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病娇日常》 傲娇殿下惹不起1 “诶呦!” 眼见一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孩一下子掉在一朵云彩上,女孩慢慢站起身。 挥手拍了拍身上的树叶和灰尘,抬起头这才露出脸来。 而这少女的对面则飘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 长相却与年龄不符,看着顶多算是三十出头,就是头发白了些。 对面老爷爷不紧不慢的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缓缓开口。 “徒儿啊,千万不要怪为师,为师也是身不由己呀,最近和浮生殿的几个长老下棋输得太惨了。” 说着便作势假哭起来。 说话的老爷爷,正是修仙界有名的长老之一———玄尘。 “你也是晓得的,本来我们这忘忧峰就不富裕,这下彻底木得了啊,连门下弟子的俸禄都没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要我怎么办呢。” 还不忘捏起袖子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粉衣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打断,扬起一抹职业假笑,“打住,然后呢?这就是你一脚踹我下三千世界的理由?” 她身上到现在还疼呢。 “唉~徒儿啊,虽然踹在你身,但痛在我心啊!谁让殿里除了我就你俸禄最多!” “你看,我把你踹下三千世界历练,这样一来你既可以帮我们获得俸禄,什么银子啊,金子,首饰都可以的!你的俸禄在三千世界也用不上,刚好填洞。二来呢,你又可以历练自己,何乐而不为?” 白笙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胳膊,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师父。 “说白了就是想让我替你填坑,还说的那么好听,去就去呗~” 反正她也待腻了,刚好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徒儿啊,你果然天资聪颖!”说着便飘到白笙面前,缓缓落脚。 “既然你已决定去三千世界历练,那为师便送你一样东西,猜猜是什么!”玄尘笑的神秘。 她表示不感兴趣,对于这个专业坑徒弟500年的师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自然对这个所谓的礼物也没有一点儿期待。 “说吧,给我什么?” “当当~”玄尘从袖子里提出一个白团子。 白团子小小的,只有手掌那么大,浑身毛茸茸的,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 “这个白团儿是以前掌门游历三千世界时跟在掌门身旁的,后来掌门回来后就再没用过。”说着把白团递给白笙。 又接着道:“这次你去三千世界历练,肯定会去到凡间,为了避免你用仙法走捷径,这个团子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样给了我?”还这么随意的提着。 “主要是掌门,他怕你去三千世界不知道做些什么,这个团子是给你发任务卡的,好了,别废话了,快去吧,为师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说完便挥袖离去,只剩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世界终于清净了,白笙这才有时间看手中的白团,她刚低下头,便看见这个团子咬了她一口,突然就不见了。 白笙:???这么神奇? 紧接着她脑中就传来一阵声音:“恭喜宿主成功绑定叮当。” 傲娇殿下惹不起2 白笙被脑中这软软的奶音弄的一阵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是?” [宿主可以叫我叮当,就是刚刚宿主手里的白团子~]又是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 眼里划过瞬间的激动,这声音也太软了。 听起来就很好欺负。 欺负软软的小可怜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你就是刚刚咬我手指头那个白团子?所以你刚刚,是在和我绑定吗?” [不是哦~绑定在宿主接住我的时候已经绑定好啦~叮当很智能的,在三千位面都会存在宿主的神识中~] 想了想,小系统觉得还应该补充一下。 [因为叮当怕自己突然消失不见宿主会着急,所以才轻轻咬一下想引起宿主注意哒~] 白笙扶额,这个叮当倒还真是挺智能,还知道解释。 少女向上看了看,远远的只能看见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和宫殿,看了好一会才低下头,用意识和叮当交流。 “不是有任务吗?什么任务?” [宿主请稍等,正在开启任务......]叮当记着那位大人的吩咐,毫不犹豫的打开一张任务卡。 [宿主请做好准备,即将到达第一个位面。] —————————— “一个个杵在这儿干嘛呢?等着我请你们走?” 缓缓睁眼,入眼的便是青石地面和自己的膝盖。 旁边跪着一群和她穿着相同的少女,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密密麻麻跪了几排。 她怎么会到这里? “叮当,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这是您的第一个任务,我一会儿会将此位面的信息给您,往后的位面流程也都是这样的,每个位面开始,我就会把信息给您。] 说完,就有很多的画面涌入脑海。 她大致了解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叫阿笙,前不久刚入宫选秀。 说是来选秀,结果选都没选直接送到太子这儿当下人。 关键是这小殿下还是个难伺候的主,一天不给太子府的下人找点麻烦好像他就不开心似的。 [宿主宿主~这个位面的任务就是帮助小殿下成功登上皇位,而且不能使用强制手段。] 叮当的小奶音又响了起来。 [每个位面完成后都会有对应的奖励,奖励都是随机性哒。] “也就是说还有很多个类似的任务?” [是的呢,宿主。] 这个任务倒是不难,白笙在思考间,突然听到管事的在嚷嚷。 “诶呦,真是急死老奴了!”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都快去找?