐副局长的怒火,握着枪的手都颤抖了。 “唐局长,我好怕怕哦,快把枪拿开,”刘昱的一本正经地双手抱头,动作搞笑,说话的声音却很清晰:“万一擦枪走火,你可是打死了一个少尉军官呢。” “我去,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小逼崽子。”唐副局长嘴里发着狠,枪头却垂了下去。 儿子唐伯龙所犯的错误,即使是开除出队伍也算是便宜的。但他硬是让儿子保住了饭碗,自己也没有因此受处分,由此可见他的手腕是够老辣圆滑的。 少尉是尉级军官中最低的一级,但毕竟是军官。军警之间有了冲突,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没有弄清楚这小子真正的身份之前,绝对不能下狠手。 “不信啊?在我的西装口袋里有证件,是我拿出来给你看看,还是你自己拿出来看呢?” 刘昱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唐副局长在那里犯难。 唐副局长将手枪放回枪套,依言从刘昱的西服里摸出了一个深绿色的小本,打开一看。上面的照片不是眼前这小子还能是谁? 只是下面国安局的钢印,让他吃惊不小,这小子什么时候混进国安局了? 他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冲动,否则几十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水了。 唐副局长头脑冷静了下来,将证件塞回口袋,衣服扔给刘昱。 “说吧,把我诓来有什么目的?”唐副局长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地吐了个烟圈。 刘昱也穿好了衣服,脸色严峻起来:“白云服装厂和红苹果联手做局,用阴招抢我的生意,你说,这账怎么算?” 唐副局长一听,当时脸就拉了下来,立即把目光看向了丽姐。 “是你表妹逼我做的,她说只要我帮了她,就会承认我这个嫂子。我觉得就是换件衣服而已,又不是啥大事,就答应她了。”丽姐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心中忐忑,唐副局长是她的靠山,要是他生气不理睬自己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简直是混账,表妹?她算个毛线?不是说过不让你和她来往吗?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唐副局长跳了起来,吐沫星子都喷到了丽姐脸上。 “老公,我错了,你打我吧,我改,行不行?”丽姐一下子跪在唐副局长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又哭又求。 “刘少尉,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看来我们之间是一场误会。”唐副局长的脸变得真快,几秒钟前还是大发雷霆,转眼间就是满面春风了。 刘昱看出他的确蒙在鼓里,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人家是县级警局的副局长,要是掺和在里面,还真有点棘手。 “唐局长不知情,我也就不追究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和白云服装厂之间的事,不知道唐副局长会不会插手?” “不,不,你就是搞死她,我也不会问一句。”唐副局长连连下着保证,这个年轻人的能量太强,躲还躲不及呢,谁会上赶着往里面掺和。 “对了,还有个事情,今天你让我安排人,接到报警电话不要出警是怎么回事?不会也和刘少尉有关系吧?”唐副局长忽然想起了丽姐之前的交待。 “是你表妹找人砸新衣尚的厂子,她说不好出头找你,我真是替她背黑锅啊。”丽姐现在后悔得那是噬脐莫及。 “刘少尉,我赶紧通知手下,马上赶去新衣尚服装厂,不能让他们得逞。”唐副局长紧张起来。 “不必了,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估计现在谁都打不出去报警电话。”刘昱道:“另外,我的身份属于机密,你是体制内的人,知道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那是,那是,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怎么做,你就看老哥哥的吧。”唐副局长就差拍胸脯保证了。虽然这小子的年纪还没有他儿子大,但也只有这样的称兄道弟,才能表达出尊重来。 “那好,我就不打搅你和嫂夫人的温存了。”刘昱站起来要走,临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贴着唐副局长耳朵边小声道:“小嫂子这吹弹欲破的肉皮儿,老哥哥可要悠着点啊。”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七章 酒闷子 新衣尚制衣有限公司总经理室。 黄兰一直守在电话机旁,刘昱安排几波人马的行动,都不让她参加。要求她这个经理稳坐大营,当个坐镇后方的指挥官。 她心中感动,但还是牵挂着事态的发展。 “滴铃铃。”电话铃刚刚响起,黄兰就急切地拿起了话筒。 是苗大棒子打来的报喜电话,把他和金绣娘、贾光辉三人设局智骗苏二毛妈妈的经过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极力夸赞金绣娘有表演天才,老骗子贾光辉的骗术更是出神入化,最难得的是乌衣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在三人一鸟的通力合作下,使得苏二毛的妈妈深信不疑。特别是乌衣装死,贾光辉吐血那两个桥段,愣是让苏二毛妈妈感激得不要不要的,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黄兰挂掉电话,激动得心潮澎湃。 这些人的表演固然可圈可点,真正的高手是刘昱才对,是他将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滴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小疯子打来的,他告诉黄兰,已经给唐副局长打了匿名电话,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到红苹果。另外,史局长在警局里成立了校服事件专案组,任命吕刚为组长,并且要邀请刘昱去他家吃饭。 黄兰苦笑了下,她早就听说史局长一直对刘昱念念不忘,想招来做他的东床快婿。 “滴铃铃。”刚挂上电话,刘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刘昱,情况怎么样?”听到刘昱的声音,黄兰心中泛起一股暖流,犹如柔弱的丝萝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一切正常,不过意外的是,唐副局长并不是主谋。是他的小三被白云服装厂利用了。这样也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这样最好了,你没有惹上麻烦吧?”黄兰的问候一语双关,心爱的男人只身去探鸡店,哪个女人能做到心情平静? “放心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刘昱轻快的语气安了黄兰的心。 茶壶盖开着面包车进了新衣尚厂院,院子挺开阔的,中间是一条两车宽的水泥路,直通后面的厂房。 路两旁各有一个两米多深的水泥池子,是先前酱菜厂用来洗菜的,里面盛着乌七八黑的污水,显然是没有清洗导致的。 “我擦,这么窄,万一掉水池里咋办?”茶壶盖有点发怵。 “尼玛,这么宽的路,你没有长眼?非要往水里开?”大金牙骂了一句,催促着茶壶盖继续开。 “我的开车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把车子开进沟里,可不关我的事。”茶壶盖刚学会开车没几天,被大金牙一吼,更不知所措。 “让你开,你就开,瞎逼逼个啥,大不了咱们一起掉沟里。开吧,我相信你的水平,等会漂亮的小妞先给你。”大金牙转变了策略,改打击为鼓励。 “就是,怕个鸟,该死屌朝上,哥几个都不怪你。”后面的兄弟们也表示支持。 茶壶盖再不答话,双手紧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面包车上了水泥路。 这伙人光知道向前看,没提防后面的保安手提着编织袋子,悄悄地跟在车后面。 跟了二三十米,他停了下来,打开编织袋,一边往外倾倒着玻璃碴子,一边回退到了大门口。 一辆冒着白烟的大型铲车,发动机突突作响,从对面的厂房开了出来。 “我靠,这车不是要堵我们的路吧?”瘦老头吓得往后一缩,压得大金牙叫唤了好几声。 “闭上你的乌鸦嘴。”大金牙一看铲车已经调好了头,急忙催促茶壶盖道:“快点冲过去,别叫它堵住路了。” 还没等茶壶盖反应过来,铲车已咆哮着上了水泥路,迎面冲了过来。 “快倒回去,快点。”大金牙赶紧指挥。 茶壶盖害怕得手忙脚乱,将车挂了倒挡,不料还没退多远,就觉得屁股下面一震,叫道:“牙哥,车胎爆了。” 小弟们打开车门,拿着钢管,一窝蜂地从车里挤了出来。 “他们有准备了,怎么办?”瘦老头年纪最大,胆子最小,战战兢兢地凑到大金牙跟前。 “牙哥,后面路上都是碎玻璃碴子。”站在后面的小弟惊呼道。 “日尼麻痹,跟他们拼了。”大金牙拎起钢管就朝着铲车冲了过去,他笃定铲车没有胆量压死他们。 大金牙一冲上去,连带着小弟们也有了胆气,挥舞着钢管“嗷嗷”地叫着跟了上去。 大铲车好像被这伙人不要命的气势吓倒了,果然停了下来。 铲车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络腮胡子老头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一只手里还拎着酒瓶子,满脸通红地吆喝道:“喂,你们这些毛孩子,干啥呢?” “别废话,赶紧把车倒回去,要不然就把你连人带车掀沟里去。”大金牙看到是个老头,放下心来。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没有啥攻击力,说不定吓唬吓唬就跑了。 “小屁孩,还没我儿子大呢,说话就一点都不讲礼貌啊?”老头脾气很坏,把手里的酒瓶子朝着大金牙猛地一扔。 大金牙头一偏,躲了过去。后面的小弟想躲,却没躲过去,被酒瓶子砸个正着。 酒瓶子砸中人之后,又落到水泥地上,摔了个粉碎,一股呛人的酒味散发出来。 “我日尼麻痹,老不死的,把我的头都砸破了。”被砸中的小弟,捂住头跺脚直骂。 “小逼崽子,敢来我酱菜厂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酒闷子是啥人?告诉你们,我就是压死你们,也是白压,也不会判死刑,老子喝多了。” 老头是酱菜厂的老司机,生平最爱喝酒,得了个外号叫酒闷子,但酒量大,从没因为喝酒出过事。 厂子倒闭以后,因为好酒的缘故,出去不好找工作,被当成包袱甩给了新衣尚服装厂看大门。 没有想到,这样的人才也被刘昱派上了用场。 老头放完狠话,头缩了回去,又启动发动机,“突突突”地向前驶来。 “我草,这老头疯了。”茶壶盖扭头就要跑,却被大金牙一把薅住了衣服领子。 “麻痹的,咱们就站在这里,我就不信这死老头子真敢压死我们。”大金牙眼中露出狠戾之色,其他小弟不敢跑了,两股战战地陪绑,但无一例外地都站在了大金牙后面。 对面厂房传来了姑娘们的笑声,十几个花一样年龄的姑娘依着门窗朝这边指指点点。 “看见没有?就是冲这些漂亮妞,咱们也不能后退。”大金牙说着,挺了挺胸脯,拿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铲车来势凶猛,但还是在人群前面紧急刹住了车。 “小兔崽们,真不要命了?”酒闷子又把头伸了出来,骂咧咧地吼道。 “孙子哎,有本事往爷爷身上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以后又是条好汉。”大金牙见老头刹住了车,胆子更壮,拍着胸膛叫道:“兄弟们,给我冲,把老头揪出来打。” 小弟们还真听话,拎着钢管就冲上去了。 老头“嗷”地一嗓子,缩回了驾驶室。 几个小弟眼看就冲到了车跟前,铲车前边的大铲斗忽然“哐当”一声,缓缓平举起来,铲车又往前开了。 “快跑。”几个小弟争先恐后地往回跑。 铲车在后面“突突突”地追。 水泥路就那么宽,上面都是碎玻璃碴子,十几个人挤成一团,被扎得直跳脚。 更要命的是,前面有黑脸膛保安拦住了路。 大金牙并不将保安放到眼里,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保安能敌得过他们十几个? 然而,黑脸膛手里还牵着个狼狗,那狼狗体型硕大,一看就知道战斗力超强,这会正奋力往前挣着,只待人一松手,它就要扑上来。 “栽了,今天哥几个栽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脚下是锋利的玻璃碴子,大金牙一脸沮丧,率先跳进了路边的污水池里。 小弟们别无选择,跟着跳了下去。幸好水并不深,只淹到人的胸口而已。 酒闷子这才停下铲车,大笑道:“孙子哎,就你们这几个人,还想到这里砸场子?水里的滋味不错吧?” “你个老东西,等会我们上去,非把你打残废不可。”大金牙输人不输阵,人在水里,嘴上不能怂。 “吆喝,这小子还挺硬气。那看来还是嫌我们招待不周。”老头一点都不生气,扭头冲黑脸膛喊:“栓子,再给这几个难伺候的客人上点菜。” “好咧。”栓子答应一声,把狼狗绳松了,他自己回了门卫室。 狼狗撒着欢地扑了过来,却不敢下水。只在路边来回地跑,不时地龇着牙呜呜。 “靠,也就这点本事,有本事你下来?”茶壶盖胆气来了,还把手里的钢管扔过去砸狗。 狼狗甚是灵活,见钢管带着风声飞了过来,扭头就跑,等听到“哐啷“一声钢管落了地,又回头狂吠起来。 栓子提着个编织袋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和酒闷子对话:“闷子叔,这菜在粤省可是卖大价钱的,你也忒大方了,真要拿出来招待他们吗?”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八章 嫁给姐夫 “难伺候的客人,就得上好菜,别舍不得。”酒闷子索性蹲在水泥路上,看起了笑话。 “走,上去揍他们。”大金牙看这俩人有说有笑的,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由得怒火中烧,抬起脚就要往上面爬。 连抬了几抬,却没抬起来。原来双脚被淤泥陷住了。 大金牙再次用力往上一拔腿,这回脚抬起来了,鞋没了。 “我草,我的鞋子掉了。” “我也是,我才买的休闲运动品牌鞋,很贵的。” “你妹,我的鞋最贵。” 小弟们也是抱怨个不停。 栓子提着编织袋,戴着橡胶手套,伸手在袋子里抓了一把,掏出来一条擀面杖粗细的蛇,就往水坑里扔。 一条接一条,不一会儿,水坑就被蛇们占领了。 大金牙们在水里惊慌失措,吱哇怪叫着乱扑腾,有胆小的当场就吓尿了。 “果然不错,栓子,继续上菜。”酒闷子拍着巴掌笑道。 “好咧。”栓子答应得爽快,又要往袋子里掏。 大金牙抖着手把绕在脖子上一条蛇甩出去,对着栓子央求道:“大哥,大哥且停停手吧,再放蛇我就没命了。” “不放蛇也行,那你说说,是谁让你来的?”栓子手放在袋子口,做出随时抓的样子。 “大哥,就算今天我们哥几个搁在这儿了,那也是不能交待的。这行有规矩啊,不能出卖东家。”大金牙露出为难之色。 “那就让他们好好在水里待着吧。”刘昱耳力极佳,刚进大门,离着老远就听见了大金牙的说话声,于是用了内劲,将声音传了过来。 黄兰和苗大棒子等人紧跟在后面。 栓子一看老板过来了,赶紧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屁颠屁颠地迎了过去。 袋子口大敞着,里面的蛇失去了约束,欢欢喜喜地钻了出来,扑通扑通地掉下水。 水坑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鬼哭狼嚎。 直到刘昱走到近前,大金牙这才认出来他,咝地倒吸了口凉气:“是你?” “看来还是旧友。”刘昱也一眼认出了水坑里有几个正是在长途车上搞诈骗的那伙人。 “哎,那位,你的菊花好了没有?”刘昱问候着被刀子捅了菊花的瘦老头。 “咳咳,咱不提那一章了,行不?”瘦老头臊得满面通红,直想躲到水坑底去。 “不提那一章也可以,问题是你们几个狗改不了吃屎,这才多长时间,你们又过来找我麻烦,是不是上次教训得轻了?”刘昱虎着脸问道。 “这都是误会,真不知道这里是你的。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们也不敢来。”大金牙看见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围着刘昱,就知道他是头头。这次栽到他手里,一点也不冤枉。 “得,拉我们上去吧,全部交代还不行吗?” 在大金牙一帮子人的指认下,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罪拘捕了白云服装的老板,尽管她声称是唐副局长的表妹。 在苏二毛母子和丽姐的指认下,工商局以涉嫌不正当竞争以及制造销售假冒伪劣商品,在白云服装厂的门口贴上了封条。 白云服装厂彻底垮台了。将来想要东山再起,也很困难,口碑搞差了,谁还敢再来合作? 本来还有几家制衣小作坊,想借着新衣尚和白云的鹬蚌相争,来个渔翁得利,抢占些市场份额,见此结果也是罢了手。 新衣尚经此一役,几家原本在观望的学校,也是主动上门签了合同。新衣尚服装正式在川淅站稳了脚跟,为将来进军省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其中起着重大帮凶作用的段玉柱凭空消失了,按照现有的法律政策,也无法发出追捕令,只能任他逍遥法外,这是刘昱唯一的遗憾。 新衣尚恢复了正常,刘昱也把心收了回来,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姐夫,等等我啊。”林风看见刘昱往教学楼上走,老远就喊了起来。 刘昱其实早就看见林风了,这小子经常缠着人要求教他武术,但他性格争强好胜,容易打架出事,林听海有交代,不要教他,所以刘昱都是躲着他走。 “林风,怎么没有去锻炼?”刘昱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我找你有事呢。”林风顾不得寒暄,拉着刘昱下了楼梯,走到一楼大厅的角落里才停了下来。 “我去,有啥事搞得这么神秘,别拉拉扯扯的,人心里膈应。”刘昱不知道林风葫芦里卖的啥药,但暗下决心,无论林风怎么求,也不教他武术。 “姐夫,苏国文化代表团不是快到了吗?我们篮球队虽然有一定的实力,但那些欧洲人的身材人高马大的,我们心里没有底啊。”林风愁眉苦脸地说道。 “打不过就输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再说人家那体格,咱们就是输了,也不丢人。”刘昱不以为然。 “你说的轻松,那要输了,可是丢人丢到国际上了。”林风不甘心失败,央求道:“姐夫,你在我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才能放心地把我姐交给你。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你这小子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要让你姐姐听到了,非撕烂你的嘴不可。”刘昱被林风整得哭笑不得。 “切,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给句话吧,帮不帮我?”林风非常了解姐姐对刘昱的态度,每次一看到刘昱,她乐得小嘴都合不拢。 “帮,肯定要帮,只是怎么才能帮你们?打篮球我也不会,总不能帮你们买兴奋剂吧。”对于打篮球,刘昱还真是一窍不通,要在这方面帮忙,就象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也对啊,你帮我们搞到兴奋剂也行,到时候花多少钱我们都认。”林风一拍大腿,喜道:“姐夫,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说姐姐怎么一直喜欢你呢,我要是个女人,也得喜欢你,说不定最后嫁给你的人是我哦。” “滚。”刘昱被这小子变态的拍马屁方法搞得不好意思了,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 “姐夫,就这样说定了,不许耍赖哦。”林风拍拍屁股,跑走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七十九章 疾风与大力 由于林风的搅扰,使得刘昱心绪不宁,暂时将思路放到了他说的篮球上来。 要说买兴奋剂是不可能的,那种黑市上的东西,根本没有购买渠道。 林风说是惧怕苏国学生的体格庞大,不如说惧怕人家的力量比亚洲人的大,速度也比亚洲人快。 如果有个办法能提高篮球队成员的力量和速度,哪怕不能战胜对方,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不如去翻翻书,或许有帮助。”说做就做,刘昱假装瞌睡,趴到了桌子上。 悄悄地在识海中召唤出天书,这次倒是比学习赤日炎炎省事多了,很容易就找到了烁烁发光的疾风符和大力符。 “疾风符:疾如雷电,举步生风,往来翕忽,未知其踪。” 这个符不错,给每名队员画个疾风符,就解决了速度问题。 “大力符:霸王举鼎,愚公移山;翻江倒海,力敌千钧。” 这个符……,列老头牛皮吹得大了点,愚公真能移走那山?最后还不是让夸娥氏的儿子们帮忙弄走的? 刘昱暗自腹诽列老头,突然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啪”地拍了一下,天书倏地就消失了。 “哎呀,谁打我啊?”刘昱摸着发蒙的脑袋,睁开眼喊道。 周围的学生哄堂大笑起来,原来是敖王藤梓手持英语课本敲了他一下。 “好你个刘昱,竟然在我的课堂上睡觉,胆子不小,是不是试卷做完了啊?快拿给我看看。”敖王藤梓说着就要收刘昱的试卷, “啊,敖老师,我马上就做完了,再给我十分钟。”刘昱死皮赖脸地捂着试卷不放手。 “想得美,你是一点都没做吧?老实回答我。”敖王藤梓可不上当,继续追问。 “咳咳。密斯敖火眼金睛,我认栽了。”刘昱悻悻地摊开试卷,果然是一字没写。 “贪吃贪睡不干活,不可教也。刘昱,念你初犯,现在罚你到操场上蛙跳一周,你可服吗?”敖王藤梓把电影《少林寺》执法僧的台词都用上了,更是惹得同学们大笑。 虽然她管学生很严,但是活泼得当,因此受到学生们的爱戴。被管教的学生也从不生气,反而乐颠颠地接受她的处罚。 刘昱心中敬爱这个老师,哪里会违逆她?连蹦带跳地跑出了教室,那表情倒不像是被处罚,反倒像领奖一般。 川淅一中的篮球场上,学生队和教师队正在模拟篮球对抗比赛。 来来往往,激战正酣。替补队员们充当了学生队的啦啦队,时不时地为队员们鼓掌加油。 “哎,看看那边是啥?” “哈哈,肯定是被老师罚做蛙跳的吧。” “看看是哪个班的?咱们认识不认识?” 看到操场上的刘昱在做蛙跳,几个替补队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哎,同学,努力,我看好你哦。”一个家伙冲着刘昱高声打趣道。 适逢篮球队中场休息,刘昱的蛙跳倒是给大家增添了不少乐趣,都围着观看。 “刘昱?”林风刚开始没注意,直到看清了做蛙跳的人是刘昱,才惊呼了一声。 “你认识?”体育老师岑文成一边用球衣擦着汗,一边问道。 “是啊,被郭校长封为校草的刘昱啊。”林风兴奋地说道。 “哦,他呀。”岑文成有些不以为然,他最看不起那些靠关系进来上学的学生。在他的心目中,刘昱不过是开后门进来的学生,让人从骨子里鄙视。 “岑老师,你不是担心咱们的体力比不了苏国的学生吗?我已经跟刘昱说过了,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林风靠近岑文成,压低了声音道。 “他能帮我们?他的篮球水平很高吗?”岑文成来了兴趣,还以为刘昱在打篮球方面有专长呢。 “不会,至少我没有见他打过篮球。”林风有些尴尬了。 “那怎么帮我们?简直瞎胡闹。林风,我可是警告你啊,以后少说些不靠谱的,也不要和这样的后进生多掺和,否则我取消你篮球队成员的资格。”岑文成一脸怒意,训斥了林风几句,然后吹起哨子。 两队又开始了激烈的对攻,队员们再也没有闲暇时间看刘昱蛙跳了。 刘昱完成了绕操场一周的蛙跳,注意到篮球场这边热火朝天的比赛,感到十分有趣,就凑过来看看热闹。 下午放学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在播放着节目。 “难道是爷爷奶奶回来了吗?”刘昱心中一喜,打开了门,看见猫一坨两只前爪往里窝着,好像天冷时人将双手揣在袖子里取暖一般,卧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看;乌衣则蹲踞在沙发后背上看电视。 “爷爷,奶奶,您们回来了吗?”刘昱边喊边跑向厨房,找遍了的有的房间,也没有二老的身影。 “呱。我开的电视。”乌衣不忍心看刘昱继续犯傻,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说出了实情。 刘昱这才想起来,乌衣这个活宝会开电视。 他天天要上学,也不能带这两个小东西去学校,结果它们还学会自得其乐了。 动物世界播完了,猫一坨跳上茶几,用爪子按遥控器,换了一个让它满意的电视节目。 刘昱一听配乐声,就知道是国产经典动画片《乌鸦和狐狸》。 狐狸贼眉鼠眼地盯着树枝上的乌鸦,流着口水,原来乌鸦的嘴里叼着一块肉。 “乌鸦兄,您的羽毛真漂亮,嗓子真好,能给我唱首歌吗?”狐狸摇了摇尾巴说道。 乌鸦经不起奉承,开口一唱歌:“呱呱。”肉掉了下来,狐狸衔着肉飞快地跑走了。 “呱呱呱。”这是对乌鸦族赤果果的污蔑!沙发靠背上的乌衣不干了,吵吵着要换台。 猫一坨用爪子摁着遥控器,尾巴一甩一甩的,理也不理乌衣。 “呱呱。你来评评理,它故意找这节目讽刺我。”乌衣冲着刘昱叫起屈来。 为了调和这两个二货的矛盾,刘昱使出了绝招:打开冰箱,取出来几块牛肉、一条鲤鱼,分别放在两个餐盘里。 两个家伙直扑美食,再也没有心情斗嘴了。 家里终于安静下来,刘昱取出白酒、朱砂和黄裱纸,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尝试着画起了疾风符和大力符。 有了以前画符的经历,再画就觉得顺溜了不少。刘昱左手掐起日决,右手执朱砂笔,口中念念有词:“疾如雷电,举步生风,往来翕忽,未知其踪,成。” 收了笔,照着画好的符吹一口法气,再眯缝起眼睛看,那符竟没有丝毫动静。 奇怪,怎么没有反应呢?画得没错啊,和记忆中的疾风符都是点点相照。 想了半天,刘昱一拍头,暗叫惭愧。原来他急于求成,忘记了要焚香祝祷。 急忙取出香炉和贡香,焚香祝祷了一番,才将前番操作又重复了一遍。 只见一缕金光徐徐注入符箓,定格不动了。疾风符终成。 刘昱自美地捋了把下巴,依样画葫芦地又画了三张疾风符,接着是两张大力符,这才作罢。 他观察过了,上场比赛的时候,需要五名队员。两张给林风,其余四张给别人。 不能贪心多画符,道家法术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某些作用,但过多地滥用,会改变大自然的法则,也会有损画符人的福报。 这些符箓能不用,尽量不用,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使用。 虽然才画了六张符箓,也让他消耗了不少灵力,身心都觉得疲乏,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刘昱早晨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校门口有很多警员在三三两两的活动,道路两旁还拉起了警戒线。 他立时预感到,苏国文化代表团今天要来了。 加快脚步进了校门,就看见敖王藤梓冲他招手:“快点,赶紧进大厅排练,大家都等着你呢。” 全体学生都在操场上集合好。 川淅电视台的记者们架起了摄像机,正在不停地调试镜头。 上午十点,一辆豪华大巴在警车的护卫下开进了校园,学校军乐队的学生们卖力地奏乐欢迎。 十几名苏国代表们由翻译引领着下车,后面跟着十几名圣彼得堡中学的男女学生。 这些欧洲的俊男靓女,皮肤白皙,深目高鼻,让一中的学生们大开眼界。 曹县长、宋局长和郭校长迎上前去,与来访的客人们热情握手,说一些欢迎的套话。刘昱和林听海各自带领着同学们上前献花。 在操场上搭建的临时主席台上,郭校长发表着热情洋溢的致辞,欢迎圣彼得堡中学的莘莘学子们,不远万里来到华夏。 继而是苏国代表团团长晋东叽里咕噜的发言,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不妨碍大家对其报以热烈的掌声。 翻译之后说出的话,差点没把郭校长惊到。原来晋东说的是:“圣彼得堡中学真诚地希望和川淅一中结为相互友好学校。” 圣彼得堡中学是苏国的首府中学,华夏的燕津附中差不多能与之对应。这样的学校愿与华夏一个县级中学结为友好学校,真是羡煞了其他教育同仁。 而结为友好中学更深层的含义是,每年两校的学生几乎都要相互访问,学习对方的先进教学模式,互相交流各自所长。将来郭校长和老师们就有机会被苏国邀请,能出国开阔眼界,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郭校长激动地说完客套话,和晋东紧紧握手。 欢迎仪式结束后,按照预先照会的内容,需先引领他们观看公开课,了解一下华夏的授课模式。但遭到了晋东的婉拒,理由是语言不通。 他希望进行一场圣彼得堡中学和川淅中学的友好篮球赛。 第三百八十章 明争暗斗 郭校长爽快地答应了晋东的提议,况且学校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为了让气氛热烈起来,要求各班的老师带领学生去操场观看比赛。 郭校长还特别吩咐,高一班的学生给苏国的学生鼓掌喝彩,高二、高三的学生为本校学生加油。 由于提前排练过,篮球队的成员们很快就到位了,轮流和苏国的学生们握手。 当然,这也是提前演练好的。 刘昱和林听海等学生代表与不参加比赛的苏国学生坐在一起,向他们介绍学校的相关情况。 “你好,先森。”一个金发碧眼、洋娃娃般的女孩,操着生硬的华语,向刘昱打招呼,并优雅地伸出手来:“我滴名字叫谱尼希瓦娜。” 刘昱吃了一惊,这个异国的女孩居然会说华夏语,也连忙伸出了手,介绍自己道:“认识你,很高兴,蚂蚁奶木刘昱。” 旁边的林听海正在喝水,听到刘昱这不伦不类的话,差点笑喷。 “刘昱,你很美丽。”谱尼希瓦娜很直接地夸着刘昱,一点也不觉得羞涩。 “夸男人要用帅气,美丽是夸女人的。”林听海连忙帮着纠正,她没想到苏国的女孩这么大胆直白,心中隐隐产生醋意。 “奥,谢谢你的提醒。”谱尼希瓦娜冲林听海笑了笑,又对刘昱道:“刘昱,你很帅气。” 林听海差点没吐血,她帮的这是哪门子的忙哦。 “谢谢你的夸奖,你很美丽,像童话里的公主。”刘昱礼节性地称赞了对方一句,心中亦是惊叹这个异域女孩的超凡美丽。 “是吗?太谢谢你了,大家都是这样说我呢。”听了刘昱的赞美,谱尼希瓦娜很高兴,笑着转向林听海,跟她商量道:“我可以和你换换座位吗?我想和这位帅气的先生坐在一起,可以吗?”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林听海也难以当面拒绝她的要求,只好和她换了座位。 心里还自我安慰,反正这苏国妞在学校也待不了多久,即便喜欢刘昱,又能如何? “谢谢你,你真是好心的女孩。”谱尼希瓦娜兴高采烈地坐在刘昱身边。 “姐夫,找你老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儿?”林风冷不丁地钻了出来,火烧火燎似的,拉起刘昱就走。 刘昱这才想起来,口袋里的那些符箓还没交给林风呢,赶忙站起来跟他走了。 “姐夫?什么意思?他结婚了吗?”谱尼希瓦娜眨巴着大眼睛,迷惑地问林听海。 如果是在平时,林风必须得挨姐姐一通臭骂,然而此时的林听海觉得弟弟真是太可爱了。 她一脸矜持地道:“我弟弟总爱这样喊他,我才不稀罕呢,谁愿意嫁给他。” 说是这样说,心中却大赞弟弟帮她扳回了一局。 “原来还没有结婚,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对吗?”谱尼希瓦娜激动地摇着林听海的胳膊,“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个机会。” 林听海满头的黑线,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姐夫,想好怎么帮我们没有?你看人家那个头,跟他们打比赛,我们不是找虐吗?”林风把刘昱拉到卫生间,急吼吼地问道。 刘昱掏出六张符箓,递给了林风。 “这是啥?你是学那些道士,搞了几张鬼画符来糊弄我的吧?”林风拿着几张黄裱纸,急得快哭了。 “林风,你是得分后卫,对吧?”刘昱问道。 “对啊,靠,你现在还聊这个干嘛?我都急死了。算了,不屌你了,我他玛的拿你当姐夫,你拿几张黄纸糊弄我。”林风气急了,把符箓拍到刘昱手上,转身就要走。 “林风,信我这一回,一定能帮到你。”刘昱一把扯住了林风:“你是得分后卫,左口袋里装上这个疾风符,可以让你得球后身体敏捷,行动如飞,谁人也别想拦住你。” “当你连连得手后,对方肯定会想办法硬撞你,把这个大力符装在右口袋,谁敢撞你,你能直接撞飞他。” “我日,我服了你了,牛逼吹得真猛。”林风直跺脚,他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神棍。 “剩余的四张,你分给其他队员吧。”刘昱将符箓强行塞进了林风的口袋,“林风,听我的,如果输了,哥的头给你当夜壶。” “刘昱,如果这样也能赢,我他玛的真就嫁给你,菊花就是你的了。”林风气得也不喊姐夫了,揣上符箓就跑。 两人在卫生间鬼鬼祟祟商量事情的时候,作为临时裁判的岑文成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对方的球员已到位,己方的主力队员林风尚不知所踪。 郭校长几次打手势催促开始,岑文成只好一边问候着林风的祖宗八代,一边喊了个替补队员顶林风的位置。 比赛就要开始,岑文成嘴里噙着哨子,手里举着篮球,双目扫视在球场中圈站好的双方队员,看到大家都摆好了架势,“嘟”地吹响了口哨,篮球也抛向了空中。 队员们高高跃起,争相抢球。然而因为双方身高悬殊过大,代表一中参赛的红方队员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跳高,也抵不过代表苏国的蓝方轻轻一纵,长臂一伸,篮球轻松到手。 “嗖”地一声,球被传给了小前锋。红方连纵带跳,连蓝球的边都没挨着,眼睁睁地看着篮球在球筐里转悠了一圈,直直地落了下来。 高二高三的学生们静默无声,没有可以让他们喝彩的机会;高一负责给蓝方鼓掌,拍得巴掌都红了,根本停不下来。 “喝水。”刘昱提着两瓶纯净水,分给林听海和谱尼希瓦娜一人一瓶。 “你去哪里了?我很想念你。”谱尼希瓦娜接过纯净水,仰起白晰的脸庞,含情脉脉地看着刘昱。 “我担心你们会口渴,所以去买了瓶水。”刘昱撒谎不打草稿,水明明是学校为这次活动准备的,他顺手拿来而已。 “谢谢你,你真是善良的绅士。”谱尼希瓦娜不吝赞美。 “屁精。”林听海腹诽着刘昱,并没有伸手接水,而是用撒娇的声音说道:“刘昱,帮我打开。” 刘昱正待扭开瓶盖,谱尼希瓦娜将水瓶劈手给夺了过去。 “你们华夏的女孩子都是弱不禁风的吗?在我们苏国可不能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来,你看我是怎样打开的。”谱尼希瓦娜用力一扭,将打开盖子的水瓶递给了林听海。 第三百八十一章 力挽狂澜 “谢谢。”果然不作就不会死,林听海这会儿啥都不想,就想撞墙。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哪里是在表示感谢? 林听海窘迫的样子落到刘昱眼里,忍不住就想笑,但看见林听海扫向他的眼光,那个凌厉劲,简直能杀人于无形,刘昱及时地憋住了笑。 场上的比分大幅度地拉开了大距离,红方以4:38的比分落后于蓝方。 比赛已经进行了十八分钟,再过两分钟,上半场比赛就要结束,蓝方纵使一个球都不再进,红方也是无力扳回败局。 上半场的篮球比赛,红方毫无悬念地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输并没有问题,问题是输得太难看了,使得川淅一中的师生们心情十分沉重。 郭大路拿起纯净水,咕嘟咕嘟地一阵猛灌。 本来还以为苏国代表团来访是给学校长脸的,结果成了来踢场子的。 晋东对这样的篮球比赛丝毫不放在心上,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刘昱这边。 他早就掌握了刘昱的照片,已经看了无数遍,对刘昱的形象达到了非常熟悉的地步。 从刘昱上前递鲜花的那一刻,就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 林风畏畏缩缩溜过来,以为会受到队友们的责怪,可是大家全都沉浸在失败的打击中,没人理睬他。 他心中难受,厚着脸皮和他们分别拥抱,趁机将符箓分别塞入他们的短裤口袋。 “兄弟们,别灰心,相信我们自己。”林风鼓励着队友们,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底气,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只管拼命吧! “没人会相信你,你这个逃兵。”岑文成冷冷地说道,对于这个原先最看好的种子选手,他彻底失去了信心。 “老师,让我上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林风拉着岑文成央求,他不能让最爱戴的老师心灰意冷。 “有你五八,没有你,四十。林风,我们就是被人家剃光头,也不想用你了。我就当从没有教过你这个学生。”岑文成说出了决绝的话,他自己心里也如同被刀子割了一般。 上半场的比赛输得很惨,和林风没有参赛有很大的关系。林风一直是校篮球队的最佳投篮手,每次比赛都是他拿的分数最高,而且,队员们和他互相熟悉对方的风格习惯,在比赛中配合得天衣无缝。 结果临到上场,林风不见了,被临时替换上场的队员怎么也达不到和队友们心意相通,有几次非常好的投篮机会,全被白白地浪费掉了。 现在大家对林风有怨言,也是情理之中。 “老师,我保证,这次我上场,要么扳个平局,要么我们大获全胜。如果咱们还输,我立即卷包袱走人,再也不踏进川淅一中半步。”林风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拿刘昱的符箓做了最后的押注。 “你走吧。你已经不属于这个团队了。”岑文成不为所动,转身走向球场,只要他的哨子一吹,下半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林风心里瓦凉瓦凉的,他迈着飘飘忽忽的步子,慢慢向操场外走去。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哎呦”,声音极其痛苦,林风猛一惊,回头看去,替补队员晓磊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其他几个队员紧张地蹲下来看他。 “我也不知道,肚子疼得厉害。”晓磊哼哼叽叽地,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帮你揉揉,我有救护经验。”林风连忙跑过去,自告奋勇地说道。 以前在比赛中,队友的磕磕碰碰,都是林风充当临时救护的角色。 岑文成看到这边的情况,也慌忙跑了过来。 “你个傻逼,别给我按摩,我这是让你上。”林风的手刚放到晓磊肚子上,正要按摩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压低了的声音。 林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了,其他队员也都红了眼圈。 “怎么回事?”岑文成飞奔过来,急吼吼地问道。 “老师,晓磊的肚子疼得厉害,要送校医室,让林风上场吧。”队员们主动帮着林风说话了。 岑文成再是一百个不愿意,也抵不了这临时突发的事件:“林风,别让我们失望。” “谢谢老师。”林风流着眼泪,深深鞠了一躬。 晓磊见事情成了,装出能够艰难站起的样子,催促道:“老师,我自己能慢慢挪出去,不用担心我,比赛要开始了,快点去吧。” 下半场比赛一开始,蓝方队员毫无悬念地又抢走了球。 观众席上顿时一片嘘声,部分校领导开始怀疑岑文成的篮球教学能力了,默默地打算着,等苏方代表团一走,一起提建议撤换老师。 一名蓝方队员抢到球,叉起大长腿,一只胳膊弯曲在前,防止有人突然抢球,另一只手娴熟地盘球向前。 如果放在上半场比赛,这个球是必进的,因为红方没有哪个队员速度快到能抢走球。 然而这次再这样做,就有点托大了。 一名红方队员倏地窜了过来,轻飘飘地将球抢走了。 红方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得手,抢了球以后,刹不住脚步,愣是带着球跑了几步,才想起要盘球。这是带球走步,属于违规。 “嘟”。岑文成吹起哨子,红方明显犯规,众目睽睽之下,他想包庇也不可能。 岑文成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这教的都是些什么学生啊?这种最低等级的错误也会犯? 红方队员们也是用质询的目光看着那名犯规的队友,只见他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他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兄弟们,学会控制力量,咱们这场稳赢。”林风可是高兴坏了,尼玛,这鬼画符还真牛,不,是姐夫真牛。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尽管在身高上红方和蓝方的差距仍然很大,但在速度和力量上红方明显地超过了蓝方。 蓝方明明抢球到手,任凭怎么配合提防,还是被红方抢走; 几次投球眼看得手,却被红方队员跳起盖帽,使篮球偏离了方向; 想借大块头的身体优势,强拦住红方,竟被硬生生地撞到在地。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红方队员开了挂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投篮成功。 蓝方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观看比赛的中苏双方师生领导全都惊呆了。 高一的学生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们原本就只负责给蓝方鼓掌。而高二高三的学生也没有动静,是因为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刘昱成了唯一清醒的,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使尽了力气大喊一声:“红方威武!” 第三百八十二章 风波再起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观众席上沸腾了起来。 掌声连连,呼喊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作为红方的得分后卫林风,每投进一个球,都要把下嘴唇伸长,猛吹一口气,将额前的垂发吹得往上翘几翘,臭屁得不要不要的。 “林风。林风。马到成功。” “林风。林风,有你就中。” “林风,我爱你。” 狂热的赞美使得林风感觉他在这一刻达到了人生巅峰! “哇,你弟弟好厉害。”谱尼希瓦娜对着林听海夸赞着,作为苏国女性,崇拜的就是阳刚之美、英雄气概。 “那当然了,好多女孩子追他呢。”林听海不无得意地道:“你要是喜欢我弟弟,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介绍。” “谢谢了,我还是喜欢刘昱这样的男人。”谱尼希瓦娜面露羞涩,语气坚定。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刘昱,被谱尼希瓦娜这么一说,呛住了,从鼻子里向外直喷水,鼻腔里酸辣异常。 “咋不呛死你啊?”林听海腹诽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下半场比赛,红方以40:8取得胜利,岑文成用征询地目光看向观众席上的郭校长。 只见郭校长两只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做出了一个拉平的姿势,岑文成秒懂,这是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节奏。 华夏首都机场。 一架航空客机刚刚降落,从里面下来三四十个西装革履的倭国年轻人。 他们下了飞机后,分两队排好,显然是等着后面要出现的人。 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在舷梯口冷峻地扫了眼现场,回身撑起把黑色的大伞,对着机舱里面做了个手势。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舱门口。 老人身穿倭式僧衣,裸露在外的褶皱重重,犹如核桃壳一般。随着轮椅的晃动,头颈也跟着摇晃起来。 他好像很惧怕阳光,就这样被黑色的大伞罩着,推下了舷梯。 还是在宗协的小会议室里,十几个华夏僧人端坐在会议桌旁,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正是倭国人员出机场的镜头。 工作人员手持细棒指点着上面的人物,介绍道:“老僧人名叫青山正明,京都清水寺主持,有资料显示,他已是一百零八岁高龄。” “前面打伞的男子,是他的徒孙清卓船越;后面推轮椅的清瘦青年也是他的徒孙法缘。” “随行人员都是倭国各寺的和尚,名义上是青山正明的保镖。” 工作人员说完,把目光投向了主持会议的赵功达。 赵功达点了点头,示意工作人员关掉投影机,转向会议桌。 “青山正明精研佛法,是世界佛教界硕果仅存的几位高僧之一。战争期间,由于反对倭皇的侵略,被倭国当局雪藏了几十年,很多人以为他早早地死了,没想到这次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此番众倭僧来我华夏,说是为花园口决堤死难的华夏人做安魂功德。诸位,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当年花园口决堤,是震惊中外的大事件。倭寇攻陷徐州之后,沿陇海线一路西犯,中州岌岌可危。大先生为了确保西线安全,下令挖开中州北郊的黄河南岸渡口-花园口,采取以水代兵的方式阻止倭寇西进。 浩浩荡荡的黄河水减缓了倭寇西进的步伐,也造成了大片的黄泛区,导致了1942豫省大饥荒,本地横死人数超过了三百万。 “阿弥陀佛。”宣颂佛号的,是洛城菩提寺住持本惠,他年已八十有余,须眉皆白,精神矍铄。 他单手执礼道:“赵会长,素闻青山正明慈悲为怀,来华夏超度亡魂,应是菩萨感念。” “也不尽然。”一名年过半百的僧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这是杭城灵藏寺的住持悟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倭人多为奸诈之徒,小心其中另有图谋。” “先师曾经有言,青山正明曾是妙林寺未剃度弟子,当年反对倭皇犯我华夏,也是感念妙林寺授业之恩。贫僧以为,青山正明此番行为,出于诚意。”说话的是中州妙林寺住持海闻。 妙林寺是华夏十大寺庙之一,说话自然有权威,其他几家寺院的住持,本来还打算反对,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言。 赵功达微一思索,道:“青山正明突然来访,事先只和妙林寺打了招呼,外交部并未收到倭国的外交照会,这说明对方仅是以佛学交流的名义来我华夏。诸位认为我方应以什么样的规格接待?” “外交部没有照会,那我们宗协就没有必要理会,更不必接待。”苏城冷山寺主持悟顿面带不满地说道。 其他几家寺院的住持附和着赞同悟顿的观点。 “那就由我妙林寺接待吧,青山正明亲自出面和我寺联系,我们不接待有失礼节。”海闻很希望得到这次接待任务。 妙林寺要想发展,必须和经济挂钩,如果能成功接待倭国宗教人士,其他国家的宗教人士也会源源不断来访,到时候,妙林寺就会成为集宗教场所与旅游观光为一体的好去处。 “华夏妙林寺和倭方京都清水寺级别相当,主办接待事宜的确是最合适不过。”赵功达肯定了海闻的提议。 海闻住持喜形于色,以为得到了金钵钵。 “但是,作为跨国访问,没有通过宗协,本身就属于失礼的行为,没有资格由妙林寺接待。”赵功达环顾了下众人,道:“我建议,改为由中州玄学会接待倭僧一行吧。” 在座皆为有道高僧,闻得此言不禁莞尔。 中州玄学会,不过是个民间团体,属于草台班子,搁到从前,里边的成员都是跑江湖卖艺的,地位得不到国家的承认。 现在为了便于管理,国家也在里面安插些人员,但从不过多理会其发展。 由中州玄学会这样一个非正式团体出面接待倭国来访众僧,可说是极不给面子了。 苏国圣彼得堡中学和华夏川淅一中的篮球比赛以1:1平局,充分证明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重要性。 一中的学生们如同做梦一般回到了各自的教室,谈论的话题都是己方的篮球队员如何扭转乾坤、反败为胜。老师们多次制止,希望大家回到正常的课堂秩序中来,但根本不起作用,最后老师们从善如流地加入到了讨论中。 岑文成眼光复杂地望着林风,他不明白这个学生怎么能蕴藏如此大的能量,不但发挥得比吃了兴奋药还不正常,连带着其他队员都表现得不正常了。 他突然之间理解了“如有神助”这个词的含义。 “岑老师,我还能成为您的学生吗?”林风歪着头笑问道。 “不能。”岑文成故意绷着脸:“你这水平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队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相互使了个眼色,模仿着摔跤手的架势,将林风包围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林风感觉要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队友们坏笑着,扯胳膊拽腿,把林风扔向空中。 “啊。”林风故意惨叫着,享受着队友们对他的致敬。 “老师,我才是真正大功臣,要不是我假装肚子疼,林风就上不了场,我们也就输得提不上裤子了。”晓磊一头扎进人堆,大声吆喝着寻找存在感。 “对,你也是大功臣。”大家伙儿放下林风,又抬起来晓磊往上一扔。 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晓磊,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怪叫。 比赛结束后,刘昱和林听海陪同着苏方学生参观校园。 由于后半场的比赛输得莫名其妙,这些心高气傲的欧洲男生心里一直压着怒气。 在看到他们争相追求的女神谱尼希瓦娜一直和刘昱并肩而行时,他们的怒火达到了极点。 几个男生相互使了下眼色,其中一个叫奥夫卡的快步上前,趁刘昱不注意,伸腿一绊,想让他跌个狗吃屎,然后大家取笑一番,好出口气。 岂不知,他快步上前的时候,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刘昱的注意。 看到一条长腿突然伸来,刘昱假装一跌,借力使力,将奥夫卡反摔在地,自己假装站立不稳,重重地往他身上一压。 奥夫卡个头大,这一跤摔得狠了,又被刘昱压在身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其他几个男生,看奥夫卡摔得干脆,不仗义地笑了起来,谱尼希瓦娜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好不容易奥夫卡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冲着谱尼希瓦娜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 谱尼希瓦娜拼命摇头,然后又是一通叽里咕噜,象是在反驳什么。 奥夫卡最终被说服了,但却用右手握着左手腕,左手握拳用力扭动着,然后目视谱尼希瓦娜,等她说话。 谱尼希瓦娜拍了拍手:“请大家都停下来。” 前面的郭校长一行也都停下了脚步,看看后面发生了事情。 谱尼希瓦娜看大家都围了过来,这才说道:“我们苏国民族是个战斗的民族,华夏是武术的故乡。刚才奥夫卡同学提议,想要和华夏的同学进行一场武术比赛,大家说可以吗?” 晋东眼睛一亮,向谱尼希瓦娜投去赞赏的一瞥。 苏国的学生们鼓掌欢呼,郭大路却是忧心忡忡,人家的体魄这么魁伟,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电影上那些身材瘦小的华夏武术大师轻飘飘地击败外国大力士,那都是为了鼓舞民族士气,编的段子而已,郭大路是不信的。 正想阻止,却看见刘昱已经站到了那个奥夫卡跟前。 “我来会会奥夫卡同学的拳脚功夫。” 第三百八十三章 摔跤 刘昱的主动应战,让郭大路担心不已。曹县长亲自嘱咐过要照顾的学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他难以交待。 “这个就算了吧,学生们正是长身体努力学习的时候,打打杀杀的,不符合他们的身份。”郭大路委婉地表达了反对。 翻译听完,嘟嘟啦啦地翻译给了晋东。 晋东看着郭大路微微一笑。 “校长先生,我对华夏的教育表示担忧,一个民族,片面地追求科学文化知识,而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是不妥当的。就让孩子们在一起玩玩,对彼此都有好处。” “华夏的古武,也是人类的伟大成就之一,本应该好好地传承。可惜,我看到的是,你们的学生一个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片,佝偻着身子,哪里能继承你们的伟大发明成就?” 晋东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郭大路这个一心追求成绩的校长感到惭愧,吞吞吐吐地道:“晋东先生,你说的都是实情,这也是我国教育的弊端,我们也在努力改进,可是……” “不能期望别人带来改变,自己来做开拓者不是更好吗?校长先生,别可是了,请从现在开始吧。” 晋东的话很有感染力,一时让口才极佳的郭大路都无言以对。 “好吧,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郭大路还是放心不下,一再交代翻译。 苏国的男生们露出兴奋之色,开始计划着等会怎样虐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华夏小个子。 刘昱一米七六,足足比奥夫卡矮了十公分,还真是个小个子。 晋东宣布了武术比赛方式,即两人在不使用任何攻击性武器的情况下,可以自由搏击。 也就是说,不管是拳击还是柔道、摔跤,亦或华夏古武,都可以随意使用。 在晋东说话的同时,奥夫卡就蹦跶着做起了热身准备,脚底仿若是装了弹簧,一耸一耸地往上弹跳着,双拳交替乱捣,带起呼呼的风声。 而刘昱就那么从容自若地看着奥夫卡,什么热身都没有做,不知道是没把比赛当回事,还是根本不会搏击之术。 晋东讲完比赛规则,自告奋勇地当了裁判,让刘昱和奥夫卡相对站立,他在中间一挥手,喊了一声:“嗨。” 奥夫卡就等这声号令,他可不管刘昱有没有准备好,一记直拳捣向刘昱的面门。 刘昱好象还在梦中,根本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奥夫卡暗暗得意,“只要被我这一拳捣中,你小子绝对满面桃花红。” 拳头眼看就要击中刘昱面门,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刘昱的头轻轻一扭,躲过了奥夫卡的这一击。 如果是普通人,一击不中之后,难免会身体失控,向前俯冲,从而遭到对方的反击。 但奥夫卡显然训练有素,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超越常人。在没有打中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换成一个右勾拳打向刘昱的下巴。 但他的出击仍是落空了,电光石火之间,刘昱的脸往上一昂,奥夫卡的拳头从刘昱的脖子下面溜空而过。 “精彩。”谱尼希瓦娜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声鼓掌喝彩。 奥夫卡连着失手两次,刘昱还没有反攻,这让先提出挑战的奥夫卡情何以堪?偷眼看到谱尼希瓦娜一脸关切地看着刘昱,醋火中烧,右步上前,一个回身撞肘,击向刘昱的左太阳穴。 肘击是极其狠辣的招数,武术界有个谚语,宁挨十拳,不挨一肘,就知道肘击的厉害了。肘击在国际性武术比赛中也是禁止使用的招式,华夏武术届坚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思想,更是限制了对肘击的使用。 如果这一肘击中了刘昱,这场比赛基本上胜负已分。 但刘昱是何等样人?能这么容易就被击倒? 奥夫卡右肩刚一提起,刘昱立时看出了他下一步的招式,在肘击到来之际,将头一歪,右手托举着奥夫卡的胳膊肘,左手照着他的后背轻轻一拍。 奥夫卡当即收势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郭大路看比赛看得又是高兴又是紧张,高兴的是刘昱没有落败,反而将对方打倒了,算是为国扬威,紧张的是不知道对方伤势如何,会不会影响两校之间的友好往来。 奥夫卡的队友赶紧上前搀起了他,他摔得满脸是血,沮丧地耷拉着头,先前的傲慢完全消失不见了。 敖王藤子跑过来要带他去校医室,进行消毒处理。 奥夫卡摇头,拒绝了敖老师的好意,从同伴那里接过纸巾,将血污擦干。 “刘昱,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谱尼希瓦娜说完,也不管刘昱同意不同意,上前去在他脸颊上留下个香吻。 林听海没有想到洋妞会这么大胆直白,又看到刘昱傻愣愣地站着不懂得拒绝,不禁怒从心头起:“装吧,装吧,就这么愿意让洋妞亲?躲都不会躲了。” 晋东伸手判定刘昱胜利,通过翻译表达道:“刘昱胜出。华夏的太祖长拳,果然名不虚传。” 瓦特?这苏国人还知道华夏的太祖长拳?刘昱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细细地打量起晋东来。 他先前只仔细看过谱尼希瓦娜,除了觉得这小妮子出奇地漂亮之外,还有一股子贵族的举止派头,纵然公主也不外如是,便猜测她会否是当今苏国元首家的子弟。 现在再一端详这晋东,使得刘昱大感惊奇,开国之君的面相,特别是那额头上冲天的伏羲骨,这个人,不得了啊。 谱尼希瓦娜和晋东的面相在识海中重合,让刘昱不禁心生疑窦,难道他们是父女关系? 他想起了纪爷爷讲过的故事,汉高.祖刘邦发迹之前,还在做里长的时候,一位相术大师看见吕后竟然有王后之仪,就和她闲聊起来;聊了一阵子,两个小孩子打闹着跑了过来。相术大师大吃一惊,看到这两个孩子,他才明白吕后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才有王后之荣;又过了一会儿,见刘邦挑着粪桶回来,由此终于明白,这一家子的富贵都是因这个挑粪桶的人而来。 难道谱尼希瓦娜的富贵是因晋东而来么? 刘昱正在分析着晋东的相貌,谱尼希瓦娜却和晋东地说起了斯拉夫语言。 晋东一边听着,一边微笑着看向刘昱。等谱尼希瓦娜说完,晋东也说了几句。 翻译解释道:“谱尼希瓦娜自幼跟父亲学习柔道,获得过圣彼德堡中学女子柔道冠军,她仰慕华夏的古典摔跤术,想和刘昱先生切磋切磋,晋东先生表示支持。” 郭大路本想就此结束,如今又节外生枝,对方派出的还是个女生,便给刘昱使眼色,要他拒绝。 林听海也强烈反对,她可不想让刘昱和这个苏国女人有过多的接触,一直用小手往后扯刘昱的衣服。 但刘昱好像真的变傻了,不能领会他们的意思,点点头同意了。 刘昱不懂柔道,但他从小就喜欢和伙伴们玩摔跤,因为身体特别灵活,能把他摔倒的人微乎其微。更不必说他修习天书之后,于摔跤方面有了质的提高。 他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谱尼希瓦娜输得难看,哪怕他自己输了都是无所谓的。 两个人步入场中,扎好了架势,只见谱尼希瓦娜猛地伸出左手,做了个试探动作,佯装抓向刘昱的腰带。 如果刘昱一躲,便会空门大开,她及时找到弱点,抓住刘昱的身体,用一个投技中的立技,就能把刘昱投掷出去。 然则刘昱的反应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快,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让她抓住了腰带。 谱尼希瓦娜一招得手,心中暗喜,身形一挫,双手抓住刘昱的衣服,便要凭空举起,接下来向前一掷,比赛就结束了。 但她发现,刘昱的身体如同磐石一般沉重,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举都举不动。 “咦,这是怎么回事?根据物理学的原理,这里是最佳支点,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我这不是找到支点了吗?”谱尼希瓦娜心念急转,也是弄不清原因,索性换招。 右腿缠住刘昱的左腿,向下一蹲,同时,压住刘昱的身体向外一靠,两个人的重量都在刘昱身上,这下他不倒才怪呢。 谱尼希瓦娜用的是柔道技击中的舍身技,取源于华夏古典摔跤术中的小跪腿,也属于四两拨千斤的招数,中者必输。 但刘昱就是个奇葩,两人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他还是没有倒地。 事实上,不是刘昱不想认输,而是不能现在认输。 现在的情形是谱尼希瓦娜抱着刘昱的腿,脸蛋贴在他腰间,说不出有多么地旖旎。如果现在认输的话,出现的结果会是他倒下了不假,谱尼希瓦娜也会正正好地压在他身上。 那对苏国的男生是一种更大的刺激,不见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在喷火了吗? 刘昱就那样直直地、坚定地站着,可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难道要让人家女孩子一直如此这般地抱着他的腿? 第三百八十四章 义子 得了,认输吧。刘昱想到这里,身体放松,收去了力量。 谱尼希瓦娜好胜心切,感觉到刘昱的松泄,便强行加力,两个人毫无意外地一起倒在地上。 谱尼希瓦娜压在刘昱身上,一把扭过刘昱的胳膊,反关节按压在地,让他动弹不得。 在柔道比赛中,只有做到控制住对方无法反抗,才算最终胜利。 谱尼希瓦娜认为自己胜利了,跳起来大声欢呼。虽然语言不通,但大家都可以猜测出她的意思是:我胜利啦,耶。 晋东上来给了谱尼希瓦娜一个热情地拥抱,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又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等刘昱从地上爬起来,晋东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说道:“刘昱先生,感谢你对我女儿的宠爱,我和女儿都很欣赏你的品格,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这话一说出来,苏国陪同的官员都是目露惊诧之色,硬汉晋东在苏国那是出名的高傲,怎么会对异国的一个年轻人这么感兴趣?真是不可思议。 最感到吃惊的,谁也比不过郭大路。他的学生被苏国大佬接纳,主动提出要做朋友。这要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看见刘昱还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呆样,郭大路上前连比划带吆喝地道:“刘昱,快答应啊,说你也很高兴和他做朋友。” 刘昱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地摇了摇头,“晋东先生,您是前辈,我不能和您平辈论交,这在华夏,是不合乎礼法的,也是对您的不尊重,请原谅,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当翻译忐忑不安地把刘昱的话翻译给晋东听的时候,晋东却冲刘昱竖起了大拇指,转头跟谱尼希瓦娜说了一通话。 谱尼希瓦娜听了以后,脸顿时拉了下来。 苏国陪同的官员情绪激动起来,和晋东说个不停,好像在拦阻他的决定,但晋东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观点,示意翻译说话。 翻译转述道:“刘昱先生,谢谢你的尊重,你说我是前辈,那你就是我的晚辈了,不愿意做我的朋友,那么我就按你们华夏的礼节,收你做养子如何,你是否会觉得委屈了?” 晋东一个问题丢过来,如晴空霹雳一般,惊呆了一中的师生们。 刘昱面露尴尬之色,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郭大路开心极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苏方大佬拉近关系,劝说刘昱赶紧答应。 意外的是,林听海也极赞同,目光殷切地催着刘昱答应。 “好,那我以后就是谱尼希瓦娜的哥哥了。”刘昱笑道,这种非原则性的问题不必过于推辞。 晋东爽快地大笑,从助理手中接过皮箱,取出一个红绸带系着的勋章,上面印着金灿灿的人物像,是一位画报上经常看到的欧洲伟人。 他非常认真地将勋章戴在刘昱脖子上,“按照你们华夏的礼节,收养子,是要给礼物的。这是弗拉米基尔家族获得的苏国最高荣誉勋章,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晋东的爷爷弗拉米基尔,是苏国开国时期两届元首的保镖,胆大心细,屡次救元首脱离危险,因此获得了两任元首颁发的金质勋章。 这种级别的勋章,在华夏相当于免死金牌。晋东就这么着送给了一个初次谋面的异国青年,他是疯魔了呢?还是疯魔了呢? 苏国官员知晓晋东的果断,况且,人家自己的东西,何必多管闲事?纷纷把嘴巴闭紧,再也不劝阻了。 “那我就谢谢您了。”刘昱觉得喊义父碍口,只好简单地称呼“您”。 晋东帮刘昱戴好勋章,又在他额头上吻了下,算是正式收下刘昱为义子了。 一场皆大欢喜的交流活动之后,郭大路引领着众人上车去东方宾馆。曹县长电话通知他,由川淅县承办接待苏国代表团诸事宜。 川淅一中的学生代表们兴奋极了,坐在大客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虽然和苏国的学生们语言不通,但也会时不时地通过翻译,表达下好感。 因为谱尼希瓦娜和晋东单独乘坐小车,林听海这才有机会在大巴上和刘昱坐在一起。 晋东收义子时,谱尼希瓦娜满脸地不高兴,林听海心里可是高兴极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忽然瞥见刘昱一脸不开心地样子,便打趣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养子不如做女婿好啊?” 刘昱听了,将鼻子凑近她身上,嗅个不停。 “你乱闻个啥?不是有汗味吧?”林听海想起刚才在篮球场上,为弟弟呐喊,说不定就是那时候出了汗呢。 “不是,我是觉得有人身上酸的厉害,说话都是酸溜溜的了。”刘昱揶揄道。 “去,我才不会吃醋呢,你这个花花公子,谁嫁给你谁倒霉。”林听海嘴里如此说,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高兴,轻声地哼起了歌。 刘昱陷入了沉思之中,今天的事情,如果换做别人,肯定高兴得不亦乐乎,但刘昱真心高兴不起来。 自从晋东进了学校,就对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谱尼希瓦娜更是频频接近。 刘昱自忖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苏国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他表现出如此的好感,还要送给他极其贵重的礼物? “俗话说的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作为苏国的新贵,他们会求我做什么呢?我又能帮他们做什么呢?” “虽然欧洲人和华夏人的相貌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在相术上是同样适用的。相术重皮相,更重骨相。晋东长着一副开国之君的貌相,女儿也是公主之相。这样的人,将来做了苏国的元首,跺一跺脚世界就会抖几抖,会有求于我?” 刘昱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了,转头看向路旁的行道树。 中州玄学会办公室里,金益声会长在屋里烦躁地踱着步。 他接到省宗协通知,要求中州玄学会负责接待倭方京都清水寺僧众一行,这简直就是瞎胡闹嘛。 按级别来说,妙林寺,菩提寺都能对口接待。再不济,还有吃皇粮的河图研究会,怎么能轮得着玄学会接待呢? 玄学会的人都是江湖术士,又不用吃斋念佛,怎么能和人家谈经论道?说出来不怕人家笑话吗? 真不知道省宗协是怎么想的。 金益声转得头昏眼花,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电话又“滴铃铃”地响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杀手 “文品兄,可算是联系到你了,最近你跑哪里去了?”听到肖文品爽朗的笑声,金会长老激动坏了。 “出去玩了一圈,这不,刚刚回来就和你联系了嘛。金会长,你猜我看到谁了?”肖文品在电话里卖着关子。 “哎呀,现在是谁我都顾不得猜了,我找你有急事呢。”金益声心里都长了齐腰深的草了,哪儿顾得上和肖文品打哑谜。 “什么事这么着急?”肖文品关切地问道。 金益声忙把省宗协安排下来的任务说给了肖文品,末了还说道:“上级下达了任务,说什么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你看我们玄学会,目前就在三间瓦房里办公,这不是丢人丢到国际上了吗?” “确实也够让你烦心的,不过这也是宗协对你们玄学会的肯定,要是办好了,玄学会必定能够再上一个新台阶。我中午还要招待老朋友吃顿饭,本来打电话是想邀请你一起的,可是你这么忙,那就算了。”肖文品说着,就要挂电话。 “再忙也得吃饭啊,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哈哈,就知道你沉不住气,我和纪天荣大师伉俪在莲缘阁呢。” “好咧,我马上就到。”金益声听到纪天荣夫妇正是肖文品请的客人,乐得差点蹦高。 东方酒店是川淅规模最大的酒店,南木子来川淅的时候,就下榻于此。 那一次陪同南木子大师来访的大都是江湖人士,也有部分商人,和本次来访的清一色的苏国官员比起来,逼格上就不在一个层次了。 厨师是从中州黄河宾馆借调过来的,菜蔬也是从省城直接运来。本次接待规格,打破了东方宾馆的记录,也将会为其接待史上增添浓墨重彩。 曹县长端着酒杯,发表着热情洋溢的讲话,然后教育局宋局长和县一中郭校长先后致词,苏国文化教育代表团团长晋东最后发表答谢词。 学生们对于这些官样文章极不感兴趣,为了礼貌,陪着干坐罢了。刘昱非常后悔参加这种场合的酒宴,和林听海对视苦笑。 冗长的套话终于结束了,进入正餐时间。一中的学生们开始大快朵颐,苏国代表团却面露尴尬。 欧洲的人吃饭从来都是刀叉,没有人会使用筷子,所以面对着丰盛的菜肴也只有望洋兴叹。 曹县长一看,满脸都是大写的囧字,连忙吩咐工作人员快速把刀叉取来。 他净想着在苏国人面前展现一把华夏民族饮食文化的丰富性,却忽略了人家的饮食习惯,这才闹出了大笑话。 谱尼希瓦娜缠着刘昱教她用筷子,刘昱也认真教了。可是任凭怎么教,她的手指都是僵硬得不行,无法协调使用筷子。 “怎么餐具还没有送来?”谱尼希瓦娜嘟着红红的嘴唇抱怨,心里却是高兴极了,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和刘昱亲近的理由。 她要求刘昱用筷子夹菜喂她,并且用手轻按肚子,“好饿。” 刘昱被纠缠不过,便喂了她一口。 谁料想有一就有二…… 在场的人员看着,大都露出善意的微笑,只有奥夫卡仇视地瞪着刘昱。 好在工作人员及时送来了刀叉餐具,大家都开始用餐,刘昱才长出一口气,如蒙大赦。 苏国来宾第一次吃到丰盛的华夏菜,纷纷惊叹美味。 “我的味觉要跳起舞来……” “为什么同样都是食物,还有如此区别?” “噢,我要留在华夏……” 正在这时,一排身穿厨师服的年轻人,两人一组推着不锈钢餐车走来。 每个餐车上都摆放着一只色泽柿红的烤鸭,以及片烤鸭的刀具。 他们推着餐车,按照次序,在每一张餐桌前停下一辆。 这些人让刘昱立即警觉起来,他隐隐觉得至少有两股杀气从身边一闪而过,待他寻找时,又杳无踪迹了。 “晋东先生,这是我们豫省的名菜—汴京烤鸭,这是一道千年名菜。为了保证菜品的新鲜,特意请厨师们给我们现场表演。”曹县长介绍道。 厨师们等的就是曹县长这句话,等话一落音,他们就低头忙活起来。 站在晋东跟前的一个厨师,娴熟地片着鸭肉,趁没人注意,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 见到众人都在谈论交流,那厨师脸上闪现出一丝狞笑,端起片好的烤鸭,趁往桌子上放的那一刻,猛地抽出片鸭刀,向晋东的脖颈动脉割去。 这一招实在太快,在场没有一个人发觉。刀片眼看就要落到晋东的脖颈上,杀手突然停止了动作。 原来他的手腕被人攥住了,接着又被高高举起,凌空一摔,“啪”地一声巨响,杀手四脚拉叉地摔在了空地上。 众人听到声响,这才发现是晋东用过肩摔,将那杀手摔在了地上。 陪同他的苏国官员,此时也是敏捷地跑过来,在杀手的后背拍了一掌。 杀手登时发出撕心裂肺的的惨叫,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 只见晋东像没事人一样,用手正了正领带结。任凭其他苏国官员将自己围了起来。 这边一出事,所有的服务生都亮出了家伙,将各个餐车厨师都控制了起来。他们都是负责这次安保工作警员。 曹县长脸都吓绿了,趴在桌子上直哆嗦,不带这样玩儿的,咋吃着吃着饭,还搞起暗杀来了呢? 以前南木子来川淅,有倭国的人捣乱,这次苏国人来川淅,又有人来行刺。这让上级怎样看待川淅的治安状况? “等回去我再找你算账。”他看了一眼警局的史局长,刚才还打着包票说安保绝对可靠,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可好,还能有比这更打脸的么? “晋东先生,非常抱歉。”曹县长满脸羞愧地道歉。 谱尼希瓦娜一看到父亲出事,急忙站起来往那边跑去。 她路过一个餐车的时候,一名身穿服务生制服的警员颓然倒在地上,而那名原本被控制住的厨师握起了片鸭刀。 刀子直刺向谱尼希瓦娜腰间。 这次的刺杀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但也是因为突如其来,安保人员来不及反应。 刀子即将刺到谱尼希瓦娜身上,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薅住了厨师的衣服领子,使得他的动作停滞下来。 谱尼希瓦娜没有发现后面的情况,一口气跑到晋东跟前,扑入他的怀抱。 晋东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金色长发,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却望向被刘昱暴打的厨师杀手。 杀手身手不弱,一根毒针就放倒了身边的警员,被刘昱薅住领子之后也是反应寻事,也不看后面是谁,一转身就势用刀子刺向刘昱。 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脸也跟着扭了过来,只听“啪”地一声响,脸被人家扇了,眼前直冒金花。 杀手暴怒,顾不得脸疼,身子一扭,又是一刀捅了出去。 结果,手腕被人家抓住一扭,身体犹如陀螺一般地转起来,随着身体的旋转,脸上不断被人扇得啪啪作响。 这哪里是要杀人?纯粹是找虐的节奏。 “八嘎。”杀手怒不可遏,连母语都被刘昱打了出来。 骂完之后,杀手猝然萎靡下来,七窍流血,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留活口啊,刘昱。”史局长冲了出来,他可是要活的,只有活的才能得到口供。 “你不早说。”刘昱双手一摊:“已经死了,神仙也救不了啦。” 打脸能把人打死?真是太牛了。 “对了,是自杀,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啊。”刘昱怕人误会,追加解释道。 晋东嘟嘟啦啦地说了一通斯拉夫语,翻译转述道:“晋东先生说了,这些杀手都是死士,牙齿里藏有剧毒胶囊,是服毒自尽了。” 警员们哪里会想到小县城能来这么高级别的专业杀手,个个面露惊愕之色。 “把他们统统关进警局,好好地审问,看还有没有同党。”史局长彻底抓狂了,恼羞成怒地下达着命令。 一场丰盛的宴席,就这样因为出了杀手不欢而散,谁还有心情吃下去? 在苏国官员的簇拥下,晋东来到刘昱跟前,笑容和蔼地称赞道:“你的身手非常棒,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你的妹妹。” 等晋东的这番话被翻译出来,曹县长当时就愣了,咋地,这苏国女孩是刘昱的妹妹? 他疑惑地看向郭大路,郭大路连忙低声讲了晋东认刘昱为干儿子的事。 刘昱笑道:“你的身手也非常棒,能一招制服倭国死士杀手,至少是黑带五段吧?” 晋东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昱,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邀请他去自己的房间坐坐。 “黑带五段,是什么意思?”曹县长可不懂这些,好奇地问道。 “曹县长,晋东先生的拳法是跆拳道,黑带一段可以参加全国性的比赛,四段才可以开馆收徒弟,五段就是老师的老师,俗称大师。”刘昱不厌其烦地给曹县长灌输着跆拳道知识。 “了不起,晋东先生是国家官员,同时还能成为武学大师,真是了不起。” 众人纷纷发出赞叹,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有马屁拍好了,人家才不会追究宴会上为什么会出现杀手。 第三百八十六章 绝密事件 刘昱单独进晋东的房间,这是很敏感的事情,幸好曹县长在现场,当场给予批准。 若不是晋东身手了得,若不是刘昱及时出手保护了谱尼希瓦娜,今天难免引起国际纠纷,所以曹县长现在是尽最大的可能来满足晋东的要求。 进了总统套房,晋东先是检查了一遍窗户,然后从皮箱里拿出一个肥皂大小的盒子,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来回走了一遍,这才做手势请刘昱在沙发上坐下。 刘昱纳闷,没有翻译在场,晋东如何和自己交流呢。 晋东一开口就是用流利的华夏语:“刘少尉,喝茶还是咖啡?” 刘昱大吃一惊,晋东会说华夏语言,那是人家博学多才、深藏不露,还可以理解并接受。 但是知道自己是国安局少尉?晋东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昱忽然感觉自己成了个透明人,在别人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晋东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你先前调查过我?”刘昱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悦。 “你是我的义子了,没有必要拘谨的。”晋东亲自倒了杯茶端过来,微笑道:“以你的习惯,还是喝茶吧。” 看刘昱接过茶杯,晋东才说道:“我首先回答你,我是苏国政府的官员,晋东是我的真名,没有欺骗你。” “第二,我的确对你做了调查,我们苏国的情报刺探在整个世界都是第一流的,所以调查出你的身份,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刘昱表示认同,苏国的科克托,米国的fb1,鹰国的军情六局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情报组织,而苏国的科克托又超乎后二者之上。 “我一个华夏的普通学生,能让赫赫有名的科克托费尽心力地调查我,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悲哀呢?”刘昱并没有被科克托的名字吓住,反而饶有趣味地问道。 从目前发展的趋势来看,对方是有求于他的,也绝非想招徕他加入苏国的组织。 “刘昱,我的义子,我这次来华夏,是为了我们的国家,是奉了我们总统的密令,来寻求你的帮助。”晋东和刘昱并排坐着,蓝眼睛一片赤诚地望着他。 “晋东先生,从您进入学校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您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的长相在华夏人看来很帅气,但并不符合你们欧洲的审美观,可是您的女儿,对我一直有好感,这两件事都极其不正常。” “当您提出要收我为义子,并且将您的祖传勋章馈赠与我,使我更加坚定地判断出,您必是有求与我。” “我不明白的是,我一个学生能帮到你们什么?