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野生嫡女》 第1章 命陨 欧阳蕴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朦胧又刺眼的光团。 头好晕啊,自己明明在招呼自己的好闺蜜程莉莉喝下午茶, 这是怎么了? 这是哪里? 欧阳蕴忍着头晕努力想坐起来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还怀着孕呢,晕倒不知道对宝宝有没有影响, 嗯?动不了? 欧阳蕴心里一慌,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是被绑着的!而且是整个人被绑在了一张手术床上! 欧阳蕴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视线也开始清晰了,快速看看头顶的吊灯,四周。 这里是自己家的地下室?怎么回事? 还没等欧阳如兰想起什么, “呀,世军,她醒了。” 身后一道熟悉的娇俏声音传来,莉莉?是莉莉的声音!难道莉莉也被绑了?! 欧阳蕴转过头,整个人呆愣的好像石像。 她看到了什么? 程莉莉正亲密的挽着自己的丈夫张世军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两杯红酒。 而自己,正躺在他们对面原来摆放台球桌的位置,不过现在换成了一张手术床,而自己也被医疗带绑在上面,手脚捆得的死死的,甚至勒进了肉里。 脑子有猜测,可是人性本能,都不想去相信不好的预感,欧阳蕴压下心里的那冒芽的想法。心里的一点点开始发慌,心直往下坠,肚子也开始隐隐的不舒服。 “怎么回事,世军,这是怎么回事,你快把我放下来,我要检查一下宝宝怎么样。”欧阳蕴声音颤抖的朝着自己的丈夫喊道。 可对面的男人完全没反应,那个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动容,欧阳蕴心里的恐慌不断扩大,整个人都开始哆嗦,好像海水淹没头顶的溺水无助感,眼眶也慢慢发红。 “若兰,你别怪我,怪就怪你不真心待我,不给我那些中药配方。”张世军冷笑一声,轻轻拿开臂弯里的胳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过来摸着欧阳蕴的脸说,声音低沉阴冷的像黑夜里的毒蛇。 欧阳蕴看着近在咫尺却变得陌生的爱人,感受着他凉凉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以前觉得是温柔的缱绻,现在是毒蛇一样湿冷滑腻,让欧阳蕴止不住的打冷颤,肚子越来越疼,整个肚皮眼见得在扭转变形。 终于,欧阳蕴扛不住心里的恐惧,崩溃的大声骂道:“张世军你有没有良心!我不真心待你?!你的工作,你弟弟妹妹的工作,哪个不是我求我爸妈帮忙找的?你父母的房子都是我掏钱买的的!!你居然说我不真心待你!张世军,你快放开我,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孩子要紧啊!” 不等张世军说什么,程莉莉已经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哒哒的走过来,嫩白的双臂像两条水蛇缠上张世军的脖子娇声说道: “看吧,世军,她就是觉得她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们呢,你在他们家人眼里就跟乞丐一样,什么都要他们施舍。” 张世军俊朗深邃的脸越来越冰冷,哪个男人也不愿意被人指着鼻子说,什么都是靠着女人! 欧阳蕴恨意滔天的瞪了一眼程莉莉,现在要稳住张世军的情绪,不能慌不能慌。 欧阳蕴舔了舔干裂流血的嘴唇,忍着满嘴的血腥味说道:“不是的世军,不是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是真心帮你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们的孩子受不了的。” 程莉莉的凤眼里发出幽幽的冷光,看着欧阳蕴,声音好像暗夜里的魔鬼: “世军,快点吧,我们的正儿等不了了。” 说完仲欧阳蕴挑了挑眉,脸上尽是肆意的张狂。 正儿?莉莉的孩子?为什么说我们的正儿?! 欧阳蕴脑子一片空白,正儿是莉莉未婚生育的儿子和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莉莉从怀孕到生子,一直没说过孩子爸爸是谁,现在对着张世军说我们的正儿? “程莉莉,你跟张世军什么关系?什么叫你们的正儿?张世军你给我说啊!”欧阳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了,程伊正和张世军什么关系?! 程莉莉松开张世军,看着手术床上像是枯竭河床上拼死挣扎的鱼一样的欧阳蕴,心里无比的畅快,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畅快! “若兰,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这样冲世军大喊大叫可不行哦,女人还是温柔才行啊,伊正啊,就是我和世军的儿子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正儿父亲是谁吗?现在知道了,开心吗?”程莉莉弯下腰看着绑在床上的欧阳蕴,修剪的精美的指甲在她的的脸上游走,在欧阳蕴惨白的脸上划出一道红色印记。 真的是!真的是他们的野种!欧阳蕴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的厉害,疼的呼吸不了。 自己毫无保留爱着的丈夫,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孩子都那么大了自己决然不知道! “程莉莉,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姐妹,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欧阳蕴眼底生出狂怒,在手术床上奋力挣扎着怒吼着,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狗男女! 本来还冷静的程莉莉突然暴走,抓着欧阳蕴的头发往上拽,拽的发根都出了血珠。 “你拿我当最好的姐妹?欧阳蕴,你那是假慈悲!不过是想通过我彰显你的善良你的圣洁!凭什么,凭什么你生下来什么都有!你外公军区sl你外婆是中医圣手,你爸爸是jc厅厅长,你妈妈是妇科圣手,你的家世,天赋,样貌样样得天独厚!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凭什么?!” 程莉莉已经有些癫狂,尖锐的指甲在欧阳蕴的脸上死命的抓着,哪怕欧阳蕴的脸已经血肉模糊,自己也满手的鲜血,“而我却是赌鬼和妓女的女儿!一个恨不得把我拿去还赌债,一个想让我十三岁就接客挣钱!凭什么!你拥有这些就算了,就连世军也是我先喜欢的!你却把他勾引走!你还整天一副善良的样子帮我交学费,买衣服,帮我找房子工作,哼,不就是显得你是天之娇女,我是泥里的臭虫吗?!你不是善良吗?那好啊,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好了!” 程莉莉狞笑着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里发出毒蛇般恶毒而得逞的光。 欧阳蕴整个人已经疼的全身哆嗦,双腿间也感觉有粘稠的热流渗出,欧阳蕴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 也顾不得自己最爱的男人,自己最好的闺蜜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不管因为什么,这两个人已经疯了,现在不能和这两个疯子硬碰硬,先把自己救出去再说。可是自己除了头现在完全动不了。 欧阳蕴扭着脖子看向张世军哀求道:“世军!我求求你,快放我下来,孩子要出来了,你把我放下来好不好?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事啊。” 张世军的脸有一点点的软化,看着欧阳蕴的肚子的眼神有些纠结。 “世军,你想想,对方答应我们的条件。”程莉莉看到张世军的迟疑立刻上前抓着张世军的手说道。 张世军的眼神里的纠结一闪而过,贪婪的疯狂取而代之! “若兰,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把那些配方给我吧,我放过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张世军激动地看着欧阳蕴,那些配方价值十个亿!有一个神秘的医疗团队出十个亿跟他买那些配方,十个亿啊! “好,好好,我的所有东西不都是你的吗?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啊,我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欧阳蕴想先脱身再说。 “不行,你必须现在给我!若兰你别逼我,我已经知道你把配方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把密码给我。”张世军眼睛里都是癫狂疯魔的光。 “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肚子很疼,世军,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就算不心疼我,可是这是你的孩子啊。”欧阳蕴决定拖延一下,只要时间久了,自己家人肯定能发现。 可天不从人愿。 “世军,就算她把密码给你,你觉得你能有命去拿吗?想想她的爷爷和爸爸,知道我们绑了她还打算刨了她的肚子,肯定让我们生不如死的!但是她如果悄无声息的死了,她的保险柜你可以继承啊,而且正儿正等着脐带血救命呢,世军。”程莉莉双手抓住张世军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柔声说道。 欧阳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冲的脸上的血污更加恐怖疼痛,“世军,不要,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张世军慢慢站直身体看着欧阳蕴的眼神慢慢变冷,却更加疯狂,带着嗜血的疯狂! “准备手术。”张世军盯着躺在手术台上欧阳蕴的肚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对,她的爸爸是jc厅tz,她爷爷是军区sl, 不管哪个,自己都惹不起,都没有活路。 既然这样。 那还是让她去死吧!!! 自己是院长,再假造一个早产手术事故,轻而易举。 那时候她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包括那些房产,那些钱,那些古董,那些配方! “好”程莉莉笑着转身,对欧阳蕴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不过马上就换成假惺惺的怜悯,哈哈,自己就要得到她的一切了!包括她肚子里胎儿的命都是自己的! “什么手术?!你们要干嘛!你们疯了!张世军这也是你的孩子!”欧阳蕴剧烈的挣扎想要挣脱捆绑,捆绑带越挣扎勒得到越紧,捆绑的位置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可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身手,绑的太结实了,除了肚子别的地方全都是绳子! “当然是帮你剖腹取子啊,你刚刚没听见吗?不过你别怕,我的能力你应该清楚啊,当时可是你求你那妇科圣手的妈妈教的我呢,你知道吗?雪儿,我儿子等着你肚子里宝宝的脐带血呢,你不是最善良了吗,你不是喜欢帮我吗?你不是说把我当亲姐妹吗?肯定不会拒绝是不是?”程莉莉端来手术用的工具,笑的好像夏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可说出的话让魔鬼都感到骨髓里发寒。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这两个疯子快放开我!”欧阳蕴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被绑着的手腕和脚腕因为要挣脱捆绑已经深可见骨,甚至绳子都被血湿透带着碎肉! “不要白费力气了,明知道你媲美特工的身手,我们会不防着吗?”程莉莉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开始把欧阳蕴肚子上的的衣服剪开,露出白皙水嫩圆鼓鼓的肚子, “啧啧,欧阳蕴,你真是让人嫉妒啊,就连怀孕的肚皮都这么漂亮。”程莉莉一边在肚皮上擦拭碘酒消毒,一边邪狞的笑着说。 忽然,手上擦拭的动作一顿,扭头,笑的阴森的说道:“哦,对了,为了防止麻醉药对孩子不好,就不用麻药了哦。” “你们是魔鬼!疯子!放开我!放开我啊!张世军!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样对他!”欧阳蕴用尽全部的力气哭着喊着求着,嘴角喊裂了,嗓子喊破呕出血水。 “世军,可以手术了。”程莉莉把手术刀交到穿好手术服的张世军手里。 张世军看着欧阳蕴的肚子,想着里面的孩子,拿着手术刀的手顿住了,心思莫名。 欧阳蕴见状赶紧哀求道:“世军,我把配方给你,什么都给你,你不要这样对我的孩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欧阳蕴吐着血沫费力的说着。 张世军听到配方眼神又变得无比的疯狂,十个亿! 自己有了十个亿还愁没有孩子吗?举起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出冰冷的光。 程莉莉趁机加了一把油:“世军,赶紧的,时间不多的,要是被发现,我们都不得好死。” 张世军举起的刀利落的划下, 冰冷的手术刀在欧阳蕴的肚子上轻轻一划, “噗呲!” 血溅了两个人一脸,一身。 两个人像是地狱里走来的魔鬼。 一刀接着一刀的疼痛,疼的欧阳蕴肝胆俱裂,她悲愤的狂吼着,双手使劲的挣扎,断了几根手指都没停止。 “不要啊!!!啊!。。。不要。。。。不要。。。。,放过我的孩子”欧阳蕴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困。 自己医毒双绝,一身特工本领却死在了自己男人手上, 失去意识前,欧阳蕴看到一双流着血的手托着一个婴儿,那是自己的孩子。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欧阳蕴倏地睁大双眼盯着两个魔鬼字字泣血的诅咒到:“张世军,程莉莉,若有来生,我必让你们生不如死!” 然后用布满血泪的双眼望着屋顶讷讷的说着:“我佛慈悲,我愿用生生世世换取我孩子的性命。” 欧阳蕴的气息渐渐消散,眼角划过最后一滴血泪。 宝宝,妈妈用生生世世的轮回换你能活下去。 张世军,程莉莉,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爷爷奶奶, 姥姥姥爷, 爸爸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不该不听你们的话嫁给这个魔鬼。 对不起,不能照顾你们了。。。。。。 欧阳蕴躺在血泊里,肚皮被豁开,没了气息,眼睛流出血泪,可是没有闭上。 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没人看到,别墅的书房里的菩萨发出了一道金光,外面彩霞漫天。 第2章 机缘 欧阳蕴觉得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周围一片黑暗,森冷无比。 欧阳蕴不知道这是哪里,脑子也是混沌不清的,不多时,对面一黑一白两个光团飘到自己身边。 身体不自主的就跟着黑白光团往前走,路很窄,两边是猩红如烈火的彼岸花。 就在自己要跟着黑白光团迈进一道门的时候,身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倒飞着吸进了另外一个时空。 很明亮,有很多光团在空中漂浮着。 欧阳蕴站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因为自己生前没做坏事,到了天堂? 欧阳蕴还在想着,就听到一个天籁一样的声音,那个声音温暖祥和,让人整个人沉静了下来, “欧阳蕴,这里是时空隧道,你可知你为何会来到这里?” 欧阳蕴看向四周,谁在说话?没有看到人或着。。。。。。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是谁?神仙吗?你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吗?”欧阳蕴急切的说道。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但是一个光团飘悠悠到欧阳蕴面前,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个画面。 孩子在医院,小小的,皱皱的,身上还有小绒毛,整个小人都是粉粉的,看着很健康,在呀呀的吃着自己的手指。 自己爸爸揽着妈妈的肩头站在一个病房前,病房里躺着一个整个脸包起来全身插满管子的人,欧阳蕴知道那是自己。 记得昨天爸爸妈妈还是头发黑亮,身形挺拔的,可是站在病房前痛苦的他们,头发全白了,后背也岣嵝着。 欧阳蕴难过的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没有眼泪。 “你现在是一缕残魂,魂魄是没有眼泪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欧阳蕴抬起头问道:“残魂?那我到底死了吗?我还能活过来吗?神仙,我求求你,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哎,你再看看吧”声音落下,光团镜子又换了个画面。 外婆跪在报国寺的眉目慈悲的高大佛像前,年迈的身体跪的直直的,表情虔诚,双手合十在胸前不停地念着什么。 爷爷,那个戎马一身的倔强老人,居然也跪下了一身铁骨,在一个深山的道观里向一个胡须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跪拜着。 欧阳蕴的心疼的要裂开了,可是,眼睛里没有一滴泪。 “我求求你,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吧。”欧阳蕴撕心裂肺的哀求道。 “你的魂魄已经离体,而且你的阳寿已经尽了,回不去的,那样是天道所不允的。”,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也甚是惋惜的说道。 欧阳蕴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好像石头雕像。 “不过,“”声音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的外婆,你的妈妈,一生行医救人无数,你的爷爷也护卫国土安稳,他们找了不一样的老家伙许了愿,都愿意拿自己一生的功德换你的复活。”那个声音里居然有些无可奈何。 欧阳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声音因为期盼有些颤抖:“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能,你在那个世界虽然没死,但是也活不了了,不过,他们给你换了一个机缘,现在,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 还不等欧阳蕴听明白,一个光团将自己包围住就直往下坠。 等欧阳蕴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屋子。 很陌生,陌生到,这屋里的东西自己只在电视里见过! 自己是趴在地上的, 满眼的亡人牌位!好家伙,层层叠叠,从上到下,足有好几十个! 牌位前是个小叶紫檀翘脚雕祥云纹供桌,供桌上是各色水果和四色点心,还有一个铜胎鎏金边三足香炉以及两座铜胎鎏金莲花台座的灯座,旁边还放着一盘香火蜡烛。 现在香炉里三根香飘出的烟袅袅的往上盘旋消散,灯座上的白蜡烛也偶尔噼啪爆着灯花。 这明显是祠堂啊!自己旅游的时候在潮汕见过的那种大家族的祠堂, 再看看地上的青石板,两边的擎梁柱,没错,就是祠堂。 欧阳蕴有些发懵,那个神仙说的机缘就是把自己送到这? 不过这是哪啊?是潮汕吗? 欧阳想要起来看看,不过稍微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欧阳蕴这才看了看这幅。。。。。身体? 衣服看着是古代的衣服!白色绣青竹的襦裙,高底绣鞋,不过衣服现在有些地方都破烂了,漏出来里面白色的中衣,破的地方都有血渍染红了,看伤口,应该是鞭子抽的! 欧阳蕴想要爬起来,可是一动屁股和大腿就钻心的疼,欧阳蕴扭头看了看,屁股上的衣服粘在打烂的皮肉上,都被血浸透了,污血已经凝固变成黑硬的血痂。 我去,那位神仙给自己求来的机缘就是这啊?好像有点惨吧?这身体的主人是被打死了吧,难道。。。。。? 欧阳蕴挑了挑眉,嘴角抽了抽,难道,机缘是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换了灵魂?所以,前世的自己可能会活下去,只是,要换个灵魂是吗? 欧阳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越想越有可能!欧阳蕴的心热了起来,这个灵魂如果能穿回去,那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能支撑的住了! 欧阳蕴心跳加速。 那自己能过来,是不是还能回去?! 正想得开心,门,“吱哑”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条件反射的立刻就闭了眼睛躺在那不动了。 听脚步声是两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自己跟前停下。 “不会死了吧?”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然后一根手指放在自己鼻子下面。 “没死,还有气呢。这死丫头在乡下养得,哪就那么金贵了,打一顿就能打死。”另外一个稍微尖锐一点的声音说道。 “那快回了翠果姑娘去吧,她现在可不能死,她死了,咱们小姐就得嫁给那个废物了。” 脚步声远去,紧接着就是“吱哑”的关门声。 欧阳蕴慢慢睁开了眼睛,嫁给废物?怎么回事,欧阳蕴努力的回想,一瞬间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像打开了洪水的开关。 好多记忆铺天盖地的涌进脑子,一时间眩晕的厉害,欧阳蕴觉得脑仁要撑破了!忍不住抱着脑袋痛呼。 等脑子里平静下来的时候,疼痛缓缓褪去,欧阳蕴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欧阳蕴觉得脑仁被强行扩容了,多了很多她不知道记忆。 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叫欧阳蕴,母亲名叫萧素素,外公萧清宇是超一品骠骑大将军,大舅舅正三品萧永擎是平威少将军,小舅舅萧永义在京城大理寺任职大理寺少卿,操持萧家的大小事务。 不过三年前萧家都以谋逆大罪下了大狱,不过三个月,就证据确凿,萧家满门一三十八口在菜市场被砍头。 行刑那天,狂风大作,雪落京城,刽子手到最后累的穿着单衣都满头大汗,手哆哆嗦嗦都砍不动了。 最终那天,血染红了血,映红了天。 菜市口的血腥气一个月都还散不了。 自从外祖家被污蔑获罪后,作为姻亲的永昌侯欧阳文修,实属趋利避害的小人,不但没有伸把手帮一把,更是极尽落井下石之能事,上表天庭,表明自己立场忠诚,更是上言希望严惩叛逆之徒。 甚至为了避嫌把嫁到永昌候府的女儿,永昌侯府的当家主母萧素素幽禁到偏僻的后院最荒僻的院落梧桐院,虽然还保有主母发妻的名头,可是已经什么权利都没有了。 而萧素素缠绵病榻半年后也撒手人寰。 只留下欧阳蕴一个女儿。 后来,欧阳蕴再府中得到地位一落千丈,虽然之前就不是最受宠的,因为永昌候宠爱的是平妻沈凌薇,萧素素一直就不得永昌候的喜爱,但欧阳蕴是嫡出的大小姐,外祖家在京城又显赫一时,还有娘亲护着,所以欧阳蕴还是过得很好的。 再后来欧阳蕴因为打了沈姨娘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欧阳琨,被罚到庄子上修身养性。 这一去就是四年。 今年开春,永昌侯府忽然派人接了自己回来。 欧阳蕴还以为是父亲和祖母良心发现了,结果昨日刚到侯府,就被父亲告知,要替二妹嫁给九王爷,轩辕澈。 欧阳蕴不从,顶撞了祖母和父亲,被执行家法,然后扔在了这祠堂思过。 所有的片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欧阳蕴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这神仙给的机缘,是要干啥?体会不一样的倒霉? 欧阳蕴挣扎着起身,忍着身上鞭伤的疼痛,和屁股上钻心的疼,一瘸一拐的慢慢蹭到供桌。 萧素素。。。。萧素素。。。。,欧阳蕴的眼神在一堆牌位里来回扫视。 没有牌位吗? 欧阳蕴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最后在一个黑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落满灰的漆面也斑驳的牌位,写着:永昌侯欧阳文修之妻,萧素素。 欧阳蕴心里突然闷得难受,压抑的厉害。 可能是原本的灵魂留下的情绪吧,自己的母亲死后还被这样对待,那个做儿女的能舒坦? 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换来了一个机缘,总得为人家做点什么吧。 欧阳蕴忍着不适,用衣袖仔仔细细的将牌位擦得干干净净的,擦着擦着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 深秋的梧桐院里,枯枝败叶飘散一地无人打扫,房子里冷冷清清,萧素素躺在花梨木床上,床帐都是半旧的。从萧家被灭门消亡之后,萧素素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能,将死之人都会有一些感应。 萧素素喊来了欧阳蕴。 病了半年,原本光彩照人,名动京城的美人已经形如枯槁。 当时欧阳蕴只有八岁,握着娘亲骨瘦如柴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婴儿肥的脸蛋上糊满了眼泪哭喊道:“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萧素素寡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微微一笑,喘着气说道:“娘亲,以后,不能陪蕴儿长大了,” 欧阳蕴嚎啕大哭,小小的人好像也知道要发生什么,哭的声嘶力竭:“娘亲不要蕴儿了吗?蕴儿以后听话,好好背书,好好学规矩,娘亲别不要蕴儿。” “咳咳,”萧素素红了眼眶,努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包包头,眼睛里全是舍不得的爱恋,:“娘亲要去找外祖母他们了,蕴儿,你要记住,我们萧家,是冤枉的。” 欧阳蕴使劲的点头:“蕴儿知道,蕴儿记住了。” 萧素素看着女儿娇嫩的脸庞,心里的不舍扯得心都疼了,自己怎么放心的下啊,可是,这副身体,自己知道,大限将至。 最终,萧素素的眼神慢慢涣散,香消玉殒。 脑子里的画面让欧阳蕴泪流满面,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那个已经离开的欧阳蕴的了。 欧阳蕴将怀里的牌位放在了正中间,抬手擦干了脸上眼泪,从旁边托盘里拿了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着。 双手持香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虽然屁股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你大腿往下流,欧阳蕴好像感觉不到。 眼神肃穆恭敬,双手将香举过头顶,字字清晰的说道:“萧夫人,小女斗胆喊您一声娘亲,欧阳蕴在此立誓,一定活开心,身体健康,以后有机会,有能力,一定为您,为萧府申冤昭雪。” 这样的誓言,好像不够孝顺,没有要死要活的报仇,不过,作为母亲,欧阳蕴觉得,萧素素肯定想让女儿开心快乐,健康长。 毕竟,天下的父母所求,应该都一样,就像外婆,就像爷爷,爸爸妈妈,就像自己。 欧阳蕴将香插在香炉里,下一刻疼的趴在了地上,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是要想办法活着才行啊。 伸手捏了一把香灰散在伤口上,自己自小跟着外婆捣鼓药材,这香灰是可以止血杀菌的,虽然药效一般,但是现在将就着用吧。 又累又疼的欧阳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第3章 永昌候府 天光微亮,永昌候府各处各院的丫鬟婆子小厮就忙活了起来。 海棠院是沈凌薇的院落。 沈凌薇一身白纱包胸襦裙,外着青色大袖窄肩织金锦银边的素白锦对襟绸衫,外罩青色色薄纱绣白梅纱衣。 头上乌黑的青丝梳成一个双蟠髻,一对通体碧绿透亮像要滴出水来的玉簪斜斜的插在发髻,耳朵上是同款同料的碧玉耳扣,就连手腕上也是同款的碧玉手镯,莹莹的绿衬的沈凌薇更是肌肤胜雪。 本就容貌出色,这样的打扮更添了几分清丽绝尘的气质。 沈凌薇本是户部侍郎沈家的嫡出二小姐,一次赏梅宴上遇见正值青年才华灼灼的欧阳文修,当时的欧阳文修不但是永昌候府的世子,样貌俊朗,才华在京城也是小有盛名, 沈凌薇对他一见倾心,大幽王朝对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只要心悦对方,就可以请中人去询问,如果双方愿意就可定亲。 欧阳文修也对明艳娇俏的沈凌薇颇有好感,加上也算门当户对,自古,高嫁低娶,永昌候算是比沈家稍高一点,算是老牌勋贵之家,沈家是新贵,根基浅薄一些。 唯一不满的是,当时顾老夫人觉得沈凌薇虽是嫡女,但是是排行老二,不如嫡长女稳重内敛更适合做一个侯府的宗妇。 正当迟疑不定之时,在长公主的一次寿宴上,欧阳文修和萧素素不知为何睡在了一起。 当时萧家得皇上器重,在京城很有威望,而萧素素又是萧家最受宠爱的幺女,萧家差点掀了永昌候府。 但事情已经发生,萧家绝不舍得送幺女去家庙,青灯古佛孤苦一生,只能同意两人婚事。 而永昌候府也不愿意娶萧素素,无他,文武不同路,萧家再势大,也是在武官的路上,而永昌候府世代以文入仕的,所以如果娶了萧素素,对永昌候府助益并不大,甚至,还有不少弊端。 永昌候以后的子嗣入仕,外家是帮不上的,也没有文官的门路,更甚者,文官,和军权在握的将军府结亲,皇家很难说不多加忌惮! 所以当时永昌候府和萧家都不太愿意结亲,只是都没办法。 而沈家眼见这门亲事不成了,便想作罢,毕竟沈家的家世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姻亲。 结果,沈凌薇去佛寺拜佛,不知怎的意外落入荷塘,身边也没有丫鬟仆妇,正好被前去拜佛的欧阳文修救了上来,两人衣衫尽湿的搂抱在一起。 当时京城都等着看永昌候府的笑话,一边是骠骑大将军,一边是沈家,两家姑娘都和欧阳文修有了肌肤之亲。 最后,萧素素和沈凌薇同日入府,萧素素为正妻,沈凌薇为平妻。 萧素素是真的不想嫁入这侯府,入了侯府也不愿伏低做小的伺候欧阳文修,而沈凌薇的温柔小意更得欧阳文修的宠爱。 虽然后来又有两房妾室抬进侯府,不过最受宠的还是沈凌薇。 此刻沈凌薇正温声软语的跟欧阳文修说道:“侯爷,尝尝这个水晶虾饺,是妾身新找来的厨娘做的,看是否和您口味。” 欧阳文修很是受用,咬了一口,鲜甜滑嫩,香气十足,不禁点点头:“不错,很是鲜甜。” 沈凌薇笑的更柔了,“那就不枉妾身费力的寻了她来。” 待欧阳文修用完膳,沈凌薇立刻挥手,几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沈凌薇伺候着欧阳文修热毛巾净手,茶水清口。 “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沈凌薇一边给欧阳文修整理衣袍一边柔声说道。 “有话尽管说就是。”欧阳文修抬着下巴闭眼说道,抬着双手方便沈凌薇整理。 沈凌薇眉目中闪过一丝光亮,“老爷,昨天大小姐已经受了教训,不然今日将大小姐放出来吧。” 欧阳文修睁开眼,脸上闪过厌弃,“那个死丫头忤逆不孝,连三从四德都学不好,一顿家法算是轻的,就你心善,还惦记她。” 沈凌薇心疼的的说道:“我虽然不是她的生母,也是她的长辈,大小姐没了母亲,有些礼数不知道难免的,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让大小姐出来吧,身上带着伤,又跪了一晚上,大小姐肯定知错了。” 欧阳文修笑着说道:“你啊,总是这么善良,真怕你被人欺负,好吧,既然你帮她求情,正好今日休沐,先去给娘亲请安吧。” 沈凌薇笑的很是温婉的点头。 永昌候府的上院, 老夫人一身绛紫色缂丝绣百子千孙图的斜襟圆领袍,通头白发用赤金如玉镶蓝宝的发簪固定着,左右是同一套的赤金蓝宝发叉。 老夫人用完了早膳正坐在软踏上闭目养神,旁边的催嬷嬷站在身后轻轻的帮老夫人揉捏着双肩,力道恰恰好,老夫人很是舒服的眯着眼,手里的紫檀佛珠慢慢的转着,珠串上的黄色穗子晃啊晃的。 一片宁静安详。 半晌,老夫人睁开微眯的双眼,眼神矍铄明亮,“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旁边的崔嬷嬷手上动作没停,回禀道:“昨晚在祠堂呆了一晚上,吃了些苦头,想来火气应该不会那么大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略有不忍的说道:“她在庄子上无人管教,性子确实有些乖张了,不调教一下,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崔嬷嬷嘴角微笑的说道:“您这是心疼了?昨天还是您要打的板子呢。” 老夫人笑骂道:“你这老货,现在敢笑话我了。” 崔嬷嬷笑道:“是,老奴该打。” 崔嬷嬷是老夫人自小一起长大的,后来跟着陪嫁道永昌候府,做了管事娘子,年级大了又是这上院的管事嬷嬷。 崔嬷嬷在这侯府是很得脸面的人,就连永昌候欧阳文修都客气三分。 “老夫人,老爷和二夫人过来请安了。”二等丫鬟冬梅进来福身一礼低着头禀告道。 老夫人和催嬷嬷对视了一眼。 老夫人嘴角添了一抹轻笑说道:“这沈氏啊,是个有些聪明的。惯会做人。让他们进来吧。”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了。”欧阳文修俯身说道, 老夫人面带微笑摆摆手说道:“好好好,坐吧,春芽,给老爷和二夫人上茶。” 春芽和夏荷是上院的一等丫头,在屋里伺候,秋菊和冬梅是二等丫头。 欧阳文修看老夫人面色有些倦容,开口问道:“母亲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老夫人叹了口气,和蔼的说道:“是睡的不太安稳,无妨。” 崔嬷嬷嗔怪的说道:“您老怎么还跟侯爷说谎了呢,”,说完看向欧阳文修说道:“侯爷不知道,昨夜子时老夫人才入睡,寅时就起了,方才还嚷着头痛呢。” 欧阳文修担心的起身上前问道:“可传了大夫前来?” 沈凌薇也是面带担忧的起身说道:“母亲莫不是为大小姐担心,头疾发作了?翠果,快去济世堂请了胡太医前来。” 翠果和红玉是沈凌薇身边的大丫头,一般出门带着翠果。 老夫人笑着摆摆手:“不用担心,不过是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待会喝点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 欧阳文修面色不虞,带着些许怒气说道:“都是那个死丫头惹的祸。” 沈凌薇扯了扯欧阳文修的衣袖软声说道:“老爷,您看,要不将大小姐放出来吧,孩子肯定知道错了,再说,您不心疼,母亲和我还心疼孩子呢。” 老夫人也略带着恼的说道:“就是,你这当父亲的,孩子第一天回家就动家法,说出去不怕人笑话,还不快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既然母亲和凌薇都为她说情,那就先把她带了过来。”欧阳文修甩甩袖子说道。 沈凌薇高兴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乳母李妈妈说道:“李妈妈,你去带人接了大小姐过来吧。” 老夫人挥手制止道:“算了,还是让崔嬷嬷这老货去吧,早上还打趣我,现在罚她跑一趟。” 崔嬷嬷笑着点头应着:“是,就罚老奴去。” 说完就躬身后退两步出了屋。 欧阳蕴还在睡着,太累了。 门“吱哑”一声,有人推门进。 欧阳蕴睁开眼,模糊看见一群人逆着光走了进来,在自己面前站定。 “大小姐,老夫人让请您过去,跟老奴走吧。”崔嬷嬷看了一眼大小姐身上的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昨晚上的动手的人下这么重的手?那鞭子是小少爷的,力道不大,但是动家法打板子的人怎么打的这么重? 欧阳蕴抬着头眨了眨眼,看清来人是一个老嬷嬷,圆脸,没什么表情。头发用银簪束着,穿着石青色交襟窄袖长裙,外着墨绿色领口绣祥云纹褙子。 崔嬷嬷?自己祖母身边的老嬷嬷? “嬷嬷,不是我不想起来,是我真的起来不来,没有力气。”欧阳蕴有气无力的嘘声说道。 崔嬷嬷蹙了下眉,看着欧阳蕴不正常晕红的脸,上前探手摸了一下欧阳蕴的额头。 有些发热。 崔嬷嬷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扭头吩咐后面的粗使婆子道:“去,找个担架来,抬上小姐。” 欧阳蕴觉得,这个嬷嬷不错,没用轿撵,自己这屁股坐不了哦,于是真心到了谢:“谢谢嬷嬷。” “老奴分内事,当不得大小姐谢。”崔嬷嬷微微欠身说道。 欧阳蕴趴在担架小脸皱巴巴的,疼啊,崔嬷嬷来,肯定是要带自己去祖母那。 欧阳蕴一边走,一边回想这副身体昨天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回来之后,在前院,自己给父亲刚磕了一个头,那个父亲没有一丝见到自己的高兴,反而冷着脸说,让自己嫁给九皇叔,沐亲王轩辕澈。 那个曾经轩辕国的战神,只不过去年一场战役,断了腿,成了残废,据说后来性情大变,不但性格古怪还暴戾无偿,市井传闻还伤了男人的根基,不能人道,所以心里有些变态,喜欢凌虐女人,对女人很是残暴。 民间八卦沐亲王晚上时有女人悲惨的呼喊声,半夜路过都会冷汗直流,汗毛直立。 在除夕宫宴上,皇帝给轩辕澈赐婚,娶永昌候府嫡女为正妻。 如果是在轩辕澈断腿之前,这个赐婚,永昌候府是很乐意,沐王府,在京城拥有的不只是权势,更是威望和百姓的爱戴。 可是现在轩辕澈断了腿,再加上坊间那些传闻,谁家女儿想嫁到沐王府啊?! 更不要说在永昌候府备受宠爱的欧阳若若,可是千娇百宠长大的。怎能接受这样一门婚事! 宫宴回府后,欧阳若若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沈凌薇也是愁的茶饭不思。 一方面是心疼女儿不想让女儿嫁到沐王府,另一方面,女儿已经得了那人的青睐,日后可是会飞黄腾达的。 谁曾想被当朝赐婚,还是那个轩辕澈,皇恩浩荡,不能拒婚,否则就是蔑视皇家。 永昌候府那些时日愁云惨淡。 后来沈家当家主母,沈凌薇的娘家嫂子来永昌候府做客后。 沈凌薇就跟欧阳文修提起了欧阳蕴,这个几乎京城人都已经遗忘了的人。 永昌候府的嫡长女。 欧阳蕴和欧阳若若都是欧阳文修的女儿,可是欧阳蕴那个女儿,欧阳文修早就忘到后脑勺了。 欧阳若若不一样啊,那可是欧阳文修捧着长大的,如珠似宝的,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女儿嫁到沐王府那个火坑。 难道还能是欧阳若若吗? 欧阳家养了她欧阳蕴那么多年,也是该报恩的时候了。 所以欧阳云到府后,欧阳文修通知她,要嫁到沐王府。 欧阳蕴虽然是在庄子上,可是也听说了轩辕澈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的。 何况,把自己丢在庄子上数年不闻不问。 现在赐婚需要永昌候府的嫡女去跳火坑了,想起自己这个嫡女了?! 欧阳蕴是萧素素一手养大的,萧素素出身将门,性格耿直,所以欧阳蕴也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 俩字。 就是不去。 哪怕老夫人出面讲情,日后再说。 欧阳蕴也梗着脖子不答应。 后来又传出欧阳若若昏倒的消息。 欧阳文修心疼的直跺脚,再看看就是不肯替妹妹出嫁的欧阳蕴脾气上来拿起屋里的鞭子就是一顿抽打。 衣服破了,血流了。 可就是不答应。 欧阳文修气急了,红着眼喊来家丁实行家法。 哪怕打的见了血,欧阳蕴也不同意。 最后老夫人出面让关到祠堂闭门思过。 等所有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跟着担架上下颠动的欧阳蕴忍不住闭了闭眼。 这个欧阳蕴死的也太。。。。。哎,怎么说呢,一是没有父母教导吧,最重要的是,这个欧阳蕴是青春期吧? 死于青春期叛逆可还行? 怎么办呢? 欧阳蕴一边晃悠着身体一边想着对策。 很快就到了上院,进了院门,就是富贵花开的影壁,绕过影壁是一片竹林,两旁是雕梁画栋的连廊,两廊后面是东屋和西屋,连廊尽头是正屋,三间正屋,左右各带一个耳房。 欧阳蕴被抬进正屋放在地上。 欧阳蕴看了看屋子里的三个人,小脑袋拼命转动。 老夫人,小时候的记忆不多了,但是好像对自己不算坏,还总是给自己点心吃,昨天她也是出手帮自己的。 欧阳文修,算了,渣男一个,原主记忆里,这个男人对自己娘亲就冷冷淡淡的,对自己这个嫡长女也是漠不关心,这次可好,还想让自己替他的宝贝女儿去跳火坑。 沈凌薇,长得很漂亮,不过,自己昨天那么惨,她功不可没,再说了,身份上就已经是天生敌人了。 所以,欧阳蕴眼神锁定了唯一一个自己能争取人,老夫人。 “祖母,父亲,蕴儿错了”,欧阳蕴有气无力的说完,低着头不说话。 众人看着眼前满身血痕,脸色因为发热潮红的小人,都心有不忍。 老夫人点点头,忍着心疼说道:“错在哪了?”,小小年级脾气就这么大,以后可还得了。 欧阳蕴抬起头,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蕴儿不孝。” 老夫人挑了挑眉,这回答,中规中矩,没毛病,可是也没指向性。 欧阳文修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确实不孝!大不孝! 只有沈凌薇的眼神微闪,一丝不宜觉察的狠厉无人看见,那个小丫头居然无视自己?而且本来想着这小丫头在庄子上应该是养得不知天高地厚,昨天的一顿家法应该会让她害怕了,今日说些好话,恩威并施,就能让她点头应下和沐王府的婚约。 可是这个回答,算什么? 崔嬷嬷福了一礼说道:“老夫人,老爷,大小姐在发着烧。” 老夫人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儿子,眼神带着责备,那么重的家法,怎么是一个女孩家承受的?这要是打出个好歹,若若不是还要嫁到沐王府吗? 欧阳文修被自己母亲看的有些不自然了。看着地上欧阳蕴的样子,尤其是白色衣裙上黑色凝固的血,自己打的太狠了? “行了,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去治病吧,崔嬷嬷,大小姐刚回来,你看看有什么短的缺的看着置办一下。正好,待会杜大夫来了过去看一下。”老夫人挥手说道。 崔嬷嬷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欧阳蕴,又看了看沈凌薇。 欧阳蕴有些纳闷,咋啦这是?不想伺候自己啊? 老夫人看崔嬷嬷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崔嬷嬷恭声说道:“老夫人,不知道把大小姐安置到哪个院子?” 屋里的登时气氛有些许尴尬,原来萧素素作为侯夫人,是住在主院的,也就把离主院最近的也是布局最好的云舒院给了自己女儿欧阳蕴。 萧素素在院里给女儿种满了花,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花种,但是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甚至有个开凿了一个小荷塘。 春天有迎春花,桃花杏花,夏天有满荷塘粉的红的白的荷花,还有连成片的碧绿荷叶,秋天有各色菊花和绣球花,冬天有一个九棵梅花树的小梅林,有红梅白梅,最稀奇的一株绿梅,还是外公送给欧阳蕴的礼物。 萧素素还请匠人在梧桐树下做了个秋千给欧阳蕴玩耍。 不过后来欧阳蕴去了庄子,沈凌薇又当家管了中馈,自然是将最漂亮的院子给了自己欧阳若若。 就连昨晚上和欧阳蕴一起回来的婆子丫鬟也只是暂时住在了一个闲置的下人院里。 所以现在尴尬的是,欧阳蕴回来了,但是她的院子被占了。人,抬到哪去? 沈凌薇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要不我让若若将院子腾出来给大小姐?不过若若她现在身体不适,可否等一段时间。” 说完看向欧阳蕴,眼神里有委屈的隐忍。 欧阳文修可见不得这个,大手一挥:“若若不舒服不宜挪动,将大小姐安置到清风苑吧。” 虽说安置大小姐是后院女主人的事,可是当家的侯爷说了话,可是比女主人还要有用。 沈凌薇垂下的眼眸中漏出得意。 老夫人不赞同的看了儿子一眼,清风苑,听名字也不是准备给女眷住的院子,是准备给侯府的小少爷住的,靠近前院,所以清风苑大是大,是后院东南偏僻的一个院子,布置的也谈不上精巧,跟云舒院根本没法比。 不过,一家之主话都说出去了,老夫人也不好落他的面子。 崔婆婆带着一众婆子抬着欧阳蕴走大路过小桥,走了两刻钟才到了清风苑。 欧阳蕴看着掉了漆的大门嘴角抽了抽,里面不会有蜘蛛网吧? 进了院子,欧阳蕴知道自己想多了,虽然破败了点,但是院子是每日有婆子洒扫的,所以大致上还是干净的。 不过进了正屋,欧阳蕴提着的心算是死了。 黄杨木的家具,圆桌,方凳,衣柜,四折山水屏风,颜色都已经灰扑扑的,就连幔帐也是青蓝色的。 别说没有侯府嫡小姐的气派,就连一般闺阁小姐的雅致都没有,简直简朴的没眼看。 欧阳蕴看着崔嬷嬷。 崔嬷嬷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神里也有些无奈,这简单的还不如自己的卧房了。 崔嬷嬷咳了一声开口道:“大小姐,先在软榻上歇息下,老奴这就派人收拾一下。” “姜婆子,你去找沈夫人,就说大小姐这里需要一套适合大小姐的家具,要还有垂花罗莎幔帐,一应新的铺盖,一套甜白瓷茶具,四盆兰花,两套幔帐,两套窗纱,请了师傅一并过来按好。” 姜婆子躬身领命下去。 “齐婆子,你去把小姐带回来的下人都喊了过来,以后在这清风苑伺候。” 齐婆子也领命下去。 崔嬷嬷在府里说话是很有分量的。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姜婆子到海棠院的时候,二小姐欧阳若若也在,母女俩正在说话,听到是上院的人过来,沈凌薇忙唤人进来。 “禀夫人,崔嬷嬷说让老奴来领一套大小姐的家具,并垂花帐,幔帐,窗纱等物。”姜婆子弯着腰垂着眼说道。 沈凌薇面上的笑容不变,说道:“是我的不是了,早该给大小姐预备好了的,李妈妈,你带江妈妈去库房拿吧,就和若若的一样就行,可不能亏了大小姐。” 说完看了李妈妈一眼。 李妈妈点头和姜婆子退下。 “娘亲,她一个乡下来的,怎可和我用一样的?”欧阳若若上前娇嗔的抱着沈凌薇的胳膊说道。 欧阳若若和欧阳蕴同岁,今年都是十二岁,在这个朝代,十二岁就可以相看人家了,等到及笄之后就可以走六礼论婚嫁。 欧阳若若长相随了沈凌薇,皮肤白皙,柳叶眉丹凤眼,眸光顾盼尽是娇媚,鼻翼小巧,朱唇似樱桃,因为才十二岁,还为完全长开,身材还是纤细单薄些。 沈凌薇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脸说道:“你傻不傻,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春天用紫色的不够明亮,将屋里的布置都换成了浅绿色吗?那紫色的就给她用不就好了,和你用一样的东西,我也没有偏心。” 欧阳若若这才抬着精巧的下巴说道:“那还差不多,” 不过想到了什么马上娇嫩的小脸焦虑的说道:“娘亲,她真的会替我嫁给那个废物吗?万一她不肯怎么办?” 越想害怕,“你看她昨天的态度,都被打成那样了还不同意,万一她誓死不去,那我不是要跳火坑了?娘亲,你想想办法~~~” 沈凌薇伸出白皙娇嫩的食指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语带责备的说道:“那你昨天还让人下死手的打她,就不怕把她打死了,没人替你了?” 欧阳若若不在意的说道:“我是想让人狠狠的打她,打怕了自然也就同意了,可谁想到一个乡野丫头骨头还挺硬。” 沈凌薇给你女儿整理着头上的发钗,“若若,你不要管这些事,为娘自然会安排好,你只要和三皇子好好相处就行,最近三皇子可有约你?” 欧阳若若漂亮的小脸有些羞赧的点点头,“嗯,三皇子约我三日后去皇觉寺拜佛。” 沈凌薇嘴角翘起,“那你再去做两身新衣服吧,顺便去金楼买两套首饰。好好打扮,娘亲这辈子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三皇子可是皇后嫡子,如果日后能够荣登大宝,那自己女儿就是一国皇后了。 欧阳若若开心的离开了。 没人注意到,窗外的海棠树密密匝匝的树叶晃动了一下,一个黑影眨眼消失。 侯府到底是有底蕴的,下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不过一个时辰,清风苑正屋不说脱胎换骨,也是焕然一新吧。 家具是鸡翅木的,翘脚雕海棠花开合圆桌加一套的四个鼓凳,上摆着一套甜白瓷绘喜上眉梢的釉下彩,幔帐换成了淡紫色加银色流苏,窗纱也是透光度很好的缈月绡,床上罩着的事淡紫色的垂花络纱帐,床上也是新铺的三层绸缎褥子,被子是秋香色绸被。 看着很是不错,前提是没注意到桌面上重物砸出的小坑,茶具应该是一壶四杯,可是这套只有三只,紫色幔帐很好看,轻薄缥缈,可是下方有隐约的点点茶渍,窗纱也很好,就是有几个灯花崩的小窟窿。 欧阳蕴看着这特意为自己置办的一应家具软帐,皱着小眉头,不解的看向崔嬷嬷小心的开口道:“嬷嬷,咱们永昌候府现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 崔嬷嬷的嘴角直直的僵在那里,思忖一番说道:“不是。” 欧阳蕴看看屋子,看看嬷嬷,再看看屋子,看看嬷嬷。 崔嬷嬷也觉得脸上有些尴尬,这毕竟是自己让人去拿的,可是这拿来的什么东西?! 大小姐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意思,自己是老夫人屋里的,会不会觉得是老夫人的意思。 大小姐问是不是侯府揭不开锅,怎么回答,是?等大小姐去了别的院子,谎言自然就扯破了,那自己就是欺主。 可若说不是,那就是侯府有钱,可就是不给嫡小姐花,还是自己操办的,代表老夫人操办的。 这个沈氏,真真是,聪明的糊涂! 气氛正尴尬,门口婆子喊道:“杜大夫到。” 崔嬷嬷神情微松。 只见一个婆子领着一个望之六十有余,须发皆白,一脸慈悲相的老者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来岁背着医箱的小药童。 催嬷嬷上前客气的说道:“杜大夫,烦请您帮我们大小姐诊看一下。” 杜大夫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说了一句:“都说沈夫人贤德,果然啊,我记得府上二小姐屋里也是这去年最流行的紫罗兰罗纱帐呢,当时老夫还不小心撒了一杯茶这纱帐脚。。。。。。呃。” 第4章 给未婚妻送礼 大写的尴尬。 众人看着纱帐上的茶渍,脸色各异,难为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尴尬的。 只有欧阳蕴的嘴角翘得的ak47都要压不住了,这个爷爷好可爱啊,不知道是不是跟都是老中医有关系,眉宇间的气质,和外婆有点像。。。。。。外婆。。。。。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忽然眼泪就下来了。 催嬷嬷的脸更难看了。 沈夫人做的这事是瞒不住了!大小姐这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 杜大夫也有些讪讪的上前,坐在榻前,看着眼眶微红,眼泪滴答的欧阳蕴,扯了扯嘴角安慰道:“丫头不哭啊,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用妹妹的就东西嘛。。。” “呜呜。。。。。”欧阳蕴嚎啕大哭,不是因为用了旧东西,是那声“丫头,” 前世,爷爷从小就是这样喊自己的。 催嬷嬷的脸也冷静不了,龟裂成了八瓣。 这杜大夫医术在京城是响当当的,以前师从天下第一医毒门派绝情谷,后来还在宫里做过太医。 不过就是这张嘴,得罪了贵人,被罢免太医院官职。 催嬷嬷赶紧上前拿了绣帕一边给欧阳蕴擦了眼泪,一边僵笑着说道:“杜大夫赶紧给我家小姐诊脉吧,小姐疼的紧。” 欧阳蕴拿过绣帕擦了眼泪顺便擦了擦鼻涕,心说,你才疼。 杜大夫的小药童也快步上前,打开药箱,拿出脉枕和医帕,轻声说道:“师公,赶紧诊脉吧。” 众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药童稚嫩的声音里居然隐隐有命令的口吻。 杜大夫也像变脸一样,没了表情,将手指放在欧阳蕴的脉搏处。 半晌过后,杜大夫收了脉枕说道:“无事,外伤引起的高热,待我开些散热解表的药即可,终于外伤,待会小童送两盒药膏来,早晚各抹一次,十日即好。” 崔嬷嬷立刻说道:“那烦劳杜大夫开药方吧。” 杜大夫刷刷刷开完药方,捋着白胡须说道:“去取药吧,三碗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崔嬷嬷赶紧给了双倍诊金,请杜大夫饮茶,送了杜大夫出去。 崔嬷嬷送走杜大夫擦了额头上的潮湿汗意出了口气,哎,转身又进了清风苑。 看着在软榻上发愣的大小姐,就算心有不忍也只能说一声:“大小姐,老奴这就回上院了,清风苑差的小东西,老奴会着人尽快添上,现在这里人手不够,明日会给大小姐添置好。” 欧阳蕴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等崔嬷嬷走了没多久,闭目养神的欧阳蕴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从院门口一路就到了屋里。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四十多岁女人,圆圆的脸满脸慈祥,一身鸦青色的细布窄袖褙子长裙。 后面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个圆脸桃红细布衣服,一个鹅蛋脸青绿色衣服,两个小丫头都是扎着双环髻。 三个人站在趴着的欧阳蕴跟前,那本来就肿着的眼又啪啪的开始掉泪。 年纪好大的妇人上前,想要看看伤,又怕弄疼的她,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越看手越抖, 嘴皮子哆嗦着恨声说道:“这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能下这狠手!怎么能?!” 欧阳蕴已经读完了脑子里的记忆,这个桂嬷嬷是自小带着自己长大的,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跟着母亲长大,跟着母亲到这永昌候府,后来自己出生,就跟着自己做了管事娘子。 两个丫头是自己小时候,母亲从外面买来的,自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圆脸的叫玛瑙,鹅蛋脸的叫琥珀。 俩丫鬟也瘪着嘴擦眼泪。 自己去庄子上之后,院里其他人都被驱散了,只有贴身伺候的这三个人留了下来,所以这几年,在庄子上都是她们陪着自己。 欧阳蕴咧嘴一笑:“我没事,已经看了大夫,开了药,她们正熬着呢。你们还好吗?她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桂嬷嬷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们无事,就是可怜了姑娘,咱们在庄子上生活的好好,却让姑娘来这狼窝。” 琥珀凑近前小声说道:“小姐,昨天晚上,我打听清楚了,这次把您接回来,就是让您替二小姐嫁给那个断了腿的沐王爷的,那个沐王爷,心狠手辣,还喜欢凌虐女人。听说沐王府死了好多从外面撸了来的女人。” 琥珀性子机灵,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这些消息也不是多私密的事,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桂嬷嬷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小姐,咱们不能答应啊,大不了咱们还回庄子上,永昌侯难道还真敢打死亲女不成。” 欧阳蕴摇摇头:“嬷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跑了,以后我的婚事还是他做主,这次我宁死不从,就算不打死我,那以后也不一定把我婚配给什么阿猫阿狗。” 桂嬷嬷没再说话了,这是事实啊,要是夫人还在,要是将军府还在,他们岂敢这么欺辱大小姐?! 欧阳蕴晃了晃小脑袋接着说道;“再说了,那个什么沐王爷,好歹也是个亲王啊,我要是嫁过去那就是超品阶的亲王妃。” 琥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姐,可是坊间都在传,他是个残废,还是个恶魔啊。” 欧阳蕴伸出小小的食指晃了晃,慢慢说道:“不能这么说话,他的断腿是为了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所伤,应该被善待,被敬仰,不是歧视和诋毁。” 琥珀嘟了嘟嘴说到:“我们倒不是歧视他,就是咱们将军府原来也有很多断胳膊断腿的老兵,可是传闻他因为断腿迷失心性,残暴凌虐,很多人半夜里听到过沐王府传出来的惨叫声。” 欧阳蕴眯着眼想了想,问了眼前的三人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外公或者我舅舅还活着,断了腿,有人说他们,因为断腿变的暴虐,你们信吗?” 三个人想都不想的摇摇头:“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将军府全都是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只会保家卫国,不可能伤害百姓。 欧阳蕴叹了口气,纤细的小手扣着榻上的螺钿,说道:“那不得了,沐王爷,曾经是咱们大幽王朝最厉害的将军,一个为了家国,为了保护百姓能断了腿的人,我不信他会残害百姓。那些都是传闻,没人见过。”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其实欧阳蕴说这些不是对未曾见面的轩辕澈印象多好,只不过,自己前世也是医术世家,对伤残的人没有任何歧视,自己爷爷又是军区司令,对为战牺牲的军士更是心怀敬畏。 忽然一声极低极低的抽泣声,低的好像根本没有过。 欧阳蕴侧着耳朵再听,没了,摇摇头,算了,没准是外面那些粗使丫鬟婆子难过分到自己的院落呢。 桂嬷嬷听自家小姐说了半天,有点回不过神来,“大小姐,那你不反对嫁到沐王府?那你昨天为啥那个硬扛着啊?还被打的这么厉害。” 呃--- 欧阳蕴咬了咬嘴唇,半晌开口道:“那个,我就是气不过,这么多年不管我,现在要有人跳火坑了,想起我来了。” 总不能说,那个欧阳蕴是青春期,叛逆脾气一上来,和父亲死磕,把自己给磕死了吧? 说着天色就麻麻发黑了,没人注意到窗户根边上冬青丛里一个黑影一窜而起,几个凌空踏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上院 催嬷嬷回到上院,脸色不是很好。 老夫人了然的问道:“怎么?大小姐不满意清风苑?” 崔嬷嬷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大小姐没说什么,只不过。。。。。。” 老夫人眼神转了转,手上的佛珠轻轻的捻着,慢慢开口:“只不过什么?” 崔嬷嬷说道:“那清风苑本无人居住,原来的布置都已经太过破旧,而且,明显不是女儿家用的,我就让人找沈夫人取一些适合女儿用的东西。” 老夫人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她给的东西都不好?”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是二小姐屋里替换下来的,偏偏正好被杜大夫说破了,大小姐哭的挺伤心。”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脸带愠怒的说道:“这个沈凌薇啊,当年就觉得她不适合做一府主母,不适合做宗妇,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既想让蕴儿替她女儿受罪,还苛待蕴儿,” 老夫人越说越生气,佛珠往榻上一摔:“她那脑子就不想想,蕴儿不过是个女儿家,没了外家,没了母亲,只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就能落个贤名!更何况,她还要蕴儿来救若若!蠢妇!” 崔嬷嬷迟疑的说道:“老夫人,那清风苑那边,还差好些小物件,她们从庄子上来,带的东西有限,针头线脑,杯盘碗盏都得重新置办。” 老夫人脑子里思忖一番说道:“明日,你从我的私库里领了给她送过去吧,算是我这个祖母的一点心意。” 崔嬷嬷也是这个意思,今天的事,不能让大小姐误会老夫人,还是要找补一下的。 沐王府的书房。 让人闻风丧胆的沐王爷正逍遥自在的拿着一本书在灯下慢慢读着。 沐王爷是太上皇所有皇子中长得最俊朗的,剑眉星目,五官轮廓深邃立体,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朗深邃,好像星辰大海。 在断腿之前,可以说,轩辕澈是全京城最受欢迎的单身汉。 断腿之后,是最被嫌弃的单身汉。 “哐哐”,“王爷,十七和十八回来了。”,管家王伯在门外恭声说道。 “让他们进来。”清冽的低沉的声音。 话音落下,两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就推门进去了。 轩辕澈看了看书桌前的两人,眉头皱了皱说到:“十八,你哭了?” 被叫做十八的黑衣男子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说道:“王爷,永昌候家的嫡长女,很好。” 轩辕澈挑了挑眉梢,身体后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玩味的说道:“嫡长女?怎么不错?” 十八直了直肩背说道:“大小姐说,”,十八的眼眶忽然通红,声音涩哑,“大小姐说,王爷征战沙场是保家卫国,断腿应该被善待和敬仰,还说,就算王爷断了腿,也不会残害他拼命保护的百姓。” 刚刚在门外还笑话十八的十七,喉咙滚动,低下了头,肩膀有些微微的颤动。 轩辕澈的心像是被羽毛轻扫过,微微的酥了一下,这个大小姐,挺有意思啊。 “她不是昨天还因为不想借给本王,差点被打死吗?” 十八慌忙说道:“大小姐说了,那是不服气,以前把她扔在庄子上,现在要找人帮那个欧阳若若跳火坑就想起她。” 轩辕澈点了点头,嗯,脑子不太聪明,把自己弄个一身伤。 “那二小姐呢?” 十七抬起头说道:“二小姐和三皇子过从甚密,很是嫌弃王爷,还说王爷是个废物,对了,那个二小姐占了大小姐原来的院子,大小姐现在被赶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东西太破,找沈夫人取新的,可是沈夫人把二小姐不要的给了大小姐。” 十八点点头:“是真的,那二小姐不要的旧幔帐还把大小姐气哭了。” 轩辕澈扯扯嘴角,嗯,这个大小姐应该是不大聪明,也难免,在庄子上无人教养。 “好了,你们退下吧,让王伯进来。”轩辕澈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读着。 王伯站好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轩辕澈嘴角带笑吩咐道:“王伯,明早帮本王跑一趟永昌候府。” 王管家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自己王爷问道:“敢问王爷,去永昌候府做什么?” 轩辕澈看着跳动的烛火,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去库房挑选上好的绫罗绸缎,玉器摆件,窗幔绡纱,各种朱钗头面,还有。。。。。。女儿家一些用的,家里没有就去买,买最好的,送到永昌侯府的云舒院,就说,是本王送给永昌候嫡女,未来王妃的。” 王伯很是诧异,不过还是恭敬的回道:“是,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轩辕澈摆摆手说道:“没了退下吧,明天记得带上婆子,直接抬到后院,云舒院。” 王伯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还是领命下去,拿了库房钥匙去了库房忙活。 沐王府没有女主子,但是适合女人的东西可不少,往年每次打了胜仗,皇上都有赏赐,光绫罗绸缎就有一小库房。 原来以为是皇上赐婚,王爷是不愿意的,可是,看这样子,王爷还是上心的,那自己也要给王爷好好表现一把,让未来的王妃满意。 这个不错,这个也还行,还有这个。。。。。。。。 王伯使劲的在库房扒拉着。 第二天,天光微亮。 永昌侯府的门就被敲开了。沐王府的管家亲自前来拜访。 永昌侯赶紧收拾利索到前院,一边走一边嘀咕,果然是莽夫,不提前送拜帖就算了,哪有这么早就直接堵上门的?!莽夫! “王管家,不知这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啊?”欧阳文修笑脸相迎说道。 第5章 两个嫡女 王管家拱手欠身行了一礼后,恭敬的说道:“欧阳大人,我们王爷送来一些小玩意儿给我们未来的沐王妃。” 欧阳文修有片刻愣怔,轩辕澈?那个家伙这是对若若上心了啊?自家若若的容貌在京城确实是艳压群芳的存在,也难免那个人会打主意! 可是,自己家正想办法说服那个孽障代替若若嫁过去! 这时候送来礼物?难道是定情信物?倒是有人家定亲之后会互赠玉佩之类的作为定亲信物。 欧阳文修随意的顺着王管家的身子往后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眼珠刷的一下睁的溜圆! 这是什么情况?!王管家后面跟着一溜穿着沐王府衣服的仆妇,小厮,丫鬟一直浩浩荡荡到了街尾,每个人都抱着一个紫檀盒子或者盖着红布的托盘! 跟在后面的侯府管家和小厮也是被眼前阵仗震得直发懵,这。。。队伍是要送聘礼吗? 王管家看着目瞪口呆的欧阳文修,整个人身板都直了直,嘴角隐约一丝笑意,嘚瑟的很隐晦,看吧,我们王爷可是对自己王妃很好的。 可不是市井坊间污蔑的那般! 王管家压了压嘴角客气的说道:“欧阳大人,这是我家王爷的小小心意,要不我们这就给送进去?” 欧阳文修扯了扯嘴角,甩了甩袖子,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恼怒,“这,虽说皇恩浩荡,赐婚我们两家,可是还没议亲,这下聘是否?。。” 王管家慌忙摆了摆手说道:“这只是我家王爷送给小姐的小礼物,给小姐解闷的,不是聘礼。” 那还能怎么说? 拒收?自己倒是想,可是会不会扣上对圣旨心存不满的帽子? 欧阳文修耷拉着脸,摆了摆衣袖示意旁边的管家上前准备让侯府的小厮接过礼单,接收礼品。 王管家却是拱手致歉:“欧阳大人恕罪,我家王爷叮嘱必须送到未来王妃跟前,不过大人放心,我们带了丫鬟仆妇,小厮不进内院。” 欧阳文修的嘴角僵的直直的,太阳穴直突突。 说懂礼吧,还未议亲,这一大早的带着这许多东西直接堵上门,还要送到后院! 说不懂礼吧,还知道让仆妇进去后院! 这沐亲王果然狂傲肆意! 莽夫! 早上的云舒院安静甜美,迎春花和玉兰花已经开的繁盛茂密,嫩黄的小迎春花,一串串,一匝匝,一株株玉兰,有白的,有粉的,衬的小院生机盎然。 院里的粗使婆子正洒扫着,远远的就听到呼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外的守门婆子疾步往屋里跑去,脸上是掩不住的喜庆,边跑边喊到:“小姐,小姐,有人来送礼,有人来送礼!” 屋里的欧阳若若正对着镜子梳妆,看着镜子里自己娇俏的容颜,再看看梳妆台妆奁里的首饰,柳眉轻蹙,风情妩媚的丹凤眼里尽是嫌弃。 “尽是一些死板物!朱妈妈,金楼定的那两件簪子可送来了?” 朱妈妈轻叹一口气,最近小姐用的东西越来越要精致,首饰除了金楼的,别家的都看不上,衣服就要清流坊的,胭脂要醉春烟的。 可是也不可能每天不重复的戴首饰换衣服啊! “小姐,还没送来,您今天这件绿纱裙装,配上次的那套珍珠头饰很是恰当。” 欧阳若若细嫩如葱的手指拂过自己白皙水嫩的脸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丹凤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傲娇:“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戴着世间最好的首饰!” 朱妈妈浅笑着拿珍珠簪子帮欧阳若若整理发髻,就听到游廊处由远及近有婆子的呼声,不知出了何事,欧阳若若穿戴整齐出了屋门,“大早起的大呼小叫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侯府的大管家刘生带着不认识的一群人把院子占了个满满当当! “刘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欧阳若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些人手上拿着礼物自己是知道的!所以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有掩不住的开心。 这么多。。。这么大的阵仗。。这么精致的盒子。。。。 难道是三皇子那边。。。。。。。欧阳若若越想越开心,小脸都明亮了。 王伯看了一眼欧阳若若,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拿着单子高声唱礼:“沐王爷送,南海珍珠素珠十斛,东珠素珠十斛,深海红珊瑚两座,白珊瑚两座,冰种帝王绿十二件头面一套,蓝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绿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红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赤金头面四套,八宝攒珠项圈六个,赤金南瓜手炉一对,金丝珐琅香炉一鼎,云锦六匹,织金锦六匹,流光锦六匹,胧月纱六匹,苏绣六副,双面绣屏风一座,流金玉骨小扇六把,翡翠玉白菜一座,玉如意一柄,官窑云龙纹天球瓶一对,牡丹纹珐琅瓶一对,醉春烟的各种胭脂水粉六盘,九霄香阁各种香料六盘,各种手串,玉佩各一盘!” 随着王伯惊世骇俗的唱礼,一个管家娘子模样的嬷嬷一件件打开盒子,箱子,掀开托盘上的盖头。 每打开一个盒子,云舒院里的人眼睛就亮一分。 每掀开一块红布,云舒院的人嘴巴就张大一分。 本就花团锦簇的云舒苑被各色珠宝映衬的明亮富贵。 礼单唱完了,云舒苑的人各个目瞪口呆,看着满院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珍品手玩,感觉眼睛和脑子都不够使了。 欧阳若若激动地粉脸红彤彤的,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是京城小姐夫人疯狂追求的,甚至有钱都买不到的! 那云锦,裁成衣服,穿起来如流云波动,透亮耀眼,一年才得一匹! 那胧月纱,细腻朦胧,做的纱衣穿在身上让人气质绝尘仙气飘飘,价值千金! 醉春烟刚出的桃花醉那款胭脂一天就只有八盒,听说宫里的娘娘都悄悄让人出来买,自己派人盯着好几天了都没抢到! 那九霄香阁里的牡丹香,百两银子一粒,熏衣服不但清幽高雅,还能数月不散!自己都舍不得买! 那东珠各个有拇指肚那么大,每一颗都能单独做成首饰。。。。。。。。 看着激动地捏着丫鬟胳膊的欧阳若若,王伯老谋深算的眼睛里一丝冷芒一闪而过。 哼,就是你说我家王爷是残废?! “小姐,这是我们沐王爷送给您消遣的。”说着,恭敬的献上礼单,不过垂下的眸子一副看好戏的激动。 欧阳若若刚刚被各色珠宝迷离眼,遮了耳,根本没听到“沐王爷”,就要伸手接过那礼单。 “咳咳”,李管家轻声咳了一声。 乳母朱妈妈轻轻捏了一下欧阳若若的胳膊,几不可闻的小声说道:“小姐,这是沐王府送来的,送给沐王妃的。” 热血沸腾的欧阳若若一个趔趄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幸亏朱妈妈在旁边扶了一把。 欧阳若若看着满院子的宝贝,脸色从红彤彤变得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青。 这,接了,就是承认是沐王府的未来王妃了! 可是不接?。。。。。。欧阳若若看着这满院子的东西,心一抽一抽的疼,自己也是侯府的小姐,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可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顶级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凡心不动! 院子里一众人正胶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沈凌薇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过来了。 虽然是沐王府的人,但也只是一个总管而已,自己派一个总管接待也就行了,所以,欧阳文修刚刚就回了海棠苑。 可是回到海棠苑,沈凌薇听说是沐王爷送东西到云舒苑给未来王妃,立刻急慌慌的要过来。 “老爷,不可啊,他们这是要逼若若承认这门婚事,快,不能让若若接了这礼物!” 欧阳文修本来也要跟过来,可是被沈凌薇拦下了:“老爷,您稍安勿躁,您是侯爷,他们不过是一个总管,您去,太给他们脸面了,况且,要是争执起来,您一个侯爷和他们相争,传出去有失体面,妾身过去吧,这本就是后院女人家料理的事情。” 所以欧阳文修就没来,沈凌薇带着一众人疾步匆匆赶到了云舒苑 沈凌薇看了看院子里的形势,定了定神,理了理衣领袖口,笑呵呵的上前说道:“王总管,怠慢了,这样吧,您把单子给我吧,侯府谢谢王爷的好意。” 说着就用眼神示意李妈妈上前接过礼单。 王伯看着眼前穿着圆领素锦绣遍地石榴花窄袖宽袖绸衫外罩桃红轻纱,头梳堕马髻,赤金镶珍珠头面的年轻妇人,这就是那位平妻了吧?嗯,看着就是后妈相! 王伯将手腕一翻,手中的单子收回,李妈妈的手落了个空。 开玩笑,这些东西要是给了沈凌薇,侯府收了这个礼,那这个礼可就是给侯府的了,不是给王妃的! 这妇人连床好的铺盖都舍不得给我们王妃,这些物件还不都得被他们给吐了! 自己在库房辛苦扒拉半宿,又半夜跑到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香料铺子,脂粉铺子拍开门搜罗这些个好东西,可不是给嫌弃王爷的阿猫阿狗的! 王伯挑了挑眉,显得颇是为难又不失礼貌的说道:“不劳烦沈夫人了,我家王爷特意吩咐了,让送到云舒苑,给了永昌侯嫡女,未来的王妃。” 沈凌薇咬咬牙,脸上的阴沉一闪而过,不过是个管家,看家狗而已,就敢在永昌侯撒野!还痴心妄想自己的女儿,若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王伯看着一动不动的一家人,嘴角冷笑到:“怎么?永昌候家这是对皇上赐婚不满?” 众人齐刷刷变了脸! 欧阳若若更是脸色惨白,身体都哆哆嗦嗦的摇晃,自己不要嫁给那个废物! 正在这时。 “王总管可不敢胡说,永昌侯世代感念皇恩怎么可能不遵圣旨。”崔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门外进来。 王总管转过身,看着来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欧,表情严肃,穿的是棕色绫缎的圆领袍,再看看一院子的丫鬟婆子恭敬的态度。 甚至 站在沈凌薇跟前也没有卑躬屈膝的样子。 这个老嬷嬷看来是永昌候老夫人身边的人啊。 那又怎么样?! 王伯微微抬着头声音放大说道:“那就请小姐接了这礼物吧!” 沈凌薇眼神狠厉,气的! 欧阳若若身形摇晃,吓得! 崔嬷嬷慢步上前,面无表情,声音沉稳道:“皇上赐婚,是永昌侯嫡女,我们永昌侯府长幼有序,嫡长女是欧阳蕴,并不是欧阳若若。” 王伯想着昨天私下向十七和十八打听的消息,一声冷笑,要不是提前知道了那位欧阳蕴小姐是个好的,王爷会看这永昌侯一眼?! “哦?老奴在京城这些年,只听说永昌侯府的若若小姐,住的也是这云舒院,可没听说还有一个嫡小姐啊?” 那表情,很欠揍,就差明白的说,你们侯府糊弄人啊。 崔嬷嬷没有温度的笑了一下说道:“可能沐王府没有女主人,参加宴会少,我们过世的主母可是当年骠骑大将军的嫡女,我们侯府的嫡长女就是主母所生的,不过为亡母在外吃斋祈福而已。” 王伯心里呸了一口,不要脸,明明是把人家赶出去的! 心里想归想,作为一个老管家,面上是一点都不显的,还皱着眉想了想说道:“那,这个事不好办了,皇上赐婚只是说永昌侯嫡女,也没说是哪个姑娘,原来有两位嫡女,那是不是。。。。。。” 说着看了一遍众人。 是不是什么? 王伯慢慢开口道:“皇上是把两位姑娘都赐给了我们王爷?” 众人绝倒!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王伯越想越有道理,自己都忍不住点头称赞自己,“对对对,肯定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为什么圣旨没有写清楚是哪位姑娘,那肯定永昌侯的嫡女都是。” 王伯觉得自己想通了,笑呵呵的说道:“不知,侯府准备哪位姑娘为正妻,哪位姑娘为侧妃啊?正好,多点好。” 多点好?什么意思?! 多个人折磨凌虐吗? 货源充足?! 众人不由得都想到了坊间的传闻。 沈凌薇气的脸皮直哆嗦!这沐王府当真是虎狼之窝! 欧阳若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虚软的靠在朱妈妈的身上,脸白的没有血色,一层层的冷汗将新换的绸衫都浸湿了。 想着让那个野丫头替了自己,现在沐王府是想怎样? 不放过自己吗? 第6章 永昌候府的慌乱 众人都乱了,就连丫鬟仆妇也窃窃私语。 “咱们小姐也要嫁到。。。。呃。。。那个沐王府吗?” “那咱们侯府多吃亏啊,就俩嫡小姐,还都便宜了那个瘸。。。呃,嗯,那个人吗?” “不可能,咱们侯府不能同意,咱们 又不是无名无姓的小门小户,由得别人这么欺负!” “可那是皇上的圣旨啊,只说是嫡女,没说哪个嫡女啊。” 沈凌薇也失分寸,乱了心智,慌了手脚,攥着绣帕哆嗦着手指喊道:“胡说!我们堂堂侯府嫡女,怎可为妾?!!” 就算是侧妃,那也是妾! 崔嬷嬷也是真真气的胸口憋闷,这沐王府真不是个好去处,一个管家就敢如此猖狂。 不过再生气,也不能撕破脸,两家最终是要结亲的,对方是沐王爷,一个嫡女换不来一个得力姻亲,也不能换来一个仇家。 想着来这之前老夫人的吩咐,崔嬷嬷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头的恼怒, 崔嬷嬷说道:“王管家说笑了,我们永昌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出门子做妾室,既然沐王爷是送给未来沐王妃的礼物,那就请送到我们大小姐那里吧。” 说完看了一眼刘管家。 刘管家上前转身向后摆手说道:\"请吧,王大总管。” 王伯看着一院子气的东倒西歪,白着脸的,抖着腿的,心里舒坦了。 哼,瞧不起我家王爷,还欺负我们家没过门的王妃,气不死你们! 王伯敛了眉眼,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好吧,就。。。。先这样吧,这礼物总归是要送的。” 说到这,众人松了一口气,就是一口气还没吐干净,声音又响起。 “既然要送,肯定是送给正妃,按照长幼尊卑,嫡长女肯定是正妃,那,走吧,咱们把这礼物赶紧送过去。” 众人的脸都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王伯说完就跟着刘总管往外走,崔嬷嬷也跟着过去。 刚走出院门,就听见后面院子里的人呼喊“小姐,小姐怎么了” 欧阳若若听到最后自己居然还要当妾室,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凌薇脚步踉跄的过去,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孩喊道:“快,快找大夫来!” 登时,云舒院里丫鬟婆子一团乱。 王伯等人带着送礼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跟着刘管家和崔嬷嬷在后院里,过了假山,亭廊,石桥,越走,越偏僻。 王伯的脸也越来越难看。 等到了清风苑,看着破败的大门,斑驳的围墙,和墙上没来得及清理的随风飘摇的小嫩草。 王伯站在大门前,脸色难看的说道:“这就是嫡长女住的院子?永昌侯府怎么说也是京城老牌勋贵了,嫡长女就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我看那云舒院是嫡长女住的还差不多。” 就差明着说,永昌侯府胡乱找了人冒充嫡长女嫁给沐王府。 崔嬷嬷忍着脸上燥热示意仆妇打开门,迈步往里走。 清风苑里人少,欧阳蕴已经醒了,不过也只能趴在床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影瞎琢磨。 桂嬷嬷整理着带来的细软衣服,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现在没事就腾出手来收拾一下。 琥珀收拾着带来的小姐的简单的首饰,虽然这几年,小姐没有添置什么新首饰,但是离开侯府之前,小姐的母亲和外祖家,给小姐的首饰也是好几妆奁,只不过,不适合小姐现在戴了,应该放在库房,可这清风苑,除了这主屋,库房门都不知道往哪开呢。 玛瑙不在屋里,在小厨房盯着药锅熬药呢。 其余的丫鬟婆子都是临时调过来的,各自做着洒扫的活计。 听到院门口乌泱泱的人声看过去的时候,崔嬷嬷和刘总管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的很是体面的总管摸样的人。 关键是这人后面,跟着一堆捧着礼盒的仆妇、丫鬟,都是一些生面孔。 什么情况?一院子的愣在那。 也没人进屋去告知主人一声。 王伯看着这满院子一共也没几个的粗使婆子,老的老,弱的弱,还一个个呆头呆脑的,脸色更阴沉了。 刘总管脸上也不好看,嫡长女的院子啊! 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二夫人真是。。。。。。哎!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不能显,还得赶紧解释说:“我们大小姐这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给好好安置呢。” 王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边琥珀听见声音,挑了门帘看过来,傻眼了,这是什么阵仗?! 桂嬷嬷从门帘的缝隙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立刻就拿了一件见客的衣服往小姐床边走,一边走,一边吩咐琥珀:“琥珀,来人等一会,小姐要梳妆。” 虽然离家四年,但是家里老人,桂嬷嬷都认识,刘管家陪着的那个人,不是家里的人,而且。。。。。。先夫人还在世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前方战事得胜,大军凯旋的时候,自己和先夫人去看将领军士进城,当时在酒楼包间里,好像见过那个人,是迎接沐王爷的,沐王爷当时是战神。 所以那个人应该是沐王府的。 欧阳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看桂嬷嬷给自己穿上见客的外衣,还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嬷嬷,外面是谁来了?” 桂嬷嬷轻声说道:“我瞧着,像是沐王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欧阳蕴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自己还没答应顶包嫁给那个什么沐王爷呢,这就来抢人了吗? 不能吧?真这么土匪的吗? “沐王府的人?他们来干嘛?”欧阳蕴皱巴巴的小脸很纳闷。 “小姐,我看他们好像是来送东西的,待会咱们少说便是,现在,咱们对京城的事知道的太少了。”桂嬷嬷嘱咐道。 欧阳蕴点点头,冲门口的琥珀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琥珀掀开帘子,请了崔嬷嬷一众人进来。 崔嬷嬷先上前躬身说道:“大小姐安,沐王府送了一些礼物给大小姐。” 说罢就转身站在了旁边。 王总管笑盈盈的上前,躬身行了礼说道:“老奴见过小姐,老奴是沐王府的管家,我们王爷让送一些小玩意来给您解闷,希望小姐笑纳。”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前这个管家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和善,就像是家里的长辈看小辈。 因为自己还没决定要嫁过去,可是,自己也知道,在这个社会,自己的生杀大权都在自己那个渣男父亲手中,何况是婚姻,问自己也不过是走个过过场,不让自己心存怨恨,从而对家族不利。 其实,没有别的路,最起码暂时没有。 所以,送自己的干嘛不要。 欧阳蕴抬着小小的下巴说道:“礼物?” 王伯使劲的点头:“对对,老奴这就念给您听。”说罢一摆手,后面的仆从或端着或抱着盒子、小箱子,盘子鱼贯而入。 王伯念礼单的声音比在云舒院亮多了,甚至还有献宝的感觉。 “南海珍珠素珠十斛,东珠素珠十斛,这是给小姐穿珠子手串玩的, 深海红珊瑚两座,白珊瑚两座,也不知道小姐喜欢哪个颜色,就都拿了来,您不喜欢的留着赏人, 冰种帝王绿十二件头面一套,蓝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绿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红宝石十二件头面一套,赤金头面四套,八宝攒珠项圈六个,这些首饰不算太好,小姐就平时戴着玩。 云锦六匹,织金锦六匹,流光锦六匹,胧月纱六匹,苏绣六副,这些衣料小姐看喜欢哪个颜色就做两身衣服, 双面绣屏风一座,赤金南瓜手炉一对,金丝珐琅香炉一鼎,流金玉骨小扇六把,翡翠玉白菜一座,玉如意一柄,官窑云龙纹天球瓶一对,牡丹纹珐琅瓶一对,醉春烟的各种胭脂水粉六盘,九霄香阁各种香料六盘,各种手串,玉佩各一盘,这些小玩意是给小姐您消遣的。 小姐您看这些东西可还能入眼?要是不喜欢,老奴回去再给您挑一些来。” 王伯讨好的笑着说道。 随着王管家的声音,一件件将东西摆在了桌子上。。。。榻上。。。。。凳子上。。。床头小桌上。。。地上! 因为实在没地摆了! 王伯的声音落下,别说桂嬷嬷和琥珀下巴要掉了,就是崔嬷嬷也是惊得嘴巴微张。 这。。。。。哪有这么送礼的? 欧阳蕴听完,看着摆满了屋子的珠宝首饰傻眼了,有的放不下,箱子还放到了地上。 自己这个。。。。。呃,未婚夫,出手可真大方!自己一下子成了个小富婆了! 第7章 谁是沐王妃 王伯看着欧阳蕴眼睛闪亮亮的样子,觉得自己大半宿的忙碌值了!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 崔嬷嬷的脸上却是有些许难看,嘴角微抿,怎么说也是永昌侯嫡出的大小姐,怎的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哪知道,不是没见过世面,是没见过这么多古董啊! 欧阳蕴前世也是社会顶层的家世,好东西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是古董啊!新鲜的,鲜活的古董哦,不是什么什么墓出土 的那种灰扑扑的没有灵气的死物。 是这种布灵布灵的,有温度,有匠人灵气的古董。 欧阳蕴让玛瑙拿过一个赤金绞丝镶冰种葫芦手链,这手艺,没的说了,虽然现在科技很发达,能做出的东西更复杂,更精密,但是,真正的手艺是失传了的。 这种纯手工的东西,是有灵气在上面的,能做出这种首饰古玩的匠人,都是一些能人,这些人在用心做一件物品的时候,会有一些灵气附在上面的。 很简单,就像是现在很多修复的古城墙,无论花了多少钱,盖得多高,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它不是旧的,不是活的,是死物。 很有名的西安的华清池,那个杨贵妃洗澡的地方,很多人在那么多建筑里,一眼就看出来在山峰上的那个贵妃晾头发的那个小亭子,与众不同,就是有一种鲜活的感觉,一种亭子是有生命的感觉。 因为在那个景区,只有那一个建筑是真的从古代保留下来的,而别的,都是后期仿造的,不能说仿造的不精密,不精致。 只是,没有生命的气息,没有灵气。 所以欧阳蕴这个现代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鲜活的古董,激动的啊~~~~~ 桂嬷嬷虽说现在穿的用的就是个仆妇水平,可是在盛极一时的骠骑将军府,那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倒不至于就惊得晕头转向。 “咳咳。”桂嬷嬷轻轻的咳了两声,欧阳蕴回过神来,看了看桂嬷嬷的眼神,明白过来了。 本来因为欣喜发亮的小脸蛋,慢慢变得有些皱巴巴的,这东西,要还是不要? 王伯见状,像是怕小姐反悔一样,一个上前,把礼单塞在了桂嬷嬷的手中,俯身行了一礼:“老奴先行告退了,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让人捎个信,我们沐王府给送来,如果觉得这院子不好,我回头跟王爷说,要不要送小姐一个宅子。” 然后就领着一众丫鬟婆子鱼贯而出! 屋里的人是有些愣怔的,包括崔嬷嬷都觉得,这个王管家的态度,是不是前后差的有点多啊! 在云舒院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你的表情语气哪样不是要找事似的?! 怎的到了这就这么卑微了呢?! 还送宅子?! 当永昌候府是什么了! 不过,既然王管家走了,自己也要赶紧回去跟老夫人禀报这里的事情, “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老奴就回去了。”崔嬷嬷说完福了一礼,没有走! 欧阳蕴愣神了片刻,这崔嬷嬷的态度,比昨天可是不一样了呢,心思转了转,点点头说道:“好的,那嬷嬷就回去伺候老夫人吧,劳烦嬷嬷给费心了。” 崔嬷嬷俯身称是退了出去。 剩下主仆三人看着满屋子的宝贝发愣。 “谁来了,这么大排场。”玛瑙端着一碗药掀帘走了进来,等看到满屋子的闪瞎人眼的宝贝,惊得嘴都忘了合上。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这。。。。怕不是做梦吧?” 不怪玛瑙和琥珀,两人记事起,就是在农庄上了,见过最值钱的东西,也不过是小姐值钱的小女孩家的首饰。 而,父母长辈,为了不压住孩子的福气,一般不会给孩子佩戴太过贵重的首饰。 所以,这两个丫头,没什么见识。 桂嬷嬷震惊的是沐王府做的事,俩小丫头震惊的是沐王府送的东西。 欧阳蕴看着啥呆呆地两个丫鬟没有说话,这要在前世,也就是小升初的小娃娃呢,让两个小丫头再震惊一下吧,不过看到桂嬷嬷紧皱的眉头和如临大敌的眼神,有些不解的说道: “嬷嬷怎么这副模样?是这么些东西有何不妥吗?”欧阳蕴伸手从起床头边的泥金小桌上的盒子里拿了一个鸽子蛋大的东珠看着。 没问题啊,珠子几乎正圆,色泽温润,泛着冷海水养出的细腻低调却柔和优雅的光,是上上品。 桂嬷嬷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仆妇离得远远的,没有人在近前,转身走到欧阳蕴身边轻声说道:“小姐,这东西是没问题,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是这是沐王府送来的。如果我们收下,那就意味着,认下了这门亲事。” 本来还被宝贝迷的晕头转向的玛瑙和琥珀,一下子清醒过来,觉得这宝贝像是要人命的毒药了,赶紧说道:“小姐,可要想清楚啊,这沐王府。。。。。” 细白的小手把玩着东珠,欧阳蕴垂着眸子的脸笑意浅浅的说道:“可是,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啊。” 说完抬头看着三张皱巴巴的脸,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不过,我倒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的。” 桂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眼眶微红的说道:“小姐,你可是永昌侯嫡长女啊,就是做皇子妃都是做的的,要不是我们将军府没了,夫人又不在了,她们怎么敢这么欺辱你。” 一个瘸子,就算是王爷,可是那也是不全之人了啊,小姐居然还觉得不错,要是夫人还在,该多心疼啊,桂嬷嬷想着眼眶都红了。 欧阳蕴不甚在意的说道:“对啊,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我没了外祖家,没有娘亲,可不就是顶缸的命啊,不过,我真的挺好的,你看,沐王爷,虽然长得不知如何,但是皇家的人,应该不会太丑,身份还贵重,最起码嫁给他,我这一生荣华富贵是有的,” “可是他是。。。。瘸子啊。”玛瑙小声说道。 欧阳蕴摆摆手:“那不重要,一个人好与不好,与腿瘸不瘸没有一定关系。再说了,咱们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有用啊,决定权在别人那呢,来来来,做点咱们能做的吧,” 桂嬷嬷心道,理是这个理,可是小姐也太。。。。淡定了。 经过了将军府灭门之后,桂嬷嬷觉得只要小姐能安稳的活着就挺好,哪怕在庄子上也是好的,最起码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后院的争斗,没有倾轧,安稳长大,嫁人生子,哪怕平平淡淡的。 可谁想。。。。 琥珀不解的问道:“我们该做什么。” 欧阳蕴笑骂道:“笨丫头,将这些东西整理入册,收起来吧。” 桂嬷嬷低声道:“小姐,那布匹我看有几匹适合老夫人的颜色,要不要送去过?”,得了这么多的礼物,首饰头面也就算了,布料都不孝敬,小姐该被人说不懂礼数了。 欧阳蕴很是同意的点点头:“嬷嬷拿了两匹送过去吧,还有那香料,刚刚我听说有安神的是不是?还有那胭脂面膏,选了合适的两盒,也给老夫人送去。” “对了对了,挑了味淡清雅的现在就点上,这房屋长久无人居住,味道有些难闻,要熏一熏,你们也一人拿一盒,都去自己屋里点上,胭脂也一人一盒,那么多,我也用不完。” 桂嬷嬷好笑的说道:“小姐,你可知道这一盒,就价值千金啊,哪是我们这身份可以用的。我们用艾草熏一熏便可。” 本来已经伸手拿了一盒子蔷薇香的玛瑙听到这话,讪讪的将香料放了回去。 欧阳蕴看着盒子里的香料,忽然眼睛放光,这香料,胭脂这么贵的吗? 那。。。。。自己岂不是要发财了?! 自己外婆是老中医,女的中医吧,尤其是年级大一点的,不喜欢香水,喜欢香料,又觉得买的不够纯,就自己找古方捣鼓,还有什么护肤霜,也是自己捣鼓,还喜欢拉着自己一起鼓捣。 所以这些香料,胭脂面膏,自己可是会很多,还是高端的那种,没办法,次一点外婆都不要。 想到这,欧阳蕴仿佛已经看见了哗哗的真金白银从天而降,自己在那趴着对着一盒子的香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像是找到兔子窝的小狐狸。 “小姐?”桂嬷嬷觉得自己小姐有点傻兮兮的,打的是屁股啊,怎么看着整个人傻傻的。。。。 第8章 要发财了? “啊?什么事啊嬷嬷?”欧阳蕴转过头问道。 “没事,我这就把东西送过去老夫人那里。”崔嬷嬷摇了摇头,算了吧,小姐只要平安,别的都是小事,只要小姐好好活着就好。 说着就走到布料前面选了一匹金棕色暗秀百福纹的云锦和一匹暗紫洒金的织金锦,一盒子杏仁蔷薇面膏,一盒子弥合安睡香。 “小姐,你看这些可好?”桂嬷嬷再次看了一眼,觉得并无不妥之后,将挑出来的礼品让欧阳蕴过目。 欧阳蕴点点头:“可以,给祖母送去吧。” “小姐,咱们这没有香炉,要不就用新送来的这个?”琥珀转了一圈,没在清风苑找到香炉,就拿着桌子上的铜胎金丝珐琅香炉问道。 “就用它,点那个牡丹香吧。”欧阳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琥珀取了牡丹香,用火硝点燃,放在了香炉里,霎时,清淡优雅的香气袅袅的飘散开来,若有似无,就在鼻尖,可是仔细闻,又淡淡的,不仔细闻,却又觉得幽劲淡雅无处不在。 “小姐,这香真是好闻,比咱们在庄子上熏屋子香饼好闻多了,不但不呛人,还好闻的紧,奴婢的手都变得香香的了。”琥珀一边问了一下刚刚拿牡丹香的手指一边说道,“咱们会不会都被熏得香香的啊。” “确实还不错。”欧阳蕴耸了耸小鼻子,闻着这香,确实还算可以,但不是极品,少了一味香料,加上那味香料,能让香气放大数倍。 欧阳蕴趴的累了,转身想要喊人过来帮自己翻身侧卧着,就看见玛瑙一双大眼睛看着胭脂盒里的胭脂好像看见糖的小孩。 欧阳蕴轻笑着说:“记得给你们一人留一盒胭脂,一盒子香,我一个人能用的了多少。” 玛瑙的眼睛瞬时变得亮亮的,不过须臾就又淡淡的了。 倒是琥珀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哪里用的了那么名贵的香料,那一颗牡丹香都够买了奴婢了,主子留着吧,用不完以后送人也是极有面子的。” 欧阳蕴好笑到:“你这丫头,知道是好东西还不要,行啦,拿着吧,记得把牡丹香留给我就行,那什么胭脂,嗯,把那个梨花和桃花的留给我就行,记得给崔嬷嬷也留出一盒来。” 琥珀看自己小姐不耐烦的样子,知道再推辞就失了奴婢本分了,只得笑盈盈的应了。 “那奴婢谢姑娘了。” “你俩过来帮我翻一下身,躺的全身骨头疼。”欧阳蕴说道。 两个小丫头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去,将欧阳蕴侧身过来,还拿了靠枕固定好,免得主子身体用力扯着伤口。 两个小丫头守着香料和胭脂欢天喜地的选着自己喜欢的。 看着满屋子的宝贝,欧阳蕴的小脑袋,第一次,很正经的想着在这个世界要怎么活的问题。 除非穿越回去,要不然,自己估计是要嫁给那个沐王爷的。 虽然自己这个灵魂已经岁数小了,可是这身体才十二岁啊!这要搁现代,早恋都嫌早,况且,自己对那个男人还一无所知。 不过,穿越回去,好像不行,那个神仙说自己回不去了,有人替自己回去了。 既然,暂时要留在这里,就要活的像样一点,对生活有点品质要求,这方面就不指望自己那个渣爹和小娘了,首先,得有钱,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钱,万万不能的,这道理到哪都是对的。 那就得搞钱,不知道这个世界,干啥挣钱? 技术?有,自己会医,会毒,会制香,会做胭脂,还会做口红呢。 资金?欧阳蕴看了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店面? 店面,没有,不过欧阳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猛地想不起来。 好像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自己给忘了。 欧阳蕴使劲的想着, 然后,就睡着了,汤药里有安神的成份,所以不等欧阳蕴做完发财梦,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安稳,可是整个京城都不太安稳啊。 先是永昌候家,上院。 “你管家当真这么说?!”欧阳文修拍着桌子立眉呵道,拿着折扇的手气的哆嗦着。 沈凌薇两只眼睛哭的红肿,娇弱的脸上悲愤难当:“那奴才还说,皇上的圣旨只说是永昌侯嫡女,并未说是哪个,倒不如都娶了去,按照长幼,那也是大小姐为正妻。” 说完,沈凌薇更是嚎啕大哭。 欧阳文修气的眼珠子都发红了,桌子上上的茶盏被拍的官官直跳,“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 如此欺辱我们侯府,我要上上奏天庭!” 老夫人脸色平静,但是眉头皱的紧紧的,嘴角紧紧的抿着,握着佛珠的手关节都隐隐泛白了。 良久,佛珠停了, “就算告御状,说什么?难道不是圣旨上的话吗?难道指责身上的不是?”老太太慢慢说道,“再说了,看那管家做派,这门亲事是躲不掉的,那以后还是要做亲家,告御状?是要做不死不休的仇人吗?” 永昌侯府虽然是京城四大侯府之一,可是也是最没落的侯府了,那个轩辕澈就算是残废,那也是皇叔,亲王。 就算他现在不再是将军,可是他随身的幽云七十二骑和亲王卫队银甲军也是招惹不得的。 何况,他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是和皇帝关系最好的皇弟。 永昌侯府没必要去得罪。 “母亲,那也不能让若若去给那个残废做妾啊!”沈凌薇的眼泪哗哗的落下,那个管家上来就是去云舒院,可不就是非要若若啊! “嚎什么!”老夫人的佛珠甩在了桌子上,“这件事的问题在皇家怎么看,皇上应该不会让我们两个嫡女嫁到沐王府,只不过是蕴儿就不在京城,被人遗忘了,只以为是若若,没有写清楚。” 听到这话,沈凌薇更加绝望,泪珠一串串的掉,悲戚的看着侯爷,“侯爷,若若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就晕厥了过去,真要她嫁过去,不是要她的命吗?” 欧阳文修也是着急,找皇上说这事,就怕最后说清楚了,赐婚的就板上钉钉是若若了,本来还想就因为赐婚圣旨没有说清楚名字,用偷龙转凤,让欧阳蕴替了若若。 可是不说清楚,那莽夫居然说圣旨说的是嫡女,所以要两个嫡女?! 老夫人精明矍铄的眼神看着沈凌薇,叹了口气说到:“让若若和三皇子说一声吧。” “母亲。。。。”欧阳文修感觉自己听错了,“我们和三皇子没有交情啊。” 现在皇子年纪都大了,朝堂之上已经有了立储的声音,永昌候没有想着站队,三皇子虽然是中宫嫡出,可是大皇子的生母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的宁侧妃所出。 当时有两位侧妃,宁侧妃和燕侧妃,说好的是,谁先诞下王府的嫡长子,就封为正妃。 谁也没想到,先皇突然驾崩,为了争皇位,王爷娶了当时手握四十万京畿八大营的华元帅的女儿为正妃。 最后,皇上登上了皇位,两位侧妃也都诞下了皇子,升为宁贵妃和燕贵妃,正妃封为皇后,一年后诞下三皇子。 所以,现在立储的人选,支持三皇子和大皇子的势均力敌,大皇子是长子,三皇子是嫡子。 立长立嫡。 两个人各占一半。 而二皇子声音最低,其余的还有四皇子,和五皇子。 四皇子小时候在御花园冬日落水伤了身体根基,常年用药,只是喜欢读书,生母是荣嫔,一个知府的女儿,因为生下皇子才被封了嫔位,并不受宠。 五皇子是宫女所生,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世,由皇后抚养长大,喜欢兵法打仗,不爱读书,皇后念他早早没了母亲,并不多加约束,所以五皇子书读的不好,但是有一身的功夫。 永昌候府在京城是老侯府,不管哪个皇子以后登上皇位,永昌候都还可以世袭,所以没必要冒险站队。 欧阳文修没有大才,只是文采不错,所以也只是做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并不和皇子相交。 自古皇帝夺嫡,那都是血流成河,自己没必要掺和进去。 沈凌薇正抽噎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夫人,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握着绢帕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 怎么可能,这件事老夫人怎么会知道?! 欧阳文修看着表情不自然的沈凌薇,表情变得严肃,难看。 不敢相信,自己平时是和凌薇说过的,自己的女儿,不参加以后的选秀,不进皇宫。 为什么?! 第9章 我娘的嫁妆呢 沈凌薇没有抬头,但是能感受到盯上自己的目光多强烈,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瞪出几个窟窿,烧灼的她如坐针毡,眼神一直闪躲,修饰的精美的指甲都快要将手里的绢帕戳出个洞了。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若怎么会和三皇子有关系?!”欧阳文修上前怒吼道。 崔嬷嬷赶紧带了屋里所有下人迅速的退了出去,几个丫鬟也使脚步急走,恨不得再长出两只脚,崔嬷嬷守在门口,几个大丫鬟又将院子里的人赶出了院子,然后几个丫鬟守在了院门口, 丫鬟,婆子,小厮,没有一丝好奇,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在这种高门大户做事,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好。 屋里沈凌薇被喊得一个激灵,加上从早上到现在心里的焦虑和恐慌,一时间化成愤怒,失了理智,蹭的站起来抬着下巴直视着欧阳文修挥着双手厉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侯府好?三皇子是中宫嫡出,外祖家手握兵权,以后肯定能登上皇位!那我们若若那就是一国皇后了!” “啪!”一个巴掌扇在沈凌薇的脸上,将她身体都打偏过去,摔趴在了地上,头上的簪钗珠花摇晃,发髻都有些散乱。 欧阳文修面色涨红,身体因为生气隐隐颤抖,目眦欲裂,但是还记得压着声音恨声说道:“糊涂!无知蠢妇!” 欧阳文修气的在屋里来回急走,横眉立目,指着沈凌薇骂道:“你这蠢妇是要害死我们侯府吗?!从龙之功岂是那么好得的?!自古以来,那个皇帝上位不是白骨铺路?!一旦赌输了就是吵架灭族!” 沈凌薇捂着被打的没有知觉的脸,散乱的发髻遮住了不甘的眼神,最终还是软声说道:“老爷,我还不是为了侯府吗?原来咱们永昌侯府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显贵,可是,自从皇上登基,京城世家重新洗牌之后,咱们家越来越没落了,咱们倒是还能风风光光的过这一辈子,可是我们哲儿以后呢,这次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哲儿长大以后,在这京城能不能做个富家翁都不知道了!” 欧阳哲,是沈凌薇的孩子,已经三岁了,年前搬去了前院,只初一十五来后院请安,这世家大族的男子,一般都是三岁就搬去前院,一是开始苦读,为以后入仕准备,二是怕长于夫人之手,性子软弱无能。 欧阳文修气的只死命的捶桌子,说不出话。 老夫人的佛珠慢慢转着,这个事情,自己也是刚知道,要不然早就插手了,不过,现在也是一条路。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若若,不能嫁到沐王府,永昌侯两个嫡女都嫁给一个残了腿的,永昌候府以后也不用在京城立足。” 老夫人停顿了了一下,继续慢悠悠接着说道:“高门大户教养嫡女,都是为了联姻,两个嫡女嫁过去,咱们侯府就不能再有有力的姻亲了,以后哲儿的路很难走。” 沈凌薇一边用绢帕擦拭着泪水,一边抽泣着附和:“母亲说的是,可是现在再不想个办法,万一这事传了出去,就算以后没有嫁到沐王府,若若的亲身也会受影响啊。” 那是沐王爷想要的女人,高门显贵谁还会来说亲。 欧阳文修拍着桌子说道:“那就嫁到外地!以若若的才情样貌,难道还愁嫁不到好人家?!” 老夫人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个人,也甚是烦躁的说道:“那些都是以后再论 的事情,眼前的事才是要紧的,解决不了,若若如果正去了沐王府做妾,那侯府才是们京城的笑话了!” 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 “赶紧让若若给三皇子送个信吧,正好看看,三皇子,是不是真的对若若有意。”老夫人拍板说道。 沈凌薇起身低头掩去眼睛里的笑意,俯身说道:“那儿媳这就去办。” 等沈凌薇出去, 欧阳文修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越来越陌生。 “母亲,现在朝堂上对立储的还是没有明确的方向,我们和三皇子绑在一起。。。。。。。” 老夫人眉头微蹙,有些无奈道:“其实,沈氏有一句话说的对,如果我们再什么都不做,到了哲儿那一辈,京城恐怕就没人知道永昌侯府了,文修啊,那时候,咱们娘俩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欧阳文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其实自己知道,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尤其不是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建功立业的人, “可是,一个不小心,咱们全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啊,母亲,你还记得李家吗?” 老夫人轻叹一声,怎么不记得,李家也出了一个名动京城的嫡女,样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可是最后夺得皇位的是当今圣上,李家最后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半晌,无人说话,香炉里的檀香袅袅的飘着。 “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你也打听着点,谁家有合适的儿郎,若若和三皇子的事现在没有摆在明面上,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欧阳文修点了点头。 母子俩正在屋里消化着这糟糕的情绪,崔嬷嬷进门说道:“老夫人,老爷,清风苑的桂嬷嬷过来了,说是送东西给老夫人。” 母子俩对视一眼,老夫人拿起佛珠慢慢捻着说道:“让她进来吧。” 桂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托着两个托盘,进门福了一礼说道:“老夫人,我家小姐得了礼物,不敢私用,特意给老夫人送了两匹适合春夏的衣料和安神香等物过来。” 老夫人笑的慈祥,点了点头说道:“蕴儿有心了,她年纪小,性子急,你们贴身伺候的人要时时规劝着才好,小姐好了,你们才能好。” 桂嬷嬷心头一凛,赶紧俯身说道:“老夫人说的是,老奴记得了。” 老夫人淡笑着吩咐崔嬷嬷:“你去拿那个活血散瘀膏给蕴儿带回去。”,说罢又转头嘱咐桂嬷嬷:“这些日子仔细照顾你们小姐,这活血散瘀膏是宫里赏下的,你回去记得给小姐用。” 桂嬷嬷赶忙双手接了过来,谢道:“老奴代小姐谢老夫人惦记,有了老夫人的药膏,肯定好的快。” 老夫人点点头,身体后倾靠在靠垫上。 崔嬷嬷领了桂嬷嬷出去。 不同于上院的愁云惨淡,清风苑的气氛比较欢乐。 清风苑没有花,只有几棵大槐树和冬青丛,活计也少,春天的阳光在正午是暖洋洋的,婆子们也做完了一工活,在廊下或者屋檐下闲坐着聊着什么。 桂嬷嬷回到清风苑,就看到玛瑙和琥珀两个丫头欢欢喜喜的在把礼物搬到西厢房。 “嬷嬷回来啦,小姐说一人一盒子香粉,一盒子胭脂膏,奴婢给您留了一盒子百合香,小姐说能睡得好,还有一盒子栀子香膏,您看可好?” 桂嬷嬷想说什么,最终没说,点头说道:“好,你玛瑙这是快收拾好了吗?” 琥珀笑嘻嘻说道:“嗯,小姐说暂时把西厢房做成小库房,我和玛瑙将礼物都搬了过来,正准备登记入册呢。” 桂嬷嬷说道:“小姐呢?” “小姐早前睡着了,不知道现在醒没醒。”琥珀回道。 桂嬷嬷听罢,轻手轻脚的往主屋走去,轻轻的把帘子掀开一条缝,看到小姐已经醒了在床上发着呆。 “小姐,可要用午饭?”桂嬷嬷上前轻声问道。 欧阳蕴的小手摆了摆,看到嬷嬷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盒,“先不用,不饿,嬷嬷拿得什么?” 桂嬷嬷将手里的活血散瘀膏递了过去,说道:“这是老夫人赏的活血散瘀膏,说是宫里赏下来的,姑娘可要试试?” 欧阳蕴伸手将小玉盒拿在了手里,小盒子倒是不错,温温润润的,拧开看到褐色的膏状,欧阳蕴将药膏凑到了小鼻子下嗅了嗅。嗯,不错,是好东西,还怪香的。 “嗯,下次就给我擦这个吧,估计一个星期。。。。呃。。。。一个腥气的伤口,用上这个会好闻点,屋子里的血腥气会淡一些。”,欧阳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好家伙,这个年代可没有星期。 嬷嬷闻言就将药膏放在了旁边的梳妆台上,说道:“这个药膏是好用的,以前,老将军,小将军身上总是有伤,宫里也赏下过,药效很好。” 老将军?小将军?母亲? 欧阳蕴福至心灵,脑子里想了半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喜得一个翻身要喊桂嬷嬷,结果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哀嚎:“哎呦喂,嘶-------啊------” 桂嬷嬷赶紧走过来,满脸的担心:“怎么了姑娘?是伤口扯到了吗?要喊大夫过来吗?” 欧阳蕴顾不得屁股上的伤了,扯着桂嬷嬷的胳膊无比认真的问道:“嬷嬷。我有个问题,很严重,” 桂嬷嬷呆愣了片刻,立马严肃的说道:“姑娘是要逃出去吗?可以,老奴拼了这条命也要带你出去。” 欧阳蕴嘴角抽了抽,“咳,不是,嬷嬷,我娘亲,有没有给我留下财产,比如,店铺。”,小说上写的啊,大户人家嫁女儿,都是有陪嫁的,自己娘亲的娘家以前可是超一品大将军,那陪嫁,不能少。 桂嬷嬷听到欧阳蕴的问话,身形一顿,有些呆愣出神,好半晌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沉重,缓缓的说道:“有的,夫人当年嫁过来,那是红妆十里,而且都是实打实的嫁妆,有田产庄子,有商铺珍玩,有古董家具,首饰珠宝,夫人的嫁妆,是吃几辈子也吃不清的。” 欧阳蕴眼睛亮晶晶的,不解的问道:“那,那些嫁妆呢?” 第10章 宫里不平静 桂嬷嬷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小姐,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大将军府出事以后,夫人将手里的银子,大概有十几万两都用来打点关系了,后来,还想变卖嫁妆,可是,牢里的老将军和老夫人,不让,说是,” 说到这,桂嬷嬷眼眶泛红,觉得嗓子被棉花塞住了,堵得说不出话来,背过身去用帕子抹了一把脸才将脸转了回来,声音哽咽的继续说到:“说,萧家,已经就不回来了,夫人是将军府唯一的血脉了,让夫人留着些钱财傍身,还有小姐要养活,” 说完,桂嬷嬷的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整个人躬着身呜咽出声,四年多了,自己不敢回想,一次都不敢回想,那漫天满地的血,粘腻,血腥,自己的孩子和孙子也在那里没了性命,夫人抱着被砍下来的老将军和老夫人的人头,整个人像是失了心坠入魔道的厉鬼。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酸涩的厉害,虽然原主的记忆自己大部分是继承了,但是,小时候的记忆,不太清楚,是有两位老人带着自己玩的记忆,但是没那么真切,而且,午门斩首的时候,自己没去,看到那锥心刺骨的场面,所以,是会难受,但是,没有那么强烈。 欧阳蕴眨了眨眼,将眼睛里水汽遮了回去。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桂嬷嬷整理了情绪,可能是爆哭过了,心里好受一些,说话也利索一些了:\"后来,将军府被灭门后,夫人在这侯府也被厌弃了,半年里身子越来越差,最后病逝了,不过” 桂嬷嬷看着大小姐说道:“夫人的陪嫁里那些不动产,都还在,只是夫人去后,咱们就被送到了庄子上,小姐年纪又小,也没有外祖家撑腰,那些东西,应该是在老夫人或者二夫人手里。” 欧阳蕴舌尖舔了舔嘴角,眼睛里波光闪动,小脸一会舒展,一会纠结,整个人陷入沉思。 自己有这么多嫁妆,能要回来吗? 要回来之后,自己还用做生意吗? 外祖父家的事真的冤枉的吗?如果是冤枉的 ,自己要给他们申冤报仇吗? 可是杀他们的是皇上,自己的未婚夫是皇上的弟弟,那。。。。皇上是自己的大伯哥。。。。。咋报仇? 太愁人了。。。。。。 桂嬷嬷也看着香炉里飘出的缥缈香烟出神,当年夫人嘱咐自己,要让小姐平安长大,加上后来去了庄子,虽然日子过得清苦,可是那时候刚刚经历 将军府的灭门,夫人的仙逝,自己觉得,能和小姐安安稳稳的活着就挺好,没再去想这些,也没和小姐说过京城的事情。 可是现在,小姐已经被迫回来了,还要嫁到王室,那小姐还是要了解一些才好。 自己也该将京城各家各户盘根错节的关系跟小姐说说了。 桂嬷嬷说做就做,拿了个小鼓凳坐在床边,“小姐,既然你不打算走,要留在这京城,嫁到沐王府,以后少不得要出门,我把京城的一些事说给你听吧,出门参加宴席的时候,也能心里明白一些。” 欧阳蕴点点头,这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也就认真听了起来。 窗纱虽然是旧的,但是料子很好,春日暖阳的光,穿过窗外高大的树枝缝隙,透过薄纱,铺展在屋里的地板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窗外树枝的影子也被印在了屋里的地上,外面微风吹过,吹得地上光影摇曳,树枝轻摆,屋外廊下的仆妇的声音也细细碎碎的偶尔传来,清风苑一片静谧安详。 永昌侯府这边,暂时算是安静了,沐王府还挺热闹。 王管家回到沐王府后,王爷并不在, 等到午时,王爷才从外归来,王管家赶紧小步紧跑到了书房。 “王爷”,王管家在书房门口喊道。 王爷的书房没有允许是不能进的。 “进来”,低沉湿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王管家赶忙开门进去,见屋里还有王爷的幕僚赵先生在,点头示意后,就向王爷禀告道:“回禀王爷,老奴上午去了永昌候府,将礼物送到了。” 轩辕澈眉目清朗的脸有了一丝笑意,薄唇勾起一丝弧度问道:“怎么样?” 王管家很是气愤的说道:“果真如王爷所说,那永昌侯府的确实是想让大小姐替那个二小姐嫁过来。” 轩辕澈挑了挑眉,点点头说道:“嗯,那你把话带过去了吗?” 王管家直了直腰说道:“回王爷,把话带到了,说咱们王府要遵圣旨,娶了两位嫡女,按长幼有序,大小姐为正妃。” 轩辕澈说了一声好,忽然抬起头看着王管家问道:“你见了那个嫡出大小姐,长得如何?” 王管家心道,王爷也和普通男人一样,在乎媳妇的相貌啊,面上笑眯眯的说道:“永昌候大小姐,长得很漂亮。” 轩辕澈等了半天,没了? 王管家很坦然的看着王爷。 轩辕澈抿了抿嘴角,挥挥手,王管家转身退了出去。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转过来迟疑的问道:“王爷,老奴看那大小姐的院子甚至破落,屋里的东西也有些破旧,咱们还送一些过去吗?” 轩辕澈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说道:“不用,永昌侯会给她换的。” 王管家扭身出了门。 一直在旁边站着听的赵先生,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您真要娶了那永昌候的嫡长女吗?” 轩辕澈嘴角含笑,拿了一方帕子垫着端起桌子上的煮茶壶,慢慢的将刚煮好的茶淋在紫砂的茶具上,又伸手舀了山泉水灌进茶壶放在小炉子上 等茶壶里的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茶香悠悠飘散,轩辕澈握着茶壶给赵先生到了一杯茶说道:“赵先生,尝一尝,这是皇后新赏下来的,我只得二两。” 赵先生端起斗笠茶杯,鼻尖萦绕的是沁入心脾,茶香而不厚,汤色金黄明亮,入喉甘润,唇齿清香。 “好茶!”赵先生放下茶杯赞道,“这就是高山灵雾茶?” 轩辕澈点点头,“是,一年只得二斤的高山灵雾茶,待会赵先生带一些回去。” 赵先生拱手谢道:“那赵某就却之不恭了。” 轩辕澈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慢慢说道:“皇后娘娘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好意思抢了她的儿媳妇呢,那个欧阳若若就算了。” 赵先生眉头微蹙,“可是,那个嫡长女这些年长在庄子上,恐怕礼仪和掌家理事的能力。。。。。” 轩辕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感受着温润的茶水划过喉咙留下的香气,“那不是挺好吗?礼仪,我是个亲王,成婚流程要一年,这一年,宫中自会请了教养嬷嬷去教导,掌家理事嘛,不重要,家里有管家和嬷嬷,娶一个,脑子简单又漂亮的王妃,不是挺好吗?最起码,我皇兄应该觉得不错。” 赵先生思忖半晌后摇头莞尔,确实挺好,脑子简单一些,在内宅待着,对沐王府,对王爷是好的。 心思太过玲珑,反倒不美。 可是不知为何,几天后,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楼不知为何传开了沐王爷和永昌候两个嫡女的绯闻。 “哎,听说了没,之前不是给永昌候子女和沐王爷赐婚了,现在据说,要把永昌候的两个嫡女都娶了。” “你瞎说,永昌侯嫡女不是只有一个吗?据说还特别漂亮,要不然,要不会被沐王爷看上。” “嗨,肯定是舍不得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一个瘸子,不定从哪弄来一个冒充嫡女。” “不是,永昌候家是还有一个嫡长女的。” “对,以前的骠骑大将军的外孙女嘛” “我怎么没听说啊。” “我知道,我家媳妇的老姨的女儿的婆婆的外甥女的公公,在永昌侯是个看门的,那个嫡长女啊,几年前就被扔到乡下了。” “不对,我听说是在外祈福。” “管他为什么呢,反正,沐王爷要娶两个媳妇了,啧啧。” 。。。。。 流言蜚语,总是传的最快的。 一般改朝换代都会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一将功成还要万古枯呢,何况一个帝王。 但是皇上当年登基时,把握 的时机很好,没有大规模的征战,所以,国家消耗的很小,皇宫也没有破坏。 皇上即位以后,也是真的兢兢业业,励精图治,这些年,大有王朝也算是国泰民安,国库富足,皇宫也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葺,青砖红墙琉璃瓦,斗角飞檐亭台阁,到处雕梁画栋,梁柱必现。 早春的皇宫,已经姹紫嫣红了,一片春色峥嵘,不过晚上还是凉意深深。天刚麻麻黑,皇宫各处已经宫灯明亮。 凌坤宫是皇后的寝宫,此刻宫里已经掌好了灯,三足铜胎鎏金珐琅鼎也燃起来安神香。 白玉石板铺成的地板光可鉴人,金色和红色为主的装饰,小叶紫檀的整套家具,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更显示着皇家尊贵,白纱的层层幔帐缥缈出尘,南海的蛟纱,东海的丈高红珊瑚,西域的美玉,北国的紫貂榻垫,屋里的摆设,用具,无一不是精品。 皇后斜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青葱手托着香腮,手上的护甲上的宝石在宫灯的辉映下,闪着点点光芒,正红色的广袖宫装用金丝绣着凤穿牡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保养的好,肌肤白皙细腻,满头乌发油亮水滑的梳成一个飞仙髻,一套九翅金凤衔红宝的头面,彰显的是皇家的威仪,皇后的身份。 榻边跪坐着一个穿着宫装的宫女,正在轻轻的捶敲着皇后的小腿。其余的宫人都束手站在各处,整个大殿没有一点声音。 忽然听到宫人报皇上驾到,皇后赶忙由宫人扶着起身,疾步往门口迎去。 第11章 就她吧 皇上一迈进凌坤宫的大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温暖的香气包裹,批了一天奏折的身体好像也轻省了一些。 皇后赶忙上前,温柔的笑着,亲自给皇上解披风,“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派个人说一声。”,说完将解下的披风交给旁边的田嬷嬷收了起来。 和皇上并肩走到镶着螺钿的罗汉榻上,服侍皇上坐好,又从宫女手中接过一盏盖碗茶,亲自给皇上递过去,柔声说道:“皇上喝口热茶暖一下身子,最近批折子越来越晚,伺候的人也该精心些,瞧着皇上有些累。” 轩辕渠,大幽王朝的当今皇上,身形高大,浓眉墨眼,方脸阔鼻,下巴一把美人须,身穿着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黄袍,头戴九梁子金冠,很是英武,眼神里不自觉有睥睨天下的威严。 “最近河西地动,事情确实有些多。”皇上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满足的喟叹道:“嗯,好茶,是新上贡得的高山灵雾?” 皇后笑着点头:“正是呢,皇上赏了臣妾一斤,臣妾在这借花献佛了。” 皇上又喝了一口茶说道:“皇后喜欢就好。” 皇后笑盈盈的说道:“臣妾自是喜欢的,可是这茶叶一年才得二斤,皇上赏臣妾一斤,臣妾拿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哈哈一笑,下巴的胡须跟着一颤一颤的,说道:“堂堂一国皇后,区区一斤茶叶,怎的,还要不得了?!” 皇后有些娇嗔的说道:“皇上心疼臣妾,臣妾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之人,这茶叶,臣妾给臣妾的娘家送去一些,给皇觉寺的方丈送了一些,还有小九那,他素日喜欢饮茶,就给他送了二两过去。” 皇后的娘家,当年是华元帅府,现在是安国公府,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国公府。 皇觉寺是皇家寺院,皇后信奉佛教,每年都要去皇觉寺上香礼佛,那尚智方丈就是皇觉寺的主持方丈。 皇上点头道:“嗯,朕还想着哪天小九来宫里,给他带回去一些,这下,皇后给朕省下了哈哈。” 皇后眉头轻蹙,面色有些许为难,凤眸流转,看了一眼皇上,有些迟疑的开口:“皇上,今天派人去臣妾娘家送茶叶的时候,听到坊间一个传闻。” 皇上眉毛轻挑,眼神微转,手上拿着茶盖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笑着说道:“哦?什么传闻?让皇后都上心了。” 皇后甩了一下帕子:“皇上,莫要打趣臣妾,是关于小九的,坊间传闻,小九要娶永昌候的两位嫡女。” 皇上表情微凝,思忖些许,有些不解的问道:“两位嫡女?那日除夕夜宴上,不是只有一位吗?哪里又来一位?” 皇后解释道:“这永昌候府呢,确实是有两位嫡女,之前仙逝的永昌候主母萧素素曾经生有一女,不过这些年养在别处,京城没这个人,这次要不是永昌候的亲家,礼部侍郎沈家大公子和镇远大将军的嫡长女定亲,将那女子接了回来参加宴席,大家都忘了有这个嫡长女。” 皇上眉心微皱,眸色深沉,“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所以,现在传闻,小九要按照圣旨 娶永昌侯的嫡女,既然有两位,那就都娶了。” 皇上喝完了茶,起身说道:“朕许久没去看母后了,今日夜色好,朕去看看母后,皇后早些歇息。” 皇后起身拿过嬷嬷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皇上绑好说道:“夜深风凉,皇上走路小心。” 皇上点点头,拍了拍皇后的肩头就迈步出了宫门。 等皇上的身影隐匿在了夜色里,看不到了踪影,田嬷嬷才扶着皇后往内室走。 “娘娘,皇上真的会插手这件事吗?”田嬷嬷微微躬着身一边扶皇后坐在梳妆台上一边问道。 皇后轻轻的嗤笑一声,刚刚温婉消失不见,半眯着眼让田嬷嬷卸掉凤簪朱钗,耳垂珠花, “咱们的皇上,疑心最重,小九就算腿断了,兵权交出来了,可是他在雁北军中的威望终究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不能碰,一碰就疼。那沈家和镇远大将军家结亲,镇远大将军可是手握三十万大军的戍边大将,小九真娶了沈家的外甥女,可不就是和镇远大将军也算是姻亲了,咱们皇上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田嬷嬷将皇后的头梳尽数卸下来,拿了玉梳轻轻的梳着油光水滑好像丝绸的头发,“可是,那日殿上的只有那个二小姐,万一皇上最终将那个二小姐指给了九王爷,如何是好? 皇后嘴角微勾,笑的有些讽刺,说道:“一个是和手握军权的将军成为姻亲,一个是没了外家,没了娘亲的小孤女,皇上怎么选?再说了,刚刚皇上不说话,娶找了寿康宫那位,意思不是就明显了吗?” 皇后说着站了起来,抬着双臂,田嬷嬷手指灵活的帮皇后解着繁琐的扣子。 田嬷嬷帮皇后将繁复的宫装脱下交给旁边的宫女,“那,真要将那个二小姐指给咱们三皇子吗?” 皇后不在意的说道:“一个永昌侯的嫡次女,配的上三皇子妃的位置吗?看在和镇远将军的关系上,一个侧妃也算抬举她了。” 田嬷嬷点头称是:“是这个道理,咱们三皇子的正妃可得好好挑选。” 寿康宫,皇太后的寝殿,这个时辰,一般都熄灯就寝了,可是今天,寿康宫依然灯火通明。 皇太后已经梳洗完毕,卸了钗环,穿着白色丝绸袭衣靠在床和李嬷嬷轻声说着什么,李嬷嬷是伺候了皇太后一辈子的老嬷嬷,俩人说是主仆,其实也和姐妹差不多了。 “太后,皇上过来了。”门口的宫女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皇上就走了进来,自行解开了披风。 李嬷嬷上前接过皇上手里的披风放在了旁边的晾衣架上,架子下还有一个炉火龛,里面有一点点炉火,驱散了春夜里那一丝寒凉。 “皇额娘,听太医说,您近来身上乏力,吃的也不多,现在可好了?”皇上在太后左手下方的凳子上坐下轻声问道。 皇太后伸手抓住皇上的手摸了摸,“春天,是容易乏困一些,时节所致,不是什么病,无事的,倒是皇上,手有些凉啊。” 皇上笑着说:“白日还好,这夜里却是还有些凉津津的。” 皇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说道:“国事要紧,可是龙体同样重要,夜里出来还是换上一件稍微厚一些的披风,这件太薄了些,小六子,你伺候皇上要仔细一些。” 皇上握着皇太后的手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加深:“母后说的是,待会将小六子打上五十大板。” 皇上的贴身太监小六子慌忙跪趴到地上,苦着脸为自己求情:“太后娘娘,奴才错了,以后定会更加仔细,饶了奴才这次吧,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大慈大悲。” 皇太后哈哈一笑:“哀家又不是庙里的菩萨,还大慈大悲,你这小泼猴。” 皇上笑骂道:“还不快滚下去。” 李嬷嬷看了皇太后一眼,领着小六子去了外间。 皇上正色道:“母后,今日皇后说,坊间传闻,小九要娶了永昌候的两个嫡女。” 皇太后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哀家也听说了,今日,燕顺侯府的老夫人来宫里看我,闲聊的时候说,礼部侍郎的沈家嫡长子和镇国公的嫡长女要定亲了。” 皇上点点头说道:“是,所以永昌候府将养在外面的长女接了回来,是朕的不是,忘了永昌候府还有一个嫡长女,以为,那日除夕夜宴上的女子是永昌候府唯一的嫡女。” 皇太后责怪道:“确实是你的不是,小九好不容易想成家了,你一个赐婚圣旨都写的不明不白。” 皇上苦笑一声说道:“是,是寡人的不是,没写清楚,可是小九也有些胡闹,永昌候怎么也是侯府,哪里能让嫡次女给他做妾 ,那永昌候给和沐王府结仇了,母后,这事怎么办。” 皇太后没好气的说道:“这自古长幼有序,长姐还未出嫁,妹妹就定亲,终是不妥,而且,我听说那嫡长女,在外静心祈福多年,想来肯定是个孝顺娴静的姑娘,小九现在的脾气。。。。。哎,这嫡长女倒是和他更合得来一些。” 皇上的嘴角上扬:“母后说的是。” “那就这么定了吧,明日,我派李嬷嬷送一些赏赐给那嫡长女过去,也算是指明了她是未来的沐王妃。” 皇上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劳母后费心了。” 其实这个宫里,今天晚上睡得晚的不止寿康宫和凌坤宫。 大皇子的生母宁贵妃所居的祥和宫,二皇子生母的燕贵妃的钟翠宫,也同样灯火通明。 第12章 流水的赏赐 将整个皇宫搅得不得安宁的清风苑,早早的就熄了灯,月色朦胧笼罩着小院,一片安详,就连偶尔摇晃的树枝,都像是在哄睡着谁。 欧阳蕴因为养伤,也挪动不了,岀不了门,就趴在床上听桂嬷嬷讲了好几天京城的人和事,欧阳蕴云里雾里的头晕,又喝了安神药,早早的就睡着了。 睡不着的是云舒院。 “娘亲,三皇子一直没有回信,这可怎么办啊。”欧阳若若踩着绣花鞋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两只纤纤玉指来回绞缠着,手指上的皮肤都发红了。 从那王管家来之后,欧阳若若简直是度日如年,整个人瘦了一圈,小下巴都尖尖的了。 这几日云舒院的气氛紧绷,这里的丫鬟走路都是踮着脚的,院里已经有五个下人挨了打,换了四五套茶具了。 沈凌薇的半边脸还有一点点红肿,可见当时的欧阳文修用的力气之大,加上这几日照顾欧阳若若,头有些痛,手撑在茶几上抚着额头,觉得耳膜一鼓一鼓的响。 “娘亲,怎么办啊,万一明天那疯瘸子再来,万一他直接送聘礼,我就完了!”欧阳若若的精致娇美的脸上满是惶恐。 沈凌薇放下撑着头的手拍了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再走了,走的我头晕!” 欧阳若若娇声哽咽:“可是我害怕啊,娘亲,万一,万一我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沈凌薇闭了闭眼,稳稳心神说道:“你在这把地板磨穿了也于事无补,皇上不会允许侯府两个嫡女都嫁到一个王爷那的。” 虽然永昌侯府不再是顶级权贵,可也不是能让人这么侮辱的,皇上不会这样行事的,如果说那日在除夕夜宴上情势所逼,把话赶到那了,想必皇上都不会让永昌候的嫡女嫁过去。 欧阳若若脸色更难看了,眼尾泛红,眼泪啪啪的往下掉,“那我不是更危险,如果非要娶我和那个人其中一个,你觉得会有人选那个乡下来的粗鄙丫头吗?” 沈凌薇稍微有些着恼道:“那现在哭闹又有什么办法吗?等明天天亮,如果没有信儿,我明日正好回你外祖家,到时候托你外祖去宫里打听一下。” 因为脸被打的青紫红肿,自己不能出门,前几日,娘家侄子议亲自己都没回去。现在脸上的伤基本看不出来了,明日赶紧回去一趟。 李妈妈劝道:“夫人,回海棠苑休息吧,天色晚了。” 沈凌薇点点头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你也赶紧睡吧,不用担心。” 欧阳若若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太阳初升,温暖又不灼人的金色阳光润润的洒在大地上,让春天的大地更加柔软,多姿多彩。 欧阳蕴这两日伤口已经结痂,红肿也消退 ,昨天已经能够下床慢慢走一小会了。 “小姐,该吃早膳了。”琥珀拎着食盒走到屋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甩了甩手说道:“咱们院子离大厨房有些远,现在还好,这要是冬日,饭菜拿到这里,都凉透了。”。 说着就将食盒盖子打开,将早饭一一取了出来摆放到桌子上。 屋里的摆设已经全部换了新的,家具是柏木的,做工精巧,颜色淡雅,有淡淡的柏木的香气。 床帐,垂花,窗纱,幔帐,统统换了新的,门口的屏风也换成了仕女游园春景图。 屋里也摆了盆景,添了生机,更像是小姐的闺房了。 刚刚打着门帘的玛瑙也一起过来帮忙,嘟着嘴嘴里抱怨道:“可不是吗,路这么远,以前咱们在庄子上还有自己的厨房呢,吃什么做什么,现在倒好,人家做什么只能吃什么。” 服侍欧阳蕴梳洗的桂嬷嬷脸色微沉,以前在庄子上,想着都自在些,没有严苛的教导着俩丫头规矩,现在回来了,这就显露出来了。 将最后一根发叉插好,桂嬷嬷搀着小姐往桌边走,“小姐都没说话呢,你们两个倒是话不少。” 琥珀面色微红,有些羞赧的低下头,玛瑙撇了撇嘴说到:“嬷嬷,我也没说错啊。” 欧阳蕴虽然不是这古代的人,这几日也看出了,玛瑙的性子有些跳脱。 凳子上铺了厚厚的软垫,欧阳蕴慢慢的坐下,呜,还是有些疼啊,再有个三天就差不多了吧。 桂嬷嬷将筷子递给欧阳蕴,又拿了公筷递给玛瑙,说道:“给小姐布菜。” 玛瑙有些惊讶,小嘴微张,大大的圆眼有些意外,刚要说,这以前是琥珀做的,眼睛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琥珀。 琥珀刚要迈步上前,桂嬷嬷一个微凉的眼神看过来,刚刚抬起的脚就放了回去,还用眼神示意玛瑙赶紧过去布菜。 玛瑙只得上前接过公筷,帮着欧阳蕴夹了菜到碗里。 桂嬷嬷吩咐琥珀道:“琥珀,你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例过来吧。” 琥珀也有些意外,不过只是一瞬间,立刻点头应下:“好的嬷嬷,我这就过去。那这院子里的人月例?” 桂嬷嬷微微一笑说道:“你去了问账房怎么说,如果说院子里的月例发到咱们这,你就一起领了回来,如果不归咱们院里管,你就领了咱们的就好了。” 琥珀应下之后就迈步出了门。 正在咬小笼包的欧阳蕴脑子里闪过一个什么念头,不过太快了,自己没抓住。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 算了,先吃饭吧,真的不怎么热了。 欧阳蕴前几日还招呼桂嬷嬷和虎皮她们一起坐下吃,可是桂嬷嬷非常严厉的制止了,欧阳蕴还记得桂嬷嬷说:“小姐,主子就是主子,规矩不能乱。” 自己的饭食,是主仆四人份的,自己吃剩下的,撤下桌后,桂嬷嬷和玛瑙,琥珀才能吃。 所以自己要赶紧吃,要不然她们吃的时候就凉透了。 刚刚吃完,就听到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高声喊道:“小姐,崔嬷嬷带着好些人过来了。” 欧阳蕴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崔嬷嬷?干啥啊?难道那个沐王爷又让人送礼来了? 玛瑙放下公筷,快步走到门口,好奇的掀起门帘看了一眼说到:“小姐,真的是送礼的,不过,好像不是上次的人了,这次。。。。。穿的衣服更好了。” 桂嬷嬷走到衣柜前,看着十多件各色的漂亮的成衣,选了一件窄肩广袖的嫩绿色纱袍外衣,因为在屋里,大小姐只穿了白色的锦缎里衣。 等桂嬷嬷伺候小姐穿好衣袍,崔嬷嬷也迈步进了门,面带欣喜的说道:“大小姐,宫里皇太后送了赏赐过来,您得出门接赏。” 欧阳蕴挑了挑眉,果然,皇太后就是比皇叔尊贵,这还的自己出门接着。 桂嬷嬷和玛瑙两个人扶着欧阳蕴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院子里。 桂嬷嬷扶着欧阳蕴的胳膊,一面慢慢走着,一面几不可闻的在欧阳蕴身边轻声说道:“小姐,要跪下接赏,接完了赏,记得谢恩。” 前几日,桂嬷嬷就想到,以后和沐王府定了亲,少不得要进皇宫,所以,该如何做,已经说给大小姐听了。 院子里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宫装,慈眉善目但是眼睛里有威严的嬷嬷监带着四个穿着粉色宫衣的小宫女,每个宫女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的红布上就是赏赐。 嬷嬷就是皇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本来这种事,用不着李嬷嬷这样的身份亲自送过来,一个太监总管就已经是给了永昌侯府体面了。 所以林嬷嬷来,是有目的的,要看看这个嫡长女,是什么样子。 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容姣好年龄还小没有长开,长开后,这容貌,是一等一的。,体态。。。。看不出来,眼神清亮,少了一些筹谋和心机。 挺好。 因为跪下牵扯到屁股的欧阳蕴嘴角抽搐,这是赏赐吗?自己屁股受着伤还得跪着,这是惩罚吧? 不过,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下,还是在桂嬷嬷的牵引下跪下,低头,垂眸,拱手,叩头 李嬷嬷微微点了点头,快速的在欧阳蕴身上扫视了一眼,然后高声说道:“遵太后懿旨,赏永昌侯嫡长女皇家贡缎两匹,碧玉手镯一对,南珠项链一条,赤金项圈一个。” 欧阳蕴再次拱手叩头,小脸紧绷,扬声说到:“臣女谢太后娘娘慈爱,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又是一个扣头。 桂嬷嬷将大小姐扶起身,示意玛瑙去接了赏赐。 李嬷嬷和蔼的说道:“大小姐,太后娘娘听说大小姐回京了,很是惦念,毕竟是皇太后疼爱的沐王爷的未来皇妃,说是等小姐方便的时候去宫里陪太后娘娘说说话。” 崔嬷嬷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桂嬷嬷的嘴角有些僵硬。 倒是欧阳蕴淡笑着说道:“臣女的福分,这几日身上不利爽,恐过了病气给太后和宫中贵人,过些十日,身体好了之后定会进宫谢恩。” 李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人待物还不算差劲。 下一秒,欧阳蕴扭头对崔嬷嬷说道:“崔嬷嬷,我刚回来,身上也没银钱,烦您借我一些,好给嬷嬷一些茶水钱。” 第13章 月银 崔嬷嬷脸上的笑死死的僵在了脸上,表情硬的跟千年寒冰一样,瞳孔都在颤抖,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欧阳蕴。 李嬷嬷的眉毛抖动,嘴角也不自觉的抽了两抽,本来在宫中一辈子,也是见惯了腥风血雨,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这么直白,这么简单的场面。。。。。。自己还有些驾驭不了呢。。。 “不用,不用,老奴这就要回宫了。”李嬷嬷回过神,表情略显尴尬的微微颔首就迈步往外走了。 崔嬷嬷赶紧疾步跟上,这要是让李嬷嬷空手走了,就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了,昨天那沐王府的不算,那来的突然,意图也不算好。 可这李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脸面人,真真是丢人丢大了! 一众人走后,桂嬷嬷看着眼带促狭看着门口大小姐,有些不解说道:“大小姐何故那样说?” 欧阳蕴明艳的小脸坦然的说道:“宫里来人不是应该给些茶水钱吗?”,这是潜规则,没有规定,但是都是这么做的,《甄嬛传》就是这么演得啊,当时那沈眉庄给的是金瓜子。 桂嬷嬷有些疑惑的点点头说道:“是的,不过。。。” 欧阳蕴接着说道:“咱们刚回来,没有钱,不是真的吗?” 桂嬷嬷一时有些语塞:“这也是真的。。。。。只不过。。。。。” 欧阳蕴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道:“那不就得了。都是实话,都是事实。” 就在欧阳蕴跪在地上叩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吃早饭的时候脑子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自己知道了! 打仗的时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现在要小小的突击一下,也得做个准备啊, 等欧阳蕴慢慢走回屋里刚要坐下,就听到院门口又是一阵嘈杂的说话声,脚步声。 “大小姐,宫里又来人了。”门口的婆子声音中带着意外和欣喜的喊道。 欧阳蕴和屋里的玛瑙,桂嬷嬷互相看了看,什么情况? 还是桂嬷嬷见得多,略一思忖,轻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是老奴糊涂了,太后娘娘都赏了东西下来,那宫里的那些贵妃,娘娘们,肯定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欧阳蕴小嘴微张,了然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嬷嬷,我还要跪吗?”,欧阳蕴苦着一张小脸说道。 桂嬷嬷微微一笑说道:“现在还是要跪的,等以后和王爷大婚之后,只用跪拜皇上,皇太后和皇后。” 欧阳蕴垮了脸,小声哀嚎:“我的屁股伤口都要崩开了。” 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的,再次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里,没办法,想走快也走不快。 这次来的是三队人马。 每队人马都是由一个嬷嬷领着,后面是宫女。 欧阳蕴尽量忽视在自己身上来回乱窜的打量视线,俯身跪了下去。 圆脸酱紫苏宫装的嬷嬷高声说道:“皇后娘娘赐,赤金镶白云头面一套,白玉镯一对,花开并蒂玉簪两只。” 容长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嬷嬷高声喊道:“宁贵妃赐,赤金红宝头面一套,绞丝手镯一对,赤金珍珠步摇一对。” 圆脸但是枣红宫装的嬷嬷高声说道:“燕贵妃赐,赤金头面一套,红翡手镯一对,红翡滴水耳坠一对。” 欧阳蕴心里是有些惊讶的,总觉得,恍惚有种嫁入豪门的感觉。 等三个嬷嬷都说完了,欧阳蕴又一通是俯身跪拜谢恩。 这时候,门口急慌慌的跑来一个丫鬟,是上院的二等丫鬟冬梅,手里捧着几个香囊。 冬梅将香囊交给桂嬷嬷,又耳语一番后就退了出去。 桂嬷嬷笑着将香囊给了嬷嬷一人一个,“辛苦嬷嬷们了,这是一点茶水钱。” 嬷嬷们也眉眼带笑的说道:“那就沾了未来沐王妃的喜气了!” 接了赏赐,欧阳蕴并没有回屋,目送宫里人走出远门后,就肩膀松下来,抬起下巴仰着小脸,看着树上的枝丫吐出的一点点嫩绿色的芽。 忽然,一只鸟扑棱棱的从外面飞了过来,停在了树梢,黑头黑眼黑嘴巴,两个肩膀和肚子是奶白色的羽毛,翅膀和长尾巴在阳光的照射下是耀眼的宝蓝色光辉。 玛瑙惊喜的说道:“是喜鹊啊!咱们要有喜事了!” 欧阳蕴看着叽叽喳喳的鸟儿,嘴角弯起,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意,确实,是喜事。 接着又有一些宫中妃嫔送了一些赏赐过来。欧阳蕴也都一一收下了。 海棠苑, 沈凌薇在得道皇太后派人送了东西给清风苑,还明说了欧阳蕴才是赐给轩辕澈的人之后,欣喜的带着丫鬟婆子疾风似的到了云舒苑。 刚进云舒院大门,就听到欧阳若若的喝骂声: “你个贱婢!这么烫你也端给我,你是要烫死我啊!”,紧接着就是屋里传出碗盏打碎的声音和扇耳光的声音。 沈凌薇眉头微皱,“若若这脾气也是有些过了。”,教训奴才无所谓,要是传到外面就不好了。 旁边的李妈妈小声劝慰道:“二小姐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坐卧不安的,脾气是大了些,等把消息告诉她,就没事了。” 沈凌薇点点头,迈步进了内室。见到欧阳若若的贴身婢女兰青正低头跪在地上,脸上有红肿的巴掌印,朱妈妈在轻声的对欧阳若若说着什么、 沈凌薇看了一眼李妈妈和朱妈妈, 李妈妈和朱妈妈上前扶起兰青往外走去:“二小姐最近是心情不好,咱们做奴婢的要多体谅主子。” 兰青本就低着的头又往下点了点,小声说道:“奴婢知道。” “若若,刚刚太后派人来给清风苑那人送了赏赐,说明了,她就是赐给沐王爷的。”沈凌薇握着女儿有些凉的手说道,看着脸色寡白,眼睛都有些浮肿,整个人都憔悴了,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 欧阳若若本来憔悴又狠厉的眼神一下子有些呆滞,然后就是狂喜,使劲的抓着沈凌薇的手呼喊道:“真的吗?是那个野丫头?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三皇子会有办法!” 沈凌薇看着狂喜的女儿,想了想还是劝说道:“若若,你以后对下人好一点,下人是要收服的,尤其是贴身伺候的,不要动不动就打骂。” 欧阳若若漫不经心的说道:“奴婢而已,卖身契都在我们手里,身家性命都是我们的,难道还敢作怪。” 屋里的丫鬟都瑟缩了一下。 沈凌薇叹了口气,以后慢慢教吧,转身看着桌子上的早饭说道:“我忙着过来告诉你消息都没来得及吃早饭,咱们娘俩一起吃吧。” 欧阳若若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母亲,你吃吧,我,困死了,不行,我要再睡会去,这些天我都没睡一个好觉,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觉。” 说着就迷迷瞪瞪的爬上床睡了过去。 沈凌薇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还想着待会带她去外祖家呢,算了,让她睡吧,也是心里太累了。 话说那崔嬷嬷送走了宫里来人后,转身就黑着脸皱着眉疾步回了上院,到了上院先吩咐了冬梅给清风苑送过去几个装了银锞子的香囊,这皇太后的赏赐到了,宫里别的娘娘肯定会有所表示的,免得那清风苑那位在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崔嬷嬷吩咐完冬梅就打帘进了室内。 “回来了?宫里怎么说?”,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身子倚在榻上的凭几上说道。 崔嬷嬷吸了口气,让自己嗡嗡响的脑子冷静下来说道:“是皇太后的赏赐,赏给大小姐的,明说了,赐婚的是大小姐,二小姐那边应该没事了。” 老夫人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这就好,这就好,侯府也算没白养蕴儿几年,也算是为永昌侯府尽了一份心力。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看崔嬷嬷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狐疑的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崔嬷嬷看着老夫人,表情一言难尽的说道:“事情挺顺利,就是李嬷嬷走的时候,大小姐,大小姐说。。。。。。” 老夫人眉心紧了紧,眼神凌厉的说道:“她说了什么?难道她说了是替嫁不成?”,那不只她自己性命难保,整个侯府也有欺君的嫌疑,谅那个丫头是不敢的! 崔嬷嬷赶忙摇了摇头, 老夫人松了口气,这就对了,一个小丫头,离了家里的庇护,焉能好活? 崔嬷嬷心思转了又转,这件事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叹了口气说到:“大小姐说,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没钱,从这里借钱给李嬷嬷茶水钱。” “咳咳咳!”老夫人刚喝进去的水呛了出来,整个人因为呛水咳得厉害,“咳咳!咳咳咳!” 咳得满脸通红,喘不上气。 崔嬷嬷赶忙上前给老夫人拍后心,捋胸口,劝说道:“老夫人别急,我已经让冬梅送了几个装银子的香囊,待会估计宫里的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还有赏赐过来。” 忙活好一阵,老夫人才微喘着喊道:“粗鄙!无礼!真真是在乡下没有教养!” 崔嬷嬷也是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现在这行事做派,嫁到沐王府可不成,还得再调教一番。 本以为这就够烦心的了,她们没想到清风苑那位正琢磨着坏事。 欧阳蕴侧卧在美人榻上,小嘴巴一会嘟着,一会抿着,眉心皱了平平了皱,眼睛里一会懊恼,一会狡黠,一会沉思。 桂嬷嬷和玛瑙在桌子旁整理着宫里送来的赏赐,玛瑙看着手里的红翡手镯,撇了撇嘴说道:“这宫里的娘娘送的东西比沐王爷送的差多了,王爷送的可水润了,都好像包了一汪水。这手镯干巴巴的。” 桂嬷嬷看着玛瑙,沉下脸呵斥道:“玛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玛瑙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磕磕巴巴的说道:“怎。。。怎么了嬷嬷?” 想问题想的出神的欧阳蕴也被唬了一大跳。 桂嬷嬷厉声说道:“你指责宫中娘娘送的赏赐不好,这要是传到外面,那就是小姐对娘娘不满,看不上娘娘的东西,看不上皇宫里的东西。这罪名小姐担得起吗?你这样会给小姐招来祸事!” 玛瑙被骂的呆愣愣的,眼圈都红了,低着头说道:“我知道错了。” 正说着,早上去账房领月例银子的琥珀终于回来了。 “小姐,月例领了回来。”琥珀进门将装着银子的小匣子交给桂嬷嬷后,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了下去。 欧阳蕴看着琥珀说道:“怎的去了这许久?这都要晌午了,早饭都还没吃呢。” 琥珀小小的脸蛋紧绷着,看了看小姐,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可是眼睛里的憋屈都快蹦出来了。 咬着牙说道:“奴婢不饿。”,气都气的饱饱的了! 欧阳蕴好笑道:“你这丫头怎么了,这牙咬得,你要吃了谁啊。” 琥珀的眼尾微红,眼眶开始湿润,抬头看着自己小姐,竖着眉瞪着眼厉说道:“那帮狗奴才欺人太甚!”,说完,眼泪就啪啪的掉了下来。 桂嬷嬷和玛瑙有些摸不着头脑,桂嬷嬷上前拿了帕子给琥珀,轻声说道:“这是怎么了,有事好好说。” 琥珀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扬着小下巴说道:“奴婢早上就到了账房,今儿是发月例的日子,账房人多,这没什么,可是明明排到我了,那账房却说让我后边等着,说小姐这一份是等发完 了别的院落之后再给的,以前都是晚一天送到庄子上,所以都是排在最后。” 玛瑙和桂嬷嬷脸色有些许的不好看,按理说,这院子里头,除了老夫人,老爷,就只有大小姐最为尊贵了,就连沈夫人都要靠后一等,毕竟只是平妻,不是正妻。 欧阳蕴依然淡淡的笑着看着琥珀,眼睛里多了一丝亮光。“还有吗?” 琥珀小脸绯红,声音恨恨的说道:“这些倒没什么,不过是多等一些时间,可是,可是,”,奴婢喉咙滚动两下,声音有些哽咽,“奴婢站的累了,在树丛里蹲着,听见别的院里的人说,二小姐一个月二十两月例都不够花,还有沈夫人贴补!” 第14章 还回来吧 玛瑙立时恼了,小脸气的通红:“混账东西!竟然敢克扣小姐的月银!咱们找。。。。。找。。。。” 玛瑙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脸色不是红,是气的发白了,恨恨的跺了跺脚,自己小姐在这侯府,没有人给撑腰!! 桂嬷嬷忽的瞪大了眼,心里嚯的一下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转头看着表情淡然,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的小姐,想着小姐早上对崔嬷嬷说的话,身上没钱,难道。。。。。。小姐有什么打算? 欧阳蕴摆摆手,笑吟吟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玛瑙赶紧带着琥珀去吃吃东西,可不能饿坏了。” 等琥珀和玛瑙下去之后,桂嬷嬷迟疑着上前,开口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欧阳蕴没有说话,而是直视着桂嬷嬷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嬷嬷,咱们搬到庄子上的时候,府里的月银是多少?” 桂嬷嬷看着大小姐,看着大小姐那张小脸感觉像是准备偷油的小耗子一样,终是笑了笑说道:“是老奴糊涂了,搬走之前,小姐的月银是二十两,老奴的是三两,玛瑙和琥珀是二两。” 欧阳蕴小脑袋往前探着,咧着嘴笑道:“那在庄子上的时候,我们实际领的有多少。” 桂嬷嬷接着说道:“搬到庄子上的第二个月,府里就按照小姐三两,老奴二两,玛瑙和琥珀一共一两给的。” 欧阳蕴纤细嫩白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半晌后,笑眯眯的说道:“四年,攒下了不少啊。” 桂嬷嬷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府中的小姐,每季都要添首饰,胭脂水粉,四套衣服,年节还要单独做新衣服置办首饰,也都是有定例的,算下来,比月例银子要多,毕竟月例银子只是零花,小姐去庄子上这四年,府里这些都没给,咱们吃用都是庄子上的,那庄子也是夫人陪嫁来的。” 欧阳蕴嘴角翘起:“那就是说,那沈夫人替我攒着的 可不止月例银子啊。我这四年没有吃过侯府一粒米啊。” 桂嬷嬷俯身跪了下去,正色说道:“大小姐,是老奴的失职。” 欧阳蕴面色愣怔一下,赶忙起身将桂嬷嬷扶了起来,笑笑说道:“怎么会是桂嬷嬷的错呢,那时候,我还小,又没了外租,没了娘亲,你能跟着我到庄子上,护着我长大,已经是恩情了,她们克扣我的银子,吞我的嫁妆,你能怎么办?” 桂嬷嬷平息片刻,心情平静后,问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做,这些年沈夫人当家,这么直愣愣的找过去。。。。。。” 欧阳蕴摆摆手立刻否决:“太被动了,不好。” 桂嬷嬷点点头,是,直接找过去,一是太被动,二是,效果不好。 欧阳蕴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小眉头看着桂嬷嬷问道:“嬷嬷,你最近对玛瑙很严厉,是她有什么不妥吗?” 桂嬷嬷想了一下怎么对小姐说,开口道:“小姐,以前在庄子上,玛瑙和琥珀规矩差点没事,可是在这侯府,玛瑙的性子,不行,这些日子都是琥珀伺候小姐吃饭,玛瑙是理所当然觉得琥珀应该多干一些,这倒还好,一般大户小姐的贴身丫头也有分工,可是早上玛瑙服侍您吃早饭,水晶虾饺是您爱吃的,她只夹了一次,因为剩下的她可以吃,这就是欺主。” 因为自小一起长大,在庄子上也没什么规矩,有东西一起吃是常有的。 欧阳蕴张了张嘴,自己还是对奴婢是低人一等的思想不太能接受,笑了笑说道:“玛瑙就是小孩心性。” 桂嬷嬷摇摇头说道:“刚刚,那红翡手镯,是燕贵妃赏赐,她言语讽刺,这样,以后会给大小姐招惹祸事,现在在侯府,自己的院子里,倒还好,大家也迁就她,可是以后真的嫁到王府,出入皇宫,她这性子,不但给您招祸,自己那条小命也会随时丢了。” 所以,不只是为了小姐,看着长大的丫头,桂嬷嬷怎么可能不疼。 欧阳蕴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桂嬷嬷说的都是对的,自己没去过皇宫,可是前世是在机关单位的,那里面为了挣上位,人脉,背景,钱哪个少的了,都恨不得长把八个心眼子,呵呵不输那些女人在皇宫里为了让皇上睡一下心眼用的少。 前世的社会,就算,说错话,顶多批评,调离,坐冷板凳,可是在这里,说错话,宫里不定谁就要了她的命 了。 “那。。。。。。嬷嬷以后多提点她吧,能改过来最好,改不了,就。。。。。。再说吧。”欧阳蕴也是无奈的说道。 桂嬷嬷点了点头:“要是改不了,姑娘出门子的时候就给她指门亲事吧,放她出府。” 欧阳蕴没说话,自小就跟在身边,就是性格不合适,舍弃。。。。。总是觉得不忍心。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没准玛瑙就改好了,先顾着眼前吧。 欧阳蕴撑着榻边站起来慢慢走到放满了礼物的桌子旁,拿起那对红翡手镯,笑的像个小狐狸 “嬷嬷,这镯子真的是差点,要不。。。。。。咱当了它吧,咱们月例就那么点,我这身体还没好利索,想吃点补品都没钱买,当个东西,很正常吧。” 桂嬷嬷唬的脸都变色了:“姑娘啊,可不能,宫里赏下来的,不能变卖,而且,这手镯虽然比不上沐王爷送的,但是也是顶好的。” 沐王爷送的那是极品,但是燕贵妃送的也是上品啊,宫里东西能差到哪? 欧阳蕴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只是不知道卖到哪个铺子合适?嬷嬷,老夫人名下有首饰铺或者当铺吗?” 桂嬷嬷这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笑了一下说道:“老夫人倒是有个首饰铺子,不过沈夫人的娘家大嫂倒是有个当铺。” 那更好,闹到府外去!又能有人帮着瞒下来,顺便给施加压力。 欧阳蕴将红翡镯子递给桂嬷嬷拍板说道:“就它了, 嬷嬷待会辛苦出门一趟,就去沈夫人那个什么大嫂家去当了,一定得说清楚,是我,永昌侯府的大小姐当的,因为喝药太苦,想吃蜜饯,没钱买。” 桂嬷嬷点点头接过手镯用棉布包好,放在了一个木盒里,想笑,但是觉得自己年纪不够庄重,忍得嘴角挺酸的。 “那老奴,待会就去,就说,小姐喝药喝得嘴巴苦,去街上买点蜜饯。”桂嬷嬷笑着说。 欧阳蕴点点头:“对对对,如果钱够的话,再买点点心。” 被欧阳蕴惦记的沈夫人,在娘家心情正好。 礼部侍郎沈家,宅子在东城的耳朵胡同,京城布局,东城非富即贵,西城是平民,南城是比较穷的的地方,至于北边,是皇城,皇城周围是一些王侯公卿。 沈府的宅院也是白墙青瓦,雕梁画栋,前院有假山流水,后院有一个小湖泊,一座水上游廊通往湖中心。 湖边种了排排垂柳,现在柳条上新吐的嫩绿的柳叶,条条缕缕,朦朦胧胧,从远处看,像是柳树被轻柔的绿纱笼罩着,微风起,春水皱,柳条在微风中轻摆,又像是妙龄的少女婷婷袅袅的走路。 沈家在沈凌薇这一辈得两子两女,长子沈凌云,长女沈凌烟,次女沈凌薇,都是沈侍郎正妻所生,最小的次子沈凌贺是赵姨娘所生,赵姨娘本是沈夫人的陪嫁丫头,后来开了脸,做了沈老爷的姨娘。 后来沈凌烟嫁了沈侍郎同期好友江南左都御史的长子,去了江南,许多年不曾回来了。 沈家两子也都已经娶妻,沈凌云娶的是中书门下刘校理家的长女刘灵,长相平平不算出彩,但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气,这些年在家打理家务,教导子女,孝敬公婆,家里人对其赞不绝口。 沈凌贺因为自己本身是庶子,这些年一直又功课平平,没能入仕,所以娶得门第低一些的国子监林助教家的庶女,林婉儿,长得很美艳,性子有些泼辣,不过是庶子媳妇,要求不多。 现在沈凌薇正在湖中心的揽月阁和沈老夫人,大嫂子和弟妹一起喝着茶。 “文昇真的和镇远大将军的嫡长女定亲了?”沈凌薇笑的合不拢嘴的说道。 沈家主母刘灵点点头,面色愉悦的说道:“是,前几日着人去请妹妹过来就是想商议一下,后来母亲说,这亲事是上上的姻缘,就定了下来。” 沈老夫人也面带微笑的说道:“自是上上姻缘,家世清白,门当户对,那姑娘我瞧着就是爽利的,身材圆润,肯定也是极容易生养的。” 沈凌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没能来,原因是不好说的,不过马上笑着说道:“当然是上上的缘分,这镇远大将军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万军权啊,实打实的。那嫡长女嫂嫂见过了吗?怎么样?” 刘灵点点头说道:“见过一次,小姑娘很是白净,性子活泼,母亲着人打听了,说是针织女红差一些,毕竟是武将之家,但是管家理事是一把好手,性子直爽,通情达理。我觉得挺好。” 沈凌薇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端起眼前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开口道:“确实不错,不过等她过门以后,你还是要好好调教调教,娶了媳妇,不就是相夫教子吗,女人会的还是要学起来。” 刘灵打着哈哈说道:“孩子还小,以后慢慢教就好了,再说了咱们家新妇,又不用天天裁衣做饭,那些有绣娘和厨娘呢。” 沈凌薇打趣道:“呦,这才刚定亲就护上了?” 刘灵笑眯眯的喝了口茶没再说话。 倒是一直在旁边安静吃茶的林婉儿看着沈凌薇的脸,高声问道:“二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看着有些肿啊?” 沈凌薇面色一僵,故意大声说道::“嗨,还不是那个刚接回来的大小姐,近来府里事情比较多,有些上火。” 林婉儿嘴角轻轻瞥了一下,哼,沈凌薇带过去的陪嫁丫鬟婆子,很多事和这个府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的,前几日,府里派人去请她回来,说是身体不舒服没回来,自己着下人打听了,好像是脸被打肿了。 这个二姐素来掐尖要强,自己过门后,看不上自己母家的官职,也瞧不起自己和夫君都是庶出,所以一直以来关系不怎么样。 “有什么好上火的,若若不是赐婚给沐王爷了吗,那以后可是沐王妃,身份尊贵,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林婉儿说完拿帕子捂着嘴轻笑。 沈老夫人也蹙了蹙眉,前些日子是有这个圣旨,后来还是大儿媳刘灵出主意说,既然是嫡女,没有说名字,那之前那位留下的可是正经的嫡长女,嫁过去合情合理。 “这都接了回来,还没有把事情办好吗?拖得时间久了,对若若名声不好。” 沈凌薇更是柳眉倒竖,呵斥林婉儿道:“林婉儿你瞎说什么?皇上赐婚的是永昌侯的嫡长女,不是若若!” 林婉儿倒是有些意外,本来知道欧阳若若赐给那个沐王爷后,自己还挺开心,毕竟欧阳若若和她母亲一样,对自己和夫君,甚至自己的孩子,都不怎么样。 不过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不是就不是吧,跟自己关系不大。 刘灵看着两个人呼来嚷去,有些无奈的说道:“婉儿,欣姐是不是该睡醒 了,见不到你又该哭了。” 老夫人也开口道:“就是,欣姐粘你,快去吧。” 林婉儿知道这是让自己离开的意思,不过自己也不甚愿意在这,还不如陪自己的女儿呢。 “那我就先回去陪欣姐了,你们接着聊。”说罢,起身带着丫鬟婆子就走了。 沈凌薇看着走远的背影恨声说道:“小门小户就是养得不成样子!什么规矩都不懂!” 刘灵拍拍她的手说道:“二弟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官职,还是庶出,二弟妹不错了,只是性子直爽些,你莫要计较,若若虽然没有指婚,可是也该相看人家了,在不相看,过了花杏之年,好儿郎都要被挑走了,” 第15章 事发 沈凌薇状似不在意的说道:“没事,若若还小,等再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若若和三皇子的事,还没定下来,自是不能往外说。 更关键的是,自己知道,自己父亲和大哥,也不想和皇子们扯上关系,尤其是,大侄子和镇远大将军的嫡女定了婚,他们只会更谨慎,毕竟他们站哪队,一定意义上会扯上镇远大将军。 可是大侄子的亲事,对若若却是好事,三皇子肯定更上心,如果若若真能有那么一天,自己和儿子也可以一世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刘灵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再细说,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家那个大小姐既然已经赐婚给沐王爷,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是给皇家的颜面,也是周全了永昌侯的颜面。” 自己这个小姑子,自己还算是了解,掐尖要强,心思也算不上纯良,加上是婆母老来得女,很是娇惯。 再重的话,自己说小姑子该心里计较了,这坏人还是留给婆母做吧。 刘灵开口说道:“母亲,小姑,午后米埔和海货铺子的掌柜要过来,我就先下去了。” 沈老夫人点点头。刘灵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起身离开了。 等亭子里只有老夫人和沈凌薇的人之后,老夫人正色说道:“你嫂子的话你要听,那只不过是个姑娘,你好吃好喝的照顾两年,到时候准备好嫁妆发嫁出去,对你,对若若,对沈府的姑娘都是好事。” 自己这个女儿让自己宠坏了,不过命 却不错,那永昌侯府原来的主母是个不管事好相与的,后来死了,自己女儿在侯府长着中馈,又生了长子,两个妾室也是乖顺的,日子倒是快的逍遥。 只不过这个女儿有一点,从小就有些奢靡,喜好华服珠宝,小时候还欺负姐姐,要姐姐的首饰衣服。 沈凌薇漫不经心捏了一小块点心说道:“娘亲,我知晓的。”,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而已,就算赐婚给沐王爷又怎么样?沐王爷当日在殿上见到的是若若,后来送礼送的也是云舒院,那就说明,沐王爷看上的人是若若,现在换成那个孤女,杀人不眨眼的沐王爷会给她撑腰?!不迁怒都是不可能的。 沈老夫人看出她并不上心,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就只记得,照管好这个嫡长女,对你只有好处。” ”哼,她还用我照管?那沐王爷送了那么多的礼品,没见她送我一个木盒子,”沈凌薇讽刺的说道。 沈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是要说清楚一些,毕竟,这也是沈府的姑奶奶,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也是会连累沈府和府中的孩子。 “凌薇,我记得那个大小姐的生母,当时嫁到永昌候府的时候,嫁妆是红妆十里的,大小姐现在也大了,既然赐了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嫁妆给她管着吧。” 沈凌薇脸上有些不自然,讪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些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听侯府老夫人的,我就是个干活的,做不了主。” 刘沈老夫人点点头,话点到了,希望她能听进去吧。 皇宫 寿康宫里,太医院专门给太后调制的暖和香在香炉里袅袅的飘着。 “你是说那个嫡长女长得很好?”皇太后花白的头发用通体碧绿透亮的发簪固定,一身缂丝金丝绣飞凤宝蓝色常服,微眯着躺着铺着白色虎皮的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串阳绿手串慢慢捻着,两个宫女跪坐在旁边轻轻的揉捏着胳膊腿。 李嬷嬷双手嘘合在小腹,点头说道:“是,那姑娘长得很是好,身条也是匀称,看着性情简单,只是。。。。。。” 皇太后依然没睁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是什么?” 李嬷嬷抿了抿嘴角继续说道:“可能是自小养在外面,又无人教导,规矩教养和待人接物差一些,日后做了王妃,恐会失了皇家颜面。”,说罢,将今日早清风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皇太后听完慢慢睁开的眼,有一些浑浊却依然矍铄的眼神看着前面雕花八角几上的雪松盆景,半晌过后,又闭上了眼慢慢说道:“心情简单挺好的,和小九般配,接人待物,不急,就算定下日子,到加入沐王府,日子长着呢,改日指两个教养嬷嬷过去,总是能学好的。” 李嬷嬷微微低头,没再说话。 凌坤宫 “你是说那个嫡长女不是个玲珑机灵的?”皇后娘娘轻声说道,十根青葱似的手指被跪在身前的两个宫女托举着,无比认真的涂着丹蔻。 田嬷嬷点点头,眼带轻视的说道:“那院子位置偏僻,院中也甚是简陋,院中的仆妇都是呆愣的,身边只看到一个妈妈和一个小丫头,按理说堂堂永昌侯的嫡长女,若是有些手段,都应该过得比现在好。” 皇后嘴角的笑多了三分真心,“小九找一个心思玲珑的倒是不好,这样,挺好的。” 现在正值中午,皇子们下了课后,到自己母妃中的用午膳。 东边的祥和宫 宁贵妃是最早跟着皇上的,年近四十,虽然保养得当,但是岁月还是在脸上留下来痕迹,白皙的脸上,眼尾有了淡淡浅浅的细纹,不过宁贵妃生性温柔,细纹更添了慈爱温和的气质。 今日不止大皇子过来了,二公主也来祥和宫用膳。 “你们兄妹俩今日倒是齐整,来,尝尝,味道可还好。”宁贵妃隐隐有几根银丝的墨发用赤金镶嵌祖母绿的头钗挽着,一身秋香色简单绸袍,柔和雅致。 大皇子轩辕枫气质儒雅温和,眉清目秀,皮肤白净,笑起来如春风拂面,乌发用紫玉冠整整齐齐的束着。 “母妃,听说,今日您派人去给未来的九皇婶送东西了?” 旁边吃的正香的二公主轩辕蓝也抬起头看着自己母妃说道:嗯,我也听说了,好些娘娘都送了东西,母妃,那九皇婶长得好看吗?” 宁贵妃嘴角温婉的笑着给两个孩子盛着汤:“嗯,你们皇祖母和皇后给未来的九王妃送了礼物,母妃也就送了一些,毕竟以后要是一家人的,你九王叔那么大阵仗送过去东西,咱们不也要有所表示吗。” 轩辕蓝嘟着嘴巴笑眯眯的说道:“母妃,未来九皇婶到底好不好看?” 宁贵妃点点头说道:“听嬷嬷说,长得很是好看。” 轩辕蓝哦了一声,端着白玉碗喝了一口汤,大眼睛咕噜噜转了转说道:“听说那个小皇婶才十二岁,和我同岁。可是九皇叔都那么老了。。。。。” 大皇子温润的声音说道:“蓝儿不可胡说,就算订婚,也要等到十四岁及笄之后才会大婚,而且,男子比女子年长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轩辕蓝撇了撇嘴,也算正常吧,毕竟,自己父皇最小的妃子也是能当自己姐妹的年纪。 不过,以后自己的驸马,可不能比自己大那么多。 宁贵妃佯怒着说道:“你皇叔不过二十五岁,哪里就年纪大了,休要胡说。” 大皇子看了看四下,小声说到:“母妃,宫中有传言说,吴美人,曾经和九王叔。。。。。。” 轩辕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亮的像夜空明星,不过闪着的是八卦的光:“真的吗?真的吗?那个娇美的吴美人?” 宁贵妃挥了挥手,屋里的宫女鱼贯而出。 “枫儿,年纪越大,怎么越没分寸?长辈的事情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宁贵妃脸上带着薄怒。 轩辕枫赶紧认错:“是孩儿不对,今日在上书房听二皇弟说起,一时好奇,以后定不再错。” 宁贵妃点点头,不过看着旁边一点没收敛的女儿,颇是无奈的说道:“蓝儿。。。。” 轩辕蓝笑嘻嘻的说道:“母妃说嘛,我们知道一点,也免得以后说错话,哥哥不和后宫接触,可我在后宫啊,万一说错话就不好了。” 这倒也是,于是宁贵妃略思索了一下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前年的梅花宴上,吴美人那时候还是户部尚书家的姑娘,不过是个庶女,不过虽是庶女,可是长得却是花容月貌,体态风流,那日的才艺比斗,一曲琵琶叹也是惊为天人。传闻你九皇叔听了那琵琶弹奏,很是喜欢,再见那姑娘容貌,就动了心。” 大皇子听得起了好奇心。问道:“那为何后来嫁给了父皇?” 宁贵妃嗔了大皇子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只是听说,那姑娘和九弟互有好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有提亲,再后来,九弟率军出征,却伤了腿回来,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说你九叔这辈子都只能是瘸子了,还有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传闻,就没再听说了,知道去年你父皇选秀,那吴美人也报名了,那真真的水嫩嫩的一个美人啊,你父皇就收进了宫里。” 轩辕蓝瘪瘪嘴嗤了一声,“那父皇也不算是抢了九叔的女人,是她看皇叔的腿残了,想着进宫当娘娘。” 大皇子眉头微动,没有说话,心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是一个庶女,就算是皇叔的又如何,天子就是天子。 同样钟粹宫 “母妃的意思是,已经确定了,赐给九皇叔的就是那个孤女了?”二皇子拿着盖碗轻拨着上下浮尘的茶叶,垂着一双丹凤眼,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 燕贵妃点了点头,同样的丹凤眼,微微吊起的眼角尽是妩媚风情,“昨晚上你父皇去了凌坤宫,然后去了寿康宫,今天早上,赏赐就送到了永昌侯那个嫡长女那,说明啊,”,燕贵妃的嘴角微勾,讽刺的一笑:“你那个父皇和皇奶奶,都不希望你九皇叔有任何机会沾染兵权啊。” 二皇子轻抬眼皮,眼中除了讽刺还有得意:“幸亏外婆告诉了皇奶奶,那沈家要和镇远大将军结亲,要是晚了,我那个九皇叔趁机把事办了,以后咱们又得费力气。” 燕贵妃看了看二皇子,正色说道:“那个永昌候二小姐,真的和三皇子勾搭在一起?” 二皇子挑挑眉,冷笑到:“还不算吧,应该是有苗头,毕竟,那个女人长得是漂亮,不过,以后,三弟应该会更用心,毕竟也算是和镇远大将军有关系的,他不会不要。” 燕贵妃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要不,你收了她吧,我去跟你父皇说,毕竟他们的事没放到明面上,咱们去找你父皇说,先下手。” 二皇子哈哈一笑,说道:“母妃,你儿子我就那么没出息啊?那等女子我还不稀罕。” 燕贵妃眉头轻蹙,“你也该娶王妃了,大皇子虽然还没大婚,可是他已经有了婚约,三皇子,哼,皇后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不过具体选的谁还没探听到,你也该相看了,嫡长孙很重要。” 大皇子是长子,而且还是曾经差点是嫡长子,三皇子是中宫嫡子,自己儿子不占长,也不占嫡,可是自己哥哥现在是第一封疆大吏江南总督。 所以,自己儿子还是有机会争的! 二皇子听见自己母妃又要开始了,赶紧起身跑了。 沐王府书房 站在书房前面的是一个穿着最普通的青涩长衫,却带着黑色围帽的男人,身形高大结实,挺胸拔背,手掌虎口是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主子,查到您出生前8-10个月,当时敬事房的档案记录里唯一有问题的是,先皇酒后宠幸了皇太后宫里的一个宫女,就是主子您的母亲,在这之后的半年,记录当日档案的太监,都死了,后来您母亲的胎一直是一个姓张的太医照顾的,在您出生后不久,您母亲就去世了,这个张太医也辞官归乡了。” 轩辕澈深邃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修长如玉的手指哒哒的敲着桌子,忽的,停了下来,“还有吗?”,声音温润,低沉,听不出情绪。 “奴才派人去查过了那个张太医,很多年前就搬离了老家,目前还没找到,但是敬事房那边有一些消息,但是死掉的太监有一个是年纪大的,在宫外认了一个干孙子,但是知道的人不多。今日找到了这个孙子,他说他那个太监爷爷,有一次喝了酒告诉他,他记了一个假的侍寝记录,以后如果出事,就是因为这件事。” 宫里有些脸面的太监都会认个干儿子或者干孙子,算是延续香火,敬事房是大肥差,油水很足,那个娘娘想要侍寝多一些,少不得要打点敬事房。 第16章 夜半来人 所以,那个太监的孙子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就不是那个宫女,那到底是谁呢? 皇太后为什么那么说? 轩辕澈推着轮椅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竹林的眼神有些迷茫。 “主子,这两日,皇宫里的各位娘娘都给了永昌侯嫡长女礼物。” 轩辕澈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点头说道:“嗯,那就好。你退下吧,千机阁继续查询我母亲的身世。” 戴着围帽的男子拱手弯腰肃声说道:“是,主子,奴才告退。”,说完,一个弹身,从窗口离开了。 轩辕澈自言自语说道:“赏赐都给了,这是给我定下媳妇了啊,他们应该放心了。”,说完自嘲的一笑,眼里一片讽刺。 夕阳落山,最后一点金色光辉隐没,夜色慢慢降临,海棠苑的下人们将晚饭撤下,沈凌薇靠在榻上,笑意连连的说道:“你表哥文昇,和那镇远大将军的嫡长女订了婚,对你和你弟弟可是大好事啊。” 欧阳若若睡了半日,醒来之后心情极好,现在听到这消息,娇声笑道:“是好事,不过,如果以后,我嫁入皇子府,舅舅家也是有好处的。” 这话唬的沈凌薇跳,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带着屋里的丫鬟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沈凌薇轻声呵斥道:“欧阳若若,你一个大家闺秀,说话有些分寸,这满屋子的丫鬟,就说要嫁入皇子府,传到外面名声还要不要!” 欧阳若若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抬手抚了抚头上的一根凤求凰的赤金钳八宝步摇,面上的笑抑制不住的说道:“母亲,今天下午,三皇子派人送了一个步摇给我,里面还有一封信。” 沈凌薇愣了一下,上前看了看步摇,做工精巧,上面镶嵌八宝虽然个头小,但是成色极好,一看就是内务府造的,眸子带着喜色说道:“真的?前些日子不是约你相见,后来不见踪影,怎的又送东西来?” “那不是后来出事了吗,他一直在想办法斡旋,这次信里说了,他和皇后想了办法,将那野丫头顶替了我。” 沈凌薇欣喜的握着女儿的手说道:“真的?这么说,皇后娘娘也知道你和三皇子的事了?不反对?” 皇后不反对,这可真是大好消息,自己家门第配一般的权贵,也是配的,可若是做皇子妃,到底是资格差了些的。 原来想着,皇后那边不好说,还可以。。。。。,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沈凌薇真的是喜不自胜,忍不住拿帕子掩了嘴笑。 欧阳若若脸色绯红,眸色得意的说道:“信里没说皇后怎样,不过皇后知道了,还让他送我这步摇,不就是一种态度吗?” 沈凌薇轻拍手大笑说道:“是这个道理。我的儿啊,你的好日子到了。” 欧阳若若也是高兴地抚摸着头上的步摇微微红了脸,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母亲,三皇子约我明日去皇觉寺。” 沈凌薇眼神转动,看着女儿正色到:“若若,你和三皇子相见,万万要隐蔽,毕竟这没有赐婚,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欧阳若若点了点头,“知道了母亲,我晓得的。” 沈凌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还有,你和三皇子私下相处。。。。。。。莫要逾矩,。 欧阳若若脸色爆红,羞的直拿帕子掩面说道:“母亲说些什么呢?!女儿自是知廉耻的!” 沈凌薇见女儿这般,也就不再说了。 “夫人,沈府来人了。”李妈妈的声音。 沈凌薇和欧阳若若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不是刚从沈府回来吗?怎的又派人来?莫不是娘家出了什么急事?要不然这夤夜赶来作甚? “进来回话。”沈凌薇高声说道。 李妈妈领着一个老妇进了门来。深棕色圆襟褂子,花白头发规矩的盘在脑后,一根如意银簪束着。 “张妈妈?”,来人是娘家嫂子身边的贴身妈妈?这大晚上的遣了贴身妈妈来,肯定是大事。 沈凌薇紧步上前问道:“可是沈府有什么事?” 张妈妈低头垂眸矮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回二姑奶奶,不是沈府有事。” 不是沈府有事? 沈凌薇和欧阳若若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心里又一些不好的预感。 张妈妈看了看屋里,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下午,日升当铺的掌柜到沈府找大奶奶,说是,” 张妈妈看了一眼沈凌薇,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说是,有个永昌侯府的妈妈到日升当铺当了一个宫中的手镯。” 沈凌薇一时间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看李妈妈说道:“是这府里有下人偷了过去当得的?” 李妈妈摇了摇头,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张妈妈继续说道:“ 那老妈妈和小二闲聊的时候说道,她家大小姐喝药太苦,想吃蜜饯,没钱买,就当了这个镯子。” 轰的一声,沈凌薇觉得脑子空白一片,大小姐?喝药?镯子? “是那个野丫头院里的!”欧阳若若高声喊道,“真是没规矩!不知道宫里的赏赐不能当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穷的连蜜饯都吃不起了。” 李妈妈拉了一下自己小姐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张妈妈则是几不可见蹙了一下眉头,想着来时主子的交代,硬着头皮说道:“二姑奶奶,我家大奶奶让我将镯子和当票带了过来。”说着将一个木盒和一张当票交给了李妈妈。“大奶奶说,幸好是在自己当铺,如果以后再别家当铺,就不好了。” 沈凌薇的脸色有些发白,僵硬的笑了笑说道:“劳烦妈妈了,回去请嫂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李妈妈,看当了多少钱,去了让张妈妈带回去。” 李妈妈俯身下去,去钱匣子拿了银票,交给张妈妈。 张妈妈矮身一礼说到:“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送走了张妈妈,沈凌薇坐在凳子上,眉头紧皱,脸色阴郁中带着慌乱。 欧阳若若不解的问道:“母亲,办错事的是那野丫头,你为何这般发愁。” 刚好李妈妈送人回来,微微叹了口气,耐心说道:“小姐,虽然是大小姐做的不对,可是夫人掌管中馈,外人知道了,只会说是夫人苛刻,大小姐连买几颗蜜饯的钱都没有,大小姐”拿宫中赏赐典当,也会说是夫人没有教导好大小姐。” 欧阳若若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着脸色不好的母亲问道:“大舅母不是将镯子送了回来,母亲既是掌管中馈,负责教导她,派人去讲镯子还给她,将这道理讲与她,日后不能再这般,不就可以了?” 沈凌薇本想将女儿打发走,和李妈妈商量一下,不过想着女儿年纪也快及笄了,是该学着处理这些问题了。 “这自是简单,可是,跟着大小姐的桂嬷嬷可是将军府出来的,宫中赏赐之物是不能典当的,可是,还是这么做了,这里面就有蹊跷了。” 李妈妈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欧阳若若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娇声呵道:“所以,是那野丫头给母亲下的陷阱,想要败坏母亲名声?!真是下作!” 沈凌薇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女儿脑子有些简单,转头看着李妈妈说道:“妈妈觉得呢?” 李妈妈略略思忖一下说道:“夫人,这次,怕是有些麻烦,这典当,应是有意而为之,这事不好瞒着,可是如果禀告给老夫人和老爷,恐怕。。。。。。。” 沈凌薇点头,有些烦躁的说道:“我知道,老爷前些时候因为我瞒着若若和三皇子的事已经许久没来过海棠苑了,如果这件事被外面知道,那老爷。。。。。。” 本来想着,今天所有的事都有了着落,那个孤女顶替了若若,自己娘家侄子还定了一门好亲事,若若和三皇子的事也是过了皇后娘娘的耳,等着明日,自己亲自做些好菜,请了老爷来,委下身段哄哄老爷,前些时日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如今出了这事。。。。。。一个女人想要在后院立得住,靠的是男人,如果男人的看重没有了,那女人在后院的地位也就没了。 沈凌薇烦躁的闭上眼,呼吸都粗重了。 欧阳若若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着好像事情有些麻烦,试探的说道:“那我们就不告诉奶娘和父亲,再派人去告诫那清风苑,以后不得去典当,或者告诉门口,不许她们的人再出去。不就好了。” 沈凌薇和李妈妈对视一眼,若是以前,这自是可以,可是现在,那个丫头已经是未来的沐王妃,日后肯定是要参加一些宴会,甚至宫宴的,已经不是前几年,自己想要关起来就关起来,想要扔出去就扔出去的了。 半晌过后,屋子里的三个人依然是愁眉不展,看着慢慢烧短的蜡烛,沈凌薇开口道:“若若,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你明日还要去皇觉寺,莫要耽误。” 女儿和三皇子的事情不能受影响,如果女儿真的成了三皇子妃,那以后自己就算没有了老爷的看重,在这后院,也不敢有人怠慢自己! 海棠苑的灯火直到半夜也没熄灭,沈凌薇和李妈妈商量了半宿,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老夫人,这次可以瞒下来,那以后如果那死丫头去别的当铺,永昌候也就是京城的笑话了,到时候,被扔出来背锅的只能是自己! 而且,这件事自己娘家也已经知道了,如果以后事情败露,自己名声坏了,沈家也会受影响,所以,现在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这件事一旦说出来,就不只是典当这么简单了,为什么典当?为什么没钱买蜜饯? 这要撕扯起来。。。。。。 恐怕。。。。。。 沈凌薇身体抖瑟缩了一下。 天光微亮,橙色的晨光撒遍大地,海棠苑的正屋里。 沈凌薇依然娇媚的脸上是一夜未睡的憔悴,脸色寡白,眼下乌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都起了泡。 “夫人,咱们去吧,那清风苑闹出这事,如果不尽快解决,就怕夜长梦多。”李妈妈也一夜未睡,嗓子都是嘶哑的。 沈凌薇愣愣的点了下头,一晚上没睡,脑子木木的,整个人都有些恍神,“妈妈,叫了红玉过来,我梳洗一下。” 李妈妈喊了红玉进来,沈凌薇梳洗一番,将发饰钗环卸了干净,穿了一身素缎绸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憔悴中带了可怜。 沈凌薇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李妈妈,说道:“走吧,去上院。” 上院 老夫人正吃着燕窝小米粥,就听得门口的秋菊喊道:“老夫人,二夫人过来了。” 声音中带着不同以往的诧异。 老夫人面带疑惑,看了身边的崔嬷嬷一眼,慢声说道:“进来家里有事?” 崔嬷嬷思忖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让她们进来吧。”,老夫人低头喝了一口粥。 崔嬷嬷过去打起帘子,刚要说话,看到二夫人的样子,愣怔了一下,心里只突突,声音都小了:“二夫人,进来吧。” 沈凌薇低着头往里走,眼神闪躲,握着手帕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走到近前,还没开口说话就先跪了下去,颤着声音说道:“母亲,儿媳请罪来了。” 老夫人看着素衣白身,容色憔悴的沈凌薇,眉心紧皱。 “什么事?”,老夫人面色微冷,双眼犀利的看着沈凌薇问道。 沈凌薇跪着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抬起头说道:“昨日,大小姐将宫里赏赐下的玉镯,典当到了我娘家嫂子的当铺。” 简单明了的叙述了事实。 春日过半,早起的风有些凉,但是不再冷了,窗外柔柔的凉风将院子里的花香吹散,微微的风声吹过树梢的声音,让屋子里更显得安静。 “啪嗒”老夫人手里的汤羹放在了桌子上,眼睛微眯,神色微妙,声音冷硬道:“哦?那蕴儿真是不懂规矩了!冬梅,去,请了大小姐过来!” 沈凌薇张了张嘴,现在说说什么?自己还不知道那个死丫头知道什么,要做什么,万一自己说多了,是给自己多找麻烦。 门口伺候的冬梅赶紧领命下去,疾步往清风苑走去。 第17章 没钱啊 相比上院气氛的紧张,清风苑依然是气氛和谐,前些日子送来的郁金香盆栽有几个都打了花苞,有紫色的和黄色的,清晨的凉风吹过,还有淡淡香味弥散。 冬梅有些诧异清风苑的变化,好像比之前的清冷荒凉,多了些柔和,生机。 “冬梅姐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正屋门口玛穿着一身杏黄对襟褂子的瑙笑着说道。 冬梅也是笑笑,说道:“老夫人请大小姐过去一下。” 玛瑙脑子飞速转了一下,想着这些日子嬷嬷教的,笑着说道:“冬梅姐,请到偏厅吃盏茶,大小姐刚起,还没洗漱。” 冬梅有些讶然,不过几日,小丫头说话倒是有些规矩了。 屋里的欧阳蕴自是听到了,看了桂嬷嬷一眼,嘴角翘起,笑容在脸上漾开,轻声说道:“嬷嬷,看来,沈夫人不傻。” 玛瑙面色狐疑,小姐在说什么? 桂嬷嬷点点头,同样轻声说道:“自是如此,这种事如果传出去,这侯府担待不起,一是脸面,二,小姐现在是钦定的沐王妃,苛待您,可是不给天家颜面。” 欧阳蕴微微愣了一下,呵,自己蠢了,“是我蠢笨了,若不是我的新身份,就算出了这事,估计也是将我禁足,或者像之前一样,扔出去了事,” 桂嬷嬷没说话,本就是如此啊。 欧阳蕴忽的笑了起来,笑颜如花的说道:“我就说这婚事还是不错的吧,看,有人给我撑腰了。” 桂嬷嬷看着那明灿灼灼的笑脸,哭笑不得,小姐真是心宽。 玛瑙看着两个人说话,好像打哑谜,自己听得云里雾里的糊涂,正要开口问,想到最近嬷嬷的话,闭了嘴。 “玛瑙,赶紧伺候小姐梳洗吧,你给小姐简单梳个头,就用那套赤金红宝头面。”,崔嬷嬷说着走向衣柜。 一刻钟后,欧阳蕴梳洗完毕,跟着冬梅往上院走去。 到了正屋门口,冬梅拦下了桂嬷嬷和琥珀,打了帘子冲欧阳蕴说到:“大小姐请。” 欧阳蕴微微顿了一下,只身抬脚迈步进了屋子。 “祖母安好。”欧阳蕴低头垂眸施施然行了一礼,仿佛没看到跪在地上的沈凌薇。 大幽王朝的规矩,嫡庶分明,正室所出的嫡长女本就比平妻高出半个身份,欧阳蕴这样也无理可挑。 可是沈凌薇这些年在永昌候府一直是主母的待遇,所以现在心里就是当自己是这里的女主子,欧阳蕴这样的行为,让沈凌薇无比气愤! 老夫人眼神凌厉的看着欧阳蕴,高声说道:“欧阳蕴,你可知错?!” 欧阳蕴身形一抖,忙跪下说道:“不知孙女做了何事惹老夫人如此动怒,请告知孙女,孙女一定改过。” 老夫人的脸色变幻莫测,看了看沈凌薇,淡淡的说道:“你说。” 沈凌薇直了直腰身,让自己抬起下巴,尽量理直气壮的说道:“大小姐,你可是将宫中赏赐拿去当了?!你可知宫中赏赐都是天家恩泽,岂能当卖!” 欧阳蕴听了沈凌薇电话,有些发愣,眼神里还有害怕,好似不知自己闯了大祸。“祖母,孙女不知。。。。” “不知就可以做下这等事了吗?!”沈凌薇呵斥道,看着脸色因为害怕有些发白的欧阳蕴心道,看来是最好的情形,这死丫头不是有成算做下这个陷阱?可能只是没钱了想要换取钱财? 沈凌薇不给欧阳蕴开口的机会,扭头看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是妾身没有教导好大小姐,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良久,说道:“蕴儿,你为何拿玉镯去典当?! 沈凌薇听到这话,心跳加速,快的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额上也隐隐有些潮湿。 欧阳蕴颤声说道:“孙女只是,只是喝药有些苦,想要吃些蜜饯,可是,”欧阳蕴说着小手无措的捏了捏衣角,声音小下去,眼尾慢慢变得粉红,眼睛里也水光盈盈,“可是,孙女没钱,想着我那里首饰不少,就。。。。。就想着典当一个镯子,孙女不知道这么严重,求祖母原谅。”说完跪趴在冰凉的地板上。 沈凌薇喉咙动了动,脸又白了一分,脖子后面的衣领感觉有些湿湿的,跪着的腿有些颤抖。要说白了吗?怎么办? 老夫人扶着崔嬷嬷的手站了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凌薇的面前,沈凌薇看着眼前棕色绣蝙蝠的厚底绣鞋,额上起了一层细汗。 老夫人抬脚走到了欧阳蕴面前,欧阳蕴仰起小脸,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祖母,孙女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老夫人看着欧阳蕴身上的衣服,淡青色绸袍外是轻薄透明的胧月轻纱,看那绸袍的材质就知道不是府里惯用的,太过名贵,那云锦,自己也不过只有几身,参加一些宴席撑场面的,料子应该是沐王府送来的。 还有那头上的珠钗,虽然是赤金镶红宝的,可是款式老旧,造型简单,而且一看就是孩童所用,不是这个年纪应该用的款式。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眸色晦暗莫名,刚接进府来就闹了不愉快,后来搬得远养伤,而且,这大孙女自小也和自己不甚亲近,家里也做了取舍,让她顶了若若嫁到沐王府,也是基本上舍弃了,就没再想着多费心思。 可是养成这个样子!是想让永昌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喊了大小姐的贴身嬷嬷来。”老夫人完转身走到榻上坐好,闭上了眼睛。 崔嬷嬷过去门口,请了桂嬷嬷过来。 古嬷嬷见自家小姐跪在地上,眼睛红肿,心口一紧,知道是做戏,还是心疼,收敛了情绪,也跪了下去,恭声说道:“老夫人。” “桂嬷嬷,是你拿着镯子去典当的?”老夫人犀利的话慢慢的说着,但没有因为语速慢就少了一丝威严。 桂嬷嬷跪趴着回道:“回老夫人,是老奴。” “啪!”老夫人手里的手串扔在了地上,珠子蹦的到处都是,屋里的人,甚至院子里人都吓得身子抖了抖。 “大小姐年纪小,你也不懂吗?!宫里的赏赐是可以随便当的吗?”老夫人厉声喝道! 桂嬷嬷趴在地上,额头顶着冰凉的地板,鼻尖沁出的汗珠滴在地上,晕成一个团。 “老夫人,是老奴的错,大小姐受伤之后就一直吃药,胃口也不好,打发老奴去买点蜜饯和点心,可是,。。。。。可是钱不够,就拿了一个镯子给老奴,那镯子成色一般,老奴以为是小姐以前的首饰,要是知道是宫里赏的,万不敢拿去典当。” 沈凌薇扭着脖子厉声说道:“一派胡言!大小姐那里不过也就这几日有赏赐,怎的还记不住?怎么可能拿错!狡辩之词!” 桂嬷嬷抬起头喊冤:“沈夫人,老奴真不是故意的,清风苑除了机构洒扫粗使婆子,就老奴和两个小丫头,那两个丫头在乡下长大,什么都不懂,小姐自记事起也使在乡下,这些也是不懂的,是老奴,老奴没有想到,老奴的错。可老奴真不是故意的。” 欧阳蕴擦了擦眼泪说道:“祖母,桂嬷嬷最近要料理院里的琐事,又要照顾我,煎药吃食都要她操心,还要教导玛瑙琥珀规矩,她不是诚心的。” 不说还好,这描述的大小姐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可怜啊,就两个丫头,还是不知事的小丫头,也不得力,院里也没得力的,就只着一个老嬷嬷,怎么能面面俱到。 还有那越看越碍眼的孩童戴的首饰。 老夫人半晌,好像做了个决定,声音也使不疾不徐的说道:“桂嬷嬷,大小姐一个月二十两的月例,怎么可能美倩买蜜饯!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糊弄了大小姐!” 老夫人话音刚落,沈凌薇就惨白着一张脸跪坐在了地上,完了! “老奴不敢,老夫人,给老奴是个胆子也不敢啊!”桂嬷嬷高声喊道,“大小姐一个月只三两月银,老奴是二两,玛瑙和琥珀每月半两。老奴绝没有私藏一分月银啊老夫人!” 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风摇曳树叶的声音,和混杂的心跳声。 大小姐,永昌侯府的嫡长女,月银三两? 催嬷嬷垂下了眸子,就连自己都有八两月银,伺候自己的小丫头还有二两月银呢。堂堂的永昌侯嫡长女就三两月银! 老夫人的脸气的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沈凌薇高声喊道:“沈氏!这是怎么回事!我永昌侯府的嫡长女,一个月只三两月银!” 沈凌薇一张脸没了丝毫血色,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颤着声音说道:“母亲,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能承认!绝不能承认!这是自己和李妈妈昨天夜里说好的! 老夫人怒极反笑,“呵呵,好啊,我竟然不知道我们侯府穷到了如此地步!就连滴出的正经小姐都吃不起一个蜜饯了 !崔嬷嬷,去喊了老爷过来!将府里的主子都给我喊过来!” 沈凌薇骇的跪都跪不稳了。 今日正好是休沐,欧阳文修是在家啊,只不过是在林姨娘的院子里,这些日子,因为不满沈凌薇的做法,已经很多天不去海棠苑了。 林姨娘入府已有五年,是一个乡绅家的女儿,长得娇媚,温柔体贴,有一女,是永昌侯府三小姐,欧阳凝,不过是庶女,年纪也只四岁。 