小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都逃不开!” 最前排的管事来回踱步,看得出来很是焦急。 这话一吼完,整个院子的女婢都散开了来,急忙去找小太子。 白笙跟在其中一队人后面,向着侧院走去,边走边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原本以为到了三千世界就能好好玩儿了~ 谁能想到第一个任务位面规矩就这么多,想到原身记忆中的各种条件。 她就觉得脑瓜疼,别说四处游玩了,现在连这个府都出不去。 现在还要找小太子,只好低着头跟着他们走到一处院子。 傲娇殿下惹不起3 只是环视里面一眼,白笙就知道小太子不在这儿。 想就知道,小太子这么贪玩的主,怎么会丢下一众奴才和丫鬟在这儿练武。 院子中圈摆的兵器上有不少浮灰。 既然不在,白笙不敢耽误,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试着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发现这姑娘虽然来这里几个月了。 但压根就见过几次小太子,每天就只是打杂,洗衣这些。 看来原身的记忆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靠自己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能喜欢做什么呢?她停下步子皱着眉头想了想,并没有结果。 “叮当,你能定位任务目标吗?” [抱歉,不能哦。]叮当语气欢快道。 白笙抿了抿唇,所以这个团子只是来监督和发任务卡的? 小可怜团子察觉到宿主的想法猛的一惊。 [宿主~那个,小殿下既然躲起来了,自然说不想被人找到,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呢?] 白笙:???这是在捉迷藏? 停下脚步,静静思索着平时哪些地方人较少,根据原身记忆,总算找到一处。 府邸后面的花园,除了太子本人,平时没事不会有人过去。 怎么办,那就去找找呗。 在路过其他庭院途中时不时听见几声呼喊。 “太子殿下您在哪儿啊?” “太子殿下快出来吧!” 没有理会,自顾往前走。比起这些慌乱的人,找到小太子才是主要的。 太子府这个地方,从练武场这里到花园,至少要经过六七个院落,到花园估计要会儿时间。 好一会儿白笙才走到花园,还没踏进去,就闻到一阵花香。 花园不像别的地方有房屋遮挡,这里基本上是露天的,头顶上这么大的太阳,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白笙无奈找了个有树荫的地站着,这才把眼睛睁开好好看下四周。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基本上是一览无遗,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的。 难道她猜错了? 可是不是在花园,又能在哪儿? 难不成出府了? 夏季的风吹过来,少女头顶的树叶沙沙的响。 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落下零散的光点,不时飘下些树叶。 诶?不对。 夏天会掉这么多树叶吗? 这才抬起头看向树,忽的对上一双眼睛。 坐在树上的少年,一头黑发在树叶中若隐若现,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圆圆的,眨巴眨巴,和她对上。 “你是在找我嘛?”少年的腿不安分晃着,看起来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小太子果然在树上! 这长的也太可爱了点。 但也只是惊了一瞬,便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略显僵硬的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行礼这事儿,她还是头一次。就算以前在忘忧峰的时候,也就拜师的时候给玄尘行了个拜师礼。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白笙抬起身子,看向少年。 “太子殿下,大伙儿正在找您呢,该用午膳了,您看现在下来吗?” 听到这话,树上的少年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 “不下。” 傲娇殿下惹不起4 白笙:孩子上树后不想下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是不是提起来打一顿就好了? [宿主,检测到您有危险想法,警告!警告!]叮当小可怜很着急。 不能打,可她又不会哄小孩,怎么办。 为难的瞅了瞅红着脸的小太子,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缓缓吐了口气。 转而突然发现什么,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这样着实不安全,要不奴婢找人抱您下来?”语气满满都是担忧。 想刚刚她一问要不要下来,小太子脸就红了,多半是上去但下不来了,又不好意思讲。 她当然不会那么蠢直接问小太子是不是下不来了,万一小太子恼羞成怒给她随便定个什么罪。 到时候她找谁哭去? 她可不想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不要说玄尘会嘲笑她,她以后在师弟师妹面前还怎么建立威信。 所以啊,哄小孩子什么的~她可以学嘛~ “吾才不需要!”小太子涨红着脸,语气有点凶。 小太子看上去像是想了想,支支吾吾:“不用叫其它人了,就你吧,站...站那接好吾。” “吾是看在你一片苦心上才下去的,不然吾才不下去。” 白笙憋着笑,看上去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好的殿下,那您小心些,我在下面接住您。” 身着杏黄色蟒袍的小太子慢慢的往树干那边移动,在贴到树皮的时候慢慢跳下,稳稳的落到白笙怀里。 八九岁的孩子本就不轻,又是从树上下来的,一时砸的胳膊有些痛。 还好树并不高,不到两米。 小太子抱起来软软的,抱到怀里也就将小太子看的更清楚些。 小小的脸庞白净细腻,眼睛则黑如墨谭,嘴唇薄薄的。 一看就知道以后会迷惑多少小姑娘! 额头出了些汗,大概是天热的原因,显得整个人越发软糯无辜。 