世界上最庞大的国家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能解决吗?”刘昱头脑清醒,从不认为自己是人见人爱。 “你能不能解决,还是个未知数,但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只发现你有过解决这方面问题的先例。” “根据我们秘获的情报,你曾封闭过某个冥道出口,这就是我们来寻求你帮忙的原因。”晋东一点也不隐瞒,既是从进学校的那一刻起,刘昱就发觉了异常,再隐瞒也没有必要,开诚布公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原来是这样,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情报工作。请先说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吧。”刘昱一听是关于冥道的问题,心里有了底。 晋东面露犯难之色,但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刘昱,作为情报人员,你知道秘密的层次吗?” “这点我知道啊,秘密,机密,绝密。”刘昱在黄山军训的时候,教官给他灌输过这方面的知识。 “那么我告诉你,我下面要给你说的,是苏国的绝密事件。你也将是除了苏国高层,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道这个绝密的人。但我首先告诉你,这个绝密对任何国家都不会有影响,同样也不会危害你们的国家。” “你能发誓,得知这个绝密以后,不得向任何人吐露,你能做到吗?”晋东严肃起来,涉及到国家绝密,那是必须慎重对待的。 “如果真的和我华夏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发誓可以保密。”刘昱思索了一下,郑重地保证道。 “这种发誓不行。”晋东摇头道:“我是一个虔诚的博爱教徒,请按着我们的教义做承诺好吗?” 刘昱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无神论的国家官员,竟然是博爱教徒。理想与现实真是极大的反差。 好在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唯心论者,听说晋东和法兰西的玛娜拥有着同样的信仰,又觉得亲近了几分,便点头应道:“行,你说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晋东一脸凝重,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虔诚地说道:“主啊,天地万物皆您所造,请您允许我将这苏国绝密消息说给刘昱听,他定会保守秘密,不至于外泄。” 刘昱福至心灵,接口道:“主啊,天地万物皆您所造,晋东将苏国的绝密告知于我,我定会保守秘密,不会外泄。” 刘昱刚念叨完,面前突现一道白光,将他包裹了起来。 他无措地站立在白光中,背上隐隐露出金色的十字。 晋东看到这一异象,惊得目瞪口呆,知晓这刘昱定与博爱教有某种渊源。 白光环绕刘昱良久,渐渐散去,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晋东将科拉超深井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跟刘昱讲了一遍。 “是不是钻头的硬度不够?”听到钻头被拉成了钢丝,刘昱打断了晋东的话,他对钻头没有概念,不免心生好奇。 “苏国的重工科技领先米国,我们生产出的钻头,只有达到太阳的熔点,才能融化。但地下的温度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个熔点的。更可怕的是,拾音器在井下深处录到了无数的凄惨叫声,类似人类呼号,这分明就是地狱。”晋东解释道。 “那个带翅膀的怪物捉到了没有?”刘昱问道。 “没有,它飞上来以后,吸食了在场的几个科学家的脑子,之后便消失在夜空中,我们从没放弃过寻找,但毫无进展。”晋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那怪物出现似的。 “据我判断,那一定是冥道出口了,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继续挖下去?还是封闭上?” “肯定是要封闭,所以我们才不远万里,来华夏找你帮忙。”晋东用充满期待的眼光望着刘昱,等待着他的答复。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巴别塔 “晋东先生,我不敢保证必定能解决问题,但我可以尝试。” 刘昱对这个能通到阴间的科拉超深井颇感兴趣,尽管把握不大,仍是想试一试下他布置的反北斗七星桃木镇,究竟能有多大威力。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晋东开心地拍着刘昱的肩膀:“无论你是否能封闭这个冥道出口,苏国政府都不会亏待你的。” “亏待不亏待,暂时不考虑,我只希望晋东先生能原谅今天宴会时发生的意外,免得让负责接待的背上思想包袱。”刘昱想到了刺客问题,如果晋东坚持追究的话,川淅官场绝对要来一场大地震。 “这个……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追究的,对于这些倭人,你们华夏的手腕太软了,对于他们,必须强硬。”晋东说着,露出了杀伐果断的霸气。但这丝霸气却是一闪即逝,被他巧妙地隐藏起来了。 “我回国以后,立即给贵国发出邀请,邀请你赴苏国参加我的生日。”刘昱能答应帮忙,晋东来华夏执行的任务等于成功了一半。 他们出来的时候,曹县长一行还等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晋东正了正领带结,几名苏国官员意识到他要发言了,迅速并排站在了他后面。 曹县长一行当即就慌了,怀疑晋东是不是要以苏国的名义施压? 晋东讲话的时候,刘昱识海里出现了一座塔。 他从不曾亲眼见过类似的塔,因为它与华夏的塔截然不同。 华夏的塔多为砖木结构,飞檐重楼,卓然挺秀;而这座塔却是用巨大的石块建造,外形十分奇特,呈螺旋形状直插云霄。 随着晋东不断的说话声,这座塔慢慢地逆时针旋转起来。 不知从哪一刻起,刘昱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晋东说的斯拉夫语言。 只听晋东说道:“感谢县长先生以及工作人员对我们的招待,这次圣彼德堡中学代表团访问华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对于就餐时产生的一点不愉快,刘昱已经讲明了原因,是倭国特工所为,与华夏接待方无关。” 晋东的这番话,是非常地给刘昱脸面了,使得曹县长等人认为,晋东的不追究,是因为刘昱的缘故。 刘昱感慨,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在人情世故方面亦是通达。 果然,翻译把晋东的话翻译完毕,曹县长他们看刘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感谢晋东先生的谅解,我们能合个影吗?”曹县长上前握住晋东的手。 晋东点头微笑,让摄影师拍下这珍贵的历史照片。 郭大路一看,我也得合影留念啊,这可是川淅一中的荣誉呢,要是连张照片都留不下来,岂不是过宝山而空回? 于是就冲着刘昱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懂的”。 刘昱心中暗笑,但还是向晋东道:“晋东先生,请您和我们的学校领导、同学照个合影好吗?” 晋东没有立即答应,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会说华夏语。 翻译连忙将刘昱的话翻译过去,晋东这才面带微笑,让苏国成员和川淅学校的师生们站在一起合影留念。 合影之后,晋东一行再没多作停留,当即便离开了川淅。 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川淅县却失去了平日的安宁,因为曹县长发威了,要求警局必须严打三个月,彻查倭国人员。 自从识海里出现了奇怪的塔,能听懂晋东说的苏国语言,刘昱就被幸福包围着,这可是个比什么翻译器都神奇的宝贝。 晋东一走,这个宝物像是跟着他走了,再也没在识海出现过。 刘昱好生懊恼,难道这宝贝只有晋东在场的时候才会出现? 还没有好好地体验过呢,就消失不见了。倒不如从没有拥有过,至少不会让人这般地心痒难搔。 要是知道这样,多留晋东在华夏几天,好好地研究研究这宝物,多好啊。 自从激活了儒家传承的书简,刘昱对于华夏的书本知识,那是一点即透,哪怕是没有老师引导,也能触类旁通。唯有外语一门功课,使他头疼不已。 敖王藤梓是他最敬爱的英语老师,也乐意上她的课。结果呢?往往是学会了单词,忘记了句子,学会了句子,忘记了语法。 任凭敖老师怎样帮他开小灶,都是不行。气得拿书敲他的头,说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眼看就要上英语课了,刘昱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 唉,要是那个宝贝再出现就好了,说不定能听懂英语也未可知呢。 说也奇怪,当敖王藤梓走上讲台,打开英语课本的时候,刘昱的识海里当真出现了那座塔。 塔静立于识海中,因没有旋转,刘昱注意到塔身上时而有些光在闪。 仔细地看,能发现是几个蚯蚓乱爬似的字在闪光。 这几个字似乎感知到刘昱在打量它们,快速地扭动起来,变成了各种字母,最后定格成了汉字-巴别塔。 巴别塔?刘昱心中一动。他阅读过西方的宗教史,在希伯来人的死海羊皮卷中有记载。说是上古时期,人类的语言只有一种,大家就商议建造一个登天塔,也就是巴别塔。 由于语言相通,大家齐心合力,不分昼夜地建造,巴别塔越来越高。上帝就和人类开了个玩笑,让巴别塔旋转起来,混乱了人类的语言。 语言不通,导致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忌,你说我偷懒,我骂你耍滑,也就有了怀疑、争吵和矛盾,巴别塔建造的速度因此减缓下来。 随着矛盾的深化,大家只好一拍两散,停止建造巴别塔。 停止建造的那几年,巴别塔还是存在的,但后来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如果这座塔,就是巴别塔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懂世界各国的语言?都说燕津大学的苏老最牛,能通十八国语言,成了国宝,那我岂不是成了人类的瑰宝了?” “嘿嘿嘿……”刘昱想到得意处,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傻笑声。 “刘昱同学,想到什么事情了,笑得那么邪恶啊?”敖王藤梓刚翻开英语书,正要讲课呢,听到刘昱的笑声,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哈哈哈哈。”班里的学生哄堂大笑。 刘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辩解道:“密斯敖,我想起你要当新衣尚服装公司的形象大使,穿着为您定制的服装,在电视上出现,我就忍不住开怀大笑啊。” “哇塞,真的吗?那太好了。” “密斯敖,我们为你骄傲哦。” 课堂气氛活跃起来。 “哪有,别听刘昱同学瞎说,他是想转移视线。”敖王藤梓脸色一红,“刘昱同学,站起来把今天的课文读一遍,我不要求你倒背如流,只要能把句子读通顺就行,否则可是要到操场上去做蛙跳的哦。” 她并不是故意刁难刘昱,只是想给他点压力,让他能够快速地把英语补上来。 刘昱装出为难的样子,“密斯敖,明知道我读单词都是磕磕绊绊的,还要我读课文,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啊,得了,我干脆直接下去做蛙跳。” 站起来就向教室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不行,这样自己认输,可不是我刘昱的个性,我今天还就不信读不好了。” “同学们,你们相信我能读好吗?”刘昱不要脸地问道。 “不相信。” “我信你个鬼。” “……”大家哈哈笑着,看着刘昱出糗,他们觉得很快乐。 “嗯,我赞同刘昱同学,回来读下试试吧。”敖王藤梓鼓励道。 刘昱回到座位,拿起英语课本,识海里的巴别塔便转动起来,随着它的旋转,刘昱开始念起了课文。 他好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沉浸在所读的课文中。 同学们开始还不怎么在意,渐渐地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还是那个结结巴巴读课文的刘昱吗?天哪,简直比老师读得还要顺溜,太不可思议了吧。 最感到吃惊的,当属敖王藤梓。听着刘昱字正腔圆的英语发音,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来自英格兰的英语教授,用的就是这种腔调。教授告诉她,他的发音是正宗的英式英语,是这个世界上最标准的英语。 难道刘昱找家教补课了?要不然怎么能读得这么标准。 敖王藤梓是川淅一中的英语教研组长,是整个学校的英语权威。她突然发现这个刘昱身上蕴藏着极大的能量,存在着众多的不可思议。 从白卷之王逆袭,到获得苏国官员的青睐,还有现在用英语读课文,流利得如同使用母语。 这就是一个天才啊。 刘昱一口气读完了课文,才发现教室里鸦雀无声,敖王藤梓痴痴地望着自己。 “密斯敖,我读的有错误之处吗?还要不要下去蛙跳啊?” 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同学们大声叫喊着为刘昱喝彩。 “昱哥,牛人。” “昱哥,i服了you。” “刘昱,我爱你。”最后一句,不用说,肯定是勇敢的胖女生。 敖王藤梓激动得眼角湿润,一阵风地走下讲台,到了刘昱的课桌前,“刘昱,我永远以你为傲。” 第三百八十八章 孩子还是自家的好 “纪大师贤伉俪,真是我的及时雨啊。”金益声紧紧握住纪天荣的手,激动万分。 “哎,我说,咱能不能先坐下,再说话?”肖文品看金益声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咳咳,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金益声也知道刚见面就求人办事,有失体面,但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金会长是有事么?”纪天荣伸手示意金益声坐下说话。 金益声也不客气,匆匆将玄学会奉命接待倭国京都清水寺僧众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愁眉苦脸地道:“我这个玄学会,就三间破瓦房,真不知道宗协是怎么想的。” 纪天荣没有说话,捋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问道:“最近宗协的会议,都是谁在主持召开?” 金益声抱屈道:“玄学会虽然属于宗协管辖,但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平时都是省宗协分会把文件传达给我们,怎么知道是谁主持会议。” 肖文品道:“据宗协的朋友说,初老最近病了,一直住在疗养院呢。” “那就是赵会长在主持,这个问题就好解释了。” “您是说赵会长因为记恨儿女被倭国人绑架,故意降低对方的接待水准?”赵青鸾和赵君宝被绑架时,金益声参与过解救行动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金会长,你这思想水平可是不好进步哦。”纪天荣打趣着金益声。 “唉,咱玄学会本就是江湖派,难登大雅之堂,说话随便惯了,还请纪大师谅解。”金益声面露赧然之色。 纪天荣很理解金益声,像这样的江湖人士,和梁山泊的一样,内心都渴望被招安,有个体面的身份。但现实很是残酷,和平年代,一入江湖,就难登庙堂了。 “如果这次事情办好,我和肖会长一起推举你,我再向组织上卖卖我这张老脸。”纪天荣安慰道。 肖文品冲金益声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也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 “也算我一个。”观澜婆婆发话道。 “谢谢纪大师贤伉俪,谢谢文品兄。不管组织上接纳与否,我都是感恩不尽了。”金益声站起来,向他们三人深鞠一躬。 金益声弟子遍布豫省,家境也很富足,就是喜好这一行,才一直坚持走到现在。 “青山正明,这个人在我们那个时代名声很响亮的,倭国的玄派发展,足足有一大半是因着他的影响。”纪天荣道:“当时因为反对倭皇对华夏的侵略,被软禁起来,还被世界玄学界当做标杆呢。” “那这样说来,接待一位得道的高僧,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金益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见得有那么简单。”纪天荣想了想,道:“一个消失了许久的人,早在花园口决堤的时候,他就被软禁了,根本不可能得知消息。怎么现在好不容易解禁了,不说颐养天年,巴巴地跑到华夏做法事,你们想想,再得道的高僧,会做和自己没有因果关系的事情吗?” “是了,我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正如老人家说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肖文品表示赞同。 “那他的动机是什么?”金益声皱眉问道。 纪天荣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觉得这事有邪乎。倭国人面兽心的家伙可不少,纵然青山正明几十年前是正直的僧人,谁敢保证他到现在都没变呢?” “那他们会有什么阴谋?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肖文品道。 “要是放到三十年前,我还真不惧他们,现在,老了啊。”纪天荣感叹道。 “不会吧,你们这些体制内的,组织上给你们提供了多少修炼的功法?”金益声不解其意。 “呵呵,肖会长,你给金会长说说吧。”纪天荣没有过多解释,把话题递给了肖文品。 肖文品觉得这是纪大师对自己考较,不能不接过来:“金会长,作为修道之士,年龄越是增长,道法上进步越大,可是到了瓶颈期之后,便是再难更进一步了。” “特别是体制内的修道者,看似资源丰富,但组织上给的修炼秘法,其实都是前人丢弃的鸡肋,有用的话,早就被人窃据了,哪儿还轮得到分配给大家?” “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就是说,在秘法修炼上,体制内的有着种种优越条件,但还是比不上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修炼之士偶然获得的秘法。”金益声恍然大悟。 “是啊。”纪天荣道:“比如我那孙子刘昱,我们一天也没有教过他,他的道法居然比我们还高,我们夫妇还得到了他不少的帮助。有时候,我和老伴就常常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已经被推到沙滩上了啊。” “刘昱。我还以为是你们教他的呢。会不会另拜了名师呢?”金益声想起了在黄泉国的那些事情,一直对刘昱佩服不已,也连带着对纪天荣夫妇更加崇拜。 “没有,我们作为老人,孙子要是拜了师父,哪有不告诉家里长辈的道理。唉,要不是这小子又回校上学了,让他过来帮帮你们玄学会,也就不怕倭人的阴谋诡计了。倭人和他交锋过几次,次次失败哦。”纪天荣说是感叹和惋惜,但话里总是透露出丝丝的骄傲之意。 也难怪,人的年纪越大,越想在外人面前夸奖自家的孩子优秀。 下午放学的时候,刘昱刚走出校门,就听到后面喊“姐夫”的声音,不用说,又是林风这小子。 “怎么?是不是想要给姐夫送上鲜花?”刘昱停下脚步,打趣道。 林风大囧,他知道刘昱调侃他,要他兑现诺言,奉献菊花呢,尴尬地应道:“姐夫,你又不好那一口,咱就别提那一章了吧。” “那喊我干嘛?我赶着回家复习功课呢,不像你们一天到晚打篮球。”刘昱说完,转身欲走。 “姐夫,我们篮球队的,今天晚上请你出去潇洒潇洒,答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林风眼睛里充满了希冀。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雷神之锤 刘昱与这群体育专科生的爱好不尽相同,委婉地拒绝了林风。 快走到家的时候,忽听后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一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慢慢地停在了后方不远处。 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大步冲刘昱走了过来。 “盯我一路了吧?”从出校门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这辆车。当时并没有在意,和林风分手以后,眼角的余光发现,这辆车一直尾随着他。 “刘少尉,请跟我走一趟。”男人掀了掀身上的西服,露出里面墨绿色本本。 刘昱知道,这是国安局的标识,也没有多问,直接跟他上了车。 越野车开进了川淅第三人民医院,在住院部后面的一幢独立小楼前停了下来。 男人带着刘昱进了院长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针灸袋,在针灸铜人模型的某处穴位的刺了一下。 刘昱沉着地看着他的举动,一言不发。 随着“扎扎”声响起,靠墙的文件柜自动旋转起来,一个暗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刘少尉,请进去吧,领导在等你。” 待刘昱进去以后,他又用银针拨弄几下铜人,文件柜恢复了原样。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院长王金石和一位面色冷峻的中年人坐在椭圆会议桌前谈着什么。 看到刘昱,王金石忙站起来,热情地道:“刘少尉,欢迎你。我早说过咱们会是一家人的吧。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中年男人微微抬头打量着刘昱,什么话都没说。 “这位是国安局的廖松中校,特地从省城过来见你。”王金石把特地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以此说明领导对刘昱的重视。 “首长好。”刘昱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自行拖了把椅子坐下。 廖松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刘少尉,你没有参加过军训吗?下级见到上级的礼节都不懂吗?” “我参加过军训,体能训练。至于下级见到上级要有什么礼节?教官没有教。”刘昱瞪着眼说谎话,他当然知道军人见到长官是要敬礼的,只是看着廖松这张脸,好像谁欠他几百大钱似的,感觉很不爽,所以自动忽略了敬礼。 “刘少尉,这次算了,下次见到长官可是要敬礼的。”王金石知道刘昱的臭脾气,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给廖松使眼色。 王金石的级别低,但是人家的资历老,这个面子必须给。廖松也没有紧咬着不放,道:“王少校,我们开始吧。” 王金石应了声:“是”,打开会议桌上的本子,拿起钢笔,一副书记员的派头。 “刘昱少尉,我今天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请你把苏国代表团的情况如实地向组织汇报,不得有丝毫隐瞒。”廖松严肃地说道。 “这是干啥?审问我吗?我犯了错误吗?”刘昱一脸的不快活,反问道。 “作为国安局的成员,不经请示,擅自和外国人拉关系,认干爹,这是严重的政治错误。”廖松声色俱厉起来。 “好大的帽子啊,进入国安局,半点好处没有得到,就得了个帽子戴?”刘昱冷笑一声,呼啦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扎好了要闪人的架势。 廖松看刘昱敢顶嘴,气得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国安局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混进来捞好处的。” “好,廖中校,只有你是为国家,为人民,我们都是为个人,好不好?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对不起,我还是当老百姓得了,你们的那身行头,我穿不起。”刘昱可没有被吓住,直接撂挑子。 刘昱本来还打算将晋东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向组织汇报,然而对方用这种姿态说话,成功地让他熄了心思。 廖松怎么也料不到刘昱是个毛驴子脾气,几句话不投机,干脆撩蹄子。 “我警告你,你今天如果不如实交代问题,就等着军事法庭的审判吧。” “爱咋地咋地,懒得伺候。”刘昱转身向外就走。 “刘少尉。”王金石慌忙上前去拉刘昱:“别介意,咱们坐下来再沟通。” “王少校,你让他走,我看着他走。”廖松的火也上来了,一个新兵蛋子,敢当面叫板,不收拾收拾还得了? 这间密室是特殊材质制成,不但有隔绝无线电信号的功能,还有防弹效果,哪怕在外面扔手榴弹,也炸不烂墙。 如果有需要,他一按桌子下面的机关,他和王金石立即就可以借机关消失,让刘昱一人困在这里。 廖松是上级,王金石资格再老,也是体制内的人,上级说的话,就是命令,怎敢不听?只得尴尬地看着刘昱走到了门口。 刘昱一拉门把手,纹丝不动。拍了拍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听就感觉到材质很厚,像是特殊材质做成的。 刘昱心中明了,这廖松是以为他压根出不去,才故意放他走,想看他的笑话。 “快点开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给你三分钟时间。”刘昱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生气归生气,但礼节不能丢。为了怕外面的人听不到,特意用上了内力。 外面的男人果然听到了刘昱的声音,但领导不发话,他不能开门。 廖松双手环抱,沉默地看着刘昱在门口折腾,就像个当老师的,在看熊孩子哭着喊着不上学,闹着要回家一样。 王金石极其矛盾,以前他也是不了解刘昱的个性,才使招揽刘昱加入国安的任务失败。这次廖松又走了他的老路子,不谈崩才怪。 要是让刘昱就这样离开了国安,以后再想招进来难上加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廖松静静地看着笑话,看到刘昱握紧拳头,不由得心中冷笑,“这小子太嫩了,难不成还想用拳头把门砸开?” 刘昱刚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战道技能。 而廖松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将“给你个下马威”写在了脸上。 “我倒要看看谁给谁下马威。”想到这里,刘昱身形往后一撤,暗中召唤出雷神之锤,抡起了拳头,一拳砸到门上。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门和门背后的那个文件柜,硬生生地被击出了两米开外。 “告辞。”刘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个人。 炮弹都炸不开的合金钢铁门,竟然被他一拳砸开?不,这不科学。廖松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破门出去了。”王金石表面沉重,内心窃喜。 他之前因为工作不得法,劝说刘昱进国安失败,被上级大会批评,小会点名地指责过好几次,其中廖松是批他批得最凶的一个。现在看见廖松大大地吃瘪,总算出了口恶气。 “呵呵,好。”王金石心中盘算,廖松这次犯的错误可比他严重得多,他不过是没有成功招揽刘昱,廖松却是把好好地加入了组织的人给逼走了。 “训练他的教官,只说他体能极好,可没有说他身具逆天武功。”廖松原本还埋怨组织上怎么会把这样的人吸收进来,现在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刘昱。 “廖中校,别灰心,他就是这样的驴脾气,我去和他沟通沟通。”王金石快步跑出去追刘昱。 刘昱早就出了医院,正在路口等出租车。 “刘昱,等等我。”王金石远远地喊道。 “什么事?我们好像没啥关系了吧?”刘昱冷声道。 虽然王金石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比起廖松来,又是强了许多,再说自己以前在这里住院,还得了人家的照顾。 “廖中校这个人脾气臭,别和他一般见识。”王金石陪着笑脸道:“还没有吃饭吧?走,老哥哥请你吃饭去。” 说着,也不管刘昱同意不同意,强拉着他进了跟前的一家饭店。 “老板,速度快点,弄几个拿手菜来。”王金石是这些饭店求之不得的大主顾,说话都是命令式的。 王金石都这个态度了,刘昱也不好再翻脸,在等上菜的时候,就把如何与晋东结识的过程说了一通,只隐瞒了科拉超深井的事,因为他是发了誓的,而且和华夏没有利害冲突,没必要说出来。 “这样说来,我们国安局内部有苏国的间谍?”王金石目露精光。 “为什么?”刘昱问道:“你是怎样判断出来的?” “我们内部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他一个苏国人,怎么会知道你加入了国安局?” “这说明人家的情报工作厉害。” “话是不错。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加入国安没几天,又属于外围人员,人家也不可能万里迢迢地来策反你。”王金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想要汇报个情况,希望组织上能认真考虑我的分析。”刘昱眼前浮起了晋东的面相。 “你说吧,我一定向组织上汇报。” “我有个预感,这个晋东若干年后,一定会入主科林宫。” “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会看相。” “噗”王金石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小老弟啊,我们是唯物论的国家,你不会让我给领导汇报封建迷信这一套?你会看相?你咋不上天嘞?” 第三百九十章 助人为乐的小偷 川淅人民公园里静悄悄的,昏黄的路灯照着形单影只的刘昱。 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想着廖松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非常舒畅。 他之所以后来和王金石说那么多,一方面作为华夏人,不能放任国外机构继续获得秘密情报;另一方面来说,有着与肖琴和教官的情谊,目前还真舍不得退出国安局,至少这个身份,可以帮着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黄兰如约赶来,远远看见刘昱,小心肝激动得砰砰直跳。 她本来都睡下了,接到刘昱的电话,赶紧穿上衣服,跑了出来。 “这么晚了,还这么有兴致?”黄兰轻依着刘昱,甜蜜地笑道:“是要赏公园夜景吗?” “怎么?你不想出来赴约吗?”刘昱笑嘻嘻地道。 “当然想。”黄兰心里被幸福满满地包围了。 “兰兰,”刘昱轻唤她一声,道:“我喊你出来,是要和谈件事。” “嗯,说吧。”黄兰心跳加速了,她渴望刘昱是要向自己表白,又害怕他表白。 “咱们新衣尚应该找个形象代言人,这样做起广告来,更有说服力。”在如此浪漫的氛围中,刘昱谈起了大煞风景的生意。 黄兰心里一阵失落,但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刘昱主动关心服装公司,也是好事一桩。 “是的,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们不能把目光仅限于川淅这个小县城,要走向省城,走向全国;产品也不能仅限于校服,应该往运动休闲服装方面。”黄兰谈起生意来,头头是道,魅力四射。 刘昱欣喜地望着黄兰,他发现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看什么呢?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黄兰害羞地问道。 “兰兰,我发觉你就是个经商奇才啊。”刘昱由衷地夸赞道。 “唉,经商奇才有啥用啊,又没有人喜欢我。”黄兰幽怨地叹了口气。 “瞎说吧,我看小疯子挺喜欢你的啊,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刘昱知道黄兰的话中之意,二话不说,先拉小疯子垫背了。 “我对他不来电。”黄兰一口否认了,心里猜测刘昱是不是怀疑她和小疯子有什么关系。 她脉脉含情地看着刘昱,吐露了心声:“我这一生,只对一个人动心,可是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 “咳咳,对了,老贾和金绣娘最近情况怎样?”刘昱躲避着黄兰的目光,赶紧转移了话题。 “贾光辉现在收心了,让他当了销售部的经理,金绣娘担任厂长,专一负责质量把关,他们干得都不错。”黄兰见刘昱态度不明,心情渐渐低落,仍是强撑着谈工作。 刘昱又把敖王藤梓推荐给黄兰,希望她明天去学校谈相关的事宜。 黄兰在学校也见过敖王藤梓,觉得气质颇佳,那天又帮着新衣尚说话,于情于理都是不二人选,便答应了下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刘昱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就要把黄兰送回去。 也幸亏刘昱送了黄兰,否则他真要后悔一辈子。 两人刚走到黄兰租住的楼房下,刘昱就看到一个黑影,正顺着雨水管道向上爬着。 黑影的身手甚是敏捷,这会儿已爬到三楼。轻身一纵,离开了雨水管道,趴在三楼窗口朝房间里望。 刘昱一把拉住了黄兰,低声问道:“你在几楼住?” “五楼,怎么了?”黄兰普通人一枚,漆黑的夜里哪能看见楼上的黑影? “那就好,有个黑影在三楼窗口猫着呢。”刘昱悄声说道。 黄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刘昱,压低了嗓音道:“吓死我了,我们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缀在他后面看看,要是敢进你的房间,那就有他的好看了。” 黄兰再也顾不得矜持,一把搂住了刘昱:“万一他有同党怎么办?我就要你陪着我。” 黄兰头发上的香味钻进刘昱的鼻孔,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让好久没有泻火的刘昱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呼吸也紧促起来。 黄兰伏在刘昱胸口,感觉到他心跳加快,心里又羞又喜,刚才的害怕消失殆尽,反而庆幸有小偷来访了。 刘昱怕黄兰发现他不争气的反应,连忙稳住心神,分散注意力。 “待会无论你看到我做什么,都不要出声。”刘昱轻声叮嘱过黄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把破伞来。 黄兰也是见怪不怪,捂住嘴巴,一声不吭。 刘昱从正南驱魔伞里召唤出三个鬼差,用意念向他们交代了任务,然后看着他们飘了上去。 那黑影在三楼猫了一会,又往雨水管道纵去。 四楼的灯光也亮着,大概人也没有睡,黑影只是稍作停留,就又向上攀去。 黄兰走的时候是关了灯的,此刻房间里一片漆黑。 黑影将头贴在墙上,右手抓着雨水管道,左手食指弯曲,轻叩着墙面。 墙面发出了微弱的“咚咚”声,不知道的人,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啄木鸟敲树呢。 “走吧,我们上去。”刘昱拉住黄兰的手,眼睛盯着五楼。 “那小偷呢?不是在上面吗?我的房间里没有啥东西可偷的。”黄兰胆子小,还是觉得安全最重要。 “那可不行,万一小偷把某人的内内啊,罩罩啊偷走了,怎么办?”刘昱开起了玩笑。 “真可恶,我们快点上去。”黄兰一听就慌神了,推开刘昱就要上楼。 哪知道刚刚一迈步就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刘昱赶紧将她扶起来,搂在怀里。 “我的腿吓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抱着我上去吧。”黄兰双臂环在刘昱的脖子上,耍赖了。 刘昱大汗,但还是抱着黄兰向楼梯走去。 黄兰将头贴在刘昱的胸前,鼻子嗅着刘昱的男性气息,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有可能,她想要给那小偷发个大红包,表彰他助人为乐的精神。 刘昱抱着沉浸在幸福中的黄兰,从一楼走到了三楼。忽然看见秋枫站在前面,对他比比划划。 刘昱轻声对黄兰说道:“兰兰,我抱着你走,舒不舒服啊?” “舒服。”黄兰喃喃地回道。 “是不是像回到了童年,躺在草坪上,看天上的星星眨眼睛。”刘昱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听着极其舒服。 “嗯,眨眼睛。”黄兰的声音小了下来,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惜,眼皮不听她的指挥,强行粘到了一起。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夜行人 黑影敲墙,是夜行人常用的伎俩:投石问路。假如屋里有人,听到墙外有动静,会打开灯看看情况。而夜行人发现有人居住,会悄悄退走。反之,即可为所欲为。 夜行人敲了几下,没发觉有任何动静,感到安全了,一个飞扑,便到了阳台栏杆下面。 再一招壁虎爬墙,翻过了阳台栏杆。 阳台上挂满了晾晒的衣服,夜行人兴奋地扯起一件件衣服,放到鼻端嗅了起来。 直嗅了好一会,才放下衣服,从随身小包里取出工具,开始拨弄阳台门上的锁。 术有专攻,夜行人轻轻拨弄几下,那门锁发出“咔嗒”一声响,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 根据经验,他确信房间里没有人,拿出一个迷你手电筒打开了。 还没等他看清室内的情形,阳台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咦?”夜行人很是奇怪,又没有风,这门怎么会自动地关了呢? 他悄悄折回来,又把门拉开。做贼的,必须给自己留条逃生路,这是他多年从事这一行得来的经验。 朝阳台上扫了眼,没有人影。 他壮起胆子,转身回了房间,打算继续寻找财物。 后面的门“砰”一声,又关住了。 “咦,邪了门啦。”夜行人自言自语着,回身去扭锁。 他决定这次打开阳台门之后,要用个东西挡住,免得再出现自动关门这样怪异的情况。 但任凭他怎么拧,用多大力,那锁子好像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一般,纹丝不动。 “咦,这房子还会闹鬼呐?”夜行人的手心开始冒冷汗。 打不开阳台上的门,意味着出师不利,那就必须放弃这家了。 眼下最当紧的,是把房门打开,及早地离开这里。 主意打定以后,夜行人用手电筒照着路,快速寻找到了房门的位置。 他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走到房门跟前了,突然发觉自己走不动了。 他感觉到前胸衣服紧绷到身上,后背的衣服却毫无存在感,出现这种状况,说明他的衣服后襟子被扯住了。 “什么人?”他低吼一声,转身一个扫膛腿,在后面的不管是谁,冷不防中了这一腿,都得把他衣服给松开。 却是扫了个空,后面连个影子都没有。 “咦,这房子真闹鬼啊?来来来,有种你就出来,老子还没见过鬼是啥样子呢,满足下老子的好奇心吧。”夜行人无名火起,嗷嗷叫着将胸脯拍得啪啪响。 前一刻他的手还在拍胸,后一刻手就不归他使唤了,像被人大力握着,照着他自己的脸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夜行人眼冒金花,眼泪都出来了。 夜行人满腔怒火化作屁滚尿流,双腿一软瘫到地上,连连磕头:“鬼大人饶命,我不该来这里冲撞您老人家,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回去就给您烧高香,送冥币。” 彻底怂了。 忽听得房门外传来上楼梯的咚咚声,夜行人顾不得恐惧,就要站起来找能躲藏的地方。 唉,谁让他选择了这么个需要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职业呢。鬼当然很可怕,但人更可怕。 随即他便发现祸不单行,不仅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要站起来的行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两个肩膀上像是压了千斤的重担,任凭他怎样用力,都无法从地上站起,就定格成磕头的姿势了。 也没听见外面的人拿钥匙开门的响动,房门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了,紧接着一声轻响,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一个面貌俊秀,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子走了进来。 最诡异的是,也没见他回身关门,那房门便悄悄地自行关上了,和刚才阳台门的关闭方法一样一样的。 夜行人看得心惊肉跳,迅速低下头,假装不存在。 “你是谁?”刘昱抱着黄兰走到他跟前,故作惊讶地问道。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小偷小摸,您高抬贵手,放我走吧。”夜行人害怕得只管磕头。 他现在是肚子里打灯笼-心里明白,自从他爬上这个阳台,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人家的计算之中。 刘昱将黄兰轻轻地放到床上,自己往沙发上一躺,这才看清夜行人的样子。 长相还算清秀,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 “你错了?错在哪里了?”刘昱大大咧咧地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该偷偷摸摸。”夜行人倒也坦承。 “态度还不错,起来说话吧。”小伙子面相并非狡诈之徒,刘昱就不想继续给他施加压力了,暗地里唤回了三鬼。 肩膀上压力骤然消失,小伙子立时感到轻松,试着抬起膝盖,一用力。真的能站起来了。 “高人,谢谢您,我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是迫不得已;求高人不要把我送进警局。”小伙子抱拳躬身,一副江湖人的做派。 “说说吧,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你的身手看起来不错嘛,干点啥不比干这个强?” 小伙子心里一暖,泪如雨下,把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他名叫年年,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祖上大大有名,是康熙年间的封疆大吏。因为有家传武艺,初中毕业后就成了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 不料想回家探亲的时候,撞见了堂叔欺凌他家父母,非要拿薄田换他家的好田。 年母为儿子长远打算,哪里肯依? 堂叔家有五个儿子,在村里是一霸,见他父母不肯答应,带着儿子们将他们痛打了一顿。 同村人慑于那家势大,避之犹恐不及,谁敢上前拉架? 年年是在医院里看到父母亲的。父亲脸肿得老高,腿一瘸一拐的,而一向健壮的母亲头缠血渍斑斑的白纱布,鼻插氧气管,脸色苍白。 年年没有忘记自己是军人,回村找堂叔理论。可那家人不但不肯承认错误,还骂他是野种,狂妄地叫嚣,“你敢打我们?别忘了你是军人。” 看着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个个对自己横眉冷对,都是拿着铁锹棍棒,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狂妄相。 被人骂作野.种,母亲被打成重伤,村里又没人给做主,父亲只会哭。年年再也无法忍耐,顺手拎起一根扁担,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年家五虎平时在村里专横跋扈,看到年年气得发抖,更加得意,还挑衅地冲他竖起了中指。 年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扁担就抽了起来。 五虎一看,吆喝,当了两年兵,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今天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好让村里那些不老实的开开眼。于是抡起家伙,冲年年扑了上来。 五虎在农村打架仗着人多,并没有多少技巧可言。哪里是年年的对手?被年年秋风扫落叶一般,打得东倒西歪,个个挂彩。 最后的结果就是挨了打,求了饶,赔礼道歉,再加上包赔医药费。 按说这样就算完事了,但没有想到,他们私下里告到了部队。 按照部队的习惯,军民发生冲突,首先处理的就是军人。 年年被开除军籍,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家乡。 屋漏偏逢连阴雨,母亲患上了肝癌,家中无钱医治。年年愣是瞒着母亲将家里的田地贱卖,才凑够了住院费。 可是,医疗费如同张着大嘴的怪兽,压得年年喘不过气来。 求天天不语,告地地不应,他无奈地走上了夜行人的道路。 刘昱听着听着,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年年,要是给你个正经工作,你会不会改恶从善,不再做这一行了?”待年年说完,刘昱偷偷拭去眼泪,平静地问道。 “我急需钱,上班的话,谁肯先预付我工资?”年年苦笑道。 “你当过兵,正好帮我训练一个军事化的保安队,月薪三千,可以提前预支工资,你干不干?” “老板,此话当真?你不会骗我吧?”年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厂里上过班,一个月才三百多元;这里却说要给三千,真不是忽悠人的吗? “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干,我预支你十个月工资,先给伯母清了医药费。怎么样?”刘昱一脸真诚,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 “干,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跟着你干。”年年胸脯一挺,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请问下老板,咱们公司叫什么名字,都是经营什么业务?” 当他知道是达摩武校和新衣尚公司时,彻底地蒙了。这个年轻的老板,竟能拥有两家在川淅小有名气的公司,真是不可思议。 “都是朋友在帮忙的,我还是个学生。”刘昱笑着解释道。 年年又是震惊不小,竟然......还是个学生? 从校服事件中,刘昱想到了安全隐患问题。特别是刚才年年翻窗入室的行为,更加剧了他的这一想法。 眼下,新衣尚不断地发展壮大,安保问题需要提到重要日程上来。 达摩武校的学生身体强健,可以优先考虑当保安,但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个人单打独斗还可以,协调起来,统一号令却不是那么容易。 如今就不同了,年年的出现,让刘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 作为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年年正是上天送来的人才。一旦保安队组建成功,不但解决了达摩武校学员的就业问题,还给新衣尚提供了安保,黄兰的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 两个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 第三百九十二章 法缘 黄兰早晨醒来的时候,习惯地掀开被子,去了趟卫生间。 “啊。”她对着镜子尖叫一声,飞速地跑回了被窝,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想起了昨夜的情形。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说有贼,但我并没有看到,然后我借着胆小,让他抱我上楼。然后我就怎么都控制不住睡意,在他怀里睡着了。” “但我这身睡衣睡裤是怎么回事?他帮我换上的吗?这个坏蛋有没有占我的便宜?” 黄兰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又觉得不靠谱,这种事情,有什么痕迹可寻啊。 “他要了我吗?似乎没有,否则他不会偷偷地溜走的。”从认识刘昱的那一天起,黄兰就知道他是个负责任的人。 “但如果他对我秋毫无犯,帮我换衣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心动,如果是这样,我作女人实在是太失败了。” 她患得患失地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想明白,索性放下了,起床穿衣服,今天还要去一中找敖王藤梓商量代言的事。 收拾被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 从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上看,一定是刘昱的。 黄兰还以为是刘昱写给她的情书,看完才知道,刘昱是和她商量组建安保公司的事宜,并推荐了人选,今天就会到新衣尚公司报道。 黄兰很佩服刘昱这个想法,组建安保公司,不但使员工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更是与达摩武校的优势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这个小坏蛋的脑子里,并不是光想着女人嘛。黄兰脑海里又浮现出刘昱坏坏的笑容,“要是我能像孙悟空一样,变成虫子钻到你肚子里去就好了,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刘昱并非柳下惠,帮黄兰换衣服的时候,望着她那如同凝脂的皮肤,心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在女人昏睡的时候占便宜,那不是本少的作风。 当然,年年还在外边等着呢。 天光大亮,刘昱回到家里,看到猫一坨和乌衣还是在看电视,感觉十分的温馨。 匆忙从冰箱里取出鱼罐头和牛肉罐头,打开喂它们,算作自己迟归的赔礼道歉。 他疲倦地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猫一坨跟着钻进被窝,蜷缩在他怀里,打着呼噜,也睡着了。 刘昱身上的热流快速地向猫一坨身上传递过去,自身的温度也随之快速降低。 体温的变化,很快引起了他丹田之中二精灵的注意。它们立即高速运转起来,保持着刘昱体温的平衡。 猫一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刘昱身上的热度,它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了变化。 先是毛发变得油润,接着骨骼啪啪作响。虽然它眼睛还是合着的,但一缕幽蓝之光从它眼皮里射出,如同激光束一般,穿过棉被,投射到墙壁上。 乌衣呱呱两声,从窗户洞里钻了出去,飞落到院里的树梢上,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富士山古屋,是一家倭式酒店,紧邻着华夏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燕京古玩城。 凌晨时分,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前。车门打开,两个身穿皮衣皮裙,身材火辣的女孩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去,有没有搞错,这是倭国酒店啊。”说话的女孩顶着一头绿色的假发,嘴唇涂成了紫黑色,不停地嚼着口香糖。 另一个女孩则是一头奶奶灰的发色,银灰色的口红泛着珠光。她从包里掏出bb机,打开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两个女孩大摇大摆地进了酒店。 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迎了出来。 蹊跷的是,明明酒店里有灯光,他手里还是提着个红色的灯笼。 “请问,是真真和青青二位女士吗?”和服男操着生硬地华夏语问道。 “是哦,帅哥叫什么名字?是你约的我们姐妹两个吗?”真真看他虽然面色冷峻,却不失帅气,心里十分喜欢,边问话边用手捋了捋额头上的灰白刘海。 “贫僧法缘。”法缘单手竖掌,面无表情地道:“二位请跟我走。” “哟,帅哥还是出家人,还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吧?”青青调笑着法缘。 “法缘,你不会是想玩一箭双雕吧?”真真也加入了调侃,在她看来,这个清瘦的青年肯定不会是她们两姐妹的对手。 跟着法缘上了二楼,两个女孩才知道他为什么手提灯笼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灯光。 走廊上,一众黑色和服的男人席地打坐,低头瞑目,仿佛死了一般。 本来正在叽叽喳喳的两个女孩,被这诡异的景象吓了一跳,再也不敢说话了。 法缘带着她们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恭敬地用倭语向里面说着什么。 里面随着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倭语声。 法缘转过身来,恭敬地对两位女孩弯腰道:“我师尊在里面,请二位多多关照。” 两个女孩面露狐疑之色,心说难道要她们二人伺候他的师尊吗?这也太变态了吧。 门轻轻地平移开了,在摇曳的烛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里面的榻榻米上,一个木乃伊一般的老人盘腿打坐着。 法缘看出两个女孩目光犹疑,目露后悔之意,一把将二女推进了房里,随手关闭了房门。 “干嘛啊?这是在华夏,你们还敢来横的?老娘不做你们的生意。”两女孩说着,就扒着门想要出去。 “过来。”青山正明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冲着她们摆了摆。 “哈哈,这老东西不会想玩我们吧,这么大年纪了,那玩意搁冰箱里冻硬了,也不行啊。”青青笑道。 “我们就不过去,咋啦?有本事你过来,我们姐妹两个就伺候你。”真真气嘘嘘地双手卡腰。 青山正明冷哼一声,两只如同鸡爪似的手在胸前一个旋转,登时使形成了一个气流旋涡。 两个女孩“啊”的一声尖叫,被气流吸着向青山正明挪去。 “有鬼啊......”两个女孩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第三百九十三章 还人情 因为是周末,加上凌晨才开始休息,刘昱醒得迟了。打开bb机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 bb机上显示出几条新收到的信息,他迷迷糊糊地翻看起来。一个是王金石发的:看到信息后,请速回电话。另一个信息是敖老师的,和王金石的留言一模一样。连纪爷爷的信息也是一样。 刘昱摸了摸胸前的毛茸茸,猫一坨睡得全身软成了一滩水,迷瞪着眼看了看他,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两只前爪子往前一搭,长伸了个懒腰。 刘昱拎着它出了被窝,到卫生间洗漱。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乌衣在桌子上迈着方步,抑扬顿挫地背诵唐诗,一副酸秀才的表情。 “不错啊,乌衣大人自学成才,诗念得真溜。”刘昱嘴里咬着牙刷含糊地称赞道,他知道,这是乌衣又想听到夸奖了,毫不吝啬地满足了它的愿望。 “呱呱。”乌衣冲着懒洋洋的猫一坨显摆。 猫一坨不理它,颠颠地跑到卫生间,往马桶上一蹿,蹲好了,高高地翘起了尾巴。 刘昱比较关心的是国安局对他昨夜行为的看法,所以最先给王金石回了电话。 王金石告诉他:报告交给上级之后,领导非常重视;廖松中校对川淅基层工作不够熟悉,话语中难免带些主观思想,已经主动向领导承认了错误,也希望得到刘昱少尉的谅解。 “领导考虑到刘少尉工作的特殊性,特别批准,以后在涉外事务中,毋须先报告,事后再向组织说明即可。”王金石带着贺喜的语气,但还是掩不住酸溜溜的话外音,这就等于能够先斩后奏了,在国安系统中实在是绝无仅有。 也许王金石的醋意是为了讨好刘昱才故意装出来的,但刘昱并不介意。有了这项特权会给他省却很多麻烦,免得内部有些人对他指指点点,指手画脚的。 至于廖松,刘昱根本没有拿他当盘菜,既不在一起工作,又不是直系领导,没必要跟他计较。 刘昱心情好极了,一边哼着歌,一边拨打敖王藤梓留下的号码。 电话接通以后,刘昱甜甜地喊道:“密斯敖,找我有事吗?” “这里是新衣尚服装公司,请问先生您找谁?”里面传来黄兰的声音。因为刘昱交代过,不要让敖老师得知他是新衣尚的人,所以在电话里故作不认识。 “噢,是有人用这个电话给我打的传呼,应该就在你们那里,麻烦你帮我喊一声吧。”刘昱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号码是新衣尚公司的,不禁大汗,连自家公司的电话号码都不认识。 “刘昱,我是密斯敖。”敖王藤梓快活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猜猜我在哪里?对了,你已经知道了。” “刘昱,告诉你个好消息,新衣尚服装公司聘请我为形象代言人了,还真被你说中了。等他们帮我拍好照片,我就请你吃饭,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好运气。” 敖王藤梓叽叽喳喳地说着,开心得像个小喜鹊,全然没有注意到黄兰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挂掉电话后,刘昱拨打了最后一个号码。 纪爷爷在电话中告诉他,倭国高僧要借清明节来中州做法事,超度花园口惨案中死难的亡魂,以及省宗协让中州玄学会搞接待的事情。 如果刘昱能抽出闲时间,最好到中州去一趟。 刘昱想都没有想,马上答应下来。 上次在中州欠了玄学会一个人情,在皇冠宾馆住了数日,不但分文没给,还把人家一整面的窗户玻璃弄得粉碎。 如今金会长遇到棘手之事,刘昱怎能袖手旁观? 他立刻给苗大棒子打了电话,要他火速开车过来,一起去省城。 继而拍了拍手,喊道:“小伙伴们快来了,宣布一个好消息。” 猫一坨竖着尾巴跑了过来,先用头在刘昱的裤脚上来回蹭几下。乌衣扑啦啦飞到他肩膀上,瞪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等着他说话。 “马上我就带你们去中州玩玩,那里有很多白脖子雌乌鸦,也有有很多漂亮的小母猫哦。” 刘昱宣布了这一重磅消息之后,猫一坨立即露出向往之色,哇,有小母猫耶!当初它就是因为这些美丽的生物才失去了跟随仙女飞升的机会。 乌衣也是激动万分,不停地用铁喙梳理着羽毛,好久没和雌乌鸦约会过了。 “呱呱,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漂亮的女人。”梳理完毕,乌衣才想起来打趣刘昱。 “看透别说透,才是好朋友。”刘昱尴尬地一笑,这个乌衣啊,简直就是一个损友。 没过多久,苗大棒子就在外面按起了喇叭,刘昱提着个空鸟笼子,怀里抱着猫一坨,肩上卧着乌衣,跑出院门上了车。 “咪咪。”苗大棒子看见猫一坨,热情地打着招呼。 但猫一坨不给面子,表情极其地高冷,眼睛瞪着车中控台上的装饰物-一只斑点狗。 “刘少,刚刚正开着会呢,就被你喊过来了。”苗大棒子说着闲话,发动了汽车。 随着汽车的行驶,斑点狗的头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猫一坨的双眼被牢牢地吸引住了,猛摆着尾巴,全身紧绷着,一副紧张的样子。 “切,”乌衣嗤之以鼻:“看这智商,一个破玩具都能当真。” “刘少,你组建安保公司这个想法太好了,我在达摩武校正待得无聊呢,这下好,以后有事干了。”苗大棒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妹一直夸你有眼光,嗨,其实兰兰很不错的姑娘,性格好,又有商业头脑,可是你的好后盾。” 刘昱没接话,心想这个苗大棒子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以往没见他这么唠叨啊。 “要是你俩能结合在一起,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苗大棒子终究说出了要说的话,不免有些忐忑。 “是吗?那样我们两个就成连襟了,是不是啊?”刘昱笑了起来。 “咳咳,这个嘛,当然还是顺其自然为好,我也只是建议。”苗大棒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变了话题:“刘少,咱这个保安公司,让谁来管理啊?得用咱们知根知底的人才好。” “是吗?我感觉你就很合适。”刘昱貌似认真地说道。 轿车不经意间开上了省道,随着车速的加快,斑点狗头点的频率更快了。猫一坨忽地从刘昱怀中窜出,跳上中控台,一爪子按住了狗头。 “谢谢刘少信任,不管怎么说,我是您从苗家集带出来的,算是自己人,又是兰兰的表姐夫。再说,我也积累了一些管理经验,以前在苗家集就是保安队长,现在又是达摩武校的治安科主任,只要我当了咱们安保公司的经理,我一定把它建成川淅最牛的安保公司。”苗大棒子越想越美,眼前是一片宏伟的蓝图。 刘昱这才明白苗大棒子今天话多的原因,原来这家伙犯了官瘾,暗暗好笑,继续逗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发展啊?说说你的计划。” 顺手把猫一坨又揪到了怀里,顺着它头上的毛,示意它老实一会。 猫一坨虽然被安抚了,眼睛还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只斑点狗。 “这个,咳咳,才刚开始考虑,想法还不够成熟,等我回去以后,好好地琢磨琢磨,做个计划书出来,再拿给你看,怎么样?”苗大棒子满怀希望地问道。 “嘿,你找我说没有用,我就是个甩手掌柜,你又不是不知道,黄兰才是当家的。你是她表姐夫,她还能不让你当安保公司的经理?”刘昱忍住笑,将皮球踢给了黄兰。 苗大棒子红着脸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她说我不行,也不知道咋回事,那个叫年年的今天刚去公司,兰兰就那么信任他,说要让他当安保公司的经理。” 苗大棒子愤愤不平地表达着委屈,这是找刘昱哭诉来了。 “黄兰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刘昱最终的拍板,让苗大棒子心里哇凉哇凉的,又不敢反对。 “不过,对于这样的新人,一来就当安保公司的经理,确实有点不妥当,我也难以放心。”刘昱话锋一转,又给了苗大棒子希望。 “对呀对呀。”苗大棒子连声附和。 “等我有时间了,给兰兰打个电话,跟她说一下你要当经理的想法。” “别啊,刘少,可别这样说,那妮子铁面无私的,你要是让她知道我有这想法,她还不开除我?”苗大棒子吓坏了,别搞得官没有当成,还被炒了鱿鱼,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苗大棒子这样一说,刘昱对黄兰又增加了好感。 “那我该怎么说呢?你不是真有这个想法吗?”刘昱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刘少,你饶了我吧,就当我没说。”苗大棒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打算闭上嘴安心开车得了。 只是刘昱的下一番话,又严重刺激了苗大棒子。 “不过,我打算向黄兰推荐你担任副经理,和年年一同管理安保公司,不知你意下如何?” 苗大棒子激动得差点要以身相许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青山正明 两个女孩被气流吸到了青山正明跟前。 他睁开眼皮,眼珠一片血红,将她们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哭喊道:“老爷爷饶了我们吧。” 青山正明放开手,旋涡停止,两女孩以为他发了慈悲,赶紧向门口逃去。 没跑两步,就感觉头上的假发像被人凌空一抓似的,不见了。 真真回头一看,青山正明五指虚弹,用气流将她们的假发甩到了墙上。 假发套乱成了一窝鸟巢,眼见得是毁了。 真真气得柳眉倒竖,一改畏缩的表情,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朝着青山正明的肚腹插去,厉声道:“老娘捅死你这个老东西。” 青青也来了胆气,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电击棒,噼里啪啦地冒着火花捣向青山正明的额头:“装神弄鬼的几霸老头,老娘电死你。” 眼看二人的武器就要落在青山正明身上,却好像扎到了透明玻璃,无法再前进一分。 青山正明眼珠上的红光更盛,伸出枯指,一手一个,扼住她们的喉咙脖子,将她们掐晕过去。 他的鼻翼一张一翕地动着,好像猎狗嗅着骨头一样,忽地松开了左手,青青身子失去支撑,扑通直倒在地上。 青山正明两只手一起捧着真真的头,嘴贴上了她头顶的百会穴。 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眼珠开始上翻,浑身如同过电一般地颤抖。 青山正明的喉咙咕嘟嘟地响着,吸食着真真的脑髓和血液。渐渐地,渐渐地,真真的身体瘪了下去,最后如同纸片一样,颓然倒地。 青山正明吧唧吧唧嘴,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通红的眼珠又看向了地上的青青。 青青刚刚醒转过来,睁开眼便看到真真干瘪的身体,彻底吓傻了,只听得“噗噗”声响,大小便**,一股子骚臭登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却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候,屎尿屁破了青山正明的法术,救了她一命。 虽然她以后成了智障,但总算活了下来。 “八嘎。”青山正明怒吼一声,一脚将青青踹出老远。 在外面等候的法缘,听到青山正明的怒骂,立即开门跑了进来。 “快快地拿走,肮脏的支那猪。”青山正明捂着鼻子,手指着青青嫌弃道。 “哈衣。”法缘不敢怠慢,一手抓起死去的真真,一手拽着青青,迅速离开了房间。 两辆警车鸣着警笛,停在了富士山古屋门前。 两名警员和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猥琐男从第一辆警车里走了出来。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从后面的警车下来,跟了上去。 “警官先生,就是这里,我眼睁睁地看我的女友进了这里,再也没有出来。”猥琐男手指着酒店大门,说道。 警员点了点头,直接进了酒店,找前台询问。 酒店方面否认了猥琐男的指证,并叫嚣要向华夏政府提出抗议。 这个时候,楼梯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从二楼跑下来几十个身穿和服,满脸横肉的倭国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警告你们,这是在华夏的土地上,每一寸土地都是是华夏的,如果我们不能搜查,谁还有权利搜查?”警官说的义正辞严,大手一挥,后面的警员涌了上来,虎视眈眈地逼视着倭人。 警官仿佛觉得自己此刻就是独身闯倭国武馆陈真,面对一群外强中干的倭人,就差用大拇指抹唇,发出“哎嘿”一声了。 开玩笑,这些倭人,还以为是几十年前一样吗?想在华夏横行霸道,门都没有。 燕京警官负责着首都的治安工作,代表一个国家的威严,要是被几句话吓住,那就是开国际玩笑了。 酒店领班看警员动了真格,无奈地嘟嘟了几句倭语,后面的几十个壮汉只得退后。 警员们随即进去展开了搜查,但是查了半个多小时,搜遍了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两个女孩的踪影。 “警官先生,我怀疑这个人吸毒致幻,胡言乱语,狗咬吕洞宾,我们这里,并没有你们华夏姑娘。”酒店管理员将能记得的成语都搬了出来,并做出“请告辞吧”的手势。 “警官,我女友一定在这里,请你们再仔细搜查搜查。”猥琐男一看这情形就急了,拉住警员的手,央求道。 “把他带到局里去,看看有没有吸毒。”为首警员说完,就带队离开了酒店。 猥琐男被警员拷着上了警车,鸣着警笛离开了酒店,只是没有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衣裙褴褛,傻乎乎的女孩站在路边,冲着警车摆手喊道:“出租车,出租车。” 猥琐男连忙指着那女孩道:“快停车,那是我的女友。” 待华夏警员离开酒店以后,酒店服务生立即在门上挂了个“请勿打扰”的铭牌,从里面将门反锁,拉下了电门,整个富士山古屋陷入了黑暗之中。 青山正明皱巴巴的皮肤已有了些许光泽,眼睛的血红也消失殆尽。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道:“进来吧。” 法缘推开门进来,垂首站立。 “怎么处理的?”青山正明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法缘问道。 “死的,扔进了阴沟,活的,从窨井口送了出去。”法缘小心翼翼地说道,与其说是态度恭谨,倒不如说是害怕。 “本来天亮就可以去中州了,这个支那女太可恶了,用污秽破了我的法术。唉,又要在这里耽搁一天。”青山正明叹息了一声。 “我明天一定给师祖找个处.女,让师祖早点恢复体力。”法缘献殷勤道。 “嗯,你很孝顺。”青山正明夸奖了法缘一句,取出一个黑色丹丸道:“过来,这个奖励给你。” “谢谢师祖。”法缘大喜过望,屁颠屁颠跑过去接了过来,塞进嘴里。 就地盘腿打坐,双手在胸前做着抱球旋转动作。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只听得肚子里骨碌碌响,正在打坐着的身体,向上漂浮了起来。 虽然只是漂浮离地寸许,就跌落了下来,法缘还是感激涕零地跪地叩头:“谢师祖恩典。” 师祖自创的这套功法,练成以后,将显示庄严宝象,全身发散金光,宛如佛祖降世。 能把那些善男信女哄得神魂颠倒,对自己说的话无条件服从。 但这套功法还需要服食师祖炼制的药丸,像他目前这个情况,需要十颗才能达到。 而服食五十粒可以达到离地尺余,百粒就可以在体下生出黑色莲花宝座,连倭皇见了都要匍匐在地的。 可惜,目前能生出莲花宝座的,也只有师尊一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识破烟幕 刘昱到达皇冠宾馆的时候,金益声、肖文品和纪天荣夫妇正在大厅里等着他。 当然,最少不了的还是王红。 “欢迎欢迎。”金益声是东家,最先上前寒暄,紧紧地握住刘昱的手,夸赞道:“几天不见,刘先生更是风采照人啊。” “过奖,过奖。金会长更是容光焕发。”刘昱笑着回礼道。 “唉,本来愁眉苦脸两三天了,你一来助阵,我这不就精神焕发了嘛。哈哈哈。”金益声爽朗地笑着。 众人也都互相打了招呼,在金益声的引领下乘坐电梯,去房间说话。 猫一坨在世间修行了几百年,本来是不怕人的,但它发现此处的几人都不简单,个个都是深不可测。 作为一只灵智初开的小猫,它非常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暴露为好,于是它选择藏起来。 刘昱感觉衣领钻进去了个毛茸球,还拱到了袖子里。 对于猫一坨的退缩行为,乌衣大人认为不值一哂,它堂堂正正地飞落在王红肩膀上,伸出尖嘴梳着王红的秀发,逗得她咯咯直笑。 众人看到乌衣的讨好之相,也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微笑。 这次给刘昱安排的是商务套间,尽管如此,能和晋东在川淅东方宾馆的总统套房比起来也不差。 这便是省会城市和地方县城的差距。 众人坐在客厅里,王红主动地担当了主妇的角色,忙着给大家泡茶。 乌衣进了房间,找不到风扇叶子,暗自腹诽这房间差得连个电扇都没有。 人家宾馆装的是空调好不好? 乌衣只得落到沙发上,挨着刘昱坐了。 猫一坨从刘昱怀里猛一蹬腿,再顾不得躲藏,直奔卫生间。 这一路,可把它憋坏了。 待大家都坐定之后,金益声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大红烫金的聘请书,双手捧着,恭敬地送给刘昱:“刘先生,中州玄学会聘请您为荣誉会长,请您务必收下。” “这合适吧?”刘昱有点为难,他过来只是帮忙,并不图这些虚名。 他把目光投向了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征求下长辈的意见。 “刘昱,你就收下吧,这样帮起忙来,才名正言顺。”纪天荣劝道,观澜婆婆也是微笑点头,鼓励他收下聘请书。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昱双手接过,递给王红收走。 刘昱的这个动作,等于向众人宣示,王红是他的女人。 王红脸蛋羞得通红,还是扭捏着帮刘昱收好了。 “那就请金会长说说,宗协要求玄学会以怎样的规格接待倭国僧众,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刘昱坐下来问道。 “宗协要求玄学会出头接待,在花园口规划出法会用地,牵头警务人员做好安保工作。”金益声答道。 “拨了多少钱?”刘昱对官面语言不感兴趣,直奔主题。 金益声尴尬地摇了摇头:“一分没有。” “呵呵,这就让我笑了。法会用地不给老百姓钱,能行吗?搭建法坛,不需要钱吗?宗协不会想让玄学会卖血吧?”刘昱笑着往沙发靠背上一躺。 纪天荣一拍大腿,道:“我不就是说吗?刘昱来了,也会说这事不靠谱的。” “我也跟上级反应过困难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级的答复是,搭建法坛和法会用地,由倭国在中州的企业提供,不过,要在法会上帮他们的企业做广告宣传。”金益声讲了缘由。 “我们的人脑子有病吧,这么大的利润竟然给倭国人占。”刘昱恼了。 在座都是体制内的人,不明白刘昱为什么这样激动,还是纪天荣小心地问道:“做广告能有啥利润啊?” “你们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那些广告吗?几秒钟都是上百万的广告费。不行,这个不能给他们做。”刘昱坚决反对。 肖文品问道:“这法会说出来就是搞封建迷信,国家历来是不鼓励,不支持的,所以说,是不可能上电视的。” “你们不晓得倭国人的诡计,他们会用大气一些的名字,规避华夏的文字限制,一改头换面就可以上电视了。再者说,即便华夏电视台不给播出,他们在本国播出,一样有着大收益的。”刘昱道:“你们想想看,当年倭人侵我华夏,用的是啥借口?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众人听了,对刘昱的见识更加佩服,觉得被刘昱这样的后浪拍到沙滩上,一点都不亏。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手里没有钱啊。”金益声摊起双手,叹息道。 他现在就像一个人站在河岸边,明明看到河里的鱼乱跳,手里却没有渔网打鱼,急得直跳脚的感觉。 “好办,这家宾馆的老板不是你的弟子吗?这么好的项目不能便宜了别人,让他投资得了。你的家族企业,也可以投资,我也可以投资一部分。”刘昱先说好处给别人,当然不能忘记自己。舍己为人,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刘昱是做不到的。 “这当然是好事,哎呦,刘会长,我得你,如鱼得水也。”金益声不禁眉开眼笑。 他本想着要赔一大笔,如今不赔反赚,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 “这件事先说到这里,会后再落实,我们继续往下走。”刘昱接着道:“倭国人肯定不会仅借着法会赚钱的,这也许是他们的烟幕。” “他们说超度花园口灾民的亡魂,这些灾民和他们倭国有毛线的关系?” 金益声回道:“倭方说了,当初战争期间,飞机炸开了花园口,造成了华夏几十万灾民死亡,现在他们反思历史,愧对华夏,来这里做法事超度亡魂,也算是对华夏人民赔罪了。” “这更是扯淡,大先生身边的人,已经解密了旧时的文件,花园口是大先生为了阻挡倭军,提出以水代兵,才炸开的。大先生为了躲避国人唾骂,统一口径,说是倭寇炸的花园口。” “倭人为了威慑华夏,心甘情愿地替大先生背了黑锅。现在文件都解密了,倭人还心甘情愿地继续背黑锅,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刘昱虽然不是那个年代人,但他的历史知识好,比在座的老人知道的还多。 “那刘会长认为他们有什么目的?”肖文品谦虚地问道。 “这个就需要肖会长帮忙了。您是在座的当中,最有实权的体制中人。”刘昱道:“散会后,您立即到国家档案局,查找花园口事件中,死的倭方指挥官是否与这个青山正明有关系。” “高,实在是高。”肖文品不得不对刘昱竖起大拇指,短短的个把小时,竟找到了思路。 “你是说,这个青山正明面上帮华夏灾民超度,暗中却是超度倭方指挥官吗?”金益声问道。 “是与不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有等档案局的结果了。” “好,这事情一点也不能缓了,我现在就去。”肖文品说着,就起身告辞。 “那我找资金去吧?”金益声试探着问道,他还不知道刘昱是否还有别的安排。 “行,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有想起来,咱们先把这两件事情办好吧。”刘昱点了点头。 金益声也领命出去了。 “咳咳,我们两个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去,就不打搅你们了。”纪天荣看王红的眼睛一直火辣辣地看着刘昱,也知趣地拉起观澜婆婆告辞了。 猫一坨听着人都走了,怯怯地从卫生间跑了出来。 一看真没外人了,一纵就到了王红的怀里,用头蹭着她的胸前。 “放开那美女,让我来。”眼睛放着绿光的刘昱哪肯再让猫一坨和王红腻歪,一把搂住了后者。 王红的心早已化成了一汪春水,被刘昱这一抱,登时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在刘昱怀里。 猫一坨在被二人挤扁之前飞速地跳下了地,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被乌衣呱呱训了两声,压着耳朵跳到了沙发上,盘成一团,睡觉去了。 刘昱抱着王红,走向卧室。 一张软趴趴的圆床摆在卧室中间,前面还支着一个蒙古包似的玻璃帐篷,里面是一池碧水。 刘昱把王红放在床上,一口吻住了她的香唇。 王红一声娇呼,任由刘昱在她身上放肆。 刘昱的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那粒菩提,王红浑身一颤,双手紧紧地按住刘昱的头,大口地喘气。 “想我了吗?”刘昱凑到她耳边问道,呼出的热气撩得她的心都是痒痒的。 “嗯,一直想着呢。”王红羞羞地答道。 “哪里想我了?”刘昱追问道。 “当然是心里想了,脑子想了,别的怎么想啊?”王红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看他。 刘昱将手沿着她的小腹,往下摸去,在温热处停了下来,手指勾了勾,问道:“她想我了吗?” “坏死了,坏死了。”王红用小拳拳捶打着刘昱的脊背,满心却是欢乐甜蜜无比。 刘昱忽然瞥见池子里是满满的热水,好奇地问道:“这酒店还会提前给客人把热水放好吗?” “哪有那好事啊,还不是刚才我放的。”王红笑着推了他一把。 “奥,我明白了。某人是想跟我洗鸳鸯浴,对不对?”刘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拍头。 “就你知道的多。”王红嗔道。 如此这般,刘昱便不客气了,三两下**了两人的衣服,抱着王红就下了池子,嘴里还喊着:“我和美人鱼一起乘风破浪。” 第三百九十六章 催眠 分别数日,王红一直被身体的渴望煎熬着。如果不是怕耽误刘昱的学业,早就跑去川淅和他腻歪了。 多年来,她的心田如同北方的黑土地,土层一直被冰封着,从没有别的念想。 而刘昱的出现,如同铁犁一般,将这个冰封的土层深深地犁开了。这块土地被压抑了生息,释放开来,满满地都是春意。 但她没有想到,她这个如狼的女人还是战不过刘昱这个乳虎,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只剩下倒卷旗帜,丢盔卸甲的份了。 躺在刘昱的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心上人。 刘昱仰躺着,眼睛看着房顶的吊灯,轻声道:“姐姐,我的耳边怎么好像有山泉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小鸟在啾啾的鸣叫,还有......” 他调整了声音,变得低沉而遥远,充满了磁性。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王红疑惑地问道,她还以为刘昱身体疲劳,出现了幻觉。 她想伸手去摸摸刘昱的额头,但她忽然发现,任凭她怎样努力,手仍是无法抬起。 “你再听听,一定有的。”刘昱又说道。 他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和鼓动性,使王红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侧耳听了听,果然如刘昱说的那样。 “我听到了,还有鲤鱼跃出水面的声音,还有青蛙跳进水里的声音。”王红补充道。 她发觉自己好累,身体瘫软在床上,眼睛发酸。 她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身体随着猛然一抖。 大凡动物一类,即将进入睡眠之时,身体都会猛然一抖,随之全身放松,进入深度睡眠之中。 人类表现的尤为突出,专家们解释不一,有的说是重病的先兆,有的说是潜在癫痫,但大家比较接受的一种说法:心脏系统在检查主人的身体是否死亡。 王红的意识模糊之中,感觉到浑身一个震颤,她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 作为资深的催眠专家,她首先想到的是被刘昱这个坏小子催眠了。 她曲伸了一下手指,发现还能做轻微的活动,就用指尖掐了下自己。 虽然力度不大,但已经让她的意识清明了许多,手上的力气也变大了点。 她没有继续掐自己,而是用牙齿轻轻咬住舌尖,猛一用力,强烈的刺痛感使她彻底清醒了。 刘昱本来正自鸣得意,居然把他的催眠启蒙者给催眠了,这是多大的本事啊。 忽然看见王红睁开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嗔怒,大感尴尬。 “坏蛋,你怎么做到的?”王红问着话,掐了下刘昱。 她的催眠有三个必备条件:道具,声音,环境。而刘昱刚才的催眠,仅仅用声音就能达到效果,这也太逆天了吧。 “想不想学呀?”刘昱开始吊胃口了。 “当然想了,你这方法可比我那高明多了。”王红不得不佩服他的逆天本领。 “那就亲我一口。”刘昱提出要求。 王红不疑有他,嘟起红唇印在了刘昱唇上。 “行了吧?满意了吧?”王红也喜欢小情人制造的小情调。 “不是这里,是这里。”刘昱捉住王红的手,往自家的某个部位摸去。 “坏死了,我不干。”王红被刘昱促狭,心扑通通跳得厉害。 “我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下次,好吗?”王红怕刘昱不开心,温言劝道。 “好吧,我先记账上。”刘昱拍了下王红的翘臀,道:“咱先分析分析你的催眠术。” “常用的道具要么是发出符合睡眠频道的声音,或者是单调而有规律的重复动作,再结合语言上的心理暗示,加上特殊的环境。总之,这些条件综合到一起,便可让人达到睡眠的最佳效果。” “对啊,这就是天地人三才的条件,道具是天,环境是地,语言是人。这三样缺一不可。”王红道:“而你仅仅靠语言就达到了,太不可思议了。” “《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骂死王朗,用的就是这种催眠术,这也叫话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看相算命也属一个大类。”刘昱循循善诱道。 “可是催眠要达到天地人三才方能催眠,古谱上就是这样说的。诸葛亮那是用语言气死王朗的,和催眠是两码事吧?”王红简直就是一根筋了,拘泥于古法走不出来。 “谁说没有?诸葛亮先说天,朝纲混乱,生灵涂炭;再说地,王司徒世居东海,孝廉举第入仕,不思报国,反助逆贼;最后是人,也是最强的心里暗示,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汉朝二十四代先帝。”刘昱掰扯着王红的纤手分析着。 王红思索了下,觉得这坏蛋分析得还有点道理。 “其实,我的这个催眠术,并不具备天地人三才,只是用了语言当神。”刘昱又道:“不知道你看过希伯来人的死海古卷没有?第一章创世纪记载,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然后神又说要有地,就有了地。再然后就创造了人。从头至尾,都是神说。” “你的意思是把原有的三才观念打破,以语言作神,用语言造出天地人三才,对吗?”王红小心翼翼地问道。 “孺子可教也。”刘昱夸赞了王红一句,然后回吻了她的香唇。 “不对,这不是太危险了吗?你看,诸葛亮就骂死王朗了,照这种催眠法术,岂不是还能杀人吗?”王红说到这里,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我相信是可以的。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吧。”刘昱也不敢确定,但他猜测是应该这个走向的。 “滴铃铃”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刘昱连忙拿起听筒,就听到金益声在里面喊道:“刘先生,来餐厅吃饭了。” 挂了电话,两个人相视尬笑,谈得极其投机,竟然忘记了时间。 两个人穿好衣服,轻车熟路地往餐厅方向走去。 刘昱大步走着,忽然发现王红被撇下了好远,回头问道:“你怎么走这么慢?” “都是你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王红脸蛋臊得通红,一脸哀怨地说道。 “咳咳,对不起啊。”刘昱这才想起自己太过于勇猛,连连道歉,放慢了脚步,和王红依偎着往餐厅走。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意人 川淅红星酒楼南湖厅包间。 县警局史局长坐在主位上,旁边就是治安大队长吕刚,黄兰坐在陪客位置上。 “今天周末,难得二位领导休息的日子,今天能赏光在一起坐坐,不胜感激。”黄兰甜甜地笑道。 “黄经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企业家,这么年轻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史局长圆滑世故,说话也是好听。 “嘻嘻,让史局长高看了,我也是帮人家打工的。”黄兰抿嘴一笑。 “那你的老板肯定是个高人,有机会可要帮我引荐引荐啊。” “史局长应该认识的,只是他还在上学,无暇管理公司。” 黄兰这番话都是和吕刚商量好的,吕刚也假装不知道。 “还是个学生,那更厉害了,咱川淅有这样出色的学生?叫什么名字?”史局长来了兴趣。 吕刚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刘昱,川淅一中的学生。”黄兰揭开了谜底。 “原来是他啊,这小子我认得,俺们可是关系不错,曾经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呢。”史局长想起了当人质的那段经历,要不是刘昱,他哪能得到现在的位置。 “是吗?我还没听刘昱说过呢?您讲给我听听。”黄兰满脸敬仰的表情。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吕刚,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了啊?。”当着下属的面,史局长怎好自夸?给吕刚说话的意思,也就是想让他夸夸。 吕刚就把史局长自愿当人质,与匪徒斗智斗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在他的描述下,史局长就是那只身深入虎穴的杨子荣。 “我在课本上学过英雄的事迹,也在电影电视上看过英雄的故事,但您,是我唯一见到的真英雄。”黄兰赞叹道:“川淅县的治安为什么这么好?还不是因为有了史局长的领导,老百姓才有了安居乐业的环境吗?”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人民警员为人民嘛。”被吕刚和黄兰说相声一般地夸奖,史局长心花怒放,摆着手表示谦虚,又一想,也不能让人家白夸了,“现在知道了这厂子是刘昱的,让他以后有啥事只管找我。” “哎呀,那可好了,眼下正有事要麻烦您呢。”黄兰笑容灿烂。 “哦、好,你说吧。”史局长忽然有了种上当的感觉,但是刚给出许诺,怎能当下就反口?让她说说看吧。 “史局长,刘昱打算在川淅成立一个安保公司,在这方面我们是一窍不通,请史局长给我们指点指点。” 开办安保公司,最难过的一关,就是当地的警局。 而作为警局一把手的史局长,半晌没有说话,黄兰的心里不安起来,不知道他的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 “这小子,果真有魄力。”史局长一拍桌子,“他的事,我必须支持。” 黄兰一听,面露喜色:“太谢谢史局长了。” “不过,想这样轻轻松松地从我这儿过关,也没有那么容易。”史局长忽然又变了卦。 黄兰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唰地一下又掉了下来:“史局长有什么条件和要求,请指示,我们一定努力做到,保证不让您失望。” “这小子好像在躲着我,你告诉他,要想在我这儿过关,必须去我家喝酒,能把我喝醉了,我就给他开通行证。”史局长想起了女儿一直缠着他,要刘昱去家里做客的事。 “好的,我一定转达。”黄兰连忙表态,她明白史局长想借机帮女儿拉郎配,但她此时可不能掉链子。 皇冠酒店餐厅。 刘昱和王红走到餐厅门口,看到金益声和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 “刘先生,我来介绍一下。”金益声看见刘昱,手拉着大背头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高智民,是这皇冠酒店的真正老板,就是我那弟子的父亲。”金益声引荐道。 高智民温和地笑着伸出手来:“刘先生少年俊彦,幸会幸会。” 刘昱和高智民握手寒暄着,心里奇怪金益声介绍这个人给他认识,有什么目的。 “刘先生,咱们里面说话吧。”高智民好像看出刘昱的心思,脸上笑容不变。 餐厅里面,肖文品和纪天荣夫妇已然在坐,都是自己人,也就略微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王红坐在观澜婆婆身边,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刘先生,金会长和我是莫逆之交,他今天说了你的这个广告计划,我极是佩服。说一句托大的话,我儿子的年龄都比你大,还当着这个酒店的经理,他哪有你这样的眼界。”高智民是生意人,说话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刘昱微笑着谦逊了几句,这才明白高智民是金益声帮着找来的金主。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金益声话题一转道。 “说吧,都坐到一个桌子上了,就当有合作的诚意。”刘昱对高智民这样实在的生意人有赞同感,将来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合作。 “我私下以为,刘先生不需要找那么多人合作,我一家承包也做得到。”高智民说这话并不吹嘘,能在省城开首屈一指的酒店,资金方面是足够的,更主要的一点,后台柱子硬。 刘昱含笑,没有表达意见,他在等高智民的下文。 “法会的场地租用,法坛的搭建,等等一切费用,我来支付。广告的投放,我来负责。收益咱们两个五五分成。当然,我的这一半分成还包括了玄学会红利。刘先生意下如何?”高智民很大方,分给刘昱的一半的利益,等于是刘昱空手套白狼得来的。 “基本上合理,我在川淅有两个公司,也需要在法会上做个广告,公司规模小,给个小的版面就可以了,广告费就从我的分成里扣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看怎么样?”刘昱说这话的目的,一方面是为自己的公司打算,另一方面看看高智民如何答复。 如果高智民说不收费了,这个人就不是真厚道,为了人情而放弃原则的行为可一不可再。反之,则说明他是追求双赢互利的正经生意人,可以与其长期合作。 “好,就按你说的办。”高智民答应得很爽快,“还有其他要求吗?” “你所说的,从你的那部分收益中,取出红利来分给玄学会,有点不合适。还是从我得的收益中出吧,谁让我是玄学会的名誉会长呢?”刘昱又笑着对金益声道:“金会长,你说是不是?” “咳咳。刘会长的话,真让我感动啊。”金益声家里有钱,但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帮玄学会搞建设的。 反观刘昱,刚当上名誉会长,就要将分成捐给玄学会,使得金益声感觉自惭形秽。 “好,就按刘先生说的办,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继续合作。”高智民所说的将己方的收益取出一些来分给玄学会,其实也是对刘昱的考验。 如果刘昱答应了他的提议,就说明这个人过于贪财,绝非好的合作伙伴。 现在刘昱的这个回答,让他十分满意,也就有了和刘昱以后合作的想法。 而高智民想要继续与刘昱合作的想法,也给他的企业提供了走向全国的机会,这是后话。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刘昱给了高智民一个赚钱的机会,高智民还给他一个既能赚到钱又不必费心的保障。 “祝贺你们谈好了合作事宜,现在换我来说说吧。”肖文品早憋的难受,看两人说完了,连忙抢话。 “我去了趟省档案局,工作人员查询后告诉我,省里没有保存这种档案,要我联系国家档案局。”肖文品道:“国家档案局也很支持,但是,查到的档案都是华夏民众一方的死难,倭方的伤亡人数也是一个大概数字,没有具体到某个人的资料。” “工作人员说,恐怕只有倭国的国家档案中才有这些人的名字。”肖文品满脸惭愧,摇头叹息道:“刘先生,我真恨自己无能呐。” “说到哪里去了?这也是我的误判,我们再想想办法。”刘昱安慰着肖文品,又笑着招呼大家道:“还不开吃,都不饿吗?” “今天和刘先生初次相识,没有酒怎么成?咱们大家喝点吧。”高智民冲着服务员打了个手势,“来一箱金品张弓。” “好的,请稍等。”女员工立即小跑着去了服务台。 刘昱和纪天荣夫妇还没有什么反应,金益声和肖文品却是耸然动容。 东西南北中,好酒在张弓。 张弓酒是豫省的高档品牌酒,已经有了四千多年的历史。在豫省的销售榜上,一度超过云贵的茅台。 金品张弓在市场上属于有价无货,一瓶就很难得。今天高智民真是舍得老本了,开口就是一箱。 虽然好酒难得,刘昱并不是喜欢酗酒的人,只略微陪大家喝了几杯。 高智民毕竟是中州本地人,他大包大揽了前期的工作,让刘昱和金益声进入幕后,只须清明节举行法会时,上台说几句场面话就可以了。 为了让高智民师出有名,金益声还给了他一个玄学会理事的头衔。 第三百九十八章 好时光 饭后刘昱没有和大家多聊,将桌子上的牛肉和鱼打包,手拉着王红离开了餐厅。 众人还以为两个年轻人要回房间腻歪,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皆含笑不语。 王红的手被刘昱扯着,心里无比幸福甜蜜,脸蛋却是臊得通红,低声道:“弟弟,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管他们呢,爱看不看的。”刘昱丝毫不顾忌他人的眼光,说着,还用手臂环住了王红的腰。 两个人相拥着进了房间,猫一坨跑过来,看看刘昱,又看看王红,仿佛在做选择,到底要先巴结哪一个。 乌衣的小眼珠直盯着刘昱手里的袋子。 “今天让你们两个打打牙祭。”刘昱打开袋子,将一次性饭盒放在茶几上,“这牛肉是高原牦牛肉,鱼是海鱼,不许抢啊。” 两个小家伙直接扑了上去,大快朵颐。虽然说过不许抢食,但猫一坨还是害怕乌衣偷吃属于它的美味,衔着鱼钻到沙发下面,边吃边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刘昱拿起电话,按照肖琴留下的国安联系号码,拨打了起来。 “本话机只能宾馆内部使用,如需拨打外线,请按1。” 刘昱按着提示操作,重新拨打了出去。 “请输入工号。”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声音。 刘昱想了想,输入了他的工号。 “喂,你好。刘少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个女性的声音甜甜地问道。 “我想让组织帮我查一下,战争期间的花园口惨案,倭方伤亡名单。” 华夏国安局,在世界情报机关中排名前五,查找这方面的资料应该不是难事。 “对不起,你的级别不够。”接线员的声音推动了原先的甜美。 “那我的级别能查什么?”刘昱懵圈了,他从没想过还有级别大小问题。 “你目前仅能咨询乡级信息。”接线员说完,还忍不住笑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了话筒。 但尽管如此,刘昱还是听到了。 尼玛,以前看电影嘲笑孙猴子得了个弼马温的官,就臭美得了不得,现在看来自己连个猴子都不如。 刘昱挂掉电话,脸涨得通红,思考了一会,又拨打了川淅三院的电话。 现在只有找王金石了,再也没有其他和上级联系的途径。 “让你们院长王金石接电话,告诉他,我是刘昱,有急事。”还没等院长助理说完,刘昱就急吼吼地道。 电话没有挂断,刘昱在另一边听到高跟鞋啪嗒啪嗒敲打地面的声间由大变小,然后又由小变大,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噗哒噗哒的脚步声。 “是刘昱吗?我是王金石,出了什么事?”王金石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听着,我刚才给上级打电话查资料,居然说我身份不够格。你现在想办法帮我查查,花园口惨案中倭方的伤亡名单,特别是前面带有青山字样的。”刘昱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了出来,火气很大,估计王金石握着的话筒,都能往外喷火星子。 “别说你的级别不够,就是廖松的级别也不够啊。”王金石汗颜。 得知廖松的级别也不够,刘昱心里略微好受了些,说话也没有那么冲了:“老王,这件事很急迫,关系到国家,你是老资格了,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别再跟我推脱了,现在只能依靠你能想办法。” 刘昱说完,也不待王金石回话,卡叭挂了电话。 “不要生气,体制内都是这个样子的。”王红温言劝慰。 从刘昱的对话中,她大概知道了事情的脉络。 “也行,那咱就干点别的吧。”看到王红这么关心他,刘昱的心情好了起来。 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放下了工作,就该开心地享受生活。 “小坏蛋,这样看着我干啥?你不会又想啥坏事了吧?我可是不行了。”王红看刘昱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不免心慌意乱起来。 “距离清明节还有几天呢,我在这里也没有啥事,明天我还回川淅,抓紧复习功课,争取考大学。”刘昱抱住王红,将下巴搁在她香肩上。 放到以前,刘昱不会这么着急回去上学,现在儒家书简被激活了,让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看书学习。 学习也能上瘾? 王红心里一阵失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吸引力。但转念一想,这小坏蛋在床上没完没了的表现,又打消了疑心。 “也好。你放心去上学吧,我会想着你的。”王红的话语情真意切。 “红姐,这一下午的好时光,咱们可不能白白浪费,要干点正经事的。”刘昱轻轻咬着王红的耳垂。 “只要弟弟喜欢,姐姐舍命陪君子。”王红嘴上说得豪迈,其实心里发虚。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假如刘昱现在就提出要求,再是两腿发软,也要让他满足愿望。 “哈哈,姐姐想歪了吧?我是要教你那个语音催眠的技巧。”刘昱嘴角勾起一个痞痞的笑来。 “坏死了,人家不依,一天到晚就想着戏弄姐姐。”王红这才意识到上当,粉拳乱出。 刘昱捧起她的脸蛋,嘴唇印到她的红唇上。 王红登时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了。 “别折磨姐姐了,好不好?”王红娇羞地央求道。 “好吧,暂且放过你。留到晚上,可不许耍赖。”刘昱这才正色拉着王红坐在沙发上。 刘昱还真有老师的范,一板正经地将他所体会到的催眠术,毫不保留地教给了王红。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王红的父亲虽有家传的催眠术,但他急于得到眼前的利益,最终自己只学了个半瓶子醋。 父亲如此,传给女儿之后,王红学的也是一鳞半爪。 刘昱的发现,其实还是得了御寇天书的帮助,从古籍中找到了融汇贯通之法,再加上他自己的感悟,才小有所成。 他现在教给王红的,还停留在文字阶段,只要王红坚持修习,一定能够有所突破,在催眠术方面再上一层楼。 第三百九十九章 正牌女友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刘昱也教了一下午,传授知识要循序渐进,特别是玄术方面,谁也不可能一夜暴富。 “红姐,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吧。”刘昱看王红意犹未尽,笑着搂住了她的纤腰。 “好的,我这就跟师傅电话。”王红开心得像个小女孩,拨通了纪天荣房间的电话,约定一起吃饭。 两人整衣出门,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英气勃勃的面容阴云密布。 “肖琴?”刘昱诧异地喊道,他做梦也想不到肖琴会出现在这里。 低头看看自己和王红十指相扣的手,不由得浮起一丝尴尬的神色。 “这位是......?”王红觉察出刘昱的局促不安,猜测出这女子必定和刘昱有某种不正常的关系。 “我是刘昱的女朋友,你是谁?”肖琴的冷声问道。 一句话惊呆了王红,犹如炸雷在耳边鸣响,她的一颗心霎时直直地沉落下去,沉入无底的深渊。 但一恍然间王红想到了自己的年龄,以及最初的打算,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哎呀,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啊,那就是我的弟妹了,我是刘昱的姐姐。” 刘昱也惊呆了,他虽然和肖琴暧昧不清,那是在私底下,这还是第一次,肖琴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承认是他女朋友。 “姐姐好。”肖琴脸色缓和了许多,不管真的假的,女朋友和姐姐,身份要分清。 “那咱们一起吃饭去?”王红热情地邀请道。 “不了,我和刘昱谈下工作的事。”肖琴说着,给刘昱使了个眼色。 刘昱赶忙松开拉着王红的手,略带歉意地看着她的眼睛。 “行,我先去找师傅师娘去,你们进房间谈吧。”王红很识大体,她从肖琴的语气中得知,她也是国安系统的人。 刘昱乐颠颠地同意了加入国安局,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她的缘故。前些日子帮刘昱洗衣服的时候,洗出那个白丝巾,就是这个姑娘的吧。 王红心里空空地走了。 “请进吧。”刘昱像偷吃鱼的猫,忸怩着将肖琴迎进了室内。 “这里条件不错,只看这些摆设,没有百万的身价,恐怕住不起哟。”肖琴打量着房间里豪华又不失典雅的装饰,调侃道。 “唉,咱穷学生一个,别挖苦我了。”刘昱道:“说话这么夹枪带棒的,不会是真的想要嫁给我了吧?” “想得美,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可不是我的菜。”肖琴无情地打击道。 “刚才好像有人说是我的女朋友哎,怎么还不到一分钟就变卦了呢?”刘昱装作想不通的样子,摊开了双手。 “老娘就喜欢拆你的台,让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我才高兴呢。”肖琴耍起了流氓。 “那样你就可以趁虚而入,独占卖油郎了。”刘昱嘻笑着凑到肖琴跟前。论斗嘴,刘昱从来不怕任何人。 他这句话里,引用了古书中《卖油郎独占花魁》的典故。如果不懂的话,真被他占了口头上的便宜。 “切,你还把我比成花魁了。实话告诉你,老娘宁愿将百宝箱扔进江里,也不会喜欢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坏蛋。”肖琴也够牛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比喻成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杜十娘,而刘昱成了鼠目寸光,始乱终弃的商人李甲。 两个人斗嘴,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你这次来,不会是专一找我斗嘴的吧?”刘昱虽然有很多方法能怼肖琴,但他不能那样做,男人应该让着女人,这才是正理。 “坐下吧,和你说正事。”被刘昱这样一说,肖琴才想起正事来。 “实话告诉我,你要查这个资料,是不是和清明节法会有关系?”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法会。” “上级很重视你的提议,立即启动内线,从倭国军部档案中,查到了花园口惨案中伤亡的倭国人员名单,按照你的要求,查到姓青山的,有十三个。”肖琴打开文件夹,边看边说道。 “这十三个,都是青山正明的族人,其中青山多丸是青山正明的唯一孙子。” “果然如此,”刘昱道:“你的意思是说,青山多丸死后,青山正明一族等于绝后了,是吗?” 肖琴点了点头,问道:“别的还需要介绍吗?” “不需要,这些就够了。”刘昱道:“这就和我的推理吻合了。” “青山正明这次来华夏做法会,明着是为华夏的几百万人超度,其实是为自家孙子做法事。更进一步说,要为倭国的死难军人招魂。” “死都死几十年了,按你们的说法,早就该投胎转世了,再招魂有什么用啊?”肖琴不解地问道。 “根据世界人口的大数据显示,倭国的人口出生率一直在下降,你知道原因吗?” “现在社会发展了,谁还想要那么多孩子?年轻人都不愿意生孩子吧。”肖琴脱口而出。 “倭国一直人口生育,生了孩子不用自己养,由国家负担,哪怕是这样,倭国人口出生率还是一年不如一年。只能说,生育适龄的夫妻孕育不出来下一代。”刘昱本来还理不清思绪,和肖琴这么一聊,思路清晰起来。 “切,只要没有不育症,想生,哪有生不出来的?”肖琴反驳道。 她是个大姑娘,但更是一名军人,所以和刘昱谈论生育的问题,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按照迷信的说法,人口出生率是和轮回投胎率成正比的。”刘昱继续道:“你是否注意过,有些倭国军人宁愿自绝,也不愿意被我军打死?” “知道,这是他们效忠倭皇的表示。”肖琴回道。 “是啊,岂不知他们是上了倭皇的大当。”刘昱叹息了一声。 肖琴正打算接着问,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刘昱拿起电话,听到是奶奶喊吃饭,就让他们先吃,说自己正在跟上级汇报工作。 “刚才说到哪里了?”刘昱放下电话,一时间忘了话题。 “看看,心又飞走了吧?”肖琴嗔怨地横了他一眼:“你刚才说倭皇欺骗了他们。我不明白,倭皇欺骗他的臣民干嘛?” “在战争时期,倭国国土少,人口少,又是那么大的野心,同时和几个国家打仗。军人少,怎么办?”刘昱反问道。 “有汉奸呗。”肖琴不以为然地说道。 “汉奸?汉奸并不是跟倭人一心的,也不会得到他们的信任。”刘昱断定道:“这就是他们军人切腹自.杀的原因了。” “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这和军人自.杀有什么关系?”肖琴被刘昱绕迷糊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自.杀的人不能进轮回?” “是啊,听老一辈人这样说过。”肖琴犹豫着说道。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随着和刘昱的接触加深,逐渐地受到了唯心论的浸染。 “不能进入轮回,死后便能够继续为倭国的军国主义服务。” “你有没有想过?大屠杀的时候,一个倭寇,就能杀几百几千个华夏人?我们看到这些,会不理解当时那些人为什么不知道反抗。” “是啊,那么多人,压也压死倭人了。一个个都不知道起来反抗,眼睁睁地被人家用机枪扫,用刺刀捅死。”肖琴激动起来,咬着牙齿说道。 “我现在大胆地推测,应该是倭国的法师利用神道教为他们死去的军人招魂,这些鬼魂控制了被抓住的华夏人的灵魂,让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不能反抗。” “我去,你太能想了吧?”肖琴被刘昱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了。 “信不信由你,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刘昱是那种只要坚定了想法,哪怕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人。 “你还没有说倭国出生人口数量减少的原因呢。”肖琴觉得刘昱把自己带偏了,赶紧往回找目标。 “我刚才说了,倭国自从维新以来,国力日渐强盛,这和他们的武士道精神有关。倭皇要求武士在战斗中失败,或者认为自己犯罪时,必须自杀以谢,表示最后的效忠。只要这样,灵魂就会得到救赎,家族也会越来越强盛。” “灵魂得不得到救赎,谁也看不到,国家得到强盛了,却是大家看得到的,所以维新以后,倭国的国力蹭蹭地上涨,也就有了称霸世界的野心。” “这点有道理。”肖琴不得不点头赞同。 “世界上有多种宗教,但每一种都是反对人自.杀的,并认为凡是自.杀的,灵魂得不到救赎,人死后无法投胎转世。所以说,鼓励自.杀是倭皇的愚民措施,虽然给倭国带来了短暂的繁荣,但也带来了人口出生率下降的严重问题。这也应该是青山正明这次来华夏做法会的原因。”刘昱最终拍板道。 “你说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你把迷信和宗教加历史这么一掺和,给人一种胡说八道的感觉。”肖琴总结道。 “哈哈,这就对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你只管把我的分析和推测上报就行了。我相信,懂我的人,会有的。” 第四百章 保证隐秘 “如果真正像你分析的这样,你打算怎么办?”肖琴问道。 “我还没有想出来怎么办。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刘昱说的是实话,他目前的确还没有办法。 纵然猜测出了对方的目的,但不知道对方要采取的具体行动,就不好做出具体布置,见招拆招便是。 想起在黄山军训的时候,肖琴的突然消失,刘昱不由抱怨道:“哎,国安局也太不仗义了吧,用你作诱饵把我拉了进来,结果你转身就跑了。我可是连味都没有闻到。” “是吗?你想闻什么味?”肖琴俏脸一板,冷冰冰地道:“我可是记得某人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那么多花花草草的,还稀罕我么?” “当然稀罕,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动心的女子。”刘昱叫起撞天屈来。 “得了吧,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是那些没脑子的女人。”肖琴就怕刘昱说这句,因为听了就会感动。 “清明节法会这件事,引起了最高层的注意,严令国安局秘密办好此事。组织上派我专程跟你单线联系,这下你高兴了吧?” “真的?哎吆歪,我太激动了。”刘昱乐得一蹦高,眼珠子咕噜一转,又问道:“咱会不会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为了掩护身份,还要假扮夫妻,住在一起啊?” 肖琴曲起食指,在刘昱脑瓜上敲了一记,没好气地道:“你想得真美,为了做到此次行动的隐秘,今天咱们见过面以后,我就要消失在大众视线中了。” “不带这样玩的,这不是又跑来忽悠我吗?再说了,我连面都见不到你,怎么和你联系?别耽误了事,到时候再找廖松那样的人吓唬我。”刘昱满肚子牢骚,俗话说的英雄配美女呢? “这个你放心吧,组织上早就考虑到了,遇到事情拨打这个电话。”肖琴说着,将号码写给了刘昱,“好了,别牢骚话说不完了。你要是**得我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向组织请辞,让组织另派人选过来。” “别啊。人家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就这样了,我同意咱俩单线联系。”刘昱的脸变得真快,刚才还一脸的高兴,转眼间又嬉皮笑脸起来:“那咱们庆祝庆祝合作愉快?” “怎么庆祝?喝酒?还是......” “拥抱拥抱呗。”刘昱夸张地伸开了双臂,作势要拥抱肖琴。 “算了吧,这房间里的气味我受不了,等到以后没有这种气味了,再拥抱吧。”肖琴的嗅觉很敏感,她闻到了这间屋子里隐约的春意气息。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刘昱心知是王红回来了,跑到门口开门。 王红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走了进来,看见刘昱和肖琴衣衫得体,松了口气。 “难得弟妹过来,我帮你们打来饭菜了。你们趁热吃吧。”王红边说边打开了其中一个塑料袋。 卧室里的乌衣和猫一坨听到外面的塑料袋响,都跑了出来。 乌衣认得肖琴,冲她呱呱叫了两声,算是打招呼。 猫一坨并不理睬肖琴,趴着去蹭王红的裤脚,用头蹭过再用身子蹭,谄媚之意无以复加。 “这就是你宁愿犯错误,也要捉的小猫?”肖琴眼睛盯着刘昱问道。 “嗯呐。”刘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讪地道:“你看,我姐把饭菜打来了,咱在这里吃点吧?” “免了吧,玩物丧志。”肖琴白了刘昱一眼,又对王红道:“谢谢姐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跟刘昱招呼,开门就走了。 “你还不快送送她?”王红用力推了刘昱一把。 然而并没有推动他,王红还以为他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不好意思去送。其实刘昱是想起了肖琴说的“要保证行动的隐秘”。 苏国首府科林宫外事办公室。 晋东满脸怒容地坐着,身旁站立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两个倭国驻苏大使,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晋东先生,紧急召见我们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大使横田更夫战战兢兢地问道。 晋东将带着戴白手套的手,向前一挥。 后面的一位官员立即往前一站,打开了手中的文件,看了一眼横田更夫,声色俱厉地念道:“苏国照会倭国,苏国军队明天将在仟岛群岛举行军事演习,提请倭国一切船只、人员切勿靠近,否则一切后果,均由倭国承担。” 仟岛群岛是倭国与苏国一直争议的地区,经常有倭国渔民在此打鱼,如果突然举行军事演习,那些渔民岂不成了活靶子? “我代表倭国向贵国提出抗议。军事演习至少要在一周前向世界发出通报,没有突然举行军事演习的先例。如果这样,我们的民众会抗议内阁的无能。”横田更夫慌了神,不假思索地说道。 “抗议无效。”晋东冷冷地回道。 “晋东先生,贵国这样做,等于在向倭国挑起战火。虽然苏国军力强盛,但驻扎在倭国的米国军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横田更夫色厉内荏地道。 “挑起战火又能如何?米国参战又能如何?”晋东的蓝眼睛里射出蔑视的光。 “这......”横田更夫心慌了,这苏国可是和米国并存的超级大国,如果米国参战,引起世界大战在所难免。更何况米国绝对不会为了倭国而参战的,他们派兵驻扎倭国,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要做倭人的太上皇。 晋东的白手套又是一挥。 官员取出另一份文件念道:“根据情报显示,倭国大使横田更夫参与了刺探苏国的军事情报,必须接受苏国的审判。” “我没有,冤枉啊。晋东先生。”横田更夫彻底吓坏了。 他很清楚晋东的心狠手辣,落到他的手里,生不如死。 晋东嘴角上扬,走到了横田更夫跟前,摸了摸他的头,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唇。然后将手套褪下,“嗖”一声远远地扔进垃圾桶,又是一挥手。 一个身穿皮衣的小个子快步上前,走动间手中握着的弯刀频现寒光。 第四百零一章 谁对谁有想法 “横田更夫先生,这位是苏国着名的手术刀-瓦西里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什么?他是瓦西里?世界上最恐怖的刽子手?” 瓦西里是苏国建国时期的刽子手,传说他一个月杀死了上万人。在这上万人中,有富商,有官员,还有元帅。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思想观念不能跟元首保持一致。 无论这些被杀的人和他是何种关系,都不会影响瓦西里痛下杀手,哪怕是他的亲人。 他是一个冷血动物,只听从元首的命令。 据说这人后来忍受不住冤魂的纠缠索命,开枪自杀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瓦西里*布罗西恩是我的父亲,我是小瓦西里。我的父亲是用手枪结束人的生命,而我却喜欢用刀结束人的生命,可以说,在杀人方面,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瓦西里说着,伸出红通通的舌头舔了下弯刀刃。 “教我杀人的师傅,是华夏前朝的一个太监,可以一刀一刀地片掉人身上的肉,在第七天的时候,才片完最后一刀。最完美的一点,就是不会让犯人早早地死掉,而是最后一刀结束时,生命才算彻底结束。”瓦西里不厌其烦地介绍着他的杀人技艺,双瞳紧紧地盯着横田更夫。 “晋东先生,我是倭国驻苏国大使,按照国际法,你们没有权利杀我。”横田更夫被小瓦西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最后的防线也被摧毁了。 “是吗?那么我去华夏访问的时候,遭到贵国杀手的刺杀,你们所讲的国际法在哪里?”晋东的语气越发凌厉。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们两国交好,为什么要刺杀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相信不是我国可以做出来的。”横田更夫狡辩道。 他此时终于明白,这飞来横祸是源自何处了。 晋东冷冷地看着横田更夫,打了个响指。 另一位工作人员拿着话机递给了过来:“在你接受审判之前,可以和贵国通电话。” “好的,谢谢,谢谢。”横田更夫千恩万谢,他还抱有幻想,假如外相能亲自出面求情,总是可以替他保住性命的。 倭国京都府。 内阁、议员们吵吵嚷嚷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山本在哪里?国家出现这么危急的事情,他这个首相是怎么当的?”首先发难的是外务省大臣-白发苍苍的藤本。 “估计又是携带着大和民族的美女们去米国军营慰问了。”总务省大臣高桥一郎道。 “苏国的航空母舰突然开到仟岛沿海,是要灭掉倭族吗?米国人在哪里?”法务省次官石井太郎捶着桌子大喊大叫。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随着一声呵斥,几名内阁成员簇拥内阁首相山本正树走进了会议厅。 山本脸色阴郁地扫了众人一眼,道:“诸位安静一下,我来通报目前的情况。” 首相是仅次于倭皇的行政长官,也是倭国实际意义上的最高长官。 山本正树的发言代表着倭皇,大厅里随即安静了下来。 “苏国的航空母舰不宣而至,并在有争议的地区逮捕了我方渔民。这是明显的挑衅行为,我已在第一时间内禀报了我皇,并且通过苏国驻我国大使,向苏国提出严正抗议,与此同时也给米国发了照会。” 山本正树严厉地盯着众人,他要看看哪一个愿意做出头的椽子,敢当面向他发难。 “山本,给米国发照会有用吗?他们的航空母舰来得及支援吗?据我所知,他们的航空母舰都开到了海湾地区打仗。”外务省大臣藤本历经三任首相,可谓是三朝元老了,根本不给山本面子。 “纵使航空母舰赶不过来,但我们这里有米国的驻军,向我们开战即等于向米国开战。我相信苏国不会这么愚蠢的。”山本正树对藤本恨得牙根发痒,但也不得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因为藤本的家族在倭国是一大经济支柱,轻易动摇不得。 “别做梦了,只要苏国人不直接攻打米国的军事基地,就不算和米国开战,米国人才懒得管我们的闲事呢。以我之见,立即和驻苏大使联系,想办法得到苏国的情报,是不是我们做了惹火苏国的事,才导致他们大发雷霆的。” 藤本话音刚落,就听到大厅内掌声一片,接着便是窃窃私语之声,很显然,大家都支持藤本的说法。 “我已经联系过了,但没有人接听电话。”山本正树脸上浮现出一丝沮丧的表情。 一个办事员拿着移动电话,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大厅:“首相,首相,驻苏大使横田更夫打来的电话。” 众人一听,全都摒心静气,支棱起耳朵,要听听驻苏大使说些什么。 山本正树按下了免提键:“我是山本正树。” “首相,刚刚接到苏国照会,苏国决定明日在仟岛群岛进行实弹军事演习,我国人员切勿靠近,凡在此期间产生的不愉快后果,均由我国承担责任。”电话里传出横田更夫颤抖的声音。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明天军事演习,今天就把航空母舰开来了,还逮捕了捕鱼的渔民,这不是明显地让我们先承担后果了吗? “我已知晓此事,他们的航空母舰正停泊在倭国近海。”山本正树低沉地说道。 “啊?”话筒里传来横田更夫的一声惊呼,然后又听他说道:“首相大人,苏国访问华夏期间,遭到了倭国特工的刺杀。这就是苏国发怒的原因,希望首相大人及早解决此事,给苏国一个交代。” 米国在海湾那边打仗,为了提防后院起火,三令五申不许倭国惹是生非,否则将严厉制裁。 横田更夫的话,让众人相互猜忌起来。米国爸爸的话,言犹在耳,是谁这么不长眼睛,敢捅苏国的马蜂窝。 “什么?我马上着手调查,一定给苏国一个满意的交代。”山本正树也是一脸愕然,不但米国爸爸交代不许惹事,更有青山正明刚去了华夏为国家办事,节骨眼上出刺杀这种事,不是给自己国家上眼药吗? “首相大人,我这就为我皇尽忠了。”横田更夫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听这声音,横田更夫想自.杀谢罪,却没有成功,遭到了对方的酷刑。 倭国一向以残暴自居,但比起苏国人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立即拨打苏国总统电话,我要和他通话。”山本正树连忙吩咐助手。 电话是拨通了,仍是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不可能啊,我和巴夫乔是好朋友呢。”山本正树心里慌乱起来,脸上满布冷汗。 又拨了一次电话,依然如是。 “别打了,人家明显不愿意接你的电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刺杀真凶,给苏国一个交代,再让些经济利益给他们,看看能不能缓和下局势吧。”外务大臣藤本安排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调查,找出凶手,我要杀他全家。”山本正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目露狰狞之色。 刘昱吃完了饭,躺在沙发上,陪着乌衣和猫一坨看电视连续剧《封神演义》,突然想起了消失了好久的武姜。 “红姐,最近武姜怎么样了?我好久没见她出来过了。” “嘘。”正在卫生间洗脸的王红将食指放在嘴上,冲刘昱比划了一个噤声姿势。 “怎么了?还神神秘秘的?”刘昱不知就里,疑惑地问道。 “我发现,武姜和我师傅......”王红伸头出来看看,小声道:“好像产生感情了......” “不会吧,纪爷爷怎么会对一个千年女鬼有想法?”刘昱不以为然。 “他有没有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武姜对师傅是有想法的。”王红仿佛洞察一切,拿毛巾擦干脸,接着道:“就是师父再没有想法,也架不住武姜的苦苦追求。唉,男人啊,哪有不花心的?” “这样说来,你是见过武姜出来?那她怎么躲着我?我又没有得罪她。”刘昱感到奇怪。 “她怕乌衣,说乌衣是她的克星,怕被它一口吞了。”王红轻声笑道:“我真没想到,她还有怕的。” “这样好啊,以后要是不听咱们的话,就让乌衣收拾她。”刘昱呵呵笑道。 “乌衣大人。”刘昱轻抚了下乌衣头上的羽冠。 “呱呱。”乌衣正看电视出神,被刘昱打搅得不耐烦,摆了摆头,不满的叫道:“别**。” “乌衣大人,跟你商量个事。”刘昱收回手,笑容满面地道:“我有个朋友是千年女鬼,她一直怕你吃她,现在都不敢出来见我了。你是不是给个明话,答应不吃她。” “呱呱,千年女鬼可是个好东西,我吃了以后,肯定能恢复得更快。”乌衣的眼睛直放光,口水顺着黑嘴流了下来。 “哎,乌衣大人,咱有出息点行不行啊?跟着我混,还愁没有鬼魂吃吗?”看到乌衣馋涎欲滴的样子,刘昱满头黑线。 第四百零二章 请教前辈 “呱呱,逗你玩。吃不成优质鬼魂怪可惜的,但既然是你的朋友,本大人就放她一马。”乌衣变得很快,说话也甜蜜了许多。 “嗯呐。”刘昱高兴起来,扳过鸟头,在上面亲了一口。 “呱呱,少来这套,本大人喜欢雌的。”乌衣无比嫌恶地扭过鸟头,一只爪子支在沙发上,另一只爪子使劲挠起了头。 “正好天也黑了,我先去给奶奶问个晚安。”刘昱看着窗外说道。 王红点了点头,抱起猫一坨,紧跟着刘昱去见观澜婆婆。 乌衣听说要见千年女鬼,呼扇着翅膀也跟着去了。 二老正在看电视,看见刘昱过来,非常高兴。 这次见面以来,因为各种事务,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单独和刘昱说上话。 “乖孙子,学习吃力不?”观澜婆婆拉着刘昱的手,关心地问道。 “还好,各方面成绩都在稳步提高,以前外语方面比较吃力,现在老师单独给我开了小灶,也进步很大。”刘昱汇报着自己的成长。 “那就好,我们老两口身体还算硬朗,又有小红照顾着,你不用操我们的心,安心学习就行了,争取考上个名牌大学。”纪天荣也跟着道。 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一会,刘昱始终不好开口让奶奶休息。 “这孩子,是不是有啥事啊?”纪天荣人老成精,看刘昱说话有点不对路了,主动问道。 刘昱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看向王红。 “师傅问你了,你就说呗,反正都是咱自己人。”王红见刘昱抹不开面子,索性挑出了话题。 “好吧。”刘昱看着观澜婆婆,讪讪地道:“奶奶,我好久没有见武姜了,今天想见见她。” “什么?你怎么会好久没有见她?她可是天天夜里都缠着你爷爷,要你爷爷给她讲故事。我都怀疑,我们两个到底谁是你奶奶了。”观澜婆婆不无醋意地说道。 纪天荣臊得老脸通红,假装咳嗽了两声,道:“老夫老妻了,又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啥啊?” “奶奶,武姜怕乌衣,所以只要乌衣在,她都不会出来的。”刘昱连忙说道。 “还有这种事?那以后就让乌衣跟着我们得了,免得天天让老纪分心。”观澜婆婆这才明白武姜还有个怕的,俨然感到多了张底牌。 “奶奶,这次法会比较棘手,说不定和先前的神道教都有关系,武姜是个千年女鬼,应该对我们有所帮助。”刘昱道:“所以我想见见她,询问一下。” “那好吧,奶奶这就去睡觉。你可要看好了你爷爷,别让他变坏了。”刘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观澜婆婆决定先休息去。 她盘腿打坐在床上,合上眼皮,均匀地呼吸着,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前辈,好久不见,出来说说话吧。”刘昱施礼说道。有求于人,总不能称名道姓地叫人家武姜。 只见观澜身子一颤,然后又没有动静了。 “我和乌衣说好了,它不会对你有所伤害的,请出来一见吧。”刘昱心知武姜已经上身,只不过继续躲在奶奶身体里偷偷观察罢了。 武姜倏地睁开了眼睛,神情颇为紧张地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乌衣,见它真的没有杀意,这才问道:“刘昱,唤我出来,何事?” “您是老前辈了,我想打听一个事情。人自杀以后,灵魂入不了轮回,之后几十年间了,是消亡了,还是去了他处?”刘昱问道。 “阴司。”武姜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些自.杀之人,初始阶段,阴司是不会管的,让他们在世间流浪,让他的灵魂反复地重演自.杀行为。” “直到过了三七之后,如果没有托庇在占山为王的鬼王麾下保护,就会被阴司捉去阴司。像现在这个时代,处处都是机器轰鸣,阳气过盛,那些鬼王无处安身,不少都被阴司招安了。” “在阴司也没有这些鬼魂的好日子过,不是关起来受磨难,就是派去修城池府第做苦工。” “若是有法力高强之人在阳世作法,这些在阴司的鬼魂能逃脱吗?”刘昱又问道。 “不会,阴司的禁制是上天安排的,有着一定的法则,就连当初设置这些禁制的,也无法破除法则。” “有没有例外呢?” “任何情况都有例外。”武姜道:“阴司也有贪.污腐化,假如有哪个主管的官员收了人家的好处,会把那些鬼魂改判刑期。本来这些鬼魂都是无期徒刑,哪怕地老天荒,也要一直关在阴司受苦。但如果改成有期徒刑,等期限一满,就有机会投胎转世。” “那倭国的鬼魂,在我华夏能投胎转世吗?” “世间各个国家,都有相对应的阴司。因为战争而死的外国人的灵魂,也会在服刑期满之后,交还给对方国家的阴司,以保持天道的平衡。倭国的鬼魂如果在华夏进入轮回的话,就会有违天道,对华夏不利。这些鬼魂投胎转世成为华夏人,但根本上还是倭人。同样的道理,华夏的鬼魂在国外进入轮回,身体上是外国人,精神还是华夏人。”武姜不愧是千年女鬼,这些知识让刘昱他们开了眼界。 “纪爷爷,我怀疑青山正明这次法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扰乱华夏的阴司,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刘昱转向纪天荣道。 “那将如何是好啊?”纪天荣也猜测出是这样的结果,却是束手无策。 “前辈,咱们能进入阴司吗?”刘昱想去实地考察一番。 “如果阴司来阳间拘人,随地都可以开辟冥道,这是天道允许的。活人要是去阴司却是不行,毕竟人鬼殊途。当然也有活人的魂魄去过阴间,那都是阴司过来接人。”武姜说得头头是道,曾经的黄泉国差不多是个小阴司了,在这方面她经验十足。 “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你看那西游记中的孙猴子去阴府,不也是黑白无常拘走的吗?”纪天荣插话道。 刘昱也知道武姜说的没错,他去过阴间两次,都是阴司过来接引的。 第四百零三章 阴沉木 “不如我们到医院去,看看有哪个病人快不行了,等在那里,趁阴司过来拘人的时候,制服阴差,和他们一同前去阴司,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刘昱一拍脑门,异想天开地道。 “不行,不行。”武姜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阴差奉命出来拘魂,进出鬼门关的时候,都是有路引的。假如发现异常,警报一响,大罗金仙也休想逃走,等着神魂俱灭吧。” “那些看香火的,说能请鬼上身,是真是假?”王红问道。 她曾经以为那些人用的是催眠术,调查研究了好久,发现没有共通之处,就放弃了。 “这个大多都是骗子,但也不排除有,有的人死后在阴司做了大官,为了照顾在阳间的后人,就让他的后人在阳间帮着问阴事。这就和你们阳间的开后门一样,只要不影响到阴司的秩序,也就默许了这些事。”武姜道:“但这也是临时从阴司提出来一个知情鬼魂而已,看香火的人,本身也不去了阴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刘昱一时头大异常,双手挠头,把头发挠得乱糟糟的,如同鸟窝一般。 “不过,我以前听说过,有个古方,用阴沉木做香,据说可以去阴司。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还有,不知道做香的方法。”武姜恨不得把脑瓜子里的记忆全部抖搂出来,帮助刘昱。 她本是千年女鬼,她都说是的古方,那历史绝对悠久了。 “阴沉木?”王红惊呼了一声,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才觉失态,忙用手捂住了嘴。 “你知道阴沉木?”刘昱问道。 “听说过,阴沉木是极珍贵的木料。上古时期的珍稀树木,遇到大自然灾害,沉到江湖海底,经过上亿年的炭化,才成了阴沉木。我一直寻找阴沉木,制香用于催眠术,但一直没有找到过。” “这样说来,你会用阴沉木制香?”武姜和刘昱不约而同地问道。 “会的,我有家传古方,可惜没有阴沉木,没有机会做过。”王红无限惋惜地说道。 “阴沉木价格昂贵,得之者都会当做家传宝物,再也不肯拿出示人。俗话说家有珠宝百箱,不如沉木一箱。就是这个道理。”纪天荣感叹道:“找金益声和肖文品打听打听吧,这两人都是在省会混的,说不定会有这方面的消息。” 刘昱再不耽搁,马上拨打了他们两位的电话。这两位倒好,异口同声地推荐了中州古玩一条街,并说明天正好是周日交易日,说不定撞大运能买到。 刘昱本来打算明天回川淅的,这下子计划赶不上变化,便决定办好阴沉木的事再考虑回川淅。 请教完武姜之后,刘昱和王红带着两个小家伙又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卧室。 自从知道刘昱暂时不回去上学,王红心里那个高兴啊,走路都是脚下踩弹簧的感觉,弟弟可以多陪她几天了。 极乐休闲会所,是一个融温泉,桑拿,住宿,餐饮于一体的休闲娱乐中心。 几个身穿白色浴袍的平头青年,簇拥着两个中年人从温泉部走了出来。 “夏先生,吴先生,请。”说话的是倭国三木企业驻中州社长龟三次郎。只见他面容严肃,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先生是中州市招商局的主任,龟三次郎在他身上没少投资,今天终于答应陪同夏副区长一同前来。 要在华夏政策上获得支持,必须打通这些官员的关系,这是外国企业在华夏,心照不宣的秘密。 夏副区长和吴主任泡温泉时,皆是大饱眼福。感情这倭国人真懂得享受,连泡个温泉,都是用少女服务的。 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碍于身份,不好上下其手,倒是非常遗憾。 夏副区长暗暗打定了主意,老子的胃口被吊起来了,要是满足不了,什么条件都免谈。 前面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三味线声音,待走到跟前,一个平头青年迅速跑去拉开了门。 里面的情景让夏副区长和吴主任顿觉眼前一亮:十几个身穿和服的女子,光着脚丫子在跳舞。 “请进。”龟三次郎再次躬身道。 夏副区长和吴主任被引到榻榻米上,看到龟三次郎很自然地盘腿而坐,也想有样学样地盘上腿。 由于身体肥胖,怎么盘腿都无法盘成,还疼得钻心,只得放弃了。 “夏先生,吴先生,你们的身体缺乏锻炼,等会让这些服务生帮你们推拿按摩,就可以像我一样盘腿坐了。”龟三次郎的华夏语很流利。 “推拿按摩还有这种功效?呵呵,我还真有点期待。”夏区长的眼睛色眯眯地看向了正在装模作样跳舞的女子。 “龟三先生,要是我们按摩以后,还是不能盘腿坐,怎么办?”吴主任看着那些妖冶的女子,口水都流了出来。 “请吴先生放心,假如这里的服务生按摩效果不佳的话,会更换其他服务生为您服务,一直到您满意为止。”龟三次郎每逢说话必躬身,礼节上毫不含糊。 他拍了拍手,正在跳舞的女子停了下来,行云流水般地向他们走来。 她们一个一个地用倭语向夏副区长和吴主任,鞠躬问好,就在弯腰的一瞬间,胸前露出一片雪白,有的连红樱桃都一闪而现。 夏吴二人眉开眼笑,再也没了顾忌,目光肆无忌惮地投向她们的胸前。 “夏先生,吴先生,看到合适的,可以喊停哦。”龟三次郎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好,我要这个。”夏区长满脸堆笑地指着一个很像倭国影星的女子。 “我要这个为我服务。”吴主任选了一个貌似山口百合的女子。 “二位非常有眼光,她们是我们大阪市选美的冠亚军。”龟三次郎竖起了拇指。 当两位华夏官员被女子带进了小房间之后,一个平头青年匆匆进来道:“龟三先生,办公室请。” “不知道我在应酬华夏官员吗?现在去办公室做什么?”龟三次郎一脸的不高兴。 “上司在那里等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前唯唯诺诺的小弟,口气竟强硬了起来。 龟三次郎隐隐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站起身,快步走向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站着两排神色冷峻的黑衣人。老板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光头,头上还有两排明显的戒疤。 光头的侧边架着一个摄像机。 “普戒先生,好。”龟三次郎对这个长驻华夏的上司非常惧怕,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普戒刺杀刘昱失败后,一直躲在暗处疗伤。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组织上的召唤却不得不听从。 普戒冷冷地道:“龟三次郎,我代表组织,向你提出问题,希望你为了表示对我皇的忠心,如实回答。” “是。”龟三次郎恭谨地答道。 “苏国代表团在川淅访问期间,遭到了刺杀,这件事,你知道吗?”普戒厉声问道。 “这个,知道,我派人刺杀的。”龟三次郎一口承认了。 普戒看了下摄像机,又问道:“是谁给你下达的命令?” “没有。是苏国人该杀。我的爷爷以前在苏国当俘虏,被他们折磨死了,我这是在报仇。”龟三次郎咬牙道:“可惜失败了,如果有下次,我还会刺杀他们的。” “你身为组织内的人,不知道擅自行动的后果吗?”普戒声色俱厉。 “自裁,以谢我皇。”龟三次郎答得很是爽快。他知道,自裁是倭国勇士的象征,死后还会在静国社立长生牌,整个家族也跟着荣光。 “你的打算无法实现了,因为你的鲁莽行动,导致苏国大怒,现在已经兵临仟岛,大倭帝国眼下岌岌可危。”普戒吼道:“现在组织上派我来虐杀你,降低苏国的怒火。” “我的家人呢?”龟三次郎心惊肉跳地问道。 “你的家人和近亲四十二人,包括你五岁的女儿,都要为你的这次鲁莽行动付出代价。如同和这里一样,边虐杀边录像,之后首相大人将携带这两盒录像带赴苏国赔礼道歉。” “父亲,母亲,我对不起你们啊。”龟三次郎再也没有了原本的镇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普戒没有一丝怜悯,拿起了刀架上倭刀,走到了龟三次郎面前。 “唰”地一声响,龟三次郎只觉得耳朵边冷风一嗖,地面上落下一只耳朵。 “啊。”直到耳朵落在地上,他才感到钻心地疼痛,惨叫起来。 这普戒并不急于杀死龟三次郎,而是一刀下去,卸去一个零件,最后活生生地变成了一个人彘。 两旁站立的队员,个个面如土色。 最后,普戒才对着摄像机躬身行礼:“禀告大人,龟三次郎已经伏法认罪。” 倭国大坂市,龟三次郎的家人以及近亲,也被集合到一家寺庙里,遭到刽子手的虐杀,并制作录像。 一日后,倭国首相开启了艰难的苏国之旅。 第四百零四章 古玩市场 对于中州来说,九十年代古玩市场刚具雏形,还没有成规模,再加上古玩并不是生活中的刚需品,商人也租不起门面。 于是就约定俗成地定在周日交易。 来这里进行贩卖的商人,全国各地的都有,因此可以在市场上听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 金益声、肖文品陪着刘昱和王红在古玩市场上转悠着,时不时地被卖家拉住,推销他们手上的东西。 “哎,大老板,看看我这些钧瓷怎么样?俗话说的好,家有铜钱千串,不如钧瓷一片。”一个大汉拉住金益声,热情洋溢地吆喝道。 见金益声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又迎向另一拨人。 “瞧一瞧,看一看啊,刚从燕京淘来的玉器,昆仑山暖玉哦。”一个大嗓门高声喊道,向路人介绍着自家摊位上的物品。 “哎呀,金会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稀客啊。”一个头戴礼帽,鼻子上架着一副茶色眼镜的老头,客气地握着金益声的手,舍不得放开。 “哦,今天周末休息,过来转转,看看能不能淘点喜欢的东西。”金益声对此人印象不深,但见人家对自己那么热情,就微笑着回答道。 肖文品有点尴尬,毕竟他的出镜率比金益声少了很多,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认识他的人还真没有。 “金会长,喜欢哪一类啊?说来听听,没准儿我能帮您参谋参谋。我是古玩市场的理事嘛。”茶色镜老头倒是很热心,不停地推销着自己。 “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古玩界的王本禹大师吧?”金益声这才想起来。 王本禹在一片红的年代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几次,但屡教不改,释放以后,继续倒弄那些破烂瓷片。 到了八十年代,倒弄古玩成了正经职业,他一跃成为中州古玩市场的理事。 他曾经去玄学会拜访过金益声,自称拥有鉴赏古玩的能力,想加入玄学会。 鉴赏古玩,只是一门学问,和玄学不沾边,遭到了金益声的拒绝。 “金会长贵人多忘事,能想起我来,就是我的荣幸啊。”王本禹见金益声记起他这个人了,表现得很高兴。 “王大师,我的这位小友,想在咱这里掏点阴沉木。王大师有没有门路?”有熟人在这里,倒是比无目的乱跑乱撞强了许多。 “阴沉木?”王本禹认真地打量了刘昱几眼,能说出买阴沉木的,可不是一般人。 首先必须有钱。这东西比黄金还要贵,一般寻常人家是不会买这些东西的。 其次是要懂得用途。这东西虽然珍稀,但不懂得用途也是白搭。 “这位小友,阴沉木倒是在这里出现过一次,仅有半尺,拇指粗细,被老广三百万拿下,成为咱中州古玩市场一大传奇。自那以后,就没有再见听说了。” 王本禹目光灼灼地看着刘昱,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手里能有这么多现金,心说也就是达官显贵的子弟来装装逼而已。 “不要紧,买到买不到,都没有关系,我们不过是来这里撞撞运气罢了。”来都来了,望着琳琅满目的真假古玩,刘昱怎么都不可能空手而回。 “金会长,肖会长,咱们分头找找吧,说不定踩了狗屎运呢?”刘昱看到王本禹一直和金益声套近乎,继续纠缠下去,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 “也好。”金益声点头同意后,就被王本禹拉着去了别处。 中州古玩一条街逶迤绵延两公里还多,虽然遍地都是摊位,但能入刘昱法眼的东西还真没有。 刘昱看古玩和别人不同,别人鉴赏古玩需要专业的知识,和相关的经验。而刘昱看这些东西,都是眯缝起眼睛,从眼睛缝隙里看它们,是不是有灵气。 他认为大凡有价值的古玩,多多少少地都应该有些微弱的灵气。 眼看古玩市场即将到头,两人依然是手中空空,一无所获。 正在刘昱极度失望之际,百无聊赖地朝跟前的地摊上看了看,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又把头扭了过来。 刘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摊上,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通过一夜的恶补,他基本掌握了对阴沉木的判定,如今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这位老板,来看看我的货吧,都是货真价实的古物,保您不会吃亏,保您不会上当。”店主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穿着身黑色盘扣褂子,一副练家子的模样。 “这块砖头怎么卖?”刘昱指着一块青色方砖问道。 “老板,你真是识货人啊。我这砖可是汉代的,正经八百的文物。”络腮胡子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 王红不知道刘昱为什么对一块青砖感兴趣,好奇地看络腮胡子将砖翻了过来。 只见那砖上是一副图画:树枝上有类似云朵般的桑叶。树下一对男女,男上女下的姿势在行夫妻敦伦之事。桑树上挂着衣服,还有两只猴子好奇地望着。 王红脸上羞得通红,啐了刘昱一口道:“你买这个作甚?羞死人了。” “说吧,多少钱?”刘昱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 “老板,您是真想买?假想买?”络腮胡子抬头问道。 “要是不诚心买的话,大清早的,谁吃饱了撑得跑这里来玩。”刘昱知道这是奸商在诱人入毂。 “不瞒您说,这东西可是禁物,就是您买了,也不能公开。当今世界上只有两块,另一块在博物馆呢。”络腮胡子还是不说价钱,继续卖着关子。 以他的经验来说,这小伙子绝对是只小肥羊,只要宰上一把,就够自己吃喝三年的。 干古玩这一行,有句行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你要是不说价钱,我就去别家转了。”刘昱说完,拉住王红的手,作势要走的样子。 “别啊。咱们好好谈谈嘛。”络腮胡子哪里肯放刘昱离开,到嘴的肥肉要是跑了,还不得让同行笑话三年。 第四百零五章 冤大头 “我这个人买东西从来不爱讨价还价,一句话,你这块砖头多少钱吧?”刘昱豪爽地问道。 “大老板,看你爽快,给个朋友价吧。我也不多说了,实诚价这个数。”络腮胡子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百?”王红不知就里地猜测道。 络腮胡子没有搭理王红,只撇了撇嘴,表示你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我不和你计较。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刘昱,要从刘昱的眼神里捕捉到合适的价位。 临近的几个摊位老板,都没有生意,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三万?这价位高了,老板,看来你不诚心啊,咱也别浪费口舌了。红姐,我们走。”刘昱摇了摇头,拉着王红就走。 络腮胡子本来想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万呢,看刘昱仅仅给出三万,虽然达不到他的心里价位,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人走了。 “哎呀,大老板,今天这是我开张的生意,再是赔钱,我也得做。你还个价吧。”络腮胡子赶紧上前扯住刘昱。 “你这价位要的,让人没有办法还。算了,我还是再走走看吧。”刘昱故意挣脱要走。 “俗话说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大老板,您还个价,我就是赔的裤子穿不上,也要交您这个朋友。”络腮胡子手劲一点没有松,露出了强买强卖的意味。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快松手,我们不买了。”王红看刘昱挣不开的样子,心头火起,冲络腮胡子叫了起来。 “那不行的话,我出一万吧,卖就卖,不卖我就走。”刘昱怕王红坏了事,连忙给出了价钱。 络腮胡子心内一喜,脸上还是那副不乐意的表情:“你要么不是诚心买,要么就是钱不够。实话说了,卖这东西可是担着风险呢,要真心想买,一万五,再少一分钱,咱都不用谈了。” 络腮胡子松了手,那就表示,你想走就走吧,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当然,这也是他的计策。假如刘昱真的要走,肯定还会拉住。几块钱成本进来的货,随便给个价钱都挣海了去了。 “红姐,咱买下吧。”刘昱找王红商量道。 “刘昱,你可看清楚了,一块砖头,要一万五。别的古玩都好说,砖头怎么能看出来年代?这要买回去,人人都得说咱是傻子。”王红虽然喜欢刘昱,也愿意听他的话,但眼下看傻子一样地乱买东西,她不得不拦阻。 “也是啊,这一万五买个砖头放家里,能打架还是咋地?老板,你再送我两样小物件吧。”刘昱说着,指向地上堆放的杂货。 “那要再加两千才行。”络腮胡子眼睛骨碌一转道。 “算了,下次再来光顾你吧。谈不成生意了。”刘昱下了狠心,做出再无留恋的样子。 “哎呀,拿去,都拿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络腮胡子用纸箱子将砖头封装起来,又看着刘昱拣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木鱼和一个玉石弥勒笑佛手把件。 附近的几个摊位老板眼红得不行,这络腮胡子一大早上就宰了个肥羊。 钱都在王红的包里装着呢,刘昱和络腮胡子都看着她,等她付钱。 “刘昱,你咋这样傻呢?”王红眼泪都急出来了,手指头伸到包里半天拿不出来。 “让你掏钱就掏钱,算了,还是我来付吧。”刘昱一把夺过王红手里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摞子钱,数了数,递给络腮胡子。 “爽快,这才是男子汉。好,一手拿钱一手交货,谁也不许后悔哦。”络腮胡子拍了拍刘昱的肩膀,将纸箱子交到了他手里。 最后这句话很重要,做古玩玉器这行,只要交易成功,谁也不许后悔,哪怕买了假货,也只能认亏吃亏。 “不许后悔。”刘昱点了点头,抱着纸箱子大步开走。 王红一溜小跑地跟在后面。 几个临近的摊贩看着刘昱,眼睛直放绿光。这样的砖头,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几块。 “哎,大老板,到我家来看看,我家可有不少宝货。” “大老板,这里看看,我家有倭国秘戏图。” 无奈刘昱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走了。 这些商贩们唉声叹息的同时,又对络腮胡子羡慕不已,称赞他运气好。 络腮胡子洋洋自得,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做生意少不了我这样的眼力劲。” 快要走出市场的时候,看见金益声、肖文品正漫无目的地乱逛,那个王大师紧紧相随,向他们介绍着古玩城的发展。 “看来刘先生是满载而归啊。来,让我们开开眼,淘到了什么宝物?”王大师一眼瞥见刘昱抱着个纸箱子,凑热闹地喊道。 他对这个古玩市场可说是了如指掌,在这里就像在他家一样,哪家有好货,哪家没有货,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也并非好心要做介绍,而是他非常计较刘昱刚才的不辞而别,不邀请他同行,只管自己去购物了,本身就是对他这个理事的不尊重。 金益声和肖文品也走过来问:“淘到了那个东西吗?” 刘昱摇了摇头:“还真像王大师说的,这里没有。只能另想办法了。” 王红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当着这些外人的面,说弟弟怎样乱花钱,会让人家笑话的。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她可以第一时间告诉师傅,刘昱上当受骗了。 “我就说吧,小老弟的起点这么高,淘到的东西肯定也是价格不菲啊,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王大师露出了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刘昱吞吞吐吐地遮掩道:“就花了万把块钱买个汉朝方砖,这些东西也不入王大师法眼,我们就告辞了。” 旋即给金益声抛去个眼色,金益声会意,忙忙地和王大师告了辞,几个人上车离开。 刘昱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走后,古玩市场就炸了锅,都在传颂络腮胡子把几块钱的砖头卖到了一万五,买家还紧紧地抱着纸箱子跑了,生怕别人抢走一般。 后来王大师证实,确有此事,这个冤大头买家还是他朋友的朋友。 一时间刘昱成了傻缺的形象代言人,商贩们都在摩拳擦掌等着他再次光临,再次痛宰他一把。 络腮胡子则成了众商贩的偶像,一个接一个地向他取经,约他吃饭。 回到宾馆,刘昱邀请金益声和肖文品到房间里来,帮着瞅瞅买的物品如何。 这俩人本来就对刘昱神神秘秘的样子感到好奇,看到他从纸箱子里拿出来的方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哈哈哈,刘先生,这玩意古玩市场几块钱一块,你一万多买的就是这个?”肖文品捂着嘴笑个不停。 “昂。”刘昱摆出一副有钱任性的样子。 “别笑了,谁也不是全能的,刘昱没有接触过古玩,上个当也是必经之路嘛。”金益声打圆场道。 哪知道他刚劝完别人,自己却忍不住,“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刘昱又拿出一个玉石弥勒佛,显摆地问道:“看看这个咋样?人家打包送给我的,看这沁色,至少在地下几百年了吧?” “刘昱,很多骗子都是抱着这个砖,说是建筑工地挖出来的文物,咱豫省有一个村的人专做这个。用骨粉搀胶做出来,然后埋地里做旧,就成了古文物了。”金益声笑道:“还有这个玉佛像,是化学药剂浸过的,看着象出土文物,其实都是骗人的。” “我去,这么坑人啊。”刘昱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我当时不是说你了吗?你就是不听。”王红委曲地抱怨道。 刘昱又从纸箱子里拿出最后一个木鱼,放在桌面上。 “刘昱是想吃斋念佛的吧,连木鱼都备上了。”肖文品笑着打趣道。 刘昱并不回话,抽出木鱼上面插着的黑色木棰,敲击木鱼,发出“梆梆梆”的声音。 “等等。”金益声脸色一变,伸手止住了刘昱。 “这木鱼棰有蹊跷。”金益声拿着木鱼捶仔细地端详起来,看了片刻,他猛然一惊,求证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沉木?” “拿来我闻闻。”王红接过来,凑近鼻尖。一种奇异而淡雅的香味钻进了鼻孔,顿觉神清气爽。 “这是千年古槐形成的阴沉木,虽然没有金丝楠木所成的阴沉木名贵,但这一段也得个上十万。”王红判断道。 她虽没亲眼见过阴沉木,但有家传的书本知识在,所下的论断也是八玖不离十。 “我们都是有眼无珠啊,刘昱,你真是,啧啧......”肖文品不知道怎么夸赞刘昱好了。 “刘昱,下次不带这样玩的了,有好事要带着我们呀。”金益声看向刘昱的眼神都是热辣的。 刚才还和肖文品一起笑话刘昱没有眼力劲,被人家骗了,这一眨眼就打脸了。 王红更是难受,不好意思地看着刘昱道:“弟弟,我刚才不该拦着你。” “没有你拦着我的话,人家也不会卖给我。你无意中帮了我的大忙。”刘昱狡黠地一笑。 “真的?”王红瞪大了眼睛问道,暗暗决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多说话。 “按阴沉木原本的形状雕刻成工艺品,放在家里有辟邪镇宅之功用,”金益声问道:“刘昱,你买这阴沉木干嘛有啥用?不会是想玩收藏吧?” “暂时保密。”刘昱高深莫测地卖了个关子。 尽管金益声和肖文品不是外人,但去阴司的事,还是要做到严格保密才是,免得遭人破坏。 “嗯,我们懂的。”两人感觉问得唐突了。 只是刘昱下面说出的一句话,差点又让他们抓狂起来。 “这玩意如此坚硬,怎么把它变成粉末呢?用电锯行不行?” 第四百零六章 老熟人 好在王红说道,只消到五金店买些特殊工具即可。 因为刘昱要忙,金益声和肖文品不好打搅,便起身告辞了。 二人买回了工具,在王红的指导下,刘昱亲自动手,用锉刀一点一点地锉着阴沉木。 这可是个力气活,忙了一上午,只累得手腕子酸软,才将那木鱼棰锉掉了小半截。 中午吃饭,刘昱也没有去餐厅,让服务员给送到房间里,匆忙吃了几口,又接着埋头干活。 王红买回了其他配料,看到刘昱满头大汗,不免心疼,几次主动要干活,都被他拒绝了。 刘昱说了,有男人在,哪里需要女人动手干活。 王红心里甜滋滋的,就用毛巾经常地帮刘昱擦擦脸上的汗水。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将那一小段阴沉木挫骨成灰了。 王红不敢怠慢,立即按照配方,将这些原料放在一起混合,用秘法制成了冥香。 当武姜出来询问冥香有没有着落的时候,看到香已制成,不得不对刘昱的办事效率表示吃惊。 “前辈,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阴司了?”刘昱迫不及待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武姜摇了摇头,道:“阳间是黑夜,在阴间就相当于白天,鬼来鬼往的,戒备森严,一不小心被阴司鬼差发现,那就麻烦了。要在白天去阴司,那时候鬼们都在休息,警备之心松弛一些,才好混入其中。” “那又要推到明天了。”刘昱无奈地说道。 “急不得。还有一点,肉.身留在这宾馆里去阴司很不安全,万一被人撞见,动了身子,可就不好回来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川淅自己家吧。”武姜建议道。 “这样更好,本来我就打算回川淅的。”刘昱赞同。 于是四人一鸦一猫,又连夜赶回了川淅。 周一的早晨,刘昱先给学校打电话请假,班主任黄联金再不满意,也对刘昱无可奈何,算是勉强同意了。 王红将冥香插在香炉里,让刘昱躺在床上,等着冥香点燃。 乌衣飞到院子中间的树梢上,做第一层防护关卡。 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守护在客厅,这是第二道守护。 王红在卧室里陪着刘昱,做现场**。 最清闲的就是猫一坨,它被外放出去玩了。因为武姜一再交代,刘昱去阴司的时候,最能给刘昱造成危险的就是猫一坨。 一般乡里人都知道,当家里老人去世以后,一定要有子女跪着守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严防猫从遗体上越过。 在古老的传说中,凡是被猫越过的尸体,都会变成僵尸。 刘昱的灵魂离体之后,也就和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万一猫一坨不知轻重,过来闹腾闹腾,可不是玩的。 一切安排就绪,王红先催眠了刘昱,然后点燃了冥香。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这烟雾煞是奇异,飘到距离香头三尺,再也不往上飘了,而是改变方向,向下飘去,形成了倒流香。 这是取自举头三尺有神明之意,也充分显示阴沉木冥香是有灵魂的香。 烟雾云朵一般流荡到刘昱身边,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乍一望去,还以为刘昱被云彩护卫了一般。 刘昱的神识正在漫无目的地乱晃,一缕白色的烟雾迎面飘来,将他裹入其中。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在床上熟睡,胸口还在一起一伏。 逐渐他发现床上的自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烟雾裹着他的身体向下飘去,随着下降得越来越深,一阵阵冷意袭来,他自觉快要冻成冰块了。 整个阴间,一片安静。 把守幽冥城门的鬼卒们,手执鬼头棒,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更有一个狗头恶鬼伏在城门垛子上,两只耳朵像雷达一样转动着,监听着冥城内外的动静。 