除了林姨娘,府里还有一个赵姨娘,是入府最晚的,入府两年,是永昌侯去江南办公差带回来的,人娇小玲珑,说话温侬软语,游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气,尤其是一身的皮肤,养得水嫩水嫩的,像是嫩豆腐,水灵白嫩,眉梢眼角,眸光流转都是说不尽的风情。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到了老夫人上院的厅堂里,就连在前院书房温书的大少爷,欧阳哲也被喊了过来。 本来宽敞的大厅,站满了人,显得有些拥挤。 冬梅进来在崔嬷嬷的耳边耳语几句后退了出去,崔嬷嬷低头在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老夫人,二小姐早起出门去了。” 老夫人没有说话,眼神微眯。 陆陆续续来的人,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都有些纳闷,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大小姐和二夫人都跪在这里? 欧阳哲年纪还小,见到自己娘亲跪在地上,脸色难看,忍不住开口问道:“祖母,我母亲怎么了?为什么让我母亲跪着?” 老夫人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高声说道:“今日喊你们过来,是这永昌侯府发生了奴大欺主的恶事!” 奴大欺主!谁?欺了哪个主子? 二夫人?谁敢? 大小姐? 虽然谁都敢,可那是以前啊! 现在大小姐身份不一样了! 老夫人继续说道:“昨日,大小姐身边的桂嬷嬷拿了宫中赏赐去典当了,以为大小姐没钱买蜜饯!” 轰—— 众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当了宫中赏赐,因为大小姐没钱买蜜饯? 坐在老夫人右下手椅子上的欧阳文修眉头紧皱,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沈凌薇,脸色很难看。 林姨娘站在一旁,右手牵着自己的女儿,面露惊疑,然后垂下眸子,遮住了眼里的光。 赵姨娘则是嘴角微挑,漂亮的卷翘睫毛忽闪几下,尽是看好戏的兴味。 “桂嬷嬷,你说!”老夫人说道。 桂嬷嬷一碗跪着,点头说道:“是,老夫人,大小姐一个月只三两月银,以前在庄子艰苦,偶尔请医拿药,或者买些日用,年节扯些新棉布做些新衣服 ,买些供奉,真的没有结余,小姐今日喝药胃口不好,时长吃不下饭,夜里肠胃空虚难受,想要买些点心,蜜饯。可是,银子实在不够,就拿了个镯子当了,是老奴的错,不知道那是宫中的。老夫人饶命!” 平地炸惊雷! 三两月银!扯棉布做衣服!肠胃空虚! 这说的是永昌侯府的大小姐?! 别说一屋子人瞪着眼不敢相信, 就连事先知道月银被克扣的老夫人,还是气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欧阳文修刀子般的眼神死死的瞪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沈凌薇,手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竖眉喝道:“沈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18章 发了财 欧阳哲挣开贴身妈妈的束缚,小小的人,抻着脖子红着脸喊道:“你们冤枉我母亲!” 沈凌薇听到儿子的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又快速的消失,只是搀着声音哭喊:“妾身冤枉,妾身怎敢苛待大小姐,妾身没有做过,妾身只是没有教导好大小姐,私自拿了御品去典当,别的妾身一概不知啊!” 老夫人呵道:“崔嬷嬷,既然二夫人不知,去,将账房绑了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鬼生事!” 崔嬷嬷领命下去。 不多时,账房程先生便被双手扭到身后五花大绑了押过来。 崔嬷嬷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摞银票和一包银子,“老夫人,这是在账房的房间里搜到的,一共五千五百两。” 程先生已经年近五十,是家里的老账房,自老夫人嫁过来就一直掌管着账房,是老夫人的陪嫁。 “混账家奴!还不从实招来!”老夫人盛怒!不仅是因为嫡亲孙女被苛待了,而是沈氏的愚蠢无脑,更是因为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家奴居然敢背着自己做下这等恶事! 谁都知道账房是老夫人的人!现在账房联合沈氏克扣正经主子的月银,还不是一朝一夕,是四年之久! 老夫人现在恨不得将账房立时打死!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账房,沈凌薇的后背已经濡湿一片。 程先生面色灰白,眼睛 不敢看老夫人,只是不停地邦邦磕头,额头几次就磕出了血,直说道:“是老奴,是老奴脏了心肺,见钱眼开,克扣了大小姐的月银。求老夫人饶命,求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一盏茶扔了过去,茶杯碎了一地,茶叶和茶汤泼在了账房的头上,和着血流淌而下,模样狼狈又吓人! “说!谁指使你的!克扣大小姐多少!”老夫人高声喊道!旁边的崔嬷嬷赶紧在旁边拍抚着后背,生怕老夫人气出个好歹。 程先生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凌薇,眼睛里漫过绝望,说道:“自小姐搬到庄子上之后,每个月就只给三两银子,丫鬟婆子再统共共给三两,然后四季衣服首饰,年结赏赐统统没有。” 众人哗然,都知道掌管中馈是能捞油水,就好像原来老爷去赵姨娘的院子次数少,那赵姨娘的饭菜就会降等,克扣下来的自是落入了沈氏的腰包,甚至一年四季,府中各项采买,那也有油水丰厚。 但是这样苛待一个嫡出小姐,真的是。。。。。。胆子着实不小! 不过众人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原来大小姐是什么身份,是完全被永昌侯遗弃的存在。 要是没有皇家赐婚,就是把她虐待死,有谁说一句话? 没有。 沈凌薇听着程先生的话,颤抖的身体慢慢稳住,趴在地上的腰也慢慢的硬挺了。 欧阳哲上去对着程先生心口狠命的踹了一脚,呲眦欲裂的喊道:“你这狗奴才!居然敢害母亲!该死!” 欧阳哲不过三周岁多,可是也在学习拳脚,盛怒之下踹的又是胸口,程先生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青白的像鬼。 不过,也就欧阳哲相信程先生的话,其余屋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的。 老夫人气的浑身哆嗦!自己是不疼爱那个孙女,高门大院养女儿,都是为了联姻,那个孙女很好,可是她是罪臣之后,还是谋逆之罪!以后也是没有外家的!有哪个好人家会娶这样一个女子?!这算是命硬啊! 可是自己也没想饿着她!冻着她!不过是个女娃!侯府难道还养不起了?!、这事但凡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就丢的光光的!甚至家里那两个小姐也不好说亲! 这个蠢妇! “文修,你说这事该怎么办?!”老夫人缓了一口气说道。 欧阳文修站了起来,走到沈凌薇跟前,一脸的怒容和恨其不争的眼神。 沈凌薇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发髻也有些凌乱,被冷汗黏在脸上,模样甚是狼狈。 “老爷,妾身,错了。”沈凌薇看着欧阳文修哀声说道,大颗大颗的眼泪成串的滴了下来, 欧阳文修看着跪在地上,面白如纸,没有任何首饰,穿着素淡衣袍,眼泪哒哒的砸在地上,毕竟成亲八年,终是不忍心。 眼角看到帮沈凌薇擦眼泪的欧阳哲,哎,沈氏也是自己唯一儿子的生母。 欧阳文修走了两步到程先生的面前,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用了十成力。程先生被踹趴到了地上,蜷着身子呻吟。 “大胆的奴才,欺主犯上,来人啊,给我拖到前院里,乱棍打死!全府的下人看着!这就是恶奴的下场!” 欧阳文修的话刚落,外面的仆妇就过来要将程先生拖拽了出去。 程先生咳着血,拼命挣扎的喊道:“老爷饶命,饶命啊!老奴”,,很后面的话还没说,看到了沈凌薇隐晦的眼神,剩下的话变成了血沫,眼神由愤恨变成了呆滞,慢慢闭上了眼睛,由着人拖拽了出去。 不多时,前院响起了棍棍到肉的声音和一遍遍的哀嚎。惊得附近的鸟儿都扑棱棱的飞走了。 那声音听得人一支棱一支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林姨娘赶忙用手护住了女儿的耳朵。 老夫人看着地上的依然跪着的沈凌薇和欧阳蕴主仆说道:“都起来吧,” 欧阳哲搀着沈凌薇站了起来,或许是跪得久了,踉跄了一下, 欧阳蕴主仆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彼此搀扶着慢慢站起来,身形都有些僵硬。 老夫人看着沈凌薇说道:“近日,二夫人身体欠佳,中馈我就先放到上院来,” 沈凌薇死死的咬着嘴唇,竟然,竟然夺了自己的掌家权! 老夫人说罢朝欧阳蕴摆了摆手,说道:“蕴儿过来。” 欧阳蕴点点头,忍着膝盖的肿痛,慢慢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屈膝矮身说道:“祖母。” 老夫人点点头,将放在旁边凭几上的银票放到了欧阳蕴的手上,缓声说道:“你在外四年,他克扣你们主仆月银差不多一千两,另外,咱们侯府的嫡小姐,每年有大概一千两银子的首饰衣服钱,四年下来也就是四千两,一共是五千两,这些银票和银子,是五千五百两,都给你吧。” 欧阳蕴惶恐的说道:“不不不,孙女万不敢要。” 老夫人看了一眼欧阳文修,欧阳文修开口道:“你祖母给你,你就拿着吧,你好歹也是这侯府的嫡出大小姐,竟然被下人糊弄了四年,你以后办事仔细些!” 欧阳蕴差点一口血喷过去!什么玩意!这些年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不管死活,扔在庄子上自生自灭,现在怪自己被欺负? 欧阳蕴笑着点点头说道:“父亲说的事,女儿以后有吃穿了,肯定有力气好好学规矩。” 欧阳文修被噎得瞪眼张口,这是指责自己不管女儿死活?哼,果然性格不讨喜! 欧阳蕴看着甩袖子坐下的父亲,心里痛快了,扭头笑着说道:“既然父亲也说了,那孙女就斗胆收下了。”说完,伸手将银票和银子拿了过来,呦呵,怪沉的。 老夫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的说道:“都退下吧,文修,你留下。” 一屋子人行了礼就都鱼贯而出了。 沈凌薇作为目前府里掌管中馈的半个女主人,由儿子扶着胳膊,第一个出了屋子,刚出门,一阵微凉的春风吹过,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变得凉的浸骨,身体不住的发抖,守在院子里的翠果见自己主子,脸色青白,发髻散乱,狼狈至极,赶紧疾步走了过来,搀扶住沈凌薇的胳膊,感觉自家夫人的身子湿冷的厉害,而且身子绵软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 “回去。”沈凌薇无力的小声说道。 翠果赶忙揽着沈凌薇往外走。 欧阳蕴由桂嬷嬷扶着迈出了门,看着抱着的一堆银子,欧阳蕴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笑,忍一下。 可是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眼角掩不住的流光溢彩,都泄露了好心情,不过这谁都能理解。一下子得了五千两,这是何等值得开心的事啊。 林姨娘和赵姨娘也都跟着出了屋,两个人低声聊着什么,欧阳凝,迈着小腿哒哒哒的紧跑了几步。 “你就是大姐姐吗?”,欧阳凝小小的人,白白糯糯,圆圆的脸有些婴儿肥,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显得熠熠生辉,头上梳着两个双环小髻,用珊瑚米珠串盘着,发髻上各插着一个白玉蝴蝶,蝴蝶上坠着几缕银丝,配上嫩黄色的襦裙,让人看着就喜欢。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刚刚欧阳蕴知道身后有人,可是自己不能回头,所以不知道是谁。 欧阳蕴笑了笑说道:“嗯,我应该就是你的大姐姐,你是谁啊。” 欧阳凝笑眯眯的说道:“我是凝儿,是你的三妹妹。” 欧阳蕴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人家都站到跟前认姐姐了,自己不能太小气,伸手在头上拔下一个赤金镶红宝的簪子,黄灿灿的金子打造成两朵梅花造型,细细的金丝做的花蕊栩栩如生,每朵梅花五瓣花片,金色的花片微微凹着,里面是一块切割精美,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欧阳蕴将簪子递给欧阳凝,笑着说道:“那你都喊了大姐姐了,大姐姐也要给你见面礼,”说着,就要将簪子插在欧阳凝的头上, 旁边的桂嬷嬷脸色焦急,一副想要拦着又不够身份的着急。 林姨娘微笑着上前拦下欧阳蕴的手,说道:“大小姐的好意,凝儿心领了,这簪子我记得是,是大小姐七岁生辰的时候,您外祖母送来给您的,太过贵重,凝儿诚不能要。” 欧阳蕴看着一身浅紫的绸衫绣的女人,脑子里有些记忆涌进,是林姨娘?微微讶然,自己,真的不知道,毕竟自己不是那个她,有些事,没有记得很清楚。 众人见欧阳蕴的样子,以为是想起来外祖家的悲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大小姐好,妾身是梨花苑的赵姨娘,刚来这府里两年,大小姐可能不曾见过,前些日子本想去拜见您的,可是怕扰了您养伤的清净,大小姐现在可大好了?” 欧阳蕴看着眼前这位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细腻白皙如凝脂,头发松松的随意挽着,用一根白玉簪固定着,一身玫红色束腰绸袍,绣着或整朵,或飘摇的几片梨花,甚至还有带着一点点嫩绿嫩叶芽,外是广袖的白纱罩衣。 好看。 欧阳蕴心里赞了一声。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好多了。” 欧阳蕴看看手里的金簪,看了看欧阳凝,笑着说道:“大姐姐欠你一个见面礼,等我回头给你寻了送过去,可好?” 欧阳凝眉眼弯弯的说道:“谢谢大姐姐。” 几个人说完就各自回院子了。 上院里。 “文修,你觉得这事,怎么办?”老夫人眼神矍铄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沈氏,之前纵容若若和三皇子接触,现在又苛待嫡女,贪墨银财。” 欧阳文修低着头说道:“母亲,是那老奴。。。。” 老夫人嗤笑一声,讽刺道:“修儿,不要说这些愚蠢的话,为了侯府的颜面,可以是奴才做的,但是心里不能真糊涂。” 欧阳文修的脸有些红,神情尴尬。 “那沈氏目光短浅,做主母,不行,我再替你相看一个主母吧,而且,哲儿,虽说可以说是嫡子,但到底不是正经嫡子,再说一个也太过孤单了,还是要再添嫡子,庶子。” 欧阳文修想着,之前若若和三皇子的事,叹了口气,沈氏。。。。。。不太适合做主母。 “全凭母亲做主。”欧阳文修说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甚是乏累的说道:“行了,你也走吧,我得清净清净。” 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安静了,不过结果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夫人刚回海棠苑,老夫人身边的夏荷就带了一堆仆妇过来,拿走了所有的账册。 沈凌薇看着一群人抱着账册离开,终是受不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19章 干点啥呢 海棠苑自是一番兵荒马乱,人仰马翻,一众丫鬟七手八脚将沈凌薇搀扶进屋子,安置在床上,又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又遣人喊了大夫前来, 大夫摸了摸脉,捋着白胡须说道:“夫人这是心神惊惧,寒意侵袭,病邪入体。” 李妈妈急的额头上都是汗,问道:“大夫,我家夫人还没醒过来,这。。。。。” 说话间,沈凌薇就起了烧,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哆里哆嗦。 大夫赶忙拿出银针布包,解开绑带,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放着寒芒,只见大夫手挑银针,下针寻穴精准,走针流畅迅速,只是眨眼间,十数根银针就扎进了沈凌薇的体内吗,针尾微微颤动。 过了一刻钟,大夫取下银针,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沈凌薇眼皮微颤,手指动了动,眼睛缓缓张开,眼神有些涣散。 “醒了,醒了,夫人,你觉得怎么样?”李妈妈声音哽咽。 “我这是怎么了?”沈凌薇气息微弱的说道。 大夫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夫人,您这病还要放宽心啊。老夫这就给您开药方。” “这药,需要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夜里如果起了高烧,再加一碗。”大夫嘱咐好之后就离开了了。 站在床边帮不上忙的欧阳哲,看着躺着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母亲,明亮的眼底燃起来愤恨的火苗。 都是那个乡野丫头!她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海棠苑慌乱和凄惨,没有影响清风苑的欢快。 “玛瑙,琥珀,一个月克扣你们一两半,四年就是七十二两,这里是一百五十两,你们拿去分了吧,一人七十五两。”欧阳蕴大方的拿了一张一百五十两的银票交给琥珀说道。 琥珀拿着银票的手都哆哆嗦嗦的,“奴婢长这么大,连十两的银锭子都没见过,这,这是一百五十两啊,奴婢,奴婢。”琥珀咽了咽口水说道,“怕丢了。” 玛瑙看着那银票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小星星冒的满天飞,兴奋的说道:“大小姐,这真的给我们了?” 欧阳蕴好笑道:“当然是给你们的,改天出去换了银子,各自收好,这可是沈夫人给你们攒了四年的。” 两个丫头使劲点点头。笑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欧阳蕴又从包袱里拿了个十两的银锭子,打趣的说道:“行啦,这都快中午了,你俩拿着这十两银子街上买些好吃的,咱们中午吃顿好的。捡好吃的买!” 两个丫头高声应下,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欧阳蕴又拿出一张一百的银票给了桂嬷嬷,说道:“嬷嬷,这是你的。” 桂嬷嬷将银票推了回来,说道:“姑娘算错了,一个月扣下老奴一两,四年也不过四十八两。” 欧阳蕴拿起银票塞到了桂嬷嬷的手里,叹了口气说到:“拿着吧,之前您的月例也都是接济我了,这也不是补给您的,那两个小丫头还小,攒下些银子,以后嫁人或者留着傍身都好,您以后就跟着我了,我给您养老,这是给您的零花钱,手里有点钱还方便,以后我的银钱您帮我管着吧。” 桂嬷嬷眼眶发涩,泪意升腾以致都看不清银票上的字了。自己的家人也都在那场灭门案里被杀光了,孤老婆子一个,要钱财也没什么用。 大小姐那句给自己养老,让自己心里酸楚的厉害。 欧阳蕴看不得嬷嬷那感激的一塌糊涂的眼神,心思转了转说道:“嬷嬷,这些钱是要回来,可是我娘的嫁妆恐怕没这么好要啊。” 桂嬷嬷将银票放入袖袋中,心道,收着就收着吧,以后有事也能应急。 收拢了一下心思说道:“小姐说的对,这些银钱对侯府来说不过是小钱,而且,这次能这么顺利,也是赶对了时机事才这么容易成,这次沈夫人被夺了管家权,小姐可知道其中关卡?” 大小姐要嫁到沐王府,后宅的一些勾心斗角还是多了解一下才好。 欧阳蕴也明白桂嬷嬷的意思,皱着眉头略一思索,说道:“因为我的身份,她们已经不能随意扔到外面自生自灭,也不能管着我不再出门,因为,以后肯定需要我出席一些宴会,场合,所以,如果不给我一些公道,怕我会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 桂嬷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道:“姑娘说对了一半,这次是沈夫人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欧阳蕴不敢相信的说道:“犯忌讳?虐待我?我那祖母和父亲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她克扣我,让自生自灭,现在肯伸手管这件事,不过是因为我是沐王府的未来王妃而已。” 桂嬷嬷继续说道:“是,所以,若只是姑娘月银被吞的事,也有了奴才出来顶罪,完全可以说的过去了,以后只要按规矩给姑娘吃喝就可以了,完全能保下沈夫人。” 欧阳蕴想了想,还真是,虽然都知道那个账房先生可能也不干净,但绝对不是主谋,但是,事实重要吗? 只要老夫人和那个便宜爹愿意,沈夫人就没事了。 可是沈夫人还是被罚了。 那是为什么? 欧阳蕴眉心紧皱,为什么?为什么呢?,犯了老夫人的忌讳? 桂嬷嬷在旁边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欧阳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撇着嘴说道:“想不明白,嬷嬷,为什么啊?” 桂嬷嬷浅笑一下说道:“姑娘想不到,一是年纪小,二是,对府中关系不了解,那账房先生是老夫人的陪嫁,当初先夫人当家的时候,从不动老夫人安排的人,只不过是打理日常事务,这样老夫人既不用管事,但是什么事都知道。” 欧阳蕴哦的一声说道:“可是这个沈夫人,将老夫人的人,给收买了。是动了老夫人权利的根基。” 桂嬷嬷点点头。 欧阳蕴无语的摊摊手,接着说道:“所以,我这是正好,正好帮了老夫人,而这些银子对侯府来说并不是大事,我的事就成了,但是,我娘亲的嫁妆,对侯府来说,就不是可有可无的了,而且,她们在这个问题上立场应该一致。” 桂嬷嬷笑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嫁妆没那么好要,但是他们也不敢贪墨,因为,姑娘嫁的是沐王爷,所以,嫁妆,能做手脚的不过两个问题。” 欧阳蕴来了兴趣,“哪两个问题?” “一,嫁妆有哪些,当初夫人的嫁妆那是红妆十里,可是,都有那些?多少田产铺子?哪些田产铺子?是在北城和东城这些富贵地方,还是在西城和南城这些平民地方?东城一个铺子少说大几千,大的铺子几万也是有的,南城的铺子几百,大的几千,差的不是一点。” “二,这些年铺子的经营盈利,小姐不好说能要回来,当然,按照大幽朝规矩,是要还给小姐的,夫人在世的时候,那些陪嫁的田产铺子一年的盈利大约是七八万两,这四年,就是三十万左右,但是,如果账册上没有盈利呢?比如,咱们庄子上的粮食瓜果以成本价卖给了侯府的,老夫人的,沈夫人的粮食铺子,那小姐要告到官府吗?” 欧阳蕴觉得,古人的脑子一点不比现代傻,这么坏! 欧阳蕴扒拉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兰花的叶子,无奈的说道:“所以,就没办法了吗?” 桂嬷嬷说道:“第一个问题,咱们有办法,因为,夫人的嫁妆单子,这些年我一直收着,藏了起来,第二个问题,如果他们不给,除非姑娘告到官府去,彻底撕破脸,以后这侯府也不再是娘家,要不然,不好要回来。” 欧阳蕴苦着脸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是,大头咱们能拿到,盈利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给我,否则,就没了。” 毕竟,这世界,为了银子,将祖母,亲爹告了去,自己一个大不孝就跑不了了,那就没法在这世界混了。 桂嬷嬷点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要回嫁妆也要看时机,要不然,一个小姐年纪尚小,帮忙代管就打发了。” “好吧。日后有机会再说吧,万一他们就愿意给我了呢。”欧阳蕴无所谓的说道。“不过,这些银子,在这放着也是放着,嬷嬷,咱们开个铺子做生意吧?” 桂嬷嬷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姑娘,咱们什么生意啊?做生意没那么简单的,要不就是有独门技艺,要不就是有关系,不好做的。” 欧阳蕴想说,自己会的很多,可是就算是面对十分信任的桂嬷嬷,自己 也没办法说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些啊! 先作罢吧,自己也要先考察市场,要不出去一趟? “嬷嬷,咱们出去一趟吧,先看看哪些铺子比较生意好,万一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开一个。”欧阳蕴说道。 桂嬷嬷蹙了蹙眉心,说道:“没出阁的姑娘要出门,是要报备家里长辈的,不过,咱们倒是有现成的理由,小姐需要添一些衣服首饰了,这些首饰都是以前的,现在不适合小姐,那些送的是好,可是太过贵重,出席一些宴会可以佩戴,平时佩戴有些不妥,这衣服也是,那些赏赐的料子,太过贵重,平时这么穿,该有奢靡之嫌了。” 桂嬷嬷停了停继续说道:“主要的是,之前宫里赏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姑娘大好了,也该去宫里谢恩的,总不能去宫里的时候,穿戴首饰全是赏赐来的吧?” 欧阳蕴乐颠颠的说道,“那麻烦桂嬷嬷去跟祖母说一声吧,咱们下午就出去逛逛,哎呀,这京城,是个什么样子啊?”,说完眼睛里泛着希冀的光。 桂嬷嬷呵呵一笑说道:“姑娘小时候,经常上街的,不说夫人带着去,您祖父,舅舅,表哥,都爱带你逛街,吃好吃的,买好些东西。” 欧阳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没去在意,撅了撅嘴巴说道:“可是,我都忘了。” 桂嬷嬷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屋往上院走去。 中午,清风苑的主屋里欢声笑语不停。 “小姐,你看这个,是张记的烤鸭,说是百年的手艺了,那排队的人有那么老长!”玛瑙激动的比划着。小脸红扑扑的。 “还有这个,麦香村的糕点,听说整个大幽王朝都有分店,是琥珀排了半天才排到的。”玛瑙一样一样的介绍着。 将买来的东西一一介绍了个遍,玛瑙感叹道:“小姐,外面真好,京城真好,那么多人,那么多马车,那么多酒楼琴伺。” 欧阳蕴笑呵呵的说道:“是吗?那么好啊?” 玛瑙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特别好,比奴婢说的还好!” “那----下午咱们再去一趟吧~~”欧阳蕴轻声说道。 半晌过后,“什么?!”玛瑙一个欢快的尖叫差点掀了屋顶,“真的吗小姐?我们还要出去?!” 桂嬷嬷一个眼神杀过来,玛瑙立时消了音,小手捂着嘴巴讪笑。 琥珀也开口问道:“真的吗小姐?” 欧阳蕴点点头,看着情绪没那么亢奋的琥珀好奇的问道:“你不喜欢去外面玩吗?” 琥珀笑着摇摇头,说道:“奴婢喜欢,只是没有玛瑙那么喜欢,外面是和我们在庄子上不一样,不过是房子多了些,人多了些,卖的东西多了些,奴婢想出门,是熟悉一下这京城的环境,以后跟着小姐出门,不会丢了小姐的人。” 这丫头着实不错! 上院 老夫人吃了午饭没有像以前一样去屋里躺着午睡,而是在榻上倚着凭几假寐,的手串已经摔坏了,又拿了一条白玉菩提的在手里捻着。 春芽和夏荷在旁边的圆桌上翻看着从海棠苑带来的账本。 不多时,崔嬷嬷轻手轻脚的挑了门帘进了屋,走到老夫人的身边站定。 “查清楚了吗?”老夫人掀了一下眼皮说道。 崔嬷嬷回道:“查清楚了,那程先生的儿子,前些年赌钱输了两千两,后来就在大小姐搬走之后,那笔钱还上了,今天早上,李妈妈去过账房,至于说了什么,老奴没去海棠苑问,不过查到,账房的孙子今天失踪了。” 老夫人嗤笑一声睁开眼,眼神凌厉,“这沈氏居然动到我头上来了,果真是养大了她的胆子!春芽夏荷,你们那边查到了什么?” 第20章 抢发簪 春芽和夏荷对视一眼,说道:“老夫人,这账本,没什么问题,往来账目清楚,是真的,只是,府里的采买比外面好像是贵了一成。” 老夫人半眯着眼问道:“还有吗?”,管着中馈,不可能不捞油水,水清不养鱼,哪家都是如此,贵一成,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夏荷合上手里的账本抬起头,面稍微有些难色的说道:“还有就是,先夫人留下的店铺和田庄。店铺,还是之前老夫人吩咐的,咱们自己租下来做着生意,田庄因为是不确定的,所以这些年是沈夫人在打理,奴婢看着账本,那些田庄,这些年几乎没有盈利,所产出的粮食瓜果,都卖给了恒利粮铺和昌隆杂货店,这两个店铺是沈夫人的。” 换句话说,就是,沈夫人白白拿了大小姐庄子上的收成,挣的钱都落入了自己口袋。 老夫人稍稍一愣,气极反笑,将佛珠握在了手里说道:“这个蠢妇!愚蠢!人可以贪,但是不能不知足,那些店铺,大小姐年龄尚小,自己打理不了,咱们帮她租出去,吃些租银,这很正常,租给自己人,便宜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就算摊开来讲,也没什么说出来的。可是那庄子,共 计八倾良田,四年,没有盈利,愚蠢至极!” 老夫人将屋子里的人慢慢扫视了一圈,慢慢说道:“人,要是不知道自己什么位置,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屋子里的三个人,连同门口守着的秋菊和冬梅都瑟缩了一下,知道老夫人这是在敲打他们,因为那个账房的程先生。 今天程先生让老夫人动了真怒。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哪怕只是一个侯府,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愁,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侯府的老夫人气的吃不下饭,沈夫人病的下不了床,可是侯府的两个小姐在外面欢快的紧。 欧阳蕴掀开马车窗户上的纱帘往外看去,这就是古时候的京城啊! 各色商幡迎风飘扬,房屋鳞次栉比,客栈,小一些的酒家,大一些的酒楼,脂粉铺子,首饰铺子,成衣铺子,裁缝铺子,酒水铺子。。。。。。让人目不暇接。 真是繁华啊。 桂嬷嬷看着车里的小姐和两个丫鬟都扒在窗户上看,叹了口气,真是不成样子啊,伸手将纱帘放了下来。 “小姐,你现在过了七岁,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要注意一些避嫌。”桂嬷嬷说着瞪了一眼玛瑙哦和琥珀,说道:“你们两个更是,出门以后谨守规矩,不可越矩,免得给小姐招惹是非!” 玛瑙吐了吐舌头呵呵笑着说道:“这不是太好奇了吗,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酒楼,足足有四层呢,那房顶还有一个奇怪的石兽,还有那金楼,不知是卖什么的,牌匾都金灿灿的。” 桂嬷嬷解释道:“这条街是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了,那金楼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首饰铺子,听闻宫里的娘娘们也是会派人来买的,那,醉春烟,是卖胭脂香粉的,京城最好的,那,流云坊,卖成衣的,京城最好的,那,九霄香阁,卖香料的,京城最好的。” 欧阳蕴还是忍不住掀开纱帘往外看,想看看京城最好的铺子都是什么样?有没有21世纪的万达气派? 另外两个小丫头见小姐探着头往外看,再看看嬷嬷那无奈又疼爱的眼神,大着胆子掀开了一个小角往外看。 哇,真的是好气派啊,牌匾金灿灿,三层楼的大店铺,朱红的门窗,淡雅的窗纱,连屋顶都是红色的琉璃瓦,阳光照在上面,闪着粼粼的光, “琥珀,你闻闻,是不是连空气都是香的。”玛瑙皱着小鼻子说道。 琥珀吸了一口气,说道:“嗯,是香的,香粉,香膏,香料的味道,都有。” 欧阳蕴刷的放下帘子,一脸兴奋的说到:“走,下车!咱们就在这里逛。走。”,要逛就逛最热闹的街! 两个小丫头刚要欢呼,看到桂嬷嬷那想要刀人的眼神,举起的双臂,慢慢放了下去,在下面默默地握了握拳,耶!! 马车停在了金楼的门口,立马就有穿着青色短打衣服的小厮过来牵马,还有穿着天青色长衫的知客过来迎客。 “小娘子请进,有什么想买的吗?我们金楼的首饰是最多最全最好看的,一楼是发簪发钗,步摇,耳环,耳扣耳坠,金的玉的玛瑙的应有尽有。二楼是项圈和手镯,金的银的玉的,宽的窄的细得的粗的咱都有,绞丝的,镂空的,嵌宝的,素面的,哪个都是好的,三楼是整套头面的,嵌蓝宝的,嵌祖母绿的,嵌红宝的,镶珍珠的,镶红翡的,镶白玉的。” 知客笑的跟秋天盛开的菊花一样灿烂,嘴皮子利索的报着店里的首饰,心里暗道,这位小姐有些面生啊,应该是没来过,要不然自己肯定能记得,这位虽然头上只一把玉梳,不过看着这云锦的衣服,就知道是权贵人家的,这衣料可不是有限就能买的。 欧阳蕴没来由的想笑,脸上也是笑的开心,这气氛,太熟悉了,在自己那个年代,逛商场的时候,那些店员也是这样,叨叨叨的促销。 欧阳蕴一笑,让知客有片刻愣神,太好看了。 “我随便看看,”欧阳蕴微笑着开口说道,忽然想到,答应给自己的那个三妹妹买礼物的,就随口说道:“看看发簪吧。” 知客连着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三个紫檀雕花大托盘,托盘底铺着一层棉布,上面是各种簪子,金的,银的,玉的,有嵌宝的,也有雕花的,当真是种类很齐全。 玛瑙和琥珀看的眼睛都不知道咋用了,两双眼睛爆闪。 欧阳蕴看了看,确实都挺好看的,不过一只赤金点翠嵌东珠的簪子吸引了欧阳蕴。 在金楼做知客那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欧阳蕴的眼神在那只簪子上多停留了两秒,立刻将那只点翠簪子取了来,说道:“小娘子,这只点翠簪是昨天刚刚到的,是金楼的老师傅花费一年时间才做成的,您看这点翠,这东珠,成色都是极佳的,京城找不到第二份!” 欧阳蕴接过点翠发簪,放在掌心里打量,这就是点翠啊,原来只是在电视里,在国家博物馆看过,不过那是已经有了历史的痕迹,岁月的图染,不像这手里的点翠,那翠蓝色,莹莹的泛着辉光,蓝的清澈又高贵,而且是做的鸾鸟振翅的造型,优美又有气势!鸾鸟的眼睛用的是上品的红宝,鸾鸟口中衔着的东珠,有大拇指的指肚那么大,就像。。。。。。。就像沐王府送自己的那一盒珠子一样,成色。。。。。好像啊? 欧阳蕴微微挑眉,没有在意,世界上的珠子都差不多的难不成都是他沐王府的了? 桂嬷嬷见自家姑娘看的入了神,轻声说道:“姑娘,喜欢这簪子?这簪子却是上品。” 欧阳蕴点点头,嘴角微勾,姐现在有银子!买! “店家,这簪子多少。。。。。。”欧阳蕴话没说完,簪子就从手里“咻”的没了,欧阳蕴握了握空荡荡的掌心,干巴巴的说道:“钱、”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女子,圆脸,细长的眼睛满是傲气,鼻梁高挺,鼻翼小巧,嘴唇微薄红润,高高的发髻上插了整套的碧玉头面,都是雕刻的梅花,碧绿通透的玉质,倒是和梅花的高冷的气质相搭,和身上白色织金锦绣绿梅的纱袍也很搭。 就是和那双充满不屑的眼睛和望着天的鼻孔不搭,毁了梅花哦~~~ 那梅花女子得意的看着手里的簪子,扬声说道:“店家,这簪子,我要了!”,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欧阳蕴一眼。 欧阳蕴觉得自己的运气啊,真是。。。。。不咋地,第一次到永昌候府就被打了,第一次出街,就被人抢了。 欧阳蕴抿抿嘴角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发簪说道:“这位小姐,这个簪子,我先看到的。” 梅花女子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道:“哪家小姐这么愚钝,你先看到的?所以呢?就是你的了?那。。。。。”女子眼皮微垂,嘴角讥诮的说道:“你看见皇宫,皇宫就是你的了吗?” 女子敢这么说,一是自己的家世,户部尚书的嫡长女,程娇娇,户部,掌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贬谪,除了皇家公主,就算是公猴之家,不也是要入场为官吗?哪个不想和户部尚书搞好关系,所以,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在京城闺女的圈子里也是小孔雀一般的存在。 二嘛,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子不是愚笨之人,进门就将欧阳蕴主仆看了一遍,两个小丫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嬷嬷的手也是粗糙的,想必门户不会太高,京城没有这号人,那就很有可能不是京城的人,如果有,也只能是底层圈子的,自己没见过,或者今日跟着父兄进京,无论哪个,和自己都不能相提并论! 梅花女子说完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是讥诮的看着欧阳蕴一众人鄙夷的笑着。 欧阳蕴小脸绷着,嗯,有点生气怎么办呢,可是对面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自己的灵魂可是要三十了啊? 欧阳蕴还能悠闲的闲着要不要生气,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已经气的头发眉毛都要烧着了! 玛瑙上前一步抬手指着梅花女子竖眉呵斥道:“你又是谁家的小姐?!如此无礼!就连我这个婢女都知道先来后到,哪家小姐竟然不知?!” 程娇娇面色难看,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丫鬟立刻上前,抽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玛瑙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刚听得巴掌声响,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又听到一声更大的巴掌声!比刚刚的更脆生! 空气都安静了! 欧阳蕴甩了甩自己的右手,不行,差远了,这身体太小太弱,这要搁以前,自己这一巴掌过去,对面怎么也得掉两颗牙! 程娇娇看看龇着牙心疼自己手的欧阳蕴,再看看自己被打翻在地的,脸肿成一片的丫鬟, 脑子嗡嗡的, 两边的丫鬟被各自的同伴搀扶了起来,玛瑙还不解气的瞪着对方恨不得再上去干一架,不过被琥珀死死的抓住。 对面的丫鬟是懵了,自己跟在小姐旁边,那身份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过得都不差,居然被人打了? “啊——,你是谁?!你居然敢打我的丫鬟!”程娇娇一个高音,整个大厅的人都围了过来。 来这金楼的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家女眷,就算不熟悉,那也是基本上都认识的,何况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平时宴会的香饽饽。 不过这种时候,也是不太好过来套近乎。 趁着众人发愣的功夫,欧阳蕴伸手一抓,程娇娇手里的发簪就没了。 欧阳蕴柜台里的店家说道:“就这个,包起来。” 程娇娇气的直喘粗气,颤抖着手从袖袋里拿了一叠银票拍在柜台上喊道:“我买了,收钱!” 柜台里的店家有些头大,看看欧阳蕴,虽然面色淡淡的,可是刚刚那一巴掌让自己知道,这位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再看看尚书府的大小姐,得了,那位现在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发呢!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宝石蓝圆领长衫上绣元宝纹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脸的和气微笑。 “哎呀,今日两位贵客驾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中年男子过来先拱手让礼,身后跟着的随从,也将围观的客人都劝离了。 “敝姓张,是这家店的掌柜,二位小姐喜欢我们店里的首饰,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张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张掌柜一面说着,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边的人。 尚书府的小姐?嗯,贵宾,不能得罪。 旁边这位? 张掌柜不经意的瞟到了欧阳蕴手腕上的一抹绿。 冰种帝王绿手镯? 那天王管家半夜拍门喊自己起来从这里搜罗走的那只? 第21章 这金楼? 那天迷迷糊糊的好像听王管家说,是送给未来王妃的? 张掌柜倏地眼睛睁大,快速了瞄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嗯!好看! 再看看对面那个脸被扇的肿的跟大馒头一样的丫鬟。 嗯!不仅好看! 两边的人各个横眉怒对对面的人,恨不得用眼神能干一架,所以张掌柜的模样没人在意。 “你是掌柜是吧?这只簪子我要了,给我包起来!”程娇娇抬着光洁的下巴不可一世的说道。今天这只簪子,自己必须拿走! 张掌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头看向欧阳蕴。 欧阳蕴看着满脸堆笑的掌柜,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错觉,这个掌柜怎么对自己有点。。。。。巴结? 什么鬼? 欧阳蕴轻轻甩了甩头,眼神端端正正的说道:“这个簪子,我先看的,她,”,说着指了一下对面的程娇娇,“抢我的。” 程娇娇声音陡然拔高尖声说到:“什么叫我抢你的?!你掏钱了吗?!你没掏钱就不是你的!谁都可以买!现在,我先掏的钱!掌柜的,赶紧给我包起来!” 欧阳蕴有种走路遇疯狗的感觉! 欧阳蕴不想好不容易的一次逛街被一个疯女人给搅和了,正打算说走人的时候,张掌柜说话了。 “程小姐,楼上还有点翠的头面,款式也是最新的,要不您去楼上选一下?” 程娇娇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嗷一嗓子喊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旁边的婢女也是高声说道:“我们小姐是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是谁家的!敢不敢报上名来!” 琥珀一个没按住,玛瑙梗着脖子喊道:“我们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女!” 张掌柜心道:果然!就是! 然后不显山不露水的将脚尖调整了一个方向,原来是站在两拨人中间,现在成了和欧阳蕴一波人站在一起,面对程娇娇依然笑容可掬的说道:“原来是程尚书家的贵女,失敬失敬。” 嘴上说着失敬,可是就是没有松口说把簪子给自己! 张掌柜心道,尚书家的长女是尊贵,看跟谁比,跟我们未来女主子比?! 那还差得远! 欧阳蕴看着悄悄站过来的张掌柜,眉心微蹙,尤其是逮到了他瞟向自己腕间玉镯的眼神,心里的异样更加明显,好像有什么事很奇怪? 欧阳蕴看看掌柜的,看看对面的疯婆子。 原来这个疯婆子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的,户部,那可是六部之首!能在京城开着金楼20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程娇娇是谁家的! 而且,做生意的,做这么大这么好的生意,那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八面玲珑的人。 自己一个啥都不是的人,掌柜的为什么要帮自己撑腰,得罪程娇娇? 这不科学! 掌柜的为什么帮自己? 自己不认识他,而且就算认识,永昌侯的门第也干不过户部尚书啊! 欧阳蕴看了看自己的腕间,忽然福至心灵,脑子里灵光一闪! 难道。。。。。。。 欧阳蕴心里有了个猜测,很大胆的猜测。 “这簪子我不要了!”欧阳蕴高声说 道。 掌柜的一愣! 程娇娇听完得意的哼了一声,娇声说道:“算你识趣!”,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认识自己,不过听了户部尚书害怕了吧?! 说完像一个斗胜了的孔雀,昂首阔步,提着裙摆就走了! 张掌柜甚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运气这么不好吗?!这么好的巴结机会就这么没了?! 欧阳蕴故意露出了腕间的镯子抬手指着托盘里的一对银钗,蝴蝶造型,每只钗上两只银蝴蝶,银色的蝴蝶翅膀薄如蝉翼,镂空的雕刻着花纹和真的很像,拿在手里还会一颤一颤的,就像随时要飞走一样。 银簪不算贵重,比不得赤金镶宝或者点翠首饰,不过这对银钗设计精巧,做工也是一顶一的好,适合小孩子戴,就买了它送给妹妹吧。 “店家,这对银钗多少钱?”欧阳蕴拿着银钗在张掌柜面前晃了晃,腕间那一抹绿也跟着晃了晃。 张掌柜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小姐,没买到刚刚喜欢的簪子,是小店不周,那银钗,送给小姐了!李四,赶紧拿盒子装起来!”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用最好的盒子!” 柜台里的店员眼睛瞪的溜圆!要知道这金楼的饰品,最便宜的都得上百两,何况,那银钗,虽是银的,可是那做工比材料贵多了啊!没有二百两拿不走的,这就送人了?!还搭个木盒?!最好的那种?! 欧阳蕴笑了,明媚的笑在脸上化开,忽然将手腕举到张掌柜面前,说道:“掌柜的,这镯子,眼熟吗?是你们金楼的东西吗?” 张掌柜面色一顿,笑的更像一朵开展了的菊花,“是,是金楼的首饰。” 欧阳蕴看着张掌柜的不说话,就在那笑。 掌柜的被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欧阳蕴心道,自己这个未婚夫,挺有钱啊,这金楼一年不少挣吧? 这掌柜的认识这镯子,还不时的瞄两眼,显然,知道这镯子是谁买走了,但是现在戴在自己的手上,这掌柜的就为了自己不将簪子卖给户部尚书的女儿,而且,这掌柜的看自己的眼神里还有说不清的尊敬?巴结? 那很明显,如果自己只是永昌候的女儿,他不会巴结自己,那就是知道自己的新身份------未来沐王妃! 可是据自己所知,沐王轩辕澈的名声。。。。。嗯,不会让掌柜的对自己尊敬又巴结,所以原因只有一个 这金楼是轩辕澈的! 所以掌柜的给自己撑腰!所以他知道这玉镯沐王府是送给了沐王妃,看见这镯子才会那个眼神!所以掌柜的跟自己说话笑的跟朵大菊花似的!所以自己第一次来,什么都不买还送银钗! 呦呵,自己这是找了个有钱人啊! 欧阳蕴虽然不肯定,但是觉得自己猜了个七七八八,上前小声说道:“掌柜的,我这么白拿,王爷知道了不好吧?” 张掌柜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不会不会!王。。。。”,说了一个字立时闭了嘴!看着眼前眼带狭促的看着自己的少女,叹一口气,这是马甲掉了? 这么快的吗? 自己好歹也是以老奸巨猾着称的啊?! 欧阳蕴哈哈一笑说道:“琥珀,拿银钗,咱们走着,去九霄香阁看看。” 自己未来夫家的东西,拿了就拿了! 店小二懵了,一个子没花还拿走一对银钗?还有那比银钗不便宜的盒子?! 掌柜的是不是吃错药了! 玛瑙和琥珀,桂嬷嬷也是想不通,可是还是手脚利索的拿了盒子跟上欧阳蕴的脚步出了门。 店里一直看着这边的其他客人,心道,金楼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原来花大几千两也不见送个啥啊? 甚至那好的盒子还得掏钱买! 只有张掌柜拍了一下大腿喊道:“哎呀!”,说完喊来一个随从,耳语一番,随从疾步出门而去! 金楼和九霄香阁,醉春烟,清流坊,都在这条街上,且都相距不远,所以就都逛了。 逛得结果就是,一分钱没花,还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九霄香阁的掌柜说,香赠有缘人,今天出门卜卦,说是会遇贵人,看欧阳蕴一眼就知道是有缘人!所以赠了桂花香珠一串! 醉春烟的掌柜说,今日店内有活动,进店的第八十八位顾客免费领取一盒上等桃花醉!现在京城最抢手的胭脂,一天只卖五盒!有多少人家的妇人小姐每天遣小厮丫鬟半夜来排队就为了抢一盒桃花醉! 清流坊的掌柜更夸张,因为做的女人生意,所以,清流坊的掌柜的是个娇媚风情的美妇人,自己刚进门,美妇人就险些晕倒,自己伸手托了一把,那妇人就要送自己四身当季新衣服!有一套还是从一个顾客手里夺来的! 有缘人?! 活动?! 被碰瓷?! 要不是看到那个金楼张掌柜身边的随从蚂蚱似的在几个店嗖嗖跑! 要不是看到那几个掌柜齐齐看自己手腕上玉镯的眼神! 没准自己还真就信了呢! 欧阳蕴嘴唇紧抿,神情随着越来越多赠品就变得越来越紧张。 自己就是一个没娘的孤女,那个沐王爷娶到我就算没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对自己这么好吧?! 所以,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不会他真的心理变态喜欢凌虐女人吧?这些人是可怜自己? 不太可能吧? 难道真的不能人道?这些人同情自己? 这。。。。有可能,毕竟传闻他瘸了腿,自己没见过他,不知道从哪开始瘸的,那要是腰部就伤了神经,那是有可能不。。。。。 欧阳蕴越想小脸越皱,最后皱成了一个包子,逛街的心情也没了。 对身后还处在懵圈状态,抱着一堆东西的三个人说道:“走,回家!” 琥珀憨憨的说道:“大小姐,要不我们再逛会吧?这京城的人真好!姑娘刚刚只是扶了那掌柜的一把,就送了四身好衣服!” 欧阳蕴嘴角抽了抽,憨货~~~,这要是在现代,不得被骗去缅北嘎了腰子啊! 欧阳蕴回到府里,斜斜的歪在美人榻上,说道:“琥珀,你拿了那对银钗,去。。。”,皱着眉头问道:“琳姨娘在哪个院子?” 桂嬷嬷回答道:“琳姨娘和三小姐,在栖霞苑。” 欧阳蕴点点头,继续说道:“琥珀,那你就带了这银钗去栖霞苑给了三小姐吧。” 琥珀俯身称是,拿了盒子出了屋子。 玛瑙看着琥珀的身影,撅了噘嘴,那对蝴蝶钗真的好看啊。。。。。 桂嬷嬷看着在榻上眉头紧锁的大小姐,开口道:“大小姐,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欧阳蕴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把心里的猜测告诉桂嬷嬷,就是一种简单的直觉而已。 桂嬷嬷见小姐不说话,也就闭了嘴,没再说话。 欧阳蕴看着窗外的树枝上层层的芽叶,最初的那些嫩叶已经长大了,颜色有由嫩嫩的黄绿色变成了清新的新绿色,还变厚实了像上了一层油,亮亮的。 这么看着,一棵树的树冠,像是被涂上了深的浅的绿,被剩下的半个太阳一照,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欧阳蕴就这么看着窗外的大树愣神,脑子里不断地想着,那个未婚夫为什么会这么做。 自己从到了这里还没有好好考虑自己的这个婚姻。因为,总有一种,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所以,对那婚姻也只是听在耳朵里,没走心。甚至还时时想着,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去了? 可是这不过十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里的感觉就越来越贴合,好像,自己就是这个欧阳蕴!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奇妙!就像是,这个魂慢慢的和这个躯壳磨合好了,就成了她! 所以,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越来越多的考虑自己活在这里的情况。 一个王爷,就算是个瘸子,也应该有很多人想要嫁过去吧? 当然了,钟鸣鼎盛之家啊,簪缨氏族啊,这种不可能,这种人家的女子都是联姻的棋子,嫁给他就算浪费了。 可是,那些门户低一些的庶女,应该有大把的人愿意啊!毕竟钓上一个王爷,那对一个家族可是大好事! 难道是看上了自己侯府嫡长女的身份?毕竟,京城的侯府,没有人会把嫡女嫁给他吧? 欧阳蕴甩了甩脑袋,忽然想起前世的那个丈夫,男人图女人什么? 思路突然就清楚了! 欧阳蕴嚯的从榻上起身,眼睛放着光。 要么走心,要么走肾! 要么图钱,要么图色! 走心?欧阳蕴拍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拉倒吧,见都没见过,日久生情没有,一见钟情还得见一见才能钟情呢,这盲婚哑嫁的,谁也不认识谁,谈什么心! 图钱?欧阳蕴摇了摇小脑袋,就他送自己的那些东西,谁图谁还不好说。 那就只能是走肾,图色了! 图色?欧阳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忽然眼睛爆睁! 第22章 这个美呦 欧阳蕴脑瓜子嗡嗡的,自己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 原来被打了屁股不能下床,天天在床上趴着,头发也只是随意的用束带扎着,洗漱也是琥珀帮忙,后来能走了的这几天,自己也是让嬷嬷弄头发,没有习惯照镜子。 因为前世的时候,在军大院里长大,一堆糙老爷们不在乎这个,而且,长大以后,都是外婆给自己做什么护肤霜擦脸油,平时都是洗把脸,扣一块囫囵抹在脸上搓匀就得了。 欧阳蕴满屋子看了一圈,镜子!镜子在哪里?! 桂嬷嬷和玛瑙看着自家小姐先是发愣,然后下床转圈走,还偶尔自言自语,最后扭着脖子满屋子看 l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桂嬷嬷看着好像在找东西的大小姐开口问道:“小姐,你。。。。找什么东西?老奴帮你找啊?” 玛瑙也问道:“小姐,你找什么?” 欧阳蕴看着她俩,说道:“镜子!屋里有镜子吗?” 桂嬷嬷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有的,有的,老奴这就取出来。” 说完疾步走到梳妆台,一只手在侧面按着,啪嗒”一声。另一只手将微微伸展出来的桌面抬了起来,等到桌面整个抬起,再松开了侧面的手。 一面大镜子就出现了,欧阳惊讶的张着小嘴,还怪高级嘞。 欧阳蕴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是一面古朴雕花的大铜镜,铜镜很明亮,和电视里面那模糊不清的铜镜不一样,这铜镜虽然比不上现在的镜子那么清晰,但是,还是能看清面容的。 欧阳蕴看着铜镜里的人,和自己,像,又不完全一样。 墨发如云,鹅蛋脸,额头饱满光洁,眉毛不是那种柳叶眉,是长长的,边界清晰略微有点点的英气的眉毛,让自己惊讶的就是那双桃花眼,和前世的自己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水灵灵湿漉漉的,鼻梁一般,没有那么笔直挺翘,可是鼻尖小小的还有一点肉肉的,嘴唇饱满红润。 欧阳云挽袖抬手,根根手指抚上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指腹感受着肌肤的温热,皮肤手感光滑细嫩,就像滑溜溜的果冻,美中不足的是,这脸,不是那么白,虽然也不算黑,可是没有自己前世的白皙。 真漂亮啊,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的,等长开以后,要是再变得白嫩嫩的,当然,这对自己根本不是事,手里的美白方子简直不要太多,这样的容貌,只要不出意外,长成以后,说倾国倾城可能夸张,但是芳华绝代?反正肯定会是很美的那种个。 现在看不出来,是被黑给耽误了。 而且,要不是镜子里自己的眼神够清正,这长相,要是再配个妖媚的眼神,那就简直绝了。 反派女一号,祸害那种。 太阳的最后一点光正好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在了铜镜上。 铜镜亮堂堂的,映射的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镜子里的人整个蒙上了一层光晕,窗前绿绿的一团树冠,窗内是沐浴在金色光辉里的美人。 玛瑙看着坐在那的小姐,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和原来同自己一起在庄子上扑蜻蜓捉鱼虾的的大小姐不一样了。 桂嬷嬷有些好笑的看着仔仔细细照镜子的大小姐,“大小姐,怎么就突然想起来照镜子了?原来不是不爱照的吗?” 大小姐长相像先夫人,尤其那双眉眼,像极了,所以,在先夫人逝世后,大小姐经常看着看着镜子就哭了,搬到庄子上后,情况更严重,后来,桂嬷嬷就将镜子收了起来。 后来小姐就习惯了没有镜子。 所以,搬到这里后,嬷嬷也就将镜子收了起来。 欧阳蕴慢慢的转过头,眼带不解的问道:“嬷嬷,我从小就这么黑吗?” 嬷嬷愕然,黑?“哦,不是,小姐小的时候白嫩嫩的,后来在庄子上,整日在外玩耍,才有些晒黑。” 欧阳蕴点点头,那就好办一些,天生黑皮也能变白,只不过太麻烦。 欧阳蕴忽然抬起手冲着自己脑门“啪”的大力一拍!吓得桂嬷嬷和玛瑙赶紧上前。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从逛街回来就奇奇怪怪的。”玛瑙担心的问道。 桂嬷嬷也蹙着眉头,觉得小姐最近有些奇怪,有些。。。。。陌生? 欧阳蕴暗啐了自己一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看见好看的人就没了脑子,看见自己好看也能迷糊! 刚刚想到哪?那个轩辕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大概率是贪图自己的美色?那个王管家回去之后应该告诉他了吧? 反正,目前只能分析出这么一个结果。 正想着呢,琥珀打开帘子迈步走了进来,小脸上乐呵呵的,嘴角弯弯的,眼睛里还有笑意。 “小姐,那银簪子送给三小姐了,三小姐说谢谢您,她很喜欢。” 欧阳蕴觉得她笑的这么开心,不会只为了一句谢谢,“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啊,说来听听。” 琥珀也不藏着,笑说道:“奴婢是听到一个好消息,那二夫人,病了,下不来床了。” 欧阳蕴笑骂道:“你这小丫头,人家病了,你这么高兴干嘛?” 琥珀抬着小下巴,鼻孔重重哼了一口气说道:“奴婢就是高兴,她苛待小姐那么多年,她着病了还有大夫看病,又丫鬟伺候,也冷不着,也热不着,可是小姐在庄子上,那年冬天染了风寒,连请医看病的钱都没有,想想我就觉得她该再病的厉害一些,才解气。” 欧阳蕴想了想,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件事,寒冬腊月病了,吃了几天药不见好,银子也用完了,屋里别说地龙了,连炭火都买不起了,还是烧的干柴。 是挺惨。 欧阳蕴忽然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办,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生病,我挺开心。哈哈~~”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天刚擦黑,一辆马车慢慢 的往永昌候府的门口驶来,马车上有永昌侯府的标记。 马车里,朱妈妈脸色惨白,双手不停地攥住,放开,攥住,又放开。 旁边斜靠在靠垫上的欧阳若若,脸色绯红,眉梢眼角有一些新添的媚意。 “小姐,这件事。。。。。还是告诉夫人吧?”朱妈妈壮着胆子轻声说道,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嗡嗡。 欧阳若若一样刀子眼神扔过来,小声的厉喝道:“朱妈妈!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什么结果你自己应该知道!你是我的教养妈妈!” 朱妈妈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哎,造孽啊! 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小厮赶紧搬了梯凳过来放好,马车是不能进府的,主子下了马车,车夫会将马车赶到侯府后面的马房。 欧阳若若软声说道:“让他们抬了软轿来。”,那声音有一种女人的软媚。 朱妈妈正了正心神,努力的压下心里的异样,掀开车帘说道:“传话到后院,让几个婆子抬了软轿过来,小姐上山走的乏累了。” 门口小厮赶忙应了转身往后跑去。 不多时,四个健壮的仆妇就抬了一顶青布软轿过来。 朱妈妈扶着欧阳若若下车, 欧阳若若只觉得,两腿一点力气也没有,腿心之处也是疼痛不已,只得靠在朱妈妈的身上轻轻的挪动身体。 朱妈妈神色淡定的暗自用力撑着自家小姐的身子慢慢挪到软轿上。 几个仆妇一抬腰,轿子就稳稳的起了,然后一摇一晃的往后院走去。 朱妈妈在轿旁紧步跟着,面上不显什么,可是心里像是发了大水,没着没落,慌得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没有任何能让自己抓住安心的东西,脚步都几次绊倒。 后面抬轿子的仆妇还伸手搀了一把,打趣道:“朱妈妈,你和小姐怎么这么累,瞧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朱妈妈本就扑腾乱跳的心,听到这话跳的更厉害了,好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朱妈妈下意识的伸手按着胸口,好像这样那颗心就能安静一点。 “啊,是,是啊,今日小姐不是去拜佛嘛,小姐,为了显示心诚,就,就走路上的山,这不是累着了吗。” 朱妈妈说完,拿帕子擦了一把汗。 抬轿子的仆妇和随附和了两句:“那自己爬上,是够累的,咱们小姐怎么受过这等累。” 朱妈妈虚笑着。 轿子到了后院,抬轿子的仆妇忽然拍了一下朱妈妈,小声说道:“朱妈妈,二夫人今日出了事,现在病的下不了床,你看。。。。。。” 看什么?小姐在外回家,母亲病了,是不是要直接抬到海棠苑。 朱妈妈反应慢了一下,说道:“哦,稍停一下,” 娇子停了下来,朱妈妈掀开娇子的窗帘小声问道:“小姐,夫人病了,起不来床了,咱们直接去海棠苑吧?” 欧阳若若本来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已经迷迷糊糊了,可是听到这话,就算身上再不适,也不能说不去看母亲。“嗯,那就赶紧过去吧。” 不过半刻,轿子停在了海棠苑的院门口。 这是时间,一般后院都是比较安静了,掌了灯,该是用晚饭的时候了。 可是,海棠苑灯火通明,比平时亮了一倍。 丫鬟仆妇穿梭匆忙,远远看去,有烧水的,有端着水盆的,又端着痰盂的。 欧阳若若皱着眉头迈步进了院子,昨天的事,是事发了吗? 可是,就算祖母知道了,就算是母亲没教导好她,大不了骂母亲一顿, 怎的会如此严重? 欧阳若若拖着酸疼的身体迈步到正屋,一股汤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欧阳若若挥袖扇了扇污浊的空气,往里走去。 等看到床上脸色寡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色,整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索索,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吓得几步上前跪在床边的榻几,握着沈凌薇的手,感受到手的高热,急喊道:“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李妈妈!我母亲这是怎么了?” 李妈妈哑着嗓子说道:“夫人早上去上院,因着大小姐的事,被夫人和老爷责骂了,收了掌管权,夫人一时难过,染了风寒,烧了一日了,本来下午退了热,这晚间又烧了起来。” 欧阳若若恨声骂道:“为了那个乡野丫头责骂我母亲?!凭什么责骂我母亲?!” 李妈妈缄口不语,总不能在这大喇喇的说,是夫人这四年克扣了大小姐的银子,还断了一应供应,让大小姐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虽然,这之前,老夫人和老爷未必不知道,也未必在意,可是这既然闹出来了,就要有人担着这个骂名。 欧阳若若也没追问,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难看的母亲,眼圈慢慢都红了:“我母亲为这侯府精心料理事务,到头来,就为了那么个野丫头就责骂我母亲至此!” 旁边的朱妈妈啪她再说出对老夫人和老爷不敬的话,赶紧拦着说道:“夫人可看了大夫,拿了药?” 李妈妈说道:“看了大夫,喝了药,大夫嘱咐说,夜间可能会高热,让高热的时候再喝一碗药,红玉正在熬着。” 海棠苑一晚上都灯火通明,仆妇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欧阳若若也不能撒手走人,就在旁边侍疾。 夜半十分。 清风苑的主屋一声高喊。 欧阳蕴抓着被子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 大恐怖了! 刚刚做梦,那个轩辕澈,脸上一个蜈蚣一样的大刀疤横穿整个脸,一只眼都没了。 另外一只眼也跟地狱的恶鬼一样! 刚刚在梦里,自己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那屋里到处都是血!干的,没干的! 自己被他用绳子捆着,他坐在轮椅上瞪着那只眼用鞭子抽自己!旁边还放着蜡烛!尺子那么长的针!还有烙铁! 欧阳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门“只哑”一声被打开了,琥珀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点着桌子上的油灯。 看到床上满头大汗,脸色难看的欧阳蕴,进走几步到床边,轻声问道:“小姐是做噩梦了?” 欧阳蕴点点头。“嗯,做了个大噩梦。” 第23章 病的不轻 琥珀拿着帕子给欧阳蕴仔仔细细的擦了头上的汗,柔声说道:“小姐不怕,老人们都说了,梦啊,都是反的,做了不好的梦,那肯定是有好事发生。” 欧阳蕴接过帕子擦了擦濡湿的脖子和后脑勺发根处,笑笑说道:“哪里听来的这些说法。” 琥珀起身轻步走到衣柜旁,取了干爽的绵绸里衣回来说道:“庄子上那些大娘们都是这么说的,那么多人这么说,应该是有一些道理吧,小姐,换上里衣再睡吧,身上的里衣领子都汗湿了,这穿着要生病的。” 欧阳蕴接过衣服点点头说道:“嗯,我这就换,琥珀,你快回去睡觉吧。” 琥珀思忖了一下说道:“小姐,要不以后我和玛瑙也轮流守夜吧。”。 原来在庄子上,房间小,只两间房,一间做卧房,一间做杂物房,大小姐是有单独的床,然后用帘子隔开,自己和玛瑙同桂嬷嬷挤在一个大炕上。 后来搬来这里,房间多,而且,嬷嬷说,要有规矩,自己就和玛瑙同睡在东边的厢房,嬷嬷自己住一间,本来嬷嬷还要安排自己和玛瑙守夜的,可是小姐说,自家宅院,哪里需要什么守夜,在地上睡觉伤身体,硬是不让。 所以大小姐自己睡,刚刚模糊听到这里有喊叫声才过来看看。 欧阳蕴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快些去睡吧。” 琥珀也就闭了嘴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欧阳蕴换上干爽的衣服,拥着松软的棉被一时也是睡不着,梦是反的? 那意思就是,那个轩辕澈,会是个俊美的男子,面如冠玉?陌上公子?然后还会在一个干净明亮的大屋子里,摆了好多好吃的。。。。。。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光微亮,鸟鸣鸡啼。 忙乱了一夜的海棠苑终于安静下来。 李妈妈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伸手探沈凌薇的额头,不过这次,手上微凉的触感让李妈妈熬了一夜通红的眼睛欢喜了起来。 退热了!退热了! “小姐,小姐,夫人退了热了!”李妈妈轻轻的摇醒趴在床头的欧阳若若。 欧阳若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母亲,呼吸平稳,脸色也不再泛红,只是有些苍白。 欧阳若若悬着心也算是放下了。 心思一放下,身上的酸疼好像成倍的涌来。 李妈妈劝说道:“小姐,你快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也不太好,肯定是熬夜照顾夫人累着了。” 欧阳若若看着病情稳定的沈凌薇,点了点头,身子也实在支撑不住了。 朱妈妈搀扶着欧阳若若出了门。 没一会,沈凌薇就醒了过来,昨晚上出了几身大汗,现在头发都粘腻在脸上,很不舒服。 “李妈妈,我这是怎么了?”沈凌薇压着嗓子说道,头还是昏沉沉的,嗓子也是疼的难受。 李妈妈轻声说道:“夫人昨天夜里起了高热,喝了大夫的药,出了好几身的汗,如今已经不烧了,应该没有大碍了,小姐在这里守了一夜,刚刚见您退了烧才走了,等过会,老奴再请大夫来诊脉。” 沈凌薇缓缓的出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哦,帮我拿杯水。” 在旁边伺候的翠果已经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李妈妈将沈凌薇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翠果仔细的将水喂给了沈凌薇。 沈凌薇舔了舔嘴唇,这才感觉喉咙里舒服了一些,刚刚嗓子好像被火烤过一样干的要裂开了。 沈凌薇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有些哀伤的说道:“老爷,他,没来吗?” 屋子里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么多年的宠爱,难道是假的?那一年,桃林相遇,眼神的凝视,是假的? 沈凌薇的眼眶微红,断断续续的小声说道:“你们也都累了一夜了,都赶紧下去休息一下吧,”,说完闭了眼睛躺了下去。 李妈妈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跟深秋霜打的枯叶般,心里难受的紧。 自己年纪大了,折腾一宿,也是受不住了,唤了翠果和红玉过来吩咐道:“夫人体恤,咱们轮流休息一下,红玉,你先在这看着,我和翠果去休息,午后,翠果来换你。” 两个贴身丫头点头称是。 李妈妈托着酸沉的腿往屋外走,不放心的回头叮嘱道:“红玉,待会我会吩咐人去请了大夫来,记得给夫人看诊。” 红玉刚忙应下:“奴婢晓得。” 李妈妈回过身接着往外走,对门外站着的仆妇说道:“去跟厨房说,夫人,早饭只吃一碗珍珠米粥。” 仆妇有些微愣,只一碗米粥?不放燕窝?海参?不过嘴上也是立刻应了下来,往院外走去。 李妈妈回头看了看沈凌薇的反向,心里不禁一叹,其实自己知道,自己带大的这个夫人啊,对老爷是付了真心的。 这人啊,生病的时候,情感就容易脆弱,夫人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 李妈妈想了想,唤来了一个丫鬟,耳语一番,丫鬟点头疾步往外院走去。 早饭过后,府里就都知道,沈夫人病的下不来床了。 崔嬷嬷一边吩咐丫鬟扯下饭席,一边接过丫鬟递来的漱口茶水,试了一下温度,再递给老夫人,又拿了痰盂过来接着,最后拿了热毛巾来给老夫人仔仔细细的擦了。 伺候的丫鬟鱼贯而出之后,崔嬷嬷请示道:“老夫人,今天天好,院子里的牡丹花新开了不少,老奴扶您出去走走,消消食?” 老夫人微微笑着,显得很是和蔼慈祥,扶着饭桌慢慢站起了身,抬了抬手说道:“那就去看看,把我那件单步滚黑狐毛边的披风拿来。” 冬梅快步去衣柜取了来,仔细给老夫人系好带子。 崔嬷嬷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笑呵呵往外走着,边走边说到:“早上老奴过来的时候,见院子里到去年新移植来的那两盆魏紫有一盆开出了一大朵,那花真真是好看,那颜色,华贵极了。” 老夫人笑骂道:“你这老奴,精心养了一年的花,我都还没看到,你倒是先看了。” 崔嬷嬷笑意不减,看着脚下的台阶提醒着:“老夫人小心台阶。” 说话间,就走过了连廊到了院子。 现在春寒已经褪去,院子里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深绿的树,浅绿的草,高高低低的绿,深深浅浅的春意。 院中的花也陆陆续续的开了,现在是牡丹的花期,所以 ,那十几盆牡丹开的最好,有白如玉的,红如火的,粉如霞的,这里面最惹人注目那两盆紫意朦胧的魏紫。 老夫人慢步走到那两盆魏紫前,端详了一会,轻轻的嗅着,还伸手抚了一下,笑意满满的说道:“果然啊,据传这魏紫,花冠大如盆,花瓣质硬多多,层数不尽,花香浓郁,颜色艳丽动人,当真是牡丹王后啊。” 崔嬷嬷也是赞道:“老奴不懂,只觉得这花好看。” 老夫人哈哈一笑说道:“对,花嘛,好不好看就是最简单的,走,咱们走上一遭,这天暖和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多动动喽。” 一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到了后院的花园中,花园不大,但是设计的也算精致,东面是个荷塘,荷塘上有做石桥,桥的一段是石子路和花园的入口相连,石桥的另一头,弯曲回转,伸向了一座假山,假山另一面是一片树林,有桃树,杏树,和几棵梅花树。 老夫人一行人慢慢的走到了石桥上,正好阳光照在了水面上,一阵和煦春风吹过,顿时水面变得波光潋滟,带来了微微的花香。 老夫人甚是高兴,接连许多天的郁闷心情都消散了,说道:“这春天真是好啊,你看这鱼儿,也出来觅食了。” 众人向下看去。 荷塘上已经有几片小小的荷叶漂在水面上,从上面看下去,还有许多的荷叶卷的尖尖在水里正努力的往上长,一群群的锦鲤悠哉悠哉的游着。 “来,取了鱼食来,这些小家伙也是饿了一冬天了。”老夫人在仆妇铺好的软垫上坐下来笑说道。 不一会,就有人送来了一碗鱼食, 老夫人抓了一把撒了出去,轻轻的噼啪咕咚的落水声,紧接着就是鱼儿摇着尾巴挤在一起抢着吃了起来。 金色的,红色的,银色的,花色的,在水面上拥挤翻滚,不时有鱼尾抽打水面的声音。 一群人正喂鱼喂的开心,就看见永昌候面色焦急的疾步从前院往这里走来,后面还跟着大公子欧阳哲,小脸因为走的急微微有些发红。 “文修?”老夫人扬声喊道,正疾步走的欧阳文修也看到了这边,立正拱手行礼:“母亲安好。” 后面的欧阳哲也同样的动作,低着头说道:“祖母好。” 老夫人将手里的鱼食抛洒出去,引得水里的鱼儿又是一阵扑腾。“你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里?” 欧阳文修和声说道:“凌薇昨日受了寒,高热了一夜,这会子还下不来床,我过去看看她。”,语气中带着关切和焦集。 欧阳哲放在身侧的手也攥着,没有抬头。 老夫人眉心微动,眼神闪烁了几下,关切的说道:“怎的就生病了?可请了大夫?” 欧阳文修说道:“说是请了,具体情况还不知。”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那你快过去吧,她这是长时间操劳,身体亏空累着了。” 欧阳文修拱手施礼,带着欧阳哲往海棠苑方向快步走去。 老夫人看着远去的身影,挑了挑眉,嘴角依然带着和蔼的笑,迎着软软的阳光,伸手抓了一把鱼食撒了下去。 “海棠苑怎么回事?”老夫人看着水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崔嬷嬷轻声说道:“昨天,沈夫人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听下人说,大夫说是风寒浸体,昨儿下午听说退了热,不知道晚上又高热了。” 老夫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和蔼的笑。 崔嬷嬷忽的想起什么,接着说道:“昨天二小姐烧香回来,就守了二夫人一夜。” 老夫人点了点头。 半晌后,太阳升到了树梢,碗里的鱼食也喂完了,老妇人手撑着栏杆要起身。 崔嬷嬷赶忙上前扶着。 一行人慢慢的往回走,到了上院门口,老夫人说道:“崔嬷嬷,你去库房挑了燕窝送去海棠苑,毕竟是给我们侯府生了长孙的。” 崔嬷嬷低头应下。 话说欧阳文修本来是生气的,自知道沈凌薇纵这欧阳若若去和三皇子联系就生了大气,昨日又出了那样的事,本来欧阳文修是打算冷着沈凌薇一段时间。 可是今早,欧阳哲红着眼圈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母亲病的下不来床,自己要去侍疾,今日不能去书院了。 欧阳文修慌忙就带着欧阳哲往后院走,到底是年少时就动情的人,相伴数年,为自己生儿育女,哪就那么狠心了。 等到了海棠苑,三三两两的丫鬟仆妇在廊下坐着打盹,眼看着是满脸的憔悴。 欧阳文修心底更是焦急,撩着衣袖紧步快走。 等不得仆从来掀门帘,欧阳文修一手挥帘子,迈步进了屋子。 浓重的药味,相比一路而来外面清醒的空气更显的污浊难闻。欧阳文修往床上看去。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往日顺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和素日里温柔端庄美丽的形象反差很大。 可是也更让欧阳文修心疼,和。。。。。。一些些自责,其实,昨日的事,自己和母亲,未尝不知道,没放到明面上说出来,不等于不知道。 欧阳哲扑倒床边,眼圈红红的喊道:“母亲,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文修看着哭的伤心的长子, 哎,算了。 “老爷,夫人。。。。”红玉正要说什么,欧阳文修抬起手制止了,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转过身小声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红玉矮身行了一礼回道:“夫人昨晚高热的厉害,天亮放退了热,刚刚大夫来请了脉,嘱咐继续几副药。” 欧阳文修点点头。 沈凌薇昨晚睡得多,现在也睡不踏实,不过一会,就慢慢醒了过来。 看到身边的欧阳文修,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满眼的委屈,眼泪跟着滚滚而下,哽咽说道:“老爷。。。。” 第24章 弃儿 那声音,婉转,委屈,撒娇,幽怨,惹得满屋子丫鬟都低下了头,起了鸡皮疙瘩,毕竟大小姐都那么大了,夫人快四十岁的妇人了,还这样娇滴滴的撒娇,真的是。。。。。嗯,和老爷感情好吧。 欧阳文修老脸也有一些微红,毕竟有这些丫鬟在,不是平时床笫之间,一瞬间有些局促,不过男人嘛,在挂上墙之前啊,还真是吃这一套,更别说,这次的事,自己本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欧阳文修抬起手,将袖口抖了抖,伸手轻轻的给沈凌薇擦掉了眼泪,看着沈凌薇委屈的样子,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手里轻轻揉捏着,嘴上安慰的说道:“别哭了,身体刚好一些,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沈凌薇摇摇头,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妾身好多了,只是身上没有力气,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红玉适时的小声说道:“夫人从昨日回来到现在,只吃了半碗白粥。” 欧阳文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看着是数落,实则宠爱的说道:“哪能不吃东西啊,我待会让厨房送些吃食来,想吃些什么?燕窝好不好?” 沈凌薇垂着眼眸,伤心的说道:“老爷还在乎吗?您都多长时间没来海棠苑了?妾身以为,您再也不要来了呢!” 老爷来看自己,可是修复关系的好时机,自己前些日子做了逆他意的事,昨天又被夺了掌家权,如果再失了老爷的宠爱,那自己和若若的日子以后就不好过了,何况,梨花苑那个狐媚子,这些日子可是得了老爷的不少欢心,自己得赶紧将老爷拉回来。 红玉一看这情景,赶紧红着脸拉了大少爷往外走去,同时也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 夫人能拴住老爷,那这些跟着夫人的人,都会过得好,相反,要是夫人失了宠,哼,看看之前的先夫人身边的奴仆就知道,不是被卖了,就是随意发嫁了,自己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去处。 屋子里不时传来沈凌薇的娇嗔的声音,和欧阳文修温柔的哄声。 红玉站在廊下,看着万里晴空,耳边是微微的风声,笑了笑,总算不是太坏,只要宠爱在,就什么都在。 “大少爷,夫人这里有我们伺候着,夫人病着,不能过了病气给你,奴婢送你去读书可好?”红玉蹲下身看着大少爷说道。 欧阳哲看了看屋子,点了点头,爹爹肯来看娘亲,像以前一样对娘亲,应该没事了吧? 红玉喊了一个小丫鬟来,嘱咐将少爷送到前院书房。 海棠苑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今天逛园子的不止老夫人一个人。 欧阳蕴自从昨天分析出,轩辕澈可能是贪图自己美色,并且那几个掌柜讨好自己态度让自己觉得,那个沐王爷,可能有问题。 这个想法烦的欧阳蕴在自己院子里坐不下,躺不好的。 赶上今天天气特别好,就带了几个人在园子里瞎逛。 欧阳蕴看着错落有致,假山流水,设计精美的花园,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古代王公贵族真是豪横啊! 这院子,要是在现在,也不是被国家收为旅游景点,那就是几个亿的价钱,自己也就是穿越来了,才有幸住这里面。 欧阳蕴在微微顶着花苞的桃花林中的石凳上坐下来,看着枝头粉嫩的桃花苞,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嬷嬷,你见过那个沐王爷吗?” 桂嬷嬷眉心轻蹙,说道:“见过的。以前,陪着夫人参加宴会见过,还有一次,王爷凯旋归来,在街上也是见过的。” 欧阳蕴哦了一声,对,嬷嬷说过,见过沐王爷。 “他长得怎么样?”欧阳蕴接着问道。 桂嬷嬷垂着眼,想了想说道:“具体模样实在记不清了,据说很俊美,不过沐王爷在,瘸腿之前,是京城贵女青睐的对象。那次凯旋回来,从城门到皇宫,那些姑娘小姐们的帕子,荷包,香囊,扔的满天满地的,据说摞起来有城楼高了。” 欧阳蕴挑挑眉,还好还好,自己这个颜控,基本的要求能保住了。 欧阳蕴看着一只蜜蜂拱啊拱,拱进一个花苞里去了,不一会又钻了出来,拱进另一朵花苞。 剩下的,他的心性情如何,尤其是瘸了腿之后怎么样,自己问了她们也不知道。 不过,自己得想办法知道! 要是只是瘸腿,那自己不介意,哪怕是不能那啥了也没事。 自己可以给他治! 战役中受伤,应该就是伤了骨头或者神经,外科手术加针灸再加上喝药,应该还是有好的几率的。 就算治不了。 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了,经过上一世的事情之后,自己对男女之情,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期待。 他瘸腿,自己不歧视,他如果性无能,自己也不是很介意,就当做朋友就好了。 但是前提,是他别变态! 怎么能知道呢?最好能顺便知道他的腿能不能治好! 欧阳蕴坐在石凳上发着呆,忽然一阵春风吹过,吹得旁边的一片杏花树上的杏花簌簌而下,随着春风飘飘洒洒,悠悠扬扬,有的花瓣还在空中打着旋。 这就是杏花微雨吧?虽然没有雨,但是像下了一场杏花雨。 一群人正看着美景发愣,远远的有仆妇喊着走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宫里来人了!”,仆妇一边跑一边喊。 欧阳蕴看了一眼桂嬷嬷,桂嬷嬷轻声说道:“想必是让小姐进宫谢恩有了消息,之前上院的人就递了牌子进宫,这应该告知来人时间的。” 欧阳蕴了然的点点头,之前嬷嬷去上院请示出门的时候,崔嬷嬷说了,已经往宫里递了谢恩的牌子,不过这种牌子,宫里不是每个都接。 看来,宫里这是要见自己啊。 说话间,那仆妇就走近了,微微喘着粗气说说道:“大,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老夫人让请您过去。” 欧阳蕴轻点头,一行人急匆匆到了上院。 刚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七八个穿着宫装的宫人,欧阳蕴目不斜视,挺胸抬头的慢慢往屋里走。 进屋,看到老夫人今日着装很是庄重,穿了一身鸦青色缂丝绣百福的圆襟宽袖短袄,下着棕色百褶八幅裙,头上是赤金镶蓝宝的整套头面,压襟玉串,压裙佩环一应俱全。 左边下手坐着一个老嬷嬷,暗紫色的宫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没有一根头发杂乱的,双手交叠虚合放在小腹,双膝并拢,屁股只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 尤其那张笑脸,简直就是标准的微笑,欧阳蕴觉得那眼角下弯的弧度和嘴角上扬的角度都是不差分毫的标准。 欧阳蕴屈膝矮身福了一礼,说道:“祖母安好。”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蕴儿,这是宫里尚仪局的李嬷嬷。” 欧阳蕴轻挪脚步转身,淡笑着点头见礼:“李嬷嬷好。” 老夫人慈爱的看了看欧阳蕴,笑着说道:“李嬷嬷,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长孙女。” 李嬷嬷淡淡一笑说道:“老夫人说笑了,大小姐能得皇上指婚成为未来的亲王妃,肯定是好的,只说这模样,在京城就是首屈一指的了。” 说罢就起身对着欧阳蕴弯腰行礼,说道:“大小姐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接了谢恩的牌子,明日请小姐入宫。” 欧阳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好的”,会不会显得很嘚瑟?不知所谓?还是找死? 桂嬷嬷站在旁边,一个眼神丢过来,欧阳蕴觉得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自己就跟着旁边的桂嬷嬷一同跪了下去,下跪的空当,桂嬷嬷快速的在耳边轻声说道:“臣女遵旨,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欧阳蕴跪在地上下意识的重复着桂嬷嬷的话:“臣女遵旨,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叩完头,桂嬷嬷搀扶了欧阳蕴起身。 李嬷嬷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腰牌双手递了过来,躬声说道:“这是进宫的对牌,请大小姐收好。” 桂嬷嬷赶忙上前收了过来,虽说这是宫里的嬷嬷,也是有品阶在身上的,可是还当不得官家贵女的屈尊绛贵。 李嬷嬷腰弯的比李嬷嬷更低一些,双手接了过来。 李嬷嬷依然是淡淡的笑着说道:“那老奴就告退了了。” 老夫人赶紧吩咐道:“崔嬷嬷,快送李嬷嬷。” 崔嬷嬷快步往前走,打起了门帘,弯着腰笑说道:“李嬷嬷,这边请。” 李嬷嬷依然是淡淡的笑着,向老夫人和欧阳蕴福身一礼后往外走。 出了门,崔嬷嬷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宽大袖口放下遮住,手心朝下放到李嬷嬷的手里谄笑道:“辛苦嬷嬷跑这一趟,这是一点茶水钱,请嬷嬷喝口茶。” 李嬷嬷也没推拒,不着痕迹的接了过来顺手放入袖袋,那动作不但没有偷感,还非常的顺滑,行云流水般。 欧阳蕴看着李嬷嬷的身影不由得赞叹道:“这李嬷嬷走路真是优雅,就连走路的步子也像是拿尺子量过的,每一步都不差分毫的一般大。” 老夫人脸上的笑慢慢消失,眼神也变得冷凉一下,淡淡的说道:“这是尚仪局的局伺嬷嬷,掌管着整个皇宫的礼仪教导,说是礼仪的最高模范也不为过。” 欧阳蕴回过身来,看着老夫人跟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心里一时间有些糊涂,不过还是很快的说道:“祖母说的是,是孙女没有见识了。” 老夫人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桂嬷嬷,挑着眉头说道:“桂嬷嬷,我记得,之前,先夫人进宫的时候是你伺候的?” 桂嬷嬷垂手说道:“回老夫人,是,老奴跟着先夫人去过宫中。” 老夫人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那你就教导一下大小姐宫中的规矩吧,明日去宫中你就陪着吧,在宫中守好规矩,莫要丢了侯府的脸面。” 桂嬷嬷应声说道:“老奴知道了。” 老夫人又看向欧阳蕴,上下扫视了一遍,语带嫌弃的说道:“毕竟是侯府的嫡长女,平时的言行举止,礼仪规矩也要学起来,刚刚要不是桂嬷嬷提醒,侯府嫡小姐不懂规矩的名声就落下了。” 欧阳蕴再不知道这老夫人对自己 有意见,可真就是蠢了,不过,人在屋檐下,可以低一下头,欧阳蕴低头垂眸说道:“是,是孙女的不是,以后会好好学的。”,学个屁啊,你们永昌侯府拿着我母亲的嫁妆,一年好几万银子,也不见给我请个老师!跟空气学还是跟大树学! 老夫人看着还算乖巧的欧阳蕴挥挥衣袖说道:“嗯,退下吧。” 欧阳蕴看着半眯着眼睛的老夫人,忽然坏心乍起,杨着小脸问道:“祖母,我昨日去街上,太过高兴,”说到这,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毕竟,我没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一时逛得高兴,没买什么东西,那明日去宫中,没有合适的衣服鞋子,午后,我想再去街上买些成衣。” 老夫人有些烦闷的说道:“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往外跑成什么样子!快去快回!” 欧阳蕴屈膝福了一礼说道:“孙女谨记。” 说罢就带着桂嬷嬷出了门。 正好和送李嬷嬷出门回来的崔嬷嬷擦身而过,欧阳蕴眼神微动,踏步而行! 出了上院,一直闷着头的玛瑙说道:“老夫人怎么对我们小姐这样呢?我们小姐有不懂的,还不是因为把小姐扔在庄子上没人给请先生教导吗?怎么能怪小姐呢?” 欧阳蕴嘴角弯起,笑笑没说话。 当然 了!刚刚还有些不明白,现在也想明白了。 老夫人在后宅大半辈子了,自己前几天闹出月例银子的事,能不知道是自己故意的吗?不但知道,还借力打力,借着自己闹出的事,收拾了沈夫人,收拾了背主的奴才! 可是。 那老夫人被自己利用了,岂会没有脾气? 欧阳蕴昂着头踏步往前走着,身旁都已经是新新浅浅的绿,红的粉的紫的彩,可是欧阳蕴的桃花眸中,是酸涩的失落。 第25章 彷徨 有早开的玉兰花,被风吹落了,落在了欧阳蕴月白的肩上,滑落在裙摆在,掉落在裙裾上,最后被绣花鞋踩成了花泥。 欧阳蕴两脚站定,平静的看着地上的玉兰,竟然觉得有些同命相连! 看老夫人的态度,同意把自己从庄子上接回来,顶替了欧阳若若嫁到沐王府,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世,没有欧阳若若有用,不能给侯府带来更大的助益。 对苛待自己的事实,这么多年视而不见,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是侯府的拖油瓶了,甚至还个讨厌的拖油瓶! 毕竟,如果自己真缺衣少食,或者无钱请医吃药,死在了庄子上,那母亲的那些嫁妆可就正大光明是侯府的了! 自己要嫁的沐王爷是被世人嫌弃,甚至唾弃的存在,作为一个联姻对象,对侯府没有任何助益! 她们,这是打算自己嫁过去,就当自己死了吧?! 换个地方死而已! 原来是死在庄子上,留下嫁妆! 现在是死到沐王府!保住欧阳若若! 毕竟沐王府那样的名声,她们没想过自己会活着吧?! 欧阳蕴伸手接住了一朵打着旋飘飘而落的白玉兰,看着皱巴巴,花瓣都干边卷曲的花朵。 轻声说道:“花瓣蔫吧了,不好看了,就不再被需要了,所以,就可以随手扔掉了。” 身边的琥珀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可是感觉到大小姐不怎么开心,见小姐说话了,就想陪着说会话。 “也不都是的,我记得咱们庄子上那片槐花林,开花的时候,庄子上好些婶子大娘都挎着篮子去捋槐花,说是回去和了杂面,加了辣椒蒜末一拌,很是好吃,还能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充饥呢。” 欧阳蕴半晌微动,然后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微闪,看着手里的玉兰突然笑了:“对啊,有用的,不是被扔了,就没用了,也许还能变得更好呢。” 琥珀眉头皱了皱,听不太懂了,不过没关系,听小姐语气,比方才心情好了。 欧阳蕴笑着说道:“玛瑙,琥珀,待会吩咐人将地上的花捡了干净的收好,晾干。” 玛瑙和琥珀应声说道:“是,小姐。”,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要这败花作甚? 欧阳蕴已经敛了衣袖踏步而走。 欧阳蕴不知道,上院的主仆二人也在说她。 “老夫人,真的让桂嬷嬷教导大小姐宫中的礼仪吗?”崔嬷嬷端着一杯热茶递给老夫人问道,“那桂嬷嬷虽说也是进过宫,可是到底知道的不是那么细,又在乡下这么些年,那些规矩礼仪恐怕早忘了,万一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慢慢的呷了一口茶,感受着茶香在唇齿舌尖的香气,眼神凌厉的说道:“她现在是准沐王妃,就算举止行为粗鄙,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最多暗地里嘲笑罢了,如果真冲撞了贵人,有那个沐王爷做靠山,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崔嬷嬷有些不解的说道:“可是,可是大小姐到底是咱们永昌侯府的嫡长女,如果外面的人质疑咱们侯府的教养规矩。。。。。” 老夫人嗤笑一声,将茶碗放在凭几上,转头看着凭几上花瓶里早上新插得的花,好心情的解释道:“咱们侯府的规矩?那得是侯府教养的才算是侯府的规矩,咱们大小姐小时候是她哪个犯官之后的娘教的,后来,是为了她娘亲祈福,自请去外面清修祈福,咱们侯府没机会教她啊。” 崔嬷嬷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话虽这么说,可是到底是咱们侯府的小姐。。。。。就怕影响了以后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婚嫁啊。” 嫡长女的教养都上不得台面,那下面的姑娘,能说到什么好亲? 老夫人斜睨了崔嬷嬷一眼,“侯府的姑娘怎么了?一回府,就顶撞父亲,得了贵人赏赐有人撑腰,就为了财帛之物,气病了侯府的当家夫人,饶的阖府不得安宁,哎,这人啊,有像自家,也有像外家的。” 崔嬷嬷微微有些惊骇,老夫人这么说。。。。。大小姐的名声。。。。。。 老夫人抬手说道:“给我取了花剪来。” 旁边的春芽从屉柜里取了剪子递过来。 老夫人接过剪子,拢了拢衣袖,一手捏着一枝桃花,“咔嚓!”,桃花断了枝,被随手扔在了地板上。 “这花啊,明明和这花瓶不相答,一瓶子好好的花,它在,都毁了,那就得剪了去,要是留着,岂不是祸害。” 崔嬷嬷模模糊糊的有些明白了。 春芽小心的将丢弃的花枝捡起收了去。 老夫人将剪刀放下,看着花瓶中最大的那朵魏紫,心情甚是愉悦,“咱们侯府,以后不能和沐王府有什么联系,她是咱们侯府的小姐,这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是关系摆对,她自小就被她母亲教养,自己要出去,回来就闹得阖府不得安宁。明日若是在外面也落得个不懂礼仪,不守规矩,那咱们也没办法啊,和咱们侯府不亲厚,咱们管不了啊。” 崔嬷嬷了然了,这是要从现在开始就撇清关系,也对,毕竟沐王府那样的门户,别说助益,不被拖累就是好的。 “老夫人高瞻远瞩。”崔嬷嬷笑着说道。 “你这老货,还学会拍马屁了。”老夫人笑骂道,拿起了凭几上的手串慢慢捻着,眼神半闭,漫不经心的问道:“海棠苑那边怎么样了。” 崔嬷嬷回道:“已经没什么事了,早上大夫说,喝上两天药,养养就好了。” 老夫人眼皮都没抬嘴角含着一丝讥笑说道:“老爷怎么样?” “老奴过去的时候,老爷已经离开了,不过,看沈夫人和她们院子里人的样子,老爷和夫人,应该是和好了。”崔嬷嬷回道。 “问了吗?老爷怎么知道的消息。”老夫人声音冷了一些。 崔嬷嬷低着头说道:“问了,是早上时候,海棠苑的一个丫鬟去了前院告诉了少爷,少爷才想着找老爷过去。” 老夫人不置可否,没再说话。 崔嬷嬷也没再说话。 半晌后,老夫人忽然说了一句:“这两日睡得比以前好,是换了安神香?” 崔嬷嬷神情有些微妙的回道:“是换了,之前的安神香用完了,见大小姐送的,就点了用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没说话。 沐王府,王管家一趟趟的打发小厮去门口看。 “王爷回来了没有?”王管家看着跑回来的小厮问道。 小厮站好,喘了口气回道:“没呢,王管家,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找王爷?咱府里也没出事啊,风平浪静的。”、 能不风平浪静吗?满府里就王爷一个主子,王爷出了门,家里就没有主人,尤其没有女主人,想不安静都不可能。 王管家嘟囔道:“没事,没事,去,再去门口守着,王爷回来赶紧告诉我!” 小厮撇撇嘴,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王管家自己在院子里迈着小方步,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道:“王妃被欺负了呢,居然被一个破尚书家的女娃娃给欺负了!” “哎呀,王爷不是说今天会回来吗?怎么也不见人影呢?!” 被王管家叨叨个不停的沐王爷轩辕澈,正在离京城八百里远的的一个镇子上。 这个镇子是三个省府交界之处,人员复杂,属于三不管地界。 但是就是因为三不管,所以成了牛鬼蛇神的聚集地,逃犯,消息买卖的,还有一些朝廷禁卖的东西,比如,铁矿石,铜矿石,甚至兵器。。。。甚至人口。。。。。,反正,就是不法勾当的滋养地。 也形成了一个怪异的繁华。 镇子郊外的一个破败的院子,黄泥土坯的墙都断成了几截,墙根处和院子里,杂草丛生,高的都有一人高了。 只三间正房,也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显然是一个荒凉无主的院子。 周围也没有别的人家。 可是,现在,院子周围十数个黑衣斗篷的人抱剑而立,头上兜帽遮住了脸,远远看去森意深深。 正屋门口同样也站着两排人,同样的打扮。 “王爷,老身真的不知道,老身什么都不知道啊!”,屋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跪在地上,老者的衣服皱成一团,满是灰尘,额头因为磕头鲜血直流,血合着地上的土,样子很是吓人。 屋子里中间,一个男子,头束紫金冠,身着白色锦袍,袍子上暗绣四爪银龙,袖口领口和袍子下摆处宝蓝色丝线绣着祥云纹,脚上是厚底皂靴。 腰间扎着玉腰带,挂着一块羊脂白玉雕琢的海东青啄天鹅的玉佩。 再加上眉清目朗的面容,整个就是不染尘埃的陌上公子。 前提是,忽略那坐在轮椅上的腿。 “张太医,你应该明白,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是无缘无故的,你今年有七十岁了吧”,轩辕澈坐在轮椅上看着地上跪着的老人缓缓的说道,声音温润有磁性。 没错,地上的老人,就是很多年前,为沐王爷的生母,宫女秀禾诊脉安胎的张太医。 张太医弓着背,低着头说道:“老身今年七十有二。” 轩辕澈点点头,嘴角勾着一丝笑说道:“昨日,我见了你的两个儿子,五个孙子孙女,那大孙子读书不错,想必明年下场,应该能考取功名,那小孙女长得很是好看,看模样,长大以后,不会比京城揽月楼的花魁差。” 张太医整个身体抖了起来,眼神里是惊天的恐惧! 自己当年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所以,在那宫女秀禾生产之后,就携家眷逃亡了,这些年到过很多地方,最后在这镇子留了下来,虽说这镇子不太平,可是却是避世的好地方,就算牛鬼蛇神也要生病,看病,所以,仗着这一手医术,自己带着家人在这里定居下来。 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想到自己的孙子孙女,张太医本就浑浊的眼里,一片灰败,整个人跪趴到地上,哆嗦着说道:“王爷,我说,只要饶了我的家人。”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好,我问你,你负责安胎诊脉的宫女秀禾,真的怀有身孕吗?”,轩辕澈握着轮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张太医灰白的嘴唇长长合合,最终闭上眼说道:“没有,当年皇后宫中的那个宫女根本没有怀孕。” 轩辕澈的手倏地收紧,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不是!那自己就不是那个宫女生的!那是谁生的?!是和谁生的?!是父皇吗?! 轩辕澈喉咙滚动,压下心里翻滚而起的慌乱和迷茫,继续问道:“那我是谁生的?” 张太医想说不知道,可是看着眼前那鹰隼一般的眼睛,想着自己的几个孙子孙女,心扑腾的厉害,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打湿了。 “我真的不知道。”说完,眼前人的眼神闪过寒冰一样的光,张太医一个哆嗦赶紧说道:“不过,当时和我同在太医院的宁太医我觉得那段时间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轩辕澈恢复了冷静,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轮椅的把手,哒哒哒,哒哒哒。 张太医觉得那双手敲得不是轮椅,是自己的心脏,一下下敲得都呼吸不了了。 “当时,我想着,既然让我给一个没有身孕的人安胎,那待到胎儿该足月生产之时,必须要有新生婴儿才行,可是,皇宫里的贵人生产,守备严密,不可能从宫外偷运婴儿进宫,那可能宫里还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张太医擦了擦糊进眼睛的汗水和血水,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既然有孕妇,那肯定要请太医,所以我就看太医院,有谁可能是知道的。” “然后,我,就发现,宁太医那段时间有些异常,有一次,他下值之后,我在他的药箱里发现了安胎药。” 张太医说完伏在地上,肩膀颤抖的说道:“我知道的都说了,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爷饶命!饶了小老二一家吧!” 轩辕澈脑子有些乱,所以,自己不是那个宫女所生,可是还是在宫里出生的?谁呢? 原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她不会告诉自己。 看着地上的张太医,轩辕澈冷冷的开口说道: 第26章 捡个小孩 “十七。” 一个站在轮椅后面,穿着黑色披风怀抱长剑,但是没戴兜帽的一个冷俊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黑色布包扔到张太医眼前说道:“这里面是新的身份文牒和一千两银票,带着家小走吧,找个地方,拿着银子做些小生意,别再行医了。” 再行医,还有可能被别的人找到。 张太医嘴张的大大的,瞪着眼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杀我?” 张太医以为,问了话,自己这条命就该了结在这了,能饶过家里的老小,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居然,居然还给了自己新的身份和银子?! 轮椅后面另外一个同样装束,但是抱着的长剑剑柄上镶满了各色宝石,脸也显得有些稚嫩的黑衣人眼带调侃道:“怎么?你想要被杀?小爷可以成全你,不用谢的那种。” 张太医赶紧摆手,那速度,手腕子都估计要断掉了,“不不不,我不想,不想。” “那还不快走。”,稚嫩的黑衣男子说道。 张太医看了看轩辕澈,再看看屋子里站着的黑衣人,还是觉得不太真实,这就放自己走了? 张太医拿起地上的布包,咽了咽唾沫,双手撑着地往起站,可是不知道是跪的时间太久了,还是吓得腿软不经用了,趔趄了一下又瘫在地上,不过马上又连滚带爬往外跑,好几次差点摔跟头。 张太医踉踉跄跄又拼尽全力的拼命奔跑,几次回头,看后面是不是有人追杀过来,没有,没有! 可是张太乙不敢停一步,驻一秒,好似在跟死神赛跑,只要跑输了,命就没了。 所以没人看见的小路上,一个七十古稀的老人,跑的速度真的是让人觉得,可能中医会保养身体! 张太医最后一脸血汗,浑身泥土的跑回家,不待家人问清怎么回事,就喊着家人收拾东西跑路了。 轩辕澈在屋子里久久未动,深海一样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终于,算是有些结果了,没错,自己的生母不是那个小宫女,可是,自己的生母是谁?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人,在哪里? 耳边有想起那日在寿康宫的房顶上听到的那句模糊的话,“小九的身世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良久,日头西斜,照在残桓断壁上,甚至从头上的屋顶破洞出撒下来一缕亮堂堂的光。 十七,咬了咬嘴角,上前开口道:“王爷?咱们回京城?” 轩辕澈收回了眼神,点点头,声音有些落寞的说道:“嗯,回去吧。” 十七上前推着轮椅往外走,木制的轮椅轱辘,咯吱,咯吱的想着。 院门口两队头戴兜帽的黑衣人勒马而立,队伍中间是一辆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黑色宽大马车。 片刻后,一队黑骑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绝尘而去,扬起的灰尘久久不散,风中还能听到猎猎的破风声。 小镇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少了一户人家对这个不一样小镇,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京城,街道。 金楼门口的知客,看到昨天白拿了簪子的人又来了,赶忙抬脚上前殷勤的问道:“小娘子又来了?这次想拿些。。。呃,买些什么?” 欧阳蕴本来算不上好的心情,听到这知客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一些。 欧阳蕴忍着笑说道:“你们有雅间吗?” 知客猛点头,灿笑着说道:“有的,有的,这边请。”,说罢躬身引着贵客往里走,心道,这上次在大堂就拿了簪子,这次在雅间,不得拿得更贵吗?! 别的有眼色的知客已经小跑着一溜烟去找掌柜了。 知客领着一众人到了雅间,抬手打着珠帘说道:“小姐请,这是本店最好的雅间,窗户临着护城河,景色很好。” 欧阳蕴点头施礼,进了雅间,本来玛瑙和琥珀也要跟进去的,桂嬷嬷伸手拦住了,小声说道:“以后记住,小姐进雅间,有一个人要在外面守着,防备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乱闯进去惊扰了小姐。” 其实,小姐出门,照常理说,应该带着大丫鬟,不带嬷嬷,可是,这两个大丫鬟还不行。 玛瑙和琥珀对视了一眼,琥珀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守在外面吧。” 玛瑙笑嘻嘻的点头示意谢过。 桂嬷嬷带着玛瑙进了雅间。 “小娘子,今天要看些什么?”知客笑盈盈的问道,自从欧阳蕴进门,这知客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虽然不知道这娘子的身份,不过看掌柜的样子,就知道,是要好好抱大腿的那种。 欧阳蕴不禁笑了一下,这伙计,是觉得自己像土匪吗? 楼上的张掌柜听完知客的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一跳而起,手里的小茶壶都差点飞了出去! “你说什么?那小娘子又来了?!”掌柜的惊呼,震惊中带着大喜。 知客点头说道:“是,是昨日那白拿了银簪的小娘子。” 张掌柜的随手将茶壶甩在了桌子上,几步就冲到了楼梯口,蹬蹬蹬的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衫,还抽空吩咐知客:“赶紧,将店里最好的茶泡来,最好的点心拿来!” 上次没有表现好,这次肯定要抓住机会! 珠帘一挑,掌柜的笑嘻嘻的弯腰进了雅间,“小娘子,今日需要什么?我立马吩咐人全拿来!” 欧阳蕴好笑不已,怎的,都以为自己是吃白食的了? 而且,这张掌柜的看着性子有些跳脱啊,做掌柜的合适? “我明日要进宫,需要一副头面,不知道什么样的合适,烦请掌柜的给挑一套。”欧阳蕴神色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的说道。 旁边的桂嬷嬷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 张掌柜的眉头微蹙,面色瞬间端正,微微躬身拱手说道:“小娘子见谅,问句越矩的,进宫的事,家里没人给打理吗?” 欧阳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我自己。” 说着话,几个丫鬟端着清香扑鼻的热茶,各色香味四溢的点心进来,摆了一桌子。 张掌柜的眼睛里咻咻的烧起两把小火苗,恭声说道:“小娘子先喝些茶,我这就亲自去挑选,保证合适!” 欧阳蕴点点头。 张掌柜的出了雅间两只手端着袖子迈着八字步往楼上走,一边走还一边恨恨的说道:“哼,居然这么对我们王妃!看我不告诉王爷?!” 欧阳蕴身体放松,慵懒的往后靠着椅背,胳膊支在把手上,单手托腮,水蒙蒙的桃花眸看着外面的护城河。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很放松。 河岸是一溜的垂柳,不过几天时间,垂柳的柳枝又长长了一些,也不是黄嫩嫩的柳芽,换成了新绿色的小小的柳叶。 如果说原来像是穿着嫩绿纱裙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清新绿纱的妙龄少女,,袅袅娜娜的站水岸,风情无边。 河面隔不远就有一座石拱桥,桥上大人小孩穿梭如织,还有在桥上卖艺的,说唱的,一番热闹景象。 河水很清,还能看得出缓缓流动的波纹,水面上有小船慢慢的摇着,船上有结伴而游的闺中密友,也有几个年轻男子站在船头,似是在吟诗作对。 欧阳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春风从窗口吹进来,发丝有丝丝缕缕的飞扬。 忽然,欧阳蕴的眼神定在街上一个孩童身上,孩童不过三四岁,穿着青绿的绸衣,头发用一个小小的发冠束着,脖子里海油一个八宝项圈,孩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可是小男孩的一只鞋没有了,胖胖的小脸上满是惊慌。 这孩子走丢了! 欧阳蕴起身就往楼下跑,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不过也立马跟上。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琥珀一边跟着跑一边问道。 “有个小孩和家人走散了!”欧阳蕴差点跌倒,双手拎着裙摆大步跑起来。 金楼的知客也跟着跑,这个小娘子可是大宝贝,别出什么事! 楼里的客人看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 “谁家的小娘子,如此没有规矩!” “肯定是小门小户的!大家闺秀谁会在街上提着裙摆乱跑?!” 欧阳蕴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终于看到那个小男孩已经被挤得蹲在地上,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欧阳蕴在男孩面前站定,喘了口气,慢慢蹲下,柔声说道:“小孩,你是和家人走丢了吗?” 顶着鼻涕眼泪的小男孩看着眼前好看的大姐姐,颤着声音说道:“我,我和嬷嬷走丢了。” 说着小脚往欧阳蕴这边凑了凑。 欧阳蕴后面的人也够跟着跑了过来。 琥珀看着眼前的小孩说道:“这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带孩子的人怎的如此粗心。” 玛瑙也是心疼的说道:“这要是碰上拍花子的给拍走了,那还得了!” 金楼的两个知客在周围围出了一个半圈,免得小娘子被冲撞了。 “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我让人送你回去可好?”欧阳蕴轻声问道。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欧阳蕴,不过对上那温柔的眼神,还是开口说道:“我,我是户部尚书家的三子,程天宇,姐姐,你送我回家,我家人会好好谢你的。” 户部尚书,程家?昨天那个程娇娇的弟弟? 欧阳蕴眉尾轻挑,自己和这个尚书府,挺有缘啊。 身边的丫鬟和知客也有些惊讶,居然是尚书家的公子? 这时候,上了年纪的 桂嬷嬷才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满脸通红,喘着粗气。 欧阳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道:“好,天宇对吗,姐姐派人送你回府,” 说完扭头看着身边金楼的知客问道:“你知道户部尚书程家在哪里吗?” 知客小哥点点头说道:“知道啊,他家女眷经常光顾,所以回去府上送首饰,小的去过几次。”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那你们两个就送这个小孩回去吧。他家人想必着急了。” 知客一脸的讶然,严重眼中带着惊喜问道:“小娘子,是让我们去送吗?” 这把尚书府走丢的小公子送回去,那不得好好被感谢啊?少不得一些金银! 当然,眼前这位小娘子,是不缺金银的,可是对她们来说,能和尚书府攀上关系,不是更好吗? 毕竟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欧阳蕴无所谓的说道:“去吧去吧,你,”欧阳蕴指着一个稍微健壮一些的说道:“你抱着他,用我的马车,赶紧给送过去。” 说完看了一眼琥珀。 琥珀愣了一下,回神神来,赶紧拿出几两碎银说道:“这是辛苦钱,小哥拿着。” 知客赶紧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怎好要小娘子的银子,送这小公子回去也不费什么事” 还会得些赏赐。 欧阳蕴想想也是,也就没再说什么。 转身看着紧挨着自己的程天宇轻声说道:“天宇,你识得字吗?” 程天宇点点头,说道:“识得。” 欧阳蕴指着知客衣袖上的标志说道:“你看,这是京城最大的首饰店铺,金楼的标志,他们是金楼的活计,不是坏人,他们待会送你回家可好?” 程天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娘亲,说过,金楼。” 欧阳蕴点点头,“对,所以别害怕,马上就能回家了。” 说完示意两个知客过来抱着孩子走。 健壮的知客上前,抱起小男孩往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去 。 被人抱在怀里的小男孩看着欧阳蕴忽然大声说道:“漂亮姐姐,你叫什么?” 欧阳蕴笑笑说道:“我叫欧阳蕴。” 桂嬷嬷看着远去的小孩,有些疑惑开口:“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比同龄人还冷静几分,怎的就走丢了?还哭的那么厉害?” 欧阳蕴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往心里去,不太好奇。 挥挥衣袖说道:“不管了,给送回去就好了,咱们回金楼吧。” 金楼的张掌柜一脸满意的笑下楼来,带着四个知客,知客手中端着四个托盘,都是金楼里面的珍品, “这次可要好好表现一把!” 张掌柜的顶着一张大大的小脸打开珠帘。 雅间里空空如也 第27章 春夜 张掌柜呆呆的站在雅间门口,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自己的事业运,就这么差吗? “张掌柜,不好意思,刚刚有事出去了一趟。”一声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掌柜的突然有想哭的冲动,立马转身,有些幽怨的看着翩然而来的欧阳蕴说道:“王。。。。往哪去了?以为您走了呢!” 欧阳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掌柜的,刚刚借了您两个伙计去办点事。。。。。事先没跟您说。” 欧阳蕴是真忘了,那伙计不是自己的,是上班时间!人家老板还不知道呢! 张掌柜的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没事,您随意使唤,”,然后打起珠帘说道:“来来来,这是给您挑选的首饰,看看,喜不喜欢。” 欧阳蕴抬脚进了雅间,桂嬷嬷跟着进去,玛瑙站在门口,将琥珀轻轻推了进去。 欧阳蕴 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首饰头面,一套碧玉的,玉色辣绿,质地温润,水头很足,拿在手里就像拿着一汪碧水,通体没有雕花,就是最简单的造型,一共八件,两根玉簪,两根玉钗,两个耳扣,一个镯子,一个玉佩,虽然没有任何雕刻,可是这套头面,就算不懂货的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一套白玉的,羊脂白玉,雕刻的是玉兰,只两件,两根玉簪,玉兰的雕刻不用说,栩栩如生,好像是正在努力的盛开,奇的是,花朵的根部,正好有一点点的碧玉做花托,就好像是鲜活的。 一套赤金点翠的,鸾鸟于飞的造型,和昨日那一套有一些相像,不过这个质感更好一些,鸾鸟的翅膀上的花纹都栩栩如生。 一套赤金镶珍珠的,虽然和前几套相比比较普通一些,但是做工着实精致,,也是八件,发簪,步摇,耳坠,绞丝手镯。 尤其是两只步摇,金簪上是镂空了几个孔,拇指大,色泽温润的紫色珍珠镶嵌其中,紫色珍珠是可以转动的,下面是一排金穗流苏。 欧阳蕴,看着眼前这四套头面,撇撇嘴,这得多少钱? 桂嬷嬷也是惊叹,这些首饰,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是极品,尤其那一套碧玉的,简直可以做传家的了。 琥珀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小姐好不容易要回来的四年的月钱,够买一套吗? 这个疑问,桂嬷嬷同样也有,这些首饰,是很好,小姐作为永昌侯府的嫡小姐,有一套,也不过分。 可是,小姐前些日子已经有很多套了,只是都是宫里赏的,不好再戴到宫里去。 可要是买一套,那些月钱。。。。。 张掌柜的看着面色不是很好的欧阳蕴,小心的开口说道:“小娘子,是。。。。。都不喜欢吗?” 欧阳蕴苦笑一声,双手一摊说道:“穷。”。然后撇撇嘴,指着那套赤金镶珍珠的问道:“这套,多少钱?” 张掌柜的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六百两。”,果然,王总管说的都是真的,王妃在那劳什子侯府过得不好!连买首饰的钱都没有! 别说琥珀了,就是桂嬷嬷都觉得自己耳朵不好。 昨天被程娇娇买走的那一支簪子就八百两! 这,这一套,六百两?! 欧阳蕴也是不信,直接说道:“卖给别人多少钱?” 张掌柜的干笑两声说道:“一千六百两。” “嗯?”欧阳蕴挑着眉看着张掌柜。 “两千六!”张掌柜立声说道。 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次说的是真的。 欧阳蕴抿着嘴想了一下说道:“就它了,包起来吧。” 张掌柜的舔舔嘴唇,试探的说道:“别的,不再看看了?都不错的!”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是不错,价钱都得比这个赤金珍珠的翻番吧?我买不起。” 张掌柜的想说,不要钱!白送! 可是人家看着就不想要啊! 哎,总比上次好,这次总算让王妃买到想买的东西了! 回头找王爷说说去! 欧阳蕴在掌柜的殷勤备至的恭送下离开了金楼。 马车也正好回来。 两个知客从马车上跳下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朝欧阳蕴深鞠一躬,行了个大礼朗声说道:“谢欧阳小姐!” 刚刚可是在那户部尚书府的大厅里喝了香茶!还一人给了一百两的谢银! 一百两啊!自己做工一个月不过五两! 欧阳蕴淡笑着说:“谢我作甚,你们送回家的。对了,我跟掌柜的说过了,是我让你们去办事的,他不会责怪你们。” 两个知客又是笑呵呵的鞠躬道谢。 欧阳蕴摆摆手,淡笑着拢了衣服上了车。 车里,琥珀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子,心疼的觉得心都少了一块,小脸皱巴巴的说道:“这么几件首饰就要两千六百两?!真是比抢劫还快些!” 玛瑙虽然也觉得贵,不过看那首饰,真是好看啊。 桂嬷嬷面色平静的说道:“金楼的首饰,一直都是京城女眷追捧的,不但用料精良,做工精细,更重要的是,金楼所有的首饰都只出一份,不会跟人重样。” 琥珀撇撇嘴,嘴里咕哝道:“再好,那也是两千六百两没了!” 欧阳蕴莞尔,这个丫头,以后嫁了谁,都是持家过日的好手啊。 桂嬷嬷看着神色沉静的大小姐,总觉得今天,大小姐有些过于安静了。 “大小姐,我们这就回府吗?”外面车夫喊道。 欧阳蕴抬起素手,挑开窗帘,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淡淡的开口道:“不回,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咱们在这京城的街道好好逛逛,走,东城,西城,南城,北城都逛一逛。” 一听这话,两个小丫头自是欢喜不已。 桂嬷嬷也没说话,小姐是要散心吧。 马车就在街上哒哒的慢慢走着。欧阳蕴看着街边的琳琅满目的铺子,忽然想问桂嬷嬷自己娘亲的陪嫁铺子在哪。 可是想到赶车的车夫,算了吧,自己现在就去看,回头那些人知道了,该麻烦了。 就这样,天擦黑的时候,欧阳蕴在马车上把京城大致的逛了一遍, 见识了东城的繁华,房屋规整大气,青砖黛瓦,从围墙都能看到里面的亭台楼阁,街边的店铺也是清雅贵气。 见识了西城的安静祥和,房屋多是平房,但是街道也是干净,街上孩童追逐打闹,大人也是笑笑的看着,街边的小铺子也挺多卖包子馒头,干果杂货的铺子人也是不少的。 见识了南城的破败脏乱,房屋是杂乱残破的,甚至更多的是窝棚,没有什么道路,污水垃圾遍地,老鼠蟑螂也是乱窜,没有店铺,更多的是乞讨者。 回来路上,还顺路买了好些干果蜜饯,点心零嘴。 等回到清风苑后,一众人都觉得疲乏酸累,服侍欧阳蕴简单吃过饭后,琥珀和玛瑙都退下去了整理今天买的东西,烧洗澡水了。 桂嬷嬷面色有些紧张的说着宫里的规矩,明日进宫谢恩,那两个丫鬟规矩还学的不行,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得添乱,自己是要陪着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宫里的规矩,自己知道的不是那么全,教导她们,还是不够的,最多就是让大小姐明日不至于太过慌乱。 其实,这事应该是老夫人找人来教导,可是老夫人。。。。嗨 “大小姐,在宫里,不问不可说,贵人不让抬头,是不可以抬头直视的,咱们是去谢恩,应该会去见皇太后和皇后,都要行叩拜大礼,老奴做一遍,小姐且看着。” 欧阳蕴耐心的跟着桂嬷嬷学了宫里的规矩。 桂嬷嬷擦了一下额上的汗说道:“老奴就知道这些,之前陪夫人进宫就是这样,小姐现在是沐王爷的未婚妻,未来的沐王妃,明日,应当不会有人为难您。” 欧阳蕴点点头,“嗯,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嬷嬷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桂嬷嬷点头应声下去了,喊了两个丫鬟倒好洗澡水就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欧阳蕴洗澡不要人服侍,所以,玛瑙和琥珀准备好洗澡水后也就去休息了,等洗完澡,会有仆妇收拾,不过今天欧阳蕴没让仆妇等着,自己想多泡一会,就让她们也去睡下了,明日再来收拾。 欧阳蕴坐在浴桶里,靠着浴桶的捅壁,看着热水上飘着的牡丹干花花瓣,热气氤氲,花瓣的香气也跟着水汽扩散。 在热水的疏解和花香的熏染下,欧阳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自从从上院出来之后,欧阳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处在一个低沉的心情里。 是因为,母亡父弃?有亲无家?,在这异世飘荡的孤魂没有一个停靠的地方? 还是因为,想起来前世那慈父祥母?那爱意浓浓的家? 欧阳蕴仰着头看着升腾的热气,忽然就觉得委屈,委屈的心里发堵。 欧阳蕴让身体往下滑,直到水面淹没了鼻尖,欧阳蕴在水中闭着眼睛,想要淹死心里的不快乐。 可是直到胸腔里的空气用完,还是觉得不开心。 在水下睁开眼,看到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眼前的水面上,又映射在了屋顶上和墙壁上,斑斑驳驳,摇摇晃晃。 马上就是十五了,月亮虽然不是正圆,但是也是很圆很大。 欧阳蕴心一横,心道,拉倒吧,走起! 伸手抓过浴巾将自己擦干,又随手拿了一套白色纱袍,抽掉白色丝绸腰带将头发松松的一绑。 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又悄悄的到西屋拿了一坛下午刚买的上好女儿红。 然后就绕着主屋悄默默的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爬的地。 欧阳蕴前寒暑假会去军队找爷爷,没少跟着训练,虽然,现在的小身板,矮点,差点,不过可能是在庄子上的原因吧,还算可以。 再加上这屋顶并不很高。 所以爬上去没问题! 欧阳蕴挽了挽衣袖,一个发力,手脚并用,不过瞬间就爬上了屋顶。 屋顶是人字形的尖屋顶,铺着瓦片,欧阳蕴拎着女儿红,小心的走着,最后走到屋脊上,坐下,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么大,那么亮。 院子后面就是花园,不远处的桃花吹了一天的和暖春风,也开始绽放出粉色的花海。 好安静。 好安静。 安静的能听到微风吹过耳朵的声音,能听到花园草丛里早出的虫儿鸣叫的声音,能听到鱼儿冒出水面吐泡泡然后甩尾巴拍着水面潜入水里的声音。 甚至,恍惚间还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黑蓝色的天幕上 明月高悬,将月亮周围的小星星的光芒都遮住了,形成了一圈模模糊糊的光晕, 离月亮远一些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古代没有污染的原因, 那星星好多,好大,好闪。 就像漫天挂满了碎钻。 如果是一片黑暗,那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是被关了起来。 有了这漫天的星月之光, 这些声音就像是晚上出来游玩的精灵,是鲜活的。 好像世界都安静了, 又好像另一个世界苏醒了。 “嘭”的一声,酒坛子被打开,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好酒!”欧阳蕴双手抱着两斤的小坛子咕咚一大口下肚赞叹道。 酒香浓郁,口感醇厚绵柔,到肚子里,暖烘烘,热辣辣的! “舒服!” 春夜的风最是舒爽,不似冬日的冷冽冻人,也不似夏日的哄热粘人。 这春夜的风,凉爽,温和,欧阳蕴站在屋顶,微风吹起几缕将干未干的发丝,吹动宽大衣袍,吹得裙摆翻飞。 欧阳蕴站在屋脊,闭上双眼,展开双臂,感受着春风鼓动衣袍,有一种在风中游荡的惬意。 这永昌侯府和欧阳蕴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海棠苑的人。 因为白天睡的多了而睡不着的沈凌薇靠在美人榻上,单手枕腮,面色已经好了很多了,不似之前的苍白,嘴唇也有了淡淡的血色。 “李妈妈,老爷今日还是歇在了那骚狐狸的梨花苑吗?”沈凌薇有些不屑又语带愤愤的说道。 李妈妈点点说到:“是,歇在了梨花苑,不过夫人不用担心,老爷今日会来,以后就会来。” 沈凌薇眉头动了一下,看着李妈妈,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老爷来这,是你做了什么?” 第28章 他来了 李妈妈淡笑一下,说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老奴只是让人告诉大少爷,您抱病在床,有时间来看看您,少爷去找老爷,是少爷孝顺,有规矩。” 沈凌薇得意的笑了一下,最终靠得住的还是儿子,这侯府唯一的子嗣,是自己所生,就算栽了这一个跟头又怎样? 李妈妈看着自家夫人的神情,心中的担心蔓延,端正了心神,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这次的事,我们该看清了,老夫人是靠不住的,老爷,也,是个靠不住的。” 沈凌薇嘴角的笑慢慢的僵住了,眼皮轻垂,自己不愿意想,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几年,虽然自己还是得宠的,可是老爷明显在这里留宿的日子日渐减少。 甚至,以前老爷都舍不得嚷自己一句,现在。。。。。。 这两年,那个赵姨娘来了之后,更是! 那赵姨娘的长相就是个狐狸精! 那眼睛勾魂似的,自己恨不得给她挖出来! 沈凌薇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依然白皙,但有些细纹的手指,感受到脸蛋已经不像年轻时候的细嫩弹滑,也没有那么饱满紧绷,有了一些些绵软,一点点松弛。 沈凌薇忽的悲从中来,容颜弹指老,男人啊,终是爱那些容颜娇艳的。 “妈妈,人心,感情,就这么不可靠吗?”沈凌薇眼神有些发愣的说道。 李妈妈叹口气,自己带大的人啊,就是太顺风顺水了,“夫人,在这高门大户,一个女人靠得住的是男人的宠爱。” 沈凌薇的眼神有一些亮光,对啊,老爷宠爱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比那正院主母过得都好多少倍。 李妈妈接着说道:“可是,最靠不住的也是男人的宠爱,因为,靠着男人的宠爱,可以过得肆意舒坦,可是男人的宠爱,一直都不是永恒的,你看这满京城,有几个女人,能得男人一辈子爱重,不都是,是年岁大了以后,敬重。” 沈凌薇的脸色微微有些落寞和不安,扭过头看着灯台上的火烛,火苗轻轻跳着,舞者。 李妈妈狠着心继续说:“就像咱们沈府,老爷不也是喜欢那年轻的小妾,但是给足了老夫人的尊重。” 沈凌薇的双手紧握,上次回家,娘亲还与自己说道,多放心心思在哲儿身上,争取再生一个儿子,那样,就算是安稳了。 是啊,娘,不也是这样过的吗? 沈凌薇只是脑子简单,但,也不是笨。 只是这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的,自己当年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心悦他,而已。 难道也逃不过,以色侍人,色衰恩退的命吗? “所以,夫人也不用难过,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们现在要紧的是,”李妈妈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沈凌薇说道:“趁着老爷的宠爱,做了正经的当家主母,最好再生个儿子,那以后,无论如何,夫人的地位不会变了。” 沈凌薇脸上神色变幻,好似过了很久,最终脸带讥诮的说道:“不会变?可不是吗?” 然后,沈凌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李妈妈倾诉。 “自嫁入这永昌侯府,那个充门面的主母从不争宠,我和文修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这满府谁敢给我脸色?” 沈凌薇好像想起了当年的美好,面部表情都柔和了。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这府里更是我说了算,出门交际应酬,掌家理事,更是为这侯府生儿育女,诞下唯一的男孙!” 沈凌薇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急!,直直的做了起来,双手用力抓着身下的貂皮褥子,手上的青筋都绷起! “可是!只不过因为一些银钱!为了一个孤女!那个老太婆欺我至此!!“” 沈凌薇猛地站起来,眼睛曝瞪,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老太婆不知道?这四年她会不知道?!那个女人留下的嫁妆最值钱的铺子都是她把持着!我不过是动了一点点那个死丫头的月银!就欺我辱我!” 沈凌薇的眼睛发红,脸色不正常的发红,说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自从昨天自己在那上院跪着两个时辰,又病的一塌糊涂,心里就存了怨气! 如果说侯爷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侯爷是不管家里后院的事的! 可是,那个老太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那个孤女是什么样的?! 沈凌薇忽的平静下来,抬着下巴,眼神狠厉的狞笑着说道: “我记得,那个孤女搬出去的第一个年,我也是刚接管这侯府的中馈,还小心的给她备好了过年的衣服,年货想要送到庄子上! 是那个老太婆看完单子说什么在庄子上守着田地还能缺吃的吗?! 呵! 现在那个孤女有了新身份了,闹起来了,就让我背锅!” 李妈妈皱着眉,叹了口气,发出来也好,心里憋着这口气终是不好。 李妈妈上前将沈凌薇扶着坐下,又端了杯热茶递过去。慢慢说道:“所以,当务之急,是,夫人做了正妻,不能是平妻,我怕,上院那位,趁着这次机会,再给老爷娶一位正妻。” 沈凌薇轻轻喝了口茶没说话,可是拿着茶杯的手指,关节都变白了,眼神不停闪烁。 以前,自己不在乎,所以这些年,没想过这些,毕竟,这后院自己最得宠,管着中馈,生了男孙,和正妻有什么区别? 甚至自己还得意,比别家的正妻都过得自在! 可是,这两天的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沈凌薇垂眸看着茶杯里吸饱了水,好像变得成熟,稳重的茶叶,慢慢的沉下水底,轻轻说道:“明日,你回沈家一趟吧。” 李妈妈欣慰的点点头。 可不是吗?自己姑奶奶病了,娘家是要来探病的。 而沈家,现在也不太一样了,嫡出的姑娘,给人做平妻,当年是事出无奈,可是现在,给这侯府当牛做马这些年,还是平妻,就太不给沈府脸面了! 京城有宵禁,街上关门闭户,只有巡防营的士兵偶尔经过,城门也已经关闭。 忽然,远处忽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不一会,一队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同来的还有一辆四匹马的黑色大马车。 车盖四角挂着鎏金沉香木牌,彰显着这马车的主人身份。 其实不用这标志,只这黑衣铁骑,京城的人就知道是沐王府的七十二铁骑。 守城的城门兵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何人夤夜闯城门?” 骑队前方的黑衣男子高举金腰牌喊道:“沐王看病夜归,请开城门!” 守门兵丁利索的开始放缴绳。 片刻后,七十二铁骑从城门疾驰而过,只留下猎猎风声和哒哒马蹄声。 沐王府的书房,轩辕澈坐在书房里,身边的王管家垂手站在旁边说道:“王爷,这就府中太平无事,只是欧阳蕴小姐有些事,” 轩辕澈低头写着什么,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她能有什么事?”,一个后院的小丫头,和后宫那些女人能有什么区别。 王管家抬起头,愤愤不平的说道:“昨日,小姐去金楼买首饰,碰上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抢一个簪子,没抢着,张掌柜的也被识破了身份,小姐知道那金楼是您的了。” 轩辕澈有些诧异的停下写字的手,说道:“然后呢?” 王管家继续说道:“然后就知道,九霄阁,清流坊,醉春烟,都是您的。” 轩辕澈看着王管家笃定的说道:“是不是你跟他们说过什么?” 王管家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闪躲,说道:“那,前些日子不是您让我给未来王妃送礼物吗?我就去铺子里找了一些,就跟,那个张掌柜的提了一句,是送王妃的。别的没有说。” 轩辕澈饶有兴味的笑了,那这个欧阳蕴,自己的未婚妻,应该不是很傻。 王管家瞄了一眼自家王爷,没生气,好,继续说, “今天小姐又来了,说是明日要进宫谢恩,没有合适的首饰,就买了走一套。” 轩辕澈拿着折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掌,问道:“是买?不是拿?” 王管家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是买!昨天小姐没买到喜欢的,张掌柜的就送了小姐一根银簪,小姐收了,今日小姐说没钱,就买了一套比较便宜的,张掌柜本来想便宜些,是小姐非要按正常价格买,说起来,将昨天的银簪钱也算是给了。” 瞧瞧,虽然穷,可是不贪图财物,这品行! 轩辕澈点点头,收下银簪,行事大方,知道是沐王府的,也没想着占便宜,算是有分寸。 不错,到目前为止,还算不错。 王管家继续说道:“还有啊,小姐今日看大街上有个走丢的孩子,跑着就下楼了,还安排人将那孩子送回家,小姐真是心善!” 王管家说完还点点头! 轩辕澈嘴角微挑,眸光闪动,善良啊,那这点还真是不太适合自己,毕竟,自己身边的人,要是太善良,命估计不好。 不过,如果不是心存善意,也说不出,自己这个残废该被善待的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这个未婚妻,又有一些好奇了。 “还有事吗?”轩辕澈看着站着不动的王管家问道。 王管家微微探着头问道:“王爷,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那个永昌候家,看着对咱们小姐不太好,明日小姐要进宫,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出幺蛾子,连衣服首饰都不给准备,哼,是想让小姐进宫出丑吗?!” 轩辕澈心思微动,别的不说,这个未婚妻,自己现在觉得挺好,能让很多人满意的一个选择,真出了事,换一个,没准会麻烦。 “十八。” 一个黑衣男子推门进来,躬身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一趟永昌候府,看一下大小姐。”轩辕澈说道。 十八稚气的脸微微一笑,心道,王爷想王妃了?“属下立马就去。” 说完转身出门,纵身一跃,几个起跳,就消失在了夜幕。 当十八站在永昌候家外面的一棵大树上,看着那个白色身影站在屋顶,对月而立,时而仰头喝酒,时而吟吟而语,时而翩然走动。 白色广袖纱裙没有束腰,在夜风中鼓鼓而动,及腰的长发只一根白色绸带系着,也随风而舞。 真好看! 十八整个人呆住了,是仙子吗? 忽然,那仙子脚下一个趔趄,像是醉酒了。 十八想上去扶住,可是想到身份,急的抓耳挠腮,看着那一步一晃的走,心也跟着一急一慢的跳着,跳的都难受了。 最终,当欧阳蕴坐在房脊上不动了,十八想了想,纵身一跃,又消失在了夜色里。 “哐哐。” 轩辕澈还正在写着什么,头都没抬说道:“进来。” 十八推门进来,急说道:“王爷,您快去看看吧,王妃她。。。” 轩辕澈看着十八微微蹙眉,说道:“她怎么了?” “王妃在屋顶上喝醉了。” 嗯? 喝醉? 还在屋顶? 轩辕澈看着十八,十八再点点头。 轩辕澈心底一丝说不清的情愫,不去看她?确实,自己并不认识她,也只是一个指婚来的女人而已。 可是,心里居然有些不放心,是因为她还是比较合适吗?换一个没准会换一个麻烦的? 如果她喝醉了摔下来,摔死了,那自己就要换一个女人,麻烦。 如果在屋顶冻一晚上,生了大病,死了,也一样会麻烦。 可是自己不去?让十八把她弄下来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不舒服。 轩辕澈有些烦躁的放下手里的笔,推着轮椅往外走。 十八赶紧跟上。 两个人,一个轮椅,又是一个起落,朝着永昌侯府方向而去。 轩辕澈看着房顶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欧阳蕴吗? 欧阳蕴不知道有人专门来看自己,又抱起坛子喝了一大口酒,小脸已经酡红,眼睛朦胧的那看着随着时间消逝,已经从中间偏到了一侧的月亮,感觉那个亮亮的大圆盘,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欧阳蕴又仰起头,看着漫天星辰,忽然想唱歌,唱什么?星辰吧! 欧阳蕴甩了甩有些晕的脑袋,小声的哼唱起来: “我从崖边跌落, 落入星空辽阔, 银河不清不浊, 不知何以摆脱。 我从崖边跌落, 落入丛山万座, 呼声不烈不弱, 梦门何故紧锁, 。。。。。。” 欧阳蕴唱着唱着,慢慢跳了起来,自己前世小的时候学过舞蹈,只是作为兴趣,跳的不专业,现在也只是随性而至,胡乱跳着。 轩辕澈静静的听着,紧紧的看着。 这歌,没听过,可是空灵婉转,听着,很好听,也很孤独 那个人在屋顶上,不时地旋转,只是身形不稳,几次都差点掉下去。 第29章 尸体? 半晌过后,欧阳蕴好像是累了,但.。。更可能是醉倒了,就那么躺在房顶上不动了。 只有发丝飞扬,衣袂飘飘。 十八微微侧头,看了看自己王爷。 轩辕澈眉头紧皱,眼光直直的看着房顶的人不知道想着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房顶的人依然没动,可是原本星月满天已经被大片的乌云遮住了。 风也慢慢的大了,风中不知裹挟着不知从哪里掠夺来的花瓣。 十八舔舔嘴唇,小心的开口说道:“王爷。。。。要不,小的上去把王妃抱下来?属下拿了披风,不会碰着王妃!” 说着还特意举了举搭着披风的胳膊。 轩辕澈不置可否,就在这时,房上的人一个翻身,眼看着就要往下翻滚, 轩辕澈没来得及想,双手猛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十八只觉眼前一闪,人就没了,心里不由赞叹,王爷的功力不减啊! 轩辕澈两个起落,都是以手支撑,身形灵活,稳稳的接住了欧阳蕴。 欧阳蕴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睫毛轻眨,看着眼前的突然出现的俊脸,还没说话先咧开嘴笑,然后小声说着:“哇,好帅啊,好像肖战哦~~~~~” 轩辕澈深邃的眼睛微眯,脸色有微微发黑,嘴角哆嗦了一下 。 肖战? 这个丫头怎么会认识他?! 不可能,应该是听说的而已,她从出生到现在的事自己都查清楚了,跟肖战隔的何止千万里。 再看看揽在臂弯里的小人,王管家说,她很好看。 确实。 尤其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加上这个小家伙喝了酒,眼尾微微泛红,眼神有些散漫慵懒,刚刚只是睁眼抬眸就满是风情。 加上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尖,越发显得饱满润的嘴唇散发着酒气。 满头的青丝丝丝缕缕的飘着,偶有发丝飘到轩辕澈的脸上,麻酥酥的。 鼻尖还萦绕着清新的牡丹香,加上淡淡的酒香。 还有自己手掌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轩辕澈的心有些失控的猛跳,看着那微微张着的嫣红小嘴,只觉得喉咙发干。 这个小丫头应该是十二岁,还没有及笄,应该不会有这种成熟女人的诱惑啊。。。。。。。 而且,自己对女人,一直不太感兴趣的。 这时,天上的乌云开始洒下细细密密,好像牛毛一样的春雨。 带着凉意的雨滴打在轩辕澈的脸上,让轩辕澈的心跳恢复了平静。 轩辕澈暗骂一声,畜生,怀里的人,虽然是和自己订婚了,可还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自己居然会有冲动。 轩辕澈正要喊十八将轮椅放到院中,怀里的小人忽的小声的哭了起来。 一滴眼泪从粉红的眼角流下,没入了自己的玄色锦袍里。 “为什么,都,不要我。。。。”,声音小小的,像是梦里的吟语。 欧阳蕴确实做梦了,梦到回到了前世,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暖暖的,满满的安全感,自己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孩,终于可以委屈的哭了。 “别丢下我。。。。”委屈的鼻音酸酸软软的。 轩辕澈倏地就心疼了,自己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是,想她的娘亲了吧。 忽然,欧阳蕴整个人一个翻身,就这么软趴趴的趴在了轩辕澈的身上!睁着迷蒙的桃花眸盯着轩辕澈的眼睛,两只细白的小手捧着轩辕澈的脸,软糯糯的说着:“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轩辕澈整个人都僵了,感觉耳膜一鼓一鼓的,远处的虫鸣忽远忽近的听不真切了。 虽然是在最不缺女人的皇宫里长大,有着不缺女人的身份,可是可能是因为从小看了太多女人的虚情假意,勾心斗角,甚至心狠手辣,自己并不喜欢和女人亲近,。 那时候皇太后应该就不希望自己有子嗣,所以从不给自己安排女人,反倒是自小就给自己找师傅练武,然后送自己去军营。 所以当温软馨香小女人趴在自己身上,脖子里都是她温热的呼吸,甚至有温热软软的触感在肌肤上。 轩辕澈整个脸也是爆红了,心里知道这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可是,这种感觉。。。。。该死的! 轩辕澈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了!!难道是因为之前接触的都是成熟的女人自己才没感觉的?! 轩辕澈深呼吸两次,可是下巴下面的小脑袋上的海棠香气让自己更燥的难受,没办法,心里默念了两遍内功心法。 等心神平静了,轩辕澈两只修长的大手握住身上细软的腰肢轻轻挪了挪,改为揽着她,然后用内功传音: “十八,轮椅放到下面。” 远处的十八,正呆成一尊石雕! 我的天! 王妃好豪迈! 王爷果然喜欢王妃,这都抱了半天了!手怎么还放上去了呢! “十八!轮椅放下面!”, 十八觉得肩头一痛,心神归位,回过神来赶紧提着轮椅一个飞跃,稳稳的落在院内,没发出一点声音。 下一秒,轩辕澈揽着欧阳蕴从房顶翩然而下,轩辕澈的玄色锦衣和欧阳蕴的白色纱裙像是一黑一白两朵莲花在雨中盛开。 轩辕澈在抱着欧阳蕴坐下的时候,顺手从十八的胳膊上抽了披风盖在欧阳蕴的身上,因为。。。。 这个死女人里面居然没穿衣服!!! 虽然还只是刚发育的小女孩。。。。可是。。。。可恶! “你想去塞北喂马?”轩辕澈一个冷眼刀子扔过来,原本站着不动的十八立马大步上前,推着轮椅往主屋走。 开玩笑,塞北?去看从年头下到年尾的雪吗? 轩辕澈看着抱在怀里睡得香乎的人,一边嫌弃的说道:“王管家说你这般好,那般好,哼,原来是个小酒鬼!”,一边用内力烘干了她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娶媳妇不是要照顾我的吗?到底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等确定她头发都干透了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了床上,还费劲的够过来被子给她盖上。 等做完这一切,看着在蓬松的棉被里露出来的小小的脸,还是红红的,小嘴不时的咕哝着什么。 轩辕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陌生的安宁,好像空荡荡的房间,装上了东西,不再是那么空了。 忽然看到旁边梳妆台上摆好的首饰,明天进宫谢恩?轩辕澈眉心皱了皱,眸色渐沉。 “十八,笔墨。” 门外的十八略思忖一下,就一个跃身往前院欧阳文修的书房飞去。 不过片刻功夫就取回一套纸笔和墨盒。 轩辕澈写下一张字条,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心里默念了一句,你说的,不能丢下你, 我答应了。 “把笔墨拿走。”轩辕澈说完就离开了,十八拿起笔墨跟上。 夜,平静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 琥珀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是野猫在院子里吗?” 可是白天逛得太累了,几秒后又睡沉了。 另一边的轩辕澈和十八在街上慢悠悠的往家走,雨也不大,春日的毛毛雨,对两个曾经骤雨暴雪都猛行军的人来说根本只能算是情调了。 没有再用轻功飞跃了,毕竟,带着轮椅终究是不方便的,来的时候是因为记挂着那个喝醉了还在房顶的人。 “回去之后,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去塞北不用回来了。”轩辕澈慢悠悠的说道。 十八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对啊王爷,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知道了,你,王妃,属下。。。。。。” 轩辕澈没理他,忽然,前面十字路口的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车轱辘声。 两人对视一眼,多年战场上的直觉,让俩人默契的找了最近的一个大树后面躲藏起来,二人本就是黑色衣服,在夜色的掩映下,看不出身影。 不多时,几个小厮推着一辆平板车从从一个街口走了出来,几个小厮在十字路口探了探头,见四下无人,几个人推着车穿过路口继续往前走。 没人看到,两人合抱粗的大槐树后面两双锐利的眼睛。 “王爷,那个领头的,我在二皇子身边见过。”十八面色严肃的说道,和平时孩气不着调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个平板车上的席子卷着的应该是。。。。。死尸。”十八眯着的眼猛然睁大,转头看着王爷,在战场上奔杀多年,见过太多的草席裹尸,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轩辕澈鹰隼般的眼睛看着消失在路口的人,轻声说道:“追上去,查清楚。” 十八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王爷你自己。。。。。” 轩辕澈一个凉凉的眼神扔过来,十八躬身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说完急奔而去。 轩辕澈推着轮椅在半夜的京城街道上慢慢走着,心里思绪混乱,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去想刚刚那辆车上的死尸。 二皇子的人,深夜,死尸,偷运。 自己这个皇侄在做些什么? 日出东方,天光大亮,风停了,雨停了,被春雨洗过的空气更加清新湿润,还夹杂着花香,泥土香,青草香和氤氲的水汽。 就连太阳都好像是用水冲洗过一样,亮堂堂! 欧阳蕴睁开眼,哇,头好痛啊~~~ 欧阳蕴抬手攥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疼? 酒,房顶,唱歌,跳舞! 欧阳蕴刷的一下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低头看看周围,屋里?床上?被子还盖的好好的? 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了一半,抬手拍拍胸口,应该是自己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自己乖乖回来了。 欧阳蕴看着窗户上透进来的曦光,胳膊抬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吐出一口气。 舒服! 不过。。。。欧阳蕴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再喝了,这家伙,要是和前世一样喝了酒闹腾,那还不得摔下来啊!” 欧阳蕴慵懒的起身下床,随意的看了一眼梳妆台,嗯,首饰待会要戴的,看完就准备去桌子上倒杯水,忽然眼角瞥见梳妆台上有张纸? 有张纸?! 欧阳蕴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梳妆台上的那张纸。 刚放回肚子的心忽的一下又提了起来!直接堵到嗓子眼! 蹬蹬蹬几步走过去,一只手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进宫谢恩,不要吃宫里的东西,以后不许上房不许喝酒!不许上房喝酒!! 欧阳蕴的桃花眸瞪得跟牛眼一样!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知道自己要进宫!知道自己上房喝酒! 小脑袋来回猛转了两圈扫视屋子,谁?!谁?! 谁进来过?! “哐哐~,小姐,该洗漱了,准备进宫。”门外桂嬷嬷轻声说道。 欧阳蕴被吓了一跳,看看手里的纸,将心头的疑惑压下,说道:“知道了嬷嬷,让她们备上热水,我沐浴。” 这一身的酒气进宫,谢恩?领罪还差不多! “烧好了,进宫前是要沐浴更衣的,我这就让她们将热水抬进来?”桂嬷嬷问道。 “好。” 桂嬷嬷离开了,在院中喊了玛瑙和琥珀准备沐浴的东西,自己打发仆妇去厨房领早饭:“要蒸饺,小笼包,这些干食多一些。”进宫要少喝水,要不然,如厕比较麻烦。 听着窗户外面脚步走动,欧阳蕴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越转心里越烦,可是进宫的事不能马虎。 欧阳蕴将手里的纸折叠好放在首饰盒下面,取了要穿进宫的衣服去了净房。 一番梳洗之后,欧阳蕴坐在梳妆台上,琥珀和玛瑙拿着棉布手巾给自己绞干长发。 欧阳蕴看着镜子里认真忙活的两个小丫头,眸光闪动,随意的问道:“我看昨夜下雨了,你们,睡觉听到什么了吗?” 玛瑙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停,说道:“没有,昨日奴婢睡得沉,没听到什么,这春雨下的小,不似夏日的大雨,没有什么动静。” 琥珀却是眉心皱了皱,嘴角一歪,有些不解的说道:“我昨夜醒了一次。” 第30章 进宫! 欧阳蕴微微有些紧绷,紧紧的盯着镜子里的琥珀,耳朵都竖了起来! 琥珀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模模糊糊听着房顶和院子里有些什么动静。” 欧阳蕴喉咙滚动,吞了一下口水,心道,你是听到我唱歌了还是听到那半夜来的人了啊?有没有看见啊。。。。。。 琥珀见欧阳蕴吞口水,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是磕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欧阳蕴一口气憋在胸口! 稳了稳心神,换了口气,摆摆手说到:“不用,刚刚嬷嬷说了,不能喝水,”,说完,等着琥珀接着说。 可是琥珀好像忘了。。。。。专心的捣鼓着头发! 欧阳蕴抓心挠肝的难受啊!精心准备的一只手拿起眼前的那只镶嵌珍珠的步摇,好似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上面的流苏,最后毫不在意的说道:“琥珀你夜里醒了,听到。。。。。什么了?” 琥珀将手里的手巾收了起来,又拿了一块干爽的继续擦着,说道:“就听到房顶上有好像是有两只猫吧?好像春日里猫叫春呢。” 欧阳蕴嘴角抽了两下,眼角有些哆嗦,猫?叫春! 琥珀接着说道:“后来还在院子里闹腾,左不过是下了雨找地躲雨罢了。” 欧阳蕴心道:你才是猫!你才躲雨! 全部收拾停当之后,欧阳蕴看着镜子里的人,白色丝绸交襟长裙,上绣紫丁花,腰间束着淡紫腰带上面银丝线绣着祥云图案,外罩广袖窄肩淡紫色纱袍,满头青丝上是赤金紫珍珠头面。 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时桂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是几个盒子。 “小姐,进宫要上妆的,老奴伺候您上妆吧。”桂嬷嬷也是觉得心累,这些都该是大丫鬟的活,可是这俩不顶事,按理说,侯府应该再给配上两个大丫鬟打理这些! 可是,那老夫人和沈夫人,显然没这个打算。 欧阳蕴轻拍双手,可不嘛!自己就觉得哪里别扭,这盛装模样,越发显得脸色素白没精神。 欧阳蕴将几个盒子翻开,胭脂,香膏,口脂,欧阳蕴看着盒子若有所思,没有粉底啊,那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自己的皮肤还没有开始保养变白呢。 “琥珀,我记得昨天买了一盒珍珠粉,拿来,再取一个小碟子来。”欧阳蕴吩咐道。 琥珀俯身称是,转身就去拿了。 “小姐,珍珠粉敷脸,现在也来不及了,我先替您上妆吧?”桂嬷嬷说道。这进宫都是有时辰的。 欧阳蕴摆摆手说到:“不用了嬷嬷,我自己来。” “玛瑙,去。。。。刮一点点锅灰,和一些门栓上的粉尘土。”欧阳蕴继续吩咐道。 玛瑙张张嘴,想要问什么,可是,想到什么,也俯身应下,疾步去门去收拾。 桂嬷嬷有些着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现在的大小姐,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自己全部做主的小女孩了。 片刻后,两个丫鬟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取了来。 欧阳蕴伸手在面膏的盒子里取了一些抹在掌心,又用小银勺子取了珍珠粉和进去,用指腹搅合均匀,最后均匀的涂抹在脸上。 珍珠粉不但可以敷脸来美白,珍珠粉中还有类似于闪粉一样的珍珠层的粉末,可以让脸显白发亮,当然现在社会里,那些卖的珍珠粉基本上都是贝壳粉,这个就不好说了。 旁边看着自家大小姐一顿捣鼓的三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咦?变好看了呢! 欧阳蕴又取了一些面膏,手指蘸取了一点点粉尘土,再次和匀,这次不是全脸涂抹,而是在脸颊两侧,鼻梁两侧,人中,点了点,再轻轻的一直用手指拍匀。 三个人嘴巴微张,大小姐。。。。。变得嗯。。。咋说呢。。。。反正就是更好看了! 欧阳蕴将指腹擦干净,只是沾了一点点的面膏,然后沾了珍珠粉,灰尘土,甚至还有一点点的锅灰! 然后两只指腹轻轻搓了搓,嗯,颜色均匀了,欧阳蕴将指腹在眼皮上轻轻的涂着。 又擦净手指,这次只是蘸取了珍珠粉,在内眼角,鼻梁,鼻头,下巴点了点,轻轻点涂匀称。 那三个人已经目瞪口呆,这。。。。。这。。。。 最后,欧阳蕴拿了画眉的石黛,用尖锐处轻轻的在眉头画了几根栩栩如生的眉毛,又简单的勾勒一下眉形,最后在眉尾处轻扫两下,放下石黛,拿过口脂盒子,指腹蘸取一点,轻轻的涂在嘴唇上。 欧阳蕴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还可以,就是少了很多东西,还有那个粉底,自己真的抓紧使劲做一些了,粉底不过就是,水,油脂,色料,很好做,还有睫毛膏啥的,等从宫里回来吧,做一些。 欧阳蕴转过头,就看到三脸的不可思议。 “不好看吗?”欧阳蕴挑着眉问道。 琥珀使劲点头,又使劲摇头:“不不不,好看,太好看了,小姐,你怎么做的?简直。。。。简直。。。。” 玛瑙闭上张的大大的嘴巴迅速接话:“简直像换了个人!” 桂嬷嬷也是疑惑的说道:“小姐会上妆?”,这上妆的手法,自己都没听说过。 欧阳蕴面色微顿,说道:“没有,瞎弄的。咱们走吧,再不走就该误了时辰了。” 桂嬷嬷心头疑惑不解,不过,依然点点头说道:“是该走了,今日老奴陪着小姐去。” 欧阳蕴和桂嬷嬷上了马车,向着皇宫走去。 马车上,桂嬷嬷看着经过上妆,眉眼显得成熟有风情的大小姐,心里的异样盘旋。 而欧阳蕴想着那张纸条,心思也是混乱,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忙忙叨叨的,现在好不容易清静了,该理一理了。 首先,知道自己要进宫的,除了宫里的人,就是侯府的人,再就是。。。。昨天自己告诉的金楼的掌柜的。 皇宫里的人?到目前为止,自己连宫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侯府的人?是有可能,毕竟,那是在侯府,可是侯府的态度也挺明确了,自己是个弃子,再说,逮着自己行为无状,她们估计还想再给自己一顿板子呢。 金楼,沐王府。。。。 自己在房顶上,好歹是个人,还是个喝醉的人,要知道喝醉的死沉死沉的,想要把自己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弄下来,放进屋里。。。。 那身手估计不错。。。。。 还能凶巴巴的说不让喝酒,不让上房。。。。那么理直气壮! 沐王府,身手不错,管自己理直气壮。。。。。他吗? 欧阳蕴忽的触电般坐直,惊得桂嬷嬷赶紧问道:“怎么了小姐?” 欧阳蕴笑笑说道:“没事,就是有些紧张。” 桂嬷嬷拍拍她的手笑着宽慰道:“不用紧张,小姐是进宫谢恩,一般是没有事的,就是像皇太后,皇后,说些感恩的话,一般,皇太后和皇后也只是说上几句就让回来了。” 欧阳蕴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如果是他,那他那句“不要吃宫里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宫里不安全? 他有敌人? 他应该知道自己谢宫会去哪个宫。。。。所以他的敌人是。。。。皇太后和皇后? 欧阳蕴心跳加快。 不知道是谁心里乱,这大概知道是谁了,心里更乱! 还有,他知道自己的模样了,自己还不知道人家长得是长是短,是方还是圆呢?! 而且。。。。。。昨天自己。。。。着实是有些没眼看啊。。。。。 欧阳蕴面色发红,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前世酒品不咋好,也不知道这穿越带不带酒品。。。。。。 沐王府 “阿嚏!阿嚏!”轩辕澈两个打喷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头。 “王爷是受凉了吗?要不改日再议?”,桌子对面的赵先生有些担心的说道。 轩辕澈摆摆手说道:“不用,没事,十八,接着说。” 十八收回担心的眼神,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昨晚上将王爷一个人丢下才会害的王爷受凉。 “昨夜属下跟着那几个人,他们在南城门附近的一处宅子里待到了寅时,后来几个南城贫民打扮的人在寅时五刻城门打开的时候,推着那平板车出了城门,属下跟着平板车到了城外,他们将。。。。。将那裹了草席的尸体扔在了乱葬岗。” 十八看了看轩辕澈接着说了一句:“属下回程后打听了,那个南城的宅子的主人是二皇子的一个随从买下的,就是夜里遇到的那个跟着平板车的那个,他是二皇子府的,钱六。” “钱六本是南城的一个走街串巷卖脂粉的小商贩,经常也往那些勾栏粉院和暗娼小管供应胭脂水粉,四年前跟了二皇子,平日里也不怎么跟着二皇子走动,属下也是偶然见过一次。” 轩辕澈点点头,眸色深邃,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扶手,问道:“那个尸体,你没看?” 十八面色有些怪异,看了看赵先生,舔了舔嘴角有些为难的说道:“属下看了,只是。。。。。” 赵先生随意的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我胆子没那么小。” 轩辕澈点点头。 十八抿了抿嘴,叹口气闭着眼说道:“那个尸体。。。。是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面容姣好,非常漂亮,非常漂亮,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而且。。。。。被人。。。。被人。。。。” 十八说不下去了,自己昨天打开那草席,看到那个孩子的尸体的时候,尸山血海都见过的一个汉字,当时眼眶就红了。 那只是个孩子啊!什么样的禽兽能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 十八的拳头握的嘎嘎响。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音。 京城很多有权有势的老爷们有断袖之癖,后来觉得“痞”字不好,居然还起了个雅称“龙阳之好”! 当然他们喜欢一般都是那种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年轻男子。 可是喜欢孩童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很隐蔽,毕竟, 丧尽天良的畜生也怕被雷劈! 赵先生最先开口:“王爷,这是个把柄,一个能让二皇子翻不了身的把柄啊!,而且,二皇子一直就和王爷不对付,这是个机会!” 轩辕澈笑了笑说道:“只是钱六,那是钱六的宅子,夜里运尸的也是钱六,就算闹出来,我那皇侄最多就是个治下不严而已。” 轩辕澈心里一丝异样,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心虚的感觉。。。。,轩辕澈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说道:“也许。。。。不是二皇子,毕竟也只是看到他的一个随从,还不能定断就是他所为,而且,皇室从未有过这等人。” 最后一句声音弱了下去,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旁边的十八和赵先生以为是因为皇室的丑闻被自己知道,王爷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赵先生开口道:“对,现在闹出来,只会是弃卒保车而已,这条线还是很有价值的,消息够全,证据够真,以后总能有大用处!” 轩辕澈吩咐十八说道:“告诉千机阁,以后盯着钱六合那个宅子。” 十八领命称是。 “赵先生,昨日,本王去了外地,得到一个消息,赵先生帮忙分析一下,”轩辕澈说道。 “王爷请说。”赵先生说道。 “二十五年前,皇宫里有个宫女得皇上宠幸,生下了我,之后就因难产而死,我被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抚养。”轩辕澈缓缓得说道。 赵先生眉心轻蹙,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偶然碰到给宫女安胎的太医,知道了一个消息。” 轩辕澈抬起头,嘴角轻勾,笑的温润如玉,“当年那个宫女,并没有怀孕,” 赵先生猛的瞪大眼睛,惊得从座子上站了起来。 轩辕澈仿佛没看到,继续说道:“但是,当时生产的时候,宫外是不可能偷运婴儿进宫的,所以。” 说到这,轩辕澈抬手,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面,轻笑:“我应该是父皇的孩子,可是,生母不是那个宫女。” 第31章 找的什么男人! 赵先生抬起的手颤抖的厉害,瞳孔也在剧烈收缩,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 幸好!幸好! 虽然生母不详,但是依然是先皇子嗣! 赵先生狠狠的攥了攥手心,让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爷,那位太医。。。。。”赵先生的眼底闪过冷厉的光,这样的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 如果日后这件事爆出来,无法证明生母是谁,那王爷是不是先皇的孩子更是无法证明! 只是说皇宫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婴儿偷运进去,什么时候说!那要看说给谁听! 如果是西边战事需要王爷坐镇,那会有人听!可是现在?! 赵先生越想心里越担心。 轩辕澈淡淡的说道:“不会有人找到太医的。” 赵先生缓缓轻吐一口气,额上竟然起了一层薄汗,理智也慢慢的回拢,心思快速的转着,眉头慢慢皱起。 “王爷,属下认为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想要瞒过一个人,瞒过一时,不是难事,可是要瞒过满宫上下,而且这一瞒就是二十五年。” 赵先生摇摇头,接着说道:“属下认为,这不太可能。” 十八震惊的看看赵先生,再看看王爷,那天那个太医招供的时候,自己是在现场的,应该不是假话,可是赵先生说的。。。。。也有道理! 轩辕澈好像没有一丝意外,说道:“赵先生说的是,想要瞒着这么多年,哪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十八,着人盯着那个宁太医,就是现在太医院的院首。” 十八收起眼里的震惊,点点头说道:“属下知道了,” 赵先生见此事说的差不多了,提起了另外一件正事,“王爷,西方边陲那边有些移动,西焰国的那个太子肖战,在朝廷一直请请兵出战,想要兵犯边界。” 轩辕澈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神色不变的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说道:“我现在不过是个残废,领不了兵,打不了仗,这些事,还是让皇兄费心吧。” 赵先生有些焦急:“可是,那西方驻边的三十万大军,可是王爷一手操练出来的啊,万一。。。。。万一,起了战事,损失的是咱们的势力啊。” 轩辕澈不紧不慢信心十足的说道:“放心,肖战很快就没时间想着攻打幽了,千机阁那边探到,西焰国的皇帝服用丹药的剂量越来越大,以前的炼丹师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听说又寻访了一名新的炼丹师。” 赵先生眼神闪动,看着神情笃定的王爷,试探的说道:“那炼丹师不是偶然寻得的吧?” 轩辕澈笑着喝茶没有说话。 事情讨论完了,十八和赵先生也就准备下去了,往外走的十八好像想到什么。 “王爷,那个二皇子那边,千机阁跟踪如果发现再有这种情况,能出手。。。救吗?”十八想到那个草席里的男孩,终是心有不忍的问道。 轩辕澈眸光轻垂,说道:“不暴露的情况下能救就救吧。” 十八点头说道:“是!王爷! 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咕哝:“也不知道多少孩子遭了那畜生的毒手!长得好看就有罪吗?!” 端着茶杯正喝茶的轩辕澈脸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自己不是。。。。。肯定不是。。。 应该是因为心里知道她是自己以后的女人,自己才会放纵自己的心思! 应该是昨天她喝得酒太烈,自己闻多了酒气有些醉了! 嗯。 绝不是因为她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女孩!小女孩! 轩辕澈仰脖咽下一口清茶,挑着嘴角自言自语: “皇宫里什么美人自己没见过!虽然。。。。。确实没有她好看。。。。” “哐”茶杯碎在了地板上! 皇宫!谢恩!好看!小孩!二皇子! 轩辕澈心里忽然慌得厉害! 轩辕澈高声喊道:“十七,准备进宫!” 此时的欧阳蕴正站在寿康宫门口。 春日的太阳也慢慢的变得热腾腾的,若是在阴凉里,倒是舒爽凉快,可是在日头下直直的站半个时辰,不说腿酸脚疼,脸上也是有些烫了。 欧阳蕴笔直的站在寿康宫厅堂门口,看着擎梁红柱,雕花玉凭栏,还有那青砖红墙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汉白玉铺的地板光可鉴人,还有那厅堂前的花池里,各色牡丹争相绽放,花冠如盘,紫的妖艳的魏紫,状如皇冠,形色丰满金黄的姚黄,花瓣如薄蝉,色泽稳如细腻的赵粉,还有少见的球形花冠,青绿色花苞的豆绿,甚至还有一朵花上紫色和粉色各半的二乔。 看来这皇太后是喜欢牡丹的,欧阳蕴无聊的想着。 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里,能听到屋里面高高低低的说话声,还有偶尔的欢笑声,可是。。。。。 欧阳蕴看了看身边的桂嬷嬷,桂嬷嬷的面色凝重,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这种手段不止宫里有,哪个高门大户,主母拿捏妾室,庶出子女,婆婆拿捏儿媳,这招不过是最常用的,就是晾在这。 可是小姐这次只是进宫谢恩而已,小姐和皇太后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而且,自己小姐是未来的沐王妃,沐王爷不是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吗?应该和大小姐亲近才是啊! 欧阳蕴再看看旁边一个小时前进去通报的小宫女,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多余的一个,对自己这个待遇,没有一丝好奇,一丝惊讶。 欧阳蕴深吸一口气,想着早起看到那张纸条,心里将没见过面的未婚夫骂了个圈圈叉叉, “大爷的,小娘我这待遇,绝对是那个瘸腿的连累的!小瘸子!” 亏自己之前还想着,可能皇后会难为自己,太后应该不会,毕竟据说那个小瘸子是皇太后跟前长大的,就算不是亲儿子,也差不多少吧? 皇后就不一样了,之前那小瘸子可是有些功高盖主的意思了,那皇上皇后忌惮他,很是应该! 可是。。。。。哎。。。。。小瘸子树敌不少啊! 自己真要想想和他的婚约了,毕竟,自己的脑子确实聪明,可是玩后宫心机,活不过两集! 正在心里叽叽咕咕的时候,雕花镂空的门从里打开了,上次那个往自己家送赏赐的嬷嬷微笑着慢慢走来。 欧阳蕴知道自己的罚站结束了。 “欧阳小姐,快进来吧,太后娘娘等了很久了。”,李嬷嬷和蔼可亲的说道。 欧阳蕴也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虚假模式,嘴角上扬,眼角下弯,清声说道:“谢谢嬷嬷。” 欧阳蕴迈着酸疼的腿慢慢的跟着李嬷嬷迈过朱红门槛进了正殿,心里记着桂嬷嬷昨天的话。 双腿站定,眼皮半垂,跪地,高声说道:“臣女欧阳蕴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俯身跪拜,额头点地。 上方一个声音佯装呵斥道:“李嬷嬷你这个老糊涂,蕴儿来了不早来禀报!” 欧阳蕴嘴角微扯,心道,你猜我信不信?! 李嬷嬷赶紧说道:“是老奴错了,想着太后娘娘和燕顺侯老夫人在说话就。。。。” “你是糊涂,后老夫人又不是外人,有什么的。下次再犯这等错误,看饶不饶你。” 李嬷嬷跪谢道:“老奴再不敢了。” 欧阳蕴觉得腰快断的时候。 只听得上方一个慈爱的声音响起:“快些起身,让哀家看看。” 欧阳蕴慢慢起身,轻抬下巴,桃花眸也弱弱的看过去,毕竟这个时候,不可能仰着下巴气势如虹的直视过去。 上面正座坐着的是皇太后,秋香色的宫装,金线银线绣的九尾飞凤,腰间的腰带上是椭圆的帝王绿的翡翠。 面色和蔼,眼神慈爱,头上是简单的两根赤金凤簪。 衣着随意,但是气势不弱,一个眼神都是上位者的威压。 左手边下首也坐着一个老太太,棕色斜襟缂丝绣百福短袍,下面是深紫色的八幅华裙,头上,耳朵上,是成套的碧玉首饰,只左手腕带了一只白玉手镯。 看着笑呵呵的,不过那上下打量的眼神,和眼底的犀利,是个精明的老太太。 皇太后也在打量着下面的小女子,果然如李嬷嬷所言,是个皮相姣好的,鹅蛋脸,桃花眼,琼鼻小口,面色白中透粉,脆生生水灵灵又不失娇媚。 这容貌在京城也当的是一等一了。 皇太后娘娘看了看欧阳蕴,越看越满意,笑呵呵的跟老太太说道:“老嫂子,看看,这是小九没过门的媳妇,长得俊俏吧?” 棕色衣服的老太太也是满脸微笑的说道:“可是呢,我可是好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女娃了,你啊,还是疼小九。 欧阳蕴心里一丝异样,按理说,夸自己容貌好,没什么不对,可是那语气。。。。。好像是相看货物。 欧阳蕴面色不变,一直浅笑盈盈,听到这夸奖,憋了一口气,觉得脸色有些发红的时候,状似羞赧的说道:“谢皇太后夸奖。” 心道:我滴妈,宫斗剧诚不欺我!这家伙,罚站俩小时,转眼就这么亲亲热热? 皇太后说道:“蕴儿你进宫少,这是燕顺侯府的老夫人,二皇子的外祖母,和咱们也是一家人,不用拘礼。” 欧阳蕴淡笑着转身俯身行了一礼说道:“侯老夫人好。” 燕顺侯老夫人哈哈一笑,朝欧阳蕴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孩子。” 欧阳蕴看了看皇太后,笑盈盈的没啥指示。 欧阳蕴只想了一秒钟,就迈步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将左手上的白玉手镯撸了下来,拿起欧阳蕴的手,将手镯放到手心里说到:“第一次见面,拿着玩吧。” 欧阳蕴急忙推脱说道:“这太过贵重,使不得。” 老夫人笑呵呵的朝着皇太后说道:“你看,这孩子见外呢。” 皇太后摆摆手说到:“收着吧,她好歹是长辈,要她的不嫌多。” 欧阳蕴只得再行一礼谢道:“那谢谢老夫人了。”,说完将手镯收在了手里。 衣袖下的手摩挲着手镯,手感一般,没那老夫人头上的好哦!! 这个手镯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吧? “蕴儿,前些日子小九送去的礼物可还喜欢?”皇太后忽然问道。 欧阳蕴不知道皇太后后面还有什么坑等着自己,笑着说道:“沐王爷抬爱,臣女惶恐。” 皇太后看着手上金光闪闪的护甲,眉头微微抬着说道:“嗯,小九啊,是个可怜的,不过也是这大幽王朝的王爷,是哀家的心头肉,只要是澈儿愿意,我就高兴,不过话说回来,澈儿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更需要精心的照料,蕴儿,你学过些什么?” 旁边的老侯夫人淡笑着端起茶杯喝着茶。 欧阳蕴脑子是乱哄哄的,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明知道对方在为难自己,可是还不能不顾死活的怼回去。 而且,当着一个好像不是外人的人,这样说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欧阳蕴眸色闪过不悦, “臣女自幼丧母,后来离家祈福,刚回京不久,没学过什么。”欧阳蕴低着头说道。 皇太后眉头轻蹙,眼底有些深沉,似乎是不太满意,片刻后,慢慢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改日我指派几个嬷嬷教导你,毕竟你以后伺候小九,要学的东西很多。” 欧阳蕴点头谢恩:“谢皇太后娘娘。” 皇太后点点头和蔼的说道:“好了,记得以后好好学,毕竟你以后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王爷。去皇后那吧,她还等呢。” 欧阳蕴俯身行礼说道:“是,民女告退。” 出了寿康宫,欧阳蕴觉得脖领子都湿透了,大口的呼吸,好压抑啊,压抑的不只是里面的气氛,还有那种无力感。 面对上位者的无力感。 桂嬷嬷赶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小姐?。。。。” 欧阳蕴摇摇头。桂嬷嬷低头扶着欧阳蕴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往凌坤宫走。 一路上都是恢弘建筑,金碧辉煌,宫女太监穿梭不停。 欧阳蕴心里却抑郁的厉害。 自己找了个什么男人啊。 这个他的娘,先是将自己晾了俩小时,然后就是夸相貌好,然后让自己说自己狗屁不会,再说找自己就是伺候小瘸子的,最后归纳总结就是,自己是高攀了小瘸子,以后就是伺候人的命,怕伺候的不好,还要找人教。 听着,没问题,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可是,自己不信,位置高至太后,在后宫一辈子,会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指婚给一个名声狼藉甚至名声恐怖的男人,再被这样对待,那女孩会对她儿子好? 逼得女孩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还特意说长得好,那是什么?定位成以色侍人的废物? 还当着别人的面,这是给她自己儿子难看吧?让别人传出去,她这个儿子的媳妇是个啥都不会的草包? 打压儿媳,又让外人看她儿子笑话。 偏偏字字句句全是疼爱。 欧阳蕴抬头望了望皇宫四四方方的天。 心头一片阴云。 第32章 被骂 这个地方 ,这么大的房子,这么高的权利,可是,真让人窒息! 瞧瞧,这么好的春天,应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啊,就算不是在草原田野,也该有鸟儿虫儿的身影吧。 可是,这么大的天空,寂寞的连一个小家雀都没有。 欧阳蕴亦步亦趋的跟着宫人走着,随着脚步翻飞的裙裾映射进垂着的桃花眸的深深瞳孔中,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紫色烟花。 不多时,到了皇后的凌坤宫。 一样的贵气逼人,不过从早上进宫就已经满眼的金碧辉煌,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欣赏了。 这次没有像寿康宫那样罚站,等候在宫门口的嬷嬷笑容满面的笑着说道:“大小姐总算是来了,皇后早早的就等着了,使唤老奴左一趟右一趟的跑来看,终于等来了,” 欧阳蕴笑笑说道:“是臣女耽误了时间。”, 这看来是待遇比寿康宫好,可是欧阳蕴可不敢就认为是态度好,就是真的友好,相反,欧阳蕴心比在寿康宫还要提的高。 田嬷嬷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和上次去永昌侯家送赏赐,变化很大啊?突然变得娇艳很多!不是小丫头的感觉了! “快随老奴来吧,”田嬷嬷说罢就引着欧阳蕴进了凌坤宫。 同样,迈过高高的门槛,欧阳蕴走到正殿中央,跪地,叩拜高声喊道:“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刚刚说完,伏在地上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慢慢走来,欧阳蕴就感觉一双纤手扶起了,耳边也响起轻柔的亲切的声音笑着说道:“快起身,都已经快是自家人了,不用这么多礼。” 欧阳蕴摆好笑容抬起头,眼前的人,大幽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一身明黄色的皇后宫装,头上是九尾金翅后冠,凤凰口中衔着一颗指甲盖大的红宝石,红宝石下面是金丝垂穗。 皇后看着年越四十岁上下,皮肤白皙,虽然不似年轻姑娘那样娇嫩,可是有一种贵妇人的雍容华贵,再加上皇后身份的加持,真的有凤临天下的气势。 欧阳蕴再次俯身谢罪:“臣女来迟,让皇后娘娘久等了,是臣女的罪过。” 皇后挥手说道:“这就是见外了,等日后你和九弟完婚,咱们就是妯娌,一家人还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 欧阳蕴低着头撇撇嘴,心道:虽说真要成婚以后,会是妯娌,可是天家的妯娌和别家的能一样吗?而且,这附小身体才十二岁,古人虽说早熟,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和一个四十岁的说是妯娌。。。。。。总是有些别扭的。 而且,这连那男人的面都没见过,就又是成婚又是妯娌的。 欧阳蕴这次是的羞的脸些烫,不好意思的说道:“皇后娘娘,臣女实在惶恐。” 皇后轻叹了一声笑着揶揄道:“是本宫太着急了,你到底年纪还小,脸皮薄,是本宫的不是了,不过啊,这九弟可真是好福气,田嬷嬷,你可没告诉本宫,欧阳小姐,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啊。” 可不是好看吗?皇后都觉得快有些嫉妒了,额头光洁饱满,皮肤白皙水嫩,白净发亮,鼻梁挺直,唇瓣嫣红,尤其那顾盼之间眼波流转的桃花眸,眉梢眼尾的的风情。 皇后也不禁心里赞一声:好模样! 不过在宫里半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儿,不过,红颜,一般多是薄命的。 田嬷嬷也是笑着说道:“上次见欧阳小姐还有些病着,不似这次,真的是娇艳动人。” 欧阳蕴低头说道:“皇后娘娘缪赞,臣女蒲柳之姿而已。”,说完自己都觉得虚伪!这模样,跟蒲柳有什么关系? 皇后的眼底闪过笑意,这个永昌侯家的嫡小姐,确实没什么心机,不是个玲珑的,挺好。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心:“这有什么好谦虚的,好看就是好看,女儿家好看是好事,那九弟要是见了,还不得看直了眼,挑了这么多年,这次要是还不满意,可就该去月宫找嫦娥去了。” 欧阳蕴只能陪着笑,现在的身份,实在是没法说什么啊! 皇后拉着欧阳蕴坐下,温柔的说道:“欧阳小姐,上次田嬷嬷去送东西,看你还有些不适,现在可都好了?”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都好了,谢娘娘关心。” 正说着,屋外一个宫女疾步进来,说道:“皇后娘娘,大公主说要去御花园喂鱼。” 皇后笑呵呵的说道:“去吧,让她和紫婵和紫茜细心些,跟着的宫女也都小心伺候着,再去湖心的凉亭给她们备上茶水点心,待会渴了饿了的又要闹腾。” 宫女俯身应下去了。 皇后转过身对着欧阳蕴抱怨道:“本宫这女儿啊,就是个安静不了的,哪里有女儿家样子。” 欧阳蕴知道这是为人父母的另一种炫耀,不管眼前的皇后目的为何,现在她是友好的,那自己也得友好着来。 “虽然没见过大公主,不过女肖母,看皇后的容貌气度,大公主必是差不了的,肯定是人中凤,而且,有皇后这样细心照顾,大公主肯定很幸福。” 果然皇后的嘴角又上提了一个度,对有孩子的母亲来说,夸孩子比夸她自己都好使。 皇后笑的眼角都有了隐隐的细纹,看着门口的方向,感叹道:“咱们当女人的,可不就是为了丈夫子女活着嘛。” 欧阳蕴听到这,心里的弦一下子就绷起来了。 来了,来了,接下来就是要跟自己说的话了吧。 皇后娘娘看着欧阳蕴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等你和九弟成婚以后啊,你就会明白的,女人不就是这么活着吗?嫁个男人,按照上天给的命好好活着,本本分分的活着,你说我辛苦,可是照顾好这后宫里的每个人就是我的命啊,就好像,” 皇后眸色深沉,笑的有种别样意味的说道:“做好你的王妃就是你的命一样。” 无人说话。 空气压抑到凝滞。 欧阳蕴的心,狂躁忽的就暴增了,像是有一团暴戾的气要冲口而出! 从进宫到现在,自己只有听得份!只有被训得份! 让自己找好自己废物的定位去伺候人!让自己守着本分过日子! 嫌自己不会伺候人干嘛不直接给那个小瘸子找一屋子的宫女? 让自己本分过日子?什么是本分?!什么是不本分?! 为什么把自己扯进来?是自己愿意的吗? 你们斗得死去活来是你们的事,把一个爹不疼还死了娘,甚至外祖家都被你们杀光的人硬扯进来,还要她听话,本份,学着去伺候人! 脑子有毛病吧都!? 欧阳蕴挥了挥两只衣袖双手虚合在小腹,垂着桃花眸,轻扯嘴角说到:“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臣女,娘亲死的早,又在外这么多年,身边无人教导,什么是本分,什么不是本分,不是很清楚。” 皇后嘴角的笑直直的僵在那,田嬷嬷震惊的看着欧阳蕴,满宫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了。 欧阳蕴一阵怼,怼完心口是舒坦了,可是回过神来,后脑勺有些凉凉的! 不过面上还得撑着,肩膀绷着,半垂着桃花眸,下巴回收,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来吧,看着你们和那个小瘸子关系也都不怎么好,那以后肯定不会是一边的,自己更是无辜拖进来的。 难道还能因为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拿自己怎么样吗? 真要是那样,那个沐王爷爷不会瘸了腿还在京城有着显赫 的名声!虽然不是善名,可也是响当当的。 皇家如果有能耐早就将那个瘸子变成灰尘往事了,左不过是因为瘸子的能力或者,自己的名声。 无论是因为哪个,这些人现在怎么能和自己这个未来的媳妇撕破脸! 皇后一时竟不知道,眼前的人,说的话是从真心说的,还是有意说的! 因为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短这样的事实,让人觉得,不真实。 可是有意而为?她有那么聪明? 皇后眸光闪动,心思转了几转,不知道本份?那本宫告诉你! 挑了挑眉尾说道:“本份嘛,无非就是忠臣,孝子,王爷做好他的臣,是本分,做好母后的儿子,是本分,你呢,做好永昌侯的女儿是本分,听父母之命嫁给九弟照顾他,是本分。” 欧阳蕴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果然的,对那个小瘸子,是忌惮的,自己就是个被殃及的鱼。 现在没有了怼人的底气,刚刚纯粹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现在火发出去了,虚了。 “娘娘说的是,臣女谨记。”欧阳蕴轻声说道。 皇后眉心微蹙,这。。。。所以刚刚是真的说着实话? 这就是个傻乎乎的? 皇后心思有些乱,轻笑着摆摆手说道:“那就好,女人的命嘛,以后得空常来宫里坐坐,现在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吧。” 这是赶人了? 欧阳蕴赶紧起身,生怕对方反悔似的,“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女就先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 田嬷嬷领着欧阳蕴出了宫门。 桂嬷嬷上前扶着欧阳蕴,见自家小姐脸色不是很好,不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田嬷嬷看着欧阳蕴,指着身旁一个穿着碧色宫衣的宫女说道:“欧阳小姐,我让春桃带您去御花园走走,现在时节,牡丹开的正好。” 欧阳蕴施了一礼说道:“谢谢嬷嬷。” 春桃圆圆的脸笑盈盈的说道:“贵人随我来吧。” 欧阳蕴就这样慢慢跟着春桃到了御花园。 果然,御花园是真的漂亮,一眼都望不到头,各种花卉植物,五颜六色,就连绿色都是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生机勃勃,远处还有一大片湖泊,水光粼粼,春风轻抚,潋滟生波。 “贵人,这里往前走就到了牡丹园,再往那边是日月湖,那边是竹林,那里是梅林。。。。。”春桃一边走一边说着。 欧阳蕴只觉得,看不完的景色。 忽然,春桃捂着肚子,面色尴尬,迟疑了一下说道:“贵人,可否自行赏玩一会,奴婢马上回来。” 欧阳蕴问了一句:“可是肚子疼了?” 春桃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昨夜肚子受了凉。” 欧阳蕴笑笑说道;\"那快去吧,你只管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就行,马上就要中午,也该回去了。” 春桃抬手指着牡丹园的方向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了牡丹园会有一个假山,见到假山左转会有一个巷子,走到头就有轿子可以坐着出宫了。” 欧阳蕴谢过:“知道了,你快去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春桃也是谢过之后疾步离开。 四下无人,桂嬷嬷上前搀扶着欧阳蕴,小声问道:“小姐,可还顺利。” 欧阳蕴不置可否,轻笑了一下:“算顺利吧。”,不然呢? 桂嬷嬷眉头紧锁,惴惴不安的说道:“皇后那里还好,皇太后那里,让站了一个时辰,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然后又自顾自的说道:“可是,不应该啊,沐王爷是太后养大的,而且,太后当日赏赐,说明对小姐还是满意的。” 欧阳蕴嘴角噙着轻笑,慢慢往前走着,满意?应该是满意的,可是,满意和满意也是不一样的。 是满意够好? 还是满意够不好? 就现在能看出来的,自己能做这沐王妃,就是她们够满意自己!一个啥也不是的侯府野生嫡女!! 欧阳蕴嗤笑一声,看着满园的牡丹,那么多小说,电视说,后宫多么深似海,确实啊,毕竟面对的可是一个国家的顶尖人物,自己还真是不适应。 都有些傻呆呆的了。 所以。。。。。欧阳蕴心头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大石头下面有个豆芽想要把大大石头顶开。 那颗豆芽名字叫,解除婚约! 欧阳蕴是真的动了解除婚约的念头了,一边想着一边走。 “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敢摘御花园的花!” 随着一声高音呵斥传来,欧阳蕴吓得猛抬头,看到三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当然,在这个朝代,应该说女人更合适。 后面还有七八个宫女跟着。 为首的女孩一身红色宫装拖地纱裙,头发用赤金白玉簪和金步摇束着,一看就是天之骄女。 而且,验证了自己上午的一句话,女肖母,这女孩长得真的很像皇后,所以应该是大公主了。 此时大公主正杏眼圆瞪,青葱似的纤纤玉指指着欧阳蕴,娇俏的脸带着怒气。 欧阳蕴有些懵,干嘛指着自己? 刚刚公主说什么来着?摘花? 欧阳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魏紫,嘴角抽了又抽。 现在扔,来不及了吧。。。。。,欧阳蕴瘪嘴心里哀嚎不断。 今天自己绝对水逆!! 一想事就喜欢揪东西!这臭毛病怎么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欧阳蕴尴尬的笑着说道:“臣女,是不小心的,望公主海涵。” 大公主甩开衣袖,双手叉腰呵斥道:“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那么多花你不掐,偏偏掐这一朵,这唯一的一朵盛开的魏紫!本公主天天来,天天看,就是要今天带着表姐来看这朵魏紫的盛开样子!” 越说越生气,大公主弯弯的柳眉都倒竖了起来!跺着脚说道:“都被你给毁了!你这贱婢!” 第33章 帅哥!三个! 贱婢?! 欧阳蕴心里的小火苗噌噌的就烧着了! 欧阳蕴拿着手里的魏紫,站的笔直,下巴微抬,强迫自己用理智隐忍着,用下巴示意桂嬷嬷上前。 桂嬷嬷听到公主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有点发怵,早些年就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公主可是皇后的心尖尖! 当年公主还小,冬日要喝蛤蜊汤,皇后让两千禁卫军去天津砸开冰层现捞了带回来! 桂嬷嬷弓着腰上前努力的笑着说道:“我家小姐是永昌侯嫡长女,前些日子得皇上恩德,赐婚沐王爷,今日特来谢恩。” 空气变得有些安静。 欧阳蕴腰背挺直,沉肩坠肘,两手虚和交叠在腹部,眸光端端正正的直视前方,自己好歹是未来的王妃,也是着大公主未来的皇婶! 桂嬷嬷话音刚落。 只见大公主和其中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同时扭头看了另外一个身形高挑的碧色襦裙的女子。 而那个碧色襦裙的女子在听见桂嬷嬷的话后,射向自己的眼神变得犀利,甚至。。。。。带着怨恨? 大公主和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后,高声喊道:“你,近前来!” 欧阳蕴抬头挺胸行十数步到大公主近前站定,点头说道:“见过大公主。” 眼前的三位女子眼神中闪过震惊。 传闻,皇上给沐王爷赐婚了一个永昌侯的嫡女,后来,又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嫡长女,就是她吗? 不是说乡野长大的吗? 怎生的如此好看? 明眸皓齿,琼鼻小口,鹅蛋脸白净如脂,最好看的是那双眼睛,不笑自含情,若是男子看到,都会心生荡漾吧? 泼墨似的长发用一套赤金珍珠的首饰,可是那珍珠是紫珍珠,紫珍珠是不常有的,况且还是这么多颗,个头均匀色泽温润的,加上随着走路微微晃动的金步摇,衬的那白净的脸熠熠生光,那紫色的珍珠配上那女子身上的白色绣紫色花朵的衣服,竟显得翩然清高。 女孩子总是会特别注意首饰衣衫。 而且,这个年纪的女子,更是会对比自己 好看,首饰衣服好难的女人,心怀敌意! 这是无解的。 所以欧阳蕴在三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也看到了随之而来的厌恶和嫉恨。 “你,就是永昌侯府的那个乡下野丫头?”大公主抬着下巴不屑的说道。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是,臣女前些年在外生活。”,欧阳蕴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那个碧色入圈的女子。 刚刚离的稍远,现在看,瓜子脸,眉眼细长,很清秀,只是那眼神,有嫉恨,厌恶和不甘? 不甘? 欧阳蕴心思微动,眼皮颤了一下,有个大致的猜测。 大公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两岁,长得比自己好看,衣服也不比自己差劲,尤其是她穿上,显得人明艳无比,这让自己看着很不舒服! 想到以后还要喊这个乡下来的女人皇婶,心里更是火大!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说道:“哦,你,就是那个没有娘亲,外祖家还是叛国贼的孤女啊?你是好命哦,还能赐婚给我九皇叔!~~~” 欧阳蕴眼中闪过凌厉,不自觉的咬牙,面色整肃,仰脖厉声说道:“公主!请注意言辞!我母亲大人早逝,大公主对朝廷臣子已故家眷言语戏谑随意取笑,不知。。。。。是何意图?!” 大公主有些愕然,这乡下女人敢还嘴?还指责? 大公主正要开口,被一旁的碧色衣裙的女子轻轻扯了一下胳膊,碧色衣衫女子看着欧阳蕴的眼睛,嘴角轻勾说道:“这位小姐,此言差矣,公主何曾拿臣子家眷取笑,只是赞小姐命好,身世虽然不堪,却能得天恩嫁给王爷。” 欧阳蕴脸上的笑容扩大,不错,脑子很好使嘛。 王爷?连沐王爷都没有,就直接王爷了,看来所料大差不差了,是那个小瘸子的红颜吧? 要知道这时候,气死对方不是吵赢她,而是往心窝子上插刀! 欧阳蕴羞赧的一笑,抬手掩住嘴角的笑,轻声说道:“那臣女是冤枉公主了,臣女确实是命好呢,什么都不会,身无长物,连绣个花草都不会,可是皇恩浩荡,能和沐王爷结成连理,哎,臣女也确实命好!” 果然,那碧色衣衫女子的脸色难看,眸色深沉。 大公主伸着手指着欧阳蕴说道:“你,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好意思张口闭口的男女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旁边的宫女脸色微变,低声跟公主说着什么,却是被公主挥手推到了一边,宫女急的面色有些发红,喊了后面的一个小宫女近前,耳语一番,小宫女小跑着离开了。 欧阳蕴咬了咬牙,欺人太甚了,这脏水污名扣在自己身上,那以后还用出门吗?! 欧阳蕴大步抬脚上前,站在大公主跟前说道:“我不知廉耻?是我说嫁给王爷命好的吗?是我先说的吗?是我赐婚的吗?是我先说的吗?怎么公主能问,我不能说?我这个回答的是不知廉耻,那发问的公主是什么?!怎么?