白笙有点舍不得放下,好想欺负欺负这孩子,谁让他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就差没在脸上写了。 [宿主,请控制一下自己!冷静~冷静~]叮当被宿主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孩子可是那位啊!一点都不是好欺负的主。 不过它不能说,嘤嘤嘤~要是让宿主知道它和掌门连着玄尘长老一起坑了她,它怕是会被碾的渣儿都不剩。 白笙没敢抱太久,马上就把小殿下放了下来。 被放到地上的小太子脸上的红晕已经淡了很多。 小太子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灰尘。 抿了抿唇:“吾看你还挺机灵,晚点就直接到吾跟前伺候着。” 说完也不等回话就直直越过白笙往前殿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白笙说。 “不是说要用膳吗?怎么还不走?” “是。”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路上走着。 到了前殿管事儿的这才发现太子已经找到了。 也不敢耽搁,连忙招呼婢女把菜端上来。 转眼看到小太子旁边跟着的白笙,明显眉头一皱:“站那儿干嘛呢?还不快去把午膳端过来?” 傲娇殿下惹不起5 “本太子让她站这儿的!不可?”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绵,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都跟着抖了抖。 眼神瞥向管事的,只见管事的立马就惶恐的跪了下来。 小太子冷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奴才,原本稚嫩的娃娃脸难得显出严肃。 “老奴该死,老奴自是不敢干涉太子殿下的决定。” 说着便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碰到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这声音,白笙光是听着都疼! 殿内一众婢女全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殃及到。 小太子半天没说话,专心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似乎是有意晾着这人。 等到菜都端上来了,仿佛才想起来这个人似的。 缓缓开口。 “行了,你们下去吧,还有地上跪着那个,这里留我旁边这个伺候着就行了。” 想了想又忽道: “对了,以后她就是本太子的贴身婢女了,你安排人把本太子旁边那厢收拾出来,让她搬进去。” “喳,老奴这就去安排!”管事的走的极快,生怕走慢了就又得回来跪着。 刚刚还在殿内的婢女转眼就不见了。 看到没有多余的人了,小太子这才把目光投到白笙身上。 面前的少女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殊不知已有十八。 身上明明是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衣服,可穿在她身上,就好像多了份说不上来的东西。 小太子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少女,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婢女,王府多的是,怎么就觉得看着格外顺眼? 晃了晃脑袋,把这奇怪的想法赶走,他肯定是饿的,他要多吃点。 白笙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美食,嗯,想吃饭了。 从来到这个地方,她就一直在走路,这会儿看到吃的才发现自己饿了。 还别说,这小位面的美食,比起派里的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色泽,这香气~ 眼睁睁看着小太子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起来,一桌的菜他尝了个遍。 正在专心吃菜的小太子忽的感受到一束炽热的目光。 桌旁的少女,真正专注的看着他——面前菜。 小太子来回看看。 这才反应过来,这婢女怕是饿了。 “你叫什么名字?” 白笙原本正盯着桌上的菜肴盯的专注。 冷不丁还没反应过来。 但也只是楞了一瞬,马上回过神。 “回太子,奴婢名唤阿笙。” 小太子点点头。 “你也下去吧,记得等会儿快点回来。” 白笙心中一喜,连忙应下。 “是。”说完便往厨房那边走。 小太子远远的看着白笙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向来不喜欢亲近人,为什么老是想靠近这个婢女呢? 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继续吃菜。 ...... 正在吃饭的白笙对四周投来的目光毫不在意。 旁边两个婢女头挨着很近,看着吃饭的白笙:“太子殿下可是从来不让人贴身伺候的。” 另一个回:“可不是嘛,当初不就是一个婢女不知道规矩,想伺候小殿下洗漱,就被太子的侍卫给丢了出来,后来再见过。” “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可以伺候殿下!” 说话的婢女声音满是不满。 傲娇殿下惹不起6 白笙听到这话眼里划过暗芒,差点嗤笑出声。 虽然她没来过这种小位面,但从原身的记忆来看。 这个位面里,像她们这样的婢女应该是完全是没有话语权的。 主子只管主子说,她们按吩咐做就行了。 至于主子的决定是否有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按照她们说的,小太子应该不太爱亲近人,今天居然让她抱了,还是挺让她意外的。 难道她比较讨小孩子喜欢? 直到后来一个小孩看见她就哭,她才意识到并不是这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吃过饭后,她不带停步的往前殿走,她可没忘记小太子的话。 因走的比较快,途中差点踩着裙摆。 这裙子着实太长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桌上的菜肴都撤了下去。 小太子趴在桌上,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某处,颇为无趣。 