但他们却没有发现,一个白色降落伞似的烟雾从上方徐徐降落,落在了冥府羁押司的大院子里。 那白色的烟雾一经着地,立即化作一粒白色的树叶,静静地待在黑墙边,动也不动了。 “这是在哪里?”刘昱虽然来过,但那是大模大样地从正门进来的,这次是从空中降落,自然看不到门口的“羁押司”三个字。 刘昱顺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听见前面传来“呼噜呼噜”的齁声。 顾不得管了,先摸进去再说。 他总以为进来很简单,都来过两次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哪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先前都是被领着进来的,根本不用操心路道问题。现在呢?像个瞪眼瞎一样,不知道东西南北中了。 当他看到屋里打鼾的人,忍不住地乐了。 那尖嘴猴腮,又留着八字胡的,不正是羁押司的娄大人吗? 这还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居然遇到了熟人。刘昱确认这里就是冥府羁押司了。 “娄大人,娄大人。”他轻声喊道,唯恐被其他鬼魂发觉。 娄大人一个骨碌就从床上爬了下来,擦了擦眼,惊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娄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以前来过的那个巡检使刘昱。” 娄大人眨巴眨巴绿豆眼,疑惑地问道:“你的官服呢?” 刘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只认衣服不认人啊。 “娄大人,我是奉了上峰之命出来办事,不能招摇,所以衣服和证件都是不能带的了。”刘昱故意压低了嗓音,这样显得神秘些。 “原来如此啊,失敬失敬。”娄大人冲着刘昱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嘛。”刘昱拍了拍娄大人的肩膀。 “刘大人夤夜来访,不知有何公干?”娄大人恭敬地说道。 “我想查查咱们最近的卷宗,还请娄大人给予方便。”刘昱拱了拱手道。 “这个好说,走吧。”娄大人回答得爽利,带着刘昱向羁押司档案室走去。 走不多远,就到了一处所在。只见一个铁栅栏们横亘在眼前,铁栅栏内是极其眼熟的过道。 “娄大人,这不是监室吗?”刘昱条件反射一般止住了脚步。 “为了保密,档案室就建在监室内的地下密室里。”娄大人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第四百零七章 今非昔比 娄大人伸出手掌,掌心处浮现一把黑色钥匙。 将钥匙插进锁孔,“哐啷啷”几声响,铁栅栏立时移动开来。 “刘大人请进。”娄大人弯腰施礼道。 刘昱不疑有他,迈步进了栅栏内。 “哐啷啷”又是几声响,栅栏门自动关上了,娄大人站在外面没有进来。 “娄大人,你什么意思?”刘昱登时沉下脸质问道。 娄大人诡异一笑,阴恻恻地道:“嘿嘿,擅闯羁押司,不管你是谁,都是犯了大罪,还要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是谁派来的?” 刘昱正凝视听娄大人说话,冷不丁一件黑色蜘蛛网似的物事当头罩了下来,将他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夜叉何在?”娄大人大声喊道。 “大人,属下在。”夜叉女鬼倏地出现,“大人请吩咐。” “把这个擅闯羁押司的游魂关进死牢,等候上司发落。”娄大人伸手一指刘昱道。 “是。”夜叉女鬼开了栅栏门,咔嚓一声,给刘昱上了铐子,这才领着他向里面走。 里面的鬼魂们都被惊醒了,拥挤着到门口,看看新押进来的鬼犯。 “美女,啵一个。” “美女,怕我们孤单是吧?来过来玩玩哈。” “......”鬼犯们疯癫若狂地大喊大叫,晃荡着窗口上的铁栏。 娄大人见怪不怪,冷笑一声,扭转身子,继续回屋休息,打算等天亮以后再向上司汇报。 “夜叉姐姐,是我。”刘昱还以为夜叉女鬼忘记了他,悄悄地招呼道。 夜叉冷眼一扫刘昱,手往脊背后一抓,一根鞭子抽了出来,照着刘昱劈头盖脸地抽去。 “啊。”刘昱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这是他自打生下来第一次如此吃痛。 “变了,这里真是变了。”刘昱发现羁押司可称是天翻地覆,他也再不是什么巡检大人,挨了一鞭子,就学了个乖,闭紧嘴不敢再吭声。 旁边看热闹的鬼犯们也被这一鞭吓傻了,都悄悄地从窗口退了回去,免得受到那鞭子的波及。 夜叉女鬼带着刘昱过了走廊,前面出现一个向下的地道口。 “进去。”夜叉女鬼用鞭子指着刘昱道。 刘昱哪敢不听,老老实实地下了地道口,夜叉从后面跟了上来,又带着刘昱在地下通道里走。 与上面不同的是,这里走廊的两边并无监室,脚下面却多了一个个下水道窨井盖。 夜叉女鬼打开其中一个铁盖,命令刘昱道:“跳下去。” “夜叉姐姐,不会是要在这里结果我吧?”虽然惧怕她手中的鞭子,但要是不明不白地被结果在这里,刘昱也是不甘心的。 夜叉女鬼的四白眼快速向周围打量了一下,低声道:“暂时羁押。” 然后又大声呵斥:“你若敢不守规矩,必让你灰飞烟灭。” 说罢,扫帚眉一挑,示意刘昱快点跳下去。 “嘶。”一股刺骨地寒冷直冲脑际,浑身如同冰棍一般僵硬起来。 “我擦。”刘昱爆了句粗口,正想呼喊夜叉女鬼,却听到“哐啷”一声响,上面的盖子已经盖上了。 “终于有个作伴的了。”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刘昱循声望去,他仰仗的夜视目力,此刻全然失效,根本看不清那发声的是谁。 “请问前辈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刘昱拱了拱手,施礼问道。 “这里是阴间羁押司死牢,被关在这里的,都是阴司要犯。哎,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羁押司的要犯之一了。 “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刘昱叹了口气,被娄大人设计陷进这牢笼里,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但他仍不会放松警惕,对于阴司来说,他这个阳间偷渡过来的魂魄,是极不受欢迎的。 来的时候,王红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到时候回不去的话,那就表示真的就回不去了。 可是现在,刚到阴间,就被关进了死牢,点真就这么背吗? 一阵阵寒意,如同钢针刺在身上,刘昱疼痛难忍,大喊道:“苍天啊,真要让我刘昱命绝于此吗?我不服啊。” “等等,你是刘昱?”深处的那个声音里带着惊喜。 “你认识我?你是谁?”刘昱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阴司的死牢里,还会有认识他的人,不,是鬼。 “特使大人,我是朱含香啊。阴司组织部的秘书,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朱秘书,你怎么在这里?倪大人呢?”当初朱含香为了试探他的功力,还被莲花烧了手,这件事给刘昱的印象非常深刻,特别是他那女性化的名字,想记不住都不行。 “倪大人被关进了十八层,我职位低,被关在了这里。” “阴司到底怎么了?牛头马面没了踪迹,你们又都罹难。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吗?”刘昱刚问完,寒意又如潮水般地袭来,忍不住冷哼一声。 “不仅是阴司,说不定三界都要重新洗牌了。我今天关在这里,也是倪大人早就算出来的。包括你我能见面,也都在倪大人的预料之中。”朱含香的语气有了欣喜,“倪大人告诉我,只要遇到你,就是我的脱困之日。” “我在阴间的关系,不就是你们几个?还有谁能救我出去?倪大人算错了吧。”刘昱想了几圈,也想不到哪里还能有援兵。 “别瞎说,倪大人是何等样的?十殿阎君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朱含香说起倪天行,语气中满满的崇拜之意。 “切,十殿阎君给他面子的话,还能关到十八层去?”刘昱可不这样认为。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倪部长有东西让我带给你,你先接着,等有时间了再细看。”朱含香伸手一弹,一缕蓝光朝刘昱飞去。 这缕蓝光划开了黝黑的空间,直直地落在刘昱手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晃就不见了。 “在这里千万别看,等到了上面再看。记住召唤口令: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朱含香快速说道。 “我去,倪大人必须得是龚自珍的铁粉呀。”刘昱摇了摇头。这根本不需要记,早就背会了。 娄大人躺下没有多久,就听到鬼吏前来报告,说黑白无常要提鬼犯出去。 “让他们进来吧,真他娘的麻烦,睡觉都睡不安稳。”娄大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勉强起来去迎接这两位新贵。 自从阴司变动以来,黑白无常的地位一路飙升,有小道消息说,有可能升为鬼判,现在正在鬼校修炼。 “二位辛苦。这黑更半夜的,还要来提重犯,真是阎君的股肱之臣啊。”远远地看见黑白无常过来,娄大人小跑几步,躬身下拜。 “奉察查司长官令,提重犯朱含香。”黑无常甚是倨傲,掏出路条,扔给了娄大人。 娄大人打开一看,果然属实,又仔细看了看印鉴,也不是伪造,便道:“二位大人里面请。” 夜叉女鬼也得到了通知,站在栅栏门前等待,见娄大人领着黑白无常过来,问安之后,打开了门锁,陪着走向地牢。 被关押的恶鬼们本来又想出言调.戏夜叉女鬼,远远地望见是黑白无常过来,哪里还敢靠前?纷纷飘移回去,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朱含香可否是单独关押?有没有串供的嫌疑?”白无常厉声问道。 “一直单独关押。”娄大人并不知道刘昱和朱含香关在了一处。 夜叉女鬼脸色突变,突地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道:“娄大人,二位大人。由于死牢都被占满了,刚才那位重犯实在没有地方关押,我把他和朱含香关在了一处。” “大胆,如果走漏了消息,你们两个都要扔进忘川河去。”黑无常脸色更黑了。 娄大人上前一脚,把夜叉女鬼踹了几个跟头,骂道:“你妈妈个嚓嚓,老子要被你害死,快点带大人去啊。” 夜叉女鬼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地带着黑白无常到了地牢跟前,把盖子打开。 “朱含香,快点出来。”夜叉女鬼冲着下面喊道。 “慢着,我下去看看。”白无常一脸地不放心,他要亲自检查下面的情况,免得判官询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那可就被动了。 “大人,这是死牢,下去不吉利。”娄大人连忙劝道。 “我不信这套,闪开。”白无常说完,“嗖”地一声跳进地牢。 白无常身上的白布衣在漆黑的地牢里,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朱含香和刘昱刺得睁不开眼睛。 白无常看见刘昱,登时一怔道:“这分明是个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昱一听吓坏了。这个白无常也忒厉害了,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从阳间偷渡过来的,这下真的要完犊子了。 白无常手一伸,手臂骤然伸长,将在地牢角落里的朱含香一把攥在了手里,好像抓玩具一般,另一只手也把刘昱攥住了。 刘昱只觉得浑身承受不住的无尽压力,好像青蛙被毒蛇吸进了嘴里一般。 第四百零八章 逃脱 白无常一跃就出了地牢,将朱含香和刘昱甩在地面上,“娄大人,这就是你说的重犯?” “是是是。先前他冒充阴司巡检使,跟着牛头马面过来狐假虎威地糊弄过我。实在是可恶至极。”娄大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上报?”黑无常抖搂着手里的勾魂锁,发出“仓朗朗”的响声。 “二位大人,息怒。这都是牛头马面威胁我,不准我说出去,我官职卑微,哪敢不听啊?”娄大人吓得浑身如同筛糠,抖个不停。 如果惹恼了这两位大人,将他投进羁押司,那些先前被他虐过的鬼犯,非得把他啃了不可。 “算了,念你是初犯,我就不上报了,如若再有下次,一定严惩不贷。”白无常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我要将这个重犯一同押走审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娄大人没有意见吧?” “卑职没有任何意见,全凭大人做主。”娄大人跪在地上拜谢,哪敢说出个“不”字? “走。”白无常大声喝令道,“朱秘书,请吧。察查司已经为您老人家准备了好茶,请去喝一杯吧。” 朱含香伸出纤手,一把推开白无常,斥道:“别碰我,臭男人。” 刘昱心中一阵恶寒,这朱秘书咋学得跟人妖一样呢。 黑无常前面走着,刘昱和朱含香跟在后面,白无常在最后押阵,出了羁押司牢房。娄大人和夜叉女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亲送他们离开羁押司。 刘昱边走边看,寻找那变成白树叶的烟雾,好伺机离开。 黑无常在前面倨傲地仰着头走着,全然没有发现黑墙跟上,微微颤动的白树叶。 刘昱走到近前,再不犹豫,迅速抓住白树叶。 只见那白树叶刹那间涨大,像蚕茧一样,将刘昱包裹其中。 刘昱猛伸手臂拽过朱含香,将他也拉了进来。 白色烟雾裹着刘昱和朱含香冉冉上升,白无常这才发现异常,高声喊道:“重犯逃跑,快点追。” 前面的黑无常连忙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刘昱他们的影子,嚷道:“哪里呢?哪里呢?” “大、大、大、大人,他们在上面。”娄大人用手往上一指,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阴司的空间里,设有飞行禁制,巡逻的鬼兵可以在特定范围内飞行,且飞行高度不超过三米。 超过三米以上的飞行高度,只有十殿阎君和他们的亲兵方可。 黑白无常的资格明显也达不到,所以只能跺脚干着急而已。 娄大人也急了,从官袍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弓来,只见那弓逐渐变大,然后拈弓搭箭,瞄准了空中的魄云雾,将弓弦向后拉满。 这支弓是阴间羁押司的专用武器,可以射杀任何来犯之敌。 娄大人的小眼睛眯着,成了斗鸡眼状,眼看着箭头锁定了云雾,尖声笑道:“哼哼哼,想从我手里逃出去,门都没有。” 在他想象中,只要手一松箭尾,那把蚀骨箭就会将空中的逃犯射杀下来。 只是他刚刚打算松手之际,突然被一股大力踹倒在地,蚀骨箭也落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想灭口啊?是不是你们勾结好的?”白无常一脚踹倒娄大人,接着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大人,大人,我真没有啊,不要冤枉我。”娄大人被白无常这样咬上一口,是跳进忘川河也洗不清的。 “尼玛,我们怎么向上司交代?我们大好的前途要被你这个王八蛋坑死了。”白无常发了狠地继续踹着。 黑无常拦住了白无常,对娄大人道:“那你说说吧,两个逃脱的鬼犯是怎么回事?” 娄大人叩头如同鸡啄米,哀求道:“我也不知道来历,他们的情况恐怕只有牛头马面知道,要不问问他们去?” 黑无常一脚踹到娄大人头上,骂道:“去你麻的,让我们到哪里去找牛头马面?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牛头马面在阴司凭空消失了,任谁也无法知道其下落。有的说他们两个被高一级的鬼王吃了,也有的说他们被扔进忘川河了。 但结局只有一个,阴司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大人,我有个办法,先别踹我,好吗?”娄大人被踹得惨不忍睹,央求道。 “说吧。”两个无常停住了脚,但依然摆着踹的架势,稍有不慎,又会劈头盖脸地踹下来。 “大人,您就说那个朱秘书身患重病,鬼医正在治疗,目前不方便审问,不就得了?”娄大人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另一个重犯呢?怎么解释?”白无常叫道。 “还没有来得及登记在册,这事就当没有发生,不就得了?”娄大人的鬼主意还不少。 白无常看向夜叉女鬼,夜叉女鬼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我一直在睡觉,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先饶你狗命。万一我俩被上司追究,一定先灭了你们两个,明白吗?”白无常声色俱厉地威胁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娄大人和夜叉女鬼跪在地上,不停地回答道。 “走。”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离开了羁押司。 娄大人和夜叉女鬼这才敢站起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多谢特使大人救我。”朱含香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被包裹在云雾里,方才明白是被刘昱营救了出来。 救命恩人,怎么看,怎么帅气得冒泡。 “客气什么,你我本是故交。再说,你今天要是进了察查司,恐怕会凶多吉少。” “是啊。多亏特使大人救我。不过,你也该知道,倪大人算得准了吧?” “没错,我倒是没有想到,真能应到我的身上。” 一柱香的时间能有多长?王红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冥香燃烧,眼看剩下的香段越来越短,刘昱还没有回来,她心里着急起来,一个劲地念起祈祷菩萨保佑刘昱平安归来。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刘昱的身体还是静静地躺着,胸口已经不再上下起伏了。 第四百零九章 看不懂的信 就在冥香燃得将尽未尽那一刻,忽听一声“咳”。 王红如闻天籁之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登时落了地。 “弟弟,你回来了?可吓死我了。”王红手捂着胸口后怕着,继而便要依偎到刘昱身边来,以慰籍担惊受怕的心灵。 没想到刘昱迅速推开了她,为难地说道:“红姐,你先出去一下,我从下面带上来一个......” 王红一惊,难道弟弟还像侦察兵一样,捉了个舌头回来? “弟弟要是不方便,我就先出去一会。”王红在黄泉国也见过鬼魂,但若是能避免,她还是不愿意见到的。 刘昱没有挽留王红,儿女情长暂时放到一边,眼下还有急事要办。 “特使大人,那白无常......看起来和你关系匪浅?”朱含香显出身形,犹豫着发问。 “我和白无常向无来往,更别说关系匪浅了。”刘昱不明白他为何有些一问。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逃跑得也太容易了吗?”朱含香隐晦地提示道。 “机智如本大人,”刘昱摇头晃脑:“咱们才得以金蝉脱壳。” “未必如此吧,”朱含香皱着眉头忖量道:“从夜叉把我们两个从地牢里提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你说说看。”刘昱来了兴趣。 “按照羁押司的规矩,凡是鬼犯押去受审,必须戴脚镣手铐,以限制行动能力,免得逃跑。而我们两个呢,什么都没有戴,这样逃跑起来才方便的。” “的确,你这样一说,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刘昱回忆道:“当时咱们已升到空中,那娄大人要拿箭射杀我们,被白无常一脚踹倒,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那箭很厉害吗?” 朱含香当时只顾得害怕,整个身子都投在刘昱怀里了,根本不知道还发生了这种事,听刘昱一说,脸吓得惨白。 “那是蚀骨箭,一旦它锁定了目标,便无法将其摆脱,它会拐弯跟踪射击目标,哪怕是大罗金仙到了阴司,也躲不掉蚀骨箭。” “被蚀骨箭射中的魂魄,如果得不到阎君的救治,半个时辰之后就魂飞魄散。” “竟有如此厉害的法器,以后找机会偷过来玩玩。”刘昱欲待一试身手。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们两个是被故意放走的。”朱含香一锤定音,道:“你再仔细想想,你和白无常,有没有关系?” 刘昱仰着头,苦苦思索着自己在阴司的关系,倪天行?牛头马面?还是曹文生? 他们明显和白无常都没有关系。 “我真的没有头绪。”刘昱放弃思考了。 “那就不想了,以后会弄明白的。特使大人,你救了我出来,我得保魂魄不灭,但也因此成了孤魂野鬼,不知道特使大人怎样安置我?”朱含香幽幽地问道。 “朱秘书,放心吧,我会找几个鬼陪你的。” 刘昱以为朱含香害怕孤单,想起了正南驱魔伞里还有三鬼,正好可以和他作伴。 “你呀,一点风情都不懂,人家只想让你陪着我。”朱含香翘了个兰花指,差点害得刘昱把八二年的老痰给吐出来。 “朱秘书,我先看看倪大人的信可以吗?要不然,先帮你安置一下住的地方?” “不急,你看你的信,我在这边看你就行了。”朱含香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刘昱,满脸都是笑意。 刘昱心道以前没发现朱秘书有这毛病啊?顾不得恶心,先看了倪天行的信再说。“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念完诗句,一缕蓝光从他的右手虎口穴浮现而出,渐渐幻化成一册书简。 书简徐徐展开,古朴的隶体字展现刘昱的眼前。 “天道轮回,日月变迁,阴盛阳衰乱世间;八十一年,天地翻转,天上星辰廿字半;云霞现鬼脸,举世大混战;苍穹吹起牛角号......” 刘昱看了半天,每个字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就愣是看不明白了。 书简随风消逝,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特使大人,信上写的是些什么?”朱含香看刘昱手捧着空气发呆,不免好奇。 “不晓得写了些啥,像是打油诗,又没打油诗通俗。明明写了信,偏不让人看懂,真是无语了。”刘昱叹气,大费周折去阴间,真是白白地浪费了精力。 “哦,我明白了,这是倪大人说的偈语。他怕泄露天机,便用晦涩难懂的话写了下来。不过你也别着急,这些东西以后会让你明悟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朱含香一番安慰,又问道,“你冒着危险去阴司,有什么急事吗?” 刘昱看了看朱含香,略感宽心,毕竟带来一个舌头,总比空手而归强些。 “朱秘书,我想问你个情况,你一定懂得。” “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倭国的鬼魂,在阴司是何种情况?”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问对鬼了。”朱含香道:“倭国的那些鬼魂本来是被发派在忘川河做苦工,也不知道当值的阎君是怎么想的,竟让判官改了他们的刑期,现在全部转押在羁押司了。” “放在羁押司也不是长远之计,下一步呢?”刘昱见朱含香还真了解情况,情绪好转起来。 “根据以前的惯例,这样的鬼魂要么是被移交给他们本国的阴司,要么是进入华夏的轮回。” “移交给他们本国的阴司?这两国的阴司和阴司之间,有联系吗?” 朱含香摇了摇头:“没有。天地有法则,阴司之间禁止相互交流。但换种方式也可迂回,他们的阴间特使能够携带法器,将这些灵魂带回本国。” “那咱们华夏国的灵魂在国外阴司里关着,我可以去带回来吗?”刘昱忽然想到梁忠说的那些在南线牺牲的战友。 “当然可以。但是要找到对方国家的特使对接才行,否则你进不去对方的阴司。” “原来如此,那么这次倭国来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阴间特使了,咱们阴司是否也要派特使和他对接?” “是啊。”朱含香特别地看了刘昱一眼,道:“不过这个特使另有其人,肯定不是你就对了。” “我这个临时特使,早就没了权限,特使证失效了。”刘昱。 “不会吧?你虽然是临时特使,但特使证是永久的,你再召唤出来试试。”朱含香不信。 “好吧,非要看我召唤不出来,你才死心。” 刘昱开始念咒召唤,特使证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昱摊了摊手,意思是“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朱含香没有说话,双手捧腮,仔细地在识海里搜寻着记忆。 “特使大人,你刺一下那个特使证的藏匿之处试试,最好扎出血来。”想了好久,朱含香终于有所得。 刘昱依言,从桌子上的牙签盒里,拿出一根牙签,向虎口穴刺去,直刺得冒出一粒血珠来。 刘昱眼瞄着朱含香道:“没什么反应啊?” “你傻啊,快念口诀。”朱含香翻了个白眼。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刘昱虎口冒着血,念着口诀。 只见那消失已久的阴间特使证扑啦啦地飞了出来,上面的骷髅头发出了久违的“咔吧咔吧”声,显得情绪高昂。 “我草,以后不会用一次就要扎一次血吧?”刘昱带着惊喜,摩挲着特使证,失而复得的宝贝啊。 “当然不需要。不过以后你要记住,它需要血液的滋养,时不时的,让它吸收点血液,或者食些魂魄,用起来就方便了。”朱含香答道。 “这个不难,那么我现在能正常使用特使证了吗?” 朱含香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你这特使证沟通阴阳,在阳间一使用,阴司就会发现。万一出动阴兵鬼将追查你,就不妙了。” “我去,我这不是跟傻子在被窝里玩手电筒一样吗?自己傻傻地偷乐吧。”刘昱满头黑线。 “有,总是比没有强,关键的时候再用,又不是让你耍帅用的。”朱含香不以为然。 “就这样吧,”刘昱从须弥神戒里祭出了正南驱魔伞,“找人......找鬼出来陪陪你,免得你孤单。” 正南驱魔伞在房间里呼呼旋转,黑气缭绕,阴风阵阵。三鬼差转瞬现身,恭敬地站成一排,冲刘昱抱拳施礼:“大人安好。” 这情景震得朱含香傻愣愣地,半晌不发一言。 “哎,哎,想啥呢?”刘昱拿手指在朱含香眼前晃了几晃,问道。 “吁......”朱含香长出了一口气,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冲空中施礼高喊道:“倪大人,倪大人呀,特使大人真是天命所归,正南驱魔伞在他手中啊。” “切,倪大人早就知道了,我得到这驱魔伞的时候,倪大人当时就过了把瘾。”刘昱撇嘴说道。 “这个,倪大人没有告诉过我。”朱含香十分沮丧,本以为自己是倪天行的心腹,哪里知道许多事情,倪大人都没有告诉过他。 第四百一十章 阴间特使的使命 “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刘昱将朱含香引荐给三鬼,希望他们在伞里能和谐相处:“朱秘书,他们三位都是为华夏捐躯的,有机会的话,还请您多多指点他们。” 刘昱这句话,让朱含香心里特别舒坦。说明他这个新来的鬼魂,可以做其他三鬼的首领。 “小事一桩,我跟着随倪大人也有几百年了,指点他们一些阴法技能,还是没有问题的。”刘昱给了面子,朱含香自然满口应承。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尊重朱大人。”三鬼也下了保证。 “那就好。你们这就进去修炼吧,我尚且是人,不好和你们接触太久。”刘昱打发四鬼进伞。 看着他们化作四缕黑烟钻进了正南驱魔伞中,刘昱稍事休息之后,打开卧室门出来,看到爷爷奶奶和王红正在客厅里等着。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观澜婆婆一脸关切,上前摸了摸刘昱的额头。 “没有事,就是和它们接触时间长了,身体的寒气比较大些,等会我调整一下就好了。”刘昱强作笑容,安慰奶奶道。 刘昱身上有乌衣的太阳血脉,想要和鬼魂接触的话,必须收敛自己的气息,否则那些鬼魂无法近身。 而收敛气息以后,他的抵抗能力就会随即下降,身体难免被阴气侵蚀。 “你呀,以后少和他们接触,也不要管那么多事了。”观澜婆婆心疼地说完,又埋怨纪天荣:“都是老纪在人家面前卖弄孙子本领高,这不是害俺孙子嘛。” 纪天荣大汗,这是犁不住也要耙住啊。没有办法,男人嘛,就要让着女人一些。 “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喝。”王红殷勤地道。 姜汤能驱寒驱邪,大凡人受了惊吓,都是要熬点姜汤喝的。 “不用了,我的体质没有问题。”刘昱拉住了王红,将去阴司的过程简单地说给了三个人听。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边将会有阴间特使和青山正明进行灵魂交接?”纪天荣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必须阻止我国的特使在法会仪式上和他接触,这样便能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刘昱理清了思路,也有了对应的策略。 “具体情况由你来安排,我们这几个老人,还是能出把力的,到时候你若用得上,安排我们干活就行了。”纪天荣主动请缨道。 “好,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我现在瞌睡得紧,进房间补补觉去。中午吃饭也不要叫我了。”刘昱这次进阴司,耽搁的时间太久,又在阴司地牢里被极阴之气侵蚀,魂力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所以人也提不起来精神,总觉得困倦异常。 “快去快去。”两位老人赶紧将刘昱推进卧室里,亲手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刘昱从识海中单独召唤出冰雪精灵,接着便进入了休眠状态,让冰雪精灵帮着修补受伤的魂力。 苏国科林宫。 总统巴夫乔在国宾馆设宴招待低调访问的倭国首相山本正树一行。 由于访问突然,不符合国际外交礼仪,所以不能按正常的外交排场接待。 “亲爱的山本先生,尝尝我们苏国的荞麦乳猪,保你喜欢哦。”巴夫乔手握刀叉,热情地相邀道。 “唉,巴夫乔先生,您是我的老朋友。不瞒您说,眼下,再美好的食物,我也吃不下去啊。”山本正树苦着脸说道。 “山本先生,难道这次不是像您说的那样,专一来探望我的吗?”巴夫乔放下了刀叉,眉头皱了皱。 “我当然是来看望老朋友的,但我国的国民还在水火之中,我吃不下饭啊。”山本正树看巴夫乔不往话题上说,只好自己向话题上引了。 “山本先生?是贵国地震了吗?还是米国驻守的士兵奸.杀了贵国的女子?”鲍瑞斯讥诮地插话道:“若是地震,我国会派救援队过去帮忙,若是......恕我们也无能为力。” “都没有都没有。”山本正树急得嘴都上火起泡了,干脆直奔主题:“巴夫乔先生,贵国的军事演习没有提前照会我国,让我国公民极其紧张,纷纷抗议......” 巴夫乔看了看鲍瑞斯,然后对山本正树解释道:“我滴老朋友,这次军事演习是我们应国会的强烈要求进行,由副总统鲍瑞斯直接指挥的。让鲍瑞斯和你解释吧。” “山本先生,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你跟我们战斗民族耍花招,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别诉委屈,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吧。”鲍瑞斯一脸的严肃,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山本正树。 晋东访华夏期间受到倭国杀手的刺杀,巴夫乔在第一时间得知。当时他曾想打电话质问山本正树,却被鲍瑞斯拦阻了,并强烈地要求军事演习。 议员们都和鲍瑞斯同一阵营,巴夫乔只好同意,并把军事演习指挥权交到了鲍瑞斯手上。 山本正树回头冲助手打个手势,助手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设备,端正地放在了桌面上。 “巴夫乔先生,鲍瑞斯先生,这是最原始的摄像,也是我国最真诚的道歉,请看。”山本正树说完,冲助手使了下眼色。 助手打开了设备。 屏幕上出现了龟三次郎被审讯的情景,以及他的家人在倭国被屠戮的情景,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巴夫乔看着看着,恶心得难受,跑卫生间呕吐去了。 鲍瑞斯却是一脸平静地看完,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你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但我希望首相先生回国以后,晓谕国民,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不要再以苏国为敌,否则,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是,是,是。鲍瑞斯先生,我一定会严厉管教他们,争取与苏国和睦相处。”山本正树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太残酷了,这是违反人类的行为。”巴夫乔用白手绢边擦嘴边道。 他不能和这个山本正树再继续交往下去,从此以后拉入朋友黑名单。 巴夫乔为了表示对山本正树的不满,从卫生间一出来就退席了。 好在山本正树很清楚,巴夫乔现在有的只是空空的总统头衔,真正掌实权的还是眼前的这位鲍瑞斯。 “鲍瑞斯先生,您看?”山本正树欲言又止。 “好说。”鲍瑞斯打了个响指,助手立即将移动通信机递了过来。 鲍瑞斯在上面按了几个键,拿起来话筒道:“即刻取消仟岛的军事演习。” 第四百一十一章 打广告 刘昱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是黑沉沉的。 这一觉睡得好长,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伸伸胳膊蹬蹬腿,感受着充沛的体力。 他自忖以后还是要加紧魂力修炼,今天去到阴间,所遇到的挫折,让他深刻体会到弱小的无力感。 他终于明白修炼的人为什么都要闭关了,只有闭关,才能屏蔽一切外来的干扰,专心致志,提高的速度才能加快。 晚饭的时候,刘昱跟二老讲了他醒来之后的领悟,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和支持。 和刘昱的进步比较起来,二老深感惭愧,也打算要安静修炼一阶段,不求道法上有大的进步,至少能延年益寿,若能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刘昱的话对王红触动也很大,随着和刘昱在一起的时间增长,她的心里越发没有了自信。 刘昱喜欢她,那是一种自小而来的亲情使然,如果刨去这些亲情的成分,他的喜欢还能持续多久? 反观现在和他接触的女孩,在一定的程度上都能帮得到他,王红问自己,“我能给弟弟带来什么?” 不能再贪恋儿女情长了,王红下定了决心。 给刘昱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大家一起提高吧,至少不能拖弟弟的后腿。 虽然几天后,还会在中州重逢,但刘昱认为王红这么跑来跑去地,太辛苦了,这一夜必须要多多地恩爱几次,直到王红告饶,方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王红拖着疲惫的身子,开车将二老带去了中州,又留下刘昱孤家寡人一个。 刘昱嘱咐过乌衣和猫一坨要团结友爱,不许闹内部矛盾,然后放心去上学。 “刘昱,昨天怎么又没来上课?现在是高考倒计时,你不能这样浪费生命,知道不?”敖王藤梓一进教室,就发现了低眉顺眼的刘昱,立即批评起来。 “哈哈,刘昱同学相亲去了吧。” “我看有可能,要不然咋会那么老实。” “我去,我们老大不是那样的人,好不好?”谭剑站起来为刘昱辩驳。 “就是。咱们校草哪里还需要出去相亲,本美女愿意陪刘昱度过幸福的一生。”胖女孩趁机勇敢地表白。 学生们登时哄笑起来,但胖女孩一点也不害羞,还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刘昱。 敖王藤梓看课堂要乱,赶紧将注意力吸引过来:“同学们,告诉大家个好消息。今天晚上咱们川淅电视台,要有本美女老师的形象代言广告了哦。” “真的吗?那太好了。” “密斯敖,请客啦。” 敖王藤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笑道:“这里还是要感谢刘昱同学,要是没有他的祝愿,恐怕我就没有这么好的机遇了。” “不客气,我的下一个祝愿是密斯敖的形象代言广告能上豫省的卫星电视,最好一个星期内就开始。”刘昱见矛头不针对自己了,才开口说道。 “好,我们全班同学共同祝愿密斯敖上省电视台。”班级里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敖王藤梓朝讲台下深鞠一躬,诚恳地道:“老师收下了同学们祝愿,也希望同学们收下我真诚的祝愿,祝愿咱们班的同学都能考入理想的大学,即使考不上大学的,也会有着美好的前程。” 同学们被敖王藤梓的话鼓动了,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待敖王藤梓开始讲课的时候,大家都特别专注。她就是一个教学的奇才,善于抓住一切机会,鼓励学生们去学习,用知识武装头脑,用知识改变命运。 下午放学的时候,刘昱通知了黄兰一声,约定在新衣尚公司见面。 到了地方,看到年年也在忙碌着,心中十分安慰:“年年,怎么样?能适应吗?” “谢谢老板,很好,我很充实。”毕竟刚入职不久,年年还是有些微拘谨。 “哈哈,我不是老板,黄经理才是老板。”说着话,刘昱的目光移向黄兰。 黄兰没有像以前那样躲避,反而怼了回去:“老板这样和下属开玩笑,可是不对的哦。” 刘昱往沙发上一坐,道:“兰兰,我来说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办理。” “是说年年预支工资的事情吧,已经办好了。” “谢谢老板,谢谢黄经理。”年年曾经尝遍了人情冷暖,现在能够得到贵人帮助,那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很好,黄兰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刘昱夸奖过后,又道:“我找你说的事情很重要,时间也很紧张,把咱们达摩武校,新衣尚这两个公司的广告抓紧做出来,在清明节前一定要赶出来。” “为什么这么急?”黄兰不解地问道。 “清明节前后,华夏与倭国将在中州举行一场国际性的法会,我已经和主办方说好了,帮咱们上两个广告。”刘昱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别吓我。这可是国际性的活动,广告费动辄百万千万,咱哪有那个资金。”黄兰连连摇头,现在公司有多少资金周转,她比刘昱清楚多了。 “广告费你不用操心,由我来搞,你的任务就是抓紧把广告整出来,有困难吗?” “有困难也要克服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唉,要是咱们的安保公司的手续能早点办好,又可以多加一个广告。”黄兰啧啧叹息道。 “手续很难办吗?卡在哪里了?”刘昱一向是把任务交给黄兰,之后就不管了,这也是对黄兰工作能力的肯定。 黄兰盯着刘昱犹豫了几十秒,像是在下决心,“说难办也不难办,史局长要你去他家吃顿饭,就会给咱批准。” “我的面子这么值钱?那现在就去,不就得了?”刘昱心急地道。 “那是鸿门宴呀老板,史家的千金一直对你有好感,你真不知道吗?”黄兰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股酸酸的味道。 “我去,我连面都没有见过,哪来的什么好感。不如这样,让年年陪我去趟史局长家。”刘昱拉上了年年,至少是个挡箭牌。 “行,这样我也放心一些。”黄兰连忙打电话通知了史局长。 得到史局长的同意后,又打电话通知了苗大棒子。 刘昱虽然身份上还是个学生,但同时也是公司的老板,出门的排场,还是要讲的。比如要有车、有司机、有保安...... 在苗大棒子还没到之前,年年说出了他的担心:“即使安保公司的广告做出去,咱们暂时也做不了业务。首先来说,咱们一没有办公场所,二没有培训出来员工,人家看了广告,来找咱做业务,咱们双手空空的,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以后还会有生意吗?” “也是,我是不是贪功冒进了?”刘昱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更深一步地思索起来。 年年能想到这个问题,说明他是把公司当做事业的起点了,这一点使刘昱感到非常满意,没有白帮他一场。 黄兰眨巴眨巴大眼睛,利落地将脸上的刘海向后一抿,道:“那我们就学一学金莱莱领带。” “金莱莱领带是怎么回事?”年年问道。 他成年以后,不是在部队,就是当小贼,从没有机会打过领带,当然不知道黄兰说的典故。 “金莱莱领带在咱们内地电视上做广告,疲劳轰炸了好几年,然而谁也没有见过金莱莱领带真实的样子。” “这样宣传了几年,之后一经上市,立即遭到疯抢。这就是最经典的广告营销成功案例,没有之一。” “你是说,咱们先把安保公司的牌子打出来,等待客户上门之际,抓紧训练安保队伍,是吗?”刘昱问道。 “是啊。人家能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呢?成功也是可以复制的。”黄兰谈起生意经,显得特别精神,她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好,兰兰,你太棒了。”刘昱对黄兰是丝毫不吝惜赞美的,毕竟,这丫头就是厉害嘛。 正说着,苗大棒子在外面按着汽车喇叭招呼了。 “走了。”刘昱拉着年年就要离开,却被黄兰喊住:“等等,你就穿个学生校服去史局长家?” 年年在一边偷笑。 “家里还有西装吗?没有的话,我带你买一套去。”黄兰以前给刘昱送过西装,但那是去年的事了。 “有呢,我回去换,行了吧?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史局长家?”刘昱商量道。 “史局长最怕我陪你去了。你们走吧,我要抓紧时间去找广告公司。”黄兰说着,也背上小包,出了办公室。 刘昱回到家换衣服,年年在客厅里等着。 家中空无一人,连乌衣和猫一坨都不在家,不晓得又去哪里浪了。 刘昱换好西装出来,年年眼前登时一亮。 上前摸了摸衣料,小声问道:“老板,你的身份可不简单啊。” “怎么?你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刘昱反问道。他要看看外人对国安局的西装,能有多少了解。 “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有特殊部门的领导去我们那里挑人,穿的就是这种西装。当时连长告诉我们,这西装表面普通,其实是防.弹衣,内衬都是软金属的。”年年一副识货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二章 闺女仿娘 “哎呀,来就来了,还拿什么礼物嘛。”史局长热情地握住刘昱的手,嘴里说着客气话,将他往屋里让。 史夫人忙着招呼拎着大包小包的年年:“来,放这边吧,孩子。” “听说你去中州了,是什么时候回来川淅的?”史局长拉着刘昱坐在跟前,寒暄道。 “是啊,刚回来,一到家就看望叔叔阿姨来了。”刘昱说着,特意向史夫人打了个招呼:“看到阿姨,我心里忐忑极了......” 史局长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刘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本来是应该喊您阿姨的,可是您看起来这么年轻,还是喊姐姐更合适些。”刘昱的嘴巴甜得不行。 一句话把史夫人奉承得花枝乱颤,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家老史一直夸你,今天一见你啊,阿姨也喜欢上你了。以后有空可要多来我家坐坐。” 说完,又朝里屋喊道:“香香啊,快点出来给客人倒茶。” 史局长这人喜欢攀高门,而史夫人是不赞同的。纵然史局长在家把刘昱夸成了一朵花,她不见一面,把把关的话,说啥也不会让香香抛头露面。 里面的门声一响,走出来一位短发女孩,她戴着近视眼镜,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冲着大家微微一笑,然后取了茶具泡茶。 刘昱第一次看见史局长的千金,把先前的误解都消除了。 真是啥娘啥闺女,这女孩不仅长得像她妈妈,连行动举止都是一样的斯文有礼。 “史叔叔,我会看相,阿姨好相貌,您的官运,可是没有少沾阿姨的光。”刘昱说道。 “是吗?以前我买菜的时候,有看相的说我这是旺夫相。”史夫人心花怒放,怎么看刘昱,都是无比顺眼。 “好啦,你们娘俩个进里面看电视吧,这小子今天说话嘴这么甜,肯定有事啦。”史局长多少年的官油子了,这点眼力头还是有的。 见老婆和孩子进了里屋,史局长嘿嘿一笑道:“你小子野心不小啊,竟然想办安保公司,你还别说,咱川淅真缺少这一项。你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 “想法再好,没有史叔叔的支持也不行呀。”刘昱把马屁拍得山响,“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年年,是名转业军人,我专门聘请来担任安保公司的经理一职。” 年年赶紧站起来,略显紧张地问了声:“史局长好。” 他和史局长初次见面,无法达到称呼叔叔的级别。好在他还懂些礼节,让史局长对他的印象不错。 “坐下,大家都坐下,跟着刘昱过来的,都是咱自己人,不要那些俗套礼节。”史局长招呼年年坐下说话。 “找了军人做经理,这样组建起来的安保队,就是倾向于军事化了。”史局长感觉有点棘手,一时倒也没有向下说。 “史叔叔放心,咱们让安保队员军事化训练,为的是让他们身体更强壮,我可以向您保证,一切业务工作,都在法律的框架之下,服从警局的监管。”刘昱郑重地说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鬼精灵,连这些都知道。”史局长放下心来,感叹道:“没有想到,你作为一个学生,考虑问题都这样面面俱到,将来等你大学毕业了,那更不得了。” “再大学毕业,也是您的晚辈,还得服从您的领导。”刘昱有来有往地说道。。 年年在一旁一直默默地听着,从刘昱的言谈话语中,他知道了自己和刘昱的差距,也知道这么多年,他是因为什么,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哎呀,你说这么好听,我要是再不批准,还真说不过去了。最后一个,你在资金方面,不会有问题吧?”史局长问道。 “这点你放心,办理执照需要验资的时候,保证能通过。”刘昱又给史局长一颗定心丸。 “史叔叔,香香目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刘昱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说不定会是自己的助力。 “她的专业是财会,我本来想让她在我们系统上班,她不干,说喜欢自由职业。唉,这孩子,我真不好管她,只有让她自己考虑了。”史局长说起女儿来,也是无奈。 “这样呀,我们安保公司刚刚筹建,要是聘请香香到我们那里上班做会计,她会不会嫌我们庙小呢?”刘昱带着笑意问道。 “对啊,这是好事,我问问她。”史局长看刘昱这么关心香香,心里十分高兴,连忙喊道:“香香,过来一下。” “干嘛?爸爸,人家正看电视呢。”香香跑了出来,撒着娇依偎到史局长身边。 “刘昱想请你去他的安保公司当会计,你有没有兴趣?”史局长慈爱地抚着闺女的头发。 “可以考虑,安保公司挺不错的。”香香很高兴,她不喜欢铁饭碗,认为没有挑战性,“而且,我若是干得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当经理了呢。” “哈哈,别说不定,要是你想当经理,现在我就让位。”年年笑着说道。他很喜欢香香的这种性格,没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我才不干呢,我喜欢挑战,白白地送给我经理的位子,没有意思。”香香俏皮地一歪头,笑道:“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呀?” “明天就可以去,不过现在还没有办公地点,临时放在新衣尚服装公司,这两天正在找写字楼准备租下来。”刘昱的心定了下来,有了香香在安保公司,估计不会再遇到什么障碍了。 “哇塞,你还有服装公司啊,你是个富二代吧?”香香知道能被爸爸领进家的,都是非富即贵。 眼前这个刘昱年纪轻轻,要是没有家族的支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家业。 “我是个穷光蛋,现在还在上学,都是朋友们帮忙打理生意,你要是加入了,咱们就是一起打江山的小伙伴喽。” 刘昱看出了香香的个性,体制内家庭的孩子,大都厌倦了刻板的传统性工作,心底里渴望自由。 “那好啊,咱们一起共同创业,将来成为华夏的首富。”香香仿佛看到了宏伟的前景,满脸都是憧憬。 “刘昱,你说到办公楼,我想起一件事来。”史局长道:“我们警局的隔壁,以前是家方便面厂,现在倒闭了,一直空着,你们安保公司要是把那个租下来,可以省不少麻烦。” 第四百一十三章 数牙 尽管史局长一家人盛情挽留,刘昱和年年仍是没有留下吃饭。 像史局长这样的家庭,一般都不会留人在家中吃饭。以他目前的社会地位,留人在家吃饭,显不出自己的脸面,同时也是不想让老婆孩子跟着忙乎。最关键的一点,跟刘昱的关系还不到那一步。 人情世故,刘昱还是明白的,否则行走江湖岂不是要处处碰壁。 能够拿下史局长这关,已经算是重大突破。刘昱整理了下思路,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的。 “老板,今天跟你出来办事,真的让我长了很多见识,以后可要多带带我。”在拍马屁方面,年年现学现卖,但也是发自内心。 “行。”刘昱爽快地答应道:“不过以后不要叫我老板,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这称谓不好,就叫我的名字吧。” “这......不合适吧?”年年怯怯地说道。 “有毛线的不合适啊,就这样了。”刚说完,腰间的bb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我在金鑫酒楼308,速来。兰。” 刘昱心中涌起个不妙的念头,自言自语道:“金鑫酒楼?金鑫酒楼在哪里?” “怎么了?我知道。”年年看刘昱很着急的样子,连忙说道。他前阶段为了生活,把川淅县的大街小巷都跑了,和查户口的没有区别。 “我觉得兰兰要出事,我们快去。”刘昱急道。 由于苗大棒子将车开回了达摩武校,他们急匆匆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向金鑫酒楼赶了过去。 金鑫酒楼开业没多久,规模不小,论外观之华丽,老字号东方宾馆亦是有所不及。 刘昱和年年西装革履的走了进去,迎宾员连忙上前接待:“欢迎光临。” “请问楼梯在哪里?”刘昱问道。 “好的,请从这边走。”迎宾员误以为他们是迟到的客人,引领着他们走到电梯间。 “就是这里了。”刘昱远远地看见“308”的房号,门口还站着个服务生。 “先生,请问你们找谁?”服务生伸手挡住了两人。 “我要进这个房间,你说我找谁?”刘昱脸色一凛。 “对不起,里面的客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搅。”服务生冷着脸拒绝道。 刘昱哪里肯和他啰嗦,一把攥住他的衣服领子,凭空举了起来。 服务生领口被抓,憋的脸色通红,双腿直蹬。 刘昱让他蹬了片刻,才把他放下来,冷声问道:“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服务生弯腰大咳,顾不得回话,手脚并用地将门推开。 里面的喧闹声一下子就散发开来。 “黄小姐,把这杯干了,交情深,一口闷嘛。” “对对对,和庄少喝一个交杯酒,保你的生意能做到省城。” 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正在轮番劝黄兰喝酒,黄兰脸色通红,左遮右挡,眼看招架不住。 刘昱冷声喝道:“要不要我陪你们喝一杯?” 三人这才发现突然进来了两个人,立时大怒。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家伙指着刘昱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这是私人聚会场所吗?” “刘昱,你来了?大家别误会,这是我男朋友。”黄兰一看,忙站起来劝道。 小辫子听黄兰这么一说,愣怔了一下,看了下场中眼圈发乌的庄少,嚣张的态度半点不改,道:“男朋友也不行,今天你就专心陪我们庄少,其他人一概免谈。” “哎,哎......”小辫子话还没有落音,人就跪了下去。 另外两个大惊失色,仔细一看,更是惊得要跳起来。 小辫子的手指诡异地反折到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不用说,肯定是刘昱出手了。 庄少眼睛乜斜了下粗壮男:“二毛子,你们就这样招待我呢?” 唤作二毛子的脸色铁青,一拳打了过来:“你他玛的,找死是不是?” 二毛子看样子是个街头混子,打架是把好手,用的是王八拳。 那拳头带着风声,直奔刘昱的太阳穴,这一拳要击中的话,刘昱十有八玖得倒地不起。 但拳头还没有捣到刘昱跟前,手腕就被一把铁钳钳住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使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哎呀,哎呀,我他玛的真碰到练家子了。”二毛子疼得龇牙咧嘴,眼看着年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却丝毫反抗不得。 有年年镇着场子,刘昱放心了,扔下小辫子,过去揽住黄兰,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你不是要我抓紧把广告做好吗?那个是广告公司的游经理,要求到饭店谈,结果硬拉着我喝酒。”黄兰指着那个小辫子委曲地说道。 局面乱成这个样子,她也很沮丧,人家明明是来谈生意的,结果成陪酒了。 “黄兰,你个臭裱子,你今天捅了天了你知道不?不但你的广告做不成,你的这个男朋友,也得残废。”游经理一脸的狠意,揉着手指骂道。 “年年,给我打掉他两颗牙,少一颗都不行。”刘昱看年年只是制止了二毛子,并没有下狠手,知道他有心里障碍,不得不逼他一把。 “??”年年一愣,他没想到刘昱会发出这样的指令。 按说,刘昱是老板,他必须得听刘昱指挥。但他从没忘记过,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军人,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和老百姓动手。 “你忘记四个对待了吗?他属于第四种对待。”刘昱说的第四种对待,就是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是,我明白了。”年年深吸一口气,一巴掌乎了过去。 游经理早就有防备,见巴掌过来,用手一挡。 然而在年年面前,这一挡并没有什么卵用。 “砰”地一声响,游经理耳朵轰鸣,眼冒金花,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吐了出去,地板上叮咚两声轻响传来。 “让二毛子数数够不够两颗。”刘昱又指令道。 “我他玛的跟你们拼了。”二毛子哪里肯受这样的侮辱,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向年年捅去。 黄兰吓得一声尖叫,一头钻进刘昱怀里。 年年在部队训练格斗的时候,最基本的动作就是空手夺刀,见二毛子举刀过来,当成练习一般。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二毛子的手腕,一卡一带之下,二毛子扑通通向前跑出,摔了个狗吃屎。 年年随后一脚踏了上去。 刘昱摇头道:“下手太软了点,要是我的话,这一下至少得让他掉四颗牙。” “很好,很好,”庄少不怒反笑,“现在如果现在你们跪下来向我求饶,或许我能放过你们。” “你们知道庄少是谁吗?他可是省里领导家的公子,惹了他,川淅县没人能保得住你们。”二毛子嘴唇磕出血来,好像涂了口红,瞧着倒是艳丽,就是说出来的话不美丽。 黄兰听了二毛子的恐吓,紧张地劝刘昱道:“算了吧,他们也没有怎么着我,饶了他们吧。” “哈哈,饶了我们?”庄少狞笑一声,猖狂地放话:“可以,让他们跪下赔罪,你留在这里和我谈谈......”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啪”两声响,庄少两腮巨痛,眼前发黑,也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地上响起“滴滴答答”的轻声脆响,看来他的牙齿掉得比游经理多了几颗。 庄少还来不及数牙,门口突然涌进来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个个手拿铁棒。 其中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跑到庄少身边:“庄少,怎么了?” “你没长眼吗?我在你的酒店里被打了。”庄少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要打断他们两个的腿,还要玩死这贱女人。” 一骂人,嘴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唐装男脸色一凛,冲保安们做了个手势。 保安们齐声呐喊,抡起铁棒就朝刘昱和年年招呼过来。 这声势的确吓人,像是古代士兵发起冲锋一般,先把壮了胆气,打人的时候才威风凛凛。 “年年,考验你的时机到了,我要保护兰兰。”刘昱微微一笑,一手抓起庄少放在身前,权当个人.肉.盾牌,另一只手将兰兰搂在怀里,免得她受了惊吓。 “放开老子。”庄少暴跳如雷,全身乱扭如泥鳅,但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游经理和二毛子趁机爬了出去,保安们的十几根铁棒带着哨音,劈头盖脸地打向年年。 年年初始还有点下不了手,这些人虽不是良善之辈,但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所以出手有度,夺下铁棍以后,就不再继续打。 但那些保安不这样想,在地上捡起棍子又打了过来。 刘昱清清楚楚地看到年年被铁棒击中了好几下,耳朵上都流出血来,但他却好像没看见一般。 如果他连这些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保安都收拾不了,那他还是放弃做安保这一行吧。 年年虽然没有吃大亏,但也是被打得心头火起,大喝一声“呔。”抡起铁胳膊,挥起军体拳,一下子放倒了几个。 唐装男一旁观战,见此情形,喝道:“都退下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保安们狼狈地退了回去,连地上的铁棍都顾不得捡。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强中更有强中手 唐装男两只手握得“咔吧咔吧”响,眯缝着眼对年年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是名军人,好,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招数。” “怎么?你这金鑫酒楼是黑店?”刘昱一眼看出这唐装男步履沉稳,怕年年和他动手吃亏,便接过了话头。 “金鑫酒楼只为求财,但也绝对不许人在我这里放肆。”唐装男眉毛一挑,转向了刘昱。 “好一个只为求财,”刘昱冷笑道:“我女朋友被这几个渣滓调.戏,你不出来,我进来教训教训,倒把你引出来了,还说不是黑店。” “我看你这店是不想开了!”刘昱一脚将庄少踹了出去,免得让人说他靠着人质。 庄少被刘昱一踹,骨碌碌向前滚去。唐装男甚是迅捷,伸手接住了庄少,使他不至于跌伤。 “鸟叔,打死他,不要心慈手软。”庄少一脱离刘昱的掌控,立即恢复了凶神恶煞的面目。 “年年,你闪开,我来看看这个鸟是啥鸟。”刘昱面带寒霜,说话夹枪带棒。 “杀鸡焉用牛刀,还是我来。”年年还不舍得退下,一来是刚刚打得兴起,二来是要在老板面前努力表现一下实力。 “不用装了,今天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不然我还在川淅混什么?”那个鸟叔冷笑起来,后面的保安也跟着起哄大笑。 “鸟叔,和他们啰嗦啥?直接搞死他们,我还等着搂这小娘们睡觉呢。”庄少脸肿得像个猪头,眯缝着眼睛催促道。 他嘴里喊着叔,但那语气里分明没有半点的尊重,想必也不是多看重这个叔。 鸟叔脸色一沉,两个胳膊肘向后一甩,空气中旋即爆发出沉闷的声响。 年年一招军体拳打了过去,他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 拳头带着风声,直奔鸟叔的面门。 鸟叔不慌不忙,看拳头堪堪来到,伸出胳膊肘子一挡,硬生生地将年年的拳头撞了出去。 年年疼得嘴一咧,换个方向,又捣了过去。 但那唐装男还是不慌不忙地将另一只肘子迎了过去,好像专等着年年一般,又撞开了他的拳头。 后面传来保安们的哄笑:“刚才不是牛的很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跟鸟叔玩,那是找虐呢。” “鸟叔,喝他的菊花茶。” 刘昱看得清楚,这个鸟叔是实打实的硬功,至少有练了四十年的功底。年年再刻苦训练也就是三四年而已,根本不是对手。 幸好,鸟叔只是在小弟们面前摆摆花架子,如果认真动起手来,不消两个回合,必定重伤年年。 看来小小的川淅,真是藏龙卧虎啊。 想到这里,刘昱一闪身把年年强行拽了回来,继而去势不减,冲着鸟叔就是一拳。 鸟叔看刘昱的拳头慢悠悠挥过来,像是一点劲都没用上,讥笑道:“你这个小白脸,也就是吃吃软饭,这拳头还能打人?” 哪知刘昱这一招是个幌子,等鸟叔不在意地闪身躲避时,手臂一转,换个方向击了过去。 “啊。”鸟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跪倒在地,脸上冷汗直流,他那引以为傲的铁臂软软地耷拉在身侧,细看之下已经扭曲变形了。 本来跟在后面鼓掌叫好的小弟们,一下子都傻了眼。 “我嚓,这是什么节奏,一招倒地。” “鸟叔的胳膊是泥捏的么?怎么一碰就断了?” 鸟叔没有理会小弟们的讥讽,咬着牙向刘昱道谢:“多谢高抬贵手。” 鸟叔不傻,刘昱这一拳打过来,不知道收了多少力道,否则,他焉有命在? “你这身功夫练之不易,毁了可惜,希望你以后莫再跟着小人混了。”刘昱诤言告诫道。 刚才鸟叔和年年对打,充分体现出来他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虽然眼前走些弯路,以后总会明白过来的,所以刘昱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 “你个老鸟,想吃里扒外是不是?”庄少在川淅仰仗的就是鸟叔,眼看被刘昱策动得要反水了,不由得大怒:“你要是忘了答应我舅舅的事,可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鸟叔脸色一变,咬着牙,忍着巨痛,对刘昱道:“得罪了,接我一拳。” 说着,举起另一只胳膊向刘昱打来。 刘昱看出他是求死的架势,也不躲闪,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鸟叔腰一弯,用头撞向刘昱,哪怕刘昱躲开,他便是撞死在墙上,也在所不惜。 刘昱看他如此,哪里敢躲,用上战道技能,用胸口迎接他这一撞。 鸟叔觉察出刘昱没有躲开,心中惭愧,连忙收了一大半的气力,免得把刘昱撞死。 后来他才知道,他一时的心善,救了自己一命。 他的头刚碰到刘昱的胸口,一股巨大的反弹力将他远远弹开,晕了过去。 庄少,游经理,二毛子,一看鸟叔这是挂了的节奏,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年年一跃冲了出去,抢过一根铁棒,守住了门口:“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大、大哥,都怪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放我们一马吧。”游经理的牙掉了两颗,说话漏风,但还是呜呜啦啦地表达出了意思。 “把他三个拎过来,其余的小虾米滚蛋吧。”刘昱招呼一声,保安们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年年将三人连踹带踢地弄了进来,庄少兀自不服道:“不怕你现在闹得欢,就怕秋后拉账单,今天只要你弄不死我,日后我一定弄死你。” “是吗?我为什么要弄死你?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你们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刘昱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容,抓住庄少的手,一股子寒气逼了过去。 猫一坨天天陪他睡,汲取他身上的热力,将极寒之气留在刘昱体内。 刘昱并没有将这股寒气化去,而是让冰雪精灵将其储存起来,以备后用。 刘昱摸过庄少的手,又挨个摸了游经理和二毛子的手。 年年在一旁看得寒毛直竖,心说难道有本事的老板都得有点小癖好?自家老板这癖好......有点冷门。 第四百一十五章 鸟叔 三人被刘昱轮番摸过小手,还来不及恶心,便觉得一股冷意从手端传向身体,全身连连冷颤,随即肠子如同有刀子在搅一般。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三人惨叫着,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 没翻滚几下,就觉得菊花一松,腥臊恶臭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刘昱将黄兰搂在怀里,手捂着她的脸蛋,说声“走”,抱着她飞纵出了包间。年年紧随其后,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保安们远远地看着,哪个敢上前? 黄兰被刘昱搂着,男人的阳刚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她真希望就这样被刘昱抱着度过一生。 大厅里的顾客听说酒楼里有人打架,都借机跑得一干二净。 都是没结账的! 服务员们无可奈何,拦得这个,拦不住那个。 刘昱一行下了电梯,服务员们更加不敢上前拦阻。 回到家里,黄兰仍是惊魂未定,搂着刘昱,舍不得放他走,把酒楼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她看刘昱催得急,连夜去找了广告公司的游经理谈事情。 游经理说道,省城来了朋友,这边的酒楼就是他家开的,正好去那里谈,顺便给朋友的酒楼捧个场。 因为之前的广告都是交给游经理做的,这人交往起来还算正常,黄兰也没多想,就跟着他去了金鑫酒楼。 万万没想到,一进包间就发现庄少色眯眯地打量着她,一点也不顾忌其他二人在场。 而游经理和他的死党二毛子为了讨好庄少,一直配合着劝黄兰饮酒。 黄兰是个玲珑剔透心的女子,哪里看不出这几个人的心思?就抽空给刘昱发了个信息。 等黄兰讲完始末,年年鼓起勇气,喊了声:“刘昱。” 喊过之后似乎觉得还是不礼貌,又加了声:“老板。” “哎,刚开始喊的不挺好的嘛,别改口呀,”刘昱看出年年的心思,鼓励着说道:“你喊我是有事?” “您明明能重创鸟叔,为什么最后收手了呢?”年年讲出了猜测:“您是不是起了惜才之心,打算收服他?” 刘昱叹了口气,应道:“是啊,他这一身功夫来之不易,不知道坚持了多少个春秋,可惜明珠暗投,给小人做了打手。如果能收服过来,是咱们安保公司的一大助力。” “我怎么发现你像曹操一样,总想着要网罗天下人才?你不是想搞什么大事吧?”黄兰娇嗔道。 自从在酒店里,听到刘昱说是他的女朋友,黄兰暗叹自己终是有了归依。虽然和孙可儿是闺蜜,但爱情是自私的,谁也不能主动让步。 “我能搞什么事啊?我只是想着,为了你们,我必须得努力,让你们过上好生活。”刘昱爱怜地拂了下她额头垂下的柔发。 “谢谢你,你真好。”黄兰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昱,痴痴地说道。 年年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秀恩爱,自己嘴里塞得满满的都是狗粮。 “咱们的广告就换一家做吧。”刘昱想着即将到来的法会,也很急。 “唉,这下和游经理闹僵了,咱们的广告怎么办?川淅这样的小地方,就他家还算可以,其他的根本不行。”黄兰无奈道。 “离开张屠夫,我们还连毛吃猪了?”刘昱说着,拿起客厅桌子上的话机,拨通了高智民的电话。 请他帮忙找一家可靠的广告公司,明天让黄兰直接去洽谈。 高智民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并向刘昱通报了好消息,法会用地已批了下来,期望合作的广告商也基本到位。 “太好了,省城的大广告公司肯定没得说。”黄兰看刘昱说话之间,就把自己头痛的事情搞掂了,对刘昱更加是无比地崇拜。 想到明天要去省城,又问道:“那我要是去了省城,家里这一摊子怎么办?” “这需要你培养管理团队,不能所有的事都自己做。”刘昱道。 现在管了三家公司,黄兰忙得连轴转,这样下去,迟早会累出病来。 “我也是这个想法,咱们要有自己的管理团队才行。等我从省城回来,就着手去办。”黄兰想了想,建议道:“让孙可儿先过来管理新衣尚吧,这丫头跟着我,也可以单独应对一面了。” 黄兰最近和刘昱见面,都没有看出他要见孙可儿的意思,还以为他们之间闹了矛盾,所以借故提了下。 “也行,不过她要是管了新衣尚,达摩武校那边谁管?苗大棒子一介武夫,干管理是不行的。” 刘昱也不是将孙可儿抛在脑后不管,而是他现在激活了儒家传承书简,总是情不自禁地想静心读书,除了非常急迫的事必须马上处理,别的暂时顾不得。 “达摩武校那边让我表姐暂时管理,她现在进入了管理阶层,趁这个机会也让她锻炼锻炼。” “暂时用自己人没有问题,但以后长远来说,还是要唯才录用。”刘昱知道她说的表姐是桃花眼。 黄兰正要说话,桌子上电话铃声大作。 “史局长,怎么了?”黄兰拿起话筒,一听声音,竟然是史局长的电话。 “黄兰啊,今天你和刘昱一起吃饭,惹祸了吧?” “刘昱在我这里,让他跟您说吧。”黄兰觉得自己不好说这种事情,就把话筒交给了刘昱。 “刘昱,今天你们吃个饭,怎么还打起架来了?我知道,肯定有原因,你给叔叔说说。” 刘昱就从黄兰被约后发现不正常,给自己打传呼开始,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史叔叔,是不是省里来电话要求你将我抓起来吧?” “咳咳,还真被你猜准了。这次你真把事闹大了啊。”史局长叹息道:“这个金鑫酒楼是中州庄家的产业,在豫省各个县市都有连锁店。经济上资金雄厚不说,主要还是后台硬,中州市警局的副局长栾志农就是庄少的舅舅,刚才就是他打电话来,让我把你抓起来。” “那你就过来抓我呗,这样不就交差了吗?”刘昱调侃地笑道,想借机看看史局长的立场。 “嗨。我已经和栾局长说了,先调查调查再说。”史局长苦笑:“不过啊,那三个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肚子泻得都不成人样了。你是不是先医好他们?我也好帮你讲讲情。” “这个啊,史叔叔,不是我驳您的面子,这事没完,人家还威胁着要弄死我呢,我没有要他的命,已经是给面子了。”刘昱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央求自己,一点也不着急,“估计栾局长一时半会也来不到,让他们管事的先过来找我道歉,保证以后不在背后耍小阴谋。当然,我也不怕他们两面三刀,下一次我绝对没有这样好说话了。” “好,这就好,你把地址说下,我和他们管事的一起过去。”刘昱能卖给自己面子,史局长又是感动又是高兴。 刘昱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兰兰,现在给年年安排好住宿没有?”快到半夜了,年年还没有回家,刘昱不免替他操心。 “黄经理帮我安排好了,先住在服装厂里,等安保公司租好办公地点再说。”年年赶紧帮黄兰解释道。 “嗯,那就好。”刘昱点了点头,问道:“年年,今天一开始我让你动手打架,你知道原因吗?” “当时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年年很坦诚,直接把心里活动都说出来。 “我是要让你克服心理障碍。你接受过国家的教育,即使到了社会上,还是以子弟兵自居,不能动手打人。其实,有很多人不能拿他们当人看的,比如你说的那年家五虎,也是这样的。你对他们仁慈,他们就会蹲在你头上拉屎。” “你教育得对,我以后绝对不会对他们仁慈。”年年点头道。 “还有,你擅长的军体拳,在社会上培训下保安还是没有问题的,但遇到像鸟叔这样的高手,就力不从心了,以后还得坚持锻炼啊。”刘昱说话带笑,但却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不足。 “可是......我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能到哪里访名师?再说,也没有这个时间。”年年露出了畏难的情绪。 “只要你有肯学习的心就行,马上就有师父上门教你了。” 楼下响起了汽车喇叭声,不用说,肯定是史局长带着庄家管事的来了。 三人连忙迎了出去。 如果不是史局长亲自陪同,刘昱不但懒得搭理他们,还要做足了架子才行。 看见史局长站在警车跟前,旁边是胳膊上打着绷带的鸟叔。 “史叔叔,黑更半夜的,麻烦您专门跑过来,真不好意思。”刘昱堆起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道。 不等史局长说话,鸟叔主动招呼道:“今天的事还要多谢您手下留情。” “把你胳膊都整骨折了,还手下留情呢?”史局长不知道内情,无法理解鸟叔的心理。 “是啊,刘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是我仰望的人物。”鸟叔恭敬地答道。 “你的那件事,指望着栾志农的话,门都没有,说不定被人家卖了,你还要帮人家数票子呢。” 不料想刘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让鸟叔心凉了半截。 第四百一十六章 招揽 “听您这个语气,是认识栾局长?”鸟叔谨慎地问道。 “说不上认识,在一起开过会,一个老奸巨猾的官油子而已。”刘昱想起在中州的时候,栾志农先是盛气凌人,后来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好了,现在不是聊的时候,咱们先去医院吧,那三个人还在医院蹲坑呢。”史局长催促二人道,他可没有心情在这里聊天。 刘昱让年年和黄兰分别回去休息,他一个人跟着去了医院。 那三个住在同一间病房里,每人屁股下面一个塑料桶,手上扎着输液针,个个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 室内臭烘烘的,护士们不但戴着口罩,还得用手捂着鼻子,站在门口,谁也不愿意进去。 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三个人都没有抬头。现在是什么自尊都没了,谁爱来看,就来看吧。 “哎呀呀,这么壮观啊?你们三个在泡脚吗?”刘昱戏谑地问道,随即又自我否定道:“不对,泡脚应该把脚放进去,你们把屁股放进去,应该是泡屁股才对。” 正捂着鼻子的护士被他的调侃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俗话说得好,好汉子经不起三泡稀。这三人自从寒气入体后,一直泻个不停,人软得跟面条一样。虽然听到刘昱的讥讽,但哪里有力气反嘴? “你们三个听着,做错了事,就要跟人家道歉,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现在刘先生来了,你们一起给他道个歉吧。”史局长认识庄少,自从金鑫酒楼打算在川淅开分店的时候,就经常给他送礼。 三人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道:“刘先生,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吧。” “看在史局长的面子上,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手伸过来。”刘昱说完,依次又摸了一遍小手,将自身的阳气注入他们体内。 三人身上的寒意如海水退潮一般,瞬间就消去了,换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暖意。 “好了,多补补水,一个星期不要沾荤油,保证不会再有事。” 刘昱安排完医院的事,就由史局长的司机送回了家。 “鸟德元,以前不是牛逼轰轰的吗?今天咋没有脾气了?我看你就是浪得虚名。”庄少看刘昱走远了,这才冷冷地讥讽鸟德元,连“叔”字都懒得带了。 “庄少,你也能看出来,我都拼上命了,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并不是普通的练武之人,而是懂玄术的高手。”鸟德元解释道:“咱还是低调些吧,这样的人,咱惹不起。” “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庄少不跑肚了,傲气也拾了回来,“玄术很牛逼吗?既然你这武术没有用,留你干嘛?你该往哪滚往哪滚。我家另外聘请玄术高手,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我要他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脚,看我玩他的女人。”庄少发着狠的脸变了形,显得狰狞可怖。 “对,这才是我们心目中的庄少。”游经理和二毛子拍着庄少的马屁,“庄少,等你玩腻味了那女人,也赏给我们两个玩玩。” “哈哈,好,这主意不错。到时候咱们玩四皮得了。”庄少沉浸在遐想之中。 “你怎么还不走?我不是说不用你了吗?”庄少看见鸟德元还站着不动,生气地喝道。 “我答应了你舅舅保护你,怎么能随便离开?”鸟德元一脸的无奈,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有求于栾志农。 “你保护我了吗?连你都被人家打得跪地求饶,还有脸说保护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庄少抬脚想踹鸟德元,可是拉稀拉得浑身无力,脚根本就抬不起来。 鸟德元被庄少说得面红耳赤,又无言以对,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医院。 此时的鸟德元想死的心都有了,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这就是传统武术的悲哀,本以为学得好武艺,卖给帝王家。但现在这个社会,练武只是强身健体,打仗又用不上。 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只能出去给人家当保镖,或者看家护院的。卖命保东家,却不会因此得东家高看一眼,反倒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役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那不成器的弟弟,能早点出狱,他又怎么会如此低三下四? 庄少出事以后,鸟德元立即跟栾志农通了电话,当即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已经使他心寒透顶,现在又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呼来喝去的,更加让人心灰意冷。 “鸟叔,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鸟德元垂头走出医院,正不知道脚怎么抬呢,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循声望去,发现是和自己对打的那个年轻人,正在路灯底下站着。 “是不是被老板炒了鱿鱼啊?”年年问道。 “唉,一言难尽。