在公主眼里赐婚是男女之事?那皇上赐婚成什么了?给不知廉耻的男女牵线搭桥?!那皇上是什么?!!” 众人心中大骇!这等言论!皇上是什么?按照这说法那不就成了拉皮条的了吗?!! 一众人全变了脸色! 这算是欺君之罪了! 公主顾不得那么多,看着快跟自己脸贴脸的女人,听着女人的厉声指责,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挥了下去! 旁边的宫女和黄杉女子想要拉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欧阳蕴看着对方抬起的巴掌,快速的右撤一大步,公主一巴掌打空,那一巴掌是情急之下打出,用了全身力气,整个人踉跄一下摔在了地上! “哎呀!”随着公主摔趴在地上,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宫女和那两个女子一阵拉扯,将公主拉了起来, 发钗有些散乱,衣衫歪斜,甚至脸上还有泥污,众人忙不迭的帮公主整理,公主却是双臂将所有人挥退。 大公主看着眼前依然气定神闲的女子气的浑身发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尖声喊道:“你这贱婢,敢辱骂我父皇!敢躲开!敢对本公主不敬!来人,把她拿下!” 身后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恐惧,没有动,虽说公主经常责打宫女,出去参加宴席,也蹭教训一些贵女,别的不说,就说那吴美人,就曾被公主掌掴。 可是眼前的不一样啊,她是沐王爷的未婚妻,正妻!一定程度上是代表了沐王爷的脸面的! 见宫女都畏畏缩缩不上前,公主眼底闪过疯狂,厉声高喊:“敢不听命,乱棍打死!” 一众宫女脸色煞白,咬着牙上前伸出手想要拧住欧阳蕴的两只胳膊,还有两个宫女在后面想要踹欧阳蕴的膝盖窝,让她跪下。 桂嬷嬷早就吓得失了魂,呆愣愣的,直到看到宫女们过来,才回过神,颤巍巍的过去想要护住自家小姐,可是被宫女一个使劲进推倒在地。 欧阳蕴看到摔在地上的桂嬷嬷,再看看眼前叉着腰笑的狰狞的公主,。 欧阳蕴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可是还是问了一句:“公主,你,真的要这样吗?” 大公主咬牙切齿的高声喊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今天就让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碧色衣裙的女子面色有些纠结,拉着黄色衣衫的女子耳语道:“姐姐,这样不好吧,毕竟她是钦定的沐王妃。。。。。” 黄衣女子不屑的看着欧阳蕴,小声说道:“钦定的沐王妃,也还不是沐王妃!一个区区永昌候家的女儿敢侮辱皇室,公主打了就打了,算是替他们教育女儿了。” 绿衣女子眉心微蹙,还是有些担心,说道:“可是,万一沐王爷知道了。。。。。” 黄衣女子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眼神凌厉,带着警告:“那沐王爷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断了腿的王爷而已,你以为还是当年的战神吗?妹妹,你那些心思最好收拾干净,别说他断了腿,就是没断腿,你和他也不可能!” 绿衣女子面色微微有些难堪 低下头,垂着的眼眸中染上一层难过。 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俩人说话的功夫,宫女们已经围了上去,两个宫女抓着欧阳蕴的胳膊想要拧到身后。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再定定的看了一眼公主,好,闹大了,也很好! 接下来,一阵拳拳到肉的声音,和女人的啊啊的痛呼声。 在三个女人越瞪越大的眼睛,越张越大的嘴巴中,公主带来的宫女全都趴在了地上。 欧阳蕴甩了甩疼的有些麻的手,转了转手腕,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公主,眼神寸步不让。 大公主觉得脑子嗡嗡的,自己出生以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父皇都没有! 要知道公主的贴身侍女,也是代表着公主的脸面,大狗还要看主人! 公主看着地上鼻青脸肿,有的甚至带着血的宫女,眼睛染上血丝,眼底的疯狂迸射,抬手将头上的发簪拔下,直直的往欧阳蕴冲过去! 黄衣女子也没想到欧阳蕴胆子如此之大! 不过也只是片刻,就快速出手拉住了公主,快速说道:“冷静公主!” 可是公主已经癫狂了,眼中只有哪个侮辱了自己还一脸云淡风轻的人,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打死她!! 正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几个人影闪过花丛朝这边走了过来。 只听到有人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皇妹不可无礼!” 所有人看过去。 欧阳蕴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三个穿着锦袍的年轻男子和几个小厮急慌慌的往这边赶。 欧阳蕴看着这三个年轻男子,能在宫中行走,唤大公主皇妹,所以是皇子,古代长幼有序。。。。 所以第一个是大皇子,月白色锦袍银线滚边领口衣摆绣着祥云图案,胸前是宝蓝色的丝线绣着三爪威龙,头戴白玉冠,腰缠白玉腰带,眉目清朗,眼神和善,翩翩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第二个应该是二皇子,玄色的锦袍金线绣着金龙,领口衣摆皆是金线刺绣浪花,头上是紫金冠,腰上是墨玉腰带,让人一眼定睛的是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配上白皙的面皮,殷红的嘴唇,给人的感觉有些邪魅。 第三个应该是三皇子,明黄色的锦袍,五彩的丝线绣的金龙在胸前,头上是赤金嵌宝九梁冠,腰带是白玉的,剑眉虎目,方脸阔鼻,眼神带着天然的傲气。 欧阳蕴不得不在心里叹一句:三个帅哥!各有各的美啊! 三个人已经走到近前,三皇子站在大公主前面,伸手取下她手中的发簪,眉心微蹙低声呵道:“岚儿,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可是这大幽王朝的大公主。” 大皇子朝着欧阳蕴微微弯身,拱手说道:“让欧阳小姐受惊了。” 欧阳蕴淡笑着施礼说道:“不敢当,是臣女放肆了。” 欧阳蕴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没有说话的二皇子,只一眼,一股寒意顺着脊椎传遍全身。 那眼神,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样!是那种看着猎物的眼神! 不,不止! 更像是将自己剥光了衣服绑在砧板上的疯子!饿了三天三夜后逮到肥兔子的嗜血疯狂! 欧阳蕴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就是打了你妹妹几个奴婢,不至于吧?!! 被三皇子抓着手腕的大公主,挣扎了半天,最后委屈的说道:“皇兄,这个贱婢,欺辱我不算,还侮辱父皇,杀了她!” 三皇子拍了拍自己妹妹的后背,扭头看向欧阳蕴,刚刚只是匆匆一瞥,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小皇婶,长得很是娇艳貌美。 不过,敢对皇上公主不敬,甚至对公主的侍女大打出手,这个小女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欧阳氏,你可知罪!”三皇子低沉的嗓音呵道,带着天家的威严和,不屑,是的,就是不屑。 第34章 她不是脾气好吗? 那种上位者对蝼蚁的不屑! 欧阳蕴半垂着眼眸,字字清晰,语气淡薄的说道:“臣女不知!” 大皇子伸出右手想要阻拦三皇子,说道:“三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欧阳小姐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莫要吓到她。” 三皇子淡淡的瞟了一眼大皇子,嘴角轻勾,说道:“皇兄此言诧异,君臣有别,尊卑有别,岂是一句年纪小能糊弄过去的?” 大皇子眼底一丝光一闪而过,对啊,尊卑有别,那是长兄为尊,还是嫡子为尊? 三皇子说完转过头,下巴微抬,高高在上的看着欧阳蕴,眼神凌厉,高声呵道:“欧阳氏,谁给你的胆子!在宫中对皇上扣除污言秽语,对公主不敬反欺!这就是永昌侯府的教养吗?这就是你们欧阳家对皇家的态度吗?!” 众人脸色微变。 欧阳蕴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的三皇子,嗤笑一声,朗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按照三皇子的说法,那,” 欧阳蕴停了一下,抬手指着大公主高声问道:“大公主辱骂臣女!辱骂臣女先母!败坏臣女清白!甚至,意图要了臣女性命!皇室公主对大臣家眷随意辱骂打杀!就是天家的教养!就是皇室对大臣家眷的态度吗?!” 欧阳蕴嘴角满是冷笑,你会拉大旗做虎皮,把问题上纲上线,我就不会?! 空气安静的不再流动,周围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欧阳蕴光洁白嫩的下巴高高的抬着,眼神坚定明亮,阳光照在那张明艳灿目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一种高贵的强势! 三皇子虎眼微眯,这个女子是乡下长大的吗?将她送到九叔身边?是对的吗? 大皇子眼中满是震惊,原来以为会是一个畏缩小气,不看上台的女人,现在看来,胆识过人,且,思路清晰,嘴巴也是个厉害的。 唯独二皇子,看着眼前娇小玲珑,明艳夺目的欧阳蕴,轻舔嘴唇,魅惑的狐狸眼中一闪而过的嗜血的光。 一直没说话的二皇子,眸光微动,抬脚上前,站在欧阳蕴前面,笑的温和的说道:“说到底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拌嘴笑闹而已,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我看欧阳小姐肯定也吓坏了,就这样算了吧。” 大公主尖声喊道:“怎么可能算了?!她打了我那么多奴婢就这么算了,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今天必须处置她!要不然以后是不是随便哪个贱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皇室的人!天家脸面何在?!” 处置?怎么处置?谁处置? 这群人虽说是皇子公主,可是还真是没有权利随意处置谁,至少明面上没有,私下,是私下的问题。 真犯错了,可以交给大理寺,可是,至于吗? 或者闹到皇上皇后面前?那倒是可以处置。 不说公主有没有错,就说欧阳蕴现在的身份,怎么处置? 是欧阳蕴没有教养粗鄙不堪?可是她是皇上赐婚给沐王爷的,那是皇上故意赐一个这样的女子给王爷? 要是欧阳蕴没有问题,那她的对立面公主就是有问题,谁的问题?公主是皇后亲自教养的! 显然,这也是在那位永昌候大小姐的算计之中的,要不然,就凭她只是欧阳小姐,现在只怕半条命都没了! 三个皇子看向欧阳蕴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小女人,是有些小心思的啊? 气氛正僵持着。 “母后,儿臣那府中的牡丹今年开的不好,待会我要带几盆回去,您既然舍不得你那里的,我就从这御花园里挑几株,您可不许舍不得了。” 温润低沉的声音传来,然后是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 “好好好,这里的随你挑,我那里的那盆魏紫,可是我天天浇水伺候才开的那么好,自是不能给你,不过,这牡丹园的随你挑。” 太后娘娘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色变了变。 欧阳蕴只觉得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心跳的咚咚声,自己都能听到,是他要来了吗? 那是太后的声音,喊太后为母后,轮椅的声音。 肯定是他吧? 欧阳蕴紧紧的盯着声音的方向,呼吸深深浅浅变得不规律。 几个呼吸之间而已,就看到了两个高高的明黄色的仪仗扇,慢慢的,皇太后和一个比皇子年纪稍长一些的男子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欧阳蕴看直直的看过去。 眉清目朗,眸色深邃的好像装进了星辰大海,白净脸上五官深邃,刀削斧刻般的线条,有着男性的阳刚之美。 白色锦袍上只用银丝线在领口袖口和袍边绣着回字纹,腰间是青玉腰带,头上是白玉发冠。 装束和大皇子有些相像,不过比大皇子多了一份从容洒脱,和成熟阳刚。 欧阳蕴觉得这个男子相貌一等一!放在现代的话,混娱乐圈肯定大红大紫! 越是觉得他长得好,他坐的轮椅就越碍眼,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瘸了呢? 还有啊,他后面那个一身黑衣的小子,怎么傻乎乎的冲自己乐 啊? 欧阳蕴还在惋惜呢,那边已经走到了近前。 皇太后和轩辕澈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再看看发髻松散,衣衫歪斜还带着泥污的大公主,以及地上趴着跪着的鼻青脸肿的宫女。 以及欧阳蕴那无惧无怖的清澈眼神。 尤其是轩辕澈,看到那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的人儿,心居然不自觉的又加快了。 因为,因为,她和昨天晚上不太一样了,昨天晚上是出水芙蓉般的纯净。 可是现在,是阳光下的魏紫,娇媚,明艳,灼灼耀目。 不过待看到轩辕锐,那个二皇子站在她近前,轩辕澈深海一般的眼底刮起风暴。 “你们这是怎么了?皇宫里面居然打架斗殴?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太后面色微沉,不悦的说道。 欧阳蕴垂下眼眸,心道:敌不动,我不动,谁爱动谁动! 果然,最后是大皇子上前笑着说道:“皇祖母,是大皇妹和欧阳小姐有些误会,小女儿家闹着玩呢,不过现在没事了。” 太后娘娘看了三皇子身后的大公主一眼,又看了看欧阳蕴,没什么表情,语气有些清冷,说道:“是吗?闹着玩,都打成这样?” 没人说话,公主想要上前,被三皇子一手死死的拉着,眼神示意不能动。 这件事只能在这闹一下,刚刚也只是想唬住那女人,不能真闹到皇上,皇后,皇太后跟前,要不然,那才是让皇家丢了脸面! 那样就是承认皇家有意给沐王爷选了一个粗鄙不堪的女人! 尤其是,轩辕澈就在这里! 轩辕澈推着轮椅上前,看着欧阳蕴勾唇一笑,隐去眼底窜起的炽热,扭头看着皇太后说道:“母后,这位就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女,皇兄给我指婚的女子?” 皇太后眼皮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眼底升起笑意,眉眼带笑的指着欧阳蕴说道:“你看,母后没骗你吧,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母后可是好些年没见过这等好模样了。”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点点头,不过看着地上的宫女,眉心轻轻蹙起,略带疑惑的说道:“母后不是说,她性情温柔,知书达理,可是这。。。。。。” “岚儿,你可是,欧阳小姐是你未来的皇婶,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胡闹?”皇太后扭头看着大公主语带责备的说道。 皇上赐婚,说,欧阳蕴贤良淑德,性情柔和端庄。 自己这个皇太后刚刚也和自己这个儿子说,这女子,性情柔和,容貌姣好。 难道现在要打脸吗? 大公主名唤轩辕岚,长在深宫,皇后亲自教导,当然不傻! 皇祖母都说了性情好,那。。。。。 轩辕岚上前,朝皇太后行了一礼,低着头说道:“是孙女的不对,欧阳小姐喜欢这里的花,孙女身边的宫女以为是哪里的丫头随意摘这里的花,起了冲突,是孙女御下不严。” 说完侧头狠狠瞪了欧阳蕴一眼,眼神带着警告和威胁。 皇太后听完,笑呵呵的说道:“看来,欧阳小姐和哀家一样喜欢牡丹啊,这牡丹园是我特地让人种植的,欧阳小姐,觉得咋样?” 欧阳蕴不得不感叹,这些深宫的女人,说话,真有艺术。 所以,现在,意思是,怪我随意动了您老的牡丹? 不过,这话也没错,这事已经在皇太后的谈笑说话间,慢慢的倒带到了最初的事情,就是摘花嘛,那确实是自己不对。 而且,现在真没自己炸毛的份。 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反正,正反,自己现在得认错,这是眼前这个太后的意思! 欧阳蕴弯身行礼,请罪道:“臣女有罪,太后恩裳游览御花园,看到这牡丹开的好,一时,看的出了神,不小心掐了一朵,请太后赎罪。” 太后挥挥手笑说道:“花么,就是给人看的,回头,哀家送你几盆。” 欧阳蕴再次谢恩:“谢太后娘娘赏赐,时候不早了,臣女告退。” 轩辕澈这时开口道:“那正好,母后,待会,儿臣一块拿走,送到欧阳小姐府上。” 太后笑骂道:“拿我的花送礼,你这孩子,中午了,该回宫吃午膳了,澈儿,你可随我回寿康宫用膳?” 轩辕澈看了欧阳蕴一眼,眼底盛满笑,说道:“不了,儿臣下次来陪母后。” 太后嗔怪道:“那你记得你说的话,现在一个月不见来陪我几次,该打。” 又看了看旁边的一众人,淡淡说道:“都散了吧,该去哪去哪,别在这杵着了。”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出了宫门,桂嬷嬷依然手脚发软,刚要将小姐扶到马车上,一个黑色的胳膊拦在车前,桂嬷嬷吓得一个哆嗦,再看过去,是沐王爷身后的那个黑衣少年。 来的就是十八。 十八朝欧阳蕴咧着嘴龇着牙,笑着说道:“小姐,王爷请小姐过去同坐马车。” 大幽王朝,定了亲的男女,见面约束的严格,只要报请父母,合乎规矩礼仪,是被允许的。 现在这青天白日的大街上,自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欧阳蕴有些诧异,随后点点头,说道:“好的,带路吧。” 十八颠颠的带着路,王妃真好看! 欧阳蕴抬脚跟着,自己也想和他聊一聊。 顺着梯凳,欧阳蕴上了轩辕澈的马车。 这马车比自己那辆大了一倍不止,而且,黑金为主的装饰,看着贵气逼人,里面更是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华丽,别的不说,只说那铺在车厢底上的整块的白虎皮,就不是一般的权贵用的起的。 可是,眼前这位,用来当脚垫,啧啧。 欧阳蕴心里也是紧张的,悄悄深呼吸两口,努力让乱跳的心平静下来,拢了衣袖坐在旁边的长座上,和轩辕澈面对面。 看着眼前坐着轮椅也不掩风华的男人。 男人也看着她。 两人相对无语。 马车缓缓的走着,后面侯府的马车上装满了牡丹花,桂嬷嬷提心吊胆的在车上坐着。 俩人气氛有些尴尬。 欧阳蕴打破沉默,轻声说道:“不知王爷请我来,所为何事?” 轩辕澈心里正唾弃自己,以前深夜只身入敌营取敌人首级都觉得如探囊取物,带着七十二铁骑数九寒冬,冒着大雪踏过冰河绕到五万敌军后方烧了粮草,都觉得都没现在紧张。 这简直不像自己!完全不像! 最终,还是笨拙的说道:“我是轩辕澈,和你,赐婚的人。” 欧阳蕴看着眼前面色局促的男人,嘴角轻勾,眼中带笑,觉得,这个气氛,竟然有些像两个懵懂少男少女初恋。 “臣女知道,沐王爷。” 轩辕澈扯着嘴角一笑,说道:“不知欧阳小姐,对在下可还满意?” 欧阳蕴嘴角的笑有些僵硬,这是个超级直男吧? 也是,在军营里杀伐果断的人,大概率都是直男。 不过,满不满意? 欧阳蕴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复杂了。 相貌,自己是个颜控,这样的容貌身条,相当满意, 家世,能让自己混吃等死一辈子,也满意, 可是,从今天看,嫁给他,就是嫁给了一堆麻烦啊。 而且,是很大的那种麻烦,不是什么家长里短,是关乎身家性命的那种。 轩辕澈的心直往下沉,眼皮垂下,看着轮椅上的双腿,她,终究还是嫌弃自己的吗? 第35章 那场战役 走神的欧阳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亮闪闪的桃花眸看着轩辕澈,问道:“昨夜,是王爷吗?” 轩辕澈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微微愣怔了一下,是,这个女子很聪明的,能猜到,金楼那些产业是自己的,能打了公主的侍女全身而退,自然能知道昨夜的是自己。 “是我。” 欧阳蕴看着眼前明明一个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男人,却总给自己少年青涩的感觉,想到前世的一句话,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是笨拙的。 欧阳蕴冲口而出一句话:“你是喜欢我吗?” 轰---,轩辕澈的脸爆红,眼神闪躲,“我,你是我的未婚妻。。。。我。”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问了? 欧阳蕴看着那羞的耳朵尖粉红的轩辕澈,嘴角上扬,眉眼弯弯,脸不自觉也染上红晕,桃花眸中笑意盛开。 毕竟,被优秀的男人喜欢,是件美好的事。 轩辕澈觉得呼吸一滞,被那明媚的笑脸恍了神。 欧阳蕴不想骗自己,眼前的男人,大大的满足了自己作为女人的虚荣心。 不过,对这个婚姻,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好。 原来,想着,嫁给一个亲王,就算是瘸腿,也没什么关系,荣华富贵一生,也挺好。 可是,现在,这个小瘸子,不对,应该是老瘸子,他比自己大不少吧? 欧阳蕴忽然面容肃整,严肃的问道:“王爷,我不过十二岁,你是不是有。。。。。” 轩辕澈面色倏地变得僵硬,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欧阳蕴挑挑眉,心里又乱了一分,看着轩辕澈坦诚的说道:“王爷,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我想清楚了,我们再谈吧。” 轩辕澈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问出了口,逃避,不是 自己的作风,只是声音有些自嘲的说道:“你也是嫌弃我吗?” 欧阳蕴好看的眉毛微皱?心中疑惑,嫌弃? 待看到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腿愣神,恍然明白过来, 自己没有把他瘸腿这件事当做大事,显然,他并不是。 欧阳蕴摆摆手,急说道:“不是,我没有。” 轩辕澈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欧阳蕴的桃花眸,好像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欧阳蕴神色坦荡的摆手说道:“我从来没有介意你的腿,对我来说,这,并不影响什么。”, 也许我还能帮你治好,因为自己也观察了,双腿健全,肌肉没有萎缩。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的桃花眸,半晌,笑了。 点点头,说道:“好,那你什么时候想好。” 原来没想过,现在经过今天宫里的事,自己也想和她谈谈,毕竟和自己绑在一起,这种事,以后少不了。 自己应该告诉她的,虽然,原来没有这么想过。 欧阳蕴咬着唇瓣想了想,说道:“我出门不方便,你身手不错吧?” 轩辕澈笑了,忍着得意说道:“还可以。” 欧阳蕴忽略那眼中嘚瑟,说道:“这样吧,我想好以后,会在窗台摆一盆,嗯,牡丹花,你晚上过来,我们再详谈。”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好的,”,以后十八就带上干粮住在那棵大树上吧。 欧阳蕴想忍住笑,可是,不能想,只要一想,一个曾经叱咤疆场的战神,对自己这个小女人,居然手足无措。 这画面,多少有些令人费解。 轩辕澈忽然说道:“以后不要去房上喝酒了,不安全。” 欧阳蕴脸上的笑倏地尬住,抬手摸了摸鼻尖小声说道:“不会了,不会了。” 此时外面的车夫高声说道:“王爷,再往前,就到了永昌侯府了,咱们要直接过去吗?”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 。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在这停下吧,我换车。” 轩辕澈立刻喊道:“停车。”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的马车越走越远,心里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十八,回府!”,轩辕澈,现在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而这时的皇宫里,各宫各处都在用着午膳,而刚刚在马车上聊的心跳加速的俩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成了多少人的谈资。 寿康宫,皇上今日难得的过来陪太后用午膳。 皇上帮太后夹了一块鱼腹,说道:“母后尝尝这鱼肉,是上午天津那边刚刚运到的。” 太后眼底满是欣慰,自己这个儿子,国政繁忙,还总是记挂着自己,夹起鱼肉尝了一口,点头赞道:“鱼肉弹滑鲜嫩,不错,皇帝也尝尝。” 皇上笑着点点头,“嗯,确实,这海里的鱼和咱们这河里的鱼味道是有些不同。” 皇太后笑呵呵的说道:“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地长什么瓜,什么藤开什么花,那不一样的水,当然养不一样的鱼。” 皇上不禁跟着笑,夹了一筷子鱼翅放进嘴里,说笑道:“刚刚过来的路上,听说今天御花园里很热闹,母后还瞧了热闹。” 太后哈哈一笑说道:“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当个乐子笑笑不错。” 皇上也笑呵呵的说道:“听说大公主的宫女都被那个永昌侯嫡女给打了?她胆子可真大!” 太后喝了一勺佛跳墙,满足的闭了闭眼,不屑的嗤笑一声:“胆子大好啊,那女子不但胆子大,还很漂亮呢,那么漂亮的,宫里也没几个,小九都拿了我的花送人家去了。” 皇上挑了挑眉,有些来了兴趣,“哦?那么好看?那寡人也看看。” 皇太后一个微凉的眼神看过来,不咸不淡的说道:“一个吴美人还不够?” 皇帝哈哈大笑,“母后,你明知道当时纳那吴美人进宫,是因为,她的身份,不适合小九,儿臣可不是贪图美色。” 皇太后笑笑没拆穿,是,不适合小九,可是长得招人眼也是真的。 皇帝说道:“那个女子在皇宫撒野打人,母后不打算惩治?那我们皇家的脸面愧疚没地方了。” 太后眼角都没抬,给皇帝夹了一筷子乾隆白菜,“这些事,都不是大事,她野蛮无礼,指两个嬷嬷叫到就行,听说最近西方边陲不太安定,那边有往边城调兵现象?” 皇上眼底的笑意褪去,又夹了一块荔浦芋头给太后,慢慢说道:“兵部确实收到了奏报,西焰国那个肖战太子,有些不安份。” 皇太后看了皇上一眼,示意旁边的李嬷嬷带了宫人离开。 皇太后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当年,不是说好。。。。。。息战十年吗?” 皇帝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眼底一层阴霾升起,冷笑一声说道:“是啊,当年说好,三国,停战十年。” 皇太后停下筷子,面色凝重的说道:“他们要毁约?他们就不怕。。。。。” 皇帝捏着筷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母后,若果,当年,他,死在了那场战役中,那这个秘密就是永远的秘密,为了不被那里报复,也都会守着这个秘密,可是,他没死。” 皇帝狞笑了一下说道:“他如果死了,那对他的死这三个国家,都有份,自然都不敢毁约,他们也不敢发动战争,可是他没死,那西焰国和吴月国,怕什么?就算毁约,再起战事,咱们也不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太后也放下筷子,有些后悔的说道:“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再不出手,这大幽王朝只知道有个轩辕澈,都不知道你这个皇帝了。” 皇帝眼皮跳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碗碟,有些愣怔。 自己记得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皇弟, 那个皇弟在自己登基的时候,皇宫宫变,替自己挡在宫门外,一人一剑,杀出尸山血海,尸体堵住了宫门,皇弟最后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记得那个自己刚刚登基为帝,西边的西焰国和西南的吴月国频频进犯,朝中派别林立,无人领命。 是自己那个皇弟,领着自己的七十二铁骑和五千银甲军,带着三十万大军,在战场厮杀。 最终,活阎罗的名声让敌军忌惮。 自己还记得,皇弟凯旋而归的时候,那个城门口,阳光下,银甲寒光闪烁,那个少年笑的张扬肆意。 自己记得,那满京城的百姓的山呼海啸。 不是对自己的。 可,自己也很高兴,那是自己的皇弟。 然后,一次次的胜仗,一次次的凯旋,让自己慢慢觉得,那张扬的笑,山呼的王爷千岁。 那么刺耳。 然后,然后,就是,母后告诉了自己,这个皇弟,是不一样的。 西焰国,和吴月国的奸细也和朝中的大臣有了勾结,自己知道。 但是没有管。 再然后,就是,岳麓山的战役,小九行军布阵被泄露,被西焰国和吴月国,一共八十万军队围剿, 其实,那次小九只是带着两万骑兵去潜伏,甚至没有带银甲军,所以,两万,对八十万。 守城的将军,迟迟没有派出外援。 那岳麓山的山谷,杀声震天,刀剑声,呼喊声,马蹄践踏血肉声,哀嚎声。 七天七夜后,山谷里没有了声音, 听说,那山谷的土到现在都是红的,腥的。 听说,那场围剿战,小九的七十二铁骑,只剩十二了,可是,还是叫七十二铁骑。 听说,那场围剿战,小九的两万骑兵,战马,骑兵,全部战亡,人,是战死的,马有战死的,有被生吃了的。 听说,那场战争,西焰国十二万人战亡。 听说,那场战争,吴月国十万人战亡。 听说,那个山谷,现在依然白骨遍地,晚上,依然哀嚎阵阵,能听到金戈铁马的声音。 听说,是那五千铁骑,生生用手一点点搬开了那尸山,找了十天十夜,手指挖的露着骨头。 最后,一匹死马的肚子里,找到了昏迷的小九。 还有其余重伤昏迷的十二铁骑。 可是小九腿断了,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过来。 从那以后,那个永远阳光张扬的弟弟,好像,死掉了。 那个可以和自己彻夜畅谈,喝到伶仃大醉的弟弟,死掉了。 皇太后看着眼中有后悔,有难过的儿子,叹了口气。 “皇儿,不是哀家心狠,如果当年的事败露,最先被灭国的就是我们大幽,如果,他没有那么优秀,或许咱们可以让他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 皇太后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从发现他能过目不忘之后,就让他整天打拳练剑,就去做个莽夫就好,可是,谁曾想,他还是那么优秀。所以,不能怪我们,怪就怪他身上的血吧。” 皇上双肩下沉,长出一口气,苦笑一下,对啊,时也,命也。 这边吃饭安安静静,可是皇后的凌坤宫就很热闹。 “母后,你一定要帮我出气!要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京城待着!” “你看,我的手掌都擦破皮了,都是那个贱婢害的!” 大公主轩辕岚已经换了一套紫色绸衫宫装,苦着脸喊道,旁边有医女正跪在地上帮给手掌擦药。 皇后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自己女儿什么德行,自己知道,性子是有些跋扈,可是作为大公主,这没什么不妥。 倒是,那个女子,居然敢动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她,其实没那么简单? “婵儿,你说,是怎么回事,御花园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冲黄衣女子说道。 黄衣女子不着痕迹的收回看向三皇子的目光,点头说道:“是,姑姑,其实,这件事,倒真不怪岚儿。” “是那个女人先摘了花,公主责问,她明知道岚儿是公主,还出言不逊,甚至诋毁公主,公主才说要教训她,结果她好生厉害,将所有人都打了。” 皇后美目微沉,若有所思,和李嬷嬷对视了一眼。 又问道碧色衣裙的女孩:“茜儿,是这样吗?她先摘得花,她明知道岚儿是公主?” 碧色衣裙女子觉得这么说不对,可是也不能说错确实是。点点头说道:“是,她先摘了花,也知道岚儿是公主。不过,”。 碧色女子想了想接着说道:“岚儿先说的那女子的母亲,她才出言不逊的。” 第36章 二皇子府 皇后挑了挑眉,眼神中有戏谑,看向轩辕岚。 轩辕岚心虚的瞪了自己的表姐一眼,这个华紫茜!从小笨到大! 黄衣女子笑了一下说道:“岚儿开始也没有说什么侮辱的话,是后来呛起来之后双方才口不择言的。” 轩辕岚点点头,说道:“对,母后,而且,她明知道我是公主,还敢指着我鼻子骂,还动手,母后,如果不做点什么,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还不被满京城的人笑死!十日后的桃花节我还怎么去!” 皇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今日在场的人都下了封口令,没人敢说出去,你两个表姐自不会说,那个欧阳蕴更不会说,毕竟她也不光彩,所以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轩辕岚急的顾不上手上的伤,推开地上的医女急步走到皇后身边,两只青葱玉手抱着皇后的胳膊摇晃着说道:“母后!~~~~,不可以!不可以放过那个女人!” 皇后被晃得头脑发昏,抬手拍掉轩辕岚的手,说到:“再晃,晃晕了!你是不是傻,桃花节的时候,那个欧阳蕴也会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欺负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是不能做什么,毕竟那个女人身份特殊,不过,女儿家的事,她们自己解决,自己不会管。 轩辕岚嘴角咧开,好!桃花节,她给自己等着! 皇后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的儿子,朝着三个女孩说道:“行了行了,今日你两个表姐好不容易来宫里玩,我让厨房备下了酒席送了过去,你们快去吃吧,都是你们爱吃的。” 三个女孩施礼往外走,名叫紫蝉的黄衣女子忍不住看了一眼三皇子轩辕钰,白嫩的脸上微微泛红,扭头离开了。 皇后自是看在了眼里,轻叹一声,自己哥哥家的两个女儿,华紫蝉,华子茜,自己倒是想让而其娶自己的侄女,这样亲上加亲。 人都有私心,如果自己儿子以后登基为帝,皇后若能是娘家华国公府的姑娘,那自己的娘家也算是真正的皇亲贵胄,富贵无极了。 可是,娘家再亲,也没自己儿子亲,自己儿子不愿意,自己也没办法。 等人走的没影了,皇后朝李嬷嬷说道:“摆膳吧。” 片刻后,母子二人坐在桌子上上吃着有些晚的午膳。 “钰儿,你的终身大事也该考虑了,你紫婵表姐。。。。。”皇后看着自己儿子的脸慢慢说道。 轩辕钰打断道:“母亲,大皇兄定的亲,是内阁张阁老的嫡孙女,张阁老您应该知道,他的门生,不说在地方,就说在这京城,有多少您应该大概知道。” 皇后眼里的热切淡了一分。 轩辕钰接着说道:“我那二皇兄,虽然,非嫡非长,但是,最近和户部尚书走的挺近,而且,大皇兄虽非嫡出,可是也是长子,后面还有宁昌侯,二皇子身后有燕顺侯。” 皇后也知道,自己儿子想要最终登上那个位置,必须有更多的助益。 三皇子看了看自己的母后,心思莫名,别说自己本来就对紫婵表姐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有,就凭外公,舅舅,自己都不会让华家的女人沾身! 有了母后撑腰,华家的女人进了宫,日后若有了孩子,那华家,自己能制衡得了吗?太后,皇后,皇子,军权,都是华家的! 轩辕钰给皇后夹了一筷子鱼,说道:“外祖家本就是我的助力,如果再浪费一个皇子妃的位置,不划算,不如用这个位置去换一个有力的助益。” 这个道理皇后也明白,只是,哎,算了。 皇后吃了鱼,忽然想到之前那个永昌候家嫡次女,打趣的看了儿子一眼,问道:“最近还在和那个欧阳若若来往吗?是打算把妃位给她?” 轩辕钰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那个,给她先留一个侧妃吧,如果有更合适的,侍妾也不是不行。” 皇后挑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侍妾?只怕永昌侯府是不肯的,毕竟是嫡女。” 三皇子眼中满是轻视,凉薄的说道:“残花败柳而已。” 皇后闻言先是一愣,耳后也是鄙夷的冷笑,不知廉耻的女人,确实当不得皇子妃! 自己要赶紧挑选几个了。 “那母后最近请一些大臣的女眷来宫里坐坐,看看谁家姑娘合适。” 三皇子点点头,略微思索说道:“嗯,母后留意一下兵部尚书贺家,还有。。。。。。定远侯林家。” 皇后点点头,心里记下了。 三皇子吃着饭忽然一停,眉头微皱,看着皇后,不确定的问道:“母后,你见过那个欧阳蕴是吗?” 皇后点了点头,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她有心机吗?之前不是说,她长在乡下,无人教导,应该是胆小的人,第一次来皇宫,就敢动手,母后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皇后想了一会说道:“那女子,看着是个灵秀的,但是明显规矩礼仪,说话办事是无人教导的,所以,她是那种,不笨,但是确实上不得台面的,有些粗鄙,你为什么这么问?” 三皇子说道:“今天,她大闹御花园,好像笃定,我们不敢闹到,是有两分小心思的。” 皇后给儿子夹了一些菜,不在意的说道:“也有可能,不是个木讷的,不过,无论怎样,她都会是你九皇婶了,那两分小心思不用挂齿的东西,而且,你以后不要把心思放在轩辕澈的身上了,他注定不可能。” 轩辕钰点点头,是的,九皇叔虽然很强,但,那是曾经了。 而且,自己现在,未尝不能和曾经的他一战,他只是打仗很厉害而已,而坐上那个位置,不是打仗厉害就可以的。 相对于三皇子那边,大皇子只是和宁贵妃简单的说了两句,那个小皇婶长得挺好看,嘴巴挺厉害,心思也是有一些的。 宁贵妃也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 相对于那两个皇子,二皇子午膳都没在宫里用,直接回了二皇子府。 书房里,二皇子眼神癫狂的对管家说道:“不行,我要得到她!派人,今天!就今天晚上!派人将她迷晕带来!” 大管家忍着心里的恐惧,攥着拳头问道:“二皇子,您说道是谁?” 二皇子在屋子里不停 的走来走去,眼底的炽热和脸上的狞笑,让人觉得像是阴森恐怖。 “就是那个九皇叔的未婚妻,她,长得那么勾引人,那眼神,那嘴,每时每刻都在勾引我!”二皇子说着闭上了眼, 想象着那样一个妙人在自己身下,破碎的衣服,那勾人魂魄的眼睛里肯定会流着泪,会害怕,会恐惧,会求饶!那个小人会嘤嘤的哭,在那雪白娇嫩的肉体上,留下血淋淋的伤口,像是雪地里的梅花一样好看!那伤口的血一定是甜的! 二皇子面部开始扭曲,肌肉抖动,嘴里发出桀桀的声。 旁边的大管家只觉得通体寒意,哆嗦着走了出去,赶紧让小厮去喊了钱六来! 二皇子自从搬出府后,也只是偶尔通房丫头身上有伤。 可是自从认识钱六之后,二皇子就变得越来越疯狂。 想着自己知道的事,大管家遍体生凉。 如果哪天曝光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多一会,一个个子矮小,贼眉鼠眼,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小跑着往这边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短打衣服的小厮。 两个小厮一前一后抱着一个被子卷,被子卷短短的,只有一米多一点。 “大管家,以前二皇子都是晚上,怎么今日这个时候?” 大管家愤恨的看了钱六一眼,没有说话,看着那不断扭动的被子卷,听着里面支支吾吾的声音,眼中满是不忍,瞳孔瑟缩,可是最后还是挥手让人进了书房。 随后钱六轻手轻脚出了门,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关了门,和小厮离开了,大管家托着沉重的腿,吩咐院里的人都离开,离得远远的,然后让家里的死士守在了院子四周。 大管家自己也站在院子外面。 不多时,院子里不断传来衣帛的撕裂声,孩子稚嫩的哭喊声,求饶声,狞笑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声音。。。。。。 大管家觉得那些声音忽远忽近,似真似幻“救命。。。。饶命啊。。。。。啊。。。。放开我。。。。” 还有那桀桀的笑声。 明明阳光高照,天晴日好,天那么干净,云那么白。 可是大管家觉得有如身置冰窖,通体寒凉,头上的汗却滴滴滚滚而下,后背湿透了,木然的面色随着里面肮脏的声音一分一分变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求救声,哭声没了。 安静了,就好像天空一样,安静。 大管家挥挥手,钱六带着几个人鱼贯而入,不多时,几个人利索的从院子里扛着一个草席子出来了。 草席子从大管家身边掠过,血气汹涌,大管家不忍的看了一眼,正好从缝隙中看到血肉模糊的眼眶里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眼神僵直,可是就算是僵直的眼神都是滔天的恨意。 大管家颓然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身后的墙上想要稳住打哆嗦的身子。 过了片刻,管家让小厮喊了几个仆妇过来,这几个仆妇来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眼神中都是恐惧,可是她们很安静,因为,都成了哑巴。 管家领着几个仆妇到了书房,熟练的按开书架上的开关,书架自动从中间打开,露出一个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也是个小卧室。 不过现在卧室里的景象很吓人,中间一张没有顶的大床,床上的雪白的丝绸床单,可是现在已经被血染得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污浊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气,污秽之物的味道,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几个仆妇哆哆嗦嗦进去收拾,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个人依然吓得脸白的没有丝毫人色。 等全部收拾好,所有人退了出去,大管家点上熏香,守在书房门口。 不一会,二皇子从净房出来,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衫,脸上是餍足的表情。 俩人进了书房,二皇子躺在榻上,半眯着眼看着房顶,说道:“你说,把她抓来。。。。” 大管家只觉得腿一软,强自镇定的说道:“二皇子,这万万不可!那是皇上亲自赐婚!还是给沐王爷的!这么做了,不光得罪了沐王爷,就是皇上那里也是交待不过去的!万万不可啊!” 窗外的树叶的阴影正好打在二皇子的脸上,春风习习,树影微动,二皇子的眼神忽明忽暗。 “让人跟着她吧。”,二皇子说完,闭上眼睛假寐。 大管家还想说话,可是最终还是闭了嘴,也许,过些天,二皇子的心思就熄了呢? 惹了这么多事的正主,欧阳蕴,却是最轻松自在的。 下了马车,桂嬷嬷扶着欧阳蕴往府里走。 迎面看到一群人往外走,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圆脸,面带笑容,观之可亲,头饰是赤金点翠的头面,手腕上是通透碧绿的手镯,一身棕色缂丝长裙,外罩绛紫色比甲。 左边是一个小妇人,四十岁左右,同样是圆脸,双蟠发髻,白玉头饰,柳眉杏眼,只是有了岁月的痕迹,不再是娇媚的样子,笑盈盈的眼中有岁月的淡然和世故。 老夫人右边是欧阳若若,一身浅绿色家常衣裙,头上是简单的赤金首饰,粉面含春,很是娇媚。 两拨人在门口遇到。 欧阳蕴是想打个招呼,毕竟对方年长,而且看欧阳若若的样子,应该和这侯府关系亲近,那基本的礼貌得有。 可是,自己不知道对方身份,没法称呼,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可不曾想,就这一个点头,惹得欧阳若若尖声呵斥:“你是谁家女子!?怎的如此无礼!” 欧阳蕴石化,虽然只是回家那天见过一面,可是也不至于没认出来吧? 桂嬷嬷赶紧上前说道:“二小姐,这是大小姐。”,又转过头对着欧阳蕴小声说道:“小姐,这是礼部沈家,二夫人的娘家母亲,和大嫂。” 桂嬷嬷有些自责,自己应该早说的,不过是这会精神不太好。 欧阳若若听到这话猛地看向欧阳蕴,眼睛爆瞪,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是那个乡下丫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37章 失贞 自己见过她啊,那天,就将她接回来那天! 粗布衣服,土布鞋,头发就用一根木簪束着,整个人土的掉渣!更别说什么气质!还不如自己的丫鬟样子好!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面色白皙水嫩,美目顾盼之间风情流转,还有那整套的紫珍珠的首饰,华丽的衣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优雅高贵,有一种纯净的妩媚! 她怎么会是那个野丫头! 相对于欧阳若若的震惊,旁边的两位妇人,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又盯着欧阳蕴看了一下,上下扫视一番。 最后两个人对视一眼,是那个丫头,长高了些,模样有些变化,但是能看出来,是那个丫头。 沈老夫人笑呵呵的开口道:“你是蕴儿吧?几年不见,变得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说是吧?” 说完看向身边的妇人,正是沈家大爷沈凌云的妻子,刘灵。 刘灵嘴角噙着笑说道:“可不是吗,走在大街上,我都不敢认了,我看这满京城,也没几个比得上蕴儿这样貌了。” 人家都客客气气的,自己也得礼尚往来啊。 欧阳蕴淡笑着施礼说道:“见过老夫人,沈大夫人。”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正笑呵呵的让欧阳蕴起身,忽然俩人想到了什么脸僵住了。 这明面上,沈家可是永昌侯府的正经姻亲,实打实的亲戚,按理说,这关系,几年不见,还刚刚和一个王爷订了婚,要是不见面无所谓。 可是,现在见了面,还行了礼,那长辈要给礼物的!一般不是提前备下的,就是随身取下一件。 问题就出在,今天来这里是给自家姑奶奶撑腰的,肯定是往富贵了倒腾,那说话也有气势啊! 所以,沈老夫人嘴角的笑有些慢慢的回收,垂下的眼神有些恼火,最后一狠心,抬手在头上随意拔了一根小发钗,点翠发钗虽然值钱,可是手腕上的碧玉镯,那更是极品啊!要不是今天来这撑场面,自己一般是不戴的! 沈 夫人淡笑着将欧阳蕴的手拉过来将发叉放进去说道:“你订婚大喜,也没办个酒席,一直也没机会见你,这点子小礼物,别嫌弃。” 旁边的沈大夫人见状,也从手腕上捋下一个白玉镯,放过来,笑着说道:“是这个礼,大小姐这是大喜事啊。” 欧阳蕴本想推脱的,本来这关系,也不近,以后也不会亲近,可是眼角看到气急败坏的欧阳若若,以及老夫人眼中没掩藏好的心疼。 “谢谢老夫人,大夫人。”欧阳蕴眉眼弯弯的收了礼谢道。 “以后和若若来府里玩啊。”两人客气了一番就出了门。 欧阳蕴将手里的两件首饰交给桂嬷嬷,笑呵呵往清风苑走,累了,也饿了,赶紧回去吃饭! 不想刚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到自己院子,后面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 “喂,你,欧阳蕴,你给我站住!”欧阳若若送自己外婆和舅母走后,立刻转身追来。 欧阳蕴双脚站定,转身看着来人,也看着满墙的蔷薇藤,现在蔷薇已经爬上了墙头,密密匝匝的蔷薇花。单瓣的,重瓣的,粉的,白的,红的,嫩黄的。 不名贵,却让人感觉到喷薄的生命力。 欧阳蕴觉得,可以在自己院子里多种些这蔷薇花,好养活,还好看。 欧阳若若站在欧阳蕴身前,抬着小下巴,眼神不屑又嫉妒的看着欧阳蕴,伸手傲气的说道:“将我外婆和舅母的东西拿来!你怎么好意思要!” 欧阳蕴端正神色,嘴角轻笑,“长者赐,不可辞,这首饰,是你外婆她们送我的,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要?” 欧阳若若美目圆瞪,高声说道:“我不管,你赶快给我!”,说着就要上手抢。 欧阳蕴忽然冷笑一声,在欧阳若若越过自己扑向桂嬷嬷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二妹年纪轻轻,已知晓男女之事啊?” 欧阳若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脸上刷白,满眼惊恐的看着欧阳蕴,颤声说道:“你胡说什么!” 欧阳蕴都懒得再说,扭身就走了,刚刚在门口见到她就发现她已经不是女儿身了,这还是自己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听同学们八卦,说看女孩走路能看出是不是经过人事,自己不信,找外婆询问,外婆说,有这种方法,不过学校里的孩子应该是瞎胡说的。 后来,自己就缠着外婆学,还有女子是否有孕,其实,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欧阳若若手忙脚乱爬起来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好像身后有鬼追一样。 到了清风苑,欧阳蕴草草的吃了口饭,倒头就睡着了,昨晚上瞎胡闹,早上又早起,还折腾一上午,实在是累了。 上院,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面色恼怒的说道:“这老妇,是来替她那个女儿要这正妻之位来了!” 催嬷嬷端了一碗莲心茶过来,递给老夫人,“恐怕是前些日子月银的事闹得。”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永昌侯府谁做正妻,还要别人来指手画脚?!他沈家的手伸的太长了!” 崔嬷嬷知道现在老夫人心中有气,只能先顺着说道:“老夫人说的对,咱们侯府的家事,别人不能插手。不过,那沈家现在势头日盛,最近还和镇远大将军家定了亲,如果,咱们不如他们的意,会不会,老爷那里。。。。。。” 老夫人眼神闪烁,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虽说沈氏不堪,可是沈家是个不错的姻亲,尤其是对儿子来说,是个助力, 崔嬷嬷见老夫人脸色稍霁,继续说道:“而且,沈夫人怎么也是哲少爷的母亲,再说了,二小姐不是和三皇子。。。。,日后如果能成,二小姐的母亲身份也是要尊贵些。” 老夫人知道崔嬷嬷这是在递台阶,拿眼神瞥了她一眼,俩人笑了笑,老夫人说道:“你这老货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要和老爷商量一下,就算让那沈氏做这正妻,那也得给老爷添个人了,家里只哲儿一个,太少了。” “阿嚏!”,沈凌薇揉着发痒的鼻子,心情舒畅的说道:“母亲和嫂子走了?” 李妈妈说道:“小姐刚刚送老夫人和大夫人出门了,这次啊,夫人的正妻之位,稳当当的。” 沈凌薇嘴角的笑,从心里开出了花,手心翻转,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指,轻轻吹了吹刚刚涂好的丹蔻,得意的说道:“那个老太婆,我看她敢不敢说不!我大嫂说了,太常寺那边有个缺,要是运作的好,是可以挣一挣的,不过,咱们老爷爷不算是沈家正经的姑爷啊,凭什么帮老爷挣?” 李妈妈也是笑开了花,咂咂嘴说道:“这女人啊,还得是有娘家,有兄弟给撑腰,老夫人能不在乎你,还能不在乎老爷的官职?” 沈凌薇笑笑没说话,笑眼底下,闪过一丝酸楚,是啊,有娘家撑腰真好。 可是,需要娘家给撑腰的女人,是因为,自己得不到了,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需要自己动手抢的时候,那东西和人,已经没有意思了。 因为,最终的得到,不是因为想给,而是不得不给。 记得小时候,有个过年选首饰,自己特别喜欢那个八宝项圈,可是姐姐先挑,就选了那个项圈,自己不干,就要,可是母亲说,长幼有序,不给自己,再后来,自己抢了,可是也不再喜欢了,没有戴过一次。 李妈妈看着沈夫人嘴角的苦涩,轻声安慰道:“夫人,别想太多,老爷这几天应该会过来,我去拿些容易坐胎的药,咱们抓紧时间再生个小少爷,以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凌薇没有说话,微微蹙眉说起了另一件事,“若若最近怎么有些奇怪啊?我最近也顾不上她。” 李妈妈说道:“没有啊,就是夫人上次夜里高热,小姐白天去烧香,是自己爬上山的,回来的时候,腿疼的走不了路,又在这照顾您一宿,估计是累的缓不过来。” 沈凌薇点点头,继续说道:“哲儿最近怎么样?这天显热了,也不知道前院的人伺候的好不好,你待会过去看看,给他带上桂花糕,那小子爱吃。” 李妈妈点点头应下。 话说,另一头,欧阳若若惨白着脸回到自己院子里,朱妈妈在后面紧跟着,竟然跟不上,也不知道大小姐刚刚对自己小姐说了什么,把小姐吓成这样! 欧阳若若回到院里就白着脸坐在美人榻上发呆,兰青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小姐,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欧阳若若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谁后,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要吓死谁啊!” 兰青捂着脸没说话,垂下的眼睛里愤恨开始滋长。 朱妈妈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上前对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的朱红说道:“去,带了兰青下去,擦擦药。” 朱红上前拉着兰青的胳膊往外走。 朱妈妈看着俩人出了门,往下人房走去,叹了一口气,想要跟小姐说些什么,不过转过头看着小姐的脸色依然白的吓人,觉得事情不对劲。 “小姐,刚刚,大小姐对你说了什么?不用怕的,她就是来帮你顶婚跳火坑的,不用怕她。” 欧阳若若看着朱妈妈,咽了口唾液,想要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打颤,可是开口依然有些哆嗦:“她,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朱妈妈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问道:“谁?知道什么了?” 欧阳若若猛地站起来,抓着朱妈妈的胳膊咬着牙问道:“是不是你告诉她的?!只有你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 朱妈妈被晃得头晕,拼命的挣脱了胳膊上的束缚,混乱的脑还在想着什么只有事只有自己知道,还能把小姐吓成这样? 忽然,朱妈妈面色也慢慢发白,上牙打着下牙哆哆作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都离主屋远远的,才死死的盯着小姐低声问道:“她知道那件事了?” 欧阳若若双手抱着头崩溃的说道:“她知道了,怎么办,如果她说出去,我就完了!妈妈,我就完了!” 朱妈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窜到了天灵盖,这事要是说出去,不仅小姐会完,这院子里的人都会被打死! 大幽王朝虽然说没有那么封建,可是婚前失贞!是哪朝哪代都不能容忍的!轻的送到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重的是要被逐出家门甚至直接打死了事! 朱妈妈头晕的觉得眼前的窗户都在转!使劲攥了攥手,让指甲划破了手心,钻心的疼,让嗡嗡作响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双手抓住已经六神无主的欧阳若若说道:“走,去找夫人。” 欧阳若若疯了一样想要甩开朱妈妈,嘴里喊道:“我不去,我不去!娘亲会打死我的!” “小姐!现在除了夫人没人会真心帮你!再怎么说那是你的娘亲!她只会帮你不会害你!” 欧阳若若跌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咬着嘴唇眼泪滚滚而落。悔死了!悔死了!怎么当时就鬼迷了心窍! 朱妈妈将小姐拉起来,手忙脚乱的帮小姐整理头发,净了脸,又换了衣衫,半拉半扶着往海棠苑走。 下人房里,朱红轻轻的给兰青擦着药,看着兰青脸上那道指甲划的长长的口子,愤声说道:“幸亏划的不深,只是破了层皮,要是划的深了,这可就毁了容了!” 兰青低着头没有说话,半晌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怨恨的小声说道:“朱红姐姐,咱们就要一直这样吗?听说,那个大小姐的两个小丫头,每天就是收拾收拾花草,整整屋子什么的,大小姐还经常带她们吃好吃的,送她们很贵的香料和胭脂水粉。”‘ 朱红苦笑一声,说道:“个人有个命,咱俩就是命苦的,没摊上个好主子,不过,再熬两年吧,等小姐及笄,要成婚了,咱们年纪也大了,到时候,找夫人求个恩典,放咱们出府嫁人,那日子就好了。” 兰青突然鬼头鬼脑的跑到房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拉过朱红,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朱红姐姐,前些天,夫人生病的那天,小姐早上回来洗澡的时候,我看到,袭裤上有血迹。” 第38章 千机阁 朱红惊得双手捂住嘴!嗓子一是发不出声音,良久,终于嗓子的堵塞感消失,能说话了,紧张的小声说道:“可不敢瞎说,也许是小姐来了癸水!” 兰青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的说道:“我记得她的小日子,她那天癸水刚没了九天,而且,她小日子一直很准时,不可能是癸水。” 朱红面色严肃的看着兰青说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要不然,咱们都跑不掉!” 兰青自然也是知道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只是觉得不公平,一个大小姐这样不检点,还能过人上人的日子。” 朱红笑了一声说道:“傻丫头,这就是命啊,你记得这几天脸不要沾水啊,要是留了疤,这张漂亮的小脸可就可惜了。” 是的,兰青长得模样很清秀,甚至可以说是好看,十六岁,二八年华,本就是容颜鼎盛的年纪,加上身条也好,凹凸有致。 兰青抬手抚着自己的脸,眼神里满是不甘,命?为什么自己的命就不能是好命? 若若被朱妈妈带到海棠苑,沈夫人已经午睡了,看是朱妈妈去找了李妈妈,耳语一番,李妈妈立刻到屋里将夫人喊了起来,还将院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沈凌薇看着跪在地上,脸色难看的女儿,心头警铃大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想到今天女儿走路的姿势,本以为是上山累的腿疼,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懒得多走一步路,怎么可能舍得一步步爬上山! 那。。。。。。那腿!走路的姿势! 沈凌薇作为过来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 沈凌薇白着脸,声音颤着问道:“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欧阳若若只是跪在地上哭。 沈凌薇被哭的烦躁不已,冲着同样跪在地上的朱妈妈尖声喊道:“你说!小姐到底怎么了!” 朱妈妈跪趴在地上小声说道:夫人饶命,小姐,小姐和三皇子已经有了,有了夫妻之实。” 沈凌薇看着地上的女儿,哭上变得缥缈,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等沈凌薇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女儿,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咬着牙骂道:“孽障!” 欧阳若若被打的趴在地上,捂着脸哭着。 李妈妈示意朱妈妈将小姐先扶到旁边,自己定了定神,说道:“夫人,现在不是责骂小姐的时候,关键的是,这件事,那边知道了,如果告诉了别人,这事传出去,咱们小姐真就没法活了。” 沈凌薇坐起来,忍着头晕说道:“她不会,别忘了,她也是这侯府的小姐,要是若若的名声毁了,她也就完了!” 李妈妈自是知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小姐以后肯定要出门的,如果被人看出来。。。。。” 沈凌薇没说话,李妈妈的担心是对的,别的不说,那些宫里的积年老嬷嬷的眼神就毒的不行,一眼就能看出来猫腻,而这些嬷嬷年纪大了出了宫,好些都是被官宦人家请回去教养自己家女儿,所以,出去参加宴席很容易遇到。 沈凌薇压下胸口的气,说道:“让那孽障过来!” 欧阳若若捏捏的走过来,跪在地上哭道:“女儿错了。” 沈凌薇看着眼睛哭的跟桃子一样的女儿,再恨她不争气,也不忍心看她去死。 “这件事,从头到尾说给我听。”沈凌薇呵道。 欧阳若若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凌薇皱着眉听完后,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蠢!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就不能让他得手!你自己作贱自己,有你好果子吃!” 欧阳若若小声的说道:“可是。。。他说,会负责的。。。。。” 沈凌薇觉得天灵盖快掀起来了,胸口一口气憋得自己快炸了,使劲的用拳头捶了两下才缓过气来。 手指哆嗦的指着地上的女儿恨声说道:“那你现在去找他啊!看他会不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欧阳若若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沈凌薇闭了闭眼,冷笑一声,“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无媒苟合,他就算是不要你,你都没地说去,就算给你一个侍妾的身份,你也得受着。” 欧阳若若跪行到沈凌薇跟前,抓着沈凌薇的衣服伏在她的膝头痛哭道:“娘亲,我不要当妾,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说完嚎啕大哭,心里对三皇子也有了怨恨。 是他勾引的自己,为什么被人唾弃的是自己! 沈凌薇抬手抚着自己女儿的头,眼底满是心疼,“别怕,娘亲会有办法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欧阳若若,沈凌薇轻声说道:“三皇子既然要了你的身子,就必须对你负责,他最近有没有再找你?” 欧阳若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沈凌薇冷笑一声,“男人,都有贱毛病,你越是上赶着,他越觉得你不值钱,她们,就喜欢抢来的。” “什么意思?”欧阳若若弱弱的问道。 沈凌薇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女儿,说道:“今天,你舅母还说要给你相看人家,本来我不想答应,不过,现在,我觉得可以相看相看。” 欧阳若若急说道:“那怎么行,我已经。。。。。” 沈凌薇呵道:“你什么?你记住,你跟三皇子不熟!” 欧阳若若不敢说话了,现在自己完全就是六神无主。 沈凌薇又眼神凌厉的看向朱妈妈,“小姐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朱妈妈使劲摇头:“没了,没了,只有老奴知道。” “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小姐出了事,你们都得死!”沈凌薇厉声说道。 朱妈妈一个哆嗦,颤声说道:“老奴知道,老奴绝对不说!” 沈凌薇从窗户看出去,大朵大朵的鸢尾花,和石榴树上红艳艳,暖融融的石榴花,都开的正好。 那山上的桃花林应该正是好看的时候,所以桃花节快到了。 那座小山是大长公主的地方,因为大长公主喜欢桃花,所以驸马爷就种了满山的桃树,到了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粉白,像是人间仙境,更是京城女人的谈资,谈的是那人间少见的爱情。 后来,京城的贵妇就会在桃花开的时候去拜访大长公主,顺便沾沾那里的福气,希望自己家能够幸福美满。 再后来,就有更多的夫人带着自家儿女去拜访,希望自己家孩子能够婚姻美满,像公主和驸马一样。 最后,发展成了,每年桃花开的时候,大长公主都会在那里举行桃花节,邀请京城的夫人带着小姐少爷去那里游玩,作诗,才艺展示,甚至宫里的皇子,公主都会来。 今年的桃花节马上就到了。 千机阁。 千机阁在京城的郊外,是一座神秘的大楼,更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两年之内在京城崛起,以贩卖消息为生,越机密,越私隐,身份越高,消息越贵。 相传,只要哦出的起银子,连皇上昨天宠幸的是谁,都能知道。 千机阁的大楼四层,背靠一座小山,所有门窗都是黑布遮挡,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里面都是灯火通明。 千机阁的阁主,没人知道是谁,只知道,是头戴脸谱的人。 明明已经回了沐王府的轩辕澈,此时坐在千机阁的大堂里,面前是一个黑色狰狞脸谱,穿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脸的人。 不能说遮住脸,应该说遮住了脸谱。 灯火跳动,照着露出来的半截脸谱的獠牙阴森恐怖。 轩辕澈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只是嘴角有些微微颤动,“都好了吗?” 脸谱下响起了地狱般的声音,“回主子,能好的都好了,好不了的,也就这样 了。” 轩辕澈指了指嗓子说道:“嗓子。。。。。好不了吗?”,说完,眼圈隐隐泛红,他以前最爱唱歌,唱的最好,每次打了胜仗,他都要喝着酒唱歌。 黑衣人摸了摸嗓子,说道:“大夫说,熏坏了,好不了了。” 轩辕澈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指青筋暴起,久久没有说话。 黑衣人笑了一下,因为嗓子的原因,笑声格外恐怖,“主子,别想了,能活下来,就是命大。” 轩辕澈将心里翻起来的滔天恨意,慢慢的重新,埋藏好,说道:“对,不想了,这次我来,是有两件事。” 黑衣人笔直站着,静静听着。 “第一,派人盯着永昌侯府的大小姐,欧阳蕴,保护她。” “第二,二皇子那边的盯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脑袋往前微微探着,虽然隔着面谱,轩辕澈还是接收到了八卦的味道,问道:“是十八说的,未来王妃?” 轩辕澈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对。” 虽然看不到,但是就是能感觉到,脸谱后面的人在笑。“好的,属下会派最好的去保护王妃。” 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二皇子,今天咱们的人在二皇子府外面跟踪到,又有一个孩子的尸体从里面运出来,手下的人看了,那孩子,很好看,死的,很惨。” 轩辕澈面色冷凝,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是二皇子?” 黑衣人摇摇头说道:“那段时间,死士在周围,咱们的人接近不了,不能确定。”, 其实,就算没有证据,也都明白,不可能是别人,没有人能在皇子的府邸,做这种事不被二皇子发现。 轩辕澈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叮嘱道:“让手下保护好,她今天见了二皇子。” 黑衣人猛地抬头,兜帽都险些掉了,“所以。。。他。。。。” 轩辕澈眼神冰冷说道:“有可能,她长得很好看,才十二岁,虽然年纪比那些孩子大些,可是,很漂亮。” 黑衣人说道:“属下一定保护好王妃!” 轩辕澈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房顶,四层楼,每层都是房间在四周,中间虚空,这样,在一楼就能直接看到楼顶。 因为黑布遮挡门窗,这里就算是白天也是黑不可视,所以现在大大小小的灯盏都亮着,火苗一跳一跳的。 “西焰国和吴月国,那边有消息传来吗?”轩辕澈用手指轻轻的在身旁的小火苗上拨弄。 黑衣人说道:“西焰国那边,皇帝身体越来越差,对丹药的需求越来越高,整日想着炼丹成仙,已经不怎么打理朝政,现在,他们的太子肖战活动频繁,想要把持朝政,发动战争,不过,他们的三皇子也在拉拢群臣,一旦老皇帝一死,他们肯定会有内乱。” 黑衣人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吴月国那边,已经打听到,皇室的巫师确实养过一种盅虫,名唤血月,进入人体后,刚开始是半年发作一次,随着盅虫在体内吸取气血,会变成三个月一次,然后是一个月一次,再然后就是半月一次。” 黑衣人看着轩辕澈慢慢说道:“发作的时候,盅虫会在身体筋脉游走,最后到腹腔,啃食内脏,再到心脏,吸食心头血,最多一年半,人的内脏就会被啃食干净。。。。。” 轩辕澈看着跳动的火苗,火苗映进那浩瀚星海一样的眼底,让人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好像地狱爬出的鬼。 “主子,这蛊虫的症状和您身上的一样!到现在已经半年了,您身上。。。。。。”黑衣男子急说道。 轩辕澈嘴角扯动,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早就有猜测了吗,只是没想到,是他们皇室的蛊虫,看来岳麓山的那场战事,还有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啊,继续查吧,应该是能解的,解不了也没办法。” 说完最后一句,轩辕澈心里忽的一下就难受了,自己这身体可不止是瘸,还有身上的盅虫,原来还不确定,是中毒了还是中了盅虫,因为很久没大作,这几天都忽略了。 要是解不了蛊,就一年了啊。。。。。。一年。。。 够报仇吗? 够让那山谷里的兄弟闭眼吗? 轩辕澈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娇媚明艳的脸,明明是有些魅气的长相,可是眼底的清澈又让人觉得干净。 如果治不好,自己还有必要拉着她一起吗? 自己,配吗? 第39章 身份穿帮 被许多人惦记的欧阳蕴,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斜。 欧阳蕴觉得眼前亮亮的,不时有光影在眼前晃动,欧阳蕴睁开惺忪的的眼睛,柔和的太阳光经过窗纱的过滤撒进房间,笼罩着欧阳蕴。 丝质的薄被被阳光照着,反射着莹莹的光晕,窗外是已经树叶茂盛,已经是厚重的深绿,让人看着心里踏实,一阵和暖的风吹过,屋内光影摇动,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带着花香。 欧阳蕴举高手臂伸了个懒腰,使劲的抻了抻筋,嘴里还嘤咛,“啊-----嗯!”,舒服! 深吸一口气,掀开薄被,起身下床,趿拉上绣鞋,走到窗前,院子里紫的,黄的,白的,各色的郁金香,还有窗前开的正艳的牡丹。。。。。。。 窗前开的正艳的牡丹! 窗前!牡丹! 欧阳蕴桃花眸看着那牡丹吓得一个激灵,在确认没有看错,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院子里的,玛瑙和琥珀,在走廊的阴凉下正坐着小木凳,认真的绣着什么,旁边的栏杆上放着针线笸箩。 俩人正闲聊着,桂嬷嬷怎么进了趟宫好像受了惊吓一下。 突然就看见只穿着常服的小姐一阵风的似的从屋里跑到窗户,把窗台上的牡丹花一盆盆的往下搬。 两个人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着过去帮忙把剩下的两盆搬了下来,搬完之后,琥珀疑惑的问道:“小姐,这花摆在窗台不好吗?在屋里看着心情也好啊。” 欧阳蕴张着嘴:“呃。。。。是,不过,先来后到,它们是后来的,摆也要先摆郁金香嘛,来来来,摆几盆郁金香上去。” 玛瑙和琥珀有些不理解,不过行动上支持了,乖乖的搬了几盆郁金香摆上去。 欧阳蕴满意的慢步在院子里走了走,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娇艳的花,新鲜的空气。 看两个丫头又守着笸箩做起了针线活,好奇的问道:“你俩干嘛呢?这绣的是什么啊?” 玛瑙笑嘻嘻的拿了手里没绣完的帕子给欧阳蕴看,说道:“我门在绣花,喏,我绣的是荷花。” 欧阳蕴拿过来一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你们怎么想起来绣花了?” 琥珀柔声说道:“今日小姐和嬷嬷都不在,咱们院子里就那么点子活,粗重的活有仆妇们帮着,别的活一会就做完了,我和玛瑙没事,就去寻了绣房的婶子,教我们绣花,想着给小姐绣些帕子,香包什么的。” 玛瑙重新引了线,拿起帕子绣了起来,因为埋着头,说话有些瓮声瓮气:“就是,我看别的院子的丫头们也都拿着绣花的帕子,听她们说,她们小姐,夫人的帕子更好看,我和琥珀就找了小姐裁衣服剩下的料子绣绣试试,不过好像也不难。” 欧阳蕴笑着做在廊庭下的栏杆上,心情舒畅,笑声说道:“好丫头,等有了空,帮我绣几块牡丹花的吧,小姐给买好吃的。一人一只烤鸭!” 琥珀失笑,小姐总是把自己和玛瑙当小孩子。 欧阳蕴吹着带着花香的微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哎,你俩什么时候和府里的人这么好了?还教你们绣花?” 玛瑙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说道:“那还不简单,别忘了,以前在庄子上,我和那些佃户的关系可好了,那些婶子大妈都喜欢我,而且,我啊。” 玛瑙低头用小尖牙将丝线咬断,继续一边引线一边说:“将小姐不要的那些碎布头送给绣房的那些婶子,她们可高兴了,说拿几块拼一拼,能做双好看的鞋面,所以对我们教的也仔细。” 欧阳蕴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等到晚饭的时候,欧阳蕴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挑挑眉问道:“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好吃的?” 琥珀去大厨房拿饭的时候,也有些纳闷,今日的晚饭比往日好了很多,有鱼,有鸡,还有燕窝粥。 “不知道,大厨房给的就是这样的,可能今天府里来客人,准备的多了?”,听说中午的时候,沈夫人的娘家人来了。 欧阳蕴点点头,觉得说的有道理,“管他呢,有好吃的就行。” 说完就一顿猛造,将桌子上的 饭菜干掉了一半,没办法,早上是对付了两口,中午也是随便扒拉了几口,这肚皮一天没好好喂了。 等吃了饭,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环视一圈,问道:“嬷嬷呢?”,好像从回到家就没再见过嬷嬷了?是吓着了吗? 玛瑙一边收拾桌子上饭菜一边说道:“嬷嬷回来之后吩咐我和琥珀照顾好小姐,然后就一直在房里,好像有些不舒服。” 说到这,玛瑙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姐,进宫好吗?我怎么看嬷嬷是被吓着了一样。” 其实,玛瑙是想进皇宫的,毕竟,那可是皇宫啊,里面住着皇上,还有最好的房子,最漂亮的首饰,最美的女人,听说御花园特别大,里面一年四季都是好看的。 欧阳蕴面色有些微妙的回想了一下今天在宫里的事情,不算好吧? “进宫,不怎么好,嬷嬷可能真是吓着了。”欧阳蕴想了想,嬷嬷虽然说原来是伺候母亲的,可是,自己外祖家,人口简单,男人也都没有三妻四妾,所以,母亲性子就养不会弯弯绕,嬷嬷虽然说知道的多一点,也多是道听途说来的。 今天在皇宫里,先是被太后给了下马威,然后是皇后口蜜腹剑的警告,虽然嬷嬷不知道,但是后来在御花园自己和公主打架。。。。。。 欧阳蕴觉得。。。。嬷嬷可能真的被吓着了。 “那俩赶紧将饭菜热热吃饭,我去看看嬷嬷去。”欧阳蕴说完拎着裙摆起身,要往外走。 琥珀放下手里的活计,要跟着,被欧阳蕴说道:“你吃饭吧,就几步路,哪就需要你陪着了。” 琥珀无奈的笑了一下,提了一盏手提灯交给欧阳蕴,很幸福的说道:“小姐,给你做丫鬟,什么都不用做,都快成废人了,别的院的的都羡慕死了。” 欧阳蕴笑呵呵的说道:“废人好啊,作废人说明命好,我的丫头,就是要命好!” 说罢,就拎着手提灯往外走了。 琥珀看小姐出了门,一边和玛瑙搭手收拾,一边笑着说道:“玛瑙,今天我去大厨房拿饭菜,看到二小姐院子里的兰青,脸上那么大一道口子,脸还肿着。” 玛瑙手上的动作一停,吃惊的说道:“啊?又是那个二小姐打的啊?”。 说完撇撇嘴,鄙夷的说道:“前些日子,我也碰到过,走路都一拐一拐的,听厨房的人私下说,是被罚跪在地上跪的,那地上还有茶壶的碎碴子,那二小姐怎么那么心狠。” 琥珀也是唏嘘一声,然后无比庆幸的说道:“还是咱们院子好,整天也没什么事,小姐脾气也好,从来不打骂我们。” 玛瑙点点头,很是同意:“不光二小姐的院子,我听厨房那些妈妈们闲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多主子都会打骂下人的。” 欧阳蕴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丫头这么喜欢,正提着灯穿过游廊。 一边走,欧阳蕴还一边嘀咕:“这么几步路,还拎个灯,不够费劲的。” 嬷嬷就住在东偏房,因为是一进的大院子,只有主屋,给欧阳蕴用的,西屋,做了仓库,东边的偏房就给俩丫头和嬷嬷住,其余的仆妇都住在府里集中的下人房,南边的小屋子,是厨房,不过也只是有锅灶,一些干柴,和偶尔熬夜,热菜用。 欧阳蕴提着灯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欧阳蕴有些纳闷,出去了?不应该啊。 伸出手指,试着轻轻推了推,“吱----咛-----”,门轴在门枕里面转动,因为门子有些破旧发出的声音。 房间很小,但是因为没掌灯,而欧阳蕴自己又提了灯,从亮的的地方看暗的地方,加上刚刚开门,也没适应光线,欧阳蕴没看到人。 可是欧阳蕴直觉,里面有人,可能嬷嬷睡了? 欧阳蕴想走,睡着了就不想打扰了,可是一想,万一真的不舒服,怎么办? 于是就提了灯迈步进去轻声喊道:“嬷嬷?睡下了吗?”。一面说着一面将提灯往前面床的位置伸着。 床上没有人,欧阳蕴歪了下头,心道,可能有事出去, 刚想转身走,就看上一个人形的黑影坐在床位靠着墙,穿的也是深色衣服在乌漆嘛黑的屋里不好看见,衣领子上是一张白脸。 “啊!”欧阳蕴一声尖叫,手里的提灯都甩了出去! 就听见从主屋噔噔噔的杂乱的跑步声奔这而来,玛瑙和琥珀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急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玛瑙上前扶着欧阳蕴,琥珀过去将地上的提灯拎了起来。 也都看到了坐在床头,身子靠着墙的桂嬷嬷,也是骇的不行。 琥珀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嬷嬷?” 桂嬷嬷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熟悉的脸,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姐,问什么,感觉不是那个人了,就像是,换了个人。 小姐原来是憨憨的,夫人带着的时候,就没什么心机,后来在庄子上,小姐更是单纯的没有一点心眼。 而且,小姐不会上妆。 更不会在宫里和公主打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姐不一样了? 桂嬷嬷想了一下午,从回府第一天,被用家法打了之后在祠堂呆了一晚上之后吧。 后来的小姐,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有心计了,能算计老夫人和夫人了。 还会上妆,那娴熟的手法,根本不是第一次。 主要是在宫里面对公主时,那浑身的气场和气度,根本不是自己的小姐! 还有,照镜子! 对! 那天照镜子!眼前的人很惊讶,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虽说小姐从搬到庄子上就不怎么照镜子了,可是,那是因为,自己和夫人的容貌太过相似,不忍睹物思人,而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为什么会心情大变?为什么会有那样胆量和气度?为什么会从来没做过的上妆?为什么会照镜子的时候那么惊讶? 人,会变,但是不会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所以,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家小姐!只是顶着自己家小姐的皮囊! 桂嬷嬷被自己的发现吓得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见嬷嬷的脸色不太好,欧阳蕴推开玛瑙的手,想要上前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手还没碰到桂嬷嬷的额头,就被桂嬷嬷拍掉了,面上更是惊恐无比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妖怪! 欧阳蕴看着那眼神,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发现自己不一样了。 欧阳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终于来了吗? 自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因为,自己的行事肯定会和之前的那个她会有很大不同,但是自己没办法完全按照那个她的思想活着。 所以,一定会被人发现,第一个发现的就应该是桂嬷嬷,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而且,她不是第一次怀疑了吧? 欧阳蕴心扑腾扑腾的跳着,手心也染上了细细密密的汗。 欧阳蕴就和桂嬷嬷这样对视着,提灯微弱的光从下从上的照着,让两个人本就严肃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玛瑙打了个哆嗦,开口道:“嬷嬷是病了吗?” 琥珀也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了吹,凭着提灯的亮光,找到了油灯的位置,点了油灯,灯芯一点点烧起来,昏黄的灯光让屋子里的气氛没有那么阴森了。 玛瑙伸手去拉桂嬷嬷,摸到手腕的一瞬间高呼出声:“呀!怎么这么烫!” 欧阳蕴抬起的手,慢慢收回,冲着琥珀说道:“琥珀,快去请大夫。” 琥珀赶紧应声:“是,奴婢马上去。”。说罢提着灯积极地小跑着往院外走。 玛瑙上前扶着桂嬷嬷躺下。 桂嬷嬷有些呆愣了,目光有有些迷糊。 玛瑙有些哭腔的说道:“怎么办啊,怎么这么烫啊,都烫手了!这么晚,也不知道府里能不能请了大夫来。” 第40章 你还是小姐啊 等大夫的功夫,玛瑙端来水盆和棉巾,一遍一遍的换着敷额头。 欧阳蕴看着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脸色开始变红的桂嬷嬷,心乱如麻,脑子里竟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她消失了,更好! 只有她能证明自己变了,玛瑙和琥珀本就是小孩子,好糊弄! 欧阳蕴心里天人交战,脸色变换。 等了半晌,琥珀哭着回来了,“门房,他们不让出门,说是快宵禁了。” 欧阳蕴愕然,是啊,这京城是有宵禁的,可是,这距离宵禁还有一个多时辰啊!足够请了大夫来看病了! 仿佛就是一瞬间,自己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居然又这么龌龊的想法! 要是前世父母在世,估计都要赶出家门了! 欧阳蕴急的高声说道:“你没跟他们说,嬷嬷高热厉害吗?” 琥珀眼泪都急了出来:“说了,可是他们说,一个下人,命哪就那么金贵了。” 欧阳蕴冷着脸抬脚迈步就走了出去,后面琥珀紧步跟着。 夜里虫鸣阵阵,已经枝叶茂盛的树,在晚上成了一团一团的黑影,微风一吹,好像妖魔鬼怪趁着黑夜出来吓人。 欧阳蕴刚走到垂花门,就看到一个婆子正在锁门! “别锁!”欧阳蕴急声喊道,小跑着上前想要拦住那婆子锁门的手。 谁知那婆子手上动作利索的一个使劲“咔嚓”一声,门锁晃荡的的挂在门上,像个铁将军,守着门,不得进出。 欧阳蕴气急败坏的嚷道:“你没听到我说别锁吗?!” 哪知道那个婆子将手里的钥匙快速的收进袖袋,双手抱胸,上上下下的看着欧阳蕴,轻扯一侧嘴角,下巴微抬,眼神戏谑中带着怨恨。 “呦,是大小姐啊,老奴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见。”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婆子,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岁,细棉布的酱紫色上衣,深绿色的长裙,头上是几根雕花的银簪,就连手腕上也是一个小手指粗的银镯子。 欧阳蕴直觉眼前的婆子对自己有敌意,但自己确实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现在也没时间计较。 “你赶紧把门开开,我们院子里的人高热,想要去请大夫看病!”欧阳蕴面色严肃的说道。 谁知那婆子嗤笑一声:“是吗?有人生病?可是清风苑不就大小姐一个主子吗?下人生病,哪就那么娇气了,喝两口水得了,赶明天亮了,老奴自然会开门的。” 说完,那婆子甩甩衣袖赶了赶不存在的蚊虫,撇着嘴就要走。 可谁知被欧阳蕴伸出胳膊,一把拽着衣领子拎到眼前,急声喊道:“开门!我不管你是谁,给我开门!”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婆子先是一脸的惊吓,毕竟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动手, 不过片刻的惊讶过后居然双手上举,一个使劲将欧阳蕴抓在胸前的的手岔开了,还尖声说道:“恕老奴不能听命!后院的门每天这个时辰都要上锁!这是侯府的规矩!” 欧阳蕴真的火了,不想再和这老奴争辩,上前扯过她的衣袖就要抢钥匙,“琥珀,按住她。” 琥珀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不过手脚利索的就要上前。 哪知道那婆子一个窜身 跑到墙角拿了一块砖头,手举着砖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冷笑道:“大小姐这是要逼死老奴啊,老奴知道,在大小姐的眼里,我们这些奴才的命不值钱,不过,今天有老奴在,这门,就能开!” 欧阳蕴气的两眼火苗直窜,不过到底没敢再上前抢了,这婆子怕不是疯了吧?! “这位婶子,我们嬷嬷真的病的很重,您就发发好心,开开门,我们很快就回来。”琥珀祈求道。 婆子嗤笑一声,手里的砖头不动,说道:“原来是嬷嬷啊。。。。。那也是奴才!大小姐不是最擅长要奴才的命吗?正好啊!” 琥珀觉得这个婆子肯定哪不正常,说不通! 欧阳蕴心头一动,双眼微眯说道:“死了的账房和你什么关系?!”。 自己没有要过人命,非要说和自己有关系的,就是那个账房了。 提到账房,婆子情绪激动,脸部扭曲恨声说道:“是我姐夫!就是因为你!我姐夫死了!我姐姐一家被卖出去了!我那外甥女被卖到了妓院!一辈子都毁了!” 欧阳蕴手心紧了一下,端声说道:“那不是我害的!我没让你姐夫作奸犯科!也不是我下令打死你姐夫!更不是我将你外甥女卖到妓院!” 婆子拿着砖头往前两步,狠毒的眼神看着欧阳蕴说道:“怎么不是你?!要不是你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欧阳蕴知道再跟她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纯属浪费时间,除非自己不顾她死活抢钥匙,可是,还真不能那么做。 欧阳蕴厉声说道:“你心里明白,你姐姐家的遭遇该怪谁,现在算到我头上,不过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姐夫自己罪有应得,不过就是不敢怪做主发卖你姐姐一家的人,觉得我好欺负罢了!” 说完抬腿转身就走,琥珀小跑着跟上,还不忘扭着头喊道:“你家人冤枉?我家小姐,一个正经的嫡小姐,因为你家人,在庄子上吃不饱穿不暖,她们的下场就是活该!” 主仆两个人往后院走着,琥珀急的额头上都出汗了,小心的问着:“小姐,咱们是要去老夫人那里吗?” 欧阳蕴脚步不停,轻声说道:“找老夫人,先不说见不见我,就算是见,到时候折腾下来,只怕真的宵禁了,嬷嬷跟着我受了带累,因为我,不会为了她冒着宵禁出门看病的。” 琥珀声音有些哽咽,“那怎么办啊?” 欧阳蕴冷静的说道:“琥珀,你带路,去大厨房。”。 自己是会医术 的,可是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现在都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再表现出这些,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就像今天桂嬷嬷,是把自己当什么妖魔鬼怪了吧。 琥珀没说话,不想这个时候再多说话给小姐添乱,心想去厨房给嬷嬷做点饭吃也是好的。 两个人到了大厨房,值守的婆子都收拾利索了,也准备再厨房打地铺了。 “张妈妈,还没睡呢?”,琥珀因为经常来大厨房,加上懂事,也偶尔给这厨房的嬷嬷带点好东西,小姐买的糖果蜜饯之类的,所以现在也和厨房的人混熟了。 张妈妈转过身看到琥珀,再看看琥珀身后穿着锦绣罗群的女子,知道这就是大小姐了,忙疾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笑,一边走还一边将手在身上胡乱擦了两把衣裙。 “琥珀,这就是大小姐吧?这么晚了怎么来这了?”张妈妈笑着问道,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欧阳蕴,心道,大小姐长得真好,就跟仙女似的。 欧阳蕴上前说道:“这位妈妈,我借用一点东西。” 张妈妈面色顿了一下,有些问难的说道:“大小姐,不是老奴不帮,只是这厨房都有定量,今日老奴值守,要是少了什么。。。。。” 张妈妈一脸歉意的看着大小姐。 不怪张妈妈害怕,前些天,赵姨娘说想喝乌鸡汤,特意另外给了钱让寻了一只乌鸡来,洗剥干净了,等着第二天给赵姨娘炖汤的,可是头天夜里,二小姐就要喝乌鸡汤,硬是将那只乌鸡给用了,后来还是赵姨娘恩典,没有追究。 欧阳蕴嘴唇轻勾,说道:“我只要几个大葱的带须葱头,香菜根、姜片,胡椒粉。不知道方便吗?” 这话说完,不止张妈妈有些莫名其妙,就是琥珀也很是诧异,来厨房。。。。。。不是为了给嬷嬷做饭啊? 张妈妈惊讶过后,磕磕巴巴的说道:“方便。。。。方便,就是几个下脚料,大小姐,你要那些干嘛啊?” 欧阳蕴看了看放在墙角的葱,笑着走过去,左手提葱,右手利索的将葱头带着根须拧了下来,一边拧一边说道:“这葱根,香菜根啊,都是帮着解表发汗的,能去热,平日里,出了汗,招了风邪,喝上一碗,出身汗,就好了。” 张妈妈和琥珀赶紧上前,琥珀将欧阳蕴扶了起来,张妈妈手脚麻利的蹲在地上几下就拧了七八个葱头,捧在手心里让欧阳蕴看,问道:“大小姐,这些可够了?”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够了够了 ,琥珀,你去揪些香菜根去。” 琥珀连声应道:“好的小姐,您在这别动,我去就行。” 琥珀也是手脚麻利的从菜架子上拿了香菜“啪啪”几下就揪了几个香菜根。 张妈妈一边拿了盆子打水清洗这葱根一边说道:“琥珀姑娘小小年纪,干这活手脚倒是麻利。”,按理说,小姐的贴身丫鬟都不用做粗活的,这孩子倒是不矫情。 琥珀笑笑说道:“以前在庄子上,这些活都是我们自己干,熟悉了。” 张妈妈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这大小姐,自己看着是很和善的,而且,琥珀和玛瑙那个丫头,来拿饭菜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偶尔还会带些零嘴过来。 不像二小姐,有时候要吃什么就得赶紧做,没有了就要发脾气,那个兰青和朱红,经常被打骂。 “来,琥珀,把香菜根拿来,我洗干净你们拿回去省的洗了,你去切几片姜吧。”,张妈妈笑着说道。 琥珀也没客气将手里的香菜根给了张妈妈,转身去案板上取了刀,又拿了块姜,手起刀落,姜片就切好了。 张妈妈也将葱根和香菜根清洗好了,用一只碗装了,说道:“都洗好了,要不我帮着熬了吧?”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张妈妈,已经麻烦您了,”说完,示意琥珀接了碗, 琥珀将手里的姜片也放到碗里,一并接了过来说道:“不用了,我回去熬就是了,张妈妈早些歇息吧。” 主仆两人走在路上,欧阳蕴轻声说道:“琥珀,改日记得拿些碎银子给张妈妈。” 琥珀应声道:“不用的小姐,平日里,我和玛瑙也会带些果子蜜饯过去,明日我带几块点心给张妈妈,她家小儿子真是爱吃嘴的年纪。” 欧阳蕴点点头没再说话。 俩人回到清风苑,玛瑙还在照顾着桂嬷嬷, 琥珀小声说道:“小姐,你先去歇息吧,我熬好了会给嬷嬷喝,有什么事我再告诉您,您毕竟是小姐,不能守着嬷嬷啊。” 欧阳蕴点点头,转身往自己的屋子慢慢走着,倒不是觉得自己是小姐不能照顾嬷嬷。 是心里有些乱。 眼角看到夜里也开的娇艳的牡丹,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男人。 如果以后要是成婚了,他一定也会发现自己的不一样,那时候,怎么解释? 会把自己当成妖魔鬼怪吗? 欧阳蕴撩帘进屋,坐在桌子前,看着蜡烛跳动的火苗,脑子里好像在想事情,可是又好像在发愣。 琥珀在小厨房拿了小郭熬好了葱姜香菜根水,端到屋子里给桂嬷嬷。 “这是什么啊?”玛瑙看着碗里有些呛鼻子的水不太相信的说道。 琥珀理所当然的说道:“是葱根香菜根姜片熬得水,小姐说,喝了可以解表退热。” 玛瑙看着碗里的水挑挑眉,小声咕哝:“这就能治病?小姐又不是大夫。。。。。。” 琥珀说道:“赶紧的,你扶着嬷嬷,我喂她喝水。” 玛瑙没说什么,将嬷嬷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琥珀将水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 喂了水,琥珀给嬷嬷盖好被子,对着玛瑙说道:“你赶快去吃饭吧,我刚刚熬水的时候,将饭菜热了。” 玛瑙点点头往外走说道:“那我吃完来换你。” 半个时辰后,琥珀小心的掀开门帘,看到小姐看着桌子上的烛火发呆,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说道:“小姐?” 欧阳蕴眼神颤了一下,神思回笼,“嬷嬷怎么样了?” 琥珀咧开嘴笑着说道:“嬷嬷刚刚出了一身的汗,退热了,小姐,你真厉害!” 欧阳蕴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这是最简单的方子,嬷嬷也没有别的不舒服,只是今日在宫里受了些惊吓,出了大汗,受了风,还有。。。。猜着自己的身份,惊恐交加而已。 欧阳蕴起身走到梳妆台,从妆奁里取了一串朱砂手串,解了穿绳,取了五颗,交给琥珀,说道:“你取将这些朱砂珠子用捣药杵捣碎,敷在嬷嬷的印堂和手心脚心。” 琥珀接了过来应声称是。 欧阳蕴看着乖巧的琥珀,有些自嘲的轻笑说道:“琥珀,你不怀疑我说的吗?\" 琥珀看着欧阳蕴,不明所以的说道:“怀疑小姐?为什么怀疑小姐?” 欧阳蕴轻扯嘴角,笑的有些难看。说道:“这些东西,朱砂,葱姜水,我以前不会的,现在突然会了,你,不怕吗?” 琥珀有些不解,又有些坦然的说道:“怕什么?你还是小姐啊。” 欧阳蕴看着琥珀的的眼睛问道:“我还是小姐,只是有些不一样了是吗?” 琥珀点点头说道:“是,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可还是小姐啊。” 第41章 蛊虫发作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蕴心头有些酸酸的,这个丫头,真是的。。。。。 “行了,快去吧,敷完了朱砂,桂嬷嬷应该就没事了,你和玛瑙也早点睡吧。” 琥珀笑嘻嘻的说道:“好的,小姐,你也赶紧睡吧,别想那么多了,”,说到这,直直的看着欧阳蕴说道:“你,一直都是小姐,只是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永远都是小姐。” 说完琥珀就轻手轻脚的走了。 欧阳蕴躺在床上,看着白白的月光散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了光柱,本来柔软的,虚无缥缈的光好像有了形状,变得有迹可循。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欧阳蕴躺了会,实在睡不着,干脆起身,披上了外袍,趿拉着鞋,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不是满月,不过月光还是挺好的,不是那种亮堂堂的,可是也算亮堂,欧阳蕴觉得,这种明亮的月光,在现代城市,好像一次都没有见过。 不像是路灯那种昏黄暖光或者耀眼的白光,也不是城市霓虹灯那种酒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那些路灯,霓虹灯,太近了,还是人为制作的,是为了提醒人们,晚了,有灯h还可以拼命,可以干活。 但是,这白白,静静的月光,却像是造物者在高高的宇宙给人们一种提示,该休息了,所以,月光降临,万物俱寂, 所以,欧阳蕴站在院子里有一种安宁的感觉,有一种,世界在睡觉,自己偷偷在世界游玩的感觉。 欧阳蕴在院子里转了转,觉得还是不尽兴,抬脚出了院门,往花园方向走去。 进了花园先看到的就是像是铺满了碎银的湖面,一阵夜间春风,吹皱了湖面的光,忽然,一尾锦鲤高高的跃出湖面,一个打挺后“啪”的一声落入水中,拍碎了整个湖面,顿时波光粼粼,星光潋滟。 整个花园好像活了。 欧阳蕴漫步在花园里,闻着花香,吹着夜风,有一种自由的感觉,好像这一刻,灵魂真正的放松了。 而此时,沐王府的书房里。 “王爷!十七比较合适!”十八急切说道,开玩笑!日夜蹲守永昌侯府!虽然是看着王妃,是自己的职责,王妃也很好看,可是,整天的蹲守,那就不好玩了,才不要! 轩辕澈眼皮都没抬,继续说道:“十七有别的安排,你今晚就过去吧,记得,她如果在窗台上摆了牡丹,马上回来告诉我,还有。” 轩辕澈轻抬眼皮,郑重的说道:“我怕二皇子那边打她的主意,你去,我比较放心。” 听到这,十八的后背倏地挺直了,果然,王爷最喜欢还是我!最看重我! 只有把王妃的安全交给自己她才放心! 十八使劲点点头:“属下肯定不过眼珠的看好王妃!”,说完就退出门去,飞走了~~~ 屋里的十七,一脸无奈的说道:“王爷,这样骗他,不好。” 轩辕澈哈哈一笑,放下手里的笔,朗声说道:“也不算骗,十八是你们之中最不着调,也是最机灵的。” 十七撇撇嘴。 轩辕澈将手里的纸拿起来,忽然心口一疼,手里的纸掉在了地上。 十七走过去将地上的纸拿起来想要递给王爷,可是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王爷原本丰神俊朗的脸变得惨白,因为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整张脸青筋暴起,冷汗大颗大颗的顺着脸往下滴。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吓得十七扔了手中纸,一个飞身翻过了桌子扶住马上就要掉在地上的王爷。 “快!传太医!”十七焦急的声音划破夜空。 守在门外的管家听到喊声立刻推门进来,看到轩辕澈的模样整张脸都白了,掉头就往外跑,因为跑的太急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继续跑,一边跑一边喊:“快传太医!传太医!” 轩辕澈只觉得全身的筋脉像是被人寸寸斩断!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啃食撕咬!只是片刻,轩辕澈身上衣袍已经被冷汗打湿! 轩辕澈疼的不停地嘶喊挣扎,十七拼命的想要困住王爷,可是最终还是被王爷挣脱,只见王爷双手发力,身上的锦袍就变成了片片破布,全身的筋脉凸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全身游走。 轩辕澈双眼腥红,眼底无神,只是来回的冲撞着,十七数次想要上前按住王爷,都被王爷打飞了出去。 当管家带着人赶来的时候,轩辕澈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十七也被打的口吐鲜血! “啊!!!!!”轩辕澈医生仰天长啸后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凸起已经没有了,可是腹部有一个肉瘤一样的凸起来回的滚动,轩辕澈疼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十七瞅准时机,一个飞扑,按住了王爷,冲着吓得傻掉的太医喊道:“快看看王爷啊!” 太医踉踉跄跄的上前跪在地上,抓起王爷的手腕摸了摸脉,越摸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无力的说道:“老夫没见过这种脉象啊!和上次发病一样!可是这种脉象老夫看不了啊!” 十七呲目欲裂,就在这时,王爷腹部的肉包眼见慢慢挪到了心口的位置。 “噗!”,轩辕澈吐! 出一口黑血后,腥红的双眼慢慢的闭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手下人手忙脚乱的将轩辕澈抬到了旁边的紫檀螺钿榻上,旁边的太医连滚带爬的过去把起了脉。 这次眉头皱的更深,满眼的不可思议:“这不可能啊!王爷的脉象平稳,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有些虚弱!” 十七急声骂道:“你这庸医!刚刚王爷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太医被骂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确实是没事,现在是没事的!不信你找别的大夫来!” 总管挥挥手示意十七闭嘴,,转头对太医说道:“林太医,您行医数十年,这种症状可曾见过?” 林太医的脸色稍好一点,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说道:“其实在宫里见得症状就只有那么多,这种症状,从未见过。” 十七又要喊,被管家一个眼神扔过去,闭了嘴。 “不过,”,林太医看了看昏迷过去的轩辕澈,抿了抿嘴看着王管家说道:“恕老夫直言,王爷的症状。。。。。不是病,不是毒。” “不是病,不是毒?那是什么?”十七急声问道。 林太医慢慢说道:“可能是蛊虫,不过老夫也不能确定,毕竟只是在医术上见过,而且,也不太一样。” 蛊虫?! 十七和王管家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惊讶。 林太医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你们可以找一个西南那边的大夫看看,他们挨着吴月国,对蛊虫了解的多一些。我先给王爷留下一个补养的方子,吃不吃都可以。” 王管家送走了林太医,和十七守着王爷,两个人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后,轩辕澈慢慢的睁开眼,眼中的腥红已经褪去,可是脸色还是白的有些透明,看着守在榻边的十七和王管家,扯了一下嘴角,自嘲的笑笑说道:“我这是,发作了。” 十七和王管家看着自家王爷,满眼的担心:“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刚刚林太医说,和上次一样,他看不出问题在哪。” 轩辕澈轻轻的说道:“是蛊虫,吴月国皇室的养蛊师养得,名叫血月。” “吴月国皇室?他们的蛊虫怎么会在王爷身上?”十七问道。 轩辕澈闭了闭眼,说道:“千机阁在查了,估计和那场战役脱不了关系。” 十七没再说话了,王管家说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 轩辕澈没睁眼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睡了。”,说完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朝霞照耀大地的时候,桂嬷嬷就醒了,看着趴在窗前的琥珀,心里五味杂陈,想到昨天小姐看自己的眼神,桂嬷嬷心里一阵难过,那个眼神,是坦然,在一种谎言拆穿之后的坦然。 桂嬷嬷轻轻一动,琥珀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桂嬷嬷已经醒了,眼睛里一阵欣喜,赶紧站起来,弯身探了探桂嬷嬷的额头。 然后嘴巴咧开了笑道:“不烧了,好了,嬷嬷,你可吓死我们了,皇宫很吓人吗?你回来就病了,小姐半夜还要出去给你请大夫,出不去,又去厨房借了东西给你熬水,真的就退热了。” 嬷嬷退热了,琥珀一高兴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毕竟当年在庄子上的时候,琥珀和玛瑙,都还只能说是孩子,桂嬷嬷其实在琥珀和玛瑙眼前其实也是半师半母的存在了。 桂嬷嬷有些惊讶,慢慢说道:“你是说小姐去给我请大夫?还煮水,煮什么水?” 琥珀起身去一旁的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将桂嬷嬷扶了起来,细细的喂了水,说道:“昨天门房说快宵禁了,不让出府,后来小姐亲自去,谁知道,那管着垂花门的婆子锁了门,小姐差点和她打起来,那婆子就是个疯子,居然说是小姐害了她姐姐一家,就是不给小姐开门,对了,她姐姐就是那个被打死的账房的老婆,听说都发卖了。” 桂嬷嬷喝完水觉得嗓子舒服很多,听到她还夜里为了给自己看病差点和人打起来,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问了问心神,继续问道:“那你说煮水?煮什么水?” 琥珀说道:“小姐去厨房要来了葱根,香菜根,姜片,胡椒粉,熬了一碗水,你喝了之后出了大汗,就退了热,小姐还将她的朱砂手串拆了,让我将珠子碾碎成粉末,给你敷在印堂,手心脚心。” 桂嬷嬷捏着被子的手紧紧的攥着,眼底恐惧的慢慢升起,她绝对不是小姐!小姐根本不懂这些! 琥珀没留意她的异常,起身说道:“嬷嬷好好歇歇吧,起这就去取早饭,待会嬷嬷吃了饭再好好睡觉,这病了啊就得睡觉才能好。” 说完琥珀就要走,桂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喊住了她:“琥珀。。。。。。你。。。。。。” 琥珀笑着回头,挑着眉问道:“怎么了嬷嬷?” 桂嬷嬷左思右想还是开口问道:“琥珀,你觉没觉得,小姐。。。。。。不一样了?” 琥珀皱了皱眉,眼神清亮的说道:“是,有些不一样了。” 桂嬷嬷眼神急切,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说道:“你也发现了吗?你也发现现在的小姐,不是原来的小姐了吗?是被鬼附身了!” 琥珀听到这话,站的直直的,眼神坚定的看着桂嬷嬷说道:“小姐当然还是原来的小姐,只是小姐,长大了,有些不一样了而已。” 桂嬷嬷拼命的摇头,嘴里急急地说道:“不是,不对,她不是小姐,她肯定不是小姐!她夺了小姐的舍!” 琥珀眉头紧皱,看着嬷嬷半晌没说话,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嬷嬷是病还没好呢,我去帮你取饭,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说然转身出了门。 琥珀没有喊玛瑙,而是自己出了院门去拿早饭。 早上的宅院,丫鬟婆子都各自忙碌着,洒扫的,修剪花草的,烧热水的,拿早饭的,安静又忙碌。 琥珀一个人静静的走在石子路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眼睛看着随着走路不停翻飞裙摆,心里也和脚下的裙摆一样上上下下的翻腾。 昨天夜里,小姐有些莫落的问自己,是不是怀疑她,是不是不一样了。 今天早上,嬷嬷说,小姐不是原来的小姐了。 琥珀一边想着一边就走到了厨房,站在厨房前面,看着热气腾腾的,人来人往,甚至有些嘈杂的厨房,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自己被夫人买来的时候已经五岁了,自己记事早,现在还能记得被买回来之前,自己家的样子。 三间土坯房,房顶是茅草,一到下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家里的盆盆罐罐都要拿来接水,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一家人就蜷缩在墙角的草席上,听着雨,看着雨。 这时候,大姐会抱着自己,爹会抱着大弟,娘会抱着小弟。 第42章 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 家里也有一个厨房,很小,里面的土坯墙面已经被灶火熏得黑黢黢的,每次娘做饭的时候,也是这样,锅里冒着热腾腾的水汽,灶膛里冒着柴火的烟火,自己会帮娘烧火,就守着那小小的灶口,把捡来的树枝子填进去,看着亮堂堂的火,烧的铁锅里的粥咕嘟嘟的响,那柴火添多了,那火舌还会窜出来。 后来,家里遭了灾,发了洪水,日夜劳作的田地都淹了,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就吃树叶,吃草,后来,树叶和草都被吃光了,人们就吃树皮和草根, 再后来,树都吃秃了,草根也吃没了,眼看着小弟就要饿死了,爹和娘没办法了,哭着说,要卖了姐姐和自己,不然全家都要饿死。 过了几天,姐姐离开了,听说是被隔壁镇的一户人家买了当童养媳去了。 后来,娘牵着自己到镇子上,在自己头上插了一根稻草。 自己那个时候怕极了,怕极了,长在乡间,听过很多,有钱人家买了小姑娘回去糟践的。 在自己眼里,那些在自己眼前停留打量自己的人就好像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后来,一位夫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经过。 小女孩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自己,对那位夫人说道:“娘亲,这个小妹妹为什么头上有根草?” 那位夫人怜悯的看了自己一眼,轻柔的说道:“可能是小妹妹家里出了事情,所以养不起小妹妹了,所以把小妹妹送人。” 那个小女孩一下子就笑了:“那送给咱们吧,咱家养得起!” 就这样,自己跟着夫人和小女孩回了家,那位夫人给了娘五十两银子,自己知道自己最多也不值十两。 自己后来就一直跟着小姑娘,跟着她搬到庄子上,搬回府里来。 小姐是变了,可是她还是那个当年把自己牵回家的小姐啊。 没有变。 琥珀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妈妈眼里盛满了笑意,将一个大食盒递给自己说到:“怎么今天就你自己来了?” 琥珀笑着说道:“玛瑙有事,我就自己来了,也不是很沉,没事的。” 张妈妈笑着夸到:“你这丫头就是乖巧,不过你们大小姐也是个心善的,跟着你们小姐是你的福气。” 琥珀笑着打趣道:“张妈妈见过我家小姐一面就知道我家小姐是善人啦?张妈妈啥时候学会看相的?” 张妈妈笑着拍了琥珀一下,笑骂道:“你这孩子,这还用看吗?你看哪个主子为了吓人跑来跑去看病的?还动手碰那熏人的葱头?别说这府里没有,这京城估计也没有。” 琥珀听着,嘴角的笑变得越来越大,从袖袋里拿了一个油纸包塞到张妈妈的手里说道:“不让张妈妈白夸,这是给小豆子的,上次就答应给它拿的。” 张妈妈推脱到:“就几个下脚料,怎么当得谢呢。” 琥珀将点心塞过去说道:“不是谢,是给小豆子的,我之前答应他的。”说完提起食盒往回走。 回去的脚步比来的时的候轻快许多。 琥珀将食盒里的饭摆在桌子上,对着梳洗完的小姐说道:“小姐,快来吃饭吧,今天有您喜欢的小笼包和粳米粥。” 欧阳蕴也笑的阳光灿烂的说道:“嗯,我记得你也喜欢吃,我记得你第一次吃,一口气吃了十二个,我吓着了。” 琥珀看着自己的小姐,笑着说道:“对啊,那是我刚来府里,没见过这小笼包,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想着,就算撑死也是值得了。” 欧阳蕴笑呵呵说道:“那可不行,撑死了,我可就少个好丫头了。” 玛瑙将小姐洗漱的水盆端了出去,回来之后笑着说道:“就是,咱可不能为了几个包子撑死,得好好留着肚子跟着小姐吃好的,小姐,之前那烤鸭好好吃,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买啊?” 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欧阳蕴。 欧阳蕴哭笑不得,这个玛瑙自从吃过那烤鸭就惦记上了,“想吃,今日就去买了来,中午就吃。” 玛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欧阳蕴坐在桌子前,嘴角的笑淡了一些,说道:“ 分一些给嬷嬷拿过去吧。” 琥珀看了一眼小姐,上前夹了几个包子,又用小碗盛了一些小菜,还有一碗粥,对玛瑙说道:“你伺候小姐用饭吧,我去端给桂嬷嬷。” 琥珀端着饭进了桂嬷嬷的房间,将饭菜摆在床头的桌子上,看着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嬷嬷说道:“嬷嬷,这是小姐让给你拿来的。” 桂嬷嬷慢慢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琥珀说道:“你是知道的,你明知道她不是小姐!” 琥珀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她就是小姐,”,说完琥珀转身就离开了。 等吃完饭,琥珀催着玛瑙去买烤鸭:“你快出去买烤鸭吧,顺便帮我去买一些丝线。” 玛瑙有些纳闷的说道:“你不去吗?” 琥珀白了她一眼说道:“咱俩都去,小姐有什么事,找谁?” 玛瑙讪讪的没说话。 等屋子里没人了,琥珀对着小姐说道:“小姐,我觉得。。。。。。等嬷嬷好一些后,先把嬷嬷送到庄子上养养吧。” 欧阳蕴本来在对着窗台上的花想轩辕澈的事情,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琥珀问道:“为什么?” 琥珀眉心轻蹙,说道:“嬷嬷对我说,小姐不是原来的小姐了,是被鬼附体来了。” 欧阳蕴呆愣片刻后,怅然一笑,果然。 琥珀接着说道:“如果,嬷嬷的话被外人知道了,就怕对小姐很不利。” 欧阳蕴惨然一笑,对,这个年代,人们对鬼神的敬畏心很厉害,如果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的嬷嬷亲口说,自己是鬼魂附体,那自己被火烧了也都是有可能的。 欧阳蕴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跟她先谈谈吧。” 桂嬷嬷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房顶,脑子里一幕幕的闪过小姐在庄子上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 “哐哐”敲门声。 “谁?”桂嬷嬷警惕的说道,说完就看到那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桂嬷嬷的脸又变得苍白,嘴唇颤抖,身体往墙边蹭着,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欧阳蕴站住了脚步,凄然一笑说道:“嬷嬷,我不是鬼。” 可是已经退到床尾的桂嬷嬷摇着头,厉声说道:“你不是我家小姐!” 欧阳蕴说道:“如果我说,你家小姐已经死了,你信吗?” 桂嬷嬷一下子没了力气,从床上滚了下来,顾不得磕肿了的额头,趴着过来抓着欧阳蕴的衣裙说道:“是你杀了我家小姐是不是?是不是!” 欧阳蕴将桂嬷嬷从地上拽了起来,按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嬷嬷,我不是坏人,我不是鬼。” 可是嬷嬷还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欧阳蕴叹了口气,坐在了床对面的木凳上,环视了一圈四周,双手拍了拍大腿,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起啊。 那就从回府挨板子说起吧。 “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在那个世界里,我有自己父亲,母亲,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的爷爷和父亲是军人,外婆和妈妈都是大夫,我后来结婚了,我的丈夫在我怀孕的时候,和我的好朋友搞在了一起,还有了孩子,那个孩子身体不好,后来就在我要生产的时候,我的丈夫和朋友将我绑起来,抛开我的肚子,用我的孩子去救他们的孩子,我就死了。” 欧阳蕴淡淡的说着,声音轻轻的,缓缓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桂嬷嬷已经震惊的完全僵住了。 “再后来,我就死了,可是我的爷爷,他为他的国家戎马一生,他在深山里找了个老道,跪着,求他给我一线生机,我的外婆,一生救人无数,她跪在菩萨面前,求菩萨让我不要年纪轻轻就惨死。” 桂嬷嬷听得都有些心疼了。 欧阳蕴看着桂嬷嬷说道:“然后,我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神仙告诉我,因为我的爷爷和外婆一生积德,都愿意用自己福报给我换一个机会,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侯府的祠堂里,成了侯府嫡长女。” 桂嬷嬷神情微动,有些激动的说道:“那,那我家小姐。。。。。。是不是去了你的那个地方?我们大将军也是为了这个国家一辈子,我们老夫人一辈子慈善,那,我们小姐会不会没死,只是去了你的那个地方?” 欧阳蕴点点头:“应该是吧,老天爷都给了我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桂嬷嬷听完整个人愣愣的不再说话。 欧阳蕴起身说道:“嬷嬷,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留下,如果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去庄子上,不过你放心,吃穿用度都不会少。” 说完欧阳蕴就拉开了门,没回头,说道:“这些话,你就算告诉别人,我也不会承认。” 桂嬷嬷看着关了的门,坐在床沿上 ,久久未动。 而此时的皇宫里,林太医正跪在勤政殿里,对着龙座上的皇帝说道:“臣昨日去沐王府看诊,沐王爷脉象没有异常,可是全身疼痛难耐,体内似有异物行走,最后还吐了血,臣医术浅薄,无法医治。” 皇帝一身朝服,金丝银线绣的五爪金龙在云海翻腾,龙的双目是两颗半圆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威风凛凛,头上象征着帝王权利的冕旒上的白玉垂珠微微晃动。 “你是说,沐王爷的身体不适因为腿伤,是因为别的原因?你也看不出来的原因?”皇帝有些吃惊。 林太医垂首应道:“是的,臣无能。”说完就跪趴下去。 皇帝眉头紧皱,眼中惊疑不定,喊道:“小六子,派太医院所有太医去给沐王爷诊治!” 小六子赶忙领旨,让一个小太监小跑着往太医院去。 皇帝在勤政殿,一上午,一道折子也没批,最后实在心里烦乱,起身往外走。 “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啊?”小六子躬声说道。 皇帝有些心烦意乱,想了想说道:“朕也不知道去哪。” 小六子垂首说道:“今日这天好,有些小风,不冷不热的,要不皇上去花园走走?看看好看的景致,心情也能好些。” 皇帝点点头说道:“那就去御花园吧。” 御花园的明月湖的凉亭里,悠扬婉转,空灵澄净的古筝声袅袅传出,是一曲《百鸟争春》,配合着御花园春日欣欣向荣,万木葱郁,各色花争相斗艳的情景,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皇帝站在湖边听了一会,问:“是谁在哪里弹琴?”小六子掂着脚看了看,说道:“回陛下,应该是吴美人。” 皇帝轻轻一笑说道:“哦?怪不得这古筝弹得如此好,走,看看去。” 小六子笑嘻嘻的说道:“那奴才准备一些茶点?” 皇帝笑骂道:“你这混球,倒是会看脸色。” 小六子高声说道:“谢皇上夸奖。” 一行人到了凉亭,凉亭四周垂着白纱,春风一吹,白纱飘扬翻飞,露出里面的美人。 肤如凝脂,发似墨染,瓜子脸,杏核眼,鼻梁高挺,小嘴饱满红润。 水红的齐胸襦裙,衬的细腻白嫩的天鹅颈越发的柔软优美,腰间的素色腰带,银丝线绣着缠枝莲纹,越发显得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皇帝看着眼前的美景,素白翻飞的白纱,水红朦胧的衣裙,娇艳诱人的美人,加上耳边美妙的乐声,疲惫的心情一扫而光。 在弹奏的吴美人好似刚刚看到皇上,匆匆起身走过来,盈盈一拜,娇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一心弹琴,没看到皇上过来。” 皇上哈哈一笑,扶起爱妾说道:“是朕想多偷听一会爱妃的高超琴意,爱妃何罪之有啊。” 吴美人娇媚一笑,眉梢眼角的风流媚意让皇上心里痒痒的。尤其是揽着那柔软腰肢的手,感觉到年轻躯体的活力。 吴美人伺候皇上坐下,说道:“既然皇上爱听,那臣妾就再弹一首,臣妾的老师当年教臣妾的时候,还教了一首凝神静气的曲子,听了能缓解身体的劳累,臣妾看皇上为了朝政都累的有些瘦了,就给皇上弹这首《月下花开》。” 第43章 吴月国大皇女 随着水葱一样细白的手指熟练的在古筝上轻捻慢挑,古筝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在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回荡,让人忍不住闭上眼感受着音符跳跃间,仿佛能听见风的低语,花的私语,还有月光下的窃窃私语。 那是一种清幽而又不失灵动的旋律,让人的神也跟着变得安静纯净。 小六子和旁边的宫女识趣的退远了些。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吴美人倒了一杯茶水端给皇上,娇声说道:“皇上喝茶。” 皇上接过茶水放在桌子上,将那双弹奏古筝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着,柔软,细腻,有着少女特有的粉润光泽,是年长的女人如何保养也比不上的。 吴美人看着皇上的神色,将身体更往前凑了一些。 皇帝觉得鼻尖一阵清冽的馨香,淡淡的幽香中带着清冽,闻着头脑好像都舒服一些。 皇帝吸了一口气问道:“爱妃用的什么香?这么好闻。” 吴美人笑着说道:“臣妾能有什么好香,不过是自己调制的梅花香,加了一些龙脑,龙脑能提神醒脑,臣妾想着,万一陛下哪天去臣妾那里,闻了这香,也能舒服一些。” 皇帝哈哈一笑说道:“爱妃有心了,小六子!” 小六子在亭子外面躬身回道:“奴才在。” “将前些日子南方上贡的零陵香送去吴美人那里。”皇上说道。 小六子高声应道:“喳!” 正说着,有小太监过来在小六子耳边低语一番,小六子走到皇上近前说道:“皇上,太医们从沐王府回来了。” 皇帝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吴美人,见她静静的喝着茶,好像没听到一般,说道:“走,回勤政殿。” 吴美人听到这话,站起身托着长长的裙摆走过来,明艳的小脸满是委屈的说道:“皇上这是要走了吗?臣妾好不容易才见皇上一面。” 皇上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吴美人水嫩的脸颊说道:“朕晚上过去陪你可好?” 吴美人的杏核眼立刻闪着光欣喜的问道:“真的吗皇上?” 皇上哈哈一笑说道:“皇上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吴美人娇憨的笑着说道:“那臣妾晚上给皇上做好吃的。” 看着眼前娇娇憨憨又明艳灿目的美人,好像是一朵刚刚要准备开放的花苞,那么鲜嫩,皇帝心里痒了一下,说道:“好,那朕等着。” 说完就小六子起身离开。 吴美人俯身行礼娇声说道:“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远了,吴美人对身边的侍女小声说道:“把我母亲送来的东西准备着。” 侍女低头应道:“贵人,早就准备好了。” 吴美人看着皇上那一抹黄色,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的锋芒。 “你们是说,你们都看不出来沐王爷是什么病?!”皇帝声音高的惊飞了外面树上的鸟。 左右太医赶紧撩袍下跪,额头磕在地上说道:“臣等无能!” 皇帝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早上林太医说的时候,只以为是他个人问题或者是不擅长,可是这么多太医,还是不知道 什么病吗? 自己虽然不希望他好,可是他已经断了腿,没什么威胁了,甚至如果他断腿的原因能够永远瞒住,那以后他的身世有一天暴露出来,也是对大幽王朝的一个保障,毕竟他是大幽皇室养大的。 可是自己没想过让他死啊,最起码现在没想过。 想到这,皇帝急声问道:“这个病,会死吗?”,眼神里满是焦急。 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太医院的院首宁太医出声说道:“回皇上,臣等无能,瞧不出是什么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问道。 宁太医皱着眉说道:“这不像是病,臣觉得倒像是中了蛊虫,” “蛊虫?!”皇帝深吸一口气,这蛊虫,是让人听了脊骨发寒的东西,是被人们认为是邪恶的存在。 宁太医继续说道:“臣也不敢肯定,不过,王爷的症状和医书上的记载有些相似,臣听!闻,蛊虫不一样,症状也不一样,所以不能肯定。” 皇帝坐在龙椅上,半晌没说话,蛊虫,能用在小九身上的肯定不是一般蛊虫,而养蛊的基本上都是吴月国的人。 吴月国! 皇帝面色难看的说道:“你们退下吧。” 太医蜂拥而出,恨不得再长两只脚。 皇帝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心微皱,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久久没说话。 小六子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 中午的时候,皇帝到寿康宫用膳。 “母后,昨日小九和上次一样病发,太医院的人查不出原因,觉得可能是蛊虫。”皇帝轻声说道。 太后惊得手里的筷子都要掉了下去,“蛊虫?!是吴月国干的?!” 皇帝冷笑一声,眼底是愤怒的火苗,“能用在小九身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盅,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做的!” 太后面色深沉,说道:“你怀疑是吴月国的皇室做的?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心思转动,眼睛半眯着,为什么?是忌惮小九的领兵作战的威力?可是小九已经是残废了,为什么呢? 太后眼睛忽的睁大,说道:“他们什么时候下的蛊虫?是在岳麓山之战之前还是在岳麓山之战之后?” 皇帝也是恍然,心里一直觉得别扭的地方知道是为什么了,“如果,是在岳麓之战前面,那是谁,在哪里下的蛊虫?现在那个人在哪里?如果是在岳麓之战后面,是在军营里吗?能接触到小九的人都不是普通士兵,那会谁?” 皇上越想,思路越清晰,接着说道:“岳麓之战以后,小九就是个残废了,我觉得吴月国,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给一个完全没有威胁的人下蛊虫。” 太后觉得心跳加快,看着眼前的饭菜,心中戚戚,说道:“所以,是在那个秘密商议之前,小九就中了蛊虫!” 母子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悔恨! 是啊!如果早知道小九中了这样的蛊虫,那何必设计那岳麓一战! 损兵折将不说,西焰国和吴月国还有了自己的把柄!更重要的是,时刻背着一个炸雷,哪天秘密泄露,那些人来到这片大地,大幽王朝就会是第一把炮灰! 皇太后悔的攥着拳使劲拍了拍桌子,说道:“皇帝,咱们做错了。” 皇帝自嘲的一笑,是啊,是做错了,明明能借刀杀人,可是偏偏作死的自己上阵。 而且,皇帝心底有一种自己说不清的愤怒,那吴月国欺人太甚! 皇上的脸色慢慢变冷,恨声说道:“母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小九是大幽的王爷,吴月国这么做,是欺我大幽无人!”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先派人查实,如果真是吴月国所为,是要让他们也见见血,不然,这皇宫里,吃饭都不能安心了!今日能在小九的身上下蛊虫,明日也就能在你我的饭菜里下毒!” 而此时的轩辕澈,送走了一波太医,泡在浴桶里,清洗着昨日病情发作时弄得一身汗渍和污秽。 看着身上的满身的随着筋脉长出的淤青,轩辕澈闭上眼躺在浴桶边上,上次发作还是相隔半年,这次仅仅是三个月,所以,如果找不到解蛊的方法,自己也活不久了吧? 一双修长的大手在水下捏了捏腿上的肌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就算找到了方法,自己也是个残废。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明艳娇媚的脸,轩辕澈俊美的脸唇角轻勾,觉得自己可能不只是中了蛊虫,可能还中了毒了,那个小丫头的毒。 不过,现在不只是她要好好想想,自己也得好好想想。 轩辕澈洗好了澡,双手撑着浴桶一个发力,身体腾空而起,落在旁边已经放好的榻上,拿起旁边放好的白色锦衣穿上,穿好衣服,挪动身体到旁边同样高度的轮椅上, 手推轮椅,推开净房的门,就看到十七和王管家正急慌慌的把贴在门上耳朵收回去,王管家因为失去重心还差点摔倒。 轩辕澈皱着眉头看着俩人,问道:“你们偷听我洗澡?” 偷听一个大男人洗澡?这是有病吗? 俩人尴尬的笑笑,十七说道:“不是,我门担心王爷身体,怕你晕在里面,毕竟身体还虚弱。” 轩辕澈嫌弃的看着十七说道:“我现在单手也可以放倒你,信不信?” 十七呵呵笑着说道:“信,信。”,信你的大头鬼哦,看看你那惨白的脸吧! 轩辕澈小傲娇的抬着头,推着轮椅往书房方向走。 王管家小步紧追着说道:“王爷,别去书房里,去卧房歇歇吧。” 轩辕澈不在意的说道:“就自己一个人,书房,卧房有区别吗?书房没有睡觉的地?” 王管家听到这话,灵光一闪,急刹脚步,看着十七小声说道:“这人啊,说话都不是空穴来风,没事说自己单身,还嫌卧房没人。” 说完笑的神秘的说道:“咱们王爷啊,思春啦!” 十七眉心微皱,王爷?思春?可能吗?“王管家,不能吧?” 王管家嫌弃的“嘁”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你见过王妃吗?那真是,好看。” 轩辕澈扭头看着两人凉飕飕的说道:“你俩的嘴是不想要了吗?” 俩人霎时闭了嘴。 在大幽王朝的西南,吴月国的皇宫里,一位小麦肤色的大眼睛美女正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用一根银针扎在自己的左手中指指尖上,瞬时,一颗殷红的血珠就慢慢出现在指肚上。 大眼睛美女轻轻打开面前的小木盒,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正在里面四处蠕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大眼睛美女眼神温柔的看着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轻声说道:“你可真是个小吃货啊,比你哥哥爱吃多了。” 说着,就将手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小木盒底部的一个迷你小碗盏里。 虫子闻到了血气的味道,使劲的蛄蛹着身子爬着,最后脑袋拱在碗盏里,滋滋的喝着血,不一会,血就喝的干干净净了。 那虫子也爬着不动了,像是吃饱了舒服的想睡觉的样子。 大眼睛美女轻轻的合上木盒盖子,转身出了房间。 这是吴月国的大皇女,吴月国男女地位相等,不论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有王位 的继承权,一般是按照长幼顺序,但是也不是不能例外,如果有很优秀的皇子皇女,也是可以的。 如果是皇女继位,就是女王,就要招婿,称为王夫,夫妻共掌朝政,女王为主,王夫辅助,生的孩子随母姓。 如果是皇子继位,就是国王,娶女子为王后,同样夫妻共掌朝政,国王为主,王后为辅,生育的子女自然跟父姓。 值得一提的是,吴月国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 现任国王是上一任国王的长子,自从继承皇位以后,就开始推崇男尊女卑的思想,女子学校减少,女官也受到排挤,女子入仕变得艰难,甚至要求女子十三岁就要嫁人,如果不嫁人就要缴纳税银。 女人不上学,早嫁人,自然慢慢的就只能圈在家里了。 几十年了,现在吴月国,男女平等的都快成了一纸空谈! 现在国王娶了王后之后,哄着王后不停地怀孕生育,十二年的时间,足足生了七个孩子。 三女四男,老大,老三,老四,是皇女,其余的是皇子。 十二年不停的生育,不但掏空了王后的身体,终日缠绵病榻,朝政也被丈夫以不想她劳累的理由全部接手。 所以,现在月国是国王一个人执政了。 吴月国的大皇女,名叫慕子离,养得一手好蛊,养蛊的手艺还是跟外婆学的,慕子离的外婆是吴月国一等养蛊师。 当年,王后也是一等的养蛊师,后来遇到了还是皇子的国王,国王疯狂的追求王后,最后,两个人成了亲。 再后来,国王就当了国王。 慕子离一边用药水擦了一下手指尖,一边嘲讽的轻笑,爱情?只有自己母亲才会那么傻! 第44章 告诉大幽王朝,是我做的! 而此时,吴月国的五皇子,慕子楚,正在国王的议政殿向皇上进言献策:“父王,那轩辕澈已经是个废人了,儿臣得到消息,西焰国已经准备调动兵马,如果这时候我们也囤粮积兵,等西焰国和大幽国开战,咱们趁机出兵开战,肯定能攻占西凉和柳州两座大城,那两座府城可都是水土肥沃,每年税收丰厚之地啊!” 慕长天,吴月国现在的国王,坐在汉白玉嵌七彩宝石的王座上,虽然脸上有岁月的沉淀,但是眉眼依然英气逼人,眼神深邃,依然能看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丰神俊朗的翩翩美少年。 现在年过四十,岁月在他身上更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加上数十年上位者王者之气的浸染,一个眼神都有凌厉的威压。 慕长天看着自己的五儿子,眼睛里是满意的笑:“楚儿这次是想领兵出战?” 慕子楚挺胸抬头说道:“父王,儿臣愿领兵为我吴月国开疆拓土!” 慕长天哈哈一笑说道:“好儿子,不过你才十七岁,不着急,真要去征战,还有你大姐和二哥呢。” 慕子楚上前两步急说道:“父王!我已经不小了!而且,我仔细读了堪舆图,对那里的地理环境很了解,师傅也说我的武功已经大成,我去战场上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慕长天笑着安抚道:“不急,那西焰国到现在也只是在边陲屯兵,并没有发动战争的苗头,而且,咱们就算要出兵,也要先储备粮草武器,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急不来的。” 慕子楚还想说什么,慕长天摆摆手说道:“好了,你母后这些日子不舒服,你去看看你母后吧。” 慕子楚有些不甘的退了出去。 慕长天看着自己儿子黑色锦衣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日早朝,慕长天坐在王座上,旁边的太监高喊:“众臣有事启奏。” 司户手拿笏板,高声上奏道:”禀王上,昆州发生地动,无数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损伤无数,急需赈灾。” 慕长天立时说道:“着昆州政史,开仓放粮,调蜀南军进昆州,建流民安置所,司户调国库四十万两白银赈灾,医道院派二十大夫前往,谨防灾后疫情发生。” 因为,吴月国地处西南,几乎每年都有地动,只不过有时大有时小,所以,应对地动灾害,朝廷倒是轻车熟路。 也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时有地动,且国内土地多山地,森林,耕地少,所以百姓过得并不是很富足。 所以,吴月国这些年一直攻打大幽国,虽然知道不可能灭了大幽国,但是能攻下紧邻的两个州府,那对吴月国也是极好的。 大幽国当今皇帝登基之时,吴月国举全国之力发动战争,想要趁机拿下部分城池,可是大幽出了一个轩辕澈! 几番征战,大幽国被打的落花流水!缓了将近十年才让国库不再空虚。 再后来,朝臣商议,只要有轩辕澈在,战争是行不通的,只能先除掉那个轩辕澈,所以,找了大皇女,用了蛊虫! 谁知道,蛊虫放成功之后,那大幽国的皇帝,居然来了一封密信,想要一起设计轩辕澈! 那时候,慕长天非常震惊!根本不信那大幽皇帝的信上所说,只以为是一个陷阱,毕竟,一个护国杀神,那个国家会舍得毁掉! 后来大幽皇帝说了轩辕澈的身份,慕长天和西焰国的皇帝商议,觉得可行,最后,三国皇帝密谋,才有了岳麓之战。 慕长天有些出神,想到了那个有如战神的人,自己御驾亲征的时候和他对阵两军阵前,金盔铁甲,战袍翻飞,说一声天人之姿也不为过。 怪不得他那么厉害,原来,他是上上之人啊。 只是,可惜了。 御史台左卿赵大人,收到二皇子的眼神,出列站定,高声说道:“国内发生灾害,如果再起战事,会民不聊生,臣,请奏王上,与大幽和亲。” 朝臣震惊的望向赵大人,和亲? 慕长天眼皮颤动,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冷意的笑,问道:“和亲?大幽国?” 赵大人高声回道:“回万岁爷,现在,我吴月国灾害严重,昆州的粮食产出,占我国粮仓税收的十分之四,现在昆州受灾,不仅不能缴纳税收,还要朝廷开放粮仓赈济灾民,国库官银也要用来为灾区布衣施药,建屋搭棚。” 赵大人停顿了一下说道:“所以,王上,我们不能再有征战的风险。” “赵大人这话好生没有道理!地动年年都会发生!而且,现在大幽国的轩辕澈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威胁!要是发生战争,我们吴月国也是不惧的!那我吴月国为什么要卑躬屈膝的去和亲?!赵大人此番建议折辱我吴月国意欲何为?!” 高亮的女生,是御史台右卿大人,此时正竖眉怒对赵大人,厉声说道:“莫非赵大人有别的目的?” 赵大人被骂的脸色涨红,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冲着慕长天悲愤的高声说道:“王上,陈大人这是诬陷!请王上做主!” 慕长天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说道:“赵大人所说虽然有些言之过早,现在两国相安无事,和亲,是不必的,不过赵大人也是为了吴月国,这事就算了。” 陈大人下巴高抬,眼神得意看着赵大人。 赵大人冷笑的看了一眼陈大人,再次高声说道:“谢皇上不罚之恩,不过,臣既然身为御史,有些话不得不说!” 朝臣都屏住呼吸,知道这是要说正事了,之前什么和亲,明显是不可能的,就是个幌子。 “王上,大皇女已经是双十年华,却还未成婚!天地人伦,男女婚嫁,才能繁衍生息,大皇女身为皇家女子,更应为天下表率!如今大皇女不婚不嫁,长幼有序,其余皇子皇女都不成亲,这皇家子嗣何以为继!” 果然!众人眼睛里闪过了然的意味,这夺嫡是要从暗战转到明战了吗? 二皇子面色平静,双目半垂,看不出情绪。 五皇子眼底有兴奋的光闪过,大姐和二哥是自己争夺继位之权的最大劲敌,去掉一个也是好的。 皇子皇女都是可以上朝的,不过,大皇女奉命饲养蛊虫,平日里不上朝,只在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上出现,三皇女,四皇女不爱朝政,无心仕途,所以不上朝,而六皇女和七皇女年纪尚小。 慕长天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张爱卿这句话说的对,不论男女都是要婚嫁的,我会和王后商议的。” 旁边的陈御史,咬牙说道:“王上!臣认为。。。。。。” 慕长天抬抬手,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好了陈爱卿,这事就先这样了,我和王后自会为子离做主。” 摆明了,这是家事,不容再议。 朝臣有眼色的开始奏报其他政事,王上看着儒雅,手段也是狠辣无情的。 议政殿的朝会还没散,大皇女已经在自己宫殿里知道了,朝臣施压父王让自己成亲的消息。 慕子离一只手抱着怀里的猫儿,光着脚在殿中行走,脚踝的小小的银铃叮叮当当的响着,声音小小的脆脆的。 慕子离看着手里纸,唇瓣轻勾,带着森森冷意说道:“成亲?这是我的二弟还是五弟的主意啊?难为他们处处想着我啊!” 慕子离将纸片扔下,抚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舒服的闭着眼咕噜噜的猫,笑着说道:“噜噜,你再吃我可就抱不动你喽。” 雪白的猫儿“喵呜~~~”一声,转过圆胖胖的猫头,睁开眼看着慕子离,好像一个少女在撒娇。 慕子离看着猫儿那双湛蓝透亮的眼睛,好像冰透的琉璃珠,又比琉璃珠更多的水润灵动。 “你这胖猫,说你胖还不高兴了啊。”慕子离在猫头上rua了两把笑骂道。 “喵呜!”,胖猫用白白肉肉的爪子挥了挥,表示抗议,然后从慕子离身上一跃而下,姿态优美的走着直线出去玩去了。 慕子离拍了拍手,喊道:“春蚕。” 话音落,一个绿色宫装侍女上前,恭敬的垂手问道:“这时候,那个轩辕澈身上的蛊虫应该发作两次了,他们应该有所怀疑了,估计会派人来打探,让他们知道知道,他们大幽的王爷,是咱们吴月国的皇室给害的。” 春蚕有些意外,询问道:“大皇女,他们那个沐王爷,现在已经是残废了,他们还会为了一个废人出头和我们作对吗?” 慕子离看着门外坠着蝴蝶左扑右跳的傻猫,笑着说道,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带着嘲讽,“为了一个废人自是不会,可是,这位置越高的人啊,越害怕,今天能害他们的王爷,明天没准就害到他们了,所以,为了他们自己,会的。” 春蚕还是疑惑,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可是,他们要是找我们吴月国的麻烦,我们也没好处啊。” 慕子离走了几步,美人榻上一歪,姿态慵懒又不是优雅,懒懒的开口说道:“但是对我有好处啊。” 春蚕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赶紧下去写了一张纸条,到鸽子笼前,绑在鸽子腿上,将鸽子放飞了。 大幽王朝的皇帝现在却正在吴美人的宫殿,喝着进贡来的葡萄酒,听着宫人弹奏着乐曲,看着殿中央的吴美人穿着薄薄的纱裙灵动起舞。 皇帝端起琉璃盏,微微仰头,红色的酒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没有白酒的辛辣,一股淡淡的果香返进鼻腔,有淡淡的花果香。 在看着眼前的穿着薄纱跳舞的美人,那肤白胜雪,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还有那腰肢,随着音乐摆动,好像是水蛇的腰一般,那么纤细柔软。 薄纱裙领口很大,胸前一片雪白恍的皇帝眼睛有些晕,那时时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有吸力一般。 皇帝慢慢的不停地喝着酒,从中午在御花园凉亭见过之后,一整个下午,自己心里都痒痒的。 现在看着不停旋转的美人,皇帝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很多。 皇帝放下琉璃盏,起身走向吴美人,在吴美人的一声惊呼下,一把抱起了美人往床榻走去。 宫殿里的宫人侍女,赶紧垂手疾步往外走,身后吴美人软声说道:“皇上~~~~~” 不一会殿内鸾帐翻飞,烛光摇曳,不时传出女人的娇吟和床榻微弱的吱吱声。 守在门口的小六子对旁边面色微红的侍女春杏小声说道:“你们主子的运道来了。” 春杏笑着说道:“那不是得感谢六公公嘛。” 小六子笑笑没说话,站的离春杏更近了一些。 第二天,皇上醒来,看着怀里年轻的酮体,想着昨夜的荒唐,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 甚至上朝的时候都觉得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上午,皇帝就下旨,吴美人的位份从美人晋升到贵人。 这消息片刻就传遍了后宫,不过,在意的人不多,皇上也是个男人,见了新鲜的偶尔也是会兴起,皇帝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专宠谁,所以这件事没有人放在心上。 这日是休沐的日子,永昌候府照例到老夫人处陪着老夫人用早饭,顺便有件事要和老夫人谈一谈。 “母亲,尝尝这粥,是儿臣特意吩咐给母亲做的,很是鲜甜。”永昌侯说完,旁边的侍女赶紧给老夫人盛了一碗银鱼粥。 老夫人笑着喝了一口,说道:“我儿孝顺。” 母子俩静静的吃完了早饭,净了手,漱了口,俩人挪到厅里,丫鬟已经准备好了热茶。 永昌侯用茶盏盖轻轻的拨了拨浮在水面的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母亲,有件事,要和母亲商议一下。” 老夫人放下茶碗,挑了挑眉问道:“何事?” 永昌侯面色有些尴尬,看了看母亲,扯着嘴角说道:“沈家大爷昨日和我喝酒,说太常寺有个缺,虽然不是什么实权位置,但是比我现在要高出一阶,事情简单,也是和我的性子。” 候老夫人没说话,重新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眼神里有不掩饰的丝丝怒气和难堪,“说吧,他们什么条件。” 第45章 三喜临门 永昌侯干笑两声,说道:“那个,大舅哥说,凌薇也给咱们侯府生养了若若和哲儿,还操持这多年中馈,虽然没有正妻之名,可是一直做着正妻的事,所以。” 永昌侯舔了舔嘴角说道:“大舅哥的意思是,让凌薇做正妻。” 永昌候老夫人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自己这几天也是想明白了,如果沈家真的能帮着儿子在仕途上再进一步,那自己不是不能让沈氏做这个正妻,毕竟儿子的年岁和能力,想要往上爬,机会越来越少了。 而且,若若如果真的能和三皇子成就好事,那沈氏作为生母,一个平妻的身份,也是说不过去。 正想着,趁着今日休沐,跟儿子说这事,结果儿子先提了。 可是,自己刚刚发落了那沈氏,夺了她的掌家权,现在,沈府的人一发话,自己就要乖乖的将掌家权交还给她!还要给她正妻之位! 儿子想过自己这个母亲的颜面吗?这是在啪啪打自己脸啊!自己说出来,是自己t恤儿子,可是这话从儿子口中说出来,心里这滋味。。。。。。 老夫人嘴角的笑慢慢的凝滞,手中的佛珠慢慢的转着。 永昌侯面色有些不自然,看着面色有些不虞的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儿子知道让母亲为难了,可是这机会确实难得,错过。。。。。。” 老夫人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为难的,沈氏要这正妻之位,可以给她,不过,有一件事你得拿主意,我们侯府只一个哲儿男丁,太少了,你年岁也不小了,赶紧再生几个儿子,为侯府开枝散叶,所以,沈氏为正妻,但是你要再纳一个贵妾,子嗣的事不能马虎。” 永昌侯松了一口气,这事好办,赶忙应下来:“这事凭母亲做主。”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和沈氏商量吧,什么时候开了祠堂,将她改为正妻。” 永昌候想着昨夜里沈氏说的,想摆上几桌,向亲朋下帖子,贺一贺,当时自己是答应了的,不过看母亲的脸色,决定改日再说。 从上院出来,永昌候就去了海棠苑。 “凌薇,母亲说了,给你正妻之位。”永昌侯声音有些兴奋,有些急切,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凌薇。 沈凌薇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冷笑一声,一个堂堂侯爷,给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一个名分,还要自己母亲同意,还有那眼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亮的看着自己了,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自己身后的沈家助力? 心里有再多的想法,沈凌薇脸上也像以前一样笑的温婉动人,柔声说道:“谢谢老爷。” 永昌候上前握着沈凌薇的双手说道:“你我是夫妻,说什么谢,今日休沐,我陪你回娘家看看吧,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娘家了。” 沈凌薇嘴角的笑淡了一分,说道:“今日我与我嫂子商量好了要去寺里烧香,不好爽约的。” 永昌侯面色微凝,有些怀疑沈凌薇是故意的,不愿意回娘家帮自己把补缺的事说定,是怨恨自己前段时间打了她?还是埋怨今日扶她做正妻之事没有定日子摆宴席? 永昌侯声音也淡了下来,说道:“非得今日不可吗?” 沈凌薇内心一片酸楚,果然啊,男人,哼,沈凌薇嘴角的笑意不减,反握住永昌侯的手说道:“算了,老爷好不容易休沐,赶紧办正事要紧,我们烧香改日吧,回头我跟嫂子道个歉。” 永昌侯的嘴角弯起,点点头说道:“那咱们收拾收拾早点去,免得大哥出了门。” 沈凌薇笑着点头。 所有的人都忙着,就连蜜蜂和蝴蝶也是一刻不停的踩着花蜜。 欧阳蕴也很忙,这几日让玛瑙和琥珀出去几趟,买了些香木,干花,杏仁脂,蜂蜡等物,还有一些磨粉之类的工具。 欧阳蕴想静静的一个人干活,能静静的想想,和那个轩辕澈的事,所以就将玛瑙和琥珀赶到院子里绣花去了。 欧阳蕴在屋里,将红色牡丹干花仔仔细细的研磨成粉,然后用极细的箩筛过滤出里面稍微粗糙的,如此反复几遍,就得到了极细的红色干花粉末,红艳艳香喷喷。 又取了一个碗来,将花粉倒了进去,又在里面加入蜂蜜,杏仁油,细细的搅匀,取了蜂蜡在小勺子里,在火上烤化,浇入搅匀的碗里,再细细的搅匀。 最后灌入找来的几个空的胭脂盒。 半个时辰后,完全冷却凝固,简易版的口红就做好了,当然还可以加上金粉,那样就又闪粉的效果了,甚至还可以做出不掉色不沾杯的,不过那些太麻烦了,这样的简单好做,就算随着食物吃到肚子里也是没事的。 欧阳蕴看着大大小小几盒口红,满意的点点头,喊道:“玛瑙,琥珀进来!” 俩丫头进来看到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也不知道小姐在捣鼓什么。 欧阳蕴将两个小盒子的口红给了俩丫头,说道:“喏,你俩一人一盒,这个就可以代替口脂,方便存放,使用简单,就像这样,用手指擦一点,涂在嘴唇上就好了,想要颜色红一点就涂得厚一点,想要颜色浅一些就涂得薄一点,这个涂上还能滋养嘴唇,不会干巴巴的。” 说着,就用手擦了一点涂在自己的嘴上给两个小丫头看,涂完还抿了抿嘴唇,说道:“是不是很好看?” 琥珀使劲点点头,说道:“嗯,好看,比那口脂染得好看多了,娇娇嫩嫩的。” 玛瑙看着看着盒子里红红润润还香喷喷的膏脂,也伸手擦了一点,按照小姐的样子涂在自己的唇上。 然后找了镜子仔细的照看,越看越好看:“小姐,这个真好,好看,而且涂上好舒服。” 欧阳蕴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心道,那是,我的好多拿手绝活好没拿出来呢,拿出来,吓死你们! 这几日,欧阳蕴就在自己屋子里叮叮当当的捣鼓。 光擦脸油就捣鼓了好几种,梅花味的,桃花味的,玫瑰花味的,还捣鼓出了一瓶粉底液。 这些日子,最苦的人是十八,从精神奕奕的蹲在树上,到最后胡子拉碴的挂在树上。 看着每天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忙忙叨叨的欧阳蕴,十八悲戚的小声说道:“王妃。。。。。。就为啥就不肯换换窗台上的花啊。。。。。牡丹它不香吗?不好看吗??” 这日,永昌候满面红光的到上院,兴奋的说道:“娘亲,我的官职下来了!” 老夫人也是真心的高兴,连声说道:“好!好!好!” 话音未落,门口的春芽进来回禀道:“老夫人,梨花院的赵姨娘说有些不舒服,想起了大夫来看看。” 老夫人眉心微蹙,大好的日子,听到这消息,晦气。 不过,还是大度的说道:“怎么不舒服了?” 春芽回道:“来人是赵姨娘的贴身丫鬟小薇,说是,赵姨娘有些恶心想吐,而且,这个月没有换洗。” 老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的高声说道:“恶心,想吐,没有换洗?!快,让人进来说话!” 旁边的永昌侯也是有些激动,莫不是有了身孕? 站在门口的小薇赶忙进了屋,不待她行礼,老夫人就两步走到她近前急声问道:“你仔细说你家主子怎么不舒服?” 小薇笑着说道:“回老夫人,我家姨娘这两日没什么胃口,总是反酸水想吐,想起这个月小日子过了些时日,就想着让大夫看看。” 老夫人高兴的拍着双手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祖宗保佑,快,快去请胡大夫,他看妇科看的最是准!” 下人忙不迭的应声跑了去。 老夫人拿着佛珠原地转了一圈,嘴里一直说着阿弥陀佛,最后站在咧着嘴傻笑的永昌侯跟前说道:“你又要儿子了!咱们侯府又要有少爷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永昌侯笑呵呵的说道:“母亲,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孕,就算是有孕,也不一定。。。。。” 最后几个字在老夫人吃人的眼神下咽了回去。 老夫人恨不得把手里的佛珠甩过去。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走,一起去梨花院。” 永昌侯嗫嗫的跟着。 梨花院里,赵姨娘正靠在床上发呆,脸色微微有些白,忽然听到院里有嘈杂的人声,不一会,门帘被撩开,老夫人和永昌侯笑呵呵的迈步进来。 赵姨娘作势要起身行礼。 老夫人赶忙紧走两步将她轻轻的按了回去,嘴上嗔怪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 赵姨娘本来微白的脸微微泛红,羞赧的说道:“老夫人,这还没有让大夫看呢。。。。。。”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握着赵姨娘的手轻轻拍着说道:“你没生养过不知道,这女人,不来月食,又恶心想吐,那就是有了,你现在可得好好养着,这肚子里可是有我们侯府的小少爷呢。” 嘴巴说着,眼睛一直盯着赵姨娘的肚子,那热乎劲,恨不得把肚子搬下来带走。 说着话,春芽引着胡大夫进了屋子。 “快,胡大夫,快来看看,我家是不是有天大的喜事了。”老夫人说着,由崔嬷嬷扶着站起来,让开地方。 胡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相慈善,白白的胡须,看着就是个心善的人。 胡大夫将脉枕拿出来,放在床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姨娘将手腕搭在脉枕上,胡大夫取了一方绢帕隔着手腕开始诊脉。 屋里的人都紧紧地盯着胡大夫的脸,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直接看出结果。 几分钟后,胡大夫面带微笑的收回把脉的手,站起身对老夫人和永昌侯拱拱手祝贺道:“恭喜侯爷,恭喜老夫人,这位姨娘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老侯爷和老夫人对视一眼,眼睛满是欣喜。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也是一脸喜气, 小薇高声说道:“恭喜侯爷,恭喜老夫人。” 剩下的人也跟着高喊:“恭喜侯爷,恭喜老夫人。” 永昌侯哈哈一笑,走到床边坐下,握着赵姨娘的手,一个多月,嗯,时间是对的,自己马上又要有孩子了,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高声说道:“赏,梨花院上下赏一个月月例!” 所有的丫鬟婆子跪拜在地高声说道:“谢侯爷!” 老夫人想起件大事,小心的问道:“胡大夫,现在能把出来是男是女吗?”,这胡大夫在京城受后院女人欢迎,是因为,他有一门绝技,能通过把脉知道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 胡大夫摇摇头说道:“月份太小,还不能。” 老夫人自我麻痹道:“肯定是孙子。我看她的肚子尖尖的,一准是孙子。” 胡大夫没说话,也知道这永昌侯府孙辈只一个男孙,所以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只是说道:“既然来了,顺便给老夫人把个平安脉吧,这是喜事,不过,人上了岁数还是不要大喜大悲。” 老夫人笑着点头:“这样的好事,忍不住啊。对了,去,把林姨娘也喊来,正好胡大夫在这,把个脉,调理调理身体,再沾沾赵姨娘的喜气,没准啊,咱们侯府还能再来一桩喜事。” 崔嬷嬷挥挥手,示意春芽跑一趟。 崔嬷嬷将老夫人扶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胡大夫静静的把着脉,片刻后,收了手,说道:“老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平时注意吃的清淡些,现在天暖和了,早晚可以多走一走。”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记下了,”,正说着,陈姨娘被带了来。 梨花院有喜的事,路上已经听春芽说了,所以进门就恭喜了侯爷,老夫人和赵姨娘。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你也让胡大夫把把脉,调理一下,凝儿也大了,可以是该给她添个弟弟了。” 林姨娘心里暗道:这是想添就添的吗?说的容易,生凝儿的月子没做好,后来身子就一直有些亏虚。 不过面上还是欢喜的坐下让胡大夫把脉。 胡大夫把着脉,面头忽然有些微皱,收了手说道:“林姨娘,请另一只手。” 第46章 做了主母 林姨娘有些懵,不过还是听话的换了只手放上去,心里也扑腾扑腾的。 旁边的人面色也都慢慢有些凝重,林姨娘莫非有什么不好? 片刻后,胡大夫收了手,捋着胡须说道:“林姨娘好像是喜脉。” 话刚出口,老夫人和永昌侯就喜得张大嘴巴,刚要说话,胡大夫皱了下眉头,接着说道:“不过,时日尚短,不能十分确定,半月后,老夫再来诊脉。” 老夫人喜得身形一晃,觉得脑袋都发晕了!崔嬷嬷赶忙扶住,说道:“老夫人高兴也要注意身体。” 永昌侯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林姨娘身边,眼神关切的说道:“你也有了?” 林姨娘也是懵懵的,自己有了?“我。。。。我不知道,我小日子一直不太准,所以这次没有换洗也没在意。” 永昌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搓着手说道:“那应该是有了,你这些日子可不能累着了,半个月后再让胡大夫来给你诊脉。” 崔嬷嬷给胡大夫包了厚厚的诊金,再好好的送出门,约好半月后再来。 老夫人开了祠堂,等不及要把这三喜临门的消息告诉祖先,去给祖先上香保佑了。 永昌侯亲自去库房挑选补品去了,恨不得把燕窝,人参,灵芝这些都搬到栖霞院和梨花院 这好消息像是蝴蝶的翅膀,随着春风,随着花香,在永昌候府开了花。 “啪!”“啪!”“咣当!”沈凌薇将桌子上茶具,长案上的花瓶统统扫落在地! “啊----!”沈凌薇嘶喊道,眼神迸射出嗜血的疯狂! 李妈妈上前抱住身形有些癫狂的沈凌薇,对站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丫鬟们说道:“都出去!今天的事情谁说出去就发卖到窑子里!红玉,翠果,守在门口!” 屋子里的丫鬟一脸惊恐的鱼贯而出, 红玉和翠果守在门口,屋子里发出夫人痛哭的声音。 李妈妈等夫人哭声小了,才拿了帕子给夫人慢慢的擦着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夫人,你冷静冷静。” 沈凌薇瘫坐在地上,讽刺的笑了笑,眼中说不尽的悲凉,说道:“我怎么冷静?!那两个贱人居然都有了身孕!” 沈凌薇痴痴的笑着,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 李妈妈心疼的将沈凌薇拖抱到美人榻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老奴说句心里话,老爷守着夫人这么些年,在这京城可以说是已经是很少见的了,哪家大爷不是小妾成群?” 沈凌薇紧抿着嘴,眼神里有着倔强不想面对的逃避。 李妈妈觉得这次不能再让夫人抱有任何幻想了,之前夫人虽说嘴上说着已经对老爷死了心。 可是老爷在这留宿的时候,夫人还是仔仔细细的准备老爷爱吃的,左挑右选帮老爷准备好合适的衣服。 李妈妈就知道,夫人没有彻底死心,这也是情理之中,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能断的。 “夫人,现在不管是谁怀有身孕,你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让老爷找个日子宴请亲朋,在去祠堂族谱上,改了您为正妻。”李妈妈正色道。 沈凌薇还是垂着眼眸不说话,一副攥了牛角尖的状态。 李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能掌管这侯府的后院,那两位如果生下儿子,尤其那赵姨娘,长得漂亮,人也妩媚,最近很得老爷欢心,如果她们掌了权,那不说夫人,就是小姐和少爷,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尤其是小姐。。。。。” 沈凌薇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瞪着李妈妈,说道:“谁敢欺负我的孩子,我要她的命!” 李妈妈趁机说道:“所以,夫人,你以后不能再纠结老爷心里有谁没谁了!你要掌管这后院,才能护着自己,护住小姐,少爷!” 沈凌薇的眼神里有挣扎,慢慢变得犀利且坚定,沈凌薇仰着头,冷笑着说道:“是我错了,当初就该听爹娘的话,不该瞎了心的相信,这世上的男人能一心到白头啊。” 说着,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滴下,没入了发鬓,消失不见。 良久,沈凌薇,低下头,眼中一片清冷,声音还有些哑涩,说到:“让丫鬟们把屋里收拾收拾吧,李妈妈,跟我去库房,挑选补品,我这个正妻,也该有所表示啊,毕竟,照料好老爷的莺莺燕燕,也是主母的责任。” 说完,站起身,将已经有些褶皱的衣裙抚平,昂着头说道:“还有,还没去恭喜老爷呢,这官职上升了,肯定要摆几桌宴席,这侯府得有个主母操持啊!” 李妈妈看着神情冷凝,眼神冷漠的夫人,放下了心,可是同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女人的命啊。 只有当女人不再寄希望于男人的时候,才能活的好啊活的自在啊,希望夫人真的明白了。 当沈凌薇和李妈妈带着礼物到梨花院的时候,永昌侯也在梨花院,正扶着那赵姨娘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 “你这还没到三个月,不能累着。”永昌侯小心的扶着,哄着,这年纪还能有儿子,还一次就两次,永昌候乐的不知道怎么好,甚至都觉得自己年轻很多。 赵姨娘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老爷~,这才一个多月,妾身不能躺十个月吧,再说了,只是在院子里走走,怎么就累着了。” 这一幕看在沈凌薇的眼睛里,像一根鱼刺在喉,多年以前,自己怀孕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呵护自己的啊。 “咳咳。”旁边的李妈妈轻咳两声。 沈凌薇回神,强迫自己嘴角轻勾,眼睛带上笑意,迈步进了院子。 扬声说道:“呦,妹妹这刚有身孕,老爷就宝贝的如珠似宝,妹妹好福气啊。” 永昌侯对上沈凌薇的笑意盈盈的眼睛,莫名的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说道:“凌薇啊,这,媚娘她初次有孕,心情有些紧张。。。。。” 沈凌薇笑着打断道:“老爷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是那等不能容人的人吗?老爷子嗣单薄,只哲儿一个儿子,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是好事啊,是咱们侯府的大喜事,我替老爷高兴还来不及。” 说完就示意李妈妈上前,从李妈妈手里拿过一盒燕窝,打开说道:“我还专门去库房给两个妹妹挑选了燕窝,你看,全是上等的。” 永昌侯心里涌上一丝愧疚。 赵姨娘确实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夫人,以前这么些年,可不是什么贤惠的人啊,一直都是把自己和林姨娘当成苍蝇蚊子,恨不得看不到才好。 现在还给自己送燕窝? 赵姨娘嘴角漾起微笑,用南方女子特有的软糯声音说道:“妾身谢谢夫人。”,然后一个眼神,跟在身后的小薇赶紧上前接过盒子退下。 沈凌薇笑着说道:“说这些什么,分内之事而已,老爷,现在两位妹妹都有了身孕,你可不能偏心,我还要再去栖霞院,老爷要不要一起去?” 永昌侯哪里好说不去,立刻点点头说道:“好,那就和夫人一起过去。” 说完转头嘱咐身后的丫鬟说道:“好好伺候你们姨娘,不得有闪失。” “是,老爷,”小薇点头应道。 永昌侯又细心的叮嘱赵姨娘:“你早些回屋里去吧,外面有风。” 赵姨娘柔媚的笑着说道:“知道了老爷。” 等俩人出了院子,赵姨娘看着俩人的背影,眼中有些想不通。 \"姨娘,这燕窝?”小薇挑着眉问道。 赵姨娘漫不经心的说道:“库房里放着吧。” 沈凌薇和永昌侯从栖霞院出来后,沈凌薇说道:“老爷,我觉得,我们该去上院,和母亲商量一下,家里这可是三喜临门,虽然,两位妹妹还没生下孩子,可是也是大喜事,何况老爷升迁,咱们侯府必须得好好的办上几桌,请了亲朋来贺贺。” 永昌侯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是,走吧,咱们一起去上院,母亲今日太高兴了,还开了祠堂去给祖先上了香,现下应该回去了。” 沈凌薇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划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老太婆!明明答应了给我正妻之位, 今日开祠堂都没有将我在族谱上的身份改过,哼! 俩人到了上院,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 “崔嬷嬷,你说,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男孩的名字要英武一些!”老夫人的声音都带着愉悦。 崔嬷嬷笑呵呵的说道:“老夫人,这还有八九个月呢,总有时间慢慢想的,您休息休息吧,累了大半天了。”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不累不累,这样的事,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累的。” “老夫人,老爷和夫人来了。”,门口的春芽进门说道。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说道:“进来吧。” 永昌侯和沈凌薇进了门,不待永昌侯说话,沈凌薇先笑盈盈的开口道:“儿媳恭贺母亲,家里马上就要添丁了,还是两位,家里马上人丁兴旺了。” 老夫人本来淡下去的笑容,听了这话又真切了两分,说道:“确实是,咱们侯府马上就能添丁进口,这事祖宗保佑啊。” 永昌侯开口道:“母亲,凌薇的意思,家里有这样的喜事,是不是摆上几桌,贺一贺才好?” 沈凌薇接着说道:“对啊,母亲,虽然说两位妹妹只是怀孕还没生产,不宜大肆宣扬,可是老爷升迁,可是头等喜事,不摆上几桌,恐怕亲朋计较了去就不好了。” 老夫人看着沈凌薇,那眼神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思。 这次沈凌薇有别于以前的有些瑟缩,反而大大方方挺胸抬头的看回去。 老夫人心里微愣,这沈氏,有些不同了,其实她的心思不过是,趁着摆宴席的机会,要了正妻的名分。 摆宴席,自然不能漏下姻亲沈府,更何况,儿子这次升迁,沈府是出了大力气的。 但是沈府肯帮儿子的条件就是让他们的姑奶奶的坐上着正妻嫡母的位置。 总不能人家来赴宴,看见自己家的姑奶奶还是个平妻,那两家该交恶了! 这些都是很好想明白的,可是沈氏的眼神,是很明明白白的要! 理直气壮的要! 她不一样了! 这变化不能说好,但也决不能说坏,以前的样子,做一个主母真的是差劲,可是现在的样子,比之前好很多。 同样,那意味着,不好拿捏了! 老夫人看着沈凌薇,又看看永昌侯,笑着说道:“还是凌薇想的周全,我这年纪大了,脑子一忙就不好使了,这样吧,凌薇为了这侯府也是操心了许多年,这平妻的身份着实委屈了些。” 说到这,看着永昌侯说道:“明日,你开祠堂,将凌薇的身份改成正妻,这次宴会就以侯府嫡母的身份发了帖子出去。” 沈凌薇唇角勾起,眼底一抹嘲讽,不过旋即隐匿,换成了开心的感激的眼神,嘴上说道:“谢谢母亲!” 永昌侯也是心情很好,点头应道:“好的,母亲,明日儿子就去办。”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凌薇啊,既然成了这侯府的主母,那这掌家之权就交还给你,不过,你作为主母,要照顾好两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侯爷的血脉,不能有失啊。” 说完,眼含深意的看着沈凌薇,既然,这主母她想要,就给,可是舒不舒服就管不到了。 沈凌薇气的胸口气血翻腾,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了,半晌,沈凌薇压下嗓子里的腥甜,说道:“当然,我既然是这侯府的主母,也就是所有孩子的嫡母,照顾他们是我的分内之事。” 老夫人笑着说道:“说的好,那就这两日就抓紧时间安排吧。” 几个人在屋子里说了一些宴请的事情,就散了。 永昌侯本打算跟着沈凌薇回海棠苑的,可是沈凌薇笑着说道:“老爷,两位妹妹刚刚有孕,尤其赵姨娘,没做过娘亲,老爷该去陪陪她。” 永昌侯觉得妻子变了,比以前少了一些小女儿的矫情,多了一些稳重贤惠。 “好,那我今日先去梨花院,明日再来陪你。”永昌侯说完,转身往梨花院走去。 看着慢慢走远的人影,沈凌薇脚下一软,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李妈妈赶紧上前扶住,“夫人,你做的很好,很有侯府主母的气度。” 沈凌薇冷笑一声,浑不在意的说道:“对啊,原来,做个合格的主母,也不是很难。” 清风苑得到的消息比较晚,玛瑙将这炸天的消息说给欧阳蕴听得时候,欧阳蕴正拿着轩辕澈送的东珠小心翼翼的打磨。 不是打磨成首饰,是将外面一层珍珠层打磨下来,这珍珠层可是由文石晶体和有机物质组成的,用来做高光粉既亮泽还能美白养肤。 等有时间了,再找块蓝宝石,磨成粉末,和这珍珠高光粉掺在一起,那就只再高级不过的眼影了。 “你说什么?我要有两个弟弟妹妹了?”欧阳蕴吃惊的问道。 第47章 嬷嬷走了,狼心狗肺的小姐被跟踪 玛瑙点点头说道:“真的真的,千真万确,上午的时候,有大夫来确诊过了,听说,老夫人和老爷,还有夫人都送了补品过去呢。” 欧阳蕴小嘴微张,吧咂两下,桃花眸眼底有不掩藏的戏谑,“哦。。。。”,手里的动作慢下来,自己那个爹,宝刀未老啊~~~~~ 旁边的琥珀看着小姐的纤纤细手,拿着刮刀,一下一下的刮着那东珠上的那层亮亮的粉,心疼的眉毛一抽一抽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说道:“小姐啊。。。。。你,你这,也太浪费了,这东珠在外面要几百两一颗了,你就这么祸祸了?” 欧阳蕴看着旁边已经被磨掉珍珠层,变得干不拉几没有任何光泽的珠子,讪讪一笑,说道:“嘿嘿,这不是家里有现成的,懒得出去买了吗,没事,这些不会浪费,等有时间了,我给它磨成珍珠粉,咱们敷脸用。” 琥珀觉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说道:“您自己个敷吧,这一脸就好几百两银子,我可享受不起。” 欧阳蕴看着手里的珠子,挑了挑眉说道:“好吧,把这个磨好之后就不用了,再需要咱们去买一些便宜的来。” 琥珀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接着说道:“小姐,您说,您还用给两位姨娘送一些东西吗?老夫人,老爷,夫人,都送了。” 欧阳蕴慢慢的忙活着手里的活计,想了想说道:“送点吧?人家这么大的喜事,一个府里住着,以后免不了见面,送点好吧?” 琥珀听着小姐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想了想,还是问桂嬷嬷稳妥些,不过,桂嬷嬷自从那天以后,就在屋子里养病,没有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桂嬷嬷这时候正好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深蓝色的圆领袍子,同色的裤子,只是衣服有些宽大,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不是衣服变肥了,是桂嬷嬷这几天瘦了好多,脸颊和眼睛都凹了进去。 桂嬷嬷进了屋子,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琥珀脸上没什么表情,玛瑙抿着嘴,大眼睛咕噜噜的,这几天,总觉得,这几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己问了琥珀,她说没事。 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欧阳蕴面带浅笑的站了起来,拍拍手上沾的粉尘,说道:“嬷嬷身体好些了?” 桂嬷嬷微微蹙着眉说道:“好多了,玛瑙,琥珀,小姐的屋子这么乱,你们俩在干什么?怎么能让小姐亲子干活呢?” 不等俩丫头说话,欧阳蕴笑了笑,说道:“是我不让 她们动的,我这几日闲得慌,自己琢磨着做些东西。” 气氛尬在这了。 桂嬷嬷吸了口气说道:“小姐,我年纪大了,这次病了以后,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想去庄子上住着。” 玛瑙惊得喊出了声:“嬷嬷,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离开小姐?!” 琥珀看着桂嬷嬷,眼皮颤了颤,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桂嬷嬷就那么看着欧阳蕴。 半晌,欧阳蕴叹了口气说道:“嬷嬷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如果想去庄子上安静的休养一段时间也好,如果哪天想回来了就回来。” 桂嬷嬷看着欧阳蕴,眼神里有不舍,又有陌生,还有戒备,最终点点头说道:“谢谢小姐,那老奴先退下了。” 转过身,看着惊呆了的玛瑙和眼神伤感的琥珀说道:“我不在了,你俩好好照顾小姐,尤其是玛瑙,性子稳妥一些。” 玛瑙想问好多话,可是看小姐和桂嬷嬷的样子,最终还是没问。 倒是琥珀开了口问道:“嬷嬷,正好有件事拿不定主意,府里两位姨娘都有了身孕,府里的主子都去看过送了东西,小姐这边要送吗?” 桂嬷嬷拿着绢帕的手攥了攥,说道:“小姐是未嫁的姑娘,去不去看望都可以,礼物要送,不用贵重,也不要送吃的,就送两套小孩衣服,或者买两套银锁银镯就好。” 琥珀点头说道:“嗯,奴婢记下了。” 欧阳蕴走到梳妆台,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散碎的银子和一沓银票,以前都是桂嬷嬷管着,自己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数。 就将所有的碎银子都拿出来,又拿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用帕子将碎银子包好和银票一并塞到桂嬷嬷的怀里说道:“嬷嬷,乡下庄子上,条件不好,嬷嬷多带些钱傍身,有什么难处就找人带个信过来。” 桂嬷嬷觉得眼眶酸疼的厉害,急忙将银子往外推说道:“小姐,我不能拿你的钱。。。。。我。。。。” 欧阳蕴将银子重新塞过去,轻声呵斥道:“既然,你还喊我一声小姐,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桂嬷嬷抱着有些烫手的小包袱,拼命忍着眼眶里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谢谢小姐,那老奴明日一早就走了。” 欧阳蕴点点头,轻声说道:“嗯,好的。” 桂嬷嬷转过身,慢步往外走,手掀开门帘,抬起的脚,觉得沉的迈不过那门槛,眼睛涩涩的。 可是,自己真的面对不了,面对不了那个小姐的身子里住着的不是小姐的灵魂。 最终,桂嬷嬷一咬牙,迈步出了屋子。 屋子里又变得安静。 “你俩干嘛呢,该去厨房拿饭了,还不去?想饿死我啊?”,欧阳蕴看着呆站着不动的俩丫鬟说道。 “啊?哦,好的,奴婢这就去。”玛瑙拉着琥珀往外走。 欧阳蕴又喊住两人说道:“琥珀,你待会去一趟老夫人那里,说一声,就说,桂嬷嬷上次进宫回来后,身体不适,我怕被她过了病气,让她回庄子去静养。” 琥珀面色微变,说道:“小姐,这样说,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一个把小姐拉扯大的嬷嬷,还是在危难时候不离不弃的人,就因为病了,就赶走,传出去,该说小姐薄情寡义了! 欧阳蕴不在意的挥手说道:“就这么定了。”,总不能说,嬷嬷知道自己是个半假冒的所以走了? 琥珀没再说话,应下转身要和玛瑙出门,只听身后小姐又喊了一声:“等一下。” 玛瑙和琥珀一同转身看着欧阳蕴。 欧阳蕴咧嘴一笑说道:“顺便告诉上院,明日我要出门,给侯府未来的两位小主子买礼物。” 琥珀点点头,侧头问道:“小姐还有事吗?”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没了。” 等俩人出了门,玛瑙扯着琥珀的袖子,小声的问琥珀:“桂嬷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走?小姐也不挽留?你肯定知道,快说!” 琥珀故作深沉的说道:“好像是,桂嬷嬷进宫的时候,碰见了什么事,吓坏了,咱们小姐不是 以后也要进入皇家吗?桂嬷嬷怕了,不想跟着小姐到皇室,怕哪天说错一句话,命就没了。” 玛瑙挑眉看着琥珀,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说错话命就没了。。。。。难道小姐她们碰见杀人啦?” 琥珀摇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你看小姐和嬷嬷回来之后,嬷嬷就病了,小姐这几天一直闷在屋子里瞎捣鼓,就那几百两一个大东珠,都祸祸那么些个,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啊?我觉得,那皇宫里肯定不是好事。” 琥珀在心里默念一句:小姐,自己的锅自己背一下吧。 玛瑙眯了眯眼,一脑门儿的问好的往外走着。 屋里刚拿起没磨完的珠子想继续打磨,“阿嚏!!!” 欧阳蕴揉了揉鼻子,小声咕哝道:“谁在说我?” 第二天,天微微亮,桂嬷嬷就悄悄的起身,只收拾了一个随身包袱,趁着院子里的都没起身,就悄悄出了门。 桂嬷嬷站在永昌候府的大红门前,看着金光闪闪的“永昌候府”几个鎏金大字,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陪夫人从这道门嫁到这侯府,又是从这道门将夫人的灵柩送出来,还是从这道门带了小姐走,又带了小姐从这道门回来。 现在,都没有了。 桂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侯府守门的两个小厮,看着走远的桂嬷嬷,瘦小厮小声八卦着:“这不是清风苑那位大小姐的贴身嬷嬷吗?怎么这大清早就拿着包袱走了?” 另一个胖一些的小厮,嘴角一撇,眉毛一挑,眼神带着得意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那在上院当值的嫂子说,昨天是小姐派人告诉老夫人,要把这嬷嬷赶到庄子上去的。” 瘦小厮皱着眉说道:“为什么啊?我听说,当年要不是这嬷嬷跟着那大小姐去庄子上,大小姐一个八岁的娃娃,都不一定能活到今年回府!” 胖小厮眼带鄙夷的看着清风苑的方向,嗤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大小姐可是够冷血的,就因为嬷嬷年老,有了病,就赶走了。” 瘦小厮眼底也染上深深的鄙夷,愤愤的说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狼心狗肺,仗着自己是个狗屁的大小姐,就不把咱们下人当人,啊呸!”,说完还朝清风苑的方向吐了口痰。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欧阳蕴刚起床就连着打了五个喷嚏,脑袋都晃得晕乎乎的,欧阳蕴眨眨眼,将打喷嚏流出来的眼泪眨了回去,说道:“我滴妈!脑袋要打掉了,我这是着凉了?不能啊。” 琥珀在门口喊道:“小姐,我进来了啊。” 欧阳蕴扬声说道:“进来吧。”,一边说着,一边披好了外套。 琥珀端着铜盆进屋,铜盆的边上还搭着浆洗的很干净的棉巾,“小姐,洗漱吧,水温正好。”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嗯,放那吧,等会咱们都快点吃饭,今天出门去给我那没出世的弟弟妹妹买礼物去。” 琥珀将铜盆摆好,看着欧阳蕴说道:“我刚刚去嬷嬷的房间看了,嬷嬷已经走了。” 欧阳蕴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琥珀也没再说话,转身出门干活去了。 欧阳蕴只是叹了口气,就洗漱去了,人嘛,要对自己的能力边界有认知,留住桂嬷嬷这件事,目前,做不到,那就不纠结了。 等主仆三人开开心心的走到门口等着马车过来要出门逛街的时候,欧阳蕴总觉得门口的小厮,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这永昌候府现在只是自己的一个住所而已。 不一会,主仆三人就到了金楼。 正好,张掌柜正在一楼巡视,欧阳蕴脚步迈进金楼那一刻,张掌柜的眼睛就立时亮了起来,颠颠的小跑过来,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说道:“大小姐来了?今想买些什么?去雅间吧,我这就准备茶水点心。” 欧阳蕴看着的掌柜,圆圆的脸,笑呵呵的样子,双眼一眯,跟个招财猫似的,喜庆的很,是做掌柜的好模样。 可是每次都这样盛情款待自己,自己也是有些吃不消啊,赶忙摆摆手说到:“不用不用,我今天来就是想买两套银锁银镯,普通的就行,不要贵的。” 张掌柜的心说,我可不敢不好好招待,听说小十八都晒脱了皮了,“快,快把店里的银锁银镯都端过来。” 旁边的店小二手脚麻利的端了四盘子来,放在柜台上让欧阳蕴挑选。 站在旁边赔笑的张掌柜的忽然面色一冷,眼神如冰刀一般往门外看去,看着对面的一个墙角眯了眯眼,脸上漏出杀气。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张掌柜就收起神通,继续笑呵呵的帮欧阳蕴出着主意。 最后欧阳蕴花了三百两买了两套长命百岁的银锁和银镯,银锁的中间镶嵌了一块青玉,下面还坠着几个银铃铛,小孩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想想就可爱。 等主仆三人心满意足的拿着首饰走出门的时候,张掌柜的的一个眼神,从后屋出来两个样貌穿着都普通的人跟了上去,脚步轻盈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张掌柜的也是紧步往楼上走,嘴里叨叨着:“我可得赶紧的把这事告诉王爷去。” 第48章 他,是不是病态 主仆三人在马车里,慢慢的看着外面的街景。 玛瑙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街道,心思转了转,看着欧阳蕴小心的说道:“小姐,咱们午饭能在外面吃吗?我们还没在外面吃过饭呢,那些酒楼看着应该很好吃。” 琥珀瞪了玛瑙一眼,玛瑙抿着嘴垂着眼皮不说话了。 欧阳蕴笑呵呵的说道:“酒楼很好吃?都是木头怎么吃?” 玛瑙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又打趣奴婢。” 欧阳蕴看着前面一个酒楼,牌匾上写着:醉清风,门口的小二肩膀上打着一条白巾,从门口看进去,一口大厅是十来张四方桌,长条凳。 是酒楼无疑。 “告诉车夫,咱们中午就在这醉清风吃了。”欧阳蕴说道,自己也想吃了呢,不知道古时的酒楼都有什么菜?好吃不? 玛瑙猛抬头,喜得眼睛爆亮,扭头就撩开帘子对车夫说道:“到醉清风!” 琥珀小声呵斥道:“玛瑙!你守些规矩!” 玛瑙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尖,小脑袋半垂着,可是小脸蛋上是止不住的小得意。 主仆三人下了马车,欧阳蕴看了看车夫,对琥珀说道:“你带着碎银子没?” 琥珀点点头说道:“带着呢,小姐要用吗?”,说着就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两银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只不过奴婢带的不多,只一两。” 欧阳蕴接过银子,抛给车夫说道:“我们在这吃饭,你可以自己买点自己想吃的。” 车夫接住抛来的银子,欣喜的说道:“谢谢大小姐!”,自己一个月才三两月银!而且陪主子出来,如果主子在外吃饭,赶车的一般都是吃自己带的饼子,或者饿着肚子回去吃。 从来没有这等好事!自待会花两个铜钱买个饼子吃,这钱就能攒下了! 欧阳蕴笑笑带着俩丫鬟往酒楼里走,不是不带他吃饭,三个女人,和他一桌,也都不熟,不方便。 醉春风门口的店小二,早就看到了这一幕,这小姐,出手这么大方,不差钱的主啊,赶忙笑脸相迎,上前招呼着。 “小姐,三位是吗?里边请?我们酒楼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样样精通,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说话间就将欧阳蕴领到了大堂内,找了一张空座,拿着肩膀上的白巾,拍打两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姐请坐。” 欧阳蕴坐下,抬头看了看店内,窗明几净,干净利索,柜台上方垂着一排小木牌,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菜名。 欧阳蕴开口问道:“你们店里最拿手的是什么菜?” 店小二利索的回道:“我们酒楼最出名的是樱桃肉、肉跳墙、醪糟汤圆和蟹酿橙。” 欧阳蕴想都没想说道:“就这几样,快些上菜。” 店小二将手里的白巾甩在肩膀上,高声唱和道:“得嘞您那!您稍等,先喝茶,菜马上就得!” 欧阳蕴坐在凳子上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有一种在现代逛街的感觉。 茶没喝完一杯,饭菜就上了。 欧阳蕴看着玛瑙那恨不得用眼睛吃饭的样子觉得好玩,就是稳重的琥珀,眼睛里也是掩藏不住的好奇和兴奋。 到底是小孩子,这才像小孩子。 “你俩快吃啊,还等什么?”欧阳蕴拿着筷子问道。 琥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都还没吃呢。。。。” 欧阳蕴这才明白过来,举起筷子每个盘子里夹了一些,抬头看着俩丫头笑着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玛瑙使劲点了点头,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蟹肉放到嘴巴里,瞬间就感觉到了极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慢慢嚼着,最后不舍的咽进肚子。 “小姐!这个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过了今天就算没白活!”玛瑙激动的说着。 欧阳蕴嘴里的饭差点喷出去!,忍着咽下去,端起茶杯顺了顺,说道:“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一顿饭就活够了?真够有出息的!” 玛瑙都顾不上回话,这个吃一点,那个吃一点,美的简直要飞起来了。 琥珀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眼神里一会惊叹,一会兴奋,一会又激动,也能看出来这小丫头开心的不行。 欧阳蕴觉得这顿饭值了。 三个人吃的正开心,旁边坐着的一桌人谈话的声音慢慢越来越大。 “哎,你听说了没,城外又发现一具尸体,我可听我亲戚说,这次都不是女孩了,是男孩,那尸体惨的啊,啧啧,我都不想说,反正就是很惨。” “听说了!我还听说前几天,”说到这,那人声音小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说道:我听说啊,那沐王府又半夜有人嗷嗷惨叫,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你说。。。” “是吗?!那是不是那尸体和沐王府有什么关系。。。。。。。” “哎呦,那谁知道啊,反正好像就是沐王爷出了事之后,京城才有了那事!” “这好好的人变成残废,是会性情大变,可是那也不能变成这凶残的魔鬼啊,听说那些尸体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啧啧。” “对了,那残废不是定了亲了吗?我看啊,娶了媳妇不定能不能活过一晚呢!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准是家里扔出来的不要的。” 那边说的高兴,这边主仆三人筷子都不动了。 琥珀看着小姐笑呵呵的脸慢慢面无表情,看了看同样无措的玛瑙,要是桂嬷嬷在就好,自己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帮到小姐。 欧阳蕴脑子里不停的闪着几个词,沐王府,惨叫,尸体,糟蹋,变态! 过了一会,欧阳蕴放下筷子说道:“你俩吃好没?吃好咱们走了。” 俩丫头赶忙点点头,听完那些话,早就不饿了。 主仆三人就这么高高兴兴出来,垂头丧脑回家了。 欧阳蕴看着马车外面的街道发呆,忽然看到一个牌子写着“保安堂”,卖药的? 欧阳蕴的脑子快速的闪过一些想法。 “停车!”,欧阳蕴喊道。“你俩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 欧阳蕴走进药店,没有去坐诊的大夫那里看病,直奔柜台,对着里面抓药的人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曼陀罗?,干桃花?针灸用的银针?” 抓药的店小二点点头说道:“都有的。这位客观要多少?” 欧阳蕴说道:“每样半斤!银针一套!” 店小二有些惊讶,“半斤?” 欧阳蕴肯定的说道:“对,就是半斤!” 店小二不解的摇摇头,不过还是去抓了药包好,还取出一个裹成长筒的包裹,解开绑带,打开,让欧阳蕴细看:“这就是本店售卖的银针,一套大小粗细九种,一共一百零八根。”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要了,包起来吧。” 等欧阳蕴回马车的时候,拎着两包药,两个丫鬟也没问,刚刚小姐都说了,不让跟着,那肯定不想让自己问。 直到回到家,欧阳蕴的脑子里还不停的闪过那俩人的话。 自己这几天手脚不停的忙,脑子也没停着,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这出趟门,还添了堵,真是的。 “小姐,这礼物,咱们什么时候送?”琥珀问道,虽然知道小姐在烦,可是太晚了,显得没什么诚意了。 “现在就去吧,早送早完事。”欧阳蕴起身说道。 先去的是栖霞院。 栖霞院布局小巧精致,三间正屋,两边是东西厢房,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墙上也是开的正好的蔷薇花。 院里一个穿着粉色襦裙,梳着包包头,发髻上插着银质蝴蝶簪的小女孩正在摘花,看到欧阳蕴进来,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喊道:“大姐姐?!真是大姐姐!你来找我玩了啊?” 欧阳蕴看着拽着自己手的小女孩,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不熟啊。。。。。。 不过,也是只一小会,看着小女孩白嫩嫩有些婴儿肥的脸笑的跟开心果一样,欧阳蕴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凝儿,大姐是来看你姨娘的,你姨娘在吗?”欧阳蕴蹲下牵着小女孩的小手笑着问道。 欧阳凝笑着说道:“在的,姨娘就在屋子里,我带姐姐去。”,说着就拉着欧阳蕴往主屋走去,头上的小蝴蝶一颤一颤的,像是要随时飞走。 “姨娘,姨娘,大姐来看你了。”欧阳凝娇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响着。 林姨娘听见女儿的呼声已经站起身想往外走了,不过脚步有些慢,身边的丫鬟也一直扶着。 欧阳蕴见状,赶忙说道:“姨娘别动,我这就进来了。” 等几人进屋,林姨娘对欧阳凝说道:“凝儿去玩吧,姨娘和大姐说说话。” 欧阳凝不高兴的撅撅嘴巴说道:“哼,早知道,我和姐姐在院子里玩了。”,不过还是被丫鬟哄着出去吃点心了。 林姨娘不好意思的对欧阳蕴说道:“凝儿这丫头很是喜欢大小姐,闹腾了一些。”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没有,凝儿很可爱。” 说着话,欧阳蕴将一个首饰盒子打开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林姨娘有喜,我是昨晚上刚知道的,太晚了也不好来打扰,这是我送给未来弟弟或者妹妹的长命锁,姨娘别嫌弃。” 林姨娘看着盒子里的银锁,笑着说道:“让大小姐破费了,这银锁的做工精良,一看就不便宜,这怎么好意思。” 欧阳蕴总觉得林姨娘笑的有些勉强,自己不熟,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说道:“这有什么,我做姐姐的,给弟弟妹妹礼物不是很正常,我就不打扰了,姨娘多注意休息。”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林姨娘也起身要送,欧阳蕴赶紧劝道:“这可使不得,姨娘现在身子金贵,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加快脚步走出了院子。 林姨娘右手抚着肚子,看着桌子上的银锁,思绪莫名,大夫说还不能完全确定有孕,这么多人都这样,万一。。。。。。没有怀孕,自己该怎么办啊。 琥珀和欧阳蕴出了栖霞苑,往梨花院走着,这快到春末了,路上的灌木丛不再是嫩绿色,换成了碧绿,树上也不是光秃秃只有小嫩芽和花朵,更多了枝繁叶茂的蓊郁。 整个院子都少了一些娇嫩,多了一些清醒和舒爽。 琥珀帮忙将伸出来的一条树枝子挡回去,小声说道:“小姐,我怎么瞧着,那林姨娘,不是很高兴啊?” 欧阳蕴若有所思,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咱们和人家就是见面点个头的交情,哪里会知道。” 琥珀也就没再说话。 俩人说着话就到了梨花院,欧阳蕴站在梨花院的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景致,觉得那个长得和那个很美的女子很相宜。 梨花院比栖霞苑大一些,墙院上是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这个时节,爬山虎还没有长到最茂盛,也没有将院墙扑的满满的,而是浅浅薄薄的一层,风一吹,无数的树叶轻轻摆动,整个院子都灵动起来。 院子的东侧是四五棵梨树,现在梨花落了,树梢上是绿油油的树叶,几棵树中间,有一方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还有一套泥炉,上面是一个茶壶。 中间是一条石子路,路的两边是最最普通的太阳花,不明贵,可是已经有零星的小花开了,红的,深粉的,黄的,白的,大红色的,单瓣的,重瓣的。 很鲜活。 西面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池塘,池塘里还有几位锦鲤慢悠悠的游着。 主屋前面是横着的一排葡萄架,现在葡萄藤上只是有一些小嫩芽,不过可以想象,再过一个月,这葡萄架下,是多么惬意。 欧阳蕴第一次有些嫌弃自己的清风苑了,如果这院子是精致的江南姑娘,那自己的院子就是东北糙老爷们!!! 欧阳蕴进院子的时候,丫鬟小微就疾步进屋禀报去了。 等欧阳蕴还没走到屋门口,赵姨娘就笑盈盈的迈步出了门迎接而来。 “切身不知道大小姐来,有失远迎。”赵姨娘嘴角带笑的说道。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赵姨娘,就觉得这个人给人感觉挺舒服。 “是我贸然过来,也不知道打扰姨娘没有。”欧阳蕴也客气的说道。 第49章 半夜鬼叫 赵姨娘笑着说道:“我这院子少人人来,来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就打扰了,大小姐如果不介意,咱们去那梨树下坐坐?