在看到白笙低着头走进来眼睛忽的就亮了。 “可算是来了。” 转而又不满的向她嘟囔,“怎么这么慢。” 皱着个小鼻子,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快点走吧,吾都困了,要不是为了等你......”话还没说完,小孩就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泪珠。 小太子从凳子上下来,走到白笙面前,扯着她的袖口晃了晃,“快点带吾去寝殿。” 白笙被他一连串的动作萌的不行,想了想还是牵着他的手往寝殿走去。 她原本是打算抱着过去的,可那样不合规矩,便还是牵着走。 小小的手,她一个手刚好可以包住。 心底觉得好笑,小太子怕是上午玩儿累着了,吃完饭就犯困。 小太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跟着白笙走了回去。 伺候完小太子睡下,白笙就回小太子给她安排的地方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的庭院,庭院靠墙的地方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围成了个小花圃。 从庭院口到里面是石子铺成的小路,往里走些,还有供人休息品茶的桌椅,在一片竹林中安置着。 整个庭院倒是安静的很,偶尔风吹来只有些沙沙的声音。 白笙走到殿内,找到卧房,白色的床帘随风飘着,白笙直接掀开床帘坐了进去。 这个地方不知道比原身住的地方好了多少。 小太子也是真的舍得,直接把这么大的庭院给她住,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叮当及时打断了宿主不正确的想法。 [宿主,因为您刚进入位面的时候我来不及给您详细讲解任务。]叮当顿了顿。 [这次任务不如表面看上去简单,如果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小太子不仅不会登上皇位......] 听到这儿,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叮当接着说:[还会...还会死亡。] 一瞬间愣住,怎么会? 叮当声音悠悠。 [宿主,其实,掌门让你下三千世界也是因为位面出现了些问题。] [这个位面的目标人物:太子殿下,在皇子中排行第三,还未出生就被皇帝赐名,姓白,单名一个瑾,和“锦”同音,寓意着锦绣山河。] [可见皇帝对其重视。] [可是...] 傲娇殿下惹不起7 [可是,小太子并没有按照皇上预想中的成长,小的时候,格外贪玩,逃学更是常有的事。] 这是什么熊孩子? [偏偏皇上格外宠爱小太子,什么都由着他,这也是导致小太子最后走到那个地步的重要原因之一。] 叮当的声音还是那样软软的。 可是白笙听到这些,莫名觉得心底一阵难受。 连叮当软软的声音都没办法让她好点。 重要原因之一,那就说明还有其他原因。 她有些疑惑,“可是小太子不是要继承皇位的吗?按理说皇上应该更严格才是啊?” 叮当在神识里叹了口气。 [问题就在这里,几个皇子在皇上的影响下,对皇位都不感兴趣,但大皇子比较稳重,学识渊博。二皇子不爱这些,但好在习得一身好功夫。] 那白瑾岂不是完全不得人心? 不能文,不能武,又贪玩。 要这样的皇帝干嘛?等着亡国? 叮当点点头,表示认同。 [宿主,导致白瑾结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就是摄政王——南嬴,这个南嬴先开始表现得也像其他皇子一样,不争不抢,好一个风流快活的王爷。] [实际上,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白瑾无心朝政,正好给了他机会,皇上在白瑾19岁那年驾崩之后,南嬴马上就控制了局面。] [平时看上去游山玩水,实际上拉拢了不少朝中大臣。] 坐在床沿的少女眉头一皱,思索着什么,默不作声,屈指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叮当还在继续说。 [在南嬴得到皇位后,因为害怕几个皇子对其产生威胁,便痛下杀手。] 叮当说到这儿,也有些疑惑,那位大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贪玩的主?难道是因为碎片才回来了一个? [白瑾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幡然醒悟,只可惜,为时已晚,白瑾自然心有不甘,最后想方设法拉着南嬴一起......] 后面的话叮当没说,但白笙懂。 [按照道理讲,南嬴登上皇位这样结束的位面也不是不可,白瑾无心朝政,让一个有能力的人成为新的帝王,这也是结局。] [可偏偏白瑾在最后那段时间已经是相当于黑化了,影响到结局,也就成了本位面所谓的反派。南嬴死是意料之外,到最后,这个位面陷入了循环。] 白笙还是没吭声,白瑾这样长大的太子,自然会贪玩,最后遭遇这些,黑化也是正常。 “所以,我得先让他改掉贪玩的毛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关心朝政?再提防着摄政王?”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现在的小皇子才8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就是传说中的溺爱害人啊!嘤嘤嘤,好可怕~ 白笙往床上一躺,看着床顶雕刻的花纹。 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啊~ “叮当,仙法不能用,武功可不可以?”白笙忽道。 [可以的。] 勾唇笑笑,还行,至少还有个保命的。 可瞬间又笑不出来了,她平时待在忘忧峰,派里的弟子做功课都很积极。 她哪儿知道怎么做才能把小太子这根苗苗掰正?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傲娇殿下惹不起8 小太子醒来后发现屋里没那个婢女,顿时就不开心了,小脾气说来就来。 她居然敢擅离职守! 白瑾从床上下来,熟练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便打算去找白笙。 快走到门口时却又忽的停下脚步。 哼,为什么他要去找她,他才不去找她呢,等她过来他一定要好好罚她,一定! 再说白笙。 白笙醒的时候,太阳基本上就快落下了,少女揉了揉眼睛,刚醒来还有点迷糊。 也不知道小太子醒了没。 想到小太子,白笙一下子就惊醒了。 坏了!