让你们看笑话了。”鸟德元极其消沉,几个小时以前,他还是金鑫酒楼名义上的经理,现在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走投无路。 “刘昱早已看准你这一步,安排我过来接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一同前去?” 闻听年年此言,鸟德元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年轻人。 年年并不催促,由得他做抉择。 “唉,刘先生要是想为难我,我早就不在人世上了。走吧,我跟你去。”鸟德元终于下了决心。 年年把鸟德元带到红星酒楼,刘昱正等着他们两个,面前摆了一桌子的佳肴。 “来,坐下说话。”刘昱看出鸟德元的紧张不安,大方地问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别人都喊你鸟叔,你真姓这个吗?” “是的,这个姓很少。刘先生,您直接喊我的名字,鸟德元就行了。” “好,这家酒店比不了你们金鑫酒楼,不过也不算太差,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吃个便餐吧。”刘昱和年年忙活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 “刘先生,我只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而已,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谢谢你点醒了我。”鸟德元感激地拱了拱手。 第四百一十七章 修炼 “咱们边吃饭,边聊,年年可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刘昱听到年年的肚子里一直咕噜咕噜作响,干脆拿起了筷子。 “嗯,好的,好的。”鸟德元连声答应,也拿起了筷子。他也是忙了半夜,到现在茶水未进。 三人边吃边聊,鸟德元就把自己如何依附栾志农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也是刘昱需要知道的。 鸟德元的弟弟鸟德方是名转业军人,城市户口的转业军人会安排工作,农村户口的转业军人只能回家务农。 鸟德方不甘心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就从陕西来到了中州打工。 结果刚出火车站,钱包就被人家掏走了。他这才想起曾被一个人突然撞了下,猜测钱包应该是那个时候被偷走的。 他没有报警,却选择了守株待兔。在他想来,这些人得手后只是稍微离开一下,马上还会回来继续作案。 他记人很清楚,凡是和他照面过的,都会过目不忘,他自信一定能等到那个小偷。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真的发现那个小偷鬼鬼祟祟地又回来了。 他没有着急上前抓他,而是悄悄地跟踪了上去,他想等小偷正在偷别人的时候,抓住他。 这样的话,不但会抓住小偷,要回自己的钱,还会落个见义勇为的好名声,找工作也好找一些。 但他不知道,凡是在火车站偷东西的,没有一个人是放单的,都有着自己的团队。 他的行动早就引起了小偷同伙的注意,还把他当做反扒大队的警员。正当那名小偷准备下手之际,发出了暗号让他停止了行动。 望着突然收手,而远去的小偷,鸟德方大惑不解。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行动,觉得没有暴露啊。 鸟德方是个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他决定一定要等下去,必须抓到这个小偷,他才甘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根筋的他终于又发现了那名小偷。 这次小偷靠近的是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人,看那身打扮,绝对是个有钱人。 鸟德方悄悄地跟踪了过去,就在那名小偷伸手掏包之际,一把攥住了小偷的手,大声喊道:“抓小偷啊。” 这一喊不当紧,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人,不但不配合他抓小偷,反而把他按住在地。 他身手了得,哪里会甘心被这些人按住。奋力挣开这些人的压制,冲他们吼道:“他才是小偷,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十几个人见他挣脱开来,更加疯狂地打他,边打还边喊着“抓小偷。” 附近执勤的警员闻讯赶了过来,十几个人一致指认鸟德方是小偷,包括那个看着很阔气的中年人,也指认鸟德方偷自己的东西。 更倒霉的是,警员从鸟德方身上搜出了几个钱包和身份证。这下好了,人赃聚在,证据确凿,更让警员气愤的是,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人,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鸟德方这才意识到城市套路深,大喊冤枉。 经过警员的耐心说服教育,鸟德方终于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在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之后,还痛哭流涕地感谢对自己的宽大,发誓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鸟德元在家里开了一个武术班,听闻弟弟出了事,只好盘掉了生意,来豫省见见弟弟。 结果等到开庭,才有机会见到这个唯一的弟弟。再后来经一位同乡引荐,认识了栾志农局长。 栾局长看鸟德元武功不弱,就答应托人运作关系,帮鸟德方洗脱罪名,或者减刑。不过有个条件,让他帮着金鑫酒楼打点生意。 鸟德元至此只能答应,随着金鑫酒楼在川淅开拓市场,就来到了这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刘昱听他说完,淡淡地问道。 “没有保护好庄少,我也没有脸面见栾局长了。弟弟更没有希望营救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手里的钱也花光了,回家开武术班也开不起来了。”鸟德元无比沮丧地说道。 “你在金鑫酒楼当经理,他们不给你工资吗?”年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跟我约定的是年薪一万二,不过我从来没有拿到过。说是帮我弟弟打点关系了。”鸟德元苦笑着摊了摊手。 “真他们的黑。”刘昱爆了句粗口。 “如果说到我这里工作,月薪三千,另外,我再帮你解决弟弟的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刘昱云淡风轻地问道。 “真的?刘先生,您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吧?”鸟德元疑在梦中,激动地问道。 “如假包换,当刘昱给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鸟大哥,欢迎你的加入。”年年盼望着鸟德元答应入伙,这样就能有一个免费的老师了,他这才明白刘昱的用意。 年年为了打消鸟德元的疑虑,就把自己加入刘昱公司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先预支十个月工资的事情。 开玩笑,要是每个员工都要预支工资,老板赔的裤子都要提不上了。 鸟德元没有说话,站起来离开饭桌,来到了刘昱跟前。 只见他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摆出一副古武架势,诚恳地说道:“只要刘先生不嫌弃我,鸟德元以后就听凭您的安排。” 刘昱猝不及防,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施古礼,连忙搀起鸟德元道:“你年龄比我大这么多,这样做不是折煞我吗?” “武术界向来就是达者为先,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鸟德元正色说道,丝毫不觉得年龄大就是资本。 “好吧。咱们的安保公司正在筹建之中,你目前的工作就是协助年年把公司建设起来。”刘昱说道。 他本来是想说,最近几天要到中州去,顺便帮他把弟弟的事情调查一下。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觉得事情还没有办,就先说出来,好像不那么适合。 “好的,我一定配合年年的工作。”鸟德元信誓旦旦地下起了保证书。 因为时间不早了,三个人也没有多谈,刘昱就让年年先带鸟德元回宿舍休息,自己也打算回家睡觉了,毕竟明天还是要上学的。 刘昱回到家里,两个小东西果然在看电视。看见刘昱回来,乌衣聒噪起来:“呱呱,你还知道回来啊?呱呱,本大人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猫一坨跟着刘昱走,无论刘昱走到哪里,都在下面裹腿,时不时地抬头望着刘昱,喵呜喵呜地叫着。 刘昱大汗,自己这个单身汉真不适合养宠物,这一走就是一天,真的忘记了这两个小东西了。 赶紧从冰箱里拿出牛肉罐头和鱼罐头,打开放在桌面上,看着它们两个鸟啄猫吞个不停,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呱呱。呱呱挂。”乌衣吃完饭以后,冲着刘昱叫了起来。 乌衣大人长篇大论,先是训斥刘昱把精力浪费到俗世上太多了,这样耽误了很多时间。它最近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预感到要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一样。为了安全起见,最近这几天的夜里,刘昱必须禁欲,把时间留给它们两个。 等到睡觉的时候,还要把二精灵召唤出来,它们两个和二精灵一起训练进化,帮助刘昱提高魂力。 刘昱一听,埋怨乌衣道:“既然有这种好事,你咋不早说?” “呱呱,还有脸说我,你天天精,虫上脑,夜夜宠幸你的后,宫女人,还赶我出去,我即使说了,你能听得进去吗?”乌衣反嘴相讥道。 猫一坨也是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 “它叫啥?”刘昱看猫一坨的表情,好像对自己也有不满似的,就让乌衣翻译。 乌衣说,猫一坨也怪你不能天天搂着它睡,害得它夜夜冻得浑身发抖。 “好吧,你们是常有理,我就是常倒霉得了吧。”刘昱只好举手投降。 刘昱躺在床上,丹田中唤出二精灵后,自己就沉沉睡去了。 二精灵一出刘昱身体,快乐地在室内蹦跳着。 乌衣一直注意着冰雪精灵,看它和火焰精灵一起跳动,就冲一直保持攻击状态的猫一坨叫了一声,两个小东西迅速地扑了上去,将二精灵隔离开来。 火焰精灵一看猫一坨扑过来抓自己,咯咯一声笑,倏地飞开了。那表情分明在说:“有本事过来捉我啊。” 猫一坨不甘示弱,嗖地一下扑了过去,险些抓住了火焰精灵,就这么稍微的一接触之间,便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舒服,这更加鼓舞了它的斗志,与火焰精灵不停的追逐起来。 这样追来追去,神奇的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乌衣扑的是冰雪精灵,它浑身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热力,打向冰雪精灵。冰雪精灵好像惧怕乌衣的这种热能,拼命地躲避着乌衣的追捕。这一追一逃,也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两个太极图案在屋内旋转不停,形成了两个气流旋涡,产生出的氤氲白雾,把正在床上扯呼噜的刘昱包裹了起来。 川淅县城周围的灵气被吸引,纷纷向这里飘来,虽然稀薄,但聊胜于无。 这使得刘昱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地获得了极大的裨益。 第四百一十八章 小老婆 第418章 刘昱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痒痒的难受,用手抓了抓痒,发现手上沾满了黏黏糊糊的黑色泥状物。 “我擦,这是什么东东?怎么和我上次魂力修炼以后一样?难不成昨夜有乌衣和猫一坨的帮忙,我的魂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想到这里,连忙把睡衣睡裤脱掉,扔进洗衣机里,也顾不得搭理猫一坨和乌衣了,径自进了洗澡间。 通过一番清洗,登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匀称,肌肉健美有力,越发觉得帅气,不免为自己担心起来,这要是去学校的话,不知道多少女生要勇敢地扑向自己了。 穿好衣服,打算上学的时候,才看到猫一坨团成一团,睡得已经没有猫样,但皮毛却是油光发亮。 再看看乌衣,这货趴在电视机上面,睡得像个死鸟,要不是嘴里往下滴口水,还真以为它已经翘了爪子呢。 看起来这两个家伙跟着他,也没有少得益处。只是他俗务太多,耽搁了很多时间,看来以后还是要把心思多用到学习和修炼上来。 刘昱把罐头打开了两罐,放在盘子里,算是对两个家伙的奖赏。 上午第二节课是敖王藤梓的英语课,她向同学们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苏国圣彼德堡中学向川淅一中的学生刘昱发出了邀请书,郑重地欢迎刘昱同学去苏国访问。 班级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大佬,去苏国可要给我们带回来那里的特产啊。” “老大,那个美女叫啥?她可是对你有好感哦,这个机会可要抓住。” “傻x,那俄罗斯女孩叫谱尼希瓦娜。” “你才傻x,你记着名字也没有用,人家只惦记着刘昱。” “哈哈哈哈。” 眼看着课堂里要乱,敖王藤梓赶紧大声喊道:“斯道破,斯道破。” 同学们连忙闭嘴,将身体扳直,双手放在桌面上,装出无比认真听课的样子。 “好啦,现在开始上课。”敖王藤梓打开书本,开始认真授课。 刘昱要去苏国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园。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刘昱下午没有去上课,校长郭大路要他去警局咨询办理出国护照的相关问题。毕竟,在这个小县城里,目前还没有人出过国。 史局长一看见刘昱主动拜访,还以为他是为了昨天夜里的事情,连连大倒苦水:“刘昱呐,那个栾局长又给我电话了,被我怼了回去。虽然级别比我高,但又不在一个单位,还给我指手画脚的。” 不管到什么年头,都是县官不如现管,栾志农的颐指气使早就激起了史局长的反感。 史局长对自己的袒护,刘昱心里很是感动。但为了不使他继续承受压力,就说道:“史叔叔,他如果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我这个周末还要去省城,就住在皇冠宾馆,想抓我的话,让他直接派人抓我就行了。” “那哪行啊?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可别犯傻啊。”史局长连忙劝着刘昱,不要耍年轻人的性子,这样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 “史叔叔,你放心吧。就怕他抓我容易,想放我就不那么简单,我会让他后悔一生的。再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再继续打扰你。”刘昱此时想起了鸟德方的事情,也许自己被抓进去,并不是坏事。 “真的?你不要骗我啊,万一你在省城被抓的话,咱这边可是帮不上忙。”史局长还是不放心。 “听我的,没有错。”刘昱说完,又提起了要出国办护照的事。 一听说刘昱要出国,史局长显得比他还要高兴,拉住他的手问道:“这是好事啊,你可真为咱川淅争光了。上次要不是你的话,我的这个官帽子都要丢了。” 史局长想起了倭国杀手行刺的事情来,如果不是晋东看着刘昱的面子,不追究责任,恐怕自己真的会一撸到底了。 “那只是凑巧而已,再说要是没有史叔叔安排的特警在跟前,十个刘昱也保不了他们的安全。”刘昱可不敢独享功劳,反手又把帽子给史局长戴上了。 “这话也是,那种场合,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杀手呢。”史局长听到刘昱夸赞,心里乐滋滋的。“刘昱,苏国给了几个名额啊?要是多的话,让你香香姐跟着去呗。” 史局长又开始帮自己的女儿打起了出国的主意。 “这个啊,就一个名额。”刘昱有些无奈地说道。 “嗯,那就算了,不过你这次出国,可要帮叔叔带回来几瓶老毛子爱喝的伏特加酒。”史局长提出了要求,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喝酒,但家里摆几瓶正宗的洋酒,那能提高不少逼格的。 “没有问题,到时候我帮你带回来几个小老婆,让您夜夜新郎。”刘昱开起了史局长的玩笑,让同办公室的警官们面面相觑。 “这孩子瞎说啥呢?叔叔我可是最爱你阿姨的。”史局长不知就里,连忙辩解道。 “叔叔,您误会了。老毛子最喜欢伏特加,他们开玩笑说伏特加酒是自己的二老婆。要是逼他们在老婆和酒之间选一个的话,只要酒,不要老婆的。我的意思给你带几瓶伏特加,让你夜夜搂着酒瓶子睡觉,明白了吗?”刘昱这才说出了谜底,自己刚刚说完,就忍俊不禁了。 这样平时黑着脸的高级警官们,也被刘昱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从此以后,史局长有几个小老婆的消息就在川淅传开了。机关内有嫉妒史局长的人,悄悄地举报给了纪检部门。 纪检部门不动声色地开始了调查,找出相关的人员调查以后,不但没有找出史局长有出轨的证据,还查出了史局长夫妇一直是恩爱模范夫妻。 这样的调查,等于帮了史局长一把,让他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为他的下一步升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史局长事后才知道组织上对自己的调查,心里更加感激刘昱。 刘昱照了相片后,直接把照片交到了警局,由警局安排人专职代办出国护照。 第四百一十九章 保送 川淅一中的小会议室内,正在召开一年一度的高考会议。 郭大路校长笑容满面,对大家说道:“感谢教育局的领导对我校的关心,感谢宋局长百忙之中过来参加会议,下面请宋局长给我们讲话。” 科任老师们热烈鼓掌,生怕这个教育局长嫌他们不热情似的, 宋局长挥手向大家表示问候,等掌声停止,他环视会场一周,开始发言:“各位老师,你们辛苦了。你们为川淅的教育事业,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奉献了大好的年华。在这里,我代表教育局,代表莘莘学子的家长们,向你们表示感谢。” 宋局长冲大家深鞠一躬,迎来了更热烈般的掌声。 官话说完以后,宋局长坐了下来:“今天是高考会议,校领导和各位老师最掌握情况,我没有发言权,所以,在下面的会议中,我奉献出两个耳朵。我的话,完了。” 按说,这是学校内部的会议,教育局参与其中,是不合规矩的。但一年一度的高考,带给教育局的压力也很大,一中又是县重点,所以他这个教育局长必须亲自参加,否则不好交代。 “谢谢宋局长的讲话,有了您的指导,老师们都倍感欢欣鼓舞。”郭大路待掌声结束以后,开始了讲话。 “各位老师,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要将各班级的种子选手,统计下来,以便老师们有的放矢,该加小灶的,就毫不含蓄地加小灶。该吃大锅饭的,也明确地让他们吃大锅饭。另外,各班级再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学生,将名单报上来,咱们现场讨论下是否适合当保送生。” 郭校长讲完话,老师们就开始在各自的纸上写写画画,将班里的种子选手一一写下。 郭校长时不时地看看老师们写的材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宋局长品着茶,看着会议室墙上挂着的照片,特别是苏国代表团和川淅一中学生的留影照,看得更是仔细。 老师们虽然早就心中有数,但还是装作认真地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各班的情况递到教务主任和郭校长手中。 对于各班级优秀的学生如何安排,郭大路目前无暇顾及,今天宋局长过来参加会议,关心的是推荐生的问题。 在华夏每年高考前夕,三大名校都会向全国实力雄厚的高中,招收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以此来保证本校的优质生源,这批学生称为保送生。 保送生无需参加高考,经学校推荐,可以直接进入大学就读,省却了“黑色七月”之苦,因此“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到了保送生上。 保送生有着严格的限制条件,要么是省级优秀学生,要么是奥林匹获奖选手或者学科竞赛冠军,要么是优秀运动员,要么是英烈独生子女。 尽管条件如此苛刻,但永远阻止不了“很多人”打保送生的主意,比如今天在会的宋局长。 郭大路看着手里的条子,念了起来:“一班白庆书获得最佳班干部称号。这个荣誉达不到省优秀学生的标准啊。” 摇了摇头,又念道:“二班罗志有获得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鼓励奖。这个还像回事,要是能进前三,就好了。” “三班李丰饶获得校运会百米赛冠军,哎呀,这个肯定要被卡掉的,别说是校运会冠军,就是省中学生运动会冠军,照样得卡掉。” 会议室里响起窃笑声,三班的班主任循声抬头望去,偷笑的老师们连忙正襟危坐,好像压根就没有人笑过。 “四班赵丽娜是英烈子女?这个是胡闹呢?”看到这条,郭大路简直要抓狂了。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还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大笑。 赵丽娜的父亲是一名防疫站的干部,不但贪得无厌,常常伸手索要个体户的好处,还以权谋奸,被人家的老公捉.奸在床,用刀捅死了,这在川淅县谁人不知? “郭校长,我觉得这个赵丽娜是可以重点考虑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局长突然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宋局长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难道风向标变了,这个赵丽娜和宋局长有什么关系不成?老师们想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郭大路也发现了蹊跷,谨慎地问道:“宋局长,这个......” “不用这个那个了。我来给你们说下吧,”宋局长十分生气,就差咆哮了:“我们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赵丽娜同学的爸爸已经被上级追认为英烈。你们说,她要是没有这个资格,谁有资格呢?” 从他这个态度上,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宋局长绝对和赵丽娜有特殊的关系。 只有四班的班主任面露得意之色,因为他知道,赵丽娜是宋局长夫人的侄女。 “好吧,既然这个学生的父亲有官面上的证明,那完全符合条件,可以推荐。”郭大路把“官面上”三字咬得特别清楚。 他是这样想的,宋局长是顶头上司这没错,但在选保养生方面不能拖我校的后腿,如果没有官面上的证明,照样不会买你的账。 “这个,一定有。”宋局长极为肯定道。 “好吧,六班的呢?六班怎么没有写啊?”郭大路用指头敲着桌面强调。 “六班都是差生,怎么可能会有?” “六班要有能推荐的学生,街上的乞丐也能当保送生了。” “是啊,你还以为是那年代,交白卷也能上大学呐?” 老师们笑嘻嘻地奚落六班,一点脸面都不给的。 黄联金涨红着脸站了起来:“郭校长,六班的那些学生成绩,大家都是知道的,算了吧。” “嘻嘻,还是黄老师有自知之明。” “那是,黄老师觉悟最高,主动担当差班的班主任,为我们大家解除了后顾之忧。” “我们应当感谢黄老师,到时候大家得了奖金也该分黄老师一份的。” 刚才的压抑,现在终于有了释放点,黄联金就成了大家发泄的对象。 “咳咳。”郭大路连连咳嗽,将揶揄黄联金的声音压了下去。 “你们班的刘昱,应该有资格参加竞争。”郭大路又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听郭校长这么一说,黄联金也打起了精神,面带讨好地笑着说道:“那我就帮刘昱申请吧。” “郭校长,是那个白卷英雄吗?” “瞎说,以前他和段玉柱pk,不是完虐段玉柱吗?那是隐藏实力,扮猪吃虎的个性。” “扯的吧,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罢了。明明能到尖子班去,他为什么不去?心虚呗。” 郭大路看见老师们如此,不由大怒,但又碍于宋局长的面子,又咳嗽了两声:“咳咳。我说,你们哪个班的学生能让苏国邀请?” 这句话镇住了全场,谁也不敢再当出头的椽子。 “好了,今年的保送生暂定两个名额,一个是赵丽娜,一个是刘昱。至于人家大学会否采纳,这就不是我们决定的了。还是老规矩,关于保送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外传,包括告诉保送生本人,也不允许,一经发现,开除公职。”郭大路最后拍板定案,得到了宋局长的支持。 刘昱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更加不知道这些弯弯绕。 下午一放学,他就匆匆回家。时间极其有限,很多事情都没有时间去做,只能像从海绵里挤水一样,多挤出点时间,才能做一下与学习无关的事。 乌衣和猫一坨不知道刘昱今天回来的那么早,这会正在院子里闹腾。 听到大门声一响,想起他再三叮嘱过的“要耋友爱”,先是猫一坨爪底抹油刺溜一下子窜进了屋里,紧接着乌衣也是一掠而入。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刘昱进去一看,乌衣和猫一坨都极其认真地看着电视,宛若从未出门一般。 刘昱也佯装没看见,对它们两个道:“本来想带你们出去玩玩呢,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看电视,看得这么认真,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刘昱打算上菜市给它们买点吃的,家里积蓄的口粮,都是王红置办的,早被它们吃了个干净。 “呱呱。呱呱呱。”乌衣首先就表示不满意,大叫着控诉刘昱虐待它们,不陪它们两个玩,不带它们上街,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铲屎官。 猫一坨照例用头蹭刘昱的裤脚,走到哪里,都拧着身子裹他的腿,几次差点把刘昱绊倒。 这是猫一坨常用的招法,无论是男是女,都对它这一招没有抵抗力,不由自主地想抱抱它,用手撸一撸它的黄毛。 “好啦。别蹭啦,带你们两个出去,行了吧?”刘昱装作被缠得没办法,才答应似的。 “不过有一点,今天会飞的,自己飞,会跑的,自己跑。本少爷一个也不抱。”交代清楚以后,刘昱带着它们两个出了院子。 于是,乌衣在空中抖着翅膀飞,刘昱在路上走,猫一坨像只跟脚狗一样在后面跟着。 “哎哟,谁家的猫啊这是?咋长这样尼?瞧这毛色......流浪猫吧?” “不会吧,会跟着人走,应该是家养的。” “得了吧,谁家会养这么丑的猫。” 闻听得路人议论,正在地上跑着的猫一坨勃然大怒。 第四百二十章 闹鬼 “你们这些鱼唇的人类......”猫一坨凶狠地呜呜着待要发威,突见刘昱停住了脚步。 原来是一辆警车挡住了去路。 小疯子的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刘昱,上来。” “不用了,我去菜市场走走,你忙去吧。”刘昱笑着谢绝道。 他主要是想陪着两个小东西逛逛,它们在家里的确太闷了。 “史局长委派我来找你,上车吧。”小疯子又是摆着手喊道。 “那好吧。”说到史局长,刘昱不好再推辞,上前打开车门,示意乌衣和猫一坨进去。 乌衣扑棱着一头钻了进来,猫一坨也轻轻一纵跳了上来。 小疯子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是定定地看着刘昱,问道:“刘昱,你不愿意上我的车子,是不是对我追黄兰,有意见?” “你想多了。”刘昱捋着猫一坨的头,坦然道:“小疯子,男女之情重在两情相悦,你喜欢黄兰是你的权利,黄兰要是喜欢你,我不会干涉,假如你们成了一对,我也会和黄兰划清界限的。” “好,够爷们。”小疯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那我们就公平竞争得了,谁追到手,是谁的,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怎么样?” “没问题。”刘昱答应得极为爽快,眉毛冲着方向盘挑了挑,示意该开车了。 小疯子启动车子,边开边道:“你不是要成立安保公司吗?史局长答应帮你找地点,这不,让我带你去看那个方便面厂。” 刘昱听着小疯子絮絮叨叨地说话,感觉又好笑又温暖,一个大男人,难为他能说起来没个完,同时又感动于小疯子总有这么多话要和他讲。 “你肯定会说,怎么会让我去带你看方便面厂呢?这是因为,我妈妈以前就是这个厂子里的职工。”小疯子看刘昱没有往下接话,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起来这个厂长啊,还和我家有点狗拉羊肠子亲戚,他奶奶是我妈妈家的表姨。这样一叙辈份,我得喊他表舅是不是?” 刘昱头都被小疯子绕大了,不停地点头道:“是,是,这辈分就是这样叙的。” 说话之间,车子停到了厂门口。 铁栅栏门紧锁,只有一个切出来的小门敞开着。 小疯子按了几下喇叭,愣是没有人搭理。他只好下车,进小门喊人。 不大一会,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拿着一大串子钥匙,开了大门。 小疯子跑回来苦笑:“这厂子,现在就只有这一个看门的师傅了。” 开着车子进了大院,路两旁各有一行白杨树,五排清一色的灰瓦红墙的房子,路的尽头是个两层的办公楼。 车子停在办公楼前,两人一下车,那看门的老头就骑着自行车跟过来了。 乌衣扑啦啦飞向了空中,猫一坨则往刘昱的怀里一钻。 “小疯子,是你舅舅让你来的?”佝偻老头把车子扎好,过来问道。 老头戴着个破火车头帽子,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脸上布满了核桃皮似的褶子,酒糟鼻子下面,配着一部花白的胡子。身穿破军大衣,浑身散发着酒气。 “是啊,铁拐李爷爷。”小疯子和他很熟,应该是喊的外号。 “有机会让你舅舅来一趟,这都欠我好几年的工资了,啥时候能给我啊?我都这把年纪了,哪一天死这里,还说不准呢,到时候,这里更没有人来了。”铁拐李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想伸手摸刘昱怀中的猫一坨。 猫一坨冲他一呲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他急忙把手往回一缩,掩饰地笑笑:“养猫好,养猫好,养猫能辟邪啊。” 说完,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刘昱。 刘昱鼻子嗅了嗅,觉得这院子里有股怪味,便问道:“老师傅,这院子多久没有住人了?怎么这么大的味?” 老头用一只手板着另一只手的指头,连板了几下,慢声道:“三年四个月零十三天。” 小疯子笑了:“铁拐李爷爷,你别这么逗好不好,你能记这么清楚吗?” 铁拐李烂红眼一瞪,“你舅舅欠我这么多天工资,我天天都掰扯手指头数着呢,咋能记不清?我告诉你,谁也别想赖我的账。” 小疯子大囧:“好好好,铁拐李爷爷记得清,不糊涂,好了吧,带我们去厂长办公室看看,好不好?” 铁拐李嘟嘟囔囔:“又骗人家来租这厂房了吧?唉,那不是骗人家嘛。” 刘昱用狐疑地眼光看向了小疯子。 “刘昱,你别听他瞎说,你不想想,史局长会骗你吗?我会骗你吗?”小疯子连忙为自己辩解。 一打开了厂长室,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 时近黄昏,室内十分昏暗,里面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啪”地一声响,屋里的电灯被铁拐李拉亮了。 宽大的办公桌,真皮老板椅,都布满了灰尘;靠墙的文件柜上,满布着蜘蛛网。 猫一坨倏地从刘昱身上窜下来,浑身黄毛直竖,“啊呜”一声怪叫。 只见那灰不溜秋的窗帘微微颤动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走了一般。 猫一坨又“嗖”地一声,窜出了办公室,在外面大声吼叫了起来。 “我说吧,这里闹鬼不是?谁会来租这厂啊,这不是害人家吗?”铁拐李生气了,倒好像小疯子欠他几百大钱似的。 “铁拐李爷爷,这封建迷信的话,可不能乱说,隔壁可就是警局,小心人家把你抓了。”小疯子吓唬他道。 “抓个屁,我这么大年纪了,连鬼都不怕,还怕人啊?你让你们警局的过来抓啊?先前那个唐局长不是派人来了吗?最后还不是哭天喊地地跑了?”铁拐李倚老卖老,什么警局不警局的,人家根本不在乎。 刘昱倒是没有看见什么,但他从猫一坨刚才的表现中发觉,这里绝对有猫腻。 他并不害怕这里闹鬼,他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如果真是闹鬼倒好了,拿这个当理由压压价钱,将这里便宜买下来得了。 至于这里的鬼......刘昱想着想着,嘿嘿一笑。 第四百二十一章 讨价还价 “小疯子,你给我掏个底,这厂到底咋回事?”刘昱抱着美好的愿望问道。 “经营不善呗,还能有啥别的。咱们华夏的企业就是这样的,一看什么产品有销路,好嘛,一窝蜂地齐上阵。等到生产出来,市场早都饱和了,结果就是停产。” 小疯子捂着鼻子嘴巴也不耽误说话,等刘昱把屋里的犄角旮旯看个遍,逃也似地离了办公室。 “你说的也算有道理。但我觉得这个厂子停产,和这位老师傅说的也不无关系。”刘昱抱着胳膊站在办公室门口,注意到猫一坨正竖着尖耳朵,警惕地望着水泥砌成的花圃。 与其说是花圃,不如说是野草丛。 “别听他胡说,要是真闹啥鬼呀怪的,他怎么还在这里?他怎么不怕呢?”小疯子弯腰从地上捡了块土坷垃,朝野草丛扔了过去。 这也是让刘昱奇怪的地方,从各种情况分析,这里不但闹鬼,而且闹得还很厉害,但这个铁拐李怎么就没事呢? “谁说我不怕?尼玛,天天夜里往我屋里砸土坷垃,我要是出来乱跑,早就被鬼捂死了。”一提起来这个,铁拐李就忿忿不平:“怕有啥办法?欠我的工资还没给呢。现在给我工资,我立马就滚蛋。” 看来这老头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但刘昱听了铁拐李的话,立即判断出,他的值班室里应该有镇物,才导致那些邪祟只敢在门外闹腾,不敢进他房间里去。 小疯子耸了耸肩,这话让他怎么接?他一个远亲,也当不了厂长的家。 这个表舅以前和他家几乎不走亲戚的,然而从他当上警员以后,表舅就不断地提着礼物来串门了。 小疯子也不喜欢这个表舅,但表舅经常夸他前程远大,从小就看出不平凡,夸得他特别受用,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如果将这个厂子租下来,一年要多少租金?”刘昱盘算着问道。 “我表舅说了,一年给五万,够偿还银行的贷款利息就行。”小疯子回答得实诚。 这么大的厂子,一年五万元,也的确够便宜的,刘昱对价格很满意,脑子又升起一个念头,便问道:“他有没有卖掉的打算?一次性把银行贷款还了?” “卖不了,这厂子不属于他个人,是他承包的。”铁拐李插话道:“也真够他倒霉的,自从承包了这厂子,没风光几天,就出事了。” “出啥事了?老师傅。”刘昱赶紧问道。 “不说了,不说了。”铁拐李自觉失言,摇头叹息,再也不肯讲话了。 “小疯子,厂长不露面,这个租金该交给谁?合同什么时候签?我等着用地方呢。”刘昱想着马上就要去中州,场地的事必须尽快落实,要不然黄兰他们可就抓瞎了。 “你真打算拿下来?那咱们先回去,等我找我舅舅联系下,看看怎么说,等会回你话,怎么样?”小疯子看刘昱的确有要租下来的意思,心里乐开了花。 黄兰要是在这里办公,和他只有一墙之隔,那就是名副其实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刘昱招呼着猫一坨和乌衣上了车,辞别了铁拐李,搭着小疯子的顺风车,去菜市场给两个小东西买了些新鲜的牛肉和鱼。 回到家里,先给黄兰通了电话,得知她一切顺利,便讲了看厂子的情况。 他是报喜不报忧,只说了说厂子大,条件好,租金便宜,闹鬼的事忽略不提。 挂了电话,刘昱开始焚香净手,左手掐日诀,沟通天地,右手执朱砂笔,在黄裱纸上画起了驱鬼符箓。 乌衣见怪不怪,跑去看电视了。猫一坨同学却是无比地好学,一跃跳到桌面上,摇着尾巴,眼睛随着刘昱的笔划而晃动。 因为猫类的眼睛不能自己转动,眼睛转动需要头部配合。于是它的头便跟着一晃一晃的,活脱脱的一个猫头鹰。 只听得刘昱口中念叨:“道法本无多,南山管此河;画成一个字,驱走世间魔。” 洒脱地落下最后一笔,不料挥出去的笔尖带着多余的朱砂,甩了猫一坨一头一脸。 它“呜”地一声窜下桌子,舔毛洗脸去了。 由于御寇玄经越加扎实,加上魂力修炼的进步,刘昱画符箓的成功率比以前高了许多。才半个小时,就画好了十几张金光闪烁的符箓。 “ok,再画几张就够用了,小样,几个孤魂野鬼,还想在我面前成气候?”刘昱搓了下手腕,得意地自言自语。 不一时小疯子打来电话:“刘昱,我舅舅过来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到我家吧。” “好的,我们十分钟后就到。” 刘昱忙忙地将桌子上的符箓收拾起来,画符箓的用具也一股脑地撮进一个纸箱子里,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东西。 没几分钟敲门声响起,刘昱打开大门,看到小疯子陪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瘦子,就是他表舅了。 “鄙人窦健康,窦尔敦的窦。”瘦子头发梳得锃亮,瘦长脸上架着金丝眼镜,脖子上还打着方便好用的拉链领带,一只手提着黑色手包。 他主动伸出另一只手,跟刘昱握手,笑问:“敢问刘老板贵姓?” 旁边的小疯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舅舅,你都喊人家刘老板了,还贵姓呢。” 窦健康自嘲地一笑:“呵呵,看我这破嘴。” 刘昱将二人迎进客厅,分宾主坐下后,端上了两杯白开水待客。 “刘老板,这么年轻就恁有本事,一下子开了三家公司,真是让我佩服。”窦健康奉承道。 “窦老板,套话就不说了,咱们直奔主题吧。”刘昱的时间宝贵,哪里肯跟他花花绕:“你那个价钱,还有没有弹性?” “这个啊,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我银行利息都还不起了。”窦健康咂摸着牙花子说道。 “那你要是租不出去,银行贷款利息还不是得一样还?”刘昱不动声色地说道。 “小老弟,不瞒你说。银行方面找过我多少次,我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银行只好松了口,让我继续想办法。”窦健康道:“这不,他们是拿我没有办法,但是,咱要能将厂房租出去,就不能让银行说二话不是?我这个人做事,丁是丁卯是卯的,从不含糊。” 刘昱笑了,这个逗比就是人常说的老赖啊。和这样的人处事,必须得多个心眼。 “那看来咱们谈不拢,听说你那厂子可是出了不少事呢。这个世界上,神神鬼鬼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别说五万,就是只砸进去两万,能不能收回钱暂时不说,能保住命都不错了。”刘昱不得不点了点闹鬼的事。 小疯子张了几次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也许是意识到,这些不是他能参与的。 “那个瘸子跟你瞎逼叨叨了不是?我花钱养着他,他还背后说我的坏话,明天就让他滚蛋。”窦健康一听,就知道是铁拐李坏了他的事,愤愤地说道。 刘昱如果从来没见过铁拐李,没准真会相信了窦健康。现在听他这样一说,接口挖苦道:“是呀,他说了,你养了他三年四个月零十三天,他一直感恩不尽呢。” 窦健康被刘昱怼得脸色通红,脑子里的主意转了又转,咬着牙问道:“那你说说,最多能给我多少租金?” “一年租金两万,先签五年的合同。我租下来后,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自己认了。”刘昱最后摊牌道。 “咝,”窦健康猛吸口凉气,道:“你也太狠了,你咋不去银行抢呢?这样谈不成,算了,我砸手里吧,不外租了。” 越说越生气,站起来就要走。 “慢走,不送。”刘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窦健康保持着个要走不走的架势,冲小疯子连使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帮忙打圆场。 小疯子视若未见,抬起手腕,看他新买的电子手表。 “算了,赔就赔,就这吧。”窦健康尴尬地主动停住了脚,厚着脸皮道:“两万就两万,就是那个瘸子几年的工资,你得替我付了。” “他月薪多少?” “一百五。” 刘昱粗略地算了下,三年多也就是几千元钱而已,就点头同意了。 “成,那咱们现在就签合同吧,我明天还要去南方考察,时间紧张。”窦健康又露出了一副老板的派头。 在小疯子的操作下,合同很快就签好了。 窦健康随身带的有公章,直接哈了哈气,盖上完事。 “刘老板,咱先说好,这合同生效了,谁也不得反悔啊。”窦健康捏着合同不撒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刘昱。 “我打个电话。”刘昱知道,这是到了关键一步,人家要见了兔子才撒鹰。 拨打了黄兰的电话,告诉她合同已经签下,问她有什么方法能立即拿到十万现金。 黄兰说道银行都下班了,只有去达摩武校那里看看,让他稍等一下。 从刘昱打电话的时候起,窦健康就保持着满脸笑意,仿佛看到大叠大叠的钱在眼前飞来飞去,马上就要落入他的手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召集 十万现金是孙可儿亲自送过来的。 苗大棒子把孙可儿一送来,就识趣地开车返回了学校。 窦健康收到现金后,心满意足地和小疯子一起离开了。 刘昱送走客人,关上大门的一刻。孙可儿嘤咛一声,扑到他怀里,双手用力地箍着他的身子,眼泪扑簌簌地滴到他衣襟上:“刘昱,我想你。” 刘昱反手紧紧地抱住她,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我也想你。” 一个公主抱,直接将孙可儿抱到卧室,放在床上。 当刘昱想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却被孙可儿伸手拦住了。 “我那个,来了。”孙可儿满脸沮丧,好不容易和刘昱聚会一次,还不能为他尽一次女人的义务。 刘昱听了停下动作,但还是继续搂着她,安慰道:“没关系,我就想搂搂你,亲亲你。” “不好,不能委屈你。咱们就像上次在车上那样吧。”孙可儿说完,头埋在刘昱的怀里,脸蛋红得像块红布,心跳加速。 女人这般殷勤多情,刘昱总不能拂人家的好意不是? 最后刘昱饷足地仰倒在床上,孙可儿疲惫地趴在他身上。 “刘昱,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联系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孙可儿撒娇地问道。 她早就知道刘昱回来了,但刘昱不主动去找她,她不敢来打搅刘昱。 刘昱把玩着孙可儿的纤指,说起了别后诸事,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处理个没完,再加上想要参加高考,所以时间上总是不够用。 “唔,是我多心了。”孙可儿释然道:“能考上个好大学当然重要,我最佩服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了。” 她的父母为了让她过早地出人头地,采取了急功近利的措施,让她弃文学武。 虽然也是出了名,但总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和人家说话的时候,总是没有底气。 刘昱知道她因没有文化而自卑,便道:“等我考上大学,你不就成了上大学生的人了?” “瞎说,你考上大学,是你上,我咋能上得去?”孙可儿不知就里,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是大学生,你在我上面,不就是......”刘昱坏笑起来。 孙可儿这才明白刘昱在促狭,小拳头擂上他的胸口,娇嗔道:“再胡说八道,就不跟你玩了。” “好了可儿,我赔礼道歉,莫真生气。”刘昱哄着孙可儿,把组建安保公司的蓝图给她描绘了一遍。 孙可儿双手捧着腮,看刘昱的眼神,满满地都是小星星。 刘昱讲完了就下床穿衣服,孙可儿大惑不解。 “这黑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又穿上衣服,干嘛去?” “我白天还要上学,时间不够用的。所以打算现在就带着年年和鸟德元去一趟厂里,把该解决的解决了,以后厂子就靠你们运作了。” “我陪你去。”孙可儿坚定地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犯险。”刘昱的口气更是不容商量。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苗大棒子开车过来,先帮我把年年,鸟德元和贾光辉接过来,再把你送回去。” 孙可儿本来还想坚持,看到刘昱一脸的不容置疑,心中一软,按他说的做了。 在等车过来的时候,刘昱给年年和贾光辉都打了传呼,让他们立即做好准备,等车一到就上车。 他现在非常后悔让刘詹岳回了青田,如果他在这里,仅凭打鬼鞭就能轻松地解决问题。 现在找这几个啥都不会的外行来做配合,算是凑合着。 虽然这些人啥都不会,但到底都是真男人。俗话说,男人头上三把火,妖魔鬼怪见了躲嘛。 刘昱觉得还应该再做些什么,便拿出刚才藏起来的工具,放到了桌面上。 “来,看看我画符箓吧。” 刘昱提起朱砂笔,正要掐诀念咒画几张平安符,却不防孙可儿伸手摸了摸黄裱纸,“上次在我家挂的符箓,就是用的这纸吗?” 刘昱大汗,忙道:“可儿啊,拜托了,你千万别多手啊。” 孙可儿愣住了,好看的眉毛打着结皱在一起:“怎么了?这个很贵重吗?摸摸都不行吗?” “这是画灵符,不懂法术的女人,是不能碰的,一碰就作废了。”刘昱说着,把那张黄裱纸搓巴搓巴,扔进了垃圾篓。 “你陪着两个小东西看电视吧,我自己来画。”刘昱本来还想在孙可儿面前显摆显摆,看来以后是不能这样做了。 猫一坨第一次见孙可儿,一直抿着耳朵,见她伸手来抱,因是刘昱吩咐过的,它也不好躲,浑身僵硬着卧在她怀里,用狐疑的眼光偷偷地打量着她。 刘昱抓紧时间,笔走龙蛇,轻车熟路地画了几张平安符,看到符箓上显现出淡薄的金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苗大棒子真会算时间,刘昱刚把工具收拾好,他就把人都接过来了。 “师父,我们来了。”贾光辉站在门外,隔着墙,大声喊道。 鸟德元和年年惊诧不已,这个半百的老头居然是刘昱的徒弟。 “现在喊我们过来,有急事吗?”年年一坐下来便问道。 刘昱将考察厂房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年年和鸟德元摩拳擦掌,佩服老板的办事效率真高。 贾光辉却老神在在地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简单的话,也不会把咱几个这时候喊来了。” 深夜召人,肯定是有急事,刘昱道:“能用这么低的价格租下来厂子,绝对有问题。我深更半夜喊你们过来,为的也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老板,请您说吧,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不怕。”鸟德元刚刚加入进来,寸功未立,总想干点事情表示下忠心。 在他想来,可能是厂子的产权有纠纷。工人不让租,领导非要强行出租,结果人家租到手以后,工人们又成群结队地过来闹事。这种事情多了去。 “他们说这个厂子里闹鬼,我喊你们过来,就是要协助我抓鬼。” 一听刘昱说的是这种话,鸟德元和年年一下子笑喷了。 “老板真会开玩笑!” “逗我们玩的吧,老板您还是说正事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师徒驱鬼 年年笑着笑着,忽然捂住了嘴。 他想起了和刘昱的初次相识,曾被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戏弄过一场,所幸没有看见那些东西,要是看见了,差不多也得吓个半死。 “老板,我长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鬼,今天就让我开开眼吧。” 鸟德元看众人都不笑,只有他自己傻乎乎地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成,等会你就能见到了,到时候别吓尿裤子就行。”刘昱打趣完鸟德元,又对贾光辉道:“老贾,这二位是新人,你得多带带他们。” “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带他们。”贾光辉好久没跟着师父干这方面的活了,心中异常激动,一边说着,一边猛拍带来的皮箱,这里面可是装着师徒二人的家伙事儿和行头。 他现在做了新衣尚的销售经理,在人前也是人五人六的象个样了,但骨子里还是喜欢江湖上这些道道,既惊险又刺激。 在场的几个人当中,数贾光辉的年龄最大,他却恭恭敬敬地称呼年轻的刘昱为师父,这使得鸟德元和年年对刘昱又增几分好奇。 “老贾上次表现不错,还没有来得及表扬你,争取这次再立新功。”刘昱赞许道。在上次的校服事件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苏二毛妈妈彻底反水,贾光辉扮演的贾大师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那当然,这都是师父教的好。”贾光辉拍起了马屁。他一生当中,也只对刘昱一人拍过马屁。至于其他人,还不能让他产生这种想法。 “不过,该咋说就咋说,大棒子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贾光辉没有独占功劳。 “知道,这些我都记着呢,以后都要论功行赏。”刘昱很为贾光辉的进步感到高兴。在被夸的时候,能主动提出让别人分享功劳,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苗大棒子平时很少受到夸奖,被刘昱这样一说,不由得两眼烁烁放光。 刘昱先取出平安符,一人发了一张,道:“把它放在内衣袋里,说不定过一会就有保命的作用。” 鸟德元虽然不信,但看着其他人都郑重地遵从了,也有样学样地揣在了怀里。 苗大棒子把几个人送到方便面厂,便按着刘昱的吩咐,开车送孙可儿回了达摩武校。 方便面厂依然是铁将军把门,年年又喊又拍了半天,里面的门卫也没有应声。 “翻过去。”刘昱直接了当地下了命令。 年年早就想翻了,心道老板真是个爽快人,手抓住门上的钢筋,猴子一样利落地一翻,进了院子。 不大一会,就听到年年叫喊着快开门,跟着就是铁拐李的嚷嚷声。 “唉,这黑更半夜的,咋又跑回来了呢?”铁拐李抱怨着打开了铁门。 灯光下看见刘昱怀里抱着猫,肩上卧着鸟,一张口便问道:“大爷,工资给你了吗?” “你问这干嘛?”铁拐李明显地警惕起来,这四个人不会是得到消息,来抢他工资的吧? “这厂子我租下来了,你的工资也是我给你开的,窦厂长告诉你了没有?”刘昱很担心窦健康没有把钱付给这个负责任的老人。 “原来你就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啊?谢谢您呐。”铁拐李连连道谢:“唉,要不是您,窦健康不知道啥时候把钱给我呢。” “他也是没有办法,有的话,也早就应该给您结账了。”刘昱顺嘴给原厂长打圆场。 “可也是啊,窦健康人是好人,就是色了点。要不是有这个坏毛病,厂子也不会成现在这样。”铁拐李叹息道。 “是吗?大爷,听您说,咱这厂子不太平,难道还和窦健康有关系吗?”刘昱正想找出原因,听老头把话题往上引,连忙打听。 “唉,算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背后说人也不好。老板您还是明天来吧,这里一到半夜可就不太平了。”铁拐李明显不愿意多说,劝慰着刘昱早点离开。 “大爷,我来就是让这里太平的,而且让这里永不闹鬼了。”刘昱信心满满地说道。 贾光辉适时地打开了箱子,将法袍和桃木剑递给师父,也将自己的行头收拾了一番。 这些东西,刘昱根本用不着,但为了不受铁拐李的阻拦,还是用上了这一招。 铁拐李看这一老一少忽然之间换了装束,一眨眼就从平常百姓变成了仙风道骨,真被震倒了。 在他眼里俩人的身份很明显,年龄大的那个是师父,年龄小的刘昱是徒弟。 “我的老天呐,还真是会法术的,这下可好了......”铁拐李一个劲地说好,但就是不往下说。 鸟德元和年年此时看得清楚明白,刘昱一点都没有欺骗他们,否则谁没事置办这身打扮啊。 “大爷,我们去了,你老呆在屋里,千万别出来。”刘昱叮嘱道。 铁拐李目露疑惑,迟疑道:“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当然知道,您不用操心了,保护好自己就行。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东西进不了你的屋。是不是?” “嗯嗯,但我也没见过是啥,反正那东西最多就是在我门口晃悠晃悠。”铁拐李有些小得意,痛快地将厂长室的钥匙交给刘昱,自己快速地进了门房。 瞧那利索劲,哪里像个瘸子? 刘昱领着几人向厂长办公室走。 乌衣飞到半空带路。 猫一坨一跳一跳地冲在最前面。 贾光辉是跟乌衣一起演过戏的,对它的能力有所了解,如今见师父身边多了只丑样的黄猫,也是见怪不怪。 鸟德元和年年却是看得咂舌不已,这猫......就这么通灵性?会跟着主人跑?这鸟看着象乌鸦,乌鸦什么时候也能当成宠物养着了? 刘昱打开办公室的门,拉亮电灯,屋里布满灰尘的景象又重现在眼前。 “咱们既然来了,就齐心合力地打扫下吧,这里将来是你们两个的办公室哦。”刘昱一下令,鸟德元和年年便争着上前,抢着干活。 屋里顿时狼烟四起,刘昱和贾光辉手提着袍角,袖遮着脸面,跑到外面去了。 弄脏了法袍就不好了,都很贵的。 “师父,这里真有那东西?”贾光辉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异常吗?”刘昱反问道。 “我就是觉得这间办公室特别的冷,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别的还没有发现啥。”贾光辉说着话,直觉周围的空气温度又下降几度,不禁缩起了脖子。 花圃那边传来猫一坨威吓的声音,刘昱打眼望去,只见它身上的黄毛根根竖立,噼里啪啦地直冒蓝火花。 突然猫一坨的叫声更加凄厉,弓起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就像是正有个什么东西直冲着它过来了, 一阵黑风刮了过来,猫一坨明显不支,“嗷”地一声惨叫,落荒而逃。 这股黑风毫无顾忌地从刘昱和贾光辉之间刮了过去,直扑进了办公室。 “老贾,快点。”刘昱从怀里掏出几张驱鬼符,塞到了贾光辉手里,交待道:“贴到窗户上去。” 贾光辉不敢怠慢,接过符箓就跑向透着亮光的窗户。 刘昱更是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将几张驱鬼符贴在了办公室的门楣上。 贾光辉过于激动,身体灵活度又不如刘昱,蹦着高将符箓好不容易贴到了窗户上,又被自己蹭掉了下来。 还不待他弯腰捡起,室内的灯光倏地灭了。 里面传出来鸟德元的声音:“年年,你关灯干嘛?” “我擦,是你关的灯吧?”年年反驳道。 贾光辉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符箓,正暗自叫苦的时候,刘昱飞快地跑了过来,伸手将地上的符箓捡起,用手一指,符箓“啪”地一声贴在窗户上方。 “快跟我进屋。”刘昱说完,拽着贾光辉的衣服领子进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 “刘昱。”年年惊恐地喊道。 “老板,是你关的灯吗?”鸟德元结结巴巴地问道。 刘昱并不搭话,伸手打开了开关。 房间登时又亮了起来。 正在打扫卫生的二人看到进来的是刘昱和贾光辉,长出了一口气:“老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差点没把他们吓尿了。 “孽障,还不给我显形现身?”刘昱怒声喝道,手中的桃木剑指向鸟德元。 贾光辉啥都看不着,但他对师父盲目信任,双手握着桃木剑,也将剑尖指向鸟德元。 鸟德元被剑指得愣住了:“我去,你们干嘛呢?还学女人惨叫,吓唬谁呢?” 忽听得年年一声大叫,将众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一手紧捂嘴巴,一手颤抖着指向鸟德元的背后。 鸟德元猛转身,眼前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人。 女人的轮廓渐渐清晰,看得出来她披散着头发,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沾满了血污。在她的后背上,还趴着一个赤果果的婴儿。 年年和鸟德元第一次看见这个,惊吓过度,头脑嗡地一声响,暂时形成了短路状态,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柿子专拣软的捏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红衣女人凄厉地发声道,突然伸出如钩的指甲,抓向刘昱。 不等刘昱反应过来,她又迅速退到了鸟德元身边,一把抓向他的胸口。 看她那咬牙切齿的劲头,非把人的心脏挖出来不可。 鸟德元明明看到红衣女抓向自己,苦于双腿抖得迈不动分毫,根本无法闪避。 红衣女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狞笑:“男人,都得死。我要挖出你们的心肝,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那如同鹰钩似的利爪划破了鸟德元的衣服,眼看他就要开膛破肚。 只听得“滋滋”一声脆响,鸟德元胸口处的符箓发射出耀眼的金光。 “啊”红衣女的惨叫声撕心裂肺,随即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焦臭味。 红衣女凭空消失了,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鸟德元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整个身子瘫在地上发着抖。他感觉到裤裆里多了股涓涓热流,顺着大腿直淌。 太特么的丢人了。鸟德元索性闭上了双眼,装作昏迷的模样。 “竟敢跟我玩隐身?”刘昱伸手一指,喝道:“再不现身,就请你出来了。” 但屋里静悄悄的,红衣女仿佛已经逃了出去。 刘昱冲另外几人笑了一笑,提醒道:“我要作法了,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别吓着了。” 不到万不得已,刘昱真不想露这一手,当年学的时候,自己就差点被恶心死。 鸟德元正装晕呢,肯定不能睁开眼说“好,你做法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然而年年是清醒着的,也并没有吓尿,虽然非常害怕,但听到刘昱说要做法了,连忙睁大了眼,看他怎样做法。 只见刘昱画风突变,袅娜多姿地走起了细碎的台步,双手连摆,如风中的荷叶,摇曳多姿。 他莲步轻移,娉娉婷婷,随着轻快的舞步,那红衣女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她后背上的婴儿好像被刘昱吓到了,嗷嗷地嚎哭声。 年年先是被刘昱这种异样的扭动给惊到了,手捂到嘴上就拿不下来,唯恐当面吐出来。 等到红衣女一现身,年年又是被严重吓到了,“咕噜”一声,又咽了回去。 时隔许久,刘昱第一次使出荷叶掌,便是如此地行云流水,忍不住自恋起来,摆着手舞个没完。 “臭男人,老娘跟你们拼了。”红衣女鬼没料想今天遇到这般强劲的对手,本想藏匿起来,伺机逃走,却不想又让这恶心的法袍道士把自己显了身形。 她不去攻击鸟德元了,换了个人,扑向年年。 真是柿子专拣软的捏! 年年气得不行,料那女鬼是看刘昱师徒法袍在身,手中有剑,明显是道上的,不敢去惹。偏偏要对自己和鸟德元两个凡人动手。 他到底是做过一阶段夜行人,比鸟德元胆大一些,看红衣女扑过来,也不躲闪,竟是挺着胸脯迎了上去。 “来啊,往这里抓,谁要是皱下眉头,裤裆里就不是带把的。”年年想起了刚才鸟德元胸前发出的金光,知道那是平安符箓起了作用,能护得了鸟德元,也一定能护自己。 红衣女抓到年年的胸口,同样被弹射了回来,又是一声惨叫,飞速向门口奔去。 刚冲到门口,门上又是一道金光眩目,硬生生地把她撞了回来。 鸟德元早就将眼睁开条缝悄眯眯地看着刘昱施法呢,刚才他也被恶心到了,奈何做为一个处于昏迷中的人,他必须克制住自己,不能吐出来。 他寻思着自己也晕了一会了,该“醒”过来了,正要睁眼呻呤,就看到一团红光猛扑过来,一个赤身婴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那婴儿光头大眼的,嘴里还**着手指,不就是红衣女背上的那个鬼婴吗? 鸟德元“嗷”地一声,这次是真昏迷过去了。 贾光辉并不敢上前,只举着桃木剑对准女鬼,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刘昱淡淡地看着红衣女鬼,不喜不怒,那表情仿佛在告诉她,再跑跑看。 红衣女连婴儿都不顾了,忽地窜向窗户。 毫无悬念的是,又被金光弹了回来。 红衣女被彻底激怒了,她能看出在这群人中,谁是最棘手的,只有拼命搞下他,才有可能逃出去。 想到这里,她的双眼红光大盛,浑身发散出迫人的冷意。直直地冲着刘昱扑了过来,她是在孤注一掷。 刘昱等女鬼将将来到跟前,早已捏好了的兰花指伸了出去,娇嗔道:“讨~厌~” 年年终于忍不住,急转过身,“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他深深羡慕晕倒在地的鸟德元,不必看到这一切。 刘昱的定鬼指使出,红衣女鬼便即刻僵在当地,两眼却是恶狠狠地瞪着刘昱。 “小样,跟我玩狗急跳墙呢?”刘昱一连使出两招搁置已久的定鬼指、荷叶掌,虽然以他的能力,这些技能已经成为鸡肋,但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显摆,让小弟们死心塌地跟自己干,还是有必要的。 只是刘昱没有想到,他的定鬼指只定住了红衣女鬼,而趴在鸟德元身上的婴灵“哇”地一声,扑向了刘昱。 婴灵发出咯咯怪笑,张开血红的小嘴,露出一排细碎的尖牙,咬向刘昱的头部。 刘昱猝不及防,身一闪,手一伸,正南驱魔伞已然张开,将婴灵收了进去。 “你,你把我的孩子弄哪里去了?”红衣女鬼虽然被定住了,但还能张嘴说话。 俗话说,母子连心,她已经成了鬼魂,但爱子的心从未改变。 “想要他回到你身边,就好好地回答我问题。”刘昱悠然地将伞纳入戒指。 “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红衣女鬼彻底没有了脾气,央求刘昱道。 “那就说说看,你死了,为什么不去阴司?不知道天道轮回法则吗?”刘昱厉声喝道。 刘昱这一声爆喝,把鸟德元、年年,贾光辉三人都震得浑身打了个冷颤,脑袋瞬间清明起来。 “我恨呐,为了报仇,我宁愿不去轮回。”红衣女鬼哭哭啼啼地说起了她留在这里的原因。 她是窦健康的小姨子,姐姐怕窦健康在单位寻花问柳,就把她安插在窦身边。 姐姐听邻居大妈们说了,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可要看紧了,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思来想去,也只有妹妹是贴心人,能负起这个责任。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使家庭彻底地破裂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专业钳工 窦健康娶了个农村老婆,每次去岳母家的时候,都要给小姨子带些礼物。 小姨子年轻,靓丽,身材苗条,十里八村的光棍汉争相追求。 多少媒人上门来提亲,都遭到了拒绝。她告诉父母,要找就找个姐夫那样有本事的城里人,否则宁可一辈子不嫁人。 姐姐要她去监视姐夫,正中她的下怀。 姐夫是个男人,还是个很懂女人心的男人,不但给她买了衣服手表皮鞋,还买了让她脸红心跳的新款高档内衣。 她懂姐夫,姐夫平时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邪火。 于是趁着一次出差的机会,她成功地诱惑了姐夫,干柴烈火擦燃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 偷吃了禁果以后,她越想越不平衡,为什么姐姐能占有窦健康? 她认为自己对姐夫才是真爱,既然是她的亲姐姐,就该让位、给妹妹幸福才是。 她大着肚子找姐姐摊牌,也向家人摊牌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窦健康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然临阵倒戈,变卦了。 她成了什么?成了父母责骂,姐姐辱骂,厂里工人侧目的坏女人。 “所以,你就穿着这身红衣服,带着即将临盆的孩子,在这间办公室里,自杀了。”刘昱喝破道:“你要化作恶鬼,让窦健康活不下去,让他的厂子倒闭,让你的父母和姐姐后悔一辈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窦健康的什么人?”红衣女鬼尖利地叫起来,眼看着情绪又要失控。 “我和他没有关系,一天之前还不认识他。但现在我租了这家厂子,我想,你该腾腾地方了。”刘昱肃着脸道。 他从天书中了解过,鬼魂和狗一样,不能对它露出微笑,否则它会认为人类是在吡牙,是攻击的表示。 “不行,谁也不能赶走我们娘俩个,你是坏人,你是窦健康找来的坏人。”红衣女鬼歇斯底里地吼道,双爪在地面上乱刨,“都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窦健康为什么没有遭到报应?” “你的死,就是他的报应,这个厂子的倒闭,也是他的报应。”刘昱举手间便可灭掉鬼母子俩个,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这也是因为他身受三教祝福,使得他时时心怀善念。 “在这件事上,你就没有任何责任?男欢女爱,本应两情相悦,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夺了你姐姐的老公,还要夺走他的产业。” “最终你没能达成心愿,便要亲手毁掉这一切,哪怕即将出生的孩子,也无法挽回你满腔的恶意。” 刘昱的话句句扎心,让红衣女鬼仿佛恢复了一丝清明,模样也没有先前凶狠了。 她泪眼婆娑地自言自语:“那我该怎么办?现在我是天不收地不留的,我和孩子被困在这里。我不甘心呐。” “你姐姐爱过你吗?你父母爱过你吗?你得到过这个世界的爱吗?如果你现在愿意放下怨恨,我就能帮你母子进入轮回。”看到红衣女鬼态度有所转变,刘昱加紧了心理攻势。 “你真的能帮我?”红衣女鬼急切地问道。 “要说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只有化去心中的怨气,我才能帮到你。”刘昱道:“在这件事情上,你的姐夫、姐姐也都有错误,我会让他们在你的面前承认错误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红衣女鬼完全信任了刘昱。 “先进到我的小世界里来,你的孩子也在里面,你们暂时在这里等候。等我把你姐和你姐夫聚到一起,你们六只眼见面,得到他们的忏悔和祝福,我便帮你和孩子进入轮回。” “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愿意听从您的教诲。”红衣女鬼冲着刘昱张开的正南驱魔伞钻了进去。 刘昱拍了拍呆如木鸡的鸟德元和年年,喊道:“好啦,完事儿了,你们以后可以安心地在这儿工作了。” 鸟德远和年年如梦初醒,相互看了一眼,心道“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界。” 从此看向刘昱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满满的都是佩服。 能通鬼神的,不是神仙是什么?以后跟着这样的老板混,还能吃亏吗? 刘昱站到外面,连唤了几声“坨儿”,猫一坨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呜”地一声,钻进刘昱衣服里,再也不肯出来。 乌衣发出了“呱呱”的嘲笑声,只有刘昱能听出他的意思:“哼,胆子这么小,还想修炼成仙呢?” 刘昱带着他们,敲响了门房。 里面传来铁拐里惊恐的声音:“你别过来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可是自杀的,我只不过在你死后,摸了摸你的奶.子,都向你道歉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不行吗?” 听铁拐李这样说,几个人都为他的猥琐感到好笑,刚才的紧张心情也舒缓了些。 “哈哈,大爷,你也干这种事?我们鄙视你哦。”刘昱更是哈哈大笑地打趣着。 铁拐李听得声音不对,从门缝里看到是刘昱几个,才算放心。 抖抖嗦嗦的打开一条门缝,小声问道:“你们没有看到那脏东西吗?可凶了。” “我们见到啦,她哭着说,一个死老头子摸了她的咪咪,让她进不了轮回呢。”刘昱继续逗着。 “那是喝醉了酒做的傻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咱不提这一章了行不。”铁拐李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找话题道:“你们说说她是什么样子?我咋有点不信呢。” “穿红色衣服,背着个死孩子,是不是啊?不过,你也别害怕,我们已经把她收了。”刘昱见铁拐李不相信,就照着红衣女鬼的形象描述了出来。 “我的天呐,你们真是高人。”铁拐李竖起大拇指赞道。 “大爷,明天我们这些人就过来办公了。你要是愿意继续在这上班,工资给你翻倍,你看怎么样?”这老头虽然猥琐了些,毕竟对这里比较熟悉,用老人还是不错的选择。 “什么?你不是骗我老头子吧?”铁拐李不敢置信地看着鸟德元和贾光辉。 他认为这两个人的年龄略大一些,象是能当家的,讲话应该比那个抱着猫的年轻人靠谱。 “老师傅,他是我们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鸟德元上前拍了拍铁拐李的肩膀,说道。 “那可太好了。”铁拐李满口道谢。 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这是苗大棒子开车来接他们了。 众人上了车,刘昱这才交代大家,今天的事情,属于本公司的商业机密,烂在肚里也不能往外说。大家唯唯诺诺,哪敢不听? 川淅属于根据地,无论是官面上的关系,还是人才的储备,都已初具规模。 至于黄兰他们能否把基业发展壮大,那就不关刘昱的事了,他自有要事,不能一直参与其中。 刘昱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 陇海线与京广线的交汇处中州火车站,是华夏铁路的特等站。这里不但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更是豫省的繁华所在。 因为人多,三教九流都在这里汇聚,不可避免地形成了鱼龙混杂的局面。 刘小五胳膊上搭着件衣服,眼光锐利地观察着刚从火车站走出来的旅客。 他个头不高,貌相普通,往人群里一扔,谁也看不出来和别人有啥区别。 他是中州火车站这个圈子里名声最盛的“背壳子”(扒手),无论是把钱装在“天窗”,还是“地道”,亦或是“二夹皮”里,他只要扫上一眼,就能以最短的时间判断出“皮子肥不肥”(钱多不多)。 他下手做的活,从来没有失过手,是响了万的“钳工”。 虽然这里人流量巨大,但却不是谁都能到这里做活的。一经发现有人在这里越界干活,轻则断其手指,重则要其性命。 刘小五忽然眼前一亮,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身穿深蓝色风衣。左边腰际鼓鼓囊囊,明显地向外凸起。 最能显示出他有钱的是,左手上戴了四个金戒指。 和他并肩行走的是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看他用左胳膊在前面开道,应该是这个土财主的保镖。 刘小五向附近扫了一眼,他这是通知兄弟们,有活干了。 果不其然,立即有三个和他年龄相当的年轻人,漫不经心地向这边围了上来。 “土财主”忽然拿出了bb机,笑吟吟地看着上面的消息,然后对跟着的年轻人大声说道:“小刘啊,金老板帮我们预订了皇冠宾馆。这回啊,让你享受享受五星级宾馆的待遇。” 年轻人立即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问道:“老板,那里可有特殊服务呀?我还是个童男子呢。” “有有。都是前凸后翘的,她们就喜欢你这样的童男子,不但不收你的钱,按规矩,还要给你封红包呢。”土财主笑道,看来,他应该是花丛中的老手。 刘小五直直地迎了上去,走到土财主跟前的时候,故意一个趔趄,撞了他一下。 电光石火之际,他顺利地切下了一个真皮钱包,并顺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小包塞到了原处。 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一般人被撞之后,都不会直接掏钱包查看,而是用手摸摸放钱包的位置,看钱包还在不在。只要一摸手感如初,基本上都不会追究。 这是他自创的手段,在华夏全国“钳工”地下交流大会上,还因此获得了铁路荣王黄瘸子的青睐,传给了他两手绝活。 第四百二十六章 贺礼 “哎呀,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中年人十分生气,伸手推了刘小五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鞋子一歪,差点没栽倒。谢谢你啊,大叔。”刘小五低着头道歉道。 他之所以不抬头,是不想让人家记住自己的容貌。 中年人赶忙摸了摸腰间,觉得鼓囊囊的还在,松了一口气道:“下次走路小心点。我他娘的还以为被小偷摸了呢。” 刘小五得手后,迅速离开现场,和几个同伙钻进了火车站跟前的小旅馆里,这是他们的临时窝点。 “五哥,快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弟兄们开开眼。”瘦子小弟显得比刘小五还要着急。 “真想看看?”刘小五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是啊,看起来是个土主顾哦。” “你看这钱夹子鼓鼓囊囊的,里面绝对不少钱。”其他几个也附和道。 “麻痹的,卧槽......”刘小五当众拉开了钱包,里面一张红票都没有,而是一叠子厚厚的卫生纸。 “这是故意搞我们的吧?”瘦子小弟愤愤地说道。 “可能是老吊丝故意装逼呢。”另一个小弟猜测道。 刘小五气得用手一拍,立时感到卫生纸里面有硌手的东西。难道这里面另有乾坤?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将外面的纸层层剥开,一个通体鲜红,明艳耀眼的玉石水滴吊坠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嚓,这下发财了。”刘小五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空手而归。虽然他不懂玉石,但就凭这颜色,就可以判断出定非凡品。 干这行的,走空手是忌讳。所以很多同行发现空手之时,哪怕是一个馒头,也要顺走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贼不走空之说。 “哈哈,快送当铺里找人掌掌眼,看能值多少钱。”小弟们露出艳羡之色。 对于首饰之类的东西,他们很少留下,大部分都是送到当铺换钱。 “今天是荣王的五十大寿,拿这个给他老人家当贺礼吧。”刘小五心里万分地舍不得,但仍是咬牙决定了。 荣王是火车站一带的头儿,大凡钳手们来此谋生,首先就要到他那里拜山。 他若点头同意,那就是等于给发了营业执照,可以在这里做营生。如果被欺负了,他还会站出来替人出头。 但有一点,钳手们必须给他上缴提成,若是到手的有宝物,对不起,必须上缴。如果敢私自藏匿,一经发现,直接废掉。 格林大酒楼大门紧闭,旁边立着招牌:今日客满。 大厅里,几十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这些人各色各样,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人是豫省各地的绺子手,也有部分外省的同道。 一张桌子摆在门侧,专门有人登记客人送来的礼物。 “兰州白家送来贺礼,五十年人参一株,祝贺荣王寿比南山。”一个细长脸的青年唱过礼,跟前就有人将礼物收了起来。 “南阳赛白猿送来贺礼,南阳玉石雕弥勒佛一尊,祝愿荣王笑口常开。” “洛阳侯家送来贺礼,名人工笔牡丹画一幅。祝愿荣王财源滚滚来。” 大家侧耳听着,不时地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梁山刘小五送来红色塑料吊坠一枚。祝愿荣老爷子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细长脸并不识货,看那吊坠颜色艳红,还以为是塑料的,匆忙报了出去。 人群里顿时“嘘”声一片。 梁山的刘小五在荣王生日送塑料吊坠,这小子是来踢场子的吧? 刘小五脸涨得通红,小声央求道:“带鱼哥,这可不是塑料的,是玉的。” 细长脸外号叫带鱼,是荣王的心腹,所以才获得了唱礼的职位。看着刘小五的囧样,不屑哼了一声:“就算是玉的,又咋样?比这大得多的玉吊坠海了去了。荣王对你这么照顾,你也不精心备个好物,拿这破吊坠,糊弄谁呢?” 早有几个黑衣壮汉围了上来,只待荣王发话,立即就有刘小五的好果子吃。 荣王蓄着山羊胡子,手里搓着玉石球,被一个妖冶的女子搀着,从主座上站了起来。 妖冶女子打手势招呼黑衣壮汉们,道:“带过来看看吧。” 带鱼赶紧双手捧着红吊坠,走上前去,两个黑衣壮汉夹住刘小五的胳膊,跟在后面。 路过人群的时候,嘲讽的笑声不绝于耳。 “慢着,让我看看。”一个眉上有着刀疤的中年人大声喊道。 “胡先生,难道这个红吊坠还能上您的法眼?”荣王捋了捋山羊胡子,问道。 这位胡疤先生不属于绺子界人士,而是荣王花重金邀请的珠宝鉴定师。今天是荣王的五十大寿,凭他的威望,送来珠宝玉器的,应该不在少数,所以就请来了在华夏珠宝界享有盛名的胡疤,来帮助把把关,以免收到假礼物,惹人耻笑。 带鱼将红吊坠放在桌子上,之后赶紧闪开,以方便胡疤观察。 胡疤拿起红吊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边观察,一边摇头。 胡疤足足看了十来分钟,才双手捧着红吊坠对荣王道:“荣王,恭喜恭喜,您这个寿礼可是稀世之宝啊。” “喜从何来啊?”荣王不动声色地问道,今天在座的这么多人,如果不说出来个所以然,即使是真的,人家也会怀疑是假的。 “不知道大家听说过这句话没有,玉若全红,价格抵城。”胡疤说起玉器知识,那可是侃侃而谈:“说的就是这种玉石,这种红玉是极其稀少的玉石品种,在西方古代宫廷王室里广为流传。朋友看下,它艳若鸡冠、冻如油脂、凝结如血、质地温润,是上等的鸡血玉。” 两个卡住刘小五的壮汉,听到这里,不免悄悄地松了劲,不敢过分为难他了。 “我从没有听说过还有红玉石的,你不会忽悠我们吧?”一个长相猥琐的汉子说道。 “你没有听说过的多了,下面这句话,估计你也没有听说过。收藏玉讲究的是一红二黄三羊脂四绿五墨。这个红,就是指的鸡血玉。您听说过没有?”胡疤戏谑地问道。 “没,没有。”猥琐汉子不过是个本地小扒手,哪里见过大世面,被人当众一问,直后悔不该多话。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揶揄起猥琐汉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设陷阱 南阳贼王赛白猿带来的玉雕弥勒佛,价值数十万。送的时候肯定是心疼的,但想到借机搞好了和荣王的关系,以后便能在南阳至中州的“轮子线”(铁路线)上分一杯羹,还是忍痛割爱了。 