这么好的光景,关在屋里浪费了。” 欧阳蕴嘴角的笑意扩大,这性子好,“当然不介意,我也想好好看看这院子里精致的景呢,比我那清风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俩人就这样笑呵呵的走到石桌前坐下,小薇已经将茶壶里放了茶,续了水,泥炉中也放了炭火,不一会,茶香就悠悠的飘了出来。 欧阳蕴坐在梨树下,闻着茶香,看着对面的池塘里的鱼儿优哉游哉的划着水,还有那鲜活的太阳花不时的随着微风摆弄着身体,真觉得很是美好。 欧阳蕴示意琥珀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欧阳蕴将盒子往前推了推,说道:“我昨晚得到消息姨娘有喜了,这是我早起去买的一点心意,给未来弟弟妹妹的,姨娘别嫌弃。” 赵姨娘面带欣喜的将银锁取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大小姐费心了,这做工一看就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做的,肯定不便宜,我替肚子里的孩子谢谢大小姐了。” 说完将盒子合上,递给了小薇。 欧阳蕴好奇的问道:“姨娘懂这首饰?一眼就能看出这做工?” 赵姨娘拿着团扇轻轻的扇着,抿唇一笑说道:“妾身的娘家就是做生意的,还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所以懂得一些。” 欧阳蕴更是好奇了,做珠宝生意的,那家境应该比较殷实,怎的就做了自己老爹的妾室?还是从南到北的远嫁?不过俩人只是见过一面,也不好问的再细。 倒是赵姨娘看着欧阳蕴眼睛里掩藏着的好奇,将煮好的茶水缓缓倒入茶杯中,端了一杯放到欧阳蕴面前,淡淡一笑说道:“大小姐不必好奇,妾身家境很好,只是母亲早亡,父亲续娶,后母生了两个弟弟,后来,我在家里就成了多余的,虽然那家里的财产和生意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可是,一个孝字压下来,我什么都做不了,后来老爷到那里出公差,正好碰上我那亲爹后娘,想让我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填房,那老头子的孙子都比我大几岁,我拼命跑出来,碰见老爷,总之后来,是老爷救了我,碍着老爷身份,我那爹娘也没办法,只得认了,还不得不给了我一些嫁妆。” 欧阳蕴有些意外赵姨娘会跟自己说这么多,毕竟俩人不是很熟,而且,总觉得赵姨娘说这些,另有含义。 欧阳蕴说道:“所以,姨娘觉得,在这个永昌侯府,比在自己家好吗?” 赵姨娘眼带微笑的看着欧阳蕴,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心思是成熟是,能听懂自己的话,“当然了,大小姐要知道,在普通人家,没了娘亲,还有重男轻女的爹,尖酸刻薄的后母,活下来都是幸运了,我现在,吃喝不愁,只要伺候好老爷一个人,就没什么事了,我是良妾,也不是主母可以随意发卖的,了不得以后,人老了,丑了,被老爷休弃,那我就能出府,自己自由自在的活着了,要是命不好,老爷不休我,我就在这侯府呆着,而且,等我生下孩子,那就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了,我就守着这孩子,这院子,过自己的一辈子,挺好的。” 欧阳蕴一口茶喷了出去,这是什么鬼话?命不好,不被休?那休了就是命好呗? 旁边的两个丫鬟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小薇是害怕自己主子跟不熟的人说的太多,会有风险,而琥珀是切切实实被震惊到了。 欧阳蕴觉得眼前的女子越来越有意思,边用手帕擦着嘴角的茶渍,一边笑着说道:“姨娘,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很吓人?” 赵姨娘重新给欧阳蕴 续了茶,说道:“吓人吗?大小姐觉得不真实吗?老爷算是我的恩人,现在我也有了孩子,这辈子出不了府就这么过着,种花种草,喝茶养鱼,以后再养孩子,要是出了府,那就更自由了,怎么样,都比在那个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父母送给什么人好。” 欧阳蕴心头一震,看着赵姨娘,眼里有震惊和感激,震惊,是因为两个人仅仅是见过两面,肯说这样本该是亲近之人才说的话,感激是因为,她一个身外之人,肯为自己这样着想。 赵姨娘就那这样坐在石凳上淡淡的笑着,喝着茶,看着那边的鱼儿,侧颜很美。 欧阳蕴轻声说道:“谢谢姨娘。” 赵姨娘依旧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欧阳蕴,笑的甜美。 主仆二人走后,小薇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小声说道:“姨娘,为何要跟大小姐说那些?其实大小姐如何,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赵姨娘叹了口气,声音小小的说道:“你不觉得,她和我之前有些像吗?这天下女子本就命苦,能伸手的时候,伸把手而已,算是结个善缘吧。” 欧阳蕴从梨花院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眉心微蹙,神色沉沉。回到清风苑,欧阳蕴就一直在屋子里发呆。 后来吃了晚饭,还是很精神,就让玛瑙拿了小锅和几个小碗进来,然后自己在屋里捣鼓。 曼陀罗,长得妖艳美丽,还有很多诡异神奇的传说,说它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其实就是古代麻沸散的原材料。 欧阳蕴先将小陶锅的锅边豁了个口子,将曼陀罗放在小锅里,放上水,放上炭火,再拿了大一号的锅盖盖上,微微朝着豁口的地方倾斜,这样一个简易 蒸馏器就做好了。 不多一会,就有透明的中透着一丝丝妖艳的红的水滴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下面接着的甜瓷白碗里。 不一会锅盖上的没有水再滴下来,欧阳蕴收走了小碗。 又将桃花也如法炮制。 最后,桌子上两碗水,一碗粉色,一碗红色,上面都有一层薄薄的油,这就是提炼出来的精油喽。 欧阳蕴取来两个小小的瓷瓶,仔细的将上面的精油过滤出来倒进瓶子里。 最后,欧阳蕴取出十根银针放进曼陀罗精油里泡好,另外一瓶桃花精油也收好。 做完这一切,已经皓月当空。 欧阳蕴悄悄出门,将窗台上的花换成了牡丹,换完之后还将四周环视一番,不会没人看见吧?有人在看吗? 看了两圈,没发现异常,欧阳蕴转身回了屋。 她不知道,墙外面的大树上,十八已经激动的想哭了,终于换了!终于换了!十八咬了两口已经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活动活动手脚,“咻-”,没了踪影! 当十八无比兴奋站在轩辕澈的书房的门口敲门的时候,轩辕澈正拿着两张纸看的眉头紧锁。 一个是千机阁送来的,说是跟踪了欧阳蕴数天,小姐今日出门,真的有二皇子府的人跟着,并且还有另外的两个人跟着!经过调查,是金楼的人! 一个是金楼的掌柜的写的,说今天欧阳蕴去金楼,他发现有人跟踪王妃,所以派了两个人保护王妃,结果发现有两拨人跟踪王妃!但具体是谁,还不知道! 轩辕澈的嘴角抽了两抽,果然,专业的人做专人的事,这一比较,专业水平高低立现。 那边都已经知道你家门朝哪开了,你还不知道人家是长什么样。 “王爷!”,十八的亢奋声音,轩辕澈拿着信纸的手都抖了抖,旋即听出这是派出去守着欧阳蕴的十八的声音,他回来了?那意味着。。。。。 “进来!”轩辕澈大声的说道。 十八推开门,咧着嘴,露着一副大白牙迈步就进了屋。 十七眼睛瞪得像铜铃,眼前的人是十八? 白净的小伙怎么变得黑亮亮的?那口牙倒是显得格外白! 一头乌黑的头发变得跟鸟窝一样!还插着两个干巴的树叶!还有那两小坨白白灰灰的是什么?鸟屎吗? 身上的衣服也满满都是出过汗干透之后的白痕迹! 关键是,这味道!真是提神醒脑抗疲劳! 十七嗖嗖撤了两大步,远离毒气战区。 轩辕澈也是脸色有些微红,憋着气说道:“十八,你,退后两步说话。” 十八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后退两步,说道:“哼,我这还不是为了王爷和王妃,你们还嫌弃我。” 轩辕澈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咳,辛苦了十八,那边是有消息了吗?” 说到正事,十八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刚刚王妃将窗台的花换成了牡丹。” 轩辕澈眼底升起笑意,她想见自己了? “不过我看王妃的脸色不大好,不太高兴的样子。”十八继续说道。 轩辕澈刚刚弯起的嘴角有些僵,啥意思?见自己是要说坏消息吗? 不管了,见面再说吧。 “十八,你好好休息两天,嗯,先好好洗个澡去吧,找嬷嬷要点敷脸的。”轩辕澈说道。 十八闷声说道:“是,王爷!”,说完就出门了,因为自己也受不了了!恨不得跳进河里洗! 十七将屋子里的窗户全部打开,还顺手点上了熏香,然后冲着轩辕澈说道:“王爷,现在要去永昌候府吗?”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走吧。” 十七上前推着轩辕澈就往外走。 欧阳蕴睡得好好的,毕竟想了很多天的事情,也算是阶段性的想清楚了,所以换了换盆之后就回屋睡得香甜。 欧阳蕴一个翻身,忽然觉得睡得不舒服,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人影?人影! “啊!!!!”欧阳蕴尖声叫到,顺手就将枕头扔了过去! “嘘---,是我,轩辕澈。”轩辕澈脑袋一偏躲过枕头小声说道,恨不得上前捂住那张嘹亮的嘴。 门外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噔噔噔的脚步声往外这跑,还有琥珀和玛瑙的声音:“小姐怎么了?小姐?” 耳朵听着,脚步声就到了门口。 欧阳蕴焦急的看着轩辕澈,低声说道:“你还不躲起来!让别人看到半夜你在我房间,明天我就被沉塘底了!” 轩辕澈眼神闪过憋屈,用嘴型说道:“就不走。” 欧阳蕴气的嘴角直抽抽。 此时框框的的几下敲门声,紧接着就是琥珀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了?” 欧阳蕴瞪了某个人一眼,说道:“啊,那个,我没事,刚刚翻身脚磕到床了,没事了,你们快回去吧。” 琥珀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小姐,要不要涂药啊?你开开门,奴婢看看。”,小姐叫的那么大声,肯定是磕到严重了。 “啊,不用,没事了,我睡了,你们也睡去吧。”欧阳蕴说道。 门外的琥珀和玛瑙无奈的只能回屋去了。 外面的人走后,轩辕澈就推着轮椅从阴影里出来了。 欧阳蕴没好气的瞪着轩辕澈说道:“你这么晚跑来我房间干嘛?!”,说完,发现对面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神还算不上清白! 欧阳蕴低头一看,睡前穿的里衣领口刚刚的一番折腾有些松散,露出了大片的脖颈胸口,赶忙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还不忘冲轩辕澈骂道:“老色鬼!” 轩辕澈转过头,面色微赧,仔细看还能看到耳朵和脖颈都变成了粉红,眼神里有些许尴尬,刚刚自己真不是故意的,烛光下,那肌肤白腻的好像反着光,想到这,轩辕澈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赶紧闭上眼睛默念心法。 轩辕澈等身后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转过头来,说道:“咳,你刚刚说错了,第一,我不老,第二,我不色,第三,我不是鬼。” 欧阳蕴刚刚一直盯着他的,自然能看出来,他不是色鬼,应该不是故意的,不过嘴上可不饶他。 “不是色鬼半夜随便跑到别人家女人房间?这都不是色鬼,什么是色鬼?!” 轩辕澈看着眼前的小人跟炸了毛的小狐狸一样,笑了笑说道:“你又错了,第一,这不是别的女人的房间,是我未婚妻的,第二,我不是随便来的,是你让我来的。” 第50章 准备出门 欧阳蕴本来半夜被吓个半死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再听到这话,脾气蹭蹭蹭的往上冒,掀开被子,趿拉上鞋就冲到轩辕澈跟前,指着轩辕澈的鼻子说道:“你说清楚!谁让你来了!” 轩辕澈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夜间睡觉留的微弱的烛火映在发怒的脸上,桃花眸熠熠闪光,虽然可能是怒火,小鼻尖都有些亮亮的,唇瓣红润娇嫩,甚至鼻尖都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是暖暖的淡淡的带着少女气息的香味。 轩辕澈身体微微后仰,因为那荧光灼灼的脸,暖暖的馨香,让自己心跳太快了,还是离远一点好,后背靠在轮椅上无辜的摊摊手说道:“不是你换了牡丹花,让我来的吗?” 欧阳蕴伸出去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在轩辕澈的轮椅前拉回走着,气的嘴都哆嗦了:“你---你-----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半夜放盆你就半夜来啊?正常人不是应该第二天吗?孤男寡女的不知道避嫌吗?!” 轩辕澈被骂的眼底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尖,好像是啊,半夜来是有点不妥,不过。。。。“大白天的我怎么来啊,你不想的吗?”,轩辕澈硬气的说道,还抬了抬下巴,不过就是眼神是垂着的。 欧阳蕴一口气憋在嘴边,气的腮帮子都鼓圆了,可是,可是,人家说的也没错!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轩辕澈偷偷的掀开眼皮,看着气的脸圆圆,眼也圆圆的欧阳蕴,嘴角溢出一丝笑,软声说道:“不过,到底是我做的不对,我道歉。” 欧阳蕴看着明明俊逸非凡,风流倜傥的轩辕澈,可是自己就觉得他有种无赖的感觉,,不过人家都先说软话了,自己也不好再绷着,其实想想,他也没做什么。 “嗯,原谅你了,”欧阳蕴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个,天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明天我们再谈。” 轩辕澈点点头,忽然正经的说道:“你出门,自己小心一些。” 欧阳蕴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知道了,你赶紧走。”说着就走过去,把门栓打开,忽然拿着门栓的手一顿,猛地转头盯着轩辕澈说道:“你怎么进来的?!门栓还是好的!” 轩辕澈一本正经的说道:“从门走进来的啊,哦,我进来还插上了门。” 欧阳蕴的嘴角抽了又抽,咬着牙说道:“你人还怪好的呢!” 轩辕澈抬手摸了摸鼻尖,推着轮椅快速的消失了。 欧阳蕴真的很想把门用力的甩上!可是只能轻轻的关上! 刚关上,门那一面就被“哐哐”的,极轻的敲了两下,欧阳蕴猛的拉开门,死死地瞪着眼前坐着轮椅的男人。 “明天,什么时候,在哪见面?”轩辕澈开口问道。 欧阳蕴咬着牙,轻声说道:“午饭时间,醉清风酒楼,你定一个包间。” 等终于送走了大神经病,欧阳蕴躺在床翻来覆去上气的睡不着。 第二天,天刚刚亮,欧阳蕴还没起,听到清风苑的大门被敲得邦邦响。 欧阳蕴皱着眉睁开眼,咕哝道:“谁啊这是。” 听到琥珀出门应声说道:“来了。” 然后就是听不真切的说话声,不过最后听着声音往自己房间这来了。 欧阳蕴懒散的起身,甩了甩有些发昏的头,起身穿好家常服,门口就传来的琥珀的声音:“小姐起了吗?沈夫人院子里来人,说必须见小姐。” 欧阳蕴懒懒的说道:“知道了,稍等一会。” 欧阳蕴稍稍将头发梳好,整理好衣服,打开门,看到门外除了琥珀还有一个中年的仆妇,自己不认识。 只见那仆妇穿着深紫色长衫黑色裤子,头发用一根银簪束着,此刻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上前一步,草草的行了礼,下巴微微抬高,眼神有些倨傲的说道:“大小姐,我家夫人让告知您,卯时三刻,府里开祠堂,大小姐赶紧准备着,别误了吉时。” 欧阳蕴眉毛微蹙,昨晚上的火气还没下去,大早起就被搅和了美梦,现在一个不相干的仆妇也敢冲自己看脸色? 不过跟她说道吵闹,那才是自降身份,对付讨厌的人,就要用她认为很气人的方式气回去!还得加倍! 欧阳蕴抱着胳膊,半垂着眼皮斜睨了那仆妇一眼,然后冲琥珀说道:“你这奴婢,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什么阿猫阿狗也放进来打扰我,你着这么蠢笨,就回庄子上去吧。” 说罢,当着两人面一个使劲“咣当!”关上了门!那门板就停在那仆妇的鼻子尖前!差一点点就给她把脸拍扁了! 旁边的琥珀嘴角露出一丝笑,不过旋即就隐匿了,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妈妈话传到了,可以走了。” 说罢转身就走,回了屋,然后又是“咣当”一声 关门声! 那个仆妇被欧阳蕴的门板吓得发白的脸还没缓过来,又被琥珀气的涨红! 真真是!无礼!自己是夫人院里的,自然是代表夫人来说话!居然敢如此待自己! 而且,自己家夫人马上就是这侯府的正经主母了!这贱蹄子还能浪几天! 仆妇气的脸皮子哆嗦,狠狠的转身,一脸怒气的噔噔使劲踩着地走出了院门。 待她走后,琥珀重新打开了门,去小厨房烧了热水,端着铜盆,瓷杯到欧阳蕴的门口说道:“小姐,洗漱吧。” “嗯,进来吧。”欧阳蕴无精打采的说道。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说着,便上前帮欧阳蕴挽袖子。 欧阳蕴摆摆手说道:“不用,你和玛瑙也洗漱吧,早点去拿早饭,今日有事咱们早先准备。” 琥珀点头应声退下。 卯时二刻,欧阳蕴带着琥珀和玛瑙站在祠堂门口,老夫人,侯爷和沈夫人都还没来,两位姨娘和欧阳凝已经到了,欧阳若若和欧阳哲也没在。 玛瑙小声的咕哝道:“还说我们会耽误时辰,这马上就到时间了,自己都没到。” 琥珀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少说些,免得给小姐招祸,早上那仆妇行为不端,不就是给她的主子招惹不快吗?” 玛瑙闭上了嘴。 “大姐姐,你今天真好看。”一身淡绿色轻纱襦裙的欧阳凝小跑着过来,笑的眉眼弯弯的说道。 欧阳蕴脸上杨处微笑,蹲下身,伸手捏了捏欧阳凝婴儿肥的小脸蛋,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凝儿也好看啊,谁给你在眉心画的这朵桃花啊,真好看,姐姐都没有。” 欧阳凝咯咯地笑着说道:“是我姨娘给我画的,姐姐觉得好看,改日也在额头画一个,肯定比凝儿更好看。” 欧阳蕴笑着说道:“不会比凝儿好看,凝儿最好看。” 欧阳凝笑的更大声了,那天真清脆的笑声让所有的人都跟着浅笑。 林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凝儿总是麻烦大小姐。” 欧阳蕴笑着说道:“我是她姐姐,这怎么会是麻烦呢,姨娘以后莫要这说了。” 林姨娘有些拘束的点点头。 赵姨娘也走近两步说道:“大小姐今天格外好看呢,看着脸上的妆不重,可是却更美上三分。” 欧阳蕴笑了笑说道:“赵姨娘才是好看,脸色越发的红润。”,说完心道,我这可是裸妆,把这几天捣鼓的东西都用上了,不好看才怪哩。 几个人正聊得融洽,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脚步声就是很多人。 果然不过半刻钟,就见一群人转过转角往这边走来。 侯爷扶着老夫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沈凌薇和她的一双儿女。 老夫人穿的是一件圆领斜襟绣百子图的锦袍,头上插得是赤金镶红宝的金簪,金子的造型是半颗石榴,露出里面用红宝米珠做的石榴籽,很是惟妙惟肖。 侯爷是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腰上是墨玉腰带,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打扮最隆重的是后面的娘仨,沈凌薇一身正红色襦裙,丝光锦的面料顺滑飘逸,上面绣着银色的如意云纹,头上是整套赤金红宝头面,那红宝大的有鸽子蛋那么大了,脖子上也是赤金红宝项圈,通身就是贵气逼人。 而欧阳若若怎是一身嫩绿色包胸襦裙,外面罩着一件白纱袍,头上梳着一个仙女髻,上面是几个淡粉色的芙蓉玉小发钗,和耳扣是同一款,看着青春靓丽。 欧阳哲年纪还小,又是男孩子,一身天青色的锦袍,小小的腰带绣着麒麟纹,上面还挂着一枚羊脂玉环,小小的人沉着脸,有些装大人的样子,不过看到欧阳蕴,是恨恨的瞪了一眼。 当一行人走到祠堂跟前,都瞟了一眼祠堂前站着的人,所有人都有瞬间眼带惊艳和诧异,那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老夫人和侯爷也只是惊讶,之后就没在意了,已经板上钉钉的弃子而已。 而沈夫人看了之后,不只有诧异,还多了一丝掩藏不住的厌恶,因为,那双眼越来越像她死了的娘亲!要不是那个女人,自己不至于人到中年才坐上正妻之位。 反应最大的是欧阳若若!待走近看清欧阳蕴的脸之后,欧阳若若先是震惊,然后就是嫉恨,眼前这个死丫头,怎么好像比前些日子又漂亮了?!那肌肤看着吹弹可破,细腻白皙,桃花眸子中的好像是闪闪发光的黑宝石,那娇嫩的唇瓣好像是清晨带着露珠的红玫瑰。 待到走的再近一些,看清了欧阳蕴身上的服饰,欧阳若若就不是嫉恨了,是恨不得抓花了欧阳蕴脸再撕了她的衣服! 欧阳蕴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里面是白色丝光锦的素色抹胸裙,外面是月光纱的纱袍,纱袍上绣着大朵的,小朵的,绽开的,含苞的的粉色蔷薇,甚至还有散碎的蔷薇花瓣飘落其间, 就连那头上的发饰,也是水头极好的白玉发簪,只是一个发簪挽着一个发髻通身的气派,高贵优雅又不失灵动娇俏,美的好像仙子。 欧阳蕴当然看见欧阳若若吃人的眼神,可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崔嬷嬷打开了祠堂门。 清朗明亮的阳光照进祠堂,古朴厚重的感觉铺面而来,光柱里还能看到因为开门而在空着浮尘的点点粉尘。 “都进去吧。”老夫人庄重的声音高声说道。 一群人慢慢鱼贯而入都站在了大厅里,可是都是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声音。 老夫人接过崔嬷嬷手里的三支香,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双手合并,对着一排排的易逝先人的牌位,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侯府的列祖列宗,昨日老身所说的,侯爷升迁了,两位姨娘也都有了身孕,侯府马上要添丁了,今日老身特意领他们来谢谢祖先保佑。” 说完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将手里的香插在了香炉里。 站在她身后的沈凌薇气的嘴角直打颤!眼底的怒火翻腾! 老太婆这是存心给自己找不舒服!明明今日开祠堂是为了将自己的名分改成正妻!,沈凌薇扭头看着永昌侯,眼中没了怒意,只有满满的委屈,眼眶都有些泛红。 永昌侯安抚的拍了拍沈凌薇,走上前,也接过崔嬷嬷递过来的三只香,跪在蒲团上,高声说道:“侯府儿孙欧阳文修告慰列祖列宗,得祖宗庇佑,今日得以升迁,阖家欢乐,开枝散叶,另,儿孙之妻,沈凌薇沈氏,端恭贤淑,今日,特禀告列祖列宗,即日起,沈氏为我永昌候府正妻嫡母。” 说罢,恭敬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将手里的香插进了香炉。 欧阳蕴有些小小的意外,这沈凌薇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被老夫人和自己的那个爹厌弃了吗?怎么又忽然转了风向? 转头看了看众人,面色平静,都没有意外的样子,应该是提前都得到了消息。 祭拜完,永昌候就打开族谱,将沈凌薇改成了正妻。 看着永昌候手里的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正妻的位置,沈凌薇长长的出了口气,从此以后,这侯府的后院就归自己管了,包括那两位姨娘,和那个野丫头! 欧阳若若挑衅的看着欧阳蕴,可是对方压根没有任何表情,哼!以后自己的娘亲就是这侯府的正经嫡母,看那个野丫头还怎么嚣张! 走完流程,老夫人就回了上院,侯爷也去当值了,顺便和欧阳哲领走了。 其余众人想要离开,被沈凌薇喊住:“慢着!” 众人停下脚步,看着沈凌薇。 第51章 是你这女人太大胆,随便脱男人衣服! 沈凌薇从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抬起了下巴,语气傲然慢慢的说道:“我既然是这侯府的主母,就要为侯府着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后院有后院的规矩。” 说着看着两位姨娘嘴角弯起一丝冷笑说道:“两位姨娘,每日早上去主母面前请安的规矩是不能废的。” 说完,转头看着欧阳蕴,挑了挑眉说道:“还有大小姐,给主母请安,也是高门大户家女儿的基本规矩。” 欧阳蕴一侧眉毛一挑,这是,要立威? 林姨娘和赵姨娘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无奈,屈身福了一礼说道:“是,夫人。” 沈凌薇看着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两个小妾,心里觉得无比畅快! 欧阳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道:“哦?我记得大幽朝,嫡出子女,是可以不向继室请安的吧?” 沈凌薇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看了看自己今日特意涂得正红的丹蔻,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小姐年幼,我既然是这侯府的主母,就要为小姐的教养负责,免得,小姐日后出去做了什么连累侯府的名声!” 欧阳蕴笑的越发灿烂,不再看沈凌薇,只是盯着欧阳若若看,笑的很有深意,最后慢慢的说了几个字,“那想必,夫人亲自教导的二小姐,肯定言行举止都是合乎礼法的了?” 欧阳若若一个寒颤,瑟缩了一下,眼神慌乱的站到沈凌薇身后。 她威胁自己!她拿自己那件事威胁自己! 沈凌薇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下来,她居然敢! 欧阳蕴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您是这侯府主母了,那正好有件事,跟您说一声,我马上要出趟门,就不去告诉祖母了,在这跟您说了。” 说完,欧阳蕴转身就带着琥珀和玛瑙往外走。 沈凌薇气的手里的绢帕都攥皱了,没好气的瞪了欧阳若若一眼,欧阳若若心虚的低下头,嘴里偷偷的咒骂着欧阳蕴、 李妈妈在沈凌薇的身边轻声说道:“夫人,这大小姐。。。。。” 沈凌薇高声说道:“我这个继母,该和大小姐说的也说了,是大小姐不愿意听我管教,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就是个侯府的弃子,自己没想着能和她处好关系,沾什么光,那就没必要绑在一起了。 说完带着众人离开了。 等欧阳蕴带着琥珀和玛瑙坐上马车,玛瑙才出声问道:“小姐我们今天去哪里啊?” “去吃上次没吃完的好吃的~~”,欧阳蕴笑着说道。 玛瑙还要说什么,被琥珀拽了一下闭上了嘴。 琥珀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刚刚我们那样对夫人,没问题吗?” 欧阳蕴慵懒的斜倚在马车里的大靠背上,笑了笑说道:“琥珀,我问你啊,这当家主母,凭什么拿捏后院的女子,像我这种没了娘亲的嫡女或者是庶女。” 琥珀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吃穿用度,月例银子,还有婚嫁。” 欧阳蕴笑着夸奖道:“小丫头聪明啊,那你说,我现在缺银子吗?” 玛瑙抢先说道:“肯定不呗,小姐都舍得那几百一颗的东珠敷脸。” 琥珀也说道:“小姐应当不缺钱,以后出嫁到王府,就看之前这沐王府的态度,聘礼不会少,侯府也要给嫁妆的,这些都是小姐的。” 不等欧阳蕴发问,琥珀接着说道:“婚嫁自然也不行,小姐已经被指婚了,本来就是她们设计小姐回来顶替那二小姐出嫁的,所以这婚事她们也不会搅和。” 欧阳蕴往后一靠,双手一摊,说道:“所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就算有什么流言传出去了,想必也不是坏事,毕竟,希望自己好,希望那老色鬼好的人,没有。 没了娘,爹又不疼的孤女,再加上一个不敬尊长,顽劣粗俗,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一说,玛瑙和琥珀都觉得自己腰杆硬气了!刚刚听到那沈夫人做了主母,还怕对小姐和清风苑不利呢! 主仆三个人在醉清风酒楼门前停下,欧阳蕴照例给了车夫一两银子,车夫咧着嘴露着牙高声说道:“谢谢大小姐!” 要是大小姐多出几次门,自己都能攒一笔娶媳妇钱了! 欧阳蕴只是走到门口,街上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还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欧阳蕴刚到门口,上次招呼的店小二就眼尖的小跑着过来招呼道:“小姐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不等欧阳蕴说什么,一个一身黑色素面锦袍的男子在欧阳蕴身前站定说道:“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欧阳蕴看了看眼前的人,清声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来人就是十七,此刻他真的相信十八说的了,王妃真的好看啊!看看街上那些看过来的人,再看看这大厅里扭着脖子往这看的人! “我家主子是沐王爷。”十七铿锵有力的说道,得让那些人知道,自己家王妃名花有主! 欧阳蕴点点头,跟着十七往楼上走。 琥珀和玛瑙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看小姐应该是知道的,也就跟着小姐上了楼。 大厅里的人看着欧阳蕴消失在楼梯上,立时炸了。 有人说道:“哇,你看,你快看,这个小姐真好看,漂亮的好像是仙女。” “咱们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人了?我记得京城第一美女,不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吗?” “不知道,从没见过这位小姐,要是见过,我肯定记得,她比那个丞相家的小姐还要美一些!” 不止男的偷偷看,女的也在偷偷议论, “她用的是什么口脂啊?那么红润。” “就是就是,她脸上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光泽,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护肤。” “还有她那身衣服,太好看了!我回去就画下来,我也要做一身!” 慢慢的几有人小声说道:“好看,就是红颜薄命,没听见是被沐王爷请上去的吗?沐王爷啊!” “啧啧,很是可惜了。” 。。。。。。。 欧阳蕴跟着十七上了楼发现整个二楼都没人。 十七将一间雅间的珠帘打起,恭敬的说道:“小姐,请进。” 琥珀和玛瑙想跟上,被十七的长胳膊一伸,拦下了,客气的说道:“两位可以去那边,已经帮二位点好了饭菜。” 琥珀虽然觉得眼前的人高高壮壮,气场还很可怕,可是,为了小姐,自己也不能怕! “我只听我家小姐的!小姐没让我走我就不能走!”琥珀提高声音给自己壮着胆子说道。 玛瑙踮着脚跟也说道:“对!” 欧阳蕴的声音从雅间传出来:“琥珀,带着玛瑙去吃饭吧,想吃什么吃什么,我这里没事。” 琥珀听到小姐这么说,才瞥了十七一眼,拉着玛瑙往那个人指的雅间走去。 欧阳蕴刚刚进雅间,轩辕澈就有些看呆了,呼吸停滞了一下,好美! 鼻尖似有若无的牡丹香,飘逸出尘的裙摆上的花随着裙裾翻飞而摆动,而且,那面容,怎的每一次见面都更好看? 欧阳蕴看着轩辕澈惊艳的样子,心里的小虚荣心也是被满足了,女人嘛,第一次正式见面,总是比较在意的,不枉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 欧阳蕴敛了衣袖坐在轩辕澈对面说道:“沐王爷好。” 轩辕澈垂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星眸,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欧阳蕴面前,轻声说道:“欧阳小姐请喝茶。” 欧阳蕴的手在桌子下捏了捏袖带里的银针,看着对面的男人说道:“王爷,既然我们来这里,我希望都坦诚相待。” 轩辕澈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坦诚吗?那自己说自己还有不到一年好活,她还会答应吗? 轩辕澈嘴角掩藏好落寞的笑,说道:“当然。” 欧阳蕴直视着轩辕澈的眼睛,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前几日京城有被虐待而死的孩子,不是第一个,还有人听见你的王府里有人惨叫。” 轩辕澈灿若星海的眸子里有片刻的不解,旋即就变成了无奈,讽刺,自嘲还有一些怒气。 轩辕澈将手里的茶一仰头喝完了,茶杯轻轻的放到桌子上,自己看着欧阳蕴那漂亮的桃花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我。” 欧阳蕴不错眼珠的看着轩辕澈,俩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好,不是你。” 轩辕澈很是意外,“你信我?” 欧阳蕴点点头,“嗯,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轩辕澈桌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捏了捏腿,缓缓的开口说道:“我是个残废,你真的不介意吗?”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不介意,我还算是谋逆之人的外孙女,还是被家里放弃的棋子呢,爹不疼,娘没有,还学过什么规矩礼仪,你介意吗?” 轩辕澈嘴角挂着笑同样摇摇头说道:“不介意,挺好。” 欧阳蕴看着轩辕腿,最终咬了咬牙说道:“王爷,我得和你说清楚一件事,我是真的不介意你的腿,但是你的背景太复杂,上次进皇宫,我大概也明白了一点点,做了你的王妃,应该会不平静。” 轩辕澈本来面带笑容,听到这话,眼里的笑意消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吗?” 欧阳蕴急忙摆摆手说道:“不是,再说了,我就算不愿意,也没用。” 轩辕澈好看眉毛微微皱起,不解的看着欧阳蕴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欧阳蕴抬起手,指了指轩辕澈的腿说道:“我的意思是,那是皇上赐婚,咱俩估计没得选,可能我也不是你心里想要的王妃,我觉得你哪哪都挺好,就是家里太复杂,所以啊,” 欧阳蕴说到这,干笑了一下,小心的说道:“王爷,咱们成婚以后,咱们就相敬如宾,对外呢,我是你的王妃,到了家里,咱们就各过各的。” 欧阳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轩辕澈的脸慢慢的变得难看,赶紧说道:“当然,如果哪天王爷有喜欢的人了,我立马让位!” 轩辕澈的觉得胸口像是被打了一拳,憋得难受,这个小女人什么意思?不喜欢自己?想到这,轩辕澈自嘲的笑了笑,也对,谁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 轩辕澈的表情慢慢的变冷,倨傲,带着丝丝冷意说道:“那如果我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呢?” 欧阳蕴嘟了嘟嘴巴说道:“那就一直这么过下去呗。”,反正,自己对男人没什么想法了,要说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深入的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 欧阳蕴说完之后,觉得轩辕澈脸有那么一点点的好转。 轩辕澈有些不明白眼前的人在想什么?抗拒这赐婚?好像没有,嫌弃自己?好像也没有。 可是,就是感觉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对成亲,对未婚夫有娇羞,有期待,给人感觉,就是在聊天气一样。 轩辕澈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算了,可能是自己没那么了解她吧。 正要招呼欧阳蕴吃饭。 欧阳蕴看着轩辕澈轮椅上的腿说道:“既然,我们必须要成亲,那以后就是利益共同体,可能,能治好你的腿,”。 听到这句话,轩辕澈的眼底瞬间起了狂风暴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这下受惊的不止轩辕澈 了,欧阳蕴更是吓得一个猛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手指着轩辕澈,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你的腿!” 轩辕澈看着收到惊吓的欧阳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缓缓坐了回去,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是太激动了,我的 腿是可以站起来,可以走路的,只是,”轩辕澈咽下喉咙的不适,继续说道:“只是走路会跛脚。” 欧阳蕴也冷静了下来,自己原来以为他是那种站不起来的残废,现在看来不是啊,几步走到轩辕澈面前,伸手扣住了轩辕澈的脉搏,眉头紧皱。 轩辕澈看着近在眼前,认真诊脉的欧阳蕴,心里五味杂陈。 把完脉,欧阳蕴又将轩辕澈的轮椅转过来对着自己,伸手就要撩开盖在腿上锦袍。 轩辕澈赶紧伸手抓住欧阳蕴的手,面色涨红的佯怒道:“欧阳蕴!你在干什么!” 欧阳蕴看着羞的耳朵尖都鲜红的轩辕澈,倏地笑了,抬手用袖子掩着嘴笑了。 轩辕澈看着和自己几乎面对面的女人,近的甚至能看到自己在那桃花眸里的倒影,耳边是她娇娇的笑声,手里,更是握着她的另外一只纤细滑嫩的素手。 轩辕澈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子里涌。 欧阳蕴笑够了,说道:“对不起王爷,我只是没想到,二十多岁的王爷,当年的杀神,会这么害羞。” 轩辕澈有些羞恼的说道:“是我害羞嘛?是你这女人胆子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就敢掀男人的衣袍!” 第52章 上天还是眷顾的 欧阳蕴收回了手,轻咳一声,端正神色说道:“是我没说清楚,我懂一些医理,也许能帮你治好腿,所以,让我看看。” 轩辕澈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没有遮掩脸上的情绪,微眯着星眸看着欧阳蕴,深深的疑惑表露在脸上。 欧阳蕴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最头疼的也是这件事,怎么解释自己会医术?解释不了哇,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的说道:“我没骗你。” 半晌后,轩辕澈自己掀开的了锦袍,露出里面白色锦绸的里裤,说道“:看吧。” 欧阳蕴神情肃穆,敛了衣袖,露出细白的胳膊,青葱一样的小手在那条断了的腿上,左按按,右捏捏,不时地问道:“这里疼吗?” “这里有感觉吗?” 轩辕澈看着样子很认真的欧阳蕴,心情也平静下来,忍着身上传上来的异样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断裂之处上面会疼,但是下面,基本没有感觉,但是偶尔会疼痛。” 欧阳蕴的小手又将断腿从上而下仔仔细细的的摸了一遍后起身,直到轩辕澈的脸红的要滴血了,才收了手,习惯性的想要找收洗手台洗手,结果,发现没有,讪讪的将举着的两只手收了回来。 “十七,打一盆温水来。”轩辕澈一边低头赶忙将锦袍整理好,一边吩咐道。 欧阳蕴有些意外的看着轩辕澈,这男人还挺心细。 等欧阳蕴洗了手重新坐下,轩辕澈问道:“你为什么会医术?我的腿能医吗?”。 虽然这样问,但是也没抱太大希望,自己问了太医院所有太医,自己这条腿,就这样了。 欧阳蕴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问题,眉心微皱,说道:“我说我的医术是梦里老神仙教的你信吗?” 轩辕澈只是看着欧阳蕴不说话,那凉凉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欧阳蕴撇撇嘴说道:“我解释不了,想必我的过往你早就查过了,不过,我不会害你。” 轩辕澈点点头,这点他相信,所以语气有些急切,“我的腿。。。。。” 欧阳蕴小脑袋往前探了探,抿着嘴唇,表情有些莫名又有些无奈的问道:“你的腿是谁接的?为什么。。。。。接歪了?” 接歪了?!接歪了!! 轩辕澈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面色霎时变得冰冷,嘴里无意识的反复说着着三个字,握着轮椅扶手的修长手青筋暴起,就连额头上也是青筋鼓鼓。 当年在岳麓山之战以后,自己被属下找到的时候,就只有半口气了,拉回城内。 因为自己的身份,皇兄特意派的太医跟着,给自己看病接腿的是当时随军出征的成太医。 当时接了腿之后,在边城养了三个月的伤,才能坐马车回京的。 回京之后,皇上,太后心疼自己断了腿,派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帮自己看病,结果都是一样的。 说是终身残废了! 是成太医医术太差接错了?他可是太医!而且就是因为他外伤医术最好才让他随自己出征! 就算退一万步讲,成太医医术不精,接歪了,可是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帮自己看了腿!没有一个人发现接歪了吗?! 没有一个!!! 因为那么多太医来看过,自己也就没想着再去找别的大夫了,毕竟大幽王朝最好的大夫都给自己看过了! 现在告诉自己骨头接歪了! 自己相信眼前的小女人! 那,谁能让整个太医院都睁眼说瞎话?! 除了皇上和母后还有谁!! 轩辕澈全身颤抖,轮椅都跟着嘚嘚作响,低下头,潮湿的眼中是滔天的迷茫和不解,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啊?!自己自问对皇兄殚精竭虑,为了皇兄几次拼杀!对母后的养育之情一直心怀感激! 为什么这么对我! 轩辕澈最终没忍住,“啊!!!!”,随着一声怒吼,一掌击碎了吃饭的桌子!!杯盘碗盏噼里啪啦摔了一地,菜汤饭汁也是满地都是,掌风吹得欧阳蕴的衣裙都随风而动。 十七掀开帘子要进来,后面还有跑来的琥珀和玛瑙,三个人还没冒头,就被轩辕澈呵斥道:“出去!!” 十七担心的看了一眼欧阳蕴,放下帘子出去了,顺便把那两个小丫头拎出去了。 欧阳蕴叹了口气说道:“那谁,让老板再准备一桌,我还一口没吃呢。” 十七正在犹豫要不要应声。 “十七,快去办。”轩辕澈高声说道。 等十七走后,欧阳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太麻烦了,不过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轩辕澈苦笑道:“是啊,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在这帝王家,欧阳蕴,你能治好我的腿吗?” 欧阳蕴小脸紧皱,咬着嘴唇说道:“我刚刚检查,你的腿肌肉没问题,说明血管没有问题,你说偶尔会疼,那说明神经没有坏死,但是可能受损了,所以我给你重新接骨之后,再用针灸,喝药,应该就好了,不过。” 说到这,欧阳蕴面带不解的说道:“我给你把脉,你的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我不知道是什么。” “血月,一种蛊虫!”,轩辕澈眼底有控制不住的激动,她说能治好自己的腿! 虽然她说的神经是什么自己不知道,但她说可以治好!她说可以! 那蛊虫呢?毕竟太医把脉也没能把出来脉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知道! 轩辕澈心底的激动是无以言表的,那平日里如浩瀚星海的眸底没有一点冷静,像是刮着风暴的海底。 “血月?蛊虫?”欧阳蕴震惊的说道,蛊虫真的存在啊!在现代社会只有传说中出现过的东西! 欧阳蕴不顾地上的狼藉,疾走过去扣住轩辕澈的腕脉。 良久,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能确定什么,只是感觉你身体里这股奇怪的气让你的七经八脉有些损伤,就像是,就像是受过伤之后的那种损伤,但是,具体蛊虫在哪,怎么治,我现在还不知道。” 轩辕澈急忙补充道:“那蛊虫现在三个月发作一次,前几天刚刚发作,发作的时候蛊虫会先在经脉里游走,然后到五脏六腑,最后在心口啃食血液。” 欧阳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轩辕澈的手紧紧的攥着,虽然她没说能治好,但是,但是她是第一个能看出来的,那应该会有办法的。 欧阳蕴吧咂了一下嘴,继续说道:“我现在不能确定,不过,你下次发病的时候让我看着,也许能看出来什么,毕竟这个和别的病不一样,蛊虫平时不动弹,看不出什么。” 其实欧阳蕴心里想的是,那蛊虫现代虽然没有见过,可是自己查过,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一种寄生虫,一种被特殊养殖的寄生虫,古代一般治不了是因为,外科手术基本没有,如果在现代,机器检查,直切动刀,应该是可以的。 所以,如果在蛊虫发作的时候,找准位置直接用刀刨开,未必不能取出那虫子,当然,具体情况还要自己看过才知道。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没事,只要能治好腿,那蛊虫,如果治不了,等腿好了之后,我可以去吴月国治。” 就算眼前的人能给自己治好,自己也得和吴月国好好联系联系感情!!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那好,等,时机吧,我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人把你的腿重新打断,我帮你接,然后配合针灸和吃药,刺激神经,应该没问题。” 轩辕澈点头,看着她明艳的俏脸,关切的语气,轩辕澈这一刻觉得,自己也许还是被上天眷顾一些的。 “王爷,隔壁准备好了,您和王妃到隔壁吧。”十七恭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轩辕澈看了看地上的狼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咳,刚刚。。。。。。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 说完小心的看着欧阳蕴。 欧阳蕴哼了一声,拎着裙摆让轩辕澈看裙边沾上的饭菜污渍,说道:“吓倒是没吓到,我这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的,花费好多心思,就这么毁了。” 轩辕澈立马说道:“我赔给你,赔十套好不好?” 欧阳蕴听到他那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甜,赶紧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转身往隔壁走了。 等两人再次坐在桌子前的时候,欧阳蕴先给自己夹了一个大狮子头才说道:“我可是从早上饿到现在了,这桌子饭你可别再拍碎了。” 轩辕澈急忙解释道:“我平时不这样的,我脾气没有这么坏啊,我这次是因为。。。。。。” 欧阳蕴抬手制止道:“行了,知道,理解。”,说完开始吃饭,“他家的饭真好吃。” 轩辕澈看欧阳蕴吃的那么香,夹了个虾仁放到嘴里,“一般般啊。” 欧阳蕴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可不像你,吃多了山珍海味,我在家就是吃大厨房的饭,虽说不难吃,可是也没多好吃,和外面这些还是不能比的,你是没见,我那个小丫头,说吃了这的饭,这辈子算没白活。” 轩辕澈哭笑不得,说道:“要不我送你个厨子吧?还有嬷嬷?听说你的嬷嬷走了,你一个小姑娘身边没有个经验老道的人,还是不行的。” 欧阳蕴眯了眯眼睛,眼神危险的看着轩辕澈说道:“你派人监视我?!” 轩辕澈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是派人保护你!” 欧阳蕴瞪着眼说道:“保护我什么?我一个啥都不是的小丫头,平日里连大门都不出,保护我什么?我告诉你,以后不许监视我!” 轩辕澈好看的唇瓣抿着,没说话。 欧阳蕴的小脸也有些冷意,放下手里的筷子挑着眉说道:“必须监视我?” 轩辕澈皱了皱眉心,声音放软了说道:“不是必须监视你,是这段时间,我会派人保护你。”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听说的那惨死的小孩,声音有些拔高:“有人要伤害我?” 轩辕澈看着她没说话,没否认。 欧阳蕴小脑袋瓜拼命的转,有人要伤害自己?自己没跟人结仇吧,就算在宫里有些不愉快,不过那群人还指望自己这个小废物嫁给大废物呢,应该不会想要弄死自己啊。 欧阳蕴忽然双手撑着桌子,整个人探了过来直逼轩辕澈,吓得轩辕澈往后倾了倾,看着眼前明艳灿目,肤如凝脂的脸吞了吞口水说道:“真不是监视你,等没有危险后,我就把人撤了好不好。” 欧阳蕴没搭理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虐杀小孩的变态?” 轩辕澈猛摇头,“不是!” 欧阳蕴一直注视着他的瞳孔,没有收缩。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在虐杀小孩?”有一个问题。 轩辕澈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可是欧阳蕴看到了,他是瞳孔猛地一下收缩了,自己猜对了! “你真的知道是谁!而且,他还注意到我了是吗?” 轩辕澈非常震惊的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欧阳蕴坐了回来,小手摸着下巴说道:“我和所有人都无仇无怨的,只是那天进宫,和宫里的人有一点点过节,不过他们为了恶心你,也不会动我啊,那就是有别人,可是,我几乎没接触过别人,但是听说最近京城出事的小孩都长得很漂亮。” 说到这,欧阳蕴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也不得不承认,我长得,很漂亮。” 轩辕澈嘴角飞扬,这丫头不止漂亮,还聪明,还能治好我的腿! 捡到宝了! 轩辕澈心情大好的倒了杯茶,美美的喝了一口,忽然觉得,自己因为瘸腿被赐婚的小媳妇,真的不错,可能皇兄和母后没想到吧。 “轩辕澈,那个凶手是不是你的侄子,二皇子?!”忽然,欧阳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说道。 “噗--”轩辕澈一口茶没来得及咽下去,全喷了出来。 见鬼一样看着欧阳蕴,“你真的是欧阳蕴?” 欧阳蕴挑挑眉,鄙夷的说道:“我是不是,你应该比我清楚啊,没把我查个底掉,你能来见我?” 轩辕澈没搭理她的调侃,还是震惊的问道:“你为什么说是二皇子?” 第53章 是吴越国!那就别告诉小九了 欧阳蕴挑眉一笑说道:“不用把我想的太聪明,我只是觉得,刚刚你的眼神也是有些愤怒的,你既然知道是哪个畜生干的,却没打死他很奇怪,” 说到这,欧阳蕴夹了个蟹肉放在嘴巴里,小腮帮子鼓的跟小仓鼠一样咕哝道:“就算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定他的罪,可是暗地里弄死一个畜生,对你应该不是难事,可是,你没有,那就是说明,那个人的身份,高到了你都不能随便动的地步。” 轩辕澈还是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啊,“就算你说的对,可是,我不能随便动的人很多,怎么就得是二皇子?” 说到这,欧阳蕴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有些厌恶,说道:“因为,我见过的,并且见过我的,唯一让我觉得,看我的眼神很不舒服的人,就是那天在御花园的二皇子。” 轩辕澈听到她说,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眼神,面色微冷,随口问道:“他看你的眼神让你不舒服?” 欧阳蕴点点头,皱着眉说到:“嗯,那眼神,怎么说呢,就是好像一头饿狼看见小白兔的眼神,嗯,也不太准确,那眼神不止想咬死小白兔,还想扒了它的皮,喝它的血那感觉。反正那眼神,不是正常人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眼,但是我看见了。” 轩辕澈的脸已经冷的能冻死蚊子了。 “所以,你那日,让我出门小心点,还派人跟踪我,是因为他吗?”欧阳蕴问道。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对。” 欧阳蕴有些憋气了,被一个变态盯上,真不是个好消息。 轩辕澈看着她郁闷的表情,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他胆子没有那么大,敢动我的人,我派人保护你也是以防万一。” 欧阳蕴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银针包,打开,十根银针整齐的排在里面,欧阳蕴伸手抽出一个举着。 轩辕澈看着泛着冷芒的银针,说道:“这是什么?”,如果只是银针,她没要这样吧。 欧阳蕴语气淡淡凉凉的说道:“淬了毒的银针,扎在穴位上,立时晕倒,就算只是打在身上,半炷香时间,也会放倒一个大汉。” 说完,还特意看了轩辕澈一眼。 轩辕澈精致的眼角抽了抽,问了一个问题:“你和我吃饭,带它做什么?” 欧阳蕴高深莫测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你能找人帮我打造一件暗器吗?嗯----就一个手镯吧,能把银针藏进去,能发射出去的。”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半晌,叹了口气说道:“好,过几日给你送过去。” 欧阳蕴笑着说道:“那先谢谢了。” 等两个人吃完了饭,欧阳蕴就领着两个吃的饱饱的丫头下了楼。 在楼门口等马车的时候,琥珀看着小姐的裙摆惋惜的说道:“小姐这裙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做的,这白色裙子最怕弄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欧阳蕴婉儿一笑说道:“没事,洗不干净就裁了脏的地方,再想办法补一块。” 琥珀杏眼一瞪说道:“小姐怎么能穿打补丁的衣服?,哎,真要是洗不干净,就糟蹋了。” 欧阳蕴抬手捏了捏琥珀的脸蛋,调侃道:“琥珀,谁娶了你,真是得了个大宝贝,这真是过日的好手的。” 琥珀羞的将小姐的手拍开,回嘴道:“小姐又瞎说!” 欧阳蕴呵呵一笑。 没人注意到,对面的酒楼,三楼,一双邪魅的眼睛正从细细的窗缝里死死的盯着欧阳蕴,那样子恨不得冲过去生吞活剥了她! 二皇子轩辕瑞,端着一杯白酒,因为情绪太过兴奋,端着的酒杯微微有些发颤,看着对面的美人儿一颦一笑,举手抬足的风情娇媚,尤其那双桃花眸,那眼波流转之间的妩媚,轩辕瑞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今日是收到派出去的人的消息,她出门来了这里,所以自己跟来了,想着看一眼,也许就不那么想念了,不再每天晚上在梦里折磨她了,毕竟她不是自己可以随便动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可是看过之后,自己好像又中了毒发了疯一般,轩辕瑞仰头喝下酒杯里的酒,辛辣滚过喉咙,脑子却越发清醒,自己必须得到她!必须! 欧阳蕴和轩辕澈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永昌侯府的海棠苑。 “母亲!后日的宴席,我都没有新衣服穿了!给我些银子,我去清流坊添置一身,还有,我的首饰也不够好,我还要去金楼买些首饰。”欧阳若若自从早上见过欧阳蕴那身打扮之后,就一直愤愤不平。 午饭的时候,母亲说后日府里要举办一个宴会,庆祝父亲升迁,那自己绝不能再被那个死丫头比下去了! 沈凌薇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现在才有些后悔,为什么把女儿养得和自己一样,没有心机。 “还有啊,母亲,你让人去打听打听,那个欧阳蕴用的什么东西护肤,哪里买的口脂,我也要。”欧阳若若撒着娇说道。 沈凌薇说道:“她那衣服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就算你去清流坊,先不说有没有,就是有,你知道那得多少钱一身吗?” “还有,她用的那些东西,估计大部分都是沐王府送来的,估计也都是宫里的东西,外面是买不到的。” 欧阳若若顿时气急败坏的喊道:“那我就要被她压一头吗?后日家里的亲朋都来了,见到我穿的用的还不如那个乡下丫头!我还有什么脸啊!” 沈凌薇脸色沉了一分说道:“宴会取消了,就是将你外租家请来吃顿饭。说是等那两个生了再大贺。” 欧阳若若噘着嘴说道:“那也不行,那我被她比下去也不行!” 沈凌薇声音略高的说道:“你改改你这脾气!她穿的富贵是因为她替你嫁给那个废物,难道你想为了一些衣服首饰委身一个残废吗?!” 欧阳若若扭着身子哼唧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比她差,母亲你现在不是管着中馈吗?家里的银子都在你手里,你给我一千两,我去买衣服首饰!” 沈凌薇气的抬手拍了欧阳若若肩膀一巴掌,呵斥道:“一千两?亏你说的出口!我告诉你,你趁早熄了和那个欧阳蕴比较的想法,在你嫁给三皇子以前,她只会比你穿得好用得好!她现在手里的赏赐都吃用不清,何况。” 说到这,沈凌薇住了口,眼底闪过冷芒,面色晦暗不明。 欧阳若若有些好奇的问道:“何况什么?” 沈凌薇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挺失败的,这么大的女儿,自己每天只让她开开心心的,没让她操过什么心,也没教过她管家。 “李妈妈,你把家里的账册拿来吧。”沈凌薇吩咐道,但愿现在教也不晚。 李妈妈点头应声出门,不一会,就搬来了一摞账册,放在了沈凌薇的手旁。 欧阳若若撅着红润的小嘴苦着脸说道:“母亲,你不会是要教我看账本吧?我可不学,我看着头晕。” 沈凌薇也没说话,掀开一本账册,翻到其中一页,摊到欧阳若若面前,说道:“看吧,这里记着的是欧阳蕴的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嫁妆。” 欧阳若若有些意外,低头看了看,越看越心惊,最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凌薇说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财产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 沈凌薇面无表情的说道:“对,当年,那个女人是京城最鼎盛的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最受宠的嫡女,她出嫁那天,红妆十里,风光无限。” 欧阳若若有些结巴的说道:“我记得娘亲说过,你们是同时嫁进来的。。。。” 沈凌薇嘴角一丝无奈的笑,“对,所以,我讨厌她,可是,若若,你要明白,这些嫁妆,以后都会是那个欧阳蕴的,咱们大幽王朝有规定,母亲去世,嫁妆归其子女所有。” 欧阳若若惊得猛地站了起来,又将桌子上的账本看了又看!最后将账本颓然的扔在桌子上,不敢置信的说道:“可是,可是这些产业,占了侯府产业的几乎一半啊!她都要带走?!那我们怎么办?!我出嫁的时候怎么办?!” 剩下的一半别说都给自己,还有这侯府的一大家子,还有哲儿,还有庶子庶女,那自己能分到几两银子?! 沈凌薇的漂亮的眼眸中透着无力感,“没有办法,其实,现在,这些产业,都该给她,只不过当时她年幼,不懂,也没有依仗,所以这些就被老夫人打着帮她打理的由头留下来,若若,你可知道,她的这些产业,一年出息多少?” 欧阳若若脑子有些乱,有些空,觉得很不真实,“多少?” 沈凌薇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的那些商铺,庄子,地段都是极好的,一年的收益有不到十万两。” 欧阳若若跌坐在凳子上,十万两?! 沈凌薇接着说道:“等她大婚,不管怎么样,嫁的是皇室,是王爷,聘礼会很丰厚,再加上这些嫁妆,她以后的会很富贵。” 自己一直觉得那就是个侯府的笑话!是个乡下野丫头!攀比 可是,原来,自己才是啊。 欧阳若若跌坐在凳子上,眼底的震惊久久不散。 沈凌薇看着有些懵的女儿说道:“母亲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若若,你以后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每天看吃的什么,穿的什么,你比不过她,也比不过很多人,因为咱们侯府不在京城也算权力中心圈子。” 欧阳若若的脸有些白,拿着账本的手捏的紧紧的。 “但是,如果你能嫁给三皇子,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皇室的人,三皇子也是中宫皇后的儿子,就算以后不能荣登大宝称帝,那也是王爷,那也是权利的顶尖,到时候,她就算再富贵也只是穿戴的好,可是身份就远不及即你尊贵!” 沈凌薇握着欧阳若若有些微凉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原来是母亲错了,母亲一直以为,只要好好的娇养着你,就那么开开心心的长大,以后母亲再给你找个疼你的夫婿,像母亲一样,就美满了。” 欧阳若若觉得眼前的母亲有些陌生,以前母亲从来不跟自己说这些的,而且,“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沈凌薇自嘲的笑了笑,眼圈微红,继续说道:“可是,你看到了,你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所以若若,男人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才是依靠。” 欧阳若若还有些许稚嫩的脸上满是迷茫。 寿康宫。 “你说什么?!真的是那吴月国的皇室大皇女给小九下的蛊虫!”皇太后惊呼道。 皇帝满脸怒容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手上是刚刚得到的飞鸽传书,“确实是那大皇女幕子离所为!是在岳麓之战前就用在了小九的身上,达到控制小九的目的,如果小九不听他们的话,一年半时间小九就会肠穿肚烂,心血耗尽而死!” 皇太后的脸色苍白,冷意森森,咬牙说道:“黄儿,这吴月国当真是可恶至极,他们居然能在王爷的吃食里下蛊虫!那是不是。。。。。。假以时日,这皇宫他们也能安排奸细进来给你我下蛊虫?!或者说,他们已经安排了!” 皇帝看着皇太后犀利的目光,咬着牙目光如炬说道:“母后,这后宫,该清洗一番了。”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嗯,这后宫,我会着手办,宫里也该放一些人出宫了。那些朝臣你也该留心一些才好,吴月国能安排人,难保西焰国就没有。” 皇帝点点头,说道:“儿子已经安排下去了。” 皇太后听到这话也就没再说了,至于具体怎么安排的,自己不过问。 “还有,那吴月国对我们皇室做下这等事,总不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不然,都会以为我大幽王朝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了!”皇帝坐在太后的右下手愤愤的说道。 皇太后有些迟疑的说道:“皇儿打算怎么做?派兵攻打吴月国吗?现在,那西焰国在边陲屯兵,虽说还没有开战,但是不得不防,若果这时候在和吴月国开战,就怕那西焰国趁机而入。” 皇帝嗤笑了一声,说道:“人家不费一兵一卒就害了我们一位王爷,我们大动干戈倒显得小家子气,朕听说,那吴月国昆州刚刚发生了大地动,那就再给他们添一些人吧。” “皇儿,那这件事,还要不要告诉小九?”皇太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如果告诉他,就怕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明面上不做些什么,显得不重视小九,也怕了那吴月国。” 皇帝沉着脸想了半晌,“那就不要告诉他 ,他知不知道,他知道了也是生气。” 母子俩都没再说话,也都好似忘了,如果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蛊虫,也忘了,要找吴月国的皇室来帮着小九解了这蛊虫。 母子俩都忘了。 第54章 母后,你孤独吗 母子俩静静了喝了会茶,好像都在默默的做着某件事,都在为自己做的事找理由说服自己。 香炉里的香依然淼淼的飘着,纯净的檀香,仿佛带着佛家的宁静和良善,让人内心得到平静。 “对了,听宫里嫔妃说,皇帝最近不但进了那程欣悦的位份,一下子成了吴嫔,还给她赐了新的倚翠殿,首饰珠宝布匹绸缎更是流水似的赏了过去?还有啊,明明是程家的孩子,你偏偏给她赐一个吴字,别别扭扭的,改了吧。” 皇太后斜睨了一眼皇上,语气里有调侃,也有警醒。 皇帝年逾四十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的红晕,对皇太后看过来的眼神有些闪躲,微微恼怒的喝道:“是谁在母后这里乱嚼舌根!” 皇太后正要说什么,李嬷嬷放轻脚步上前小声说道:“太后,皇上,午膳摆好了。” 皇太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皇帝说道:“皇儿就在这里用膳吧。” 皇帝表情有些不自然,抬手握成拳,掩着嘴心虚的开口说道:“咳,母后,我答应今日午膳在倚翠陪吴嫔,儿子当时给她取了吴字,是她唱歌吴国的曲儿好,既然母后不喜欢,那儿臣给她换过就好。” 皇太后的脸慢慢有些冷了,将手里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说道:“皇帝,你对这吴嫔的恩宠是不是有些过了,母后不是非要你陪自己吃午膳,可是,你这些日子一直都独宠他一个,你,应该知道,这在后宫是忌讳,对你,对她都不好。” 皇帝站起的身体又缓缓的坐下了,苦笑一声低下了头,半垂着眼眸,有些落寞的说道:“母后,你孤独吗?” 皇太后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角微微弯起,可是有着满满的苦涩,“孤独,是皇家的人一生的修炼,出生在皇家,哪个人不孤独?想要站在峰之巅,又想有人陪伴?可是那山峰只能站下一个人啊,你让别人站在旁边,那摔下去尸骨无存的就是你。” 皇帝笑了,笑的没有一点开心,整个人懒散的往后靠着,闭上眼,声音带着疲惫说道:“可是母后,儿子真的觉得很累,就像这样坐着,也只有在母后这里才敢,在别的地方,我是皇帝,我时时刻刻都要有皇帝的威仪,顾忌天家的颜面,甚至满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能让朕说说心里话的人,她们都有自己的算计,有儿子的想帮着儿子谋夺皇位,没儿子的想要个孩子傍身,还有的想要荣华富贵,有些想帮家里兄长加官进爵,没有人全副真心对朕。” 皇太后看着皇帝,眼里露出心疼,“自古皇帝都自称寡人,就是孤身一人啊。” 皇帝睁开眼看着皇太后,有些激动的说道:“可是吴嫔能让朕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死气沉沉,明明不到五十岁,可是朕觉得自己已经像九十岁一样,可是吴嫔不一样,她很鲜活,跟她在一起,朕觉得自己年轻了,活的不那么死气沉沉的。” 良久,皇太后一声叹息,说道:“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只一点,别被迷了眼,从此君王不早朝就好。” 皇帝笑了笑说道:“母后不用担心,儿子不会,儿子只是想有个地方能不那么累。”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这后宫也不只是后宫,你就算宠着她,也得顾忌一下别的嫔妃。” 皇帝起身笑着说道:“儿子知道了,那儿子就先告退了,不耽误母后用膳了。”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是不怕你耽误,就怕是我耽误了你!” 皇帝讪讪的笑着退了出去。 从醉春风酒楼回到王府的轩辕澈这次没在书房,而是在前院的亭子里吹着风,喝着茶,想着上午那个女人说的话。 当时脑子是有些激动的,尤其是后来听到她说她能治好自己的腿之后,脑子就变得不冷静了。 她前面的话好像是,会和自己成亲,但是只是因为没办法反抗,并不是自愿的,而不自愿的原因,也不是讨厌自己,是因为自己身处皇家,过得不痛快。 她还说成亲以后,要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轩辕澈英气的墨眉微微皱起,那包不包括同床共枕?生儿育女? 虽然外界传自己残了腿,不能人道,可是自己知道自己没问题啊,那娶了个那么好看的媳妇。。。。。。。不能用? 轩辕澈挑了挑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十七从鸽子房走过来,远远就看到自家王爷的脸跟那杂技表演变脸似的,一会一个样。 “王爷。这是千机阁刚刚传来的信。”十七将刚刚从信鸽的脚上解下来的卷筒双手递上。 轩辕澈打开信纸,脸色瞬间冷的可怕,蚊子撞上去都得立马冻碎了!轩辕澈攥着信纸一个用力,团在手里的纸成了粉末。 十七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办法,冷飕飕的不舒服。 轩辕澈将手心打开,攥着的粉末飘飘散散,“十七,二皇子那有什么信息。”他居然敢跟踪,还就在对面!看来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太闲了。 十七挠了挠头,说道:“二皇子最近除了和户部尚书程家走的近之外,就是王爷知道那件事,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事,倒是二皇子的外祖家,燕顺侯家的小公子,前日,又强抢了一个小妾养在外面,听说是上街的时候看到的,姑娘是京城来卖菜的,长得挺好看。” 轩辕澈嫌恶的撇撇嘴吐槽:“这心理不正常是跟血统有关系吧?要不然怎么二皇子和他表弟都这么有病?” 十七撇撇嘴说道:“王爷,二皇子那算是有些变态,可是这京城养娈童,养男宠的老爷可不少,燕顺侯家的小公子那也只能说是权贵人家的通病吧,是王爷与众不同而已。” 轩辕澈瞟了十七一眼,凉凉的说道:“这么说,你也有想法?毕竟你也算是有钱人了。” 十七脚跟幷齐,立正站好,高声说道:“没有!属下不敢!” 轩辕澈哼了一声:“最好别有这种想法,女人多了,是要命的!”。 自己长在皇宫,从小见得最多的就是女人的心机,和死在女人手里的人命! 后宫那些井有多少冤魂估计都数不清,那明月湖里有多少估计也数不清。 十七觉得王爷脑子今天不咋在线,跑题了! “王爷,燕顺侯那边要做什么吗?” 轩辕澈眨眨眼,“咳,那个小公子,应该是叫,燕玉璋吧?娶了人家的大闺女,人家爹妈都不知道,像什么话,肯定急坏了,去帮忙告诉一声,给人带带路,顺天府的路认得吧?” 十七点点头明白了。 “还有,我那个二侄子,既然和户部走的这么近,我记得上次和蕴儿抢首饰的就是程尚书家的千金吧,瞅好机会帮一把,成人之美,功德无量。” 十七的眼角使劲抽了抽,蕴儿?蕴儿? 王爷这是真动了凡心了~~~ “是,王爷,这件事需要时间。” 轩辕澈摆摆手说道:“没事,先办燕玉璋的事,把他精力牵扯住就行,省的天天惦记不该惦记的。” 轩辕澈说完,想到了什么,吩咐道:“对了,有件重要的事,你去金楼,告诉老张,给蕴儿打一套能当首饰的暗器,能藏银针,能藏毒药的那种。” 十七有些惊讶,不过习惯性的都应了下来:“是,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轩辕澈仰着头,半晌没说话,就是看着天上的云,终于,飘过两朵云之后,轩辕澈慢慢的开口道:“十七,我的腿接歪了,所以才残了。” 十七眨眨眼,眨了又眨,看着王爷的表情,确定自己没听错,一声暴喝:“什么?!!!!” 扑棱棱,院子里树上的几只雅雀吓的飞走了。 紧接着是空气打碎的裂空的声音,几个扎眼,十八站在了跟前,焦急的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十七身体颤抖,眼睛通红,眼底的怒火烧红了眼珠,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刚刚说,他的腿是被接歪了,才会这样。” 十八的瞳孔震得倏地放大,转过身站在轩辕澈跟前,哆嗦着嘴皮子说道:“是。。。。真的吗?王爷?” 轩辕澈笑了一下,点点头。 “啊!!!!!!”十八一声怒吼,不侯出来,他怕自己憋炸了! 三个人久久没有说话。 “王爷,这话是谁说的?可信吗?”十七颤着声音问道。 “对,王爷,我现在就去太医院。。。。。”,十八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如果,王爷说的是真的,那太医院还能信吗? 轩辕澈的两只手在腿上慢慢的搓着,说道:“是蕴儿说的,她说能帮我重新接腿。” 十七和十八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眶又疼又涩,王妃说的?那应该不是骗王爷的,可是王妃懂医术吗? 十七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攥得咯咯响,“王爷,今天晚上天黑之后,我去找个大夫来,再帮您看看吧。”,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可以,记得别让人知道,十七,十八,你们说,如果我的断腿是故意接歪的,那,岳麓山的场战事,是不是也有关系。” 俩人都没说话。 轩辕澈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查,查到现在能知道的是,我们那次突袭计划肯定是泄露了出去,被人守株待兔围歼了,参与设计那场战事的还有西焰国和吴月国,” “现在再来看,我们得到假情报,作战计划泄露,两个国家的兵力围剿我们,十七,你说,数十万大军踏入大幽王朝的国土,皇兄知情吗?” “我的腿接歪,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说,这辈子就这样了,皇兄和母后知情吗?” “吴月国在我身上下蛊虫,他们知情吗?” 说到最后,轩辕澈就是自己对自己说了,但是十七和十八听得更难受了。 没法回答,没有办法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去忙我吩咐的几件事吧,记得要快。” 十七正要告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问道:“王爷,王妃说可以帮你治好腿,什么时候治?”,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急切。 轩辕澈笑了一下说道:“她说等时机,不急,我就在这里,她就在那里,不急的。” 怎么可能不急!不过十七最终张了张嘴离开了。 十八没走,蹲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眼里的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开出了一朵一朵小水花。 半晌之后,十八哑着嗓子问道:“王爷,我忘不掉,忘不掉兄弟们的喊声。” 轩辕澈眼神冷冰无波静静 看着天的说道:“不用忘,好好记着。” 十八擦了脸上泪,抬起脖子说道:“王爷,为什么啊?您带着兄弟们为了这大幽王朝几经生死!多少回差点把命丢在战场!为什么这么对你!” “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 当天夜里,等天黑透了之后,十七扛着一个被打晕的人到了沐王府,十七将肩上的人放到地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在那个人的鼻子下面晃了晃。 地上的人慢慢的醒了,挣扎着想要把绑在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 “别动!看到不该看的你就活不了了!”,十八捏着嗓子威胁道。 那个人吓得赶紧把手放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就是个看病的,没钱,各位好汉饶命啊!” 说完邦邦磕头。 十八说道:“不用害怕,不杀你,让你过来是让你帮个忙!” 那人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需要我做什么,好汉只管吩咐。” 十八看了看王爷,拉着那个大夫的手放到王爷的断腿上,说到:“你帮忙看一下,这腿,还能治好吗?” 那个大夫因为看不见,用手摸索了一会,还捋着胡须摇摇头叹息道:“这是哪位庸医接的腿!这是接歪了啊!” 说完打了个冷战,觉得凉快了一些。 “那还能接好吗?”十八控制嗓子不颤问道。 那个大夫摇了摇头:“老夫做不到,这骨头已经长好了,周围的筋肉血管都已经歪了,老夫无能为力。” 刚说完就“啊”了一声,软身倒了下去。 第55章 他还是个孩子! 十七收起手刀,从袖子里取了一块银锭子塞到他的怀里,说道:“王爷,我先把他送回去。”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去吧。” 十七走了,十八看着不急不慌的王爷,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说道:“王爷,你怎么不急啊,王妃既然说能治好你的腿,我现在去把她接过来吧。” 轩辕澈摇摇头说道:“她说接了腿之后,还有每日施针,总不能每天把她劫过来吧?她一个女子还要不要名声了?” 十八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就把王妃娶过来啊!” 轩辕澈转过头看着十八,良久,笑了,原本就是丰神俊朗谪仙人物,这样笑起来,瞬时风光霁月。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成亲之后再治腿?那就要自己坐着轮椅成亲? 轩辕澈收了脸上的笑容,那。。。。想办法治好了再成亲? 轩辕澈讽刺的笑了笑,自己的腿真的好了,不知道皇兄还会不会自己成亲啊? 就算会,估计还会有别的意外,那还得把蕴儿牵扯进来啊。 怎么办呢? 轩辕澈手里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 第二天,金灿灿的晨光笼罩大地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京外的郊区草丛又多了一具孩童的尸体,这次是女孩,依旧是被人凌虐致死,惨不忍睹,不同的是,这次更惨了,女孩的一双眼睛被人挖了出来,只留下两个干瘪的血洞。 第二件事,昨天白天,有很多人听见了沐王府里传出啊啊的吼叫声! 第三件事,一对在郊外种菜为生的菜农夫妇,在顺天府敲了登天鼓,状告燕顺侯的小孙子,燕玉璋强抢民女! 老百姓最喜欢听得就是上层官宦人家的八卦,而八卦中,最喜欢的就是丑闻,好像听到比自己好的人过的也不那么顺心,能给苦涩的生活添一点乐趣。 这三件事的风,只一个早上就刮遍了整个京城,茶馆戏院,秦楼楚馆,都在绘声绘色的讲着,就连早饭摊上吃饭的人都说上两句。 不过,人们更愿意把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合成一件事,因为真的是很巧合,巧合的人们忍不住去猜想什么,凭着自己的意愿去演绎。 但是因为,每次死的小孩都没人出来认尸,也没人去告状,人们也只能叹息两句,人后骂上几句,这种孩子可能是外地拐来的,也可能是凶手买去的,毕竟,在大幽王朝,奴仆是可以买卖的,签了死契,名就是主子的! 所以这次人们更关心的是燕顺侯家的小公子的事情。 燕顺侯家的小公子在京城也是响当当人物,不过不是因为才华出众,也不是武艺高强,是因为整日的在京城当街溜子,斗鸡走狗,惹是生非。 这几年更是过分,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就整日的在勾栏粉院,花街柳巷里面流连忘返,几次为了花魁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可是听说,燕顺侯都管不了这个儿子,因为这个小公子是在老夫人的膝下长大,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 当顺天府的官差到燕顺侯传唤小公子的时候,被打了出来,老夫人将手里的拐杖舞的虎虎生风,打的两个官差抱头鼠窜。 “老爷,小的办事不利没能把燕玉璋传唤到衙门,请老爷降罪!”,两个捕快盯着肿着大包的脸说道。 顺天府抬手揉了揉抽疼的脑袋,自己虽然是个京城府尹,可是在京城,一块砖掉下来,砸到五个,有仨都是有背景的,自己的府尹的位置一直坐得烫屁股啊。 “退下退下!”周府尹头痛的挥挥手,两个捕快斯哈斯哈的退了出去。 周府尹实在是坐不住,站起了身,在府衙后堂来回踱着步。 如果这对菜农夫妇就是个普通人,就好办了,甚至不用自己出手,最多两天他们就不会再来。 可是如果这菜农夫妇背后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那就是有人在和燕顺侯叫板,敢和燕顺侯叫板的也不会是一般人。 自己在这顺天府尹位置坐了四年了,每天都是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是祈祷平安无事,到了五年考核的时候找人打点打点关系,争取外放,不但能管升一级,还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啊 周府尹名叫周怀臣,是当年的的新科状元,是很有才能之人,但是没有背景,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所以周怀臣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见能力不一般。 周怀臣在走了十八圈以后,唤来了一个小厮,耳语一番后,小厮疾步出了门。 大幽朝上朝早,官员基本上早上四五点就到了宫门口,经过各门的点名检查,六点半到了大殿,等七点皇帝会到了大殿一同开朝会。 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别的时间的朝会一般时间不会太久,散朝之后,各部官员就会到官厅处理事务。 燕顺侯担任着内阁大学士的官职,散了朝也是要到官厅处理一些事情的。 因为上朝早,那些事都还没传开,可是下了朝之后,燕顺侯在官厅里,总觉得门口经过的官员不时会朝自己看过来,那眼神有些戏谑。 燕顺侯直觉不对,立马派了身边的侍从出去要打探,不过侍从还没走出门口,就被路过的一个小厮撞了回来。 “谁家小厮如此莽撞?!”侍从刚要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手下有一张小纸片,赶紧拿了起来,待看清上面些什么之后,骇的脸都白了,两步跑到燕顺侯的前面将纸片踢过去说道:“侯爷,快看。” 等燕顺侯看清楚纸片上的字,说是怒发冲冠也不为过,下巴的胡子都被气的一抖一抖的! “孽障!孽障!”,燕顺侯怒吼两声,将手心里纸片撕碎,说道:“你去帮我告个假,就说今日家中有事。” 说罢疾步往外走,身后的小厮将地上的纸片捡了起来,走到角落的火盆里,用火折子烧了个干净,才出门去告假。 等燕顺侯风风火火的离开之后,官厅里的官员开始三个一堆,两个一群的嘀嘀咕咕。 “听说了吗?燕顺侯的小儿子被人告,抢了买菜女。”说的官员的嗓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看笑话的开心。 “不止呢,我听说,顺天府派去传唤那小公子的捕快被他家老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赶了出来。”另外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道。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把那个小京城小霸王给收了啊?”有人打趣。 “怎么可能,不过是少年年少风流事而已,最后要么给钱了事,要么纳进府里,多大的事,毕竟人家可是二皇子的正经外祖家。” 燕顺侯骑着马赶回家,到了门口翻身下马,门口守门的小厮赶紧接过缰绳,然后去接马鞭,结果马鞭没接着,还被甩了一鞭子! “滚开!”,燕顺侯甩着马鞭,怒火滔天的直直的奔着往后院走去,那孽障肯定在母亲那里! 今天打死他了事! 此刻燕顺侯老夫人的上院里,已经有丫鬟慌里慌张的跑来报信:“老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拿着马鞭冲过来了!” 侯夫人眼见着着了慌,惴惴不安的说道:“老爷这是生了大气了,这正当值就回来了,这是生了大气啊!母亲。。。。。”,说着就六神无主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呵斥道:“慌什么!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他来了又能怎么样?还能吃了你我?” 这位老夫人,就是当日在皇太后的寿康宫夸赞欧阳蕴长得漂亮的候老夫人。 侯夫人苦笑一声,两手交缠在一起说道:“可是我怕老爷打璋儿啊。。。。。” 老夫人一个瞪眼高声说道:“他敢!” 话音刚落,燕顺侯就直直的闯了进来,燕顺侯长得是比较粗犷的长相,粗眉大眼,方脸阔口,身形也是高大魁梧,此刻怒红着脸进来,手里还拿着马鞭,旁边站着的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那个孽障呢?!给我滚出来!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燕顺侯高声喊道,人在屋子里也是到处看着,想要揪出来那个整天气死自己的儿子。 “你嚷什么?!好大的威风啊燕顺侯!”老夫人拍着桌子喊道。 “母亲!你!你这是做什么!”燕顺侯满嘴苦味的看着自己母亲,恼怒又无奈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他啊!人家已经告到了顺天府,母亲居然还将顺天府的人打了出去!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老夫人厉声说道:“我要做什么?你这个做爹的不管自己的儿子,还不许我这个做奶奶的管吗?我们好歹也是一品侯府!几个捕快就把璋儿带走问话,这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燕顺侯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你也不能将人打出去啊!还有,那个孽障在哪里?让他给我出来!闯了祸就做缩头乌龟!这样的孬种趁早滚出侯府!” 见老夫人扭头道一旁,不搭理自己,燕顺侯转头看着自己妻子喊道:“快说,你那好儿子在哪里?!” 侯夫人颤了两颤,看了看老夫人,没说话。 “你这蠢妇!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事在害他!把他藏起来事情就能过去吗?”燕顺侯喊道,尽量耐心的说道:“现在把他交给我,我把他绑到顺天府,赔些银钱,或者将那女子买进府里来,尽快将事情平息下来才是正事!” 侯夫人挣扎半天正要说,老夫人一个喝骂制止了:“不过是一个卖菜的丫头,你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再说了,你把璋儿绑了去,还赔钱,不就是承认这事是璋儿做的吗?你毁了他的名声,他以后如何入仕为官!如何娶新妇!他还是个孩子!!” 燕顺侯气的胸口起伏,狠狠的喘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忍着头痛声音放低说道:“母亲,人家既然敢告咱们侯府,那就不可能没有准备,不然,就凭那两个种菜的乡下人也敢告咱们侯府?” 老夫人挑了挑眉,拿起身旁的茶碗,轻轻的拨了拨茶叶,眼神微动,不过嘴上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又如何?燕顺侯府也不是谁想踩一脚就能踩的!” 燕顺侯气的坐在老夫人旁边,觉得必须下一剂猛药,“母亲,你知道妹妹在皇宫里有多不容易,二皇子现在是关键时期,几位皇子都长大了,朝上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大,有说要立长的,有说要立嫡的,可是二皇子非嫡非长,本来就已经很难了,要是我们家这事处理不好,不说我会被弹劾教子无方,就是二皇子和妹妹也会被那孽障拖累的!” 老夫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有些不肯定的说道:“一个卖菜的而已,不至于会连累你妹妹和二皇子吧。” 燕顺侯眼中闪过岁月积淀下来的心计,摇了摇头说道:“母亲,这件事透着古怪啊,那卖菜的老农,是郊外的,他们怎么知道女儿是被璋儿带走的?可是现在他们不但知道他们女儿被谁带走的,还知道被藏在了哪,甚至他们的状子写的都很好,你还觉得这件事不重要吗?” 燕顺侯知道的这些当然是那张纸片上所写的。 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侯夫人已经着了急,满脸急色走上前问道:“那侯爷的意思,璋儿是被人设计的?” 燕顺侯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说道:“设计倒不会,毕竟那个孽障,不用人设计自己就能把把柄给人送过去,但是,肯定有人监视,至于是监视我们侯府,还是只监视璋儿,那就不得而知了,谁监视的现在也不知道。” 能悄无声息的监视侯府,那对方的实力,肯定是不低的,能有这种能力的,在京城数得过来。 这下屋里暂时没人说话了。 “母亲,所以,赶紧把那孽子交给我,现在去顺天府,认了错,赔了钱,将那女子纳进家门,才是妥当。”燕顺侯再次提出要带走燕玉璋。 这次老夫人没有反对,只是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如你所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会这么简单?只是让我们侯府丢了人落了面子?” 燕顺侯挑挑眉说道:“自然不会,明天御史台弹劾我的奏折应该就会递到皇上面前,不过,这不是大事,毕竟璋儿只有十三岁,我们也做了补偿,事情就不会发酵起来。” 侯夫人悲戚的说道:“可是,这样以后璋儿要被人非议的,以后娶亲也是要受影响的。” 燕顺侯低声呵道:“现在知道受影响了,平日里让你多加管束他,你只会溺爱,才让他如此不成器!” 第56章 死了 燕顺侯每每提起那个儿子,就满腹的后悔,当时要去外地任职,儿子还小,又是老来自子,母亲稀罕的不行,就留在了京中交于母亲抚养,母亲年纪大了,对孩子越发溺爱,谁知道养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茶杯就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说的办法我不同意,你媳妇说的对,不能让璋儿的名声有污点,这件事,我来办,让那女人改口就是了,不是我们璋儿强抢了她,是她想攀附权贵自愿委身给璋儿。” 侯夫人抬起头,面露欣喜激动的说道:“这样好,这样好,璋儿不会受影响。” 燕顺侯眉心皱了皱,这个办法自己不是没想过,可是自己在宦海浮沉半生,直觉,这次的事,没这么容易了。 正说着,自家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进了屋,俩人面色沉沉的朝着老夫人和燕顺侯,以及侯夫人弓手弯腰行了晚辈礼。 燕顺侯虽然好女色,但是不会宠妻灭妻,甚至觉得庶子是乱家的根源,所以他虽然后院有不少美妾,但是都没有生养,家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侯夫人所生。 两个儿子都已娶妻,女儿也已出嫁,大儿子娶的是安王府的兰心郡主,做了郡马爷,平日里是住在郡主府的,二儿子娶得是安王妃的娘家侄女,凉州刺史的嫡长女安蓉,女儿嫁给了大长公主的儿子庆郡王。 大儿子燕玉璜和二儿子燕玉琮,长得大体上是像燕顺侯,比较魁梧挺拔,面容也是粗犷的模样,现在大儿子在兵部是左侍郎,二儿子在大理寺是寺丞,虽然官职不是很高,可都是在重要的部门。 现在这个时候回来,显然,也是得了消息告了假回来的。 “你们怎么回来了?”侯夫人站起来问道。 大儿子看着母亲说道:“母亲,父亲遣人送了信来,小弟的事,可商议好了结果?” 侯夫人摇摇头,小声说着:“没有。” 二儿子开口道:“父亲是如何打算的?这件事情感觉不那么简单。” 燕顺侯看着两个儿子心里欣慰了不少,至少自己这两个儿子算是成了才,不过想到那个孽障,脸色又沉了下来说道:“我的意思是,将那孽障绑娶顺天府,赔钱,将那女子纳进府,你们祖母说,这样就坐实了他强抢民女的事实,对侯府,对他的名声都不好。” 听到这,颜玉琮面色一急想要上前说话,被自家大哥按住了胳膊。 燕顺侯停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母亲,继续说道:“你们祖母的意思是,让那女人改口,说是她想要攀附权贵,这样我们侯府就没事了。” 燕玉璜眉心皱了皱,朗声说到:“父亲,祖母,我觉得这件事,目的不只是我们侯府,对方不会不知道,无论我们侯府选哪一种办法,这件事也只是多折腾几天,不会伤筋动骨,那他们为什么冒着得罪燕顺侯,甚至二皇子,燕贵妃的目的,整出这么一出?” 所有人都面色有些严峻,对啊,这件事根本不会让燕顺侯府有实质性的伤害,就是麻烦一些,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燕顺侯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着大儿子问道:“那你觉得呢?对方是想干什么?” 燕玉璜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缓缓说道:“儿子觉得,对方不是我们侯府,现在朝中立储的风声越来越紧,现在哪一方出个什么事,都会是被共攻讦的把柄。” 燕顺侯眯起眼睛,唇角向下按,半晌,一拍桌子说道:“就按你祖母说的办,如果这件事是有人针对我们侯府来牵扯二皇子,那不管是我们承不承认,最后都不会善了,母亲,让那丫头改口的事,你去办吧,我这就去趟二皇子府。” 午后,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的小房子,一个老嬷嬷坐破旧的桌子旁,周丽端着一盏茶轻轻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在看着地上趴伏着的被五花大绑,用帕子堵着嘴的小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啊,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勾引我们家璋哥儿?” 地上的被绑着的女子眼睛瞪得眼眶都要裂开了,眼睛里是无边的愤怒,嘴里呜呜的叫着,身体也挣扎扭曲着。 老嬷嬷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旁,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的那爹娘现在去顺天府告了我家璋哥,说我们璋哥,强占民女。” 地上的女子眼睛里有了希冀的光,爹娘来救自己了是吗? 老嬷嬷看着那清澈的愚蠢,嗤笑一声说道:“你叫春柳是吧?听说你还有一个伯伯,两个叔叔,两个姨母,这几家都是庄子上的佃户,你可知道,只要我们侯府打声招呼,他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女子看着老嬷嬷的眼底盛满了愤怒,那样子恨不得扑过来咬她一口! 老嬷嬷毫不在意,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你说他们被赶出去了,要是再碰见了打劫的,那这二三十口的身家性命还能保得住吗?” 地上的女子死死的瞪着老嬷嬷,可是眼底有着对权贵生杀随意恐惧。 “不过嘛,如果你成了我们璋哥儿的妾,那就不一样了,不但不会让你的那些亲戚有事,你的爹娘啊,也不用再辛辛苦苦的卖菜了,以后就能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也是你做女儿的孝心了。”老嬷嬷蹲在女子跟前缓缓的说道。 女子不再挣扎,大大的杏眸闪着炯炯的亮光,不甘心。 老嬷嬷叹了口气,怜惜的说道:“小娘子,你自己想想,你要是识趣呢,你自己能住大房子,穿绫罗绸缎,出入有人伺候,你父母也能跟着过好日子,但你要不识趣呢,” 说到这,老嬷嬷眼神变得冷漠狠厉,“要是不识趣,那我们侯府也最多是被人非议两天,咬死了就是你不知廉耻非要勾搭我们璋哥,男女那点事可是说不清的,最多我们侯府赔你点钱,可是,你们怎么活,能不能活,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地上的女子瑟缩了一下,眼里的眼泪顺着微微上挑的眼角滚了下来。 成了! 老嬷嬷弯弯嘴角,勾起一丝讥笑,眼中的不屑尽显,哼,蝼蚁而已,还想咬死大象?痴心妄想?! 等这边说服了女子,那边顺天府正好找到这宅院,捕快将女子逮到了顺天府。 因为被告燕玉璋还未传唤到府衙,所以先将女子收监候审了。 而此时的二皇子府书房,燕顺侯恭敬的站在书房中,轻轻皱了皱鼻尖,是自己错觉?总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舅舅的意思是,玉璋表弟的事,其实是冲着我来的?”,二皇子轩辕瑞挑了挑有些邪魅的眼角,薄唇轻轻笑了笑。 燕顺侯微微躬身说到:“臣觉得这件事太蹊跷,那菜农夫妇得到的信息太快了,目不识丁却能递上文采斐然的状纸,如果说只是为了让侯府不痛快,我觉得,有些儿戏。” 二皇子舌尖舔了舔牙齿的的轮廓,眼底的深沉显示着他在想着什么。 旁边的幕僚陈先生也出声说道:“二皇子,属下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我们有关系,还是小心些为好。” 二皇子眯着眼,眉心微皱,语气有些不耐:“嗯,今日那边的事情停一停吧,告诉他们过些时日再送下一批过来。” 燕顺侯迟疑了一下,眉峰微微上挑,恭敬的问道:“那犬子玉璋这件事。。。。。。。” 二皇子随意的问道:“陈先生,你以为呢?” 陈先生捋了捋下巴的小胡子,唇角下压,“我觉得,还是不能承认,一旦承认,那就把柄。” 二皇子眼角飞扬垂着眼皮说道:“是这个理,本来,这种事就说不清楚是谁的错,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浪蹄子故意勾引的表弟,表弟年纪轻轻着了别人的道。” 燕顺侯说道:“那臣知道了怎么做了,二皇子,前些日,燕贵妃让老夫人私下打听了几个京城贵女,不知道二皇子” 二皇子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我自有打算。” 燕顺侯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二皇子府。 与此同时,顺天府大牢内,春柳蜷缩在角落里,心中满是绝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命运竟然如此悲惨。 原本只是想卖菜赚钱养家,却莫名其妙地被人强掳了去,不但被人糟蹋了清白,还将爹娘,甚至那么多亲人都牵扯了进来。。。。。。 而此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死了吗? 春柳看着黑漆漆散发着各种异味的墙壁,自己是不怕的,可是自己怕的是,自己死了,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的亲人。 春柳蹲在墙角,双臂抱着膝盖,愣愣的发呆,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就该被被当做蚂蚁臭虫一样吗?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燕玉璋此刻正缩在祖母 的怀里说道:“祖母,我不要去拿顺天府!为了一个卖菜的我被抓了去,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京城混啊!” 老夫人将宝贝孙子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喊着,“我的乖孙,你不用管,只管去一趟就成,那小浪蹄子祖母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只认准是你帮了她 ,收留她,别的不用管。” 燕玉璋这才咧嘴笑了:“这还差不多,祖母,那春柳。。。。。。” 老夫人虎着脸轻喝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乱来,不是已经给了你两个通房了吗?外面的谁知道干净不干净,你爹这次要打死,要是再出这事,我可护不住你!” 燕玉璋撇撇嘴,翻了个小白眼,心道,父亲就是个老古板,自己生在这一等侯府,就该及时享乐,读什么劳什子的书! 当天下午,顺天府升堂问案。 菜农夫妇跪在堂下,直呼自己女儿被那燕顺侯小公子强行霸占了去,让青天大老爷做主。 燕顺侯府的小公子也到了大堂上,燕玉璋长相肖母,不似大哥二哥魁梧,属于清秀小生墨阳,何况不过才十三岁而已。 只见那燕玉璋明明还有少年稚嫩的脸庞,但是满脸满眼的挂着骄奢淫逸的意味,就连走路都是左右晃着。 周怀臣将惊堂木拍下,面容威严,高声呵道:“燕玉璋,你可认罪?!” 燕玉璋抬着下巴,挑着眉,流里流气的说道:“大人你可不能相信那下等人说的话,他们就是想要钱。” 菜农一把抓过燕玉璋的衣领子,目眦欲裂的喊道:“你胡说!你快讲我女儿还回来!” 燕玉璋双臂一个使劲,就将那老汉推倒了去,嫌恶的拍了拍身上看不到的脏,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污蔑本公子!本公子什么女人找不到会去抢一个村姑?!老爷,打他,看他还敢不敢污蔑本公子!” 菜农从地上爬起来,痛哭着趴在地上喊道:“大老爷做主啊!” 周怀臣嘴角紧绷,高声说道:“来人,传春柳!” 不一会儿,春柳就被衙差带了上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爹娘,跪扑过去哭道:“爹,娘!” 菜农见到女儿也是一阵痛苦。 周怀臣一拍惊堂木说道:“老农,本宫问你,这可是你的女儿?” 菜农使劲点头说道:“回大人,正是,正是。” 周怀臣看着春柳问道:“本宫问你,那人,你可认得?”,说着,手指向旁边的燕玉璋。 春柳看着那得意的燕玉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女儿,别怕,有大老爷给你做主。”老妇人轻轻的抱着春柳说道。 春柳看着外面听审的人群里的嬷嬷,又看了看头发花白的爹娘,半晌说道:“认得。” “那你们是如何认得?什么关系!”周怀臣又一次高声喊道。 春柳低着头,眼眶里的泪 春柳低着头,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打转,她轻声说道:“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玉璋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春柳。 周怀臣眉头微皱,追问:“何出此言?” 春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几天前我在集市上卖菜,遇到了几个歹徒,这位公子,恰好路过,挺身而出,救下了我。” 燕玉璋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菜农夫妇也惊讶不已,一时间法庭上一片寂静。 周怀臣思索片刻,再次发问:“即便如此,你爹娘为何说你是被人强抢了去?” 春柳低头不语,似有难言之隐,良久抬起头说道:“那日歹徒抢了小女子 钱财,这位公子好心收留了我,是我一时忘了给家里人送个信。” 说完,深深的跪伏在地上说道:“是小女子的不对,让爹娘误会,连累了公子,还害的大老爷白忙一场。” 衙门外观审的人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原来是这小女子被那侯府的富贵迷花了眼不愿意回家啊。” “很有可能啊,毕竟就算那小公子好色,也不需要去抢一个卖菜女啊,人家的身份,什么女人找不到。” “我可不信,你们没看到吗,那小女子的手腕上还有被绑着的痕迹呢!” “咳,谁知道是不是磕着碰着的啊。” “散了吧,和我们没个屁的关系。” 最后,周怀臣将堂上的几人都呵斥一番,赶了出去。 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没人想到,出了衙门,女子的母亲一巴掌将女子打翻在地,怒骂道:“我们家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 女子趴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勾起自嘲的笑,轻声说道:“女儿。。。。。是不知廉耻,枉费了母亲的教导。” 燕玉璋“唰”的一声打开随身带着的折扇,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在胸前摇晃着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识趣,以后就跟着小爷吧。”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包银子扔在地上说道:“喏,这算是给你的卖身钱了,以后就跟着我了。” 说完,将钱袋子踢到了那菜农夫妇的跟前,扯着春柳的手腕走了。 那老农眼珠子瞪得通红,血丝都好像一鼓一鼓的,咬着牙小声说道:“她娘,回家。” 老妇想要将银子捡起来,可是老农吐了口唾沫,眼睛里爆出滔天的怨恨! 自己看见了,看见了柳娘的胳膊上那沁着血的绑痕! 既然柳娘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自己不能让她白白牺牲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第二天,那对菜农夫妇就吊死在了燕顺侯府! 第57章 相看 天光微亮的时候,看门的小厮揉着眼睛将门栓取下,将大门拉开,迷迷瞪瞪的举着胳膊伸懒腰打哈欠。 嗯?什么东西? 小厮觉得觉得有什么东西磕到自己的脑袋。 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满是污泥的鞋后跟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小厮慢慢的转了转头,旁边还有一双红色的棉布鞋也在晃。 小厮双眼曝瞪,脸皮子开始哆嗦,双腿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响喊,可是就是喊不出声音,冷汗顺着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往下淌。 终于“啊———!!”,小厮一声惨叫后,觉得腿也能动了,只是没有力气,连摔带爬的往府里面跑。 “啊!死人了!死人了!门口死人了!!!!”,惨叫声在侯府的上空炸开。 各屋各院的主子们也都惊动了,一时间,燕顺侯府一阵兵荒马乱。 因为门口小厮的喊叫,周围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聚集了过来,等侯府的管家匆匆忙忙带着跑来的时候,燕顺侯门口已经里三圈外三圈了! 管家赶紧驱散了人群,可是这件事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 燕顺侯脸色铁青的的吩咐管家去大理寺报官之后就赶紧换了官袍官靴坐了轿子往皇宫走,刚上了轿子,又掀开轿帘,挥手让旁边的小厮过来,一番耳语,小厮点头应着。 不多一会,燕顺侯府的后门,几个小厮分别骑马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大理寺接到报案,周怀臣双眼一闭,这肯定是神仙打架了! 不过这次,不能再模糊过去了,两具尸体掉在一等侯府门口,总觉得,这是一种信号,腥风血雨开始的信号! 今天是官员休沐的日子,所有没有朝会。 但是在御书房,御史台赵大人,大理寺周怀臣和燕顺侯都整整齐齐的站在皇帝的书桌前面。 只见御史台的赵大人嘴里正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喷着燕顺侯:“皇上,燕顺侯身为皇亲国戚,不但不约束自身,反而纵子行凶!如今害的两条人命!简直视国法为无物!臣请皇上严惩!” 燕顺侯面色凛然,抬着头,硬着脖子,声音洪亮的说道:“皇上,赵大人这是存心诬陷!犬子虽然不才,可是哑容不得赵大人如此污蔑!” “燕顺侯敢说那两名死者和你们侯府没有关系吗?!” “不过是我家儿子的买的一个丫鬟的父母!赵大人家里的丫鬟都没有父母吗?!” “强词夺理!明明是你那儿子抢了人家女儿,逼死她人父母!” “混账!大理寺已经将案件审结,那女子当堂澄清!你还在这里借此污蔑,意欲何为!” “那你怎么解释两名老人吊死在你们侯府大门!” “那就是诬陷!老夫已经报官,势必查出是谁陷害老夫!” 俩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吵得不亦乐乎。 “好了!”,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将手里的折子放下,“周爱卿,这个案件,你知道吗?” 周怀臣微微弯着腰拱手说道:“回皇上,臣知道,昨日那对老农夫妇来状告燕顺侯的小公子燕玉璋强抢民女,后在堂上,那女子春柳亲口承认是误会,具体经过臣写成了奏本,请皇上过目。” 皇上结果周怀臣的奏本,细细的看完,说道:“那两名死者,什么情况?” 周怀臣恭敬的说道:“大理寺早上接到报官,已经请了仵作,别的信息臣暂时还不知道。” 皇上皱着眉头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查办,三日给朕一个交代。” 周怀臣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三个人同时出了御书房。 御史台赵大人甩了甩衣袖看了看燕顺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燕顺侯则来到周怀臣身旁,拱了拱手说道:“周大人,此事还望你多多费心,尽早捉拿凶手。” 周怀臣内心叫苦不迭,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着回应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力调查清楚。” 待燕顺侯离开后,周怀臣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深知此案牵涉甚广,若处理不好,恐怕不仅自己官位难保,甚至性命也堪忧。 回到大理寺,周怀臣立刻召集手下差役,吩咐他们务必仔细调查两名死者昨日离开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和让仵作仔仔细细的验尸,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话说两头,今天是永昌侯府家定好的举办宴会的日子。 早早的沈凌薇就开始打扮,昨日特意去清流坊买了一身正红遍地撒金的正装罗裙,烟云纱的料子,广袖束腰,腰带是红色绸带,上面也是用金线绣的满圈的盛开牡丹,罗裙上也是金丝线绣了牡丹花。 头上也是新买的整套的赤金红宝头面,金簪,金钗,步摇一应俱全,上面镶嵌切割完美,纯净红亮的红宝石,而且都是牡丹造型,就连项圈中间也是一朵大大的赤金牡丹花,中间的花心是一颗拇指肚大的红宝石。 沈凌薇看着镜中的自己,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笑,眼底有心愿得逞的得意,也有心酸的落寞。 葱白却带着些许细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耳朵上的耳坠,轻声说道:“正红色,牡丹花,原来做主母的感觉确实不错。” “母亲,母亲,你快看我这样可还好看?”门外娇俏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看到欧阳若若欢快的施施然进了屋子。 虽说那日说了不让欧阳若若和欧阳蕴比较吃穿用度,要将眼界放高一点,可是今日好歹是大日子,而且也算是欧阳若若的大日子,所以沈凌薇还是给欧阳若若买了衣服首饰。 不过到底是小女孩,满身正红金线,赤金首饰就显得过于老气了,所以欧阳若若是白色的抹胸裙,广袖的正红色纱袍,白裙上用红色丝线绣了折枝红梅,用银丝线绣着花蕊,红纱袍上也是用银丝线绣着领口袖口,纤纤细腰用三尺宽的白色束腰,束腰上是几瓣随意飘落的红梅花瓣。 头饰选的是一套芙蓉玉首饰,只是几个简单的发叉簪在梳的一丝不苟的随云髻上,细细亮亮的银钗上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芙蓉玉珠。 银色加上正红,整个人气质高雅,加上芙蓉玉的温婉娇润,让欧阳若若整个人气质都雅致清贵了几分。 “母亲,我原来以为正红色都是很艳俗的,可是这身衣服,不仅不俗,还很雅气,不愧是清流坊的手艺。”欧阳若若笑靥如花的说道。 沈凌薇抬手抚着女儿耳边的碎发,细细的勾到耳朵后,温柔的说道:“我的若若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欧阳若若笑的更明媚了,上下打量着母亲,眼底有一些惊艳,看看母亲,又看了看自己。 欧阳若若眼底有自己不觉得的一点点成熟,原来红色正装有一种不一样的美啊,眼睛定定的看着母亲说道:“母亲,原来你穿红色正装最好看,原来,主母,嫡出,能让人看起来这么好看。” 说完转头问身边的丫鬟 :“你们说是不是?” 丫鬟们只一个劲的夸。 李妈妈也微笑着说道:“夫人,你和小姐穿成这样,比以往多了一份威严,庄重,好看的紧。” 这是实话,原来沈凌薇多是水红,玫红,水绿,蓝绿的衣裳,看起来温柔小意,妩媚多情,可是终究是少了主母的威视和气场。 欧阳若若以往也是嫩黄,红色,嫩绿,娇俏的装扮。 母女俩这样一打扮,气场瞬间两米八,一眼看过去就是正式主母,嫡出小姐! 那气场是不一样的。 沈凌薇笑呵呵的说道:“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夸,从今天以后,不一样了,走,若若,咱们去门口迎着你外祖母她们去,刚刚有小厮报快到了。” 母女俩笑着往门口走去。 “母亲,弟弟可买了新衣服?” “买了,母亲不担心他,他以后就是这永昌候的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这侯府爵位的,你父亲,祖母自会对他更好,母亲啊,就是操心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母亲也为你打算好了。” “什么意思?。。。。母亲。。。” “别管了,母亲都会安排好。” 待母女俩走到前院和永昌候和欧阳哲汇合后一并到大门口等候着。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打着沈府标记的马车到了门口。 “母亲,嫂嫂,”,沈凌薇上前扶着母亲喊道。 “祖母安好,大舅母,小舅母安好。”欧阳若若若带着欧阳哲行礼问好。 “舅兄别来无恙啊。”永昌候拱手向自己大舅兄问候道。 沈家人也是笑着还礼。 沈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眼里满是欣慰,这样才像话!天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看着她穿那些玫红色的衣服看的多扎眼! 沈大夫人刘灵因为是笑呵呵夸到:“妹妹今日这一身着实好看!以后啊就这么穿!” 沈凌薇眼睛有些酸涩,自己是真的命好啊,转过头看着弟妹林婉儿笑着说道:“弟妹今日怎么没带芸姐来,我都好些日子没着芸姐了。” 林婉儿有些意外,这小姑子对自己可是一直不怎么友好啊,今这是怎么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芸姐昨日吃多了有些积食,夜里没睡好,今日睡觉呢就没带来,改日带她来看二姐。” 沈凌薇笑着说道:“那感情好。” 沈老夫人看了一圈,没见到欧阳蕴,不禁问了一句:“怎么没见到大姑娘啊?”,这家里来客,小妾庶子庶女不出来是正常的,可是那个丫头是嫡长女的名分啊。 沈凌薇笑了一下说道:“今早上来人说夜里受了风寒,不便见客。” 众人点点头也没再提起。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往府里走着。 沈凌云肯定是和永昌候在前院歇着谈话去了。 女眷自是去后院。亲家过来,肯定要先去上院。 上院里,崔嬷嬷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眼见着一群人乌泱泱的过来,赶紧笑着上前迎进屋。 候老夫人也是立刻就站起身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 “亲家母,有失远迎啊。” 沈老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什么远迎不远迎的,老姐姐,你这气色可是越来越好,这家里有喜事果然人看着就是精神啊。” 老夫人哈哈一笑,接着话说道:“快坐快坐。” 一行人纷纷落座,老夫人坐在右上首,沈老夫人坐在左上首。 别的人也都依次坐好。 丫鬟们赶紧将准备好的茶点端上,又端了新沏的热茶。 侯老夫人笑着说道:“近日我们家好事不断,老身做梦都要笑醒了,不过,这最大的功臣啊,还得是你家,要是没有云郎的帮衬,这机会可就没了。” 沈老夫人面色微愣,眼底有些疑惑,好事不断?什么意思? 不过嘴上依然笑呵呵的说道:“老姐姐这可就见外了,咱们是正经的姻亲,这有了机会,自然是想着自家人,不过听着老姐姐的意思,府里还有别的喜事?” 老夫人的嘴角高高翘起,眼睛放着光小声说道:“府里俩姨娘都有了身孕,不过不足三个月,不宜对外张扬。” 说完脸上的得意压都压不住。 这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有片刻的安静,沈家的几个妇人都侧头看向沈凌薇。 沈凌薇眼神颤了颤,嘴角的笑僵在脸上。 添丁进口,是好事,可是,这对沈家,对沈家的姑奶奶来说,还不一定。 沈家的大夫人眼神转了转,又看了看自己的婆母的眼神,脸上带着笑说道:“那可真是福气,怪的不老夫人这么高兴呢,我家那妹妹估计是喜得忘了告诉我们,她这一下子得了两个孩子,这是多大的福气。” 说完看着沈凌薇嗔怪道:“妹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么好的喜事,也不告诉我们,我们也早点给侄子侄女准备礼物啊。” 沈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媳妇,笑了,如果自己女儿不能再生,那这两个孩子正好给她,生恩不如养恩,真真是好事啊。 老夫人脸上的笑淡了一分,这是要将那两个孩子生下来抱给沈氏? 沈凌薇却是微微发愣之后,脸上的笑真了三分! 正在这时,门口丫鬟进来禀报,宴席准备好了。 一行人这就入了宴席。 都是自家人,也没有食不言的严格要求,饭桌上也是偶尔聊两句的。 “对了,妹妹,你上次说要给若若相看,我打听了一家,就是太仆寺卿林家的长子,林昭安,长得俊朗,文采也很好,这次科考必定前三甲。” 第58章 她死了就好了 欧阳若若脸色微变,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有些许慌张,“母亲。。。。。”,余下的话没能说出口,自己和三皇子。。。。。如果没有肌肤之亲,倒是能瞒得住,可是,自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怎能再和别的男子议亲? 侯老夫人脸色也微微凝固,眉心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看了自己儿媳妇一眼。 沈凌薇好似没有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的,端起桌上的果酒抬起来笑说道:“哎呀,谢谢嫂嫂,这么上心,这才几天啊,妹妹敬嫂嫂一杯。” 沈大夫人也没客气喝了一口酒水说道:“妹妹说这话该打,若若喊我一声舅妈,舅比天大,我这舅妈给自己孩子办点事还说谢,该不该打。” 沈凌薇眼底有一丝感动,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 “这话说的不错,一家人说两家话就是该打,老姐姐,你说对不对。”,沈老夫人看着侯老夫人笑着问道。 侯老夫人淡淡的笑着,那笑,似笑非笑,甚至隐隐有一些恼怒。 自己是若若的祖母!这孙女的婚事,自己一点不知道,还是在自家饭桌上听外人告诉自己的! 沈老夫人看了看沈凌薇,眼神瞟向侯老夫人,眼神询问着:这事怎么回事? 沈凌薇勾起嘴角,翻了下眼皮,笑着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我是想着这有些眉目再跟您说,您觉得你这太仆寺林家,可还行?” 侯老夫人直直的看着沈凌薇,眸色深沉,沈氏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面上仍然淡淡的笑着说道:“挺好的,具体什么样,可以让文修再去打听打听。” “正是这个理,来母亲,这是你最爱吃的八宝鸭。”沈凌薇给老夫人夹了一块鸭肉说道。 沈二夫人林婉儿看着微微有些凝滞的气氛,笑着开口说道:“听说桃花节的帖子已经开始发了,有人家已经收到了,而且啊,听说今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会去。” 欧阳若若手里的汤羹有些胡乱的搅着碗里的汤,他也要去吗? 沈大夫人接过话说道:“是啊,我娘家也收到,估计这一两天的就送过来了,正好,要不让两个孩子在桃花节先见上一见?在桃花节上也不显得突兀,俩孩子要是看对眼了,那就好办了,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就此作罢,再找就是了。” 沈凌薇点头说道:“甚好甚好,嫂嫂的主意甚好,回头我和老爷商量一下,有了准话就告诉嫂嫂。” 宴席就在说说笑笑的慢慢吃着喝着。 等送走了沈家人,沈凌薇回到海棠苑,累的侧躺在美人榻半眯着眼,小丫鬟在旁边轻轻的捶着腿。 不一会,换了衣服的欧阳若若进了屋,挥手让小丫鬟下去了,又示意朱妈妈去门口守着。 “母亲,我已经。。。。怎么能再和林公子议亲呢?”欧阳若若小脸紧紧的皱着,眼底的慌张不再隐藏。 沈凌薇半抬起眼皮说道:“若若,你记住,这几日,你好好保养,到了桃花节那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去,逮着机会,和林公子好好说说话,最好让三皇子看到。” 欧阳若若咬着嘴唇,:“这样有用吗?” 沈凌薇眼神戏谑的说道:“若若啊,你记住,男人,你巴巴的上赶着,他就觉得你不值钱,你不搭理他,他就会转过头找你了。” 欧阳若若漂亮的眼眸中还是有很多迟疑,不过沈凌薇已经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你只管听娘亲的就好,好了,我得眯一会了。” 欧阳若若失魂落魄的出了海棠苑,漫无目的的走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清风苑的门口。 院门没关,从门口能看到,院里绿的草,彩的花,大树下还有一架新做的的秋千。 那个女人就穿着一身纯白的纱裙在秋千上上下下的荡着,那么自由,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都亮了。 是的,不是太阳光亮,是那个女人的脸,那么明亮,耀眼。 感染风寒?不过是不想参加今日的宴席罢了,可是就是这么任性妄为,父亲母亲都没说她一句! 欧阳若若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手里的绢帕也越攥越紧。 如果当时没让她回来顶替自己,那是不是现在她拥有的,都是自己的? 不,不对。 那些嫁妆,不是自己的。 所以,就算她不顶替自己,自己也不会有她这样的自由, 可是,自己不想嫁给残废,却喜欢富贵的生活。 自己想嫁给三皇子,可是,就算嫁给三皇子,就现在家里的情况,自己也没有多少嫁妆的,连她的一半都没有。 自己非常明白,自己不可能是正妃,那侧妃也不会有多少聘礼。 怎么办呢。 欧阳若若看着院子里玩闹的主仆,轻轻的说道:“朱妈妈,我记得咱们大幽王朝,母亲去世,嫁妆留给子女。” 朱妈妈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只当是看大小姐嫁妆多,心里觉得不舒服,安慰道:“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小姐别难过,大小姐这是个别的,京城里的贵女出嫁,一半也都是差不多的,毕竟母亲的嫁妆都给一个人,在京城也是少之又少的。” 意思就是,大小姐那是个别的,您的才是正常的。 阳光渐渐倾斜,照进欧阳若若的眼睛,欧阳若若闭了闭眼,睁开眼的时候,说道:“可是,她和我同是这侯府女儿,凭什么她有的我没有,不管之前,现在,我比她尊贵!” 所以,她不应该比自己好!她不能比自己好!她不允许比自己好!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也只能是那个臭虫一般的野丫头! 欧阳若若说罢转身离开了清风苑门口。 母亲去世,嫁妆都留给子女是吧? 那这个子女再死了呢?! 嫁妆是不是就要留给这侯府了? 而现在自己的母亲是掌管中馈! 可是她现在不能死!等,等自己和三皇子的婚事成了!她就可以去死了! 那时候,她死了,皇家自会再找别的倒霉鬼嫁给那个残废!而不可能是自己这个已经和三皇子定了亲的人! 对!就是这样! 自己既能有了尊贵的身份!还能有了泼天的富贵! 欧阳若若踏在石子路上的脚步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轻快,看着花园里的花比平时都好看许多。 第二日,永昌侯府果然就收到了大长公主府发出的桃花节请柬。 粉色的请柬做成了桃花的模样,花蕊还是烫金的,华贵又浪漫。 沈凌薇看着手里的两张请柬,眉峰挑起,看着其中一张,那是单独给欧阳蕴的。 “李妈妈,你说大长公主府这是什么意思?”沈凌薇问着旁边的李妈妈。 李妈妈想了想,说道:“大约是,大小姐现在是沐王爷的未婚妻,那以后和大长公主就算是一家人,姑嫂,所以是给的沐王爷的面子吧。” 沈凌薇起身甩了甩衣袖,淡漠的说道:“走,去一趟上院,” 主仆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上院。 “母亲安好。”沈凌薇问了安,接着说道:“母亲,这是大长公主府给的请柬,有两张,一张是单独给大小姐的。”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些事不用告诉我,你做主就行了,毕竟,你现在是这侯府的主母。” 沈凌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隐没,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昨夜里,老爷说,打探那林家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那就趁着桃花节见一见?” 老夫人轻哼一声,眼底露出戏谑说道:“怎么,不是和三皇子在一起吗?怎的又要和别人议亲?” 沈凌薇知道,这老姑婆心里还是生气自己给若若相看没告诉她,面露羞愧的说道:“自那日母亲和老爷说了之后,我日思夜想,觉得,还是老爷说的对,给若若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挺好。” 老夫人定定的看着沈凌薇,似乎在看她说的是真是假。 沈凌薇抬着头半垂着眼皮,嘴角挂着羞愧的尴尬的笑。 “你这样想就好,想想先皇的子嗣现在有几个活的好好的,那位置只有一个,要是成不了,就是万劫不复。”老夫人教诲道。 沈凌薇点着头,只是垂下的眸子里满是讽刺和不屑。 等老夫人说完了,沈凌薇抬起眼微笑着说道:“母亲说的是,所以这次儿媳也是真心想给若若相看一个人家。” 老夫人问出了心头的疑云:“若若才十二,十四岁及笄再相看也不晚啊,你,急什么?” 沈凌薇早就想好了说辞,叹着气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一呢,这许多人家都是提前说好,等及笄之后直接走六礼,如果等及笄再相看,好些好公子就被人抢了先。二呢,” 说到这,沈凌薇顿了一下,“媳妇惭愧,教的若若有些天真烂漫不知事,所以呢,想给她定个人家,然后让她收了心,媳妇再好好教她管家理事这等事务,这样以后嫁出去,也不会丢了侯府脸面。” 老夫人看了一眼旁边 的崔嬷嬷,从对方的脸上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嗯,你这样想是好的,那就好好准备桃花节的的相看,别太过明显,这样就算不成,也没什么影响。”老夫人捻着手里的珠串慢慢说道。 沈凌薇这才笑着说道:“母亲,我是这样想的,过两日,带大小姐和若若去清流坊挑一身衣服,再添些首饰,毕竟桃花节那日京城的贵女都是盛装打扮,要是穿的不体面了,显得侯府寒酸,而且,大小姐身份特殊,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她就是皇家未来的王妃。。。。。” 老夫人虽然知道这就是沈凌薇的打算,但是也觉得没错,而且,知道来问一下自己,算她没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从公中取两千两吧,一人一千两。”老夫人开口道。 沈凌薇起身谢道:“那媳妇替两个孩子谢谢母亲了,我那院子里还有些事,就不多打扰母亲了。” 等沈凌薇出了上院,老夫人捏着念珠,皱着眉头看着崔嬷嬷说道:“沈氏今日这做派和以往大不相同啊。” 崔嬷嬷说道:“夫人最近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了,这是好事啊老夫人。” 老夫人半晌过后,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转着念珠。 也对,沈氏本就是大家嫡女,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大家的教养和气派总是有的,只不过啊,原来是年轻,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这样,挺好。 夕阳西下,随着亮澄澄的太阳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大地慢慢变得安静。 吃了晚饭,实在是无聊,欧阳蕴拉着琥珀下五子棋,没办法,琥珀不会围棋。 “小姐,李妈妈来了。”玛瑙在门口说道。 欧阳蕴皱了皱小脸,李妈妈?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进来吧。”欧阳蕴说完将手里的棋子放下站了起来。 “”大小姐好,夫人让老奴来给小姐送桃花节的请柬。”,说罢将手里的请柬递了过去。 琥珀接过之后交给欧阳蕴。 欧阳蕴看着手里的请柬点点头说道:“有劳李妈妈跑这一趟了。” 李妈妈笑笑说道:“不麻烦,老奴的本分,大小姐,夫人说既然要参加桃花节,就要好好打扮,明日打算带两位小姐去买衣服首饰,希望大小姐明早准备着。” 欧阳蕴面色微微一滞,想要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这不要白不要啊,“好的,我知道了。” 京城的贵妇贵女们都在想着怎么打扮参加桃花节,可是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是想着燕顺侯府门吊死人的案子。 案子不大,死的人也不是要紧人物,甚至说,这个案子也好办,因为,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要么是两个老人自杀,要么就是有个小喽啰出来顶缸。 可是,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相,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 沐王府的书房,烛火通明。 “王爷,现在还没查到是谁杀了那两个老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两个人不是自杀。”十七禀报着刚查到的信息。 轩辕澈表情玩味,“这幕后的人,是个角色啊,就是不知道是我的兄弟,还是我哪个侄子了。” 十八推门进来说道:“王爷,刚刚得到消息,二皇子,三皇子,大皇子都在和幕僚商议,也都派人在查这件事。” 第59章 她是谁 想找个问题的不止轩辕澈一人,到底是谁呢? 没人知道。 第二日,欧阳蕴和沈凌薇母女坐着两辆车出门,母女俩各带着一个丫头坐在一辆马车上,欧阳蕴带着玛瑙和琥珀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母亲,为什么要带着她?!”欧阳若若噘着嘴说道。 沈凌薇说道:“大长公主府可是特意给她下了帖子,她肯定是要去桃花节的,自然也是要置办衣服首饰的。” 欧阳若若眼中溢出嫉恨,嗤笑一声,说道:“她还少了衣服首饰?她的衣服首饰穿都穿不完吧。” 沈凌薇看着女儿无奈的说道:“若若,你不要管她如何,你只管自己就好,她有没有,有多少,和咱们无关。” 欧阳若若眼底闪过尖锐的光,现在是无关。 一样有疑惑的还有玛瑙,皱着小眉毛嘟囔着:“小姐,咱们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啊?你看看那欧阳若若的脸,活像咱们欠她多少银子似的。” 琥珀拍了她一下,面带不悦的说道:“玛瑙,说过多少遍,注意你的嘴!早晚给你招祸!二小姐的名字是你能随意喊得吗?” 玛瑙捂着被拍的头不服气地说道:“我就是在这里说一说,又不会真到外面去说。” 欧阳蕴看着俩人打闹,笑呵呵的说道:“有人掏钱,我干嘛不来啊,不来白不来。” 几个人最先到的是清流坊。 因为每年都会有桃花节,所以城中的店铺也都在这桃花节前会推出好多新款,还不是一次性的推出来,是每日都会有新款拿出来,这样,店铺里每日都会有很多客人,哪怕是买过的人呢,也想知道后面有什么新款,是不是比自己的好看。 所以当欧阳蕴都进清流坊的时候,里面的脂粉香气混杂的都闻不出什么味道了,只知道很香,眼前晃动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发叉发簪和五颜六色的衣服,能看到包间门口也都有丫鬟守着了。 “人怎么这么多啊。”欧阳若若抱怨着就往里面挤。 沈凌薇赶忙吩咐两个丫鬟跟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欧阳蕴没说什么。 欧阳蕴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实在不想凑热闹,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忽然人群开始轰动,只见后间的布帘掀开,露出了里面挂在衣架上的一件衣服,轻薄朦胧洁白的纱裙上,几只冰蓝色的蝴蝶栩栩如生,有振翅翩翩而飞的,有抿翅恬静休憩的,还有双碟伴舞的。 而且 ,那绣蝴蝶的蓝色丝线,是冰蓝色,光泽极好,像是上好的蓝宝石,而且,那蝴蝶上还用银丝线勾勒出了花纹,和那冰蓝丝线交相辉映,还有那蝴蝶的眼睛,是小小的透明晶石,切割完美,只是一点点的光线照进后间,就荧光闪闪,美的让人炫目。 就像,雪山上的蓝莲花。 后间的布帘只是掀开了一下,那件衣服也只是露出一瞬间,只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被那洁白纱,明净的蓝吸引了。 挤到前面的欧阳若若更是觉得刚刚呼吸都微微凝滞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渴望,那件衣服好美啊,自己本就算是上上的容貌,穿上它之后该是怎么样的风华绝代! 自己一定要得到到! “那件衣服!那件蓝色蝴蝶的衣服!我要了!” “我要了!这是银票!” “把那件衣服包起来!” “有好衣服为什么不拿出来?!是瞧不起我们吗?” “快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买衣服的小姐们急声呼喊,都想买下那件衣服。 因为人们越来越激动呼声越来越高,甚至有人想越过柜台进去亲自动手拿走。 柜台里的小二眼看着控制不住了,自己守着后间的门口高声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快来啊!” 急声高呼之后,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三十来岁的女人妖妖娆娆的从楼下施施然的走了下来。 女人瓜子脸,远黛眉,杏眼含春似的看了一圈,团扇掩着朱唇说道:“这是怎么了?” 人们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大部分都是熟客,知道这就是掌柜的,立刻有人说道:“秦掌柜的,里间那套衣服我家小姐要了,不管多少银子。” 秦掌柜的正要往下走,眼睛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欧阳蕴,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未来的王妃,正要开口。 欧阳蕴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搭理自己。 秦掌柜的嘴角微微下压,哎呀,小主子不给机会呢,心情不美丽了。 眼角最近日进斗金的好心情而上挑的眼角,刚刚在楼上抱在怀里的金元宝都不香了。 “不卖!”秦掌柜的甩出两个字转身准备上楼,转身的一瞬还不忘朝欧阳蕴挤眉笑笑。 “秦掌柜的,多少钱都行。”又一个丫鬟替小姐喊道。 “就是,秦掌柜的,衣服不就是卖的吗,怎么能不卖呢。” 这个声音很熟悉,欧阳蕴看过去,是欧阳若若的的声音,看来,她很喜欢那件衣服啊,身为小姐都亲自开口了。 秦掌柜的的笑本来想直接上楼的,可是一想,这样王妃会不会觉得自己做生意不上心啊? 于是又眼角带笑的转过身,轻轻的扇着团扇说道:“各位小姐都是我们店的老主顾,哪里有怠慢的道理,只是这件衣服,不是我们清流坊的,只是客户送了衣料,丝线和图样来找我们帮忙赶制的,所以啊,不是不卖,是卖不了啊,大家可以选别的,都是本店新出的。” 这话一出,不止欧阳若若失望,所有人都无比的失望,巴巴的看着那里间的方向,眼睛里都是贪恋的渴望。 如果是价钱的问题,那还是可以解决的,可是,这衣服不是这清流坊的,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时本来已经上楼的秦掌柜探出个头说了一句:“听送衣料来定制的人说,这衣服是一位公子送人的。” “哇”,这句话一出,大厅里一片羡慕,这是要送给谁啊?谁这么幸运?哪位公子? “哎,你们看到了吗?那白纱好像是一年只一匹的浣月纱吧?” “那这么说是皇子定做的?” “难道是大皇子送给张小姐的?他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二皇子,三皇子啊,都是议亲的年岁,没准就是送给心仪的姑娘的。” “很有可能啊,这不是桃花节了吗,没准就是借着桃花节选皇子妃呢。” “我看是你想做皇子妃吧?” “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相熟的小姐们笑着闹着。 欧阳若若兴致缺缺的慢慢走着,看着店里的衣服,眼神不时地飘向那里间方向,是皇宫里的料子? 那是不是他做来送给自己的? 欧阳蕴也随意逛着,最后选了一套白色襦裙绿色纱袍裙子,没有任何装饰绣花,看着清雅素净。 欧阳若若选了一套正红色丝绸襦裙,绣着大朵的白色玉兰花,看着也是大气端庄。 选好了衣服,一行人就走着到了金楼,因为这几家最好的店都是挨得不远,也就没必要再坐马车了。 几个人还没进店,就听到里面异常的热闹。 刚跨进门,就看到许多人挤在一处看着什么,还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走近了些就听到前面的小姐议论: “这套头面是不是和清流坊那套衣服是一个人定的啊,简直就是绝配,太好看了。” “对啊,要是那个女人桃花节穿这一身衣服出席,不得被人嫉妒的发疯吗?” 不过两句话,欧阳若若听完冲到前面,欧阳蕴也被玛瑙和琥珀簇拥着往前走。 柜台里面的货架上,最中间的位置,一个托盘里铺着一层纯白色的丝绸,丝绸上面是八件白银点翠头面。 因为点翠的工艺难度很高,上乘的点翠用的鸟羽也是极其难得,所以一般用点翠的工艺一般都是在赤金的首饰上,还要缀以各种珠宝玉石,所以一般点翠的首饰一般会更有稳重大方的气质,更适合年纪稍长一些的人戴。 可是这套点翠,用的是白银,白银部分不是那种亮亮的,是雾蒙蒙的的感觉,哑光的雾面让白银居然变得气质温婉优雅许多。 八件首饰,都是以蝴蝶造型为主,两个发簪是展翅欲飞的,两个小发叉蝴蝶翅膀微微竖起,蝴蝶下面各垂着两根银子做的流苏,还有两根发簪只是最简单的两根银簪,只是在簪子的尾部用了点翠,就像,就像两根银筷子上面点了翠,还有两个耳坠,没有蝴蝶造型,只是点翠的耳扣下垂着白银流苏。 所有的蝴蝶的眼睛也都是透明的晶石装饰,雾面白银,点翠工艺,银色流苏,透明的晶石。 组合起来的这套头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套首饰没有赤金和珠宝加持,更适合年轻的女孩佩戴。 “哇,小姐,这套首饰简直太好看了,那蝴蝶怎么看着那么高贵呢?”玛瑙小声的惊呼道。 欧阳蕴也觉得好看,白银和钻石的白冷光芒让点翠的蓝多了一份高冷和出尘的感觉,是有一种贵气。 而且,和那清流坊的那套衣服绝对是一套的。 欧阳蕴点点头夸赞道:“是好看,这套首饰配上刚刚的那身衣服,肯定更加好看。” 欧阳若若一直迷恋的看着那套首饰,只不过没有开口问了。 因为不停地有旁人问这套首饰的价钱,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客人送来加工的,不是本店的货品。 最后欧阳若若买了一套红玉髓的头面,因为刚刚买的衣裙是红色,所以这头面也买的红色。 欧阳蕴只是买了一套白银镶嵌芙蓉玉的头面。 本来高高兴兴的出来逛街,回去的时候,欧阳若若情绪低落,脑子里总是闪现那套绝美的衣裙和那套低调华贵的点翠头面。 “若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凌薇问道。 欧阳若若眼神闪动一下,收回了心神,落寞的开口说道:“我在想,谁会穿上那套衣裙。” “不用想了,肯定是皇家的人定的,那穿的人不是公主,就是未来的皇子妃,别的人,敢穿吗?”沈凌薇随意的说着。 到桃花节前夕,这套衣服和首饰,在京城的上层门户里成了一个谈资,大家都在等着看,最后是谁穿上这身衣服。 张阁老的嫡孙女张雨绮呼声最高,毕竟是过了明路的大皇子妃,已经赐婚,只是还没成亲。 还有京城的第一美女,柳丞相家的嫡长女柳凝烟,有传闻,她已经是定好的皇子妃了,只是不知道是定给了哪位皇子。 也有说是定给大公主的,毕竟大公主和二公主也都到了婚嫁之年,至于为什么不是二公主,因为二公主做事一贯低调,不会这么张扬。 不过这事传到宫中,大公主不屑一顾,好看?怎么可能比自己准备的衣服好看?! 女人圈里都在猜测着,羡慕着,嫉妒着。 都在等着看今年桃花节谁会穿着那一身衣服带着那套头面出现,也都在筹谋这怎么能在桃花节上怎么出风采,毕竟,今年皇子们都会来。 可是男人们更关心的是,燕顺侯府的案子。 三日期限已到,早朝上的大臣们都在等着,等着大理寺的结论。 周怀臣将手里的奏折举过头顶,高声说道:“启禀皇上,案件已经审结。” 小刘子弓着腰将奏折取了过来,皇帝没有接,说道:“周爱卿直接说吧,是怎么回事。” 周怀臣看了一眼燕顺侯,满身正气的说道:“臣遵旨,昨日已将凶手捉拿归案,是抱月楼以前的看门小厮。” “抱月楼?小厮?这和那对老农夫妇以及燕顺侯府有什么关系。”皇帝微蹙着眉问道。 “抱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和燕顺侯府没什么关系,但是和燕顺侯的小公子燕玉璋有些关系。”周怀臣回答道。 朝上的众臣微微侧目看向燕顺侯,燕顺侯站的笔直,目不斜视,可是咬着牙的腮帮子还是让人感觉到,他情绪应该不太好。 周怀臣接着说道:“那小厮招认,燕玉璋之前因为和人挣花魁失败,出门的时候那他撒气,踹了他一脚。” 众臣开始有些微微的质疑声,和相邻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就因为踹了一脚,就害了两条性命?周爱卿,你确定?”皇帝眯了眯眼睛,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自然不是,只不过燕玉璋这一脚,将小厮去了势,不能传宗接代了,小厮是家中肚子,父母受了惊吓,相继病死。” 众臣一片唏嘘,看着燕顺侯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的意味,好狠啊,一脚将人踹成了太监! 第60章 吴月国要来人? 燕顺侯的喉结滚动,面色涨红,眼神一闪而过的杀气,心里将自己家那个儿子骂了千百遍。 可是没有说话,这些都是大理寺查出来的,人证物证齐全,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小厮在抱月楼听到客人谈起燕玉璋强抢民女的案子,知道了那老农,后来就跟踪并杀害了俩人,半夜将尸体挂在了燕顺侯的大门口,想要陷害燕玉璋。” 皇帝看着周怀臣,没什么表情,又看了看燕顺侯,说道:“周爱卿,你说的这些可都有证据?” 周怀臣回道:“回陛下,人证物证俱在,那小厮说出了那日说案情的客人,也找到了他跟踪死者的目击者,并且在他家找到了勒死死者的绳索。” 无懈可击的案情,逻辑合理,证据确凿。 皇帝打开奏折,看了一遍,说道:“既然已经查清了,那你就结案吧。” “臣遵旨!”周坏臣说完,微微垂着的头,遮住了滚动的喉咙,后背上的汗珠子顺着脊柱滑进了衣服里,宽大的袖口下的大手微微颤抖着。 “启禀皇上,虽然是那小厮杀人,但是原因是燕玉璋害人重伤,间接害死凶手父母,所以,臣以为燕玉璋行迹恶劣,品性不端!” 赵御史迈着小四方步走出列队,声音洪亮的说道:“同时,燕顺侯教子无方床下这等祸事,他难辞其咎!” 朝堂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耳朵竖的直直的。 皇帝虎目般的眼底露出一丝愤怒,嘴角却是翘起,有些风霜痕迹的脸愈发显得威严,君心的深不可测。 “那依着赵御史的意思,怎么办呢?”皇帝看着大殿上的臣子,心中有愤怒,有孤独,有悲凉。 这是要开始了是吧?自己还没老,儿子们就按捺不住了,这些外戚,大臣也都开始琢磨哪个皇子是下一个主子! “臣以为,剥夺燕玉璋出仕的权力,此等道德败坏,品行不端的人如果为官必成祸患!燕顺侯教子无方,官降一级,罚俸一年!”赵御史铿锵有力的说道。 大殿里很安静。 在官场混到能在朝堂上位列朝班的人,哪个不是心思千万转,一个字说出口已经在肚子里转了十八圈。 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合情合理,可是又突兀的厉害。 燕玉璋强抢民女能够洗白这稀奇,京城的王侯将相这点手段是有的。 可是后面,小厮杀人,一个小厮,杀了两个常年种地的人,还能夜里躲开巡夜的官兵将两个人拖到燕顺侯门前,并且还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将两个人吊上去,过程还有目击者,作案的凶器还能找到。 大理寺还居然能将这样的案卷呈到皇上面前! 皇帝将手里的奏章甩在地上呵道:“准!” 燕顺侯脸上的冷汗顺着管帽的系带往下淌,这个亏,自己家不吃也得吃!立刻撩起官袍跪拜到地上高呼:“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众卿可还有事禀奏?”皇上说道。 户部尚书程大人半垂着头走出朝班,拱手启奏道:“启禀皇上,接到急报,吴月国爆发了瘟疫,现在想请我们大幽王朝开放边疆货市,到我国采买药品物资。” 程大人刚刚说完,礼部的萧尚书也迈步出列,奏禀道:“启禀皇上,礼部也接到了吴月国来访的礼书。”,说完将手中的礼书举过头顶。 小六子慌慌走下台阶拿了礼书呈给皇上。 皇上看着手里的礼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既然有礼书,就先让使者来吧,开放边陲货市,等使者商议后再说吧。” 兵部的贺尚书也沉着脸迈步出班,拱手上奏:“启禀皇上,收到前线军情,西焰国已经开始拔营行兵,调动军队往西焰国贺吴月国的交界处,看似有意趁着吴月国瘟疫横行之际,攻打吴月国。” 皇帝威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道:“西焰国果然还是属狼的,哪里有肉就咬哪里,看来这吴月国派遣使者来我大幽王朝,不只是想要我们的药草物资,更怕我们趁机攻打他们啊。” 毕竟,吴月国就干过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听到这连续的三个消息,大殿上众臣,人心浮动,各自盘算着,武将肯定是想要有战争,打仗,才能升官,才有机会封侯拜相,以后封妻荫子! 户部尚书眉头微微皱着,如果要开战,作为后方粮草,药品供给,甚至战后的抚恤,封赏,都会是浩大的工程。 同样心思转的最快的还有兵部尚书,只要开战,调兵遣将,征兵入伍,军械马匹,这些兵部就能忙翻天。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如果开战的话,胜得的几率远远大于败的几率。 所以,战,是好的。 国家会拓疆,将军能立功,管着兵马调度和钱银粮草的,自然也不会亏。 只不过,战或者不战,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听说这天夜里,三个皇子府的书房都挺忙的,大理寺的周怀臣也收到了好几份拜帖。 吴月国,西焰国的事,是外事,而且目前来说,是威胁很小的外事。 那现在内事比外事重要,因为京城有一个阴了二皇子外家一把却没被任何人找到的人。 大皇子的书房,幕僚猜测:“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三皇子的人做的。” 三皇子的书房,幕僚猜测:“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大皇子的人做的。” 二皇子的书房,幕僚猜不透:“现在还没查到,到底是大皇子的人做的还是三皇子的人做的。” 皇帝坐在御书房,看着眼前的奏折走神:“这件事到底是哪个儿子做的?老大?老二?老蛋?老四不大可能,没那个精力,老五也不大可能,没那个脑子。” 燕顺侯的书房,木棍子舞的虎虎生风,那木棍打在燕玉璋的身上,燕玉璋嗷嗷叫。 不一会就被听到报信匆匆赶来的沈老夫人护在怀里嚷道:“你这是要打死自己的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燕玉璋青头肿脸,满脸鼻涕眼泪的抱着祖母哭喊道:“祖母救我!我非要打死我!” 燕顺侯赤红着眼吼道:“母亲!你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我们这等簪缨世家出了一个被皇上亲口说不能入仕的人!他是头一个!满京城头一个!就连我也被官降一级!” 沈老夫人眼底有些心虚,不过抱着宝贝孙子的手更是紧了紧,强高声说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就算打死他也于事无补!再说了,他既然是这个性子,本就不适合读书为官,这样岂不是正好,以后你也少着些急。” 燕顺侯本来因为发怒涨红的脸皮现在渐渐发青,还止不住的抖动,半晌过后,看着眼前的人,颓丧将举着的木棍摔在地上,白着脸出了门。 身后是接连不断的哀嚎和心啊肝啊的心疼声音。 和这些愁云惨淡,怒气冲天不一样的是沐王府的气氛。 “十七,那批暗器首饰做好了吗?还有两天就是桃花节了。”,沐王爷轩辕澈微微皱着眉问道。 “全都做好了,还有一些收尾,明日就能做好,赶得上大后天的桃花节。”十七回答道,接着说了刚刚收到的信息:“王爷,吴月国那边的人传来几个消息,有咱们大幽的人去打探过王爷中蛊虫的事,也将消息传了回来,第二,吴月国发生瘟疫前,有几个大幽的人去过文艺的原发地。第三,有初步消息,这次使团来访,是为了和亲,有他们的大皇女和大皇子,但是还没定下来,是谁和亲。” 十八听到这消息,眼珠子咕噜噜的一直瞟着轩辕澈,那眼神颇有八婆的风采,这大皇女,以前可是对自家王爷有过那种意思~~~ 王爷眨了眨眼,说道:“看来王兄也应该知道我中了蛊虫,只是没告诉我啊,不过出手送过几个人去,瘟疫蔓延,这是给我报仇了啊?”,说完俊朗的脸上绽出一抹凉薄的笑,笑的很是讽刺。 十八刚刚还坏笑的脸立马难看了,皇上知道了王爷中蛊虫,可是没有管王爷的身体只是报仇? 报仇重要还是王爷重要? 十七的脸色也不好看。 轩辕澈却是不甚在意,收了脸上的笑,急急的说道:“十七,你赶紧去盯着那首饰,尽快尽快的做出来。” “王爷。”门外赵先生喊道。 “进来。”轩辕澈说道。 赵先生迈步进屋站定,皱着眉说道:“王爷,我刚刚找人聊了聊,他说,查案的那三天,有几波人找过周怀臣,分别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都去过。燕顺侯的人也去过。” 轩辕澈抿了抿微薄的唇,说道:“都去过?看来这京城还有咱们不知道的厉害人物啊,就连咱们的刚直不阿的大理寺卿,” 赵先生点了点头。 十七看了看两人,迟疑的开口问道:“王爷,赵先生,为什么不会是这几个人啊?” 赵先生说道:“因为如果是这几个人,因为是这几个人的话,等于设计了一出戏,虽然将二皇子的助力拉些来一点,但是却暴露了大理寺卿,得不偿失。” 十七嘴巴微张,赵先生又说道:“但是周怀臣却谁的人都见了,这样,就将整个京城的几股势力都拉了进来,却将他身后的人藏了起来。” 十八听得脑壳有些疼。 轩辕澈摆摆手说道:“不管了,咱们就是闲散人,做好一个废人的本分,这些消息知道就好,不用去管。” 最近一直在钟粹宫夜宿的皇帝,今日罕见的自己宿在了御书房。 房间中,精美的灯座上的烛火跳动,皇帝桌前的地上跪着一个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人。 “你是说,这件事,没有找到漏洞?那周怀臣除了见那几个人,没有再接触别的可疑的人?”皇帝的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深沉。 地上跪着的是皇家死士的队长,黑布蒙着脸,说道:“是,皇上,放在周怀臣家的人给的信息是,周怀臣接见几位皇子的人都是在书房,有人在场,几位皇子派人过去也只是想要打探案情,其余的,没有任何异常。” 皇帝的脸色没有因为这话舒展开,相反,变得更加难看! 将桌子上的青玉笔洗扫到地上低声喊道:“接着查!” 朝堂上如何的波涛汹涌,也没影响热热闹闹的桃花节的开始。 “小姐,小姐,快来,沐王府送东西来了!”玛瑙一边往院子中疾步快走着,一边喊道。 “玛瑙,你又大呼小叫呢!”打理着花儿的琥珀无奈的说道。 “哎呀,忍不住嘛,快快,人马上就到了。”说着着急忙慌往屋里走。 欧阳蕴已经整理好衣服往外走,没办法这屋里实在太埋汰了,到处是器具药物,这些日子实在无事,就捣鼓了一些药粉,药水。 来的依然是王伯,带着十数个丫鬟,每个丫鬟都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上的东西也没用布盖着,就这么一路喜喜庆庆,招招摇摇的从大门到了清风苑。 王伯到的时候,欧阳蕴正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瓦蓝瓦蓝的天坐着颈椎保健操,没办法,最近总是低着头,脖子都有些不舒服了。 “大小姐,这事王爷让给您送的礼物,说是明天桃花节能用的到。”说着就让身后的丫鬟一字排开,十套各色的衣裙,还有两个托盘里是箱子,没打开,还有一大盘子医书! 欧阳蕴嘴角翘的高高的,这家伙心思还挺细,有了这么多的医书,万一以后自己露出会医术,也算勉强说得通到了。 还有,那家伙弄脏自己的一套衣服,说赔十套,真赔了十套啊。 欧阳蕴粲然一笑对着王伯说道:“替我谢谢王爷,就说我很喜欢。” 王伯听到这话笑的眉眼弯弯。嗯,喜欢就好。 欧阳蕴眉尾一挑说道:“对了,明日王爷会去桃花节吗?” 王伯的嘴角稍稍僵硬,说道:“王爷啊。。。。。。。不知道,不过,自从王爷受伤之后,只参加过一次宫宴,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去。” 第61章 出门 欧阳蕴点点头“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的有些失落,不过自己倒是可以理解他的,毕竟曾经谪仙一样的人,忽然在人们的眼里变成了可怜甚至嘲讽的废物,没人想把自己再送到人们面前嘲笑。 王伯看见了欧阳蕴眼底的心疼,心里一阵熨帖,心念一动,两步上前,满脸堆笑的对着欧阳蕴说道:“大小姐,您要不要也送我们王爷一个礼物啊?” 欧阳蕴正要打开托盘上的盒子,听到这话,抓过头看着王伯,脸上有些讪讪是,是哈,人家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可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过他? 欧阳蕴收回嫩白的小手抚了抚额头,略显尴尬的笑笑说道:“啊,我现在没有合适的,等我。。。。。。” 还没等欧阳蕴说完,琥珀上前小声说道:“小姐前儿个不是绣了个荷包吗?” 王伯眼睛乍亮 ,荷包好啊,荷包能时时刻刻挂在身上,这么一想,脸上就不自觉的的看着欧阳蕴笑。 欧阳蕴额角抽了抽,隐晦的瞪了琥珀一眼,那荷包能拿出来吗?能吗? 琥珀被瞪的后退两步,可是眼睛里有笑意。 “大小姐,你就送那个荷包就行。”王伯笑呵呵的带着讨好的祈求道。 欧阳蕴撮吧撮吧小手,舔了舔嘴唇,说道:“那个,那个荷包太丑了,改日我再做一个好看的再送王爷。” 琥珀又小声的说道:“小姐,有种说法,女孩做的第一只荷包要送给最重要的人,我觉得现在,送给王爷挺好的。”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会学刺绣,不求精只求会,而且绣的第一只荷包一般都会送给自己的父亲,也会偶尔做荷包送给和自己感情要好的兄弟姐妹。 不过,小姐的荷包应该不想送给老爷的。 欧阳蕴想了想,也行吧,那好歹是自己的心意,改日再去给他买一个贵重的就是了。 转过头示意玛瑙去取荷包。 王伯小风似的跑过去一把拿过仔细看着,然后翘起的嘴角僵了僵,这荷包,嗯,确实丑了点。 荷包是天青蓝色,用银色的丝线绣了两只。。。。。炸毛鸭子? 欧阳蕴白嫩的小脸通红,怪自己手欠,前几日做药粉实在是枯燥,见两个丫头在院子里绣荷包,自己脑袋一抽就想跟着学学。 其实绣的时候,是想绣了给他的,不过是以后绣的好了以后,不是这一只啊! 可能是怕欧阳蕴后悔,王伯眼疾手快的揣进了袖袋,俯身行礼说道:“老奴告辞。” 说完也不管身后还拖着托盘的丫鬟了,自己疾步快走出了院门,还差点撞上在门口巴望的梧桐苑的丫鬟。 等所有人都走了,欧阳蕴和两个丫鬟一起整理着送来的礼物。 十套衣服都很精美,不过,欧阳蕴对那两个盒子最感兴趣。 走到桌子旁,伸手掀开了盒子的盖子。 “哇”“哇”“好漂亮!”“小姐居然。。。。。!” 琥珀和玛瑙两个丫鬟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欧阳蕴也是有些意外,这套白鲨冰蓝蝴蝶裙,居然是送给自己的!清冷高贵的色调,流光溢彩的躺在盒子里已经那么耀眼夺目了。 欧阳蕴心里有种陌生的悸动。 玛瑙伸出小手摸了摸那蓝色的蝴蝶,惊叹道:“明日小姐穿着这身衣服,肯定是最好看的!” 琥珀也是激动的小脸都红扑扑的,急切的说道:“小姐,那另一个盒子,不会就是那套点翠蝴蝶首饰吧?” 欧阳蕴也是有些眼热,心跳加速,伸出手去掀那盒子。 三个人热切的看着,有理所当然的期待,也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盒子打开那一刻,蓝色优雅的光芒泄了出来。 “啊----真的是!真的是!满京城都在等着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小姐的!”玛瑙呼喊道! 琥珀也是激动的双手攥着放在胸口。 欧阳蕴嘴角开的大大的,露着洁白的贝齿,被未婚夫惦记,送了女人都羡慕的礼物,自然是高兴的! 忽然觉得,那一个荷包真不够!改天还得给他做身衣服! 清风苑的热热闹闹的气氛,和沐王爷又送了许多礼物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永昌候的后院。 不过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两位姨娘最近在养胎,不怎么出门,老夫人和夫人已经只把那欧阳蕴当做是临时住在家的一个外人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出嫁就算两清。 只有欧阳若若,此刻正对跪在地上的丫头厉声问道:“你真的看清楚了?那衣服里面没有那身蓝蝴蝶的衣服?” 跪在地上的是朱红,低着头说道:“奴婢看清了,那是个托盘里的衣服,没有蓝蝴蝶的绣花,只是还有两个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自院子里没有打开。” 欧阳若若身子后倾,靠在椅子上,若水含春的杏眼转了两转,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还不得亮出来让人们看到啊?明天就是桃花节,谁会穿那套衣服呢?” 大皇子的未婚妻?不太可能,大皇子和那个张雨绮都是习惯低调的人,不会这么张扬吧? 二皇子还没听说有未婚妻啊,能送出这么贵重的衣服首饰,那关系应该是比较明确的啊,如果二皇子已经定下了皇子妃,哪怕只是私下定的,京城也不能一点风声没有。 那就只剩下三皇子了,毕竟四皇子一直病恹恹的,更没有消息,五皇子整日就是练武,这两个皇子基本上不怎么出现。 如果真是三皇子,那 。。。。。。会不会是自己? 欧阳若若越想,心跳的越快,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走着,最后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烦躁挥挥手对朱红说道:“你去大门口等着,看还有没。。。。。别的人来送东西。” 朱红俯身称是,转身往外走去。 兰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欧阳若若又快速的垂下,眼睛里闪过不屑的光,哼,这是巴巴的等着三皇子送那衣服来呢吧。 嘁!兰青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朱红一直在大门口等着,也不着急,时不时的看看有没有人马过来,半天都没回去,直到天麻麻黑了,才往回走,早点回去,肯定是要挨骂的。 朱红踏进门槛,小心的将脚步放到最轻,素手捏紧了帕子,几步走到欧阳若若的面前,还没等她开口。 “怎么样,是。。。。有人来了吗”,欧阳若若急慌慌的从床边起身问道,眼底有明晃晃的希冀。 朱红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回小姐,没人来。。。。。。。” 欧阳若若的脸霎时间就黑的透透的,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的厉害,看了看朱红和兰青,都低着头跟个木头人一样在那杵着,“死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洗澡水!” 两个丫鬟赶紧俯身应声退了出去。 “红姐,我刚刚真怕她打你,那脸色难看的,就想那咱们撒气呢!”走远了以后,兰青小声的说着,眉梢眼角都是鄙视。 朱红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你少点的话吧,小心再挨打。” 梧桐苑里主仆都不太高兴,可是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同在侯府,清风苑就欢乐的不行。 欧阳蕴早早的洗漱完就打发俩丫鬟回屋里,让早点睡觉明天早起,自己关了房门,将那装着点翠的首饰盒子取了出来。 欧阳蕴看着面前的精美的盒子,眼睛里冒着光,嫣红的小嘴嘀咕着:“来吧,让我看看,这暗器怎么样。” 说完就重新将盒子打开,再一次惊叹这首饰的流光溢彩,那蝴蝶的眼睛上的钻石,在微弱的烛火里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咦?还有第二层?什么东西,”欧阳蕴将装着首饰的托盘取出来之后发现下面还有一个扁扁的小木盒。 欧阳蕴眉心轻蹙,满眼疑惑的将盒子打开,“嗯?宝葫芦?”,盒子里一溜排开是八个小小的玉葫芦瓶子,上面还有一张纸。 欧阳蕴打开纸,片刻后,脸上的笑越来越浓,“这家伙可以啊,把这世上的最毒的毒药都给我拿来了啊,鹤顶红,断肠散,迷魂药、三虫三草毒、七星海棠。。。。。嗯?!阴阳合欢散?!催情药?!”。 欧阳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将首饰托盘拉过来,小手一顿摸索,然后在黑夜的清风苑就传出了嘿嘿的傻笑声。 筷子一样的两根发簪是两截式的,在点翠的边缘拧开,里面是可以放银针的的针孔,另外几件的点翠蝴蝶腹部也有一个小按钮,按下去蝴蝶的头部会弹出一根银针。 这首饰比当时在金楼看到的时候还多了一个手环和一只戒指。 欧阳蕴拿起手镯,同样的白银加点翠,不过镶嵌了五颗不一样的宝石,就跟多宝差不多,可是两颗宝石扭动都会带出一根银针,另外三颗扭开,里面都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以放药粉。 还有那戒指,戒指的蛋面是颜色和点翠极其相近的蓝宝石,蓝宝石扭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以放药粉, 欧阳蕴一阵狂喜,整个脸都亮了,“太棒了,太棒了,这套首饰,简直了,这要放到现代,这简直杀疯了啊。” 然后就是一阵捣鼓,将能放毒药的地方都放上了毒药。 软筋散药粉,吃了不昏迷,但是能随便处置。 自己提纯的麻醉药,能整个昏过去,扎两刀都不用醒的。 鹤顶红,用上!三虫三草毒,用上! 阴阳合欢散,用上! 等把所有首饰都装上毒药,欧阳蕴美美的趴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凌薇打扮好以后就到了梧桐苑帮欧阳若若梳妆打扮。 沈凌薇仔仔细细帮女儿把头发束好,挽成一个随云髻,高贵大方,然后将红翡的首饰一一戴了上去,又取了同款耳扣戴上。 沈凌薇捧着女儿的头细细的看了看,“嗯,这套红翡首饰颜色正好,你的肤色白,红色衬的人更美了,来,我来给你上妆,今天可马虎不得。” 相比沈凌薇的上心,欧阳若若有些意兴阑珊,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会是谁穿着那身衣服和首饰去桃花节,会不会和三皇子有关!? 沈凌薇拿了眉笔轻轻的扫过欧阳若若的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若若,不要皱眉,你想什么呢?” 欧阳若若将沈凌薇的手拉下来,有些烦躁的说道:“娘亲,你说会不会是三皇子定做了那身衣服送给别的女人?” 沈凌薇的眼尾向下压,眼神变得凌厉,食指狠狠的戳了一眼欧阳若若的脑门厉声说道:“你今天最好记清楚,你是做什么去的!如果三皇子见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没有反应,那你就更要抓住那个林昭安了!我托人打听了, 林家家风清正,那林夫人也是个好相与的。” “可是,娘亲 我已经。。。。”欧阳若若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屋子里还有别的丫鬟。 沈凌薇拿起眉笔托着女儿的下巴轻声说道:“那你不用管,如果到了那一步,我自然有办法,不过信现在起,你最好记住两件事,这是你让三皇子承认你的最好时机,第二,如果不行,就要好好和林公子相处,所以,无论为了哪个目的,你都要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和林公子相处。” 欧阳若若闭上眼,让母亲帮自己上妆,自己的心里也一直默念,我要开开心心的和林公子相处,我要开开心心的和林公子相处! 等这边收拾好了,沈凌薇派人通知欧阳蕴到大门口准备走。 沈凌薇再次将欧阳若若从头到脚的看了几遍,点了点头说道:“好看,咱们走吧,那山庄不近,路上还要耽误一些功夫。” 欧阳若若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头面,红色的衣裙,肌肤娇嫩白皙,美目如画,樱桃小口一点红。 确实很好看。 欧阳若若唇角轻勾,让自己带上得体的微笑,冲着母亲说道:“走,母亲。” 等母女俩到大门口的时候,看着的是那一身朦胧的白纱,白纱上的冰蓝蝴蝶好像是带着清晨的水汽一样鲜活。 欧阳蕴低头施礼,清声说道:“夫人好,妹妹好。” 沈凌薇看着欧阳蕴的眼神掺了怨毒,上下扫视了一遍欧阳蕴,面色微沉的点点头,没说话,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欧阳若若死死的瞪着欧阳蕴,两侧鼻翼扇扇而动,好看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眼底迸射出狠绝的的光。 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为什么是她! 沈凌薇牵着欧阳若若的手暗暗用力往外走,擦身而过的时候,欧阳若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朱红,怒气陡然升起,又看了看朱红身后的欧阳蕴。 欧阳若若眯了眯眼,左脚在宽大的裙摆下微微往外伸了出去。 第62章 腿断了 “啊----”随着朱红的一声惊呼,身影也倒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将欧阳蕴压倒,而且,欧阳蕴身后是台阶! 可是欧阳蕴刚刚和这对母女打过招呼后就转过头去,看着外面,根本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等听到呼声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浅绿的身影压了下来!,自己也因为冲过来的力道和朱红一起摔了下去! 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旁边的丫鬟婆子手忙脚乱的过来搀扶,最后扶起来的是在最下面一瞬间却是琥珀! 原来刚刚欧阳蕴摔下去的一瞬间,琥珀眼看着来不及拉走小姐,就将身体挡了过来! 围着的人一阵惊呼,琥珀白色的裙摆膝盖的位置,已经被血殷红,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煞白,额头也有了薄汗。 欧阳蕴手臂一晃甩开丫鬟婆子一步跨到琥珀跟前急声说道:“琥珀,你怎么样?” 旁边的玛瑙已经眼眶红的要流出眼泪了,声音都颤了:“琥珀姐,琥珀姐,你伤到哪里了。”,自己想要去掀开她的裙摆,可是这是在大门口,旁边还有小厮,这动作又做不得。 正在这会,车夫驾着两辆马车到了门口,沈凌薇看着地上的主仆三人淡淡的说道:“行了,大小姐,该走了,既然丫鬟受了伤,就留下吧,让人去喊个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就提着裙摆就上了马车。 欧阳若若得意的看着三个人,又看了看在旁边捂着脸的朱红,刚刚的摔倒朱红的脸擦在了地上,破了皮,渗出了血。 “你也不用去了,自己回去擦点药,没用的东西。”,欧阳若若嫌弃看了一眼朱红,转身也上了马车。 兰青满脸担心的看着朱红,朱红冲她摇摇头轻声说道:“没事,你快走吧。”。 朱红明白,小姐这是在出气,自己昨天说这身衣服没有送到大小姐的手里。 可是,现在衣服穿在了大小姐的身上。 琥珀忍着腿上的疼,咬着牙说道:“小姐,你快上马车吧,我没事,我。。。。。。” 清风苑就这连个丫鬟,剩下的都是促使婆子,自己把玛瑙带走,让琥珀自己留下?!让跟扔了她有什么区别!! 欧阳蕴眼尾微微发红,转过头看着已经放下的车帘,冷着脸高声说道:“夫人,我的丫鬟受伤了,暂时去不了,您和小妹去吧。” 车里的沈凌薇淡然的说道:“随你吧。”,可是旁边的欧阳若若却是高兴地恨不得拍拍手!衣服那么好看,首饰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自己在家慢慢看去吧! 马车哒哒哒走了。 琥珀推着玛瑙说道:“快,带小姐去!玛瑙带小姐离开!我没事的,又不会死人。” 欧阳蕴搀着琥珀的胳膊冲玛瑙说道:“玛瑙,来,帮我扶琥珀到车上,我们去医馆。”,不是不能回清风苑帮琥珀治疗,是清风苑里面没有要用的东西和药品。 玛瑙擦了一把眼泪,架着琥珀往起站,可是力气不够,旁边的朱红赶忙过来帮忙,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欧阳蕴看着脸上还在渗血的朱红说道:“一起上车,你的伤口不处理好,会留疤的。” 朱红握在一起的手哆嗦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摆着手说道:“不了,不了,我回去擦药就行。” 玛瑙抱着琥珀急声说道:“你就别耽误时间了,琥珀等不了的!” 朱红才这擦了眼泪,爬上马车,守在琥珀身边,拿了帕子擦着琥珀脸上的冷汗。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济世堂门口,车夫帮忙喊了医馆的人过来帮忙将琥珀抬了进去。 欧阳蕴跟着担架走,一边走一边说着:“右腿骨骨折,需要正骨,固定,还有外伤止血药。” 医童有些懵,医馆里所有的人都有些懵。 伤者常见的,伤成什么样在这里都已经看习惯了。 可是这好像仙子一样的女子,平生第一次见! 满屋子的人,甚至街上的人都往医馆里面看,眼睛里满是惊艳,太好看了! 欧阳蕴全程在旁边看着大夫帮琥珀诊治,因为要接骨,所以给琥珀喝了一碗麻药,不过一刻钟,琥珀就昏睡了过去。 然后就是老大夫手法娴熟的接骨,再用木板夹住,绷带缠住固定好,再清理的外伤的血迹,上了伤药,包扎好。 欧阳蕴全程不眨眼的盯着,确保没有问题后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松懈。 缓缓吐出胸口积压的一口气的时候,见着攥着袖子捂着脸站在旁边的朱红,这也是个可怜的丫头。 微微叹了口气招招手让她过来,对大夫说道:“大夫,我家的那个丫鬟脸也擦伤了,帮忙处理一下吧,” 大夫仔细的看了看伤口皱着眉头说道:“这伤口里都有沙子,要是处理不好啊,这脸可就毁了。” 一句话让朱红的脸白了三分,虽然没想着能大富大贵,但是如果脸真的毁了,就算以后能放出去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眼看着朱红嘴皮子都发白了,欧阳蕴看一眼大夫说道:“那清理干净了呢?” 大夫摸着小胡子摇摇头:“这怎么清理干净啊,沙土都在皮肉里了,就算清理干净了,那这伤口这么大,如果有些许化脓腐败,也是要留疤的。” 朱红的眼泪没再忍住,大颗大颗的就滚了下来。 旁边 的玛瑙都有些不忍心了,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家的脸毁了,这辈子就算完了。 欧阳蕴看着朱红的脸,和那眼底的悲凉,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大大的桃花眼里有了一抹坚定,说道:“借您的里屋一用,丫鬟处理一下身上别的伤口,可否?” 大夫点点头说道:“自是可以。” 欧阳蕴点头谢过之后,就拉着朱红进了里屋,说是里屋,也是诊疗室,平时不适合在堂前诊治的病,会在后面治疗。 欧阳蕴喊过玛瑙在她耳边小声耳语一番,玛瑙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玛瑙就抱着一个酒坛回来了,在欧阳蕴面前小声的说道:“小姐,买来了,是最高度数,最烈的酒。” 欧阳蕴点点头,对脸色惨白的朱红说道:“你是叫朱红是吧,我现在有办法让你的脸不留疤,不过会很疼,你愿意试一试吗?” 朱红脑子早就乱哄哄的,空洞洞的,听到这话,抬起模模糊糊眼,能不留疤?下意识的就使劲点头说道:“奴婢愿意!” 欧阳蕴有些意外,眉头一挑问道:“你,信我?” 朱红苦笑道:“大小姐对自己院里的丫鬟好,奴婢知道,而且,大小姐现在管我就已经是恩德了,我这个样子还怕被人害吗?只要撒手不管就好了。” 欧阳蕴抿了抿嘴唇,拿起旁边刚刚让医童准备的胰皂仔仔细细的搓洗了手,又换了水热水冲洗干净,再让玛瑙倒酒冲洗了一遍,最后拿起白棉布,就是相当于现在的绷带沾满了白酒看着朱红说道:“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朱红对刚刚欧阳蕴的行为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一句话也没问,只是点点头说道:“谢谢小姐,我忍得住,您动手吧。” 欧阳蕴将沾满了白酒的棉布淋在伤口上,烈酒接触伤口的那一刹那,朱红疼的整个人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往外冒汗。 玛瑙看着那全身抽抽的样子,也是满脸的不忍心,上前抓住朱红的手轻声安抚着:“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朱红疼的牙齿上下碰撞。 欧阳蕴面色严肃的,专注的处理着伤口,用酒精冲洗了几遍,直到再也冲洗不下来脏东西, “给,咬着。”,欧阳蕴拿过一块棉布放在朱红的嘴里,朱红有些惊讶,不过没有丝毫犹豫就咬住了。 欧阳蕴用沾满了白酒的棉布一点点的擦拭着伤口,慢慢的将卡在皮肉里的沙土一点点的擦出来。 随着桌子上用的棉布增多,伤口也慢慢变得干净。 朱红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珠子往下滴,嘴巴死死的咬住棉布以防自己喊出声,抓着玛瑙的手青筋暴起,衣服后背都汗湿了。 “呼,好了,”,欧阳蕴擦完最后一点将棉布放下,然后取了药粉细细的撒在伤口上,然后用棉布盖上,嘱咐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别碰水,每天换药,别让伤口碰脏东西,应该不会留疤的。” 朱红看着眼前明艳夺目的女子,眼里的泪珠哗哗而下,哆哆嗦嗦的哽咽道:“大小姐。。。。。我就是个卑贱的丫鬟,您。。。。这样,奴婢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欧阳蕴赶忙扶住说道:“刚说了不要弄脏伤口,眼泪也不行,你这样,我就白忙活半天了。” 朱红听到这话,赶忙擦了眼泪,感激看着欧阳蕴说道:“大小姐,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自己就是个奴才,别说大夫说了会留疤,就算刚刚大夫说能治好,可是自己都不一定有这银子! “朱红,出了这个门,别说你的脸是我治好的。”欧阳蕴说道。 朱红使劲点头,也不管为什么,只要是眼前的女子说道,她就会听:“奴婢保证谁都不说,”,说完看了一眼外面,小声的说道:“可是小姐,奴婢怕,这事藏不住。”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没事,待会出去,你还是摆出绝望的表情,这济世堂这么多人,没有人会关注你以后的脸好没好。府里的人也不知道你的脸伤的多重,你就说是我让你帮忙照顾琥珀的,顺便上了些药。” 朱红也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样医馆里的人就会以为自己的伤就这样了,不过一个丫鬟,没有人在意,更没人去巴巴特意看以后是不是留了疤,或者,自己哪怕再来,可能这些人都不会记得自己,而府里也会以为自己是敷了药就好 了,这样,大小姐会治伤的事就没人会知道了。 虽然自己没听过没见过用酒治伤口,也没听说多大小姐会医术,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会不会好,可是就是莫名的相信眼前的女子。 想到这,朱红使劲的点头眼神坚定的说道:“大小姐放心,奴婢的脸就是上了些药粉。” 欧阳蕴点点头,知道眼前的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几个人出了里间,走到琥珀的身旁,看着依然还在昏睡琥珀,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玛瑙看了看自己的大小姐,说道:“小姐,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去桃花节吧,琥珀这里有我和朱红姐姐就行,等琥珀好了,我们租辆马车回去。” 朱红也急忙说道:“大小姐,你过去吧,这个桃花节挺重要的,以后您要做王妃,这桃花节上能认识京城大半的妇人小姐,相信对您是有用的。” 欧阳蕴摇了摇嘴唇,桃花眸上面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扇啊扇,心里也在衡量着:“他特意做了这样一身精美的衣服和首饰,自己如果不去,好像。。。。。。有点对不起他,可是如果去。。。。。” 担心的眼神落在昏睡的琥珀的脸。 “大小姐,您安心去吧,带上玛瑙,桃花节很盛大,人很多,还是带个人在身边比较方便,琥珀交给我,我会照顾好琥珀的!” 朱红虽然是个奴婢,可是侯府的奴婢当然知道桃花节的重要,自己恩人,自己不能报答她什么,但是这点子事自己还是能做的。 欧阳蕴看着朱红真挚的眼神,想着琥珀的伤也是养着就好了,自己在这里也不能再做什么,想到这,点了下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等她醒了把她送回去。” 朱红忙不迭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也许是因为那份对自己的信任吧。 欧阳蕴又转头对旁边的医童说道:“麻烦小哥儿待会帮忙给喊了马车过来,帮我家丫鬟抬一下病人,还有,把两个丫鬟要喝的药,敷的药都准备好。” 医童也忙点头,太好看了,自己只怕点头慢一点,小仙女会不放心,“放心小姐,我一定办好。” 欧阳蕴嫣然一笑施了一礼说道:“那先谢过了。”,说罢转身从衣袖里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琥珀说道:“这银子你拿着,待会付了医药费车马费应该是够得。” 朱红鼻尖酸的难受,忍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没有说话。 交代好一切,欧阳蕴带着玛瑙出门上了马车,临走前,玛瑙也不放心的嘱咐一番,朱红都一一应下。 第63章 桃花山庄 赶车还是原来的小车夫,今天本来他可以休息的,可是听说是给大小姐赶车,屁颠颠的就来了,毕竟跟着大小姐出门,事少,钱多! 眼看着大小姐被丫鬟压倒,还愿意为了一个丫鬟不去桃花节,还带着丫鬟来治病,甚至压倒自己的丫鬟都给治,车夫觉得,这大小姐真的是好,和府里一些传闻根本不一样。 前些日子还有传闻大小姐是一个冷心冷血,不顾下人死活的主子。 嘁~~~~这样的主子在这侯门爵府是绝无仅有的吧! 车夫手里的小马鞭啪啪的赶着马往大长公主府的山庄赶去。 而早他们一步的沈凌薇母女已经到了山脚下。 “娘亲,今年的桃花比往年好像更好看些~欧阳若若看着车外漫山遍野的桃花赞叹道。 沈凌薇几乎年年都来,所以只是略看了眼就收回来视线。 随着马车的颠簸,道路上的马车渐渐多了起来,都是往桃花山庄去的。 沈凌薇看着各色的车马,接过红玉捧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眼角看着坐在车头上心神不宁的兰青,又示意李妈妈看了一眼。 两个人一个对视,李妈妈就明白夫人的意思的了,这两个丫鬟要换掉了,跟着出来伺候主子,心都不在主子这,这样的丫鬟也是该换掉。 欧阳若若还兴高采烈的看着,简直太开心了,看着满眼的粉色,那么美好的颜色,那么幸福的颜色。 那个人来不了了,就少一个人跟自己争风头,自己的容貌姿色,虽然不是京城第一,可也是京城数得着的美人,自己有信心和三皇子在一起。 等到了山庄门口前,就已经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马车,和山庄门口穿着各色的服饰,各种精美的首饰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各府的夫人小姐,都笑颜如花的在慢慢往山庄里走着,遇见相熟或结伴而行或停下来客气的聊两句。 不说各家夫人的容貌气度,就说那些京城贵女们,本就是花一样的年华,盛装之下,高挑的,圆润的,娇俏的,冷艳的,柔美的,端庄的,各式各样的美人。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仙境美人出游图,那么的赏心悦目。 沈凌薇和欧阳若若在离山庄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马车,立刻有公主府的小厮过来引着车夫将马车停到别处。 不等沈凌薇一群人走到山庄门口,远远就有一个圆脸婆子迎了过来,面带笑容的说道:“是永昌候家的吗?我们奉大长公主的命自此恭候多时了。” 一时间门口的夫人小姐们都投过来或惊讶或羡慕的眼神,甚至有的在轻声说着什么。 沈凌薇和欧阳若若的脸上绽出灿烂的微笑,带着两个丫鬟和李妈妈迎了上去,桃花节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样的待遇,可是从来没有过。 沈凌薇脸上的笑带了两分小心说道:“这怎么担待的起啊,还让大长公主惦记。” 那圆脸婆子一边笑着,眼神一边往沈凌薇后边看去,没来? 沈凌薇的脸色淡了下去,翘起来的嘴角慢慢收回,果然,人家不是来欢迎自己的。 “沈夫人,大小姐没有来吗?大长公主可是特意下了一份名帖的。”,圆脸婆子的眼底隐隐露出不满的光。 旁边的欧阳若若本来还笑的明媚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又是她!就是个冤魂!,“大姐的丫鬟摔了一脚,受了点伤,大姐陪着她呢。” 沈凌薇想拦着女儿的时候已经晚了,隐晦的瞪了欧阳若若一眼,转过头只能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家大小姐是个心善的,那丫鬟陪着她长大,有些担心她。” 圆脸婆子嘴角抿的直直的,脸上的不满已经不假掩藏了,甚至,言语都开始带着讽刺:“大小姐是真的心善啊,一个丫鬟竟然这么上心,真是菩萨心肠。” 说出的话明显的满满的讽刺,就连眼神都不再是正眼相看。 沈凌薇感受到旁边的投来的异样的眼神,心底的怒气翻腾,这老奴不过是个婆子也敢给自己脸色看! 嘴角微微颤动,手里的绢帕也捏的变了形。 欧阳若若脸上的怒火没有掩饰,就算那女人是未来的沐王妃又怎么样?!自己是永昌侯正经的嫡小姐! 不过到底不是真的傻,直到这样的场合自己但凡闹起来,丢的只能是自己的人,何况是和低贱 下人闹! 欧阳若若看着眼前眼珠子快翻到天上的婆子,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三皇子妃! 正在尴尬的时候,沈府的马车也到了。 虽说沈府现在没有适婚年龄的,但是这桃花节除了是年轻男女的相看大会,还是交际的好地方。 今天沈家来的是沈大夫人,今日是来和关系不错的人家走动,也是顺便看看未来的儿媳妇,毕竟只是见过一面,这样的宴会,多看看,心里更踏实。 谁知道,刚下马车,就看到自己的姑奶奶沈凌薇好像有些尴尬的和一个穿着大长公主府下人衣服的婆子说着什么。 赶忙由婆子扶着疾步走了过去。 “哎呀,若若今天真是好看,原来穿红色的衣服少,这一身红衣服,真真是嫡女的气派。”沈大夫人笑呵呵的上前抓着欧阳若若的手夸奖道。 欧阳若若灿然一笑,娇声说道:“谢谢舅妈~,今天小舅妈没来吗?”,说完看了看沈大夫人身后,没有别人。 “就是,怎么弟妹没来呢?只嫂子一个人来的吗?”沈凌薇也笑着问道。 两个人都没再搭理那个婆子,就算是这公主府的婆子,也太猖狂了些!给她脸了! 圆脸婆子松弛的下巴因为嘴角向下挤压更多了几道皱纹,脸上带着不屑,甩了帕子转身离开了。 沈大夫人和沈凌薇挽着手慢慢往门口走着,轻声说道:“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和公主府的人还闹了不愉快?” 沈凌薇脸上露出一丝怒气,不过想到现在的场合,眼角又翘起,嘴角噙着淡笑,语气却凉凉的说道:“那是特意来接我们侯府的大小姐的,还特意,单独,给她下了请柬,可是人家没来,所以那婆子就甩了脸色。” 两个人不时和旁边的夫人笑着点头,偶尔打个招呼。 沈大夫人小声的说道:“单独给她下帖子,应该是看在沐王爷的面子上,毕竟那是大长公主的皇弟,你们家大小姐可是未来的沐王妃,大长公主的未来的弟媳,这点体面还是要给的。” “给她体面就要踩着我们的面子?”沈凌薇的语气明显的带着怒火。 沈大夫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说道:“一个婆子而已,也值得你动气,那才是降了身份,别玩了,今天咱们今天最主要的是让若若和林公子见见面。” 沈凌薇的眼神微微闪烁,嘴角僵了僵,心里多少有些发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是带女儿来和林公子相看的,这没错,嘴角的笑又多了两分真切。 “嫂子说的是,那待会嫂子也帮我看着点。”姑嫂俩说着家长里短往前走,欧阳若若跟在后面,看着山庄的美景,心里的那一点点野心不受控制的滋长着。 这么大的山庄,修建的奢华又不失雅致,前院的雕梁画栋,宫角抖梁,清一色的红色漆木,白墙琉璃万,甚至金色琉璃万的房顶上都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玉雕飞龙脊兽。 因为前院是留给男子用的,女眷只是从一侧走过,所以看的不真着,不过过了垂花门,就到了招待女眷的后院,说是后院,其实可以说是整个山坡了。 就因为大长公主喜欢,驸马爷就将整个山坡都建成了后花园。 设计精巧的亭台楼阁自是不必说,太湖假山,通幽曲径更是不必说,有两处是这桃花山庄最是绝妙的。 一就是,桃花山庄的后院其实是两座相对的两座山,两山搭界的地方盖了一座三层的阁楼,那是专给公主用的地方,其中有个温泉的泉眼,每当冬天,公主驸马便会 在阁楼里面居住,在山中间,冬暖夏凉,还有温泉,甚是惬意。 二就是两座山的东边,被两座山成半合抱状态的是一片湖泊,湖泊里半边全中了荷花,中间是一个高出湖面三尺的平台,平台四四方方,两边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水上连桥分别通到两侧岸边,水桥上还相隔不远就是一座水上亭子。 湖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阁楼数座,为了桃花节的时候,贵重的客人和夫人太太们有个休憩的地方。 欧阳若若以前来桃花节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漂亮,但是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三皇子和自己相好,可是自己失了身子也没有个明确的交代,那欧阳蕴顶替自己有了这么多的荣华富贵,将自己比成了小丑,母亲因为不是主母,被自己祖母和父亲给了难堪,甚至刚刚还被一个婆子给脸色! 这些事,让自己觉得憋屈,为什么,凭什么?!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有这样的府邸?为什么就不能是人上人? 欧阳若若嫩葱般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眼睛看着前面的琥珀,和三个一堆,四个一群的小姐们,眼神里是结结实实的坚定:今天,自己必须拿下三皇子! 因为今天来的男人,女人多,为了不出事,免去尴尬,所以有个规矩,夫人小姐先到,从后院到后山,主要在左边。 年轻男子后到,到了后院在右边。 宴会的时候,会有小姐们在湖中间的台子上展现才艺的环节,也会有公子们吟诗作对,舞枪弄棒。 到了宴会的后半程,会发给公子们一个桃花笺,如果有心仪的姑娘,就可以将想说的话写在上面,在留下姓名。 会有公主府的人收走,再将写着心仪的桃花笺放进荷包里,然后每个老桃花节的小姐都会收到一个荷包,有桃花笺的,姑娘如果看到署名,自己也有心,就会收下荷包。 当然如果大部分是不会收到桃花笺的,所以没有桃花笺的荷包都会放上一粒金子打造的桃花,算是美好的祝福,讨个好彩头。 如果收到桃花笺的姑娘,看到署名,觉得不是自己心仪的公子,就可以悄悄将桃花笺退回去,公主府的人也会给了公子,说明女方没有意思,姻缘不成。 这样都是悄悄的,姑娘们不会因为没人看上不好意思,公子们也不会因为被拒而难堪。 现在女眷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夫人们在一起说着客气话,相熟的姑娘小姐在一起闲说着。 欧阳若若因为还有正事,就一直跟着沈凌薇,没有找自己相熟的玩伴。 沈大夫人领着沈凌薇穿过一波一波的人群,走到以为圆脸盘,看着很和善的夫人面前,笑着说道:“林夫人,这就是们家姑奶奶,永昌候的正妻,之前跟您说起过得。” 林夫人笑着说道:“认识的,之前的宴会见过几次。” 沈凌薇也微笑着说道:“确实见过,以后就熟了,来,若若,和林伯母打个招呼。” 欧阳若若从沈凌薇身后闪身出来,微微低着头,白嫩的脸在正红色衣群映照下显得白里透红,略显羞涩的说道:“若若见过林伯母,伯母安好。” 林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容貌是一等一的,娇俏柔美,眉目清秀,肤如凝脂,发如泼墨,身条风流。 看言行举止也是大家姑娘,而且沈夫人说过,她母亲已经改了族谱做了正妻,那她就是正经的嫡女。 挺好的,林夫人笑着将手上的一个红翡的手镯撸了下来,拉过欧阳若若的手放进手心说道:“沈夫人,您家姑娘长得真是好模样啊,这得羡慕坏多少人,而且看着就是乖巧懂事的,不想我家那泼猴,整日的不见人影,就知道读书,哪像女儿贴心。” 欧阳若若脸色泛红,眼中有羞怯之意,微微垂眸谢道:“谢谢伯母。” 沈夫人知道这是满意的意思,要不然不会夸赞自己的儿子。 “林夫人说这话可真真是气人,谁不知林公子刻苦好读,功课极好。” 几个人客气的聊了起来。 第64章 惊艳了春光 几位夫人聊得不过是一些后院的事,欧阳若若听得心不在焉,不多一会,沈凌薇说道:“若若你去找你相熟的姑娘玩去吧,我和你舅母还有林伯母在这里喝会茶。” 欧阳若若施礼说道:“是,母亲。” 欧阳若若从房间退出来,就带着兰青去找到平时相熟的姑娘玩去了。 从人群中经过,耳边听到的都是对那个穿冰蓝蝴蝶衣服的猜想,大家都在看,有没有哪家小姐穿着那身衣服,还有那套首饰。 不过片刻,欧阳若若就找到平时玩的好的三个姑娘,正围在一个花圃旁的石桌旁吃着茶说笑。 “你们在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欧阳若若坐在空位上问道。 紫色襦裙,头上梳着一个双环髻,簪着赤金白玉如意簪的小姑娘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在看看还有哪家小姐没来,剩下的就是有可能是那身衣服的主人了。” 这小姑娘是沈大夫人娘家的侄女刘芝兰,柳眉杏眼,圆脸盘,白白净净的,和欧阳若若自小相熟。 还有一个穿着淡蓝色襦裙的,头戴白玉头面的,鹅蛋脸,眉毛略粗,显得有些英气,大大的圆眼,是沈家二夫人林婉儿的娘家侄女林湘竹。 因为欧阳若若小时候经常去外祖家常住,刘芝兰和林湘竹有时候也会去她们的姑姑家,就是沈家,所以三个人是自幼相识的。 另外还有一个远黛眉,丹凤眼,肤如凝脂,体态风流的姑娘,梳着堕马髻,只一根碧玉簪束着头发,身上是一套白纱襦裙,上面绣着多多红梅,和那天欧阳蕴的裙子有几分相似。 她是成太医的孙女成雪见,雪见是一味中药的名字,听说也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下雪了,所以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成雪见和刘芝兰家是亲戚,所以也是经常在一起玩,时间久了,这几个人也是相熟了。 欧阳若若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捧起刚刚林湘竹刚刚给自己倒得茶,浅浅的喝了一口,浅笑着调侃道:“偏你好奇心重,想着人家的,不如想着自己的,小心我告诉大舅母,给你相看人家。” 刘芝兰拿了一颗小点心塞住她的嘴巴,羞红了脸说道:“你怎么学的这样没脸没皮,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说这些!” 旁边的林湘竹抿唇笑着,成雪见看着欧阳若若的眼神微微有些疑惑,确切的说,是从刚刚欧阳若若走过来的时候成雪见看她走路的姿势就有些疑惑, 不过也是片刻,眼底的疑惑就隐没了,换上淡淡的笑,说道:“没办法啊,现在全京城的女人估计都在等着看,到底是谁能穿上那身衣服,或者说,都在等着看是谁花这么大的心思讨女孩欢心。” 欧阳若若嘴唇动了动,想着要不要告诉这几个人,是自己家那个大姐欧阳蕴得到了,说自己真的不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那个女人有多风光。 可是,如果不说,万一那个女人待会儿来了怎么办?自己现在装作不知道,待会她来了,不是打脸了么? 欧阳蕴纠结的模样,让林湘竹觉察到一丝异样,轻声说道:“若若姐姐,你是知道什么消息吗?知道可要告诉我们啊,我们还在猜到底是谁呢。” 欧阳若若扯了扯嘴角,问道:“那你们猜是谁?” 林湘竹双手托腮说道:“我猜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柳凝烟,我觉得那身衣服的别符合她那清冷绝尘的气质,仙儿仙儿的,和雪见有些像,不过没有雪见这么活生生。” 说到这,林湘竹圆圆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整个人趴到石桌上,小脸神秘兮兮又八卦的厉害,伸手将几个人招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听说啊,这段时间,皇后频繁的招夫人们进宫,还特意点明了带着小姐们进去,这不就是要给三皇子选妃吗?再说了,柳凝烟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不进皇家?” 几个人各有所思,刘芝兰抿着唇歪着小脑袋微微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柳凝烟的性子太冷了,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跟住在冰山上一样,哪个皇子喜欢冰美人啊。”。 说到这,看了一眼成雪见,抬了抬下巴说道:“雪见姐,你祖父经常进出皇宫,听到什么信没有啊?” 成雪见摇摇头,这种事,就是听到也不能说啊,“没有,这种事不到最后拍板,哪里会传出来,要不然对女子的名声影响多大啊,咱们别操那个心了。” 