这个点白瑾估计都已经醒了,要是看不到她人,估计会发脾气。她会不会也被丢出去? 平时在派里习惯了,哪次不是睡到自然醒~刚到这里有些不适应,一不小心,就睡忘了。 反应过来后,连忙站起来把压的皱巴巴的衣服扯了扯,整理好后就往外走。 她的庭院与小太子住的地方就隔着一堵墙,出了院门转个弯就到了。 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 等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侍女看向她,一下子像似看到救星一样。 忙的走过来,面前的婢女五官柔和,虽不算清秀,但却很亲切。少女眼睛里满是激动,如获大赦。 “阿笙,你总算是来了,太子殿下从醒来后问我你在哪儿,我说不晓得,就一直发脾气到现在。” 少女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白笙向少女表示歉意,随后颔首走到殿内,直奔小太子的卧房。 小太子瞧见白笙进来冷哼一声。 “还晓得过来?” 少女没说话,脸往下埋了些,耳尖有抹可疑的红晕,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头,她的错。 小太子走到白笙面前,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她来晚了,怎么看起来比他还委屈。 越看越是被她这幅模样弄的有些心烦,“算了算了,下次要是这样吾一定不会轻饶你。” 低着头的白笙眨眨眼,就怎么简单就完了?小太子到底还是个心软的孩子啊。 抬起头,看向小太子的目光越发柔和。 小太子被她看的一阵毛骨悚然,这人眼神怎么怪怪的。 手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东西啊!这人莫不是睡傻了? 转移注意的咳嗽一声,将白笙神飞的脑回路拉了回来。 这个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用晚膳的时候,白笙立在一侧等着小太子让自己下去吃饭。 却发现桌上摆了两幅碗筷,白笙咂舌,小太子不会是给她准备的吧?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 还真是。 然后,她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晚饭,虽然不合规矩,但白瑾安排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而且不得不说真的超好吃。 神识里的叮当很无奈,早就听说玄尘长老最宠爱的小师妹是个无欲无求的主。 果真如此,就像平时在派里吃的很好,到了小位面里,中午那种粗茶淡饭她也会吃,但遇着好吃的就会很满足。 白笙这顿饭吃的很欢乐,小太子被她带着也多吃了不少。 傲娇殿下惹不起9 吃完饭小太子有点难受,低着头看着自己圆圆的肚子。 糟糕,有点撑着了。 ...... 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夜空,夏天的夜晚,蝉鸣声不断。 月光将地上的人影拉的很长。 用完晚膳,白笙带着白瑾直接回了卧房。 她没有贴身伺候人的经验,也不知道到底具体该做些什么。 好在小太子不需要她照顾,到了卧房就让她回去了。 白笙躺在浴池中,手搭在浴池边上,看着室内水雾缭绕。 白瑾倒是真的舍得,这屋子一看就不是她一个贴身婢女能住的。 既然小太子对她不错,她也该好好思考该怎么做,怎么让小太子改掉贪玩的毛病。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摄政王那边,毕竟南嬴现在应该和小太子差不多大,短时间内不盯着,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皇帝那边也不能指望,上辈子就没看透的人,这辈子他还能看透不成? 话说回来,这南嬴到底是个狠角色,不动声色布了这么大的局。 “叮当,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坑我。” [宿主,您怎么会这么想。]叮当内心有点虚。 “说是第一个任务,为什么这么难?” 叮当很无辜,这都是那位大人的安排啊,说什么从小带着,更有感情什么的。 它能怎么办? 白笙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缓缓站起身,随意拿起旁边搭着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头黑色的发披在身后。 迈着步子踏出浴池,抬步走到卧房。 还是得先看看小太子到底每天在做些什么,观察观察原因,然后对症下药。 想完这些白笙就开心的去睡觉了。 有了昨天下午那出作为前车之鉴,第二天白笙起的格外早,按照原身之前的记忆手忙脚乱的弄好了头发。 双平髻辫的有点毛糙,但白笙觉得还行,看的过去。 清晨的太子府非但不热,反而还透出一丝凉爽。 庭院里的竹叶上带着露水,一叶接着一叶的往下滴。 太阳还躲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整个太子府除了清早起来忙碌的下人,一切都很安静。 白笙揉揉脸,快步往小太子那儿走。 白笙又看到昨天那个婢女,婢女看见她来,对她露出笑来。 “阿笙姑娘,小太子还没睡醒,估计要等上一会儿。” 她点点头,要的就是小太子还没睡醒,要是白瑾醒了她才过来她就凉了。 白笙站在这位婢女的对面,开始搜索这个人,她连这个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会儿原身的记忆,面前这个婢女名唤云儿,人如其名,为人和善又温柔。 平时负责管理小太子的庭院,在这儿已有些年头。 叮当声音有些急,忽道。 [宿主,这个云儿是摄政王的人。] 这又是哪一出儿? [对不起,伦家也是才想起来的,摄政王后来收买的婢女就是她。]叮当声音带着歉意。 白笙眯着眼,果然,你永远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和善的人内心是什么样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未被收买?” [是的。] 那就还好,只是现在开始要提放着点。 “吱嘎”一声,红色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来。 傲娇殿下惹不起10 小太子懒洋洋的站在门口。 云儿见小太子出来,立马恭敬的行了个礼,白笙跟着。 得到小太子回应两位才起身,各自站在一侧。 