本想着凭此可在贺宴上稳拔头筹,但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小小的鸡血石吊坠,竟有超过自家礼物的苗头。 赛白猿坐不住了:“在下南阳赛白猿,想请教请教,这个鸡血石吊坠能卖多少钱?” 嘈杂的声音消失,大家都关心这个小物件到底能值多少钱。在他们眼里,观赏性,艺术性,从来不在考虑范围,真正能打动他们的,还是价格。 “这是个宝物,已经无法从价格上考量了。但要是搁到过去来说,可称是个价值连城的物件。”胡疤说完,双手捧着鸡血石吊坠,慎而重之地放在荣王一侧的桌上。 “嘶”闻者无不倒吸口凉气,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珍贵的玉石,机会难得,必须一饱眼福。 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看是什么模样,长了见识不说,以后在茶余饭后也好增加谈资。 荣王身边的妖冶女人满脸都是笑意,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胡说,这个社会还有买不起的东西?不会是你信口雌黄吧?我们凭什么信你?”赛白猿原形毕露,激动得吐沫星子乱喷,紧紧握起了拳头。 “赛白猿,这是咱们华夏珠宝界特级鉴定大师胡疤先生,听说老夫过五十大寿,特意过来捧场的。你这样放肆,是怀疑胡先生,还是怀疑我呢?”荣王当时没有制止大家谈论,就是想借势让人知道,此件贺礼价值的昂贵。现在看到赛白猿总是喋喋不休的,是时候让他闭嘴了。 “啊。”赛白猿一声惊呼,脸色刺啦一红,低头道歉:“请胡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是南阳的贼王,过手的金银珠宝也不是少数,在玉石市场也有熟人,从那些鉴定大师们口中多次听过胡疤的威名。 当他对自家要出手的货物价格提出质疑的时候,鉴定师们就会说:“就是胡疤过来,也是给你这个价。” “不知者不为过。”胡疤大度地摆了摆手,让赛白猿宽心不少。 刘小五的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这是个无价之宝,直接跑离豫省不就行了?现在可好,还被人家控制住,一点自.由都没有。 “荣王,小五没有忽悠您老吧?”刘小五上前要讨些好处了。 “还不快点放开小五?”荣王这才想起刘小五来,厉声呵斥那两个壮汉。 “朋友们,今天是我五十大寿的日子,也是我收干儿子的日子。大家看看,这是我的干儿子刘小五给我送的礼物。”荣王说着,举起了鸡血石吊坠,展示给众人看。 刘小五脑子“嗡”地一声响,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妈耶,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谢谢干爹。小五祝愿您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刘小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荣王叩头作揖。 很多人流露出羡慕的眼光,也有人流露出的是嫉妒和恨意。 皇冠大酒店。 鸟德元一脸担心:“老板,您那么珍贵的鸡血石吊坠,白白地送给了那个小贼,不是打水漂了吗?您为了我弟弟的事,要是真弄丢了这样的宝物,我就是把命给你,也赔不起啊。” 刘昱轻声一笑:“放心吧,谁偷走的,一定还会老老实实地给我们送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鸟德元谢天谢地似的连连点头,环顾着房间称赞道:“老板,在皇冠酒店里象这样的套房,可不是光靠有钱就能住进来的。啧啧,老板的人脉真是不得了啊。” 刘昱看到鸟德元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处处觉得好奇,打断了他的话:“别感叹了,原来任务告一段落,现在给你布置下一轮任务。” “是,我保证完成。”鸟德元大声应道,跟着这样的老板干活,太有意思了,总像演戏一般。 “第一,你不能和我一块住,我给你开了个小房间,你等会要去那里住。”刘昱拿出一张房卡。 鸟德元双手接过,心中暗道“老板是不会来这里和女朋友幽会的吧?他女朋友不是在川淅吗?”想是这样想,却不敢真的问出来。 他对刘昱的这个做法,极其地不理解,这不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至于为什么不让你和我住在一起,等会,你就明白了。这是几个号码,你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就说我来了中州。”刘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鸟德元。 鸟德元双手接过纸条,满心迷茫,咋想咋觉得刘昱像是在交代后事。 “打完电话后,哪里都不要去,专心等苗大棒子开车把乌衣和猫一坨送来,然后把它们放进我的房间。” “就这三件事,你可要做好了。”刘昱郑重地交代道。 “就这些事情啊,一定没有问题。”鸟德元就差拍胸脯了。 “还有,等会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要参与,安心办好我交给你的事。现在就去吧,唉,这时间赶得,简直放屁都没时间了。”刘昱摇头苦笑了下,催促鸟德元离开。 鸟德元火速离开了。 老板都催了,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老板是为了帮自己才这样做的,不管是怎样的决定,都得无条件服从不是? 鸟德元走出刘昱的房间没有多久,还在走廊里找寻自己房间的时候,从电梯里走出一个面如土色的服务生,后面跟着几个双手握枪的警员。 他们也不说话,扫了一眼门上的房号,向前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匆匆地走向刘昱的房间。 难道这些警员是来抓老板的? “当!当!当!”服务员故作镇静地用手轻叩着房门,警员们则是如临大敌,将枪口对准了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刘昱的声音。 “我是酒店客服,先生您这房间有警报,请让我进去检查检查。”服务生按着警员的安排说道。 “不许动。” “举起双手。” 房门一开,几个警员立即大声喊道。 只要刘昱有任何动作,他们就会借机开枪,立即击毙,这是上级一再交代过的。 然而刘昱很听话地举起了双手,还惊慌地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有律师的......” 不等他说完,一个警员就上去给他戴上了手铐,另一个中年警官厉声说道:“嫌犯刘昱,有人举报你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现在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擦,说话负点责任好不好?我刚到中州这屁大一会,还寻衅滋事,故意伤害,这不是比窦娥还冤吗?”刘昱一脸苦楚,平举着手铐问道。 “是不是犯罪,也不是你狡辩就能跑掉的。现在立即跟我们去警局,如果事实证明你是冤枉的,我们会立即将你释放。我们的政策是......” 中年警官正打算背书,被刘昱打断了话题:“我知道你们的政策,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对不?” “看来你还是惯犯。走!”中年警官枪一挥,年轻警员从后面推了刘昱一把。 “你们是哪个警局的?等会我家人要是找我找不到怎么办?你们按照程序,应该告知酒店方的。”刘昱被推的趔趔趄趄,嘴皮子却是不怂。 “我们是中州紫金山分局的,这样可以了吧。”中年警员非常地不耐烦,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铁定得踹这个嘴碎的家伙几脚。 鸟德元眼睁睁地看着刘昱被警员们抓走,一声都不敢出,因为刘昱交代他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他参与。 看来,现在发生的这些事,都在刘昱的计划之中,这次被抓,肯定也是他布下的陷阱。 鸟德元匆匆找到自己的房间,在桌子上摊开纸条,拿起了话筒,逐个开始拨打电话。 中州玄学会会长?这人会和老板有关系? 电话接通了,鸟德元像竹筒子倒豆子一般:“喂,你好,请问你是中州玄学会的金益声先生吗?刘昱刚刚到了中州,就被中州紫金山分局的警员抓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他的员工鸟德元,我就住在皇冠酒店。” 挂了电话,又开始拨打第二个号码:中州警局局长黄南。 咦,这官比栾志农大一号啊,难道也认识老板?鸟德元又照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第三个电话号码让鸟德元吓得差点坐到地上,竟然是豫省省长马为民。 不会吧,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连省长都认识他、都要保他吗? 紫金山分局审讯室内。 两个警员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审讯用的纸和笔,刘昱则被牢牢地拷在审讯椅上。 “姓名?”宽下巴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地问道。 “别麻烦了,让你背后的主子出来吧。”刘昱不耐烦地说道。他没有丝毫惧怕,要不是双脚被拷,估计就要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捅了大篓子 “混账,胡说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宽下巴一声怒喝,还“啪”地一拍桌子,以壮形色。 “知道啊,华夏豫省中州市紫金山分局审讯室,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刘昱回答得极溜,堪称几进宫的老油子。 这绝对是个硬骨头,还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宽下巴被刘昱怼得面红耳赤,给旁边的年轻警官使了个眼色。 年轻警官很懂事地站了起来,拎起一根橡皮警棍,走向刘昱。 对于这种敢跟警员**律的愣头青,只有用橡皮棍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能让他明白“道理。” “慢着。”刘昱道:“在打我之前,你们要想清楚。为什么栾志农不派别人,而是让你们来抓我呢?你们和他的关系,有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别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年轻警官闻言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宽下巴。 看到宽下巴打出的手势,得了,他立马又回到了审讯桌前。 宽下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刘昱。 他和栾志农的关系的确不太好。本来前几年该进步的是他自己,却被栾志农下了绊子。 结果栾志农成了副局长,他还在原地踏步。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局里有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事后他也想通了,不再计较这个,然而栾志农并没有放下,明里暗里没少给他穿小鞋。 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家人劝他要主动和栾志农搞好关系,久而久之,他动了心。 栾志农派的这个活,他本来是抱着积极的态度要好好完成的,也好借此缓和二人之间的尴尬局面,现在看来,说不定这个小伙子说的,真有可能。 他抽出一根红塔山,深吸一口,口鼻同时冒着烟地问道:“那你说说,人家会怎样卖我?” 刘昱看说动了他,就势分析道:“栾志农作为分局副局长,怎么可能亲自下令抓一个人?抓的这个人犯了什么法?在哪里犯的法?有我当被告没错,原告呢?还有,立案了吗?” 宽下巴警官面沉似水,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动。 审讯室的铁门吱呀呀一响,栾志农走了进来。 宽下巴警官和年轻警官连忙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道:“栾局长,我们正在审讯嫌犯。” “是吗?我来看看你们的进展。”栾志农的眼神阴沉着扫了眼审讯室,拿起笔录看了看,“啪”地一声摔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你们审讯的结果?到现在嫌犯姓甚名谁都没有写,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就这样辜负群众的重托?”栾志农讲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需要打草稿。 两个警官被他训得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也不敢争辩。 “哈哈,栾局长,好大的威风啊。如果我不是双手被铐着,真要给你鼓掌了。”刘昱看到栾志农气急败坏,开始调侃起来。 “你个小逼崽子,你个神棍,今天进到这里来,就别想着能出去,我要让你蹲一辈子监狱,让你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栾志农咬牙切齿地恐吓道。 “是吗?我也要将这句话奉还给你。咱俩要不要打个赌,我赌半个小时都不用,你就会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刘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捅了个大篓子。” “还让我等半个小时,我现在就收拾好你。”栾志农被彻底激怒了,夺下年轻警官手里的橡皮棍,就要抽打刘昱。 只是那橡皮棍高高地举起,半天都没能落下来。 栾志农发现手脖子被人抓住了。 “栾局长,你可仔细想好,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宽下巴笑容满面地劝说道。他脸上保持着微笑,语气中可没有丝毫的笑意,而是隐隐带着威胁。 他从刘昱的语气中判断,这个小伙子一定有对抗栾局长的实力。 电光石火之间,他选择了站刘昱的队。 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地跟随着栾局长,落得什么?活比任何人干得都多,先进没有自己的,进步没有自己的。这还不算,干活的时候,还要努力地不**何把柄,免得被别人一击而中。 而现在,局面有了变化的趋势。万一这个小伙子真的有他表现出的那样势力强大,保他一马,说不定会改变自己目前的窘况。 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谨慎了大半辈子的他,坚定了起来。 “你还敢拦我?你他妈的不想穿这身皮了是不是?你在老子面前就是一条狗而已,趁着还没惹恼我,快点给我滚出去。”栾局长暴跳如雷地骂道,哪里还有个局长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混黑的社会人。 “谁这么大的口气啊?”门外传来一个震慑的声音,里面的人都是一惊。 中州警局局长黄南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戴着白色头盔,臂佩红色袖章的督察支队队员。 宽下巴看到督察队员过来,心情非常紧张,真怕是来抓他的。作为警员,不服从上级,督察是可以抓的。 “黄局长,我作为副局长,亲自审问嫌犯,还需要请示您吗?”栾志农看见督察队员,暗暗心惊,但还是故作镇静地反问道。 自从上次黄南立了大功以后,直接进步,将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仇恨嫉妒的种子,一个小县城上来的人,一眨眼就超过自己,还讲不讲规矩了? “当然可以,不过有几个单位的人,要旁听你审讯犯人,不知道方不方便?”黄南沉声道。 “想来就来吧,也让他们看看咱们警员审讯犯人的辛苦,免得说我们这个那个的。对了,哪几个单位啊?”栾志农不以为然地问道。 “中州玄学会要来看看他们的副会长被审;皇冠酒店的老板过来看看他们的主顾被审,马省长的助理奉省长命令,旁听你的审讯。中州国安局、豫省生命科学研究中心、豫省河图研究分会都来参加旁听。” 还没等黄南把话说完,栾志农直觉的血往上涌,眼前金花直冒,一下子栽倒在审讯室里。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眼看着栾志农晕了过去,黄南岿然不动,冲督察队员挑了挑眉毛。 督察队员心领神会,将栾志农架坐在椅子上,悄悄地附耳道:“栾局,这休克的招数今天不好使,还是赶紧醒过来交代下吧,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栾志农本想采取装死之计,好多争取些时间,等住进医院,就有机会给自己的后台打电话求援了。 督察队员的话,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之心。 栾志农依言睁开了眼睛,黄南看到眼中,肚子里暗笑,揶揄道:“栾局长,醒过来了?那就继续审问嫌犯吧。” 栾志农连连摆着手推辞:“今天我的身体不舒服,就让他们审吧。” 转过头却给宽下巴递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假如不按我的安排走,我会让你万劫不复。” 黄南也把目光投向了宽下巴,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宽下巴心里一阵骂娘:“麻麻皮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整我啊。” 他“啪”地一个立正,向黄南敬礼道:“报告黄局,我们都是栾副局长的下属,我现在要向组织反映,这次抓捕不合法,审讯也不合法。这是栾副局长以权谋私,公器私用。” “你,你血口喷人。”栾志农怒目切齿地吼道。宽下巴竟敢临阵倒戈,不,这货从来就没有跟自己一心过。 “是吗?你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要详细地向组织汇报。”黄南赞许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宽下巴的支持。 “栾志农,请跟我们走,配合我们的调查。”督察队员适时说道,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前后不到三分钟,称呼上就从副局长变成了直呼其名,傻子也能想到接下来的结局。 栾志农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他想起了自己接到的莫名电话,告诉他刘昱来中州并且住在皇冠酒店的消息。当时他激动得摩拳擦掌,暗骂刘昱是自投罗网。 现在再思索一遍,他特么地发觉自己才是自投罗网,被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摆了一道。 “他这么年轻,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社会能量?我为什么会与他为敌?”栾志农心中一团乱麻萦绕,暗暗想道:“都怪自己太过膨胀了啊,不但别人不能惹我,也不能惹我的亲戚,或许这就是我的致命之处吧。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再捅这样的马蜂窝。” 栾志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等待他的将是组织上的调查。 “警官先生,我还在这里铐着呢,你们还审不审哪?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啊。”受到冷落的刘昱喊了起来。 宽下巴连忙上前打开了他的脚镣手铐,一脸真诚地道歉:“刘先生,我们工作中存在失误,让您受委屈了,请您多多海涵。” 黄南紧绷着的脸皮也放了下来:“你小子现在能量大的很呐,国安局的,省里的,都来找我讨说法,你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哈哈,谁让你御下不严呢?这个锅你不背谁背啊?”刘昱晃悠着手脖子笑道。 “赶紧,跟我去办公室,好家伙,这些人差点没把我的桌子给掀了。”黄南拉着刘昱就走,快走出审讯室了,又回头对宽下巴道:“对了,这次你的表现不错,去找组织上如实汇报下栾志农局长平时的情况。他这次是做错了事,但不代表平时都做错了,我们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嘛。” “是,是。黄局长,我一定如实汇报。”宽下巴将“如实汇报”四个字咬得很准,表示充分领会了黄局长的言外之意。 单凭栾志农抓捕刘昱这一件事,是无法拉他下马的,最多也就是个警告处分罢了,只有把他平时的违规受.贿的实锤提供出来,才能彻底扳倒他。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啊?”黄南淡淡地夸了宽下巴一句。 宽下巴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匆忙把名字报给了黄南,并且一再表态会在黄局长的领导之下,努力工作,不辜负群众的重托。 在体制内混日子的人都知道,大凡上级领导突然问名字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得罪了他,打算打压这人,另一种就是表达欣赏,想提供进步的机会。而宽下巴明显地属于第二种,他怎么能不欣喜异常? 他在想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栾志农,要是栾志农不安排他抓捕刘昱,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激动之余,他又庆幸没有真正得罪刘昱,否则他的结局只会比栾志农更惨。 “走吧,那些人还在我办公室等你呢,你不是想让我管他们午饭吧?”黄南带着刘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宽下巴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谢谢,谢谢。” 马省长的助理见到刘昱安然无恙,便匆匆告辞而去。 金益声、肖文品、皇冠酒店幕后老板高智民见到刘昱之后,纷纷表示,午饭要给刘昱接风洗尘,洗洗身上的晦气。但被刘昱婉言拒绝了,说是另行安排。 纪天荣夫妇和王红是亲人,看到刘昱没有事就放心了,也不再添乱,一起离开了中州警局。 最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三人,黄南看着肖琴一脸幽怨地瞪着刘昱,笑道:“肖琴,你这样做,太不地道了吧?” 肖琴蛾眉微蹙:“老领导怎么这样说?我肖琴明里暗里,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哦。” “像刘昱这样的人才,我们警方一直想要吸收进来。他在苗家集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之所以没立即进行,是想等他再成长成长。唉,谁能想到,让你这个小丫头抄了我的后路,直接把他拉进了国安局。你说说,这事你做的地道吗?”黄南无奈地问道。 肖琴“扑哧”一乐:“黄局,我记得古人这样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啊,不地道这个锅,我是不能背滴。” “唉,也怪我。”黄局长嗟叹了一声,问刘昱道:“你在川淅,怎么会和栾志农结上仇的?还跑到省城闹这么大的动静?” 刘昱就把和栾志农侄子庄少结怨的事说了一遍,并将鸟德方含冤入狱的事也说了。 黄南专注地听刘昱说完,并没有马上表态,思考了片刻才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好像就叫鸟德元吧。让他马上过来,详细说说他和栾志农的关系。” 刘昱跟着肖琴出了中州警局,上了她的专车,回到了皇冠酒店。 看到刘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损地从警局回来,鸟德元佩服得五体投地。又听说刚才通电话的黄局长要他去警局说明和栾志农的关系,更是激动得摩拳擦掌。 当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肖琴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刘昱看苗头不对,嬉皮笑脸地说道:“别拉着脸好不好?坐下,坐下嘛。” 肖琴却不买账,冷着脸道:“我怎么发觉国安局拉你加入,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嘻嘻,看你说的,我还觉得拉我入伙是最正确的决定呢。再说了,国安局这次给我帮了个小忙,也没有什么损耗不是?又卖了我个人情,以后要是有活让我干的时候,我还好意思拒绝吗?”刘昱充分发扬了一不要脸,二也不要脸的精神,拉住肖琴的小手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打退堂鼓,丢我的脸。”肖琴眨眨眼,露出了小狐狸偷到葡萄一般的笑容。 “我好像上当了?”刘昱看到肖琴的笑,总有一种被她算计的预感。 “好啦,通报一下最新情况吧。”肖琴将他的手甩开,正色道:“根据情报显示,青山正明一行明天就要到达中州。组织上认为这些人有一定的安全隐患,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决定让你单独面对他们,你认为有难度吗?” “有。”刘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说说你的想法。”肖琴信以为真,连忙说道:“你要是有困难,组织上会考虑尽快解决的。” “俗话说了,单掌拍不响,孤树难成林。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要是让你配合我的话,那就没有难度了。”刘昱说着话,眼睛直往她胸前的丰满处瞄。 肖琴身穿国安局的标准西装,配上里面的白色衬衣,显得极其干练利达。 “想啥美事呢?”肖琴伸手给刘昱一个爆栗子,心中慌乱如麻。 她喜欢刘昱,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心里就莫名地悸动,但她接受不了刘昱身边的群芳竞秀,蝴蝶飞舞。 刘昱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摩挲着道:“这白嫩嫩的小手,天天摸枪,真可惜了。” “放开我。”肖琴双手用力推拒着刘昱,呼吸急促起来,她怕刘昱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真的会动心。 刘昱被推坐在沙发上,嘴依然不怂,眉花眼笑地道:“刚才有个人好像说什么花,什么枝的,说得真好,现在倒是快来折啊,要不然可就被人家采走了呢。” 第四百三十章 吊坠 格林大酒楼。 荣王的五十寿宴在一楼大厅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却没有了主角荣王和妖冶女人的身影。 但这并不影响到现场的热烈气氛,在座诸人相谈甚欢,交流着各自的心得经验,时不时地发出放肆笑声。 对于前来祝寿的人,荣王并不会一直陪着他们,那样等于自降身价。 于是在酒席进行了一半的时候,他就委婉地告辞了,在妖冶女子的搀扶下,回到了包房。 这家酒楼,有荣王的股份,所以,这里就是属于他的世界,谁人也不敢在此地放肆。 “干爹,你今天好威风哦,人家的小心肝砰砰砰跳的厉害呢。”妖冶女子是荣王的干女儿露露,一进房间,就贴着荣王撒娇。 “哈哈,让我听听。”荣王说着,将头埋在了露露丰润的胸前,鼻子贪婪地嗅着。 “哎呀,干爹真坏哦。”露露用粉拳轻敲着荣王的脊背,娇声娇气地喊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今天就让露露看看干爹值不值得女人爱。”荣王弯腰一个公主抱,将她放到了床上。 露露面如桃花,贴在荣王的耳朵边悄声道:“今天露露就把自己送给干爹当生日礼物。” 荣王笑着翻身从露露身上下来,仰躺在床上。 露露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褪了下来,毫无保留的身体呈现在荣王眼前。 俏皮地双手托着玉兔,笑吟吟地问:“干爹,让露露喂你一口,好吗?” 荣王色眯眯地看着,猥琐地伸出了舌头。 露露伏在荣王身上正要动作,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什么人?”荣王一把推开露露,下床在屋里看了一遍,又细找了一遍,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露露早吓得面容失色,呲溜一下钻进被窝里,只露个头出来。 室内开着暖气,本应温暖如春,但此刻却冰冷异常。 “是不是你带来的人?”荣王脸色铁青,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手枪,指向了露露。 “干爹,你怎么能这样想呢?露露的心,露露的身体都是您的啊。”露露的眼泪流了下来,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人,也是贱女人。”那声音又幽幽地传了过来。 荣王一听到声音,立即扭过头循声找去,然而附近除了沙发椅,啥都没有。 “老子干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有种你就出来,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荣王用语言激怒着对方,决定只要再听到那声音,毫不犹豫,直接开枪。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一阵凄厉的笑声响起,一个红衣女子从沙发椅上飘逸而出。 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七窍污血淋漓,怀里还抱着一个嘟嘴嗦着手指头的婴儿。 露露吓得惨叫一声“鬼啊”,不顾自己光着,从被窝里窜出来,推开门就向外跑。 “呯”的一声枪响,荣王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中红衣女鬼的身体,穿体而出,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红衣女鬼桀桀怪笑着,走向荣王,“你不是刀口上舔血吗?你不是胆子大吗?” 荣王胆子再大,也是平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脏东西,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啊,他是窃物的盗贼,不是抓鬼的术士。 所以难免会害怕,他的双腿打着摆子,后悔没有跟着露露一块跑出去,现在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五根尖尖的惨白手指,抓向他的胸口。 “我要看看这个男人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只听“啪”地一声响,荣王的胸口冒出一股白烟。 红衣女鬼一声尖叫,抱着婴儿就跑,一跑跑到沙发椅那里,消失不见了。 “哎呀我去,这玉石观音还真是辟邪的。”荣王撕开衣服,看见胸口戴着的玉石观音上,出现了一丝斑驳的裂纹。 这个观音吊坠是他奶奶留下的,据说奶奶救活了一个要饭的乞丐,乞丐将吊坠送给了奶奶当酬谢,并再三嘱咐道,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奶奶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但还是把它当成传家宝一样,传了下来。 直到今天,荣王在自己身上得到了验证,乞丐说得千真万确。 他走到了沙发椅跟前,拨拉开上面叠放的东西,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个鸡血石吊坠上。 难道是这里面藏有脏东西?他大着胆子拿了起来,仔细地观察着,果然发现了端倪。 在那红艳之中,藏有一缕不易察觉的暗褐红,和刚才那女鬼身上的红衣颜色相当。 门外传来了喧嚣声,几个膀大腰圆的心腹跑了上来,还推搡着已经被裹上衣服的露露。 露露极力扭动着反抗,但小胳膊怎能扭过大腿,还是被强行推了回来。 “荣王,出什么事了?”小弟们问道。 “胡疤走了没有?刘小五还在不在?”荣王手握着鸡血石吊坠,镇定了下来。 “胡疤没有走,小五在陪客人们喝酒,也不知道个深浅,这会醉得都不成样子了。”一个小弟答道。 “好,你们下去安抚下来客,再派人把露露送进医院。把胡疤请上来,至于刘小五,给我绑上来。”荣王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戾。 “是。”小弟们答应着跑了下去。 不大一会,胡疤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荣王,怎么了?” 荣王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不说话,一直静静地看着胡疤,他要看看胡疤的眼神是否有犹疑。作为中州的贼王,他有着丰富的阅人之术。 “胡先生,虽然我们道不同,可是我没有亏待你吧?”荣王阴阴地说道。 “荣王,胡某自忖也没有对不起您老啊。”胡疤冷汗直流,他再是玉石珠宝界的权威,在这些混社会的人面前,仍是一文不值,说弄死就弄死了,比捏死个蚂蚁还简单。 “你刚才可是给我说,这鸡血石吊坠是无价之宝,现在你再仔细看看,我需要你的准确答案。”荣王将吊坠交到胡疤的手里。 这时候,小弟们将酩酊大醉的刘小五架了过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识破 胡疤将鸡血吊坠放在手心,对着光线定睛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赶紧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强光射灯,又取出一个放大镜。对着鸡血玉石吊坠一阵照看,惊得手直颤,差点把吊坠扔到地上。 “不可思议,里面怎么会藏有此等秽物?”胡疤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你再看看这个。”荣王将自带的观音吊坠递给了胡疤。 看到观音吊坠上斑驳的裂纹,胡疤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有高人在鸡血石吊坠里放了秽物,伺机出来攻击您,亏得您有这个观音吊坠护主,否则今天你性命难保。” “真如你亲眼所见。”荣王脸色更加阴沉,心有余悸。 “可惜啊,一正一邪两败俱伤,虽然伤了那秽物,但这个有灵性的吊坠也算报废了。”胡疤叹息道:“看来这是您的仇人,在变着法子加害您。只是花费这么大的成本,用价值连城的鸡血石藏匿秽物,不应该、不值得啊。” 从胡疤的表情中,荣王没有看出猫腻,便冲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一个手下早就按捺不住,抡起大耳巴子,在刘小五的脸上“啪啪啪”地猛抽了起来。 刘小五正在醉生梦死之际,被巨痛惊醒,睁眼看着眼前人影幢幢,骂了起来:“妈卖批的,谁敢打我?我是荣王的干儿子。” 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其他几个弟兄也加入了虐打阵营,几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就往他身上招呼了起来。 这一通狠踹,刘小五连隔年的年夜饭都被踢了出来,酒也醒了大半,才看清是荣王大马金刀地坐镇指挥。 “干爹,您老咋生这么大的气啊?”刘小五不知道挨打的缘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问道。 “说,是谁指使你害我。”荣王冷冷地问道。 “干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说的?我一直都尊敬孝顺您老人家,怎么会害您呢?”刘小五满脸血泪地哭叫。 “把他的中指废了。”荣王声音不大,但透着威严。 小弟们幸灾乐祸起来,这刘小五平时仗着技术好,眼高于顶,今日废了中指,他一辈子也别想吃这行饭了。 一个壮汉上前一把抓住了刘小五的左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得“咔吧”一声脆响,一节指头掉在了地板上,鲜血呲呲地外冒。 “啊。”刘小五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被人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说,这鸡血石吊坠谁你指使送给我的?你们是什么目的?”荣王眼神如刀,声音迫人。 “干爹,这是我今天刚搞到手的货,因为是您老的生日,我就直接送来给您老当贺礼了。”刘小五趴在地上,指天发誓:“如果我说谎,天打五雷轰我。出门就让车轧死,还是渣土车。” “今天跟我一起干活的几个弟兄,他们可以作证。”刘小五紧接着就说出了几个名字,让荣王派人去查证。 荣王努了努嘴,早有一个利索的小弟腾腾腾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寂静下来,刘小五疼得脸色苍白,浑身直抖。 “胡先生,一场误会,惊着您了,不好意思啊。些许薄礼,权当赔罪,请笑纳。”荣王冲胡疤拱了拱手,表示着歉意。拿出个牛皮纸袋,放在胡疤的手里。 牛皮纸袋里装有十万现金,这是胡疤的出场费,都是预先说好了的。 胡疤将牛皮纸袋推了回去,“荣王不必客气,今天这笔谢仪就免了吧。我一开始看出了鸡血石的珍贵,却没能看出内有乾坤,让东家收到惊扰,本来该我来向您赔罪的。” 胡疤的大气得到了荣王的赞许,对手下吩咐道:“传我的号令,以后在江湖道上,谁若对胡先生不尊重,立马废掉招子。” 荣王这句话比十万元钱贵重多了。 任何时代,都少不了干贼行的,而胡疤从事古董珠宝行当,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小贼,对他动了手脚,那可不是十万八万的事。 贼这一行,必须具备两个基本条件,第一是招子要亮,所谓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招子亮了,才能分辨出哪些人能下手,哪些人不能下手。其次才是手巧手快。 一旦招子废了,手再快也没有用。由此可见荣王所下命令的威慑力度有多大。 “谢谢荣王了。”胡疤冲荣王拱了拱手,您接下来就该调查这个鸡血石吊坠的来历了,能否允许胡某参与其中?我倒想看看能舍得下这么大本钱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当然没有问题,能有胡先生参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请坐下说话。”荣王虚引着胡疤入座。 刚才下去调查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荣王,我已经审问清楚,小五没有说谎。” 刘小五紧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委屈地哭诉道:“干爹,您现在相信儿子了吧。” “掌嘴。”荣王喝令道。 “啪啪啪”手下们左右开弓,又把刘小五打了个七荤八素。 “冤枉你了吗?”荣王问。 “不冤枉。干爹打得好。”刘小五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每一摇头,嘴角便向外甩出一条血沫子。 “那好好说说,是上行还是下行?” 上行就是上火车离开了中州的人,下行就是从火车上下来,进入中州的人。 刘小五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又挨了巴掌,忙答道:“是下行。他们边走还边打电话,说是金老板帮他们定了皇冠宾馆。” 刘小五又把鸟德元和刘昱的形象详细地说了一遍,荣王的手下附耳告诉荣王,和刚才审问时说的情况一样。 荣王眉头耸动了下,傲然道:“现在去把人给我请过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大神,敢在我的地盘上给我下阴招。” 作为一代贼王,自有威仪,说出话的同时,眼睛是精光四射,身形也霎时高大了许多。 几个小弟架起刘小五就往外走,后面远远地传来荣王的声音:“记住,请不回来的话,你们几个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几人出了格林大酒楼,钻进一辆出租车,直奔皇冠酒店。 皇冠酒店里,刘昱正在和鸟德元喝茶,猫一坨上蹿下跳的,和乌衣捉起了迷藏。 “老板,和你接触越久,越知道你是牛人,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三观。”鸟德元感叹道。 想起自从认识刘昱以来,亲眼目睹的各种奇妙,他深恨自己见识短浅,这么多年就白活了一般。 “别夸我听,我会膨胀的。”刘昱臭屁地说道。 “膨胀就膨胀呗,你有膨胀的资本。”鸟德元又上赶着拍了一记,“老板,警局那边说了,我弟弟那件事,必须有原主出来认罪才行,否则也不好找法院交涉。” “这个我知道,不是问题,估计这会儿......”刘昱呷了口茶,转头看了看挂钟,“人也快该来了。” “谁要来?你说那小偷会主动找来吗?”鸟德元眼睛中闪烁异彩,如果真是那样,老板可真是算无遗策了。 就在此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鸟德元看了下刘昱,见他用抬抬下巴,示意自己去接电话。 鸟德元心里砰砰直跳,拿起了话筒,听到吧台服务员的声音:“刘先生,下面有几位客人来拜访您,可以让他们进来吗?” 鸟德元连连答应:“可以,可以,正等着他们呢。” 放下话筒,鸟德元按捺不住激动,在房间里来回乱转。 “淡定,淡定。”刘昱劝道。 不到几分钟,门就被轻轻叩响:“请问刘先生在里面吗?” 鸟德元伸手拉开房门,看见除了刘小五以外,还有三个壮汉,皆是恶形恶状,双手抱臂,定定地看着他。 刘昱怀里抱着猫一坨,嗑着瓜子,看着电视,犹如不知道有人到来。 “刘先生,我的招子瞎了,不该动您老人家的东西,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您磕头赔礼了。”刘小五直接给鸟德元跪下了。 他可不像后面那三位没有脑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敢动粗?连荣王都要说声请的人,岂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鸟德元身子一让,“拜错人了,里面那位才是刘先生,我是他的跟班。” 刘小五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认为是跟班的成了老板,这使得他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但还是顺从地转跪到刘昱面前,乞求饶了他。 刘昱放下猫一坨,伸手关上电视,转脸看着刘小五,问道:“我那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你偷走了,我还没报案呢,你反倒找过来了,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老大请你去我们那里一趟。”刘小五央求道。 “我去你们那里?有没有搞错?我要是不去呢?”刘昱翘起了二郎腿,反问道。 “装什么逼啊?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个啥?”三个壮汉早就看不惯刘昱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品字阵形一摆,将刘昱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还拿出了匕首,拎手里把玩着,如同玩杂耍的一般。 “你们是要跟我动粗么?”刘昱笑了笑,看向鸟德元。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上门 鸟德元双手握拳,回身一个平肘,只听“嗡嗡”的破空之声响起,小秀了一下肌肉。 三个壮汉不屑地撇了撇嘴,其中一个更是招呼也不打,一记黑虎偷心,捣向鸟德元的胸口。 鸟德元恍若未见,躲也不躲,任凭那壮汉的拳头击在身上。 “呯”地一声闷响,鸟德元硬挨了一记重拳,仍是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反是那出手的壮汉疼得龇牙咧嘴,硬撑着不肯出声,只是嘴咧得变了形。 “硬功啊?”另一个壮汉惊呼道。 玩刀子的抽冷子将刀子从背后捅向鸟德元。 不等刀子挨着人,玩刀子的眼前就出现一个钵大的拳头,直捣在鼻子上,登时感觉鼻子一酸,热乎乎地液体就流出来了。 这些小偷,平时很少光明正大的跟人打架,极爱暗中伤人,今天算是遇到了硬茬子。 “你,再来。”鸟德元冲剩下的那个没有动手的壮汉摆手。 “不,不。”壮汉连连摇头后退,双下巴的肉都甩了起来。 “去吧,让你们的头儿过来,还有,记得把我的鸡血石吊坠带来。”刘昱说完,又打开电视,抱起了猫,再也不搭理他们。 几个人脸上的血也顾不得擦,夹起沟子退了出去。 “不错啊,你这身硬功夫。”刘昱夸赞鸟德元。 鸟德元的脸噌地红了,不好意思地道:“老板就别讽刺我了,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不会的人,哪能入您的法眼。” 如果别人这样赞他,鸟德元肯定很高兴,换成刘昱夸他,他可承受不起。想起那次和刘昱对阵,他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你基础练得不错,要是想再进一步,我可以帮你。”刘昱道。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鸟德元喜出望外,双手合十鞠躬,如同拜菩萨一般。 “咱先说好,我教给你的,你自己留着,你会的,要教给咱们的安保员工。”刘昱另有打算。 “一定一定,只要他们愿意学,我一定毫不保留地教他们。只是练这等硬功夫,需要配些药材熬制药浴,才能有效果。” 鸟德元家祖传的硬功夫,使得本来还算小富裕的家庭,因为买药材配制药浴,导致了家里贫穷。 再加上现在这个社会,又不能靠打架吃饭,虽然开了个武术培训班,收入也不甚可观。 “这个不是问题。等咱们安保公司发展起来,抽出一部分资金办搞药浴,只要你不贪了就行。”刘昱打趣道。 “我哪敢啊,跟着老板您干事业,再想贪.污的话,那还是人吗?”鸟德元知道刘昱在和他开玩笑,但表态还是必须的。 正在说话之间,门又被轻叩了几下,有声音喊道:“刘先生,荣王来了。” 鸟德元拉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自己。 在他身后,一位眉毛上有疤痕的,却是直视鸟德元身后,目露惊诧之意。 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两排黑衣人,均是表情冷峻。 既然对方的头面人物过来了,刘昱不好托大,站起来拱手道:“刘昱晚生后进,见过荣王。” 荣王上下打量了刘昱一会,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门没有关,其他人等默默地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动静。 “小友,好久不见,真是想念得紧啊。”胡疤跟了进来,先跟刘昱招呼道。 “哦,你们认识?”荣王狐疑地看着胡疤。 “是啊,那是半年前的一场误会。”胡疤连忙解释道。 “不知道我们今天是不是一场误会。”凭着多年的识人之术,荣王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好相与的。 “那就看荣王的态度了。请坐请坐。”刘昱虚引着手势,请二人入座。 “荣某自认在江湖上仗义疏财,从未对不起朋友过,今天是荣某的五十寿辰,小友可是给我送了份大礼,不知道小友来自哪个山头,还是荣某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或者贵友的事?”荣王落座后,就直奔主题。 “今天如果不是荣王亲来,刘昱还不知道您的大名,不知道今天是荣王的五十寿诞,更不知道这个鸡血玉石吊坠会落入您的手中,看来还真是一场误会,晚辈再次向您赔礼了。”刘昱拱起双手,无比真诚地说道。 “嗯,虽然是场误会,但从刘先生所设这个局来看,必定是贵友在中州遇到了我那帮不开眼的弟子?”荣王何等样人?很快就判断出了问题的根源。 “荣王果然高义,鸟德元,你来说说吧。”见荣王上路,刘昱甚是满意,便喊鸟德元过来。 鸟德元不敢怠慢,把弟弟的事情讲了一遍。 荣王默默听完,道:“摸人东西,被人发现,本来就该理亏放手的,倒打一耙,设局害人,更是坏了我们的规矩。” 朝外面摆了摆手,一个戴眼镜的瘦子跑了进来。 “把程师爷喊上来。”荣王吩咐道。 瘦子立即跑出去打电话喊人。 “小友,如果调查属实,我会给你个说法的,荣某不是护短之人。只是我的这个观音玉坠为了护主,现在已经受损无效了,请问小友打算如何解决。”荣王将那枚吊坠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既然非敌非友,这小子又是玄门中人,荣王料他定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事情是我造成的,我当然要负责。不如这样,我也不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先包赔你的损失。” 刘昱看出荣王不护短,确有王者之气(别拿贼头儿不当王),对此事又不知情,也想交这个朋友,说不定马上就能用得着他们。 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也放在茶几上,道:“这是我画的一张平安符箓,只要荣王将这个放在胸口内衣里,可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真有这效果?”荣王不敢相信地问道。 如果说观音玉坠有灵气能护主,因为本身的贵重,荣王还能信几分。可这张外观平平无奇的符箓,论价值和玉石天差地远,能起什么作用?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完璧归赵 “放心吧,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刘昱往沙发靠背上一倒,语气轻松地道。他知道荣王这样问并不是出于怀疑,而是激动过甚,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哎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荣王惊叹着,小心地将符箓塞进了内衣口袋。 如果以前有人说,可以保他一次不死,荣王必会嗤之以鼻。但今天两枚玉坠状况连连,观音吊坠的的确确地保了他一命,要是再说不相信,那就是瞪眼说谎话了。 他是被这个年轻人的玄学手段震住了,尽管是初次相识,却已深信不疑。 “刘大师,我能不能把符箓用容器装起来,当成个吊坠,挂在胸前呢?”荣王用手按了下口袋,又问道。不经意间,称呼已从小友变成了大师,可见他对刘昱态度的转变之快。 这也难怪他有此想,只因这符箓是由黄裱纸制作成的,万一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洗烂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没问题,你也不必过于小心在意,大不了到时候再给你一张。”刘昱说起来是轻描淡写,但荣王心里却是掀起了惊天巨浪。干他们这一行的,最担心的就是横死, 要是和这个年轻人搞好关系,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也能得个善终? “多谢大师。荣某不才,好在全国各地都有相熟的朋友,倘若以后有用到荣某之处,尽管言语。”荣王郑重地拱手致谢。 胡疤看得羡慕不已,内心也渴望刘昱送给自己一张平安符箓,但考虑到两人不过是一面之交,怎好开口索要。 忽听刘昱问道:“胡先生,看你眉间有滞纳之色,是不是最近有烦心事?” “啊,是的,你看出来了?”由于正在想心事,突然被问,胡疤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是不是夜里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入眠,又开始做噩梦?”刘昱继续问道:“而且,你不是睡不着,你是怕睡着。 “因为你睡着以后,会有脏东西缠着你交合。” 这一番问话,身为局外人的荣王听了都觉得惊心,更不要说当事人了。 荣王紧盯着胡疤的眼睛,要从眼神中印证刘昱的判断是否准确。 胡疤激动地点了点头,上前拉住了刘昱:“刘大师,救我。” 刘昱笑着轻拍了下胡疤的手道:“有人来了,等会没事的时候,再帮你吧。” 胡疤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先办正事要紧。” 门外进来的是一个小个子,中分头梳得锃亮,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看见荣王后,立即小步跑了过来。 “荣王,我来了。”中分头点头哈腰地道。 “程师爷,几个月前......”荣王简明扼要地说了鸟德方的遭遇,然后问道:“这事情你知道吗?” 程师爷拢了拢中分头,装作思索了一番的样子,猛一拍手道:“有。可巧了,当时我正好去火车站检查弟兄们的情况。” “看来是你出的主意?”荣王眯缝着眼睛问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师爷总得为兄弟们出谋划策不是?”程师爷还以为是啥好事,极力地谦虚着。 “真是难为你了,说起来咱们能发展到今天,可是少不了程师爷的功劳啊。”荣王感叹道。 “荣王这样说,让小弟无地自容了,我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程师爷一脸的惶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程师爷还记得咱们的帮规中的禁忌吗?说几样我听听。”荣王的声音冷了下来。 程师爷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急道:“荣王,念小的我跟随您老人家这么多年,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他哪里敢背诵帮规?他明白自己触了荣王的逆鳞。 “背几样吧,让外人也听听,免得我被人家骂的时候,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呢。”荣王将身子靠在沙发上,左手拍着右手说道。 荣王的口气越温和,程师爷心里越紧张。他跟随主子上十年了,对荣王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大凡荣王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跟人说话,就表示这人要废了。 “我说,第一忌,忌对官家下货;第二忌,忌对救命钱下货;第三忌,孤寡老人不下货;第四忌,越界下货.....” 程师爷背的书是老式帮派的铁规,这也就是俗话说的“盗亦有道“。这个“道”字不是指道德,而是讲做小偷也得有规矩。 官家是干什么的?抓小偷的呗,对官家下手,那就像老鼠偷猫粮,找死的节奏。 在华夏洪宪帝制时期,当时的大公子在天津卫戏园子听戏,金怀表被不长眼的小贼顺走了。这块西洋怀表是父皇赏赐下来的,要是丢失了,还不被父皇骂死? 大公子当即给巡捕房打了电话,限期一天,要是明天找不来,别怪皇家无情。 那年头,巡捕房和三教九流都是一伙的,没过一个时辰,就把事情问出来了。探长告诉大公子,待明天戏园子听戏时,原璧奉还。 大公子带着几个宫廷侍卫,看着戏等着人,他要看看出手的到底是何方高人。 结果等戏都唱完了,摸摸口袋依然是空空如也。 大公子那个气啊,立即带着人去了巡捕房算账,刚出戏园子,迎面遇上几个小孩子追逐嬉戏,有个不长眼的撞了他一下。 他也没在意,跟小崽子们计较什么?只管气势汹汹地找到了巡捕房要金表。 探长一点也不惊慌,反而让他摸口袋看看。 这一摸就发现那金表已经在自己口袋里了,里面还有封道歉信。信上说,孩子们瞎了招子,没有认出大公子金身,今原物奉还,请大公子高抬贵手,赏孩儿们碗吃。 这是实在的高手,连大内高手都没有识破,这样的人得罪不起,要自己的命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大公子也落个顺水人情,不再追究了。 也是自打这以后,华夏的窃贼们在制定帮规的时候,都把不对官家下手作为首要忌讳。 至于看病的,还有孤寡老人,要是下了他们的货,等于害死了人命。谋财害命,那是山道劫匪的勾当,抓住是要杀头的。能靠技术吃饭的,绝对不会拿命冒险。 刘昱,胡疤,鸟德元是外行人,今天听到做小偷的还有这些道道,都是感到好奇。 “说的不错,那咱这一行的天忌是什么?还记得吗?”荣王接着问道。 天忌,就是最大的忌讳。凌驾于其他一众忌讳之上,所以称之为天忌。 “下货一经失手,原物奉还,不得逞凶斗狠,更不许挟恨报复。”程师爷艰难地说完,人已经瘫倒在地上。 “既然知道,还明知故犯?还设计把人家送进监狱?让弟兄们看看你们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吧。”荣王浑身发散出一种威慑之气。 “荣王,饶我吧。再说,在外人面前执行帮规,也不合咱家的规矩啊。”程师爷又哭又求。 “荣王,有你这番态度,也值得交你这个朋友。总之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刘小五能去警局把这事说明,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刘昱大度地表态道。 “好,那荣某就高攀了。”荣王拱手作谢,将鸡血石吊坠还给了刘昱,互留了联系号码,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众小弟们离开了。 在荣王带人过来的时候,鸟德元是真的紧张万分。即使他自认为很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啊。 谁能料到,局面竟然出现了大反转。 气势汹汹地来了这么多人,末了和老板成了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胡疤没有跟着荣王离开,他还有心事未决。看着室内没有了别人,忙道:“刘大师才华横溢,谋略超人,今天愣是让我看了一出不战而屈人之兵话剧。佩服佩服。” “得了,别拍了,你的事情很急呢。”刘昱催促着,“赶紧说说吧,不能再拖了。” “走,我请你们吃个饭去,咱们边吃边谈。”胡疤拉起刘昱,非要请他和鸟德元出去吃晚饭。 胡疤带刘昱进的饭店不对外营业,服务生警惕地看着三人一猫一乌鸦,直到胡疤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刷了下,这才变作笑脸,热情地请他们入内。 这是家私人会所,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层次。 菜很精致,连盛菜的器皿都是刘昱从未见过的。 然而刘昱对这些外在的装饰没有兴趣,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应酬吃个晚饭而已。 一位身穿白色厨师服的小伙子,推着餐车进来,现场表演了潮式菜品火焰醉鹅。 看着厨师娴熟的技巧,闻着不断飘逸过来的浓郁香味,刘昱终于知道什么是馋涎欲滴了。 当醉鹅放到餐桌上的时候,三个人彻底撕去了伪装,大快朵颐起来。 猫一坨看刘昱忘记帮它夹菜,不满地喵呜了起来,乌衣更是不甘落后,呱个不停。 鸟德元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两个盘子,给两个小东西进行分餐。 如果让外人看到这样吃饭的情形,估计要骂娘,那么高档的餐具,竟然拿来喂猫。 还有,鸟什么时候也用盘子吃食儿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青玉镂空九龙球 吃了一会,胡疤才想起一直垂手侍立的厨师,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厨师接过小费,也是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然后离开了房间。 鸟德元听得一脸懵逼。 胡疤看鸟德元疑惑的表情,想着刘昱也没有听懂,开口解释道:“奥好,我祖籍潮州的,在这里吃家乡菜,一高兴就说家乡话了,不是故意的额。” “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乌衣突然口吐人言,让胡疤和鸟德元更是吓了一跳。 刘昱笑道:“不用解释了,连我家鹩哥都能听懂你的话。你看,还会翻译呢。” 胡疤好奇地看着乌衣,心想这不是乌鸦么?怎么成了鹩哥? 心里怎么想没关系,胡疤毕竟见多识广,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仍是笑着问刘昱道:“难道您也知道我们粤语?” “懂点。”刘昱啃了一块鹅肉,呜哩呜噜地说着。自从识海里激活了巴别塔,别说是属于华夏语中的粤语了,只要是地球上的语言,没有他听不懂的。 胡疤感叹,这个年轻人真是神了,从认识他到现在,一直不断地突破着自己的认知。 “刘大师,您那符箓可否卖给我一张?只要开出价,多少我都买。”胡疤觉得客也请了,俗话说吃人的嘴软,这下子刘昱该不好拒绝了吧。 刘昱**着粘在指头上的醉鹅汁,冲胡疤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十万?这么少啊。”胡疤激动地叫道。 其实刘昱狮子大开口,要的不过是一万。 胡疤这样一喊,倒是把他给雷倒了。 鸟德元更是被雷得七荤八素,这一张黄裱纸卖到十万还说少,这让那些打工的还活不活啊? “不行,我不能沾您这个便宜,我给你五十万一张吧,要是还有货的话,有多少,我收多少。”胡疤极为爽快,生怕刘昱不愿意,赶忙加价。 在他老家那里,老板们都挣到了钱,只要是保命的东西,从来不会吝啬花钱。如果这符箓真的灵验,一张卖一百万也会被哄抢一空。 胡疤的话,倒是让刘昱发现了商机,以后要是再缺钱了,画几张符箓救救急,还是没有问题的。 “还没有看到效果,你就这样相信我的符箓?”刘昱笑着问道。 “对于我来说,您就是最好的效果,刘大师就是金字招牌。”胡疤是真服气刘昱,说的倒是真心话。 “谢谢胡先生的信任,这个符箓的事暂时搁下。你不知道,你遇到的麻烦,别说一张符箓解决不了,十张符箓也救不了你啊。”刘昱说着,叹了口气。 胡疤心里一沉,急忙道:“愿闻其详。” 刘昱没有说话,仔细地端详着胡疤的脸,看了十几分钟,让胡疤心里直发毛。 “可能是你干这行的原因,使你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这东西是被人下了诅咒的,东西在你这里,诅咒就应在了你身上。”刘昱的眼光没有从胡疤脸上移开,继续说着,好像这些事情都写在了胡疤脸上,而刘昱只是将其读出来而已。 “有十来天了吧,至于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心知肚明。”刘昱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端起桌子上的酒道:“来,咱们三个碰一杯吧。” 胡疤的心彻底地乱了,但还是机械地端起酒杯,和刘昱一碰。 鸟德元被刘昱说得脊梁沟子发凉,只觉得冷风嗖嗖的。 “莫非是那个东西?”胡疤放下酒杯,捋了捋思绪,自言自语地道。 刘昱也不答话,静静地看着他。 “对,就应该是这个东西。”胡疤一拍桌子道。 “想起来了?”刘昱笑着一拍巴掌。 半个月前,一位洛城的朋友,找胡疤鉴别一枚青玉镂空九龙球。 青玉是玉石中最为广泛的玉石品种,价格不高,是大型玉雕的常用基料。又取成语中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寓意,在古代很受欢迎。 这个镂空九龙球应该是皇家之物,因为“九”,是官员和百姓都不得使用的数字。 胡疤一眼就看出了不凡,怀疑是通过倒斗得来的,但作为鉴定师,他不能问其来路。 巧的是,那位朋友突然重病住院,来不及等到胡疤的鉴定结果,就一命呜呼了。 胡疤再是玉石鉴定大师,也免不了凡人动凡心,上天给的机缘,让他得到这无主之物,怎能不暗自高兴? 拿回家以后,更是爱不释手,不停把玩。哪怕是睡觉时,也要放在床头柜上,以便睁眼就能看到。 也是从那时起,就开始有了噩梦,只要一合上眼睛,就觉得胸口被千钧巨石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他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得到了宝物,激动得睡不着。但一连几天夜里都是睡不着,只有到了白天,才能浅眠一阵。 “刘大师,您是说这个青玉镂空九龙球是邪物?那我直接扔掉,不就行了?”胡疤讲完了这段经历,后怕不已。 “你扔一扔就知道了,根本不起作用。”刘昱道:“我估计你那个洛城的朋友是倒斗高手,这个九龙球是他盗的古代君王的墓冢之物。但凡古代君王的陵墓,都下有诅咒。” “你那个朋友,已经死了,现在你成为了九龙球的主人,要想甩掉这个厄运,可不容易。” “大师救我。”胡疤猛地跪在刘昱面前,他从话中听出了能救自己之意,说是不容易,就表示还是有希望。 刘昱双手搀起胡疤,道:“别动不动就下跪的,咱们是朋友,我总不能看你遭厄运,袖手旁观吧。”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胡疤六神无主了,只机械地表达着谢意。 刘昱腰间的bb机“滴滴”地响了起来,看是陌生的号码,就用房间里的电话打了过去:“请问,你是哪位?” “大师啊,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啊。”电话里传出了荣王激动,但极其微弱的声音。 刘昱按下了免提键,使声音更大一些。 “是荣王吗?你怎么了?” “唉,家门不幸,家丑不可外扬啊,我要说的是,今天要不是您那张符箓,我现在已经去另一个世界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打雁的被啄了眼 “需要我帮忙吗?”刘昱问道。 荣王犹豫了一下,过了片刻道:“我在中州第一人民医院骨科,如果您有空闲的话,拜托您来一趟。” 挂了电话,刘昱对胡疤道:“你现在带鸟德元一起将青玉九龙球取来,等我看望荣王回来再解决。” 吩咐过鸟德元给猫一坨和乌衣多带些吃的,便匆匆出了私人会所,拦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医院。 对于荣王这个人,虽然刚刚接触,刘昱对他的看法还是不错的,所以决定帮忙。 虽然已是天黑,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 刘昱走得匆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他也没有顾得搭理,按照医院的示意图,向骨科住院部走去。 骨科住院部所在的走廊里,有很多年轻人来回走动,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见刘昱过来,他们互相交换下眼神,手往怀里摸,默默地围了上来。 “荣王在哪里?”一看这些人,就知道是荣王的手下。 “是刘大师吗?”一个单眼皮青年上前问道。 刘昱点头。 “请跟我来。”单眼皮青年像是这群人的头目,听他这样一说,其他人都若无其事地四散开来,但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病床上,荣王浑身打满了绷带,宛若个木乃伊一般。 看见刘昱进来,他伸出缠满绷带的手,向上比划了一个敬礼的姿势,“不好意思,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昱皱眉问道,看荣王这样子,像是伤得不轻。 “咳咳咳......”荣王正要答话,突然咳嗽不止,用眼睛猛瞅单眼皮青年。 单眼皮青年向刘昱鞠躬道:“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孟秋,师父现在不能多说话,我来说说吧。” 荣王从皇冠酒店出来,吩咐手下通知其他兄弟,晚上在格林大楼召开清理门户的会议。 车子开到立交桥,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渣土车突如其来地撞了上来,荣王的座驾被生生地压扁在下面。 一车坐了四个人,三人都一命呜呼,只有荣王保住了命,但也是浑身没有一块好骨头了。 在医院里抢救了几个小时,荣王终于被救醒了。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给孟秋下了命令,将程师爷及其亲近的人,统统控制起来,然后才打电话给刘昱告知这个消息。 “看来是因为我的事,让你们反目了吧?”刘昱坐在了荣王跟前。 “家大是非多啊。”荣王轻叹一声。 十几年来,荣王一直苦心经营着这个所谓的产业。为了能长久地发展,他制订了各种“不准”。 部分小弟非常地不理解,也会时不时地违规。 触犯了帮规,自然要接受处罚,否则以后怎么管其他人? 凡是被执行了帮规的小弟,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默默地恨上了荣王。 “刘大师,这些人就想着把我推翻,他们就自.由了,可以无所顾忌地下货。”荣王感叹道:“做贼这一行,只能求财,要是连病人的救命钱都下了货,那不就等于直接害命了吗?” 刘昱点头赞同,这年头能有荣王这样的老江湖把持着中州的贼道,在某种程度上,稳定了局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荣王的境界让小弟佩服。”刘昱冲荣王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唉,大师说这话,让我脸红啊。”荣王幸亏脸被绷带缠着,否则真会被看出尴尬地表情,“大师,荣某想再买几张平安符箓,不知道您可否出手?” 刘昱不禁犯起了嘀咕,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 “价格上您放心,我也知道行情。在沿海地区,像您这一张符箓至少五十万朝上,还是有价无货。但咱这是内地,我出五十万一张,行吗?”荣王期待地看着刘昱。 看来胡疤并没有胡说,这符箓确实值钱。刘昱想到此处,笑道:“荣王,交朋友交心,我再送你一张符箓吧,什么钱不钱的,在我看来,都是身外之物。” 五十万不是小数,但刘昱现在对钱数没有多大的想法,他没有缺过钱花,哪怕是光着屁股那会儿,还被梁家捡了回去呢。 再送一张平安符给荣王,就等于荣王欠了刘昱百万的人情。 荣王一听免费送,不禁咂巴了下嘴,动作大了点,拉扯到了伤口,疼得嘶嘶做声,“这......这如何使得?” 刘昱伸手往怀里摸去,他的符箓一般都放在左胸内口袋里。 这一摸却是空空如也,连带着荣王送还的鸡血石吊坠也没有了踪影。 刘昱想起了刚才进来的时候,被两个调皮打闹的孩子撞了一下,应该是那会儿被顺走的。 哎呀,此番是阴沟里翻了船,打雁的被啄了眼。他无奈地一摊手,苦笑道:“看来,你的手下真是太厉害了。” 孟秋的眼睛瞬间射出精光,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荣王气得用缠满绷带的手拍着床,骂道:“这群王八蛋,能到医院下货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完蛋的。” 他手臂拍得巨痛,还要安慰刘昱:“请您多担待,孟秋会给个说法的。” “现在是黑夜,脏东西正是活跃的时候,医院里又是阴气极重的地方,东西丢了不要紧,我是怕那俩孩子成了牺牲品。”刘昱另有顾虑。 “那也活该,谁让他们不长眼的。”荣王想起那个红衣女鬼,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在有刘昱陪着,胆子才壮了几分。 太平间值班室内。 桌子上摆着两个小菜,一瓶子二锅头酒,一个稀顶秃眉的老头身穿白大褂,正有滋有味地咂着小酒。 “师父,看我们淘到的好东西。”门外跑进来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将一个真皮小包递给了老头。 “哈哈,乖徒弟,你俩的胆子真是贼大。荣王可是正住在咱这儿,要让他知道你们在这里干活,早晚得废掉你们。”秃老头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夸道:“不过,我喜欢。” 老头打开真皮小包,看见黄裱纸包着个东西。将黄裱纸展开,鲜红欲滴的鸡血石吊坠呈现在眼前。 “不错,真是好东西,师父必须给你们奖励。”秃老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递给了他们,还一再嘱咐,千万别再下手了,万一被荣王抓住,可比被警方抓住更糟。 两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他们手里有了钱,要去医院外面的游戏厅打街机游戏。 秃顶老头是太平间管理员,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扒手,便借着职业之便利,拿死人练手。后来嫌死人没有知觉,就拿死者的家属练手。 很多死者的家属被他摸走了钱,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亲人去世,正值最悲痛的时期,谁能想到太平间会有小偷,这也是他从未失手的原因。 再后来他想着一身手艺不传个徒弟,也不像话,就在外面找了两个被游戏厅老板扣着不让走的小孩。一打听,是赊账玩游戏,一直不还钱,老板把他们扣下了。 秃顶老头帮他们还了钱,又时不时地给些小恩小惠,终于成功地把他们两个拉下了水。 现在可好,自己不用动手,就有徒弟来孝敬了。 “真是好东西,差不多能卖个几千块钱吧。”秃顶老头扔掉外面的黄裱纸,摩挲着鲜红的玉石。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红色的玉石,如果不是为了销赃,稍微学了一点玉石知识,没准就把它当作玻璃球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外面一层层的黄裱纸包在这鸡血石吊坠上面的作用。 他手摸着玉石吊坠不舍得松,享受着指尖传来的沁人心脾的凉意。 眼前猛然一花,一个披头撒发的女人,身后背着个婴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一身红衣,浑身散发黑气,婴儿嘴里流着涎水,咔哧咔哧地啃着手指头。 秃顶老头看了大半辈子太平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鬼。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稀顶老头从衣服领子里掏出一个黑曜石十字架项链,颤着手举了起来。 就这个十字架项链,也是他从人家遗体上顺下来的。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红衣女鬼丝毫不惧,伸手抓住他的胸口。 秃顶老头见十字架不起作用,惊慌地喊叫道:“快来人啊,太平间闹鬼了。” 双腿乱蹬,但怎么也挣不脱。 一般来说,太平间都是位于医院后院,很少有人来此,任凭秃顶老头喊破喉咙,也是不会有人过来营救。 只听得下面“噗嗤”声响,两腿之间热乎乎地烫,一股子骚臭味直冒出来。 秃顶老头直直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个鸡血石吊坠也落到了地面上。 红衣女鬼冷笑一声,背着婴儿飘进了太平间。 一个水晶玻璃棺静静地停放着,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她刚刚去世,打算明天火葬。 在她身边堆着许多细碎的小白花,脸蛋被化妆师精心化过,红扑扑的,她安静地躺着,一副睡熟了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 蹦蹦跳跳 医院附近一家游戏厅内,小屁孩们噼里啪啦地玩得正酣。 游戏厅的老板躺在椅子上,喷云吐雾地抽着香烟,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说不出地高兴。 看见两个男孩兴冲冲地跑过来,一伸手拦住了:“张二蛋,你们带钱了吗?” 略胖一些的叫张二蛋,看老板拦住不让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大声喊道:“老板,你别狗眼看人低,今天小爷我包场了,全都给我请出去。” 平时没钱的时候,想要看别人玩,都不让看,今天发了洋财,一定要好好地打打他们的脸。 “啊,这么有钱啊?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不是凡人。”游戏厅老板见钱眼开,他知道怎样对付像这样半大孩子,只要足够地哄着捧着,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送钱过来。 哪怕偷了家里的钱,被打得鼻青脸肿,到这里还要装出一副大爷的样子。 老板伸手把钱抓了过来,站起来高声喊道:“都撤了,现在张二蛋少爷包场了。” 正在兴头上的小屁孩们愤怒地捶了捶游戏机,灰头土脸退了出来。到柜台上领几个不花钱的游戏币,算是老板给他们的补偿。 他们也这样装过13,所以人家装的时候,也得让人家。 张二蛋两人昂首挺胸地向里面走去,后面跟着几个小屁孩,点头哈腰地奉承道:“张少,我们不玩,就看你们玩,好不好?” “没有问题。”张二蛋拽拽地说道,走到一个游戏机跟前。 游戏厅老板适时地递上了一瓶子绿茶,脸上露出巴结的微笑:“张少,请喝水。” 张二蛋看了跟前的小屁孩一眼,那小屁孩赶紧接过绿茶,拧开瓶盖,递给了张二蛋:“张少,请喝水。” “你小子可以,等我玩够了,也让你玩会。”张二蛋拍了拍小屁孩的肩膀,向他承诺道。 听到游戏币落入游戏机的叮咚声,张二蛋开心起来,和弟弟扭着身子,一手抓摇杆,一手拍打游戏键。 旁边的小屁孩随着战斗的场面一会激动,一会惋惜,比张二蛋兄弟两个还要紧张。 正沉浸在激烈的战斗中的张二蛋忽然感觉到耳朵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身子也被揪得离开了地面。 “放手,你他玛的谁啊?”张二蛋双腿乱蹬,口中乱骂。 这一骂不当紧,对方还真把他放了下来,只不过接着脸上就噼里啪啦地挨了几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鼻血也流了出来。 “东西呢?”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把他们弟兄两个围了起来,孟秋指着张二蛋的鼻子问道。 “啥东西啊?你凭什么打人?”张二蛋嘴里喷着血沫子,兀自嘴犟。 孟秋也不啰嗦,又是一巴掌抡了过去。 小屁孩们都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热闹,谁也不敢上前。他们以前偷家里的钱来玩游戏,也是被家长堵在游戏厅里暴打的。 “别打了,我说,我说。”张二蛋弟弟向来软蛋,两巴掌下去,就怂了。 游戏厅老板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拦阻,也不会去报警,只要不出人命,他才不管那么多闲事。 “走。”待张二蛋兄弟两个说完,一行人老鹰捉小鸡一样,提溜着他们回了医院。 刚跨进医院后院,就看见一个黑影蹦着向他们这边迎来。 路灯下,可以恍惚地看出那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穿着也很整齐,就是走路双膝不能打弯,只能蹦跳着前行。 在她后面,还有几个高低不一的人,也是蹦跳着跟了过来。 孟秋一行人,面面相觑,稍微一迟疑,那女孩已经跳到了他们跟前。 “快跑,诈尸了啊。”不知道哪个小弟高喊了一声,大家这才想起这些东西不是人。 吓得扭头就跑,连张二蛋兄弟两个也忘记带走了。 兄弟两个被打得晕头转向,看见打游戏前还躺在水晶棺里的尸体蹦蹦跳跳,“嗷”地一声叫,昏迷了过去。 “师父,不好了,太平间诈尸了。”孟秋和几个人跑进了病房,“哐当”一声,把门死死地关上。 但医院里的病房门,并不能从里面反锁,他们便用脊背紧紧地顶住房门,所有人脸上都是惊惶之色。 “我去看看。”