说到停顿了一下,看着欧阳蕴握着茶杯微微泛白的指尖,和明显有些走神的样子,凤眸眨了眨说道:“倒是若若妹妹,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知道谁得了那身衣服和首饰啊?” 欧阳若若从刚刚听到皇后在给三皇子选皇子妃,心里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的难受,自己家根本没有收到皇后的召见,那是什么意思?想到这欧阳若若只觉得心里的委屈变成了怨恨直冲脑门! 再听到柳凝烟有可能是,还说那衣服她穿上好看? 哼,说句不夸张的,虽然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家里的那位大姐,一点不比那柳凝烟差,如果说容貌相差无几,那欧阳蕴比那柳凝烟多了灵动和狡黠,甚至还有妩媚! 欧阳若若捏了捏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我自是知道。” 三个人都直直的看了过来,刘芝兰甚至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说道:“你知道?快说是谁?” 欧阳若若扫视了一圈,红唇轻张,慢慢的说道:“那衣服现在穿在——我长姐的身上,还有那首饰也戴在她的头上,而且,我敢保证,比那柳凝烟穿着好看!” 三个人目瞪口呆,哪怕平日里聪慧的成雪见都愣了,不止她们,就连她们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也都震惊无比的看着欧阳若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不可置信的问了同一句话:“你长姐?” 欧阳若若抬着下巴说道:“嗯,欧阳蕴,沐王爷的未婚妻,那衣服和首饰,是沐王爷送给她的,不但送了这套衣服和首饰,还送了很多衣服。” 三个小姑娘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半晌过后,成雪见最先缓过神来,丹凤眼半垂,唇角轻弯,明艳的小脸带着标准的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是了,之前就听说沐王爷对未来的沐王妃很好,还从太后的牡丹园给她搬了好些牡丹花送过去,看来都是真的了。” 说完成雪见伸出素白的小手捏了一块桃花酥轻轻的咬了一小口,甜的,带着淡淡的花香。 林湘竹圆圆小脸上满是羡慕,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啧啧,都说沐王爷变得冷血无情,好像也不尽然啊,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这么用心的对一个人呢,要知道,满京城的女孩都在羡慕,甚至嫉妒。” 刘芝兰挑了挑眉心,缓缓的说道:“那只是以前了,如果这个消息传开,这种羡慕应该就消失了吧,毕竟是沐王爷。。。。。。送给到未婚妻,而沐王爷现在。。。。。。” 小亭子里片刻的沉寂。 “哎,既然是送给你长姐的,她怎么不来啊?我可是听我姑妈说,是给她下了贴的。”刘芝兰转过头问欧阳若若。 欧阳若若眼中闪过兴奋,想到早上自己让她吃瘪,心里就忍不住的高兴,“临出门的时候,她的婢女摔了一跤,她照顾婢女去了,今天不知道还来不来。” 三个人又是一脸震惊! 林湘竹嘴角抽了两抽,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是说,她为了一个摔跤的下人,不来这桃花节了?” 刘芝兰也挑着眉毛说道:“而且是得到了那么好看的衣服首饰,这么风光的时刻不要了?” 成雪见没说话,不过眼神里面有些许鄙夷,真真是不懂礼数,他就要娶这样一个女人吗? 欧阳若若蹙了蹙好看的眉毛,惋惜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和母亲还劝她来着,可是她执意留下。” 说完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接着说道:“哎,没办法,大姐小时候就离家了,很多事情也不懂。” 这话说完,三个人之前脸上对得到衣服,首饰女人的的好奇,羡慕,真的没有了。 谁会羡慕一个外家忤逆满门抄斩,母亲早逝,父亲不疼不爱,早早的就被赶到庄子上的孤女啊。 哪怕她现在是未来的的王妃,得到了那满京城女人都想要的精美服饰,可是那怎么样?嫁的是个废物而已。 四个人没再说话,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湖面上已经开始有冒出头的荷花苞了,圆圆的,胖胖的,却有个流线优美的尖尖,在还没有连成片的荷叶中间,显得可爱又鲜活。 忽然湖对面零零星星的走过几个高大俊逸的身影,女宾这边立时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男宾是来了吗?” “那几个人是哪家公子?” “可是咱们这边还有俩人没来,京城第一美人和大皇子妃张雨绮都还没来呢。” “静操心没用的,你还是快看看有没有如意郎君吧~~~” “去你的,我是好奇谁能穿上那身衣服,就剩那俩美人了,肯定是她俩中的一个。” “管她呢,没准还是公主呢,不是说公主要来吗?” “不止公主,就连皇子都要来呢。” “那肯定是最后来啊,难道还让皇子公主早早来等人啊。” 。。。。。。。 大姑娘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对面看着,看着那边的公子越来越多。 这次的桃花节,看得出来小姐们打扮的比往日还要隆重,不过就是因为这次皇子会来吗?要是能得了哪位皇子的青睐,那可就是皇子妃了! 所以好多急切是眼睛一直盯着对面,就是想看看皇子们是不是来了。 被众多贵女们好奇羡慕的欧阳蕴正坐着马车到了山脚。 欧阳蕴看着湛蓝的天,洁白的云,下面是粉的朦胧似轻烟的两座桃花山,那满山的桃花像是给两个姑娘穿上了粉色的轻纱裙,带着娇羞和妩媚。 桃花本来就是爱情有关的花,这漫天的粉色桃花,哪个小姑娘看了不会心底升起浪漫的想法? 欧阳蕴也不例外,看着如此浪漫的的景色,心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他不会来了吧? 看着美景,不过片刻,就到了桃花山庄门口。 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别说女眷,就是男宾基本上也都进去了,只留了几个小厮和婆子在这。 玛瑙率先下车,扶着欧阳蕴下车站定,就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塌地的哒哒声。 正好一阵春风裹挟着早开的将要凋零的桃花瓣吹来,春风吹的夸大飘逸的裙摆和衣袖飘飘荡荡 欧阳蕴转过头,避过了吹到面门的风。 这一扭头,正好看到了骑着骏马而来的一众皇子。 三匹棕色的马上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因为以前在御花园见过,所以,认得。 还有一个骑着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一身玄色锦绣袍服的少年,胸前用金丝线绣着四爪金龙,黑发用一根黑丝绸束着,面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国字脸,虎目鹰鼻,宽肩劲腰,虽然隔着衣衫,但是不影响人们知道他身上肌肉的张力,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另外一个是骑着一匹白马的少年,白色的锦袍,绣了几只竹子,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眉清目秀,眼底清澈澄净,一身书卷气,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刚刚五个人纵马驰来,眼看着前面有一个马车停在了山庄门口,本来还想着,是哪家小姐,来的如此之晚。 下一刻就看到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从马车上下来。 漫天的桃花雨,清风吹过,只见那女子傲然而立,肌肤胜雪,眸似星辰,琼鼻高挺秀气,唇瓣红润饱满,就连脖颈的线条都似天鹅一般优美。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刚刚转头抬眸之间,波光流转,眉梢眼尾是说不尽的风情。 可是这种魅惑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艳俗,是那种清纯中带着不自觉的魅力。 那身衣服,那头饰,是这些日子在京城传的很热闹的,可是,现在在她身上,也只是成了绿叶。 第65章 滔天的嫉妒 五个男人的眼中都是惊艳,眼神都灼灼闪光。 生在皇家,实打实的是在美人堆里长起来的,可是眼前的女子,依然让他们惊艳。 是模样,是衣服,可是,更是那双桃花眸中没有任何讨好谄媚,只有干干净净妩媚。 那张脸脸好似发着莹莹的光,让身后的满山桃花都暗淡了一些。 不止几位皇子,门口的小厮婆子也有些发呆。 “几位皇子好,臣女有礼了。”欧阳蕴低头垂眸施了一礼。 大皇子最先缓过神来,微笑着拱手说道:“欧阳小姐好,”。 说着大手一摆,指着身后的玄衣少年说道:“二弟三弟您见过,这是四弟轩辕磊,” 说完又指着白衣少年说道:“这是五弟轩辕凡。” 欧阳蕴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说道:“臣女先过去了,本就有事耽搁晚到了,要是比几位皇子还晚到,那可就真是失礼。” 欧阳蕴说罢正要抬脚走,就见穿着一身青色锦袍的二皇子翻身下马,疾步走到欧阳蕴跟前说道:“既然一起到了就是缘分,一块走吧。”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轩辕瑞,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没有说话,衣袖下的手摸着手腕上的宝石按钮,随时准备给这个男人来一针。 大皇子笑呵呵的上前,将轩辕瑞往后拉了一把说道:“二弟,莫要吓到我们未来的九婶。” 说完招呼另外三个弟弟说道:“都赶紧下马吧,欧阳小姐咱们未来的九皇婶,也不算外人了,一起走吧。” 三个人也翻身下马。 轩辕凡有些好奇的说道:“九皇婶?莫非就是除夕宫宴上赐婚给九皇叔的?” 旁边的三皇子点点头,看着那孑然而立的女子,说道:“对,就是她。”,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那女子。 她比上次见得时候漂亮了好多,比她妹妹好看多了。 跟在三皇子后面的五皇子看了一会儿会,转开了头,这个女子好看是好看呢,可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轩辕凡淡笑着朝欧阳蕴拱了拱手说道:“那就一起走吧,咱们已经有些晚了吧,再不去,姑姑该骂咱们了。” 欧阳蕴眉心轻蹙,好像自己拒绝也没用啊,点了下头,抬脚迈步往山庄里面走去。 门口的小厮早就小跑着去跟大长公主禀报了。 欧阳蕴走在最前面,稍后一点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后面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五皇子。 二皇子看着眼前女子的风流体态,那白腻的脖子,好像是杏仁豆腐一般,不知道咬上一口是不是也鲜嫩可口? 二皇子舔了舔嘴唇,眼底的热烈升腾,捏了捏袖子里的小玉瓶,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今天!就是今天! 自己必须得到她! 自己已经知道九皇叔已经中了蛊虫!活不了多久的废物!霸占着这尤物,岂不是罪过?1 身为侄子就替他积些阴德好了! 当几个人迈步到后院的那一刻,投过来的目光好似有了实质一般,惊呼声,抽气声,交头接耳的声音就随着几个人的走动形成了声浪般。 在岔路口碰见了盛装过来的大长公主。 正红色的宫装,金色丝线4绣着展翅的凤凰,红宝的头面,五翅金凤的步摇,赤金镶嵌这米粒大小的珠宝的护甲,身后乌泱泱的仆从。 无一不告诉别人,她身份的尊贵。 “姑母安好。”,五位皇子齐齐的弯腰拱手说道。 “大长公主安好。”欧阳蕴也俯身行礼问好。 大幽国的大长公主轩辕无忧,先皇在世的时候,是最受宠的女儿,自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活到现在没有一件不顺心的事。 标准的国泰民安的脸,有着皇族的气势和尊贵。 大长公主款步轻移到跟前,佯怒的看了看自己的五个侄儿,笑骂道:“说好的今日来给姑母捧场,还来的这么晚,该打。” 说完就朝着欧阳蕴又走近了几步,拉起欧阳蕴的手赞叹道:“难怪母后夸你长得好看,还说小九跑到她那特意要了这衣服料子,原来就是给你做衣服啊,这衣服穿在你身上。。。。。。” 说着话,大长公主的眼神在欧阳蕴的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番,撇撇嘴说道:“可惜了。” 旁边的五个男人都看着自己的姑母,觉得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 欧阳蕴却是笑了笑清声说道:“臣女蒲柳之姿,穿不出这衣服的风韵。” 大长公主摇摇头说道:“不是,是你太好看了,显的这么精美的衣服都没有什么光彩,是衣服衬着你,这要是穿在别人身上,就该是人衬着衣服了。” “姑母你还是爱开玩笑,第一次见欧阳小姐,也不怕吓到人家。”大皇子笑着说道。 “去去去,你们几个往那边去,别掺和我们,走,欧阳小姐,咱们去那边吧,表演快开始了。”大长公主牵着欧阳蕴的手往左边走去。 五位皇子也都依次往右边走去。 只是除了四皇子,另外四位走之前,都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欧阳蕴, 这边的情形早就在两边的人群里炸开了锅! 尤其是女宾这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随着大庄公主款款而来的那名女子。 大长公主的气度自是不必说,可是一个年纪小小,跟在大长公主身边却丝毫不显怯懦,眼神端正清明,走路端庄娴雅。 这是谁家女儿?!她身上还穿着那身如云似烟的白纱蝴蝶衣裙!那冰蓝色的蝴蝶随着走路翻飞的裙裾好似活了一般!那纯银点翠的首饰,衬的她的气质越发的清冷高雅! 最主要的是,那女子的容貌丝毫不输京城第一美女柳凝烟!容貌,皮肤,身段,都是一等一的,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一双桃花眸。 好似跟这漫山的桃花相衬,显得越发多情妩媚,哪怕只是一个眼角的扫视,都让人觉得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她是谁?! 她刚刚是和一群皇子们一起走来的吧?而且还是走在皇子前面?皇子们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到底是谁?! 人群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互相打听。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人啊?” “那身衣服是谁送她的?” “刚刚她和皇子们一起来,肯定是哪个皇子送的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场面顿时嘈杂了起来。 好奇的不止有女人,那边的男宾的眼神几乎都是一直追着欧阳蕴的移动。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差小厮去打听了,这女子是谁,看看待会有没有机会赢得美人芳心! 沈凌薇看着款款而来的欧阳蕴,牙根紧咬,唇瓣紧紧的抿着,她为什么要来! 旁边的沈大夫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妹妹,你现在可是嫡母,女儿来了,你不得说句话啊?” 沈凌薇点了点头,冷声说道:“嫂子说的对。” 说罢,脸上带着微笑抬步上前迎了上去。 “大长公主万安,小女怎好劳动公主,罪过了。”沈凌薇对着大长公主行了一礼虚声说道。 大长公主摆摆手说道:“既然皇兄赐婚了,那以后就是我的弟妹,算不得什么。” 大长公主的话一出,再配合着刚刚永昌候夫人的话,人们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到震惊,再到不解,最后眼睛里的热切淡了下去。 她就是那个从外面接回来的孤女啊,就是那个要赐给残了腿的王爷的永昌侯嫡长女啊。 人群的骚动慢慢弱了下去。 大长公主高声说道:“都快些坐好吧,咱们的才艺展示可是快要开始了,要是错了可就是可惜了。” 说完转过头看着欧阳蕴说道:“你也找年轻的小姑娘们玩去吧,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在一起可是要闷坏了。” 欧阳蕴嘴角含着淡笑说道:“是。”,说罢,对着沈凌薇也行了一礼说道:“夫人,我先离开了。” 说完就抬脚往前走去。 没人来交谈,也无人来问津。 可是欧阳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和不安,甚至脸上还是从容的笑,就像是在自己花园一般,信步闲庭的走着,看着。 好像就是在单纯的欣赏这里的美景。 人们放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慢慢都收了回来,看向对面的五个皇子,毕竟现在能肯定,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哪个皇子选定的皇子妃了。 那就是还有机会! 欧阳蕴在汉白玉的凭栏处站定,看着湖面的荷叶和荷叶下悠然的鱼儿。 小姐,刚刚我被大长公主的人挤到后面去了。”玛瑙喘着气说道。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嗯,没事,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看看这里的美景吧。” 这边的人们还在看着,说着。 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流水般的鱼贯而入,将湖面通往湖中心台子的水上曲桥整整齐齐的开始摆放木桌,蒲团。 然后就是茶水的,点心,鲜果,小食,用精美的瓷器盛放着端了上来。 大长公主站起身高声说道:“各位贵客入席吧,表演开始了。” 夫人的座位一般都是安排好的,就是按照身份的尊卑安排,可是小姐们那边一般都是自己找自己玩的好的玩伴坐在一起。 欧阳若若是和自己的三个玩伴一起的。 “若若,要不要把你长姐喊过来?她没来过桃花节,也不认识这里的什么人。”林湘竹朝欧阳蕴的身影努了努嘴儿谁说道,她自己在湖边的样子,有些孤单啊。 另外三个人没说话。 今天是来桃花节是做什么的?找一个好看到那样的女人在自己身边,是为了衬托自己平凡?就算是平凡被她一衬托估计也就是难看了。 所以没有人邀请欧阳蕴一起落座,其实对她的嫉妒敌意已经没什么了,可是她那么明艳耀人,没人想做绿叶。 玛瑙的脸色难看,咬着嘴唇说道:“夫人和二小姐也太过分了!这不是给大小姐难看吗?明知道大小姐谁都不认识!” 欧阳蕴看了一眼欧阳若若,唇角微勾,不在意的说道:“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这样不是才正常吗?” 说完往廊桥上走,想着自己找一个角落坐下,眼神不自觉的往对岸不时的扫视一眼,他真的不来了是吗? 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欧阳蕴一个瑟缩,手劲还挺大。 欧阳蕴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腰果眼自带笑意,还笑的明媚张扬,还有两个小酒窝,洁白的小牙衬的嘴唇粉嫩湿润。 “嗨,一起坐吧?正好我也没有伴。”小姑娘笑着说道,一身红色的衣服不似别的大家闺秀的衣袂飘飘的裙装,却是一身红色的劲装,头发只用一条红色的绸带束着,红色的飘带和乌黑油亮的秀发都随风轻摆。 袖腕,裤脚也是束着的,脚上踩着的也不是绣花鞋,而是一双鹿皮小靴子。 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利落,英姿飒爽! “好啊,乐意之至。”欧阳蕴回以同样的笑。 “哇,你笑起来,更好看了,走走走,咱们先找个位置。”红衣服女孩拉着欧阳蕴就走。 一个白色出尘,一个红烈似火,两道身影穿梭在人群,愣是成了最显眼的组合。 等两人找了位置坐定,两个人的丫鬟分别给自己的主子倒了茶。 红衣服女孩拿了颗果子咬了一口说道:“欧阳蕴,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欧阳蕴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孩眉心皱了皱,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们认识吗?” 红衣服女孩白了她一眼说道:“我是定远侯的小女儿,赵樱子,小时候,咱们在一起玩过,” 说到这,赵樱子看了欧阳蕴一眼,声音变轻,“我父亲曾经是你外祖的麾下,和你小舅舅是好友。” 这确实有些意外,欧阳蕴捧着茶喝了一口,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以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赵樱子点点头说道:“没事,以后要记得啊,我是赵樱长你两岁。” 欧阳蕴端着茶做了个请的动作:“是,樱子姐姐,以茶代酒,谢谢方才帮我解围。” 赵樱子也端起茶,一口喝下。 她身后的小丫鬟满脸皱着,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欧阳蕴笑笑也仰头一口喝下。 第66章 被算计 “樱子姐姐,你来我这里,对你不会有影响吗?我觉得我小时候的玩伴应该挺多的,大家都没来。”欧阳蕴轻声说道。 “有什么影响,反正我跟她们也都不熟,我来的时候我老爹还吩咐我了,碰见你多照应一下。”赵樱子说道。 欧阳蕴看着洒脱自在的赵樱子,笑了一下,这副样子,确实应该朋友比较少,毕竟这也算是另类了,不知道她的父母这是多开明啊, 正说着,已经有人走到中间的台子上开始跳舞,表演的人自己也不认识,就当是文艺汇演看了。 女宾一场才艺,男方一场,交替进行。 俊男靓女们恨不得将身上十八般武艺都展示一遍。 “真无聊,看这些哪里有去郊外骑马有意思。”赵樱子吃着点心吐槽,“蕴妹妹,改天咱们一起去骑马可好?姐姐给你大兔子烤着吃!” 欧阳蕴欢喜的说道:“那可说好了,你别忘了。”,这个赵樱子的性子自己喜欢,如果能做朋友也不错。 “说好了,过几日我就给你下帖子,咱们去骑马打猎烤肉吃,比这劳什子的桃花宴有意思多了!” “那姐姐为何还要来?”欧阳蕴有些好奇。 赵樱子的脸微微泛红,双手一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这不是今年及笄吗,母亲说要说亲了,押着我必须来,要不以后就不让我出门了。” 欧阳蕴失笑。 俩人不时的说话,喝茶,不知不觉宴会就过了大半。 一场酣畅淋漓的舞剑完毕,青衣公子收剑鞠躬,退下了下去。 司仪款步上台高声说道:“下一个才艺,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所奏琵琶曲《百花争春》” 话音落下,只见女宾这边欧阳若若斜抱着古筝婷婷袅袅的款步上台,施施然坐在蒲团上,将古筝放在准备好的木桌上。 动作柔美雅气,加上艳丽的容貌,对面的男宾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青葱的指尖在丝弦上轻拨慢捻,悦耳的音乐传出,声音里好似有淙淙的泉水暖阳初化叮咚作响,又好似有群鸟在山间啾鸣,还像是有各色鲜花盛开,香气弥漫。 当曲子弹奏完,人们还意犹未尽。 林公子看着台子上那抹红色倩影抱着琵琶款款下台离去,眼里的留恋没有掩藏,这就是今日和自己相看的女子吗? 好生漂亮,琵琶弹得也好! 旁边的一位紫衣公子打趣道:“美人都走了,林兄还看?这是相中了那永昌侯家的小姐?” 林公子脸色有些羞赧,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那紫衣公子见状打趣道:“听说你家里最近在给你相看姑娘,不会就是这个永昌侯家的小姐吧?” 林公子拱手说道:“赵兄莫要拿我取笑了。” 紫衣公子哈哈一笑没再说话。 没人留意不远处的三皇子的脸色沉了两分。自己自从过来之后就看到了欧阳若若,可是那个女人没有看自己一眼。 甚至刚刚上台的时候,也没有看自己,但是却看了林家小公子好几眼,眼神居然还含羞带怯的! 三皇子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两边嘴角绷得紧紧的。 欧阳若若下了台之后将琵琶塞给身后的兰青,款步走到母亲坐在的位置点头说道:“母亲。” 沈凌薇笑呵呵点了点头,做的不错,刚刚在台上没有看那三皇子一眼,自己看到了,那三皇子的眼神有些变化,有戏! “不错,不枉费你日日练习。”沈凌薇拍了拍欧阳若若的手。 旁边的林太太也是满面笑容的夸赞道:“若若音乐的造诣可真是不错,刚刚我听得啊,好像就是春天在我身边一样,真是好听极了。” 关键,自己的那儿子,刚刚看的可是眼神直愣愣的。 欧阳若若笑脸羞红,不好意思的低些头,可是垂下的眸子里是得意的眼神,自己刚刚眼尾的余光看了一眼三皇子,他的脸色可是不好看。 母亲说的对,男人,上赶着他不稀罕。 “蕴妹妹,你这个妹妹不错啊,弹得挺好听的。”赵樱子说道,“你看,那边好几个小公子看着她的眼神都发光了。” 欧阳蕴笑着点点头说道:“是不错。” “小姐,我,我去方便一下。”玛瑙弯下腰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去吧。” 玛瑙疾步离开。 不一会,一个穿着公主府下人衣服的小丫鬟走过来,垂着头小声说道:“欧阳小姐,一个叫玛瑙的说是您的丫鬟,刚刚摔了一脚,脑袋磕破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摔着脑袋了? 欧阳蕴一边站起来一边急声问道:“磕得到严重吗?磕在哪了?快带我去吧。” 临走对着赵樱子说道:“樱子姐姐,我先过去一下。” 赵樱子摆摆手说道:“快去吧。” 等人走了,赵樱子身后的丫鬟一边给自家主子倒茶一边说道:“这个欧阳小姐,人还挺好的,一个下人受了伤也会这么着急上心的。” 赵樱子一个白眼甩过去,凉凉的说道:“怎么,我对你不好啊?” 丫鬟抿嘴笑着:“好,小姐最好了。” 赵樱子垂下眼皮,眼底有无奈,撇撇嘴说道:“她从小就是这样啊,连小猫受伤都要管,而且,她家,没有坏人。” 忽然,对面男宾那里一阵嘈杂。 所有人都看着入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黑色劲服的男子推着一辆轮椅慢慢的走了过来。 轮椅上的男子,这里的人都认识,虽然还是那么丰神俊朗,如暗夜里的皓月般耀眼,可是,身下的轮椅让所有的光芒都添了一抹暗色。 此刻的轩辕澈面色冷凝,眼底有即将炸裂的风暴。 自己本来不想来的,确实不愿意在自己不良于行的时候,给别人来提供谈资,让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来看去,还要接受无数的可怜,嘲讽的眼神。 可是半个时辰前,千机阁送来消息,二皇子昨天买了最烈的媚药和迷药! 轩辕澈拿到信纸的时候,心跳的比知道自己的腿能治好的时候还要快,比知道自己腿断的时候还要怕! “十八,再快些。”轩辕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对面,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没有!没有她的身影! 轩辕澈又往前面看去,因为人多,看不真切自己的二侄子还在不在现场! 轩辕澈的手微微发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那个畜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吧?!这这大长公主府里就敢下手! 轩辕澈经过的地方,人们都闭了嘴,习惯了自从这位王爷断腿之后只要露面就是这种冷漠的表情。 大皇子听到小厮禀告,赶忙喊上弟弟要去迎一下,可是转身的时候发现,二弟和三弟都不在身边了。 大皇子的眼神闪了一下,旋即脸上就带上无可挑剔的微笑迎了上去,“九皇叔,您怎么才来啊,这都快结束了。” 身后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拱手恭敬的喊道:“九皇叔。” 四皇子看着轩辕澈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和惋惜,自己从小就将眼前的男人当做自己最崇拜的,可是。。。。。。 轩辕澈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暗暗用力,可是面色除了冰冷没有别的异样,冷漠的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不想来的,可是一想皇姐亲自下了帖还是来一趟吧。” 不能声张!现在不知道那个丫头什么情况,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可能受损!可是,你在哪里啊丫头?! 轩辕澈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对岸看去,身后的十八的眼神也焦急的在对岸来来回回的扫视。 不应该啊,她如果穿着那身衣服,是很容易看到的啊! 大皇子看在眼里,心念微动,了然的说道:“皇叔你来的早些就能看到欧阳小姐的风采 了,未来的皇婶可真是倾城之貌啊,就连姑母都说,您送的那身衣服啊,也只能给她作配了。” 轩辕澈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吗?那可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她人呢?” 大皇子抬手一指,“咦?人呢?刚刚就在那个位置,和穿红衣服的定远侯家小女儿坐一起呢,可能离开了吧。” 轩辕澈的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大,她不在,那轩辕瑞也不在! 不能急,不能急,这里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掳人,只可能是被骗走,最好只是自己有事离开了。 自己只带了十八一个人来,就算带了人来,在这大长公府也不可能大肆搜查! 轩辕澈急的手心都出汗了。 另一边的赵樱子啃着啃着苹果,看着对岸的人的眼底也满是崇拜,心道:“看来蕴妹妹运气不错哦。” 可是转头看见由远及近小碎步疾走过来的玛瑙,赵樱子的眼睛越瞪越大!等到玛瑙走近,赵樱子确定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磕碰的样子,眼睛里就不是震惊了,是惊骇! 赵樱子一把抓住玛瑙拉下来小声问道:“你不是摔到磕到脑袋了吗?” 玛瑙皱皱眉,莫名其妙的看着赵樱子说道:“赵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咦?我家小姐呢?” 赵樱子的脸白了三分!完蛋! 身后的小丫鬟的脸也是吓得咬住了嘴唇! 赵樱子深呼吸几次,脑子疯狂的转动,眼睛看了看对岸,将玛瑙拉到身后低声命令道:“如果想让你小姐没事,现在开始,你就在这别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小桃,你跟我走!” 说完转身就走,小桃也急忙跟上。 赵樱子的脚步极快,有些风风火火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脑子也没停。 敢在这大长公主府骗走人,还穿的是这府里婢女的衣服!对方身份不可能简单的了!这不是自己能办得到的了。 离开人群之后,赵樱子伸手拦下一个小厮,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银锭子塞过去,轻声说道:“帮忙传句话,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足足得有十两银子,满脸堆笑的说道:“小姐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赵樱子抬脚往右跨了一步,指着身后的小桃说道:“她,看上了对面的一个随从,想让你帮忙递句话。” 小陶看着自家小姐满嘴胡说的样子,嘴角狂抽!可是最后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麻烦——了!” 小厮也很惊讶,因为年年都有桃花节,也不是没遇到过想要传递个什么东西的事,可是丫鬟和随从?这真是第一次! 不过,无所谓,就是说就句话,十两银子到手,傻子才不干呢! “没问题,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的随从啊?”小厮笑着问道。 赵樱子抬手往男宾那边指着,说道:“就那个看见没,一身黑色衣服的,正满脸着急的看对面的,他就是在找我的婢女,这都找急眼了,看来不只是我家丫头看上他了,他也喜欢我家丫头,你这是积福啊。” 小桃现在不仅嘴角抽了,眼角也开始抽抽!小姐,你不应该喊我小桃,应该喊我大铁锅! 小厮顺着赵樱子的手指看过去,可不是嘛,看样子那人是急的不行了。 “得嘞,稍等,奴才这就去!小姐,传什么话?”,小厮问道。 “你就说,你要找的人在这,让他过来,一个人过来。”赵樱子吩咐道。 小厮听完手脚麻利的小跑着就去了。 “小姐,您以后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小桃鼓着腮帮子说道。 “我没胡说啊,你也该嫁人了,那个人看着不错,待会来了你好好看看。”赵樱子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继续胡说八道。 小桃脑袋一扭,懒得搭理自己小姐了。 小厮几个眨眼就跑到了十八跟前,因为是隐私的事,就小声的说道:“你是在找人吧?我知道在哪。” 说完十八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小厮,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在哪?!” 小厮看着眼前急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的随从,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做了好事了,这明明显是喜欢的不得了嘛。 “你自己跟我来,那姑娘说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小厮说道。 十八正要去跟王爷禀报,听到这话,眉心紧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第67章 反杀 “她说只能我一个人?”十八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小厮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这种事没成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快走吧。”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十八只能先跟上。 等跟着小厮见到两位姑娘,小厮笑呵呵的说道:“姑娘,人领过来了,小的告退了。” 不等十八开口问,赵樱子一个眼神看向小厮,示意他闭嘴。 等小厮走远了一些,赵樱子说道:“快告诉你家王爷,欧阳蕴被人骗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了,骗走她的是一个穿着这公主府下人衣服的丫鬟,往那边去了。” 说完指了一个方向,是通往温泉暖阁的方向。 十八本来还想问什么,可是听到王妃被骗走了,只是拱手说了句:“日后再谢。” 话没说完,人就没了踪影。 赵樱子忍着眼底的焦急,说道:“小桃,这人咋样?相中没?” 小桃连一个表情都没给她。 十八三步并两步走到轩辕澈身边俯身下去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轩辕澈听着,心不住 的往下坠,右手的中指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听十八说完,轩辕澈喉结动了一下,冷着脸说道:“你们玩吧,我去找皇姐去。” 三个皇子躬身送走了轩辕澈。 出了人群,轩辕澈和十八就抄小路往温泉暖阁赶去! 让几个人担心受怕的欧阳蕴此刻却是出事了。 本来跟着那名侍女走着,可是越走越偏,心里觉得不对劲,面色收敛,脚步慢了下来,开口问道:“还要走多远?为什么这么偏僻?” 那丫鬟转身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净房自是修的远一些了,难道修的近了冲撞贵人吗?” 欧阳蕴听到这话,脚步不再向前,反而准备转身,说道:“是我着急疏忽了,只我自己怕是抬不动她,我看刚刚那边有人,我去喊了两个人过来帮忙。”,说完就要走。 可是,已经晚了,刚一转身,就被一块棉布捂住了口鼻,棉布上的有淡淡的药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按推理应该是迷药! 眼前的脸是二皇子的脸,狞笑着,眼睛里是肮脏的,嗜血的光! 欧阳蕴在自己即将昏迷前,按开了手腕上的一颗宝石,只能用眼角确认是绿色的,然后用弹出的银针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最后的想法是,但愿自己研制的药不会输给古代的迷药!然后,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闭眼前,脑海里出现了一张面孔,丰神俊朗的面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希望他能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蕴醒了过来,身体一晃一晃的,手脚被绑着,嘴也被堵着,好像是被人扛在肩膀上奔跑。 欧阳蕴微微睁开眼睛,只一条缝,结果看到的就是二皇子身上的布料,没错就是他的衣服!透着一股人渣子味! 但是听声音,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脚步稳健有力。 欧阳蕴的脑子越来越清明,迷药的药效消失 了。 看来自己研制的药效果还是不错的,昨天放药的时候,就想到自己没有古代人的功夫傍身,就装了这么一支针剂。 欧阳蕴不敢动,也不敢吱声,不知道对方具体几个人,但就算只是这三个人,自己用手腕上的银针扎晕了,或者毒死了这个畜生,可是别的人远距离就能放倒自己。 所以,自己必须等到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一击即中才行!没有第二次机会! 自己时候有些身手的,可是在古代会武功的人面前,没有招架之力啊! 自己格斗再厉害也得能挨着身二,才能使上劲啊!可是对方十米开外就能扔个石头子砸晕自己吧! 枪法再准,没有武器,也没那机会! 射箭再准,没有武器,也没那机会! 此时此刻,欧阳蕴才觉得,自己那么无力,无力的心里恐慌,只要错一点,自己又要万劫不复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躺在地下室的手术台上,被绑住手脚开膛破肚一般无能为力! 欧阳蕴的脑子乱的嗡嗡的,恐慌感袭来,又是那种溺水无助的感觉。 用最后的理智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调整呼吸,不要暴露,等待机会,必须一击即中! 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只知道,大概走了十五分钟,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不是桃花,是百合香味,然后就是木质阁楼的特有的木香味。 欧阳蕴偷偷又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这事到了一座阁楼面前了。 欧阳蕴知道,这是到了!马上就是生死时刻!紧张的想吞吐沫,可是硬生生忍住了,就怕暴露自己已经清醒了。 “你们守在远处,别让人看到!”二皇子压着嗓子命令道。 然后轻轻的推开了温泉暖阁西侧的门,扛着欧阳蕴迈步进去,激动地脚都有些哆嗦。 转身关上了门,二皇子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忍不住抬手在欧阳蕴的臀部摸揉了两把缓解一下内心 疯狂! 欧阳蕴没忍住恶心,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二皇子太激动没发现。 “小宝贝,不着急,接下来,本皇子让你快乐的升天。”二皇子狞笑着往一个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二皇子几个大跨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将肩上的美人放了下来。 二皇子呼吸急促的摸了摸欧阳蕴的脸说道:“这皮肤摸起来果然和那杏仁豆腐一样嫩!” “小美人,别急啊,我现在还不能让你醒过来,醒过来你要是不乖大喊大叫,咱们的好事就成不了了。” 欧阳蕴没敢睁眼,甚至控制着自己的睫毛尽量不要颤抖,耳朵听到衣服的摩擦声。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喜欢死鱼一样的美人,我得先给你用点好东西,再给你解了迷药。” 听这猥琐淫荡的声音,就知道要喂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 欧阳蕴心跳的快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一股一股的血液往脑袋上冲,该出手了,再不出手就晚了! 欧阳蕴打算这个人渣俯身给自己喂药的时候用手环里的银针扎晕他! 可是,二皇子给她喂药之前,将她本来搭在一起的胳膊分开放在了身体的两边!将自己侧卧的姿势改成了正面平躺! 这个姿势,自己要按动手环上的机关,动作大,时间长,不一定能成功啊! 还没想好怎么办,就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脸颊,将一小股不知道什么液体倒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然后就是摸索声,再然后一阵难闻的气味在自己鼻子下面飘出来,这就是那迷药的解药吧。 自己应该醒过来了吧? 他给自己吃的什么药?!怎么药劲如此强烈!不过是刚刚咽下去,一股火热感就在体内升腾! 二皇子就解药在欧阳蕴的鼻子下面晃了晃,看到欧阳蕴的眼皮下的眼珠开始滚动,嫩白的小脸也慢慢变红。 “嘿嘿,美人,等我一下。”二皇子说完,就站起身准备脱衣服。 就是现在! 欧阳蕴趁着二皇子低头解衣服上的扣子的一瞬间,快速的按动手环上的宝石按钮,一边按一边将手环往二皇子的身上按去! 等银针弹出来的时候正好到了二皇子的近前,欧阳蕴用尽全部力气扎了下去! 二皇子抬着正解扣子的双手,抬头看着坐起来的美人,再看看扎进自己胸前的银针,满眼的不可置信,然后整个身体软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不动了。 欧阳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刻才敢将一直压在心里的害怕释放出来!全身哆嗦着看着地上的二皇子。 欧阳蕴看了看周围,外面有人,自己从门口出去必死无疑! 欧阳蕴想要下床,看能不能从窗户逃走,可是只是简单的将腿放到地上,肌肤和衣料的摩擦就让自己一阵战栗,一阵火热和瘙痒从小腹窜往四肢百骸! 欧阳蕴忍不住轻吟一声:“啊~~~”,刚刚发出声音,赶紧死死的咬住嘴唇。 欧阳蕴咬着牙站起身往外走,路过二皇子身边,实在忍不住抬脚在他的脸上使劲的踩了两脚。 想想,还是不解气,就算今天自己逃走了,可是以后还会有别的小孩遭殃。 欧阳蕴忍着腿软和身上的难受,从袖袋里拿出银针包,蹲下身,手起针落,扎完还把针扔了,万一这变态基因传染,可就害了以后用针的人了。 做完这些,欧阳蕴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的要爆开了,只是肌肤和布料的轻微擦碰都会引起一阵阵战栗。 “这人渣到底用的什么媚药,药劲这么强!”,欧阳蕴小声的骂道,咬着牙不发出羞人的声音,一点点的挪动着发软无力的双腿往窗子那走去。 可是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全身冒汗,身上好像有火在烧,又好像有蚂蚁在咬,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有些模糊。 “王八蛋!老娘就该阉割了你!”欧阳蕴骂道,知道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虽然自己有信息,那一针可以让二皇子昏迷一个小时,可是,如果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自己一样完蛋。 想到这,欧阳蕴抬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不是要用里面的毒药,就发簪尖锐的尖狠狠的刺到大腿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白色裙摆,有几滴血还滴在了冰蓝色的蝴蝶上。 大腿上尖锐的疼痛,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自己下手有准,不会刺到大动脉,流血而亡,可是刺的位置是神经较多的地方,疼痛更强烈。 欧阳蕴挪到窗子前的时候,已经全身大汗,腿上的血也将半个裙摆染红了。 欧阳蕴正要推开窗户,另一边的房间传来了开门声,吓得欧阳蕴赶紧缩回了手蹲在地上。 只听到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两个男女的对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上台表演?还对那林公子眉来眼去?!”,欧阳蕴听得出是三皇子的声音! 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八卦吗? “不然呢?从那天以后你就没有再理过我,听说皇后娘娘也在为你相看皇子妃,我这个年纪本就该相看,议亲,你不搭理我,我母亲让我来,我能怎么办?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吗?”,说完还传来到了女孩特有的嘤嘤的哭声。 听到这声音,欧阳蕴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是自己那二妹妹欧阳若若! 原来和欧阳若若有一腿的居然是三皇子啊! 欧阳蕴更不敢动了,自己弄晕了一个二皇子,还偷听了三皇子的丑闻,哪一个都够自己送了命的。 隔壁房间的确实是三皇子和欧阳若若。 三皇子在园子里看着那个林公子的样子,八成待会写桃花笺的时候,会写给欧阳若若! 虽然自己心里没有特别看重那个女人,可是,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被其他男人染指?! 三皇子让人送了纸条给欧阳若若将她约到了僻静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好像看到有人往这边走,三皇子怕被人撞见,就带她来了这温泉暖阁。 现在两个人都不说话,欧阳若若的哭的似是梨花带雨,轩辕钰看着美人垂泪,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 而且,确实是自己想晾一晾她,怕她因为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就想要不该要的。 自己会看上欧阳若若,一开始本来就是看上了她好看的皮囊和不太聪明的脑子,好看,听的女人是最好的。 可是今天看着她盛装打扮后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心里的怒火也是止不住的,但是说到底自己是有些心虚。 “好了,别哭了,待会哭的眼睛肿了还怎么出去见人。”轩辕钰将美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着,还抬手轻轻擦掉了挂在睫毛上的泪珠。 欧阳若若眼泪掉的更凶了,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轩辕钰只得将美人抱得更紧了些,轻声哄着,可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火热年轻的躯体紧紧的挨着,感受着怀里的柔软馨香,尤其是欧阳若若今天的纱袍领口是比较大的方口,从上面看下去,是一边白腻。 轩辕钰觉得喉咙干燥,再看看那水润的唇瓣,一个俯身压了上去。 不一会隔壁就传来的了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娇吟。 欧阳蕴心里将两个人骂了千百遍!自己中了媚药还要听现场直播!是想要让自己暴毙而亡吗! 第68章 找到了 欧阳蕴真的是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死在这春宫图现场,抬头看了看两间屋子中间的木门,看着上面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忍着身体里那媚药引起的燥热感像洪水猛兽一样冲刷,小心再小心的挪动着身体,爬到桌子边上,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支毛笔,哆嗦着手拔掉笔尖。 欧阳蕴扭动右手戒指的蛋面,露出里面的药粉,沾着血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将药粉一点点放到笔管里面。 因为媚药的原因,双手控制不住的哆嗦,药粉都散了一半。 好不容易填好药粉,欧阳蕴凭着那边男女欢好的声音判断出大概位置,托着满是血的腿蹭到门边。 小心翼翼的扶着门站起来,使劲喘了两口气,努力压制身体的异样,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头,满嘴的血腥味让欧阳蕴一阵恶心,用濡湿的手指将窗户纸洇湿,捅了一个洞。 将笔管放进去,深吸一口气,使劲的将药粉吹了出去。 欧阳蕴坐在地上,靠着门板,嘴里无声的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数到十,那边的声音渐渐的没了。 欧阳蕴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赶紧离开! 可欧阳蕴实在是没力气了,就那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窗户方向爬,因为腿上的伤,身后是拖出来的一道湿哒哒血淋淋的血迹! 忽然,欧阳蕴停着不动了,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 “呃”,然后就是非常轻微的人体倒地 的声音。 欧阳蕴知道有人来了,再看看自己和窗户的距离,眼底一片死灰。 重活一辈子,怎么还是这么惨! 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欧阳蕴闭了闭眼睛,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自己卷进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无论是谁进来,自己都要被灭口的! 可能只有他吧,只有他不会为了这两个皇子灭了自己的口。 可是今天他没来啊! 其实想想,他挺好的,俩人啥也没干,人家就送了自己那么多贵重的东西。 这要是放到现代,人家也算是顶级富二代,追自己这么个小白菜,啥回报都没有呢,小白菜就要嘎了,投入都打水漂了。 哎,自己应该早点给他治好腿的,也算是还了人情。 欧阳蕴忽然心里难过的要死,眼泪滚滚而下,可是手却抬起来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拧到点翠,露出里面淬了毒的银针。 看着那闪着蓝色荧光的银针,讽刺的笑了笑,自己准备的毒要给自己用了,这毒,三秒钟就能见阎王。 自己出品,肯定精品。 欧阳蕴看着门口,那脚步声到门口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欧阳蕴也将银针抵在了脖子上。 轩辕澈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看着欧阳蕴满身是血的趴在地板上,脸色惨白中透着诡异的红,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那双桃花眸里没有一丝亮光。 仙气飘飘的裙摆已经变得殷红,甚至后面地上都是满地的血。 轩辕澈只觉得身的血都往脑子里冲!不过战场上练就的反应,还是第一时间将手上的扳指打了出去。 “叮——”,扳指打在欧阳蕴手里的簪子上,翡翠和银簪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簪子飞了出去。 欧阳蕴看着逆着光站在门口的轩辕澈,心里想起了一句话。 记不太全了,大话西游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踏着五彩祥云来解救自己的盖世英雄。 下一秒,盖世英雄就瘸着腿,一瘸一拐的瞬移到了自己身边。 欧阳蕴笑了,嘴角勾起,眼底的光慢慢聚拢。 自己这辈子可能命没那么惨。 惨兮兮的笑了笑,搀着声音说道:“你,来了。” 轩辕澈跪在地上,颤抖着胳膊将欧阳蕴揽在怀里,眼睛里的血丝眼见的速度就布满了眼底,双眼血红,颤抖的说道:“蕴儿!你怎么了?哪里受的伤?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脸色白的跟透明的一样,好像随时都会碎掉! 跟在他身后的十八看着欧阳蕴的样子,握着短刀的手嘎嘎作响。 欧阳蕴感受到轩辕澈的怀抱,闻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的味道,呼吸更加急促,脸上的红更加妖艳。 “嗯~~~~”,两个人挨着一起的身体传来的温度,让欧阳蕴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欧阳蕴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中了媚药,离我远一点,我的伤是自己扎的,不致命的,只是血流的多了点。” 轩辕澈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哄得炸开了!媚药?! 扭头看了看周围,眼睛停在了躺在地上的二皇子,眼底的恨意毁天灭地! “十八,把他剁碎!喂狗!”轩辕澈喊道。 十八没有一秒的犹豫,抬脚!抽刀!瞪着眼朝着二皇子就大步走过去! 欧阳蕴抬手扯住轩辕澈的衣角说道:“不要,为了个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轩辕澈咬了咬牙喊住了十八,改口道:“断他一条腿!” 声音刚落,十八的手起手落!是的!没用刀,因为不解气! 然后就听见二皇子的腿上清脆的一声“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二皇子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连条缝都没睁开呢,就感觉脑袋一疼,又陷入了昏迷! “还是太便宜他了!”轩辕澈说着就想再给二皇子补一刀,欧阳蕴抓住他的衣角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我,给他扎了几针。。。。。” 轩辕澈有些疑惑的说道:“扎了几针?” 欧阳蕴顶着身体里的难受,说道:“嗯,他应该很多年都不能人道了。。。。。不举了。。。” 这还差不多,尤其是对二皇子这变态来说,这个好!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的样子,一手从膝盖窝伸过去,一手从后背伸过去,一个使劲将欧阳蕴抱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欧阳蕴身上的燥热一阵一阵 的冲刷着身体,让身体依附着媚药的药效忍不住的抬手摸着轩辕澈的胸膛。 轩辕澈浑身的肌肉紧绷,面色一红,说道:“你忍忍,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欧阳蕴拼命的用理智想控制自己,可是实在是抵抗不了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麻酥感,白藕般的胳膊胡乱在轩辕澈的身上缠着蹭着。 轩辕澈的耳朵尖红的跟要滴血一样。 “对了。。。隔壁。。。。三皇子。。。。。再和我妹妹。。。。。欢好。。。。。中了我的迷药。。。。。大概还有两刻钟就醒了。”欧阳蕴断断续续的说道,红润的小嘴吹出的热气在轩辕澈的脖子上。 烫的轩辕澈全身都热了起来。 身后的十八也是满脸通红,没办法,看到王爷和王王妃这个样子。。。。。。难为情啊。 轩辕澈的脚步一顿,老三和欧阳若若? 现在自己和蕴儿要不要离开?老二和老三要不要给他们曝光? 只是将他们曝光还是自己和蕴儿借此机会。。。。。。。将婚事提前? 短短几秒,轩辕澈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 “蕴儿,你还能支持吗?”轩辕澈轻声问着怀里的人。 欧阳蕴点点头,自己知道他做什么决定一定不是害自己,那自己就不问了,交给他处理就好了,反正自己这次是死不了了,那就没什么了。 轩辕澈对十八说道:“你待会去前面,想办法把人引过来。” 然后对怀里的人说道:“蕴儿,你身上还有媚药吗?” 欧阳蕴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说道:“有的,手环上粉色芙蓉石扭开,银针带的是媚药。” “好,十八,先将老二扔到外面和他的奴才扔远一点,再想办法把事情闹大,把人们引过来看老二,再想办法让人们发现我和蕴儿中了媚药,还有隔壁的老三。然后你就躺在门外面,装死。” 十八点头,拉着二皇子的脚,遛出了门,可怜的二皇子还在门槛上个啷个啷的一顿磕,后脑勺都颠了两颠。 十八走后,轩辕澈抱着欧阳蕴坐在地上,轻声的说道:“蕴儿,我不放心你在永昌侯府了,我要尽快娶你进门,对不起,你再忍忍。” 欧阳蕴迷迷糊糊点点头,不知道是媚药的药效,还是因为流血流多了,还是因为看见他身体的意志力减退了,反正脑袋晕乎乎的。 轩辕澈看着难受的来回蜷缩的欧阳蕴 ,眼底的心疼都溢了出来。 可是,这是个机会,自己将蕴儿早点娶回去的机会,娶回去,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保护她了,这种事情,再来一次,自己承受不了。 想完这些,轩辕澈没有任何犹豫按动了欧阳蕴手环上的粉色芙蓉石,一根银针弹出来,轩辕澈没有任何犹豫的朝自己刺了下去。 然后一瘸一拐的推门进了另一边的房间,看着两具交缠在一起的光溜溜的男女的身体,面色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和。。。。。。好奇。。。 然后抬脚上前给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各扎了一针,然后再关好门,只是轻轻的关上,回到这边的房间坐在地上守着欧阳蕴。 不过几个呼吸,一种燥热就传遍全身,轩辕澈将欧阳蕴推离开自己的怀抱,让两个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自己不能趁人之危,更不可能让别人看到蕴儿的丑态。 不过几分钟,轩辕澈白净的脸就泛起了红晕,呼吸也扁的灼热粗重,看着离自己咫尺之近的美人,轩辕澈咽了咽口水,拼命的忍着。 “蕴儿,你这是什么媚药啊,药劲也这么强。。。。。。”轩辕澈的嗓音湿润低沉,染着情欲的味道。 “十倍提纯的合欢散。”欧阳蕴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还笑,小没良心的。”轩辕澈气的嘴角翘起,伸手拔下欧阳蕴头上的一个发叉,朝自己的大腿也刺了下去。 瞬间,鲜血涌出,湿了银白色的锦袍。 疼痛感让被情欲冲击的混沌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明。 欧阳蕴的眼底确实有水光闪动。 十八出了门没有敢停顿将二皇子和他手下的几个人扔到了离温泉阁楼远一点路上, 还特意弄了几个血脚印是冲着温泉阁方向去的, 确定没问题后,然后就开始咋呼。 “来人!有人行刺皇子!”,喊完之后就又是几个纵身消失了,回到温泉阁门口,躺在地上,双眼一闭,不动了。 前面湖边的宴会办的正是高潮阶段,一众公子们拿着桃花笺刷刷的写着什么。 为了能够保证私密性,所有公子都会在桃花笺上写一些东西,有心仪姑娘的可以写诗,主要是属上名字,写的诗也一般都是表明心意的情诗。 没有找到心仪姑娘,就随意的写一些诗。 现在公子们的桃花笺都写完了,公主府的婢女们依次收了回去,准备要挑出来属了名的,特意写给哪位姑娘的,装到特定的荷包里面。 就是这时候,忽然一嗓子的嚎叫整个宴会都嘈乱了,就是十八那声“有人刺杀皇子了!” 最先又动作的就是大长公主! 听到呼喊声,立刻起身看向温泉阁的方向,脸色骤变,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人急急忙往温泉阁方向走去! 留下的两个丫鬟仆妇本来是要要拦着这些太太小姐的,可是人太多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况这么多女人! 而且小姐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美女救英雄,照顾照顾受伤皇子,最好再有个肌肤之亲就好。 所以女宾这边是乌泱泱的也跟着往温泉阁那边蜂拥而去。 男宾那边更是,最先反应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五皇子,听到有人行刺皇子,身边的护卫纷纷掩护过来,将三个皇子围在中间。 然后发现女宾那边的人纷纷往温泉阁那边走,大皇子看了看周围,还是没看到二弟和三弟的身影。 “五弟,快!你们二哥,三哥可能有危险!四弟你留下,你身体不好别跟着跑了。”,大皇子说罢带着自己的护卫往温泉阁的方向跑去! 五皇子面色深沉紧追其后。 四皇子面色焦急的留在原地。 然后是武将家的公子们,也争先恐后的往温泉阁方向奔去! 第70章 京城热闹了 女宾这边先碰到了昏迷的二皇子和他的两个随从,三个人前前后后的躺在通往温泉阁的石子路上。 两个随从没了呼吸,脖子全部是一个活人不可能完成的动作歪着。 二皇子眼看着腿是断了,因为都变了形,血也流了一裤子,整个锦袍的下半边也被血湿的哒哒的,那脸色都变得苍白没有血色了。 关键伤成这样都还在昏迷着! 大长公主看着二皇子的样子,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幸亏身边的人扶住了。“瑞儿!瑞儿!” 身边的人赶紧劝着:“公主别急,二皇子还活着还活着!” 大长公主全身抖着踉跄着跑到二皇子面前,跪在地上,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将手指放在二皇子的鼻子下面,感受到还有呼吸,大长公主将二皇子抱在怀里瞬间放声痛哭,“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跟着大长公主身后赶来的夫人小姐,看到这场面,都忍不住赞道:大长公主对侄子真是疼爱啊!这比亲生儿子也不差了! 因为看到二皇子在这,人们也就以为那声喊叫就是为了这的事,没有再往前走。 可是男宾那边,在大皇子的带领下,飞快的赶到温泉阁,冲在前面的是三位皇子和随身侍卫。 到了温泉阁门口,众人停下脚步,侍卫再次围成一个圈,将诸位皇子护在中间。 “大皇子,这里血腥味很浓,里面不确定什么情况,安全起见,您和五皇子不能进去。”,大皇子的一个侍卫说道。 不等大皇子说话,四皇子就要往里冲,四皇子是放在皇后宫里养得,自然是和三皇子关系好,现在三皇子不见了,又有人喊刺杀皇子,再加上这么浓的血腥味,四皇子已经记得冒汗了。 大皇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四皇子,面色严肃的呵斥道:“四弟!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可是里面什么情况现在不知道!” 说完话,扭头对侍卫说道:“围着这温泉阁查一遍!看有没有别的刺客!” 片刻功夫,就发现了另一边门口,躺在地上的十八! 几位皇子自然是认识这十八的。 后面追来的公子就算之前不认识十八,可是刚刚在宴会上轩辕澈的亮相,也都看到了跟在他后面的十八。 所以看到躺在地上的是十八的时候,所有公子面色瞬间难堪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面色更是沉的能滴出水来! 怎么是皇叔的侍卫?! 遇刺的到底是皇子还是皇叔? 十八躺在这里,那皇叔呢? 现场的公子们也都在想这个问题。 虽然沐王爷残了废了!可是皇帝依然是厚待这个皇弟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救了沐王爷,皇帝没什么表示,可是,沐王爷在军中的威望和势力能够为自己所用,那也是滔天的运气! “来人,有人刺杀王爷!”,大皇子稍微考虑了一下,大喊了一声之后就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四皇子也紧随其后! 随着房门被咣当一声踹开,里面的景象也在众人面前摊开了。 沐王爷和未来的木王妃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面色苍白透着诡异的红,而且两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对劲,神志都不太清醒。 轩辕澈的眼睛血红,只穿着里衣袭裤,右手抓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涌,让疼痛感一直刺激着保持头脑清醒。 而未来的沐王妃,刚刚在桃花宴上大放光芒,惊艳一方的美人,身上披着沐王爷带血的锦袍,露出来的裙摆已经被血湿透了,整个人在地上,手指甲扣着地板,手指都抠流血了。 轩辕澈冲着冲进来的两位皇子喊道:“出去!关上门 !找太医和女眷过来!” 大皇子看了一眼虽然脸色苍白可是眼神依然杀气十足的轩辕澈,转身带着四皇子出了屋门,顺手将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四皇子眼神慌乱的在屋子里快速的扫视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三哥! 这么大的动静三哥应该早就听到了,如果没事早给赶过来了! 大皇子出了门立刻吩咐跟着自己的随从,用最快的速度请太医过来! 这时候,因为刚刚大皇子的一声喊叫而吸引过来的妇人小姐们,也都赶到了温泉阁。 大皇子看着冲在前面脸色苍白的永昌侯夫人沈凌薇说道:“沈夫人,您快些进去,永昌候小姐在里面。” 沈凌薇一个踉跄,脸色又白了三分。 刚刚出事的时候,自己就没找到若若,再联想到之前的事,猜着可能是被三皇子找去了。 本来刚刚看到出事的是二皇子,自己吊着的心放下了,可是听到这里也出了事情,沈凌薇就疾步往这里走,走在最前面。 现在听到大皇子说里面是永昌候家的女儿,脑子嗡的一下,全身发软 ,李妈妈赶忙扶着她,软着手脚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皇子又关上了门,就那么守在门口。 大长公主府今日是有太医守着的,怕的是人多,谁有个不舒服或者意外什么的能及时处理。 刚刚太医已经被请到了二皇子那边。 大长公主满脸紧张的看着给二皇子看病的太医,“瑞儿怎么样了?!说话啊!瑞儿怎么样了!” 成太医收回了诊脉的手,又在腿部摸了几下,面色难看的说道:“大长公主,二皇子腿断了。” “腿断了这么疼,瑞儿怎么还不醒?”大长公主急切的问道。 “二皇子还中了迷药,这个好解,现在需要把二皇子抬到一个平整的地方,我好给他接骨。”成太医说道。 “对,对,赶紧接骨,温泉阁,去温泉阁。”大长公主六神无主的说道。 一行人刚起身,大皇子的随从就赶过来躬身说道:“启禀大长公主,沐王爷和欧阳小姐重伤,在温泉阁。” 大长公主袖子里的手倏地握紧,只是一秒就慢慢放开了,着急的说道:“小九也受伤了,快,快带太医过去!陈太医,你,快跟着去看看小九!” 至于自己要和瑞儿一起过去,但是瑞儿的情况可不能着急,已经断了腿,如果过程中在错位或者骨头扎到肉里就不好弄了。 旁边的陈太医应声后,跟着那个随从急忙忙朝着温泉阁跑去。 那边,沈凌薇一进门就急慌慌的走到地上的穿着裙子的人面前,可是走近一看,并不是她的若若。 脚步立刻就止住了,脸上的焦急 也褪了大半。 沈凌薇抬手抚了抚心口,让自己一直狂跳的心安稳一些,可是一转头,看到旁边有个人死死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来收魂的阎王一样。 沈凌薇差点口气没提上来! “啊!”惊叫过后,沈凌薇才看清眼前的人是那个传闻中的变态王爷! “沐王爷好。”沈凌薇哆哆嗦嗦的问好。 “你照顾一下她,她不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吗?”轩辕澈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错过她刚刚看清不是欧阳若若后,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的痛快! 自己必须尽快把蕴儿带离那个泥坑! 沈凌薇僵笑一下说道:“自然的,自然的。”,说完弯下腰轻声问道:“大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哐!”门开的声音。 “王爷。”陈太医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往轩辕澈这边走过来。 “你先去看欧阳小姐,她中了媚药,为了情报,扎上了自己的腿。”轩辕澈喘着粗气说道,“我也中了媚药,药效很强,腿也是我自己扎伤的。” 陈太医停顿了一下,还是往欧阳蕴身边走去,简单的把了个脉,确定确实是中了媚药,赶紧从随身的药箱里取了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交给沈凌薇,毕竟对方是女眷。 沈凌薇随意的将药丸塞进欧阳蕴的嘴巴里。 欧阳蕴抻了抻脖子将药丸干咽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玛瑙费劲的挤开人群跑到屋里抱起欧阳蕴问道,看着欧阳蕴的模样,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掉。 “怎么来参加个宴会还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了啊。”玛瑙一边哭一边说道。 陈太医取了一瓶伤药递给玛瑙说道:“先给你家小姐上了药,待会一女过来了,请一女把伤口处理一下。” 玛瑙胡乱点着头。 陈太医又走到沐王爷身边,把了脉,确定也只是种了媚药,拿了和刚才一样的药丸给轩辕澈喂下去。 轩辕澈也抻了抻脖子干咽下去。 太医手上的动作不停,检查着伤口,嘴上说道:“王爷,您中的媚药和欧阳小姐中的媚药,药劲太强,最好的办法就是。。。。。男女交合,如果吃药,我带着药不能完全解毒,只能缓解,可能会受一些罪。” 说着话,两只用力,撕开了轩辕澈的裤子,将止血的药粉撒上去,包扎好。 “王爷,现在只能这样简单的处理一下,这伤口不深,每日换药,十天应该就能好,回头我再开一些补养的药。”陈太医说道。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此时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赵樱子,手里捧着一身干净的衣裙说道:“我让公主府的人拿了一身衣裙,先换下吧,这个样子不好出门,待会总得见人。” 轩辕澈看了看赵樱子,说道:“麻烦赵小姐帮忙换一下。” 赵樱子点点头,和玛瑙一起想将欧阳蕴扶到隔壁。 因为吃了药,欧阳蕴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有了消退的迹象,没有刚刚那么强烈了,自己被玛瑙和赵樱子架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轩辕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欧阳蕴就抬脚往隔壁有三皇子和欧阳若若的房间走去。 刚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嗯~~~~啊~~~~~”女人娇吟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恰巧在这时候,十八咣当一下子将门打开了,跌跌撞撞的往轩辕澈的身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 欧阳蕴垂着桃花眸眼底闪过道光,然后好似是身体太虚弱,又像是被十八这么一下身体往一边倒去。 正好压在玛瑙身上,两个人往后倒去,又因为赵樱子想要抓住欧阳蕴,结果被一块拉了下去! 三个女孩齐刷刷的摔倒了! 摔在了两个房间相连的门上! 门就这么被大剌剌的推开了! 还不是一扇! 然后门口的所有人就这么越过第一间屋子看到了第二间屋子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女!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四皇子马上一个跃身过去,关上了门,面色难看的可怕! 那个男人后背有个红色的椭圆胎记!那是三哥!四皇子的急声喊道: “太医!进去!”,三哥肯定是也中了媚药! 陈太医颤着身子拎着药箱要往里走,可是被旁边忽然窜出来沈凌薇给拦下了! 沈凌薇脸色白的像鬼!眼神却亮的可怕! 那是若若!自己看清楚了!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哪怕是个背影也能认出来! “不能进去!”沈凌薇尖声叫着! 四皇子黑着脸就要过去将沈凌薇给扯开,但是沈凌薇死死的抓着门框,好似陷入了半疯狂状态就是扯不走! 沈凌薇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死也不能让别人打开这道门!刚刚那一瞬间,因为有三皇子挡着,除了自己的角度看清了若若的侧脸,别人应该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现在如果让太医进去给三皇子医治,自己的女儿就毁了! 哪怕是太医,他也是男人! 若若已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所有人看到了委身三皇子! 只能嫁给三皇子! 但是如果再被太医看了身子,自己的女儿可就活不了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全身赤裸的被别人看见! 更何况是皇子! 就在四皇子红着眼想要用武功弄走沈凌薇的时候,门口一阵骚乱! 只见大长公主华贵的衣服也沾了污泥,赤金凤簪也歪了,满脸泪的跟着一副担架往屋里走。 等走进了人们才发现担架上抬得是二皇子! 昏迷不醒的二皇子!腿还明显的断了! 所有人都凌乱了! 一个王爷和未来王妃中了媚药受伤! 一个皇子和侯府的嫡女中了在里面交合! 现在又来一个重伤昏迷的皇子! 人群开始慌乱,窃窃私语不断! 站在旁边的大皇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尤其是二皇子被抬进来后,那脸色已经沉的药滴出水了! 大长公主进屋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轩辕澈,身形未动,但是满脸关切的问道:“小九你怎么样?” 说完就听到了里面屋子男女欢好的声音,脸色变得很难看! 轩辕澈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大事了,不过皇姐赶紧派一名老嬷嬷进去替欧阳小姐收拾一下,好方便太医进去给老三治疗。” 听到是老三,大长公主的的脸色更难看了,在自己的别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怎么跟皇兄交待! 不过眼前还顾不上,赶紧派了一名嬷嬷进去。 第71章 惊了个天 房间那边,已经没有了声。 三皇子轩辕钰已经清醒了,刚刚是迷药药效刚过,脑子还是混沌的,根本就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媚药又发作,身边还有一个浑身赤裸的美人,所以就稀里糊涂的白日宣淫了。 可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迷药的药效也渐渐没了,轩辕钰清醒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人声和自己荒唐的样子。 三皇子忍着浑身的燥热甩了甩头,将因为被媚药影响还王子季身上贴的欧阳若若拉开甩了下去,因为情欲而腥熏染的腥红的双眼更添了几分狠厉:有人要害自己! 听着外面四弟的说话声,知道马上就要有人进来了。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眼神快速闪烁,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三皇子双眼一闭,好像是晕过去了,晕之前还从旁边随手拿了件衣服盖在关键部位。 等嬷嬷进屋的时候,看到的那床上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身体,没遮没挡的大刺刺的在床上扭动着,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发着羞耻的声音。 嬷嬷撇撇嘴说道:“真是歹命哦,这把年纪了还要长针眼!” 说完先走到三皇子身边,拿起地上的锦袍快速的给三皇子穿上。 然后满脸鄙夷的走到欧阳若若的身边,将从地上捡起来的衣服快速的给她穿上,确定没有肌肤漏出来之后,就起身打开了门。 这个时候,外面聚集的人群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驸马爷从前院赶了过来,带着人将人群疏散了。 “三皇子怎么样?”,驸马爷焦急的问道。 “好像是昏迷了,具体的老奴也不知道。”嬷嬷说完就退下了。 “太医,快,快进去看看三皇子!”大驸马急急地吩咐太医往里屋走。 除了受伤的轩辕澈和欧阳蕴,以及二皇子,身边都留了自己贴身伺候的,其余的人都往里间走去。 大长公主本来还想守着二皇子的,可是被驸马半扶半拉着往里间走去。 进了门大家就看到三皇子和欧阳若若都躺在大床上,不过是各在一边,三皇子面色潮红,欧阳若若不但面色潮红,嘴里还不停的呻吟,身体扭动摩擦。 而且屋子里有一种男女欢好特有的淫靡的味道。 仅有的几位女眷脸色发红,捂着口鼻上前。 走的最快的是四皇子,几个大踏步就走到三皇子跟前,摇着他的胳膊问道:“三哥,三哥你醒醒,三哥!” 太医颤着手将手搭在三皇子的脉搏上,眼睛半眯着,片刻后收了手。 “太医,我三哥这个怎么了?”四皇子急切的问着,“是中了药吗?” 太医点着头说道:“是,三皇子这是中了媚药,应该还有迷药。”,说着不等四皇子再喊,利索的拿出一颗药丸,轻轻的掰开三皇子的嘴巴放了进去。 “太医,你赶紧看看我的女儿啊。”沈凌薇在旁边半抱着欧阳若若满脸心疼的哭求道。 太医也没敢耽误,诊了脉说道:“小姐这也是中了媚药。”,说完取了一粒药丸交给哭哭啼啼的沈凌薇。 沈凌薇一边掰开欧阳若若的嘴喂药一边哽咽的说道:“若若,我苦命的女儿啊,好好的来参加宴会,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要我女儿的命啊。” 这话说出口,大长公主本来就不好看的脸瞬间又难看了几分。 更难看的是大皇子的脸色,翩翩玉公子般的大皇子,一向都是给人温和有礼,不急不躁的感觉,可是现在眼睛里的愤怒像是要烧着了! “沈夫人,是我们公主府有责任,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欧阳小姐一个交代的。”驸马爷满脸歉意的说道。 有了这话,沈凌薇只是流泪,不再说话了。 里面乱哄哄的,可是外面的屋子里,轩辕澈已经坐在了十八从门外推进来的轮椅上走到欧阳蕴的身边。 赵樱子已经走了,毕竟这里发生的事,已经涉及了皇家的隐私和脸面,再待下去就知道的太多了。 现在欧阳蕴被玛瑙扶到了一把椅子上坐着。 “蕴儿,你感觉怎么样?你的脸色好难的。”轩辕澈看着欧阳蕴越来越白的脸心疼之外还有一些后悔,应该尽快带她走的。 欧阳蕴虚弱的说道:“轩辕澈,我感觉不好,失血过多了,我原来没打算待这么长时间时间。。。。。。” 说着说着,欧阳蕴感觉心慌的厉害,全身发冷,手也开始发抖,这是失血过多要昏迷的前兆! 欧阳蕴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问问太医有没有补血的药丸,。。。。红糖水。。。。参片。。。。” 说完欧阳蕴脑袋一歪就晕过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救命啊!”玛瑙哭喊道。 “太医!”轩辕澈一个喊声,屋里的两位太医都忍不住发抖,心里都暗道今日的运气真是不好! 一个眨眼,陈太医已经被十八拎到了跟前。 “你现在有没有补血的药丸?!”轩辕澈几乎是吼的! “有,有,有。”陈太医被喊得感觉魂都少了俩,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红色的丹药交给玛瑙。 “这是血灵芝药丸,补血是最好的。”,陈太医说道。 玛瑙片刻不敢耽误,将药丸放进了欧阳蕴的嘴巴了里,又倒了杯水将药丸顺了下去。 “你再帮她看看,快!”轩辕澈急的不行。 陈太医赶忙上前帮欧阳蕴把脉,片刻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欧阳小姐这是失血太多了,不过血已经止住,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肯定是伤了身子,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轩辕澈听到这话,越发的心疼,算了,这样也挺好,既然做了就趁着这次机会把她放到自己身边,要是再出一次事,自己又不在身边,她真出了事,自己受不了。 正乱的一批的时候,门外有太监的声音高喊:“圣旨到!” 所有人都往外看去。 来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小六子! 众人忙都出了屋门,虽说是一屋子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可是这小六子谁也不敢不给面子! 小六子在房间门口站住了脚,先是带着标准的微笑依次向各位贵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不过眼神一次看过去,眉头蹙了蹙,这人。。。。不全吧?算了,马上就知道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昏迷的二皇子,三皇子,欧阳蕴以及轩辕澈,别的人都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迎接圣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神智不太清醒的欧阳若若都被沈凌薇拖拽着跪拜在地上。 小六子这才将一直捧在胸前的圣旨恭敬的打开,嘴角微微上扬,翘着兰花指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长公主轩辕无忧所办桃花宴至皇子遇刺,现令大长公主及驸马,诸位皇子进宫面圣,钦此。” 大长公主是在场的人里面,身份最高的,而且,这圣旨明显有责怪的意思,是要进宫责问,和驸马互相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说道:“臣女遵旨。” 说完高高的将双手举过头顶,虔诚恭敬无比。 小六子上前两步,将圣旨交到大长公主的手里后,关心的问道:“女刺斗胆问一句,二皇子,三皇子呢?” 话音刚落,大长公主本就通红的眼眶立时有泪珠滚落,哽咽的说道:“瑞儿的腿断了,现在还昏迷着,三皇子中了媚药。。。。。。也昏迷着。” 小六子的面色霎那间目瞪口呆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眼珠子曝瞪,急的说话都结巴了:“什么?!什么?!” 本就是阉人尖细的嗓子,这样尖声喊叫,更是好像猫爪抓在琉璃瓦上一般刺耳。 小六子尖叫着小跑到屋里,还没看到床上躺着的二皇子,也没看到里面屋子里昏迷的三皇子。 先看见的就是满身失血,脸色苍白,眼神冰冷的能立刻冻死人,坐在轮椅上的沐王爷轩辕澈! 以及像是昏迷在他怀里,脸色更是白得像是死人般的一个大美人!远看还以为是抱着一具尸体呢! 那美人虽然昏迷着,但是墨发油亮,肤白胜雪,身段纤细风流,没睁眼但是眉梢眼角的风情犹在,可是身上华美飘逸出尘的白纱衣裙已经变得黑红濡湿,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小六子的声音再次拔高:“沐王爷!!!” 轩辕澈眼神没什么波动,依然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 “您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这女子是谁啊,赶紧放下来吧,您都受着伤呢。。。。。”小六子叨叨叨叨。 “闭嘴!尽快安排马车回宫!”轩辕澈厉声喝道! 小六子立刻就闭上了嘴,“奴才已经安排了,马上就走,王爷稍等片刻。”,说完往床上看去。 这一看,一个趔趄,妈哟喂!床上的二皇子也没找到哪里去!白着脸,腿虽然刚刚简单的被成太医接好了,但是因为这里不方便换洗,还穿着血染的裤子!看起来也是十分渗人! 不过因为刚刚见了轩辕澈和欧阳蕴,所以这次没有惊呼出声。 小六子又马不停蹄的往里屋走去,刚进屋就闻到了男女欢好的气味!虽然是阉人,可是是贴身伺候皇上的,甚至皇上招嫔妃侍寝都要他伺候,所以这种味道并不陌生。 小刘子没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和前面屋里那几个病的人不同,三皇子的脸是不正常的红,看着并没有受外伤。 小六子整张脸带着惊,带着怒,更带着惶恐,小跑着出来,碎碎念道:“大长公主,赶紧安排马车吧,奴家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多人受伤啊,只带了一辆大马车,我看屋里的都得坐马车了,赶紧的吧!我的天啊!两位皇子!一位王爷!我的天啊!” 驸马爷赶紧说道:“六公公,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准备好,这就安排人先抬到大路上,然后就上马车。” 这里肯定是进不来马车的,马车都是在门口,进了门,有需要的都是坐软轿,现在估计这个样子,软轿都不行,要用担架才行了! “赶紧的吧,我的天啊,我得先回宫去回禀皇上!我的天啊!”小六子念叨着就疾步往外走着。 留下的人一阵兵荒马乱,等马车准备好了,担架也抬了过来,丫鬟小厮们小心再小心的将二皇子和三皇子抬到担架上。 本来也要将轩辕澈和欧阳蕴分别抬到马车上,可是轩辕澈冷冰冰的拒绝了:“不用了,她就和我在一起,坐我的马车。” “小九,欧阳小姐还待字闺中,虽然已经和你指婚了,但是毕竟没有成亲,这样对她名声有碍。”大长公主耐心的劝道。 “谢皇姐关心,无事,就这样吧。”,说罢就要让十八推着走了。 此时昏昏沉沉的欧阳蕴声音弱的几乎听到的说道:“王爷,让我回府吧。” “好,玛瑙,你照顾好你家小姐,我稍后会专门送人过去照顾她。”轩辕澈名优犹豫的说道。 玛瑙小心的扶着欧阳蕴到身旁,由大长公主府一个粗壮的婆子背着往外走,玛瑙小碎步紧紧的跟着。 轩辕澈又转过头对身旁的十八说道:“十八,你把欧阳小姐送回府。” “是!王爷。”十八转身离去。 大长公主看着欧阳蕴离开的背影,手不自觉的攥了攥,一定和她有关系! 而沈凌薇母女也被着人送回了永昌候府。 因为二皇子的腿刚刚接好,还没有固定,所以不能受颠簸,马车只能缓慢前进。 一个时辰后,三辆马车进了宫。 再次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担架急急地往后宫抬去。 众人都聚在皇后的翎坤宫,平日里华贵恢弘的翎坤宫,此刻气氛凝滞的可怕。就算是满宫姹紫嫣红的各色鲜花,也丝毫不能让气氛缓和一点点,所有的宫女都恨不得连出气的不要出气。 本来是五个兄弟高高兴兴的出门,可是老五中途回来,还是因为惊吓过度哮喘犯了! 还说在那桃花别院有人行刺皇子! 因为老五回来的时候,还没找到被刺的皇子,所以宫里大皇子的母妃宁贵妃,二皇子的母妃燕贵妃,三皇子的母后以及四皇子的养母皇后,都吓得魂不守舍。 皇上立刻下旨全部回来。 可是小六子跑了一趟,带回来的消息让整个皇宫都吓个半死! 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往宫门口打探。 几位做母亲都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出去看看的样子。 第72章 殿前申辩 皇后娘娘一边拿拿帕子擦拭眼角的泪,一边说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人给下了药了?咱们大幽王朝的皇子,在自家京都,自己姑母家,居然两个皇子都被人算计了,这可怎么得了?” 燕贵妃急的在大殿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从得到消息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时辰,燕贵妃的嘴角已经起了一串燎泡。 现在听着皇后念叨,忍不住的也开口说道:“皇后说的极是,堂堂一个皇子,被人打断了腿!这要是再多打一下,命可就交待在那了!” 说完这话,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宁贵妃,眼角往下压了压。 宁贵妃垂着双眼,双手拧着丝帕,没有说话。 皇上和太后坐在上首两边,两个人的脸色都是极其的难看,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难看了。 一共就五个成年的皇子,一个身体羸弱,一个惊吓都能哮喘发作,一个只好习武,就剩下三个。 一个宴会回来,重伤一个,一个中了媚药,当着半个京城的门第名声受损,甚至还有一个王爷,一个未来的王妃都中了药! 只有一个没事。 只有一个没事! 皇上看了一眼宁贵妃,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皇太后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看还在转圈的燕贵妃,开口说道:“别转了,转的哀家头晕。” “太后。。。。。。”燕贵妃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明显是有人针对性的加害啊!要不然怎么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出事?!” 这话出口,所有人面色都不太一样了。 都想到了,可是没有人说。 不过看着燕贵妃已经开了口,皇后吸了吸鼻子,神情哀泣的说道:“皇上,母后。这事真的要彻查,这下手的人是何居心!怎么能为了皇位就不顾手足之情!”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完,不等皇上说话,宁贵妃就腾的站了起来,气的面色涨红的高声说道:“皇后,燕贵妃,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燕贵妃转身对着宁贵妃,转身的时候,用眼角将皇上,太后和皇后的神色看了一遍,和这三个人相处了半辈子,自己对几个人的心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皇上这几年越来越多疑,尤其是今年朝堂上立储的言论越来越盛之后,皇上就连偶尔到自己宫里歇着,说话都是隐晦谨慎。 皇后一向傲气,一直觉得她的三皇子是最优秀的,那三皇子和大公主从小就是狂傲的厉害,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亏,大皇子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自己的二皇子腿断了,三皇子的丑闻也马上就要在京城传开,这次的事凭什么大皇子能够全身而退?! “怎么就是乱说了!这事明摆着的!我儿腿断了!三皇子名声毁了!剩下的全须全尾,名声清白的可只有大皇子了!”燕贵妃高声喊道。 宫里的伺候的宫人都恨不得能隐身!这些话听多了,命可就不长了! 皇后没说话,只是听到燕贵妃的话,眼眶更是愈加鲜红,侧过脸,没收什么,可是不停的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宁贵妃双手轻掀裙摆,整个人跪在地上痛哭道:“皇上,太后,这事要逼死枫儿啊!这些年枫儿一直护着几位弟弟,现在这样无凭无据这样污蔑,传了出去,是想要他的命啊。” 皇上闭上了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起来吧,燕贵妃她就是急昏了头,她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宁贵妃身边的嬷嬷上前将宁贵妃拉了起来,宁贵妃一直掉着眼泪。 不一会,小刘子小跑着迈步进来,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所有人都了起来,燕贵妃甚至已经提着裙摆往外疾步走去。 最先进来的是大皇子,刚进门就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呻吟涩哑的说道:“父皇,母后,皇祖母,儿臣有罪,没有看好两个弟弟,没照顾好九皇叔,儿臣自请责罚。” 说完头就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从发现老三被人下药,到后来老二被人打断腿,大皇子的心就高高的揪着,现在争皇位的人选,就是自己和这两个弟弟,现在两个弟弟同时被人暗算,只有自己没事。 自己能说清楚吗? 就算自己清白的,恐怕也会有人把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宁贵妃担心看着大皇子,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好几遍,确定自己儿子身上没伤之后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是门外燕贵妃的哀嚎声就响起来了:“我的儿啊!” 不过片刻,所有人都到了大殿里。 大皇子跪着。 二皇子还昏迷着,躺在在担架上。 三皇子已经醒了过来,由贴身侍卫扶着,因为服下了解药,虽然没有完全解了药,可是已经神志清楚了。 还有坐着轮椅的轩辕澈! 还有面色难看的大长公主夫妇。 “快!快送二皇子去医治啊!皇上,有什么事也得先让瑞尔把腿看了,要不然落下残疾可就是废人了!”燕贵妃给自己儿子擦着脸上的冷汗哀求道。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的断腿,也是无比的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正要让人把二皇子抬到偏殿,那里已经有整个太医院的大夫在等着了。 “慢着。”轩辕澈冷着脸看了一眼燕贵妃,薄唇轻启,说道:“皇兄,还是尽快让二皇子清醒过来吧,可能只有他见过刺客的模样,多一点线索,就有可能早一点抓到刺客。” “九皇叔!现在瑞尔还昏迷着!你看不到吗?!”燕贵妃愤怒无比的喊道。 轩辕澈闭了闭眼,依然不急不慌的说道:“本王自然看到了,本王的未婚妻现在也还昏迷着!可是皇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大幽王朝大长公主的别院,就敢加害两位皇子,一位王爷,一位未来的王妃。这要是不尽快查清楚,下次会不会在宫里下手?会不会对皇兄和母后下手?!” 这话说出来,皇上的脸难看的不能看了。 “让太医过来,想办法弄醒二皇子!”,皇上暴喝。“皇弟说的极是,敢在朕的眼皮子地下下手,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说完眼神从轩辕澈的身上划过,虽然知道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可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旁边的小六子赶忙道隔壁请了一位太医过来,还是成太医,刚刚一直就是他给二皇子医治,就没有换人。 成太医躬身禀告道:“皇上,想要让二皇子强行醒过来,只有用银针扎手指,食指连心,剧痛之下,可能会醒过来。” “不可,不可,皇上,不可啊。”燕贵妃哭喊道。 “燕贵妃,你为什么不想让二皇子醒过来?是怕他说出什么事吗?还是您觉得一堂堂皇家男儿,因为怕疼不愿意尽早找到线索抓住刺客?”轩辕澈盯着燕贵妃的脸意味不明的说道。 燕贵妃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差点憋死! 说什么?不愿意让他醒过来就是不愿意抓到刺客,这帽子压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二皇子是个窝囊废,不配做皇家的皇子?那以后还能争那个位置吗? 燕贵妃气的脸色发青,颤着声音说道:“王爷好大的威风!妾身只是心疼自己儿子受苦罢了!” 旁边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大长公主也应扯着嘴角说道:“对,毕竟疼在儿身,痛在娘心,燕贵妃只是有些心疼,小九何必咄咄逼人? 轩辕澈英挺的剑眉皱了皱说道:“皇姐,我听说,我的未婚妻,是被大长公主府的丫鬟喊走的,皇姐没有要解释的吗?”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包括三皇子都直直的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脸色一白,跪在地上,委屈的说道:“九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今天的事是皇姐做下的吗?是我害自己的侄子?害自己的弟弟?皇兄,母后,儿臣冤枉!” 旁边的驸马也跟着跪了下去,磕头说道:“皇上,太后,这件事跟大长公主无关啊!”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大殿里或跪或站的人,眯了眯眼睛,说道:“将二皇子弄醒。” 成太医赶忙跪在地上,拿出针包,熟练的拿出银针,抓起二皇子的手,冲着手指尖慢慢的扎了下去。 “啊!!!!”,惨绝人寰的嚎叫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皇儿!”燕贵妃上前推开成太医心疼的眼泪直掉。 二皇子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刚刚自己被那个女人刺了一针!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我的腿!”,腿上的痛感传来,二皇子疼的扭曲哀嚎。 成太医又 拿出银针在二皇子的腿上手起针落,几根银针下去,二皇子的疼痛感减小,使劲的喘着气。 “皇上,臣,用银针封住了二皇子的穴位,不过不能超过一刻钟,不然血液不流通,这条腿可能不能恢复。” 皇上点了点头,对脸色苍白的二皇子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袭击你的人?几个人?” 所有的人都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张了张嘴,想说是欧阳蕴用银针刺晕自己的,然后呢?她为什么刺自己,能说吗? 二皇子的脸闪过愤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儿臣不知,当时儿臣觉得宴会无聊随便走走,然后就被人打晕了,再后来什么事儿臣就不知道了。” 皇上的嘴角紧绷,直直的看了二皇子几分钟,开口说道:“行了,赶紧抬下去医治吧。” 小六子赶忙招呼几个太监将二皇子抬了出去,燕贵妃哭哭啼啼的也跟了出去。 大长公主跪在地上也不放心的看了两眼。 皇上看着三皇子问道:“你呢?为什么会中了药?为什么会和那个欧阳家的小姐在一起?” 皇后微微侧头,紧张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推开身边服侍的人,强撑着跪下说道:“儿臣丢了皇室的脸,请父皇责罚,儿臣是发现二弟不在宴会上,跟着的人也不在,怕有什么事,就顺着路找,最后没找到,就在姑母的温泉阁歇息了会,然后就被人迷晕了,在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围在了温泉阁。” 皇上皱着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会中媚药,为什么会和欧阳家的女儿在一起,你都不记得了吗?” 三皇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刚刚在回来的马车上,儿臣让陈太医帮儿臣检查了一下,在儿臣身上有一个细微的针眼 ,应该是银针刺伤中的媚药,儿臣在路上也吩咐人去永昌候府询问那二小姐,如果所料不错,她应该也是被银针下了药。” 皇后从知道三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和那个欧阳若若在一起之后,心里就不舒服,这个欧阳若若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儿媳妇。 “皇儿,会不会是那个欧阳小姐用银针。。。。。”皇后满脸疑惑的开口。 “皇嫂,您觉得,一个小小的永昌侯府的女儿,有能力躲开大长公主府所有人的眼线,再跟踪三皇子,打晕温泉阁外面三皇子的侍卫,再刺伤三皇子吗?” 皇后闭嘴不再说话了。 皇上看着轩辕澈说道:“那依皇弟,这几件事是怎么回事?” 轩辕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皇兄,臣弟读书不多,就是读过基本兵书而已,所以没什么好的见解,就是有几点不明,第一就是臣弟刚刚说的,欧阳蕴是被皇姐府里的人喊走的,我觉得应该尽快找到那个人。” “还有,我去的晚,去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已经不在那了,欧阳蕴也已经被喊走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关系,但是奇怪的是,二皇子就算觉得无聊,也不该走到女宾那边吧?” “至于三皇子,我不太清楚,只是,”说到这,轩辕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三皇子看着纸条的一瞬间,脸白了七分!身体都开始微微发,眼睛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看了一眼的皇后,眼底是恐慌和求救。 轩辕澈慢慢的打开纸条,蹙着眉说道:“这是在屋子里捡到的,是约欧阳二小姐的纸条,可是字迹。。。。。好像是三皇子的吧。” 第73章 到底是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三皇子,眼神带着审视。 三皇子强装镇定,抬着头理直气壮的说道:“皇叔只一张纸条怎就认定是我写的?” 皇后也开口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是一张纸条,三皇子刚刚也说了,他进屋以后就迷晕了,这纸条应该是有人栽赃皇儿,好败坏皇儿名声,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尖厉,最后还有意无意的用眼角瞟了大皇子一眼。 而从进门就请罪跪在地上的大皇子,压根恨不得咬断了!恨不得自己也在宴会上受些伤才好! 轩辕澈淡淡的说道:“我没说是三皇子写的啊,我只是说这字,像是,三皇子的字,至于是不是三皇子写的,谁传送的,想来在宴会上总是能找到看到的人的。” 皇后看了一眼轩辕澈,眼神发凉,片刻后转过身对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礼说道:“皇上,母后,臣妾想先带三皇子下去,他现在身上的药还没完全解,这样下去对身体伤害太大。” 皇上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皇后擦了擦眼泪带着自己的人搀扶着三皇子出了门。 这里是皇后的宫殿,三皇子已经出宫建府,宫中没有他的宫殿,所以皇后就将三皇子带到了离正殿最远的偏殿。 路上,皇后走在三皇子的身侧,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皇子小声说道:“母后,我也不知道,那欧阳若若是我带过去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会晕倒,为什么会和她当众纠缠不清,我真不知道。” 皇后眉头紧锁,点了点头,看着三皇子依然有不正常红晕的脸,朝着身边的嬷嬷说道:“李嬷嬷,找间干净屋子让三皇子休息,” 说完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个面容清秀的贴身宫女说道:“柳月,你跟着进去伺候三皇子,以后就是三皇子的妾。” 满翠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道:“是,奴婢遵,谢皇后娘娘恩典。” 起身后就跟着李嬷嬷和三皇子离开了。 别的宫女眼中全是羡慕至极,这是乌鸦要飞上枝头了! 虽然只是三皇子的妾,可是那是皇子的妾!要是得了皇子的宠爱,生下个一男半女,那可真是逆天改了命! 皇后找了个空房间坐着,接过宫女捧来的热茶慢慢喝着,脑子里想着今天的事情。 皇后的大殿里,剩下的人还没散。 现在地上跪着的只有大皇子了和大长公主夫妇了,还有一个从回来就一直跟隐形人一样站在边上四皇子。 皇上摩挲着手上碧绿透亮的扳指,看着大皇子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吗?” 大皇子鼻头一酸,说道:“儿臣没有看好二弟三弟,没照顾好皇叔,让皇家颜面受损。” 皇上点点头,虎目慢慢升起怒意,说道:“没错,你是兄长,你就应该护着你的弟弟们,可是不过是出了一趟门,你的两个弟弟都被人给暗算了!你作为兄长却丝毫未伤!” 大皇子的眼眶微红,低着头听着自己父皇的训斥。 可是旁边的宁贵妃放在腿上的双手将手里的丝帕越攥越紧,嘴唇也慢慢的抿成一条直线。 一直在旁观没有开口的太后,放下手里的佛珠,说道:“行了,枫儿,起来吧。” 大皇子看着皇上没有动。 皇上脸上表情软了一分,说道:“没听到你皇祖母的话吗,起来吧,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大皇子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宁贵妃赶忙起身过去扶住了。 大皇子拍了拍母妃的手,看着皇上说道:“儿臣和四个皇弟是一起去的,至于二弟和三弟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真没留意,是后来九皇叔来的时候,我材发现他们不在,后来过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喊有刺客行刺皇子,我才带着四弟找了过去,我们先发现的皇叔和未来皇婶都中了媚药,两个人都扎破了自己大腿浑身失血,当时我们真不知道三弟和那位欧阳小姐就子啊隔壁房间昏迷着。” 大皇子喘了口气接着说道:“然后,皇婶伤太重要去隔壁换衣服,结果晕倒了,推开了隔壁的门,才发现隔壁有人,是三弟他们。” 说到这,大皇子看了看大长公主说道:“这时候姑母带着二弟过来的,二弟那边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从出去到回来,我一直和四弟在一起。” 皇上看了看四皇子,挑了挑眉头问道:“老四,是这样吗?” 四皇子点点头说道:“是的父皇。” 皇上点点头说道:“行了你们俩人回去吧。” 俩人这才躬身施礼往外走,宁贵妃自然是跟着大皇子一起离开了。 现在屋子里都是大人了。 皇上身子轻轻的往后靠了靠,看着地上跪着的大长公主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瘪了瘪嘴,面色不虞的说道:“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这事是我主使的?我会害自己的侄子吗?” 皇上淡淡的看着她,继续问道:“将欧阳大小姐喊走,不是穿着公主府下人衣服的人吗?那张纸条的纸和墨应该也是大长公主府里的吧?” 大长公主府里的信笺和墨,都是特质的,都带着桃花的香味。 大长公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的说道:“那纸和墨是公主府的,发生这件事也是在公主府!可是那就和我有关系吗?害我的侄子,我的皇弟对我有什么好处?” 驸马爷急忙说道:“皇上,母后,这件事真的和公主没有关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只是撇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宗人府的人已经去了桃花山庄。” 大长公主袖子下的手捏了两下,抬着下巴没有说话。 皇上又挥手让大长公主夫妇走了。 只剩下轩辕澈了。 “小九,你怎么会到温泉阁?”皇上看着轩辕澈的眼睛问道。 轩辕澈唇角一勾,却没什么笑意,“我去晚了,想着跟皇姐告个罪,没看到欧阳蕴,就随口问了一句,说是有个公主府的丫鬟说她的丫鬟摔倒了,让她过去一下,然后就没再回来,知道那被说摔到的丫鬟回来,她也没回来,” “我觉得事情不对,就悄悄找了去,毕竟是皇兄赐婚给我的,也代表着我的脸面,真要发生什么不体面的事情,不好。” 轩辕澈说完扭头看着皇太后说道:“您说对吧母后。” 皇太后没说话,今天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你听谁随口说了一句?”皇上皱着眉问道。 “好像是永定侯府的小姐和丫鬟,当时避嫌,她们过来,我躲在了花丛,毕竟我这残废,怕吓着人家。”轩辕澈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腿。 太后佯怒道:“浑说什么?!你是大幽王朝的王爷!何其尊贵!” 轩辕澈笑了笑,不过那笑怎么看都不带着一丝开心,“对了,母后,有件事要跟您商议一下,那欧阳蕴既然是我未来的王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子,今天我看她只有一个小丫鬟,还没有嬷嬷,这等小家子气,以后到了皇家恐怕会丢了皇家面子,我打算给她送个嬷嬷和几个丫鬟,也好尽早让她知道皇家的规矩。” 皇太后语气不悦的说道:“这永昌候府做事怎么如此没有规矩!也好,她迟早要加入皇家,早晚也是要让嬷嬷过去教皇家的规矩的,那我就选。。。。。。” 不等太后说完,轩辕澈就说道:“就不劳母后费心了,我从我的府里找吧,毕竟照顾我这个废人,和别的人不太一样,我身边的人能教的更适合一点。” 皇太后抿抿嘴唇,说道:“也好,小九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腿上的伤要好好养着。” “谢母后关心,皇兄,那我先走了。”轩辕澈说完,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着。 “皇儿,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太后喝了一口嬷嬷刚捧上来的热茶,整个人往后倚着问道。 皇帝冷笑一下说道:“母后觉得呢?” 太后轻笑一下,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旁边的嬷嬷赶忙上前接手,缓缓的按摩着。 “我怎么看,这件事恐怕咱们的大长公主不是全不知情,要想在她的姨母三分地折腾,还能滴水不漏,她全不知情,难啊。” 皇帝点点头说道:“宗人府去查那桃花别院的人了,找到那传话的宫女应该能问出一些,就是不知道,这整件事,朕得的三个好儿子和小九,谁是无辜的。” 皇太后觉得头疼了一天的脑袋被按摩的好了一下,睁开眼看着皇帝说道:“你觉得谁是无辜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被暗算了,难道还能是主使?还有小九和那个欧阳蕴都中了药,受了伤。” 皇帝哈哈一笑,面色冰冷的笑着说道:“母后,您在这皇家带了快一辈子了,怎么也相信受伤的就是无辜的了?” “我没信,不过不知道老二,老三是不是无辜,老大应该是无辜,他那性子,做不出这样的事。”皇太后缓缓的说着。 皇帝点了点头,同意道:“儿子也觉得和老大无关,不过这件事太蹊跷了,如果是西焰国或者吴月国的人,他们大可以直接下见血封侯的毒药,而不是迷药,媚药,现在老二断了腿,老三有了那样的事,最得利的就是老大了。” 皇太后没有说话,皇帝说的是对的,这老二和老三出的事,都是不致命,但是会对争夺太子之位有影响,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老大。 皇太后坐直了身体,看着皇帝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欧阳蕴动手呢?动了她 ,就等于扇了小九的脸,虽然小九现在坐着轮椅,可是平白多一个这样的敌人,老大没这么傻的。” 提到轩辕澈,皇帝眯了眯深潭一样的虎目,半晌后才说道:“母后,小九这次有些奇怪,刚刚一直冷冷淡淡的,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皇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他去了哪宴会,肯定是被人指指点点了,还有刚刚那燕贵妃说的话,说二皇子的腿要残废了,这不是指着小九的鼻子骂人吗?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他的未婚妻在宴会上出了那样的事,他肯定是情绪不好。” 皇帝摩挲着扳指没有说话。 “好了,母后,我要去勤政殿了,这件事要赶紧查清楚,还有,估计京城关于老三的舆论马上就要传出去,母后想想怎么给他和那个永昌候的二小姐赐婚吧。” 皇太后点点头,说道:“你去忙吧,赐婚的事我来办,明天就下个懿旨,让那丫头做个侧妃,毕竟以身就皇子,一个侧妃已经很重了,而且,这婚期也得尽快。” 皇帝点了点头。起身带着小六子离开了。 皇太后也由嬷嬷扶着慢慢的起身,离开了。 春日的皇宫,应该是有着天下最美的精致,好看的花朵,最绚烂色彩,应该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 可是今天皇宫,气氛凝滞压抑的可怕。 燕贵妃的宫里 ,二皇子的腿已经固定好了,也喝了麻沸散,没有那么疼了,也换了干净的衣衫,不过真个人还是面色苍白,看着很虚弱。 “瑞儿,你跟母妃说实话,今天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燕贵妃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屋里只剩下母子俩。 二皇子挑了挑眉说道:“母妃,我伤的最重,你怎么还这样说我,我看就是大皇兄!我和老三都被人暗算了,他什么事都没有!” 燕贵妃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姑母最疼你,这事发生在你姑母的地方,还能指使得动她的丫鬟,能是谁?” 二皇子低着头,没说话。 “真的是你?!你疯了!”燕贵妃压着声音使劲说道,说完还使劲拍了二皇子一下。 二皇子急忙抬头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让人喊了欧阳蕴出来,然后我就晕了,后面的事我真不知道。” 第74章 你猜我猜 “你说什么?!”燕贵妃尖叫一声。 声音尖锐的门口端着茶水的宫女手都抖了一下,盘子里的茶碗微微晃动,几滴茶汤撒了出来。 燕贵妃抬手用帕子捂着嘴巴防备自己再叫出声,另一只涂着朱红丹蔻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着二皇子轩辕瑞的脑袋,咬着牙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轩辕瑞面色有些许的难看,微微低着头。 “你竟然对轩辕澈的女人动手,你是找死吗?他现在就是个残废,他有什么怕的,惹急了他,一个残废什么干不出来!” 燕贵妃气的耳膜都一鼓一鼓的! “我给你挑了那么多的名门贵女,哪个不比那个扫把星好!你真是要气死我!”燕贵妃气的在殿里来来回回走着,好像这样能把心里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走掉一样。 二皇子轩辕瑞今天是心心念念的女人没得到,还被不知道是谁打断了退,心里的气也是非常不顺。 “母妃!你挑的那些能和欧阳蕴比吗?你见过她吗?哪里是哪些俗不可耐的女人能比的!” 燕贵妃看着眼前冲自己嚷嚷的儿子,惊得目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鸭蛋,缓过神来冲过去锤了轩辕瑞两拳! “你这个孽障!为了一个扫把星敢对母妃大呼小叫!” 锤了两下,出了出气,又厉声问道:“你姑母知道你这事吗?” 二皇子说道:“姑母不知道,我只是说要一个宫女帮我办点事。” 燕贵妃哂笑一声:“哼,她不知道?她就是什么都惯着你!惯的你无法无天!” 二皇子轩辕瑞不想再和母妃争辩,抬手捂着头哀嚎道:“哎呀,头好疼。” 燕贵妃赶忙说道:“是不是刺客打的太重了?我这就让太医过来!” 轩辕瑞摆摆手,身体往下滑躺在床上说道:“不用,母妃,我有些晕,应该是麻沸散的原因,我先睡会。” 燕贵妃点点头说道:“那你赶紧休息一会,就是那个轩辕澈,居然让人扎你的手指头,简直不是人!” 轩辕瑞闭了眼睛,等燕贵妃轻手轻脚的出去后又睁开了双眼,眼底是清明没有一丝困意! 是那个女人!那个嫩的跟豆腐一样的女人!那个今日美的像桃花仙子一样美人!那个拿银针刺自己的时候跟蛇蝎美人一样的小娘子! 是自己绑了她!她是看清楚自己的脸的! 后来自己被她用银针刺伤昏迷了,她当时中了媚药,这边的门口有自己的侍卫,她走不了,可她可以从另外一个房间走。 可她没有,儿那个房间的老三和那个女人也被人下了迷药和媚药! 谁下的?还能是谁下的?!欧阳蕴! 二皇子猛地坐了起来,眼神微眯,这个女人,不止好看啊,还是个厉害的美人! 那后来呢? 就算她有本事下迷药,可是门外的侍卫是打死的?自己的腿谁打断的? 不可能是欧阳蕴,那就只能是本来不在场的,自己的九皇叔! 好啊!这两个人害自己断了腿,害的老三丢人现眼,自己却还是受害者的样子! 二皇子抬手摸了摸下巴,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疼痛,眼神迸射出恨得牙痒痒却又兴味愈加浓郁的样子。 自己看上的小美人果然不一般! 自己那个九皇叔,虽然腿残了,可是还是不一般啊! 跟二皇子这位始作俑者不一样,大皇子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可能会被戴上一顶璀璨弟弟争夺太子之位的帽子! 大皇子跟着宁贵妃的身后回了祥和宫。 祥和宫和这宫殿的名字一样,到处都是祥和美好的样子,宫殿没有皇后凌坤宫那般奢华宏伟,就是皇宫里普遍的朱门红漆,雕梁画栋。 院子里有一洼池塘,不大,一百多平,池塘里种着荷花,现在荷花已经有一两朵绽开的了,一朵粉似霞,一朵白如玉,旁边还有几个花苞,有一个花苞虽然还没开放,但是从那饱满臌胀的花苞肚子就能看出那火红的颜色。 池塘边就是一座小亭子,斗角飞檐,很是精巧,亭子连着走廊一直到大殿。 春日微雨蒙蒙,宁贵妃喜欢喝着热茶,坐在亭子里看天地间细如牛毛般的雨随着春风飘摇,好似一批轻薄的白纱被春风吹皱又吹展,然后抓一把饵料撒给到水面换气的鱼,池塘里的不是那些好看的锦鲤,是一些鲤鱼,鲢鱼,草鱼。 夏日里,如果骄阳似火的午后,宁贵妃就喝着温温的茶水,看着开着娇艳的荷花,各种颜色的荷花再碧绿的荷叶上尽情绽放妖娆的身姿,再听着游廊下挂着的那只画眉啾啾的声音。 秋天是宁贵妃最喜欢的季节,她会在风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在亭子里喝上一壶自己采摘,自己晒制的菊花茶,下雨时就看雨打残荷,阳光好的时候,就让工人们一起下池塘捉鱼,养了半年的鱼,都变得肥硕无比。 还可以用荷叶煮荷叶粥,池塘下的藕还可以做成菜,或者磨成粉,做成藕粉粥。 等到岁末寒冬,阳光正好的时候,您贵妃喜欢在亭子里准备一个泥金小炉,煮上一壶热茶,烤上几个小橘子,享受冬日暖阳的惬意。 下大雪的时候,就喝着热茶,看漫天飘雪的诗情画意。 所以这祥和宫真的是一直有岁月宁静美好的模样。 现在母子二人就坐在小亭子里的茶桌胖,旁边的宫女端来了热茶,点心,就退了出去,还带走了附近的宫女,只剩下母子二人。 “皇儿,尝尝,这水是我去年冬天采的梅花上的雪水,你尝尝可有不同。”宁贵妃淡淡的笑着说道。 大皇子轩辕枫结果母妃端来的茶杯捧在手里,喝了一口,感觉清润的茶水浸润烟嗓,清冽甘甜。 “好喝。”大皇子说道,从出事到现在,自己一口茶水都没顾上喝,尤其刚刚在父皇面前面对审问,全身都是紧张的,现在回到母妃这里,才觉得身心俱疲,一杯热茶入喉,手脚都不那么凉了。 “母妃,麻烦再给儿子倒一杯茶。”轩辕枫将喝完的茶杯推到宁贵妃面前说道。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宁贵妃一边又给儿子倒了一杯新茶一边随意的说道,倒茶的动作说不出的随意却高雅温柔。 大皇子看着池塘边被微风吹动,轻轻摆动的柳枝说道:“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目前来看,我却是唯一得益的。” 宁贵妃点点头,面色含笑却依旧显得淡然,“确实,今天的内情,老二,老三,你九叔,你姑母,都比我们知道的多,可是他们都受损了。” 大皇子冷笑一下说道:“是啊,老二断了腿,老三当众宣淫,姑母的桃花眼估计以后提起来就会有这浓墨重彩一笔,九皇叔和九皇婶都中了媚药,为了维护名声甚至都让自己受了伤,看起来,确实一个个都吃了大亏。” 宁贵妃将倒好的茶杯推过来,说道:“可不是吗,这个个都吃了亏,只你得了便宜,恐怕啊,这锅你多多少少都要背了。” 大皇子这次没有大口大口的喝了,只是端起茶杯浅浅的啄了一口,感受这茶水在唇齿间的留香,笑着说道:“果然是好茶啊,既然这这风非要刮向自己 ,那就我自己起风吧,刮的越邪乎越好。” 宁贵妃嘴角的笑深了三分,“是这个理,尽快吧,估计明天早朝这件事就要掀起一个浪,你早点将浪花舞得到高些。” 大皇子点点头,忽然眉心微蹙,转头看着自己母妃问道:“母妃,我那九皇叔,再这件事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他完全没必要卷进来,毕竟自古以来,卷进夺嫡战争里的人,能全身而退的不多,而且,九皇叔刚刚在父皇面前,好像也不是站在两位弟弟阵营里的。” 宁贵妃也凝眸静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可能你刚刚没注意到,你九皇叔在说二皇子的时候,眼神冷厉了一下,我想,这里面有有事情的,你也看到了,你九皇叔对你那个小皇婶可是很上心,送个衣服首饰都能送的全京城都知道。” 大皇子听到这笑了一下,说道:“确实,也是我那位小皇婶长得太好看了,我记得上次见她还没这么惊艳,这次好像比上次好看了很多。” 说到这大皇子的话猛地顿住了。。。。。眼底有一抹不可置信的看着宁贵妃,然后闭了眼,将从到公主府门口开始回想。。。。 忽然,大皇子睁大了双眼,眼底有一丝不确定的了然,声音极低的开口说道:“再那桃花山庄门口,刚刚见到小皇婶的时候,我们都挺吃惊地,因为太漂亮了,不只是漂亮,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我记得当时二弟的眼神好像特别热烈。” 宁贵妃眉心皱了皱,迟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那个二弟对那女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宁贵妃保养的依然白皙娇嫩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茶杯侧面,盛满了水的茶杯敲起来声音闷闷的。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中途消失了,你小皇婶也被设计喊走了,毕竟在你姑母的地方,老二想做什么还是方便的。” 大皇子继续说道:“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小皇婶会中了媚药,可是二弟为什么会被人打断腿,他的随从也都被打死了,小皇婶可没这能力。” 宁贵妃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点着头说道:“可是这解释不了三皇子那边的事情,那张纸条应该是三皇子写的,那孩子从小就有个毛病,说谎的时候左手的大拇指会轻轻的抠食指,所以那个什么二小姐是他自己约的,可是他们会出丑,肯定是有人对他们下手,就不知道是二皇子还是你九叔,亦或者是你姑母了。” 大皇子舌尖抵了抵牙齿,也是想不明,毕竟自己是个绝对的局外人。 “算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将风吹得更大,水搅得更混,因为那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定了失利,他们不会让你干干净净的。”宁贵妃说道。 大皇子点点头没再说话,专心喝着茶水,看着那多没开的,但是火红的荷花。 而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女主角的俩位欧阳小姐,此刻都已经回府了。 欧阳若若的媚药是欧阳蕴研制的,那药效可是非常烈的,三皇子吃了媚药的解药,还用内功压制,最后还是要找女人交合。 欧阳若若就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媚药的药效在她身上是非常好的,在回家的马车上依然是面色潮红,眼睛里面似有盈盈的春水,嫣红的唇瓣里一直似有若无的呻吟着,风流纤细的身段也一直不安分的扭动。 “夫人,这样回府可不行,在公主府没什么,自会有皇家的人封口,可是小姐这样子进府,万一有一丝半点的风声传出去可不得了。”李妈妈按这欧阳若若扭动的双手皱着眉说道。 沈凌薇因为要控制欧阳若若的扭动,额头都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眼看着就要到府了,也是着急的直皱眉:“那怎么办?总不能绑了若若进去吧?” 李妈妈眨着眼,眼珠快速的转着,最后看着夫人说道:“夫人,要不然,将马车停在后门吧,老奴先回府,带了小轿到后门接小姐,再拿块布盖着,用手帕先塞住小姐的嘴。” 沈凌薇有些不忍,可是想到,现在若若和三皇子有肌肤之亲的事已经被那些满京城的贵妇小姐看到了,这一个侧妃是跑不掉了,这时候要是有什么败坏的名声传出去,那就是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沈凌薇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再去派人请了济世堂的胡大夫过来,要悄悄的。” 李妈妈点头应下。 等一番折腾过后,欧阳若若总算是回道了梧桐苑。 沈凌薇将她嘴里的手帕拿下,欧阳若若红着眼尾嘤嘤的说道:娘亲,我难受。“” 第75章 送去家庙! 沈凌薇看着缠在自己身上媚态百出的欧阳若若,眉头皱的死紧,一边用手按住她扭动的身体,一边朝着门口喊道:“大夫来了没有!快去门口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守在门口的兰青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旋即隐没,扬声说道:“奴婢这就去看。”,说完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去。 刚出了门口,扭头看了一眼屋子,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隐约的呻吟声,漂亮的眼睛一个上翻,眼角微微上扬,鄙夷的说道:“一个侯府千金,跟楼子里的妓女一样淫荡!” 说完就慢悠悠迈着绣花鞋往大门口走,一边随手掐了一朵海棠花别在了耳边,嘴里还哼着小调。 还没走到大门口,刚到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垂花门,就看见老爷沉着一张脸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大管家。 老爷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了,平日里走路都是慢条斯理的,现在那步子迈得噔噔的,那样子恨不得把地踹了窟窿出来。 兰青赶忙站在路边,垂着头,福身行礼,躬身说道:“老爷。” 欧阳文修本来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的,可是刚走过去一步,脑子里反映出刚刚路边的小丫头是若若屋里的。 欧阳文修停住脚步扭过身竖着眉大声问道:“你们小姐呢?!” 兰青吓得双手都攥紧了,急忙回道:“小姐刚刚回来,在屋里呢。” “那你不在屋里伺候,跑这干嘛!”欧阳文修依旧是竖眉冷目的,好像是不骂两句就要憋死了! “夫人让我去看看请的大夫到了没,小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兰青回道,不敢怠慢一点,虽然低着头,可是意思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 “哼!看大夫!看什么大夫!脸都丢完了!应该去看棺材铺!”欧阳文修说完甩了甩袖子朝着梧桐苑走去,大管家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跟在后面。 兰青用眼角看着俩人走远了,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幸灾乐祸的说道:“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继续慢慢的往大门口去走。 沈凌薇隔几秒就往门口看一眼,急的额头上都是汗,“李妈妈,你去院门口看看,怎么还没来。” “哎,老奴这就去。”李妈妈应声往外走,可是还没等走出屋,就看到老爷煞神一般的踹开了屋门走了进来。 “那个孽障呢!滚出来!做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还心安理得在带着府里!”欧阳文修双叉腰高声呵斥道,今天在衙门当值,下午快下值的时候,自己就感觉同僚们总是有意无意的看自己,眼神还都算不上清白! 甚至还有同僚莫名其妙的走过来恭喜自己! 直到后来,有一个走的比较近的同僚悄悄告诉自己桃花宴上的事!自己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在桃花宴上都大方光彩啊! 一个被传的惊为天人,倾国倾城!中了媚药为守清白自己把自己刺的浑身是血! 另一个却是被人当众撞见和男人白日宣淫!虽然那个人是三皇子!可是那是有为了勾引皇子,为了荣华富贵,不顾礼义廉耻的嫌疑! 自己清清白白的侯府贵族!现在担上这样的的污名!以后怎么在京城立足!自己以后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 沈凌薇看着怒发冲冠的欧阳文修恨不得上来要撕了若若的样子,赶紧将女儿护在怀里,撑了半天的理智也崩溃了! 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女儿在外面出了这样的事,本就是强撑着,哪知道本该是自己的和女儿靠山的男人,回来没有一句关心,只有责怪和怨恨! 怨恨让他丢了面子!让他的家族丢了面子! “你就知道在这里冲我们娘俩嚷嚷!若若被人下了药是她愿意的吗?!你有本事去找大长公主嚷嚷!去找三皇子理论!你要是个男人就该位自己的女儿去要个公道!”沈凌薇越说越委屈!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也尖声喊了起来! 欧阳文修被怼的脸色涨红,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沈凌薇颤着声音说道:“你—你—你这蠢妇!你教出来的还女儿!下了药就能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做出不知廉耻的事吗?!蕴儿不是也中了药吗?!为什么她能拼死守住名节!” 沈凌薇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嫌弃厌恶的眼神,听着他说出的刺耳的话,心越来越凉,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觉得那欧阳蕴好,你去看你的好女儿吧!我的若若不劳你费心了!” 一直在沈凌薇的怀里使劲咬着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异样的欧阳若若,听见父亲母亲因为自己吵得越来越厉害,心有不忍。 “父亲,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责怪母亲了。”欧阳若若从沈凌薇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欧阳文修说道。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那带着娇媚的声音,那转过来的带着水意的双眸,还有那酡红的脸蛋,水润的红唇。 这是什么样子!比青楼的妓子还要浪荡! 欧阳文修全身都哆嗦起来,举着双手喊道:“管家!管家!找几个婆子来!将二小姐绑了送到家庙去!我永昌侯府没有这等娼妇!” “我看谁敢!要想动我的女儿先绑了我!”沈凌薇高声喊道! 就在俩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门外传来的老夫人的声音:“喊什么!妇道人家冲着自己的夫婿尖声叫嚷成何体统!” 屋里的俩人都闭了嘴噤了声。 嬷嬷扶着老夫人迈步进来,跪在地上的欧阳若若,眉头皱的死紧,紧的能夹死几只苍蝇! “母亲!”“母亲!”两个人敛了神情问安道。 “大夫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也让人备了冷水,嬷嬷,带了二小姐下去泡着。”老夫人走到桌子边坐下说道。 沈凌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老夫人和老爷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现在若若还没有被赐婚,别说看病,就是生杀大权都在职责两个人手里,自己要忍! 沈凌薇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妈妈,让李妈妈跟着欧阳若若一起去。 欧阳若若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由着嬷嬷连拉带扶的带走了。 屋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如实说来。”,老夫人不太明亮的眼睛发着犀利的光,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冷冽。 沈凌薇吸了吸鼻子说道:“今天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若若表演也很好,那林夫人很是满意,林公子看着对若若也是上了心,可是后来若若出去方便,之后就没再回来。” 说到这,沈凌薇的眼神微闪,说道:“欧阳蕴也出去没有回来,再然后,就是有人喊皇子被人行刺,我再找到若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下了药和三皇子在一起了。”,说到这沈凌薇的眼圈就红了。 “大小姐呢?”老妇人问道。 沈凌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继续说道:“大小姐在另一间房里,和九王爷在一起,不过两个人都受了伤。” “那三皇子和九王爷有没有事?”欧阳文修急忙问道。 “三皇子也是被人下了药,九王爷的腿受了伤,二皇子的腿被人打断了,别的妾身就不知道。”沈凌薇说道。 母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眼底全是震惊! 今天的桃花宴可真是不太平! “皇家的事,咱们不能掺和,你们夫妻俩准备怎么处理若若的事情?”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佛珠慢慢说道。 “母亲,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若若肯定是要嫁给三皇子的啊!要不然她哪里还有活路啊!”沈凌薇急切的说道。 欧阳文修皱着眉垂着眼皮想了一会说道:“母亲,等她好了,送到家庙吧。” 沈凌薇看着欧阳文修,哂笑一声说道:“若若做错了什么?她是被人害的!为什么要送她去佳苗,你是她父亲,不为她讨公道,不为她撑腰就罢了,还要往里逼她吗?” 欧阳文修两手抖了抖,将双袖翻下露出一双修长文气的手,虚抱在一起举过头顶说道:“留着这等不贞不洁的女子在家中,有辱我欧阳家的清白,欧阳家生她养她,出了这样的事,她就应该自我了断,以全了我世代清誉!” 沈凌薇一个趔趄倒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置信! “送家庙的事是要做的,不过,后面怎么办还是要看皇家的意思,这件事,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毕竟若若是被人害的,就算丢脸,也是和三皇子一起的,我们把若若送到家庙,是我们的态度和我们家的清白规矩,可是皇家不做什么弥补,那皇家就要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了,三皇子更是没有担当。”老夫人缓缓的说着。 沈凌薇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踏实一些,幸亏有老夫人,自己原来觉得欧阳文修才华横溢,现在看来狗屁不是! 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辱只想着自己的名声清誉!要不是自己在这,自己都怕他这会就勒死若若成全他自己! “母亲说的是,今日京城所有贵妇小姐都看到了若若是被人陷害才会如此,皇家肯定会给说法的。”沈凌薇符合道。 “可是母亲!这样,就算三皇子让她入府,我们也逃不掉一个攀附皇家的舆论了!而其,而其,现在夺嫡的苗头越来越盛,嫁到三皇子府,就意味着和三皇子绑在一起了,这万一。。。。。。”欧阳文修没说下去,不过意思很明显了,万一什么?万一最后登上皇位的不是三皇子,那三皇子的姻亲,哪怕只是侧妃,妾室的娘家人,那还有活路吗? 沈凌薇没有再看欧阳文修,可是心里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这男人不但酸腐还极其没有出息! 一个男人就该护着妻女,为了权势荣耀往上爬!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却在这里畏缩成老鼠一般! 老夫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还没想明白吗?这件事由不得我们了,我们可以做做样子将若若送到家庙,可是皇家不会为了一个若若坏了自己名誉的,等圣旨一到,我们能抗旨吗?” 欧阳文修脸色难看的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眯着眼,咬了咬牙说道:“那就。。。。。在圣旨来之前,让若若。。。。” 沈凌薇的心忽的就提到了嗓子眼! “糊涂!”老老夫人呵道!“自作聪明!你现在处置了若若,是要告诉皇家,告诉三皇子,你永昌候府宁可让 女儿去死也不屑于嫁入皇家,嫁给三皇子吗?!你这样做是要将哲儿害死,也将那两个没出世的孩子害死吗?!” 欧阳文修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才会如此急怒攻心! “哎!”欧阳文修一声叹息,颓败的垂下了头。 话说欧阳若若被嬷嬷带了出去以后就直接被带到了净房。 兰青和朱红已经在里面里,正提着从井里打上来冷水往浴桶里倒。 “你们俩先出去吧,待会再进来服侍。”嬷嬷吩咐道,小姐现在身上肯定有欢爱的痕迹,这两个小丫头还只是孩子,看见不太好。 朱红和兰青低头应了声往外走,就守在门口。 兰青小声的咕哝道:“朱红姐姐,你的脸不是不能碰水吗?待会进去,你尽量躲着一点,万一沾了水,留下疤,以后可就不好说人家了。” 朱红点点头,眼神确实看着清风苑的方向,听说大小姐受了伤,回来的时候裙子上都是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伤的重不重?请了大夫吗? 净房里,嬷嬷和李妈妈一人扶着欧阳若若,一人解开她的衣裙。 衣裙落地,白皙水嫩的酮体,和那白玉似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不过两个人都是半老之人,对这些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人扶着一边想要将欧阳若若扶进浴桶。 哪知道本来热烈如火的身体猛地遇到冰凉的井水,欧阳若若一个挣扎,双手胡乱挥动,将嬷嬷推了出去,加上地上有些许水渍,嬷嬷一下子就崴了脚摔倒在地上! 第76章 一团乱 崔嬷嬷扶着旁边的衣架子不敢动了,刚刚骨头那声“嘎巴”脆响听得真真的,脚脖子也传来顿疼。 “哎呦喂~~~”,崔嬷嬷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年龄大了,这胳膊腿都不灵了。 李妈妈一个人揽着欧阳若若,实在腾不开手,赶紧扯开了嗓子喊道:“兰青,朱红,快进来,崔嬷嬷扭了脚了。” 朱红和兰青听见赶紧就推门进来,兰青推了一把朱红,朝崔嬷嬷努了努嘴,使个眼神让她去扶崔嬷嬷,毕竟看小姐那样子,万一把水弄到朱红姐的脸上,那伤口自己下午给她上药的时候看见了,那么老大,现在都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要是碰了水,发了脓,可怎么办。 朱红也就领了好意,走到崔嬷嬷身边伸手将嬷嬷慢慢扶起来,扶到旁边的榻上,这小榻子是平时给小姐沐浴完小坐换衣服用的。 “嬷嬷,您这脚脖子这么一会就肿了起来,我看不能走回去,要不然会严重的,我去找个粗壮婆子背您回去吧。”朱红蹲在地上挽起崔嬷嬷的裤管看着那已经红肿的脚脖子说道。 崔嬷嬷疼的抽了口气:“嘶—”,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浴盆里的欧阳若若,眉头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也成,李妈妈,那你看好小姐,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把小姐身上的燥气泡下去。” 李妈妈一边按着胡乱扑腾的小姐,一边扭着头硬扯着嘴角僵笑着说道:“一定一定,嬷嬷您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 崔嬷嬷点点头,朝着朱红说道:“你把我扶出去,不能让别人进来。” 朱红点头,擎着全身的劲使劲的托着崔嬷嬷的胳膊,慢慢的往外挪,朱红本身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个子刚刚长成,可是抽完条,消瘦细柳,扶着上了年纪身材发福的崔嬷嬷很是费劲,走的就很慢。 欧阳若若本就全身燥热,硬被放进冰冷的水里,全身激的难受,本能的胡乱扑腾着想要离开冰冷的浴桶,桶旁的兰青和李妈妈使劲的按着她,被她拍的水花弄得衣服都湿了大半。 “啊——!放开我!放开我!”欧阳若若一个使劲,桶里水花四溅。 “啊!”朱红轻呼一声,泼洒出来的水,不偏不倚的又一大片都洒在了朱红的脸上! 遮盖伤口的棉布瞬间就湿透了。 兰青见状担心的说道:“朱红姐,待会你赶紧清理一下伤口吧,大夫不是说沾水就要留疤了吗?” 朱红感受到伤口因为冷水的浸泡传来阵阵刺疼,点了点头,继续扶着嬷嬷往外走。 出了门,将嬷嬷扶到廊下坐在栏杆上,轻声说道:“嬷嬷稍等,我去唤了婆子来。” 不多一会,一个粗壮的婆子就跟着朱红走了过来。 跟着婆子出了梧桐苑,崔嬷嬷拍拍婆子的肩膀说道:“停下。”,说完转头看着跟在旁边的朱红说道:“不用跟着了,你回去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口吧。” 朱红点点头说道:“是,谢谢嬷嬷。” 等崔嬷嬷的身影远了,朱红没有回自己的下人房处理伤口,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转身小跑着往清风苑跑去。 “哐哐!哐哐!”,清风苑的门被敲响了。 满脸怒色的玛瑙瞪着眼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谁啊?!” 玛瑙现在满心满脸的怒气,昨天还为了今天的桃花节,给小姐做面膜,自己和琥珀也跟着做了一次,还特意精心的挑选首饰衣服,可是早上没出门琥珀就摔断了腿,小姐在那破桃花宴更是被人骗走还瘦了那么重的伤! 回到这所谓的家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一句! 门呼啦一下,从里面被拉开。 玛瑙丧着个脸看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口满脸担心的朱红,不禁皱了眉头:“朱红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朱红急急地问道:“那个,玛瑙妹妹,大小姐怎么样了?我听说大小姐受了伤要紧吗?找了大夫吗?” 玛瑙听着出那是实实在在的关心,不是只是场面话,心头的火气消减了三分,说道:“大夫还没来,小姐刚刚安顿好,你也知道,琥珀姐姐伤了腿,我一个人给小姐换洗染了血的衣裙一直到现在。” 朱红赶紧说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也没去请大夫吗?”,说到这,朱红咬了咬嘴唇说道:“这样,我去请大夫,你就在这看着小姐。” 说完朱红就要往外走。 玛瑙一个伸手拉住了她,看着她脸上的棉布说道:“你等等,你脸上的棉布是不是湿了。。。。。?” 朱红急的打断玛瑙说道:“没事的,小姐看病重要。”,说了就要挣脱玛瑙的手。 可是玛瑙看着朱红焦急的样子心里是挺感动的,二小姐什么脾气自己大概也知道了,早上就因为大小姐比她好看,就能对自己的丫鬟吓死手。 现在朱红姐姐要是帮大小姐去请大夫,二小姐还不得揭了她的皮啊! 正在这时候,远处闹哄哄的来了两群人,说是两群,是因为是一前一后两堆人,而且看那丫鬟婆子都小心翼翼的将主子围在中间。 “朱红姐,你先走吧,让别人看到你在这,回头二小姐该罚你了,你不用担心这边,王爷说了,会派人过来照顾小姐的。”玛瑙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朱红王另外一条路上走。 朱红听到王爷会派人过来照顾大小姐也安心了,看着远处的人越来越近,也就赶忙走了。 等远处的两拨人走近才发现是林姨娘和赵姨娘。 “玛瑙,你家小姐呢?刚刚听门房上的人说小姐浑身是血的回来了?”赵姨娘担心的问道。 “对,玛瑙姐姐,我大姐姐呢,我刚刚听说她受了伤,快带我去看她。”林姨娘身边的欧阳凝急的都过来抓着玛瑙的手摇着问道。 赵姨娘是在后院遛弯的时候听到门房的老婆说的,听到后就急着过来看看,毕竟说的是大小姐昏迷不醒,浑身是血。 林姨娘是被欧阳凝带过来的,林姨娘本心并不想和大小姐有过多的牵扯,可是想着上次自己诊出有孕,大小姐还亲自探望过,也就跟着欧阳凝过来了。 玛瑙苦笑一下说道:“大小姐流了很多血,还在昏迷。。。”,正说着,那边又走过来一群人,还有管家赔笑领着过来。 这边的人都站住脚看着来人。 片刻后,玛瑙看清了,是王爷府的那个王总管,不知道为什么,玛瑙看着来人眼圈忍不住红了,好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终于等到娘家人撑腰的感觉,可是明明是反了。 林姨娘和赵姨娘没有见过王总管,可是不妨碍他们察言观色的知道,这人的来头很大。 一是王总管和他身后的一位嬷嬷两位姑娘的衣服和气度,虽然是下人,可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下人,还有那背着药箱的御医,能派御医过来的,可想而知是什么身份。 还有自己府里的总管,那卑躬屈膝的样子。 两个人也就往边上站了站,垂着头没有说话了。 “王总管,你们总算来了。”玛瑙带着鼻音说道。 王总管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大小姐肯定是受苦了,当即说道:“带我去看看大小姐。” 玛瑙点点头,朝着两位姨娘致歉之后,就带着人进了院子。 两位姨娘见状也就没有再往里面走了,有外男在,姨娘的身份还是不好往跟前凑的。 王总管一行人疾步走到欧阳蕴的房间门口,玛瑙微微欠身说道:“各位请先留步,奴婢先进去看一下小姐是不是醒了。” 当然,这只是说辞,这御医要看病,自己肯定是要先进去看看小姐是不是衣着整齐。 玛瑙进推门进去就看到琥珀瘸着个腿守在小姐的床旁边,急的说话声音都大了:“你是想瘸腿一辈子是不是!” 琥珀的麻药药效已经过了,知道小姐浑身是血的回来就躺不住了,被玛瑙骂着才没有动,刚刚听到玛瑙离开了,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这,强挣扎着瘸腿蹦了过来。 “小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她自己在这。”琥珀疼的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虚汗,“外面是谁?大夫吗?” 玛瑙又气又急,但是又无奈,“王管家,进来吧。” 王管家这才带着人进了屋子,待看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昏迷不醒的王妃,三魂气跑了七魄! 本来在府里看到王爷浑身血的回来就气的要死 了,结果王爷根本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就命令自己带着陈嬷嬷和两个丫鬟赶紧赶过来,还要带上御医! 自己是想着可能王妃也受伤了,可是看到王妃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脸,绝美的容颜现在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有破碎感! 还有那惨兮兮小丫鬟! 自家王妃怎么可以被人欺负成这样! “这是谁干的!”王管家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拉过身后的御医往床边走说道:“快,快帮我们王妃看看!” 御医也没敢耽误,利索的取了脉枕,将手帕搭在欧阳蕴的手腕上认真的开始诊脉,还不时的用另一只手捋捋下巴的胡须。 “大小姐这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听说之前服了养气血的丹药,现在没有大碍,就是要特别注意,这段时间要好好将养身体,不然容易留下病根,臣这就开个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三次,先吃七天,七天后再换药方。” 御医看完病后就走了。 王管家对玛瑙和琥珀说道:“两位姑娘,这三位是王爷吩咐派来照顾王妃的,顺便教王妃一些宫里的规矩礼仪,这位是陈嬷嬷,这位是秋娘,这位是灵云,陈嬷嬷最擅长的是药理,秋娘的功夫很好,灵云照顾人是个细心的。” 玛瑙和琥珀一时间有些愣怔,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有诧异,还有一些惊慌。 “王管家,这三位是要以后都跟着我们小姐了吗?”琥珀忍着疼问道。 陈嬷嬷看着两个小女孩的的眼神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开口道:“两位姑娘不要担心,我是王爷暂时派过来教导王妃的,这是宫里的规矩,加入皇室的女子,出嫁前都会有嬷嬷来专门教导,至于她们俩,也不会代替你们,以后她们是不是留着这里,完全看王妃的意思,只是现在王妃这里没有人手,来帮忙的。” 听到陈嬷嬷这样说,两个丫鬟才放下心来。 王管家不好在这里久留,说明了来意,交代好一定要好好照顾王妃就急急忙忙走了,不信,自己得赶紧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胆大包天!敢这样欺负沐王府! 等王管家走后,陈嬷嬷对灵云说道:“你去将药方抄写一遍去拿药,煎好。” 灵云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应下,正要往外,就听到床上的人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欧阳蕴。 欧阳蕴强睁开眼睛,轻轻的说道:“顺便抓几副止痛药给琥珀。”,说完又闭上了眼,好像又是昏迷了一样。 灵云没有任何犹豫的应声说道:“是,大小姐。” 琥珀本来看着自己小姐这个样子就心疼的要掉泪,现在看到小姐都这样了还惦记自己疼不疼,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往下掉。 “这位姑娘,叫琥珀是吗?让秋娘带你先去休息吧,你家小姐这么关心你,你要是不好好养病岂不是让你姐小姐病着还要替你操心?”陈嬷嬷和善的说道。 从刚刚这位大小姐说的这句话,就知道,这是位好主子,而且,心善。 玛瑙也劝说道:“对,琥珀姐,i赶紧去躺着,大夫都说了,你不能动,你要是有个什么残疾,是要小姐内疚不安心吗?” 琥珀这才对着秋娘说道:“那就麻烦秋娘姑娘了。” 秋娘淡淡一笑,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不麻烦,我力气大,抱你走吧。”,说完,一个俯身用力,轻松的将琥珀公主抱了起来。 第77章 夜里他来了 等到欧阳蕴吃了药彻底睡着之后,再次醒来已经是未时了。 欧阳蕴睁开眼,灯光昏黄,今天是玄月,月光微弱,屋里充盈的昏黄的烛光和窗户渗漏进来微白的月光此消彼长,就将月光挤兑的没了踪影,只剩下暖暖的,让人看了有安心感觉到烛光。 床头趴着的是玛瑙,微微的鼾声,小丫头这一天估计也累着了。 远处的桌子上的围坐着三个人,两个人趴着睡着了,剩下一个穿着碧色衣裙,青色褙子的鹅蛋脸姑娘,估摸着十六七岁,细长眼,柳叶眉,面容秀气清秀。 “大小姐?您醒了?”那姑娘一直注意着欧阳蕴的情况,看到睁着宝石般的眼睛看过来的欧阳蕴立刻起身,倒了一杯一直保着温的水快步走到窗前,问道:“大小姐要不要喝杯热水?” 欧阳蕴点了点头。 两人的动静将屋里人也都吵醒了,玛瑙听到小姐要喝水,顾不上揉眼睛,上前将欧阳蕴扶起来,让小姐靠在自己的身上。 欧阳蕴就着那个丫头手里的茶杯喝了几口温水,感觉嘴巴嗓子舒服多了,抬头看着屋里三位生面孔,白日里,迷迷糊糊是听到了,轩辕澈送了三个人过来,就是眼前的三个人? 陈嬷嬷见大小姐彻底清醒了,眼神里有了清亮的光,有了神采,带着身边的秋娘上前行了一礼说道:“请大小姐安,我是陈嬷嬷,是沐王爷特地送来照顾小姐,顺便教小姐皇家规矩的。” 欧阳蕴看着说话的陈嬷嬷,棕色斜襟长袍,容长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一丝不苟的发髻,恰到好处的微笑,甚至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是标准的,看来这位嬷嬷礼仪规矩是好的。 陈嬷嬷指了指身边的秋娘说道:“这位姑娘叫秋娘,有些功夫,以后小姐出门可以带着。” 旁边的秋娘对着欧阳蕴行礼说道:“大小姐。” 欧阳蕴点点头,这位秋娘也是十六七,十七八的年纪,和床前穿碧色衣服的不同的是,这个秋娘比寻常姑娘高一点,壮一点,五官也英气一些。 陈嬷嬷再指了指床前的碧色姑娘说道:“她叫灵云,王爷想着你身边照顾的人不够用,琥珀姑娘又伤了腿,就让灵云来伺候姑娘,灵云是个心细的,照顾人比较稳妥。” 灵云给对欧阳蕴行了一礼说道:“大小姐。” 欧阳蕴将三个人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既然是王爷的好意,那你们就留下照顾我吧,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奴婢不敢当。”三个人齐声说道。 “嬷嬷,既然王爷让你来,那以后你就管着这清风院吧,我现在精神不济,原来的嬷嬷离开了,你就管着吧,我会吩咐玛瑙和琥珀听你的,以后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嬷嬷。”欧阳蕴虚弱的说道,虽然是醒了,可是还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说几句话都有些微喘。 陈嬷嬷微微有些吃惊的看了欧阳蕴一眼,自己只不过刚来,大小姐就如此信任自己吗?自己对她来说,真的就是个外人啊,是因为信任王爷吗? 不过惊讶也只是一眼,大半生的经历早就练得见风不起波了。 “是,小姐,老奴一定将院里料理的妥当,请小姐放心。”陈嬷嬷欠身恭敬的说道。 “嗯,我自然放心,有什么不知道的嬷嬷就问这俩丫头,你们三个先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就让玛瑙在这守着,而且刚过来总要收拾一下,东边的那排屋子嬷嬷看着安排就行。”欧阳蕴说道。 陈嬷嬷看着点点头说道:“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说罢就领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三个人穿过游廊往东边侧屋走,秋娘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位大小姐长得真漂亮,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虽然病着,但是那眉梢眼角真真是好看极了。” 灵云也说道:“是呢,尤其那双眼睛,桃花眼我见过,可是这么好看的还真没有,那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似的,还有那睫毛,跟两把小蒲扇一样。” 陈嬷嬷停了脚,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人,以后大小姐就是你们的主子,坐好自己的本分,秋娘,那位琥珀姑娘腿脚不方便,你力气大一些,就先和她一个房间吧,等她好了,你再搬出来,我和灵云在北边这两间屋子。” “好的,嬷嬷,我们先给你收拾完了再去收拾我们的房间吧,你年纪大了一些,这一天了,再收拾就不一定到什么时候了。”灵云嘴上说着,手上就已经开始拾掇了。 秋娘也上来帮手。 陈嬷嬷也没推辞,自己今天确实有些累了,从王府里收拾完,急慌慌的往这赶,又忙活了这大半日,这把老骨头真是有些吃不住了。 两个丫鬟铺着被褥,灵云随意的说道:“嬷嬷,你觉得咱们这个小姐怎么样啊?今天我去大厨房的时候,听着有人有人还打听小姐和琥珀的伤势呢,看着挺关心的,可是也有人说咱们小姐将养大她的嬷嬷赶走了,就因为嬷嬷年老得病了。” 嬷嬷微微一笑说道:“那俩啊,好好伺候小姐,虽然说咱们是王府的人,可是小姐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也是你俩命好,能早一点在王妃身边伺候,这是机会,至于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就不是你俩关心的事,什么主子都是主子,还有奴婢挑主子的?不过我觉得你俩可以放心。” 陈嬷嬷说到这,拔了头上的银簪挑了挑灯花,看着跳跃的火苗说道:“那走了的嬷嬷我们没见过,不好说什么,可见天你们自己见着了,小姐自己还病成迷迷糊糊的还要给丫鬟买药,这主子,碰见了是命好。” 灵云也笑着说道:“我觉得也是,小姐那眼神,看着就清正。” 秋娘一直就闷头收拾,只听,不说。 两个丫鬟收拾完之后说道:“嬷嬷早些休息吧,我们也回去歇着了。” 欧阳蕴的卧房里,灯火依然跳动着。 玛瑙看着小姐虚弱的样子,轻声问道:“小姐,你要如厕吗?我扶您?” 欧阳蕴摇摇头,“不用,玛瑙,你帮我捏一捏身上吧,躺的时间太久,硌的浑身疼的慌。” 玛瑙赶忙帮欧阳蕴把身体翻成侧卧,细细的从肩膀,后背到腰腿都仔仔细细的按了一遍,有拦着小姐换了一边,再细细的按了一遍,按完了玛瑙头发跟都湿透了,两只小手也些哆嗦。 “小姐好受一些没有,您趴下,我再给您按按后背和腰,会更舒服一些。”玛瑙轻声问道。 欧阳蕴半闭着眼睛说道:“不用了,舒服多了,你去柜子里拿了被褥铺在榻上赶紧睡吧,我有事会喊你的。” 玛瑙知道小姐的脾气,也不跟小姐争论非要照顾小姐,起身拿了一床褥子到榻上,扭着头嘱咐小姐说道:“小姐,那我睡了啊,你有什么事就喊我啊。” 欧阳蕴点点头。 不一会榻上的玛瑙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欧阳蕴有些不困,其实要不是自己失血过多,现在那媚药的药效还得作祟,这药融在血液里,也跟着血流出了体外,再加上解药,所以欧阳蕴现在才能没和欧阳若若一样。 其实人在很虚弱的时候,是不能睡得很好的,血虚会心神不宁,下午的时候是喝了药。 那药里有安神的作用才会好好睡了一大觉,导致现在不怎么困了。 听着玛瑙微微的鼾声,欧阳蕴不自觉的就想着白天的事,他怎么样了?受的伤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严重? 今天的事肯定是惊动了皇宫里那几位人物,不知道他们会查到什么? 睡不着的可不止欧阳蕴。 今天京城睡得着的可不多,光这永昌侯府就不止一个院子。 梧桐苑里,在欧阳若若泡的全身的皮都发白发皱了,换了六遍水,才将身上的燥气退了下去。 欧阳若若换上干爽的衣服,裹着厚厚的被子,抱着滚烫的汤婆子依然冷的直打摆子,哆哆嗦嗦的跪在灯火通明的正屋里。 一直没走,等在这里的老夫人和永昌候坐上上首,看着跪在地上的欧阳若若,心里也是有一丝不忍,平日里娇嫩明艳的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乌青乌青的。 “若若,虽说你是被人害的,可是我们永昌侯的名声不能不顾,我已经吩咐人准备马车,待会就连夜送你去家庙。”老夫人双手转着佛珠慢慢的说道。 和以往不同,这次欧阳若若没有闹,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女儿丢了侯府的人,女儿愿意去家庙祈福,赎罪,保佑侯府人丁兴旺,时代昌盛。” 自己刚刚泡在冰冷刺骨的冰水里生不如死,是拜自己祖母所赐,明明请了大夫,可是为了侯府的名誉,就让自己泡了几个时辰的冰水。 自己不傻,自己那父亲,那时候是动了让自己消失的心思的。 刚刚母亲也让李妈妈告诉自己了,这去家庙就是做给世人看的,自己会得偿所愿的! 老夫人和永昌候听到欧阳若若乖巧的样子,心里很是受用,永昌候依旧沉着脸说道:“赶紧收拾收拾去吧!” 欧阳若若磕了头,起身离开,因为太虚弱,还是李妈妈搀扶着慢慢走出去的。 老夫人母子二人也没再久留,也起身离开了。 沈凌薇见两人离开,立刻疾步去追女儿了,自己背下了一些药,若若泡了这么久的冷水肯定是要伤身的,泡澡驱寒的,防备受寒着凉 的,甚至退烧的,都不能少的。 母子俩人出了梧桐苑,慢慢走着,前面有两个婆子提着灯照着亮,在黑透了的院子里,有一些阴森的感觉。 “母亲,要不要再去清风苑看一看?”永昌侯迟疑的开口问道。 老夫人慢慢走着,不甚在意的说道:“去做什么?若若注定要嫁给三皇子了,欧阳蕴也会嫁给沐王爷,你觉得,你能两边都占着?” 欧阳文修皱了皱眉,最终叹了口气。 “再说了,管家不是说,沐王爷已经派了人去清风苑伺候了吗?那咱们就少操心吧,以后吃喝不断了她的就是了。” 欧阳文修没有再说话,扶着老夫人慢慢走着。 弯弯的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的月亮挂在夜幕的中间的时候,两道黑影一先一后的落在清风苑里。 两人的脚刚刚落在地上,秋娘手提利剑,越门而出,直冲过来! 还没等她近身,十七就小声说道:“住手!是王爷!” 秋娘惊得立刻收了手里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秋娘见过王爷。” 轩辕澈撑着双拐说道:“没事,回去歇着吧。” 秋娘赶紧起身离开回屋里去了,猛地回头说道:“王爷,小姐屋里有丫鬟守着。”,说完就进了屋。 轩辕澈抬了抬下巴,十七走到欧阳蕴的门口,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匕首,从门缝里插进去,找到门上,轻轻的往一边拨,不一会“啪嗒”一声,门开了。 十七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白玉瓶,几个大步毫无声息的走到美人榻旁边,在玛瑙的鼻子下面晃了晃,然后就听见玛瑙的鼾声又大了一些。 十七将玛瑙扛上肩,抬眼就看到坐在床上凉凉的看着他的欧阳蕴。 十七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玛瑙给扔出去! “呵呵,王妃,那个,王爷来了,我先把这丫头带出去,待会还回来。”十七尴尬的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欧阳蕴无奈的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家伙把自己的丫鬟扛走了,其实刚刚院子里的声音自己听见了 ,也猜到是他来了。 看着拄着双拐进门,将双拐放到旁边,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跟前的人,一身黑色锦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双眼炯炯有神的看过来。 “你来了。”欧阳蕴笑着说道。 轩辕澈点点头,有些局促的说道:“嗯,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怎么没睡觉?” 欧阳蕴抬手指了指床边的圆凳,说道:“坐吧,我白日里睡多了些,现在有些睡不着。” 第78章 咱们早点结婚吗 轩辕澈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坐在凳子上,嘴角有些微微的扯动。 “你的腿还有伤,怎么不坐轮椅?”欧阳蕴眉头轻蹙,有些嗔怪的说道,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语气还有小女儿家特有的撒娇。 轩辕澈面色微赧,说道:“坐轮椅到底是更不方便,你怎么样了,看着脸色还是很难看。”,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可是自己不来一趟,就是不放心。 “哪里会好的那么快,流了那么多血,肯定要慢慢养回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欧阳蕴说道。 轩辕澈就那么看着欧阳蕴,四寂无声,只有远处偶或一两声的虫鸣,屋里的灯光和月光,日光不同,好像有让人变漂亮的魔法。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轩辕澈现在就是,看着沐浴在柔和晕黄的光的欧阳蕴,头发整个披散着,乌黑柔亮的头发包裹着那巴掌大的小脸,头发的黑更衬的小脸白如雪,脸上的两只大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扇的轩辕澈脑袋都有些晕了。 欧阳蕴也被他那炽热的眼神烫的脸上染了一丝丝红晕,“咳,谢谢你送来的人,我这里现在还真的需要人。” “。。。。。不用客气,蕴儿,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你那个妹妹,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轩辕澈说道,不等欧阳蕴说话,又接着说道:“这应该是做给别人看的,这种事在京城也不稀奇,出了这种丑闻,送女儿到家庙,是向世人证明自家的家教。”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嗯,那是不是很快就会有消息,三皇子和我那二没好事要成了?” 轩辕澈说道:“我打听的消息是的,而且很快,蕴儿。。。。我想。。。。”,轩辕澈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那时候在桃花山庄说了,要早点娶她过门,可是那时候她脑子并不清醒。 欧阳蕴上下打量轩辕澈,眼神警惕的拉过被子抱住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不是随便的人!” 轩辕澈的嘴角狂抽,额头一摞的黑线压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登徒子吗?” 欧阳蕴想想周围的环境,门外的人,也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干笑两声,将手里的被子一下一下的抚平,脸上尴尬的笑着,大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会,怎么会呢。。。。。” 轩辕澈看着眼前跟小狐狸一样的女人,暗笑,不过嘴上还是说着正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你二妹她们赐了婚,估计会很快的成亲,我想。。。。。。。”,轩辕澈看了看眼前的人,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我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咱俩的亲事。。。。也办了。” 欧阳蕴看着轩辕澈眨眨眼:“你不是在桃花山庄就说过了吗?我同意了吗?” 轩辕澈嘴角上扬,眼角下弯,语气都带着开心,“我这不是怕你那时候脑子不清醒吗?显得我趁人之危一样。” 欧阳蕴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抚着手里的被子,“。。。。那个,对了,你把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害成那个样子,万一皇上查出来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轩辕澈冷笑一声,说道:“咱俩知道全部的事情,老二知道前半截,概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能说,因为他才是始作俑者啊,老三,老大什么都不知道,至于皇上,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他会查到一些事情,但是想要完全查清也不容易,毕竟有人替老二打扫尾巴,不该活着的人估计也都死了,我和你还都中了药,受了伤,都是受害者。” 欧阳蕴抿抿嘴唇,接着说道:“哦,但是皇上应该能感觉到,这事就是你们几个人其中的人做的,毕竟要是别人,肯定要下死手,不可能是断腿,中媚药迷药这么简单。” 轩辕澈勾唇一笑夸奖道:“你说的对,我那皇兄不用查也会知道,就是这几个人捣的鬼,可是具体是谁,就不是那么能查清的,毕竟,从头到尾,不是一波人啊。” 听到这,欧阳蕴也笑了,“对哦,二皇子先做的坏事,然后是你做的,三皇子是自己找来的,真不好查。” 轩辕澈看着随着笑而将身上的光晕也晃得更加迷人的欧阳蕴,不自觉的也跟着笑,“好了,我就先走了,你赶紧休息吧。外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欧阳蕴点点头,乖巧的说道:“嗯,你也早点回去吧。注意休息。” 轩辕澈看着眼睛不直视自己,明显害羞的欧阳蕴,心里甜丝丝的,原来的她和自己谈婚论嫁的时候,还特别冷静,特别的理智的在那分析,谈判。 可是现在,她会害羞了。 轩辕澈笑的像抓到鱼的猫,转身离开了。 十七扛着睡得香沉的玛瑙进来,尴尬的笑笑,将玛瑙轻轻的放在榻上,也转身离开了。 欧阳蕴看着睡得香乎的恨不得吹俩鼻涕泡泡助兴的玛瑙,额角一阵抽疼,不过说了这么些话,身体又疲累了,看来这身体是要好好养养,改天自己给自己抓点药。 欧阳蕴躺下身,抱着软软的被子,一会就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欧阳若若就没那么好命,虽说是春末了,可是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何况是泡了半天冰水。 欧阳若若被马车颠的全身发疼,看着简陋的小马车,看着车外无边的黑暗和寒凉,心里却很平静,自己肯定是要嫁给三皇子了,以后,正妃不可能,可是,侧妃怎么了?谁说侧妃就不能扶正?娘亲原来也不是正妻啊! 被他心心念念三皇子,现在正在自己的书房和一众幕僚分析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同样忙碌的还有大皇子,不过大皇子现在更多的是吩咐手下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去做事情。 皇上的书房也灯火通明,跪在桌子前的宗人府的张大人垂着头说道:“臣无能,赶到桃花山庄的时候,传话哄骗欧阳大小姐的婢女已经在井中溺亡,同时还有一个小厮在池塘中溺亡,之前是管理宴会笔墨纸砚的。” 皇上冷笑一声厉声说道:“那意思就是,老二,老三的事都不能查清楚了是吗?” 第79章 好事连连 张大人的冷汗已经将后背打湿了,战战兢兢的说道:“臣会继续追查,只是短时间内。。。。。” 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不着急,慢慢查吧。” 张大人提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不用查了就好!不用查了就好! 这事明眼人一看就是几位局中人做的,不是哪位皇子,就是那位王爷,现在看来,最起码二皇子和三皇子身上是不干净的,往深里查,查不出来,官位不保,查出来了,那有可能性命不保了! 张大人诚惶诚恐的走了之后,上次帮皇上查隐私的黑衣人就进门了。 “皇上,臣赶过去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被处死了,不过是被公主府的管家处死的,还有那个管着宴会笔墨的小厮,是被府里的另一名小厮害死的,在害人的小厮的住处,搜出了五百两的银票,不过是谁买通小厮还没查到。”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查到,欧阳大小姐到桃花山庄的时候,是和几位皇子子啊门口碰见了,一个守门的婆子说,当时。。。。。当时” “当时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皇上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当时,二皇子看欧阳大小姐的眼神,有些炽热,虽然只是一瞬间。”黑衣人咬牙说道,这应该是皇家的丑闻了,给皇上办事多年,这样的事,自己真的不想知道太多。 皇上威严的脸笑了,不过笑的讽刺,笑的凉冰冰的,一边笑着,一边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看着身旁的灯台发呆。 御书房里用的是新换的九座九龙腾飞的青铜烛台,每座灯台的九条飞龙都栩栩如生,龙鳞闪闪发光,龙须随风飘逸,龙爪锋利无比,尤其是那龙睛,都是黑水晶镶嵌,闪着深沉凌冽的光芒,九条龙姿势不同,好似翻腾在九霄云雾里。 九座灯台按照风水放在不同的位置,九座灯台,每座灯台九条龙,取道家九九归一的的寓意,九,在道家里是极阳的数字,九九归一,也有永生的含义。 追求永生好似是每个君王的梦想,哪怕是坐上王位之前不想,可是在那张龙椅上坐的久了,感受过那掌握着全天下人性命生杀予夺的权的感觉之后,都会想要能够长长久久的坐在那。 之前皇帝没有想到过,可是最近和吴嫔在一起之后,就忍不住想要留住那种年轻的感觉。 这九座灯台就是前些日子自己找了一位老道特意用了道法加持过得,就连这位置也是老道用轮盘算过的。 可是,哪怕点了这九九八十一根蜡烛,这屋子里也还是有烛火照不到的黑暗,而且,因为明亮的地方太过明亮 ,所以显得那阴暗更加阴暗。 半晌后,皇帝说道:“退下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找些证据送到宗人府手里,这次的事是外邦奸细所为。” “是,皇上!”黑衣人俯身退下。 “老二看着小九的媳妇眼神炽热,那他的腿断了也算是不冤啊,就是不知道小九知不知道这事,老三也大了,是该娶媳妇了。小六子,你说今天的事,是朕的哪个好儿子做的?还是几个好儿子做的?朕的。。。。好弟弟有没有份?” 小六子笑着慌慌的说道:“奴才哪里知道这么复杂的事,奴才的脑子一直就不好使,笨。” 皇帝觑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脑子笨?你就比那煤球少俩窟窿眼。” 小六子傻笑,没再接话。 皇帝叹了口气,坐在龙椅上的伟岸身躯微微有些塌肩驼背,觉得疲惫感无比,自己做皇子的时候,就觉得皇家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手足情,本应该是世间最亲近的情分,可是却会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当年,自己能信任的,只有小九。 后来自己做了皇上,有了儿子,自己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走上这样的路,可是,呵呵,看来,儿子们都大了啊。 小六子看着这样的皇上,心有不忍的说道:“皇上,要不要去吴嫔那里听听曲?” 皇上点点头,说道:“走,去倚翠殿,对了,母后不喜欢吴嫔这个称号,明天通知内务府,给吴嫔赐封号瑜嫔吧。” 小六子紧步上前扶着皇上的胳膊,轻笑着说道:“那倚翠殿肯定要贺一贺了,这封号可是殊荣啊。” 皇帝笑笑没说话,慢步往外走着。 夜里的皇宫被黑夜掩去了白日的繁华和尊贵,今天月光不亮,虽然有各处宫灯都亮着,可是皇宫依然显得阴森森的。 皇上这次没带着仪仗队,只带着小六子在后宫里漫步走着,经过花园的时候,阵阵花香让不怎么好的心情得到了一丝舒缓。 “这是百合的味道?小六子,去摘几支,瑜嫔最喜欢的就是百合,咱们顺便给她拿几支过去。”皇帝耸耸鼻子说道。 “奴才这就去,皇上,奴才斗胆劳您拿一下宫灯。”,小六子将手里的提灯交到皇上手里,手脚利索的跳进花圃,选了几朵开的正好的,还选了几支含苞待放的。 “皇上,能得到您送的花,这在后宫可是头一份,待会啊,奴才可得多要几个赏钱。”小六子一手拿着花,一手接过提灯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跟着朕,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皇上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打趣他。 “跟着皇上自认是吃的好,喝得好,奴才就是想凑个热闹,沾沾喜气嘛。”小六子笑呵呵的说道。 主仆俩人到了倚翠殿外面的时候,宫殿里静悄悄的,正好碰到瑜嫔身边的侍女送太医出宫门,俩人看到皇上都吓得赶紧跪下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眉头皱了皱,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和太医问道:“是你家主子不舒服吗?” 侍女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回皇上,我家小主这几日总是茶饭不思,懒怠思睡,以为是招了风寒,就请了太医过来看看。” “瑜嫔怎么样了?是染了风寒?”皇上关切的问着太医, 小六子赶忙跟着说了一句:“皇上已经给吴嫔赐封号瑜,明日内务府就会来人宣旨。” 跪在地上的侍女立时喜不自胜。 太医眉眼带笑的拱手说道:“恭喜皇上,瑜嫔是有喜了,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话还没说完,皇上已经撩着衣摆疾步往殿内走去。 小六子将手里的花塞到侍女的手里小声说道:“拿着吧,皇上特意要摘给你们主子的,你们主子好日子要来了。” 侍女看着手里娇艳的花,笑说道:“还不是六公公照顾,主子不会忘了您功劳的。” 皇上急慌慌的一路疾走,一直到内殿寝室,看着靠在床头的瑜嫔,面色微白,可是不影响面容的妩媚,穿着水红色的薄纱宫装,映的肌肤胜雪,滑腻白皙。 皇上坐在床边,想伸手抓住那水葱似的嫩手,可是想到自己是冒夜而来,这夜里还是有些许寒凉的,赶紧将双手搓热了。 “皇上,您怎么这时候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妾身这颓败模样,怎好接见皇上。”吴嫔娇声软语的说道。 “爱妃有了身孕这等好事怎么不早告诉朕,这可是大好事,大幽王朝的大好事。”皇上高兴的整张脸都有了血色,平日里威严十足的样子也消减大半,现在的样子就跟普通老百姓家的普通父亲相差无几。 瑜嫔婉儿一笑,将身体软软的靠在皇上的怀里,娇嫩的手握着皇上略显粗糙的大手羞赧的说道:“妾身只是觉得近日身体乏得厉害,总是躲懒想睡觉,跟那院子里的猫似的,我以为是春天的原因,可是这个月小日子总没来,还是嬷嬷说让太医来看看,要不然臣妾也不知道。” 皇上揽着香软的瑜嫔,一天抑郁的心情被这好消息一扫而光,自己这个年纪又要有孩子了! 皇宫里已经多年没有添丁之喜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像是给了一个中年等着变老的人一支返春药剂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神采奕奕的从倚翠殿去上早朝,所有大臣都绷紧了皮,昨天的事已经传遍的京城,今天上朝都是有风险的,哪一句话不对了都有可能被皇上狠狠发落! 可是等看到皇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微扬的嘴角,不那么凌厉的眼神,脸上的线条也比平时柔和一些。 确实是不错! 这到底什么情况?! 大臣悄悄的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没打听到的新消息。 “众卿家,有事早奏。”皇上说道。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吴月国已经来信,说再有半月就到京都,此次吴月使团共一百五十人,是大皇子和大公主一同带团前来,另,信中有合婚的意向。” 众大臣又是一阵惊讶,交头接耳,这两国联姻可是大事,那边来的是大皇子,和大公主,那到底是大皇子来娶妻,还是大公主嫁到这大幽朝? 如果是娶妻,娶谁? 如果是嫁入,嫁谁? 殿的人心思浮动。 “报!八百里加急!”殿外响起传令兵的声音,八百里急报,那得是军情才会用的! 所有人都看向举着奏折疾奔的兵,就连皇上的脸色也变得严肃深沉。 “报——,边关急报!”传令兵跪在地上高举奏折,声音洪亮。 皇上的心定了,因为那传令兵面上没有任何伤感。 “呈上来!”皇上说道。 小六子疾步快走将奏折取了来恭敬的放在皇上手里,皇上信手打开,仔细看着。 “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皇上猛地站起来连声说道,声音不仅洪亮,甚至还有一丝颤抖!皇上这张脸都因为兴奋都微微泛着红光! 皇上上前两步,举着圣旨高声说道:“这是西焰国撤兵的消息,原来他们屯兵边关,可是几日前,西焰国的皇上驾崩了!” 众臣哗然! 在这里站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明白一个王朝的皇上驾崩意味着什么! 夺嫡!内乱! 机会!!! 所有的武将眼珠子都红了!这是绝好的机会啊! 吴月国疫情横行,国力大减,战争除了人和武器,还要大量的粮草,和药品,而这些,吴月国现在已经短缺严重! 所以吴月国才会想要和大幽王朝合婚联姻!,这样,大幽王朝就不会攻打他们,而西焰国想要攻打的话也要考虑一下。 现在西焰国居然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西焰国几位皇子互相斗得厉害,这短时间内,西焰国也顾不上外面了。 而且这也是一个攻打西焰国的好机会! 甚至对大幽王朝来说,是一举拿下两个国家的好机会! 武将都喜欢有战争,有战争才能立军功,才能封侯拜相! “皇上!臣请出战!必夺西焰国五城!” “皇上!臣请出战!愿立军令状取西焰国十城!” 武将纷纷请战,因为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皇上!三思啊!今年我国内虽然没有大灾大难,但是钱粮不足以发动大规模战争啊!” “皇上,战争终是劳民伤财,不宜开战啊!” 。。。。。。 一时间朝上众说纷纭,不过总体就是主战派和主和派。 皇上看着叽里呱啦的的众臣,笑着说道:“战或者不战,不急于下结论,兵部,户部,两日内将现有战备物资统计上来,将各府能征用的男丁数量统计好,能征用的粮食统计好,武器,战甲,战马,药品,统统给朕统计好!” “是!臣遵旨!” “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瑜嫔昨日诊出怀有龙胎!朕又有后了!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 众臣有些微懵,瑜嫔?何许人也? 不管是谁,先恭喜皇上最重要! 众臣起身呼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六子解释说道:“昨日皇上已经赐吴嫔封号为“瑜”。” 那就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所有人都看向户部尚书程大人,眼神都是热乎乎的羡慕,这送一个女儿到后宫不算什么,可是要是能诞下皇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第80章 第二天 朝中有一种官职,好像就是专门给皇上找不痛快的,御史台。 “启奏圣上,昨日桃花山庄发生刺杀皇子事件,据臣所知,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发生了意外,沐王爷也受了伤,甚至还有永昌候家两位嫡小姐都被牵连进来,现在京城的所有茶肆酒楼,甚至秦楼楚馆都在闲谈这件事,对皇家威严损伤极大。” 本来心情好的不得了的皇上,沉下脸,眼角都微微下压,看着一脸正气的御史台,将手里的折子扔给小六子,坐回了龙椅上,说道:“是吗?那都是怎么说的啊?” 御史台铿锵有力的说道:“一说,大皇子戕害自家兄弟,为夺嫡不顾手足之情!” 此话一出,皇帝的虎目微眯,看了一眼台下的众臣,而所有的大臣都微微瑟缩了一下。 “二说,三皇子既然毁了欧阳二小姐的清白,就应该负责。”御史台依然高声说道。 皇帝嘴角噙着一丝淡笑,面色平静,“还有吗?” “有!三说,欧阳大小姐绝代风华,天人之姿,倾城之貌,皇家赐婚给沐王爷,是以势压人,强迫娶亲。” “混账!!”皇帝一声呵斥,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高呼:“皇上恕罪!” “小九为国征战!刀枪剑雨没眨过眼!保家卫国将腿伤了,那什么欧阳大小姐嫁给小九难道还委屈了!小九哪里配不上她!”皇上厉声说道。 “皇上,这些虽然是民间传言,可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皇家的威严不可不顾!”御史台不怕死的跪着还在说! “呵,那你说,应该怎么做!”皇上冷笑一声说道。 “臣以为,应尽快彻查清楚,如果大皇子是清白的快进还其清白!三皇子既然已经和欧阳二小姐成其好事,皇家就应该给其一个名分!另外,让欧阳大小姐表态,消除外面舆论对皇家的影响!” “嘭!”一份奏折甩了下来,没砸到御史台,砸到的人垂着头龇牙咧嘴,可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我皇家尊严岂是几个愚昧无知小儿说几句就能动摇的!案子已经让宗人府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至于三皇子和小九的事,算是家事!别人就不要多嘴了!有时间和精力还是准备接待吴月国使团和战略物资调配的事吧!”皇上沉声说完就甩了袖子离开了! 太后的寿康宫也很热闹,皇上在朝堂上被御史台挤兑,太后作为后宫的掌权者,也闲不了。 皇后,宁贵妃,燕贵妃齐齐的坐在下首,三个人面色都是一样的憔悴。 平日里都是容光焕发,妆容精致,捯饬得油光水滑的出门的三个人,现在都是穿着半旧的衣裳,简单的一两根簪子别着头发,脸上也是素面朝天的。 “母后,昨日老二疼了一宿都没睡觉,可真是心疼死臣妾了,自小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啊!”燕贵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就是,母后,昨天御医给他看过之后就说,给他下的那下三滥的药,药劲十分霸道!对身子的伤害很大!而且,儿媳还听说,现在满京城都在说咱们老三,说老三风流成性!在那姑母的桃花宴上就对大臣的女儿下药,母后,这样的名声要是落下,老三可怎么活啊!”皇后用帕子擦着成串的眼泪,那眼神里都是一位母亲的无助和担心。 皇太后面沉如水,神态淡然的喝着茶水,看了一旁的宁贵妃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她俩都说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宁贵妃话还没说,眼泪就掉了下来,右手拿着绢帕捂着心口说道:“母后,昨天的事,您应该明白啊,和枫儿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可是,”,说到这,宁贵妃停了一下,面色又白了两分,好似委屈的不能说话了一般。 旁边的侍女赶紧上前给顺了顺心口才缓过来。 “可是外面居然都在传,说是枫儿为了太子之位陷害两个弟弟!”,说完这句话,宁贵妃哭出了声。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嘴角含着冷笑,一群妖精玩聊斋,还挺累的。 自己虽然不能十分肯定,这几个孙子和小九,谁无辜,谁活该,或者说,有几个无辜的,有几个活该的。 但是,这几位当娘的,来这也是给自己孩子费心了。 无辜的,肯定要来诉苦,可怜的孩子招人疼。 活该的,更要来,越是做了贼,越得喊抓贼,要不然该被人怀疑了。 “姐姐,自古有话,空穴不来风,外面这么说枫儿,里面有几分真,可不好说。”燕贵妃用帕子掩着嘴说道。 “妹妹这样说,那外面说,是老二对小九的媳妇图谋不轨,才找的人骗走了人,结果被人给收拾了,这是实话了?!”宁贵妃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睛盯着燕贵妃厉声问道! “哪个混账。。。。。”燕贵妃站起身还没骂出口,就被宁贵妃呦怼了回去! “那按照妹妹的说法,外面传,是三皇子和那欧阳二小姐早就私下勾搭在一起,是俩人偷情被人碰个正着,都是真的了?!”宁贵妃薄唇不停,一句一句的话不间断的输出。 别说燕贵妃,就连皇后也坐不住了。 “你满嘴胡言!三个皇子,就只有大皇子全身而退?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谁信?!”燕贵妃站了起来,伸着涂得鲜红的丹蔻的手指着宁贵妃尖声喊道! “母后,这别说外面,就连宁贵妃都这样说,三皇子可怎么活啊?!”皇后低头垂泪。 “行了!”皇太后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看了半天戏,可看累了。 “昨天的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早晚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急什么?”太后凉凉的说道。 “母后”“母后”“母后” 几个人还要开口的时候,外面想起了宫女的声音:“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暂时说了声,皇后和两位贵妃都起身准备接驾。 所以当皇上迈步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哭的眼睛红肿的女人,还都用委屈,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81章 退婚吧!差辈分了 皇上本来在路上已经把不愉快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来这里主要是告诉太后瑜嫔有喜的事,顺便看看给老三赐婚的事怎么样了。 结果看到三个女人,心情又掉了下去。 “母后万安。”皇上跟太后请安道。 “皇上万岁。”三位后宫女人和屋子里的宫女都向皇上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这一大早来寿康宫,是有什么事?”皇上两步上前坐在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坐下,旁边的宫女赶紧轻手轻脚的端上一杯茶水。 “皇儿来的正好,皇后和宁贵妃,燕贵妃,在哀家这里哭诉呢,说老二和老三都受了罪,老大也被外面说的很难听。”太后看着皇上说道,“到底查的怎么样了?这皇家的事,在外面成了老百姓的吃饭的笑话,也不是个事。” 皇上点点头,看了三个女人一眼说道:“让母后跟着操心了,已经查到,那骗欧阳大小姐的丫鬟投进了,给老三准备纸笔的小厮,要在湖里溺死了。” 这话说完,皇后和燕贵妃擦眼泪的动作停住了。 宁贵妃帕子下的嘴角微微有些弯起,看来皇上也知道了大概了,这老二老三在皇上的心里,要打折扣了。 皇上还要敲打几句,门外的宫女掀帘子进来,禀告道:“禀告皇上,太后,沐王爷来了。” 太后看了看皇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没猜出来这时候小九过来做什么? “来了就赶紧请进来啊。糊涂!”太后轻声责骂道。 宫女赶忙去门口打着帘子请沐王爷进门。 轩辕澈推着轮椅进屋,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心道,看来昨天的事,搅得都不得安生啊。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皇兄万安,皇后万安。”轩辕澈高声说道。 “你不是还受着伤呢吗?跑过来做什么?缺什么让他们说句话不就行了!”太后娘娘心疼的说道,“你看你的脸色还这么差,李嬷嬷,去,把我的参茶端过来给澈儿。” “是,太后娘娘。”李嬷嬷俯身退下。 “母后,你还是这么偏心,小时候就是将好吃的留给小九,我都来了半天了,也不见你给我参茶喝。”皇上没啥好气的说道。 “皇兄,你可羡慕不来,你不知道,小儿子是招人疼的吗?”轩辕澈笑着说道。 三个人亲昵的开着玩笑,好像昨天互相冷着脸审问没发生过一样。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弟弟抢一口喝得。”太后嗔怪道,转头看着轩辕澈问道:“小九,你带着伤跑这一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轩辕澈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边的嘴角挂着苦笑,抬手在额角摩挲了几下,看着太后尴尬的笑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不好讲出口。 “你有什么就说啊,有什么为难的跟我说,我办不到还有你皇兄呢?”太后急的说道。 “是啊 ,小九你有事快说,别让母后上火。”皇上也说道。 几个人都把那三个女人当做空气了,不过那三个女人也知道现在不好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轩辕澈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点的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残腿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让母后和皇兄收回赐婚的成名的,当时在除夕宴上,是我喝了酒跟着老二胡闹,我这个样子怎么配的上欧阳姑娘。。。。。” 轩辕澈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带着一种悲伤。 “混账!谁说的这混账话!”太后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喊道,“你是堂堂的大幽王朝的王爷!亲王!一个侯府的小姐嫁给你是她的福分!” 皇上抿了抿嘴角说道:“母后,我过来也是为这件事,现在外面因为昨天的事,有人在传,那欧阳大小姐是倾城容貌,嫁给小九,是迫于皇家以势欺人。” “说这话的人就该拔了舌头!皇家的事是他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吗?!”太后气的面色都发红了。 “母后,要不就退了婚吧,我这腿。。。。。确实是不该拖累别人。”轩辕澈缓缓的说道。 “不可能!母后为你做主!放心!”,太后摆摆手说道,“皇帝,这件事你去办,谁敢说小九的谣言,都给哀家打死!哀家的小九已经够委屈的了!岂容他们如此欺负!” “是,儿子已经吩咐下去了,还有一件事,正好皇后也在这,小九也在这,一起商量一下,老三昨天被人撞见和欧阳二小姐的事,还得尽快有个说法,拖得时间越长,对老三的名声越不好。” 说到这,皇后转过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嗯,当时确实是很多人都看到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下药,那欧阳二小姐毕竟已经委身给老三了,不给名分,那女子恐怕是活不成了,早上还听说,昨天永昌侯已经连夜将她送去了家庙。”轩辕澈说道。 太后叹了口气,看着皇后说道:“皇后,你是三皇子的母亲,你什么意思?” 