云儿先开口,“太子殿下,教书先生一会儿就到,还请您移步先用早膳。” 白瑾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目光没有停留,转身让白笙跟上。 ...... 明明教书先生都快到了,白瑾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慢悠悠走着,不紧不慢的用早膳,再慢悠悠的去书房。 等到了书房,太阳早已完全升起,而教书先生看上去也是到了好一会儿。 这教书先生并不是白笙所想的一样,她还以为这教书先生是个老头。 却见这人一身儒雅,气宇不凡,下巴处留有些细碎的胡须,短短一把恰好足够一握,这人单手负后。 若是用小位面的年龄来衡量,也不过是五十出头。 白笙见这先生看起来对小太子的来迟并不惊讶,似乎是习以为常。 正当她思索间,小太子的课程就开始了。 教书先生站在桌前,小太子坐在下边,整个屋内都是教书先生的朗诵声。 白笙见端坐在那儿的小太子,手握笔杆,时不时晃动,像是在记些什么。 等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明明是在画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哦不对,强调一下,是人看不懂的东西! 对此,教书先生也只是瞥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继续朗诵自己的去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得,看来这教书先生也拿小太子没辙。 一堂课下来,白笙可算是见识到了小太子的课到底是怎么上的了。 这孩子不是画画就是盯着先生的胡子发呆,要不就是扭头看她一眼然后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 至于课堂讲的,怕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虽说她也没听进去哈,谁让她只顾得看小太子了,况且这些小位面的知识早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她就学完了。 这些东西还是玄尘那老头非拉着她学的,说什么丰富自己,以后都会用得上。 然后硬是拉着她把小位面的知识学了个遍,还弄了个什么测试。 呵呵,瞧~果然是用的上啊。 “叮当,教书先生俸禄高吗?” [回宿主,太子殿下的教书先生自然是高的。] 虽然疑惑宿主问这事的原因,但叮当还是尽责的回答了。 “叮当,要不我留下来当教书先生吧,这些我都会。” [宿...宿主,这肯定是不行的,还请宿主不要开这种玩笑。]它心脏不太好。 “我就是说着玩呢。” 白笙看着教书先生给小太子布置的功课,然后走人。 小太子揉了揉发麻的腿,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她试探的问,“太子殿下,刚刚教书先生让您背诵的您可还记得?” 小太子略带疑惑的看着她,“记那些干嘛?” 白笙扶额,好了,果然没听进去。 上午的课程算是完了,下午小太子还有骑术和射箭要学。 不用想,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不? 站在看台的白笙默默的在风中凌乱。 傲娇殿下惹不起11 只见小太子牵着一匹黑色的马,那马的毛发在阳光下有些发亮,从白笙这个方向看去,浑身倒是很均匀。 她不懂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匹好马,但转念一想。 小太子的马,自然是不能差的。 白瑾牵着马,站在一身材高大,同样牵着一匹马的人旁边。 这人应该就是教小太子骑术的了。 两人似乎在交流些什么,白瑾时不时点下头。 白笙看着那人检查了一下黑马背上的缰绳和马镫,然后才翻身上马。 小太子踩着马镫,略显笨拙地往上攀爬,尝试几次才成功。 黑马在白瑾还未坐稳时动了动马蹄,少年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牢牢抓住缰绳,这才避免惨剧发生。 白笙在看台上看的一阵心惊。 眨眼间,就见小太子把缰绳一丢,又小心翼翼的踩着马镫下来,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些恼怒。 小太子丢下黑马向看台这边走来,到白笙旁边落定。 “那匹马儿本就不乖,这样学骑马,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这太阳着实烫人,万一吾热晕过去了怎么办?吾不学骑马了。”语气里不难听出埋怨。 白笙递上一杯温凉的茶水,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太子这会儿本就在气头上,打定主意不想学了,她要是再说些什么说不定会惹得他恼羞成怒。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为好。 等到小太子气消后白笙便和他一起看向赛马场,一匹枣红色马儿的像风似的在马场上奔驰着,四个马蹄不沾地似的。 马儿和马背上的人更像是感受不到炎热。 不知为什么,她从这马儿身上看出了骄傲和得意,觉得这马本来就该这样。 扭头看向白瑾,发现小太子正盯着那匹枣红色马儿看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白笙的目光闪了闪。 “太子殿下,您的那匹马是匹好马,一般好马都极有个性,也越是难驯服。” 小太子没说话,动了动嘴唇,又合上。 她只好见状继续说,“那匹黑马儿跑起来应该也是这般快意吧~” 状似疑惑,又像感慨,或者两者都有。 小太子收回目光,往下走去。 白笙自然要跟上。 还以为是自己一番话对小太子有了些触动,小太子要继续学骑马来着。 谁知小太子只是吩咐人把黑马牵回去,自己接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白笙有些失笑,倒是她太心急了。 小太子离开马场后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至于下午那节射箭课,小太子直接以太阳太大为理由就不打算去了。 白笙只好伺候小太子睡觉。 这次她没回自己庭院,而是站在门口守着。 不出意外的看到云儿也还站在这儿。 白笙和她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这个隐患除掉。 会咬人的毒蛇终究会咬人,哪怕它前期再温顺,后期一发作就是致命的。 