刘昱说着,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但没有人动弹,他们都是紧张兮兮地看着荣王,荣王气得直拍床:“狗东西,刘大师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快点让开。” 他们这才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堪堪能让刘昱通过。 待刘昱离开房间,门又被紧紧地关了起来。 由于他们几个边跑边喊,医院里早就传遍了诈尸的消息。 无论是病房还是门诊,都是房门紧闭,偌大的一个医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很适合刘昱办事。 刘昱走到住院部大厅,就看到那女孩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形态各异的行尸,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红衣女鬼附在女孩的尸体上,看到人人害怕躲避,被刘昱压制了许久的鬼性猛然爆发了。 现在她已认不出眼前这人就是刘昱,就想着一下子扑倒他,咬上几口,吸食他的阳气和魂魄。 只恨这身体僵硬异常,只能蹦蹦跳跳着走。 更可气的是,刘昱看见她,竟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离开大厅,向太平间的方向走去。 随着红衣女鬼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吼,后面的行尸停止了行动。 红衣女鬼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领着一众行尸,摇摇晃晃地向来路折回。 刘昱从住院部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各个窗户的玻璃后面贴着很多张脸,都是人们在向外偷看,如果在这里收了脏东西,难免惊世骇俗,引起恐慌,于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带回太平间。 刘昱边走,边祭出正南驱魔伞,朱含香和三名鬼差立即跳了出来。 “你们几个,把那些行尸都驱赶回原位。”刘昱吩咐道。 “是,特使大人。”三鬼差领命,朱含香本来觉得别扭,但还是跟着三鬼喊了声“特使大人”。 刘昱走到太平间,看红衣女鬼还是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便厉声喝道:“孽障,还不放了那姑娘?” 第四百三十七章 青石蛊虫 刘昱喊话的时候,用上了御寇玄经,声音带着穿透力,使得红衣女鬼从疯狂的状态恢复到清明。 此时的红衣女鬼再看刘昱,发觉他脑后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光晕。 “我控制不住自己......”红衣女鬼被刘昱的威势震慑住了,连忙讨饶。 “罢了,这也是我的失误,怪不得你,快回到你的栖身之处去吧。”刘昱并不多计较,让她离开女孩的身体。 之所以没作法超度红衣女鬼,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想利用她办些事,所以说,刘昱也有一定的责任。 红衣女鬼如蒙大赦,蹦跳着向外面奔去。 刘昱心中诧异,认为红衣女鬼这样做必有蹊跷,便跟了上去。 几个行尸并没有任何意识,当时是被红衣女鬼驱使着行走,现在失去了支撑力,被四鬼赶回了太平间,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敞开着的冰柜中。 刘昱跟着红衣女鬼进了值班室,看见她化作一团黑气,从女孩的身体中飘逸而出,钻进了桌面上的鸡血石吊坠。 那个女孩则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刘昱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伸手从桌面上抓起鸡血石吊坠,又把那散乱扔在地上的几张符箓捡起来折叠好,装在内衣口袋,召唤四鬼回到正南驱魔伞中,然后便返回了住院部。 至于昏迷的秃顶老头,和倒在地上的女孩,以及那些没有关上门的冷藏柜,统统都与刘昱无关。 既然这鸡血石吊坠出现值班室的桌子上,一定和秃顶老头有关系,那老头也该负点责任了。 刘昱判断得没错,事后保安巡检的时候,发现秃顶老头搂着漂亮女尸睡觉,太平间里更有几具遗体放错了编号,导致家属认错了遗体,哭错了人。 家属们一闹起来,事就大了,秃顶老头因此失去公职,没了生活来源,只好干了专业钳工的行当,不小心被人捉住,活活打死,这是后话。 刘昱回到荣王所在的病房,敲门的时候,里面还心惊胆战地问是谁,从门缝里看到是刘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才放心开门。 “大,大,大师,那些死人没有遇上你么?”孟秋心有余悸地问道。 “瞎说,我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一个死人都没看到,恐怕是你们看花眼了吧?”刘昱笑道,尽量消除他们的恐慌。 “荣王,这几张符箓送给你吧,钱不钱的,不要再和我提起了啊。”刘昱把捡回来的符箓又掏给了荣王。 “这,这如何使得啊?”荣王激动万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我荣某的地方,尽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有,刘大师,刚才孟秋已经指挥兄弟们把刘小五和程师爷送警局自首了,相信你的朋友不久就会释放出来。” 刘昱双手抱拳:“那就谢谢荣王了,我还要赶回宾馆,咱们有事再联系,也祝愿荣王早日康复。” 刘昱回到皇冠酒店的时候,胡疤早已回来。 看到刘昱风尘仆仆,殷勤地上前端茶倒水,好像主人待客一般。 刘昱简单讲了荣王的伤情,略过了那些诈尸的情节。 “天哪,您的真是符箓太厉害了,说啥也要卖给我几张啊。”胡疤听说荣王验证了符箓的效果,再不心动就是傻缺了。 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抽出两张银行卡,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道:“这两张卡,每个有一百万元,密码都是六个六。请您务必赏脸收下。” 鸟德元在一旁看得面红耳赤,羡慕无比,心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拿个笔随便在纸上画画就能卖钱,而自己拼死拼活的,一年也挣不了几个大钱。 “我现在手里没符箓了,你还是先拿回去吧。”刘昱将卡推了回去。 “开玩笑,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您先收着,就当定金得了。”胡疤又推了回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昱接过卡装进口袋,问胡疤带的东西在哪里。 胡疤从沙发上的皮包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呈给刘昱观看。 这个青玉镂空九龙球刀工精细,从球体表面往里看去,能看到淡淡的一片氤氲。 刘昱正自定睛观察,球体内部倏地射出一条银针粗细的黑线,直朝刘昱的太阳穴钻去。 “扑啦啦”乌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过来,张开铁嘴,衔住了那条黑线。 接着飞落到窗沿站着,任凭那黑线在嘴里挣扎,就是不松口。 刘昱的脸被乌衣翅膀扇得火辣辣地疼,躲闪间无意识地打开了识海。 御寇天书哗啦啦自行翻页,停在了一处。 青石蛊虫,上古术士为蚩尤培养的千年蛊虫,可号令众蛊,又被称为蛊虫之王。蚩尤战败时下落不明,黄帝曾多次寻找未果。 蛊虫为阴,阴阳相融相济,其主必身具与蚩尤相同的太阳血脉,方能压制其于体内,为己所驱使。童子便溺冲之,效果最佳,成人便溺次之。 后面还有许多行小字,模模糊糊的,刘昱正待分辨清楚,却被胡疤摇晃得身体乱颤,不得不从识海中回到了现实。 原来胡疤和鸟德元看见刘昱傻愣愣地盯着青玉九龙球,还以为他撞了邪。 刚开始还想着他并非普通人,能够自行清醒过来,可是看他半天不说话不动弹,这才着了急,抓住了刘昱的双臂用力晃动。 “你半天没有说话,可把我们两个吓坏了,还以为你中了邪呢。”胡疤看到刘昱睁开了眼睛,急忙解释。 “哈,我刚才在思考,好啦,现在咱们开始吧。”刘昱笑着掩饰道。 “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您准有办法。”胡疤赞不绝口。 “乌衣,把你嘴里的东西吐回来。”刘昱招呼道。 乌衣依言扑棱着飞了过来,将嘴里那条黑线虫,吐到九龙球上面。 黑线虫在九龙球面上扭动了两下,转眼间掉进镂空处,消失不见了。 胡疤脸色苍白,手指着自己,问道:“大师,我身体里是不是已经有了这个?” “此物带在身边就会遭到厄运,何况是钻入人的身体?假如有的话,你早就翘辫子了。”刘昱肯定地说道。 “我的天,那就好,那就好。”胡疤捂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分分钟解决掉这个问题解决掉。”刘昱说完,拿起九龙球就往卫生间跑。 将九龙球放在地上,拉开裤链,掏出家伙,冲着上面撒了一泡热尿。 那九龙球被刘昱的尿液一激,好像燃烧的炭火被水喷了一般,哧地一声响,冒出一股黑烟。 这股黑烟将小家伙包裹了起来,立即带来一种强烈的刺痛感,好像无数个钢针扎在上面。 刘昱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发出声音,恐怕外面人进来看到了他的窘态。 疼得实在没有办法,不禁双手捂着裆部,在卫生间里跳了起来。 胡疤和鸟德元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声音,还以为刘昱降服不住九龙球,需要帮手呢。赶忙冲进卫生间。 正看见刘昱的裤子褪下去一半,双手捂裆,面目狰狞。 三人都是大囧。 “大师,您......这是在做什么?” “老板,怎么啦?” 胡疤和鸟德元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快出去,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等两个人狐疑地退了出去,刘昱赶紧将门猛地关上,“卡塔”一声反锁住。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刘昱在搞什么鬼,怎么还光着屁.股?暗叹大师就是大师,思维行动肯定和常人不一样啊。 刘昱强稳心神,要召唤出天书,看看可有解决之策。结果任凭他怎么召唤,天书就是毫无动静。 不带这么玩人好不好?列老头不能这样坑弟子吧?刘昱疼得冷汗直冒,急中生智,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 还别说,这一招儿歪打正着,减缓了不少痛楚。 继续用冷水冰了一会儿,暂时不那么疼了。刘昱关了水龙头,拿起九龙球走了出去。他得先打发这两人离开,否则还不知道让人家看多少笑话呢。 “胡先生,我已经替你化解了九龙球的恶煞,拿回去吧,还能卖个好价钱。”刘昱说着,情不自禁地又揉了揉下面。 不揉不行啊,痒得难受。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抓紧疗伤。” 看刘昱难受的样子,两人也不好再停留下去,起身告辞而去。 刘昱正要关门,听到外面传来踏踏的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抬头一看,王红背着小包,走了过来。 一见刘昱脸色难看,王红心疼地问道:“弟弟,你怎么了?” 王红是自己人,刘昱无须隐瞒,便把收服千年蛊虫的事说给她听,只不提有关天书的情况。 “你傻不傻呀?快来让我看看。”王红慌忙地去拉刘昱的裤链。 “咱们现在就去医院,这样放着不治会死人的。”以前活泼可爱的小刘昱现在变成了紫褐色的棒槌,好像随时都要炸裂似的,让人怎么能不心疼? 王红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拉着刘昱非要去医院。 “姐姐,我不去那里,丢死人了。我一会儿运功压制一下,明天早晨起来就会好的。”刘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低声下气的和王红商量着。 “那行,如果明天早晨还没有好转。你得答应我必须去医院。”王红讲出了条件。 “好的,我一定听姐姐的话,这不但是我的幸福,也是姐姐的幸福啊。”刘昱又耍起了贫嘴。 王红拉着脸推了他一下,埋怨道:“一天到晚心里没个正形,不跟你说了,赶快睡觉去,也不看看几点了。” 刘昱听话地上了床,任凭王红帮着脱衣服。 脱得赤条条的,钻进了被窝。 第四百三十八章 急救 刘昱躺在床上,下面还是疼痒得难受。 “红姐,我想睡着,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刘昱委屈地诉苦道。 王红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弟弟,看着姐姐的手。” 王红伸出两个指头,在刘昱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几个呀?”王红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想起缓缓的流水,想起风从树梢划过,想起春天里的小花。 王红又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故乡的景物,让刘昱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他的眼皮渐渐地合上了,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王红看他睡着了,心中得意万分。 她按照刘昱说的方法修炼,终于有了大的进步。 刚刚小试牛刀,就把这个意志力强大的人催眠了过去。 王红哄睡刘昱,去了外间,猫一坨赶快跑来用头蹭她,表示自己饿了,乌衣却冲她呱呱地叫着。 王红知道它们饿了,取出带来的鱼和肉。两个小家伙一看有吃的了,丢下王红,直接开吃。 等王红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刘昱的被子甩在一边,精赤着仰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醒。 却见小刘昱犹如小蛇一般,上下左右地来回摆动,力度之大,竟似带有呼呼风声。 “这怎么得了啊?我一定要带他去医院。”王红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下来几个医护人员,给刘昱蒙上白色床单,抬上车,一路急驰,赶到医院。 因为是急诊,所以连号都没有挂,直接推进了急救室。 值班的医生是个年轻人。 别看人家年龄不大,却是从米国回来的海归。 一眼看见王红丰腴的身材,眼睛里立刻露出贪婪之色。要是能把这样的女人,压到床上,那将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病人昏迷不醒,按照惯例,要先询问病人家属。 “我是值班医生白乔治,哪一位是病人家属?”白乔治明明知道王红是病人家属,偏偏装作看不到。 “白医生。我弟弟病情很严重,你一定要救救他。”王红急切地央求着。 “你放心吧,我是医学博士,任何病到我这里都会手到病除。”说着话,还习惯性的用手扶了扶眼镜框,这样显得有高深的学问。 看到白乔治显摆的样子,一旁的值班护士长悄悄地撇了下嘴。 “那太好了。医生,谢谢你。”王红也注意到了白乔治色迷迷的眼光,连忙扭过头,担心地看着刘昱。 “那请你说说你弟弟的症状吧。”白乔治双眼毫不遮掩地看向王红胸前。 “唉,这个怎么说呢?”王红叹息了一声。作为女人,又刚刚说了刘昱是自己的弟弟,她张不开口描述病情。 “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作为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我都见过。”白乔治自信地说道。 “白医生,还是用各项仪器检查一下吧,这是咱们医院的规定。”护士长终于忍不住了。病人昏迷不醒,作为值班医生,还絮絮叨叨个没完。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是我治疗还是你治疗?”乔治勃然大怒,冲着护士长吼叫道。 如果推到各检验科室去,还怎么能有时间和美女多聊一会儿? 护士长看他发火,只得撅着嘴不发一言。 趁着护士长扭过脸,白乔治将嘴凑近王红耳朵边,轻声说道:“到医院来看病,老规矩,都要通过各种检验,才能确诊。今天我看你长得漂亮的份上,就不用检验啦,可以给你们省去一笔费用。” 王红猜测这可能是医院的潜规则,顺势向白乔治表示谢意。 “你现在讲一讲病人的症状吧。” “他,他下面的东西,受了伤害,好像是钻进了虫子,现在肿得厉害。”王红小声说完,脸红得厉害,低下头用手轻抚着发烫的脸颊。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亲姐弟吧?还是......有那种关系?”白乔治立即产生了猥琐的想法。 “护士,把病人的裤子剪开,我来检查一下。” 护士长点头应下,虽然她是女性,但在医院里治病救人,也是她的职责范围。 一剪开刘昱的裤子,护士长便被惊得嘴巴大张,半天也没顾得合上。 她从护士做起,一路升职到护士长,可称是见多识广,却是从未见过如此魁伟的物件儿,而且在人昏迷的时候,还保持着硕大的形状,上下左右地摇摆。 白乔治本来认为他的已经很牛了,此番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 “这是中了毒,必须立即切除,否则毒素攻心,性命难保。”白乔治危言耸听的吓唬道。 王红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啊。我弟弟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后人。” “我是医学权威,知道如何治疗这种病症,请你不要耽误治疗时间。”白乔治拿起笔起草了医疗事故责任书。 只要王红在上面签上字,他就可以顺利成章地给刘昱做切除术。 “那能是随便切的吗?别看你是米国博士。出了事故你照样承担不起。”护士长心地善良,看白乔治危言耸听,忍不住怼了过去。 “请你立即给我出去。我现在和病人家属商讨治疗方案。你瞎掺和什么?信不信我让院长开除你。”白乔治又开始吓唬护士长。 “出去就出去。”护士长嘴里嘟囔着,推开急诊室的门走了出去。 现在急救室里,只有昏迷不醒的病人,病人家属和白乔治自己,三个人。 “美女。你的身材好美啊,有男朋友了吗?”白乔治调起情来。 “有啦,已经结过婚了。”王虎早看出白乔治不是什么好鸟。 “结婚了好。结过婚的女人才有魅力,才会玩,我就喜欢结过婚的**。”白乔治两眼放着色光。 “米国比我们华夏开放多了,大女人都喜欢找年轻男孩子。” “白医生,还是先给我弟弟看病吧,你不觉得我们在这里聊这些不合适吗?”王红生气了,如果不是惦记着帮弟弟看病,早就催眠他了。 “好吧。你在上面签过字,我就可以给你弟弟治疗了。”白乔治将医疗事故责任书推给了王红。 上面有很多条款。但最重要的一条却是:因为病情严重,病人必须割除病灶。家属同意做手术,并承担一切后果。 王红草草看了一遍,柳眉倒竖,“啪”地一声将责任书拍到了桌子上。 第四百三十九章 手术 “对不起,我们现在转医院。”王红被激怒了。 “别着急嘛,病人家属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换一套方案吧。”白乔治语气一转,拦阻道。 开玩笑,这一转医院什么戏都没得唱了,说啥也得留住人。 他实在没有想到,王红的情绪会这么激动。一般的病人家属,被他这样一吓,都会六神无主,然后哭着求他,那还不就愉快地得手了。 正当白乔治挖空心思想着,怎样勾搭王红上手,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护士长带着值班院长进来了。 “白医生,病人什么情况?确诊了没有?”值班院长开门见山地问道。 “彭院长,我正在跟病人家属沟通医疗方案。”白乔治见院长亲临,连忙站起来说道。 “我问的是确诊了没有?请回答我。”彭院长的态度越发咄咄逼人。 “这个暂时还没有确诊,我正在向病人家属了解情况。”白乔治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实际情况表达了出来。 “你刚才说的是沟通医疗方案。连病情都没有确诊,你怎么沟通医疗方案?作为从米国回来的医学高材生,你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懂吧?”彭院长毫不留情地指责道,才不管他是哪国留学的。 “马上送到各个科室检验。”这是交待给护士长的。 白乔治不敢反驳,迅速填上相关的手续交给王红。 他的眼睛狠毒地盯着护士长,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护士长根本不惧怕他,反而扬起了脖颈,推着刘昱出了急诊室。 因为异常的病情,刘昱在人民医院成了名人,每个科室都有了新传说。 各种检查都做过了,谁也也不能确诊。 彭院长召集各位专家,现场分析刘昱的病情。 “这是病灶必须切除。”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难杂症。”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谁见过人体器官不服从大脑的指挥,自我行动的?” 商量来商量去,多数专家都支持,将病人的病灶切除。 刘昱自从合上眼以后,火焰精灵和冰雪精灵都开始了替他疗伤,只不过人类看不见而已。 当病变部位全部消肿,恢复正常以后,他自然而然地就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五六个身穿白大褂,脸上蒙着大口罩的医生,都在紧紧地注视着他,其中一个还拿着注射器。 “我......我这是在哪里呀?”刘昱弱弱地问道。 “快,加大剂量,注射镇静剂,病人已经有了不良反应。”一位白发苍苍的专家有条不紊地命令道。 几名医生立即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按胳膊按腿的,将刘昱死死地按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刘昱本来就刚刚清醒,还是一脸的迷糊样,眼睁睁地看着医生将针管插进皮肤。 他的意识逐渐消失,眼前是迷雾般的光晕。 不行,放任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被这些庸医整死,必须清醒过来。 刘昱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使劲用牙齿咬着舌尖,让脑子保持些许的清明。 舌尖被咬破了,一丝咸咸的味道,涌进口腔之中,体内的血液激荡起来,一点点将镇静药剂逼出体外。 当他的意识彻底清明的时候,那位老专家,正一手握着病灶,一手举着手术刀。 刘昱屈膝一拱,把老专家撞得满眼金花,鼻血直流。 倒底是老专家,临床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喊道:“麻醉师,再加大剂量。” “你个老头子坏得狠,想让我绝后啊。”刘昱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赤条条地站在专家们面前。 “咦,怎么恢复正常了?”老专家瞪大了眼睛,蹲下继续观察,还伸手要摸。 刘昱这才发现自己啥也没有穿,连忙拉起床单,围了个严实。 原本刘昱的情况,医生们看得仔细。他们亲眼看着那个让他们束手无策的病灶,如今竟是自动恢复了正常。 “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你别乱动,我们再认真检查一下。”那位老专家还不死心,又要去扯刘昱身上的白床单。 “我看你们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刘昱愤愤地说完,推门就出了手术室。 “弟弟。你怎么跑出来了?好了吗?可吓死我了。”正在外面焦急徘徊的王红,看见刘昱从急救室出来,喜出望外的喊道。 “再不跑出来就成太监了。”刘昱气急败坏地说道。 “什么?他们又要割除你的那个?”王红不敢相信地问道,这医院敢不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就动手术,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刘昱真的生气了,本来还想再埋怨几句,但想着王红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不好再多说什么,匆忙结了费用,拉着王红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刘昱喊来了鸟德元,将胡疤给的两张卡拿了出来。 “安保公司初建,想必资金很紧张。你把这二百万拿回去,交给黄经理,做启动资金吧。” 鸟德元知道这钱的来历,是老板的私有财产,如今一点也没有留下,全部拿出来做公司的发展基金。 更主要的是,也不怕他拿钱跑路。这份信任,使得鸟德元对自家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着刘昱又讲了警局方面的消息,刘小五一伙人已经彻底交待,鸟德方很快就能释放。 还没讲完。鸟德元已是泪眼婆娑了,抽泣着说道:“老板,大恩不言谢,我们兄弟以后都是你的人了。” 送走了鸟德元,就留王红在宾馆照顾猫一坨和乌衣。按照原计划,他今天要到中州玄学会去一趟。 王红唯唯诺诺地答应,她发觉刘昱是真的生气了,一直自责不已,深深懊悔自己的行为,害得刘昱险些六根不全。 刘昱打了个出租车,赶到中州玄学会。 他怀疑走错了地方,迟迟不敢进门。 只见大门两侧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进门的路上铺着红地毯,就连门口都多了个保安亭。两名身穿崭新制服的保安,手拿着警棍,正来回走动值勤。 要不是门口还挂着“中州玄学会”的牌子,刘昱真的要转身闪人了。 “请问你找谁?”保安嘴里说着请字,语气可没有那么客气。 “我找金会长。”刘昱看着两个保安趾高气扬的样子,暗暗好笑,但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金会长正在忙,没有时间见你。我们玄学会这两天正要接待外宾,你还是以后再来吧。”保安牛逼轰轰的说道,好像不是金会长要接待外宾,倒是他要接待外宾一般。 “不得无礼,这是咱们玄学会的刘会长。”刘昱刚想教训下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金益声及时地走了出来。 两个保安一听,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的请刘昱进去。 “我说怎么看着器宇不凡呢,原来是我们领导啊。” “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刘昱上前跟金益声握手,笑道:“玄学会现在是鸟枪换炮,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没有办法呀,上级拨了点资金,非要让我把这破地方捯饬捯饬,免得让倭国人耻笑。”金益声一脸苦涩。 以前玄学会门可罗雀,现在好了,领导们三天两头过来指导工作,各人说得都有道理。 既要体现国威,又要显示华夏人民的宽容之心,和平之情。吵吵嚷嚷的,金益声头都大了几号。 金益声领着刘昱,进了新翻修好的一间房子,“刘会长,这就是你的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也是你专用的。咱们条件有限,你先凑合着吧。” 整个房间透露着古色古香地味道。摆着一整套的仿古桌椅,墙上挂满了字画。从画中透露出的毫光来看,应该都是真迹。一个紫檀木书架占据了一侧墙面,上面摆着满满的线装书。 “客气了。”刘昱还是年轻,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心情特别的爽气,往椅子上一坐,环顾了一下房间,登时感觉人生达到了一种巅峰。 “蓝润前来报到了。”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短发女孩推门进来。 “我来介绍一下。”金会长道:“刘会长,这是玄学会给您配的秘书,蓝润。” 蓝润起初以为能做到玄学会的副会长,肯定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如今见到刘昱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中略略失望,但还是露出标准的礼仪微笑,有礼貌地说道:“久闻刘会长大名,能做刘会长的秘书。是我的荣幸。” “金会长,你要是早给我说,有这么高的配置,我不早就过来工作了嘛。”刘昱吊儿郎当地冲着蓝润飞了个挑逗的眼神。 刘昱猥琐的表情果然有了效果,蓝润一阵恶寒,脸上的微笑也收起来了。 她是中州警局的特勤人员,奉密令过来协调工作。其实心里一直瞧不起玄学会这样的野台班子。 “刘会长,我这个秘书可不是全天24小时上班的,玄学会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下班以后我要回去陪男朋友的。”蓝润特意提醒着刘昱,故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意思是“老娘名花有主了,少打我的主意。” 第四百四十章 走马上任 刘昱不解地看了看蓝润,他不知道这女孩何出此言,又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跟这样的人计较犯不着,也没有啥意思,就让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刘会长,倭国商会的代表马上就要过来,说是要给咱们玄学会捐一笔款子。”金会长也不喜欢蓝润这样的女孩,但对她又没有管辖权,岔开话题道,“这笔款子,咱们是要,还是不要?” “要,为什么不要?”刘昱不假思索地答道。 蓝润看见刘昱一副贪小便宜的模样,心里更加鄙视,嘴角撇了撇,心里埋怨组织上为什么派自己来这里。 刘昱并不知道蓝润的腹诽,依旧和金益声谈笑风生。 “金会长,花园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刘昱自打来到中州,一直事情不断,没有顾得上问此事。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副会长了,若是提起来,一问三不知,那就丢人了。 “法坛搭建好了,附近的场地也都做了清理,到时候咱们直接带人过去就行了。”金益声道。 桌子上的电话声响起,蓝润拿起话筒接听,转述道:“二位会长,倭国商会的代表已经到了大门口。” “好,我们去迎接迎接吧,外交礼仪么。”金益声站起来,和刘昱向大门口走去。 四个身穿条纹西装,留着平头的青年趾高气昂地站在玄学会门口,指指点点,后面跟着几个架着摄影器材的记者。 “欢迎欢迎。”金会长作为地主,首先上前寒暄道。 为首的平头青年,腰杆笔直,脖子上扎着个黑色领结。他是商会的头目高桥,看了看金益声和刘昱,说起了倭国语言。 后面的翻译连忙道:“我们是倭国商会代表团,听闻贵玄学会将要接待倭国高僧,特来检查下你们的安全问题。” 金益声面色一寒,冷声道:“我们的安全问题自有华夏的相关机构负责,倭国商会有什么资格来检查?如果你们怕在华夏不安全,何必来我华夏?” 刘昱听了,暗暗点头,对金益声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 高桥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着话,翻译道:“请会长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给你们提供帮助,如果提高了安全系数提高,对你们也有好处。” “你翻译错了,他说的是,假如安全出了问题,你们华夏会在国际上名声大跌的。”刘昱纠正着翻译的话。 自从高桥一开口说话,刘昱识海中的巴别塔就开始了旋转。他现在不但能听懂倭语,甚至还能够用倭语说话。 翻译吃惊地望着刘昱:“你也懂倭语?是不是也曾在倭国留学?” 刘昱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高桥。 “请问先生是?”高桥用流利的华夏语问道。他这样做,就是告诉刘昱,你不是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我不仅能听懂,还会说你们的语言。 “我是中州玄学会副会长刘昱。”刘昱叽里咕噜地说起了倭语,还是道地的阪市口语。 刘昱露的这一手,让倭国商会代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不敢用倭语说话。 “刘会长,请原谅我们的冒失,我们来拜访贵学会,难道不欢迎我们吗?”高桥说完,还特意低了下头,以示尊重。 “欢迎欢迎。我们华夏有句老话,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想诸位是来交朋友的吧。”刘昱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当然当然,我们是朋友嘛。”高桥尴尬地笑了笑,示意同行的人一齐进门。 玄学会本就三间办公室,其余的房间是几处青砖瓦房,里面放置石刻雕塑,表述的是华夏玄学界的经典故事,最着名的就是道君青牛过函谷。 刘昱是第一次看到玄学会还有这些石雕,有似曾相识之感,不由得想起了姥爷柳豫州。 “手艺很精致。不过这种雕刻的技艺,应该是华夏国封建时代的产物,现在是没有这种技术了。”高桥明面上是赞叹华夏的雕刻技艺,实际上是暗讽华夏当今人才凋零。 “高桥先生,你说错了,虽然这雕刻技艺用的是古法,但确确实实地是今人雕刻。”金益声反驳道。 蓝润一直跟随着,她连忙翻了翻手中的小本子,介绍道:“金会长,据资料显示,这是华夏的民间雕刻家柳豫州老先生十年前的作品。” “是啊,也只有他的那把刀子,才能给石头赋予生命啊。”金益声感叹道。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刘昱听到柳豫州的名字时,眼睛湿润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说的柳豫州在哪里?我们要见见他,才能证明这是真实的。”高桥高声说道,随从们皆是点头附和。 “信不信不由你。柳豫州是神龙不见首尾的高人,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人物。”金益声道。 参观完毕,高桥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五百万的字样,恭谨地递给了金益声。 “金先生,这是倭国商会对中州玄学会的一点微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金益声并没有伸手接支票,虽然五百万的数目不小,但还不至于可以令他出卖民族气节。 “我希望你们的墙上,制作一块碑刻,上面这样写,倭国商务会捐建项目。”高桥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金益声刚要开口说话,刘昱已经抢先发言了:“高桥先生,如果我支持贵国十个亿,是不是可以在倭皇宫墙的碑刻上,写中州玄学会捐建呢?” 跟随着看热闹的华夏人纷纷鼓掌叫好起来,记者迅速抓住这精彩的瞬间,进行拍照并速记文字。 高桥的脸噌地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直冒,但最终没有发火。 当天下午,中州晚报的第一版就刊登了年轻玄学会会长怒怼倭人的新闻,让刘昱一下子火遍了中州。 中州人民医院的专家们看到刘昱的照片,均觉有似曾相识之感,最后异口同声地道:“这不是那个差点被我们切除病灶的小伙子吗?” 第四百四十一章 情侣餐厅 佛罗伦萨餐厅是中州的唯一的一家情侣主题餐厅。 佛罗伦萨是意大利的中部城市,素有欧洲膳食之祖的美称,这家餐厅以此命名,其设置布局也是模仿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建筑。 餐厅内部若有若无地传来意大利的乡村音乐,似乎距离很近,但当人寻找的时候,又难觅踪迹。 因为档次高端,有钱有势的中州男人,总喜欢带女友来此体会浪漫氛围,价格虽然贵了点,只要女朋友高兴,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中州的女人相亲时,都会希望对方将来能带自己去佛罗伦萨餐厅。 一个身穿纳不勒斯品牌西装的青年,头发微烫小卷,优雅地小啜了一口饮料,“蓝小姐,你今天可是迟到了哦。” 被称作蓝小姐的正是刘昱的新助手蓝润,听到新交男友的小抱怨,忙撒着娇解释道:“石公子,你可不知道,今天我的上司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让我恶心死了,回家以后就洗了澡,免得那些眼光留在我身上。” 石公子全名石中天,中州豪门中天集团的公子哥,留学意大利,奉家族之命,特意接近蓝润。 听说蓝润遇到了麻烦,石中天轻笑:“是吗?那我可要教训教训这些不长眼的老色鬼。” “哎呀,看你说的,难道人家只能吸引住那些老色鬼吗?实话告诉你,我的新上司年轻着呢,比你还年轻。” 石中天作为有海外留学背景的富二代,从内心里看不起这种自我感觉超高的官家小姐,但父母之命不可违,不得不前来虚与委蛇。 “不管他是多大的,别让我看到他,要知道,我这几年在那边上学,黑手党一直想吸收我进组织。”为了哄这个没有见识的女人,他吹的没有边了。 “哇塞,你这么优秀啊?我听说意大利黑手党,连米国的fb都感到头疼呢。”蓝润满眼都是小星星:“石公子,你的卷曲的头发,俊朗的外表,怎么看都像米开朗琪罗雕塑的大卫呢。” 说起雕塑大卫,又联想到大卫的魁伟,蓝润忍不住羞红了脸。 米开朗琪罗是意大利着名的雕塑大师,也是世界的骄傲,大卫的塑像,也是他的代表作,让一众的豪门贵妇流连忘返。 “谢谢蓝小姐的夸奖,在我眼里,你比维纳斯还要美丽哦。”石中天也投桃报李地回拍了蓝润一记马屁。他忽然发现蓝润的脸色有了一丝不悦,关心地问道:“蓝小姐,怎么了?” “我刚才说的,那个猥琐的上司过来了。他肯定是对我不怀好意,故意跟踪我。” 蓝润所讲的上司刘昱,这会儿正站在大厅里,东张西望,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 “哼,我经常在意大利地下拳场看搏击比赛,今天正好给他颜色看看。”石中天“呼”地站起来,准备去找刘昱的麻烦。 “哎呦,你坐下吧。这是在国内,哪里能打打杀杀的?再说,这餐厅这么大,你没有理由,怎么能找人家的麻烦?再等等看,他要是来咱们这里,再说。”蓝润心里甜蜜蜜的,能有一个男人帮自己打架,那绝对是真爱。 “好吧,依着你,他要是敢到咱们面前来,那我就不客气了。”石中天顺势坐下,假装无意地将手搭在了蓝润的手上。 蓝润脸色一红,小心肝儿砰砰直跳。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刘昱到底要干什么? 刘昱在对服务生说着什么,服务生用手指向他们,接着刘昱就大踏步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其实刘昱并非跟踪而来,他是接到肖琴的电话,说在佛罗伦萨餐厅订好了卡座,约在这里见面的。 真的是巧,正好碰到了蓝润。 “好巧啊,蓝助理你也过来啦?”既然是熟人,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助理,打个招呼还是应该的。 “刘会长,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男朋友请我吃饭,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好吗?”蓝润说着,还特意将身体往石中天那边靠得更近了些。 “我去,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得有多自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刘昱心中一万条羊驼奔驰而过,但他懒得和这样的女人计较。 “有人约我在这里吃饭,喏,我的座位在那边。”刘昱指着相邻的卡座说道。 “这是高档餐厅,什么时候变成大众食堂了?怎么什么人都能进这里来?”石中天鄙夷地打量刘昱身上随随便便的衣着,将桌子上的按键按了一下。 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白色女仆裙的服务员跑了过来,用生硬的华夏语问道:“先生,女士,你们好。请问需要点餐吗?” “等一下再点餐,但我是想问问,在我们欧洲,这样的餐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怎么到了华夏,却让衣冠不整者进来,会非常影响我们的食欲的知道吗?”石中天手指着刘昱的方向,用蹩脚的意大利语磕磕巴巴地表达着不满。 他的意大利语很差劲,但已经足够让服务员刮目相看。 看到刘昱一身休闲服装,服务员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先生,你好。请问这个位子是你预订的吗?” “是啊。我在这里等朋友的。不会是有人说我穿的像乞丐吧?”刘昱笑着一耸肩,看了石中天一眼,那意思是“你说的话,我都懂,只是我懒得和你计较罢了。” 石中天被刘昱说的话惊到了,心中猜测,“难道这小子听得懂意大利语?怎么可能?一看就是个乡巴佬,八成是蒙的。” “先生,请出示一下你预订的卡座铭牌,好吗?”服务员要求道。 “什么?这里还有什么铭牌?” “是的,凡是在我们这里订座的客人,都有铭牌,以免那些没有预订的客人乱坐。”服务员对刘昱产生了怀疑。 “这是我女朋友预订的。铭牌应该在她手里吧。”刘昱有点尴尬了。 “切。一个吃软饭的,还女朋友呢,没准他女朋友长得像个母夜叉,否则怎么看得上......”蓝润小声地咕哝着。 虽然是压低了嗓音,但还是故意要让刘昱能听得到。 “对不起。如果没有订座的铭牌,要请你离开这里了。”服务员的脸色变了。 要是任何人都进来占个座位,冒充是来吃饭的,那这里不就成了下里巴人的场所。 石中天和蓝润看着刘昱吃瘪,心中快乐的小船愉快地荡起了双桨。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预订了座位,现在退订可以吗?”刘昱并没有生气。他要是生气,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我们的座位都是预订的,非常受欢迎,从来没有人退订过。” “直接回答我,退订可以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你们这高档的餐厅,也不会让朋友们来这里。” “这个可不行。如果有人退订的话,说明我们的服务不能使顾客满意。包括我们的老板都要受处分的。”服务员面露难色,这个问题太棘手了。 “你们的服务已经使我不能满意了,我现在就让女朋友过来退订。”刘昱站起来说道。 这些从骨子里看不起华夏人的家伙,挣着华夏的钱,还要抱着鄙视华夏人的态度。 “我向你道歉,请坐下来等待朋友吧。”服务员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僵,口气软了下来,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我来了,咦?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体不舒服吗?”肖琴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到刘昱一脸的不痛快,伸手就去摸他额头。 “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被人家的服务员赶走了,这里的服务太差,把我当做流浪汉了。”刘昱诉苦道。 “是吗?你不就是一个流浪汉吗?老娘要是不管你吃喝。你还不到大街上要饭去?”肖琴语气显得快乐无比。 肖琴身材火辣,一身洋装时尚合体,比蓝润的格调高了不知道多少。 相较之下,蓝润就有些自惭形秽,心里更看不起刘昱“哼,说不定用了多少花言巧语才骗了人家呢,本姑娘才不会那么傻。” 石中天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肖琴,看到她和刘昱坐得那么靠近,心里暗骂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为了吸引肖琴的眼球,他冲着服务员说起了意大利语:“过来,我们点菜。” 他发现,他用意大利语说话的时候,很能引起国内女孩子的好奇心。因为她们接触到的,只有教科书上的英语。没有特殊的家庭条件,无法接触到其他种类的语言。 服务员赶忙恭敬地送上了菜单。 石中天潇洒地点了几样菜,一边点,一边偷瞄着肖琴和刘昱。 他失望了,那一对男女,没一人的眼光中透露出羡慕嫉妒恨,甚至连最基本的关注都没有。 服务员登记好菜单,来到刘昱这边,将菜单递上:“先生女士,请点菜吧。” 肖琴看着花花绿绿的图片,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字母,一个都不认识。 “我来点几样你喜欢吃的菜吧。”刘昱看着菜单,头都没有抬,也说起了意大利语,将店里的拿手好菜,点了几个。 那个流畅劲哟,地道的佛罗伦萨方言,简直比服务员说得还要流利。 第四百四十二章 出丑 服务员听得目瞪口呆,对刘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靠外表看待顾客。 石中天也是一头雾水,“不可能啊。难道这小子是在意大利长大的华夏人? 蓝润低声问道:“他是不是在胡说?他真的也会说意大利语?” “是。”石中天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牛,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外语?我发觉你身上可有不少秘密哟。”肖琴嘻笑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我就是一个蕴藏丰富的地下矿。你要对我保持充分的好奇心,不断地追求我开采我,最后才能得到我。”刘昱又臭屁起来。 他发觉自己在肖琴面前,怎么也矜持不起来,特别地放松,时不时地就想开几句玩笑。 肖琴看刘昱的脸皮比商城墙还要厚实,抿嘴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根据线报,昨天深夜,一位患者得了让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专家们正准备手术切除病灶之际,这位病人醒了过来,拼死逃出医院,才没有成为新时代的公公......” “咳咳”刘昱一阵猛咳,打断了肖琴的话。心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咱们国安局不会这么无聊吧?连人家私密的事情都打听,这不是浪费国家资源吗?” “这是组织上应该做的,为的是了解各成员的身体状况。”肖琴捂着嘴巴嘲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收了笑意,正色说道:“今天约你吃饭,就是想问问你的身体的情况,不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哦。” “这个,我能不说吗?”刘昱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问道。 “因为你是特殊人才,如果身体有所变异,产生了不良后果的话,那不堪设想,再说,你不久便要去苏国,所以,你必须回答。”肖琴的口气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刘昱叹息了一声,将九龙球的事情说了出来,说研究它的时候,不小心碰破了皮肤,造成了皮肤感染,现在已经彻底痊愈。 刘昱是满嘴跑火车,假的也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倒是让肖琴信以为真。 “你,没有留下啥后遗症吧?”肖琴关心地问道。 “我能有啥事?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开个房间,你亲自检查检查,不就得了。”刘昱瞒哄过关,心中轻松许多,又开始打趣肖琴。 “流氓。”肖琴的脸色赧然一红,又问道:“九龙球现在在哪里?那可是国宝,私人收藏会违法的。” 刘昱此时已经顾不得替胡疤隐瞒了,只好说了出来。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来说服他吧,免得惊动相关部门了。”肖琴道。 “也只有这样了。”刘昱很是无语,心里默默打算,以后做啥事可都要隐秘起来。 当然,这一次如果不是王红心疼自己,害怕出事,也不会闹得人人皆知。 肖琴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手心里,让刘昱看了一眼。 “京子?”刘昱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女子,是和自己打过交道的老对手了,别称田晶。 “看来你们是老相好了?”肖琴眼睛弯弯地笑得像个月牙。 “这倭女又露头了?”自从上次绑架赵家姐弟失败之后,他们就石沉大海,音讯皆无。 肖琴的手又伸到刘昱面前,这次的照片换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老头。 “米老,应该是米老。”刘昱认人极准,虽然照片不清晰,但还是能辨认出来。 “这两人是从人民医院太平间里出来的,被保安发现,米老打伤了保安。你分析分析原因,我先去下卫生间。”肖琴收回了照片。 刘昱的眉头紧皱,在青山正明来中州之际,老藤原他们又开始活跃起来,难道他们中间会有某种联系吗? 是了,上次老藤原绑架赵家姐弟,就是为了要赵功达答应他们一个条件,会不会是这件事呢? 还有假和尚普戒,曾经想做玄学会的会长,会不会当初他就存了想法,要以玄学会的名义邀请青山正明来中州? 还有,青山正明来华夏,应该通过宗协的批准,而赵功达现在是直接负责人,两者是否达成了某种协议呢? 在刘昱思考问题的时候,金发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 她先是给蓝润的餐桌摆上了两份玻璃碗盛的柠檬水,然后又给刘昱这边上了同样的柠檬水。 从来到餐厅,刘昱嘴就没闲着,不是和石中天斗嘴,就是和肖琴呱唧呱唧地说个不停,正是口干舌躁的时候,见来了柠檬水,心里还感慨老外的餐厅服务就是好,多么体贴啊,给了这么大碗的柠檬水。 石中天一直都在偷瞄着肖琴,蓝润和他讲话,也是嗯嗯哈哈地应付着,惹得蓝润心情极其不愉快,故意将a型的胸挺了几挺,还是没能吸引住他的眼光。 肖琴去了卫生间,石中天本想偷空溜出去,在卫生间门口搭讪一下,却被蓝润识破,一直拉着他说话,让他没机会出去。 忽然石中天瞪大了眼睛,笑得前仰后合。 蓝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刘昱双手捧着玻璃碗,大口地喝着柠檬水。 蓝润刚想开口大笑,石中天忙用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多多看笑话,今天这个山炮的故事,能让他们乐呵好久。 巴别塔使得刘昱会说各种语言,但并不会告诉他西餐的吃法。 所以第一次吃西餐的刘昱,将洗手水当成了解渴的茶水,就连站在远处的服务员都感到忍俊不禁,如果不是为了礼貌,都要笑出声来。 幸好肖琴及时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刘昱还要把她那一碗也喝掉。 刘昱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肖琴,肖琴听得很认真,道:“你的分析很重要,这些线索虽然散乱,但看起来都是朝一个目标去的,我会按照你说的情况上报组织。” 服务员送来了餐巾和刀叉,以及他们点的西餐。 刘昱抓起餐巾,就要放到脖子上,却看见肖琴优雅地拿起餐巾折叠了一下,放在了膝盖上。 刘昱暗道好险,差点被肖琴看了笑话,他还以为餐巾要塞到领口呢。 好在他谦虚好学,看肖琴怎样做,他再有样学样,才避免了闹笑话,无意中让石中天和蓝润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两个人正吃得有滋有味之际,服务员又送来一瓶红酒,虚指了石中天一下,道:“这位先生帮您订了一瓶红酒。” 石中天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道:“鄙人石中天,现任中天集团总经理,请美女接收我和女朋友的敬意。” 说着,还拉起了脸上带着小情绪的蓝润。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我也喜欢喝 石中天是这样忽悠蓝润的:咱们就以你们是同事的名义,有缘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一定要有所表示,借这个机会让刘昱出出丑,当然,能够刺激得这女的甩手而去,是最好的结果。 蓝润当然同意,她的目的就是让刘昱这个色男当众出丑,以后在一起办公,就不敢再对她有啥想法了。 “刘会长,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当助理的要有所表示是不是?”为了看刘昱的笑话,蓝润硬堆起虚伪的笑脸,和石中天一唱一和。 肖琴没想到刘昱的同事也在,看他没有反对,便好说话地邀请道:“原来你们是同事,刘昱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既然遇上了,咱们就坐在一起说说话吧。” 肖琴的性格大大咧咧,她倒没有多想。 这话正中石中天下怀,他一屁股坐在刘昱旁边,蓝润则装作乖乖女的样子,将二人的餐具搬了过来。 刘昱看着这两人的表演,不知道他们目的何在,但能猜测出绝非好事,肖琴已经说让人家过来坐坐,他也不好明着拒绝,倒不如静观其变。 “刘先生,认识你,很高兴啊。”石中天说着,伸出手来要和刘昱握手。 他暗自用上了劲,最好能将刘昱捏得龇牙咧嘴,哎哟乱叫,这也是他刚才和蓝润商量好的计策。 刘昱初始没有在意,一搭上手,便觉对方一股大力传了过来,他这才明白,姓石的家伙是想让自己出丑的。 “好吧,你小子自找麻烦,那就不要怪我了。”刘昱想到这里,些许地加了点劲,从丹田中的冰雪精灵那里分离出了一丝寒意度了进去。 正如蓝润的预期,有人疼得龇牙咧嘴,哇哇大叫。她含笑望去,却是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石中天在叫唤,而且还全身扭曲着抖个不停,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刘昱感觉时间够了,便略微松了下,石中天得着机会,用力甩脱了刘昱的手。 他一边左手搓着又僵又痛的右手,一边哼哼着:“刘先生这手劲,和苦力们有得一拼了啊。” “咱是乡下人,家里猪啊牛啊的,这些畜生要是不听话,我直接抓住蹄子就往圈里一扔。”刘昱淡淡地微笑着说道。 石中天吃了个哑巴亏,双手在桌子下互搓好一会,疼痛才有所减缓,然后将手放在面前的柠檬水碗里,清洗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刘昱看到石中天这个动作,脸就冷了下来,心道“这他娘的别是洗手水吧?我刚才可是喝了,我说味道怎么怪怪的。” 石中天眼睛看着肖琴,话却是对刘昱说的:“哎呀,刘先生,我怎么记得你刚才好像喝了这洗手水?本来想提醒你一下,蓝润怕你丢面子,不让我说话。” 肖琴刚才没注意,现在看看刘昱面前的那个碗,水还真的没有了。不用说,肯定是被这个二货喝了。 如果是她和刘昱单独在一起,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她可能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那怕是傻子,肖琴现在也明白了,这俩人是什么目的。 肖琴一脸淡然地端起了她面前的玻璃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道:“我们都是喜欢喝这个,和你们用法不同而已。” 肖琴的举动,彻底地感动了刘昱。 他知道,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为了维护他的面子,连她自己的面子也放下了。 肖琴的举动,让石中天尴尬不已,讪讪地道:“反正这水很干净的,不怕你们笑话,我以前也喝过的。” 正想再多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突觉小肚子针刺一般地痛起来。 紧接着肚子里咕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猛然后面儿一松,“噗嗤”一声,一股子热流冲出了玄关。 臭味登时在大厅里四处飘逸,连他裤腿那里,都有明显的黄色汁水流出。 刘昱捂着鼻子,喊道:“我擦,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啊?” 蓝润的脸色极是难看,跟她一起来的男人,竟然做这么丢脸的事,当众拉稀。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好不好?”她冷哼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石中天此时也顾不得脸面,夹着双股,半寸半寸地艰难地向卫生间挪去。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个怀孕九月的孕妇。 肖琴看着刘昱一脸坏笑,心里顿时了然。石中天得罪了刘昱这个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人,纯属自己找虐。 服务员赶紧过来打扫,再三向刘昱和肖琴表示歉意,并提出今天的消费全部免单。 两人也懒得计较,随便吃了点便离开了餐厅。 和肖琴分手后,刘昱直接回了酒店。 猫一坨正在王红身上趴着,一见刘昱回来,“蹭”地一下跳到地上,围着他打转。 乌衣也是冲着他欢快地呱呱叫着。 刘昱倍感温馨,有了一种小家庭的感觉。 王红将头钻进刘昱怀里,和猫一坨争宠。 “弟弟,都是我不好,让你昨天晚上丢丑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王红还是懊悔不已。 刘昱摸了摸王红的头发,笑道:“你也是关心我,以后别这样犯傻就好了。” “那你会生我的气吗?”王红扬起脸问道。 “我本来就没有生你的气呀。”刘昱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弟弟,你真好。”王红满心欢喜,在他脸上深深印下一吻。 “对了,昨天晚上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死?都被人送到医院了,也没有醒过来。 “还不是我的催眠功夫进步啦。”王红一脸的小得意。 看着王红的小调皮,刘昱将手插进她的衣服之内,肆无忌惮的侵略起来:“敢偷偷地催眠我,看我不收拾你。” 王红怕痒,被咯吱得哈哈大笑,喘不过来气:“嗯啊,我投降,好弟弟饶了我吧,下次再不敢啦。” “那就陪我睡觉去,我没有休息好。”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 这一觉居然睡到了天黑,要不是胡疤打来电话,可能到半夜才会醒。 胡疤说道,中州的客商门今天晚上要举行一场玉石交易会,他是特约鉴定师,特地邀请刘昱参加。 刘昱也正想找胡疤说说九龙龟的事,连忙答应。 问明了地址后,就要王红收拾一下,陪同前往。 王红一听说刘昱要带自己去,喜不自胜,跑进卫生间梳妆打扮,面貌一新的走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好像有预感,立即粘着刘昱叫了起来。 “你们两个要听话,好好在宾馆看电视吧。”刘昱给它们打开猫罐头和牛肉罐头,搂着王红走了出去。 玉石交易会在中州市西郊的一幢大楼内举办。 刘昱和王红走进大厅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大多数人都提着箱子,推测里面装的要么是玉石,要么是钱币。 像刘昱和王红这样空手来的,倒是罕见。 来这里做交易的,非富即贵,个个眼高于顶,懒得关注别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他们关心的事。 大厅的各个角落,都有身形健壮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瞄着众人。 “哎,什么时候开始啊?” “让我们都在大厅里傻等像什么话?” 很多人不耐烦地抱怨起来。 刘昱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是在川淅被他打过的那个庄少,一摇三晃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保镖。 “庄少好。”几个生意人忙凑上去打着招呼。 庄少冲他们微微点头,并未说话,眼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当他的目光和刘昱对视上的时候,露出微微的惊诧之意,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你他玛的胆子够肥的,敢来省城啊?”庄少一脸的杀意。 “怎么?省城是你家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刘昱毫无惧意地怼了回去。 “在省城你还敢这么猖狂,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废了你。”庄少横眉竖目地恐吓。 一个保镖在旁低声劝道:“少爷,在这楼里边不能闹事,有事咱等出了这个门再说。” 庄少想了想,点头道:“给我盯紧了他,免得让他跑了。” 两个保镖立即走到刘昱不远处,死死地盯住了他。 有听到他们对话的旁观者,都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刘昱。 不知道这对青年男女,怎么得罪了庄少这个混世魔王,恐怕他跟前那个漂亮的小娘们,少不得也要被庄少糟蹋了啊。 庄少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他要等的人。 这时候,一脸菜色的石中天进来了被人搀着进来了。 “呀?中天集团的人也来了”。 “是吗?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中天集团大公子石中玉。” 众人的议论吸引了庄少的注意,他迎了上去:“中天,你怎么才来?我操,你的脸色不对啊,生病了吗?” 石中天看见庄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说出来丢人,被一个乡巴佬使了下三滥手段害的,玛的!别让我再看到他。”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庄少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可是记得你很能打的,怎么现在连走路都没劲了呢?” 这两个家伙是损友,见面都会挖对方的糗事儿。 “他玛的给我使的阴招子。哎,别光说我。我咋听说你在小县城都被人打出尿来了,你的保镖呢?据说还反水了是吧?” 第四百四十四章 玉石蝉 庄少脸色一红,旋即发狠道:“我告诉你,我的仇等一会儿就能报。就是不知道你啥时候能报你的仇了。” “什么意思?你说你的仇人也来这里了?快指给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庄少用手一指正和王红手拉着手的刘昱:“看到了吗?等会儿出去,我要把那货打死,把那女人拉回去陪床”。 话刚落音,石中玉已经走向了刘昱。 保镖们看主子一步三喘地去找某人算账,也赶紧跟了上去。 “中天,我知道你够朋友,我的事不用你管,等会儿出了这个门,我再收拾他。”庄少还以为,石中天仗义,想帮他的忙。 他心里乐死了,尼玛,石中天要当出头鸟,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教训刘昱,那就省了他自己的事了。 等石中天将刘昱收拾个半死不拉活的,他再来痛打落水狗。 就算石中天被刘昱虐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谁挨打,这个笑话是看定了。 “天哥,哎呀,天哥,你这么仗义,让小弟如何报答啊。”庄少假装去拦,却是怎么都追赶不上需要人搀扶行走的石中天。 石中天喘着气,抖着手薅住了刘昱的衣领子,骂道:“小逼崽子,敢跟老子玩阴的,今天老子弄死你。” 刘昱右手揽着王红,左手轻描淡写地这么一挡。 石中天在中州这么多年,那是想打谁就打谁。从来没有人敢跟他回过手。 因为凡是敢和他动手的,坟头草都长得一人多高了。 在他的意识中,刘昱肯定也是不敢还手的。 结果他算错了,刘昱不过是轻轻一挡,他的胳膊就好像被铁棍扫到了一般,连胳膊带人,一起向墙上撞去。 搀扶的人也扶不住他,只听哐当一声响,石中天撞了个满头金花。 跟着的保镖哪个是吃素的?一个个挽袖子,撸胳膊,上前就要合力齐揍刘昱。 突听一个声音传来:“敢在这里放肆,都不要命了吗?” 喊话的是一个干巴瘦老头。别看人的外表镇不住场子,声音却是能镇得住。 那声音分明运用上了内劲。使得众人听了,都是悚然, 西城穆家是古武世家,先祖曾任前朝大内高手。这个喊话的瘦老头儿,是当今穆家的大管家-穆仲。 “穆大管事好。”众人齐声问好。 穆仲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惹事的石中天。 石中天头嗡嗡直响,根本不知道穆大管事来了,叫嚷着还要去打刘昱。 还不等他拳头再伸出去,劈面就挨了一巴掌,被打得原地转了两圈。 “谁他玛的敢打我?我可是中天集团的继承人。”石中天眼泪都被打了出来,泪眼朦胧的,根本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穆大管事。 “我管你什么中天集团还是西天集团,到了穆家就给我把尾巴夹紧。”穆仲虽然个头不高,但说话铿锵有力。 石中天的保镖里也有武林中人,自然知道穆府的名气,附耳说道:“快跟穆大管事赔礼道歉。” 石中天哪里想得到?自己刚一动手,招来穆府的管家。 想起父亲再三的警告,在中州,唯独穆家是不能惹的。石中天哭嚎道:“管事爷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您老在,是这个小逼崽子,跟我玩阴的。我气不过才动手的。” 穆仲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刘昱一眼,对石中天道:“你们有仇没仇,和我没有关系。出了我这个门,随便你们怎么样。但在这里打架,那就是打穆家的脸。” “你现在还想打架吗?” “不敢,不敢。”给石中天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要打架了。 穆仲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众人道:“大家现在尽可上电梯到18楼参加玉石交易,希望各位遵守这里的秩序。若有捣乱的,直接从18楼扔下来。” 众人诺诺,谁敢不听? 刘昱和王红没有赶热闹挤电梯,他们静静地站在大厅里等着。 庄少的两个保镖,远远地监视着他们两个。 直到刘昱跟随最后一批人上了电梯,他们也挤了上来。 18楼整体楼层是一个大展厅,两排展台上蒙着绒布,卖家坐在摊位里面售卖,买家站在摊位外面看货。 比中州古玩市场面积要小得多,但能进到这里来的玉石都是上品。也就是说没有假货。 据说如果哪个客商敢在这里卖假货,一经发现,不仅钱挣不到,恐怕连命都没了。 大厅中间摆放一长排沙发椅,以便买家休憩。 靠北墙有一个抬高的拍卖台,几个聚光灯都打向那里。 刘昱拉着王红,百无聊赖地看着展台上的各类玉器。 他们后面有两拨人跟着。一波是庄少的保镖,另一波就是石中天的人了。 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跟着,王红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刘昱,是自己的仰仗。 自从听说了荣王的玉石吊坠能抵挡邪魔的攻击,刘昱也想尝试着在玉片上雕刻些符文,这样比用黄裱纸画成的符箓更容易保存。 这也是他参加这次玉石交易会的原因。 对于玉石,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他可以看到玉石上有没有灵气。 他们拉着手,漫无目的地逛着,想要找到有灵气的玉石,还真不容易。 “弟弟,你看这个蝉怎么样?”王红被一个绿色的玉石蝉吸引住了。 这个蝉雕得惟妙惟肖,翅膀晶莹透亮,两只眼睛仿佛活的一般,难得的是,蝉的吸管位置,恰是一点黑色。 最重要的,它还散发着微弱的灵气。 “老板,这个蝉要多少钱?”刘昱问道。 老板是个小个子,正在翻看一本线装书,头也不抬地说道:“一万。” 王红拉了拉刘昱,“只是让你看看,谁让你问价钱了?这么贵,咱们走吧。” “嫌贵,这男人抠死了。老板,一万给我。”庄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埋汰着刘昱。 他并不知道这块玉石的价值,但只要能恶心到刘昱,什么事他都愿意干。 小个子老板放下书,满脸赔笑:“一看就知道您是个大方人。我给您包起来吧。” “慢着。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可是我先问的。我说不买了吗?”刘昱伸手挡住。 “你刚才不是嫌贵吗?”庄少和小个子老板异口同声地道。 刘昱翻了个白眼,“你们哪个耳朵听说我嫌贵的?” “这小娘们说贵。”庄少指着王红。 “是她问的价呢?还是我问的价?”刘昱坚持道。 小个子老板不禁点头,“也是这个理,是你问的价格。算了,你掏一万就给你。”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价高者得 “我不同意。”庄少阴阳怪气地道:“当然是谁出的价钱高,玉蝉就卖给谁,这才公道。小爷我出价两万。” 小个子老板的眼睛放出异彩,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俩人是较上劲了,只要火候把握得好,大赚一笔不在话下。 “也是这个理。小伙子,人家出价两万,你是不是也出个价啊?只要你能出一样的价,就卖给你,谁让是你先问的呢。” “我出三万。”刘昱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出五万。”庄少更牛逼,玉蝉值不值这个价暂时不考虑,但必须让刘昱丢了这个面子。 “我出五万五。”刘昱像是力不从心,亦或是囊中羞涩,再次叫价只稍微涨了一点。 双方的较劲,吸引了临近的玉石商家,纷纷向这边看了过来,其中就有中州古玩市场的络腮胡子。 “哟嘿,是这家伙。”看见被他宰过的冤大头又出现在这里,络腮胡子欢喜地跑了过来。 “小爷我出八万。”庄少挑衅地看着刘昱。 刘昱明显地愣了下,摸摸口袋,咬牙道:“我出八万一。”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大笑起来,都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王红,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跟的这个男人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穷。 众人嘲笑刘昱,使庄少更加得意:“小爷我出十万,你个乡巴佬,你要能再加一百,我都不跟你争。敢不敢啊?” 王红悄悄拉了下刘昱,小声道:“弟弟,咱不跟人家较劲了好不好。” 刘昱吧嗒吧嗒嘴,叹了口气,挽着王红的胳膊,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灰溜溜地挤出来,继续向前走去。 “老板,帮我装起来吧。”庄少目的达到,志得意满地喊道。 “庄少,还是您大气,到我那边看看?”有玉石商人开始拉生意了。 吃瓜群众看刘昱败下阵来,少不得要嚼舌头:“哈哈,就这吊丝样还敢到这里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真不知道是谁把他介绍过来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的吗?” “你们发现没有,这小子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想泡女人,又没有钱。” “弟弟,别和他们一样见识。”王红拉着刘昱的手,一路走一路安慰。 “我才不会呢,不过我有预感,那个玉蝉说不定过一会还是咱的。”刘昱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王红认为这只是弟弟一厢情愿,也没有往心里去。 “哎呀,老客户,在这里碰到你们,真是意想不到啊。”络腮胡子突然冒了出来,上前就去和刘昱握手。 别人看不起刘昱,他可是最喜欢刘昱了,这就是送财的善财童子。要不是刘昱,他也不会成为中州古玩市场的传奇。 刘昱也认出了络腮胡子,握了握手道:“是你啊,怎么也跑这边来了?生意做得不小啊。” “那是当然,我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走,到我那边看看,这回我带了几件好玉器。”络腮胡子吹嘘起来,其实他也就是打游击的小古玩贩子而已。 “行,那咱去看看吧。” 络腮胡子引领着刘昱走向他的摊位,石中天从后面悄悄地跟了上来,按照他和庄少商量的计策,这次轮到他出场打压刘昱了。 “你不是很能打吗?我不跟你硬拼,就用钱打你、压死你。” 吃瓜群众看到庄少和石中天挤眉弄眼的,知道这两个纨绔子弟是故意跟刚才那一对青年男女过不去,也跟着缀在后头看热闹,这年头,缺的就是刺激。 还别说,络腮胡子今天带的玉器真不少,但有一点,今天的物件绝对都是真货,他可不想被穆家从十八楼扔下去。 “红姐,你来挑吧,今天说啥我也得买件玉器送给你,只要你看得中,花再多的钱,我也得买。”刘昱故意大声说道。他早已看见后面围过来的人,既然想看笑话,那就再多送几个笑话给他们。 石中天很想即刻就冲上去打脸,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焦躁。万一他一出场,刘昱就不买了,那不是看不成笑话了? 王红看到刘昱使过来的眼色,虽然不知道他想搞什么恶作剧,却知道他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就同意了,配合着伸出纤纤玉手,在那堆玉器中挑拣起来。 刘昱眼睛随便一扫,看出这个摊位上没有值钱的物件,再偷眼一看,石中天的眼睛紧盯着挑选玉器的王红,便冲络腮胡子摆了摆手。 络腮胡子赶紧走到跟前,刘昱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络腮胡子先是摇头,后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怒气满面:“那不行,再是老主顾,给的价位不合适,我也不会卖的。” 络腮胡子的声音很大,让吃瓜群众哑然失笑,看来这小伙子刚才丢了面子,想靠关系买玉器,还想买便宜的。 刘昱被络腮胡子一怼,脸色赧然,不再搭理络腮胡子。 “弟弟,这个阴阳鱼玉佩,像是好东西。”王红拿起一个白色玉佩,递给刘昱鉴赏。 刘昱拿过来看了看,大声地问络腮胡子:“老板,这个玉佩卖几百元啊?给个爽快的,直接交易。” 络腮胡子翻翻白眼,撇撇嘴:“我说小老板啊,再是老客户,也不能埋汰人吧。这双鱼玉佩可是从罗布泊那边带过来的,据说有缘人戴上这个,能穿越时空呢。” 众人“嘘”了一声,心说为了要个高价钱,牛逼吹上天了。 “一句话,五万,少一分就当我们不认识。”络腮胡子瞪眼从刘昱手里拿回了玉佩。 看热闹的玉器商贩来自五湖四海,都知道这等玉佩撑死了也就是几百元而已,今天价格要到上千就到顶了,何况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五万。 大家都暗下决心,如果玉佩能以五万的价格成交,一定拉这个冤大头去自己摊位上。 刘昱拉着王红就向外走,嘴里道:“根本不值那个价,咱们再找找。” 众人松了口气,这小子不傻啊,估计看出了络腮胡子是在忽悠他,所以才趁机溜号。 络腮胡子一点都不着急,揶揄道:“慢走,不送啊。” 就在大家觉得没有戏看的时候,刘昱拉着王红又拐了回来,央求络腮胡子道:“老板,老主顾了,四万五行吧?” 临近的几个老板和络腮胡子关系不错,有人就去拉他的手,示意别装了,赶紧成交吧。 络腮胡子仍是摇头:“现在涨价了,没有六万不卖。”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啊?算了,算了,我给你五万得了。”刘昱好像很怕络腮胡子继续涨价,连忙拿过王红的坤包,要从里面掏钱。 看到刘昱真要掏钱买了,石中天感觉机会来了,扶着保镖从人群中挤进来,伸手就拦阻:“慢着,老板说的是六万,你只出五万,人家肯定不卖,我出六万。” “石中天,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我看好啥你们都要抢,有意思吗?”刘昱面皮通红,羞恼万分。 “有意思啊,我就喜欢这样,多刺激啊,老板,把那个玉佩给我包起来。”石中天眉眼都是笑意,一副我就欺负你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我出七万,我今天就不让了。”刘昱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伸手把包拉开,露出里面的红票。 “吔喝,还真带钱来了,不过这包好像不是你的吧,拿女人的钱充什么大尾巴狼?我出七万一。”石中天可不像庄少那样人傻钱多,一下子就把价格抬那么高。 玩人,得慢慢地玩,才有意思。他要慢慢地折磨刘昱,以及他带来的女人。 “老子出十万。”刘昱的口气像极了输光了的赌徒。 “哈哈,你有没有十万呐?要是有,我就让给你。”石中天突然松了口,等着看刘昱掏不出十万,不就更好笑了么。 从那个小坤包的体积上看,里面是装不下十万现金的。 众人皆佩服石中天有脑子,轻轻松松地玩了刘昱一把,比庄少强多了。 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庄少更是沮丧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石中天果然技高一筹。 刘昱没有动包里的钞票,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老板,这卡里有十万,你可以打电话给银行查看余额。现在十万的价我也出了,咱再也不变卦了好吧?” “好,这里有电话机,我去查查。”络腮胡子接过银行卡,就要去打电话。 “不用去了,我直接付款,十万一千元。”石中天看刘昱老神在在的样子,唯恐络腮胡子查过卡就要直接交易,那就看不成笑话了。 络腮胡子一听价码又提升了,立即将银行卡交还给了刘昱,满脸堆笑地问道:“哎呀,他又加了点,小老板你看是不是再加点?”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刘昱没有坚持到底,“他既然志在必得,就让给他吧。” “好咧,少爷,从现在开始起,这块玉佩就是您的了。”络腮胡子麻利地将双鱼玉佩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一层外一层地包好了,双手捧给石中天。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上套 “小子,今天只要是你看中的东西,你全都得不到。”看到刘昱萎靡不振的表情,只有心花怒放这个词才能形容石中天此刻的心情。 王红看刘昱不开心,自己也感到难过,对石中天微微一笑,柔声道:“你错了,你不该这样做的。” 王红索性施展了催眠术,她要催眠石中天,让他当众向刘昱道歉。 石中天如同听到天籁之音,顿时失了魂一般,怔怔地望着王红,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的。” “奇怪,这女人一开口,那石家少爷怎么像是傻了?难道他们是三角恋,因爱生恨吗?” “嗯,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都别瞎猜,继续看,肯定还有好戏。” 吃瓜群众猜测着狗血剧情,保持着亢奋的心情,等着看下一轮好戏。 “石中天,我偏不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钱,难道你还能把这个交易市场的玉器全部买下来?”刘昱忽然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喊了起来。 他用上了御寇玄经,大喊大叫破了王红的催眠术。 