皇后攥着拳说道:“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那女子为这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于心不忍,就是不知道,母后和皇上,准备给那欧阳二小姐什么位份?” 太后皱着眉思忖了一下,说道:“给个侧妃吧,毕竟是侯府的嫡小姐,总不能做个小妾抬进府里,那样,外人该说我们皇家刻薄了。” 皇后咬咬牙,心道,本来就是一个下贱胚子,一个妾都是给她脸了!要不是她,自己的皇儿也不至于落入现在的境地! 可是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那哀家待会就下旨吧,今早了结这事。”太后说道。 轩辕澈忽然说道:“母后,有一件事,欧阳大小姐嫁给我,她妹妹嫁给老三,这辈分是不是。。。。。” 燕贵妃心思一转,说道:“对啊,母后,这辈分不就乱了吗?以后这到底是叔侄还是连襟?说出去不好听啊。”,儿子既然对那个欧阳蕴有意思,那最好是他们解除婚约,到时候,那欧阳蕴可就是被退了婚的女人,自己儿子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她都得感激涕零! 第82章 赐婚 \"燕贵妃这么懂伦理,当初怎么要嫁给皇上?你的辈分和皇上细论起来,也不是一辈的吧。”宁贵妃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燕贵妃气的脸色涨红! “行啦,都住嘴吧。”皇上不耐烦的说道,说完扭头看着太后说道:“老三的赐婚和别的不太一样,婚期还是要尽早安排比较好,后母看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皇太后看着眼前的轩辕澈有些犯难了,“这话是没错,可是小九是想和那欧阳大小姐有的婚约,这长姐还没出嫁,妹妹先出嫁。。。。。” 轩辕澈也附和着说道:“对啊,如果是妹妹先出嫁,别人会不会以为。。。。有什么说不清的事情,有些不妥。” 皇后现在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的名声有一丝影响,赶忙说道:“对啊,而且,侄子也不好比长辈先结婚,我看小九身边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那就让小九他们先完婚吧,三个月也足够准备了,六个月后再让钰儿他们完婚也可以。” 睁着眼说瞎话也不过如此了,一个亲王娶正妻,一年时间准备都显得仓促,三个月?普通的权贵人家都不止三个月吧? 王爷大婚都是有规制的,只说吉服,王爷的吉服相对简单一点,但是新娘子的吉服就算内务府加班加点绣,三个月都不一定能绣完,还有凤冠也是很麻烦的,更不要说还有一系列繁琐的事务。 轩辕澈似笑非笑的看了皇后一眼,凉凉的说道:“皇嫂说到照顾我了,我突然想起个事,母后,皇兄,我之前一直想到绝情谷医治我的腿,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如果绝情谷也说我的腿没救了,我也就死心了。” 说完,轩辕澈就看着自己的腿发愣,嘴角的笑更显得落寞和悲凉。 太后和皇上看着低着头发愣的轩辕澈,自己的养子,自己的弟弟,心里都忽的一下难受了起来。 “绝情谷那边已经有了消息,说是同意我三个月之后过去。”轩辕澈仰起头笑着说道。 “三个月之后大婚,这样你出门,身边也有个人照顾你,我也能放心!”太后拍了一下桌子将事情拍了板。 皇上看了一眼太后,也点了点头,“对,既然绝情谷让你去,那就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就听母后的,三个月后大婚!虽然匆忙一些,但是娶了妻,你出门,我和母后才能放心,老三的婚期定在六个月后!” 绝情谷,天下第一的医毒门派,肯定能知道小九的腿接歪了,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骨头应该早就长歪了,而且,就算能接好,又怎么样? 小九体内有吴月国皇室下的蛊虫,他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轩辕澈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麻烦母后了。” 将烦人的事说完了,皇上换上从内心里发出来的笑,朗声说道:“母后,儿臣今日过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皇太后一早上到现在也是糟心的不行,听到这话,也笑着说道:“哦?什么好消息,快说给哀家听听。” “瑜嫔有喜了!已经怀有身孕一个月了!”皇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嘴角咧的是少见的弧度。 除了轩辕澈,所有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轩辕澈是因为毫不关心。 最先有反应的是太后,喜的眉毛都要飞出去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合抱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你是说真的?” 皇上哈哈一笑,声音爽朗欢喜,“这事儿子可不敢胡闹。”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轩辕家又要添丁进口了,大喜事啊!” “恭喜皇兄,又要做父亲了。”轩辕澈也恭喜道。 “哈哈,小九,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娶妻之后很快也会当父亲的。”皇上说道。 三个人都是欢欢喜喜的,可是旁边的三个女人就不是,同样是惊,不过不是他们这样的惊喜,是震惊! 瑜嫔?!谁啊! 皇后作为后宫之首,理所当然的问了一句:“皇上,瑜嫔?我记得宫里没有封号是瑜嫔的啊?” 皇上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就是吴嫔,母后说不好听,换了个称号,改为瑜嫔了。” 是那个小狐媚子!真是小瞧了她! 三个女人面色各异,不过,嘴上还是说着恭喜的话。 毕竟几位皇子都已经成人,就算现在生一个皇子,对现在哪个皇子也都没什么影响,所以,几个人反应并不大,不想前些年,几位皇子没有长大,可是不能有别的孩子出生! 春末了,天气也隐约有了一些温热,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凉气,满京城的树,也都已经被繁茂的树叶覆盖了,看不到树枝树杈了,从高处看,就是一个一个浓绿色的绿团子, 各色的花,也陆续开放,也没有了初春时候鲜花乍现的惊喜,好像,是那么理所应当的,这个世界就该是这样 的,红的花,绿的草,暖的阳光,和煦的风。 当天下午,太后娘娘的懿旨就送到了永昌侯府。 是两道懿旨!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永昌侯今日告假没有去当值,其实也是猜到,今天,皇宫应该会有旨意送过来。 毕竟,外面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 “懿旨到!”宣旨的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喊着。 所有人,除了因伤卧床的欧阳蕴,都到了,老夫人,侯爷,侯爷夫人。 三个人已经在后面沐浴更衣,现在跪在地上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昌侯嫡长女欧阳蕴,敦慧娴淑,越沐王爷是窈窕君子之好,现择良辰六月初五与沐王爷完婚。” 众人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意思? 受了侮辱的是若若,永昌侯府赌注也是在若若身上,怎么会是欧阳蕴的懿旨? 不过纳闷归纳闷,太后的旨意还是要接的。 “臣接旨!谢太后娘娘隆恩!”永昌侯高举双手接过明黄色的懿旨。 还没得了起身,宣旨的太监又拿出一道懿旨接着念道: 第83章 要回嫁妆吧? “永昌侯嫡次女欧阳若若,勇毅果断,至纯至善,聪慧机敏,不顾自身勇i救皇子,特赐三皇子轩辕钰为侧妃,于九月十八日完婚!” “侯爷,接旨吧,一门双妃,这京城您这是头一份啊,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太监笑着说道,那笑容阴阴的,笑声也细细的,让人听着不舒服。 永昌侯微微愣了一下之后,赶紧接了旨,起身拱手谢道:“哪里哪里,劳烦公公了。”一个眼神递给沈凌薇,沈凌薇赶紧从袖子里拿了一个鼓鼓的荷包塞到太监的手里小声说道:“这是给公公喝茶水的。” 宣旨的太监颠了颠手里的荷包,感觉着压手的重量,满意的笑了。 “那就多谢了,您这府里可得赶紧准备起来了,两位小姐出嫁,可是够忙的,我就不耽误您了。”说罢,转身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了。 几个人送走宣旨的太监后,彼此看了看,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心安,这件事终于是落定了! 尤其是沈凌薇,眼睛是抑制不了的激动,自己的女儿马上就是皇子妃了!自己就是皇亲国戚! 要是三皇子能够荣登大宝!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坐上正妃的位置!就算做不了正妃也没关系!现在三皇子府可是没有正经的女主子,自己的女儿是第一个!要是能先生下儿子,那还有什么发愁的! 沈凌薇拿过明晃晃的懿旨打开,一字一句的看着,那黄色的缎子都要闪花了眼。 “行了,收起来吧,你也赶紧忙起来吧,蕴儿先出嫁,然后是若若,府里有的忙了。”老夫人挑了挑眉说道。 “老爷,能把若若接回来了吗? 宫里圣旨都下了,咱们再罚若若,是不是和宫里的意思就相悖了?”沈凌薇问道。 欧阳文修眉头轻蹙,说道:“接回来吧,出嫁前就在府里学规矩吧。” 沈凌薇点头说道:“是,听老爷的。” 不多一会,欧阳蕴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毕竟三个月以后,嫁人的是她。 看着传完话就离开的李妈妈,陈嬷嬷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 “三个月后大婚?在有点快吧?”欧阳蕴嘟囔道,“他还真做了。”。 说完看到陈嬷嬷一直看着那李妈妈的背影在想什么,于是问道:“怎么了陈嬷嬷?有什么问题吗?” 陈嬷嬷面色不善,语气也不怎么好的说道:“大小姐,这是哪里 老奴?如此不懂规矩?这么大事,只是派一个老婆子过来说一声就完了?” 其实从昨天来这里,陈嬷嬷就觉得有些奇怪,身为侯府的嫡长女,病成那样子,都没有一个正经主子过来看一下。 今天更过分,这么大的事,就让一个老婆子过来说这么一句?后面婚事的事宜呢?嫁妆呢?嫁衣呢? 事情那么多,连个正经主子都不露面? 欧阳蕴噗嗤一声乐了,打趣道:“哎呀,这就得怪你们王爷了,因为嫁给你们王爷,我在这府里已经是一个明摆着的不被欢迎的人,这我二妹妹现在是三皇子侧妃,那以后我估计就更不被待见了。” 陈嬷嬷的脸难看的厉害,这也太过分了! “小姐,那三个月后就是大婚,这出嫁的事情很琐碎麻烦的,没有家里长辈操持怎么行?”陈嬷嬷皱着眉直发愁。 欧阳蕴安慰他道:“放心吧,他们会打理的,只不过是比较敷衍而已,毕竟我是嫁给王爷,是皇室,他们撒手不管,那可就是藐视皇权了。” 陈嬷嬷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小姐,别的都好说,嫁衣如果府里准备不好,内务府是会做的,都有一定的规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嫁妆,对女子是顶顶要紧的啊,要是她们嫁妆上面给做手脚,那可是要吃大亏。” 说到这,欧阳蕴光洁的小脸也沉思了起来,想了一会,大大的桃花眼看着陈嬷嬷问道:“嬷嬷,不知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了解一下我的情况,我娘亲死的早,我也没了外祖家,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孤女,被他们放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这次是因为我那二妹妹不想嫁给王爷,所以才把我找了回来替嫁。” 陈嬷嬷是王爷的人,但是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是那么详细,欧阳蕴的身世是知道的,毕竟这在京城的权贵人家,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可是被扔到庄子上,被抓回来替嫁,自己就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陈嬷嬷气的身体都微微有些发抖,一是气着永昌侯府居然这么对待一个小女孩,还是嫡长女,二是气居然这么对自家王爷!嫁给自家王爷难道就辱没了那二小姐了?!哼! 欧阳蕴接着说着:“我娘亲给我留了不少的嫁妆,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也没有能给我撑腰的人,还被赶走了,所以那些嫁妆就一直是府里拿着,现在应该是夫人拿着呢。” 说到这,旁边的玛瑙愤愤的插嘴说道:“嬷嬷是不知道,我们小姐被赶到庄子上,这府里还不给我们月例银子,什么都没有,我们就是在庄子上有啥吃啥,有好几次小姐病了都没钱看。” 这次别说嬷嬷了,灵云都满脸心疼的看着欧阳蕴。 陈嬷嬷知道大小姐说这些肯定是有什么想法,自己大概也猜到,“小姐,您想要做什么直接说吧。老奴能帮的一定帮您。”,当然是要帮的,来的时候王爷说了,什么时候都听小姐的,更何况,这也太欺负人了! 欧阳蕴笑了笑说道:“刚刚嬷嬷不是说了吗?我马上就要大婚了,那总要学习法管家理事,这总得有材料吧,手里没钱没产的怎么学习,而且,我马上就出嫁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是不是给给我了?咱们大幽王朝是这样的规矩吧?”,大大的桃花眼里是小狐狸一样的狡黠。 陈嬷嬷笑着说道:“正是,咱们大幽的规矩,女子的嫁妆是要留给子女的,夫家无权处置,。。。。。。只是咱们怎么说这事呢?” 欧阳蕴摆摆手说道:“不着急,我这伤再有几天就能下床了,能走动了,我亲自去说,你是皇室送来教导的嬷嬷,扯大旗做虎皮,我就扯一扯嬷嬷的大旗,嬷嬷让我去清点嫁妆,好学习掌家理事,总没错吧?要是平时可能还要撕扯一番,可是您这个外人,还是皇家的人在这呢,他们就不敢了。” 陈嬷嬷笑了,这大小姐啊,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天,看是处着很是舒服,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矫揉造作和刁蛮任性,还心地善良,聪明机敏,这要嫁妆可不是好要的,之前也不要,自己来了,有了借口,就准备要了,挺好。 关键啊,还特别好看,陈嬷嬷看着大小姐那明艳灿目的小脸,不由的想着,这要是和王爷生一个小少爷,那得多好看啊。。。。。。。 “灵云,你去看看大厨房那边我要的红豆糕蒸好了没,我想吃了。”欧阳蕴娇憨的说道。 “奴婢这就去,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灵云浅笑着说道。 “说吧,没事。”欧阳蕴不在意的说道。 “我看咱们院里的小厨房还可以,小姐现在身子弱,以后要经常吃一些补品,总是让大厨房那边做到底是不方便,也不放心,何不借着小姐受伤的由头,咱们自己弄个自己的小厨房吧。”灵云说道。 欧阳蕴咬着粉红色的唇瓣,眉心轻蹙,觉得这个想法着实不错,可是不知道,夫人和老夫人那边能不能答应,“想法挺好,就怕他们不答应啊。” 陈嬷嬷把握十足的说道:“小姐可以说是王爷的要求,要跟着我学习做药膳,照顾王爷的,他们不能不答应。” 欧阳蕴笑呵呵的说道:“正是,那就继续拉大旗作虎皮,那就过几日我一块找他们说去。” 灵云听罢,笑着转身出去了。 “对了,琥珀怎么样了?她的腿还疼的厉害吗?”欧阳蕴把玩着自己手指无聊的问道。 “小姐,你就别操心了,琥珀喝着药呢,说疼痛好了很多,对了我赶紧告诉她小姐马上要大婚的消息去。”玛瑙说完就蹬蹬蹬跑了。 欧阳蕴有些无奈的说道:“嬷嬷见笑了,这丫头性子活泼了些。” 陈嬷嬷倒不是很在意,玛瑙的性子跳脱,自己看出来了,琥珀那丫头还不太知道,“性子各有不同,这没什么,只要忠心就是好的,不过玛瑙性子这么跳脱,以后一些场合是不适合带着她的,小姐以后要嫁进皇室,再王府还好,但是免不了要进宫,宫里,不适合玛瑙。”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嗯,嬷嬷说的对。” 这边筹划着怎么拿回来自己娘亲的嫁妆的时候,沈凌薇已经急急忙忙的亲自坐马车去家庙接自己女儿了。 永昌侯家的家庙在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家庙不大,只是一座庙门,平日里有两个尼姑,家庙里面是三进的院子,第一进院子主要是供奉菩萨的,正殿里的香案上最中间是一尊南海观世音菩萨,泥塑的一米八的佛像,手持玉净瓶,脚踩五色莲,色彩显眼,雕工精巧,菩萨的面相,慈眉善目的,好像悲悯着芸芸众生,旁边是两个一对仙童。 左右各有一座稍微小一点的佛像,左边的同样是观音佛像,不同的是左边的观音手里抱着一个胖胖的娃娃,那小娃娃眉开眼笑,小胳膊胖的像藕节一样。 右边的不再是观音菩萨了,是文殊菩萨,一般家庙里都会供奉着这文殊菩萨,因为有家庙的人家,一般都是权贵人家,都希望自己家的后代子弟能够在学业上能够有所建树,出人头地。 后面第二进,正屋是三间大房,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二进和一进中间,除了一道门还有门两边各有一间小房。 第二进是给主家留的住宿的地方,一边家里的女眷想要祈福,清修可以来这里小住,另外,就是像欧阳若若,犯了错的女眷,会被送到这里来念经,算是惩罚,毕竟这里的生活和府里的是没办法比的。 后面最后一进是两个尼姑的住所和厨房,杂物房,小仓库。 春末了,这座小山上已经被层层叠叠的绿色所覆盖,深绿浅绿嫩绿,染尽了高高矮矮的丛林灌木和草地。 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白的,黄的 ,紫的,红的,在没人打扰的山野尽情的舒展着,绽放着。 树上已经有鸟儿筑巢,甚至有鸟儿开始啾啾的叫着吸引异性,准备繁衍后代。 山不大,沈凌薇一阶一阶的爬着,心里有愿望达成的欣喜,也有对女儿的担心,怎么能不担心,昨天那个样子回来,还泡了半天的冰水,还连夜赶到了这里。 想到这,沈凌薇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心够狠的。” 当沈凌薇到了庙里,显是在前殿对着菩萨虔诚的焚香跪拜,先是对着正中间的佛像跪拜祈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沈凌薇,祈求菩萨显灵,保佑我们永昌侯侯府繁荣昌盛。” 然后由李妈妈扶着到了左边的送子观音前面,跪拜祈祷:“信女女儿欧阳若若已经和三皇子有了婚约,愿菩萨保佑我的女儿婚姻美满,将来进了皇子府,一举得男。” 然后到了文殊菩萨跟前,跪拜祈祷:“文殊菩萨在上,吾儿欧阳哲,自幼聪慧,刻苦好读,愿菩萨保佑吾儿学业有成,将来下场能够一举得魁。” 将菩萨拜完之后,沈凌薇就带着李妈妈急慌慌的往后面走,才迈进第二进的院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和若有似无的抽泣声。 沈凌薇的脚步一顿,脸色微变,看了看身边同样脸色不好的李妈妈,两个人的脚步明显加快往正屋走去。 当沈凌薇撩开门帘,见到若若的时候,就看到欧阳若若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中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全身裹着厚厚的被子,还在不停地发着抖。 朱妈妈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冷水帕子给欧阳若若敷着额头。 第84章 不能娶吴月国的公主啊 沈凌薇心慌的手都抖了,几步跨到床前急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自己女儿的额头,然后惊呼道:“这么烫!朱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沈凌薇出来的时候,带了朱妈妈和朱红两个人。 朱妈妈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哽咽的说道:“夫人,昨天夜里夤夜上山,山里风凉露重,我们到了山上,小姐累的连句话都说不了了,后来,老奴让尼姑将屋子简单收拾之后,就赶紧让小姐睡下了,老奴和小红不敢离开,就在旁边守着,可是小姐半夜还是起了烧。” 沈凌薇看着床上烧的迷迷糊糊的女儿心疼的直掉泪,握着女儿的手来回的无助的搓着。 “朱红在熬药,我一直守着小姐,天一亮,老奴就打发师傅(庙里的一位尼姑)去附近请大夫了,夫人别急。”朱妈妈说道。 “怎么能不急?!若若都这样了怎么能不急?”沈凌薇哭喊道,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欧阳若若的脸声音微颤的轻声呼唤:“若若,若若,是娘亲来了,你醒醒。” 昏昏沉沉的欧阳若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娘亲,心里的委屈控制不住的往上涌,想要说话,可是嗓子疼的像是有刀子在划,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 “娘亲。。。。我。。。好难受。”欧阳若若挣扎的说了一句话,眼泪从眼角滴了下来,没入了发根。 沈凌薇拿着绣帕给自己女儿擦着眼泪说道:“怪女儿,药马上就好了,喝了药就能好了。” 旁边的李妈妈上前轻声说道:“夫人,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小姐吗?”,人逢喜事精神爽,听了这天大的好消息,小姐肯定能好的很快。 “对对对,若若啊,今天早上,宫里来了旨意,你已经是未来是三皇子侧妃了。”沈凌薇激动的说道。 果然,听到着消息,欧阳若若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迷瞪的眼神爆出狂喜,本来没有一丝力气的身子,忽然就有了力量,挣扎着半爬起身抓着沈凌薇的手语气急切的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娘亲?” “嗯,真的,而且婚期就在六个月后,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啊,你的好日子已经来了。”沈凌薇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欧阳若若继续兴奋的问道。 “娘亲这次来就是接你回去的,不过你现在的身子。。。。。”沈凌薇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欧阳若若赶紧说道:“娘亲,我没事的,我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回去!” 李妈妈上前将要强硬起身的欧阳若若按了回去,劝说道:“小姐不能着急,身体是最重要的,老奴现在去看看有什么早饭,吃了早饭,喝了药,最好能发一身汗,退了热,身体好一点了,咱们再回去。” 沈凌薇也点头附和道:“对,身体最重要,你的婚事定了,是皇家下了圣旨的,跑不了了。” 可能是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情有了着落,欧阳若若觉得心里是很久没有过的轻松,是那种心头上压了很久的大石头被忽然搬开的感觉,轻松,通透。 就连身体都跟着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是轻松过后,欧阳若若忽然哭了起来,从昨天到现在,经历过的事,哪一件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 宴会上和男人欢好被世人撞见,只这一件,一般姑娘不是自杀,也会被家里人放弃。 心神收到重创的时候,没有办法舒缓,回到家就是被扔进冰桶泡半天的冰水,还被连夜赶到山上的家庙。 昨天自己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自己都没有了活的勇气。 如果,如果,皇家的人,三皇子,放弃他们自己的名声,那自己可能就要老死在这里了。 虽然说,大概率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时候,自己想不到好的事情,只有惧怕。 现在,事情有了结果,欧阳若若从无声的落泪,到后面嚎啕大哭,抱着沈凌薇哭的声嘶力竭。 李妈妈拉着朱妈妈出了房门,去看早饭和药怎么样了。 沈凌薇也红着眼,轻轻拍着怀里的女儿宽慰道:“没事了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怕的人何止是欧阳若若啊,沈凌薇在收到圣旨之前,心就一直吊在嗓子眼。 欧阳若若喝了药之后,盖上了三床厚厚的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捂了一个时辰,终于出了一身大汗,退了热。 其实昨天就是受了寒,所以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欧阳若若就好了大半,行动都没有问题了。 一行人就赶紧收拾好了下山,毕竟这里实在是条件简陋的厉害,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可不要在这里受罪了。 回去的时候,欧阳若若是和沈凌薇在一辆马车里的,来的时候,沈凌薇用了家里最大的马车,比较宽敞,马车里,除了欧阳若若,沈凌薇还有李妈妈,三个人,也不显得很拥挤。 朱妈妈和朱红在另外一辆小马车里。 “母亲,我还有六个月就要大婚,那我嫁衣可绣不出来,我听说那嫁衣都要绣一年呢。”欧阳若若现在情绪稳定了,开始想象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 沈凌薇点了一下欧阳若若的额头笑骂道:“傻孩子,要嫁给皇子,你的嫁衣一般都是要内务府绣的,都是有一定规制的,也不是不能自己绣,除非绣工能比内务府好,你的女红啊,还是算了吧。” 欧阳若若羞的撒娇道:“娘亲,你取笑我~~~” 沈凌薇神色微微僵了一下说道:“对了,若若,还有一件事,欧阳蕴和那沐王爷的婚礼是在三个月后,所以她比你先嫁。” 欧阳若若听了这话,整个人从沈凌薇的怀里离开,坐的直直的,面色慢慢的凝重,直视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那她会拿走她母亲留下的所有嫁妆吗?” 沈凌薇嘴角微僵,勉强一笑,拍拍挽在女儿自己臂弯里手说道:“没事的,我也会给你准备嫁妆,府里也会给你准备一份,再加上三皇子倒时候送来的彩礼,你不会缺银子用的。” 欧阳若若嘴角轻扯,略微讽刺的说道:“可是,母亲你的私房本来就不多,还要大部分留给弟弟,您自己也要留些体己,能给我多少?您就是想多给,我那祖母和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吧?”。 经过自己的事,和看着欧阳蕴在府里的待遇,自己现在完全明白,欧阳家的女儿,不值钱的。 沈凌薇面色凝滞,是的,没错,自己肯定是要给女儿嫁妆的,可是,大头不能给的,略微思索,慢慢的开解道:“若若,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可是,这京城,甚至这世间嫁女儿不都是如此吗?就算是公主,也不过如此。” 欧阳若若嗤笑一声,悠悠说道:“可是她欧阳蕴就不是这样的,就沐王爷对她的大方模样,恐怕到时候给她的彩礼就会是泼天的富贵,她还要带走我们侯府一半多的财产,剩下的那么一点,能给我多少?恐怕连欧阳蕴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不够。” “可是,母亲,要论出身,她外祖是满门抄斩的叛国贼,我外祖家清清白白。要论在府里的地位,我现在也是正经的嫡小姐,丝毫不比她差。要是论嫁到男人,我要嫁的是现在中宫嫡出的皇子,很有可能就是以后的皇上,就算是现在,那也是皇上看重的儿子,可是她欧阳蕴嫁的不过是一个瘸子!不过是皇上的弟弟!”欧阳若若越说越急,小脸都有些涨红。 “若若!你马上就要嫁入皇室!说话要谨慎些!这些话传到外面可以要了你的命!”沈凌薇沉脸呵斥道。 欧阳若若闭了嘴,可是眼神里面还满是倔强。 旁边的李妈妈见状轻声说道:“小姐,你嫁过去是侧妃,和大小姐是不能比的,大小姐嫁过去就是亲王正妃。” 李妈妈的话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欧阳若若脸色刷的就变得极其难看,自己已经很努力的淡化那个“侧王妃”的“侧字了!”,为什么非要提醒自己?!心里的火气骤然而起,一个眼神杀过去。 沈凌薇也有些责怪的看了李妈妈一眼,明显现在若若心情不好,这些话以后说也行的。 可是李妈妈并没有被欧阳若若的眼神吓到,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但没吓着,还接着说道:“可是小姐,你的侧妃和她的正妃是不一样的啊,她这一辈子最高只能走到这里了,以后只会过得比现在差,不可能更好了。” 欧阳若若的看着李妈妈的眼神稍微有些不一样了,“你接着说。” “但是小姐你,这只是开始,你看现在,是宫里的贵妃皇后高贵,还是那些在封地的王妃们尊贵?,那大小姐完婚后,就要和沐王爷去封地了,但是小姐你嫁入王府,以后还有可能要进宫的!而且,女人说到底,生了儿子才是有所依靠,现在三皇子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子,小姐嫁过去,就是唯一的女主子,这段时间,小姐抓紧生下儿子才是正经,大小姐完全是不必要去管的,她以后如何都不管咱们的事了。”李妈妈一口气说完。 沈凌薇点着头说道:“李妈妈说的是正理,你这段时间最主要的就是要好好调理身体,将身体调理到最好的状态,等进了门,尽快生下儿子,你的地位就稳住了,而且,你现在是侧妃,但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欧阳若若的脸上的怒气慢慢消退了,转头看着窗外的绿意盎然,眼底意味不明。 永昌侯府一门双妃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的大街小巷。 “哎,听说了吗?桃花宴上和三皇子滚在一起的那个欧阳二小姐,今天被赐婚了,给三皇子做侧妃,说是那天是三皇子被人下了药,是那二小姐舍身救了他。” “拉倒吧,那都是骗人的,谁下药会下合欢药啊?要是为了争皇位,那还不如直接下毒药痛快啊。” “不是,你们没听说吗?说是别国的奸细下的药。” “不是大皇子下的药吗?要毁了两个弟弟好做太子。” “怎么可能,大皇子翩翩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哎呀,还有一件事,那个沐王爷,三个月后就要和那个欧阳大小姐完婚了,天啊,那个仙女一样的美人就要嫁给那个残废吗?” 皇家权贵的谣言,是老百姓最喜欢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估计也谈不了多久了,因为,所有的舆论,都会被新的舆论覆盖。 “你们说的都是旧闻了,知不知道,还有半个月,那吴月国的和亲使团就要到咱们京都了,听说来的是那边的大皇子和大公主,也不知道是要来这里娶公主,还是要把公主嫁到这里。” “你傻啊,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当然是送公主到这里和亲做人质啊。” “就你聪明,你聪明知不知道天上几颗星星。” “我不知道天上几颗星星,但是我知道咱们的皇上又要有孩子了。” “你瞎说八道,皇上都什么年纪了,还能让妃子受孕?” “说你傻还不认,皇子最近找了炼丹师。。。。。” 真真假假的舆论流窜在茶楼书馆,说的人过着嘴瘾,可是被说的人可没那么高兴。 二皇子躺在榻上,榻放在院子里,因为屋子里光线有些暗,让本来断腿就不好心情更不好,就让小厮将软榻搬到了院子里,阳光明媚,空气中都是花草的气味,让燥郁心情也好了一些。 “二皇子,刚得到消息,那吴月国这次来是为了联姻,应该是公主嫁过来,可是现在适龄的皇子,大皇子已经有了婚约,三皇子也刚刚被赐婚,剩下的三位皇子,您是最适合的了,这对我们可不是好事。”,二皇子的门客皱着眉说道。 娶了别国公主的皇子,对争夺皇位,可不是加分! 第85章 二皇子出事了 娶了别国的公主,就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自己的国家不能再全然相信你,就算相信你,也会怀疑你身边有别国的探。 娶了别国的公主,那别的国家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也会防备你刺探自己国内的情报。 所以,这次联姻要想办法逃掉。 二皇子也有些烦躁:“你说的我会不知道吗?我让你们来,不是把问题丢给我,是帮我解决问题,出主意!” 另外一个青色长衫的门客捻了捻胡须,试探的说道:“既然是和亲,联姻,那咱们大幽王朝出的皇子也不能差,如果腿断治不好。。。。。。”,那人家大公主也不能要个瘸子! 二皇子还没听完,脸上已经刮起了风暴,抄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过来:“你好主意就是让本皇子的腿故意治不好?!就为了一个破公主,让我成了一个瘸子?!你活腻了是吧!” 茶壶疾驰而飞,擦着青衫门客的耳鬓飞了过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茶水茶叶散落一地,那一壶热水有一部分热水泼在了一盆花上,那花开的正艳的花朵立刻就被烫熟了! “属下不敢!”,青衫门客赶紧躬身请罪急声说道:“属下的意思是,还有半个月时间那使团就来了,那时候二皇子的腿应该还没好,咱们可以放出风去,说腿不一定能治好,这样,那吴月国的公主应该就不会想要和我们接亲了。”,说完,额头的冷汗已经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晕开。 那一壶水如果真的泼在了脸上,那这张脸。。。。。门客想了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旁边的其他的门客也都握拳紧张了一下。 二皇子听他说完,舌尖抵着牙齿想了想说道:“这也算是个办法。”,只是如果能把这公主推给自己那九皇叔,换了那欧阳蕴给自己,就更好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再想想其他办法。”二皇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着就像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旁边一个稍微胖一些穿着深蓝色长衫的门客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二皇子,现在外面的各种说法纷纭,对您多少是有些影响的,要不要我们找人散布一些说法,想办法扭转一下?” 二皇子不在意的说道:“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我是受伤害最严重的人,他们只是中了药,和女人滚了一圈,我可是断了双腿!” 二皇子敢这么说,是因为昨天夜里,大长公主府已经派人来递过话了,那个帮忙骗出欧阳蕴的丫鬟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昨天的事自己参与过。 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行了,桃花宴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退下吧,既然使团要来京都,那这段时间应该会查的比较严,手里的事先停一停吧,不要冒进。”二皇子挥手说道。 门客们都躬身退下了。 二皇子躺在软榻上,看着瓦蓝瓦蓝的天上飘着的几朵洁白的云,那云是大朵大朵的,厚重的,大团的白,白的。。。。。就像。。。。那个女人的皮肤。。。。。 忽然二皇子心里又开始痒痒的难受,开始闭上眼想,想那个女人的眼睛,那眉梢眼角的风情,那眼中的水润妖媚,还有那纤细风流的身段。。。。。。 二皇子越想内心越是火热,而且,自己已经很久不想正常的女人了,她是这两年第一个让自己有了冲动的女人! “管家,去,把小蕊喊过来伺候。”,小蕊是二皇子之前的通房,只不过后来自己喜欢上了鞭打幼童那种快感之后,就不想再碰那些女人了,总觉得她们脏。 可是现在,自己又有了对女人的冲动!那个小蕊,好像也有一双桃花眼,虽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好看,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回头让他们寻一些桃花宴的皮肤白的女人送来。 管家本来看着二皇子那淫荡的样子,心就往下坠,以为这府里又要添一缕冤魂了,可是听到是让喊通房多来,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奴这就去!”,说罢转身就疾步往外走,好似生怕晚一点二皇子会变了主意似的。 剩下的小厮也被吩咐将软榻抬进屋子里。 两刻钟过后,一个刚刚沐浴过后的十六七岁的女孩被送了进来,因为赶时间,沐浴过后直接裹了毯子扛进来的。 十六七的年纪,在现代社会中正是花一样的年纪,青涩刚要褪去,年轻女人的韵味刚散发,尤其是刚刚洗了花瓣澡,出浴的美人,肌肤吹弹可破,头发都是微湿的,几滴水珠从没有彻底擦干的发梢滴在了摊子上,形成了几滴洇湿的水印,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此刻像是受惊的小鹿。 小蕊是从小就伺候二皇子的,十三岁就破了身子跟着二皇子做通房,可是后来二皇子不知怎么了,就越来越变态,甚至一起做通房的两个小姐妹都被活活折磨死了,这两年二皇子也不用自己伺候了。 可是今天突然让自己过来,小蕊现在毯子下的身子不停地抖着,不过想着二皇子现在断着腿,应该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了,这样想着稍微震惊了一点。 “抬起头来,”二皇子说道。 小蕊深吸一口气,强装着笑抬起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高兴一些。 二皇子看着那双桃花眼,面色越来越难看,尖声喊道:“不对!不对!不对!”,那女人的眼神是妖媚的,可是也是纯净的!甚至是傲气的! 不是这样带着谄媚讨好的! 小蕊吓得腿肚子都要抽筋了,指甲扎进头里让自己不能哭出声来,颤着声音问道:“爷,有什么不对,妾身改。” 二皇子眼神有些疯狂的说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用那种傲气的,纯净的眼神看我,快!” 小蕊虽然不知道二皇子怎么了,但是这明显是让自己假扮另一个人,只要不发疯弄死自己,让自己扮什么无所谓! 小蕊马上调整情绪,将眼神里的讨好收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抬起下巴,眼皮微微垂下,想象着是在看比自己的低贱的下人。 二皇子的嘴唇开始抖动,虽然跟那女人还差很多,但是有一点点影子了!“过来!” 小蕊小心的靠近,刚刚走近二皇子,就被二皇子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毯子,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他面前。 二皇子兴奋的脸皮开始抽动,可是脸上的狰狞的笑猛地一下顿住了,瞳孔都抖了几下,眼神由疯狂瞬间变成了恐惧! 再次用心去感受了一下那里,可是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 二皇子双手抓着身上的薄锦被,青筋暴起,高声叫喊道:“滚!滚出去!”,喊得目眦欲裂!房梁好像都抖了几下。 小蕊根本来不及想为什么,弯腰抓起地上的毯子胡乱裹在身上就跑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要吃人一样! 守在院门口的管家看到落荒而逃的小蕊,顿觉不好,难道二皇子还是想要。。。。。。。,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院子。 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了二皇子的高喊:“管家进来!管家!” 大管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小跑两步进了屋子,就看到二皇子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满脸的惊慌。 “快去,快起,找太医来!快!”还没等管家说一个字,二皇子就急急的喊道。 “二皇子,您哪里不舒服?”去请太医总要大概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啊。 二皇子面色涨红,咬着牙慢慢说道:“不举。。。。” 大管家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脑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如果请了太医会不会传出去?” 二皇子面色难看的说道:“那就绑一个医生过来!” 大管家皱了皱眉头,应声出去了,这可是大事! 大管家走后,屋子里传来了叮铃咣当的破碎声!二皇子将身边能咂的东西都咂了!无助的咆哮道:“啊!啊!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管家后面跟着两个人穿着劲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人肩上扛着一个麻包袋,麻包袋里面看样子是有一个人,正在拼命地挣扎扭动,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人将麻袋放在地上,将绑口解开,里面果然是一个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相斯文,留着长长的胡须,胡须都花白了。 大管家挥挥手让两个人出去了,知道的多了,对他们不是好事,等两人走后,大管家竖眉冷声呵道:“我放开你,你别喊,在这里喊也没用,你好好给我们主子看病,自然会放了你。” 那大夫猛点头! 大管家伸手将堵住他嘴的抹布扯下来说道:“去吧,给我们主子看病。” 那大夫连爬带滚到了榻边,搭脉诊病,虽然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滚,可是依然是认认真真的摸着脉,过了一会眉头慢慢皱起。 大夫咽了咽口水,收回了手。 “瞧出是什么病了吗?”二皇子哑着嗓子问道,急火攻心,这么一会功夫,嗓子就哑了。 大夫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位爷,是不是房事上。。。。。。有些力不从心?” 二皇子的脸又黑了三分! 大管家也是急了眼,上前弯着腰和大夫脸对脸的问道:“可有办法医治?” 大夫哆哆嗦嗦的说道:“草民无能,只瞧得出,大爷的精气被封闭了,输出闭塞,可是五脏六腑并没有什么不脱,且精元充足,草民实在是无能为力。” 大夫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身边的二皇子手里的短刀一刀划破喉咙,鲜红的血彪到了地上。 大夫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地上喷溅的血迹愣了愣,抬起手摸了摸脖子,看着满手的血,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死了。 大管家闭了闭眼睛,使劲的抿了抿嘴唇,走到门口喊道:“来两个人。” 等把尸体扛走了以后,大管家守在二皇子身边轻声说道:“二皇子,别灰心,这民间的大夫到底是医术不行,今天晚上,我们想办法绑一个太医过来,虽然太医不能随便杀,可是只要将人打昏,蒙了眼睛,他也不会知道是给谁看病。” 大管家没说,这是在京城找的看男科最好的大夫。 二皇子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看着房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轩辕澈!!我要杀了你! 远在沐王府的轩辕澈,正和赵先生商量着事情,忽然鼻子奇痒,“阿嚏!阿嚏!啊—阿嚏!” 三个打喷嚏打出去,轩辕澈甩了甩有些发懵的脑袋,“谁在念叨我?” 旁边站着的十八露牙嘿嘿一笑说道:“今天圣旨就到了永昌府,王妃应该知道三个月后就要大婚,肯定是王妃在念叨。” 轩辕澈勾唇一笑,从心里发出的笑,是让人发着光的,整个人显得更加俊朗无双。 “王爷,你做这个决定有些鲁莽了。”赵先生不搭理主仆俩之间的小显摆,皱着眉头说道,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赞同,“只要大婚过后,就要去封地了,虽然王爷的封地算是富饶的地方,可是离开这京城,可就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是的大幽王朝有规定,皇子满十二就要搬出皇宫,王爷只要成婚就要搬离京城! 所以轩辕澈说想要退婚,太后和皇上是绝对不同意的!甚至尽可能让他早点结婚! 轩辕澈舔了舔嘴角,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桌面,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赵先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叹息,心里对欧阳蕴也有些不满了,说道:“要不然我们想办法把婚期拖后。。。。。。” 轩辕澈抬起手制止道:“赵先生,蕴儿说,能治好我的腿。”,至于蛊虫,蕴儿说没有把握就先不说了。 赵先生一步就跨到了桌子边,双手撑着桌子,身子极限往这边拉扯着,瞪大了眼睛高声说道:“真的吗?!” 第86章 有个杀手组织 轩辕澈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带着自豪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只是需要将我的腿重新打断,然后养好,所以,三个月后结婚后,就能开始帮我医治了。” 但是赵先生不是这么想的,急切的说道:“为什么还要三个月?正好现在你的腿受着伤,趁现在医治,还可以用腿上做掩护,不引起别人注意,这样就算把腿治好了,那些害你的人也不会特别防备你。” 说话太激动,都有唾沫星子溅到了桌面上。 轩辕澈眼神亮了亮,最近事情太多,还真是忽略了,这样确实挺好。 旁边的十七和十八也对视一眼,眼神中泄露出激动。 十七迫不及待的开口道:“王爷,赵先生说得对!而且王妃那边,有了咱们的人,想要瞒过那永昌侯府的人将王妃接出来也方便许多。” 轩辕澈点点头,笑的如玉树临春风,“好,我去找她商量,如果可以就趁着这次机会,”,说到这,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把它治好,重新站起来!”,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可见,他的内心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赵先生使劲的拍着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王爷能重新站起来了! 轩辕澈稳了稳心神,几个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行了,赶紧说一下最近的消息吧。” “哦哦,那个西焰国已经内乱了,肖战虽然靠着母族,姻亲,掌握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但是大部分都在边防上,现在虽然他暂时占领了皇宫,可是他们的京都并不平静,还有两个皇子在封底发动战争了,理由是,肖战是无旨继位,有谋害先皇的嫌疑,想要夺位,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成功,兵力太弱,肖战已经调集军队进行剿灭。”赵先生整了整情绪说道。 “嗯,肖战就算把大部分兵力放在外面,他也会最后坐上那个位置,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轩辕澈缓缓的说道,“和他打交道也有不少年了,他应该早就为了今天做了准备了。” “不过,现在咱们不用管他们,只要知道他们的动向就好,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最多一个月,西焰国战事就会平息,那肖战就会是西焰国的新皇。” “他,做了皇帝,那霸道的性子,估计要发动战争的。” 轩辕澈一点一点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旁边泥炉上煮的茶也咕嘟咕嘟的冒了泡。 随手提起壶梁,在高处微微倾斜,金红色的茶汤从壶嘴里涌出,丝滑的落下,落到了桌子上的白玉茶杯里,茶香飘散,满屋芳香。 “可是王爷,他们刚刚经历过内战,发动战争的话,他们自己也很吃力啊。”十七皱着眉头问道,“不是应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吗?好像不是新皇上位,都会什么,那个开天恩,大赦天下,还会免税,减少徭役,做这些要赢得民心吗?” 轩辕澈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一般新皇都会这么做,可是那个肖战不会,他不会来攻打我们大幽,毕竟他们已经内耗,和我们相比已经落了下风,可是吴月国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药也没药,这时候不正好是攻打吴月国的好机会吗?千载难逢的机会。” 十七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所以吴月国才着急忙慌的来我们这里结盟?” 这次轩辕澈没回答了,慢慢的喝着茶。 旁边的赵先生好心的解答道:“对,吴月国肯定也在西焰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知道那边的动向,也会有人猜出来那肖战一旦登基,可能就会对他们发动战争,所以,吴月国才会派使团前来,而且,还是大皇子和大公主两个人,这足以看出他们对这才来访有多么重视。” 十七再次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所以,这次他们来我们这,是抱着求救的态度,那姿态肯定会放低,哎呀,那估计是要把大皇子押这或着把大公主嫁到这了,不知道咱们的皇上会不会同意,要是同意,估计得要不少好处吧。” 这次没人再说话了。 站在一边的十八见三个人都说完了,才左看看右看看,再次确认,真的没人说话了,才开口说道:“那个,王爷,最近有消息,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杀手组织,个个武功高强,专门接杀朝廷命官的生意,手段狠辣,每次出手都是灭门之灾。” 轩辕澈立马坐直了,面色稍微有些凝重,“什么时候开始的?对那个杀手组织的头目知道多少?他们总部在哪里?有多少人?” 十八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因为这些事情都不是发生 在京都,而且,也不过半年,行事作风很隐蔽,所以我们也是刚刚知道。” “查!”轩辕澈一声令下,“必须查清楚,专门针对朝廷命官,还次次灭门,他,是不是和朝廷有仇?或者是被朝廷杀了全家?去查二十年内被朝廷灭门的官员,他们有没有后代在外面。” “是!属下这就飞鸽妃千机阁。”十八应声道。 “对了,最近监视老二的人有没有消息?”轩辕澈冷不丁问道。 “没有,那么说二皇子府最近都没有异样,不过倒是跟踪到,大长公主的人去过几次。”十八回答道。 “最近派人盯紧点,有什么消息马上派人来告诉我。”轩辕澈说道,然后挥挥手说道:“行了,没事你们就下去吧。” 等三个人都走了,轩辕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着茶杯慢慢的转动,嘴里咕哝道:“他应该知道了吧?蕴儿的针应该没问题。”。 说完仰头将茶水喝尽,茶水顺着喉咙滑落,喉结滚动,嘴里又轻声呢喃道:“蕴儿,好久不见了,想我了没啊?” 他心心念念的欧阳蕴没工夫想他,正百无聊赖的无病呻吟呢,因为腿伤不宜挪动,也懒得折腾,就在屋子里,也不能折腾捣鼓药和护肤品了。 “这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我都成了猪了。”欧阳蕴靠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床帐的挂钩的穗子,无奈的说道。 太阳已经西斜,显示披了淡淡金色薄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照在了欧阳蕴的床边上,因为都是丝绸的被褥,本来就有光泽,这样一照,好像整个床都发着莹莹的光。 欧阳蕴将手抬起来,纤细白嫩的手指伸进光束里,粉粉的指甲盖更显得润润的,只是因为失血,显得过分的白。 柔和的阳光照在手上,五根手指分开又合上,合上又分开,光影陆离,手掌的影子在帐子上来回变化着。 “小姐,您要是实在无聊,要不我教您刺绣吧?虽然三个月时间紧了点,可是给王爷绣一件里衣还是够的。”陈嬷嬷说道。 “可别,我手笨,学不会。”欧阳蕴赶紧打断,开玩笑,三个月,就为了给他做一件衣服,不行不行。 “小姐,那要不我们去街上买一个会说话的八哥给小姐解闷?”拿着小凳坐在门口抱着笸箩绣帕子的灵云抬头说道。 和她对面坐的玛瑙也抱着笸箩,手里一边劈线,引线,一边说道:“要不奴婢喊了秋娘过来,抱小姐到院子里透透气?院子里空气好一些,看看花,心情也好些。” 欧阳蕴有些心动,不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嘟着嘴说道:“算了吧,天色有些晚了,折腾一趟也待不了一会儿,明天吧,明天弄一张榻放在外面,我去晒晒太阳,看看花。” “好的,奴婢记下了。”玛瑙笑着应道,然后就低头猛绣,因为小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嫁!虽然吉福和盖头,不能自己绣了,可是里面的衣服,袜子,绣帕,荷包,这些也是不少呢。 灵云也笑了,这个小姐主子,脾气可真是一等一的好,才不过一两天,自己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对了小姐,你要是无聊了,可以看书,王爷之前不是送了很多书来吗?”玛瑙猛地抬头说道。 “快,快去拿来,在西边屋子那个紫檀木的小箱子里。”欧阳蕴喜得高声喊道,自己怎么忘了呢?! 桃花宴前一天,他送来一大堆东西,除了衣服首饰还有一箱子书呢!好像是医术!里面有没有别的书还不知道呢。 后来就是一系列的破事,自己都把这件事忘后脑勺了。 陈嬷嬷起身就要去,可是灵云已经站了起来,将笸箩放在凳子说道:“嬷嬷别动了,我去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陈嬷嬷有些无奈,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王爷让她来,说是让她给外来王妃调理身体的,可是,王妃好像是懂一些药理的。 早上的时候和大小姐商量要不要加上药膳,好的快一点,王妃说,喝着药呢,就先不用药膳了,等喝几天以后,再换成药膳条例。 而且,这几次大小姐点名要的点心和补品,都特别合适,既能补了气血,还避开了喝得药理那些相克的说法。 现在再看大小姐对医术的热情,说大小姐不懂医术,自己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过这是好事,毕竟王爷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有一个懂医术的王妃,再好不过了。 那自己的任务就只剩下教导王妃礼仪规矩了,可是这样看下来,王妃的举止很是有大家闺秀的气派,只是对宫里的规矩不懂,这事最好办的,也根本不用着急,等身体好利索了再说也不迟。 那自己真的是好闲哦。。。。。就是管理这么个院子,可院子里的俩丫头也是都是乖顺的孩子。 无聊,好无聊。 陈嬷嬷拿过一股线,慢慢的劈线。 不过一会,灵云就搬了箱子过来,那箱子很想很沉,灵云小脸都憋红了,玛瑙赶忙上前帮忙一起抬进来。 “来来来,放着,放着。”欧阳蕴指着床边的小几说道,那眼神热切的不行。 俩丫鬟将小箱子放在小案几上,直起腰,习惯性的拍了拍手。 玛瑙皱着眉毛说道:“小姐,王爷送了那么多的珠宝首饰,好看的衣服都快把衣柜装满了,也没见你这么兴奋,这书有啥好看的啊。” 欧阳蕴利索的将箱子打开,看了上面几本,都是珍贵的医术古籍,再翻了翻下面,居然还有话本,话本说的简单一点就是现在的小说。 欧阳蕴将最上面的一本医书拿了过来,喜得眼睛都跟夜里的狼一样刷刷放光,《鬼门十三针》! 这是针灸界的宝贝啊,现代社会虽有也有,但是有残缺,没有全本的! 正兴奋着呢,听到玛瑙在那嘟囔,抬起头看着灵云说道:“灵云,你识字吗?” 灵云点点头,说道:“奴婢识字的,会记账,看账,也会读信,写信。” 欧阳蕴点点头,伸手指着玛瑙说道:“以后,你就教玛瑙认字,一天,嗯,五个字!” “啊?!小姐,我不用学认字。。。。。。我又不用考试做官!”,玛瑙哀嚎道。 欧阳蕴一边翻着书一边悠悠的说道:“那你以后是要做促使婆子?你看看哪个管事娘子不会写字,看帐?要是不认字,年纪大了,就只能去做粗使婆子了。” 这话一出,玛瑙立马没声了,自己可不要去做促使婆子,辛苦,月钱也是最少的。 灵云将笸箩抱到膝盖上,愤愤的开始刺绣。 “灵云,你教玛瑙的时候,也顺便教教琥珀。”欧阳蕴一边读着书,一边嘱咐。 “是,知道了小姐。”灵云抿嘴一笑,看着苦着脸的玛瑙,觉得挺可爱。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沈凌薇和欧阳若若赶到了家。 “朱妈妈,你去,找了婆子来,抬着小姐回去。”沈凌薇吩咐道。 “母亲,我是不是要先去祖母那里,请个罪?”欧阳若若有些虚弱的说道。 沈凌薇想了想,觉得这样更稳妥,于是说道:“好,那母亲陪你去,不过若若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第87章 我也是她的女儿,凭什么不能要她的嫁妆 等沈凌薇带着欧阳若若赶到上院的时候,正好是老夫人在用晚膳,今天因为永昌候也没当值,晚饭也在老夫人这里吃。 母女俩赶来的时候,那母子俩正和乐融融的吃着饭。 沈凌薇扶着欧阳若若走到近前,气氛有一点点的凝滞。 “祖母,父亲,女儿错了,给永昌侯府丢脸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欧阳若若说完,就挣扎着要跪下。 “行了,身体不舒服就别跪了,一家人,不讲那么多虚礼,快坐下吧。”老夫人说道。 “谢祖母,不过孙女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和父亲,就不在这多留了,等身体好了再来陪祖母。”若若说完和咳了两声。 欧阳文修摆摆手说道:“既然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好好歇着,赶快找了大夫来看病,婚也赐了,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在家里绣嫁妆吧。” 欧阳若若暗自咬咬牙,所以自己受着罪是因为自己不安分是吗?低着头再次谢过之后就离开了,沈凌薇也说要照顾女儿就先走了。 母女俩刚刚出了屋门,就听到屋子里母子俩人开心的谈话声。 “母亲,今天大夫又来请了脉,赵姨娘的胎很稳,林姨娘的胎好像是双生胎。”,永昌侯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哦,那着可是大喜事啊,三个孩子,这要是都是孙子,那我欧阳家真是开枝散叶了!”老夫人更是高兴的拍了拍手。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慢慢的离开了。 因为上院和欧阳若若的梧桐苑离的不远,就没有再坐软轿,而且,一直坐马车,身体也是乏累的厉害,走走,身上也舒服,于是母女俩就慢慢的走着,四下寂静,只有偶尔一两声的虫叫。 “朱妈妈,你带着朱红先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上热汤,小姐要泡个热水澡,朱红,你去看看厨房的晚饭有没有准备好,把我的晚饭一起带到梧桐苑。”沈凌薇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吩咐着欧阳若若的的两个身边人。 两个人都应声快步离开了。 沈凌薇给了李妈妈一个眼神,李妈妈就带着几个丫鬟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前面只有沈凌薇和欧阳若若两个人。 沈凌薇扶着自己的女儿,小声的说道:“若若,这几天,我准备将朱妈妈和你的两个贴身丫鬟,兰青和朱红都换了。” 欧阳若若有些纳闷,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有些错愕,“为什么啊?母亲,是她们做错事情了?” 沈凌薇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慢慢说道:“那天早上你将那兰青推在地上,是把她的脸弄花了吧?” 欧阳若若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嗯,好像是,不过那也不至于就换了丫鬟啊。” “你以后啊,要长长心眼了,既然要嫁进皇宫,就要知道,那里面有多凶险,一个花季的姑娘,还没说亲,就被你毁了容,要是心思歹毒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背地里下了什么黑手,就什么都晚了。”沈凌薇耐心的说道。 欧阳若若走路的脚步微微凝滞了一下,觉得母亲说的也对,“那为什么要送走朱红和朱妈妈?朱妈妈从小带着我长大,她走了我不习惯啊,朱妈妈留下吧。” 沈凌薇的嘴角隐约有一丝冷笑,只是一瞬间就没了。“朱红那丫头,长得太好了,以后带到皇子府,你打算让她伺候二皇子吗?虽说咱们这样的府邸,女儿出嫁一般都会陪嫁两个好看丫头,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朱红那性子,不妥,她心气太高。” 欧阳若若点点头,自己也不喜欢朱红,那小蹄子那双眼睛,比自己的都好看,自己肯定不会带她出嫁。 “娘亲,我以后不想带好看的丫鬟出嫁,以后三皇子要收别的女人,我拦不住,可是我不会自己给她准备女人。”欧阳若若撅着嘴说道。 沈凌薇拍了拍沈凌薇的手说道:“傻孩子,三皇子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等你怀孕了,不方便伺候的时候,你能让三皇子憋着?别说三皇子,就是皇后都不能同意,那你让他去外面找不清楚底细的人,还不如用自己的人,起码你能握着她们的卖身契,她们的死活在你手里,就不怕出幺蛾子。” 说到这,沈凌薇自嘲的一笑,指着两个姨娘的院子说道:“你看,娘亲就是年轻的时候太糊涂,才会有这样的后果,你父亲的这两位姨娘,娘亲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以后她们都生了儿子,更不好说。” 欧阳若若听着这话,心里就烦躁了起来,不想说这件事,“可是,母亲,那为什么要送走朱妈妈啊?” 沈凌薇淡淡的说道:“你以后要带多少人到二皇子府都是有规定的,只能带一个嬷嬷,朱妈妈能力不行,娘亲打算给你找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已经找了人选,她在宫里半辈子,对宫里的手段熟悉,以后也不怕有人害了你。” 这样的理由,欧阳若若没法反驳,只是有些落寞的说道:“那,她们要送到哪里去?卖了吗?” 沈凌薇说道:“说什么胡话呢,朱妈妈是良民,自己有孩子,到时候你给她一笔安身银子,放她出去养老就好了,至于,朱红和兰青,我打算将她们卖到山里,毕竟她们跟你这么多年,知道的太多,山里的人家娶不上媳妇,卖到那里面,她们一辈子都出不来。” 欧阳若若胡乱的点头,自己对那两个丫鬟的去向不是关心,只是有一些难过朱妈妈要离开。 欧阳若若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抬头往远处看去,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清风苑的房顶,自己刻意放下的嫁妆的事,又再次涌上心头。 之前那个大胆的想法又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母亲去世,确实会把嫁妆留给自己的子女,可是如果欧阳蕴死了。。。。。那她的嫁妆就能留在家里了,母亲现在是当家主母,而且,那个欧阳蕴死了,自己名义还是那个她死鬼亲娘的女儿呢,自己凭什么不能继承她的嫁妆? 欧阳若若越想心里越热,再想到要被卖出去的朱红和兰青,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既然她们要被卖掉,那卖掉之前,是不是应该再为自己这个主子做些事?也就不枉费府里养她们这么多年。 欧阳若若没再说话,慢慢的走着,沈凌薇也没再说话,刚刚听到那两个姨娘要生下三个孩子,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些慌了。 自己越来越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听自己母亲的话,当时自己非要嫁给欧阳文修,母亲最后不得已同意以后,也要给自己陪嫁两个家里面容俊俏的家生子,准备以后给欧阳文修做姨娘,可是自己那时后死活不同意啊。 呵呵,不同意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给他准备,男人就不找小妾了? 哼,自己犯过的傻,不能再让女儿犯了。 等母女俩人回到梧桐苑,晚饭已经摆好了,让人意外的是,欧阳哲坐在椅子上。 “哲儿,你怎么来了?”沈凌薇有些惊讶,紧步上前,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头温柔的问道。 欧阳哲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道:“母亲好,二姐好,我是今天在学堂听说二姐出了事,不放心过来看看二姐怎么样了。” 说完还关心的看着欧阳若若。 欧阳若若心里有暖意升起,不过没有靠近自己的弟弟,还绕道远一点的位置掩着嘴说道:“姐姐没事,有些受了风寒,离姐姐远点,别过了病气给你,会耽误你的学业。” 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内疚的说道:“是不是有人在学堂里笑话你了?哲儿,姐姐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沈凌薇也有些紧张,赶紧问道:“是吗?是有人笑话你吗?你告诉娘亲,娘亲帮你撑腰。” 欧阳哲摇摇头,乖巧的说道:“没有,他们只是说羡慕我有个要做皇子妃的姐姐。” 怎么会没有?那学堂里的学童本就都是来自于各个权贵家族,有很多人的母亲,姐姐,都碰到了自己姐姐的丑事,虽然是被赐婚了,可是,那只不过是为了皇家的体面。 所以这两天,学堂里有好几个人当面笑话自己,自己也没有忍着,上手就打了,这两天都打了好几次了。 可是自己没有怨恨姐姐,姐姐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还要被人攻击? 欧阳若若淡淡一笑,说道:“母亲,咱们赶紧吃饭吧,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快,哲儿,正好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凌薇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自己真的挺久没有和自己 的女儿和儿子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啊!”欧阳哲小声的呼喊了一下。 沈凌薇赶紧松开自己抓着欧阳哲胳膊的手,微微愣了一下就赶紧将欧阳哲的袖子往下拽了拽。 露出细小的胳膊,那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都疼。 “这是谁打的?!”沈凌薇高声尖叫道! 欧阳哲不在意的将袖子重新整理好说道:“没事的娘亲,过两天就好了,咱们吃饭吧,我好饿。” 沈凌薇的眼眶红了,欧阳若若的脸色微微有些。 欧阳哲看着两个人,笑着说道:“真的没事,娘亲,姐姐,我没吃亏,他们身上的伤可比我厉害,而且,他们都被先生责罚了。”,因为现在三皇子是自己未来姐夫,敢嚼三皇子的舌根,先生狠狠的责罚了他们。 沈凌薇看了看欧阳若若,勉强笑了笑说道:“咱们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吃完饭,还要给你看大夫呢。” 母子(女)三人,都强装笑着吃完了饭,欧阳哲擦干净嘴巴说道:“娘亲,姐姐,我先走了,现在父亲管束我没有那么严格,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说完就跟着自己嬷嬷走了。 不一会,在门口迎着大夫的兰青,就带着大夫到了梧桐苑。 “小姐这是找了风寒,不过不是很严重,老夫开三服喝得药,解表散寒,再开三服沐浴的药,将身体里的寒邪志之气通过泡澡排出体外。”老大夫诊完脉一边写药方一边说道。 等送走了老大夫,沈凌薇嘱咐着欧阳若若说道:“若若,你先去泡澡,然后喝了药酒赶紧休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我去你父亲那边一趟。” 欧阳若若点头说道:“好的,母亲,我知道了。” 弟弟的事情,母亲肯定要去找父亲说的。 沈凌薇出了梧桐苑,脸上怒火显现,“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做的!哲儿都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在哪里?!” 旁边的李妈妈赶紧说道:“刚刚小丫鬟回话,老爷去了梨花院赵姨娘那里。夫人,你不能 和老爷吵啊,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 盛怒的沈凌薇哪里听得进去,脚步加速往梨花院的方向疾走,“他最近估计是被那三个孩子乐的早就忘了哲儿!” 这话不冤枉欧阳文修,最近因为两个姨娘都诊出怀有身孕,心情一直都很好,每日在家几乎就是两位姨娘的院子里,确实是对欧阳哲的管教有些疏忽。 直到出了桃花宴的事,欧阳文修才焦头烂额两天,不过今天圣旨下来之后,其实也就不用烦心了,因为女儿都嫁给了三皇子,那势必要和三皇子一队的。 而且,这两天,欧阳文修也想明白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三皇子还是正经的嫡子呢,还有掌握军权的外家,很有机会荣登大宝! 就算是冒险给儿孙们挣个前途吧! 沈凌薇不管不顾的冲到梨花院,门口的婆子连句话都没说上就被推到了一边。 “哐当!”沈凌薇推开屋子的门,就看到欧阳文修正和赵姨娘依偎在一起,欧阳文修的手还抚在赵姨娘的肚子上,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说着什么。 沈凌薇这劲爆的进门,将两个人都吓得一个哆嗦,等看清来人之后赶紧分开,赵姨娘赶紧屈膝行礼柔声说道:“夫人。” 可是欧阳文修满脸涨红的喊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沈凌薇直接忽略赵姨娘,看着欧阳文修说道:“我像什么样子,你是怎么做父亲的!你知不知道哲儿的胳膊上都是青紫的淤痕!” 欧阳文修本来是非常恼怒,可是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紧,急声问道:“你说哲儿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 沈凌薇讽刺的一笑,嘲讽道:“你问我?哲儿满三岁,你说男儿长于妇人怀里没出息,将哲儿挪到了前院,你亲子教导,这就是你亲自教导的结果?!我知道你现在有新的儿子了,眼里也没有哲儿了!” 欧阳文修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忽视那孩子,原来只有哲儿一个儿子,自己大部分心思都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忽然来了三个孩子,自己难免照顾不到。 第88章 暧昧 ”夫人。。。。“赵姨娘刚想劝两句,只说了俩字,就被沈凌薇一个刀子般的眼神扔了过来,那眼神像是冰锥一般,又冷又锋利。 “住嘴!不过是一个妾,一个玩意!我和老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下贱坯子没规矩!”沈凌薇竖眉冷呵 道。 赵姨娘被骂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赶忙地下头说道:“是,是妾身错。” 这话虽然是在说赵姨娘,可是听在欧阳文修的耳朵里,是连自己一块骂了的。当即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两晃! “你混账!您看看你还有没有侯府夫人的样子!这发疯的样子和大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三从四德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话一出,沈凌薇直接炸了,因为现在的场景,欧阳文修这样说,是因为伤了他自己的面子,可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认为是,他是在为了赵姨娘出头而骂自己是泼妇! 恰好这时候,赵姨娘的贴身丫鬟小薇端着一盅燕窝走了进来。 沈凌薇两步走到小薇跟前,袖子一扬,小薇手里的燕窝就甩飞到了地上,“啪嚓”,罐子碎了,燕窝也毁了。 “吃燕窝?!身份配吗?!”沈凌薇气的浑身发抖。 眼看着俩人越吵越疯,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疾步走了进来,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说道:“老爷,夫人,老夫人有请。” 欧阳文修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大踏步的出了门,沈凌薇也被李妈妈连拉带扶的跟上去。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侯爷,一个侯爷夫人!就在一个小妾的院子里互相辱骂!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吗?!”老妇人拍着桌子喊道,面色深沉难看。 “母亲,是这泼妇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到梨花院口出恶言!”欧阳文修说道。 “要不是你只顾着小妾,连自己的儿子被人打的浑身是伤都不知道,我会找你吗?!”沈凌薇也不甘示弱。 老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沈凌薇,说道:“就算自己的老爷有什么做的不妥的,身为人妻,你就这样做派吗?正妻的气度在哪里?贤妻的敦厚,包容在哪里?!” 沈凌薇死死的咬住嘴唇,什么意思?说自己善妒,刻薄?! 看着沈凌薇的眼神,老夫人就知道她心里一万个不服气,继续说道:“哲儿受了委屈,他做父亲的不难受吗?!你这样混闹是能解决事情还是有任何用处?” 沈凌薇被说的面色难看,眼皮微微下垂,气焰也消减几分,是,自己知道,和欧阳文修闹难看了没有任何好处,也不是一个体面的正妻应该做的。 可是自己心里气啊! 自己的女儿受了那么大的罪!他作为父亲管什么了?! 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他作为父亲还在和小妾厮混! 自己就是气不过!谁也别想痛快! 老夫人看着沈凌薇,眼神里忽然多了一丝可怜,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回院子里反省吧,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等沈凌薇走了之后,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挑着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欧阳文修有些虚张声势的拧着脖子强说道:“我有什么错?哪家的主母像他这般疯泼。” 老妇人冷笑一声说道:“最近连个姨娘都有了身孕,我知道你高兴,我也很高兴,可是,你别忘了,她沈凌薇是现在这侯府的主母,你该给她的体面是要给到的!你现在多久没有去海棠苑歇息了?” 欧阳文修嗫嗫的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自己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去海棠苑了,可是,现在两个有身孕的姨娘不是情况特殊吗。 “还有,这两天晾着若若,是想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就是皇家没过门的儿媳妇了,要是行事再这么无所顾忌,是要闯出大祸的,可是你身为父亲,是怎么做的?!” “还有哲儿,就算那两位妾室生了孩子,生了儿子,那也是庶出的!哲儿以后有侧王妃的姐姐,有身份尊贵的外家,哲儿以后的前途是侯府的未来!庶子能和哲儿比吗?” 欧阳文修的头慢慢低了一些。 “行了,你走吧,好好想想去吧。”老夫人挥手赶人了。 欧阳文修出了院子,看着头上细细的弯月,心里有些沉重,没有往姨娘的院子走,抬脚往前院走了,是该看看儿子去。 李妈妈陪着沈凌薇回到海棠苑,将身边的丫鬟都打发了 ,沈凌薇看着寂静的院子,惨白的月光笼罩着院子里的一切,好像整个院子都是伤感的。 沈凌薇没有回屋,就坐在了屋门口的游廊栏杆上,靠着朱红色的大柱子,将腿也放在栏杆上。 仰着头,后脑勺靠着柱子,就那么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因为今晚的月亮小,月光在天空中笼罩的范围小,所以就显得天上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夜越深,越显得亮。 半晌之后,沈凌薇轻声说道:“李妈妈,你还记得我出嫁前一天的晚上吗?” 李妈妈看着自己夫人这强烈的破碎感,心疼的眼眶都有些红了,“老奴自然是记得的。” “我也记得,那天的月亮也和今天差不多,细细的,天上的星星也是这么耀眼,我还说,她萧氏虽是正妻,可我就像是那最大的星星,就算没有月亮的位置,也能盖过月亮的光芒。” 沈凌薇说着说着,一大滴眼泪就从眼角掉了下来。 李妈妈不想让夫人再去想这些有的没有,擦了眼泪,柔声劝说道:“夫人,不要想这些了,现在,小姐要嫁给三皇子了,咱们少爷也是嫡长子,夫人也是正室嫡母,在这京城里,夫人是很体面的了。” 沈凌薇看着天上的星星,因为眼里有泪,所以看到的星光都是透过水光去看,变得更加璀璨,还有一点点模糊。 “是啊,我这样已经算是体面了,有几个夫人的女儿能嫁给皇子?若若嫁给了三皇子,哲儿的前途也就解决了大半,甚至我以后在这侯府的地位也有了保障,要不然,放在以前,我跟老爷这么闹,哼,估计我就要被休掉了,可是,李妈妈,我这心里空的厉害,原来的时候,我好想每天心里都是满满的,见了老爷就会想笑,守着一双儿女就觉得特别幸福,可是现在,心里,好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不但把那些东西都挖走了,还不停的往里面惯冷风。凉的难受。”,沈凌薇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说道。 “夫人,老奴知道夫人现在不爱听,可是老奴还是要说,夫人啊,那些当家主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就习惯了,”,要不然怎么那些夫人主母们,为什么小小年纪脸上就都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还有夫人,现在,小姐的事情解决了,少爷也不用操心了,但是夫人不能放松啊,那两个贱蹄子都怀了孕,老爷现在在兴头上,没心气想别的,可是再过些天,老爷肯定是要找女人的,这是夫人和老爷重归于好的好机会,而且,夫人,咱们还得再准备一个女人,等夫人怀了身孕,就把这人开了脸给了老爷,这样,夫人在这后院才不会孤立无援啊。”李妈妈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 沈凌薇呆呆的看着月亮,等下巴滴下来的眼泪把胸口的衣衫洇湿了一大块之后,晒然一笑,拿帕子擦了脸上的泪,起身往屋里走,“嗯,妈妈最近找人牙子看着吧,朱红和兰青也要准备卖出去,正好一块办了,买一个长得好看,乖顺听话的,不要太聪明机灵的。” “哎,老奴这几天就去看看。”,李妈妈看着自家夫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身影,不心疼是假的,不过也是狠狠松了口气,小姐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终于有了主母的样子。 走到门口的沈凌薇忽然转过身说道:“对了,之前寻得生儿子的调理方子,明天就用上吧。”,说完就关上了门。 天上的月亮依然在那挂着,好似不懂这人间的喜怒哀乐,自己在天上玩的挺好。 佛说,你心里有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心中有佛,万物皆为佛,这人心里难过,看啥都觉得是灰色,可这人要是心里高兴,看那枯枝败叶都觉得有种伤感美。 轩辕澈站在永昌候府大院外面的大树上,看着欧阳蕴屋子的窗户上被灯光映出来身影,嘴角就没掉下来过。 真好看啊,人家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可是这月光下看身影,也好看啊。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下去啊?”,旁边的十八忍不住问道。 轩辕澈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说道:“等再晚一点,你眼瞎啊,没看到府里那些来回走动的人啊?” 十八撇撇嘴,不敢再说话了。 等啊等,等到府里的烛火慢慢的一点点熄灭,下人们也都忙活完了,回屋歇下了。 都安静了。 “嗖——”,两道破风之声,两道黑影御风而下,稳稳的停在了欧阳蕴的门口。 旁边的下人房秋酿的房间门开了一下,只看了一眼,然后利索的关上了。 “哐哐哐” 欧阳蕴正看书看的入迷,听见敲门声,有些不耐烦的起身,一瘸一拐的拎着书打开门,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的轩辕澈。 “呃——你怎么又大半夜的来?有什么事?”欧阳蕴站在门口有些意外的问道,白天已经知道还有三个月就要嫁给他,现在见面,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轩辕澈的脸黑了一分,“不请我进去坐吗?” 欧阳蕴嘴角歪了歪,没好气的说道:“以前没请你,也没见你非请勿入啊。” “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就可以直接进去了?”轩辕澈咧着嘴角说道。 欧阳蕴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半口气堵在胸口,不过想着院里的人都睡下了,就把嘴边的话给憋回去了,小声说道:“进来说吧。” 轩辕澈几不可见的晃了晃脑袋。 然后两个人都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前坐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这种尴尬和那种想要立马逃离的尴尬不一样,是觉得尴尬,但是又都不想解决这种尴尬,说白了,就是暧昧,不熟悉时候的暧昧最是撩人。 轩辕澈看着灯光里的欧阳蕴,有了光影的晕染,那本就明艳的五官,更加立体娇媚,微微上挑的眼角好像是啐了什么勾人的毒药,让人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眼神。 欧阳蕴被看的面色微红,可是也没说什么话,俩人现在算是正经的恋爱关系吧?自己总不能说,登徒子? 再说了,自己没有觉得讨厌,因为她的眼神并没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只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拿着手里的书打掩护,随便扒拉的两页。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手里一直不舍得放下的书,觉得碍眼急了,恨不得自己替了它的位置。 “你很喜欢这医书?”轩辕澈凉凉的问道。 “嗯嗯,太喜欢了,还要谢谢你送这么好的医书给我。”欧阳蕴笑着说道。 嗯,心情好了一点,轩辕澈笑笑说道:“你喜欢就好,对了,我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听到这话,欧阳蕴把手里书扣在桌子上问道:“什么事?” 轩辕澈面色一正,语气也变得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之前说能治好我的断腿,是吗?” 说到这,欧阳蕴抬手给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皱着好看的小脸说道:“哎呀,我这破脑袋。” 轩辕澈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就捏住了欧阳蕴还想给自己脑袋两巴掌的手。 “你做什么打自己?不疼吗?”轩辕澈责怪道。 欧阳蕴的面爆红,虽然自己的身体里的灵魂是在上辈子结婚生子了,可是就算在那辈子也只和那个恶魔亲密接触过,何况是现在,自己和这具身体融合的时间越长,慢慢的情感也在中和。 现在大半夜的,被一个男人握着手腕,那完全包住自己手腕的大手烫的自己脸都觉得热热的。 轩辕澈也没好到哪去,耳朵尖都变成粉色的了,刚刚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完全是本能,现在,感受着手里的滑腻娇嫩,大手不但没撒开,还紧了紧 第89章 暧昧感拉爆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灯花“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 轩辕澈看着欧阳蕴羞赧的模样,呼吸微微有些粗重,心跳砰砰的,大着胆子将欧阳蕴的小手握进了自己的手掌里。 欧阳蕴的脸感觉红的要滴血了,咬着嘴唇想要将手撤回来,可是用了两次力都没成功,那滚烫的手整个的包着自己的手,像铜浇铁铸似的根本动不了一点。 气氛越来越暧昧,轩辕澈的头慢慢的探过来,欧阳蕴羞的一紧张,伸出另外一只手,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偏了去! “你,要说什么事?”欧阳蕴趁着轩辕澈愣神的功夫收回了自己的手。 轩辕澈偏过去脸现在也是尴尬的不行,自己刚刚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脑袋伸过去了,正想着怎么解释呢,听到欧阳蕴的问话,赶紧调整表情转过头咧着嘴角说道:“就是,嗯?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不是说能治好我的腿?” 欧阳蕴真想拿帕子掩住脸面,自己是急糊涂了,可不是刚刚问过吗,“咳,那个是,我可以,而且,我也想过了,正好趁着咱俩腿都伤了,可以掩人耳目,就这几天治疗吧,虽说你的伤不是很重,到时候就说腿断了,血脉不通,好的慢,也就遮过去了。” 轩辕澈点点头,心里一阵美滋滋,原来她也替自己想到了啊,“那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我都可以,只是,我俩。。。。虽然马上就要成婚了,可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太好,你觉得怎么安排合适?”欧阳蕴问道。 “这好办,晚上吧,能尽量避人耳目,明天?我过来,像今天一样,不会有人发现的。”轩辕澈说道。 “不妥,你过来是不会被人发现,可是我要先打断你的腿,重新固定,这过程比较痛苦,不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而且,重新固定好之后,你怎么会回去?万一路上又错位了,不就白受罪了吗?”欧阳蕴皱着好看的眉毛说道。 “我看,明天,夜里,我去你家,在那给你治疗,然后你在派人给我送回来,这样比较稳妥。” 轩辕澈也觉得这样更好,只不过不愿意折腾她罢了,不过她说的有道理,万一路上再错位了,可就麻烦了。 于是开口说道:“那,我明天晚上让秋娘带你出去,她的武功你放心,没有问题,然后我再派几个人护送你。” 欧阳蕴点点头,无意识的撅着粉嘟嘟的小嘴说道:“嗯,你安排就好。” 话说完了,俩人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在欧阳蕴要开口赶人的时候,轩辕澈忽然想起一件事。 “咳咳,那个,那天你说给老二扎了针,他以后不能。。。。那什么了,你有把握吗?要是不行我还要找人废了他。” 欧阳蕴的脸爆红!不顾腿上的疼痛,起身扯了轩辕澈起来往门外推,“没问题,你走,赶紧走,我困了,要睡了。” 轩辕澈怕伤着她 ,就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嘴角翘起一抹坏笑。 “哎呀!”忽然因为腿伤了有些不利索,欧阳蕴脚下一歪,纤细的身影往旁边倒去。 轩辕澈伸手一捞,轻轻松松的就把欧阳蕴扯进了自己怀里。 拥人入怀的一瞬间,就感受了到淡淡的香气扑鼻而入,然后就是手掌下传来的纤腰柔软的触感,那纤细的腰,好似自己一双手就能合抱住。 然后就感受到了美人伏在自己怀里,那是怎么一种感觉?轩辕澈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好用了,耳膜一鼓一鼓的,脑子空了,想不出什么了,脑子里就一个词,温香软玉在怀。 欧阳蕴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之后,自己就被拢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双手本能的抓着他的双肩,手下的触感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坚实的触感,鼻子里是清醒青松的味道,清冽,舒爽,闻着让人安宁,踏实。 因为身高差,欧阳蕴不抬头只能看到轩辕澈的下巴,他的下巴线条硬朗,犹如刀削般分明,而且虽然胡须刮的很干净,但是能依约看到青青的胡茬,添了几分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欧阳蕴抵在轩辕澈肩上的手瑟缩一下往下滑,刚滑到胸口的位置就被轩辕澈一把按住,按在心脏的位置,手心下面是一鼓一鼓的心脏跳动的节奏,通过手心传到自己的身上。 两个人都没动,轩辕澈感受着怀里小人儿呼出的香甜的气息到自己的脖子里,心跳的越发快了,忍不住的喉咙滚动。 欧阳蕴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粗重的鼻息落在自己头顶,用现代话说,就是,这暧昧气氛简直拉爆了! 欧阳蕴先羞的受不了了,小声的说道:“我没事了,你放开。。。。。。” 轩辕澈拼命的忍着身体的悸动,握着欧阳蕴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将欧阳蕴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直视自己。 随着视线的上移,欧阳蕴对上了那双星辰大海一样的眼睛,这双眼睛现在是燃烧的海底,热烈又深邃,而且,细看之下,好像还有一丝丝深蓝色。 俩人对视,欧阳蕴将头偏了过去,想要将手拽回来,可是没拽动,“你快走~~~” 轩辕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下,嘴角翘的高高的,说道:“好,我走,还有一句话。” 欧阳蕴看着他。 轩辕澈将手里白嫩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哑着嗓子说道:“蕴儿好看。” 说完还不等欧阳蕴反应过来,就拉开门转身离开了,只不过那步子有些凌乱,月光透过耳朵尖,能看到红的要滴血了。 欧阳蕴靠在关着门上,看着手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嘴角也慢慢的弯起。 “王爷,和王妃说好了什么时候治腿了吗?”十八问道。 “嗯,明天晚上。”轩辕澈心不在焉的回道。 “王爷,你还要去哪?” “回府” “王爷。。。。。。方向错了。” “。。。。。。” 二皇子府 “你们是谁?胆敢绑架太医!是想被杀头吗?!还不快放了我!”一个被用黑布绑着眼睛,穿着太医朝服的人一遍挣扎着一遍放着狠话。 “闭嘴,再吵吵割了你的舌头!”,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人将匕首的锋刃在那太医的脸上敲了敲说道。 太医闻到了匕首上的血腥味,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匕首的冰凉,不敢动了,身体也开始微微哆嗦,欲哭还不敢流泪。 自己今天值班,下来值之后坐轿子回府,哪知道在离家两条街的地方居然被截了! 脑子里把最近所有经历的事,知道的事,都想了八遍,也不知道为什么绑架自己! “你们绑我做什么?我就是看病的,也没钱。”太医带着哭腔说道。 “待会你给我们老大看病,好好看,要是耍心眼,立马宰了你!”,刀疤脸恶狠狠的说道,太医不能随便绑来杀了,但是又不能暴露二皇子的身份,大管家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佯装是粗鲁的帮派老大,甚至绑了太医之后还特意绕着京城随意乱跑了两圈。 太医的心忽的就放下好多,看病啊,那就行,钱没有,看病自己还行的,忍不住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口气憋得胸口都疼了。 太医在大管家的带领下,蒙着眼给二皇子诊脉,刚开始面上的表情还算轻松,可是慢慢的越来越凝重。 最后忍不住习惯性的“嘶—”了一声,“这位老爷,您这是。。。。。被人下黑手了吧?老夫看着像是被封了穴位,将精气锁住了。” 刚说完,就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三分,凉飕飕的。 二皇子的脸皮抖动,眼神更是仿佛发了疯的野兽。 旁边的大管家赶紧上前轻轻的按住二皇子的肩膀,捏着嗓子问道:“既然是被人做了手脚,那应该有办法解开吧?” 二皇子也短暂的理智回归,满眼都是最后的希望看着太医。 可是太医颤抖着摇了摇头,说道:“老。。。老夫。。。。才疏学浅,解不开。”,说完就听到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头皮飞出去了! 然后就是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不过!不过!老夫早年学医的时候,听老师说过,这种下针的手法是可以解开的!”太医赶紧说道,唯恐说慢了一秒,脑袋就跟那东西一样飞出去! 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脖领子被人揪住,混热的气息铺在脸上,尖声问道:“你老师在哪里?” 太医连摇头都不敢了,尽量的将脖子后拉,颤着声音回道:“老师早就作古了。” 话音一落,太医的身体也跟着掉在了地上,不,是被摔在了地上。 大管家皱着眉,示意刀疤脸将太医弄走,可是当刀疤脸将太医拎起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太医以为要把他拉出去砍了。 赶紧伸出手随便乱抓,抓到了二皇子软榻的边,死死抠住,坚决不走,“我知道,我知道谁可以!” 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被又被揪起来了,“不想死就一次说清楚!” 可太医听到的意思就是,那我说清楚了,就不用死了?!,顿时心里狂喜,可是脸上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绝情谷!绝情谷可以的!当年我老师说的绝情谷的人可以!”太医说完,赶紧补了一句,“这次说完了!” 大管家看着这个太医,觉得哪天他要是被皇上杀了,肯定是这张嘴惹的祸!不过他是太医里面看男人病看的比较好的,所以才选了他。 大管家眼神示意,大疤脸上前一个刀手就把太医劈晕了。 “把他扔在他们府门口,然后盯着他,看他有没有知道我们的身份。”大管家吩咐道。 刀疤脸应声领命,拉着昏迷的太医出去了。 屋里没人了,大管家才说道:“二皇子,您听到了,这是可以医治的,既然绝情谷能治,咱们想办法就是了。” 二皇子的样子并没有好多少,能治,有了希望,可是,绝情谷,那个地方,一向在世俗之外,根本连找人都不好找。 自己能不能治好,就成了未知数了。 恨啊,二皇子现在心里就是滔天的恨意,这恨意让他整个人都魔怔了,之前是疯狂打打砸,然后就平静了,可是平静之后那样子才是更吓人。 二皇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杀了他!” 大管家觉得头疼的眼前一黑一黑的,不过也知道二皇子也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自己只能尽量的稳住他,不管是报仇还是治病,都只能慢慢来。 “二皇子,现在不能行动,皇上因为桃花宴的事已经开始盯着几个皇子府了,今天绑架太医已经很冒险了,沐王爷的铁骑虽然只剩下十二个人了,可是他们和沐王爷的死士一样,不但武功极高,而且都是死忠,我们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能动他。” 大管家苦口婆心的劝说,就怕二皇子一个冲动就要现在去杀轩辕澈。 二皇子不说话,只是抖动的脸皮和想要吃人的眼睛说明,他的心思没有动摇。 大管家觉得不得不使出大招,咬咬牙说道:“二皇子,你得往长远了想,咱们的计划已经开始运转了,人也送到宫里了,东西也开始往京城运,要不了多久,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那时候不管是轩辕澈的人头,还是那个欧阳蕴,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二皇子的眼皮颤了颤。 大管家接着说道:“但是如果现在动手,你就什么都没了啊,而且,我们不能声张,要不然,让那两位知道了您现在的情况,恐怕他们会改变主意,换成别的皇子,所以,您得镇定啊,不能冲动。” 二皇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知道管家说的都对,可是自己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 一个男人被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管家都以为二皇子睡着的时候,二皇子阴森的声音响起:“找,找最好的杀手,既然我不能动手,那就花钱找人!我就要杀了他!” 第90章 赵樱子探病 刀疤脸踢着太医通过密道出了府,然后拎着太医直接往他的府邸掠去。 “哐当”,太医被扔在了大门口,刀疤脸一个跃身就到了大门口的树叶里面隐去了身形。 门房很快就出来了,因为自家老爷被劫走,府里乱作一团,可是也不敢声张,门房自然一直惊醒着。 “这不是老爷吗?快快,背进去!”,门房的小厮赶紧喊人背上老爷一溜小跑的进了府。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太医,没权没钱的怎么会被人打劫呢?”,太医的夫人一边给鼻青脸肿的太医擦药一边哭着说道。 “哎呦,你轻点!截我的人是让我去看病。”太医龇着牙说道。 看病不该好好的来请吗?哪还有这样的!”夫人气说道。 “听着是一个土匪头子,估计是没钱,哎,算了,捡回一条命就是好的。”太医庆幸的说道。 房顶上的人不屑的勾着嘴角,无声的说了句:“蠢货。” 可没人知道,太医夜里睡觉惊醒了无数次,自己蒙着眼睛,可是那个人揪着自己的脖领子的时候,自己闻到了那人身上的香,那是皇室才有的香。 还有他那天在宫里被太医会诊的时候,自己也在,自己记得他的脉!那时候自己就有些怀疑可能会有这方面问题,可是自己不敢说。 没想到,最后还是找到自己这了! 自己应该没有露出纰漏吧? 第二天天亮,人们都各自的忙着,欧阳蕴让秋娘早早的就把软榻搬到了院子的大树下,自己一瘸一拐的往院里挪动。 “小姐,你就让秋娘抱你过去吧,你那伤口还没长好。”陈嬷嬷皱着眉头念叨。 欧阳蕴拿着自己的书一步一步的蹭着,嘴上脆声说道:“没事的嬷嬷,那伤口就是簪子扎的,看着流血多,但是伤口不大,而且,适量的动一下,能刺激伤口更好更快的愈合。” 陈嬷嬷可不信,那有伤口就得好好的养,不过,自己也明白,自己说了估计也没用,就叹了口气,转身拿了一床薄薄的锦被跟着。 欧阳蕴躺在树荫下,高高大大的树冠,挡住了微微有一些刺眼的朝阳,虽然是春末,但是早上还是有一些清凉的,盖着香软的薄被,旁边的小木桌上是新煮的茶和一些点心。 “这小日子真是美呆了。”欧阳蕴捧起桌子上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香带着热热的水汽飘散,再捏了一小块红豆牛乳糕,香甜的豆沙和着牛乳的奶香,欧阳蕴实在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这小资的生活,美翻了。 “小姐,茶水还是要少喝,还喝着药呢。”,灵云轻声细语的说道。 欧阳蕴笑咪咪的说道:“知道知道,就是觉得这气氛,不喝两口可惜了,你看今天的天,蓝的就像是,像是蓝宝石似的,还有那云,白的呦,跟白棉花一样,看了都想摘一朵下来盖着。” 灵云也跟着笑,自家这个小姐,真的是,以后就要是王妃了,什么荣华富贵没有,现在就看看云,喝喝茶酒开心的跟个吃了鱼的小猫似的。 欧阳蕴躺在榻上看着蓝蓝的天上白云慢慢飘,看着早上带着一些湿润的金色阳光穿过翠绿翠绿的树叶间隙,斑斑驳驳漏在树荫里,好有几个光点落在自己锦被上。 院子里的灌木丛也绿意盎然,花也都被照顾的娇艳欲滴。 欧阳蕴缓缓的闭上眼,耳朵听着微微的风越过围墙,穿过树叶,带着泥土气息,带着青草味道,带着花香来到自己身边。 因为养伤也不用出门,欧阳蕴都没有整理头发,只是简单的梳理过后,就让它那么散着,及腰的长发油亮乌黑,更衬的一身白色衣裙的欧阳蕴清丽出尘。 自己好幸福哦~~~~~这放到现在那就是顶级的公主生活吧?关键自己还有一个。。。。。。嗯,帅翻天还富贵无敌的男朋友! “呵呵呵呵”欧阳蕴忍不住笑出了声。 院子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小姐这是怎么了? 只有秋娘很淡定,自己昨晚上可是看见王爷脸跟猴子的红屁股一样出了小姐的房间,小姐现在这样是因为和王爷。。。。。两情相悦吧? 秋娘没什么表情的脸笑了一下。 “哎,秋娘。”欧阳蕴忽然喊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秋娘问道。 “再去找一张软榻,把琥珀也搬出来,总在屋子里该捂的发霉了。”欧阳蕴说道。 秋娘咬咬牙,有些为难,自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找谁要去啊? “我去吧小姐,秋娘和府里的人不熟悉呢。”玛瑙放下手里正浇花的水壶,看着秋娘的模样笑着说道。 “哦,对,那你带着秋娘去,你搬不动。”欧阳蕴呵呵一笑说道。 秋娘松了一口气,向玛瑙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两刻钟的功夫,两人就回来了,不过除了一张榻,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尾巴。 走在前面的一个是一身火红的劲装,头发高高束成一个大马尾,还有几根和彩绳一起编的小辫子,小辫子的发梢还绑着几个小小的金铃铛。 后面穿着粉色衣服的是小桃。 欧阳蕴看清了来人后,高兴的就要下来往那迎过去,“赵樱子!你来了!” 旁边的林嬷嬷放下手里的绣线就要去扶欧阳蕴,“我的小姐啊,你小心一些。” 赵樱子也是紧跑几步过来一把扶住她,“你都成这样了,还客气什么啊,赶紧坐下吧啊。”,一边说着一边把欧阳蕴扶回了软榻上安置好。 “你怎么突然就来啦?”欧阳蕴兴奋的笑的露着四颗白白的小门牙。 赵樱子拿起桌子上点心咬了一口,眉毛立马挑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嗯,这个好吃!咱们不是约好了吗,过两天找你一起玩,去骑马,虽然你去不了了,但是我也得来看看你啊。” “等过几天我就能骑马了,到时候一起去。”欧阳蕴笑着说道。 “嗯嗯,好,你这点心真好吃,哪里买的。”赵樱子咽下一口点心说道,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碎屑。 灵云将从屋里拿得新茶杯放到桌子上,帮赵樱子倒了一杯热茶,“赵小姐请喝茶。” 赵樱子正觉得吃点心有些噎得慌,端起茶杯就灌了下去,“欧阳蕴,你这茶叶怎么也比我家的好喝,哪里买的啊。” 欧阳蕴一边指挥着玛瑙将新搬来的榻擦干净,垫上一层垫子,一边说道:“那红豆糕是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待会拿些回去,这茶我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别人送的,好了,来,坐这,坐这喝茶,吃点心,看云卷云舒,可享受了。” 赵樱子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榻上,身体后倾,往后一躺,悠然自在的把两只红色的鹿皮小短靴搭在一起。 “这茶清香淡雅,茶色金红清亮,入喉清润,是。。。。。沐王爷送你的吧,这茶外面应该买不到。”,说完还朝欧阳蕴挤了挤眼睛。 欧阳蕴挠了挠鼻子,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这些小姐不是登门之前都要写什么拜帖,然后很麻烦吗?你怎么就突然来我这了。” 赵樱子无语的看着欧阳蕴,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叫我们这些小姐,你也是这京城正经侯府嫡小姐好吗?我是探病,着急了些,就没递拜帖,本来想昨天来的,可是想着你们府昨天应该很忙,就没来,今天这不是一大早就来了,我已经去过侯夫人那里了,请了安,才来看你的。” 欧阳蕴点点头,这就对了,自己也是有一点这方面常识的,那《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里面都演了,到别人府里要先拜见主母的。 “你来探病,空手来的啊?”欧阳蕴上下打量了赵樱子一眼,扭着小眉毛说道。 赵樱子舔了舔嘴唇,从旁边的侍女手里拿过一把匕首递给欧阳蕴说道:“给,礼物,我觉得你也不会缺补品什么的,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是有点东西防身比较好,这把匕首是我爹以前剿匪得到的战利品,现在送你了。” 陈嬷嬷看着那把短刀嘴角抽了抽,自己知道这个赵小姐,听说小时候有段时间在边关,性子有些。。。。。跳脱,可是这探病送一把匕首。。。。。,还是土匪用过的!也着实有些跳出礼法之外了。 陈嬷嬷的手蠢蠢欲动,真想把那匕首收了! 欧阳蕴却觉得赵樱子的想法很真实,伸手接过匕首,拿到手里才发现这匕首还挺重,外面的刀鞘和刀柄有些发乌,上面刻着没见过的繁复的花纹,还镶嵌着不少五颜六色的宝石,有翡翠,碧玉,猫眼石,玛瑙,珍珠,金刚石,蓝宝石,红宝石。。。。。 欧阳蕴挑挑眉,一个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只见匕首的锋刃闪着冰寒的冷芒,正好阳光打在刀刃上,一个反射,欧阳蕴的眼都被晃着了。 欧阳蕴将匕首插回刀鞘,推到赵樱子面前说道:“这把匕首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赵樱子将侧身将头探了过来,眯着眼笑说道:“那你就送我一些茶叶吧,我那老爹别看是个打仗的,可是爱喝茶,这茶是我喝过最好的茶,我拿一些给我家老头喝。”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茶叶我待会包了给你,但是这匕首我不能要。” 赵樱子一甩头,头上的马尾都跟着打了个旋,绑在小辫子上的小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匕首呢,可能是不便宜,不过本小姐我,好武器多得是,给你这个是因为这个小,好拿,你这柔弱的模样,给你大的你没法用,还有哦,匕首再值钱,顶天了,一千两银子?再多两千两?可是你那茶叶,嘿嘿,可能比这个匕首贵多了。”赵樱子狡黠的笑着。 “是吗?我不知道,都是他送来的,我就是觉得喝着不错,那我待会都给你带上,这匕首我也确实挺喜欢,就留下了。”欧阳蕴这才收了匕首,小手在那古朴的花纹和宝石上细细的抚摸着。 这把匕首自己确实挺喜欢的,女孩子嘛,都是喜欢精致的东西,还有宝石这种布灵布灵的玩意,可是,怎么说呢,这匕首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自己也收不上来,反正拿着它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悸动, 刚刚自己将它退回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不舍呢,不过待会多给一些茶就好了。 “哎,欧阳蕴,刚刚我去你们侯夫人那的时候,看到你二妹了,她身边的一个侍女,那脸好像都化脓了,挺惨了,她平时是不是脾气就不好啊?”赵樱子鬼鬼祟祟的说道。 嗯?脸?化脓?欧阳蕴眉心微蹙,眉毛都挑了起来,是兰青吗?她的脸应该没事了啊? “咳咳”,赵樱子后面的小桃轻咳了两声,自己主子也真是,这是能随便问的吗?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家人,问姐姐妹妹是不是心思歹毒? “她还小,有点脾气不是正常吗?你说的那个丫鬟前几天摔了一跤,脸擦伤了,估计是伤口沾上脏东西了。”欧阳蕴说道。 赵樱子撇撇嘴,八卦兮兮的说道:“我看她没那么简单,那眼神就有不少心眼子,你自己留点心吧。” 欧阳蕴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说。 “小姐,夫人不是说要带你去清流坊买衣服吗?时辰快到了,让夫人等了回去又要骂你了。”小桃轻声说道。 赵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下去,满脸的烦躁,娘亲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带自己去买裙子!还要带自己进宫,想想就烦。 “欧阳蕴,那我就先走了,改天你腿好了,咱们一起去骑马。”赵樱子起身说道。 “好,我腿好了给你递个帖子约好时间咱们就去,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欧阳蕴大大方方的说道,然后扭头对灵云和玛瑙说道:“灵云,你去把。。。。送来的茶叶包了给赵小姐带回去,玛瑙,你去把红豆牛乳糕都包了。” 赵樱子拉胯的脸有了一丝笑意,爽声说道:“那就谢啦!” 第91章 打架! 等送走了赵樱子主仆二人,陈嬷嬷实在是等不了了,急忙开口道:“小姐,那匕首收起来放仓库吧。” 欧阳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说道:“嗯,等我玩够了就放进去。” 陈嬷嬷:。。。。。。 “去把琥珀挪出来吧,赶紧晒晒她,要不然在屋子就发芽了。”欧阳蕴摸着刀鞘上的花纹说道,这花纹怎么看着像是什么图腾?或者阵法? 秋娘将琥珀抱着放到刚刚赵樱子做的榻上,琥珀还抱着做针线活的笸箩。 “琥珀,你的腿还疼的厉害吗?”欧阳蕴看着琥珀的腿问道。 “好多了,就是小姐马上就出嫁,我这腿断的不是时候,帮不上忙,只能绣几个荷包帕子。”说着说着,琥珀就难过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断的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断才喜庆啊?还得挑个黄道吉日呗?”欧阳蕴打趣道。 琥珀本来有些伤感的情绪顿时就卡住了,“小姐。。。。。。” “行啦,不就是出嫁吗?多大的事啊,就是换个住的地,你也不要总绣花了,仔细眼睛坏了,以后啊,每天在这晒半天太阳,对骨头好。” 院里的人都顶着个问号,晒太阳对骨头好?那太阳又晒不到骨头,小姐说话越来越奇怪了。 欧阳蕴没有再说话了,拿起医书静静的看了起来,只是半天没翻页。 今天晚上就要给他做手术了,还有哪些没想到呢?欧阳蕴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过着要注意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欧阳蕴就没有再出门了,一直在屋子里看艺术,写写画画,晚上就要给他做接腿手术了,这不是现代,没有无菌的手术室,也没有各种高端仪器,能开刀,眼睛看着。 现在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幸好,自己以前对中医的神秘感兴趣,跟着自己外婆学的不错。 欧阳蕴守在窗前,好看的瞧脸一脸的严肃,嘴里还不时的咕哝着什么,“诊断。。。。确定位置。。。。。。。银针定穴,嗯。。。。。。。敲断。。。。。” 别的人都在院子外面做着自己的事情,陈嬷嬷依然给做绣活的灵云和琥珀打下手,分线,劈线,没办法,眼睛没有那么好了,做不了绣活了。 玛瑙在小厨房熬药。 夕阳半落的时候,本来被亮橘色的阳光染红的天空忽然暗沉下来,然后就是狂风大作,风沙走石,顷刻间,乌云遮天蔽日,天地间一片暗黑,好像恶鬼出没。 然后不过就是半碗茶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因为,清风院本来是要给少爷准备的,所以地面并没有铺砖,想着以后男孩子还可以练个拳脚什么的。 所以不过短短两刻钟后,清风院的地面已经有形成了几个小水洼,雨珠打在水面,砸起了一个个水泡,带出来一阵阵雨水的湿润和泥土的气息。 陈嬷嬷和几个丫鬟早就将东西都挪到了廊下,看着这大雨不住的惆怅。 “这还没有盛夏,怎么就下了这么大雨。” 欧阳蕴依然坐在窗台前,手里的毛笔抵着下巴,听着雨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叮咚作响,看着雨水顺着房檐的瓦片淙淙而下,条条水柱形成了一道雨帘。 “好大雨啊,今天还能给他治腿吗?”欧阳蕴皱着眉念叨。 因为想着晚上还要做事,欧阳蕴就早早的让秋酿去大厨房拿晚饭,早点吃了,早点让她们去休息,如果雨停了自己还能早点走。 可是等秋酿和玛瑙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小姐,咱们的小厨房还是早点弄起来吧,要不然。。。。”剩下的话秋娘没再说,可是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欧阳蕴挑了挑眉,扭头问站在门口的玛瑙:“玛瑙,发生什么事了?” 玛瑙在门口赶忙甩干净了雨伞上的雨水,进屋说道:“刚刚我和秋娘姐去拿饭,那赵老婆子的脸都拉到地上去了,说话也夹枪带棒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们清风院吃的多,养外人。” 欧阳蕴本来就为了这碍事的雨水心里有些急躁,听到这话立马急眼,猛的站起身高声喊道:“混账!这些年我娘亲的嫁妆一年几万两银子给他们用着,居然还敢说这混账话!秋娘,跟我走!” 说着就沉着脸要往外走,却被陈嬷嬷一把拉住劝说道:“小姐,这是小事,不用动气,你现在腿伤还没好,千万不能去啊。” 欧阳蕴听完这话,脚步停住了,对,生气归生气,这伤口虽然小,但是不影响疼啊,自己这走到大厨房,伤口肯定要被扯开。 “秋娘,你背我!走!”欧阳蕴招招手让秋娘过来背自己。 秋娘也没啰嗦,两步过去蹲下轻轻松松的将欧阳蕴背了起来就往外走。要不是怕给小姐惹是非,刚刚自己就出手了,现在小姐要过去,自己还能扯后腿? 欧阳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拿走了玛瑙手里的雨伞。 陈嬷嬷急的要上去拦着两个人,被灵云和玛瑙一左一右的拉住了。 “嬷嬷,没事的,小姐有分寸。”玛瑙说道。 “就算小姐怎么样了,也没事,小姐马上就是王妃,几个欺主的奴才,教训就教训了,难道还有人敢对未来的王妃怎么样,嬷嬷放心。”灵云也轻声的劝道。 陈嬷嬷眼看着秋娘和欧阳蕴的身影消失在黑夜,气的两只胳膊一个用力,将俩小丫鬟甩开。 对着两人没好气的说道:“我怕什么?难道这侯府还敢对小姐怎么样?是小姐失血那么多,这才几天啊,看着是好一些了,身体还是虚的厉害呢,这还下着大雨,湿气重,又冷,这要是招了风寒,可怎么好!” 灵云听到这话,脸上显出内疚的表情,转身就小跑着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披风急急忙的追了出去。 欧阳蕴和秋娘冒着雨赶到大厨房的时候,厨房的门因为下雨紧闭着,里面传出嘈杂忙碌的声音和妇人们说笑的声音。 秋娘正要一脚踢开厨房的门,欧阳蕴轻轻拍拍她 ,示意将自己放下来,两个人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说话。 “赵妈妈,刚刚那么跟清风院的人说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那是沐王府送来的人,还是伺候大小姐的。” 这个声音自己认识,是那个人挺好的张妈妈的。 “嘁~~,那又怎么样,沐王府还能管咱们后院的事?这里是永昌候府,这里管着中馈的是当家主母,大小姐又怎么样?还能越过夫人不成?它沐王府送人来,在这里白吃白喝,夫人是说过,不能少了那大小姐的吃喝,可没说外面来的人也要管啊,管就管吧,当主子的也不知道打赏一下受累的下人,果真是没有人教,就是不懂礼!” 欧阳蕴的脸一瞬间就冷成冰!这个声音自己也认识,是沈凌薇做了正妻之后,提拔上来的厨房的管事娘子,赵妈妈! 欧阳蕴刚想不顾腿上的伤要抬脚踹门,可是只是刚刚提起脚跟,秋娘见状,哪里敢让她用腿踹,立刻眼疾脚快的一脚将厨房的门踹开! 因为力道太大,大门被踹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哐哐”的声音在瞬间安静的厨房里回荡,因为门大开,外面的大风裹挟着雨雾往厨房里灌,将欧阳蕴和秋娘的长发倒吹着,让两个人看起来犹如杀神。 “谁!哪个缺了大德的。。。。。。”,赵妈妈的嘴里的话看见那张黑的跟外面的天一样的 欧阳蕴的脸时候,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神也是肉眼的慌了。 厨房里的人都傻眼了! 欧阳蕴眯着眼看着坐在长凳上,圆头大脸,满面油光,粗腰肥臀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红衣绿裙,头上还插着一根细细的金簪。 “刚刚说话的是你?”欧阳蕴死死的盯着赵妈妈问道,语气冷幽幽冰凉凉的,让屋子里的人呢都忍不住心头一凉。 赵妈妈看着欧阳蕴那眼神,就像是冰岛子一样,又冷又利,心里慌得连着咽了两口唾沫,腿肚子也有些抽抽,眼珠子乱转。 赵妈妈强撑着自己硬着脖子说道:“没有!想必是外面风大雨大,大小姐听错了去,大小姐要是不信,问问她们!”。说完还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眼神中带着威胁。 赵妈妈想的是,虽然大小姐是主子,可是谁都知道,这个主子子啊府里也是没什么面子的,除了吃喝在这府里,别的就跟外人没什么区别,再说了,还有三个月她就要出嫁了,这厨房可是自己的地界,这里的人难道还会因为这个马上就要滚蛋的大小姐得罪自己不成? 只要自己不承认,这大小姐就没证据!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赵妈妈心里又稍微踏实一点,厚实的肩膀挺了挺。 可是,她没想到,欧阳蕴根本就没想要讲道理,也不想要找证据,更不想去找谁给自己做主! 欧阳蕴右手伸出,摊开,秋娘利索的从旁边拿过一根长长的擀面杖放到欧阳蕴的手里。 还没等赵妈妈反应过来,欧阳蕴已经一棒子甩过来,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个奴才,竟然敢背地里非议主子是非!竟然敢说王爷是非!竟然敢对嫡长女不敬!”,欧阳蕴一棒子一棒子的敲着! 不打脑袋,专打后背,大腿这些肉多厚实的地方! 那赵妈妈顿时被打的抱头鼠窜!吱哇乱叫!没两下子就被打的躺在地上乱爬,撞得自己鼻青脸肿! 厨房别的婆子都被吓得挤在一个墙角团成一个团,小声的哭着,颤抖着。 等欧阳蕴觉得自己累了才停下手,也是因为自己身体太虚了,欧阳蕴喘了两口气,用大擀面杖指着被自己打的躺在地上赵妈妈冷冰冰的说道:“如果,再有这情况,我,砸碎你的脑袋!” 说完将手里的擀面杖随手一甩,将旁边架子上一排罐子砸到了地上,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罐子都在地上碎成了片。 后面秋娘一直在震惊中,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都生动了了,嘴巴都微微张着,自己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以为未来的王妃是个软绵绵的小绵羊,可是原来不是啊!是一个可以变身的暴力绵羊! 随着外面踏踏踏的踩水声慢慢清晰,灵云抱着披风赶了过来,在门口看着厨房满地的狼藉,和地上那个人的狼狈,以及角落里一群人的恐惧,也是震惊了。 这还是白天那个看着蓝天白云笑的跟小猫咪一样滚蛋王妃吗?这么暴力的吗? 不过也只是震惊了一下,毕竟是从王府里选出来,随后就将手里的披风仔仔细细的给欧阳蕴系好。 欧阳蕴一个眼神示意,秋娘熟练的将她背起来往回走了,灵云在旁边跟着。 等主仆几个人走远了,角落里的人才慢慢的散开涌到赵妈妈跟前,将她扶起来关心询问。 “我。。。我要找夫人!这是要杀人!”,赵妈妈鼻青脸肿,满脸横肉的脸上涕泪横流,连哭嚎都是口齿不清的。 最后是两个跟她要好的婆子架着她往海棠苑走去。 海棠苑里沈凌薇正在和欧阳若若说着话。 等她们到海棠苑的时候,门口丫鬟婆子都吓了一跳,赶忙慌张的进去禀告。 沈凌薇拧着眉头看着地上满身污秽,还被雨水淋的极其狼狈的赵妈妈,头发也是披散的,还沾着烂菜叶子,脸上不但鼻青脸肿的,还都是灰,被雨水和鼻涕眼泪冲的都有些恶心了。 沈凌薇下意识的抬手用帕子捂住了口鼻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大小姐这是要杀人了。。。。。”,赵妈妈跪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哭喊道。 沈凌薇眼神微动,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那个欧阳蕴平日里连自己都懒得搭理,就是把这侯府当成了一个临时住所而已,会闲的无聊找一个婆子的麻烦? “要么就如实说来,要么就出去。”,沈凌薇简洁的说道。 第92章 裤子还是不要脱了 赵妈妈眨眨眼,心思转了两转,悲悲戚戚的哭嚎道:“大小姐刚刚带人到厨房,砸了厨房,还将老奴打成这个样子,这是要杀人啊,夫人可要给老奴做主。” “哐!”,沈凌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怒的说道:“再不说实话就滚出去!”,这些积年婆子,自己还不清楚?这种话有几分真? “是真的夫人,那清风院新来的几个人,来取饭菜整日里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老奴不过是说了两句牢骚,那大小姐就带人打了过来,不但打了老奴,还砸了厨房,将夫人特意吩咐准备的汤药也砸了,还说以后不好好伺候清风院就砸碎老奴的头,夫人,老奴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她们。”,赵妈妈哭着说完。 这话说的没错,都是实话,不是谎话,只是挑拣过得,有一部分隐去了没说而已。 因为陈嬷嬷,灵云和秋娘的到来,清风院的人多了,每日取饭换成了秋娘,她力气大,可以一次提两个大食盒,可是秋娘素来就是个冷脸,也不愿意去讨好厨房的人。 赵妈妈说她发了几句牢骚,没说她说的是大小姐的不是,一个做饭的婆子,哪怕是管事娘子,敢说嫡小姐的是非,那打死也不为过。 更没说她在触犯大放厥词,说欧阳蕴是没人教养,不懂礼数,这话出说来,就是立刻打死也是活该的,典型的奴大欺主,这在大户人家是忌讳! “呦,咱们这大小姐,可真是厉害呢。”欧阳若若阴腔怪调的说道。 “你们俩说!”,沈凌薇看着另外两个人说道。 另外两个婆子,看着赵妈妈偷偷递过来的眼神,两只手胡乱的抓着身上的衣服磕磕巴巴的说道:“赵妈妈说的都是实话。” 这话也没错,都是实话,只是将自己做的事都择了出来而已。 沈凌薇何尝不知道,她们的话都有水分,抬手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大小姐是马上就是九王妃了,你们何苦招惹她,以后清风院要什么都给她们,赵妈妈你去账房取十两银子去看大夫,休息两天,行了,都下去吧。” 赵妈妈虽然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可是也不敢说什么了,得了十两银子,还能休息两天,也算是不错了,见好就收,哭着谢过夫人之后就被两个婆子架走了。 “母亲,那欧阳蕴猖狂成这个样子,母亲就这么算了?这府里谁不知道赵妈妈是母亲的人,现在赵妈妈被打成这样,就是打母亲的脸面啊。”欧阳蕴一边给自己母亲倒了一杯热茶,一边缓缓的说道,心里有一些不解, 沈凌薇何尝不知道,这赵妈妈被打,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所以这胸口从看到赵妈妈那狼狈样子就一直堵着一口气,憋得难受。 接过自己女儿 的茶喝了一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说道:“不然呢?能咋么样?打她板子?骂她?罚跪祠堂还是闭门思过?别忘了,她马上就是王妃了,身边还有那沐王府的人,要是传出去什么,你以为那沐王爷会善罢甘休,就是皇家也不会允许的。” 欧阳若若了然的点点头,就跟自己现在一样,有身份的加持了。 “还有啊,若若,你记住,这些老妈妈们,最是油滑,自己吃了三分亏恨不得说成十分,做了十分坏事,却不肯说一分,她们的话,不能全信的。”沈凌薇趁机说道。 欧阳若若点点头,“我昨天想过了,这些是我以前不懂得,但是我马上也要加入王府了,朱妈妈真的不行,母亲说的对,要找一个厉害的嬷嬷才行。” 沈凌薇见女儿想通了,脸上露出几分真心的笑。 可是欧阳若若看着赵妈妈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母亲说不能对她做什么,可是自己不这么觉得,不能对她做这么,是因为她马上就要是王妃了。 可如果她根本就不会活到那个时候呢? 自己刚刚看到了,赵妈妈离开的时候,看向清风院的方向的眼神可是恨意满满啊,自己相信,只要自己给她机会,她会想要报仇的。 这边发生的事,欧阳蕴一点也不关心,从大厨房回去之后,欧阳蕴就赶紧吃了饭,吃了饭又被陈嬷嬷一顿唠叨。 “小姐啊,以后可不能这样出去了,这风大雨大的,你现在身体还虚着呢,要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陈嬷嬷苦着脸说道。 “我知道了,嬷嬷,刚刚灵云给我送了披风,没有着凉,你们赶紧吃吧,这雨大,早点睡觉。”欧阳蕴漱了漱口说道。 几个人要将饭菜撤走的时候,欧阳蕴忽然开口说道:“今天让秋娘留下来陪我吧,刚刚去厨房的时候,伤口好像扯开一点,晚上有事有秋娘在方便一点。” 对于这点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本来就给给小姐守夜的,而且秋娘力气大,确实方便一些。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天地间好像被一张外边的黑布盖着,没有一丝光亮,好像是怪兽张大了嘴,冷幽,阴森。 屋子里点了几盏灯,欧阳蕴一直在灯下看医书,秋娘就坐在榻上打坐运功。 快到子时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抬头睁眼说道:“雨停了。” 欧阳蕴悄悄的打开门,看着外面的轮廓清晰的房屋,树木,确定真的雨停了,扭头对秋娘说道:“咱们走吧。” 秋娘已经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了看欧阳蕴,开口说道:“小姐,你穿一件黑色斗篷吧,刚刚下过大雨,夜里会冷,而且,黑色比较方便行动。” 欧阳蕴点点头说道:“你去柜子里找一找,应该有的。”,以前刚回来那些日子,总去逛街,崔嬷嬷特意买给自己的。 片刻后,秋娘细心的给欧阳蕴围好斗篷,还把帽子也戴好,这样欧阳蕴不抬头的话,没有人能认出来。 秋娘细心的吹灭了屋里的蜡烛,又轻轻的关了门,然后将欧阳蕴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说道:“小姐,要走了,抓好我。” 欧阳蕴点点头,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嗖的一下往上冲,好像现在坐海盗船的感觉,有一种失重感。 出了永昌侯府之后,身后立马有两个黑影一左一右的跟上,好像保驾护航。 虽然雨停了,可是天空还是阴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几个人就好像在无边的黑暗中御风飞行,空气发出咧咧的破空之声。 欧阳蕴在秋娘的怀里感受着湿润的空气因为秋娘的极速飞行噗噗的打在自己打在自己的脸上,凉凉的,湿湿的,还有点痛。 可是感觉好好啊,就好像是在空中飞行的鸟一样。 飞了大概有不到两刻钟,欧阳蕴感觉到秋娘带着自己开始下落,欧阳蕴往下看了看,是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是一座大宅子。 片刻后,秋娘落地,欧阳蕴转了转小脑袋,看了看四周。 院子四周有角灯照着,昏黄的灯光勾勒出院子的大体样子,院中的花草树木蓊郁葱茏,亭台楼阁没了白日的雄伟精巧,反而有些张牙舞爪,小路显得更加幽深,有的偏僻或者有高物遮挡的地方,灯光照射不到,愈发显得黑洞洞的。 屋子里亮着灯,有几个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因为烛火的位置和跳动,影子是被放大了的还微微晃动着。 秋娘落地后,没有停留,直接就进了屋。 光线乍亮,让刚刚一直在黑暗里的欧阳蕴有些不适应,微微侧头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就看清了屋子的情景。 乍一看是和清雅的布置,西边一面墙都是顶着屋顶的书架,满满的书,,书架挨着窗户的一头,前面放着一把圈椅,椅子前面是一张大大的书桌,桌子上是文房四宝和一套茶具。 屋子的中间正对着门的墙边是一张条案,上面摆着两个双耳龙纹青釉扁瓶,条案前面是一张四方桌子和两把椅子。 屋子西边是一张龙纹嵌宝螺钿榻,榻上有一张小几,案几上摆着一幅玛瑙围棋,榻的两边两格高腰凳,凳上各摆着两盆绿色盆景。 乍看起来是很简单雅致的布置,细看就能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极品,就连幔帐的布料都在灯火下闪着细腻的光。 欧阳蕴只是扫视了一眼,眼光就定在了坐在榻上的男人身上。 今天他穿了一件银色锦袍,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和自己独处的时候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深邃的眼神里有些清冷孤傲的感觉,让人有种遥远的感觉。 是因为有他的属下在场吗? 在欧阳蕴迷糊的时候,秋娘已经几个大步走到榻前,轻轻的将欧阳蕴放到了榻上,和轩辕澈隔着一个小案几。 欧阳蕴看到轩辕澈,脑子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昨天晚上他抱着自己说,“蕴儿好看”的样子,被他握过,亲过的手也隐隐开始发烫。 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两朵粉红色的红晕,和羊脂玉般的脸相映衬,显得整张脸都是白里透红。 尤其是今天她的头发没有盘着,只是用缎带简单的束在脑后,整个人有种慵懒的娇媚。 轩辕澈本来有些清冷的眼神,慢慢的有些悸动,不过眼神看到身边的两个男人傻愣愣的样子,脸色瞬间有些臭臭的。 不过想到今天要做的事,轩辕澈还是将别的心思都暂时压了下去,挥手示意十八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蕴儿,这里按你说的,准备了冰块,,热水,毛巾,麻沸散,木板,剪刀,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轩辕澈说道。 提到正事,欧阳蕴也收敛了心思,看了一遍准备的东西,摇摇头正色说道:“没有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再检查一遍,你,去找一个凳子,能让他的腿搭上去是一条直线,腿部悬空。” 被指着的十七,没有任何废话,转身就就出去了。 欧阳蕴说完,抬眼上下看了看轩辕澈,抿了抿嘴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没穿黑色衣服?” 轩辕澈嘴角轻勾,眼神宠溺的说道:“你喜欢我穿黑色衣服?” 旁边的十八和秋娘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是王爷? 欧阳蕴轻轻的摇头,娇笑的说道:“不是,我只是记得,白天遇到你,你都是穿白色,晚上遇到你你都是穿黑色。” 轩辕澈不错眼神的看着那双自己迷恋的桃花眸,看着那眼睛的娇媚,笑着说道:“因为你晚上见我都是偷偷的,自然要穿黑色的,不容易被发现。” 秋娘看了一眼十八,转身看向高腰凳上的绿植,这个东西不会辣眼睛。 十八则是笑的贼兮兮的,嘿嘿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啊,这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王爷,拿来了。”十七进屋紧张的说道,然后将凳子放在榻前,又将轩辕澈的腿架在凳子上,高度刚好,而其腿部悬空,十七满意的看着。 “秋娘,扶我过去。”欧阳蕴正色说道。 “剪刀。”欧阳蕴说道。 秋娘立马将剪刀递到欧阳蕴手中。 欧阳蕴刚刚把剪刀放到轩辕澈的裤子上,轩辕澈猛地就把腿收了回去! 深邃好看的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你要干嘛?!” 欧阳蕴无辜眨眨眼说道:“剪开裤子啊,不然怎么看?” 轩辕澈嘴角抽了抽,抿了抿嘴唇,问道:“非剪开不可吗?” 旁边的人也是惊呆了,王妃这么猛的吗?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 轩辕澈刚要松一口气,欧阳蕴下一句话差点噎死自己。 “也可以脱了裤子,只不过,我觉得不太好。。。。。。”欧阳蕴很自然的说道,别说做手术了,在医院里,别说手术,就是查体,很多也是要掀开衣服的。 那是不太好吗?那是惊世骇俗! 这话说出来,屋里的人都脚尖朝着门了,想走,觉得在这有些不合适。 轩辕澈吸了好几口气,扯着嘴角强笑两下,说道:“那还是剪开吧,秋娘,你先下去。” 秋娘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第93章 断腿,再续 欧阳蕴撇撇嘴,不过是露个腿。。。。。。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 “咔嚓,咔嚓”,几片布料落地,露出了布料下的腿,欧阳蕴舔了舔嘴唇,好一条好腿!!! 没想到这家伙腿上的皮肤也是这么白皙,不过和女人的那种白嫩不同,轩辕澈的腿虽然白,看着也光滑,可是,能看到是坚实,有力量感的。 轩辕澈的脸已经开始泛红,鼻尖也有微微的潮意。 十七和十八则是对王妃的敬佩! 欧阳蕴白嫩纤细的手指放在轩辕澈的腿上,那微凉细腻的触感让轩辕澈抖了一下。 “别动!”欧阳蕴小手在腿上拍了一下轻呵道,手感也是很好~~~,软硬适中,手感不错。 轩辕澈闭上眼,开始默念内功心法,想让自己清心寡欲! 可是人是很奇怪的,闭上眼之后,身体的感觉就会更加敏感,感觉那双小手在自己腿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就在轩辕澈觉得内功心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那双小手终于离开了。 轩辕澈睁开眼,就看到了欧阳蕴心无旁骛,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一种专注的情绪了,娇媚的脸都是认真的样子。 好美。 欧阳蕴食指轻轻的扣了扣脸颊,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说道:“笔。” 十八一个眨眼就将笔放到了欧阳蕴的手里。 欧阳蕴拿着笔在轩辕澈的腿上画了一个标记,抬头说道:“我需要一个人,准确无误的在这里将你的腿打断,骨头不能有旋转,不能撕裂粉碎。” 轩辕澈也被欧阳蕴认真的样子感染了,略微想了一下看着十七说道:“你来打。” 十七握了握拳,看着王爷,在心里朝着自己喊了不知道几遍:你可以!必须可以! “好!我可以!”十七坚定的说道。 “麻沸散你要喝吗?如果喝了,你会好受一点,毕竟是断骨之痛,如果不喝,我能更好的了解及腿部的经脉受损状况,能更好的施针,而且,保持疼痛感,可以恢复的更快一些。”欧阳蕴看着轩辕澈问道。 轩辕澈现在才珍珍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腿真的可能有希望好起来了,心里竟然有些害怕慌张。 “不喝。开始吧。”轩辕澈坚定的说道。 旁边的十七和十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心。 “王爷,要不还是和上麻沸散吧。。。。。这断骨之痛。。。。”十七将嘴唇咬出深深的印记之后还是没忍住劝说道。 轩辕澈看了眼欧阳蕴,再次坚定的说道:“不用,开始吧。” 欧阳蕴也没再劝说,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断腿之痛是很疼,但是应该在他的承受范围,于是一边将旁边干净的毛巾仔细的折叠好,一边对满脸忧心的十七十八说道:“不用担心,这断腿的疼,还不如女子生产的疼,那么多女人都生孩子没事,这也不会有事,不过是吃些苦头。” 十七和十八明显的不信啊,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怎么可能比断腿还疼? 欧阳蕴也懒得跟他们解释疼痛的级别,将叠的薄厚正好的毛巾塞到轩辕澈的嘴里说道:“咬住,待会疼的时候咬着会好一些。” 轩辕澈没有逞能,乖乖的咬着毛巾。 欧阳蕴又用烈酒擦了要打断的位置的皮肤,然后对十七说道:“开始吧,记住,不能让骨头扭转和撕裂破碎,就是简单的断开。” 十七站在轩辕澈的腿前,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着轩辕澈说道:“王爷,属下动手了,您忍一忍。” 轩辕澈咬着毛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着十七的手刀落下,皮肤强烈接触的闷声之后就是“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呜!!”,轩辕澈感觉巨大的疼痛袭来,死命的咬住嘴里的毛巾不让自己喊叫出声,可是还不等轩辕澈缓冲一下,更大的剧痛传来,脸色刷的就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你们两个按住他!” 欧阳蕴等十七将轩辕澈的腿打断之后,立刻上手检查,因为没有任何仪器,欧阳蕴只能一点点的用手去按压感觉。 轩辕澈疼的全身颤抖,疼的身上冷汗一层又一层,可是看到欧阳蕴认真无比的样子,死命控制自己不乱动。 十七和十八都不忍心看了,转过头去,眼眶都红了。 欧阳蕴也不轻松,精神高度集中,随着手上的感觉,在脑子里不断的复刻着腿里面应该有的样子,就好像有个思维导图在脑子里不停地构建。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欧阳蕴的的脸也慢慢变白,汗水顺着精致的下巴滴到地上。 又过了一刻钟,欧阳蕴收回了手,看着已经疼的牙龈都要出血的轩辕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了。” 在所有人眼里,这句话就是天籁。 轩辕澈实在撑不住了,最后看了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欧阳蕴也觉得疲累的想要闭上眼睛往地上随便一躺就睡过去,可是不行,还有后续的事情要要处理。 “木板”,“棉布”,欧阳蕴一道道命令下达。 十八腾出手来配合的将一件件的东西递过去。 欧阳蕴手法娴熟的再用将木板固定在断腿的地方,然后再用棉布一圈一圈的绑好,做好这些,欧阳蕴再次说道:“冰块。” 十八端了一盆冰站在旁边,欧阳蕴忽然犯难了,抬手给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 十七和十八赶紧问道:“王妃,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顺利吗?” 这断腿之后,肯定是会伤到筋肉血管,所以腿部里面会有出血,会肿起来,所以要先用冰敷,可是伤处已经捆绑好了,不能沾水,自己想当然了,觉得冰块就该和医院里的一样,有塑料袋包着!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没事,很顺利,就是少了件东西,十八,你去找一个放冰块的东西,要有盖子的,最好是方形的。” 十八一秒没有犹豫就推门出去,这王府里什么器皿没有啊,不一会,十八就捧着一个白色的方形瓷器进来。 欧阳蕴将冰块放进瓷器里,盖上盖子,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冰盒子。 “将你们王爷抬到榻上,将这冰盆放到伤口下面垫着。”欧阳蕴指挥着。 等两个人轩辕澈安顿好之后,欧阳蕴一瘸一拐的挪到榻边,从怀里取出银针包打开,放到小案几上,一排银针在烛火里闪着冷光。 手起针落,十根银针稳稳的扎在了伤处附近,这是这两天从《鬼门十三针》里面学的,可以刺激经络生长。 忙完这些,欧阳蕴才松了一口气,两只肩膀都塌了下来,挪动两步到榻尾,就那么靠着厚厚的靠背,轻声说道:“两刻钟后喊我,起针。” 说完欧阳蕴就睡了过去。 本来身子就虚弱的厉害,傍晚打了一顿架,又精神高度集中的忙活这么半天,真的是精疲力尽了。 十七和十八看着欧阳蕴苍白的嘴唇,虽然心里的疑问大的一堆问号,可是不妨碍澎湃汹涌的感激,王妃这大功大德,以后必定生死相报! 屋子里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几个浅浅的呼吸声。 “王妃,王妃?”,十七小心翼翼的喊着欧阳蕴,虽然不忍心,可是,王爷那边起针不能耽误。 欧阳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摆设,一时有些恍惚身在何处,等到视线清晰,看到自己对面那张即使昏迷着也依然丰神俊朗的脸,就回过神了。 欧阳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起身走到轩辕澈跟前,利索的将银针收了,又讲褪下的冰盆取了下来。 然后伸出小手在轩辕澈的额头探了探,确定没有发烧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拿纸笔来。”,欧阳蕴轻声说道。 十七将笔墨纸砚端来放在小案几上,欧阳蕴刷刷刷的写了一堆药名,写完一张,换张纸接着写。 十八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字,嘴角抽了抽,这么多药,王爷是要把药当饭吃啊? 欧阳蕴将两张纸交给十七,轻声吩咐道:“第一张是泡药浴的药材,先抓十副,第二张是喝的,抓五副,抓回来之后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现在就去吧,一来一回,再加上熬药,天亮正好能喝上。” 十七恭敬的接过纸,细细的记下欧阳蕴所说的话,等欧阳蕴说完了,十七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妃,您是要回去了吗?能不能等王爷。。。。。” 欧阳蕴摇摇头说道:“我现在不走,等天亮之前再回去。” 十七这才放心的去抓药了。 十七走后,十八觉得自己在这屋子里浑身不自在,好像就是多余的存在,“王妃,我去门口替一下秋娘,让她休息一下。” 欧阳蕴点点头没说话,因为,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自己知道,这是身体太差,又透支严重的后果。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欧阳蕴也自在了一些,慢慢走到轩辕澈的跟前,借着灯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以前虽然说独处过,可是确实没有这么近的仔细看过,毕竟,脸皮没有那么厚啊。 额头饱满光洁,眉毛边界分明,线条英气,眉峰带着侵略性,闭着,可是依然能从眼睛的轮廓线条看出来是一双大眼睛,鼻梁高高挺挺的,嘴唇微薄,有些发白。 欧阳蕴坐在床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戳了戳轩辕澈的脸,“皮肤好好啊,是因为这里污染少吗?” 欧阳蕴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十八拉住想要进门的十七压着嗓子问道。 “我问问王妃药浴要不要准备。”十七说完就想迈步进去,可是胳膊被十八死死的拉着。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药浴早泡一会,晚泡一会又不会怎么样,可是王妃已经累的要昏倒了,关键是,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好不容易待一会,咱们不能拖后腿啊。”十八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十七皱眉想了想,说道:“可是王爷和王妃毕竟还没晚婚,这样深夜独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好?” 十八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不是傻!王妃都已经对王爷的又摸又揉的,难道还会有别的可能吗?就咱们王爷的样子,还会让这桩婚事有任何意外?” 这一点十七是同意的,要是有人破坏这桩婚事,自己丝毫不怀疑王爷会撕了对方。 “那你收着吧,我去安排熬药,顺便让人给王爷和王妃做些吃的。”十七说完就走了。 夜越来越深,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轩辕澈是被疼醒的,腿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嘶——”,轩辕澈忍不住咧着嘴角, 蕴儿给自己治腿了,对,轩辕澈一秒理智回归,想要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腿。 可是右边的胳膊好像被什么压着?轩辕澈转过头,就看到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睡在自己的肩窝,双手还抱着自己的胳膊。 蕴儿?轩辕澈瞬间忘了腿上的疼,看着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卷翘的睫毛因为灯光的投射在眼睑形成了小扇子形状的阴影,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人想象的出那眼睛睁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柔媚干净。 小小的鼻尖悄悄地的,以前红润的饱满的唇瓣现在有些发白,是为了自己累的吗? 还有。。。。。胳膊,因为欧阳蕴睡着以后很自动的慢慢调整寻找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最后就是侧卧着,脑袋放在轩辕澈宽厚暖和的肩窝,抱着他的胳膊睡的最香。 可是这样的姿势就造成了现在轩辕澈的尴尬!蕴儿是抱着自己的胳膊,所以无可避免的的胳膊感受到了柔软的挤压! 轩辕澈本来苍白的脸慢慢的升起红晕,虽然这种感觉该死的舒服,可是自己不想趁着蕴儿睡觉做登徒子, 轩辕澈试着将胳膊抽出来,可是这丫头抱得有些紧,自己抽动,会造成更亲密的摩擦。。。。。 第94章 情动,失控 而且,轩辕澈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欧阳蕴就不依的嘤咛出声,好像是在抗议,小脑袋还仰了仰。 轩辕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压制心里的火热,“这可是你不愿意的。” 看着面对自己的小脸,比刚刚还要清晰许多,鼻子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颈窝里,耳朵上。 轩辕澈觉得全身肌肉紧绷的厉害,伤口也好像更加疼了,可是自己没有想要中断这种折磨的想法。 轩辕澈是左手终于忍不住抬起来抚在自己朝思暮想的脸蛋上,随即嘴角的笑就抑制不住了,果然,和想象的一样,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香软。 修长的手指将几根落在脸上的发丝轻轻的拨开,露出了白白的可爱的小耳朵,轩辕澈轻轻的捏住肉嘟嘟的小耳垂揉了揉,越揉越上头,根本不想放开了。 最后轩辕澈看着那淡粉色的唇瓣,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味道也和想象的一样。。。。。香甜? 欧阳蕴睡得好好的,就觉得耳朵有些痒痒,而且有一种不能忽视的灼热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脑子立刻宕机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和他脸对脸了? 轩辕澈看着迷迷糊糊的欧阳蕴,刚睡醒的眼睛里有一种纯欲感,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看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水润明亮。 还有那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小嘴,好像是在邀请自己。。。。。。 轩辕澈脑子里的铉“啪”的一声绷断了。 随着自己的心意地下了头覆了上去,左手也好像有自己想法一样子,自动的扣住了欧阳蕴的后脑勺,宽大的手掌掌控者那小小的脑袋按向自己。 欧阳蕴还没完全清醒就觉得一张帅气的脸向自己压了过来,然后就是嘴唇传来柔软湿润的感觉。。。。。 欧阳蕴的脑子还没清醒就又懵了,满脑子就像是被雷劈了!空的!头皮也麻麻的!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吸吮和轻轻的啃咬,欧阳蕴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嘤咛出声:“嗯~~~” 可是在荷尔蒙爆发,色欲熏心的男人耳朵里,这无意识的呻吟就像是最后一道控制防线! 轩辕澈完全没了理智,全靠着心里欲望的指引,伸出舌头挑开贝齿开始攻城掠地! “嘶——”本来想翻身的轩辕澈一个嘶哑咧嘴,疼的额头冒汗了。 欧阳蕴也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双手推着想要压下来的人,“你。。。。。真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 果然,男人只有挂墙了才能安生。 虽然羞恼,可是手在使劲那一刻还是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的扶着他躺好。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门口的十八听见屋里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一脸着急的问道:“王爷的腿怎么了?” 欧阳蕴赶忙低下脸,没办法,自己都能感觉到脸烫的吓人。 “咳 ,没事,睡觉翻身扯了一下。”轩辕澈扳着脸说道,可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显示他的心情好极了。 欧阳蕴在隐蔽的角度伸出小手在他腰间软肉上使劲掐了一把! “嗯!”轩辕澈紧抿着嘴闷哼。 “王妃,王爷这是怎么了。”十八急的不行。 “我看一下。”,说完欧阳蕴就掀开薄被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断腿的地方,也不知道刚刚他乱动有没有让骨头错位! “没事,没有错位,就是以后盯好你们王爷,在我没有说可以动之前,他的这条腿就不能动。”,欧阳蕴白了轩辕澈一眼说道。 “那就好,王妃放心,我会看好王爷的。”十八唏嘘的说道。 欧阳蕴抬头看了看外面依然漆黑一片,“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十八知道王妃应该是在想离开的时间。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转眼间,就看见十七和秋娘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转身进来了。 “小姐,忙了一个晚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咦?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秋娘将手里的托盘放下,赶紧伸手探了探欧阳蕴的额头,眉心微蹙,担心的说道:“是有点热啊,小姐是不是累着?还是着了凉了?” 欧阳蕴呵呵一笑说道:“没有,刚刚睡着了,热气熏得,也不热,是你从外面进来,手凉,还真是饿了,都有啥?” 秋娘将手放进自己的脖领子里,“斯哈——,是有点凉,外面有些冷,夜里没有惊动太多人,就简单的熬了红枣小米粥,几个小菜,王妃快吃吧。” 说完就将托盘里的饭菜放到小案几上催着欧阳蕴赶紧吃饭。 另一边的十七已经另外拿了一张小案几,将饭菜摆上,然后将轩辕澈扶了起来,准备伺候王爷吃饭。 “嗯,这小米粥好喝,比咱们府里的好喝。”亿欧热乎乎带着枣香味的小米粥下肚,欧阳蕴感觉热乎劲从肚子向四肢百骸蔓延,这凉凉的黑夜,喝一碗热粥,真是舒服。 轩辕澈看着那满足的小脸,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端起碗喝了一口,嗯?难道不是一个锅里熬得?怎么感觉不如她的好吃? 欧阳蕴没搭理她,在保持仪态优雅的基础上,尽快的吃完了饭,果然吃饱了饭,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啪嗒”,筷子放下,对秋娘说道:“咱们准备走吧,天亮之前要赶回去。” 不等秋娘说话,十七就急忙说道:“王妃,那药浴今天还泡吗?” 欧阳蕴一边将斗篷系好,将帽子戴上,说道:“不用,等他的腿消了肿才能泡,我三天以后再过来看。秋娘走。” 秋娘看了看王爷,然后就抱起欧阳蕴出了门,几个跃身消失了。 “啪嗒”,轩辕澈也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了,端起熬好的药仰脖子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完了,“撤下去吧,我要休息。” 十七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想要张口,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等十七和十八出了门,轩辕澈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刚刚欧阳蕴坐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原来女人这么香,这么甜,这么软。 还有三个月就能娶回来了,真好。 欧阳蕴回到自己的清风苑,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躺下睡觉,只不过是翻来覆去好半天睡不着,嘴上好像还残存着那种麻酥感,身上好像还有沾染的他的青松的气味。 秋娘以为自家小姐是担心王爷的腿睡不着,“小姐,不用担心,王爷会好的。” 欧阳蕴回答道:“嗯,要是没接好,就再给他打断!重新接!” 秋娘:。。。。。。 在天麻麻亮的时候,欧阳蕴终于睡着了。 秋娘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守在门口,小姐好不容易睡着,可不能让别人吵醒。 欧阳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睁开眼就是满屋子明媚的阳光,亮堂堂的让人看了心情就好。 欧阳蕴使劲的伸了个懒腰,“嗯~~~~~~!嗯!,舒服。” 欧阳蕴翻身下床,将窗户打开,顿时新鲜湿润夹杂着花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小姐醒了?灶上热着饭呢,奴婢这就给您取去。”廊下的玛瑙欢喜的放下手里的活往小厨房快步走去。 灵云也没闲着,手脚麻利的准备了洗漱的东西,伺候欧阳蕴洗漱。 “小姐,感觉好一些了吗?秋娘说昨天晚上小姐的伤口有些疼,都没怎么睡好。”灵云关心的问道。 “啊,哦,对,好多了了,不怎么疼了。”欧阳蕴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道,“咦,这茶不是昨天被赵樱子都拿走了吗?怎么还有?是我尝错了?”,说完又喝了一口。 灵云笑着说道:“小姐没尝错,事情赶巧了,今天早上,王管家送来一些补品,里面就有这茶叶。” 欧阳蕴轻哼一声,巧什么巧,肯定是秋娘说了。 还真是,昨天给轩辕澈治病的时候,秋娘出去了,被王管家抓去聊天,因为不放心王妃在永昌候府的生活,怕被人欺负了。 然后今天早上,沐王府就送来了一车米面粮油蔬菜干货,各种肉类,补品,满满一大车! 还是赶在街上人最多的时候送来的! 这边的大管家看到王管家带着这些东西往府里送,那脸色,跟墨汁没什么区别了。 玛瑙将饭菜一一摆上,高兴的小脸都发着光说道:“小姐,快尝尝,今天的饭菜是陈嬷嬷做的,简直太好吃了!” 欧阳蕴还不知道这些事,看着卖关子的玛瑙和灵云,端起碗刚要喝,咦?红枣小米粥?怎么看起来很像在他那吃的? 欧阳蕴喝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笑,一模一样。 “这粥也是王府送来的?”欧阳蕴好笑的说道,自己不过是说这粥好喝,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玛瑙晃了晃小脑袋,下巴一仰,得意的说道:“不是,” 欧阳蕴倒是有些惊讶了。 “不是吗?”,欧阳蕴看着走进屋的陈嬷嬷问道。 陈嬷嬷笑了笑说道:“粥是我熬得,可是熬粥的材料都是王爷送来的,不止这些,还送了好些过来。” 欧阳蕴一愣然后就是仰着头“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等笑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咧着嘴说道:“我估计,现在这府里现在应该有人脸色很难看。” 确实,很难看。 “事情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是大厨房的赵妈妈昨天说了几句沐王府送来的人,然后大小姐也打了人,夫人让赵妈妈去养伤了,今天早上沐王府的人就送了吃食来,街上不少人都看到了。” 老夫人面色难看的听桂嬷嬷说着,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混账!废物!”老夫人高声呵斥道。 桂嬷嬷没有开口问骂的是谁,这件事赵妈妈是活该,夫人也不是完全清白,大小姐先是打人砸厨房,然后还将府里的丑事说到沐王府,让沐王府来这样下自己人的脸面,真是没有脑子。 “去,送一本清心咒给大小姐,就是是给她养病期间败火用的,抄写十遍。”老夫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桂嬷嬷应声出去。 欧阳蕴捧着热乎乎的经书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经书往灵云的手里一塞说道:“ 不是让你教她俩认字吗,就——按着这本书写,一人写五遍。” 开玩笑,自己宁可看医书,也不要写什么劳什子的清心咒。 玛瑙看着经书,觉得有些脑子转不过来,怎么这雷就劈到自己脑袋上了?! 心情不好的不止是老夫人,皇帝听着跟前跪着的人的奏报,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皇上,二皇子府的人最近有些走动频繁,不过都是去什么找什么神医,别的没有什么异样。”,黑衣人说道。 “神医?是为了他的腿?”皇上眯起眼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为了他的腿,可能是因为小九,对断腿过于紧张了。 “沐王爷呢?最近有什么动静吗?”皇上问道。 “回皇上,昨天夜里沐王爷府有人夤夜出府买药,属下问清楚了,买的都是治腿伤的药,还有泡药浴的药。” 小九的腿治不治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治好了,他还能活一年吗? “盯着沐王府的人撤回来一些吧。”皇上说道。 黑衣人领命下去。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皇上!皇上!不好了,瑜嫔出事了!”小六子从外面呼喊着进来。 “什么?瑜嫔出什么事了?”皇上急步绕过御桌抓着小六子的肩膀怒喝道。 “来的宫女没说清楚,就说瑜嫔要小产,流了血。”小六子带着哭腔说道。 话没说完,皇上已经龙行虎步的大步出了御书房,往瑜嫔的倚翠殿走去。 小六子赶忙带着一众服侍的太监紧步跟上,还吩咐一个小太监快跑着去请太医。 等皇上到了倚翠殿的时候,瑜嫔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皇上的脸色难看的似是要杀人,掀开被子一看,瑜嫔的双腿间的裤子都染了血。 “皇上,臣妾好痛啊。”瑜嫔虚弱的哭喊道。 第95章 小产 “来人!快来人!太医呢!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盛怒高喊!吴嫔本就得自己宠爱,现在看着面白如纸的美人,像是被秋霜打了的花一样,心里不心疼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吴嫔肚子里的孩子!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自己觉得好像年轻了十岁,好像是自己没有老,没有和这暮气沉沉的皇宫一起变老的证据! 而且,之前的儿子出生的时候,自己还年轻,心思基本上都放在了争权夺位上!后来刚刚做了这皇位,自己也要把心力放在忙不完的政务上! 而且,那时候自己也不能明显的和哪个儿子亲近!因为每个儿子后面都有着雄厚实力的外家! 自己只要偏爱哪个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再后来,自己坐稳了皇位,儿子们也长大了,父子之间总是少了一些亲近。 但是这个孩子不一样,这个孩子是自己第一次有了做父亲那种纯粹的期盼! 可是孩子还没降生,甚至还没在肚子里长大就。。。。。。。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指着吴嫔的贴身侍女春杏怒喝道。 春杏正在给吴嫔擦汗,听到皇上的话,立刻将手里的帕子交给旁边的秋菊,跪倒在地哽咽的说道:“回皇上,主子说今天天气好,想去御花园逛逛,谁知道在那御花园的湖边,机智野猫冲撞了主子,主子就落了水,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春杏说完哭的不能自持。 皇上目露凶光,野猫?意外? “皇上,太医来了,快快,快。”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小六子引着太医前来,派去的人将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喊了来。 太医们是一路跑着来的,脖领子都汗湿了,见着皇上正要跪地行礼。 “行了!什么时候了还行礼!赶紧给吴嫔诊治!”皇上急着眼喊道。 太医们赶紧上前,因为皇上的重视,吴嫔诊出有孕之后,皇上就指定了太医院的院首,宁太医,负责吴嫔的平安脉。 所以这次是宁太医上前把脉,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加上一路是急奔,在看到吴嫔的模样,宁太医的心里也是直打突突。 换了两口气,宁太医拢了心神,认真的诊起了脉。 屋子里没有人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那面色黑沉的皇上拿自己祭刀,而且,作为太医,最怕就是卷进贵人怀孕生子落胎这些事了。 屋子里太安静,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听得清清楚楚。 店门外由远及近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就看到太后娘娘急色匆匆的扶着默默进了屋,后面跟着一众宫女。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眉心紧皱,都没有看皇上,直接就到了床边,看了看吴嫔的面色,眉心皱的更紧了,又掀起被子看了看下面的情况、 在看到那染红了床单的鲜红的血,太后用帕子掩住口鼻,挡住那浓浓的血腥味,叹了口气,这模样,应该是保不住了。 胎儿本就是气血凝聚,现在失血这么多,很难说还能保住。 太后转身对皇上说道:“皇上你贵为天子,女子小产污秽不堪,还是去御书房吧,以免被冲撞。” “皇上。。。。。。皇上。。。。。。”,吴嫔已经甚至不是很清楚了,可是依然呢喃着皇上。 皇上面露不忍,可是太后已经用眼神明确示意他离开。 皇上对春杏说道:“照顾好你们主子。”,说完就离开了。 床上的迷迷糊糊的吴嫔好像是知道了,眼角有泪滑过。 “太后娘娘,吴嫔的胎保不住了,需要尽快将胎儿打下来,不然对母体伤害很大。”,宁太医说道。 太后没什么意外,但还是双手在胸前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皇家的孩子总是很难生下来,生下来也很难长大,也算是这孩子和轩辕家缘分浅薄吧。 “那就准备药吧,尽快清理干净,毕竟吴嫔还年轻,不能坏了身子。”太后轻声说道。 等堕胎药灌下去,吴嫔就被剧痛痛得从昏迷中醒来过来,然后就感觉腹部像是被无数刀子在搅动,而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外,那种撕扯的下坠的剧痛把她折磨的不停地哀嚎撕喊。 太后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不忍的闭上了眼,手里佛珠不停的转着,嘴里也念起了《往生咒》。 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才算是清理好,太医也都走了,床铺衣服也都换了干净的。屋子里熏了凝神的香。 太后走到床前,吴嫔因为身体受创厉害昏迷着,整个人躺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张脸,整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是透明了一般,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太后心有不忍的对旁边的春杏和秋菊吩咐道:“照顾好你们主子,需要什么就派人去跟我说。” 眼睛都哭肿了的春杏和秋菊垂着头应声道:“谢太后娘娘。” 太后叹了口气也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春心姐姐,咱们主子。。。。。就这样了吗?连个说法都没有吗?御花园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野猫?这肯定是有人害的主子!”秋菊掉着眼泪说道。 春杏看着床上虚弱的像是要碎掉的主子,咬着牙,眼神愤恨的说道:“这皇宫里哪里有那么多意外!这件事主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也不能让主子平白吃了这个亏!” 吴嫔小产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因为皇上震怒,要彻查!对谋害晃嗣的人绝不姑息! 而且,这次的事,皇上没有让皇后查,也没有让太后查! 是自己盯着这件事! 皇后和两位贵妃都做壁上观,也都很纳闷,是谁出的手?按理说,这后宫里面,最不希望那吴嫔的孩子安然出生的就是这三位了,可是这三位最近没有出手,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一个小崽子,威胁不到什么,也许是还不到时候,毕竟离孩子出生时间长着呢。 傻子都看得出来,皇子最近把那吴嫔放在心尖上,脑子蠢成什么样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别的嫔妃,连个孩子都没有。。。。。。何必冒这个险呢? 皇后的凌坤宫里,三足青铜掐金丝珐琅的香薰袅袅的飘出似纱像雾的的烟,味道清幽。 皇后坐在美人榻上,因为天气转暖,踏上换上了冰白狐的狐皮,因为这种白狐常年生活在冰山,所以皮毛有一种特有的温凉。 地上一左一右的跪着两个宫女,正在认真的给皇后的指甲涂着新上贡来的丹蔻。 不远的桌子旁坐着刚刚来请安的大公主,大公主这次穿的不是正红色宫装了,是一件和欧阳蕴在桃花宴上有些相似的裙装。 里面是白色素面绸缎包胸束腰襦裙,外面是白色广袖纱袍,不过大公主上面绣的不是冰蓝蝴蝶,而是红色的五尾红金凤凰,绣凤凰的丝线是最好的红色绣线和金丝线捻着一起绣的,凤凰的眼睛是红宝石,尾巴上的翎羽中间也镶嵌着红宝石。 而且通体只有一只凤凰,显得更加霸气。 “母后,你是这后宫之主,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让你查?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母后吗?”,皇后的凌坤宫里,大公主不满的说道。 皇后冷笑一声,抬了抬手,左右看了看,“这次的进贡的丹蔻成色不错,比之前的颜色正了一些,也更亮了。”。 说到这看了一眼大公主,语带警告的说道:“你父皇正宠着那吴嫔,这次的事,最好是意外,要不然谁动的手,你父皇估计不会让那个人死得痛快。” 大公主手里把玩着皇后的黄金护甲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瞳孔微闪,不过也是眨眼间,然后下巴抬高,傲气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嫔位,而且,父皇又不是没有儿子,这么兴师动众做什么?搞得宫里都人人自危了,我听说那慎刑司抓了好多太监宫女日夜审问。” 皇后满意的看着自己新涂得丹蔻,漫不经心的说道:“谋害晃嗣,本就是诛九族的罪,虽说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事,可是要么就有本事做的事让人查不到,要么,就有着让人忌惮的靠山,否则,出手就是找死。” 皇后说到这,忽然心思一转,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眯起眼睛问道:“这次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大公主挺着脖子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见过那吴嫔几次,她生不生孩子,我才不关心。” 皇后伸出手说道:“将护甲给我,你做事稳当一些,马上就到了选驸马的时候了,还是没有规矩的样子。” 大公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大公主的身影,皇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的护甲点点头,“内务府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随后的两天,宫里都在互相观望着,猜忌着,看看着次晃嗣被谋害的事情,会把谁拉下来,可是等了两天,得到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皇上处决了御花园的几个管事太监,就结束了。 难道真是意外? 夜幕降临,就好像是一块无边的黑布盖住了整个大地,因为前一天下了雨,湿气重,太阳下山后,随着凉意加深,慢慢升起雾气。并且随着夜越来越深,雾气越来越浓。 皇宫里的亭台楼阁都隐没在浓雾中,虽然各宫各处都点了宫灯,角灯,可是只能着凉咫尺之地。 漆黑浓重的夜加上散不开的雾,让皇宫看起来好像一个巨大的迷阵,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窜出来什么妖怪一口就被吞掉。 皇上只带了小六子一个人,在雾里朝着凌坤宫走去。 本来皇后都已经洗漱完毕,脱了繁重的凤服,卸了沉重的头冠首饰,躺在了镶玳瑁金丝楠拔步床上,抱着秋香色的闪金凤凰纹的锦被,却还是睡不着,保养的白皙的手扶着旁边的的空枕头,心里的空虚好像在这样的夜里被放大了。 “皇后,皇上来了。”田嬷嬷忽然从外面进来说道,面色有些慌乱。 皇后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嬷嬷确认了之后,立刻起身,疑惑的说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之前也没说今天要过来啊?” 田嬷嬷一边麻利的给皇后穿上常服,一边说道:“皇后,我刚刚看皇上的面色不对,而且,皇上是悄悄来的,只带了小六子一个人,还留在殿外了。” 皇后扭头看着田嬷嬷,心思开始快速的旋转,皇上这么做,所为何事?最近宫里也只有吴嫔落胎一件事啊。。。。。。可是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脑子里闪过那天大公主询问这件事的模样。。。。。。。。 皇后身形晃了一下,千万不要。 皇后穿了常服,散着头发就出了卧房,刚踏入正殿,就看看到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中间,听到自己进来的脚步声,皇上鹰隼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那冰冷的眼神,让皇后心里慌了,虽说君心难测,可是多年夫妻,皇后还是了解皇上几分的。 联想到白天处决的几个管事,皇后捏了捏手里的帕子,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强笑着说道:“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臣妾也好准备一些夜宵。” 皇上微眯着眼盯着皇后,半晌开口道:“吴嫔落胎的事,你知道吗?” 皇后心里的慌乱扩大,不过面上确实有些怜惜的说道:“臣妾自是听说了,还让人送了燕窝过去给吴嫔妹妹补养身体,不过怕打扰妹妹休养身体就没过去,想着过些日子,再去探望。” 皇上冷笑一声:“哼,皇后倒是好心,只是,皇后知道,是谁让吴嫔小产的吗?”,说这话的时候,皇上看着皇后的眼神像是要穿透她一般。 皇后袖子下的手握紧,刚修的指甲有些锋利,刺的手心有些疼 第96章 大公主下的手? 皇后感觉这手心的刺痛,那刺痛感让自己微微恐慌的心里慢慢的平静一些。 “臣妾不知,不过,听闻瑜嫔是被御花园的野猫惊吓失足落水的,而且皇上今日也处理了御花园的奴才。”皇后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平静,眼睛直视着皇上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这件事皇上已经给了结论,盖了棺!定了论! 和自己的女儿没有关系!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肃杀,半晌过后,忽而冷笑一声,说道:“确实是,奴才不能好好的服侍主子,留着也是无用。” 皇后的心底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还不待皇后再说什么,皇上已经甩袖而去! 皇后看着皇上渐渐消失在黑雾中的明黄色是身影,心头的不安像那迷雾般散不开。 “更衣,去大公主那边。”,皇后最终还是不放心,不去问清楚,看清楚,今夜怎么睡得着。 田嬷嬷赶紧给皇后穿上凤袍,简单的挽个发髻。 “娘娘,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大公主做下的,娘娘别慌。”田嬷嬷将一根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凤簪插进头发里,劝慰道。 皇后的眼神随着纱灯里面烛火的跳动忽明忽暗,慢慢的说道:“皇上”把握,不会半夜来这里说这些话。 ” 田嬷嬷有些许皱纹的脸上焦急满布,“那,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后慢慢起身往外走,“皇上既然没带人来,就说明,皇上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背负上谋害皇嗣的罪名,走吧,看看皇上做了什么。” 田嬷嬷赶紧拿了一件披风追了上去。 皇后的心里知道皇上不会毁了大公主的名声,可是也知道,皇上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女儿。 说罢,皇后就带着田嬷嬷匆匆的往大公主的骄阳颠赶去。 雾浓,夜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微风,卷着浓稠的黑雾飘飘忽忽的滚动。 田嬷嬷在前面提着灯笼惴惴不安的走着,灯笼的光本就微弱,在这浓雾里也不过是看得到两三步的距离。 灯光一点点的往前进,雾气好似被光劈开一道裂缝,可是这裂缝在身后,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又快速合拢。 田嬷嬷鼻尖和鬓角都有了明显的湿意,是雾气凝结所致,微微侧头,看到皇后明黄色的的裙摆随着走路快速翻飞,裙摆边的的景色绣线绣的云海纹就好像是金色波浪一样翻滚。 裙摆下的丝绸鞋面的绣花鞋若隐若现,鞋头上坠着的龙眼大的东珠偶尔显现出来,在灯笼的映射下闪烁这柔润的光泽。 大公主的骄阳殿本来就里皇后的寝宫比较近,加上知道禁卫兵的巡防路线,又有黑夜和浓雾的遮挡,皇后没有惊动其他的人,就到了骄阳颠门口。 刚到门口,皇后的脚步就微微顿住了,看着眼前的殿门,皇后的心忽然有些慌,好安静,其实平时的夜里,后宫也是及其安静的。 可是皇后就是觉得今天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田嬷嬷上前轻轻扣着殿门,不一会就有一个迷迷糊糊的小宫女的声音在门口喊道:“谁啊?这么晚了。” “皇后娘娘过来了,快开门!”田嬷嬷急声说道,因为不想惊动别人,声音压得低低的, 话刚说完就听到门那边小声的交谈声和七手八脚抽动门闩的声音。 “吱蚴——”,门柱碾在门轴上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的刺耳。 “皇后娘娘万安~”,两个守门的宫女躬身垂首问安道。 “公主呢?”皇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不漏痕迹的嗅了嗅。 “公主已经睡下了,奴婢这就去通禀。”穿着绿色比甲的宫女说道。 田嬷嬷看了看皇后的眼神,冲那小宫女点了点头,小宫女厚涂两部赶紧小跑着往公主的寝殿跑去,皇后娘娘大半夜的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皇后娘娘和嬷嬷也迈步往寝宫走着,另外一个小宫女往宫外探了探头,确定没有看到人,才重新将朱红色的大门关上了。 等皇后走到公主寝殿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不自觉的手握紧了几分。 田嬷嬷的脸色也变了。 皇后压着心里的异样,推门而入。 刚刚穿着绿色绿色比甲的宫女刚刚来的时候也是无比的诧异,公主有四个贴身丫鬟,晚上屋里要有两个贴身丫鬟守夜,就是外面也是有宫女守着的。 可是绿色比甲的丫鬟到的时候,寝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就乌漆嘛黑的,加上散不开的浓雾,绿色比甲丫鬟的手心一下子就湿了,想着这么晚了皇后娘娘还来这。 再看看这空荡荡的殿门口,丫鬟撞着胆子问道:“嬷嬷?青菱姐?红霞姐?” 没有人应声。 绿色比甲的丫鬟咽了咽口水,甩了甩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甩出去一样。 “哐哐哐——哐哐哐”,绿色比甲的丫鬟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轻敲着朱漆大门。 没人应声。 绿色比甲的丫鬟再次敲了敲门,依然是没人应声。 绿色比甲的丫鬟大着胆子试着推门。 “吱——”,门开了。 丫鬟并没有开心,反而心里更慌得厉害了,公主就寝,值夜的人都不在!门也没有从里面上门闩! 丫鬟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脚就要往里面跑。 因为脑子太乱,忘了门口的门槛,抬脚就被绊倒了,整个身体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丫鬟只觉得浑身都摔麻了,尤其是两只手,好像摔碎了一样。 丫鬟没敢停留,爬起来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公主!公主你在吗?!公主!” 大公主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吵吵,还越来越近。 “青菱,谁这么吵,拉出去。”,大公主翻了个身咕哝道。 可是还没等到原本应该守在旁边榻上的青菱回话,就感觉一阵凉森森的空气裹挟着湿润的水汽扑了过来。 然后就是刺耳的喊声:“公主!公主!你还好吗?” 大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宫女满脸惊慌的朝自己扑了过来。” 大公主下的条件反射的翻身坐起来,往旁边躲开了,柳眉微蹙,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还没等绿色比甲的丫鬟说话,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是帮哀家通传的,你殿门口的小宫女。” 田嬷嬷在一旁将室内的火烛都点了起来,原本只有一盏微弱夜灯的屋子,慢慢的亮了起来。 看着疾步走进来的皇后好和田嬷嬷,再 看看眼前的小宫女,大公主的满脸疑惑,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很疑惑的问道:“母后?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 皇后看了一眼田嬷嬷,田嬷嬷上前拉着呼吸还没喘匀的宫女往外走。 等听到两个人关门的声音后。 “母后,你说话啊,是发生什么——”,大公主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只是还没说完,就被皇后一巴掌打的转了半圈趴在了床上。 大公主散开的乌黑柔亮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捂着自己被打的又疼又麻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 “母后?你为什么打我?”轩辕岚捂着脸问道。 皇后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瑜嫔落水是不是你做的?!” 轩辕岚看着面色冷俊的好像带着一层寒霜的皇后,否认的话到了唇边也没敢吐出来。 看着眼神躲闪的轩辕岚,皇后咬着牙忍住想要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瑜嫔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动她做什么?!” 轩辕岚抿了抿蔷薇色的唇瓣,眼睛里带着傲然不逊的光,不服气的说道:“前些日子南湘府送来的贡品,我都跟父皇说了,我想要那珠红珊瑚,可是隔天我就看着那珊瑚被打磨成了手串挂在那贱蹄子手腕上!还故意在我跟前嘚瑟!” 皇后眼底的怒火陡起!涂得好看的丹蔻指着轩辕岚的鼻子骂道:“就因为一串破手串!你就动了杀人的心思?!” 轩辕岚微微撅了撅嘴,看看这自己母后,眼神有些委屈的说道:“母后!不止这一次!就连我喜欢的饭菜她都要抢我的!” 皇后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深呼吸两次,再次睁眼,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没有了踪影。 “算了,已经这样,说什么都晚了。” “母后,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大半夜的过来?青菱和红霞呢?您把他们支出去了?”轩辕岚看着皇后脸色稍微好一点,自己也不那么害怕了。 自己母后知道又怎么样?母后还能不护着自己?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你父皇刚刚到我宫里说的。至于青菱和红霞,也许你很快还能再见到她们一面。” 轩辕岚眼睛微微眯着,唇瓣微张,脑子有些懵,父皇说的?再见一面?再见一面! 轩辕岚整个身体瑟缩了一下,上前两步抓着皇后的胳膊颤声问道:“父皇知道了?父皇怎么会知道?我明明做的。。。。。。” 皇后嗤笑一声说道:“整个天下都是你父皇的,你居然会幼稚到认为你做的事,他查不到。” 轩辕岚摇晃着皇后的胳膊急的眼神都慌了,“那怎么办啊母后?父皇会不会?——,不对啊,今天父皇不是已经说是御花园的奴才的过错吗?那就是——父皇不怪我对不对?” 眼睛里是急切是希望。 可是皇后抬起手,将女儿脸上散乱的发丝轻轻拨了拨,看着被吓得有些发白的脸,叹了口气说道:“傻女儿,若只是你父皇的一个瑜嫔,别说落水,就算是淹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是大公主,瑜嫔不过是个玩意,可是,你害死了你父皇的子嗣,你觉得你父皇会这么简单的饶过你? 这话一出,轩辕岚的眼底就有了水光,“那怎么办啊母后?” 皇后走到桌子旁,将煨在小路子上的茶壶取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茶杯,确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在那茶杯上汲取着丝丝暖意。 “哭什么,你父皇难道还能让你偿命?等着吧,马上就知道你父皇怎么惩罚你了。” 轩辕岚猛地想到什么,猛地转头四周看了看,嘴里下意识的嘟囔道:“青菱。。。。红霞。。。。。” 再回想到刚刚那个看门的小宫女直接闯到子的床前,那就是所有的人。。。。。。 轩辕岚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婢女,在从小就生在了皇权的顶端,婢女的命不过就是为了主子而存在。 自己害怕的事她们明明是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了,现在她们消失 了,甚至。。。。。死了,可是自己居然不知道! 正在这时,门吱扭一声从外面推开了,安静的深夜,门的声音被放大,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恐怖的气息。 田嬷嬷躬着身进来,走到皇后的身边,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大公主一眼,轻声说道:“找到了,水井里溺死两个,池塘里三个,公主的乳母也死了。” 轩辕岚的的脸猛地扭过来,死死的盯着田嬷嬷,“你说什么?奶娘死了?” 田嬷嬷点点头说道:“四个贴身丫鬟和乳母都死了。” 轩辕岚扑通一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就懂眼眶里滚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杀我奶娘!”大公主痛哭道。 皇后看着摊在地上痛哭的女儿,冷声说道:“明日我会给你送来新的宫女,你最近最好老实一些,你父皇既然对外说是御花园的奴才的过错,那就是=不想把你扯出来,你最好这段时间在自己的骄阳殿,哪也不要去了。” 大公主哭的不能自己,自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弄什么野猫了!而且自己也只是想吓一吓那个贱人!没想害她落水!更没想害她小产啊! 自己也不知道那野猫为什么会发疯啊! 夜凉如水,和宫里不同的景象。 今天欧阳蕴又来给轩辕澈查看伤口,顺便施针。 第97章 救人,栽赃 本来还想着今天还不到扎针的时候,可是刚到夜里,就收到了轩辕澈被刺杀的消息! 看着秋娘额角上隐隐闪着光的汗珠和那眼底的慌乱,欧阳蕴微微有些呆愣,“你是说有人刺杀轩辕澈?” 秋娘忙不迭的点头,没有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就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嗯,刚刚信鸽送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说十八还被刺了一剑,剑上有毒。” 欧阳蕴合上手里的医书,扭头看了看外面已经不见任何光亮的院子,咬了咬嘴唇说到:“现在还太早,离开的话,有可能被发现。” 秋娘急的在原地转圈了。 另一边的沐王府,气氛一片紧张萧杀,院里有几处明显的血迹,空气中还有明显的血腥味。 而且随着雾气升起,聚拢,血腥味好像和着浓雾飘散,不但没有消散的意思,还因为水汽的加持越发浓稠。 可是轩辕澈所在的书房院子并没有血迹和血腥味,离得最近的血迹是在院子门口。 屋子里,四个墙角的莲花青铜烛台上的蜡烛都亮着。暖暖的小小的火苗好像一个个小心脏一般跳动着,将屋子里面照的亮亮的,也越发显得屋子外面浓黑越发阴暗。 榻上的男子,看着黑黢黢的窗户,丰神俊朗的脸色深沉,一次嘴角微微勾起,犹如星海般的眼眸有些嘲讽的意味。 “王爷,所有刺客都已经死了,没有留下活口。”十七推开门进来脸色凝重的禀告道,右手握着的长剑上还残存着丝丝血迹。 因为门被推开,一股湿润的风裹挟着好似轻烟白纱的雾气闯了进来,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屋里的烛火都猛地忽闪了一下,险些灭掉,屋子里也有一瞬间的昏暗。 轩辕澈因为在家休养,满头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着,身上是宽大的银白色宽袖锦袍,风一吹,袍袖微微飘荡,白色衣肩上几缕长发随风扬起,泼墨似的长发竟然和门外的黑夜那么融洽。 轩辕澈点点头,薄唇轻吐:“府里伤亡几个人?查出来是哪里的杀手了吗?”,这些杀手一看就是专业杀手,而且不是那种二把刀,是有些真功夫的,应该是有名有号才对。 “看过了,左肩膀有鬼头刺青,是鬼阁的杀手。”十七一边将长剑收回剑鞘,一边回禀道:“府里只是伤了几个人,不过十八在和那个带头的过招的时候挨了一剑。” 听到这,轩辕澈原本靠在大引枕上的身体坐直了,一双鹰眼看着十七,\"要紧吗?” 十七微微一笑说道:“没伤到要害,只不过。。。。。”,,十七垂下了眼,悄悄咽了口唾沫。 “只不过什么?剑上有毒?”轩辕澈眉头皱了起来。 十七点点头,“对,不过属下已经给他服下解毒丹了,毒没入心脉,应该暂时不会有事。” 轩辕澈薄唇抿成一线,半晌后说道:“给秋娘飞鸽传书,让王妃来一趟,派十个人去接。” 十七张了张嘴,想说不必麻烦王妃了,现在府外面不确定是不是还有别的杀手盯着,万一。。。。。。 可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转头往鸽房去了。 等到永昌候府各方各院的灯都熄了,清风院的人也都被打发早早的去睡了。 欧阳蕴和秋娘也换好了夜行衣,秋娘抱着欧阳蕴在黑雾中极速往沐王府掠去,她们从院里腾空的时候,就有十个黑色劲装身影紧紧跟上了。 雾气太重,因为没有任何光亮,所以雾气已经和黑夜一个颜色,看不到,只是觉得眼睛像是被纱蒙住了。 空气里的水汽太多,又是极速在空中飞掠,欧阳蕴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费劲了,吸一口气,一大半是水汽和风。 等到了沐王府,欧阳蕴刚刚落地就闻到了血腥气,不过已经不是很重了。 欧阳蕴迈步走进屋子,将已经明显湿哒哒的兜帽摘下,露出精致的小脸,因为在雾气里穿梭,脸上都是水润润的了,跟剥了壳的鸡蛋清被雾气浸染了一样,水灵灵嫩嘟嘟的。 甚至卷翘浓密的睫毛都已经被雾气打的几根几根的粘在一起了,前面的几缕头发也是湿哒哒的。 “你没事吧?”,欧阳蕴抬脚走到轩辕澈身边,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几遍,确定应该是没有外伤之后开口问道。 轩辕澈从她进门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那张被水汽晕染的多了几分柔情的脸,尤其那双眼睛,好像沐浴了雾气的桃花。 “没事,刺客没到这里,就都被杀了。”轩辕澈淡淡一笑,跟她来之前的冰冷完全不一样,就像是雪山的白莲瞬间盛开,耀眼夺目。 欧阳蕴嘴角边的僵硬微微缓和,扭头看着脸色急的都涨红了的十七说道:“十八呢?不是说中毒了吗?” “他在偏房里。”,十七赶忙说道。 欧阳蕴扭头对轩辕澈说道:“我去看看十八。” 轩辕澈点点头。 等看到十八的时候,欧阳蕴都不用诊脉,就知道这毒绝对是霸道的毒。 十八中剑的是左胳膊,左袖子已经被剪了下来,露出伤口,伤口已经乌黑,黑中还带着青紫,从伤口往外,有青紫色的网络,那是毒素随着血脉在扩散。 十八孩儿气的脸也是乌青的,嘴唇绀色,手指甲绀色。 “没给他放血吗?”欧阳蕴抓起十八的手面色沉静的摸着脉,然后一边将一直抱着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边问道。 “放了,也吃了解毒丸,可是毒还是控制不住。”十七急的鼻尖都冒汗了。“王妃,十八到底中的什么毒?” 欧阳蕴眉毛一挑,这个问题很好,自己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会给毒药起什么名啊! “大概是几种毒蛇的毒液,具体哪几种,不好说,把他的上衣脱了。”欧阳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银针。 十七三下五除二就把十八拔了个精光。 欧阳蕴小脸紧绷,无比认真,整个人给人感觉都不一样了,走到十八床前,手起针落,围绕着十八的心脉布下了银针。 “我先护住他的心脉,拿烈酒和火罐来。”欧阳蕴说完就抬腿将裙摆撩起一截。 吓得十七赶忙转身,趁这功夫去墙角拿了一坛酒,“王妃要酒何用?” 欧阳蕴没有说话,将手里的匕首拔出,昏黄灯光打在匕首上,并没有映射出耀眼的光,匕首就是赵樱子送的那把,欧阳蕴将它随身带着了。 欧阳蕴拿过酒坛往匕首上淋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地方。 收起刀落,十八的伤口边上的黑肉被割了下来,十七的脸色变了两变,就连昏迷的十八也无意识的闷哼出声。 欧阳蕴见站着不动的十七,微微侧头凉凉的说道:“火罐。” 十七赶忙回神,转身往外走。 随着欧阳蕴的手不断的上下起落,伤口边上的黑紫色的肉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十七搬的着一木匣子竹制火罐走了进来,还有棉花和木签。 欧阳蕴柔白的小手握着满是珠宝的匕首在十八的身上几处横横竖竖的划了几道,伤口立刻流出了青黑色的血。 欧阳蕴将匕首扔在一边,一手拿起火罐,一手拿着木签,将木签一端的棉花沾了烈酒点燃,硕大的火苗将欧阳蕴的小脸都烤的有一瞬间的发热。 利索的将着了火的棉花在竹筒里面绕了一圈,准确无误的拔在十字伤口处,不过一眨眼,几个伤口都被竹罐覆盖了。 做完这些,欧阳蕴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说道:“现在外面的处理也只能做这些了。我再给他写两个药方,一个喝得,一个是外敷拔毒的。” 十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右手的中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问道:“十八他——不会死吧?”,说完眼神都有些颤抖的看着欧阳蕴。 欧阳蕴唇瓣弯起,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汉子因为害怕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说道:“不会,就是可能被我放不少血,要养一段时间。”,其实要是抗毒血清,打一针就好了,可是自己没有啊,哎。 十七听到这话大口的呼吸,一个大男人眼眶微微泛红,幸好,幸好十八没事,自己在床也承受不了兄弟们离开了。 欧阳蕴抱起自己的小盒子抬脚出了门往正屋走去。 十七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看着面色不再加深的十八,嘴角咧开,笑骂道:“你小子命好。” “十八怎么样了?”