这个云儿就是。 就算她阻止的了南嬴将她收买,但如果遇到其他的诱惑,这个人还是会被收买。 傲娇殿下惹不起12 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斩草除根。 云儿自然不知道白笙心里所想,但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能将从来不与人亲近的小太子哄的服服帖帖,而且短短两天时间在太子府的位置节节上升,现在是明显只低于太子了。 这个女人凭什么压在她头上!她才来了多久,怎么能和她相比。 就这样,两个人心里各有所想,偏偏还互相笑着。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 小太子又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下午的事儿似乎是忘了个干净。 用完晚膳后还拉着白笙去花园——荡秋千。 夏夜的风夹着凉爽吹过来,风吹过满园的花,还带着整园的花香,沁人心脾。 漫天的星光像是被巨人揉碎撒在天上一样,星星点点,彼此闪耀。 白笙站在小太子身后一下一下的推着秋千。 夜很静,白笙看着秋千上的小太子,不知不觉就将现在的他与上一世惨死的白瑾联系在一起。 白笙停下手,走到小太子面前,慢慢蹲下。 小太子刚想问白笙为什么不继续推了,就听见面前的女孩道。 “太子殿下,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女孩眉眼间都是温柔,一双眼睛含着笑意看着他。 “什么话?”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白笙歪着头看着小太子。 “太子殿下听的懂吗?” 白瑾楞在那里,摇了摇头。 女孩继续笑着说,“就是说上天要把重大的责任交给一个人的时将候,一定会让这个人受很多的苦,这样他的性格更加坚韧,从而增加他所未具备的能力。” 女孩说罢便站起身,看向满园的花。 “太子殿下打从生下来便就是极为尊贵的存在。” “以后整个国,整个国的人民,整个疆土,都要落在太子殿下身上。” “太子殿下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是一切。” “这么重大的任务上苍交给殿下,殿下是不是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 “可是殿下没有。” 女孩背对着他,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 “如果太子殿下无心朝政,无心皇位,那么便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白瑾惊住。 “大臣不会要一个不学无术,不能文,不能武的人做他们的皇上。” “皇位会落在别人手里!” “如果是一个好的君主,殿下可能就能好好的逍遥自在。” “但如果...如果是个残暴的君主,觊觎皇位,皇位一但落在他手里,那他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白笙想到前世的小太子,那时的他得有多绝望。 “到时候,太子殿下,以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将万劫不复。” 女孩转过身,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可是每句话都让他置身冰窟。 “太子殿下这么好的人,不该是那种结局。” 女孩的手抚上他的脸,似在安慰。 “所以殿下,奴婢希望你好好的,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太子。” 白瑾对上女孩的眼睛,明明是些大逆不道的话,他却听进去了。 “答应奴婢,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 傲娇殿下惹不起13 白瑾看着女孩,沉默,虽然她所说的他并不完全懂。 她所描述的结局也很匪夷所思。 但他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些都是真的。 他想他是相信了。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面前的女孩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一片花丛中显得尤为突出。 第二天一大早,白笙就去了小太子那里。 本来以为还要等上一会,没想到她也是刚刚落脚小太子便将门打开了。 小太子看见白笙眼睛一亮,脸上堆了笑。 看到小太子这幅模样,白笙就晓得,昨天晚上的话,他好歹是听进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小太子走在前边,偶尔会回头看她两眼,然后又转身。 一顿操作下来白笙也是很懵。 这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晚上她一番话说的太重了? 小太子用完早膳,然后急急忙忙的就拉着她往书房走。 两人在那儿等了小半会儿教书先生就来了。 当这教书先生看见白瑾端坐在桌前时,眼神里尽不可置信。 用手揉了揉眼睛确认是真的后才跨步走进来。 心想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可是也没有啊。 教书先生清了清嗓,捋着胡须就开始讲课。 这堂课白笙看着,小太子跟着教书先生一起吟诗,不时拿毛笔记着些笔记,又或是遇到些他不懂得的,便皱着眉头。 白笙满意的笑了,这才是好学生该有的样子嘛~ 一堂课下来,连平时严肃刻板的教书先生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以前他都是自己讲自己听。今儿小太子可算是听了一回。 可心里同时叹了声气,只希望,不要是心血来潮啊。 白瑾在教书先生走后便开始背诵这教书先生留下的任务。 一直到晌午才停下来。 白瑾走到窗边,将小脸探出窗外,深深呼吸。 白笙走到白瑾身旁,“感觉如何。” 小太子笑了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除了听的有点晕,其他都还好,并无大碍。” 白笙点点头,头晕很正常。 ...... 下午的太阳依然扎实,像是要将人烤化一样。 小太子站在昨日教他骑术那人旁,认真的看着那人每个动作。 白笙也是刚从白瑾那儿得知,这个人便是教小太子骑术、射箭以及武功的秦奋。 为人话不多,一身功夫可不是盖的。 