石中天好像梦魇之人突然被摇醒了,意识清明了过来,有点疑惧地打量了王红一眼,然后又横了起来,对刘昱道:“不相信咱就试试。” 刘昱拿起摊位上的一个玉石手镯,望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伸出2个手指:“两万。” 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竞相加价,最后还是刘昱放弃,十万成交。 紧接着又开始了新的竞争,石中天屡屡胜出,刘昱屡屡败北。 刘昱一分钱没有花出去,石中天已经花了八十万。 保镖们一看这不对劲呀,赶忙上前规劝,别上了刘昱的当,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是人家合伙在坑石中天。 正在此时,广播响了起来:“各位朋友,各位嘉宾,中州鉴宝第三届大会,现在开始。首先感谢穆家主为我们中州玉石界所提供的交易机会,祝愿各位朋友选购到心仪的玉器。” “不和你个穷逼争了,我去看鉴宝。”石中天借坡下驴,带着保镖们向竞拍台走去。 “弟弟,你怎么打乱了我的催眠?”王红撅起小嘴,埋怨刘昱道。 “你呀,差点坏了我的计划,你快去卫生间,那里正有人等你。”刘昱打发走王红,自己却没有动,他知道不远处有几个尾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踪。 因此他站在原地不动,跟踪的人也是一动不动。 “朋友们,你们买的玉器是物超所值?还是价格过高?你是赚大了?还是赔死了?想不想知道答案啊?”主持人是个年轻的帅哥,头发梳得贼拉亮,黑色的西装,打着领结,挥舞着双手,讲话极具煽动力。 “想,来这里玩的就是这个。” “这次鉴宝大会请的是谁?” “我也想快点知道,因为我也买了几样玉器。”主持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玉件。 “很荣幸地告诉大家,本次穆家主请来了来自岭南的鉴宝大师胡疤先生,大家觉得怎么样啊?” “啊?胡大师,厉害啊。” “是啊,胡大师是鉴宝界巨擘。” “欢迎欢迎。”气氛热烈起来,掌声响了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胡疤身穿长袍马褂,迈着大步,从后台走了出来,边走边双手抱礼,向台下的客商们致意。 他的眼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刘昱的身影,但并无所获,略感失望,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扬声说道:“谢谢朋友们,胡某必将倾尽胸中所学,以报众位抬爱。” “好,现在就请已经购买了玉器的朋友按照次序,将你的宝货送上来吧。” 胡疤发过言,就有几个人举手,按照规则,主持人喊谁,谁才能上前。 王红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刘昱跟前,小声道:“弟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络腮胡子给了我二十万呢。” “嘘。”刘昱食指竖在嘴唇上,也是小小声道:“他那里的玉器没有一个值钱的,石中天有钱花不完,我联合了老板,设计赚一笔。” “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给我听听。”王红一脸兴奋。 “你要我看那个玉佩的时候,我就找老板说了,我说你这一堆玉器,加起来也值不了五千元。要是我帮你卖到五十万以上,你能给我多少?” “老板答应给我二十万的提成。再然后,就是按我设计的剧本走了。不过能卖到八十万,远远超过了我预期,算了,白得二十万,也可以了。”刘昱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红掐了刘昱一把,嗔道:“你真坏,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瞎担心那么久。还给人家用上了催眠术。” “我要是告诉你,你还能配合得这么像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卖了自己,还要帮我们数钱,哈哈。”刘昱认为他这会儿就算是跟诸葛亮比起来,也不过是差了一个手摇的羽毛扇。 刘昱带着王红也向竞拍台那边走,早就看到那边热闹非常,要不是等王红,他已经跑去看热闹了。 鉴宝大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凡是得到胡疤肯定的,都能赚上一笔不说,最重要的是,说明买货人眼光毒,识货能力强。 参加鉴宝的客商一个个洋洋得意将玉器高举在手中,向台下人等挥手致意。 他们没有将玉器拿回来,而是交给工作人员登记,等最后的拍卖。 这也是和中州古玩市场的不同之处,在那里无论买真买假,没有专家鉴定,少了份心跳。 而在这里,短短的时间内,便能知道所购玉器价值几何,这也是穆家举办的历界鉴宝大会都非常红火的原因。 而被胡疤否定了的,不免遭到众人的嬉笑,垂头丧气地走下台,然后找到相同命运的人,同病相怜,相互安慰起来。 刘昱看着看着,忽然大笑了起来,王红赶紧顺着他的目光向台上望去,只见石中天捧着他刚买来的那几件玉器,送到了主持人手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含蝉 “中天集团近几年来强势崛起,不但名扬华夏,还开拓了海外市场。现在有请胡大师鉴定一下石少淘来的玉器,让我们看看中天集团的未来掌门人眼光如何。”主持人高声宣布道。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中天集团以钢铁为发展方向,短短几年时间,便占据了豫省钢铁业的半壁江山,同时向华夏全国辐射,真可称得上是名副其实、如日中天。 胡疤接过盒子打开,仔细看了看,轻声问道:“石少,这几件玉器是花了多少钱到手的?” 胡疤看到玉器时露出的惊讶表情,没有逃过石中天的眼睛。他心中得意,认为今天是捡了漏,故作矜持道:“也没花多少,不过八十来万。” 听他这样一说,胡疤表情更加慎重,拿起放大镜,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然后道:“石少眼光不错。” 胡疤不说价钱,只说眼光不错,台下众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不用说,这是看着中天集团的面子,看透不说透。 如果石中天识趣,点头致谢,拿回自己的玉器就得了。偏偏石中天脸皮薄,众人的笑声使得他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胡大师,您给句实话,我是不是买了假货?” 络腮胡子也围过来看热闹,见石中天说到“假货”二字,慌忙站出来大叫:“你说话要负责任的好不好?卖假货要被扔下十八楼的。” “假货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些都是真玉石。”胡疤肯定地点头道。 开玩笑,饭可以多吃,话是绝对不能多说的,人命关天呐。 吃瓜群众窃窃私语起来:“刚才牛逼哄哄的,现在完犊子哩。” 他们全程旁观了石中天如何跟刘昱争抢玉器,都是替刘昱愤愤不平,现在发现剧情反转,乐得看笑话。 “是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像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一定是个败家子。” “哎哟,你们没有看见,刚才那得意劲儿哟,恨不得把所有的玉器都买走呢。” 这些话多多少少地钻进了石中天的耳中,他猛然一扭头,想看看是谁敢在背后议论他。 结果一无所获,众人嘴巴皆是蚌壳般紧闭着,目光看向台上,宛若根本没有人说过话。 虽然他是中天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但也得提防窥伺在侧的弟弟。如果被坑了八十万的消息传到弟弟耳朵中,指不定又会在父亲面前说出多少坏话来。 “大师给估个价吧,这些玉器到底值多少钱?哪怕是个三块五块的,我也能承受得住。”石中天不甘心,仍是想要知道价格,哪怕值个三四十万,也不至于丢人。 胡疤自认够给中天集团面子了,对于石中天的纠缠不休,面露难色,回头看向穆府管家穆仲。 穆仲眼皮都没抬,手指头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胡疤得了信号,心定不少,淡然道:“石少,胡某在玉石古玩界,托大一点说,也是学习了几十年,凭我这点经验判断,这几件玉器加在一起,也值个几千元吧。” “什么?才几千元?我要杀掉这个无良商家,竟敢坑我几十万。尼玛,坑人也不长眼睛了。”石中天热血上冲,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找络腮胡子算账。 石中天的激烈反应没有得到多少关注,众人皆是注视着台上穆仲的表情。 穆仲抬起眼皮,瞄了眼石中天,冷笑一声:“小屁孩儿,是不是嫌我这十八层楼低了?” “管家爷爷,您该给我主持公道的,怎么能偏袒一个身份低贱的商贩?”石中天本来气势汹汹,一看穆仲这态度,登时心便冷了半截儿。他不敢挑战穆老管家的权威,又不肯就此罢休。 “主持公道?怎么主持?黄金有价玉无价,你没听说过吗?你买下了,就是你的。在穆家的地盘上,我只负责真假货,不负责价格高低。”穆仲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全场鼓起掌来。 的确,玉器交易就是这样的,买家全靠自己的一双眼睛,赚再多别人不眼红,赔了,也只能怪自己招子不亮,根本不能反悔。 石中天见穆仲发了火,不敢再多说,悻悻地站在一旁,思索着等会散场以后,一定要在外面打断刘昱的腿,再将八十万从络腮胡子那里抢回来。 庄少本来就站在石中天跟前,看见石中天吃了大亏,如果是平常,少不了要嘲笑他一番,但今天他们两个同仇敌忾,所以他安慰地拍了拍石中天的肩膀,接着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主持人。 “金鑫实业,走的是餐饮路线。金鑫酒楼连锁,在豫省遍地开花,挣得那叫个盆满钵满。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了金鑫实业的家主,眼光有独到之处。现在是金鑫实业的少家主,庄少送来的玉器,烦请胡大师帮忙鉴定一下。”主持人朗声说道。 参加穆家举行的玉器交易会,等于帮自家企业做免费广告,这也是中州商贾喜欢来这里淘玉器的主要原因。 胡疤打开锦盒,看到玉蝉,目露惊讶之态,取出一个特殊的手电筒,打出一束激光照射在玉蝉上。 这是自开场以来,胡疤第一次拿出光学电筒,可见这个玉蝉必定有不凡之处。 穆仲看胡疤如此郑重,也凑了上来。 “庄少的眼光不错,这个是古董了,从其刀法风格可以判断出是汉代的玉器,又称汉八刀。 众人眼光都亮了起来。 刚才鉴定的几样玉器,大都是明清以后,而这个不起眼的玉蝉竟然是汉代的,说不定就是今天晚上的压轴大戏。 庄少得意得脖子都梗了起来,面露骄纵之色,和旁边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石中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蝉,在上古时代就有了,一直流传至今,是华夏人的吉祥之物。”胡疤接着道:“在古代,特别是那些才子佳人,喜欢佩戴玉蝉,因着它不但能驱邪辟邪,还有志向高洁的隐喻,意味着能够像蝉一样,一鸣惊人。” 众人都佩服胡疤的见识博闻,暗叹大师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如果真是无暇的玉蝉,估价应该在五十万左右吧。”胡疤的话音刚落,穆仲的眉毛动了动,显然他也有了想法。 石中天撞墙的心都有了,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坑刘昱,自己的投资超过庄少几倍,赔得血本无归,庄少却是以小博大,挣了个盆满钵满。 他看向庄少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仇恨,怀疑上了这个撒尿和泥的兄弟是跟刘昱一伙的。 “就请大师再仔细鉴定下,若是真值这个价,玉蝉就是今天晚上的魁首了。”穆仲道。 穆家玉器交易会的魁首,是中州玉器界的骄傲,从此不但获得界中人士的尊重,而且再参加这种交易会,无需再向穆家交任何抽成。 想要在这里成为魁首,并不是纯粹以玉器价值而论,而是以小博大的比率。 刚才卖玉蝉的商户悔得一直吧嗒着嘴,惋惜不已。本来羡慕他的邻家商户,也都投过来幸灾乐祸的表情。 胡疤依照穆仲所说,拿起玉蝉,仔细端详,渐渐地,渐渐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胡疤的表情逃不过群众雪亮的眼睛,众人各自心中嘀咕,莫非这玉蝉有什么大的瑕疵不成? 场上场下都是极其安静,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庄少的心提了上来,而石中天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没有那么难受了。 最终胡疤叹了口气,无力地放下玉蝉,连连摇头叹息。 “大师,怎么了?”庄少紧张地问道,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大家知道蝉这种昆虫吧?相信吃过蝉蛹的人也不在少数。”胡疤环顾场下,见众人点头附和,便继续道:“蝉在秋天的时候由树上钻入土中,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再从土中钻出爬上树。” “蝉只饮露水和树的汁液,却能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古人因蝉的这个习性,就在殡葬的时候,让死者口含玉蝉,祈望转世再生。这只玉蝉就是传说中的含口。” 众人倒吸口凉气,如果是这样的话,纵然是古物,也是不吉利的,谁会拿死人用过的东西放在家里,或者挂在脖子上? “玉蝉分为两种,一种是冠蝉,可以佩戴在帽子上,或者挂在脖子上、腰带上,另一种是含蝉,华夏国曾经出土的金缕玉衣的主人,嘴里就有这样一颗含蝉,也称为含口。这个玉蝉便是含蝉。”胡疤干甩着两手,好像那玉蝉给自己带来了晦气,要赶紧甩掉一般。 “胡大师,空口无凭,凭什么说这是含蝉、不是冠蝉啊?”庄少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怀疑胡疤的判断,而是想要个心服口服的答案。 众人也是疑惑地看向胡疤,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这是含蝉的。 看着大家都跟着庄少七嘴八舌地议论,穆仲站在台上,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 胡疤打开手包,从里面抽出一本影集来,翻到其中一页,摊开,让就近的人上前观看。 第四百四十八章 含蝉宿主 照片上也是一只玉蝉,和庄少的这只很相似,不同之处在于蝉的头部有一个小孔。 胡疤举着影集晃了大半圈,特别是在庄少面前,还专门停留了一会,好让他看清楚。 “朋友们看到了吗?凡是冠蝉,上面都有个挂孔,方便系绳子。而含蝉功能不同,不需要挂孔,所以说庄少的这只玉蝉是含蝉,不是冠蝉。这一点大家可有不同的意见?” “谢谢胡大师的指点,说是含蝉我也认了,反正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大,也不信鬼神,就收藏了,当个玩物,朋友们说这样行不行呀?”事情发展到这里,连庄少也不得不佩服胡疤眼光精准,只是心里还抱着幻想,说个场面话,先下了台阶再说。 “还是庄少洒脱,其实现在的古玩玉器有几个不是前人的遗物?” “有道理,你看那博物馆里面,哪样东西不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胡大师有点危言耸听了。” 对于众人的议论,胡疤只是微微地笑着,等大家的声音静下来以后,才对庄少说道:“庄少,你看到玉蝉嘴上的那个吸管了吗?” 庄少将玉蝉放在掌心,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果然发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这个可不是玉蝉本身自带的。玉石不管是什么颜色,都讲究个纯度,按说有了这根黑线,对整只蝉来说,是妙笔生花,更加栩栩如生。” “然而,这根黑线并不是玉石天生自带的,而是陪葬之主生前有大怨气,死了以后,怨气全部倾泄进了这个玉蝉。” “由于玉蝉有着辟邪作用,将冲入的怨气禁锢其中,才没有导致整个蝉体变黑。” “这只被怨气充斥的含蝉,如果当做饰物佩戴,当阳气下降之时,主人即会被怨气侵蚀,成为原死者怨气的宿主。收藏在家中,亦是同理,甚至有可能殃及体弱的家人。” 怨气的宿主是什么概念?那不是等于鬼附身吗?妈呀,想想就可怕。 胡疤的话,使得众人勃然变色,纷纷远离庄少,他的死党石中天比任何人跑得都快。 庄少也是心惊肉跳,心道难怪这两天眼皮一个劲地跳,原来祸就在眼前啊。 “大师,我把它扔了,不要了,行不行啊?”庄少带着哭腔问道。 “你花钱买下它的时候,就表示你已经是它的主人,扔掉也解决不了问题。”胡疤先是严重打击了庄少一把,又给出希望来,“看看你从哪里买的,如果能退回去,就没有问题。还有,要是有人愿意买走它,对你也没有妨害了。” 这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使得庄少心中略感轻松,他再也顾不得看别人鉴宝了,必须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玉石商人。反正交易会场早已关闭上了大门,按照规矩,不到鉴宝会结束,谁也出不去。 他在人群中搜寻着,连同他的保镖也加入了搜寻玉石商人的行列。 他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主动让开一条缝,好像躲避麻风病人一般。 十几个人在人群中,拉网似的找了好几遍,就差翻开地板找了,还是没有那个玉石商人的踪影。 有个机灵的保镖用手一指卫生间,庄少心领神会,伸手跟保镖们打了个手势,成包围圈状态,悄悄地堵住了卫生间门口。 终于在卫生间的女厕所里,扯出了面如土色的玉石商贩。 庄少一把薅住了他的衣服领子,怒吼:“我让你他玛的跑?你就是钻到老鼠洞里,小爷我也要把你捅出来,说吧,是不是你和那小子设计害我的?” “庄,庄庄少,我真不知道那玉蝉是个污秽之物啊,再说,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是你一直欺负人家,抢人家东西,你不,不能怨我呀。”玉石商贩吓得结结巴巴,但还是表明了态度。 庄少表面上看起来凶,但不敢真的动手,因为他知道不远处站着的穆府保安,一直在盯着他们。 “小爷我就相信你一次,现在把钱退给我,玉蝉还给你。”庄少松了商贩的衣领,拿起玉石锦盒,往玉石商贩怀里塞去。 玉石商贩像是看到炸弹一样,身子直往后退,边退边哀求:“庄少,我刚刚可是听说了,这玉蝉是邪祟。您看这样行不行,钱我退给你,玉蝉我不要了。” 庄少气得一挥拳头,就要打过去,却听得玉石商贩大声喊道:“救命啊,庄少在穆家打人了。” 几个保安晃着膀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庄少连忙摆手:“保安大哥,我们两个闹着玩的,没事没事,您忙别的去吧。” 随机又压着嗓音吓唬玉石商贩:“快点说没有事,否则等从这里出去了,我一定弄死你。” 玉石商贩想到这里的保安可保自己一时,保不了自己一世,强挤出笑容对保安挥手:“保安大哥,我们开玩笑呢,不好意思啊。” 保安看了看庄少,又看了看玉石商贩,见两人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才半信半疑地退了回去。 玛的,在外面当爷,在这里当孙子。庄少心中暗骂,也打定主意,以后打死也不到穆家的地盘来了。 “哎呦,这是干嘛呢?两个大男人搂那么紧,你们两个不是爱好那个吧?哈哈,不打搅了,我上趟卫生间,拜托让让路,我可是啥都没有看见啊。”刘昱手里夸张地拿着纸巾,跑向卫生间。 “你他玛的才爱好那个的。”庄少自然知道刘昱指的是什么,直接呛了回去。 玉石商贩眼睛骨碌碌一转,悄声对庄少道:“咱们想办法把玉蝉卖个这个二货,您看行不行?” 庄少一听,直摇头:“他刚才也在现场,啥都看得清清楚楚,恐怕忽悠不住。” 玉石商贩附在庄少的耳朵上说了些话,又道:“按我的计策走,保准能成,只是您要放点血了。” “那十来万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打水漂用的,现在只要能坑住他,让他倒霉,让我干啥都行。”庄少想起自己在川淅挨的打,又想起舅舅栾支农为了自己被调查,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 想到这里,他推门进了男卫生间。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强卖 卫生间里面有隔断,门都是关着的,庄少很难知道刘昱在哪个位置蹲坑,只管捂着鼻子喊:“刘先生,你在哪里?” “喊个毛线啊,人家拉个屎你还要过来凑热闹?再急着吃也得等人拉完。”刘昱的声音从最里面传了过来。 庄少恨恨地咬了咬牙,真想冲过去按住刘昱一通暴打,但还是忍住了,尽量温柔地说话:“刘先生,咱们先前都是误会,我向您赔礼道歉,刚才和您争着买,也是为了给您个惊喜,这不,我十万元买下的,折价一半卖给你,以此表示我的诚意,好不好?” “少来,你当我不知道啊,你那玉蝉邪乎着呢,谁是主人谁倒霉,别说五万给我,就算一万,我也不会要。”刘昱的话很坚决。 庄少黔驴技穷、图穷匕见,一挥手,十几个保镖涌进来,强行拉开了隔间的门。 刘昱一脸尴尬地蹲着坑,刚想提裤子站起来,被保镖按住了不得动弹。 虽然里面恶臭异常,但保镖们没有一个捂鼻子的,现在正是要恐吓刘昱的时候,按照计划,一个个的必须拿出最凶狠的样子,镇住他才行。 “都别激动,我来说两句吧。”玉石商贩开始出面和稀泥。 “小伙子,这玉蝉是你喜欢的,刚才你们争啊抢啊的,其实我真心想卖给你。现在人家庄少想交你这个朋友,都折了半价,你也得给个面子不是。要我说啊,虽然那大师说得神乎其神的,但迷信这东西是信则灵,不信则无的。听我一句劝,干脆您买下得了,免得大家都不好说话。” “你们是串通好的,我就不买,他们还能打我不成,听说谁要敢在这里打架,是要被扔楼下的。”刘昱说出这话,说明他已经明了此处的规则。 “咳咳。”玉石商贩尴尬地咳嗽一声,又劝道:“话是这样说,问题是你现在蹲卫生间里,谁也看不到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谁都不知道不是。” 刘昱纠结过一阵子,像是害怕了:“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买下就是了,不过我口袋没有钱,等我出去拿钱吧。” 庄少见刘昱答应了,非常高兴,连忙答道:“好,让他起来。” 话刚落音,却瞥见玉石商贩连连摇头,庄少猛然明白,放了这小子出去,万一他反悔了,死活不买的话,外面那么多人,恐吓起来就没这么方便了。 “慢着,你口袋里现在有多少钱?”庄少伸手挡住正想外逃的刘昱。 刘昱苦着脸,将口袋一个一个地翻了过来,都是空空如也。就在大家无比失望之际,只听到地上叮当一响,一枚银色硬币掉在地面上,弹跳了起来。 刘昱弯腰捡起,高兴地道:“我操,还有一毛钱呢。” 庄少现在是彻底看清了刘昱,敢情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口袋里居然只有一毛钱,这说出来谁能相信? 众人鄙夷地看着刘昱,三言两语地挖苦了起来。 “连小学生的零花钱都不如,你咋有胆子上这儿来的啊?” “在外面,一毛钱连上厕所都不够门票。” 刘昱丝毫不脸红,手里举着硬币,腆着脸皮问庄少道:“要不行就拿这一毛钱买吧,你看行不?” 十万买来的,一毛钱卖出去,这生意赔得裤子都提不上。庄少气得简直想跳楼,正待严词拒绝,却看见玉石商贩连连使眼色。 没有办法,为了让这个混蛋倒霉,扔十万又能如何?唉,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庄少掏出纸巾,打算接过那一毛钱,再把玉蝉给刘昱,让厄运缠死他。 刘昱却机敏地将手缩了回去,“不行,不行,万一我一毛钱买了的等会要卖个上百万啥啥的,那时候你说是你的,我怎么办?” 保镖们哄然大笑,这玉蝉已经被胡大师定了性,不要钱也没人敢要,还一百万,他真敢想。 “庄少,我来做个中间人。”玉石商贩自告奋勇。 庄少咬着牙问道:“你说,行不行吧?” 刘昱倒也知道顺杆爬,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好,那就这样,谁也不准反悔。” 刘昱接过庄少递过来的玉蝉,庄少接过刘昱的一毛钱,在玉石商贩的见证下,完成了玉石交易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买卖。 庄少带着保镖快步离开卫生间,向拍卖台跑去。好像跑得越快,就能将厄运甩得越远。 刘昱终于收去了胆小怕事的表情,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个玉蝉他早就看出了端倪,本想买回来除去那缕怨念,但庄少上赶着掏高价,戏弄他一番又何妨呢? 刘昱打开水龙头,将玉蝉拿在手里冲洗。 在缓缓的水流之下,玉蝉口部的那缕黑线愈加清晰,逐渐变粗,向外部渗透。 刘昱看好时机,拿了出来,那缕黑气也随之静止不动。 不知道这股怨气是何人的,他也懒得调查,知道是鬼魂们的大补之物就足够了。 他祭出正南驱魔伞,只见三鬼逃一般地从里面滚了出来,表情极其狼狈。 “你们出什么事了?”刘昱不解地问道。 “大人,您赶紧把那女鬼度了吧,我们快被她折磨死了,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骂我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想练功都静不下来心思。”三鬼异口同声地满口叫屈。 “朱秘书呢?”刘昱没有看到朱含香,疑惑地问道。 “大人啊,别提了,朱秘书跟她,成闺蜜了啊,也陪着她一起哭哭啼啼个没完了。”铁蒲扇咧嘴说道。 “大人,那朱秘书是不是有那个的倾向啊?”无影腿小声问道。 “那女鬼哭得天昏地暗,朱秘书帮她哄孩子呢。”只有秋枫条理清晰些,算是好好地回答了刘昱的问话。 “也好,看我给你们三个搞了什么好东西?”刘昱把掌心摊开,让他们看玉蝉。 “哇,千年的怨念啊。” “大人,不是给我们吃的吧?” 刘昱笑道:“不是给你们吃的,干嘛喊你们出来?” “哎呦,大人您真是震古烁今的大好人。” “大人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大人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 三鬼争先恐后地拍着刘昱的马屁,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玉蝉,哈喇子流了满嘴。 “行了,别拍了,快点钻进去瓜分了,一点都不能留下。”刘昱想着还有其他事未办,哪里有时间在厕所里听鬼话。 三鬼如闻玉旨纶音,争先恐后地钻入玉蝉,将黑气均分为三段,风卷残云一般地瓜分殆尽。 “谢谢大人恩典。” “特使大人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为了大人定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滚,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的?”刘昱又好气又好笑,将他们收回伞内。 再看那玉蝉,通体白中透绿,晶莹似水,握在手里,隐隐传来一股温热之意。 刘昱将玉蝉装进锦盒,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胡疤鉴别玉器已将要到收尾阶段,仍然没有一件玉器能担当本次魁首,不免心中暗自着急。 穆家花重金请来国内的玉器商贩,又请自己过来,显然是急需一件上好的玉器。 他本来邀请刘昱过来,想让这个不世奇才帮帮忙,可是到现在杳无音信,胡疤的心情怎滴是一个“急”字了得? “大师,帮我鉴定下这个玉器吧。”刘昱谨慎地捧着锦盒,双肘开路,挤到了台前。 听得刘昱的声音,胡疤大喜,正想开口相认,却发现他表情不对,像是互不相识。 虽然不知道刘昱葫芦里卖的啥药,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绝对又有戏了。 石中天和庄少看到刘昱捧着刚才的玉蝉过来,都是好笑,心说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众人也发现了状况,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刚才庄少的玉蝉吗?那个含口?” “谁说不是呢?这逗比真像个捡彩票的,人家没中奖的彩票扔地上,他宝物一样地拾起来。” “都别瞎说了,看看胡大师怎么处理吧。” 唱戏少不了敲锣打鼓的,胡疤很懂得配合,正色道:“这位先生,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这里面是个玉蝉吧?” 刘昱露出惊诧的表情:“咦,你咋知道的啊?” 众人都是被刘昱傻傻地表情逗笑了,还有人直说道:“你个傻逼,胡大师早就看过这个玉蝉了。” “你在哪儿捡的啊?” 刘昱像是生气了,怒道:“你们别瞎说,这可是我花钱买的。” 石中天终于逮到了机会,高声问道:“你多少钱买的啊?” “一、一毛钱买的。”刘昱一下子没了底气,看见众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强辩道:“一毛钱也是钱,你们笑啥?就算是一毛钱买的,大小也是个生意,而且还有中间人的额。” 一个胖子笑得抽筋,问道:“小兄弟,你的中间人是谁啊?” “我。”玉石商贩举着手,挤到了人前。 “嘿,还挺齐全的,买家卖家都在,连中间人都不缺。”胖子边笑边赞。 第四百五十章 魁首 “小兄弟,实不瞒你,这个玉蝉已经鉴定过了,是个不祥之物。”胡疤假作推辞道。 “是啊,鉴定过的东西,再鉴定一遍多浪费时间,哪里凉快到哪里去,别在这儿捣乱。”闲人们开启了管闲事模式,他们不买、也不卖,就是来看热闹的。 “胡大师,久仰您的大名,我敢保证,此玉蝉非彼玉蝉,假如入不了您的法眼,我今天就表演一个跳楼,大家看怎么样啊?”刘昱先是对胡疤说话,后面的是对闲人们说的。 穆家口口声声说从楼上往下扔人,净是光说不练假把式,现在有人主动以跳楼当赌注,哪个不急着看热闹? “好,胡大师,您就再帮忙鉴定下吧。” “胡大师,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胡疤见人都上了刘昱的船,也装模作样地答应下来:“好,看着大家的面子,我就再鉴定一次。穆大管家,您看呢?” 穆仲摆了摆手,“你当家。” 胡疤得了穆家的话,欣然接过盒子,态度比上次谨慎多了,拿个锦帕包着玉蝉,捧在手里看,看不一会儿就开始摇头。 “咋样,跳下去吧。” “小伙子,多么蔚蓝的天,走过去,你就可以融化在蓝天里,一直走,不要朝两边看,明白吗?”有人还用上了倭国电影中的桥段。 胡疤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刚才那个玉蝉,怎么会不一样了呢?” 众人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胡疤的摇头不是否定,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大师,快说,怎么了?”闲人们迫不及待了。 胡疤没有说话,举起玉蝉,让众人观看:“朋友们,请仔细看看,刚才的那根黑线还有没有?那可是千年的怨气啊,现在,无影无踪了!” 人人都瞪大了眼睛,发现真如胡疤所说,玉蝉晶莹软润,哪里还有半点黑气。 “大师,这个玉蝉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大师,现在这个玉蝉价值几何啊?” 胡疤淡定地微微一笑,“作为混迹玉石市场几十年的我,难以回答你们这个问题了,这样吧,我定出起拍底价一百万,马上就可以竞拍。” “嘶”众人倒吸口冷气,刚才鉴定时初定价五十万,结果因为有怨气,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药,一文不值。现在好了,一百万的起拍底价,剧情反转的节奏也太快了,让人有点跟不上啊。 “这玉蝉是我的,快还给我。”庄少忽然冲了上来,要从胡疤手里夺回玉蝉。 眼看就要得手了,猛地一声惨叫,庄少长长伸出的胳膊停滞在空中,动弹不得。 只见一根竹制的牙签直没入他的手背,又从手心露了出来。 穆仲已是站了起来,冷然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在我穆家还敢动手动脚的,把他扔下去。” 喧闹的场子被穆仲这样一喝,立时寂静下来,虽然都想看活人被扔下楼,但真要扔的时候,人人又感到耸然可怖。 “穆家怎么了?穆家也要讲规矩吧,明明是我的玉蝉,被这小子设计赚走,我要回来,你还想包庇吗?他是你家亲戚吗?”庄少此时状若疯癫,连穆仲都不怕了。 是啊,穆家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 众人都是看向穆仲,要看看穆府大管家如何化解眼前的公关危机。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穆仲镇定自若地一挥手,那个玉石商贩被膀大腰圆的保安抓了上来。 “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下吧。”穆仲说完,又坐回椅子上,眯缝着眼睛,好像刚才发威的并不是他。 玉石商贩就把庄少一直打压刘昱,哄抬价格,终于抢走了玉蝉,当得知这玉蝉是秽物的时候,又强卖给刘昱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怒了,七嘴八舌地指责着庄少,当然,如果不是穆大管家说要将他扔下楼,恐怕就没有人敢开口了。 “不,不是这样的,刚才是你,是你给我出主意卖给他的。我白白赔了十万,才得了一毛钱。”庄少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那么听我的话?拿十万的东西卖一毛钱,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玉石商贩挺直了腰杆质问道。 “你疯了,你疯了,你他玛的是疯子,你们大家都是疯子。”庄少嘶吼了几声,哈哈大笑起来:“你们都是疯子,只有我是最聪明的人。” “既然疯了,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是造粪的机器,扔下去吧。”穆仲睁开眼睛说了句话,又闭目养神去了。 几个保安夹着剧烈挣扎的庄少,拉到窗台跟前,一边往下推一边还故意劝:“年轻人,可不要想不开啊,快回来吧。” 庄少死到临头,突然清醒过来,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不要啊,我不要死。” 人人都料定庄少这回在劫难逃了,毕竟穆家的权威不容挑衅。 “慢着。”一声大喝使得庄少如闻天籁。 刘昱还是起了恻隐之心,虽然庄少可恶,尚罪不致死。他做为被欺负的苦主,向穆大管家求情道:“还望高抬贵手,给他个改过的机会。” “年轻人还是要珍惜生命,不要动不动就跳楼自.杀什么的,”穆仲叹息道,向保安们一摆手,将庄少架了回来,转而对胡疤道:“胡大师,该竞拍这个玉蝉了是吧?开始吧。” “好,现在就开始竞拍。”胡疤将玉蝉放在台上,灯光照射其上。 “刘先生的汉代玉蝉一枚,底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竞拍开始。” 玉蝉已确定是汉八刀,无疑是本次交易会的魁首,只要竞拍到手,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我出一百一十万。”有商人喊道。 玉蝉炙手可热,众人层层加价,转眼间已喊到一百八十万。 能喊到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玉蝉本身的价值,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再跟。 “一百八十万一次。”胡疤喊道:“一百八十万两次。” 正当他打算喊第三次的时候,一个声音沉着的声音响起:“二百万。” 第四百五十一章 原主 一个指头大的玉蝉,竟然被喊出了二百万的天价,众人唏嘘不已,循声望去,却是穆仲举着手端坐在椅子上。 玉石交易会就是穆家举办的,穆仲是穆家的老管家。他的参与,代表着穆家志在必得。 众人哪儿还敢继续叫价,心里都明白,这个玉蝉再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再令人眼馋,也没人能争得过穆家。 胡疤也惊呆了,满脸都是疑问地望着穆仲。 穆仲没有说话,仍是举着手,冲着胡疤微微点头。 胡疤反应过来了,高声喊道:“二百万一次,二百万两次,好,没有人加价。” 木槌一敲,完成了竞拍的仪式,双手捧着锦盒交给了穆仲。 “老管家,玉蝉是您的了。” 穆仲接过锦盒,挥了挥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家无比羡慕嫉妒地看着刘昱,要把这个小伙子的形象记在心里。 这家伙可是玉器界的一匹黑马,一毛钱买来的玉蝉,结果卖出了天价,试问哪个玩玉的能有这份能耐? 看归看,还是得离开了,保安已经开始清场。众人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期望着下次还能看到类似的好戏。 刘昱和王红被请到了贵宾室,看见胡疤和穆仲都在里面,并不感觉意外。 意外的是玉石商贩也在,溜着墙根垂手而立。 刘昱心里直打鼓,刚才他偷偷地警告过玉石商贩,说庄少肯定要退货,要想不退钱,就得配合自己演戏。 难道是被穆大管家知道了?管他呢,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哪怕不给钱,这个一毛钱买来的玉蝉也不会赔。 “刘大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老爷子是中州西城穆府的大管家穆仲老爷子,也是玉蝉的原主人。”胡疤一上来就笑着作介绍。 “等等,你说啥?他是玉蝉的原主人?这哪儿跟哪儿啊?”刘昱被胡疤的话弄蒙圈了,疑惑地瞅瞅玉石商贩,又瞅瞅穆仲。 自从刘昱帮胡疤解决了九龙球的问题以后,胡疤就向穆仲推荐了刘昱。 穆仲为了确认胡疤的话是否属实,拿出了自己的玉蝉,让手下人扮成玉石商贩,就等着刘昱上场了。 如果刘昱看不出玉蝉的珍贵,也看不出瑕疵,那就说明胡疤言过其实。 反之,刘昱便以实力坐实了“大师”之名。 至于半路杀出的庄少和石中天,倒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但刘昱见招拆招,用计将这两人坑得血本无归,又清除了玉蝉中的怨灵,更是让穆仲青眼相加。 “穆大管家,胡某没有言过其实吧。”胡疤面露得色地看着穆仲。 “刘大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啊。”穆仲感慨道。 搞了半天,原是人家布置好的剧本,等自己进来当主角呢,刘昱不禁汗然。 “既是胡先生和穆大管家设计让我入套,看来这个玉蝉的钱我是别想要了,你们玩你们的,我不奉陪了。”刘昱并不在意钱财,但被人设计,心里总归不爽。 他心有玲珑,猜测出穆家这样做,肯定有求于自己,佯装要走。 “刘大师,请留步。”穆仲虽然年岁已大,但行动极快敏捷,也没见他如何起身,已是挡在刘昱面前。 “难道堂堂穆家还要强留我在这里不成?”刘昱拉下脸肃然道。 胡疤面色通红,几度想开口解释,但穆仲是东家,此事又是他的安排,嘴巴张了几张,终究没有说话。 “刘大师误会了,您是穆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穆仲哪敢强留于您?”穆仲连忙解释,“老朽虚长几岁,在这里先向您表示歉意了。” 说完,冲着刘昱深鞠一躬。 穆仲的年龄和纪天荣相仿,可以说是刘昱爷爷辈的。 刘昱见他如此郑重,也不好再说别的。 穆仲看刘昱火气减消,忙请他入座,要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阐明。 原来穆家的家主-穆昆,半个月前患了种奇怪的病,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请了不少豫省的名医专家,就连京中的国医圣手也来会诊过,皆是无法确定病因。 穆仲名义上是穆府的管家,但和穆昆如同亲兄弟一般,眼看着家主油灯尽枯,焦急万分,奈何束手无策。 根据专家的预判,哪怕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保不住穆昆熬过清明节。 既然救不活家主,那就要预先筹划他的后事。穆仲听说过玉蝉可以使尸身不腐,于是延请胡疤过来看看自己收藏的玉蝉。 哪知道胡疤告诉他,玉蝉含有怨气,如果主人含此下葬的话,恐怕会引起尸变。 并再三向他推荐刘昱,这才引出了胡疤邀请刘昱过来。 “刘大师,虽然我是玉蝉的原主,但您动手除去了里面的污秽,这二百万是您应得的报酬。还请您看在老朽为了家主的份上,考虑事情欠妥,多多担待。”穆仲说完,再次深施一礼。 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昱也不好再加责怪。话又说过来,人家要是拿着玉蝉求自己除去里面的怨灵,收费也不会用到二百万,怎么算,也是自己赚了。 “敢问老人家,贵家主高寿?怪病又有什么症状?”刘昱问道。 “家主今年八十有二,身体一向硬朗,天天坚持锻炼。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陪着他在紫金山公园打了一趟拳,运动强度大了些,不免汗流浃背。我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家主不见了,只看见一股黑色的旋风在原地打旋。” “我惊慌地高声呼喊,那旋风闻得人声,倏地消失了,家主的身形才显露出来。我上前扶住,发觉他已经口不能言,当时就送进了医院。”穆仲描述着那晚的情形,满脸地不可思议。 “那旋风可是有点古怪啊。”刘昱叹息了一声。 “您说的可真对,那旋风里还隐隐传出哭声。我问了下不远处的一位游客,却说并没有看见什么旋风,反认为我在说谎。” “你问的那个游客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光头,像是个和尚,又穿着普通人的衣服。” 第四百五十二章 驱赶蛊虫 “之所以怀疑那游客是个和尚,”穆仲顿了一顿,继续道:“是因为我看到他头顶隐有戒疤。” 秃头不一定是和尚,但普通人谁会有戒疤? 刘昱知道穆仲这种世家出身的练家子,都是自幼修习,于光线不好的夜晚也能够视物,他所提到的戒疤,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还是先去看望下贵家主吧。”刘昱决心一探究竟,若能借此与穆家结交,亦是一桩美事。 两辆小轿车分别载着穆仲和刘昱驰向医院。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辆大卡车,堪堪让过了穆仲乘坐的车,直直地朝着刘昱的车撞过来。 司机猛打方向盘,险而又险地错过了车头,“砰”的一声撞在了大卡车侧面。 不等车里的人有反应,周围就出现了十来个黑影子,人人手中持有凶器,明显是来者不善。 就在撞车的时候,王红虽然没受伤,却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此时又被恶徒围困,更是焦虑不堪,紧紧地抱住了刘昱的胳膊。 刘昱不动如山,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没过多久,那些黑影子便统统消失了,穆家另派了车过来,司机恭恭敬敬地请刘昱换车。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停车场,穆仲才长叹一声,对刘昱道:“刘大师心怀慈悲,岂不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刘昱点点头,也不问要害他的是哪一个,也不问穆仲将其如何处置了,只在心中自我警告,不可再有妇人之仁。 暗中窥伺的石中天惊惶不安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庄少要出手报复刘昱,全然不顾因为刘昱的讲情才免了被穆家惩罚,卡车和黑影都是庄少安排好的,借着交通事故,要刘昱的命。 可穆家岂是好惹的?如今刘昱是穆家的座上宾,穆仲若是连自家贵客都保不住,也不用在中州混了。 石中天亲眼看着庄少消失得无声无息,惊惧不已,自此吓破了胆,不再与刘昱为敌。 守在病房内的穆家人看见老管家带人过来,连忙弯腰问好。 穆仲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刘昱走到病床前,看见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清瘦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已经十几天没有进食,只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医院眼见是无力回春,也怪不得穆家将殉葬品都准备出来了。 刘昱皱了皱眉头,按穆仲的说法,应该是中邪。 中邪之人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眉心处必有青色滞气。 然而穆昆的面相只是重病之相,并无邪气入侵的征兆。 刘昱将食指和中指搭在穆仲的脉上,想感知下脉象,却被一声大喝打乱了心态。 “你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这病人怎么能乱动呢?”白乔治大声呵斥着,走了进来。 今天晚上他换作了病房值班,深更半夜的有人闯进病房,要是出了事情,那可是要负责的。 刘昱一回头,流水般地放了手,打量了下白乔治。 他是在被催眠的情况下由白乔治看的病,所以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是你?”白乔治却认出了刘昱,眼光一扫,又看见了目露尴尬的王红。 “美女,原来是你们啊。”白乔治又自来熟地向王红打着招呼,“但我告诉你们,现在是夜间,病房内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白乔治说着,还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了,拿出圆珠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俨然一副认真工作的姿态。 对于这样不礼貌的人,刘昱完全没有好感,悄声问王红道:“你们认识?” “他就是坚持要给你做切除手术的医生。”王红掩着嘴道。 “这样啊。”刘昱脸上难看起来,你妹,老子的小半生幸福差点被这庸医毁了。 “穆大管家,你不觉得耳朵边有个苍蝇嗡嗡叫得让人难受吗?”刘昱笑道。 穆仲本就不悦,但看到白乔治向王红打招呼,以为俩人是相识,也不好意思当场翻脸。 现在得了刘昱的话,顾虑一扫而空,手指着白乔治,毫不客气地道:“来人,把他给我请出去。” 几个穆家人立即从门外扑了进来,不由分说架起白乔治就向外走。 “放开我,我是这里的医生。”白乔治叫喊着挣扎,猛见身边有一人用手指头照他的胸口点来,登时浑身无力,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 刘昱终于能静下心来,手把着穆昆的脉搏。 这一摸不当紧,只觉穆昆的手臂皮下有东西在快速地移动,好像惊慌着躲避刘昱的手指一般。 “咦,这是什么东西?像是虫子。”穆仲目力极佳,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 刘昱没有回话,眉间锁成了一个“川”字。 为什么那东西会惧怕自己?联想到穆仲提到的“虫子”,刘昱想到了体内的青石蛊虫。 他连忙紧紧握住了穆昆的胳膊。 果不其然,那些正在移动的小东西感到不妙,快速向小臂处移动过来。 看到这种情况,刘昱心中已然明了,对穆仲道:“有办法了,麻烦你让人找个手术刀和水盆,记得要在里面放满鲜血。” 穆仲是明白人,时间不允许他好奇,立即喊了穆家人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大师,家主被人下了蛊吗?”趁这空闲的时间,穆仲请教道。 “差不离吧,但我真切地希望是蛊。这样的话,贵家主还有机会醒来。”刘昱道。 “哎呀,要是家主能够醒来,您就是我们穆家的恩人了。”穆仲激动得两眼放光。 他并没有像世俗中人那样许诺以后如何报答恩情,就一句“穆家的恩人”,放眼整个豫省,也没有谁能称得起。 “唉,只是贵家主清醒后,恐怕要暴打你一顿了。”刘昱故作叹息了一声道。 “为什么啊?”穆仲不明就里,心道我请来的大师把家主救活了,是功不是过,怎么反会挨打呢? “因为你把家主的含口蝉都买好了,他不抽你才怪呢。” “原来是这个啊。”穆仲呵呵一笑,深锁了半个月的眉头总算展开了,“只要能让家主醒来,就是让我死,又有何妨?” 穆家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两个人还没有说几句话,就提来了一塑料桶血。 王红是女流之辈,看见这大半桶血液,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赶紧跑了出去。 刘昱将血桶放在床跟前,对穆仲道:“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说吧,要我怎样配合?”穆仲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好了的架势。 “我先用一只手护住他的胸口,免得蛊虫钻入心窍,另外一只手抚摸他的身体肌肤,将蛊虫逐渐赶到这个手臂上。当我喊‘开始’的时候,你快速将他的手放在桶口上,用手术刀割开这个手掌的虎口,明白吗?” “嗯,没有问题。” 刘昱一把掀开了穆昆身上的被褥,右手掌按住他的胸口,直觉得手掌皮肤下,痒痒地难受,好像按在了蚂蚁窝上一般。 他的左手捋着穆仲的双腿,随之往穆仲的手臂处推撵。 渐渐地,穆仲那干瘪的胳膊,一下子变粗、变丰满了。 穆仲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当他听到刘昱喊了一声“开始”,忙用手术刀割开了穆昆的手掌。 只见刀口处先是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然后是一条条细小的黑色虫子噼里啪啦地掉进血桶。 这些虫子得到新鲜的血液,在里面乱翻,好像农村旱厕里的蛆虫一般。 随着虫子不断地落进桶里,穆昆的胳膊也渐渐地恢复了原样。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算没有了动静。 刘昱这才放心地将右手从穆昆的胸口上撤了下来。 刚刚在外面吐完的王红,一回来就见到桶里密密麻麻乱爬的虫子,“呕”地一声,又跑了出去。 刘昱苦笑了下,真后悔带王红过来了,心里也默默打算,以后办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带她为佳。 “大师......”穆仲张了张嘴,正想问话,却被刘昱摆手阻止道:“老人家,以后千万别喊我大师,我还是个学生,喊我的名字刘昱就行了。” “好。”穆仲回得很干脆,他也觉得大师的称呼,固然是表示尊敬有加,但总是生分了。 “刘昱,这么多的虫子是怎么钻进家主身体的啊?” “初次进入的只是一条蛊虫,其余的蛊虫,都是在他身体里繁殖的。”刘昱解释道。 “我滴乖乖,这才半个月,真是太可怕了。”穆昆咂摸着嘴叹息道。 刘昱握住了穆昆的手腕处,丹田中召唤出火焰精灵,指引它进入穆昆体内,再检查下是否还有躲藏不出的蛊虫。 火焰精灵乃是至阳之物,加上刘昱的血脉中太阳真火的滋养,是蛊虫这些至阴之物的天生克星。 小精灵在穆昆的体内乱窜,也给他带来了热度,受蛊虫破坏的肌体,也逐步得到了修复。 等到火焰精灵大功告成,回到了刘昱的丹田之际,穆昆嘴里吚吚呜呜地发出了声音。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反噬 “大哥,您是醒了吗?”穆仲一个箭步跃到床跟前,握住穆昆的手,喜极而泣。 “我......我这是在哪里?”穆昆双目迷茫地转过头。 “是在医院。”穆仲将他昏迷后住进医院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给他买了玉石蝉做含口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这位小兄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啊。”穆昆越听越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刘昱拱手道谢。 要说穆昆病了半个月,全靠营养液支撑着,现在刚刚醒来,应该是浑身无力才对,不料却能坐起来说话。 穆仲惊讶得瞪大了眼,说话都有点结巴:“大,大哥,你怎么会有力气坐起来说话?这......这不科学。” 穆昆浅笑着一指刘昱,道:“这位小兄弟是高人,帮我治病的时候,给我输了不少真气。” “不会吧,这么年轻,竟已修炼出了真气?真是不可思议。”穆仲羡慕的同时,也产生了英雄迟暮的感慨。 他要是知道刘昱已经渡过了两重雷劫的话,难保不会酸得撞墙。 “前辈过奖了,侥幸而已。”刘昱的这种谦虚,要是让练武的柠檬精听了,恐怕掐死他的心都有。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病房外又传来了白乔治的声音。 这家伙被人架出去后,听说穆昆醒了过来,压根不信。 穆家人因为家主醒来,都是一片欢腾,加上没有得到拦阻的指令,便任由他闯了进来。 白乔治的速度甚快,要不是刘昱眼疾手快把塑料桶挪走,不免被他一脚踢翻。 刘昱冲穆仲使个眼色,穆仲立即一挥手,家人们冲进来,脚不沾地地将白乔治又架了出去。 打发走了外人,刘昱关上门,指着血桶,郑重道:“这里面的蛊虫必须立即处理掉,否则会继续害人。” 又交代了具体的灭除方法,穆家人虽然心有恐惧,但还是领命而去。 “刘昱,据说蛊虫被毁的时候,蛊主会受到反噬,不知道是真是假?”穆仲问道。 “那是肯定的,养蛊本就是害人害己的邪法,受到反噬也是他应有的报应。”刘昱反问道:“老爷子,你们那天在公园里看到那个光头,是不是鹰钩鼻子,细缝眼睛?” 穆仲想了想,点头称是,穆昆也表示赞同,问道:“莫非小老弟遇到过此人?”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光头叫普戒,会些邪术,以前和我交过手。他已经消失了好久,现在又突然冒出来,真有意思啊。”当时听穆仲说起的时候,刘昱就怀疑是普戒。现在得到了证实,凭此不难推测出穆家主遇害和倭国的青山正明来中州有关。 “我们穆家是武术世家,从没有和出家人有过嫌隙,不知道这普戒是哪所寺庙里的和尚,怎么出了家还修习邪法?”穆昆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那老爷子是否和倭国人之间有过龃龉?”刘昱思量着问道。 穆昆迟疑了下,然后告诉刘昱:穆家人前阶段在倭国田丰商会买了辆车子,因为质量问题,闹过不愉快。 穆家子弟众多,堵了田丰商会门,问题才得到彻底解决。 “这就好解释了,普戒当的是倭国的和尚,主子就是倭国人。”问题捋明白了,刘昱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老弟,咱们堂堂华夏,还怕这些宵小之辈?信不信我今晚就能让这些倭国人消失?”穆昆看刘昱的脸色凝重,以为他觉得这事棘手,便开口包揽。 “千万不可。那样的话,会使他们转入地下,我们更难搞,另一方面来说,还会引起外交纠纷,麻烦太大。”刘昱摇头道:“以目前的状况,保持按兵不动最好。普戒的事,就交给我吧。” 告辞了穆家两位老人,刘昱和王红回到宾馆,猫一坨又开始了不顾廉耻,没羞没臊的谄媚,用头使劲地蹭着刘昱的鞋子。 王红一看,不甘落后,也伸出脚来,看看猫一坨如何表现。 结果猫一坨只转头看了下她的鞋子,又继续蹭刘昱。 惹得王红一脸讪讪,刘昱哈哈大笑。 乌衣仍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专心致志地看着动画片。 “弟弟,你什么时候学的驱蛊之法?”王红钻到刘昱怀里,好奇地问道。 “你忘记了吗?我收服的那个千年蛊虫,那可是蛊中之王,任何蛊虫都会惧怕的。”刘昱抬起王红的下巴,轻轻刮了下她秀挺的鼻子。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怕人家给你用蛊了?” “应该是这个理。” “那,那你要是和人家那啥的时候,会不会将你身上的蛊虫传给人家啊?”王红羞羞地问道。 “这个,绝对不会。想当年蚩尤王那么多女人,要是会传染,那还不天下大乱啊?”刘昱说着,手开始不老实了。 “嗯哼,两个小东西看着呢。”王红欲拒还迎地推着刘昱,身心却是荡漾起来。 中州北郊的一处院落,门卫室的保安聚精会神地看着录像带,岛国的伦理风情片,吸引得他欲罢不能。 本来很壮硕的身体,看了半个来月的录像带,现在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 院中一排朝南的房屋,外表看平平无奇,里面却是装潢得富丽非常。 一张真皮大床上,两个身材妖冶的女人缠在普戒身上,发出**的**。 电话铃声响起,普戒推开女人,拿起了手机。 “普戒君,穆家的情况如何了?师父将于明日抵达中州,必须保证这些仇视我大倭民族的华夏武者,统统不能出来捣乱,你滴明白?”里面的声音很是威严。 “法缘师弟,放心吧。穆家的家主被我下了嗜睡蛊虫,已昏迷半个月,离死不远了。华夏有句俗话,鸟无头不行。穆家没了家主,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素来桀骜的普戒,即使是在电话中,面对师弟法缘也是恭敬无比。 忽然,象是有一把尖刀扎进了他的肚腹之内,普戒“噗”地一口鲜血,吐在了床上,也落在了两个女人身上。 “啊......”普戒凄厉地惨叫着,捂住肚子滚在地上,手机也扔到了一旁。 “普戒君,普戒君,你那里什么情况?”电话里传出法缘急切的声音。 “我......我受到了反噬。”普戒挣扎着爬到手机跟前,头脸上的汗珠如同豆粒一样滚落下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青石上仙 亲热之后,王红沉沉睡去了,刘昱怎么也睡不着,胳膊枕在脑后,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胡疤。如果没有胡疤的九龙球,他无法得到青石蛊虫,也就没有办法驱除穆昆身上的蛊虫,更谈不上与穆家交好。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他悄悄起身,打开冰箱,取出盒牛肉罐头来,坐到沙发上小声道:“乌衣大人,别看电视了,咱们加点餐。” 猫一坨双眼放光,喵呜一声飞扑了过来,高高地翘着尾巴,仰着头等肉吃。 “去去,现在没有你的事,我在请乌衣大人吃宵夜呢。”刘昱推开猫一坨,继续向乌衣示好。 “呱呱呱.......”乌衣聒噪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有什么事情要请教本大人啊?” “别把我想那么龌龊,就是请你吃个宵夜。”刘昱打开了罐头,用手一呼扇。 一股子浓郁的牛肉味充斥了整个房间,猫一坨喵呜一声又扑了上来,要不是刘昱躲得快,它非得抢先吃一口不可。 刘昱一把抓住猫一坨的顶瓜皮,就要扔它下地。 猫一坨的四个爪死死地抱住桌子腿,不肯放松。 “得,服了你了,这就给你拿鱼罐头去。”刘昱败下阵来。 猫一坨闻言大喜,松开四爪,主动跑到冰箱跟前等着。 堵住了猫一坨的嘴,刘昱才能专心找乌衣说事。 “乌衣大人,再不吃,可就凉了啊。”刘昱又露出了巴结的笑容。 “切,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不凉还能会是热的?拍马屁都不会拍。”乌衣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张开大嘴,叼起一块肉。 “哎,乌衣大人就是有大人的风范,连吃牛肉的姿势都这么霸气。”刘昱拍了马屁,自己也感到脸红,幸亏王红已经熟睡了,看不到他的囧样。 “说吧,啥事。”乌衣伸脖子咽下一块牛肉,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睛问道。 “咳咳咳,知我者,乌衣大人也。”到这个时候再不问,刘昱就是傻缺了,“那个青石蛊虫,有没有灵智?有办法和它交流吧?” “人家是蛊王,肯定是有灵智的,你也可以先跟它对话,熟悉了以后,就可以用意识交流了。”乌衣指点完毕,又专心致志地吃肉去了。 刘昱按照乌衣所教,打坐在沙发上,闭目冥想了一会,然后开口喊道:“青石蛊虫,在吗?” 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喊了几遍,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是傻呢还是傻呢?”乌衣终于忍不住了,鄙夷地抬起鼻孔问刘昱。 “我咋了?方法不对吗?”刘昱急得挠头,“这不是你教的吗?哪里不对了?” “青石蛊虫是上古圣物,你尊敬着称呼一声青石上仙才对,你这样喊人家虫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理你才怪。”乌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嫌弃眼神地看着刘昱。 “也是哦,那我再试试。”刘昱被乌衣说得有点赧然,换了恭敬的语气喊道:“青石上仙,后生刘昱向您老问好。” 这一喊不当紧,只见刘昱的大裤衩子倏地顶了起来,又规律地抖了几抖,好像人在点头一般。 “我去,这青石上仙不会就一直藏在我这里吧,咋那么恶心呢?”刘昱想起刚才和王红的猫腻,不禁大汗。 乌衣笑得滚倒在沙发上,猫一坨也过来看热闹。 刘昱索性将大裤衩子脱了,隐私彻底暴露出来,却是直挺挺地立着。 “上仙啊,咱不带这样玩的,您要是一直在这里猫着不走,我心里会有阴影的。”刘昱双手抱拳施礼,低声下气地跟商量着。 青石蛊虫这次是左右晃了晃,按这个动作的表示,应该是不同意挪走。 猫一坨倏地全身伏地,瞳孔收缩,做出了向前扑的架势。 “猫一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刘昱气得就差用脚把这货踢飞了。 他总算是明白民谚中说的“男不喂猫,女不喂狗”的缘故了,这要是睡着了,小猫冷不丁地上去一嘴,一辈子的幸福可就玩完了。 猫一坨悻悻地跑到了一边,眼睛还是偷偷地往这儿瞄。 “上仙啊,莫非这玩意体型和您甚像,您才留恋着不走吗?”刘昱要问明原因,只有知道了原因,才好解决问题。 青石蛊虫果然上下点了点头。 “唉,完犊子了,以后干活的时候,总觉得是别人在替我啊。”对刘昱来说,这种结果真是奇葩透顶了。 “这样不错,笑死我鸟。呱呱。”乌衣在一旁看得无比快意。 “我去,敢情不是在你那里藏着呢?站着说话不腰疼。”刘昱白了一眼乌衣,嘲讽道:“再说你也没有那东西啊,对了,我听老辈子人说过,鸟类都是屁办那事,真的假的啊?” “呱呱,闭上你那鸟嘴。”乌衣大人怒了,亮出了好久没有使用的攻击姿态。 “得了,我赔礼道歉,成了吧,你们都是大爷,就我是孙子。”刘昱也知道说话过分了。 乌衣哼地一声转过头去,一副坚决不再理睬刘昱的样子。 刘昱又低头和青石蛊虫交流:“上仙,若是有人给我放蛊,您是不是能直接灭了那些蛊虫?” “一般的还行,厉害的,就不行。”识海里传来了声音。 “纳尼,是上仙在给我说话吗?太好了,如果是的话,您就点点头。” 看见青石蛊虫点了头,刘昱兴高采烈起来:“这下好了,我以后就可以用意识和上仙您交流了。” “上仙,您可是蛊虫之王啊,还有您解决不了的蛊虫?” “我被封在九龙球里,功法也都封闭了,要想激活,你还得多多练习才行。”青石蛊虫在刘昱意识里说道。 “我不会您那些功法啊,怎么练习?” “就是要经常拿着我的身体,上下左右乱甩,最好多做一些冲刺活动,练习的时日够了,就能激活功法了。”青石蛊虫的声音透着十分的猥琐。 “我曰......”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对,对,就按你刚才说的做。”青石蛊虫发现了刘昱话语中的要点,连忙指出来。 刘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请上仙继续休息吧,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请教您老人家。” 青石蛊虫依言进入了沉睡状态,刚刚还硬如铁杵,一下子就软哒哒地垂了下去。 通过好一番比较,刘昱才分清哪个是自己的身体,哪个是青石蛊虫。 因为若是自己的身体有反应,激发的是全身的愉悦,而青石蛊虫有反应,那是一点感觉都不会有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铭牌计划 皇冠酒店的大型会议室内,金益声代表中州玄学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欢迎清水寺住持青山正明一行莅临中州举行法会。 毕竟接受了倭国商会几百万的赞助,说几句虚伪的客套话,还是很划算的。 青山正明眯着眼坐在轮椅上,法缘和清卓船越侍立两旁,一众和尚们低头合十,倒也有几分气度庄严。 “好,下面请刘会长致欢迎词。”金益声说完,对刘昱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昱今天头上打了摩丝,搞出了个时髦发型,加上一套板正的黑色中山装,看起来又正统又有型。 青山正明睁开浑浊的老眼,看了下清卓船越。 清卓船越立即附身在他耳朵边,“这个年轻人叫刘昱,是华夏玄学界的后起之秀,曾得到南木子的青睐。藤原不二子在他的手里受到重创,普戒暗杀过他,同样失败了。这次他出任中州玄学会副会长,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应该是突然任命的。” 青山正明没有说话,抬眼向刘昱看去。 刘昱正准备发言,忽然感觉到一丝冷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顺着这丝冷意望去,正遇上青山正明双眼射出的精光。 青山正明颇有玩味地打量了下刘昱,合上了眼睑,仿佛整个会场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青山正明大师,可称是一位正直的老前辈,在二战期间,因为反对天皇发动的对华战争,被软禁到如今。这位老人于期颐之年,依然惦记着和平,此番来我华夏为花园口死难的灾民做法事,真是值得称颂。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国际精神,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精神......” 刘昱满嘴跑火车,把青山正明说得高大无比。 本来对刘昱充满敌意的倭方人员,脸色渐渐地缓和。 蓝润一脸鄙夷地斜望着刘昱,心里是更加地看不起了。 肖琴胸前挂着记者证,双手架着单反相机,给与会人员拍照。 不料刘昱话锋一转,侃侃而谈道,“但是,我们还应该清醒地知道,倭国右翼势力利令智昏,妄图忘记历史,扭曲历史,竟然将侵略华夏,歪曲成帮助华夏。更可气的是,倭国首相山本正树带头参拜神道教社,为军国主义招魂,这是逆历史的潮流.......” “啪啪啪。”会场上的中方人员露出会心的微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倭方人员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但也只好跟着鼓掌。 冗长的欢迎仪式还在继续着,肖琴悄悄地发了个暗号,刘昱便寻了个借口,溜之乎也。 猫一坨看见刘昱回来,一纵跳进他怀里。 “玩物丧志。”肖琴翻了个白眼。 “嘿嘿,我刚才的发言怎么样?合不合格?”刘昱一只手抱着猫一坨,另一只手给肖琴递上杯水。 “嗯,马马虎虎。”肖琴接过刘昱端来的水,尽管心里甜蜜蜜的,却没有表现出来,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正色对刘昱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法缘脖子上挂着铭牌,就是黑色的那个?” “看到了,那铭牌有什么问题吗?”刘昱的确注意过法缘胸前挂着的东西,黑不溜秋的,当时并没有多想。 “根据情报显示,铭牌绝对有问题。你要想办法搞到手,我们研究研究。”肖琴说道。 “我去,法缘可是个大活人啊,会跑会动,怎么从人家脖子上摘下来?搞不好还会引起国际纠纷。”刘昱大呼小叫一通,又笑咪咪地凑到肖琴耳朵边,小声道:“要不,咱俩再配合一把?就像在川西顺走藤田的相机一样。” 肖琴的脸立时刺啦一红,想起那次赤果果地抱着刘昱,想死的心都有了。 “滚,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啊?门儿都没有。”肖琴故作凶狠。 “今天晚上,倭国商会计划在樱花酒吧招待清水寺众僧,法缘必定要去,我搞到了两张请柬,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肖琴说完,从皮包里取出两张请柬,放在茶几上。 “时间还算充足,你好好做准备吧,我就不打搅你了,告辞。”肖琴拉开门,警惕地向门外观察了一会,这才大踏步地离开了。 刘昱独自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想起荣王的关门弟子孟秋,便给荣王打电话,让孟秋过来一趟。 荣王一直欠着刘昱的恩情呢,听到有这么一个报答的机会,立即满口答应。 孟秋很快就到了。 “刘少,有什么吩咐?”在刘昱面前,孟秋还是显得十分拘谨。 “客套个毛啊,喊我刘昱得了。”刘昱笑道,轻捶了孟秋一拳。 都是年轻人,刘昱的这个举动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孟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好,以后只要师父不在跟前,我就喊你刘昱了。” 刘昱是师父的救命恩人,如果在师父面前敢直呼刘昱的大名,不被师父掌嘴才怪。 刘昱就把肖琴的疑心和安排,跟孟秋交代了一遍。 孟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半晌才道:“按说是没有问题,但做我们这一行的,绝对不能被人家抓住现行,你得想办法做一个同样的铭牌,到时候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 刘昱深以为然,也没有刻意避开孟秋,直接给肖琴打了电话。 “你不用操心,我正仿做着呢,估计两个小时以后就能给你送过去。”肖琴说完就匆匆地挂了电话,好像很忙的样子。 “那咱们出去买衣服。”孟秋提议道。 “咱们这衣服不行吗?”刘昱不解地问道。 “你在欢迎仪式上露了相,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一进去准被人家认出来。”孟秋耐心地解释道,“咱们不但要换衣服,还要像电影上的特工一样,化妆成另外一付样子才行。” “这个主意好,不愧是荣王的得意弟子。”刘昱对孟秋越发满意起来,心道自己眼光不错,挑了个执行铭牌计划的好人选。 两人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驱车开往亚细亚商城。 这里是中州最繁华的购物中心,里面人头攒动,顾客挨挨挤挤的,好像赶庙会一般。 当然,越是人多的地方,“钳工”们也就越多,在商场里游荡着寻找下手的机会。 远远地望见孟秋陪着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钳工”们纷纷退避。这是他们的规矩,头目所到之处,小弟们绝对不能在那里下手干活,免得失手被抓的时候,让头目受连累。 孟秋带着刘昱进了一家时尚女装店。 “我去,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咱们可都是男人。”刘昱两只手撑着门,说啥都不进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以假乱真 美思怡咖啡店,两个妙龄女子正悠闲地品着咖啡,翻着店里赠阅的时尚杂志。 只不过一个神态大大方方,自自然然,举手投足满是大家闺秀的范儿。 而另一个,却像孙猴子穿了唐僧送的虎皮裙,扭扭捏捏,左顾右盼。 “哎,你能不能镇定一下?”孟秋捋了下刘海,小声地数落着刘昱。 此时的孟秋脸蛋白里透红,樱桃小嘴上红艳欲滴,身穿真皮红马甲,还真是一个绝色美女。 “你看看你的胸,就是个a罩杯,你给我搞了个d罩杯的,我别扭死了,你再看看那些**,都在一个个瞄着我呢。”刘昱上嘴唇压着下嘴唇,颔首示意自己那鼓囊囊的胸。 还别说,咖啡店里的几个男生还真是偷偷地看向这里,就连帅帅的侍应生,也不时地跑过来献殷勤。 “你和我不一样,我是经常化妆成女性,你是第一次,身体的协调能力差,只能给你整个大一点的胸,人家才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孟秋啜了一口咖啡,悠悠地说道。 刘昱无奈地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一般,但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用上这个法子。 肖琴穿着休闲,挎着个小包,进了咖啡厅,东张西望了一阵,没有看见刘昱。 刘昱却是早就看见肖琴了,之所以不招呼她,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找到自己。 当肖琴踱步走到刘昱的卡座跟前的时,刘昱这才笑盈盈地站了起来,捏着嗓子问道:“美女,是找你男朋友吗?” 肖琴正全神贯注地寻找刘昱,急见眼前跳出个身材火辣能pk自己的女人,不免吃了一惊。 定睛看了片刻,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刘昱。 “唉,不找他,他已经成人妖了,还找个什么劲儿呢。”肖琴故意叹息一声,在刘昱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晕,拐着弯骂我呢?”刘昱先是一脸的尴尬,旋即又给肖琴抛了个媚眼:“看到我这身打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肖琴点了点头,赞许道:“如果你不开口说话,还真认不出来你。喏,这位美女又是你从哪里哄来的?送上了多少甜言蜜语呀?” “看你那眼神,他和我一样,也是公的。”刘昱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这是我的帮手,我们两个这身打扮,可都是他的功劳。” 刘昱没有介绍孟秋的姓名来历,因为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两个不同道上的,没有必要结识。 肖琴重新打量了孟秋一眼,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刘昱。 “这里面就是你需要的东西,以假乱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你就这么自信?光凭眼睛看看,就能记住尺寸样式?”刘昱可没这个自信,万一被人家发觉是假的,那就一切都泡汤了。 “你觉得我那个假记者是白当的啊?我是拍了照片,然后放大了看,再还原比例做成的。”肖琴解释道。 肖琴没有多作停留,吩咐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能让你乖乖地为她办事,这女子不简单啊。”孟秋望着肖琴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我女朋友。”刘昱立即不要脸地攀扯,丝毫不理会孟秋那诧异的眼光。 男扮女装成功骗过了肖琴,刘昱信心大增,回到酒店房间,和孟秋预设着晚上去酒吧的一些方案。 华灯初上的时候,樱花酒吧如往常一般地繁忙了起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倭国商会长高桥和身着便装的普戒,率领着一帮倭国商会的工作人员,站在酒吧门口,等候着客人的光临。 “夏桑,吴桑,欢迎欢迎。”高桥看见夏副区长和招商局吴主任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我们只是过来坐坐,今天你可是大忙人,你忙你的吧。”两个人倒很识趣,没有在门口多做寒暄,跟着服务生进了酒吧。 接着,倭华合作商家的代表也来了不少。 清水寺只有法缘和清卓船越过来,其他僧众都没有资格参加。 高桥和普戒低头恭迎,法缘和清卓船越倨傲地进了酒吧。 刘昱和孟秋混进来的时候,酒吧的小舞台已经开始了歌舞表演。 红男绿女们穿着暴露,卖力地扭动着身躯,展示着各种高难度的姿势。 这种大尺度的倭艺表演,华夏的商人们何曾见过,个个是眉飞色舞,馋涎欲滴。 夏副区长和吴主任更是将大额的钞票,塞进了倭国女艺人的胸口,还借机揩油,触摸了下里面的柔软。 法缘和清卓船越兀自品着酒,鄙夷地看着这些人的丑态,面容冷峻。 歌舞只是为客人们助兴,激发大家的欲望,好让人在接下来的活动中展露最原始的冲动。 果然,在歌舞结束之后,就有人开始在卡座之间乱串,寻找着适合的猎物。 刚才在台上表演的那些男女艺人们,主动地找对眼的华夏商人,如果搭讪成功,将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倭国的僧人和华夏的僧人不同,他们可以吃肉,可以结婚生子。 在这种夜生活的场合中,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同样可以声色犬马。 几个年轻靓丽的女子围着法缘和清卓船越搔首弄姿,希望能引起他俩的注意。 她们的眼睛都很毒,知道这两位是大金主,只要能勾搭上手,做个合资汽车代理没有一点问题。 “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偎在法缘旁边,状态极是亲密。 “先生,来这里坐坐,可以教我倭语吗?”另一个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子直接伸出纤纤玉手,拉住了清卓船越,撒着娇说道。 这两位是高桥从夜总会上挖来的高级舞女,勾搭男人方面可谓是经验丰富。 法缘和清卓船越看着身边的娇滴滴的美人儿,正在犹豫之际,高桥走了过来。 “法缘先生,船越先生,我来介绍一下。”高桥指着黑色礼服的女子说道:“这位是田本车业的车模王丽小姐。” 又一指红色礼服的女子,“这位是田丰车业的车模罗惠小姐。” 王丽很自然地紧靠着法缘,罗惠更是不甘示弱,直接摸向清卓船越的胸膛:“哎呦,好坚实的胸膛哦,可比我们华夏的男人健壮多了。” “这俩货被那两个女的勾去了,我们怎么下手?”坐在不远处的刘昱,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埋怨道:“你不是打包票说,我们一定能勾到他俩吗?” 孟秋抿嘴一笑,低声道:“着急啥啊,机会总是会有的。" 刘昱突然发现孟秋的一笑一颦,竟然比女人还要迷人。 “你......你不会有那方面癖好吧?“孟秋看见刘昱的眼神开始发痴,不由得菊花一紧。 “咳咳咳,你才有那爱好呢。“刘昱老脸一红,连忙否认。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点了些饮料零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聊的话题,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法缘那边。 法缘虽然被王丽紧紧地依偎着,但他并不满意这样的庸脂俗粉,眼神朝着别处张望。 “走。”孟秋终于逮到了机会,低声对刘昱招呼道。 两个人如同闺蜜一样,手牵着手,从法缘身边走了过去。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孟秋向侍立在法缘跟前的服务生问道。 他压着嗓子的声音,听起来还真像个女孩子。 “喏,在那边。”服务生向前一指。 孟秋妖娆的身姿使得法缘眼前忽地一亮,主动站了起来:“这位美丽的女士,鄙人愿意效劳,为您引路。” 接着,法缘用倭语叽里咕噜地对清卓船越说了几句,他的意思是,他要在洗手间把孟秋拿下,眼前这个大胸的刘昱留给清卓船越,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你们两个,走开。”清卓船越板着脸撵人,又微笑着示意刘昱坐到他身边,“你滴,过来。” 王丽和罗惠虽然千般不愿,但也不敢得罪眼前的金主,只得起身离开。 “不要脸,还想勾搭我们看上的男人。”王丽一脸的鄙夷,仿佛看透了这两个女人的小把戏。 “就是,看她们那身廉价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罗惠附和道。 “抢老娘我的生意,等会出去弄死她们两个小浪蹄子。”王丽满眼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