轩辕澈见欧阳蕴坐在桌子前不停地写着什么。 “要吃一番苦头,我每天也给他放血。”欧阳蕴头也没抬回答道,手里的笔刷刷的的写个不停,“你这个王府里没有府医吗?” 听到不会死,轩辕澈就没再问了,只要性命留下,总是能养好的,轩辕澈摩挲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缓缓说道:“刚刚被刺客杀了。” 欧阳蕴停下手里写字的动作,撇了撇嘴说道:“你这是招惹谁了啊?这么大的仇?”,杀了府医,这是要让连看病的机会都没有啊。 轩辕澈笑了笑,揶揄的看着欧阳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这是替你受过。” 欧阳蕴微微愣住,将手里的笔放下,桃花眼微微眯起,指着自己说道:“替我?我哪有招惹这么大的仇恨。” 正说着,管家就进来了,和平时去永昌候府送东西时笑呵呵献宝的样子不太一样。 黑色的锦袍边颜色黑中带红,脸上都是冷俊的杀气,不过在看到王妃在屋子里后,冷硬的脸上立刻就化开了,虽然和平时那圆滑又难缠的样子有差别,但是缓和了好多。 “王爷,王妃。”管家拱手行礼,然后冷声说道:“老奴带人到了鬼阁的分处,将里面的人都清理了,分处掌事的死之前交代,这次雇他们的人,是二皇子。” 二皇子? 欧阳蕴眨了眨眼,看着轩辕澈,“二皇子?他为什么要找人刺杀你就因为你打断他——?”,嘴里说着,脑子里想起那句“替你受过” “他发现他不能人道了?!”欧阳蕴恍然大悟。 管家的嘴角抽搐,自家王妃就是猛啊。 “应该是,前些天京城一个专攻男科的大夫被杀了,然后一个看男科的太医也被夜里绑走。”轩辕澈说道。 欧阳蕴点点头,撇撇嘴,眼里满是厌恶,“只不过让他几年不举而已,就他做的腌脏事,要不是怕脏,我就让他直接做太监了。” “咳咳,王爷,老奴先出去?”管家虽然经事比较多,可是老脸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用你陪着王爷吧,十八那边该起罐了。”,欧阳蕴说完就抬腿出去了,看着管家应该还有别的事跟轩辕澈说。 等欧阳蕴出去,管家接着说道:“这次过去,我们都带着面具,也没有留活口,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轩辕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拨着茶盖,清脆的上好瓷器碰撞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 “老二会知道啊,不过,就怕他不知道。”轩辕澈嘴角显出一丝狞笑,鬼阁被清理是一笔账,但是这件事老二才是主谋,他的账自然也要算。 自己该怎么和这个侄子好好沟通一下呢? “将二皇子娈童的消息放出去吧,将哪天,杀了哪个孩子,怎么抛尸,谁经的手,把咱们查到的都放出去。” 管家微微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下说道:“王爷,这件事说出去皇上也会帮着遮掩的。一旦查出是我们王府说出去的,那就等于和整个皇室撕破脸了。” “皇兄和母后不是早就放弃我了吗,”,轩辕澈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做的隐秘一点,不要让查到是我们做的吧,或者,就让鬼阁背了这事吧。” 管家点点头,应声出去,如果栽赃到鬼阁那里,那还有很多事要做,天亮之前要做好的。 那边欧阳蕴将几个罐子取下来,每个里面都是多半罐的黑血,还散发着腥臭味。 取完了罐子,欧阳蕴也将十八胸口的银针取了下来收好,嘱咐十七说道:“他没事,药方我留在屋子里了,上面写清楚了是喝得还是外敷的。” 第98章 又来刺客,轩辕澈受伤 欧阳蕴收拾将东西收收拾好之后看着床上的十八嘱咐道:“给他收拾收拾吧,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不要碰脏东西。” 走到门口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转过身又嘱咐道:“他需要每天放血,连着五天,如果我有什么事不能过来,你找个外科的大夫就可以。” 十七有些错愕,不过想想也对,王妃还是个闺阁女子呢,今天要不是情况紧急也不能麻烦王妃。 等欧阳蕴再回到主屋的时候,管家已经离开了,秋娘将刚刚煮好的茶给欧阳蕴倒了一杯放在轩辕澈跟前的小茶几上。 “王妃喝杯热茶吧。”,秋娘说完就出门了,往十八待的那个房间去了,刚刚到这,府里人手不够,秋娘也过去帮忙了,现在才有时间看看十八。 欧阳蕴也确实觉得有些凉津津的,轻提了提裙摆坐在轩辕澈对面,捧起热茶,氤氲的热气升腾,熏得脸上热热的。 “咱俩见面好像总是晚上。”欧阳蕴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轩辕澈身体前倾,收托腮放在小茶几上轻笑一声说道:“好像还真是。。。。。。”,然后一双星辰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欧阳蕴不动,那眼神好像要把欧阳蕴吸到他的眼睛里面一样。 欧阳蕴虽然没有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那么害羞,可是被一个成熟男人这么直直的盯着看,那眼神还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喜欢。 欧阳蕴感觉脸上的温度一点点升了起来,最后没好气的白了轩辕澈一眼,说道:“你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着急!” 轩辕澈无声的一笑,清润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是为我着急吗?关心我?” 欧阳蕴又好气又好笑,“再这样我就走了啊。” 轩辕澈无辜的睁大眼说道:“我怎么了?” 欧阳蕴没错过他眼底的逗弄,“哼”,茶杯放下就要走。 轩辕澈赶忙伸手拉住,“我错了我错了。” 欧阳蕴感觉着手腕上的热烫,将弯起的嘴角压下去,转过身小脸严肃的说道:“错哪了?!” 轩辕澈张了张嘴,眼睛里坏笑着说道:“我不该说出你心里话,说你想我。” 欧阳蕴只觉得羞的脸发烫,胳膊一甩,气呼呼的就要往外走,“秋——嗯——” 只不过还不等她一个字说完,就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自己落到了一个坚硬滚烫的怀抱,满鼻腔的青松香。 然后就是嘴唇被湿热的唇瓣含住,将自己剩下的话都给吞了进去。 轩辕澈双手紧紧箍住怀里纤细柔软的小腰,刚想用舌头撬开嘴里软嫩的唇瓣,冷不防嘴上刺痛了一下。 轩辕澈捂着被咬的嘴唇,看着眼前笑的跟偷了鸡蛋的小狐狸一样的欧阳蕴,宠溺的说道:“坏丫头。” 欧阳蕴看着还在轩辕澈的怀里,看着和自己脸对着脸的男人,那眼睛清澈深邃,有自己的倒影,还有几簇火苗的倒影,让人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热情。 欧阳蕴的眼神落在那轮廓清晰,带着男人特有的硬朗感觉到嘴唇,听着那充满磁性嗓音的“坏丫头”,说心里没有情绪波动那是骗人的。 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能隐约听到他的心跳,两个人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呼吸也缠绕在一起。 气氛确实暧昧到了应该发生什么的地步,可是欧阳蕴觉得还是差点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上次是自己真的没有清醒的状态,这次。。。。。。自己明明心里不排斥他,可是就是觉得。。。。。。差点什么。 就像是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这个男人真的能信吗?不会像上一世。。。。。。吗? 轩辕澈也看出来了,想着自己上次的孟浪是吓坏小丫头了? 修长宽大的手掌抚上欧阳蕴的脖子,一下一下的揉捏着,最后落在了白嫩的耳珠上,耳朵上的芙蓉玉耳扣有些碍事,就给取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拨弄着耳珠,等感觉怀里的人不那么紧绷了,才开口说道:“上次。。。。。。是我不好。” 欧阳蕴感觉着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划过自己肌肤的异样感,垂下眼帘,红着脸没说话,抬起胳膊回抱着轩辕澈,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好像自己是在寻找说服自己的证据。 轩辕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咧得大大的,环住自己的小丫头,闻着她发间温柔的牡丹香气,不能自已的吻了吻她的头发。 “哐哐”,敲门声响起,“小姐?我们该走了。” 欧阳蕴赶紧推开轩辕澈,整理了一下头发,扯了扯裙子,说道:“嗯,准备走。” 轩辕澈感觉怀里的软玉温香没了,看着推门进来的秋娘,眼神的温度极速下降。 秋娘的脚步都被冻的慢了两分,看来今天王府遇袭,王爷是真生气了!王妃都没哄好! “十七!”轩辕澈高声喊道。 一个眨眼功夫,十七就站在秋娘旁边了,拱手说道:“属下在!” “你送王妃回去,带上十个人。”轩辕澈吩咐道。 欧阳蕴看了看轩辕澈说道:“算了,十七留下吧,有秋娘呢,有十个人够了,没有人针对我,再说了,我是秘密来的,也没人知道。” 轩辕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放心,让十七去吧。” 十七也是恭敬的说道:“王妃,让属下送你吧。” 欧阳蕴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一会就到了,倒是你这里,十八也受伤了,还伤了不少人,还是留十七在这吧,有什么事不至于身边没有得力的人。” 轩辕澈叹了口气,眉目凌厉的对秋娘说道:“护好你的主子!” 秋娘赶紧低头说道:“属下遵命!” 欧阳蕴绑好黑色斗篷绑带,素白的小手将兜帽拽到前面戴好,扭头对轩辕澈说道:“我走了,明天过来给你施针。”说完迈步往门口走,忽的又转过身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来不了,也没关系,拖延几天不影响腿的愈合,只是稍微慢一点。” 轩辕澈眉心一跳,心头又一瞬间的慌,嗔怪道:“不许胡说,没有意外。” 欧阳蕴顿时笑颜如花,脸色微红的说道:“我是说,最近晚上出来的太频繁,我怕府里有人觉察,万一有什么事绊住了来不了。” 轩辕澈看着那犹如春雪初融,桃花展颜的一笑,嘴角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 等欧阳蕴走了,轩辕澈那春风和煦的脸又变得冷俊,“十八怎么样了?”, “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要放五天毒血,然后养一段时间。”十七回道。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家里有的,给他的都给他。” 轩辕澈说完就没再说话了,眉心微蹙,右手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开始捋一遍。 二皇子是桃花宴事件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大概知道自己是伤了他和三皇子的人,所以他发现自己没了男人的功能后,肯定是要报复的。 这一点自己也是早有预料的。 可是,哪里不对呢? 总是觉得有个自己忽略的地方。 “王爷,现在十八那边不用我看着了,鬼阁那边需要属下去帮忙吗?”十七问道。 “不用,管家已经。。。。。不对!!”轩辕澈猛地坐直身体,惊骇的对十七说道:“快!追上王妃!看她们有没有事!” 十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任何迟疑,两个大步就出了门,飞身掠去! 屋子里的轩辕澈手紧紧的攥着,不对!不对! 老二的脑子就算是知道了,肯定会冲动的要报仇!可是他身边的幕僚和管家可都是大长公主和他的母妃给他找的,不是吃干饭的!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会让他动手! 而且,今天来的刺客,虽然说很厉害,可是以他们对自己的了解,肯定能知道,这些,要不了自己的命!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暴露自己?让自己有所提防? 而且还留下了证据?不怕自己。。。。不对!问题在这! 证据! 管家说清理鬼阁的时候,那掌事的招供了是二皇子买凶杀人! 二皇子虽然心情急躁,可是皇家的孩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这样没有心机的在皇宫里早就成了幽魂! 那是谁找来了杀手? 明知道杀不死自己还要来刺杀?目的? 挑起自己和二皇子的矛盾?内斗? 然后那个人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对!还是不对! 能做出这件事的,应该是皇家的这几个人,不会不知道,就算自己开始想不明白,过后也能想明白的! 那为了什么? 刺杀自己,还专门刺杀了府医! 轩辕澈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府医! 府医死了,那自己就要找别人来! 欧阳蕴! 轩辕澈慌得心脏都跳的难受了,自己能听到自己耳膜一鼓一鼓的声音! 忽然轩辕澈看着前方漆黑的窗户,耳朵动了动,身体本能的往后一偏,然后就听到了窗户破裂声和长剑的碎空之声! 剑气甚至扬起了轩辕澈肩头的长发! 轩辕澈全身紧绷,右手往案几上一拍,身体借力腾空而起,空中身体扭转,身体从榻的一头换到了另外一头。 身体下落的瞬间,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刺客,眼中爆出冰冷的光,左手一扬,宽袖无风自鼓,从袖子里射出一排柳叶大小,纸片厚薄的飞刀。 飞刀的刀刃上闪着冰蓝色妖异的冷光,彰显着毒的霸道。 黑衣人一个空中旋转,躲开了柳叶刀,双脚一脚踏在旁边高腰凳上,一个借力,头脚瞬间倒换方向,冷厉的眼神盯着轩辕澈,长剑直指心脏而来! 轩辕澈因为伤腿不能移动,眼看着刺到近前闪着寒光的长剑就要刺进胸膛了,轩辕澈腰部发力,身体后倾,长剑刺空,贴着胸口刺了过去! 轩辕澈也没闲着,身体后倾的同时,右手从榻垫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刺客一剑刺过来的时候,瞬间出手,往刺客的腹部刺去。 刺客一剑未刺中,一个翻滚,躲开身下的匕首,本来还想在动手,可是外面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刺客看了一眼榻上的轩辕澈,一个飞身掠了出去。 轩辕澈见他已经飞走,立刻搬着自己的伤腿想要下来,去找欧阳蕴。 可是还没有搬下来,耳朵就听到凌厉的破空声,想要完全躲开已经不可能! 轩辕澈身体微偏,让身体的重要部位躲开了自己凭耳朵判断的利刃位置,下一秒就听到了刀剑刺进皮肉的声音。 “噗” 轩辕澈身体被刀刃的冲击带的往前一个趔趄,剑眉紧皱,身后肩胛之处一把手掌大的匕首末根而入! 只留下寸余刀柄还在微微打颤! 轩辕澈扭头看向半空中的黑衣人,只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睛中得逞的笑意。 “狡猾!” 不过几个呼吸间,鲜红的血就从刀口往四周晕染,白色的锦袍上开出妖艳的血花。 “王爷!你怎么样了?!”府里的二管家终于赶来了,看着受伤的王爷急忙问道。 “无事。”轩辕澈咬牙说道。 “快,快去找大夫!不,找太医!”二管家急呼道。 “不用找太医,只是外伤。”轩辕澈不相信太医了,虽然已经疼的脸色发白了,可是依然脸色焦急的看着窗外,十七去的时间不短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先帮我简单包扎一下,我要出去!”轩辕澈忍着疼,咬着牙说道。 二管家哪里敢,急忙劝道:“王爷可使不得!血流了这么多,不尽快医治的话,会流血过多的!” 轩辕澈何尝不知道,可是,自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快,包扎,这点伤死不掉的。”轩辕澈冷着脸说道。 二管家无奈,吩咐小厮去取药。 “王爷,使不得的,那匕首插得太深了,拔出来有危险,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很快就到。”二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小厮的手里接过装着一些药品的托盘,“老奴先帮王爷简单处理一下,这是之前宫里赏下来的金疮药,先止血。” 二管家剪开伤处的锦袍,看着只露出的刀柄,不敢往外拔,可是轩辕澈已经等不了了。 “快拔!”轩辕澈的怒吼。 第99章 幽冥,红衣男子 二管家颤抖着手握住刀柄,在轩辕澈一声盖过一声的怒吼中,咬着牙,闭着眼,一狠心,一使劲。 “噗嗤”,血溅的满脸都是,榻上也都是溅的血花。 “嗯——”,轩辕澈全身抖动了一下,脸色又白了几分,额上隐约见了细汗。 “止血药撒上去。”,轩辕澈的清冷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音。 二管家哆哆嗦嗦的拿起药瓶,将白色止血药洒在伤口处,可是血流的太快了,撒上去的止血药粉很快就被血给冲走了! 二管家咽了咽唾沫,急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索性整罐的药粉都倒了上去! 伤口被厚厚的白色药粉覆盖住,伤口流出的血慢慢的将药粉浸湿,最终,终于没有再流血了! 二管家一下子瘫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包扎!”轩辕澈吩咐道。 二管家赶忙爬起来,手上不敢不听命令,可是嘴上还是劝道:“王爷,这一瓶子药都用上才勉强止住了血,只一动伤口肯定要裂开的!而且王爷的腿也不方便啊! 二管家一般就是管着后院的事,可是沐王府的后院空无一人,一个女主子走没有,二管家平日里就是料理后院的花草树木,房屋清扫修缮。 所以二管家并不是和大管家一样对刀剑血影习以为常,而且,因为治腿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二管家并不知道轩辕澈的腿现在重新接过了。 轩辕澈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事,总是想着欧阳蕴现在怎么样了,是安全到家了,还是。。。。。。。 等二管家七手八脚的给轩辕澈绑好之后,轩辕澈就要搬着腿往下走。 “王爷!” 一声急切的呼声之后,两个身影踉跄着闯进屋子,准确的说是一个人拉拽着另外一个人。 “王爷,王妃被劫走了!”十七说道。 说完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滞了。 等十七说完也看到了轩辕澈肩膀的绷带,惊得声音都变尖了:“王爷这是怎么了?!谁伤了王爷!” 说完将半昏迷的秋娘随手放在地上,两步紧跑过去想要查看轩辕澈的伤,不想刚刚接近轩辕澈,就被轩辕澈一只手揪着衣领子直接拽了过去! 十七觉得眼前的眼睛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了,像是暴怒的野兽的眼睛!里面是滔天怒火和悔恨。 “你说什么?!王妃被谁劫走了?!”轩辕澈厉声喝道! 因为胳膊的动作,后背肩胛处的伤口又崩开了,缠绕的棉布上殷出红色的血迹。 “属下无能,赶过去的时候,府里的十个人都死了,秋娘也受伤昏迷,王妃不知去向。”十七的嗓音有些哽咽。 轩辕澈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冷静!冷静!轩辕澈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想要救蕴儿就不能乱! 后背上的疼痛也让轩辕澈脑子迅速冷静了下来,眼神冷厉的看着地上的秋娘,冷声说道:“把她弄醒。” 十七抿了抿嘴唇,从袖子里拿出小刀走过去,抓起秋娘的手,在手指头头上轻轻一刺,鲜红的血珠就渗了出来。 可是秋娘只是眉头皱了皱,没醒,十七咬了咬牙,又继续扎,直到扎破了五根手指,秋娘才慢慢睁开眼。 “王妃。。。。王妃。。。。”秋娘下意识的小声说着。 “王妃被什么人劫走了?”轩辕澈冷的像是夹杂着冰块的声音响起。 秋娘看了看四周,立刻知道自己是被救回来了,再看看坐在那里犹如杀神一样的轩辕澈,秋娘强撑着趴下哭道:“王爷,王妃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又十数人,为首的人是一袭红衣,头戴银色面具,额头处有一抹红色。” “噗!”轩辕澈吐出一口鲜血,可他只是用衣袖随手一擦,继续问道:“她们可有留下什么话?往哪里走了?” 秋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继续说道:“往东边走了,那为首的人说了两个字,幽冥。” 幽冥? 屋子里的人彼此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个应该是组织的名字,可是这个组织,没听说过啊。”十七说道。 “王爷,就算要救人,也要先保住自己啊,您这都吐血了。”二管家和欧阳蕴接触的少,只知道是自己主子未来的王妃,所以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主子。 当然,十七和秋娘不是不关心,是看到了轩辕澈的伤不致命,但是王妃被劫走就不一定了! “哐哐,王爷,大夫到了。”门外的小厮禀告道。 二管家赶忙去开门将大夫领了进来,“王爷,先让大夫看看吧,那么大那么深的伤口,还吐了血。” 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夫引到了轩辕澈的跟前 ,还自动的以为王爷同意了,顺手给大夫搬好椅子,轻轻扶着轩辕澈的手放在大夫的诊脉上。 十七听到这话眉尾一颤,小声问道:“王爷的伤很深吗?”,刚刚只是看着伤口不在重要位置,也不算很大。 二管家轻轻的叹了一声,说道:“一整把匕首都插进去了,我估计都快刺穿了!” 十七骇然,什么人能伤王爷至此! 大夫收起手,又到后背处解开二管家绑的实在不怎么样的棉布,看着狰狞外翻的皮肉,嘴里不禁唏嘘出声。 “伤人的兵器可在?”大夫皱眉问道。 二管家将收起来的匕首双手捧过来说道:“就是这把匕首,当时整个刀刃都插了进去。” 大夫看了看巴掌大的匕首,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么深的伤口,就算止住了血,也是要起烧的。” 说完就又重新给轩辕澈包扎好。 其实在现代那就是发炎,这里还没有用酒精给伤口彻底消毒的意识,所以,很多人,尤其是战场上的伤兵,其实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 “大夫,我家王爷到底怎么样?刚刚可是吐了一大口血。”二管家心急的问道。 “王爷吐得那口血倒是没什么大碍,心口的淤血,吐出来比较好,倒是这伤口,太深了,就算用了药,我怕过不了多久,王爷就要烧起来了。”大夫说道。 “那怎么办啊?,大夫,那就麻烦您留在府里,等王爷起烧了好用药,我们一定重谢。”二管家将匕首收好放在旁边的案几上问道。 大夫摆摆手说道:“医者本分而已,当不得谢,我暂且就留在这里吧,我下开好药,提前熬好。” 二管家点头谢着,将大夫带了出去,自己知道,王爷肯定还有很多事,大夫在这里一定不方便。 等大夫走后,十七将刺伤轩辕澈的匕首递到轩辕澈面前说道:“王爷,请看,这匕首上又刻字。” 轩辕澈接过匕首,看着刀柄的尾部,刻着“幽冥”两个字。 “立刻给千机阁送信,动用所有人,最大的网络,查这个叫做幽冥的组织,无论何时查到线索立刻来报。”轩辕澈一边看着刀柄一边说道。 “派人找大管家,针对二皇子的事停下,去二皇子府,把人给我绑了来!” “让秦霜过来,带着秋娘回永昌侯府。” “派人去看看大皇子和三皇子在做什么。” “把剩下的兄弟调过来一半到王府。” 一道一道的命令下达,十七全部记下之后就飞速的去安排了。 轩辕澈看着窗外黑的化不开的夜色,一向霸气冷冽的眼神居然有些无助。 眼角的余光看到榻边有一抹柔光,转过头一看,原来自己从她耳朵上摘下来的那只芙蓉雨耳扣。 轩辕澈将耳扣捏在手里,嘴里喃喃的说道:“丫头,你在哪里啊。。。。。” 被轩辕澈心心念念的的欧阳蕴此刻已经还在昏迷着。 和轩辕澈分开后,本来秋娘带着欧阳蕴在空中浓雾中飞掠着,后面也有十个王府的人跟着,可是在飞了一半路程的时候—— 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就飞来十几个人,都是夜行衣,就连头脸也都用黑布包着,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两拨人在空中过了几招后就落在地面上缠斗,因为秋娘要带着欧阳蕴,所以总是施展不开。 两拨人打斗了两刻钟后,一个红衣宽袖大袍的男人从空中御风而下,扔下一颗药弹,王府的人就全都晕了。 秋娘勉强用内力顶着,可是红衣人一剑刺穿了她的胳膊,然后将已经昏迷在她身后的欧阳蕴揽过来,有御风飞走。 “不留活口了。”,声音随着风传来。 等欧阳蕴慢慢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急着睁眼,而是闭着眼先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 没有外伤,没有无力感,手脚没有被绑住。 欧阳蕴本来想慢慢睁开眼偷偷看一下这里是哪里,可是刚刚才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一张面对面的脸! 那张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闪着柔和又亮眼的光,面具的额头中间有一抹红,是一个鲜红的水滴。 面具只是遮到鼻子,所以嘴唇和下巴是露出来的,那唇角噙着的一抹笑像是有三分风流,三分邪魅,还有几分的坏笑。 不过最吸引人的是面具里,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藏着什么诱惑,风情满满,却不显得娘气。 尤其是那双黑的好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珠,流光溢彩,潋滟生波。 欧阳蕴有些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深处突的颤了一下,就那么和双眼睛对视着。 半晌后,穿着红色宽大衣袍的男子眼神未动,可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却恰好的按住了正偷偷的想要启动手腕上手镯机关的小手。 “欧阳小姐不乖哦~~~”,红衣男子笑说道,眼睛里有明显的揶揄,唇角的笑更明显了。 欧阳蕴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索性推开眼前的男人坐了起来,看着风流倜傥,可是以为红衣又给人邪魅感觉的男子疑惑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绑了我?” 两个人本就是在一张很大很大的地铺,红衣男子被欧阳蕴这么一推,整个身体也就顺势后靠,靠在了大大的团花引枕上。 男人慵懒的靠着,将胳膊随意的搭在曲起来的一条腿的膝盖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极致的懒散但是又又让人觉得优雅。 “不可爱,冤枉人,我哪有绑你。”,男子笑着说道,语气里有让人忽视不掉的逗弄。 欧阳蕴有一种无力感,扭头看了看四周,房间很大,空空荡荡,四个墙角是四个很大的烛台,每个烛台都是青铜所制,梅花造型,弯曲古朴的梅花树枝上开着朵朵梅花,一朵梅花就是一盏灯,红色的蜡烛像是一朵朵红梅盛开。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房子的中间就是这张很大的地铺,纯黑色的床单,四周是白色的纱帐。 红色的梅花灯,黑色的大床,黑色的纱帐,床上还有一个妖孽一般穿着红色衣袍的男人。 可是这个房间没有门!而且四周的墙都是黑色的石头! 这个人脑子有毛病!这是欧阳蕴的第一感觉! “你为什么绑我?你知道我是永昌候的女儿,可是我在府里根本不得宠,就算我丢了,甚至你杀了我,永昌候的人也不会在意,没准还会高兴。”欧阳蕴皱着眉头问道。 欧阳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敢这么大胆的说,可是自己就是没有那么害怕。 那红衣男子本来还满是戏谑的眼神,听到这话,慢慢的像是被冰水浸染了一般,不过依然是随意的仰躺着。 “哦?你不是嫡长女吗?还被赐婚给一个王爷,怎么会像你说的那么可怜?”说到这,红衣男子不知道怎么就一个眨眼到了欧阳蕴的眼前,伸出修长的手掌捏着欧阳蕴的下巴说道:“别是你这小丫头唬我呢吧?” 欧阳蕴看着那双黑宝石一般的凤眼,心里又是莫名的一下悸动,抬手要将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打掉。 可是红衣男子快了一步将手收了回来,欧阳蕴打空了。 看着生气又无奈的欧阳蕴,红衣男子笑出了声。 欧阳蕴恼怒的看着笑的开心的男人。 第100章 幽冥 不过片刻后,欧阳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嫡长女,可是我——娘亲早逝,亲爹不疼,早就被赶出家门了,也是被赐婚了王爷,可是是因为那王爷是个断了腿的,我那妹妹不想嫁,才把我从庄子上接回来替嫁的。” 红衣男子好像随意的听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欧阳蕴的话停住了以后,随手从床边捞起一小坛酒,随手扔了塞子,胳膊举高伸直了往下倒着。 酒从高处落下,形成了透明的细小的水柱,最后落到了张开的红唇里,溅出来的一些酒水,将他胸前的红衣打湿了一些。 有浪荡不羁,有邪魅妖艳,可是一举手一投足也都是贵公子优雅贵气。 好一幅美人饮酒图,可是欧阳蕴没有心思欣赏。 “该说的我说了,你为什么绑我,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们才能谈啊。” 红衣男子舔了舔唇边的一滴酒,潋滟发光的凤眼看着欧阳蕴,嘴角轻勾说道:“我没绑你啊丫头,只是请你过来,待两天。” 说完就仰头喝了一口酒,半眯着眼,好像在假寐一般。 欧阳蕴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有想要找机会用暗器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没有胜算。 而且,就算暗算成功了,这四面黑洞洞的墙,没有门,自己怎么出去? 肯定有机关,可是如果自己找不到呢? 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轻易对他动手,这个人看着也脑子也不怎么正常,万一刺激他发疯,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不过,看他的样子,暂时也没想对自己怎么样,那他把自己绑了来,为什么呢? “喂,你绑我,是不是——要威胁轩辕澈?”欧阳蕴早就这么想了,不过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意图,所以不想把轩辕澈扯进来。 红衣男子半垂微眯的男子,抬起眼皮,戏谑的看着欧阳蕴说道:“肯说他了?看来你对这个赐婚还是挺满意的,这么护着他。” “你真的是为了威胁他?可是没什么用的,我死了,他还可以再换别的王妃。”欧阳蕴说道。 “呵,那你可能太看轻自己了,他为了你,中了一刀呢。”红衣男子说完得意的笑了一下。 欧阳蕴惊得想要爬过来抓着他问清楚,可是刚把手伸出去就收了回来,咬着嘴唇恼恨的说道:“你伤了他?!你和他有什么仇?” 红衣男子却只是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喝酒。 欧阳蕴看着红衣男子一会功夫就把一小坛酒喝完,酒坛随手扔在一边,自己上身微微一歪,就从阴枕上滑到了大大的床铺上,眼睛闭着,红袍随意的散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欧阳蕴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对面没有动静。 再动动,依然没有反应。 欧阳蕴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爬到红衣男子身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真的睡着了? 欧阳蕴提着自己的裙摆,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悄悄的下了床,后头看了看躺在那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开始寻找机关。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种希望渺茫,这个男人看着就不像是个傻的,肯定是有信心才会睡过去。 但是万一呢? 欧阳蕴小猫一样踮着脚走到一个墙角,看着青铜的梅花灯座,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没有机关。 又用手在墙上摸索,看是不是有能扭动或者按动的机关,还是没有。 欧阳蕴不时的回头看看一直闭着眼的男人,继续摸着,心跳的越来越快,鼻尖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换了一面墙,忽然手指和手心在墙壁上感觉到了纵横交错的痕迹,欧阳蕴眉心一动,借着灯光爬进了仔细看。 黑色的石头墙壁上,满是被剑划的痕迹,有深的,有浅的,欧阳蕴看清楚那些痕迹后,面色渐渐凝重。 手指顺着剑痕下意识的划着,石头划痕的粗糙感从指腹传来,这个男人是有多少恨,才能在这石头上划下这么多“恨”!! 是的,一整面墙都是“恨”,纵横交错,甚至后面划的盖过前面划的!深深浅浅,断断续续大大小小都是“恨”!!! 欧阳蕴看着满墙的恨,身体颤抖了一下,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多了一抹同情,也许。。。。。他看起来不正常是有原因的吧? 可是那也不能绑架自己!伤害轩辕澈啊! 欧阳蕴甩了甩头继续找机关。 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 欧阳蕴站在红衣男子的跟前,看着男人安静的躺在那,胸口规律的起伏着,自己甚至都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 欧阳蕴咬着唇瓣,要不自己给他一针?逼他放了自己? 欧阳蕴左手摸着右手腕的手镯,脑子里有些乱。 “杀了我,你就永远出不去了。”红衣男子没睁眼,慵懒的说道。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样?”欧阳蕴又气又无奈的说道。 可是那男子又不说话了。 欧阳蕴气的咬牙,恨不得过去掐死她,可是又不敢,万一真的出不去,怎么办。 欧阳蕴无奈的坐在床榻的另一边,脑子里想着从昨天到今天的事,想着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毕竟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身体本来就没有恢复好,体力不支了。 等欧阳蕴睡熟了,胸口也缓缓的规律的起伏着,红衣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蜷缩在另一头小女人,唇瓣微勾,笑意盛满了凤眼。 红衣男子起身走到一面墙跟前,双手抬起按在墙上,宽大的红色衣袖无风自鼓,感觉雄厚的内力输出。 厚重的整块墙壁缓缓的往两边移动,片刻后,冲墙的中间分裂出一个两人宽的通道,外面就是一个走廊。 红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欧阳蕴,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墙壁又缓缓合上了。 红衣男子沿着通道走着,通道的墙壁是光滑的石头墙壁,每隔一米就会两个相对的青铜梅花灯座,红色的灯光照着黝黑的通道,让通道显得神秘一些阴森。 做了几分钟,是一道石门,红衣男子按下了石门旁边的一块凸起的石头,石门轰隆打开。 红衣男子迈步出了石门,顿时天光大亮。 外面是一个大厅,不过这大厅的四周墙壁也都是参差不齐的石壁,原来这里是一个石洞,洞高十余米,越往上越窄,最后是一个比较尖的洞顶。 大厅的四周有数个小洞口,红衣男子走出来的洞口是最里面正中间的洞口,正对着外面石洞的出口,出口是一幕水帘。 除此之外,石洞大厅四周,还有数个洞口,每个洞口前都有一盏水晶灯,水晶的颜色有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 虽然是石洞,可是里面的布置却不寒酸,红衣男子洞口出来对着的石座就是整块的白玉雕成的。 石座前面是一个平台,金丝楠的木桌流光溢彩,上面是一套白玉的茶具。 平台下面是十数层的阶梯,下面就是大厅的地面,整个地面引了活水在大厅的地面开凿的水渠流淌,甚至水渠里面还有锦鲤悠然自得的游着。 对着几个洞口的位置都有一个小石桥跨过水渠,石桥这边都有一个座位,和洞口的水晶灯一样,座位上镶嵌着对应颜色的水晶石。 大厅里的墙壁高处还镶嵌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让这里哪怕是夜里也能够亮如白昼。 让人稀奇的是,这里明明是山洞里,就算是比外面的温度低上一些,可是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外面已经暖风和融,花红柳绿,可是这里却是冷的好像是冬天,而且有数棵梅花树,而且,还在开着梅花!红色的梅花如血似火,让整个山洞都多了一抹生命力。 如果有人能从外面高处看的话,就能看到,这是京城背面的一座高山,名叫祁华山,山的北面是整个的断崖。 断崖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不知道哪里的水源,山泉水从平台淙淙而出,一泻千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瀑布,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的山泉水终年冰凉刺骨,可是冬日又不结冰。 现在是春末夏初了,泉水依然是刺骨的寒凉,从高处落下,落下山脚的天然水潭里,泉水冰凉,极速落下,冲击起无数的水花,冰冷的泉水和温热的空气激荡,升腾起氤氲的雾气。 此时正好太阳升起,水潭上的水汽折射着阳光,形成了无数个琐碎的彩虹,红橙黄绿蓝靛紫的颜色随着水汽飞腾变幻闪耀。 因为这里是山崖下面,所以,人迹罕至。 也没人发现这里的瀑布水帘里面有一个神秘的山洞。 也是因为山体里面有冰泉水,所以山洞里面的梅花可以在这个时节依然可以绽放。 红衣男子从洞口出来之后就坐在白玉座上。 随手从旁边的石壁上一个小小泉眼里取了一舀泉水放进泥金小炉上面的茶壶里,点火煮茶。 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沾了沾泉水,随手弹了出去,弹出去的水滴在空去极速飞驰,片刻后就凝结成了冰晶射向水晶灯。 冰晶撞到水晶灯,发出“嗡嗡”声,在石洞的回响。 只是眨眼间,七个洞口就几乎是同时打开,走出七个身影,穿着七彩的素衣。 七个人穿着红橙黄绿蓝靛紫的纯色宽袖长袍,衣服上都用红色丝线绣着幽冥花——彼岸花, 只是穿红色衣袍那位,他穿的红色衣袍和白玉座上的红衣男子的衣袍有些许不同,下面的红色衣袍衣服上是用金丝和红线捻成一股羞的彼岸花,而且他的红色衣袍颜色虽然很红,很正,但是没有邪魅妖异的感觉。 反而高高在上的那红衣男子的红袍,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是那衣服的红色,是那种新鲜血液的红,腥红,带着邪魅的红,而且,长袖坠地,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妖异的存在。 下面几个人,也全部戴着银质面具,面具的额头中心镶嵌着各色的宝石,面具上的宝石和腰带上的宝石,长剑上的宝石,都是泳衣颜色,和身上的衣袍颜色一致。 这就是最近江湖上新起的杀手组织,幽冥。 幽冥里面的杀手分为七个等级,红橙黄绿青蓝紫,红色为首,紫色最末。 其实幽冥早两年就存在了,不过那时候主要势力不在京城,甚至不在大幽王朝,所以这里的人知道的不多。 “主上!”,七个首领抱拳向白玉座上的男子施礼,态度恭敬无比。 红衣男子细白的手指端起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整个身体斜倚在玉座上,红袍白玉黑发,给人极致视觉冲击,让人觉得慵懒又优雅。 “昨天晚上事情办的怎么样?”清冷悠然的声音却带着让人忽视不掉的恐惧。 而另一边,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欧阳蕴的轩辕澈,也因为心神损耗加上身上的伤,起了高烧。 不过轩辕澈依然不肯休息,也为了不让自己晕厥过去,找来了大量冰块给自己冰敷,强强迫自己体温下降保持头脑清醒。 书房里站满了汇报的人。 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声音怪异恐怖好像魔鬼的千机阁阁主:“王爷,千机阁用了所有渠道,打探到,昨天劫走王妃的是那个最近撅起的杀手组织,幽冥,幽冥的主人叫做,游魂,前两年主要在西焰国和吴月国活动,这一年才在大幽活动频繁,这次是京城有人出了大价钱让幽冥来京城,是有个任务,刺杀王爷。” 轩辕澈血丝满布的眼睛微眯,刺杀自己?那就是昨天晚上第二波人?那个黑衣人? 王管家说道:“王爷,二皇子已经被绑了来,关在暗室,查清楚了,和鬼阁接触的事二皇子府的一个小管事,小管事昨天已经失踪了,还查到那小管事失踪前两天行为有些反常,以老家父母重病为由,将妻儿都送走了,不知去向。”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嗯,十七,三皇子和大皇子那有什么动静?” 第101章 全都乱了! 十七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说道:“王爷,昨天晚上,三皇子和大皇子府里活动频繁,而且,在咱们王府远处,都有两位皇子的眼线。” “那就是把所有人都扯进来了?好计谋!”轩辕澈冷笑一声说道。 轩辕澈感觉这就像是有人撒下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京城几个重要的人都网了进去。 “王爷,不要太着急,您现在身体重要,那贼人既然只是劫走王妃,就暂时不会伤她性命,我们总能查到的。”王管家看着脸色惨白中透着异样的红,十分担心的说道。 轩辕澈还想说什么,外面就传来的二管家的高声禀告,“王爷,太后娘娘和皇上听说王爷遇刺,特意派了六公公和太医前来!” 轩辕澈嘴角的冷笑未减,还重了两两分,对千机阁的阁主抬了抬下巴示意,千机阁阁主拱手告退,走到旁边书架处,抬手按动了书架上一个玉麒麟的摆件,书架分开一个只容一人同行的缝隙,千机阁阁主黑色斗篷隐入其中,书架缓缓合上。 等书架完全合上之后,王管家才迈步去打开门,正好太医进了院子,王管家阴沉着脸,甚至眼角还带着哀泣,上前招呼道:“六公公辛苦,陈太医辛苦,快去看看我家王爷吧。” 小六子挑了挑眉,太医脚上的步子又快了一点,看来沐王爷是真的遇刺了。 等进了屋,看到歪坐在床榻上,裸露着左胳膊,胳膊上缠着厚厚的棉布,前面看不到什么,只是脸色着实的难看极了。 太医放下背着的医药箱,准备给王爷看诊。 “王爷,皇上和太后听说昨夜王府遇袭,特意让咱家过来看看王爷怎么样了。”,小六子关切的说道,然后就是气愤的捶手说道:“这是哪里的毛贼如此胆大!敢来这王府杀人放火!” 轩辕澈有气无力的说道:“劳烦了,昨夜有刺客前来,伤了本王,府里的人追出去,查到是鬼阁动的手,在那鬼阁里查到了二皇子买凶杀我的证据。” 空气顿时凝结,小六子手里的拂尘“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瞳孔的抖了三抖!眼睛周围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正跟着大管家的指引想要绕到轩辕澈后背,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地下去。 “二——二皇子?这不可能啊!”小六子半晌后一嗓子尖声喊道:“二皇子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轩辕澈没再说话,让太医给自己诊脉,检查伤口。 小六子在旁边来来回回的踱着脚步,感觉都快把鞋底子磨出火星子了,这得赶紧回去告诉皇上啊! 可是自己也是代表着皇上和太后来看望王爷,给王爷看病的,总不能病还没看完自己先走啊。 “王爷这伤口太深了,都快捅穿了,幸好这伤口没毒,只是单纯的外伤,要不然离心脉这么近,就危险了。”太医检查了伤口摇了摇头说道。 “老臣给王爷开一个药方,先吃三天,等退了高热,慢慢将养着就好,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这伤到骨头了,一定得好好养着。” 太医说完就去写方子了。 轩辕澈直直的看着小六子,那穿透性的眼神让小六子心里都直发毛,强笑着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轩辕澈点了点头,语气不冷不热,没什么起伏的说道:“昨天夜里查到了事二皇子找鬼阁做交易来刺杀我,我怕发生不可控制的事,就派人绑了二皇子过来。” 这话一出,小六子的腿肚子一个转筋,腿一软一条腿就跪在了地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太医抱着医药箱的手也直在手里蹦!条件反射的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却依然是一副深山盘踞的猛兽一般的气势,额角上的汗眼见的滴了下来。 旁边的小六子心里骂着自己的腿:你个死腿,立起来! 两个人气势心里都在打突突,绑了皇子,这事说大,可以大到翻天覆地,毕竟皇子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皇家,这种行为,完全可以理解为,要造反! 可是因为绑二皇子的人是轩辕澈,这件事也可以往小了说!小到这就是叔叔教训侄子而已! 可是轩辕澈是怎么打算的,这两个人不知道啊!说给自己听,是想干什么?!会不会杀人灭口!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脸色都是白中带青! 空气凝滞的好像定格了,旁边的王管家和十七也没有任何表情可以揣测,只是摆着一张很难看的脸。 最终还是小六子最先压制住了心里的恐惧,拼命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回归到平时标准的笑容说道:“王爷,只怕这里面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您是二皇子的亲叔叔,二皇子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轩辕澈的眼神玩味,挑了挑眉毛,慢慢的说道:“是不是误会,得查了再说,我现在身受重伤,也没有任何人能用,就只能劳烦公公将二皇子带回去给我皇兄查了。” 小六子看着虽然说话慢慢的,没有喊也没有急赤白脸的骂,可是那眼神冰冷的像冰锥一样的轩辕澈,脊椎上窜过一阵战栗。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是。。。。。。 轩辕澈看着身形都有些颤抖的两个人,浑不在意的用没受伤的胳膊架在榻上的小茶几上,身体微微斜倚着对王管家说道:“去带着六公公提了二皇子出来,让他们带走。” 王管家微微点头应下,对着小六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的说道:“麻烦六公公到暗牢。” 小六子和太医现在是真想给轩辕澈磕一个了!将二皇子绑了放在暗牢! 幸好!幸好!这沐王爷现在是个残废!而且马上就要死了! 要不然就冲敢绑皇子关在暗牢,皇上就容不下!不是容不下教训自己的儿子! 是皇上容不下自己怀疑他有可能要造反的念头! “那奴才先告退!”小六子和太医跟着王管家走出书房的时候,感觉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个探病,结果差点把命留在这! 这种想法等两个人跟着王管家兜兜转转到了前院的一个角落,顺着阶梯往底下走的时候又动摇了! 暗牢,肯定不会是多么富丽堂皇光鲜亮丽的地方。 因为在一个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角落,加上在地下,越往下走,光线就越来越暗,土腥味和潮湿的味道,发霉的味道,甚至还有血腥气。 最后在一个转角之后,彻底没有了光线,只是在两边的墙壁上多了几盏照亮的油灯。 小六子和太医跟在王管家身后,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虑和恐慌。 小六子:沐王爷这是让咱们来接人还是想把我们也关起来啊? 太医:不知道啊! 等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走到里面,没了台阶,还没走到牢房里,听到声音的二皇子就开始尖声喊叫:“放我出去!轩辕澈!你凭什么抓我!” “你这是要造反!” “我可是皇子!你抓我就是要造反!” 每一句话都好像跳在了小六子和太医的命门上!跳的那心脏都好像被人用手使劲攥着拧! 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小六子循着声音往牢房里跑,生怕跑慢了二人行子那张要命的嘴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了! “二皇子!二皇子稍安勿躁!老奴来接您来了!”小六子忙不迭的急声喊着! 二皇子听到这话确实不再喊了,他太害怕了! 自己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就突然被人用被子裹了扛出了皇子府,然后就一路颠簸到了这沐王府,自己还是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才看清楚绑架自己的人是自己那个沐王爷皇叔身边的叫十七的!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骂怎么说,那个人就只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把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离开了! 自己生平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了一夜!生生站了一夜! 这里没有自己睡习惯了的丝绸蚕丝软被!没有自己睡觉习惯熏得沉香! 只有满牢房的老鼠、蟑螂、跳蚤!还有老鼠屎!甚至还有人的排泄物! 二皇子就连站在这里都觉得自己被污染了!每呼吸一口都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吐出来! 更严重的是:恐惧! 皇叔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就算他知道自己对欧阳蕴有想法,可是桃花宴上他也暗算了自己,断了自己的一条腿!还让自己不能人道! 算起来是自己吃亏啊! 难道他知道自己想要找杀手对付他?可是自己还没动手啊! 那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难道是要造反威胁父皇? 刚开始还喊,还叫,可是喊叫了半夜,没有一个人来,二皇子就更怕了,所以听到有人来,出了愤怒更多的是激动! 见到是六公公,二皇子简直是欣喜若狂!“六公公!是父皇让你来接我的吗?!” 小六子拼命的使眼色:稍安勿躁!别说话! 二皇子也不傻,立刻就不说话了,心里弥漫了一夜的恐惧也消散大半,现在六公公知道自己在这,那自己不会死了吧?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王管家和那太医也走到了牢门前。 王管家没有着急开锁,而是从怀里拿出来几张折好的纸递给小六子,说道:“六公公,这是鬼阁的管事交待的供词,里面详细的交待了二皇子府的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联络交易的。” 六公公觉得手里的纸烫手的厉害,不过也不敢不接。 “你胡说什么!什么就和我二皇子府有关系了!”二皇子急声喊道。 王管家瞥了二皇子一眼,现在算是正式撕破脸了,客气自然也不必了,“二皇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反正是你府里的人买凶杀人,你择不干净!不是你也是你! “公公,这供词一式两份,王爷那里还留了一份。”王管家说完就拿钥匙开了锁,站在一边说道:“请吧。” 二皇子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窜了出来往外面跑去,这个鬼地方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六公公对着王管家僵笑着道了别就赶忙去追二皇子了,太医也紧步跟上。 等三个人出了王府坐上了马车后,小六子掀着车帘对车夫喊道:“快!快点!用最快的速度!” 车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进去悠然从容的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三个人!脸色还都跟见了鬼似的! 尤其是那二皇子,脸上脖子上都是被什么东西咬得肿包就算了,还只穿着里衣,全身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肯定是发生大事了,车夫手里的马鞭甩的啪啪作响,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往皇宫跑去。 王管家回去复命:“王爷,人已经带走了。” 轩辕澈点点头说道:“剩下的就看我那皇兄的了。” 旁边的十七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王爷,这件事既然不是二皇子做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冒险绑了他?毕竟是皇子。” 轩辕澈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冷热交替,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了,闭着眼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王府遇袭,却查出来是二皇子买凶,大皇子和三皇子也都来看热闹,所有的事就好像是有一双大手在安排着,把所有人都拉了进来。” “我们现在会被背后那双大手关注着,更会被宫里边 那位关注,明面上不能再有过多的行动了,既然有证据是二皇子府的人刺杀我,那就让他父皇去替他查去吧,我们全力去寻找王妃。” 王管家正要劝轩辕澈休息一会,就听到了外面信鸽空中嗡鸣的声音。 王管家看了轩辕澈一眼赶忙出了门,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在空中挥舞了三下,信鸽落了下来,王管家赶忙将信鸽脚上竹筒取了下来。 轩辕澈看完纸条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王爷,出了什么事?” “外面在疯传,王妃被歹人劫走,夜不归宿。”轩辕澈咬着牙说道,嘴里多了一丝血腥味。 “什么!这心思真是太歹毒了!这是要毁了王妃啊!”十七怒骂道。 第102章 刺探 王管家也是一脸的气愤,咬着牙说道:“放出这风声的肯定是昨天晚上劫走王妃的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轩辕澈也很纳闷,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马上就晕过去了,王管家过去一摸,差点跳起来! “妈呀,这也太烫了!” 十七一阵风似的就出去找留在府里 的大夫了。 大夫收起把脉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大碍,就是身体太虚弱了,就算是个正常人这么熬着夜受不了,何况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害发着高烧。” 轩辕澈昏迷过去也算是能休息一下了,只是王管家和十七彼此对视一眼,王管家挥了挥手,俩人出了书房,守在门口。 十七眼神闪烁,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管家,这王妃被劫走了,还过了夜,万一真的被。。。。。。那。。。。。。” 王管家也是眉头紧锁, 其实从昨天晚上王妃被劫走之后自己就担心,如果能很快的找回来,外面也不知道这件事,那还好说,可是,现在,王妃被劫走了这么长时间,外面的风言风语还传的铺天盖地。 这婚事怎么办? 而且,现在王爷眼看着腿就好了,又是那个驰骋沙场,顶天立地犹如神只的男人了,就算是中了蛊虫,自己相信王爷也能有办法解决。 而且,王妃不是说可以帮忙取出蛊虫吗? 就算王妃帮不了,王爷腿好了,可以自己去找吴月国皇室了。 所以,王爷不再是和欧阳大小姐定亲的时候的那个一辈子都是断了腿的男人了。 当时两个人算是般配。。。。。。。。 可是现在。。。。。。 王管家也很烦躁,摇了摇头说道:“先找欧阳大小姐吧,找到再说。” 十七有些急,“可是王爷把秦姐送到永昌候府,明显就是要替王妃,欧阳大小姐遮掩这件事啊。” 王管家看着院子里蓊蓊郁郁的冬青花丛,眼神一点点变得坚硬,“咱们不能让主子受辱啊,欧阳大小姐的恩德,咱们可以补偿。” 王府这边伴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金色明亮的阳光好像是一把利剑,将笼罩了王府的黑云驱散。 皇宫门口侍卫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速度像是要闯城门一般!两个侍卫定睛仔细的看着,还没等看清楚,马车就冲到近前。 “快闪开!快闪开!”小六子举着腰牌高声喊道。 两个侍卫赶紧将叉在一起的长矛收起来,恭敬的站好。 马车疾驰而过,特有的皇宫里面熏香的味道里还夹杂着难闻的气味。 “六公公这是碰见鬼啦?” “什么碰见鬼,你没看见那车里还有二皇子吗?” “有吗?我没留意。” “你俩眼珠子干嘛使得,那二皇子一身衣服都是脏臭的,还没穿外衣,像是被人绑。。。。。” 高一点的侍卫舌头 好像被吞了,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 旁边矮一点的士兵震惊的看着远处有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这次看清楚了,是二皇子府府! 马车没有像前一辆一样疾驰而过,在侍卫前面停了下来,车帘掀开,来人是二皇子府的大管家,举着腰牌急声说道:“有急事,觐见燕贵妃!” 俩侍卫想说什么,不过对视一眼,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立刻安排人去燕贵妃那边禀告。 觐见后宫主子,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这没有宣召,给通报已经是给了方便了。 这个功夫,二皇子已经和小六子到了皇上的御书房门口。 “二皇子,要不您先去梳洗一番,换件衣服?”小六子已经没有了在沐王府的慌张,又成了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六公公,在这里,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二皇子都没搭理他,直接就推门进去了,御书房就想起了二皇子的哀嚎:“父皇您要给我做主啊!轩辕澈绑架我!” 本来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们就震惊二皇子刚刚的狼狈样子,听到屋子里这声音,都惊得掉了下巴! 皇上本来在批着奏折,被猛然推开的大门吓得愣了一下,还没等发脾气就看到了头发散乱,穿着脏污的里衣,浑身恶臭的儿子直直的到书桌前扑通就是一跪! 还没等皇上开口责问,就听到了跪在地上二皇子嘴里说的晴天霹雳!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将手里的折子甩了过去! 二皇子跪的直直的,被跳蚤、臭虫咬得红肿的脸布满委屈的说道:“我没有胡说,不信你问六公公,他是在沐王府的地牢里救的我!” 皇上看着后面的小六子厉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跟在后面的小六子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几张纸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说道:“奴才带着太医去沐王府给沐王爷看病,沐王爷确实被刺客重伤,王爷说昨天追着刺客查到了刺客是杀手组织鬼阁的人,在鬼阁里面,找到了二皇子买凶杀人的证据,这是那掌事的交待的供词。” 这个消息比刚刚轩辕澈绑架二皇子更让皇上震惊,不过,毕竟是皇上,也只是眼睛微眯了一下啊,就接过证词快速的看了一遍。 “王爷说,这证词一式两份,他那里还有一份。”小六子说完把头低了下去。 “混账!”皇上将手里的证词扔在地上呵骂道。 只是不知道是骂的二皇子还是轩辕澈。 “你滚去洗漱换了衣服再来!像什么样子!”皇上看着二皇子嫌弃的说道。 等二皇子走后,皇上看着桌前的小六子和太医,说道:“小九真的受伤了?” 太医弯身拱手回道:“启禀皇上,千真万确,伤在左侧肩胛骨,伤口极深,几乎贯穿,而且老臣去的时候,王爷还发着高烧。” 皇上点点头,看了看小六子,问道:“那二皇子是怎么回事。” “是王爷说,昨天查到是二皇子安排的刺杀,可是自己身受重伤没办法继续查了,就让奴才将二皇子带了回来,交给皇上。”。说完,小六子抬眼看了看皇上,又垂下脸。 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嘴角慢慢泛起冷笑,对太医说道:“你先下去给二皇子看看身上需不需要涂药。” 太医赶忙告退溜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被宫女扶着踉跄过来的燕贵妃, “皇上,瑞儿失踪了!”燕贵妃还没跨过门槛就哭着喊道,刚刚二皇子府的管家来钟粹宫说,今天早上二皇子失踪了!找遍了府里也没找到人,而且门窗被破坏的痕迹! 皇上冷笑的看着哭的妆都花了的燕贵妃说道:“你那好儿子没丢!还找了杀手刺杀自己的皇叔,现在在偏殿洗漱!” 燕贵妃本来就因为轩辕瑞失踪而六神无主,现在又听到这话,简直五雷轰顶,好看的眼睛直直的,下意识的说道:“皇上瞎说什么呢。。。” 等自己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改口:“臣妾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呢,瑞儿怎么可能会刺杀自己的叔叔这肯定是陷害!” 儿子找到了就好。 “陷害?!哼。”皇上没再说话,只是脸色威严中带着冰冷坐在龙椅上,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供词深思。 小九特意点明, 正在这时候,门外守着的小太监踮着脚进来在小六子耳朵边说了什么,小六子小声说道:“皇上,李嬷嬷求见。”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进门福礼说道:“皇上,太后娘娘让老奴来问一句,可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去一趟寿康宫。” 皇上点点头说道:“回去告诉皇额娘,朕待会就过去。”,毕竟二皇子涉及其中,是要带过去的,这说来说去,也可以说是家事,太后过问很正常,而且,现在看来,当做家事处理比较好。 “是,那老奴先行告退。”说完李嬷嬷就退了出去。 另一边,太后不仅仅是喊了皇上过去,在听到太医的回报后,顿时就坐不住了,一面命人到沐王府将轩辕澈接到宫里来,一面喊了皇上过去,自然知道是会带上二皇子的。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这不只是国事,还是家事。 沐王府的人接到太后的懿旨,虽然心里有想法,不过也不能抗旨不尊,幸好这时候轩辕澈已经暂时的退了烧,也有些清醒了。 “既然母后心疼我,那就去吧。”轩辕澈不在意的说道。 等轩辕澈被用软轿抬到寿康宫的时候,就再一次看到了大团圆的景观,不止太后皇上在,皇后,宁贵妃,燕贵妃,二皇子齐齐的都在。 “皇上万岁,皇额娘千岁,请恕儿子不能起身请安了。”轩辕澈虚弱的说道。 太后没有起身,不过脸上是心疼的都皱了起来,“都伤成这样了,还请什么安啊,你现在怎么样了了?” 轩辕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看着自己的皇上,皇上没有说话。 “刚刚退了烧,不过大夫说是暂时的,还会再烧起来,伤口太严重。”轩辕澈微笑着说道,本来丰神俊朗的人,现在就算是脸色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可是那也没有让这个男人的风采减少一分,相反是有了一种病态又凌厉的美。 “你就留在这寿康宫里养病,我守着你才能放心。”太后说着眼眶都微微发红。 轩辕澈舔了舔嘴唇,看着站在燕贵妃后面的二皇子,笑着说道:“母后,儿臣不敢,毕竟在自己家里都被人刺杀了,在这,儿臣更害怕,毕竟,儿子现在不但腿残废,就连胳膊也是暂时残废了。” 这话说出来,寿康宫的大殿里静的可怕。 皇后,宁贵妃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过垂着的眼神里可是活络的很。 皇上嗤笑一声,本就硬朗的五官更显得威严,一双虎目炯炯发着光说道:“小九这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澈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那笑没有任何温度,反而让人觉得带着些许的狂妄。 皇上握着椅子的手暗暗用力,小九他居然敢! 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难堪! 自己是九五之尊! 是天下之主! 是皇上! 宁贵妃迟疑的开口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贼人还敢来这皇宫里杀人不成?” “如果贼人本来就在这皇宫呢?”轩辕澈说这话,没有看二皇子,反而看着皇上! “轩辕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皇上脸色发黑的厉声呵道,小九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指使老二刺杀他? “小九,不可胡说!”太后也蹙着眉心说道。 “母后,不是儿臣胡说,可能皇兄没来得及告诉您,昨天刺杀儿臣的是杀手组织鬼阁的人,而联系鬼阁的人是二皇子府里的,也就是,二皇子买凶杀我,儿臣还怎么敢在这皇宫里住啊。”轩辕澈就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了。 殿里的人脸色都起了变化。 太后看向轩辕澈的眼神多了一丝隐晦的凌厉。 皇上的看着轩辕澈,眼神带着探究和愤怒。 皇后微微垂着脸上,那眼角有丝丝的上扬。 宁贵妃面露不解。 燕贵妃则是直接拍桌而起,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指着轩辕澈厉声问道:“你休要信口雌黄!王爷,您不能仗着您是叔叔就血口喷人啊!瑞儿和你无缘无仇为何要找杀手刺杀你?!这完全解释不通啊!” 二皇子也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对啊!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残废,我还要找人刺杀你!这岂不是害了我自己!” 当着轩辕澈的面骂他是个残废,轩辕澈只是唇角轻勾,看着平日里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母后,和一直和自己情同亲手足的皇兄。 太后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皇上也是身体后倾靠在大大的椅背上,神色有些许放松 ,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说道:“对啊,二皇子没有杀你的理由。” 一个是残废没有用处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当然是保住儿子。 而且,小九把老二送到宫里来,自己就怀疑他是在试探,老二做的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自己是天子。 他不该,这么冒犯! 第103章 我们是不是认识? 轩辕澈的眼底慢慢凝结了一层冰,“皇兄,我已经把证据给你了。” 二皇子见自己父皇也站在自己这一边,立刻就像斗胜了的公鸡一般,仰着头梗着脖子眼神得意的说道:“皇叔说的证据不过就是证词,可是证人呢?没有证人,所谓的证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皇叔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就把我绑了,你总要给个交待吧?” 轩辕澈根本不看二皇子,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皇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刺杀这件事! 桃花宴事件,皇兄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这背后的人能利用二皇子和自己的矛盾来操作这件事。 可是这京城谁会知道自己和二皇子的矛盾? 自己和二皇子知道,还有谁? 是不是皇兄? 皇上看着轩辕澈看着自己的眼神,冷笑一声说道:“小九这是不服气啊。” 轩辕澈浅笑一下,说道:“臣,不敢,不过那份证据上写的很清楚,皇子府里是谁和鬼阁接触的具体情况,臣是重伤在身,而且,毕竟是二皇子,弑杀亲叔,我自己查有失公允,所以才交给了皇兄,不过既然皇兄觉得我给的证据是假的,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份,我交到顺天府,让他们查吧。” 皇上的嘴角紧绷向下弯,呼吸都变得微微粗重,最终还是将手边的茶杯朝轩辕澈摔了过去!1 “啪嚓!”上好的官窑描金茶杯碎成了几瓣,茶汤和打湿了地面,可是外面的宫人没有一个敢进来收拾。 “轩辕澈!”皇上高声喊道。 旁边的太后眼角微微下压,不赞同的说道:“澈儿这话可不敢浑说,自己家的这点事,闹到顺天府,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笑话吗?” 然后看着二皇子说道:“你皇叔既然说查到了你府里的人,那肯定不是假的,到底怎么回事?” 二皇子还要说什么,被身前的燕贵妃扯了一把袖子,二皇子看着自己母妃给自己的眼神,没有开口。 燕贵妃看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先不说是不是真的买凶杀人,就是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明显就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这很好理解,隔了肚皮的兄弟和儿子,还能有自己亲儿子,亲孙子亲吗? 之前这轩辕澈还能战善战为这大幽王朝出力。 现在嘛,不过是废物一个! 燕贵妃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挑眉说道:“别说这是二皇子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肯定是别人栽赃的!那证词我看了,不过是二皇子府的一个小管事,平日里连二皇子都见不到,怎么可能是二皇子做的!” 轩辕澈等的就是这句话,“燕贵妃的意思是,如果改天我沐王府里的小管事买了杀手刺杀二皇子,或者。。。。。别人,那也不能算到我头上是吗?” 燕贵妃一双美目瞬间瞪大了!自己的话虽然也是这个意思,可是他 怎么敢! “你。。。。你,居然。。。。”燕贵妃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轩辕澈,你要干什么?!”皇上情绪倒是平静了,只不过眼神里面多了冷漠和狠辣。 眼见着这气氛已经不受控制了,皇后抬起头,微笑着劝说道:“一家人怎么就吵起来了,皇上,今天九皇叔这么着急咱们也多理解理解,上次的伤还没好,这又被刺杀,再加上昨天永昌侯的大小姐也被撸劫走了,九皇叔难免气急了说话没了分寸。” 这话一出,最震惊的是二皇子! 因为别人都多少听说了一些,而二皇子完全不知道。 “欧阳蕴被劫走了?谁。。。。”话还没说完,二皇子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 二皇子急忙住了嘴,脸色铁青。 “呵,原来如此。”轩辕澈冷笑说道,“原来如此啊!桃花宴上蕴儿被人叫走,下药,这次我被刺杀,蕴儿被绑架!原来如此! 轩辕澈讽刺的看着满屋子的人,然后气愤的高声说道:“十七!我们走!” 门外的十七闪身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和十七,十八很像的男子,两个人抬着轩辕澈就离开了。 轩辕澈最后那几句话等于摔了整个屋子的人几个大耳光! 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皇室都要没脸见人了! 侄子惦记自己的未过门的皇婶, 先是下药诱奸不成,又刺杀自己的皇叔,劫走皇婶! 二皇子也慌了,脸都急白了,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道:“父皇,真不是我!我没找人刺杀他!更没有绑架欧阳蕴!” “来人!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皇上气急攻心眼前有些发黑的说道。 “皇上,瑞尔哪里受得了这五十板子啊!他是被冤枉的啊!”燕贵妃带着哭腔说道。 “他是冤枉的?那证词写的清清楚楚!是他府里的人买凶杀人!一句不知道就能说过去吗?!” “现在倒好!他还把刺杀的理由给自己说了出来!” “给朕拉出去狠狠的打!”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事情到这,皇后和宁贵妃也不好再留下来,也都告退了。 二皇子也被拉了下去,燕贵妃也顾不上求情,跟了过去。 寿康宫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了,只剩下皇上和太后。 “皇上,小九今天很反常啊,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太后疑惑的说道。 “哼,他是想接我的时候,查清楚刺杀他的幕后主使是谁,现在所有的疑点都在老二身上,他赌我不会放手不管。”皇上说道。 太后摇摇头,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睛不自觉地往寿康宫西西南角看去。 “母后,看来九弟对那个欧阳蕴和上心啊,母后也应该有所表示。”皇上说道。 太后有些诧异的看着皇上,“皇上的意思是。。。。。。。” “未来的九王妃,母后的儿媳妇被人劫走,母后不应该关心一下吗?当然,如果真的被劫走,那皇家也容不下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皇上拍着桌子说道。 “我以为,你是真的恼了他了。”太后叹了口气,苦笑道。 皇上看着地上碎了的茶杯,神思有些出走,想着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坐着的轿子,还有那苍白的脸,说道:“朕是恼了他,他居然敢挑战天子的权威,可是,想到他的腿,和他体内的蛊虫,最多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到底是兄弟一场,算了。” 毕竟那腿,是自己算计的,蛊虫也是自己决定不救的,就当是扯平了。 太后看着有些抑郁的皇上,劝慰道:“皇上不必自责,从今天他的表现看,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他骨子里就是有那些人的桀骜不驯。” 皇上收回神思,对太后笑了笑说道:“儿臣还要去派人查这次刺杀的人,就先走了,母后好好休息。” 太后点点头说道:“多注意身体。对了,大公主的事,就到此为止吧,那孩子也是和我们家没有缘分。” 皇上往外走的脚步停滞了一下,眼中闪过悲痛,半晌后说道:“那就母后下旨,让她在宫里的佛堂日夜念经为她早夭的皇弟祈祷吧。” 今天早上骄阳殿几个宫女的尸体被人发现后,大公主已经被吓得病倒了。 轩辕澈的软轿在宫门口停下,沐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旁边等着了。 十七搀扶着轩辕澈站起来要到马车上去,轩辕澈抬起头看了看湛蓝湛蓝没哟意思云彩的天空,心里叹息道:蕴儿,你到底在哪啊。 满京城的都在散播着轩辕澈被刺杀和欧阳蕴被撸走的传闻,一时间沐王府成了舆论的中心。 而处在着漩涡中心的小女人,正站在一个院子里发呆。 欧阳蕴再次睡醒之后已经不在那件密室了,换到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了,屋子明亮,自己在一张简单的木床上醒来,白色的纱帐,欧阳蕴赶紧下床往外跑,等到了外面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一个小院子,在一个山脚下,看着山上稀疏的绿色能感觉到风吹过山腰的寒凉,可是这山脚却是暖融融的,整个院子用篱笆围着,屋子是靠着山而造的连着的五间木头房子,不是什么珍贵的木头,就是从山上取材的普通榆木,可是没有镶嵌名贵珠宝,也没有繁复的雕花,只是有圆木原色的木头,反倒让人觉得亲切。 尤其是在这里,天蓝地阔,院子中间还有一条小河穿过,院子的主人还在院子中间挖了一个水塘,小河被改道和水塘两边连通,小河在一头用墙院篱笆简单的围着,这样的话河里的鱼儿从上游下来,小小的鱼儿可以顺着河水游走,但是大一些的鱼儿就会被拦下来,留在水塘里,不过也有不服气的鱼儿想要越过栅栏逃走。 院子里还有一棵好大好大的树,五六个人合抱那么粗的树身,树冠高耸,还遮住了半个房子。 树下又一个茶台,还有一个秋千。 栅栏外面除了一面是山,三面都是合欢树。是一片合欢树林,现在是合欢花开的时节,就像是一片粉紫色的花海,似烟似霞,如梦如幻,美的不像是人间。 可是和这高山,木屋,小河,大树组合在一起,又是那么的美好。 欧阳蕴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迷茫,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欧阳蕴闭上眼睛使劲的想,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山脚,木头房子,大树,秋千,穿院而过的小河,小河里吐泡泡的鱼儿!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欧阳蕴猛地睁开眼,是一幅画!自己见过这样一幅画! 可是自己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记忆,肯定是原来的欧阳蕴的记忆! 那 。。。。。。那个红衣男子就应该是欧阳蕴认识的人! 欧阳蕴站在院子里向四周看去,“你在哪?你出来!” “吱”,一扇门被拉开,依然是一身红衣的男子,面具也依然戴着,有些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拿了一把白色的折扇,挡住了正道打在他身上的阳光,开口道:“小丫头醒了,你是睡饱了,可是我还困,乖一点,不要吵。” 说完就要转身进去睡觉。 “噔噔噔”,欧阳蕴踢着裙摆就冲到他跟前,竖眉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对不对?!” 红衣男子嘴角噙着笑,眼底也有笑意,狐狸一样的凤眼潋滟生波,“刷”,折扇收起,红衣男子用折扇轻轻抬起欧阳蕴白嫩的下巴说道:“小丫头想起来了?” 欧阳蕴抬手将折扇打掉,气呼呼的说道:“你到底是谁?轩辕澈怎么样了?” 红衣男子收回折扇,眼神里的笑意减退,傲气又略显顽皮的扭头,说道:“他暂时死不了。” 走到半路红衣男子又转过头说道:“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被劫走了,失了贞洁,啧啧,好惨,就算我放你回去。。。。。。啧啧。” 欧阳蕴气的抬手要打他,红衣男子一个后退就到了门里,笑着关上了门。 欧阳蕴气的踹了一脚门,然后就准备往外走,“这里就算偏僻,可是再偏僻也能走出去!” 欧阳蕴推开栅栏,就是一条石子路,两边都是合欢树,欧阳蕴加紧脚步在石子路上急走,还不时回头看看红衣男子有没有追上来,可是那扇关上的门,一点动静也没有。 欧阳蕴心里虽然有疑惑,可是现在也顾不上了,先离开,再想办法回去比较重要! 轩辕澈的伤怎么样了,自己失踪,这女子夜不归宿,自古代可是大事! 欧阳蕴脚步越来越急,可是转过几个弯后,欧阳蕴就彻底迷失了方向,石子路也开始有岔路出现。 “这林子有古怪。”欧阳蕴咬着唇瓣,眉心紧蹙,想了又想,选了左边的一条迈步往前走。“没错的,肯定是这条,没错的,一定能出去。” 经过一个岔路后,眼看着林子前面有了出口,欧阳蕴急忙小跑着往前走。 可是出了树林,欧阳蕴差点气死。 第104章 清风院出事了 眼前还是那个院子!还是篱笆墙,小河,木房子,大树和秋千! 欧阳蕴回头看了看这合欢花树林,“五行八卦?” 欧阳蕴推开柴门直直的往那红衣男子的屋子走去。 “你给我出来!”欧阳蕴推开门,愣住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哎呀!!”欧阳蕴抓狂的跺脚! 说这个人对自己有恶意吧,他劫持了自己,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说这个不想害自己吧,他把自己劫持过来,那边自己的名声可就完了,虽然这在现代社会不算个事, 可是这可是礼教森严的古代!一个女子被撸劫,还夜不归宿,就算活着回去,那世间也没自己立足之地了! 欧阳蕴心里又气又急,可是又没地发泄,只觉得脑子快冒金星了! 这时候的清风苑,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 早上灵云去厨房拿饭,林嬷嬷和玛瑙刀主屋伺候欧阳蕴起床梳洗。 “小姐,昨天夜里雾大,今早起露水重,您晚点再到院里。。。。。吧”玛瑙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样子吓得剩下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跟在后面的林嬷嬷见玛瑙堵在门口,轻轻推了一下说道:“有什么话进去说啊,堵在门口干什么。” 等绕开玛瑙进了门,看见屋里坐着的和床上躺着的,林嬷嬷脸色瞬间就变了。 “行了,你俩先关上门。”秦霜,清流坊的掌柜的,坐在桌子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纱袍,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黛眉轻染,水目含情,朱唇饱满红润,那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种风情。 可是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玛瑙震惊过后,看着床上躺着的,衣服上染着血迹,脸色苍白的秋娘,又快速的转了转头,没看见欧阳蕴的影子。 “哐啷!”手里盛着水的铜盆摔在了地上,玛瑙冲到秦霜面前抓着她的两只膀子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小姐呢你把我们小姐弄到哪去了!” 秦霜只是轻轻的抬手在玛瑙的肩膀轻轻一推,玛瑙就退出两米远。 林嬷嬷扶住后退的玛瑙,脸色凝重的看着秦霜问道:“秦掌柜的,我们素来无仇无怨,你把我们小姐弄到哪里去了。” 秦霜放下二郎腿,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看着两个人无奈的说道:“不是我把你们小姐弄丢的,昨天她被人劫走了,是沐王爷让我过来帮忙应付一下。” “我们小姐被谁劫走了!?”玛瑙又一次冲上前抓着秦霜问道。 秦霜很无语,“你这小姑娘怎么老爱往人身上扑呢,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问秋娘吧。” 李嬷嬷和玛瑙一起冲到床前,将昏睡的秋娘摇晃醒,“秋娘,小姐呢?小姐呢?” 秋娘昨天受伤挺严重的,但是不致命,也进行医治了,不过现在是身体太虚弱了,被两个人喊醒之后,还等了几秒才回神,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小姐被人劫走了,王爷怕有人会借此攻击小姐的名誉,让秦掌柜的过来假扮小姐,以防万一。” “小姐是被谁劫走的?现在怎么样了?”玛瑙都快哭了。 秋娘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王爷已经在找了,肯定能找回小姐的。” “行了,她受的伤很严重,你们赶紧把她送回她的房间休息去吧,在你们小姐妹回来之前,就把我当做你们小姐,一切照旧,不要露出任何异样,要不然让别人知道你们小姐被劫走了,可就毁了。”秦霜说道。 林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一点,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也是最好的方法了,“玛瑙,别哭了,把秋娘扶过去,之前小姐治腿伤的药还有,记得给秋娘用上。” 等这边才收拾妥当,那边灵云涨红着一张粉脸气鼓鼓的回来了。 灵云进门看到小姐在弯腰洗着脸,气愤的将一盘盘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说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些婆子们多过分!她们居然说你被劫走了!还夜不归宿!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我看她们就是记恨前——啊!!!!” 灵云看着转过身的秦霜,吓得三魂七魄乱飞! 一声尖叫将林嬷嬷引了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灵云的脸越听越难看,最后对已经开始吃早饭的秦霜说道:“可是,我去拿饭的时候,厨房的人已经开始议论了。”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故意败坏小姐的名声。”李嬷嬷的脸色也是很难看,本来以为可以瞒几天,毕竟最近小姐都在院子里养伤,也不怎么出去,可是这种情况。。。。 林嬷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总觉得要出大事。 “你们不要这样子,被别人看见一眼就能知道这院子里出了大事,放轻松,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来的,躲不掉。”秦霜简单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不好吃! “行了,我这几天就在这屋子里,来人就说我在养伤,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秦霜施施然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桌子上是自己昨天夜里带来的化妆匣子。 林嬷嬷牵着六神无主的灵云出了门,将她拉到廊下坐着说道:“咱们现在必须稳住,可能不久后就会有人来,咱们不能露出马脚害了小姐。” 灵云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个消息,虽然说有太多的疑惑,可是现在必须撑住才行。 欧阳蕴被绑架消息大早上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每天最早出门的是厨房买菜的,当然是最早听说的,而前些日子被欧阳蕴教训了的赵妈妈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出去采买可是肥差,找妈妈自己伤着不能去,也是让自己的儿媳妇去的。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这样一个惊天传闻。 “娘,你说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大小姐明明伤了在自己院子里,这些日子没见怎么出来,怎么可能被劫走。”赵妈妈的儿媳妇说道。 靠在床头上的赵妈妈冷笑一声,耷拉的眼皮下那有些浑浊的眼珠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挣扎着起身说道:“去,给我拿衣服来,我要去夫人那里一趟。” 儿媳妇皱着眉头说道:“娘,这件事都不知道真假,就去告诉夫人,不好吧?” 赵妈妈拧了她一眼,一边穿着衣一边说道:“你懂什么?夫人厌恶那个贱蹄子,就算只是传闻,夫人也愿意找她麻烦的。” 赵妈妈兴冲冲的赶到海棠苑的时候,沈凌薇正在服侍欧阳文修吃早饭,她的身份不可能直接进屋,只能站在门口等着通传。 是的,欧阳文修昨天在海棠苑留宿的,沈凌薇放下身段伏低做小,加上欧阳哲和欧阳若若的帮忙,欧阳文修也不会一点面子不给沈凌薇。 而欧阳文修因为最近两个姨娘都怀孕了,之前是因为再为人父的欢喜和胎气不确定的紧张,现在刚开始那股兴奋劲也过去了,两个人的胎也都稳了。 欧阳文修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亲近女人了。 而这时候,沈凌薇又主动的伏低做小,温柔小意的服侍,两个人本就是有十几年的情分的,加上沈凌薇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是身段样貌保养的好,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魅力。 一个是饥渴难耐,一个是喝了坐胎药一心求子,所以昨天晚上过得甚至和美,早上吃饭的气氛也是回到了闹矛盾之前。 李妈妈听到门外的丫鬟的耳语之后,眉头紧皱,不过考虑片刻之后还是走到夫人旁边小声说了什么。 沈凌薇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欧阳文修,心里计较着要不要说,最后还是没有说。 等将欧阳文修送出门后,欧阳若若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娘亲,你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欧阳蕴被劫走了!” ““你身体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这样过来了,早起天凉,也不加一件衣服。”。沈凌薇嗔怪着,上前握住欧阳若若的手感觉了一下,还好不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怎么 不乖呢。” 欧阳若若抓着沈凌薇的手激动的说道:“娘亲,我有事跟你说。” 沈凌薇有些纳闷,不过拉着欧阳若若进了屋,除了李妈妈别人都赶了出去。 “说吧,什么事?”沈凌薇捧起一杯白水说道,要准备坐台,茶水也不喝了。 欧阳若若两只杏核眼闪闪发亮的说道:“娘亲,你想过吗?当时是想让欧阳蕴替我嫁给那残废才接她回来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三皇子未来的侧妃了,其实已经不需要她了!” 欧阳若若的语气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沈凌薇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有些迷惑,“你不需要她了,可是她已经是皇家定下的王妃了啊。” 欧阳若若有些着急,站了起来再屋子里来回走着说道:“哎呀,娘亲,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已经和三皇子订婚了,就算现在欧阳蕴被退婚,我也不可能再被赐婚给那个残废了,而且,如果欧阳蕴被退婚。” 说到这,欧阳若若站在沈凌薇的跟前,眼神疯狂又火热的说道:“那她那死了的娘留给她的嫁妆,就不用带走了!” 沈凌薇的心头一跳!就连旁边的李妈妈都惊得张大了嘴! “若若。。。。你的意思。。。。”沈凌薇有些 被吓着了。 可是欧阳若若却越说越兴奋,“母亲,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一刻钟后,沈凌薇带着欧阳若若到了老夫人的上院。 “母亲,儿媳听到一个消息,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这件事太严重,儿媳不敢私自决定,还得请母亲定夺。”沈凌薇坐在下首位,半垂着头说道,态度谦恭。 老夫人这两日有些累着了,休息的不好,起的晚些,现在刚吃完了饭在寅养生茶。 “什么事?说来听听。”老夫人对沈凌薇这样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没有做了正经夫人就得意忘形。 沈凌薇有些难以启齿的张了张嘴,可是好像实在是羞于说出口,思量再三还是说道:“母亲,今天早上,外面都在传,咱们府的大小姐被人撸劫走了,一夜未归。” “胡说!”老夫人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厉声喝道。 “儿媳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大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养伤,安心待嫁,”,说到这,沈凌薇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据说外面满京城已经传遍了,在这样下去,我担心在哪买侯府会受影响。” 要是永昌侯府的女儿背上这样的名声,府里的小姐少爷,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以后婚嫁都会是个难题。 老夫人虽然有些浑浊但是依然精明的眼神盯着沈凌薇,想要看出是不是她在搞什么把戏,可是马上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欧阳蕴要是有了不贞不洁的名声,首当其冲受连累的就欧阳若若,她不会这么傻。 “欧阳蕴现在在哪?”老夫人问道。 “应该就在清风院,这些日子,大小姐没出门。”沈凌薇恭敬的说道。 “走,蕴儿受了伤,咱们也一直没空过去看看那孩子,现在,随我一起去吧,你也是她的母亲。”老夫人起身说道。 “是。”沈凌薇点头应道。 两刻钟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清风院门口。 玛瑙站在院门口,看着以老夫人为首的一群人,手心滋滋冒汗,不过还是压着恐惧,壮着胆子说道:“老夫人,夫人,二小姐。” “你们主子呢?”老夫人问道。 玛瑙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回老夫人,大小姐昨天夜里受了凉起了烧,折腾了一夜,现在还在睡着。” “带路,我去看看她。”老夫人说着,就又崔嬷嬷迈步往里迈步。 玛瑙死死的挡住想往里走的老夫人,脸色涨红的说道:“我们大小姐身体还没恢复好,现在过去,怕是会过了病气,不如等大小姐身体立爽了再去看望老夫人。” 沈凌薇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拦着门子的丫鬟嗤笑一声说道:“就是因为大小姐病着老夫人和我才要过来看望,之前是抽不开身,现在刚好有时间,就过来看你们大小姐了,快闪开。” 说完就要迈步往里走。 第105章 探病 玛瑙饱满的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嘴唇也咬得快要出血了,一双大眼睛看着来势汹汹的一群人眼看着就要过来了迅速的伸出双手死死的扣住两边的门,双脚用力的抵着地,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准备对抗的动作! “老夫人,夫人,奴婢斗胆请两位回去,大小姐身体现在很虚弱,不方便见客。”玛瑙牙齿都在发抖。 老夫人和夫人看着玛瑙反常的举动,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正常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来两个人都不欧阳蕴被劫走这件事,都觉得诶人应该是欧阳蕴在之前上的桃花宴上太过惊艳,被人嫉妒传的闲话。 最主要的事,来的路上也都问过了,欧阳蕴根本没有出去过,这清风院也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可能被劫走? 可是看这丫头的样子,这里面没有古怪才是奇怪! 和两个人反应不同的是欧阳若若,看到玛瑙这做贼心虚的样子,欧阳若若觉得三皇子送来的消息肯定是真的。 是的,今天早上,三皇子就捎来了消息,说欧阳蕴已经被掳走了,让自己想办法把这件事闹大,坐实! 自己马上就是三皇子妃了,自然是和三皇子一体的,既然三皇子这样安排,又对自己有利,自己当然乐见其成。 所以欧阳若若的眼底的兴奋快要抑制不住了。 直接越过老夫人和夫人跨步到玛瑙的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竖眉呵斥道:“混账!什么是客人!祖母和母亲是她的嫡亲长辈!你是这清风院的下人,更是永昌侯府的下人!来人,给我拉下去!” 立刻有两个跟在后面的婆婆子过来,一人拽着玛瑙的胳膊就要将人拉走。 玛瑙刚刚被甩的那一巴掌力气非常大,整个脸都打偏了过去,白嫩的脸上也瞬间就有个红红的五指印,不过还是不肯闪开。 不过最后还是抵不过两个婆子力气大,被拖拽到了一旁推搡在地上。 一行人跨过门槛,疾步往里走,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灵云,虽然看起来比玛瑙镇定多了,可是那眼底的一抹慌乱没有逃过人精一样的老夫人的眼神。 “开门!”老夫人沉着脸呵斥道。 灵云没有任何想要让开的意思,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有眼色的婆子拽到一边,还顺便推开了屋门。 就这样,一行人穿堂,过屋的进了屋子,进屋就看到,林嬷嬷守在床前,垂花纬帐垂落着,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老夫人,夫人,二小姐好。”林嬷嬷起身问好道,然后看了看床帐,微笑的说道:“大小姐刚刚喝了药睡下,睡得比较沉。” “什么药能睡得这么沉,就是睡着了,祖母来看她,她也应该起身了,大姐,祖母和母亲来看你了。”欧阳若若几步上前娇声说道,说着就要伸手去掀开床帐。 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林嬷嬷给抓住了,力气还很大! “你放开!一个下人也敢对我动手!滚开!——你抓疼我了!”欧阳若若挣开林嬷嬷的手,看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委屈的对沈凌薇说道:“母亲,我的手腕好疼啊。” 沈凌薇这自己女儿白嫩的手腕上几道红印子,脸难看的对林嬷嬷说道:“下人对主子动手,这就是王府的规矩吗?!” 其实不只是沈凌薇,就是老妇人的脸色也很难看,一个婆子敢对正经小姐主子动手,就算是王府送来的又怎么样,这里还不是新轩辕的! 林嬷嬷腰背挺直,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夫人,老奴只知道,老奴是王爷派来照顾我们外来王妃的,这满院子就俩半大丫头 ,一个还是伤了腿的,所以,老奴不敢不尽心侍候,此刻大小姐身体虚弱,好不容易喝了药才睡下,既然是亲祖母和嫡母,不是应该让自家孩子好好休息吗。” 林嬷嬷这是拿王府来压人了,没办法。 虽然自己家确实薄待了欧阳蕴,可是这种事宁为人知,莫被人说,何况还是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说! 老夫人苍老的脸上皱纹抖动,眼底的你怒火愈盛,手里的拐杖使劲的戳着地喊道:“放肆!我侯府虽然比不上王府权大势威,可也不是一个下人随便欺辱的!来人,将不相干的人立刻送走!” 话音刚落,沈凌薇就一个眼神示意后面的婆子将林嬷嬷拉走,自己早就想将这些人扔出去了! 自己的地盘有别家的狗随便走动,感觉可不好。 林嬷嬷眼见最后的办法也没用,眼看着那俩个婆子就要抓住自己的胳膊了。 “嗯——?谁啊?这么吵?”床帐里面忽然传出声音,声音嘶哑的厉害,还有明显的气力不足,“咳咳,咳咳咳,是谁在外面吵闹?”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和夫人满脸的疑惑,这欧阳蕴在屋里?那为何这满院子的人都表现的这般异常? 只有欧阳若若和旁人不同,眼神微眯,眼中都是不相信,不可能,三皇子的消息不应该有错啊。 那。。。。。这里面是个假冒的吧? 欧阳若若两步上前一把拉开了床帐。 随着撒花垂帐被猛地拉开,刺眼的光照进去,床上欧阳蕴不适的抬手挡住了强光,微微的将头侧向里面,止不住的咳嗽。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虽然没有看真切,那张脸就被挡住了,可是大小姐又不是不认识的人,只是哪一眼大概也看出是谁了。 “大小姐,老夫人和夫人来看您,老奴想着您刚喝了药睡下,就拦着。。。。。”林嬷嬷走到床头将众人的视线挡住了大半说道。 “糊涂!既然祖母和夫人来看我,那是心疼我,怎好拦着,以后嬷嬷在如此行事,就回王府去吧。”床上的人虚弱的说道,说完还好喘了一口气。 这话让老夫人和沈凌薇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人也看到了,就不想在这留着了,本来就不是很在意。 可是欧阳若若看着床上欧阳蕴挡着脸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趁着林嬷嬷一个不注意,一屁股坐在床上,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说道:“大姐,怎么就病的如此严重了,要不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你看着脸色,都。。。。。” 欧阳若若猛地将欧阳蕴挡着脸的手拉了下来,“啊!”,欧阳若若看清楚那张脸后,惊得叫了起来,剩下的话也都吓到了肚子里。 欧阳蕴朝外的半边脸还好,里面的半边脸上长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红疙瘩!还涂了黄乎乎 药膏,乍一看,吓死个人! 等众人都看清楚之后,都惊得不行,不过老夫人和沈凌薇没往前走一步,反而后退了一些,捂着口鼻说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嬷嬷微微愣怔之后就赶紧低下头心虚的说道:“是老奴的不是,之前给小姐调养身体的药膳和喝得药对冲了,所以小姐长了疹子。。。。。。。” “这病传染吗?!”欧阳若若两只手举着不敢动了,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自己刚刚可是碰过她的!! 林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不传染的,老奴和伺候的丫鬟都没事。” “就是因为你们伺候不好,让小姐脸上长了疹子,所以才不敢让我们进来看的?”老夫人想着之前的丫鬟死活不让进来的样子说道。 “祖母,咳咳,你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说出去的,咳咳咳,咳咳咳。”欧阳蕴掩着面说道,“孙女这副样子怕吓人人,也怕过了病气给别人。” 那咳嗽声,好像是要把肺给咳了出来! 老夫人用帕子掩住口鼻说道:“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吧,这脸上还是要再找个大夫来看看,马上就要成婚了,可不能落下疤,我和你母亲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就抬腿往外走去,欧阳若若也是急急忙忙的跟上,要赶紧回去将手洗上十遍八遍的。 一行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都急急忙忙。 等所有人都走了,欧阳蕴抬腿下床,轻步走到门口,确定都走了之后,往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说道:“这假咳嗽比真咳嗽还累人,快,给我倒杯水来。” 门口的灵云赶忙进门来给欧阳蕴倒了杯水,说道:“秦掌柜的,您喝水。” 秦雪雪白柔腻的手指戳在灵云的脑门上嗔道:“小丫头,喊小姐,我在这就是你们的小姐。” 灵云使劲点头改口道:“是,小姐,快喝水。” 秦雪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好看的柳眉都拧的打结了,嫌弃的说道:\"你们院里没有好茶吗?这白开水有什么喝的?” “有的,有王爷送来的茶,不过小姐平日里喜欢喝白水,所以没准备。”灵云说道。 “去,快去取了来,泡一壶。”,听到是王爷送的,秦雪急忙说道,“王爷的茶,可不是随便能喝到的。” 灵云应声就出去了,殷勤的不行,自己小姐回来前,就靠着这尊菩萨帮小姐挡着呢,可不得伺候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林嬷嬷满脸焦虑的上前说道:“秦——小姐,这算是过去了吗?她们不会再来了吧?” 秦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宫里还会再来人的,毕竟你家小姐马上就要是王妃了,皇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管。” 林嬷嬷听到这话,眉心的褶皱更深了,觉得心口堵得难受的慌。 “那——小姐,你脸上这疹子,对你没有影响吗?”林嬷嬷刚开始见到秦雪假扮的小姐的时候,差点惊得厥过去! 那是秦雪在梳妆镜前,用自己带来的小盒子画画点点一同捯饬后,将三个人狠狠的惊吓了一番。 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虽不说和小姐一模一样,但是确实像十之七八。 后来秦雪又拿出一种药水擦在自己脸上,不过一会就长出了大大小小的疹子,又涂上遮掩的药膏。 这样就没人细看了,而且就算是小姐本人,生了病,长了疹子,面容也是有些许变化的,所以看起来就像了十之有九。 主要的是,就算是永昌侯府,也没什么人和小姐打交道,不是很熟,所以就能蒙混过关了。 秦雪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疙疙瘩瘩的疹子,笑了笑说道:“无事,这药水能排毒,过几日就好了,不过,待会我得把另外半边脸也涂上,要不然到时候两边不一样了。” 这边几个人,满心焦急,却又无法可施,只能守着院子祈祷,着急。 老妇人一行人出了清风苑,说着刚刚的事。 “待会给她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省的说咱们府里苛待她。”老夫人吩咐着。 沈凌薇知道老夫人是想借着给欧阳蕴看病,破了外面的传言,也好,毕竟这谣言伤害的可不是她一个,至于那些嫁妆,先暂且算了吧。 “是,儿媳马上就派人去请。”沈凌薇说道。 将老夫人送回了上院,沈凌薇觉得身体乏累的厉害,就对欧阳若若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也回院子里吧,那件事,别再说了,你现在就安心待嫁,养好身体最重要。” 欧阳若若现在也顾不上别的,疾步回了自己的梧桐苑。 梧桐苑真的很好看,毕竟是欧阳蕴的母亲给自己的女儿特意布置的。 这个时节更是满园的芬芳。 池塘里的碧绿的荷叶连成一片,上面开着粉色,白色的荷花,院子里的牡丹,玫瑰,蔷薇都开着娇艳,还有海棠树,粉色的花显得这小姐的闺阁都更浪漫温馨了。 可是欧阳若若最近根本顾不上欣赏这些美景,一进院子就高喊着:“给我烧水,我要洗澡,” 欧阳若若躺在洗澡盆里,使劲的搓着双手,好像上面有看不到的脏东西。 等搓得手都发红了才罢手,命人又换了一桶热水舒服的躺了进去,“去,到院子里采一些玫瑰花瓣来。” 朱红应声出去了,欧阳若若看着她那没有受伤的侧脸,心里一阵烦闷,哼小贱蹄子,出落的越发勾人了,幸好那脸毁了。 不一会朱红就带着一篮子玫瑰花瓣进来,仔细的添到洗澡盆里,氤氲的热气将玫瑰的香气激发出来,满屋子的馥郁馨香。 朱红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真好闻。 可是这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欧阳若若心情更不爽了,冷冷的说道:“出去!” 朱红不知道怎么了,不过也不说什么,乖顺的走了出去。 欧阳若若看着那风流的身段,翻了个白眼,说道:“哼,也就是你的脸毁了,要不然,就你那勾人的狐媚样,还不得被卖到楼子里啊,所以,你该谢谢我。” 说完,欧阳若若猛地坐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事情和三皇子说的不一样,可是既然她能假失踪,自己也可以让她真失踪啊! 然后再杀了她! 只要她死了, 那她的东西还不照样是自己的? 浴房里传来欧阳若若的哈哈大笑声。 第106章 欧阳若若的疯狂,欧阳蕴荒野求生 欧阳若若洗完澡坐在旁边的美人榻上,少见的美欧喊丫鬟进来给自己往身上擦香膏,就那么松垮垮的披着浴巾坐在榻上,悠然慵懒的自己往身上擦着香膏。 忽然看到对面墙上的美人出浴图,图上的美人也是斜倚在一张榻上,比自己丰盈一些,虽然穿着红色的浴袍也能看出姣好风流的身段,还有香腮雪键,明眸皓齿。 欧阳若若抚着自己的线条优美的脖颈,嫩滑的手感让自己都觉得爱不释手。 很奇怪,原来自己还是女儿身的时候,自己摸自己肌肤都会有一种羞耻感,可是自从和三皇子有了鱼水之欢后,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而且,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害怕和紧张,加上身体初次承欢,感觉并不好,可是后来。。。。。。还是很美好的。 “美貌,身体,我已经有了,可是,那些,我没有。”欧阳若若看着美人图上面,美人旁边摆着的葡萄美酒,夜光杯,那镶满了低调又奢华珠宝的美人榻,那雪白绒厚的冰狐榻垫。。。。。。 自己都没有。 可是,自己想要啊,想要啊! 那个女人不想要华丽的首饰衣服,不想要被人追捧疼爱,不想要尊贵的身份,不想要高高在上的感觉? 想着欧阳蕴母亲的嫁妆单子,本来就被热气熏蒸的红扑扑的脸蛋更加红艳。 让她消失吧, 可是,把她弄到哪里去呢? 原来是自己想的简单了,她现在是皇家定下的媳妇,如果自己贸贸然就把她杀了,那皇家为了皇家尊严也不会放过自己。 还有那个沐王爷,很明显稀罕那个女人,自己杀了她,那个残废保不齐做出什么。 所以,不能杀她啊。 欧阳若若身体放软,躺在榻上,看着热气缥缈出神。 “小姐,洗完了吗?需要加热水吗?”朱红在外面轻声问道。 欧阳若若有些烦躁的说道:“不用。”,然后小声的嘀咕道:“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把她卖走。。。。。” 欧阳若若忽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浴袍顺着香肩滑落都没在意,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爆出耀眼的光芒。 劫走!失贞!换奴婢!楼子! 这几个词在欧阳若若的脑子里来回滚动! 欧阳若若的眼睛越发的亮晶晶的。 对啊,母亲说要换奴婢了,那个朱红上次就因为欧阳蕴穿的太漂亮才会被自己给推到地上摔坏了脸,欧阳蕴也算是害她的人。 那自己就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才是啊,朱红因为脸被毁,怀恨在心,趁着大小姐病重,将大小姐偷偷带了出去, 然后呢? 欧阳若若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想到欧阳蕴在桃花宴上那张惊艳整个京城的脸,那双妖媚带着蛊惑的桃花眼,忽然有种想要毁了她的冲动。 她会被朱红带出去,带到哪呢? 就那个地方吧~ 就算她被救回来,皇家也不可能再要她,沐王爷虽然是个残废,可是那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要一个脏了的女人。 到时候被皇家舍弃,又没了贞洁,这个家也容不下她,就算不死,也会被送到天边任她死活。 欧阳若若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太棒了,太完美了,嘴角漾出由心而发的笑,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湿润又带着魅惑的玫瑰香气充满肺腑,整个人都通透舒爽了,不自觉的喟叹出声。 她回来之前,自己才是这个家里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可是她回来之后,自己就一直倒霉,失了身,失了宠,还差点被三皇子抛弃,还害的自己在桃花宴上出丑。 她抢了自己的,不就应该要还回来吗? 而且,她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能回来,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那现在自己不需要她了,将她送走,收回本就该是自己的一切, 有何不可? 欧阳若若嘴角的笑就没有散去,睁开眼看着门上映出来朱红的身影,轻声说道:“既然要做那就,好好计划计划,欧阳蕴这几天病重,好下手呢。” 欧阳若若心里升起一种疯狂的痛快,那种长期被压制没处发泄的情绪,想要冲破禁锢暴虐而出的感觉。‘ 而且,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有一种变态的渴望,想想着欧阳蕴那个贱人被人折磨侮辱的情景,好像心里就舒爽的不行。 自己这段时间是长这么大过得最憋屈的一段日子! 都是拜她所赐! 而这时候的欧阳蕴正拿着一根从树上随意折下来的细树枝坐在院子里的小河旁钓鱼,鱼饵是随手挖的蚯蚓。 阳光洒在小河河面上,随着和缓的波纹荡漾,折射出一片碎银光芒,偶尔还有小雨破光而出,又跌入水面砸碎了一片银波。 “鱼儿啊,鱼儿,本小姐虽然是来绑架的,但是这个地方该说不说,”欧阳蕴抬眼望去,绿色的山,烟霞般的合欢花海,安静干净的小院,“是真的挺好,不过我不能待在这啊,我再回去,可就回不去了。” 欧阳蕴实在是心烦,可是也知道,在这烦躁,发脾气也没用,而且非常后悔,前世的时候,姥爷有段时间要教自己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可是那时候自己不喜欢,就没学。 这不是悔死了吗!! “哎,人啊,不停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先喂饱脑袋吧。”欧阳蕴将手里的树枝一提一甩。 “啪叽!”一条肥硕的鲤鱼落在了草地上,还不服命运的安排,使劲的扑腾着。 欧阳蕴走过去,看着青鳞中泛着金红色,心道,好一条大鲤鱼哦,这么好的野生大鲤鱼,现代社会都找不到了。 欧阳蕴蹲下身体,咬着蔷薇色的唇瓣,眼中噙着顽皮的光,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戳了戳一鼓一鼓的鱼肚子说道:“金麟岂是池中鱼,一遇风雨变化龙,不过,鱼儿,你这身金鳞恐怕不能化龙了,要化作我的盘中餐了,记得哦,下辈子不许贪吃了。” 欧阳蕴拿到最右边的厨房,手法略显生疏的将肥鱼去了鳞和腮,剖腹洗净,“死变态还准备的挺齐全,什么都有,来到这还没机会自己烧烤呢,可惜了自己的一手烧烤手艺。” 以前爷爷是西北j区的首领,在西北那个地方,最美味的就是牛羊肉,爷爷也最爱吃各种烤羊肉,还喜欢自己动手做,所以自己也跟着学了一手,尤其是一样秘制的酱料,刷在羊肉上,那美味~~~~绝了。 欧阳蕴将鱼儿用辣椒面,盐,葱,姜,白酒腌制好,等着的功夫在院里大树下面用树枝支起了一个简单的烤鱼架子,还升起了火,然后又撅了一根树枝往厨房走。 “来吧小鱼,经受烈火的淬炼吧,要知道,天将将大任于斯鱼也,必先去其两腮,刮其金鳞,开膛破肚,香料腌制,然后树枝穿身而过,再经烈火炙烤方能美味大成啊~~~”,欧阳蕴一边用树枝穿着鱼肉一边念叨。 “走了,最后一关哦,”欧阳蕴小跑着举着鱼跑到火架子跟前,小心的将鱼肉架上去,不一会就有鱼肉和香料的香味飘出。 欧阳蕴随意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美景,蓝天,白云,闻着熟悉又陌生的烧烤味,心里的焦躁感觉好了一大半。 这是自己的经验,当觉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脑子也不清楚了,就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吃一些好吃的东西,最好还能逛个街,喝个奶茶,看个电影,当然了这肯定不能实现了。 当身体放松下来的时候,理智才能回归。 忽然,一条大鱼从水面跃然而起,“啪!”又落回了水面! 欧阳蕴直直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回到水里的鱼儿,感觉脑子轰隆隆作响!瞳孔急剧收缩!洁白的贝齿死死嘴唇,两只手握拳微微抖动着。 下一秒,欧阳蕴提起裙摆就跑起来,不过跑了两步又折回身往厨房跑,片刻后,背着一个小布包袱出来,风风火火的朝着院子的一侧就跑了过去。 刚刚那条鱼越过了篱笆!落在了篱笆墙的另一面!然后顺着河水游走了!! 欧阳蕴也翻过篱笆,顺着小河开始走,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肯定是荒郊野外,就是不知道这郊有多荒,外有多野! 不过他既然能把自己劫持到这,那就肯定能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欧阳蕴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发迹线边上的绒发也被汗水湿成了一缕一缕的,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被树枝勾的乱糟糟的,身上的罗群也被石头灌木丛勾划的缺一口少一块了。 欧阳蕴弯下腰,双手支在膝盖上喘着粗气,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流下来的汗,看着依然荒无人烟的前方,心里也是一阵发慌。 如果天黑前,还不能找到人家,那就危险了,这古代的山林里,也不能保证没有毒蛇猛兽啊。 欧阳蕴将头发散下来,以手指为梳,简单的梳理了几下,然后随手在裙摆破烂的地方四了一根布条将头发高高的束起,然后找了快大石头坐下来,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啃起来、 “哎,忙活了半天的烤鱼啊。。。。。。”,欧阳蕴一边嚼着没滋没味的馒头,一边腾出一只手敲着酸疼的小腿肚子。 啃完馒头,力气也恢复了一些,欧阳蕴又继续开始走。 等到太阳西斜,阳光开始有一点点金色的晕染的时候,欧阳蕴实在是走不动了,看着满眼的自然风光,没有任何人工参与的景色,欧阳蕴叹了口气。 “要赶紧找一个过夜的地方才行了,要不然,就该轮到我被降大任了。”欧阳蕴擦着下巴的汗水说道。 不一会,欧阳蕴就找到一个山洞,欧阳蕴看着黑洞洞的山洞,没有贸贸然进去,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使劲嗅了嗅,没有动物的味道。 大概是没有猛兽的,欧阳蕴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又找了跟粗一点的树枝和干草,做了个简易的火把,拿着火把往山洞里面走。 山洞一人多高,里面比洞口要宽敞一点,不过看着参差不齐,坚石凸起的洞壁,欧阳蕴觉得这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走了不过五六米就到头了,欧阳蕴确定没有猛兽在这里盘踞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又反身出了洞口。 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把菜刀,是的,欧阳蕴出来之前去厨房拿了食物之外,还带了一些别的,比如菜刀。 欧阳蕴在周围找了一些粗一下的树枝,削得到尖尖的,又砍了一下带着叶子的大树叉子。 欧阳蕴走了一天,又做了这些,着实已经累的不行了,将最后一根大树叉子拖到洞口,欧阳蕴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天边已经不那么刺眼橘红色的太阳已经开始准备没入大山了。 因为天气好,所以半天的天空都被夕阳染得像是着了火,原来澄清的蓝天变得灰蓝带着金红。 原本峰峦叠翠的山峰,也因为光线的晦暗多了一种神秘,深深浅浅的绿色开始慢慢的转暗。 山林中不时有倦鸟飞还,啾啾名叫响彻山间,不时还有兽类的吼叫传来,有天黑回穴的野兽,也有日落出本出来寻食夜间动物。 山风吹过,让浑身汗意的欧阳蕴一阵舒爽,不由的身体后倾靠在石壁上,闭眼说道:“呜~~,舒服~~~,” 再睁开眼,觉得眼前的景色很美,夕阳西下,漫天晚霞,层林尽染,鸟兽归巢,美的像是一幅画, 不过自己也就只敢欣赏这么一小会,强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土,说道:“要是太阳落山之前,没收拾好今天晚上的窝,那就不美了。” 欧阳蕴先捡了一些干草和小树枝放到洞里,然后搬了几块石头将削的尖尖的粗树枝架在洞口,再用树叶繁密的大树叉左一层又一层的挡住了洞口。 最后,欧阳蕴山洞里面找了一些大石头块,费劲的搬到洞口垒起来,虽然没有完全挡住洞口,但是也算是一道比较坚固的防御了。 第107章 凶险 而欧阳蕴的分身这一天也忙得够呛。 老夫人和沈凌薇为了澄清欧阳蕴的清白,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到家里给欧阳蕴看病。 “大夫,我们家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啊,这马上就要和沐王爷成亲了,昨晚上起了高烧,这脸上还起了疹子,这可怎么好。”沈凌薇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带着大夫到了清风院,满是担心的说道。 大夫给床上躺着的欧阳蕴诊着脉,刚收回了手,想要开口问话,就听到院子里有走路的声音。 不一会,就有婆子引着一众穿着宫装的嬷嬷宫女进了屋。 “呦,欧阳小姐这是怎么了?”为首的正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进门就看见有过两面之缘的欧阳蕴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脸,苍白有些浮肿的脸上长满了红疙瘩,还涂着黄黄绿绿的药膏 林嬷嬷赶紧上前垂手行了一礼说道:“李嬷嬷好,我家小姐昨夜起了高烧,这事长了一些疹子,正请了大夫给瞧病呢。” 旁边的李妈妈也是见过李嬷嬷的,赶忙也上前,笑的谄媚讨好的说道:“可不就说呢,这马上就要成亲了,还病了,我们夫人都急坏了,这不,赶忙就请了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病。” 李嬷嬷淡笑着点点头说道:\"夫人宅心仁厚啊,大夫,欧阳小姐的病怎么样啊?这脸上的红疹。。。。。。”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要知道,哪朝哪代,嫁入皇家的女子身上都不得有半点疤痕,何况是脸上。 这满脸的疹子,要是留下一星半点的疤痕。。。。。。这婚事。。。。。。 大夫顿觉头大,嘴角发苦,回话道:“老夫才疏学浅,看脉象,无大碍,吃几服药就没事了,脸上应当时不会留疤。”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啊,那个大夫敢打包票? 李嬷嬷淡淡笑了一笑说道:“那就让大小姐好好养着吧,这些是太后娘娘听说大小姐身体不适送来的滋补品。” 话音落,身后的跟着的宫女就将带来的几个盒子打开,有金丝燕窝,百年山参,南海鱼胶等高级滋补品。 林嬷嬷上前谢过,眼神示意玛瑙和灵云接过宫女手里的补品。 李嬷嬷目的达到了,就带着宫女离开,还要赶回去向太后复命呢,虽然这位大小姐没有被劫走,可是这张脸。。。。。。 大夫也留下一个方子后离开了。 李妈妈自然也是紧跟着就走了。 等院子里没了动静,秦霜从床上下来,说道:“这下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有也没事,都挡回去,就说不宜见客,有了大夫和宫里的证明就行了。” 林嬷嬷对秦霜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老沈谢过姑娘,要是没有姑娘帮忙,这件事不能这么顺利。” 玛瑙和灵云也赶忙谢过。 秦霜不在意的说道:“不用谢,我也是听命行事,行了,都别在这围着了,嬷嬷,你也去歇着吧,这一天折腾的你也够累的了,灵云,你给我泡壶茶,然后就都出去吧。” 清风院好像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朱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刺绣浇花,整个气氛安静祥和。 天色快黑的时候,李嬷嬷回到了寿康宫,先是回到自己的院子,用硫磺皂细细的洗澡沐浴,又将穿出去的衣服命人烧了,然后让人在自己院子里熏了艾,自己也用艾草熏了周身,才去找太后复命去了。 还没走近太后,太后就吸了吸鼻子,将手里的佛珠放下说道:“怎么这么大的艾草问道啊。” 李嬷嬷没有近身,离太后有两米远站定说道:“太后,老奴去看那欧阳蕴小姐的时候,看到她脸上长了一些疹子,虽然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太后凤体金贵,自是要慎重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欧阳蕴并没有被掳走,但是容貌有损。 太后起身,慢慢走到圆月造型的紫檀多宝阁跟前,抬手取了一个羊脂白玉盒,走到门口的三足铜胎鎏金珐琅瑞兽香炉。 香炉有半人高,炉盖的提手是一只纯金麒麟兽,旁边跟着的宫女立刻提着金麒麟将炉盖打开,太后掀开白玉盒,从里面抓了一小把的香粉随手撒在香炉内。 香粉入炉,和激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星,一阵烟雾升腾,顿时,轻纱似的白烟袅袅而起,在空中丝丝缕缕的飘散,聚拢,最后消散。 最后一点金色阳光照进来,让那些烟雾多了一些神秘和空明。 浓重的檀香将艾草的味道遮盖了过去。 太后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纯正的檀香进入肺腑,烦躁一天的内心好像得到了一丝丝安静。 太后挥挥手,屋里面的小宫女都鱼贯而出,离宫殿远远的守着,屋里只剩下李嬷嬷。 “嬷嬷,地牢里的那位,最近怎么样?”太后垂下有些松弛的眼皮问道,可是眼神却是少有的矍铄发亮。 李嬷嬷呼吸停顿了一下,敛了心神,说道:“她好好的,没什么事,也算安分。” 太后看着西南角,半晌迟疑的说道:“你说,上次澈儿的态度,是因为知道他是腿的秘密了还是那个密牢里的秘密了?总觉得,澈儿最近有些变了。” 太后的语气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失落和一丝哀怨,“虽然是那个女人生的他,可是养他成人的是哀家啊,虽说当时是算计了他,让他失了双腿,可是——可是,哀家毕竟是这大幽王朝的太后,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啊,他不该怨恨哀家。” 李嬷嬷叹了口气,劝慰道:“太后娘娘多虑了,密牢的事,除了伺候她的哑巴厨娘,外面现在不过太后,皇上和老奴三个人知道,沐王爷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那场战役,娘娘为了王爷,在佛堂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也是一片慈母心了。” 太后看着外面的亮光一点点泯没,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才慢慢开口道:“今天晚上,你再去看看她,顺便告诉她,她的儿子要娶妃了,算是哀家可怜她吧。” 李嬷嬷点头应下。 没人注意到,外面的一个墙角的阴影里面有个瘦小的身影隐没在里面。 大山的山洞里。 终于在太阳收回最后一丝光芒,黑夜接管大地的时候,欧阳蕴在封好口的山洞里点起了一堆篝火。 黑夜里,火光动能给人安全感,跳动的火苗照亮了不大的山洞,驱散了黑暗和寒冷。 做完这一切,欧阳蕴就将自己扔在地上,胳膊腿都舒展开,一个大大的大字摆在山洞里,看着洞顶上的石头因为不平整而被火光照射的明明暗暗的斑驳,觉得眼皮好沉啊。 好累,好疼,感觉都被肢解一样,腿应该都肿了,手指也因为刚刚砍树枝削树枝搬石头而有不少血口子。 虽然累的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欧阳蕴还是在缓了一会之后艰难的爬起来,再次从包袱里拿出梆硬的馒头啃起来,必须要保存体力。 啃完馒头,欧阳蕴觉得腮帮子都酸的发疼,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自己嘟囔:“还是要拉伸一下,要不然,明天啊,肯定废掉了。” 欧阳蕴就在地上劈腿,拉伸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守在篝火旁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睡着了。 洞里面明亮,温暖,洞口的树叶挡住了寒风,挡住了洞里面的光亮外泄,山洞外偶尔有兽类踩断枯枝的声音,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 篝火不时的崩出火花,发出“噼啪”的声音,欧阳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在懵懂又喜欢幻想恋爱的年纪,没有遇到那个渣男,而是听父母的嫁给了一个军队里的少将。 那是个铮铮铁骨男儿,高大威猛,也有男人的担当,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受着自己的父母,养育着儿女,日子琐碎又幸福。 月亮升至中天,银白的月华倾泻在山林中间,宁静,安详,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一道艳红的身影疾驰而过。 忽然,红色身影在空中定住,红色的宽袍大袖,随着山风鼓鼓而动,黑色的发丝也随风飘扬,月光打在脸上银质面具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华。 男人妖媚的凤眼盯着下面的山涧的某一处,眯起眼睛,用内功探查着下面的情况,片刻后,银质面具下的嘴角从紧绷到松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红衣男子长空直坠,飘然落在山洞的洞口,踩碎了几片枯叶,但是震动的空气惊飞了几只周围树上瞌睡的鸟儿,扑簌簌的离开又隐匿在夜空。 红衣男子放轻了脚步,侧耳在洞口听了听,确定里面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轻轻的拨开层层树叶,从小小的缝隙里漏出昏黄的火光,借着火光,红衣男子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小人儿。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着她安静的好像婴儿一样的睡颜,红衣男子勾唇一笑,“坏丫头,吓死我了。”,眼神落在她那沾满了泥土又破烂的衣服上,红衣男子无奈的瞪了睡觉的人一眼,“真不乖。” 红衣男子收回扒着树叶的手, 站在洞口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放在两侧膝盖上,运转内功。 没人知道,他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和架子上烤糊的鱼有多慌乱。 自己将周围都找遍了,幸好,幸好,她没事。 至于吃了些苦头,活该,一个女娃娃,一点也不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东边的天空也开始从黑色有了一点点蟹青,已经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忽然!红衣男子猛地扭头往山洞的一侧看过去,一双在夜里泛着荧光的眼睛闪闪发亮!冷幽幽绿森森的盯着着红衣男子,发出死亡凝视。 红衣男子一侧唇角轻勾,戏谑的说道:“小畜生,快滚,要不然爷爷剥了你的皮。”, 可惜畜生听不懂人话。 绿眼睛慢慢的走出阴影,在已经不是很明亮的月光下显现出本身,一条孤狼。 半人高的孤狼,它身形比一般野狼高大修长,毛色灰暗,几道利爪留下的伤疤从左耳划过眼睛到鼻尖,眼神中透露出孤傲,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狼本来是群居动物,这头狼应该是斗败的狼王,狼群的首领是能者居之,一旦有年轻矫健的狼挑战狼王胜利,那他就可使取而代之,但是旧的狼王就要离开狼群,否则会被新狼王咬死。 对面的老狼王迈着爪子试探的接近,不时停下来,抬起头,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在衡量,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对面这个红色的动物。 红衣男子随手拿起一颗小石子,瞄准了已经将前爪按在地上,身体后拉的狼王的心脏。 可是在出手那一刻,看着狼王孤独的眼神,和那藏不住的傲气,还是故意打歪了,打在了狼王的脑门上,也将力道减到了两成。 狼王被打的翻了个跟斗,一个翻滚再次站好,再次看了看红衣男子,转身跑了。 红衣男子看着狼王逃走的方向,唏嘘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迷茫。 不一会,金色的朝阳开始浸染山林的时候,红衣男子起身看了看山洞,转身御风破空而去,惊起了还没睡醒的无数鸟雀。 欧阳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熄灭的火堆,一时间有些恍惚,感觉到身上的寒意,不自觉的瑟缩了下,打了个冷颤坐了起来,搓了搓双臂,洞口被封住了,所以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了,天亮了没有。 欧阳蕴爬起来走到洞口,伸手将树叶扒开看了看,就看到了金色的万丈光芒照在山间。 欧阳蕴笑了笑,朝阳,总是给人一种有希望的感觉。 收拾了包袱,欧阳蕴就出了洞口继续赶路了。 又在山里走了一夜,终于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看到了官道,欧阳蕴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道旁的一颗大树下,想等一辆马车,搭个顺便车进城。 她走了一天,欧阳若若也忙了一天。 第108章 欧阳若若干了件大事 欧阳若若大早起刚刚吃了早饭,将厨房的赵妈妈喊了过来,然后将屋里人都遣了出去。 “二小姐,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是哪道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有什么想吃的饭菜,您只管说一声,老奴肯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找赵妈妈谄笑着说道。 欧阳若若笑的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妈妈,呕端着茶水,右手拿着茶碗盖子轻轻的拨了拨茶汤,轻轻的吹了两下,说道:“赵妈妈被大小姐打的伤可好了?还疼吗?” 赵妈妈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有想到二小姐会这样问她,略微有些尴尬,不过马上笑了笑,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说道:“多谢二小姐挂心,已经差不多好了。” 欧阳若若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眼睛看着有些局促的赵妈妈慢悠悠的说道:“赵妈妈,我这里有件事想和你合作,能让赵妈妈立刻马上就全好了。” 赵妈妈市侩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还是不明白二小姐葫芦里要卖给自己什么药,不过看情形,是二小姐有求于自己,于是,索性直接问出口。 “老奴愚笨,不知道二小姐的意思。” 欧阳若若勾唇一笑,勾了勾手指,赵妈妈附耳过来,欧阳若若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赵妈妈的脸色变了几遍。 欧阳若若说完,看着赵妈妈惊愕的眼神,挑了挑眉说道:“怎么样?敢不敢做?” 赵妈妈两只略显粗糙的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不时看一眼欧阳若若,眼神里面有渴望,有恐惧。 “二小姐,您这样做,对您有什么好处啊?”赵妈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自己当然想报仇,想过不止一次。 可是那毕竟是大小姐,就算在这府里不受宠,也是正正经经的主子,二小姐要自己去害大小姐,万一事发了,会不会把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啊? 害人这种事,一般都不找合谋的。 尤其是合谋的人随时还有能力碾死自己。 欧阳若若不耐烦的说道:“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就说你做不做。” 赵妈妈垂着的眼珠子飞速的算计着,自己确实想报仇的,那个大小姐在厨房大闹后,自己都能感觉到厨房里的人总是偷偷议论自己,看自己笑话。 而。。。。什么事都是两面的,自己有可能被二小姐扔出去当垫背,可是二小姐,不也是有了一个大把柄在自己手里吗? 想到这,赵妈妈扯着嘴角笑说道:“二小姐看的起老奴,老奴自己愿意的,只是买药这件事,如果是老奴出面,那以后查起来。。。。。” 欧阳若若鄙夷的说道:“不用你,你待会出去,就说帮我买南城藕城家的藕粉,带上朱红,想办法,让她帮你买些蒙汗药,真出了事,也查不到你身上。” 听到这话,赵妈妈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那老奴听小姐的。” 于是,朱红半个时辰后就得到小姐的吩咐,要跟着出门采买的赵妈妈一起去南城给小姐买藕粉。 兰青撇了撇嘴,朝着我替正屋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我替你去吧,你的脸不能耽误了,得赶紧看。” 朱红面色平静的说道:“算了,本来就是该落疤的,不过是得了大小姐的机缘,算了,这伤口眼看着也快好了。就这样吧。” 兰青还是想劝朱红去看看大夫,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朱红就皱着眉头说道:“小青,你觉没觉得,最近有些奇怪,小姐对我们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 兰青不在意的说道:“肯定是觉得自己立马上就是皇子妃了,不可一世了,瞧不上我们这些粗笨丫头了呗。” 朱红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不过现在还是先去办好自己差事重要。 赵妈妈和朱红出门之后,就去了南城,那里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卖菜的比较多。 西城是权贵的聚集地,店铺很少,就是有,也是很高级的铺子,东城是稍微差一等的人家,铺子也是比较多的,种类也是应有尽有。 而南城就是普通老百姓和平民了,下人出来采买,可不会给配置马车,就是普通的平板车。 朱红和赵妈妈一人坐在一边,拉车的是一头小毛驴。 赵妈妈看着朱红,眼里透出不忍,这丫头平时乖巧听话,对二小姐的坏脾气也是逆来顺受,这么柔顺性子的丫鬟还被二小姐扔出来当替死鬼,啧啧,二小姐真是个心狠的。 其实,自己还想过要讨了朱红给自己二小子做媳妇呢,不过她的脸毁了,哎,可惜了一个好姑娘。 感觉到了异样的注视,朱红扭过头,看着赵妈妈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惋惜,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地一跳。 “赵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朱红浅笑着问道。 赵妈妈连忙摆了摆手,有些许慌乱的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小红,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待会找个医馆看看?” 朱红笑了笑摇摇头说道:“看过了,大夫说,要留一点疤,不过不会很明显。” “那就好,以后多上些脂粉就盖住了,没事的。”赵妈妈说道。 “小红姑娘,前面走几步就是藕城的铺子,要不你先过去?我在这挑一些菜。”赵妈妈指了指前面挂着红色商幡的铺子说道,商幡上用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藕城”。 朱红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赵妈妈,我先过去,买了再过来帮您拿菜。” 赵妈妈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等看着朱红进了那家铺子,赵妈妈就转身进去买菜了。 不过片刻,朱红就拎着两盒子的藕粉回来了,帮着赵妈妈将肉,菜搬上了车,两个人就准备赶车往回走。 可是不过是刚刚走了一小段路,赵妈妈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惊呼道:“哎呀!” 朱红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怎么了赵妈妈?什么事?” 赵妈妈着急的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来,厨房里最近有老鼠,说今天出来买点药的,可是这人老了,就不记事了。” 朱红笑笑说道:“没事,事后还不晚呢,咱们现在回去买就行了。” “不行啊小红姑娘,我还要去买一些别的,小红姑娘 ,你帮婶子一个忙,帮婶子去药店买点麻沸散,我去买别的,待会我来接你。”赵妈妈央求着。 帮忙,朱红倒不介意,但是,“为什么不是买老鼠药啊?买麻沸散做什么?” 赵妈妈一副过来人的嘴脸说道:“小红姑娘有所不知,这厨房放的都是吃食,要是用老鼠药,这老鼠吃了药,死在看的见的地方还好,要是死在了什么犄角旮旯里,这臭了都找不到,会把吃食都弄坏的,可不是小事,倒是这麻沸散,老鼠吃了,晕倒再外面我们就能抓了打死了事,要是晕在看不见的地方呢,也不会腐烂发臭,弄脏了食物。” 这样一说,朱红也觉得有道理,就说道:“那好吧,我去买麻沸散,赵妈妈待会来这接我就好。” 两刻钟以后,赵妈妈接上了朱红往府里赶,一边用小皮鞭鞭打这小毛驴的屁股一边道谢:“谢谢小红姑娘帮忙。” 朱红不在意的说道:“有什么谢的,都是给主子干活,互相帮衬应该的。” 赵妈妈甩着小皮鞭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哎,可惜了。 “小红啊,你要不也留点药呗?咱们住的下人房里也难免有老鼠,可别自己费劲巴力的攒的好衣服啥的都被老鼠给咬了。” 朱红一想也是,自己这些年攒了些衣服料子啥的,这两年应该就会被放出去嫁人了,可不能出事,想到这,朱红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毕竟是公中的东西。” “嗨,不过是一点药粉,你那小屋子一丁点就够了,喏,我这正好有个小瓶子,你装点拿回去。”赵妈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质地粗糙一指来长的小瓷瓶塞到朱红手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赶车手里没有准头,赵妈妈的手有些哆嗦。 朱红接过瓶子收好,客气的说道:“谢谢赵妈妈。” “不客气。”赵妈妈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小。 到了晚上,灵云和玛瑙从大厨房取了晚饭回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小姐,这次厨房给的饭菜真的不错,居然有红烧肉和松鼠鱼。” 秦霜满是风情的眼神微动,一个侯府的嫡小姐,就是几块肉,一条鱼都跟过年似的,过得这日子。。。啧啧,不过自己关注的不是这个。 “玛瑙,你们小姐平时的饭菜没有这么丰盛吗?”秦霜一边耸了耸秀气的鼻子闻了闻饭菜的味道一边问道。 玛瑙哼声说道:“哼,当然没有,就是过节我们小姐才能吃的这么好,这次,我看就是夫人想博贤名,才给小姐这么好的饭菜。” 秦霜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瓣,明明没什么的动作,可是她坐起来就是带着说不清的勾人。 “我今天辟谷,不吃了,你们吃吧。”秦霜说完就转身出了屋门。 屋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也都和秦姑娘不是那么熟,也就没好意思,关键是,这几个人,都对秦雪有一种莫名的尊敬?惧怕?,反正就是觉得应该听她的。 等到晚饭一个时辰后,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的摸近清风院,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后院的边缘,周围没有再住别的人,而且这里的灯点的少,所以晚上几乎没有人来这里。 两道身影在清风院的大门口蹲下,瘦一些的黑影说道:“你进去,看看她们有没有被迷晕,如果有意外,你就说是奉了夫人之命来看看饭菜是不是合胃口。” 胖身影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还是推门进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赵妈妈端着一副假笑边往院里走,边喊道。 喊了几遍,没人应声,赵妈妈大着胆子推开房门,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朱嬷嬷,玛瑙和灵云。 赵妈妈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手都是发抖的,身上一阵燥热的汗意,扭头看了看,欧阳蕴歪头靠在床上。 “大小姐?”赵妈妈轻轻的推了一下欧阳蕴,不出所料,欧阳蕴软软的倒了下去。 赵妈妈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步子比刚才随意多了。 赵妈妈又去下人房里查看了秋娘和琥珀,也都昏迷过去了。 “大小姐,都搞定了,进来吧。”,赵妈妈对门外的人说道。 穿着黑色斗篷的欧阳若若这才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娇艳的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 两个人走进屋子,没搭理昏迷的三个下人,看着床上的欧阳蕴,欧阳若若挑眉,眼中看到的是无数的银子,铺子,田庄。 “你去找块帕子遮住她的脸。”欧阳若若轻声说道。 赵妈妈只能照做。 两个人费了半天劲将欧阳若若架到了后门的马车上。 马车也是赵妈妈白天就雇好的,就连后门的婆子也是赵妈妈给支走的。 “好了,你在这守着门,我回来记得开门。”欧阳若若就用一块黑色的纱巾遮住脸,又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好,盖住了精致的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欧阳若若虽然没赶过马车,可是学过骑马,虽然骑术一般,可是一般用来拉扯的马性子都很温顺,所以,勉强能够赶着马车往前走。 不多一会,欧阳若若赶着马车到了南城的一个巷子,这个巷子在南城是很有名的,夜晚也很热闹。 南城没有什么秦楼楚馆,只有最低等的妓院,里面的妓女也都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甚至不是半老徐娘,没有什么环肥燕瘦的身材,吹弹可破的皮肤,都是一些用劣质胭脂水粉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没办法,有些姿色的就算是卖,也会被卖到东城的妓院去,而且,这南城出来鬼混找乐子的男人也都是穷人,没有几个钱。 所以晚上来这里的男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挑夫,卖菜的,杀猪的,这些卖苦力的。 欧阳若若今天找的马车也是一个不起眼的黑布小车,悄无声息的进了这条街。 第109章 偷鸡不成,蚀了一只凤。 欧阳若若将马车赶到了一座看起来不算太脏的妓院后门,将马车交给门口的龟公,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扔过去压着嗓子说道:“我要找老鸨。” 龟公将手里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又掂了掂,足足有一两,脸上露出谄媚的笑说道:“这位客官随我来。” 龟公引着乔装过后的欧阳若若往里走,没有去前面接客的地方,而是绕到了后院,走到一间挂着两盏灯笼的房间前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妈妈,有客人求见。” 欧阳若若眼角扫过龟公,鄙夷意味毫不遮掩,撇了嘴角,心道,求见?哼,一群跟臭虫一样的人,也配自己来求见?哼 有些破旧的门被拉开,一股廉价香料的味道散了出来,冲的欧阳若若闭住了呼吸,急忙掩住口鼻。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屋子里,头上插了两只金簪,还有几朵珠花,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白粉,显得眼眉黢黑,胭脂也过分的红。 老鸨站在屋里,手里拿着一把瓜子慢悠悠的嗑着,手上的金戒指镶嵌的宝石在微弱的灯笼光照下闪着刺眼的光。 老鸨倚在门框上,打眼瞧着眼前这位用黑衣黑帽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鼻翼微动,嗯,上好的香料啊,嘴角荡出一抹笑。 “噗,”,老鸨吐出一颗瓜子皮,笑着说道:“呦,这是位贵人啊,有什么事啊?” 欧阳若若抬着下巴说道:“我和你谈一笔生意。” 老鸨舔了舔嘴唇,咯咯的笑着说道:“既然是谈生意,进来吧。去,倒壶好茶来。”,老鸨将一颗瓜子丢在龟公的头上调笑着说道。 欧阳若若敛着衣裙进了屋,看着屋子里俗不可耐的装饰和桌子,凳子上污渍,眉头紧皱,连坐都不坐,直接站着说道:“我给你一个人,比你这里的女人好上千百倍,帮你做一夜生意。” 老鸨眼中闪过精光,好似看不到凳子上的瓜子壳,一屁股坐上去,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位娘子,你说的事确实是好事,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找多一些男人,好好伺候她。”欧阳若若说道。 老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看姑娘这身衣服料子,得几十两银子吧,能让姑娘大动干戈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吧?我们这小庙要是得罪了大神,可是担待不起啊。” 意思很明显,要是白送的姑娘是个麻烦的主,那自己可不愿意要,当然,这话的真假,就不一定了。 自古以来,能开这种声色场所的都不可能是清白的人,没有人脉的早就被人吞了。 甚至越是鱼龙混杂的地能混的起来的人,越复杂。 欧阳若若嗤笑一声说道:“你是胆小了吧?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今天的事,天亮后你几级把她扔在远一点的大街上就行,她以后也不会再留在京城了。” 老鸨心里有数了,这个姑娘还是太嫩了,大院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罢了,哼,高贵的门户里面的人,心要是脏起来,比这南城的马桶也干净不到哪去。 而其,这女人走路就能看出来不是个姑娘身子了,多半是哪家府里的妾室姨娘,女人之间拈酸吃醋。 “好,那妈妈我可就去安排了,这问娘子也去把人带来吧。”老鸨将瓜子撒在了桌子上说道。 不多一会,就有几个老婆子将马车上的欧阳蕴抬到了一间布置的还算干净整齐的屋子,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然后都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老鸨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床上的人,嗯,虽然脸被纱巾蒙着,但是露出来的脖子白皙水嫩,一双纤纤玉手也是如羊脂玉般莹白修长。 还有那身段,嗯,够风流,胸够挺,腰够细,屁股吗,也够丰满,一双长腿也是匀称修长。 这等货色,别说在这南城的小窑子,就是放在东城的中等妓院,那也是抢手货啊。 老鸨满意的点点头,本来想掀开欧阳蕴脸上的面纱,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不知道她的脸,也好。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 老鸨嘴角笑的大大的出了门,对门口的欧阳若若说道:“人,我收下了,明天早上我会按照约定扔到大街上。” 欧阳若若再次看了一眼屋门,想着待会欧阳蕴要被那些浑身恶臭的肮脏的男人轮流糟蹋,心里就是一阵痛快。 等欧阳若若走后,旁边的龟公上前说道:“妈妈,真的明天就扔出去吗?” “呸!你傻了不成,这样货色放在这里就是摇钱树,扔出去?我看把你扔出去差不多。”老鸨啐道。 “可是。。。。。。万一。。。。”龟公有些迟疑。 “万一个屁啊,这大户人家女人,说金贵也是金贵可是,要是脏了,哪怕只是名声脏了,那不但不值钱,那家人还巴不得她们早死呢,这人在这里过一夜,你就是洗干净了送回去,也不会有人要。”,老鸨嗤笑道。 “快,去将人都召集到前边, 这样的货色我可得好好给他们好排排队,给钱多的尝鲜。”老鸨笑的渗人。 老鸨将屋门锁好后,就和龟公去前面安排了,想着今天要大赚一笔。 两个人离开后,身后的窗户开了一下,一道黑影窜过。 了了心中大事的欧阳如如赶着马车匆匆的要赶回府里,虽说来的时候也是自己赶车,但是那时候车里有个人,虽然是昏迷的,但是就没那么害怕。 可是现在,只有自己,在黑黢黢的夜里赶路,手心里汗也是湿漉漉的,不过想到,以后欧阳蕴终于不再碍自己的眼了,而其,她院子里那些宫里的赏赐和那个残废王爷送她的那些奇珍异宝自己回去就马上都搬走,到时候一起推到朱红和兰青的身上。 啊!”一颗石子打过来,欧阳若若应声昏倒。 欧阳蕴跃身上了马车,调转车头,回到了刚刚的妓院不远处的一个墙角,将马车绑在一个大树上,然后进了马车里面,等再出来的时候,欧阳蕴已经是满身黑色,而欧阳若若则是穿着刚刚欧阳蕴的衣服。 “年纪不大,心思如此歹毒,害自己的姐姐!今天老娘给你上一课!”秦霜扛起欧阳若若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刚刚房间门口。 又从窗户翻身进去,将欧阳若若放到床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巴里。冷笑一声后,从窗户翻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穿着欧阳若若的衣服的欧阳蕴赶车回到永昌候府的后门,轻轻敲门,马上就有人开了门。 “二小姐回来了?事情顺利吗?”赵妈妈这段时间真的是胆战心惊。 “嗯。”,“欧阳若若”说完就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赵妈妈将门口的马车绑在门口的石柱上,天亮之后自然有人牵走。 就这样,永昌侯府的夜,重归平静。 可是夏初的夜,总是又一些燥意,虽然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可是,这个时节,一场雨后夏意就会更浓一点。 小六子安排好皇上的事情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小六子作为太监总管,他的住所自然是好的,好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一些小嫔妃的屋里的布置和宝贝都不一定比他的好。 整套的紫檀木家具,拱月型的多宝阁上面是各种奇珍古玩,甚至有刚出生的小娃娃般大小的翡翠白菜。 刚刚泡了一个热水澡解了乏,小六子躺在榻上喝着参茶,将伺候的小太监打发了出去。 “哐哐哐,六公公在吗?”,敲门声伴随着娇嫩的女人声音在黑夜里总会给人遐想。 小六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自己听出来是谁了,放下手里的茶杯慢声说道:“进来吧。” 门吱钮被推开,是瑜嫔身边的春杏,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宫装,还特意上了妆,花杏的年纪,本就容貌娇嫩,再特意打扮一番,更显得娇俏可人。 “六公公,我刚刚做了一些枣糕,特地送来一些给您尝尝。”春杏将臂弯里的提篮打开,取出一盘香味扑鼻的糕点放在桌子上,杏眼含春的看着小六子说道。 小六子跟着皇上,什么好吃的没见过没吃过?不过,今天着碟子红枣糕真的是很得他的心意啊。 “杏儿姑娘,今天怎么不忙了?”小六子捻了一小块枣糕放到嘴里,满意的点点头,“嗯,好吃,枣香浓郁,绵软细润,杏儿姑娘手巧。” 春杏巧笑嫣兮的摸样,有些娇羞的说道:“六公公夸奖了,我这也是忙里偷闲,这两日瑜嫔为了腹中失去的皇子茶饭不思,这身子哪里受的了啊,我这不是想来找公公寻个法子吗?”,春杏说话的时候,春水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六子,眉梢眼角都是欲拒还迎的韵味。 小六子会心的笑了笑,一只手放在了春杏的肩膀上揉捏着,感受着手里的细嫩绵软,凑近春杏的脖子轻声说道:“那我寻着机会让皇上过去多走走,可好?” 湿热的语气打在春杏白嫩的脖子上,让春杏袖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不过脸上却是笑的更加娇羞,眼神带着崇拜的说道:“多谢六公公~” 小六子的手从春杏的肩膀上滑下来,顺着胳膊滑到手腕上,握着细白的手腕将手抓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里。 看着手中细白的小手,和那尖尖的,粉红光泽的指尖,小六子细细的把玩着,感受着那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感觉。 春杏没有抽回手,反而心里踏实了。 轩辕澈这两天几乎一直不眠不休的在寻找欧阳蕴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轩辕澈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王爷,刚刚,宫里麻雀送来消息。”十七将一张纸条送到轩辕澈的手里。 麻雀?轩辕澈眼睛猛地瞪大,“嗖”一下就把十七手里的纸条抓了过来,等看完纸条上内容后,拿着纸条的手都开始哆嗦。 “王爷,有王妃的消息了!”,胳膊用布条掉在脖子上的十八进门喊道,“有人说今天傍晚在南城门外的管道上看见过王妃!” 轩辕澈惊的差点从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被身边的王管家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她怎么样?蕴儿怎么样?”轩辕澈急问道。 十八喘了口气,说道:“找到的人说,王妃没有受伤,就是看着很累,王爷不用担心,王妃没事,属下已经派人去找王妃了。” 轩辕澈张了张嘴,想说他要亲自去,可是手里攥着的纸条让他张不开嘴,自己追查了多年的身世问题,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终于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底了,也许以后都不一定有机会了! 轩辕澈心中天人交战,脑子里闪过一段又一段的画面,有自己被围困厮杀的时候,有自己被诊断终身残废的时候,有小时候太后带着自己在御花园游玩的时候,有欧阳蕴说可以治好的腿的时候,有欧阳蕴给自己治疗断腿的时候,还有自己和蕴儿深夜相拥的时候。 轩辕澈的脑子里过了无数的画面,其实不过是几秒钟。 等到轩辕澈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盛满了愧疚,“王管家,你带着人在南城和南城外附近找蕴儿,十七,随我进宫。” 十八张了张嘴,在十七的警告眼神下,最终没有说话。 于是,片刻之后,十七就带着坐着轮椅的轩辕澈飞离了沐王府。 因为轩辕澈自小跟着太后长大,所以对寿康宫很熟悉,虽然这几年有一些变化,不过还是很熟悉就躲在了假山里面。 等到月至中天,终于看到李嬷嬷一个人拎着一个盒子悄悄的往西南角走去。 轩辕澈和十七悄悄的远远的跟着,忽然,李嬷嬷停住了脚步,十七赶紧带着轩辕澈躲了起来。 等两个人在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李嬷嬷的人影! “王爷,那里肯定有机关,我们留在这里,看她从哪里出来。”十七小声说道。 轩辕澈点点头,终于有希望了 第110章 在农家过夜 李嬷嬷提着一盏小宫灯在幽深黑暗,只容一人通过的逼仄通道里走着。 虽然是地下的密牢,可是没有监牢的滂臭味道,也没有老鼠臭虫的踪迹,更没有血腥肮脏。 反而干净整洁,地面都没有尘土,空气中还有一丝熏香的味道。 终于,李嬷嬷出了通道,是片空地,说是空地不过十余平的石台,后面就是的一座石屋,整个空间好像是一个大大的石洞,虽然没有一丝日光月华照射进来,可是石壁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让整个密牢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光辉。 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石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子淡笑着迎了出来,语气很是平静,没有什么起伏,“李嬷嬷来了?这还不到日子,是有什么事吗?” 李嬷嬷笑了一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太后让过来看看,都还好吗?”,说话的时候眼神往里面抻了抻。 婆子依然是淡笑着说道:“挺好,和往常一样。” 李嬷嬷进了石屋,里面的装潢肃静,雅致,但是明眼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里的一桌一椅,一帷一幕,甚至只是一只茶杯,精致程度都不输寿康宫太后的房间。 “夫人,近来可好?”李嬷嬷将手里的提篮放下,客气的问道。 一位穿着宝蓝色素袍的女子低着头摆弄着手里已经发蔫的花,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女子肤白如雪,发似泼墨,眉如柳叶微弯,唇瓣不点而红,下巴尖尖,因为低着头,一部分头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了一截白嫩的脖颈。 其实细看,女人的眼角有有一丝丝的细纹,白皙的手虽然保养的极好,可是也有一丝细纹。 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如明月的眼睛,眼神静的好像深海一般,平静无波,好像有数不尽的岁月沉淀。 而这双眼睛最大的不同,它也是和深海一样的颜色,蓝宝石一般纯净的眼睛! 面对女人的冷漠,李嬷嬷也不恼,好像是习惯了,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今天过来是奉太后的命,老告诉夫人一个消息。” 那蓝衣女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您的儿子,快要结婚了。”李嬷嬷慢慢说道。 蓝衣女子的摆弄花的手顿了一下,眼尾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女人慢慢抬起头,嘴巴张了张,缓缓的说道:“他好吗?” 李嬷嬷敛下眉眼,没有再说话。 女人也没再问。 李嬷嬷欠了欠身,离开了。 等在阴影里的轩辕澈感觉等了好久,终于耳朵一动,听到了石头摩擦的声音。 眼见着墙角的一块地砖被掀开,李嬷嬷慢慢走了出来,然后又将地砖按了回去,李嬷嬷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又提着宫灯离开了。 轩辕澈想要出去,被十七按住了肩膀,“放开!” “王爷,待会再过去吧。”十七说道。 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守着,两个人才走到墙角查看,刚刚的那块地砖个,无论怎么弄都纹丝不动。 “这附近肯定是有机关。”轩辕澈在周围慌忙的找着,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就在这块砖的下面! 十七猛地拉住轩辕澈低声说道:“王爷,走!有人来了!” “不,马上就找到了!快找!她就在这块砖的下面!”轩辕澈急说道。 十七听着巡逻的禁军越来越近,咬了咬牙,直接带着轩辕澈跃身离开! 南城那边也不平静,因为有宵禁,王管家只能带着人偷摸摸的寻找,大肆张扬的找人,会说明永昌侯府的那位大小姐是冒牌的。 “大管家,没有找到。” “大管家,这边也没有。” “大管家,这边也没有。” 撒出去的人都慢慢的汇报了寻找情况,王管家眉头 紧锁。 “大管家,咱们还要出城门吗?” “这个时候出去,会比较麻烦。” 王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等,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开城门了,到时候再出去。” 而此时的欧阳蕴正在离南城门二十里地的一个菜农家里喝着热乎乎的棒子面粥。 欧阳蕴在官道上等着的时候,看到华丽的马车,尤其是带着各府印记的马车,欧阳蕴就躲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自己对京城的人不是很熟,可是那次桃花宴之后,就怕是很多京城的权贵人家会记住自己这张脸。 那个穿红衣服的变态神经病也说了,现在满京城都传开了,自己被劫走了,要是自己这个样子被人看到,那可真说不清了。 终于在天昏昏即将被黑夜彻底淹没之后,欧阳蕴终于等到了一辆老牛车,而且,赶车的还是一个看着憨厚的老汉,车上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婶。 “大叔大婶,停一下!”欧阳蕴从管道旁的大树后面跑出来挥着胳膊喊道。 赶车的大叔被惊了一下,急忙拉住牛车,等看清楚是一个小姑娘后,而且还衣衫破烂,满身的灰尘泥土,赶紧让自己老伴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家人呢?”,大婶下车看到小可怜一样的欧阳蕴心疼的问道。 这孩子一看就是遇到不好的事了啊。 欧阳蕴笑了一下说道:“大叔大婶,我来京城投奔亲戚,盘缠被抢了,能搭我一程吗?” “姑娘,你亲戚是哪的啊?”大婶问道。 “我亲戚在城里做香料生意的。”欧阳蕴说道。 赶车的大叔和大婶对看了一眼说道:“姑娘啊,就算赶到京城,哪里也关了城门了。” 大神看着抠着自己小手,好像不知道怎么办的欧阳蕴,心疼了,说道:“要不,今天晚上你先跟我们回家住一晚上,明天我们去城里卖菜,你再跟着去?” 欧阳蕴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好,谢谢大婶。” 最后,欧阳蕴跟着老夫妇到了一个庄子上,庄子不大,就几十户人间,老夫妇的房子在庄子边上,是三间土坯房子,西边是一个牛棚,东边是一个茅草棚子搭起来的简易厨房,院子的西南角盖着一座茅厕。 等三个人摸黑到家的时候,屋里亮着一盏油灯。 牛车刚进院,屋门就打开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头发梳成了两个垂髻,巴掌大的小脸有些发黄,身上藏蓝色的衣裤也洗的有些发白,甚至还有几个补丁,不过这孩子眼神清亮,看见自己爹娘的时候眼神是非常亲昵的,可见平日里也是得父母宠爱的。 “爹娘,你们回。。。。。”,小女孩看到车上的欧阳蕴有些愣怔,然后就低下了头,显得有些羞赧。 大叔笑了笑说道:“回来了,你饿坏了吧?等爹拴好了牛咱们就吃饭。”,说完就把牛车王牛棚里赶。 大婶带着欧阳蕴下了车牵着女孩的手说道:“这是我家的二丫,二丫。。。。这是。。。”,到这,大婶才想到还没问欧阳蕴的名字。 “姑娘,怎么称呼你?”大婶问道。 “我叫萧蕴,大婶喊我蕴儿就好了。”欧阳蕴说道,眼光却一直留在刚刚那个小姑娘的脸上,那姑娘的脸上有婴儿拳头大的一块黑影,不过现在天色太暗,自己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小姑娘被看的更是往大婶的身后藏了藏。 大婶笑着说道:“我家啊二丫有些怕生,蕴儿姑娘快进屋吧。二丫,做饭了吗?” 身后的小姑娘点点头说道:“坐好了,我,这就去盛饭。” 说完就蹬蹬蹬的跑开了。 晚饭就摆在正无理中间堂屋里,一个小方桌,四把小板凳,有一把还是有些瘸腿的,欧阳蕴四下扫视了一眼,房子很简单,中间一个堂屋,两个各连着一个卧房。 房子很小可是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和灰尘。 欧阳蕴看着桌子上的四碗棒子面粥和一碗水煮土豆,以及几个高粱面窝窝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的出来这家人过得并不富裕,自己吃了,她们可能就吃不饱了。 大叔和大婶见欧阳蕴不动筷子,拿了个窝窝头塞到欧阳蕴的手里说道:“蕴儿姑娘赶紧吃啊,咱家日子不行,吃的简陋点,蕴儿姑娘别介意。” 欧阳蕴接过高粱面的窝窝头咬了一口,梆硬还粗拉,不过欧阳蕴并不觉得难吃,“婶子,家里没有自己的田地吗?为什么日子会过得如此清苦?” 大婶笑了一下,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顶,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说道:“其实家里是有一些薄田的,日子也过得去,只不过我和她爹想攒钱给她看病。” 看病?是脸上那块东西吗? “是脸上的那块东西吗?我可以帮她看一下吗?”欧阳蕴说道。 这次惊的大叔也开口了,本来想着欧阳蕴是个大姑娘了,大叔吃饭的时候都离得她远远的,毕竟就算欧阳蕴身上的衣服被刮破弄脏了,可是,能看的出来,那衣料可都是自己买不起的料子,是 那种大户人家才会用的。 而且,这位姑娘的谈吐举止可能看出来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 “萧姑娘?你懂医术吗?”大叔使劲抻了抻脖子将喉咙里的窝窝头咽了下去,因为咽的太急,本来就因为劳作而黝黑的脸更加黑红了。 大婶拿着筷子的手也是一哆嗦,满眼希冀的看着欧阳蕴,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却是把旁边的女孩揽过来,将女孩的脸对着欧阳蕴说道:“麻烦姑娘给看看。” 欧阳蕴脑袋微微前伸,仔细的看了看小姑娘脸上的东西,又伸出手在那块黑色上面摸了摸,按了按,“疼吗?” “不疼。”小姑娘怯怯的说道。 欧阳蕴收回了手,说道:“二丫脸上这是一种瘤。” 一句话让屋里的另外三个人神色哀泣。 欧阳蕴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任何瘤子都应该被视作不可医治的,而且,这样的家庭,可能更加负担不了一直的费用。 “你们别灰心,虽然是个瘤子,可是能治好的。” “真的吗?!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大婶激动的差点将桌子打翻。 大叔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是止不住的哆嗦。 那个被唤作二丫的,看向欧阳蕴的眼神有希望,也有害怕,最后眼眶红了,湿了、 “嗯,我能治好,放心。”欧阳蕴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细说。” “哎,哎,对,吃饭,吃饭。”大婶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等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大婶拉着二丫忐忑的问道:“蕴儿姑娘,你说能治这个病,怎么治?需要什么药?大概。。。。。。得多少钱?” 大叔也紧张的站在门口。 欧阳蕴笑了笑说道:“婶子别紧张,我说能治好,就不会骗你们,明日我会用银针将里面的脏东西排除,然后敷上药,再加上喝药,最多十日,肯定能消除。” “姑娘,今天不行吗?”大叔急忙问道,十年了,村里的大夫都不敢治,听说京城的大夫能治,可是家里劳作一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这些年就想着多攒一些银子,带着二丫去治病。 这猛地听到这样的消息,哪里还等的急?恨不得马上就让欧阳蕴治。 欧阳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给治,是这么晚了,买不了药啊,至于钱,你们也不用担心,不用很名贵的药材。” 没办法,只能先休息,明天再说,大婶将一个卧房铺了干净的被褥,又烧了水让欧阳蕴梳洗了一番。 “萧姑娘,这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大婶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一套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递给欧阳蕴说道。 “谢谢婶子,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欧阳蕴实在累极了,梳洗过后躺下就睡着了。 大婶带着女儿住在另外一间卧房,大叔带着铺盖在简易的茅草厨房里睡在一块木板上。 这一晚上,除了累惨了的欧阳蕴,这家的三个人都没睡好。 欧阳蕴睡醒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金色的亮光,暗黑的天空也开始从东边一点点变得透明的蓝。 第111章 治脸 被辱 “哐哐哐,萧姑娘醒了吗?”大婶轻声问道。 “进来吧。”欧阳蕴说道。 大婶捧着一套新衣服进来,将衣服放在床头上,略显局促的说道:“萧姑娘,这是我昨天晚上用家里的布赶制了一身衣服,姑娘别嫌弃,之前的衣服确实已经破的厉害了些,一时半会不好找布料补好。” 欧阳蕴看着叠的平平整整的一套上衣和裤子,就是普通的碎花棉布,红碎花的,是紫色小碎花的。 欧阳蕴双手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合适,而且针脚细密, 想起昨天二丫身上那打着补丁的布,欧阳蕴觉得手里的衣服有些沉的压手。 “婶子,这布料是准备二丫做新衣服的吧?”欧阳蕴说道。 那大婶憨笑着说道:“那丫头,我说给她买块红色的布料,她偏要这紫色的,不听话的很。” 嘴上说着不听话,可是眼睛却是笑着的。 “谢谢婶子,我以后一定还你。”欧阳蕴谢道。 大婶子赶紧摆手,急慌慌的说道:“萧姑娘,可不敢这么说,你能帮我们二丫看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急的大婶子的鼻尖都微微冒汗了,心里有些发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欧阳蕴看出来大婶子的担忧赶忙说:“婶子,咱们准备给二丫治病吧。” 大婶子忙不迭的点头,两只粗糙的手搓着,说道:“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萧姑娘先吃了饭吧。” 说完大婶子就退了出去,欧阳蕴换上新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可是穿上很舒服。 当欧阳蕴走出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眼睛发红,眼下发青的一家三口,刚刚只是婶子也没觉得明显,现在看真的是好明显。 欧阳蕴莞尔一笑,知道,这对她们一家人来说是很大的事,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三口喝了粥之后,就准备给二丫看病。 “家里有高度酒吗?还有纸笔,干净的白布。”欧阳蕴说道。 大婶摇了摇头说道:“咱这种地人家哪里有笔墨那金贵的东西,不过倒是有几张纸,酒也是有的,有一些布,不知道能不能用。”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不打紧,把纸给我拿过来。” 大婶赶紧小跑着进了里屋,拿出来两张泛黄的纸,交给欧阳蕴说道:“姑娘看看能用吗?”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嗯,可以,稍等一下。” 欧阳蕴去厨房的灶台下拿了烧剩下的一截木棍,又拿起斧头削的尖尖的,在那两张泛黄的纸上写着什么。 大叔大婶一家人都不认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不过看着那字就觉得好看。 欧阳蕴将写好的纸交给大叔说道:“大叔,你去药铺买了这些来。” 大叔双手接过纸,舔了舔有些干皮的嘴唇,黝黑的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这大概需要多少钱?” “十两银子应该就够了。”欧阳蕴说道,“钱够吗?” 大叔看了看大婶,大婶点点头说道:“家里正好够十两银子。” 说完又去里屋将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包碎银子取了出来交给大叔。 大叔拿着手里的银子感觉有千斤重,看着欧阳蕴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最后一咬牙转身出了门。 欧阳蕴看着大叔甩着皮鞭赶着牛往外急奔的身影,又看了看一直焦虑的大婶,和眼神有些哀泣,但更多的是希望。 “婶子,二丫,咱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什么信我?”欧阳蕴眉头轻蹙问道。 大婶笑了一下,拉着二丫的手,说道:“婶子活了这些年了,虽然没啥本事,但是看人还算准,姑娘是好人,而且,二丫这个病是胎里下来的,这些年也看过不少乡下郎中,可是都没人敢给看,这些年,二丫因为这个病被村里的小孩欺负,十岁了,其实也该相看人家了,可是。。。。。而且姑娘本就和我们无亲无故的,既然说给我们治病,那就肯定是帮我们,不会是害我们啊。” 欧阳蕴看着朴实憨厚的大婶,笑了笑说道:“婶子说的对,大娘,将家里的烈酒拿来,我们开始吧。” 欧阳蕴从屋里的包袱里拿出银针包打开,一排的银针闪着微寒的光芒。 可是这光芒让大婶的的心更踏实了,要说一点一律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不怀疑她害自己家,可是也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能治这个病。 可是看着那排银针,心里就安定很多。 “来,二丫,坐在这。”欧阳蕴牵着二丫到院子中间的板凳前,这里光线最好,“待会姐姐会用银针刺破你脸上的这个东西,你别怕,姐姐会治好你,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 二丫抬着头,看着欧阳蕴,笑了,笑的纯真干净,“姐姐,我不怕。” 欧阳蕴用烈酒淋洗了手,又给银针消了毒,然后闭上眼敛神静气,拿起银针准备刺破二丫脸上的病灶。 大婶在旁边两只手捂着心口,紧张的都忘了呼吸,脸憋得通红。 二丫虽然说不怕,可是脸色也是微微泛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是微微的颤抖着。 欧阳蕴手持银针,银针没有丝毫抖动,尖锐的针尖刺在瘤子周围的穴位上,在微微有些轻微的刺痛让二丫轻呼出声。 “忍住!”欧阳蕴正色说道,“你喊叫的话,我的针不能准确的刺入。” 二丫闻言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再发出一声轻哼,自己知道,爹娘为了自己的病,日夜操劳,就为了能多攒一些银子给自己治病,今天的机会是上天的恩赐,自己一定要抓住。 随着银针刺入,瘤子周围的穴位暂时封住了,这样待会刺破瘤子的时候,毒素不会扩散。 “忍住,我要开始 。”欧阳蕴吸了一口气,挑了一根最粗的银针在瘤子的嘴下端缓缓的刺入瘤子里,这根银针是中空的,用来排出体液或者毒素,污血之类的,也可以将一些药物从中间倒入体内。 旁边的大婶吓得闭住了眼睛,不过又马上睁开了,看着黑红色的粘稠的脓水一样的东西顺着银针流了出来,几息之间刺鼻的腥臭之气就传了出来。 二丫脸上的瘤子也以眼见的速度慢慢的开始瘪了下去。 一炷香之后,瘤子里面的脏东西几乎都排完了,只剩下一张黑色褶皱的的皮挂在脸上,加上粘在脸上的污血,显得更加吓人。 这时候正好听到大叔赶着牛车的声音传来。 大叔进门看到二丫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回过神,忙将手里的东西都给了欧阳蕴。 欧阳蕴接过来之后,就从中挑选了需要的药粉,用提前烧开的温水和成药泥,在摊在干净的棉布上,大小和二丫脸上的病灶差不多大小。 等欧阳蕴将药泥绑在二丫脸上,然后用棉布包扎好之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了,脸上的药,每天换一副,十天,脸上的旧皮肤应该就会脱落,新的皮肤可能比较娇嫩,颜色比较浅,不过过了这个夏天应该也就一样了。” 这句话说完,旁边站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大叔大婶彼此看了,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轻声说道:“以后就能和正常一样了?”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怕声音大一点,这个盼了十年的梦境就会碎掉一样。 欧阳蕴看着那老夫妇眼里的渴望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嗯,完全一样,放心。” 大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大叔也把头扭到一边,用满是毛刺的手抹了一把鼻子,肩膀微微颤动。 二丫的眼眶也是红的要掉。 “不能哭啊,这段时间,这伤口不能沾水,不要见风,不能沾脏东西。”欧阳蕴嘱咐道。 大婶赶忙擦了眼泪,将二丫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听见姐姐说了没,不能哭啊,这是好事,咱不哭。” 等三个人的情绪差不多平静了,欧阳蕴说道:“来,婶子,我教给你怎么做这个药泥,我走了以后,记得每天给二丫换药,买得药也要一天两顿,三碗水熬成一碗。” 大婶赶忙用心的记着。 等到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快到中午了,欧阳蕴该走了,再不走,到京城就晚了。 “这是婶子刚刚烙的饼,带着中午吃。”大婶将一个油纸包放到欧阳蕴的手里说道,然后,拉着二丫的手两个人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欧阳蕴刚忙过去要拽起来两个人,“婶子,可不敢,这么做,快起来,二丫,把妈妈拉起来。” 大婶无奈,只能站起来,可是压着二丫的头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萧姑娘,二丫的以后的命算是你给的,你给二丫起个名吧。” 欧阳蕴将二丫拉起来,给二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看着二丫脸上那双澄净的大眼睛,笑了笑说道:“要是不嫌弃,就叫紫宁吧,二丫不是喜欢紫色吗?希望这一辈子二丫都能安宁顺遂,喜欢吗二丫?” 二丫点点头说道:“喜欢,以后我就叫紫宁,谢谢姐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您。” 欧阳蕴扶了扶二丫的头说道:“不用报答我,你就和爹娘好好过日子就好了,我走了。” 就这样,欧阳蕴离开了这个临时停靠的地方,往京城走去。 欧阳蕴没什么危险了,可能就是到京城之后有些麻烦,不过,只要到了京城,就有办法。 也不知道,轩辕澈怎么样了?他的伤严重吗?腿怎么样了?十八的毒怎么样? 而且,自己失踪这么久。。。。。。不知道他怎么想? 本来因为马上就能回到京城而放松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那个红衣服神经病说的对。。。。。。。这个时代,女人被劫走几日。。。。。。。。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蕴想到那可能出现的结果,心里又一些难过。 是自己对他动了心吗?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而此时的欧阳若若不过是刚刚转醒,昨天那个“欧阳蕴”给她喂得药丸是效力极强的迷药。 欧阳若若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全身撕裂一样疼痛,模模糊糊感觉到身上有一双粗糙的手在胡乱摸着,还有男人的喘息声远远近近的听不真切。 欧阳若若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虽然脑袋还是昏沉沉的,疼的炸裂,可是巨大的恐惧还是让她强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自己身上的男人后,欧阳若若惊得差点再次昏死过去,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甚至嘴里还喷出恶臭,身上没穿一件衣服,肥硕的身体上也有不经常洗澡的污泥! “啊!!!!!!滚开!你滚开!”欧阳若若踢蹬着腿想要逃离,可是不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整日的教养着,跟着大汉的力量没有一点可比性。 大汗见身下的绝色美人醒了过来,浑浊的眼睛里立马多了一些淫靡的光芒,终于她的扑腾根本没放在眼里,两只手轻轻松松的就按住了两条疯狂扑腾的白嫩的腿。 “哈哈,美人醒了?本来我还觉得亏了,你这一晚上屋里进来多少男人,轮到我都没香味只有臭男人的味道了,不过美人醒了就不一样了,活生生美人可有意思多了。”肥硕的男人说着就伸手在欧阳若若的脸上使劲捏了一把。 胸前的疼痛让欧阳若若抽了一丝冷气“嘶——啊——”。 欧阳若若转头看了看周围,破旧的房子,简陋的家具,地上随处乱丢的手纸,床上的脏乱污秽,都无一不在提醒着欧阳若若,这里就是昨天自己想要让人糟蹋欧阳蕴的地方! 欧阳若若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炸开了!整个人都傻了!这些侮辱本来该是欧阳蕴遭受的,为什么变成了自己?! 自己还能活着吗? 欧阳若若的眼中漫过死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踹翻了身上的男人,猛地起身,一头往墙上撞去! 没有留有任何余地! 第112章 回归 屋子外的人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欧阳若若已经晕了过去。 老鸨拿着帕子掩着口鼻进了屋,看到屋子里的脏乱,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待走到床前,看到欧阳若若满脸的血后才大呼小叫的让人来给抬了出去。 “哎呦,这可是我的财神爷,这是怎么了?快,抬出去,给上点药,看能不能活过来,猪头荣,你这弄的也太过分了!”老鸨对正在提裤子的男人竖着眉喊道。 “梅老鸨,你少冤枉人,不知道你哪里找来的小妞,醒了就要死要活的,这把我吓出毛病了,你说怎么陪我吧。”被叫做猪头荣的男人只是穿上了裤子就大喇喇的坐在床上大声喊道、 “而且,你收我钱的时候,说道天花乱坠,结果到我这只剩下刷锅水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猪肉荣抱着胳膊一副死猪样。 老鸨走过去,抬起脚用脚尖在猪肉荣的大腿上轻踹了一脚说道:“少得了便宜卖乖,你给的那点钱可没吃亏,赶紧的,走吧,老娘事还多着呢。” 说完就离开了。 猪肉荣也没再叽歪,从地上拿起自己衣服抖了抖穿上就离开了。 老鸨急急忙忙的到了另一个房间,白天,这里还是很清静的,大部分人都补觉去了。 “怎么样,死了没?”老鸨问着龟公。 这里,难免会有人打架斗殴什么的,这么多的女人,也难免这疼那疼的,所以龟公这些年也多少知道怎么处理一些简单的伤病。 龟公看了一眼老鸨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给她止住血,但是她昏迷不醒,我就没办法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啪!”老鸨给了龟公脑袋一巴掌,说道:“你傻了!她的身份能曝光吗?找个大夫告诉全天下,我祸害了这个不知道谁家的千金?” 龟公摇了摇头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了,看她自己能不能醒过来吧。” 老鸨看着床上的美人,小脸惨白,甚至脸颊上还有青青紫紫的印记,额头上的白布还往外渗着鲜红的血。 “真是晦气,本来还以为着摇钱树能给我挣下一大笔呢,这还不到一天就这样了,真是的。” 龟公看了老鸨一眼慢慢的说道:“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 就算要挣钱,也不能安排那么多人,是要出事的。” 老鸨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知道个屁,我卡着数呢,我当年还不是没日没夜的做,也没见我死了,她这种人,我们这留不了多久的,能多用一点就不能浪费。” 欧阳若若现在无知无觉,也是一件幸事。 而这时候,昨天做了好事的秦霜正跪在轩辕澈的桌子前受罚。 “知道错在哪里的吗?”轩辕澈的眼神冰冷,语气愠怒。 秦霜直挺挺的老实跪在地上,哪怕膝盖都已经疼的也不敢挪动分毫,“属下知错!” 轩辕澈将一只茶杯扔了过去,没有砸到秦霜在秦霜膝盖前碎成了粉末。 “你知不知道,一时痛快毁了那个女人,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王妃的的名声也就毁了!我让你去永昌候府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那个女人再不勘,那也是未来的三皇子侧妃!是刚刚被皇家钦定的皇室之人!你擅自动手,如果皇室知道,你以为你能承受着后果吗?!” 轩辕澈厉声呵道! 旁边的十七和十八看着秦霜的膝盖都开始打哆嗦了,也不敢开口求情。 “秦霜,你擅自做主的毛病再不改,我这留不得你,完成任务回来后自己去领五十军棍。”轩辕澈说完摆了摆手。 秦霜的脸白了三分,旁边的十八还是没忍住,求情道:“王爷。。。。。五十军棍,霜姐会丢了半条命的 !” 要是普通人,五十军棍是可以要命的! 轩辕澈一个冷刀子甩过来,十八吓得闭上了嘴。 旁边的十七咬着牙没有说话,自己知道王爷这两天是火大,王妃丢了,宫里的事情眼看着找到了,又没能进去,秦霜这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好在不是现在马上受罚,等王爷气消了,再求情。 秦霜额头磕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属下遵命。” “还没有王妃的消息吗?”轩辕澈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 “管家还没有传回消息来。”十七小声说道。 而这个时候的欧阳蕴正在京城的南城门处,两个守门的卫兵,正在盘问大叔和欧阳蕴。 “两位官爷,小老二是进城送菜,求两位官爷通融通融。”大叔哈着腰强笑着求着卫兵。 “赵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这买菜的都回家了,你来卖给谁啊。”,卫兵说着,眼神在欧阳蕴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你平时不是和你老婆一起来的吗?怎么今天换人了?这是谁啊?有没有通行证?” 卫兵说着就要过去伸手抬起欧阳蕴的脸。 带着草帽遮脸的欧阳蕴有些猝不及防,这,进城还要通行证?咋办,欧阳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被叫做赵三的大叔。 大叔也有些慌乱,萧姑娘不是要进城寻亲吗?没办通行证? 赵大叔赶忙从怀里拿出早上买药剩下的一两银子,走到卫兵的身边不着痕迹的塞到卫兵的手里,小声说道:“官爷,这是我的侄女,这不是要成亲,做了身新衣服,想要进城买个簪子成亲的时候戴,大爷给通融通融。” 欧阳蕴也配合着娇羞的低下头,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躲在赵三的身后。 官爷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既然是大喜事,也不能不讲个人情,快去吧。” 赵三给官爷一顿作揖感谢,然后赶忙带着欧阳蕴进了城。 等离南城门远了一些后,欧阳蕴小声的对赶着牛车的赵三说道:“赵大叔,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赵大叔听话的将牛车赶到一个胡同里停下来说道:“萧姑娘,你知道你亲戚住在哪里吗?我送你去吧。” 虽然不知道欧阳蕴的真实身份,但是,应该不是很一般,不过自己也不会多问。 “不用了大叔,我自己能过去,你去忙自己的吧,对不起了,耽误你今天卖菜了。”欧阳蕴笑着说道。 赵大叔赶忙摆摆手,憨厚的说道:“萧姑娘说这话就让老汉无地自容了,您能给二丫治病,就是我们全家恩人,以后如果您需要,就可以去找我们。” 欧阳蕴点了点头,和大叔告别之后,看着大叔赶着牛车出了胡同,才慢慢的扛着自己的小包袱慢慢的往外走。 “怎么回去呢?啧,翻墙?这白天也不行啊。”欧阳蕴撇了撇小嘴巴说道,“玛瑙她们估计都急死了吧。” 刚要出胡同,就被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中年人堵在了胡同口,中年男人双眼通红,衣衫褶皱,精神萎靡又强撑着精神,跟被人揍了的兔子一样,看见欧阳蕴的时候,男人的眼睛瞪得眼珠子要出来了。 “王妃,真的是您啊!~~”王管家激动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欧阳蕴抱着胳膊在西垂的阳光下,看着喜极而泣的王管家,笑了,笑的眉眼弯弯,这笑容看在对面不远处一辆马车的人眼中,是那么勾魂摄魄。 一双修长的手放下车帘,说道:“走吧。”,马车往北奔去。 欧阳蕴也坐上了沐王府的马车往北疾驰而去。 “王爷受伤了是吗?严重吗?”欧阳蕴问道。 “王爷伤了左肩,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一直反复发烧,这两天为了找王妃也是不眠不休,所以情况不是很好。”王管家忧心的说道。 欧阳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王管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下欧阳蕴。 衣服换了。 神色疲劳又憔悴。 手脚上好像还有伤。 被劫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被男人接走的! 王管家嘴巴张了又张,心里的疑问来回的游走,可是最终也没有问出口,自己明白,这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王管家打量的眼光,欧阳蕴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这是他的态度吗? 马车嘚嘚而行,在天边嗨哟一抹余晖的时候,赶到了沐王府。 王管家已经早就派人汇报给了轩辕澈了,所以当欧阳蕴刚刚踏进书房的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轩辕澈。 此时,残阳似血,红霞满天,云层被金色的夕阳照射出瑰丽梦幻的色彩。 院子里的,树木花草之间好像有光影浮动。 欧阳蕴就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个在书房门口,穿着玄色锦袍坐在轮椅上,一向丰神俊朗的脸憔悴的都有胡茬了,脸色苍白,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好似星辰大海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里面有太多的情愫,有担心,有心疼,有思念,有着迷,可是自己没有看到嫌弃。 欧阳蕴唇角微扬,笑了笑,一双桃花眸也被夕阳染上了熠熠光辉。 “你回来了。”轩辕澈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随意和清润,带着压抑的思念和焦虑。 欧阳蕴抬脚往院里走,“回来了啊。” 十八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十七捂着嘴拽走了。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了,欧阳蕴也走到了轩辕澈的身边,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在轩辕澈的下巴上划过,感受着坚硬的胡茬扎在指腹上的麻酥感,心里也荡起一圈涟漪。 “你变丑了。”欧阳蕴笑着说道。 而轩辕澈自从她进门,眼珠就一刻也没离开过欧阳蕴的那张娇俏的脸,现在感受着白嫩的下巴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看着那双桃花眼中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心才感觉不是空空的了。 轩辕澈伸手握住在小巴上捣乱的小手,微微用力一拽,欧阳蕴就落入了轩辕澈的怀抱。 “喂!你的腿!”欧阳蕴腰部用力,不让自己跌坐在轩辕澈的腿上,所以姿势就挺奇怪的。 轩辕澈长长的手臂将欧阳蕴圈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这份踏实和真实感,“你吓死我了。” 欧阳蕴本来想要推开轩辕澈的手,慢慢的抱住了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说道:‘我没事。’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能就真的要受伤了。”欧阳蕴无奈的说道,这个姿势太考验腰腹力量了。 轩辕澈这才松开怀里的人,面色有些奇怪的说道:“对了,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你的二妹出了一些问题。” 嗯?欧阳蕴挑了挑眉,“她出什么事?她出事关我什么事?” 轩辕澈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毕竟做下这糊涂事的是自己的人,“就是,昨天,她想害你,我的人就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欧阳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其人之道,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道,不过。。。。。。“回屋说吧,准备一些饭菜,我饿了。” 于是两个人就回书房将这两天的事情彼此都是说了个清楚。 “什么?你被那个人劫持到了一个石室?” “你派清流坊的秦掌柜去侯府假冒我?” “你说他后来把你困在一个山脚下的奇门遁甲里面?” “秦掌柜的是怎么骗过那些人的?她和我长得也不像啊?” “你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多危险啊!” “你们把欧阳若若扔在了妓院!!”欧阳蕴嘴巴里的鸡肉卡在了嗓子里,“咳咳”,欧阳蕴使劲的拍着自己胸口。 轩辕澈赶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吃慢点,这么大的人了还噎着。” 欧阳蕴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的喝完,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因为吃得快噎着的吗!” 轩辕澈不吭声了,不过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件事秦掌柜的事做的过分了,我也罚了她,不过,欧阳若若也是罪有应得,她本来是打算这样对付你的。” 说到这,轩辕澈的眼睛里迸出冰冷的光,“所以,她也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同情的。” 欧阳蕴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件事有些大发了,“我没怪秦掌柜的,她都要害死我了,我哪还有闲心可怜她,不过这件事比较麻烦,你们打算怎么办?” 第113章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 轩辕澈和欧阳蕴吃完饭,信息也交换的差不多了。 “我先去洗个澡,身上太难受了,待会我给你看看腿,扎一次针,”欧阳蕴看着轩辕澈的腿说道。 “好,你去吧,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轩辕澈宠溺的说道,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欧阳蕴看着轩辕澈,嘴角动了动,最终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笑着说道:“谢谢。” 欧阳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澡盆里还撒了很多牡丹花的新鲜花瓣,氤氲的水汽将花香扩散的更加浓郁,也将将这些天风餐露宿的疲劳除去。 欧阳蕴仰躺在浴盆里,侧头看着旁边准备好的精美衣裙,白纱的,上面绣着洒金石榴花瓣,和他之前送给自己的衣服一样,低调又华丽,还不失雅致。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 他知道被别的男子掳走了,自己也告诉他了,被那个红衣服变态关在屋子里,自己告诉他的时候,是准备好他问自己有没有失身的。 可是他没问。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说。 是小女儿的心态吧?女人的矫情? 或者是,他信任自己! 想不清,理更乱。 欧阳蕴将身体放松往下滑,整个人没入水里,闭上眼睛,感受着完全寂静的世界,想把心里的烦躁给浇灭。 泡好澡,换上干净的衣裙,欧阳蕴呼出一口气,小声说道:“他应该是相信我,也怕我难堪。” 算了,待会找机会主动跟他说吧。 “你的腿没什么问题,不过以后不能再移动了,就在床上静养。”欧阳蕴给轩辕澈检查了一下腿嘱咐道。 “嗯,不会再动了,你回来了。”轩辕澈闻着眼前来回晃动的小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牡丹香,听着她温柔的嘱咐,忽然心里有了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人,是和你是一体的,永远不会分开的,不能分开的,就就像之前一起吃晚饭,那么自然,舒服,好像两个人生命彼此交融。 那种感觉很奇妙,是。。。。爱人。。家人吗? 轩辕澈伸手环住欧阳蕴的纤细的腰身,将自己眼里的美人圈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柔软的身体的温度,听着彼此的心跳交缠。 轩辕澈将下巴放在那略显瘦弱的肩膀,将脸埋在那个小小的肩窝,看着雪白细嫩的脖颈,闻着还没有全干的长发上的湿润的牡丹香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和舒服,就像这个怀抱因为有了她才美满。 “蕴儿,今晚留下来吧。”轩辕澈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欧阳蕴脸立刻红温了! 颈窝处传来略微有些干燥的唇瓣剐蹭肌肤的麻酥感,和语气的湿润灼热让欧阳蕴心里有些异样,不过最让她害羞的是那句话! 这句话也太虎狼之词! 欧阳蕴推开欧阳蕴,只不过没挣脱开腰身上那双几乎完全圈住自己大手,只能用双手撑在他胸口,桃花眼瞪得溜圆,眼尾的上挑都不那么明显了。 “你——浑说什么呢!轩辕澈!”欧阳蕴的小脸上两朵酡红,湿漉漉桃花眼因为害羞,周围都有些粉红色。 轩辕澈坏笑一下,两只手摩挲着细软的腰身说道:“我说,你刚回来,有些累,就在我这里休息一晚上再回去,毕竟你家现在估计会挺乱的。” 欧阳蕴小脸更红了,气的!自己肯定自己刚刚没有会错意,这个男的就是在调戏自己! 其实,在现代社会里,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结婚的男女一起过夜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在这里,那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自己好歹有个新时代的灵魂,在这方面还能被一个古人给调戏? 欧阳蕴狡黠的笑着,双手绕过轩辕澈的脖子在后面交缠,手头不老实的抚摸着他的脖子,水灵灵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还恶意的咬了咬唇瓣,还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唇瓣。 然后就明显感觉到了眼前的男人的眼神迅速的变得火热,好像是在海底点了一把火,将整个深海都燃烧起来!呼吸都变得粗重,还有些烫人。 轩辕澈双手用力,眼神盯着那红润的唇瓣就要亲过去,可是欧阳蕴在他手上用力的那一瞬间,将身体扭偏了过去。 轩辕澈亲了空,只是亲到了旋飞的发丝。 “王爷这是做什么,我现在还没在这里休息呢就对我图谋不轨,那我可不敢留下了。”欧阳蕴说完就要掰开腰上的大手离开。 “坏丫头~~~”轩辕澈松开手,就在欧阳蕴有点小得意的时候,嘴巴就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然后就感觉一只大手在自己的后脑勺禁锢了自己。 轩辕澈终于吻到了日思夜想的唇瓣,还是那么香甜,柔软,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坏丫头,可是,口感太好了,吻了一下就开始控制不住,攻城略地,追逐嬉戏。 最后还是欧阳蕴觉得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吸光了,轩辕澈才松开她,看着被自己亲的更加红润饱满的唇瓣,没忍住又亲了一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使坏。”轩辕澈用额头抵着欧阳蕴的额头,轻声说道,只不过在这没有人的夜里,这种低沉暧昧的声音,怎么听都不清白。 欧阳蕴小脸一扭,害羞的说道:“哼,谁坏谁知道,我要走了。” 轩辕澈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早回去早安全,假冒的毕竟是有风险的。 秋娘的伤还没好,这次送欧阳蕴的是秦掌柜的。 “王妃,这次是我错了,请王妃责罚。”秦霜见到欧阳蕴就立刻躬身请罪。 欧阳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也是为了我出气,还帮我应付了那么多事,功过相抵了吧。” 旁边的十七赶忙说道:“王妃,那——能不能把那五十军棍免了啊?五十军棍打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欧阳蕴扭头看了看轩辕澈,这丫的也太狠了,不过——自己不好破了他的规矩啊,一个领导的命令被朝令夕改可不是好事。 “这件事还是问你们王爷吧,不过我最近可能都不太安全,没准还得需要秦掌柜的帮忙,沐王爷,秦掌柜的这几个月可不能受伤。” “军棍先记下,以后再说。,轩辕澈有些无奈的说道。 欧阳蕴朝秦雪眨了眨眼说道:“走吧。” 走之前,欧阳蕴回头看了一眼轩辕澈,嘴角动了动,可是最终没说什么。 第114章 王爷,欧阳小姐名声污秽不能做王妃! 欧阳蕴在秦霜的怀里,吹着风,可是却没有把脑袋给吹得清醒。 自己到底是没敢亲自问出口,自己被一个男人撸劫走了这么多天,他真的没有想法吗? 而且,在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自己只是说了红衣男子将自己困在那个有合欢花的迷阵的山脚小院,可是鬼使神差的,自己没有把自己对那个地方有模糊印象的事情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说到那,下意识的隐瞒了。 欧阳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些心虚,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隐瞒了一部分事情心虚,还是自己作为她的未婚妻被撸劫走了这么长时间而心虚。 毕竟,这样的事情,确实会让他有一些难堪吧?哪个男人会不在意? 而且,自己心底好像还有一丝的失落和生气? 太乱了,自己冷静两天再想吧。 趁着夜色的掩护,秦雪抱着欧阳蕴在空中飞掠。 “王妃,府里的事情,我得先跟您说一声,白天的时候,沈凌薇已经知道欧阳若若消失了,大概也知道是我搞得鬼,所以她到清风苑找过我,不过被我用老夫人给挡了回去。。。。。” 欧阳蕴抬头看着秦雪有些飘忽的眼神,听着就算被风吹都吹不散的声音里的心虚的,挑了挑眉说道:“先别急着回府,找个地方说说吧。” 片刻后,两个人在清流坊的阁楼里喝上了茶。 而在王妃离开后,王管家和十七,十八来回用眼神商量很久之后,最终王管家被成功的推了出来,十七带着十八去放血了。 王管家端了一杯参茶放到轩辕澈身旁的小茶几上,抬眼看了看自己王爷的状态,可是王爷闭着眼,看不出来心情如何。 轩辕澈从欧阳蕴走后,就一直闭着眼假寐,一是最近太累了,二是,心里有事,右手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敲击着茶几的左面,粉色莹润的指甲在桌面上敲除清脆有规律的声音。 蕴儿,回来了,自己相信她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是自己也没有问,是害怕了吗? 自己的身世,自己没有告诉蕴儿,也不算欺骗吧,只是她没问,自己没说而已。 如果,自己问了,会怎么样?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怎么样? 轩辕澈越想,手指敲桌面的节奏越快。 “王爷,喝杯参茶吧。”王管家轻声说道。 轩辕澈抬了抬眼皮,敲击桌面的手停住了,捧起茶杯,轻轻的用杯盖拨弄着茶水,最终没有喝就放下了。 “王爷,”王管家吸了口气,双手紧握,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在南城门找到欧阳大小姐的时候,她的衣服就是换过的,我也派人跟踪了带她进城的菜农,找到了他们家,欧阳大小姐昨天就是在他们家留宿的,可是,之前,在哪里里。。。。。不清楚,而且,” 王管家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过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赫然是欧阳蕴被劫走那天穿的衣裙,可是已经破破烂烂了。 轩辕澈看着那破破烂烂的衣裙,手倏地收紧。 王管家狠了狠心说道:“王爷,欧阳大小姐失踪几日,衣裙还是破烂的,这事如果传出去,恐怕。。。。” 空气有些凝滞,轩辕澈看着王管家的眼睛微眯,眼神也渐渐的变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管家撩起衣摆跪在地上,肩背跪的直直的说道:“老奴知道,老奴也知道王爷心悦欧阳大小姐,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王爷的腿马上就能好,身上的蛊虫是吴月国大皇女所养,现在那大皇女不过十天就要到了京城,在这里,我们总能让她给王爷解了这蛊虫之毒。” 轩辕澈没有让王管家起身,“王叔,我记得最初,你是很喜欢蕴儿的,你说她很好。” 王管家垂下头,眼神黯了黯,是的,那时候王爷的腿被太医说是终身残废,还身中不知道什么毒,所有人都鄙视唾弃王爷。 甚至有人用流言蜚语中伤王爷。 只有欧阳大小姐不嫌弃王爷,还说王爷不可能是坏人。 自己那时候真的觉得欧阳大小姐是老天爷恩赐给自家王爷的! 尤其是后来,欧阳大小姐说能治好王爷的腿! 自己更觉得,欧阳大小姐就是王爷的福星,虽然身份低微了一些,但是还能给王爷解蛊虫之毒,是王爷的福气。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王爷,您是王爷,千岁之躯,现在马上就能完全康复,以后依然是那个尊贵无比的王爷!是那个沙场上的杀神!如果欧阳大小姐只是身份低微一下,但是对王爷有治腿之功,做王妃也是可以的。” 王管家顶着轩辕澈杀人一样的眼光,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可是现在欧阳小姐,失踪多日,且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已经不能做沐王府的王妃了!” 轩辕澈将桌子上的参茶扫到了地上,温和的眉眼变得凌厉,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冷声呵道:“住嘴!出去!” 王管家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身体都微微有些发抖,不敢直视轩辕澈的眼神,垂下眼皮,咽了咽口水,颤着声音说道:“王爷,你今天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我是看着王爷长大了,不能看着王爷好不容易站起了,又再次沦为京城的笑柄。” “欧阳小姐确实善良,可是女子的名声比性命重要啊,就算我们现在瞒住了这件事,但是对方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一定是有打算的!就不会永远没人知道!以后一旦爆出来,那就是惊天的丑闻!” “如果王爷实在舍不得,可以将欧阳小姐收做妾室,那就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以后王爷依然可以宠爱她,只是换了个身份而已!” “就算王爷自己愿意,这件事爆出来以后,皇上和太后也不会让欧阳小姐进皇家的门啊!” “可是欧阳小姐的美貌在京城已经是尽人皆知,如果被皇室退婚,那对欧阳小姐来说就是灾难了!” “王——”,王管家还要说,被轩辕澈的掌风轰出了门。 王管家躺在书房外的地上,全身疼的动不了,旁边的十七和十八赶忙将他架起来抬走了。 轩辕澈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夜,一动不动。 其实现在最焦急的人是沈凌薇,她现在已经快彻底崩溃了。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朱妈妈就像平时一样去伺候欧阳若若洗漱,可是到了欧阳若若的房间才发现,没有人。 起初朱妈妈也没有特别在意,以为小姐可能心血来潮去花园或者去夫人那里去了。 可是朱妈妈收拾房间的时候,一直就没看到朱红和兰青,甚至到了早饭的时候,也没有过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朱妈妈心头微微有些发发慌,疾步到了下人房,见朱红和兰青还在睡觉,甚至喊了几声都没醒,只得使劲的将两个人摇醒。 “小红,小青,快起来,都什么时间了。”朱妈妈一边拍着朱红的脸一边说道。 朱红慢慢睁开眼睛,慢慢撑起身体,有些无力的说道:“朱妈妈,怎么了?什么时辰了。” “都辰时了,你们俩怎么回事,今天睡这么晚。”朱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疑惑和恐慌越来越大。 朱红想要起身,可是全身无力,“朱妈妈,我马上起来。”说完,就强撑着无力的身体穿衣服起床,还不忘催促旁边的兰青:“小青,快起来,已经晚了。” 兰青摇了摇头,“我的头怎么这么晕,还没力气。” 朱妈妈现在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忽然想到什么,“兰青,昨天不是你应该给小姐守夜吗?怎么你没在小姐房里?” 兰青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道:“昨天小姐说我有些打呼,就赶我回来了,我还纳闷呢,我睡觉打呼吗小红姐?” 朱红摇了摇头,“不啊。” 朱妈妈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凌乱。“你俩快起床去拿早饭。”,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不过是睡过头了,朱妈妈怎么就吓得脸都白了跟见了鬼似的。”兰青一边嘟囔一边穿衣服起身。 “快起吧,小姐又要骂人了。”朱红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朱妈妈在梧桐苑仔细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欧阳若若,又往花园里去找,嘴里碎碎念着:“菩萨保佑,小姐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朱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是有一些交情和渠道,这些日子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要将自己放出去,自己倒是不难过,自己这些年在这府里吃用都不用花钱,月例和赏钱都能攒下,靠着这些钱,儿子在外也置办了一些薄田,盖了新房,去年更是娶了媳妇,生了个大胖孙子。 现在二小姐要嫁到皇子府,自己其实不想去,那里面太复杂了,回去养老也是挺好的,正好带带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可是现在小姐要是出了事,自己别说出去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朱妈妈在花园里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又将整个后院找了一遍,甚至老夫人的院子也去打听了一下,都没找到。 最后只剩下夫人的海棠苑了。 朱妈妈站在海棠苑门口,别说脸色了,嘴唇都已经白了,花白的头发鬓角也被冷汗打湿了。 “朱妈妈这么早来,是小姐有什么事吗?”,守门的婆子笑着说道,朱妈妈是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比她们这些婆子身高高出许多,自然是要恭维着的,“朱妈妈是有些不舒服吗?脸色不是很好啊。” 朱妈妈看着朱红色大门,半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迈步进去。 “今天这朱妈妈怎么不太正常啊。” 朱妈妈跪在夫人的跟前,颤着声音说道:“夫人,二小姐失踪了。” 沈凌薇最近有些乏累,现在刚刚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呢,洗漱完了正慵懒的歪在美人榻上喝茶,听到朱妈妈这句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眉心微蹙,眼带着不解说道:“什么叫失踪了,若若昨天还在这呢。” 朱妈妈跪趴在地上没敢起身,“昨天服侍小姐睡觉之后,今天早上就没有再看见小姐,老奴找遍了后院,都没有找到小姐。” 沈凌薇面色慢慢凝滞,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语气有些不稳的说道:“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吗?昨天夜里谁伺候小姐的?” “老奴都找遍了,昨天本该是兰青那丫头值夜的,可是她说昨夜,小姐将她打发回来,不让她守着。” 沈凌薇手里的茶杯因为手哆嗦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李妈妈,说道:“走,去梧桐苑!” 这次没带太多人,只带了李妈妈和两个贴身丫鬟红玉和翠果。 几个人到了梧桐苑,朱红和兰青还在收拾着院子,见到这么多人过来,而且脸色还阴沉的厉害,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好。”两个人忙不迭的行礼问安。 “你们两个进来。”沈凌薇冷着脸说道。 朱红和兰青彼此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紧步跟上进了屋。 沈凌薇进屋之后四处看了看,待看到整齐的根本没有被用过的被褥,沈凌薇有些腿软,李妈妈扶着她坐下,替沈凌薇开口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小姐是什么时候?” 朱红看了看兰青,忐忑的说道:“昨天晚上服侍小姐沐浴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兰青也知道这是出了大事,小心的说道:“昨天夜里,我铺好地铺之后,小姐突然说我睡觉打呼,把我赶走了,然后就没再见过小姐。” 朱妈妈突然开口道:“朱红和兰青今天睡得很沉,好像是中了迷药一样。” 朱红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迷药! 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可是昨天小姐刚让自己出去买东西,还是和赵妈妈一起买了迷药,今天小姐就失踪了,自己还中了迷药。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第115章 审问 朱红低着头,所以她的异样暂时没有人注意到。 可是沈凌薇的已经渐渐绷不住了,要知道,女人的名节大如天!要是要外人知道若若彻夜未归,那别说三皇子,就是普通的权贵人家也不会考虑的! 前些日子就听说京城有户人家的娘子只是在外面不小心把一截手腕露了出来,就被自己的丈夫用斧头将手腕子给剁了下来! 若若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眼看着荣华富贵就要到手了!就要到手了! 自己的女儿就要是皇子妃了! 自己就要是皇子的岳母了! 而且自己很有可能是新皇的岳母! 沈凌薇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看着地上跪着的朱红和兰青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转瞬即逝,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近小姐有没有反常的地方!?都见过谁!”沈凌薇颤着声音厉声呵道!眼神在朱妈妈和朱红、兰青的身上来回穿梭!没有遗漏一丝细节! 朱红毕竟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丫鬟,尽管低着头能掩饰脸上 表情,可是两只小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两边的衣服,额头上也渐渐的冒出了一层薄汗! 沈凌薇眯了眯眼,指着朱红说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朱红摇了摇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红,你别忘了,你签的是死契!要是再不说立时打死!”沈凌薇纤眉杏眼却让人看起来狰狞可怕! “小红,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朱妈妈也急声说道!虽然自己怕这件事会害死自己!可是二小姐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自己怎么可能不担心! 朱红怔怔的看着地面不说话,自己不知道,自己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会不会灭口!这件事明显小姐自己是始作俑者,可是最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姐失踪了! 要是自己说出来小姐自己没安好心,那自己还能活吗?! 自己也到了放出去的年纪,二小姐也订婚了,而且,自己的脸也毁了,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二小姐成亲至亲自己会被打发出去。 到时候自己就拿着这些年的积蓄到庄子上买上几亩薄田过日子。 朱红依然低头跪着不开口。 沈凌薇看了一眼身边李妈妈,李妈妈转身将一个茶杯打碎,拿了一片瓷片走过来! 朱红都做好了准备,闭上了眼,可是却听到了兰青的惊呼! 睁眼看到李妈妈用碎瓷片锋利的边缘抵在兰青的脸上!兰青吓得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眼神都在震动! “说不说,不说,她的脸就完了!”李妈妈眯着眼冷冷的说道! 朱红也被吓着了,一时间就愣怔在那! “啊!!”兰青再次惊呼出声!脸上有一道血痕出现!一滴殷红的血染红了瓷片的边缘,慢慢的滑落,在地上溅起一朵血花! “下红姐,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她真的会毁了我的脸的!”兰青的眼泪顺着眼角涌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生怕那瓷片划的更深! 朱红胸口的那口气散了,整个人软了下来,歪跪在地上说道:“我说,我说,你放了小青。” 李妈妈手里的瓷片拿开寸许,可是依然横在兰青的脸前。 “昨天小姐早饭后,找了厨房的赵妈妈过来,然后把我支了出去,她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然后小姐就吩咐我跟着赵妈妈出门去给她买藕粉。” “我和赵妈妈出门以后,赵妈妈让我帮她买麻沸散,我当时还好奇,为什么买这迷药,可是赵妈妈说是要药老鼠了,” “可是,可是我觉得好奇怪还问了为什么不买老鼠药,赵妈妈说,说。。。。。” “朱妈妈,去,把赵妈妈喊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沈凌薇厉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朱妈妈说道:“朱妈妈,把这两个丫头带回屋子里。”,说这话的时候,递了个眼神给朱妈妈。 朱妈妈稳了稳心神,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朱红和兰青走出门的时候才觉得身后的衣衫全都湿透了,甚至被太阳光一照都有片刻的恍惚。 朱妈妈领着两个人到她们自己的房间后,宽慰了几句,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们安心在这待着,我待会出去的时候要把这门锁上。” “朱妈妈,这是什么意思?”兰青是真的怕了。 “你俩安心待着,这时候不掺和这件事也是好的。”,朱妈妈说完就出了门,将门从外面上了锁。 等朱妈妈再回到正屋的时候,赵妈妈已经跪在那里了。 “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赵妈妈满脸懵的说道。怎么事情好像和计划 的不一样?为什么夫人问自己小姐去哪里了? 小姐昨天不是回来了吗? 赵妈妈不敢将和欧阳若若做下的事说出来,要是说了。下人谋害主子的罪名跑不掉!自己肯定活不了!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李妈妈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这辈子就在后院和女人斗了,说的真话假话还是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的。 “朱红已经都招了,就是你让她买的迷药!说!你把小姐迷晕带到哪里去了?!”李妈妈厉声问道。 赵妈妈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自己迷晕小姐?! 等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之后,赵妈妈双眼曝瞪,后背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冷汗顺着汗毛滋滋往外冒!粗短的手指疯狂的摇晃! “不不不,不是的夫人!不是我啊!”赵妈妈脸上肥肉因为晃头速度太快都跟着duangduang的来回抖动! “朱红说就是你!你昨天行踪鬼鬼祟祟!说你把小姐弄到哪里去了!”李妈妈一声接着一声语速快如落珠,不给赵妈妈思考的时间! “不!不是这样的!是小姐让我买迷药的!”赵妈妈被怼到自己眼前的李妈妈的狰狞面孔吓得将实话说了出来。 话刚说出口,赵妈妈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李妈妈看了看沈凌薇,沈凌薇心思飞速的转着,若若让买的迷药?朱红和兰青中了迷药?她是想将朱红和兰青怎么样?不可能啊,昨天都告诉她了,这两天人牙子就来了,买了新的丫鬟就将那俩丫头卖了。 若若买的迷药,若若怎么会消失?要迷晕了下人自己出去? 不可能,已经问过了昨天守门的人,若若没有出去过! 沈凌薇走到赵妈妈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妈妈,说道:“赵妈妈,我念在你半辈子为了侯府辛苦的份上,没有去绑了你的家人,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将你的儿子卖到矿上去!你那怀孕的媳妇卖到南城最低贱的窑子!” 赵妈妈猛地抬起头看着魔鬼一样的沈凌薇,嘴皮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是母亲,我也是!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只要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放过你的孩子们!”沈凌薇的看着赵妈妈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是语气说不出的狠厉。 赵妈妈整个瘫在了地上,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 自己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本来计划的是,大小姐被带走,然后栽赃到朱红和兰青的身上,可是哪里不对了呢?! “我说,我都说,只求夫人放过我的孩子们。”,赵妈妈声音都弱了下去,好像将死之人一般眼睛里都灰暗了。 “昨天二小姐找了我来,说要和我合作,绑了大小姐,然后将这件事栽赃到朱红和兰青身上。” 沈凌薇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若若想干什么?,还有些不相信,“你说若若要绑架大小姐?若若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妈妈也缓了过来,也认了命,反而冷静了许多,也不跪着了,胖胖的身子就坐在地上,还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小姐只是让我带着朱红出去,想办法哄着朱红去买迷药,这样就算以后有人追查,也是朱红想大小姐,和二小姐以及我都没关系。” 沈凌薇听到这,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杀意。 “然后我就按大小姐的吩咐,在清风院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夜深之后,我和二小姐一起到清风院将大小姐抬走,从后门运出了府,然后我就守着后门,知道二小姐回来,后门守门婆子也是被我支开的。” 沈凌薇很快就抓到了关键,“若若要把大小姐弄到哪去?你看到若若回来了吗?!” 赵妈妈抬起头,看着沈凌薇,表情怪异,眼神带着嘲弄和讽刺,自己有了个猜想,哈哈哈哈哈! 沈凌薇看着那眼神,头皮一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小姐和夫人一心,想的侮辱人的方法也一样,二小姐说,要把大小姐弄到南城最低贱的窑子了给男人玩,我是看到二小姐回来了,可是半夜本就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我看到了是穿着黑斗篷,用黑巾蒙面的二小姐!” 赵妈妈说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轰——沈凌薇脸上血色褪得到干干净净!,眼睛一黑就往后倒去! “夫人!夫人!”李妈妈和朱妈妈赶忙上前扶住身体摇摇晃晃的沈凌薇,虽然两个人也被吓得面无血色,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受到的冲击还小一些。 即便如此两个人的手也是哆嗦的! 事情明摆着,二小姐恐怕被算计了! 要想知道是不是,去清风院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就真相大白了! 沈凌薇腿软的用不上一丝力气,视线也是忽明忽暗,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李妈妈的声音忽远忽近传到耳朵里。 “夫人,你要撑住啊!你要是倒了,小姐就真的没救了!” 沈凌薇拼了命让腿站稳,颤着声音说道:“红玉,翠果,你们在这看着赵妈妈,将她绑起来,走,我们去清风院!” “夫人,你得稳住,你这个样子,会被人看出异样的。”李妈妈劝说道。 沈凌薇将手死死的握住,让修剪的精美的指甲扎进了手心的软肉里,剧痛让沈凌薇的脑子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 “走吧。”沈凌薇挺直了后背,将下巴高高的抬起,可是脸色依然惨白,眼睛的湿意明显,就连平日里慢条斯理的步子也有些凌乱。 一行人赶到清风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番和乐安详的模样,院子里干净馨香,阳光普照,三个丫鬟在院子里说笑绣花,朱嬷嬷在一旁笑眯眯的批着丝线。 沈凌薇气的全身都哆嗦了!她害了自己的女儿凭什么还这么逍遥自在! 沈凌薇拎着裙摆,脚下步影匆匆的直接往正屋里面冲! 等院子里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凌薇已经冲到屋子门口,几个人过来向拦着,甚至瘸着推得琥珀都挣扎的单腿蹦着过来。 因为沈凌薇的样子是要杀人! 可是李妈妈和朱妈妈将所有人都挡住了。 沈凌薇一掌推开房门,喊叫着往床边冲过去,“欧阳蕴!你把若若弄到哪里去了!” “欧阳蕴”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上的红疹更厉害了,甚至都有些浮肿,此刻像是被沈凌薇吓着了一般,往里躲着,还遮住了脸。 “夫人这是做什么?什么若若去哪了,我不知道。” 沈凌薇目眦欲裂,想要伸手去抓欧阳蕴,可是被赶过来的玛瑙给挡住了。 “夫人有什么话好说,大小姐还病着怎能如此惊吓。” 朱妈妈和李妈妈被朱嬷嬷和灵云拦着过不来,沈凌薇只得对着玛瑙身后的欧阳蕴尖声喊叫:“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把若若弄到哪里去了!” 欧阳蕴慵懒的说道:“我哪里知道她去哪了?是丢了吗?还是。。。。跟人私奔了?” 沈凌薇气疯了!眼珠子都要充血了! “夫人自重,你要是在我这里发疯,我可是要去老夫人那里评理的,老夫人要是问起来。。。。。或者有什么话传出去。。。。” 沈凌薇一口气憋在胸口,感觉堵得呼吸不了! 第116章 欧阳若若回来 最终,沈凌薇也没问出什么,因为她真的不敢将事情闹大。 沈凌薇回到海棠苑,整个人瘫在床上,呼吸紊乱,六神无主,整个人有些疯癫,若若是不是被弄到了那种地方! 那种肮脏的地方?! 那若若还能找回来吗?! 找回来。。。。。。还能活着吗? 李妈妈将熬好的定惊茶捧给沈凌薇,轻声劝慰:“夫人,你要稳住,喝一杯定惊茶,现在知道小姐失踪的不过只有几个人,回头将她们询个理由打死,这件事就能瞒下来。” 沈凌薇的脑子现在是迟钝的,思路跟着李妈妈的话走,“对,赵妈妈不能再活着,还有那朱红,兰青。” “夫人,她们跑不掉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小姐,就算。。。。就算小姐出了什么事,”,说到这,李妈妈将嘴巴附到沈凌薇的耳边说道:“就算小姐出了什么事,只要瞒住就没事,小姐本来就不是处子之身,三皇子不会知道。” 沈凌薇的眼角一滴眼泪掉了下来,那是自己的女儿啊,想着她从昨天失踪到现在都有可能被在那种肮脏的地方被人糟蹋,这心里就万箭穿心一般疼。 “李妈妈,我们必须悄悄的找,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除了红玉和翠果,别的人都不能用。” “我记得京城有个千机阁,里面什么消息都能打听的到,而且,很是机密,不会泄露客人的任何信息,你取了银两去一趟,要小姐的消息,不要说小姐的身份,只说大概年龄,样貌。” “让红玉和翠果,也悄悄的出去,暗暗的打探,只一条不能说出小姐的身份。” 沈凌薇说完,扭头看着清风院的方向,说道:“如果天黑还没找到人,我就是杀了她也要问出若若的下落!” 声音不高,但是语气都是是弱弱的,可是却透着不容改变的不计后果的坚定! 而清风院里,被沈凌薇这么一闹,也不平静了。 朱嬷嬷将几个小丫鬟都赶了出去,关上门,对悠哉悠哉的躺在床边上晃着脚丫子的秦霜说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那个什么若若,昨天想害你们大小姐,送到那种腌脏地方,不过可惜,她碰到的是我,我给她扔那了。” 朱嬷嬷一听,眉头就皱成了一个疙瘩,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看着秦霜,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样子,最终还是说道:“秦老板啊,你这样做,万一事情败露了,我们小姐的名声也要不得了。” “要是欧阳若若被人知道在那种地方被糟蹋了,我们小姐的名声也跟着不好听。” “而且,你是顶着我们小姐的名字做的这事情啊,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小姐可就是心狠手辣,陷害自己姐妹十恶不赦的人了。” 秦霜的脸慢慢的变得僵硬。 “秦老板,你还是去找一下王爷吧。。。。”朱嬷嬷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秦娘子啊,自己果然没看错,真是个肆意妄为的主。 秦霜想到王爷对王妃的重视,恨不得给自己两锤子,真的是不该图一时痛快。 “那,我就先回王府一下,这边段时间内,那女人应该不会再来了,要是来了就说我,逛花园去了。”,秦雪说完就拿了块纱巾遮住脸,出了门。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西偏,放出去的人还没回音,沈凌薇都快将海棠苑正屋的地板磨穿了。 终于,听到了院子里有人的脚步声,沈凌薇赶紧站在门口往外看,是朱妈妈火急火燎的从院门往这走。 “怎么样?千机阁怎么说?有消息了吗?”沈凌薇急的差点被门槛绊倒,幸亏扶住了门框才没摔下去。 朱妈妈摇了摇头说道:“千机阁说,最近腾不出手来再接新的任务。” “什么废物!居然敢不接生意!”沈凌薇气急败坏的喊道,她哪里知道,现在千机阁所有的人都在寻找欧阳蕴。 “夫人别急,也许待会红玉她们就能小姐带回来了呢。”朱妈妈只能这样劝说,“夫人,咱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不行!绝对不行!”沈凌薇尖叫道。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事情的重要程度和感觉时间的快慢是成正比的,越开心的时间就觉得过得越快,越是焦急,就越觉得时间过得慢。 太阳落在地平线上,红彤彤的像个大橘子。 太阳最后一丝光线隐没,院子里的光影消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依稀可见。 月亮升上来,又将银白色的月华铺满了院子的角落,可是终究是没有太阳光的明亮,花朵都不再鲜艳,树木也都是黑色色的。 角灯亮起,让所有东西的影子被拉长,也有了更多因为光影效果看不清的黑暗之处,好像是一张张妖魔鬼怪长大的嘴巴等着吃了走过去的人。 在沈凌薇快要被逼疯的时候,红玉和翠果也回来了。 可是沈凌薇问都没有问,因为红玉和翠果的脸色很难看。 “夫人,我们没找到小姐。” 沈凌薇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绷断了,疯了一样往清风院跑去。, 李妈妈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安排:“红玉,你去小姐那,看着赵妈妈她们。” 她们所有人都没有再去梧桐苑看看,只是将梧桐苑锁住了,将赵妈妈,朱红和兰青都绑了起来,锁在房间里。 其实在欧阳蕴和秦霜在清流坊喝完茶之后,两个人就赶了一辆马车往南城而去。 这时候,昨天晚上火爆的那家妓院又是人满为患。 “老鸨,别藏私啊,将昨天的美人再拿出来啊。” “就是,那么好的货色,可不能藏着,爷们都带着钱呢。” “老鸨快出来收钱了,爷等不及了!” 这里有昨天尝到甜头的,也有听昨天的入幕之宾吹牛而慕名而来的人。 “你说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看?” “切,何止好看,我跟你说,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白的肉皮!” “何止白啊,那滑的呦,就跟那最嫩的豆腐一般。” “就是,我昨天就是使了一点劲,就是一个青印子。” “别吹了,说个跟仙女下凡一样!” “你不信你走啊,少一个人更好,反正我要是能在跟那美人睡上一回,死了也甘愿。” 这边吵得热火朝天,可是里面的老鸨正在和龟公吵得不可开交。 “你疯了,今天那两个穿着丝绸的丫鬟来打听的明明就是她,你还敢让她接客!”龟公有些气急。 “找来了又怎么样?她现在醒了,没死就要给我挣钱!” “挣钱挣钱!你不要命了啊!这摆明是咱们不该得罪的人,尽快把她扔出去吧 ,就按那个人说的,扔远一点,扔在大街上,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和我们没有关系。”龟公说着就想动手将昏迷的欧阳若若用被子卷起来。 欧阳若若现在昏迷是因为她醒了之后又要寻死,老鸨给她灌了迷药。 “哼,扔出去就找不到我们?别傻了,她见过你我的脸,就不能让她活着出去,过来今晚吧,就把她卖走,卖到深山里面,一辈子也出不来。”老鸨眼神狠辣。 龟公不是好心只是怕惹了麻烦,这样一说,也觉得可以,这天都黑了,明天一早自己就把这女人弄走。 “行了,我去前面收钱,你把这收拾收拾,给她好好擦洗一下。”老鸨扭着肥硕的屁股往外走了。 龟公看着床上的美人,摇摇头,叹息一声出门打水去了。 可是等他回来,床上已经没人了!吓得赶紧扔了盆去找老鸨! 拼命将收钱收的眼睛快笑没了的老鸨拉到一个墙角,“别看你的钱了!那女人没了!” 老鸨正咬着银子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骂道:“你个蠢货!两个半死的人都看不住!,现在怎么办!” 龟公摸着被打的只嗡嗡响的头说道:“能怎么办,把钱退给人家吧,昨天白挣了那么多钱,不亏。” 老鸨一听要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把钱退回去!去,把大妞喊来,洗干净,蒙上脸,躺屋里去!” “你疯了!大妞是咱们的女儿!” “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让她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她倒好,白白跟一个卖菜的睡了觉!既然破了身子,就别浪费,好歹我生给她一副好身段,比那女人也不差,快去!” 龟公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往后院走去。 欧阳蕴看着马车里昏迷着的欧阳若若,脸上的青紫,脖子上的青紫,甚至手腕上都是青紫一片,还有那额头上的血迹。 哎,何必呢。 “小姐,你不用同情她,我记得清楚着呢,她把你,哦,把我假扮的你扔到那里面的时候,可是高兴的要笑出来的,还特意嘱咐那老鸨要找人可劲糟蹋你,哦,是我假扮的你。”外面赶车的秦霜听见欧阳蕴叹气说道。 “我知道,但是看她这个样子,还是觉得,挺可怜的。”欧阳蕴说道。 “可怜什么,她是罪有应得,对女人用这种招数,简直不是人,要知道,在世人眼里,女人名节大如天,甚至高过生命,她这比杀了你还狠。”,秦霜说完就轻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又多嘴了。 里面的欧阳蕴苦笑一下,女人名节大如天吗? 欧阳若若是毁了名节了,可是自己的名节在世人眼里是不是也毁了? 等到了永昌侯府附近,欧阳蕴让秦霜先把欧阳若若放回去,然后又将自己送回了清风院。 朱嬷嬷没有睡还在等着,等着秦老板回来,或者沈凌薇闹过来。 “咯吱”,门被推开了,欧阳蕴迈步进来。 朱嬷嬷看着眼前逆着月光进门的人,纤细的腰身,风流的身段,浮光溢彩的裙摆随着走路翻飞,明明是柔媚风情的桃花眼,偏偏带着清澈的恬淡的笑。 这和那位秦老板肆意张扬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朱嬷嬷眼眶忽的一下就酸胀起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清风院的门被砸的震山响!“欧阳蕴,你给我开门!” “小姐,是夫人来了,她这次不会善罢甘休的。”朱嬷嬷担心的说道。 欧阳蕴却没有丝毫惊慌,慢慢的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没事,给我找一块帕子。” 欧阳蕴刚刚用帕子遮住了脸,沈凌薇就冲到了屋里,一双柔美的眼睛此刻却像是受伤要拼命的野兽,时刻准备咬断对方的喉咙! “欧阳蕴,我再问你一遍,我的若若在哪里?”沈凌薇的站在门口白着脸问道,屋里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光影交错,让她有一种嗜血的光芒在绽放。 可是欧阳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那么看着沈凌薇,慢悠悠的说道:“夫人这话问的奇怪,我在这院子里养病,大门不出,二门没迈,哪里有那本事把妹妹藏起来。” “你少装蒜!明明就是你把她绑走了!欧阳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我现在是这永昌侯府的正经主母,就算你马上嫁给王妃,你也还只是这府里的女儿!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不是不可以!”沈凌薇咬着牙说道,眼底的狠厉证明着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夫人好大的威风啊,说我绑走了你儿女,证据呢?她一个大活人,我怎么绑的?什么时候绑的,怎么把她偷出去的?”欧阳蕴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说道。 “你!”,沈凌薇语塞,说什么?说若若昨天本来把你迷晕,绑出要卖到妓院,但是你回来了,她没回来? “欧阳蕴!你也太狠毒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就算她做了什么,你也不该害她!”沈凌薇声音弱了一些。 欧阳蕴,挑眉,无语的笑了,“哦,不管我那妹妹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该害她?看来,夫人知道妹妹对我做了什么了?” 第117章 小姐,你换个身份陪王爷吧 沈凌薇眼神有些躲闪,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的喊道:“难道不应该吗?!你这些年能好好长大还不都是我照应的!还有你能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也都是托了若若福!沾了若若的光!她还是个孩子!你作为姐姐不应该包容她吗!” 这番言论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但是是清风院的人。 “欧阳燕,我给了你机会了,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凌薇猛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刀! 这着实将所有人都吓着了! 就连李妈妈都转过来劝说,道:“夫人,不能冲动啊!” 欧阳蕴给了门口的玛瑙一个眼神,然后嗤笑一声,说道:“夫人吓唬谁呢,你今天杀了我,别说欧阳若若,就是欧阳哲都得死。” 沈凌薇抓着短刀的手抖了一下,“小丫头,你以为你有多么重要?你死了,这府里不会有人追究,至于王爷,你没过门,他没有权利插手这府里的事!再说,你以为王爷会对你一个贱丫头多上心?” 欧阳蕴挠了挠头说道:“我是没多么重要,但是只要我出一点事,我敢保证,你女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在哪里,做过什么,甚至所有事情的细节,明天就会传遍京城!皇家能容得下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进门?!到时候你的女儿就是万人唾弃的荡妇!而你就是杀女的后母!你的儿子能怎么样?!” 沈凌薇全身颤抖,眼神失去了焦距,她真的把若若送到低贱的妓院让人糟蹋!沈凌薇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人尽可夫——万人唾弃—— 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象女儿受辱的画面,最后终于失去理智。 “啊!!!”,沈凌薇嘶喊着双手握刀朝着欧阳蕴捅了过来! “小姐!”“夫人!”屋子里的人都乱作一团的跑过来! 眼看着那刀尖就快要刺到欧阳蕴的肚子了,欧阳蕴一个侧身,沈凌薇没刹住脚摔了个狗吃屎! 李妈妈赶紧上前将刀子收了起来,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 最先冲进来的是红玉! 红玉进来后不顾跑的喘不上气的肺,朝着沈凌薇小声说道:“夫人,小姐回来了。”,说完看了看身后,又瞥了一眼欧阳蕴,“老夫人那边来人了。” 话刚说完,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就喘着粗气进来,眼睛迅速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没看到血迹,没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刚刚玛瑙跑到上院去大喊大叫,说夫人要杀大小姐!还带着刀! 这条老命都快跑没了,现在还感觉有俩魂没追上来呢! “这是怎么回事!玛瑙你不是说夫人拿刀子要杀了大小姐吗”崔嬷嬷尖声喊道。 李妈妈挤出三分笑说道:“没有没有,是夫人和大小姐有点误会,已经没事了。” 说完还冲欧阳蕴使了个眼色,可是欧阳蕴不接。 “不知道什么误会,能让夫人拿着刀子来这里喊着要杀了我,夫人,你说呢?”欧阳蕴端着脸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 而现在的沈凌薇已经想立刻马上去看女儿怎么样了,可是现在欧阳蕴明摆着不知道见好就收! “我听外面的人说,怎么的大小姐不安全,有人想掳劫她,就给她送把刀,防身,不过,咱们的大小姐不要,那就算了,李妈妈,走。”沈凌薇说完就带着人往外走,脚步匆忙,甚至出了院门后就拎着裙摆跑了起来。 崔嬷嬷见夫人走了,虽然知道她说的可能不是事实,不过不出大事,崔嬷嬷不想插手,这大小姐只要活着嫁出去,就行了。 所以崔嬷嬷来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也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琥珀就单腿蹦着朝欧阳蕴扑了过来,“小姐,你回来了是不是?你是小姐对不对?” 这么一说,除了林嬷嬷所有人都盯着欧阳蕴看。 欧阳蕴伸出手接住扑过来的琥珀,嗔怪的说道:“你的腿都没好呢,怎么就下地乱蹦了。” 这话一出,琥珀呜呜的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旁边别的人也都眼睛红了。 林嬷嬷调侃道:“你这丫头,刚告诉这件事的时候,你不是最镇静的吗?怎么现在哭成这样。” 琥珀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脸色微红的说道:“那时候越镇定小姐诶越安全啊。” 欧阳蕴笑着拍了拍琥珀的脸蛋说道:“好啦,我回来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可不要一个瘸了腿的丫头。” 琥珀使劲的点了点头,“嗯,好,奴婢好好休息,早点照顾小姐。” “行了,都回去接着睡吧。也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林嬷嬷将屋里的丫头都轰了出去,自己还顺手关上了门。 欧阳蕴听着门外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高兴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 欧阳蕴坐了一会,刚要起身去换了睡衣,就听到屋外的廊下脚步走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欧阳蕴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他吗? 以前这样的夜,敲门的都是他,是他来问那件事了吗? “门没关,进来吧。”欧阳蕴的语气,自己都能听出来一丝丝的期待,一双小手都有些无措,甚至都有些微微坐不住了。 “咯吱”门打开,是玛瑙。 欧阳蕴又坐了回去,眼角微微颤了一下,“玛瑙,你怎么还不睡啊?” 玛瑙转过身将门掩好,轻手轻脚的走到欧阳蕴身边,咬了咬嘴唇,好像是有话要说,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欧阳蕴看着满脸担心,可是眼珠子乱转,把自己小脸憋红了也没说出来的玛瑙,伸出手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说道:“有话就快说,你不困,小姐我还困呢。” 玛瑙咬了咬牙,看着欧阳蕴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被劫走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出什么事?” 欧阳蕴意外又不意外,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劫持我的人,被困在一个山脚下,然我就跑了,在大山里跑了两天才跑出来。” 玛瑙抬起手在胸口拍了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刚刚琥珀就偷偷的想要出来问你,被我给劝回去了,刚刚有沐王府的人在,不能问,而且,我们只是丫鬟,也没资格。。。。。。就是有些担心小姐,没出事就好,小姐也该享福了。” 欧阳蕴舔了舔嘴唇,压下嗓子的酸涩,笑着说道:“好丫头,快回去睡吧,睡晚了就变丑了。” 玛瑙笑眯眯的点头应下,“嗯,我去跟琥珀说一声,要不她睡不了。”,说完就手脚轻快的出门了。 欧阳蕴笑着看着玛瑙出了门,听着她走路的细微声音消失,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坐的身体有些僵硬了,才慢慢的起身,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明月高悬,静谧无声,房屋,树木,花花草草都披了上一层银辉月纱,似乎能看到有月亮的光华从屋顶树梢从上往下倾泻,在院子里缓缓流淌。 这情景,和那天自己喝酒,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时候有些像,只不过那天后来下雨,不过看今天应该不会。 欧阳蕴随意在院子里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好像憋着一股很难受的气,就堵在那,让自己好像要发脾气,可是不知道对谁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可是就是难受,委屈,难过。 “喂,大小姐,要不要来房顶上来歇会?”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慵懒随意的声音。 欧阳蕴疑惑的转身,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正坐在房顶上,还支起一条腿,动作略微有些豪气。 是秦霜。 欧阳蕴展唇一笑,轻声说道:“我上不去,你来带我上去。”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残影掠空,破风之声还没听完,一张漂亮的女人脸就近在眼前了。 “你喝酒吗?”欧阳蕴问道。 “小姐想喝酒?奴家倒是可以陪几坛子。”秦霜眉眼含情的说道,那眼神带着调戏。 欧阳蕴笑着推开她,转身去西屋小库房抱了两坛子酒,眼神看了看房顶,秦霜揽着她的纤腰,一个眨眼就到了屋顶。 “秦老板啊,你这衣服是什么料子?怎么还想有月光在上面流淌。”欧阳蕴看着秦霜的衣服上好像有流动的月光好奇的问道。 秦霜给了她一个异味不明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一看你就没好好看过王爷给你的那些衣服,你的衣服里面有好几套都是这种料子,这是月光纱,白天还好,和普通的纱没什么区别,就是似烟若云的,仙气飘飘,可是,晚上在月光下,就会有月光在上面流淌。” 欧阳蕴抬头喝了一口酒,酒水入喉,绵柔中带着辛辣,烧的嗓子火辣辣的,“嗯,他给我送了很多衣服,我都穿不过来。” 秦霜看着嘴角还带着一滴酒水的欧阳蕴,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好像小孩子的一样带着委屈,,叹了口气说道:“王爷真是对你很好,说的夸张一点,皇后都不一定有你的好料子多,你身上穿着这件白纱裙,有没有感觉很凉快?” 欧阳蕴点了点头,“是,现在有点凉。” “这是生活在北寒之地的一种冰蚕所吐的丝,你知道要做一件这样的衣服,需要多少只冰蚕吐的丝吗?整整五百只,这是王爷之前吩咐的,好像是想等天热了送给你的,当然,我猜的啊,毕竟他最近吩咐的东西都是送给你的。” 欧阳蕴听着这些话有些意外,怪不得沐王府里正好有适合自己的衣服。 “你们王爷,以前没有对别的女人好过吗?”欧阳蕴好似随意的问道。 说到这,秦霜立刻激动的说道:“没有!我们王爷之前没有过任何女人!这种好男人世间仅有了。” 欧阳蕴的眼中却添了一丝落寞,这种男人更在意那种事吧。 欧阳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酒,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喝。 秦霜的眼睛里有心疼,不过,哎。 “秦老板,你说我那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欧阳蕴说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她醒了应该会生不如死吧,不过看这件事能不能瞒住吧,瞒得住,也许还能好好过,可是,如果以后这件事被人爆出来,那就是侮辱了整个皇室,欺君之罪,整个侯府都是死罪。”秦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难受,不是为了那欧阳若若,是为了欧阳蕴。 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就那么从那桃花眼中掉了下来,正好被月光包裹,折射出水晶一样的光。 “这府里的嘴,好管,外面的不好管,就像我,被劫走了,这里的嘴好管,可是抓我的人那边,就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将这件事爆出去。” 秦霜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些难受,仰头喝了一口酒。 “所以,秦老板,如果我就这样嫁给轩辕澈,是不是也是欺君之罪啊?”欧阳蕴冷笑一声,可能是喝了酒,将心里的自己可以逃避的想法激发了出来。 “秦老板,我生气了,轩辕澈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被毁了所谓的狗屁名节?!可以说是相信,可是也可以是不在乎!不关心! 可是他所做作为证明了他是关心在乎我的!这鬼蚕丝衣服,库房里堆成山的首饰衣服! 那就是不相信?还是不够相信? 还是因为不够相信才不敢问?!” 欧阳蕴说完又灌了一口酒,酒的辛辣刺激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欧阳蕴知道自己有些喝多了,不然不会说这些,不过,自己没有醉。 “小姐,王爷真的在乎你,要不然,换了别人,只要退婚就可以了。”秦霜轻声说道。 “嗯,我信,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有多在乎我,还有,我也不知道我有多信任他了。”欧阳蕴眼睛有些迷离,嘟着泛着水光的嘴唇咕哝。 “嗯。。。。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换个身份和王爷在一起,也是挺好的,这样,王爷也不用为难,你也能继续得到王爷的疼爱。” 欧阳蕴拿着酒坛的手微微颤抖,眼神被冻住一般,慢慢变冷,凝结,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笑,转头看着秦霜,问道:“什么方法?” 第118章 散了吧,醒来,发卖 “是吗?什么方法?”欧阳蕴盯着秦霜的眼睛一动不动。 秦霜看着那干净的就像最清澈湖水一样的眼睛,尤其那眼睛里带着委屈,带着愤怒,带着些许的冷意,自己实在是说不出来接下来的话,可是想到大管家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如果,如果小姐愿意以妾室的身份进府,这些都不会是问题了。” 欧阳蕴的眼神彻底降到冰点,就像北方的常年不化的冰山,本就上扬的桃花眼尾带上了嘲弄的意味,桃花眼中似乎下了雪一般。 欧阳蕴没有再说话,秦霜是他的人,这是他的意思吧? 所以他不亲口问?是因为。。。。。有了好办法。 秦霜试着安慰欧阳蕴,“而且,哪个有出息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之前王爷的腿断着,也许还可能守着大小姐一个人,可是王爷的病治好之后,就一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啊,一个王爷,最起码会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妾室就不用说了。” “就算王爷想守着你一个人也不可能,皇上和太后就一定会给王爷送女人,但是那些都不重要,只是摆设而已,王爷的喜欢才重要。” 欧阳蕴大大的桃花眼里讽刺都快溢了出来,真相给自己一巴掌,是自己迷糊了,进了牛角尖。 这个朝代,那个男人,自然是要三妻四妾的,没有才不正常,原来自己没往这想,是入了障了。 这个障就是,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被这京城所有女人嫌弃的,还是个残废,自然是不会有别的女人想要嫁给他。 可是自己忘了,他的腿如果治好了,他就会是这大幽王朝的王爷,而且还是带着男人强魅力的男人。 “也对,他以后还会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王爷,那个驰骋沙场的杀神,自然会有很多女人要他。”欧阳蕴嘴角嘲弄的勾着,说道:“秦掌柜的,对吗?” 秦掌柜的忽然觉得大管家有些混蛋! “你不必在意那些女人,你对王爷绝对是不一样的。” 欧阳蕴没有再说话,拎起酒坛仰头灌下,酒水顺着下巴散在了衣服上,屋顶上, 秦霜真的想给自己几巴掌! 眼前的女人是个好女人,自己要相信她没有在失踪的几天被玷污,可是,三人成虎,这件事一旦曝光,没有人会在意事实。 到时候,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的王爷,会被所有人鄙视,这也会成为王爷一辈子除不去的污点。 欧阳蕴就一直在房顶上,喝酒,看月亮,想过去的一点一滴,虽然不多,可是感觉有好多画面。 一幕幕,一帧帧,可是想到后来,欧阳蕴越来越清楚的想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愿意和他在一起。 最初,是自己被赐婚,反抗不了,而他也不错。 后来,自己见过他,长得丰神俊朗,温柔如玉,翩翩陌上公子的模样,承认,是不讨厌的。 再后来,自己想用给他治腿,换俩人合约婚姻,和平相处,等到合适时候自己再离开,天高地阔的遨游去。 再再后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把他放在心里了? 好像记不清了,他就一点一点的进来了,收到他的礼物会开心,得到他的守护会高兴。 见到他的人会笑,见不到的时候会想。 不过,还好,还好,自己陷得并不深,因为现在自己没有痛苦的不行。 做妾室?那就是小三呗,不,王爷的妾室,那估计得是小五小六了,欧阳若若那侧妃才叫小三。 自己连个小三都混不上。 算啦,是自己不长记性。 前世那个男人,能轻而易举的就骗了自己,不是他多高明,是自己够单纯,实话就是够蠢。 这次。。。。。也是吧。 轩辕澈。。。。。图自己什么?医术吗? 脑子里的想法想爆炸一样一股脑的全释放了出来,欧阳蕴的眼里的光也一点点灭掉了。 “我治了他的腿,他也救过我,其实是扯平的,谁也不欠谁。”欧阳蕴说完就闭上眼仰躺在屋顶的瓦片上,白嫩的脸染着酡红,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味,要不是看见眼角有泪水流出,会以为她睡着了。 秦老板,皱着眉头,安静的守在一旁,不时的转头看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院子,耳朵还能听到隐约的哭声和撕喊声。 梧桐苑里,沈凌薇疯跑出清风院后,一路跑着进了欧阳若若的卧房,等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袋上搀着渗血的棉布,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压痕,没有任何动静的女儿后,却直直的站在那不敢动了。 随后跟着跑过来的李妈妈狼枪的进门,见自家夫人站着一动不动,顺着夫人的眼神就看到了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欧阳若若。 此时红玉也跑着到了房门口,因为年轻,所以还没有喘的很厉害,扶着门框,指着欧阳若若说道:“奴婢来梧桐苑的时候,就发现小姐就在那了,奴婢没有动过。” 李妈妈看着面带恐惧的沈凌薇,抖着腿上前,将手指放在欧阳若若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了那微微湿热的气流,才又哭又笑的对沈凌薇说道:“夫人,小姐没事,小姐没事。”,说完那眼泪就爬到了眼角的皱纹里。 沈凌薇听到这句话,脚脖子一软,不过很快就撑住自己 扑倒欧阳若若的身边,哑着嗓子喊道:“若若,若若!你醒醒啊若若,我是娘亲。” 一拉一扯之间,将包裹欧阳若若的薄被扯落了。 “啊——啊——”,沈凌薇仿佛见了最恐怖的事情,整个人尖叫起来!浑身抖如筛糠! 李妈妈也吓得跌坐在地上,眼露惊骇! 被子里的欧阳若若身无一物!而且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胸前和大腿根部! 纤腰的两侧是两大片淤血! 甚至两腿中间还有一些秽物残留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异味! 沈凌薇双眼无神,脸上的肉都在抖动,牙齿因为打颤磕碰的咯咯作响,嘴里一直无意识的说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李妈妈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在大脑空白过之后,立刻对守在门口的红玉和翠果说道:“去!将院子的门锁好!烧了热水过来!给小姐拿换洗衣服和被褥!” 红玉和翠果已经面无人色了!被李妈妈一顿喊叫,也回了魂,胸口憋着的气吐了出来,才发现自己被吓得憋住了气! “还不快去!”李妈妈一边用被子盖上欧阳若若的裸体一遍呵斥。 红玉和翠果转身就跑了出去,出了门被风一吹,才觉得衣服湿透了。 而沈凌薇繁复被刺激过度傻了一般,就在那一直叨叨“我要杀了你”。 李妈妈走过去,摇着沈凌薇的肩膀说道:“夫人,你不能这样!你得帮小姐过了这一关!” 沈凌薇没有焦距的眼睛慢慢的有了一丝神采,呆滞的表情慢慢的因为痛苦而扭曲!然后就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啊——————” 李妈妈抱着沈凌薇,老泪纵横的说道:“夫人,哭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沈凌薇觉得胸口不再堵得眩晕,能呼吸了,才忍住了眼泪,推开李妈妈,走到床前,低头,看着自己女儿那惨不忍睹的脸,吸了口气,一只手拽住旁边的垂帐才没让自己软倒下去。 “李妈妈,这里有我,你去,将赵妈妈灌了哑药!明天就全府通报,赵妈妈记恨大小姐打了她,在外散播大小姐被劫持的谣言,然后将她们全家卖掉!将她的儿子卖到矿上!儿媳卖到最低贱的妓院!”沈凌薇恨声说道!“要不是她!我的若若不会这样!” “那朱红和兰青。。。。。和朱妈妈。。。。”李妈妈知道赵妈妈必须闭嘴才能保住小姐的名节,这样做也算是卖了小姐一个人情,毕竟这件事,现在知道的最详细的就是那个大小姐,现在不能惹怒她。 “若若院子里的人暂时不能出事,要不然会让人起疑,她们知道的不多,没见过若若个这样子,按照之前的安排,两个丫头将她们卖到深山里面去,朱妈妈,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将她放出去。”沈凌薇一步一步的安排着。 这些都是暂时的,暂时让这件事尽快过去! 让若若好起来! 然后,自己一定会杀了她! 两个人说完,红玉和翠果就敲门将热水送了来,两个人服侍欧阳若若洗澡的时候,被那身上惨不忍睹的样子吓得肢体都僵硬了,也心疼的直掉泪。 李妈妈趁这段时间,给欧阳若若换了新的被褥,将旧的拿去烧了,又将房间点了熏香。 等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欧阳若若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着。 谁也不敢离开,沈凌薇在几个人的劝说下,在旁边的榻上眯着眼养神。 一直到东方发白,天蒙蒙亮,此时万籁俱寂,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已经开始准备欣欣向荣新的一天,小草努力的生长,花朵尽情的绽放,把窝按在树上的鸟儿也开始准备去捉早起的虫子。 一直守在欧阳若若床边的红玉,忽然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动了一下,本来打瞌睡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然后就看到欧阳若若的睫毛颤了颤,眼皮下面的眼珠开始滚动,然后嘴角动了动。 “小姐?小姐?”红玉轻声喊道。 其他人也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沈凌薇听见喊声就惊慌的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床边跑,因为昨天晚上的慌乱,沈凌薇现在也很狼狈,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色惨白憔悴。 “若若?若若,我是娘亲,你醒醒啊。”沈凌薇颤着声音说道,自己既想让若若醒过来,又怕她醒过来。 最终,那双眼皮轻轻掀开,没有焦距的眼神看着床顶,然后微微转头,看到床前的一张张脸孔,眼神慢慢凝聚,然后就开始疯狂尖叫,抱着身体往床脚缩,“啊——走开!走开!” 沈凌薇上前抱住挣扎的女儿,疼的心都要碎了! “若若,我是娘亲,我是娘亲,你安全了,你没事了。” 沈凌薇不停的说着,一直说着,说到嘴角都起了沫子,嗓子发疼,怀里的欧阳若若才从疯狂的挣扎,慢慢的安静下来,然后一动不动,好像僵硬的石像。 沈凌薇依然抱着她 ,轻轻的扶着后背。 不知道到多了多久,欧阳若若忽然嚎啕大哭,抱着沈凌薇哭的整个人都抖起来。 旁边站着的李妈妈和红玉,翠果也都跟着掉泪,虽然说二小姐平日里骄纵了一些,但是也都是小女儿的小心思,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呢! 等哭的嗓子都哑了,欧阳若若才推开沈凌薇,垂着眼皮,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花一样,没有一丝生机,嗡声翁气的说道:“我要洗澡。” “小姐,昨天已经。。。。”红玉想说已经洗过了,可是话没说完就被翠果拉了出去。 “若若,你好好的,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处理一些事情,娘亲不能让你的名声出事。”沈凌薇轻声说道。 欧阳若若没有抬头,蚊子似的声音小的根本听不清:“名声?我配吗?” 沈凌薇看着原本娇艳靓丽的的女儿变成这样,心里难受的根本受不了,好像心被使劲攥拧一般。 “你听娘亲的,你依然是高贵的王妃,你的仇我会报,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杀了她!”沈凌薇说完就带着李妈妈出了门。 老夫人的上院 “母亲,是儿媳办事不利,才会让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沈凌薇自责的说道。 “查清楚了?是赵妈妈?”老夫人有些疑惑的说道,“她可是全家都在这府里当差,怎么会这么糊涂?”,说完还看了沈凌薇一眼。 “查清楚了,就是她 ,前些日子记恨大小姐打了她 ,这刚好就趁着买菜的时候出去散播大小姐的谣言,昨天晚上因为怕暴露,还跑去我那里挑拨我和大小姐的关系。”沈凌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赵妈妈说起来也是跟着我的人,儿媳惭愧。” 第119章 杀鸡儆猴 “不过母亲放心,儿媳不会偏袒自己的人,今天儿媳会将赵妈妈她们一家全部发卖,让全府的人看看,以上犯下,奴大欺主的下场!”沈凌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的中杀意浓的散不开。 老夫人精明矍铄的眼神看着沈凌薇,好像要看出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而沈凌薇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气定神闲。 老夫人摇了摇头,罢了,她现在是这侯府的主母,只要不是危害侯府的事,自己没必要深究。 “你是这当家主母,你做主就好。”老夫人现在更多的心思都在两个姨娘的肚子上。每天都乐呵呵的,整个人比之前都和蔼了些。 沈凌薇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可是只是一瞬间而已,旋即隐没。 正在此时,门口的丫鬟禀告说,大小姐来了。 婆媳俩个彼此看了一眼,老夫人是疑惑没因为毕竟这府里和欧阳蕴好像是有了某种默契,各自安好,她今天来这,所为何事? 而沈凌薇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她要做什么?是要将若若的事情抖落出来吗?那她也得不到好啊?! “祖母好,夫人好。”欧阳蕴腰背挺直,沉肩坠肘,眼神平和淡然,走路裙裾翻飞,可是腰跨不见扭动,腰上系着的压裙佩环也没有丝毫的碰撞声音。 一身简单的淡蓝色衣裙,头发也只是一根玉簪束着,脸上用一块蓝色的帕子遮着,可是整个人的气质还是越发的高贵典雅。 沈凌薇看着这样的欧阳蕴,再想起精神崩溃的女儿,袖子下握着椅子的手不自觉的青筋暴起,眼神的杀意迸射。 欧阳蕴似乎是感觉到了,扭过头来,可是沈凌薇的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敌意,欧阳蕴似笑非笑的转过了头,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今日,林嬷嬷说,我马上就要出嫁了,却连掌理事都没学过,而且,王爷过些时日也会把彩礼送过来了。” 老夫人本来歪坐着的身体慢慢坐正了,眼神微眯,手里的佛珠轻捻,“说吧,你想要怎么样?府里自然会给你嫁妆 ,不过府里的情况你不知道,也是不可能按照沐王爷给的彩礼给你准备。” 按照大幽王朝的习俗,男方的彩礼送多少,女方一般就要回多少,比如说,男方给了八十四抬彩礼,那女方也要回八十四抬嫁妆,表示门当户对。 出嫁的时候,女方带着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出门。 轩辕澈是王爷,他的彩礼都是有礼制的,王爷是一百零八台彩礼,那永昌侯府要是按照习俗,是要回一百零八抬的,可是皇家娶亲又有些不一样。 谁能和皇家门当户对?出一样的彩礼就是有欺君之罪的嫌疑,所以一般皇家定下的亲事,女方的嫁妆一般会按照彩礼减少十台,二十抬的,显示君臣之礼。 可是,永昌侯府可没想为欧阳蕴置办八十多抬嫁妆啊。 沈凌薇倒是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就自然了很多,她不是为了若若的事就好,而且,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毕竟那么大一笔银钱,傻了才会不要。 自己原来早就看开了,那个女人留下的嫁妆给了她又何妨,以后若若做了王妃,甚至再进一步!要什么没有?!别人送的都收不过来! 现在,自己更不在意了,因为,。。。。。。沈凌薇看着欧阳蕴的侧面,眼底有一抹阴森的笑意。 欧阳蕴浅笑一下,很是懂事的说道:“祖母说的是,蕴儿不敢奢求,不过,亡母留下的嫁妆,我想拿回来,正好有时间跟着林嬷嬷学一下怎么打理,至于府里给的嫁妆,看长辈心意就好。” 老夫人牙根紧咬,看着欧阳蕴的眼神晦暗不明,不过很快就慈祥的笑了,对坐在下首的沈凌薇说道:“你的意思呢?” 欧阳蕴眉眼含笑的转过身看着沈凌薇,依然是眼神温和贤淑,知书达理的模样。 可是沈凌薇知道,眼前的女人,虽然小小年纪,看着貌美孤傲,却是个心如蛇蝎的人! 沈凌薇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半垂着眼压下眼底的恨意,才抬头让自己扯出一抹笑,“大小姐说的和离,咱们大幽王朝本就是这样的规矩,不过,大小姐,你也知道,你要是拿走了你母亲的嫁妆,到时候府里给你置办的嫁妆可就不能太多了,毕竟,家里还有这么多口子人呢,尤其是,家里马上要添丁了,花销大。”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嗯,家里的出的嫁妆,多少都可以。” 这话让人听着有些刺耳,让老夫人脸色也难看,什么意思?看不起永昌侯府?自以为成了王妃,拿了大笔的嫁妆就可以目中无人? 可是,一时间,却是没有正当理由拦下这件事。 “那就请夫人稍后将这些年的账本和房契,地契送到我的院子吧,至于这些年的收益,就当是我孝敬祖母和父亲了。”明明是温和的声音,孝敬的词语,可是所有人都听出了打赏的意思! 欧阳蕴说完就行了一礼告退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压抑了起来,老夫人看着沈凌薇皱眉呵斥道:“你让她把那些财产拿走?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说完胸口都有些明显的起伏,自己把这个问题扔给她,是希望她拦下这件事! 沈凌薇柔声劝说道:“儿媳自然知道,这府里的收益,一半都是来自那些嫁妆,要是被带走,以后咱们府里别说几个孩子的婚嫁,就是平日里的用度都要缩减一些。” “知道你还让她带走!”老夫人气的将佛珠甩在旁边的茶几上。 “哎,可是,母亲,我们也没有正当理由硬拦啊,要是别的门户,儿媳就算不要这样脸面,哪怕撒泼甩赖,也是要留下一些的,可是她嫁的人是沐王爷啊,而且,那王爷还挺宝贝她,要是因为这些财产,影响了老爷的声誉,可就不值当了。”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不能影响儿子的声誉,才想让她撕破脸去留下那些产业啊! 沈凌薇自然也是知道,别说现在,就是以前,自己也不会这样做,坏了自己一个人的名声,抢回来的财产也是公中的。 “你下去吧!”老夫人面色十。分不虞的挥手说道。 “那儿媳就先下去处理赵妈妈的事情了。”沈凌薇起身行礼告退。 等屋子里没人了,老夫人闭眼眼神半天才睁开眼,“贵兰,你说,那些嫁妆,真要全部都给她带走吗?” 贵兰是崔嬷嬷的名字,崔嬷嬷歪了歪头,觉得今天的事情哪里有些别扭,“老夫人,今天夫人的举动有些奇怪,她向来对钱财没有这么大方,这么痛快放手是有些奇怪,不过她说的也在理,咱们克扣大小姐亡母留下的嫁妆,真要是传出去可是一大笑话。” 老夫人自然知道,这种事做出来难看,才想让那个女人做,可是现在。。。。。。 蕴儿回来是因为要帮若若解围,现在若若没有危难了,蕴儿却要带走侯府的一半财产,府里还要给她置办价值不菲的嫁妆! 这怎么感觉亏大了呢? 沈凌薇出了上院,就将后院的丫鬟婆子聚在了自己主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反绑着双臂的赵妈妈推在地上,冷着脸说道:“最近都听说了外面说大小姐被劫走的谣言了吧,经过府里侦查,就是赵妈妈传出去的!她记恨大小姐前些日子教训了她,就故意报复,侮辱主子,以上犯下,更是让抹黑了永昌侯府的声誉!绝不可饶恕!” 所有人都看着赵妈妈,看着她满嘴流着污血,都有些心有戚戚焉,有的摇头,有的同情,但更多的是恐惧,这明显都会死要杀鸡儆猴,那赵妈妈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了,还有她的儿女们。。。 众人看着跪在院子中间几个人中的腹部鼓起的那人,眼中闪过悲悯,那是赵妈妈的儿媳妇,刚有孕三个多月呢。 此刻腹部微微隆起的女人呜呜咽咽的喊叫着,可是手脚被绑着,嘴里也被堵着抹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拼命的挣扎!想要辩解,因为她知道根本不是婆母说的大小姐的谣言! 甚至是自己在外听到回来告诉她,她才知道这件事的!然后。。。然后婆母就去找了夫人! 所以婆母根本不可能是始作俑者啊! 可是她嚎叫的都吐了,反胃上来的污秽从嘴角溢出,沈凌薇也没有让人将她嘴里的抹布扯出来!甚至用阴森的眼神盯着他们几个。 沈凌薇看着赵妈妈一家的惨状,心里的那份滔天愤怒好像有了一些些痛快!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要不是有她,自己的若若怎么会那么惨!那么惨! 甚至只要那画面在脑子里过一遍,自己就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拿刀子去清风院将那个贱人大卸八块! “将她的儿子们卖到矿上!儿媳卖到妓院!”绝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彻,好像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话音落下,院子里寂静一片,明明那么多人,可是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了! !!!!!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卖到矿上!不但做最脏最累的活,身体也会因为在那矿洞里面做工而毁掉!而且每年都有被埋在矿坑下面的人!去了那就几乎不会活着回来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居然怀孕的儿媳都要被卖到那种腌脏的烟花之地!那腹中的孩子还能活着吗?这女人还有活路吗? 等消化了这消息,在场的人脸上的血色也退了个干净!甚至有人腿肚子开始转筋了! 沈凌薇看着院子里的人冷笑一声说道:“记住!大小姐马上就是尊贵的王妃了!你们的命在王妃眼里不过就是个蝼蚁!敢污蔑大小姐!就是这种下场!” 在人群最后面的玛瑙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这夫人心思怎么这么歹毒!自己做了这狠辣无情的事还要把这屎盆子扣在小姐的头上! 等玛瑙回到清风院的时候,小姐还没回来,就将事情告诉了灵云和琥珀,然后坐在院子里生气。 因为灵云不是侯府的丫鬟,琥珀的腿还没好,所以两个人都没去,听到这话,也是气的不行,要把这恶毒的名声让小姐背着啊! 还冠冕堂皇的说是替小姐出气! “不行,我得去找小姐去!”玛瑙鼓着腮帮子说完就往外走。 而此时的欧阳蕴和林嬷嬷正在花园里闲坐喝茶。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后花园的桃花,杏花早就开败了,花朵下面的是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杏和小桃子,只有一点点,掩藏在已经长得蓊郁葱茏的树冠里。 花园看起来比之前饱满了许多,之前就算是春意正浓,也是单薄一些的,就像那成片的桃花,杏花,美则美矣,只是依然能看到那光秃秃的树干,树枝,有一种生命力在抗争的娇弱美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满眼都是让人迷醉的绿,就连小草都粗壮了很多,湖水也好像更活泛,水里的鱼更肥了,但是游的也更快活了。 荷叶也不是几片小小的荷叶孤零零的飘着,已经是大片大片的在舒展着。 “林嬷嬷,等回去之后,就烦请您教我掌家理事尽快将我娘留给我的产业打理顺当。”欧阳蕴随手扔了一把鱼食,惹得肥硕的锦鲤聚成堆的上下翻滚抢食吃。 “这是老奴的本分,只是,大小姐,要按理说,先夫人留下的这些产业是小姐的,这些年的收益也都应当是小姐的私房,我们是可以要回来的,那应当也是一笔大数目。”林嬷嬷说道。 欧阳蕴拿了一颗鱼食砸向一条吃的最欢的鱼,“你都那么胖了还吃,小心把你炖了~~,嬷嬷,我知道,可是那样做,会惹恼了她们,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已经把这府里一半财产要拿走,要是还让她们割肉剔骨的,不好。” 林嬷嬷也没再说什么。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我听到一个大消息。”远远的就听到玛瑙的喊声,等她走近,欧阳蕴才笑说道:“怎么了?你先喘口气,慢点说。” “我本来是要告诉小姐,夫人要把赵妈妈一家都 逼死,还要栽赃给小姐,可是刚刚我路过一个院子,听到里面在商量卖丫鬟的事。” 第120章 全都还回来 欧阳蕴听得云里雾里,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着额头都在冒汗的玛瑙还是说道:“你慢些说。” 玛瑙说完还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欧阳蕴,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就是我听到,夫人身边的那个李妈妈跟一个好像是人牙子的人,在一个院子的角落里商量,要把二小姐身旁的朱红和兰青卖到深山里面去,而且还是那种一辈子出不来的深山。” 欧阳蕴这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不过随后咬了咬嘴唇,小声嘀咕:“难道是因为欧阳若若发生的事?那可就真是我害了她们了。” “你刚才还说,什么赵妈妈一家被逼死,什么意思?”欧阳蕴问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玛瑙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还是气的要死,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高声说道:“小姐,她这不是要把脏水泼到小姐身上吗?” 旁边的林嬷嬷停了,惊讶过后,面露不忍,合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夫人也太狠毒了,还怀着身孕的女人,被送到那个地方,恐怕要一尸两命了。” 欧阳蕴的心情忽然就沉重了起来,这些人的悲惨遭遇,和自己也 有一些关系,要是。。。。。。哎。。。。。。 没了逛园子的心情,欧阳蕴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去秋娘和琥珀的屋里看了看两个人伤势,秋娘已经没有大碍了,行动也自如了,琥珀的腿也不怎么疼了,就是还要静养一段时间。 欧阳蕴回到屋里就看到了桌子上一摞一摞的账本和一个匣子,欧阳蕴走到匣子前,抬手翻开,随手拿出一张,是铺面的房契。 “大小姐,这是夫人那边刚刚送来的的,从下午开始,小姐就跟着我,先将这些产业都理清楚吧。”林嬷嬷看着这么多的房契和地契心里也是感叹,当年那场婚礼,红妆十里,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些产业,足够小姐吃喝十辈子了。 可是欧阳蕴却是将匣子里面的东西来回翻了一遍,脸色讥诮的说道:“我母亲当年嫁过来,除了这些死物,还有数万两银子,和不计其数的珍宝呢。” 林嬷嬷自然也是猜到了,大家女子出嫁,那都是事无巨细的,大到床柜桌椅,小到针线香包,都会备至齐全,甚至就连棺材都会一并带过去,显示娘家的实力,说明女子不用婆家的钱财,能够自给自足,要的是女子在婆家的地位。 而大小姐的母亲当年在娘家的受宠程度,和公主也没什么区别的了,所以出嫁的时候,真真是轰动一时。 “那小姐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要要回来吗?可是事情过去太久了,恐怕会扯不清。”林嬷嬷说说道。 欧阳蕴没说话,只是走到梳妆台跟前,打开了一个盒子,取出了一张纸交到林嬷嬷手中,笑着说道:“麻烦嬷嬷走一趟吧,去和夫人说,这是我母亲当年嫁过来的时候的嫁妆礼单,除了那些吃食,别的都给我准备齐全。” 林嬷嬷看着手里的礼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无数的珍品古玩,再看看大小姐那戏谑的眼神,眉头蹙了蹙。 “小姐,我虽然去夫人和老夫人屋里不多,可是这上面的东西见了一些,这要是全部要回来,估计老夫人和夫人要跳脚了。” 想到待会要面对情形,林嬷嬷是既头疼又想笑。 “那都是我母亲的,这些铺子,田庄每年收益都有大几万了,这么多年,我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他们花着我母亲的钱养尊处优,我已经不计较了,可是我母亲的东西,我不会留给她们。”欧阳蕴凉凉的说道。 还有一句话自己没说,这些也许都是以后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林嬷嬷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老奴这就去一趟,会把这件事办妥的,不过小姐也要想一想,这么多的产业要回来之后,怎么管理,这店铺的掌柜的,田庄的庄头,都是谁的人,能不能和小姐一条心,要不要换人,小姐这些都要早做打算,这事虽不急于一时,但是也该打算起来,小姐先看看这些,想一想。”,说完就出了门往海棠苑走去。 欧阳蕴顿觉头疼,不过,既然打算将这些要回来,自然是要处理好的,只得耐着性子将匣子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头疼,自己出去的少,这些铺子基本上都不知道在哪里,那些庄子更不知道了。 但是有一点好,自己前世的学习不错,所以看得懂账本。 “要是有职业经理人就好了~~”欧阳蕴看了一会,头昏脑涨,趴在桌子上说着,将有小脑袋放在桌子上看着门外,发呆。 一个人,忙起来,或者几个人在一起,就不容易乱想,可是自己一个人。。。。。就容易伤感。 昨天晚上自己确实喝多了,可是没有像上次一样喝断片,所以自己记得秦霜的话,也记得自己说的话。 好像有些事,就是要喝点酒才能想明白。 或者说,是喝了酒才给自己借口,才让自己酒壮怂人胆去面对心里逃避的问题。 回来的路上,自己想过,担心过。 后来,王管家的眼神自己也看到了。 见了他,自己明确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也是喜欢自己的。 自己也是。 可是他没问,自己也没说。 说明两个人彼此信任还是不够吧? 其实想想也对,其实,事实就是,两个都觉得对方还能凑合的人,后来都被对方的美貌吸引了吧? 见得次数也不多,处的时间也不长,怎么会有山无棱天地合的信任。 本来还能继续走下去,这次的事情也许是上天在给自己敲警钟,他以后是要有好多女人的,自己可受不了。 所以,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如果因为没了贞洁名声,不能做他的王妃,那自己就直接跑路了。 如果还得嫁他一次,自己也会和他讲好,互帮互助,然后离开。 不过,自己这个已经年老的灵魂,并不介意,走之前和他有露水情缘,就当是谈恋爱了。 这些是自己想了一晚上之后的最终想法。 所以今天一早,就开始准备以后安身立命的财产了! “轩辕澈,其实,你还有机会哦。”欧阳蕴小声嘀咕着,如果他来亲口问自己,把这个误会解开,也能保证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俩人还能在试试。 另一边正在皇宫里的轩辕澈忽然心头漏跳了一拍,不过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继续听着御史台在那吐沫横飞的大说特说。 林嬷嬷到海棠苑扑了个空,沈凌薇处理完赵妈妈的事情之后,就去了梧桐苑看欧阳若若。 林嬷嬷无法,只得又去梧桐苑。 梧桐苑里,自沈凌薇走后,欧阳若若就泡在泡澡盆里,直到全身的皮肤的泡的发白发胀,手指上的皮肤都齐了皱才被红玉和翠果拉了出来。 等沈凌薇回来的时候,欧阳若若依然是抱着膝盖缩成一个团躲在床角。 “夫人,小姐从醒了就不吃不喝,这可怎么好。”红玉愁容满面的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陪会若若。”沈凌薇心疼的语气都不稳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沈凌薇坐在床边,“若若,娘亲已经处理了赵妈妈,她活不了几天了,因为她,你被那女人害成这样,母亲会要了她们全家的命。” 欧阳若若依然没有动,尽量的将自己抱成一团,只是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发出弱弱的声音:“母亲,没用的,那个。。。。。欧阳蕴。。。。知道这件事。” “还有那里,那个。。。肮脏的地方,也有,很多人。。。。。见过我。” “母亲,你。。。。给我一碗毒药吧,我没。。。没脸活着了了。” 断断续续的的话,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没有丝毫生气,好像是垂暮老人在安排后事。 沈凌薇的心像是被利爪撕扯一般,被挠得到血肉横飞。 “若若,你听娘讲,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赵妈妈她们都会死,欧阳蕴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一点,因为她也是这欧阳家的女儿,这个家除了丑闻,她也跑不掉!” “还有那。。。那些见过你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想到那个人会是你,身份的悬殊,地位的绝对压制,他们不敢往这想,而且,你以后嫁入皇家,你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和那些人有交集的。” “而且,娘亲已经安排好了,将被。。。。的人说成是欧阳蕴,现在外面本来就有她的谣言,所以现在再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且,就算有影响也是影响她,不会对你哟u丝毫影响。” “朱妈妈明天就走了,她的事娘也安排好了不会让任何一个知道你这件事的活着的,至于那朱红和兰青,马上就要被带走,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还会被埋到深汕里,一辈子都出不来。” “过两天,我找的嬷嬷就来了,你这也会重新添置四个大丫头,以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事情,你放心。” 欧阳若若慢慢抬起头,看着沈凌薇,眼睛红肿的像烂桃子一般,“真的吗娘亲?我可以重新活着吗?” 沈凌薇见自己说的话女儿听进去了,赶忙使劲点着头说道:“可以,可以,以后没有人就会知道这件事,你还会嫁给三皇子。” 门口的李妈妈敲了敲门,说道:“夫人,清风院的林嬷嬷过来了,说是找夫人有事。” 听到清风院的名字,欧阳若若又全身哆嗦了起来,眼神里的恨意汹涌,“她来做什么!她来做什么?” 沈凌薇安抚的拍了拍,轻声说道:“没事,有娘亲呢,娘亲多去看看。” 沈凌薇出了门,还不忘将门关好,才转身站在台阶上,从上而下的看着林嬷嬷,面色不善的说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所有的账本和房契地契都给你们小姐了。” 林嬷嬷客气的笑笑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礼单,说道:“我们大小姐说,按照先夫人的嫁妆礼单,还差些东西,这是我抄下来的礼单,请夫人按照礼单补齐。”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侧目看着林嬷嬷,不过林嬷嬷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依然神色从容的说道:“这是我抄写下来的礼单,就麻烦夫人了。” 说完将礼单递了过来。 沈凌薇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先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那个女人还留了一份礼单? 只还了那些地契房契,是因为,那些都是在官府备了案的,就算想私吞,闹开了,去官府一查也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还给她。 可是那些物件。。。。。。。。。早就被分了,甚至有些已经作为礼物送出去了,哪找去? 不过沈凌薇也不惧,眼神示意李妈妈接了礼单,嗤笑道:“大小姐好孝顺啊,行,这事我知道了,会告诉老爷和老夫人的,让他们把该还的还回来。” 林嬷嬷听着这话十分的不顺耳,大小姐已经放弃了那么多年的收息不要,这些年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现在只不过是要回自己亡母的东西,还要受人呲哒? 林嬷嬷也是带着标准的笑说道:“对了,我们小姐说了,礼单上那些什么吃食,鹿茸灵芝,鲍参翅肚什么的,就不要了,留着府里用吧。” 说完转身就走。 那语气,跟施舍差不多! 沈凌薇这两天本就休息不好,精神一直处在崩溃边缘和崩溃中来回横跳,身上的戾气前所未有的严重,现在看到一个婆子也敢奚落自己,脑子立马就要炸了,两步上前就要将巴掌甩在林嬷嬷的脸上! 可是打出去的手还没够到林嬷嬷的衣角就被李妈妈死命抱住,“夫人,冷静冷静!” 林嬷嬷站住脚,回身,挺胸拔背,下巴抬高,依然是得体的笑,不过那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夫人,你这是要打老身吗?” 李妈妈抱着沈凌薇,对嚣张的林嬷嬷也是恨得牙痒痒,对就是嚣张!“林嬷嬷慢走不送!” 李嬷嬷嘴角勾起,转身离开。 第121章 轩辕澈要复苏觉醒了 “夫人!我们没必要和沐王爷对上!没必要!”李妈妈抱着沈凌薇歇斯底里的喊道。 沈凌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理智了一些才站直,说道:“你说的对,这个婆子是沐王爷的人,咱们没必要。” “这里单怎么办?”李妈妈觉得手里的礼单觉得着实难办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早就分在各院子里了,有不少都送礼了,毕竟,谁也没想到她能回来。。。。” “将礼单抄写两份,晚些时候,送去给老夫人和老爷,毕竟大头在他们手里,尤其是老夫人的私库,那个蛇蝎女人这么办,最难看的可不是我!”沈凌薇冷笑的说道。 “难道真的都给她带走。。。。。那。。。。”李妈妈有些开不了口,那侯府可就有些穷酸了吧。。。。。 “哼,哈哈哈哈,她这是自己找死!你去办就行了。”沈凌薇说完就回了屋。 结果开门差点吓死!欧阳若若白着脸站在门后好像一个幽灵一样,将沈凌薇吓了一跳。 “娘亲,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把所有的都要拿走?她把我害成这样!凭什么她还能风光大嫁!”欧阳若若咬牙说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脑袋都跟着哆嗦。 沈凌薇牵着欧阳若若的手走到床边,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慢慢的说道:“你放心,娘亲,不会让她好过!” “我要她死!我要她把我受过的屈辱受千遍万遍!”欧阳若若尖叫着! “好好好,若若没事了,没事了。”沈凌薇抱着自己孩子轻轻拍着后背安抚。 过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院子里的有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描眉画眼的婆子来了,身旁跟着朱妈妈。 朱妈妈领着婆子到了下人住的地方,将锁着一扇门打开,里面是绑着手脚的朱红兰青。 “陈婆子,就是这俩丫头。”朱妈妈看着惊慌的朱红和兰青,眼底满是不忍,不过想到刚刚困成粽子一样被拉走的赵妈妈一家人,也就释然了。 好歹有命在不是? 陈婆子就是今天后府找来的人牙子,因为这些年府里买下人,买下人都是通过她,所以朱红和兰青是认识陈婆子的。 “呦,这两位姑娘可真是生的模样不错。”穿着红褂子绿绸裤的陈婆子上前打量了一下两个丫鬟,嘴里啧啧的称赞道,又用那双赤裸裸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遍,那模样像是在牲口市场看牲口的牙口。 还上前用那双涂着血红色丹蔻的手在兰青和朱红的胸上,屁股上捏了两把,露出满意的笑,“嗯,这身段也不错,要知道那里的人就喜欢能生孩啊——” 李婆子被朱红脸上的那块疤吓了一跳,刚才朱红的头发散下来挡住了脸颊,现在故意将头发甩在了一边,因为她听出来了,自己要被卖出去了!自己不想被卖到那样的脏地方! “这个女娃的脸的毁掉了?!”陈婆子喊道,然后眼神嫌弃的意味很是明显,嘴角下撇说道:“朱妈妈,这可就不好办了。” 没等朱妈妈开口,愣神回魂的兰青冲到朱妈妈跟前,瞪着带着血丝的眼睛搀着声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们卖了?凭什么!要把我们埋到哪里去?!” “兰青,朱红,夫人要给二小姐换一批丫鬟,作为陪嫁带到三皇子府,你们俩。。。。。今天会被带走。”朱妈妈说道,“你们好好的,别闹。”,说到这,看了一眼朱红,说道:“赵妈妈一家都被卖了,难得卖到矿上,女的。。。。卖到了妓院。” 朱妈妈说这话也是安抚,也是威吓,自己希望自己能把事情都办好,夫人能放自己离开。 兰青和朱红听到赵妈妈一家的下场,立时就闭了嘴,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陈婆子对这种事见多了,看着小辣椒一样的兰青说道:“这丫头的脾气可不是好的,朱妈妈,你这俩丫头可都不是好处理的。” 兰青和朱红已经不再说话了,她们本来就是主人的物件,不过一般的大丫头,到了年岁,主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人善,一般就将丫鬟做了陪嫁,到夫家就开了脸做姨娘,或者在出嫁前就将大丫鬟发嫁了。 因为这两年,兰青和朱红出落的越发水灵,就越来越不得二小姐的喜欢,所以两个人有了准备,这两年可能要被打发走了,尤其是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两个人都经常上脸以后的事。 可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空气都带着一股热气,京城的大街小巷的说书场馆,说着一个新故事,讲的是一个侯门千金,因为长得太美,被侠客掳走,然后小姐因为贞洁不保,投河自尽的故事。 百姓们最爱听的就是风流才子痴情女的故事,所以这故事一开说,只半日,人们就开始追捧,然后各大书场,茶馆都开始说。 对照前些日子京城的流言蜚语,和故事里的人物设定,人们对永昌候大小姐的传闻越来越盛。 这股风厉害到,刮进了皇宫。 燕贵妃坐在寿康宫的殿里,面带愠怒的说道:“太后,这永昌候家的大小姐的名声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甚至还被编成了话本,在京城的书场茶馆大肆的宣扬,这成什么样子,我们皇室成了笑话了。” 太后原来只是知道外面有人说三道四,可是具体传闻已经发展成什么样还是不太清楚,以至于今天燕贵妃还特意过来。 “可是这赐婚也不是能随意反悔的,君无戏言,再说了,可能是一时的风言风语,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太后没有明确表态。 燕贵妃眼珠微闪,这是个好几回,自己的那个孽子,最近越来越不对劲,要是欧阳蕴能被退了婚,那就算长得再好看,有那么一个名声在,也不会有人提亲了。 到时候,自己儿子要是收了她做个小妾,对她也是天大的恩惠了,,他也不会这样神经兮兮的。 为了儿子,自己也得促成这退婚啊! “太后说的是,天子一言九鼎自然是君无戏言,可是当初,咱们都以为,那是一个淳朴贤德的孩子,没想到,到底是没有亲娘在身边教导,这品性。。。。。。” 太后眉头松动 “别的都还好,都已经传这样了,我们要是还不做些什么,就怕世人以为。。。。。。太后和皇上是故意要赐一个品性卑劣的女子给沐王爷。。。。。” 太后笑了笑说道:“燕贵妃说的有些道理,小九本来谪仙一样的人,那欧阳蕴本是够不上小九的,只不过后来是腿不好了才将就了她,原指望她是个温顺乖巧的,能照顾好小九,可是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言,那真的要在考虑考虑,这件事我会告诉皇上的,你家母亲可是有段日子没有来看我了,让她得空了来宫里走走。” 燕贵妃笑着说道:“母亲也时常惦记您呢,上次得了一盒子糕点还说您爱吃,下次要给您带一盒。” 两个人悠闲的唠着家常。 可是朝堂上也在说着同样一件事,可是气氛可就不那么融洽了。 “皇上!永昌候家教不严,门风不正,其嫡长女根式恶名满京城,丝毫没有侯门嫡女的教养贤德,甚至不如一个乡村妇女名声清白!臣请,将沐王爷和永昌候嫡女的赐婚作废!” 御史台铿锵有力的说着,正义凛然,大无畏的样子和配上带上御史台的那身官服。 “臣反对,不过臣不是反对取消赐婚,是御史台应该就事论事,那欧阳蕴虽然是永昌候嫡女,可是跟永昌候家的教养没什么关系,应该是骨子里的遗传,不过是遗传了母亲一脉的劣根性而已,不应该因为一个人就将一府的人都否定。”一位官员出列说道。 这位官员是三皇子派系的,要知道,三皇子也和永昌候家的女儿定了亲,要是永昌候家的家教被定了这样的性质,那也会牵连三皇子的。 “臣附议。” “臣附议。” “臣觉得御史大人说的极是,虽说那欧阳蕴是萧氏外嫁女所生,可是自小就是在永昌候长大的,女子什么最重要,针织女红,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这些固然是重要的,可是最重的就是女子的贞洁名誉,这永昌候候的教养实在让人难以苟同,就连那二姑娘也在之前的桃花宴上也是。。。。。不雅。”说这话的人是二皇子派系。 三皇子要将自己摘出来,二皇子要将三皇子拉进去。 轩辕澈坐在轮椅上看着朝堂上争的急赤白脸的大臣们,眼神越来越冷,嘴角也越来越僵硬。 这些人,说来说去,没有一个人是替蕴儿说话,好像蕴儿已经是被定了罪一般! 与其说这些人不将蕴儿放在眼里,不如说这些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里,曾经自己的皇兄初登大宝,朝堂不稳的时候,自己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兄身边。 也是当初自己每次打了胜仗,凯旋而来的时候,皇兄笑着嘉奖,受忠恭维谄媚朝贺的时候。 可是,现在,自己就在这里,他们好像看不见,还在那里肆无忌惮的侮辱着自己未婚妻。 轩辕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皇兄,皇兄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今天自己过来本来是要跟皇兄要刺杀事件的结果的,原来是因为要找蕴儿根本顾不上,蕴儿回来了,这次的事情自然是要好好查查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没要到一个交代,就被晾在这里受到了一顿羞辱! 大皇子今日参加了朝会,见朝堂上实在是吵得不像样子,只得站出身来,说道:“儿臣以为,如果就这样退婚,那欧阳小姐恐怕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着实有些残忍,毕竟外面的留言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前些天,宫里的嬷嬷也去看过欧阳小姐了,根本就没有被掳走,就在家养伤呢,还有大夫去看过病。” “大皇子仁善,可是,皇室的尊严岂是一个名声污秽的女子能玷污的,就算是青灯古佛那也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造成的。” “你们吵够了吗?看来我们大幽王朝的官员很闲啊,闲的都整天去那勾栏粉院秦楼楚馆去听妇人的八卦了!”轩辕澈一声暴喝响彻朝堂! 所有的人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有的挑眉,有的撇嘴,有的轻哼一声扭过头。 皇上嘴角隐约的笑意闪现,“小九说的对,这件事先暂且搁置,礼部,吴月国来访的事,办的如何了。” 礼部尚书拱手出列,禀凑道:“禀皇上,给吴月国安排的驿站别院已经收拾妥当,接风宫宴也准备好了,根据最新来报,吴月国的使团还有五日就要抵达京城。” 皇上点点头说道:“好,等使团到的时候,就礼部去迎接一下吧。”,本来这种往来,对方来的是皇子和公主,这里也是要相当身份的人去迎接的,可是现在,对方是弱势,自然可以把姿态摆的高高的。 “皇兄,刺杀臣弟的人还没抓到,如果到时候吴月国的皇子公主也被刺杀,可就不好交代了。”轩辕澈盯着皇上说道。 皇上挑了挑眉,叹了一声说道:“九弟说的极是,城防营和禁军统领听命。” “臣在!” “臣在!” “你们二人这两日制定新的布防计划呈报上来。”皇上说道。 “臣遵命!”二人起身喊道。 轩辕澈的脸色阴沉的好像是暴雨前的黑云。 皇上好像才刚刚想起轩辕澈被刺杀的事,“哦,对了,至于那刺客,查到了,是西焰国的奸细,记恨皇弟之前对他们杀伐,所以想要一石二鸟,刺杀你的同时,陷害二皇子,奸细已经被收入大牢了。” 轩辕澈忽然觉得,这双腿,真的很重要,原来自己没问题的时候,没觉得,享受着兄友弟恭,母后慈爱,众人的追捧。 后来被诊断为残废,自己是痛苦,可是也没有如此的明显感觉,因为那时候,自己已经放弃自己了,所以对外界的眼光,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现在,自己知道自己能站起来的时候,好像心里的属于男人的尊严也被唤醒了!尤其是通过今天! 第122章 大皇子,合谋 等所有大臣都退朝之后,轩辕澈也推着轮椅出了朝堂,到了台阶前,看着前面一众朝臣的背影,耳朵边还似乎响着那些人对蕴儿我讽刺污蔑。 “王爷,咱们回去吧?”十七轻声说道。 “十七,查一查,城里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将谣言破了吗?怎么又起来了。”轩辕澈说道。 “是属下回去即刻吩咐下去。”十七说道。 轩辕澈转身看着勤政殿沐浴在光辉里,那么宏伟巍峨,气势磅礴,尤其是那“勤政殿”的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原来我是个残废,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欺辱的人,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一样。”轩辕澈自言自语道。 十七张了张嘴,可是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世人就是如此,王爷,管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王爷好不容易要站起来了,要是因为欧阳小姐的事,再留下被世人攻击的把柄。。。。。。” “十七,不要再说了。”轩辕澈厉声说道。 十七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慢慢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王爷,这吴月国的大皇女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不要提前去。。。。。让她给王爷解了这蛊虫,到时候,王爷您就还是那个让他们所有人不得不仰视的王爷了。” 轩辕澈眼神深沉,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皇上已经被太后喊了过去。 “外面的传闻真的那般厉害?那个欧阳蕴看着不像是是个事多的模样啊。”太后一边修剪着自己新开的一盆姚黄,一边问着。 皇上坐在榻上,喝了一口小六子递过来的热茶,笑着说道:“朝堂之上,已经连着参了三天了。” “咔嚓”一根花枝被剪了下来,“哎,这花枝也太不懂事了,还想挡住我这花的风头。”,说着就将剪下来的花枝随手扔在了后面宫女捧着的托盘里。 “皇儿啊,原来是想找个贴心的人,照顾小九,现在看来,这个姑娘不太合适啊,要是让她们成亲,那我们倒好像是故意恶心小九一样。” 皇上的皱了皱眉说道:“可是,这马上就要到了他们成亲的时间了,现在退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太后点点头,有些无奈,“这可真是难办了。” 而大皇子下了朝并没有立刻出宫回府,而是被宁贵妃身边的宫女拦住了,“大皇子,宁贵妃请大皇子过去用膳。” 大皇子的广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温润如玉的脸上淡淡一笑,好似春风拂面般,让人觉得舒服。 “好的,那这就过去吧。”大皇子半垂着眼跟在宫女后面往祥和宫方向走去。 进了祥和宫,就看到那池塘里面的荷花都已经开满了池塘,宁贵妃坐在小亭子里喝着茶看过来。 “母妃,我来了。”大皇子笑着说道。 “皇儿,快些来,今日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叶鸡。”宁贵妃灿然一笑,温婉慈爱。 等将饭摆好,“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娘俩说点体己话。”宁贵妃笑着说道。 大皇子拿着筷子的手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呼吸有一瞬间的不稳。 “是。”嬷嬷低着头就要带着宫女推出去,眼角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皇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心疼。 “等等,将这四周的纬帐放下吧,太亮了,晃眼睛。”宁贵妃温和的说道. 嬷嬷看了一眼宁贵妃,还是按照吩咐将亭子四周的纬帐都放了下来,一时间,小亭子就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嬷嬷带着宫女退出亭子,离得远远的。 “皇儿,你知道前些你九皇叔被刺杀是谁做的吗?好像最近你那个小皇婶也被外面传了不少闲话。”宁贵妃一边喝着燕窝皂米粥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大皇子嘴角依然笑着,吃了一块鸡肉说道:“知道,今天早朝还说这件事了。” 宁贵妃放下碗筷,扭头看着大皇子,没有说任何话,还是那样的眉眼,甚至眼神也没有太大变化,可是整个亭子气氛就变得有些让人透不过气了。 大皇子最终被看的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垂着头没再说话。 “跪下!”宁贵妃轻声呵斥道。 大皇子起身,没说任何话,撩起衣摆没有任何犹豫,也没问任何话就跪了下去。 “这两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宁贵妃冷声问道。 “是。”大皇子说道。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宁贵妃平日里温和的脸忽然变得狰狞!眼神里是狂风暴雨般的暴怒! 大皇子没有说话。 宁贵妃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条皮鞭,拿在手里随意挥了挥,那黑色的鞭子好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扭动着身躯,身上隐隐有着暗黑色的污块。 “脱!”宁贵妃手里的鞭子托在地上,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好像毒蛇咬人前吐着舌头滋滋作响。 大皇子将身上的银色锦袍脱下,露出和那张温和的脸不相符的精壮的上身,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年轻男人的雄性魅力。 可是后背上却有着纵横交错的淡淡的疤痕!那些疤痕已经很淡了,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啪!”“啪!”“啪!”“啪!”“啪!”“啪!”皮鞭鞭笞皮肉的声音在亭子里一声声的响着!每一鞭打在肉上都有一道血痕出现,皮鞭离开身体也会带走碎肉血液! 不一会,亭子里就充满了血腥味! 大皇子的脸色也越来越白,鞭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好像疼的要晕过去,可是大皇子只是咬紧牙一下一下的承受。 “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宁贵妃停下手里的皮鞭,微微喘着粗气问道。 豆大的冷汗珠子从额头往下淌,大皇子却有些失神,抬头看着宁贵妃说道:“母妃,我好累,我这些年过得好累啊,从小你就告诉我,要功课好,要知礼,还告诉我,那个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是父皇不守信,是皇后趁人之危。” “可是时机不到,我们要找机会,找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为了这个目标,我从小没有玩过一天,甚至连真实的情绪都不能露出来。” “那天,在御花园,我看到她,那么鲜活,那么真实,和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就像是,我原本以为这世界本就是灰色的,可是她却让我知道,也可以是彩色的。” “尤其是在桃花宴上,她好像是仙女下凡一般,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干净,不像我,外面是干干净净的皇子,内里早就是脏的,臭的。” “母妃,你说,如果,皇叔死了,或者她被退了婚,我把她囚禁在府里,是不是也挺好。” 大皇子自顾自的说着,说完觉得舒服多了,这些是事憋在心里太久了,难受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而宁贵妃已经被惊得嘴巴合不上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订了婚的女人! “皇儿,你疯了是不是!那轩辕澈原来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个残废,还马上就是个要死的人 了,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我们要的事马上就能实现了!” “你在这跪着!跪到想明白为止!”宁贵妃扔下皮鞭出了亭子。 太阳落山,天就黑的特别快,刚刚还有一丝光亮,转眼就只剩下一层暗黄的薄辉笼罩大地,似雾非尘,让所有的事务的轮廓开始模糊, “停车吧,今天就在这休息。”车队前面的领队举手喊道,“准备,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不一会这片开阔的土地上,就多了几个营帐,还有几个架起的铁锅开始迈着热气,形成了一个暂时的营阵,这里视野开阔,附近没有树林,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是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其中有两个特别显眼的帐篷,一个在阵营的西边,一个在东边。 “皇女殿下,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那边还没有回话,咱们就这样进去吗?”春蚕一边给浴桶里的幕子离搓着背一边问道。 幕子离闭眼趴在浴桶的边缘,享受着难得的舒服时光,这一直赶路,每天都坐在马车里颠簸,骨架子都要颠散架了,全身疼的。 “应该就是这两日了,不急。”娇媚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就怕大皇子那边有什么黑手,毕竟这大幽和咱们不同,他们这里,女人地位低,咱们还是来求他们,万一将皇女殿下扣下做联姻,咱们可就被动了。”春蚕有些不放心。 “哼,很公平啊,我想算计他,他自然想算计我,愿赌服输的事,对,就这里,好酸,帮我揉揉。”幕子离浑不在意的说着。 而另一边的营帐里,慕子楚正拆开一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次我看这场瘟疫倒是我的福星了!”慕子楚将手里的信交给身边的幕僚,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大喜之色,“先生快看看。”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头发斑白的男人接过信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也浮现出喜悦之色,“太好了,这样我们算是和这位皇子结成同盟了,那咱们这次如果真的能按照计划,将大皇女留在这大幽王朝,不但能解决咱们吴月国的燃眉之急,也少了一个最有力竞争者。” 大皇子兴奋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面色红亮,“这也是她身为大皇女应该为吴月国做的,不过,我这个姐姐,怕是不会乖乖就范,这些天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大皇女虽然心机深沉,可这里是大幽王朝,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而且,这里的以男为尊,应该不会有人会选择和她合作。”黑袍男子说道。 众人简单的吃过饭之后,除了值班的士兵,都休息了,毕竟劳累了一天,都很疲惫了。 随着黑夜弥漫,这片原野好像被一片星辰笼罩,水面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远处的草丛里还有萤火虫成群的飞舞,再远的地方好像还有小兽的低吼。 营地却是静谧的,只有值夜的士兵“踏踏”的脚步声,和几堆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怎么看都是一幅美卷。 “喵!!!!”忽然在行军床上睡觉的白猫猛地窜了起来,四肢着地,肥胖的身子后压,全身雪白的毛炸着,瞪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帐篷的一个角落,嘴里还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本来还熟睡的慕子离倏地就起身坐了起来,随手将袖子里的什么东西甩了出去。 红衣男子本来要去抓猫儿的手眼看就要被扔过来的飞虫咬到了,不得不扭转身体站在地上。 “大皇女,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见面就用这么毒的虫子招呼我。”红衣男子整了整身上红袍说道,脸上的银质面具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出模糊的一层光晕,让这个男人更显得神秘,那双丹凤眼也更加妖媚风流。 慕子离伸出手指,一只只有拇指肚大小的飞虫停在手背上,五彩斑斓的翅膀缓缓扇动,那翅膀上的的颜色异常浓艳,更让人惊讶的是,这飞虫有四对翅膀,分别是红色,紫色,绿色,黄色。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小东西只要把这翅膀上的莹粉落在你手上一点,你的手现在就只剩下白骨了。”慕子离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然后爱怜的抚摸了一会小飞虫就又把它收回袖子里了。 红衣男子虽然这些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就算站在尸山血海前也不会变色,可是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办法!你不知道她身上还带着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而且这些虫子每一个都能要人命! “我就是想逗逗这肥猫,明明我这么风流倜傥,它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红衣男子说着还伸手想要给白猫一个脑瓜崩。 第123章 子益,永昌侯阴谋 “呜嗷!”白猫露出尖尖的小牙齿咬了个空,眨了眨冰蓝透亮的大眼睛,气恼的晃着圆滚滚的脑袋。 “噜噜喜欢好看的女人,要不我帮你?”慕子离起身抱起白猫在怀里撸着毛,翻身下床,没有穿鞋,就光着脚随意的在地毯上走着,小巧可爱的脚指甲还涂着红色的丹蔻。 红衣男子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我也没那么喜欢它。”,全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自己还想着办完该办的事之后传宗接代呢。 “京城的事,怎么样了?”慕子离走到小榻旁的茶桌旁,给红衣男子倒了一杯凉茶说道。 红衣男子看着没有丝毫热气的茶水,嘴角抽了抽,女人真的是。。。。直爽。 红衣男子一只手握着茶杯,运转内力,不一会,茶杯里的茶水冒出丝丝热气,“啊,还是热茶好喝。” 说完就看见那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满眼的嫌弃,明明那么好看的大眼睛,整天冷飕飕的。 “咳咳,那个人说了,可以和我们合作,为了表示诚意,我也帮他做了件事,这也就算是缔约同盟了,等你们到了京城,就按照计划,你帮他除掉一个对手,他会拦着不让你嫁到大幽,以后他做了大幽的皇帝,会全力支持你上位。” 慕子离扯着嘴角讥诮 笑道:“不过是互相拿了把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就这茶水有点噎得慌! 红衣男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痛心疾首的说道:“子离啊,你到了京城改一改这说话的习惯吧。” 子离连个白眼都懒得甩他,只是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你这次去,找到她了吗?” 红衣男子修长玉白的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唇角微微勾起,眼光都柔和了一些,“找到了,她很好。” “好?不是已经和轩辕澈订婚了吗?”慕子离眼神复杂的说道。 “呦,你这是还忘不掉那个臭男人吗?那你还给他下那么狠的虫子,不过你要是还想要他的人,这次是个机会,我已经在京城做了些手脚,估计他们的赐婚会完蛋,到时候你再给他把虫子拿出来,你就嫁给他得了。”红衣男子把脑袋伸过去,看着慕子离的眼睛打趣道。 慕子离本来还有些出神,忽然一个大脑袋伸过来,吓了一跳,抬手就要放虫子。 红衣男子猛地退开,躲了过去,“我是说真的,我不可能让欧阳蕴嫁给他的,这是为她好。” “你见过他,你觉得他会为了我离开家,到吴月国做驸马?”慕子离自嘲的说道,“再说了,男人多的是,我看他顺眼是不错,但是不代表,我非他不可。” “好好好,你自己知道就行,那我就先走了,这里毕竟不安全,你那个弟弟,肯定盯着你呢。”红衣男子说完就要离开。 “子益,照顾好自己。”慕子离淡淡的说道。 红衣男子身形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回头,“放心,我还不能出事呢。” 永昌侯府,入夜之后,本来平静的气氛,被两声咒骂打破,一个是来自前院的欧阳文修的书房,一个是来自老夫人的上院。 “混蛋!逆女不孝!要了田产铺子还不知足居然还想要这些物件!这是要把永昌侯府的血洗干净才满意吗?!”欧阳文修将手里的礼单撕碎扔在地上! 再抬眼看到这书房里面就有五六件撑门面的摆件还都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有和田碧玉瑞兽麒麟,有摆着舍不得用的天然松树纹理的徽砚,有自己冬天用惯了的纯金暖手小炉。。。。。。。一件件都是当时那时候的嫁妆! 可是她嫁到这府里!她的东西就是这府里的! 何况她还死了那么多年! 永昌侯越想越觉得不解气,冲着地上的碎纸还踩了两脚! “真是觉得自己要做王妃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她只要还在这府里一天就不容她在这里撒野!” “侯爷,可是这些确实是先夫人的遗物,要是没有这礼单倒还好说,可是有这礼单,我们要是不给,这事传出去,可是没有脸面了。”管家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哼,她的命都是我给的!走,去母亲那里。”欧阳文修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 到了上院刚进屋门,就看到了满地的碎瓷片和茶叶茶汤,丫鬟们正在收拾,沈凌薇正在劝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这礼单之后就气的头脑发昏,狠狠的摔了一整套的茶具才让心口的火气消散一点! 然后就派人将沈凌薇喊了过来,还没说话,欧阳文修就赶到了。 “你来了正好,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这,”老夫人一只手扶着头,面色难受的直喘气,“这是要把永昌侯府的体面都扒光!” 只老夫人现在屋子里摆出来的就有好几件都是欧阳蕴母亲的嫁妆,床头上的一对青玉缠枝莲花纹梅瓶更是老夫人的宝贝之物。 当年欧阳蕴母亲死后,她的嫁妆都有老夫人接管了,自然一部分是到了她的手里,沈凌薇得到的就是主院里的和梧桐院里的,和这些年永昌候和老夫人赏她的。 不过当年,萧夫人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布置梧桐院的时候是花了大力气的,用了好多好东西,大到家具,小到毛笔,无一不是精品,上品,极品。 只是后来有不少被沈凌薇收到了自己小库房了。 所以屋子里的三个人可以说手里都有不少那份嫁妆。 “母亲,儿子也是为了这事而来,那孽女太猖狂了,儿子这就去教训她!这世间还没有谁能逃过一个孝字!”欧阳文修见自己的母亲也被气的如此,真的是要马上去找欧阳蕴理论! 老夫人想要抬手阻止,可是脑袋晕眩的难受,说不出话,只得用眼神示意崔嬷嬷拦住自己的儿子。 沈凌薇也伸手拽住了永昌候的衣袖,软着声音劝说道:“老爷先别动这么大的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按坐在椅子上,“这事情要是说开了,她要亡母的嫁妆也是无可厚非,” 这话刚一出,永昌候就瞪着眼要说话,被沈凌薇抢先一步说道:“可是这为人子女,也要为双亲着想才是正理,我是继母,不敢妄想她能想着我,可是侯爷是她的亲生父亲,母亲也是她的亲祖母啊,这些年也算是养大了她,怎么能如此不顾侯爷和母亲的脸面。” 永昌侯气的直拍桌子,竖眉骂道:“不过是仗着马上就要加入王府而已!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都说三从四德,这在家从父,要不老爷去找她求个情?这些物件就算了,咱们只给她那些田产铺子,以后省着过日子就是了,就是这些物件要是都拿走,那咱们以后毕竟是三皇子的姻亲,太寒酸了着实难看,要是重新购置,恐怕银钱也是不够的。” “就不该让她把嫁妆都拿走!她母亲生前是这府里的主母,她的嫁妆,府里的孩子都有份,那些田产铺子也不能都给她!”欧阳文修愤恨的说道! 气的的一直在按头的老夫人听到这话,睁开眼说道:“我们侯府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这是儿媳的错了,原本是想着让大小姐回来,替了若若,哪里知道,这桩婚事,能让咱们侯府就遭了这等事,哎,早知道就让若若嫁了得了,总归她是个女儿,留着这些产业,咱么侯府以后的儿孙也是有指靠,哎,大小姐不回来,也就没这些事了。”沈凌薇面色愧疚,十分自责。 欧阳文修听到这话,原本气的直发抖的胡子忽的就安静下来了。 老夫人揉着太阳穴的手也慢了一些。 老夫人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带着屋里的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凌薇这话说的对,当初是因为若若,才把她接了回来,可是现在若若已经和三皇子赐婚了,蕴儿。。。。。也就不必嫁出去了。”老夫人慢慢的说道,嘴边的皱纹深了一些。 不嫁出去,那就不用准备嫁妆了!不仅这些物件不会拿走,就是那些产业也会留下,以后世世代代都是欧阳家的! 欧阳文修也想到了,不过。。。。。“母亲,这是圣上赐婚,不是说不嫁就能不嫁的。” 沈凌薇看着母子二人那算计的眼神,心中冷笑,欧阳蕴,你想到了吗?就因为你贪财,你马上就要什么都没有了,等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欠若若的我都要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沈凌薇收起心里的想法,张了张嘴,又来回的看了看老夫人和欧阳文修,好像有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你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欧阳文修说道,在这件事上,这屋里的人,利益是一致的。 “臣妾是有几句话,只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要是说的不对,老爷也别生气。”沈凌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现在外面关于大小姐的风言风语已经传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我娘家人还特意来问了,说是朝堂上都已经开始要皇上解除大小姐和沐王爷的婚约了。” “还有这事?”老夫人看着欧阳文修问道。 欧阳文修点点头,“是,我也听同僚说了,想和母亲说来着,只不过刚回府就看到那张礼单被气昏了头。” 老夫人藏在褶皱里的眼珠转了两转,挑了挑眉说道:“那就好办了。” 说着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松缓了,“既然她的名声不堪,咱们就不能死皮赖脸的要嫁给皇室。” “对,而且,若若已经要嫁给三皇子了,已经足够了,要是她再嫁给那个沐王爷反倒不好。”欧阳文修赞同道,若若嫁给三皇子,自己这边就是三皇子一派的了,要是那个孽女嫁到沐王府,反倒让三皇子不能完全的信任永昌侯府。 还有一件很重的事,只要这桩婚事一黄,那欧阳蕴就只能在这府里,可以随意拿捏了,或者像以前一样,送到乡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三个人彼此看了看,都会心一笑。 忽然欧阳文修收住了脸上的笑,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咱们请求退婚,皇上就一定会同意吗?那个沐王爷可是对她很上心。”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没有哪个男的会娶一个毁了名节的人,就算那个残废是个好色之徒,皇室也不会同意,现在他们不提退婚,只是不想让人觉得皇室刻薄寡恩,咱们主动提出,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沈凌薇也点头说道:“还是母亲高见。”,就算皇上不同意又如何?想要成一门好亲事不容易,想要搅黄一桩亲事,办法多得是! 欧阳文修想了想,觉得确实是,哪个男人也不能忍受,出门被人笑,娶的妻子是不贞不洁的女人。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写奏折,事不宜迟,越早越好。”欧阳文修说着就起身告退。 “那儿媳也告退了,母亲早些休息。”沈凌薇行礼后跟着也出了门。 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欧阳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挑灯夜读,对着一堆账本在看。 “小姐,早些睡吧,晚上用眼睛不好。”灵云一边将蜡烛拨的再亮一些一边劝说道。 “嗯嗯,灵云,你先去睡吧,我马上就睡了。”欧阳蕴没抬头说道。 灵云无奈退下,去小厨房看看,给小姐炖的燕窝粥好了没。是的,清风远有小厨房了,只是下午的时候欧阳蕴让人去海棠院和夫人知会了一声就办成了。 “小姐,燕窝粥放这里记得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灵云一边说着一边帮欧阳蕴铺好了被褥。 “好的,我马上喝,你快去睡,听话。”欧阳蕴抬头笑眯眯的对灵云说道,自己真的挺喜欢这个丫头,不过要是自己和轩辕澈散了,这丫头还得还回去。 灵云走后,欧阳蕴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听到“哐哐哐”,轻轻的敲门声才抬起头,心头一动,一股欣喜往上溢。 第124章 蓝眼睛女人 是他来了吗? 欧阳蕴有些雀跃的起身去开门,拉门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小紧张,他还是对自己足够在乎的吧? 嘴角的笑僵住,“秋娘,你回来了。嗯——事都办好了?” 敲门的是秋娘,养了这几天的伤,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是也算行动自如了。 “小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找妈妈家的儿媳买了回来,但是因为再赶到那边的时候,兰青已经被买走了,朱红因为脸上有疤所以剩下,我只带回了朱红,我把她们安置在了客栈。”秋娘说道。 欧阳蕴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先这样,明天你带着她俩去庄子上找桂嬷嬷吧,就说是。。。。。。。。。琥珀拜托桂嬷嬷照顾着俩人,让她们在庄子上帮工,例钱我出。” 秋娘有些不解,“小姐,这件事要是被发现,会被人怀疑。。。。。” “他们也算是被我牵连吧,我也只是给她们一个安身的地方,这样我心里还好过一些。”欧阳蕴说道,“你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去办。” 秋娘看着欧阳蕴嘴角动了动,转身离开了,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在欧阳蕴面前站定,眼神带着愤怒。 “你怎么了?”欧阳蕴有些好笑。 “小姐,外面现在已经把你被掳走这件事传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还编成了话本在茶馆,书场说书,现在满京城都以为话本里面那个女人是小姐。”,秋娘的性子有些孤冷,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真觉得小姐是个很好的主子,虽然长得好似天仙一样,可是一点架子没有,对任何人都是善良的。 所以听到外面那样说才会生气。 欧阳蕴听完眉头也蹙了起来,不是已经找了外面的大夫看病,澄清了这件事吗?虽然是冒充的,可是应该已经没事了啊。 “你是说书场和茶馆都在拿我的事说书?”欧阳蕴嘴角抽了抽,心里有个糊弄的猜测,因为这件事的扯淡程度让自己想起来那双丹凤眼!就像一个红狐狸一样的臭男人! 秋娘点点头,看着面色难看,好像要咬死谁一样的眼神,咬了咬嘴唇,狠狠心继续说道:“其实,我去将赵妈妈的儿媳赎出来的时候,还在那里听到,说前两天,那里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姐在那里接客,说是一看就是大门大户家的,搞不好还是什么侯门贵女。。。。” 欧阳蕴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下作手段,就不像那个死狐狸了,像是自己院门里的! “小姐,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没准还会影响您和王爷的亲事!咱们得想想办法啊。”秋娘有些着急。 欧阳蕴面色上的恼怒慢慢褪去,婚事?这恐怕才是真实目的吧? “嗯,我知道了,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去休息。” 等秋娘走后,欧阳蕴也无心再看账了,一边揉着肩膀,转了转脖子,缓解缓解肌肉酸疼。 最后双手自然下垂,仰头,看着一片薄云慢慢的将月亮遮住,就像是一颗明珠被云纱罩住,让本来就不是很明亮的月光,变得更加朦胧。 欧阳蕴月下漫步,一身蓝色衣裙飘逸出尘,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纯中带着娇媚,是那种不用化妆,不用刻意展示,自然带出来的。 从远处看,真的就像是夜里出来的精灵一般。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花园,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见了太多的人工痕迹,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朝代的花草树木,总觉得和现代的不一样,和路边绿化丛里的不一样,倒是有几分森林里面未经雕琢的一般。 红衣男人抓了自己,可是没有伤害自己,然后自己跑了回来,他也没有再出现,最重要的事,自己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危险。 这个问题自己一直就很纳闷,他为什么绑架自己?还有那黑石密室里墙上的划满的“恨”,他恨得是。。。。。轩辕澈? 所有绑架自己让轩辕澈难堪?然后还是一个内心善良的,不忍心伤害自己? 这么迂回的吗? 不管他什么目的,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加上那个沈凌薇的插手,自己和轩辕策的婚事。。。。。。可能真的保不住了吧? 欧阳蕴苦笑一声,“怎么我的事情好像完全不由我做主呢?回来,不是我能做主的,现在离开我也做不了主是吗?” 沈凌薇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倒是能猜到一二分,不外乎为了她女儿报复自己,还有就是,她今天将母亲的嫁妆给的太痛快了。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欧阳蕴看着月亮,小声的呢喃:“你也在为我们的事想办法吗?这可是展现男友力的时候,也是打退堂鼓的好时候。” 此时的轩辕澈并没有在沐王府,而是在京城的外面千机阁的总部。 “主子,查过了,散播谣言的书馆和茶馆,有的是被人威胁,有些是拿了钱办事,都是同一批人,幽冥的人,我们已经让他们闭嘴了。”面谱人说道,声音依然是嘶哑怪异吓人,配上这千机阁黑咕隆咚的环境,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轩辕澈眼里的怒气掀起,“又是幽冥!那个人到底是要干什么?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面谱人说道:“只查到,现在的首领是一个叫做翼子的男人,这个组织原本就是一个杀手组织,只不过一直很低调,也不与官府权贵为敌,所以不怎么受重视,直到前几年,老的首领退位,这个翼子做了首领之后,开始在西焰国和吴月国专门接收割官员人命的买卖,到大幽时间还不长。” “现在西焰国和吴月国?原来还怀疑他是哪家被满门抄斩的后人,看来,不是,不过,一般江湖中人都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这个翼子,肯定不是一个杀手首领那么简单。”轩辕澈脑子飞速的转着,总觉得“翼子”这个名字奇怪的紧。 “那他们这次刺杀我,摸黑王妃,是受了谁的指使?”轩辕澈问道,自己一直奇怪,这次事情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蕴儿的? 脸谱男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是您,查到幽冥这次来京,是找一位皇子,不过具体是哪一位还没确定,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可能性更高,最近两位皇子动作频繁,三皇子和吴月国师使团有秘密往来,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关系,还需要再查。 “刺杀我,蕴儿,皇子,使团。”轩辕澈慢慢梳理着,“如果是二皇子买凶杀我,想要夺了蕴儿,倒是有可能性,可是老大和老三?”轩辕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继续查吧,不过他们马上也要到京城了,到时候就不能玩这些鬼把戏了。” 脸谱男看着轩辕澈,良久,问道:“主子,欧阳小姐被那翼子带走了那么久,现在他又传出来这样的传闻,您确定还要娶他为妻吗?” 轩辕澈猛地扭头看着脸谱男,眯着眼睛,面色沉的可怕:“是管家让你说的?” 脸谱男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查到这信息之后就一直想说,王爷,这件事马虎不得。” 轩辕澈呼出一口气,将心头刚刚听到是那个男人传出去的谣言后的异样压下去,说道:“我信她。” “王爷,我知道你的腿是欧阳小姐治好的,不止您感激她,我们所有的弟兄都对她感激不尽,可是,感恩和婚事不能混为一谈,欧阳小姐现在的名声,真的适合做王妃吗?就算您不介意,可是皇室是不会同意的。” 轩辕澈想责骂他 ,可是话到嘴边,居然停住了! “而且,我查谣言的时候,查到,南城那里有人也在散播这些,只不过说的更具体,甚至更加污秽肮脏。” “那不是蕴儿,是她哪个妹妹!”轩辕澈急喊道! “属下知道,王爷也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甚至都已经不再重要,王爷,属下见过欧阳小姐一面,如果您舍不得,完全可以将欧阳小姐收了房,这样也能将这件事尽快过去,对您也好,对欧阳小姐也好,都是好事。” 脸谱男本来嗓子就受过伤,说了这些话,声音都哑的听不清了。 “别说了。”轩辕澈示意十七推车离开。 脸谱男叹息了一声。 “十七,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轩辕澈在密道里问道。 过了好一会,十七才说道:“王爷,我相信欧阳小姐是好姑娘,可是人有亲疏,我是王爷的人,肯定会替王爷想的多,欧阳小姐毕竟是被那个人劫走,我们都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是那个男人传出这样的谣言,如果王爷还是娶了欧阳小姐,实在是不妥。” “你也不信她吗?” “属下一共只是见过欧阳小姐几面,王爷也是。”十七慢慢 的说道。 轩辕澈的心头一震,呼吸错乱了一下,然后就是自责,自己是相信她是啊。。。。。。 “而且,王爷,您马上就要面对处境可能非常危险,现在娶了欧阳小姐,对她来说也很危险这次的事,不就是因为王爷才把欧阳小姐牵扯进来吗?”十七说道。 这句话让轩辕澈想到宫里那个秘密,“走,再去一次寿康宫。” 十七停下脚步,“王爷,您得回去静养了,要不然这腿万一长不好就得不偿失了,皇宫那边,我自己去吧,这次我们也只能先探探路,不知道里面情况。” 轩辕澈点了点头,“好吧。” 将轩辕澈送回王府之后,十七就换了一身夜行衣,临出门,想了想,又带了几个小瓶子在怀里。 等到月亮完全被云彩盖住,十七凭借记忆,寻到了那个墙角,在暗处守了半个时辰,确定没人在周围,才蹑手蹑脚的到了墙角,根据麻雀的说法,这墙上的一块砖头是活动的。 “南墙,从下往上第四行,从左往右第三块。”十七试着用力按那块砖。 “啪嗒”一声,砖块凹了进去,然后就是脚下的一块石板微微裂开的声音。一会功夫,就裂开一个只能一人通过的大洞,从洞口往下看去,是一排排的台阶斜着往下,里面隐约有一丝光亮透出来。 十七看了看四周,一个纵身跳了下去,脚尖着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头顶石板合上的声音。 十七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四周,石板下面的墙壁上有一个铜环,应该就是从里面打开的机关,知道出去的路之后,十七开始慢慢的贴着墙壁往里面走。 越往里面走越亮,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灯火照亮,十七一边走一边有意识的呼吸着里面的空气,不是那种不流通的污浊气,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而且,空气中有熏香的味道。 看来这里面真的有人。 十七走了一段时间,就看到前面通道到了出口,从通道里往出口看,是一片明亮,光辉很柔和。 十七知道这是夜明珠的亮光,王爷的书房就有。 看来是到了地方了,十七尽量的放缓呼吸,脚步也是和猫儿一样,没有任何声音,然后微微探出头。 房子?石头房子?什么人住在这里面? 十七在通道里观察了半天,确定没有别的人,开始贴着墙壁往石头房子靠近。 终于到了门口,十七侧耳听了一会,从怀里拿出个手指长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根香,用火折子点着,捂住自己的口鼻,将香从门缝里插了进去,开始计算时间。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十七站起身,小心的推开门。 先是微微惊讶里面的奢华,然后转动脑袋,看到了睡在外屋床上的一个婆子,明显,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里屋用纬帐遮着,十七小心的掀开纬帐,还没把头伸过去,一只锋利的簪子就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十七头皮一麻!一股冷意顺着脊椎直窜头顶!这人好厉害!迷药都没有迷倒!而且,自己完全没感受到她的动作! 十七抬眼望去,手里的暗器也准备好了,打算借着对方躲暗器的功夫抽身后退! 第125章 男为凤,女为凰,不可与这里女子通婚 可是十七刚抬眼整个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呼吸都不自觉的停顿了!一动不动! 太像了!太像了!眼前的女人和王爷长得太像了!那眉眼,那鼻子,轮廓,甚至那种明明没有威严,却依然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样子。 不过眼前的女人是一双蓝色的眼睛! 十七回过神来赶忙用内力将即将发出去的暗器收了回来,皱着眉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没有丝毫惊慌,反倒收回了抵在他脖子上的簪子,蓝色的眼睛将十七上下打量了一遍,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情感的说道:“你是谁?” 十七很想拿出气势震慑一下眼前的女子,可是当相对那双眼睛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想要臣服,“我是王爷的人,你是,是不是。。。。。。” 女子的眉毛颤动了一下,眼神也带了一丝神采,缓缓开口说道:“你是他的人?” 十七想问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王爷的母亲,可是,这女子看着年纪只比王爷大一点。。。。。 “你走吧,你今天带不走我的。”女子动了动脚下,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十七这才看到,这女子双脚被一双铁链锁着,十七蹲下去想要扯断铁链,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有用。 “不用白费力气,这链子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除非有钥匙,否则谁也打不开。”女子依然是语气淡淡的,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细细看,那微笑里好像还有一丝讽刺和凄苦,不过太淡了,让人看不真切。 “你将这个交给你的主子,他会明白的,走吧。”女子手腕微动,块玉佩从袖子里滑落到手心,然后随手一扔,说完,手腕只是轻轻一摆,十七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出了门! 十七握着手里的一块凤凰型的玉佩,心里的震撼无法言喻! 自己明明感觉不到她有内功!可是那这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怎么解释? 十七握着玉佩从通道里退出来之后依然心有余悸,因为那种力量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可是自己能明确感受到,自己打不过。 看着洞口的石板恢复原状之后,十七才离开了皇宫,急急地往王府赶去。 “王爷,王爷。”十七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榻上闭着眼睛的轩辕澈,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王爷睡着了,就等天亮吧,十七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正要转身。 “进去了吗?”轩辕澈睁开眼睛说道:“里面有人吗?”,语气有掩藏过后的急切。 十七赶紧转过身,将手里的玉佩双手捧到轩辕澈的面前说道:“王爷,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和王爷长得太像了!她让我将这个玉佩给王爷,说给了王爷就什么都清楚了。” 轩辕澈惊得眼睛睁的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手抖着将十七手里的玉佩拿了过来。 虽然早就有这个猜想!可是,真的被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轩辕澈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玉佩一边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她被一种很特殊的链子锁着脚,出不来。”十七无奈的说道。 这块玉佩能解答自己的疑惑?轩辕澈将玉佩拿在手里,对着蜡烛看了看。 “十七,将夜明珠拿来。”,烛火的光还是不够亮。 等十七取了夜明珠过来,轩辕澈将玉佩放在夜明珠前面,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玉佩晶莹剔透,绿中带蓝,色泽温润,冰透感十足,单说材质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整块玉雕成了一只凤凰的样子。 雕工非常好,就连凤凰身上的羽绒也雕刻刀栩栩如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和平日里刺绣看到的凤凰就是不太一样,一般的刺绣或者首饰上的的金凤,都是给人高贵的感觉。 可是这只凤凰不只是高贵,好像——多了一种霸气!对就是霸气!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这玉佩好像是活的,仿佛有生命力在里面流转,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尤其那双眼睛,明明是死物,就算雕刻的再精巧,也终究是个物件,可是凤凰的那双眼睛却好似是活的,还是那种高傲的眼神! 轩辕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十七退出去之后,轩辕澈将玉佩放在手心把玩,想找出里面的关窍所在,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她是谁? 这个玉佩能给自己答案吗? “嘶”轩辕澈忽然感觉手心一疼,一滴血珠沁出,然后那凤凰好像活了,伸长了脖子用尖尖的喙对着小血珠滋滋的吸吮,眼看着血珠就被吃干净了。 轩辕澈不敢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再次看的时候,果然,玉佩还是那个玉佩,凤凰也没活过来,手心里也没有伤。 “我真的是太着急了。”轩辕澈自嘲的笑了笑,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嘴角的笑就冻在了那。 只见那凤凰的嘴里,里面真的有一滴鲜红的血液在流动! 那滴血从凤凰的喉咙往下,慢慢的移动,就好像那凤凰在吞咽那血液!最后到了心脏的位置,然后那心脏好像活了过来,隐约有规律的微微起伏着,片刻后就看到有无数的血丝从凤凰的心脏迸射出来,滋养着凤凰的血脉,那玉佩里面的灵光愈发光亮!! 那只凤凰仿佛要活过来一般,轩辕澈完全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震撼的脑子有些空白,然后慢慢的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开始火热,而且越来越热!这种热辣感满满的从心脏顺着筋脉往全身蔓延! 轩辕澈想要喊,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澈觉得每一寸皮肤都好想再被烈火炙烤,终于在自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烧死的时候,那玉佩里面的灵光也到达了一个顶峰!忽然灵光大亮,淡蓝色的亮光笼罩整个书房! 然后一指浑身发着蓝宝石一般耀眼亮光的凤凰从玉佩里冲天而出,站在轩辕澈面前,高傲的抬着头,睨着眼,抖了抖身上羽毛,然后看着轩辕澈,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蓝凰王族新的血脉?” 轩辕澈根本已经惊得无法言喻了!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是在做梦吗? “虽然不算最好,不过勉强凑合了。”那只硕大高贵的蓝色凤凰展翅腾空,然后化作一道蓝光刺进了轩辕澈的心脏! 那一瞬间,轩辕澈知道了什么叫做蚀骨吮髓的疼痛!全身的筋肉都要烧成灰烬般! 然后轩辕澈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然后屋子里的亮光也化成星星点点的碎光消失不见了。 等轩辕澈再次醒来,脑子想起之前见到的景象,就吓得立刻起身摸了摸全身,解开衣服看了看胸口,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是我睡着了做的一个梦?”轩辕澈没看到凤凰玉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做了个荒诞的梦。 四周看了看,玉佩掉在了地上,轩辕澈下去拿了起来,放在手心端详,玉佩好像和昨天刚拿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还是那样的温润,蓝绿色的冰透感十足,仿佛一汪湖水,可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忽然,轩辕澈整个人好像冻住了一般,连眼神都不动了,拿着玉佩的手开始发抖!然后是浅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轩辕澈觉得心跳的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刚刚,自己是下去那玉佩了吗? 好像自己的腿行动自如了? 轩辕澈修长的手哆哆嗦嗦的放在断腿的地方,不痛!使劲按按,还是不痛! 轩辕澈的嘴角开始抽搐,眼角也在颤抖,就连瞳孔也是颤抖的! 慢慢的将腿放在地上,一步,两步,三步!如履平地! 轩辕澈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烫的难受,嗓子也好像塞了棉花一样,终于,自己又能站起来了吗? 是因为那只玉佩里的蓝凤凰吗? 轩辕澈举起手看着那玉佩,喃喃的说道:“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澈平复了心情之后,立刻拉开房门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轩辕澈站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虽然十七说,自己长得很像她,可是远没有亲眼见到的震撼! 自己长得不像先皇,也没见过那个名义上是自己生母的宫女,现在看来,自己长得是随母亲的吧? 那女子也看着轩辕澈,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也开始被情感覆盖,这就是。。。。自己的那个儿子? “你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轩辕澈声音颤抖的问道。 女子抬起手,素白柔软的手纸轻轻的落在轩辕澈的脸上,从眼眉到,眼角,鼻梁,唇角,都一一轻轻的抚过。 轩辕澈从刚开始微微的不适到自己也说不清的依恋。 最后那女子冰蓝的眼睛流出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我是你的娘亲,我叫蓝羽,是上世界的蓝凰王族的公主,按照王族的规矩,我是要继承蓝凰王族的王位,而且只能找蓝凤结合,以保证蓝凰王族血统的纯正。” 轩辕澈听得云里雾里,甚至可以说,像小时候在听神话故事,只是身体的变化,和昨天晚上见到的情景又让自己不得不信。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的父亲,他是金凤族的王子,我和他相恋了,可是这样也是挑战了整个金凤族和蓝凰族的权威,他们给我们两个选择,分开,回到各自的族里,或者成为所有族人的敌人。” “我们说好一起面对,可是后来他放弃了,我被族人打伤,逃到了下世界,正好被这里大幽王朝上一个皇帝救了,然后他把我囚禁在这,想要通过血脉的融合,来获取上世界的力量,后来我就生了你,他们一直以为你是那个皇帝的儿子,他多么的愚蠢,他以为他得到了我,可是每次他来,我不过是用灵力让他入了一个梦境。”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种链子,禁锢了我的灵力,我的灵力只剩下一小部分,逃不出去。” “你出生以后就被抱走了,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没有星辰日月,没有晨曦黄昏。” “那块玉佩是蓝凰王族特有的,每个玉佩都封印着一只蓝凰或者蓝凤,如果是女儿的血,就会孵化出一只蓝凰,如果是男儿的血就会孵化出一只蓝凤。” “当蓝凰或者蓝凤与身体结合之后,你就是蓝凰王族的人了,会拥有蓝凰王族的灵力,也会对你的身体进行一次洗精伐髓,重塑你的肉体。” “不过你现在灵力应该不会太好,因为这下世界的灵力有限,你身体里面无法获得足够的灵力。”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轩辕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完的,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好像傻掉了,这些话和自己活了这么些年知道的世界好像没有一点关系! 上世界?下世界?蓝凰王族?金凤王族?这些都是什么?就算传说里面也没有。 “上世界在哪里?那只蓝凤进入我的身体,会有别的影响吗?我的腿之前是断的,和那只蓝凤融合之后,好了,我身体里面还有一只很厉害的蛊虫。”轩辕澈思路很乱,其实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上世界和下世界的通道在北方极寒之地的最高的冰山之上,这里知道上世界存在的只有各国的历代君主,他们是听命于上世界的,至于你身体里的蛊虫。”,女人的眼睛里流露出傲然之气,“蛊虫也是虫子,而凤是鸟中之王,凰是鸟中之后,你那蛊虫估计早就被蓝凤吃掉了。” 轩辕澈也没有特别意外,因为刚刚来的路上,运用内力的时候自己就觉得畅通无阻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最亲的关系,可是也是最陌生的人。 “你走吧,要想带我出去就去找钥匙。”那个女人淡淡的笑着说道。 轩辕澈张了张嘴,还是喊不出“娘亲”两个字,面色有些愧疚。 “不用勉强自己,我们虽然是母子,可是,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快走吧,我的灵力维持不了多久了,她快醒了。” 轩辕澈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等着我!” 刚要转身走,又被喊住了,蓝羽叮嘱道:“你现在是蓝凤之躯,不能和这里的女人结合,否则你身上的凤火会伤到对方,你以后只能和凤族,凰族的女子成婚。” 第126章 真的好了 轩辕澈楞在原地,感觉被雷劈了一般!不能和这里的女人通婚。。。。那蕴儿。。。 蓝羽挑了挑眉,有些了然,说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轩辕澈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说道:“对。” 蓝羽无奈的抿了抿唇,摇摇头,“断了吧,你们不是同路人。” 轩辕澈不知道怎么出的地道,也忘了怎么回的王府。 只知道脑子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接受了,依然无法从震撼中走出来。 也无法面对不能和欧阳蕴在一起的事实。 轩辕澈一天没有出房门。 十七以为王爷在屋子里面研究那块玉佩,毕竟这是王爷的一块心病。 可是外面已经发生了大事! 永昌候递了奏折,请求将轩辕澈和欧阳蕴的婚约废除! 自言自家女儿被流言蜚语所伤,虽然自身清白端正,可是身负流言,名声受损,不配为妃,自请废除婚约。 这个消息让朝堂上的人都比较满意。 婚约废除,对御史台来说,保护了皇家声誉。 而三皇子的人也满意,是被流言所伤,自请废除,不是永昌侯府的教养有问题。 而大皇子微微发白的嘴唇轻勾,半垂着的眼睛闪过一丝蠢蠢欲动。 可是,奏折,皇上做了留折不发的处理。 作为件事的两位主人公,欧阳蕴和轩辕澈却完全不知道! 一个还在清风院整理着自己刚拿到手的财产,为将来可能要流浪的生活做资金准备。 而另外一个正在自己的书房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但是最终因为身体的变化和之前的劳累而睡着了。 永昌侯府的人有意瞒着这件事,怕欧阳蕴节外生枝,想等着事情办成,一切都成了定局,覆水难收之后,就算欧阳蕴知道了也就只能听家里摆布了。 而沐王府的人,是收到了消息的,只是轩辕澈在休息,而大管家虽然在休养,可是在听到下面的人禀告这件事后,狠了狠心,就当做没听到将消息压了下去。 虽然皇上留折不发,但是人们都自动解读为,皇上是为了做做姿态,显示皇家的仁慈,但是最终肯定会同意的! 所以,欧阳文修下午的时候就碰到了让他十分震惊的事! 有四五个官员明里暗里的说想要将欧阳蕴抬进家门!也有为自己儿子提的!甚至为自己的孙子开口的! 当然所求都不是正妻!已经背负这样的名声,怎么可能娶为正妻,最多只能是贵妾罢了! 欧阳文修直到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就直接去了后院,找老夫人和沈凌薇商量这件意料之外的事! 这件事在老夫人和欧阳文修的意料之外,可是沈凌薇可不意外,桃花宴上那丫头的相貌也是名动京城,现如今,没有了王府做靠山,就像是没有靠山的小羔羊放进狼群里面。 哪个狼不想咬一口? “母亲,今天的奏折皇上没有批复,可是我觉得那不过是时间问题,问题是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官员递话给我,想要纳了她为妾。”欧阳文修颇为头疼的说道。 老夫人听到前半句,还是眉目舒展,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可是到了后半句,眉心就有了褶皱,鼻子里哼出一声鄙夷。 “这丫头被传成那个样子也不算冤枉她,长得就是一张惹是生非的脸,这回来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就招了这么多人惦记。”,老夫人的眼神里有明显的嫌弃。 “那现在就答应是不是不太好?”欧阳文修说道。 “自然是不能这么快就答应,她不要脸面,我们永昌侯府还要呢,不过要是有好的人家,能对我们侯府有帮助的,不防先应允下来,当做个人情,也算是府里没有白养她一场。”老夫人眼底的算计不加掩饰的说道。 正说着话,管家严肃的进来了,细看,脸色还有些难看,进门之后,小心的看了一下几位主子脸色之后,小声对欧阳文修说道:“老爷,刚刚,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找人递话过来了,想纳了大小姐为贵妾。” 轰——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沈凌薇都惊得从椅子上窜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而另一边沐王府的书房依然安静无声,太阳慢慢收起光芒,坐在地平线上,用最后的热情,将天空和大地都烧的如火似血般的红,金中带红的光辉让整个大地都开始乖巧下来。 但是随着太阳的离开,如霞似锦的天空从明蓝色开始变成了灰蓝色,然后是灰黑色,最后变成了黑色。 “怎么不叫醒我。”轩辕澈睁开眼,缓了缓神,才对守在旁边的十七问道。 “王爷最近太劳累了,而且腿上伤也需要静养,难得睡得踏实,属下就没忍心喊。”十七赶忙上前将王爷扶起来,再拿了绣着牡丹团花的大引枕靠在后面说道,眼神有一点飘忽的说道。 做好这一切,十七就习惯的倒了一杯温水捧给轩辕澈,“王爷先喝点水,饭菜马上就好。” 轩辕澈喝了一口水,闭着眼睛转了转脖子,睁开眼,觉得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十七眼神慌了一下,赶忙垂下眼,说道:“王爷,永昌候,上了奏折。”,十七说到这看了一眼轩辕澈,手心微微出汗,怕自己下一秒说完之后,就跟管家一样,飞出去。 轩辕澈眨了眨眼,眼皮垂下,看着手心的凤凰玉佩,想要克制住心里涌上来的难过,眉尾动了动,说道:“然后呢。” 十七微微握拳,说到:“他请皇上废除王爷您和欧阳小姐的婚约,理由是,小姐的名声已经被流言所累,不能嫁入皇室。” 说完之后,十七就闭上了眼,等着自家王爷发脾气,可是,一秒,两秒,三秒,自己没有飞出去,也没有听到劈头盖脸的责骂? 十七睁开眼,就看到王爷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那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是天意吗?”轩辕澈透过窗户看向在角灯的照射下有些模糊的月洞门,脑海里还清晰的记得,她被带回来的那天,从那道门里走进来,就站在那,披着余晖,那双自己最爱的桃花眼里都是细碎的光芒,仿佛站在了自己心尖上一般。 自己也记得抱着她的时候,好像抱住了自己的心安。 更记得她纤细的软腰,和脖颈间的牡丹香。 “你现在是蓝凤之躯,和这里的人结合,凤火火灼烧对方,直到化为灰烬。”,一道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将那些回忆的画面全都打碎! “永昌侯这样做,应该是有原因的,你先去找一趟林嬷嬷问一下,看看王——,欧阳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轩辕澈淡淡的说道。 十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理智的王爷,心里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酸疼。 这时候,十八带着人将饭菜抬了进来,“王爷,用晚膳吧。”,十八看着轩辕澈也是气短,毕竟都是军人出身,这可算是隐瞒重大军情了,就算是被王爷打五十军棍都是活该。 而且,欧阳大小姐还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却——,十八抿了抿嘴角,心里的愧疚的难受,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报答欧阳小姐的!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下人已经准备将饭菜依照往常一样摆在榻上的小案几上,轩辕澈却突然阻止了!“摆在桌子上吧。” 下人没有任何耽误,立马又扭头走到桌子边上开始摆放饭菜。 等下人都离开后,轩辕澈抬了抬下巴指着门说道:“把门窗关好。” 十八有些错愕,不过还是手脚麻利的将门窗都一一关好, 然后转身看着轩辕澈,以为是要布置比较机密的任务。 轩辕澈慢慢的将腿放到了地上,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都是要用双手去搬着受伤的腿,可是这次却是完全靠腿自己在动! 轩辕澈双腿站在地上,一步,两步,三步。。。。。。。一直到走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上才停下来! 然后,十七和十八的眼睛随着轩辕澈的步子慢慢的变大,变大最大!要不是眼眶有眼角拦着,那眼眶瞪得都要把脸裂开了! 两个见过尸山血海的大老爷们,现在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闭住了! 等轩辕澈坐在椅子上后,扭过头看着两个人,嘴角轻勾,说道:“怎么?本王的腿好了额,你们不高兴吗?” 十七嘴巴好像是浆糊给粘住了,想要张开可是怎么都抬不起来,嘴皮好似有千斤重! “啪!”十七用颤抖的手狠狠的甩了一个嘴巴子!终于能说话了:“王爷!你,你的腿,你的腿好了?!!!” 十八没有说话,只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眼泪从通红发抖的眼眶里往外蹦! 轩辕澈微微一笑,眼底有些许的激动,不过面上已经是淡漠的冷静了,“是,我的腿好了,不止我的腿,我体内的蛊虫也没有了。” “呜呜——呜呜”十八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呜咽出声。 十七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在笑,眼角在哭,哭哭笑笑,鼻涕都要出来了,“高兴,高兴,属下当然高兴。” “行了,好歹当初也是跟着我驰骋沙场的副将,像什么样子,十七,你去一趟永昌候府,找林嬷嬷问一下,最近欧阳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永昌候那个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要解除婚约,毕竟我就算残废,也是个王爷,全京城也知道我对那丫头的心思,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十七抬手擦了擦眼角,也觉得有些丢人,点头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 “十八,你找人放出风去,我的腿好了!”轩辕澈挑着嘴角说道,“不过你们俩可以一起出门,先吃了饭再去,吃顿好的!” 十七和十八都有些震惊的看着轩辕澈,又彼此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王爷,你是不打算隐瞒吗?这样,会不会让对方再次。。。。。。” 毕竟现在,皇上依然是皇上,要是想再次陷害王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除非王爷想。。。。。。。。 轩辕澈眉头轻轻上挑,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说道:“除非我永远是个废人,而且是个快死的废人,要不人,早晚,都要对上。” 见王爷拿定了主意,两个人也没磨叽,转身出了房门。 当屋子里只剩下轩辕澈之后,轩辕澈却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蕴儿,怎么办,我只是想,说,都已经难过的不行了。”轩辕澈的眼底有痛苦闪过。 十七和十八没有出门,而是拎了酒菜到管家的房间。 “大管家,来,喝一杯。”十八将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高兴的喊道。 管家看着面露红光,尤其是那两双眼睛,炯炯的放着光!再看看桌子上两人带过来的烧鸡,烤鸭,还有猪头肉什么的一堆,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俩是来探病的话,这样是不是不地道。” 十七哈哈一笑,伸手撕了一只鸡腿,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来探病,是来给你治病!” 管家斜着眼眼角觑着俩兄弟,总觉得这两兄弟没憋好屁,“你俩还治病?再投胎一次也粗赶得急。” 十八也咧着嘴露着大白牙笑的眼睛都快找不到了,走到管家跟前说道:“治别人的病也许不行,但是治你的病,保管话到病除!” 王管家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难道是什么好消息?“有话快说。” 十八舔了舔嘴角,还是非常激动,嗓子发哑的说道:“王爷的腿好了,而且,身上的蛊虫没有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个残影闪过,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管家的影子! “王爷!王爷!”管家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爷,眼睛上上下下的看,直到看到自己的眼眶发烫才转身关上了门,小声问道:“王爷,你的腿好了,蛊虫也没有了?” 第127章 见面 轩辕澈看到管家捂着心口小心呼吸的样子,好心的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道:“看到了吗?好了。” 王管家,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出了门,还将门关好,然后在门旁边靠着柱子仰着头,想将眼眶里的水倒流回去。 “真好,真好,真好啊。”王管家念叨着。 等十七到了永昌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子时了,万籁俱寂,十七在院子外的大树上等值夜的家丁门过去之后,提功运气,两声踏空之声之后,十七就到了林嬷嬷的房间门口,可是还没有动,一把剑就从后面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秋娘,是我。”十七转过头说道。 秋娘皱了皱眉,收了剑,“十七哥,你来做什么?王爷没来吗?” 十七的眉毛动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秋娘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十七,“小姐自从回来之后,每天晚上都好像在等着王爷,我眼睛又不瞎。”,说完指了指欧阳蕴的房间,“半个时辰前才熄了灯。” 十七闻言,嘴角有些不自然,眼神里也有些许愧疚,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敲了敲林嬷嬷的门。 秋娘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预感,也没离开,一起等着。 林嬷嬷披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两个人,将外套拢了拢,疑惑的问道:“这么晚过来,有事?” 十七歪了歪头,示意两个人离这里远一些,毕竟这里还有别的人在睡觉。 等三个人到了南屋的小厨房,十七才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永昌侯上了奏折,要废除王爷和欧阳小姐的婚约?” 这话一出惊得林嬷嬷和秋娘一个激灵,脑袋里为数不多的瞌睡虫跑了个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秋娘刚要喊,就被林嬷嬷拍了一下,将声调降了下来,“你说小姐和王爷的婚约要解除了?” 林嬷嬷稍微惊讶过后,叹了口气,也不算很意外。 十七见她这样,就知道应该是有内情,“林嬷嬷,王爷让我过来问一下,是不是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永昌侯会突然提出解除婚约?” 秋娘和林嬷嬷彼此看了看,林嬷嬷说道:“这两天,大小姐以成亲为由,想要要回先夫人的嫁妆,应该是这府里的人,不愿意让小姐带走这些,索性毁了婚约,要是小姐不能嫁给王爷,那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这深宅大院里,是死是活还不都是长辈说了算?” “这哪里是亲爹!仇人也不为过!先夫人的嫁妆本就是小姐的,霸占了这么多年还差点把人家女儿饿死冻死,现在为了嫁妆宁可毁了自己女儿,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秋娘气的踢了灶台一脚! 十七也是有些唏嘘,这还和王爷有婚约,就这样,要是真的和王爷解除了婚约,那二皇子。。。。。。。 十七看着欧阳蕴房间的方向,担心不已,虽然不能做王妃了,可是,对王爷的大恩,对十八 的救命之恩。。。。。。 “十七哥,王爷——是要同意解除婚约吗?那小姐怎么办?前段时间小姐和和那夫人和二小姐结了私仇,要是没有王爷给小姐撑腰,他们一定会要了小姐的命啊!”秋娘有些着急了。 “王爷的事,是你可以议论的吗?”十七微微沉脸说道,“而且,要是皇上下旨,难道王爷还能抗旨不成?” 秋娘张了张嘴,没再说话,王爷确实不能抗旨。 林嬷嬷想了想,终是不忍心,王府虽然没有女主子,可是自己在皇宫里小半辈子,对这些简直不要太了解,要是真的解除婚约,王爷也放手的话,小姐,以后会悲惨无比吧。 惊天的容貌,没有保护的能力,就会变成最大的催命符啊! “好了,你们回去吧。”十七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十七消失在夜空中,林嬷嬷和秋娘都垂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可是刚刚走了一半,主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欧阳蕴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外面披着白色的纱袍,宽大的衣袍下是小小纤细的身子。 明明是顾盼抬眸之间都是风情妩媚的人,却偏偏给人一种出水芙蓉的感觉。 “是轩辕澈的人吗?”欧阳蕴淡淡的问道,一双桃花眼带着浅笑看着两个人。 “小姐,刚刚王爷的人来说,今天永昌侯上了奏折,要解除你和王爷的婚约。”林嬷嬷不忍心这个好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到最后没有准备的去接受厄运。 欧阳蕴的觉得脑子一下子空白了,要解除婚约?欧阳文修? 看着脸色一下子白了三分的小姐,秋娘也有些心疼,哎,“小姐,你先别担心,王爷不会不管你的。” 欧阳蕴觉得脑子有些乱,胡乱的说了句什么就关上了门。 欧阳蕴躺在床上,借着微弱的夜灯,睁眼看着垂花账,一直到天边微微发白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皇上依然没有批复。 欧阳蕴临近中午才睡醒了,不过醒了之后,整个人感觉都轻松多了,“嬷嬷,你看这上面写着,庄子上的佃户,每年缴租是收成的六成,但是昨天的那个庄子,写的是缴租五成。为什么不一样?” 林嬷嬷拿过册子看了看,说道:“这个山庄在东边,那里不但都是平地,良田也多,佃户的收成一般都不错,交六成租子,佃户剩下四成也是够嚼用了,但是昨天那个庄子,在西边,那里山林多,平地少,虽然山上也能种一些果树,木材,但是终究是收成差一些,给佃户留五成,也不算多,再少的话,要是家里有两三四个孩子,就给吃不饱了。” 欧阳蕴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看。 林嬷嬷想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没说。 直到入夜,欧阳蕴都没有收到轩辕澈的任何信息,才自嘲的笑了笑,喊了秋娘过来说道:“秋娘,你回你们王府一趟,告诉轩辕澈,我今天晚上要见他一面。” 秋娘听到,“你们王府”的时候,心里难受了一下,点头应声说道:“是,属下这就去。” 之后欧阳蕴就跟没事人一样,晚饭都吃了不少,吃完饭还带着玛瑙去花园遛弯。 “玛瑙,如果我离开这永昌侯府,你和琥珀跟我走吗?”欧阳蕴一边走折了几朵开的正好的玫瑰花一边随意的聊着。 玛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手里接过小姐的花,皱着眉说道:“小姐说这话奇怪了,还有两个多月您就要成亲了,我们自然是要和小姐一起走的啊,难道小姐还要丢下我们?” 玛瑙说完有些着急的看着欧阳蕴,好像怕被丢下的小猫。 看着玛瑙的样子,欧阳蕴莞尔一笑,觉得自己也不算太失败吧,自己看男人不行,但是这俩小丫头应该不会抛弃自己的。 “我和王爷应该不会成亲了。” “什么?!”玛瑙尖着声音喊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成亲了?这个时候退亲,小姐以后怎么办啊?!” 小姐本来就因为传言名声不好了,这要是被退了亲,还有活路吗?! 欧阳蕴抖了抖手里的大红色玫瑰,然后对着半开的花苞轻轻的吹气,然后那玫瑰花就慢慢的绽放了。 “你不用急,是我那亲爹上了奏折,说我名声被损,不配嫁到皇家做王妃,当然这也算是事实。”欧阳蕴平静的说着,将手里的花放到玛瑙手里。又朝下一朵下手。 玛瑙都急的直跺脚了,“大小姐,那你还有这心思在这摘花啊!这都火烧眉毛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 欧阳蕴依然不急不慌的摘着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玛瑙,我会离开这永昌侯府,可能会暂时住到王爷,然后就会浪迹天涯,你若你们想跟着我,咱们就一起游山玩水,要是你们想留着京城,就帮我打理这里的产业,都可以的。” “呜呜,凭什么,小姐明明是这永昌侯府的正经大小姐!先夫人的嫁妆他们想霸占就想出这阴损的法子!也不怕死了下油锅!”玛瑙哭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了花瓣上,像是早上沾染的露珠。 “你啊,你的嘴,幸好我不做王妃,要不然就你这张嘴就废得惹事,行了,我们走吧,把这些花插起来,肯定好看。”欧阳蕴伸出一根手指刮了玛瑙的下巴,调侃着。 玛瑙捧着花跟在后面,“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我都快急死了。” “急什么,我就算走,也会把该是我的都拿走,他们这样害我不就是想要我娘的嫁妆吗,我偏不给!不但不给,还要让他们为了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欧阳蕴看着沈凌薇的院子轻声说道。 等回到院子,角灯都点上了,夜幕也完全覆盖下来,欧阳蕴将所有人都打发去休息了,然后自己找了个甜白瓷的敞口花瓶,拿着剪刀将花枝慢慢比着,剪着,不一会,一瓶生机勃勃,娇艳无比的插花就完成了。 “嗯,好看。”欧阳蕴觉得很满意,“你觉得呢?”,欧阳蕴一直是背对着门的,可是闻到了记忆里的雪松的清冽的香气。 轩辕澈微微惊讶了一下,勾唇笑道:“嗯,好看。” 欧阳蕴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地上的轩辕澈,挑了挑眉,打量了一遍之后,歪着脑袋问道:“你的腿好了?” 轩辕澈点了点头,说道:“身上的蛊虫也好了。” 欧阳蕴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一抹讽刺,然后抬眼说道:“那恭喜了,是好事。” 轩辕澈白色锦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心口闷的难受,自己想要上前抱住眼前的女人,可是,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句话,让自己不得不忍住。 “你找我,有什么事?”轩辕澈嘴上说着话,可是眼睛一直就直直的盯着欧阳蕴那张脸。 欧阳蕴也抬眼看着轩辕澈,这个男人,上次见面不过是几天前,还对自己又亲又抱的,现在好似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果然,挑男人,自己真不行。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自己如果再开口问为什么好像都会变得不值钱了。 “有件事情和沐王爷商量。请坐吧。”欧阳蕴眼角上扬,带着笑意说道。 轩辕澈听到那声“沐王爷”,心头好像被猛的揪了一下,如此生疏的语气,看来,她也打算好了。 两个人对坐两侧,桌子上还摆着刚刚插好的花,欧阳蕴拎起煨在小泥炉上的茶壶给轩辕澈倒了一杯热茶。 “原来,说过,我帮王爷治腿,我借王爷的势,在王府待一段时间,然后我离开这里,”欧阳蕴将茶水推过来,借着说道:“虽然王爷的腿。。。。。。应该我的功劳不大,不过王爷能帮我这个忙吗?”欧阳蕴抬起头,眉眼含笑的问道。 这个样子的欧阳蕴让轩辕澈想到了当初在酒楼第一次吃饭的场景,她就是这样,好像一个算计的小狐狸。 “自然,不只是你帮我治腿,你身边的麻烦也都是我带来的,要不是我,你不会被二皇子盯上,也不会被京城这么多人看见,现在婚约还没解除 ,已经有不少人在打你主意了,包括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也是轩辕澈刚刚知道的,二皇子自己不惊讶,只要婚约解除,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蕴儿弄走。 可是大皇子的,却让自己吃了一惊,甚至怀疑,之前的事情,就是大皇子所为。 如果是这样,自己真的不能不管这个女人,要不然,她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欧阳蕴客气的笑了笑,“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蕴儿——”,话刚出口,两个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你然让我怎么帮你。”。 “皇上要废除婚约,应该会找你的,你就同意,然后就以顺势提出,纳我为妾。在永昌候府这边呢,我要带走我娘的所有嫁妆,到时候还要扯王爷的大旗才行。”欧阳蕴认真的说道,这是自己昨天晚上就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