这样踏实做事的人来教小太子她便也放心了。 小太子在秦奋指点下安稳上马,紧握缰绳,两腿夹紧。 那人翻身与小太子上了同一匹马,手握在小太子手上方。 白笙看着小太子一脸不自在不由轻笑出了声,真是别扭的一个孩子。 马场上两人骑着黑马慢悠悠的跑着,想来估计是为了让小太子更好适应。 白笙看着他们骑着马,围着马场跑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秦奋先下了马,接着小太子跟着下来。 到底是天热,练习几圈足以,过多小太子身体也吃不消。 只见两人下马后,秦奋对小太子说了些什么。 可惜白笙离得远,压根听不见。 只是小太子不住点头,最后用手蹭了蹭黑马。 傲娇殿下惹不起14 小太子站那儿蹭了有一会才过来。 等到跟前,白笙才发现着小太子头上出了不少的汗。 整个脸都红彤彤的,多半是热的,便连忙拿手绢给白瑾擦擦汗。 看台下的秦奋看了看上面的二人,转身牵着马走了。 小太子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好了些,方才开口。 “那匹黑马果然是匹好马,师父说这马性子烈,想要驯服确实不易。” 白笙点点头,她并不确定,只是随意猜测的,看来是猜对了。 “那太子殿下现在可要回房歇息会儿?过会儿还要学射箭呢。” 小太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这儿坐会儿就好。” 白笙敛下眼睑,“叮当,怎么办,小太子突然懂事了我怎么有点心疼。” [宿主,这是好事儿啊,小太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用功了,您可千万别心软。]叮当焦急的道。 宿主对这种软萌萌的小孩子也太容易心软了。 白笙就这样陪着白瑾呆了半个时辰。 两人在歇息好后便直奔练武场,等两人赶到,就看见勤奋正在擦拭着兵器。 见小太子过来便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了他。 白笙自觉的退在一旁看着。 秦奋拿起另一只弓箭,以丁字站立,腰微微后仰,将弓握在左手,右手取箭。 又将箭梢卡在弦上,箭头从左手的虎口穿过,箭身贴弓身,平左臂,右手向后拉动弓弦。 等到将弓弦张满后,松手,正中靶心。 每做一个动作都会给小太子讲解一番。 小太子看着秦奋的操作完,便开始自己上手。 紧紧咬住牙齿,铆足了劲将弦拉开,整个小脸皱成一团。 只是小孩子力气毕竟不够,箭在靶前几米的地方就落下了。 秦奋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孩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小太子见未能中靶,有些沮丧。 秦奋俯身给小太子说了几句,小太子马上就开心起来。 白笙猜测应该是说了些肯定的话。 一下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晚膳过后小太子带着白笙又去了花园。 小太子坐在凉亭里让白笙帮他揉揉胳膊,一天下来有些酸痛。 白笙一边给他捏着胳膊一边笑道,“太子殿下并非经常锻炼,一下子练这么久,胳膊酸痛很正常。” 小太子红了脸。 ...... 一晃眼,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小太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三分钟热度,每天依然是努力学习知识。 只是短短几年时间便已懂得不少,连教书先生都说这孩子聪慧,只是以前不用功。 小太子的武功也进步极大,现在已能和秦奋不相上下,隐隐还有高于他的趋势。 皇上在最开始知道此事后也只是感慨太子终于懂事了。 当然,与日剧增的可不止是这些,还有白瑾的粘人程度。 若说以前小太子背诵诗词的时候还会让她回去休息,不要影响他学习。 现在白天恨不得黏在她身上,连学习时都要让她在一旁研墨,一会看不见她人影就发脾气。 每次发脾气还要让她哄上好一阵。 白笙扶了扶额。 傲娇殿下惹不起15 “阿笙,你又去哪儿了?” 这不,她不过是去端个茶水的功夫,白瑾就找来了。 白笙将茶端进屋,放在圆桌子上。看着面前已经高过她的太子殿下。 眼前的白瑾前不久刚满十六,过了这么些年,已是越来越好看。 眉毛浓密,一双眼睛狭长,藏着星光,黑色的眼珠专注看着人时,像是要把人吸进去。鼻梁高挺,嘴唇偏薄,透着粉色。 白笙打断观察。 无奈的开口,“奴婢不过是去端了盏茶过来。” 白瑾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这些让其他婢女做就好了。” “可是奴婢和其他婢女一样,本就该做这些事的。”白笙看着他。 每次她单独走在府里的时候,都能听到几个一起走的婢女窃窃私语。 无非就是说什么她心术不正,肯定是用什么手段魅惑了白瑾,凭什么和她们不同。 对她们投来的目光,白笙也只是笑笑,并没有争辩什么。 但同时也明白,白瑾对自己确实不同。 这人现在除了起居要她伺候以外,基本上什么都不让她做。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连他都会被人非议,想到这里,白笙自然不愿。 她被人非议倒没什么,可是白瑾不行,他是太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自然更要谨言慎行才是。 白瑾抿了抿唇,看着女孩,目光幽深,声音很小,“你和她们才不一样。” 白笙没听太清,索性就没管他。 将茶递给他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身直接坐下。 白瑾像是早已习惯她这般模样,挨着她身边坐下。 这些年来,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说,两人相处时也是越来越随性。 他倒是觉得挺好。 如果阿笙一直规规矩矩的,他才要头疼。 “父皇生辰快到了,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白笙喝茶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他,“今年为什么是我去?” 白瑾淡淡的看着她,“谁让你把以前那个婢女整没了,只能是你陪我去。” 白笙哀嚎一声,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除掉那云儿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小没良心的。 说起云儿,也不过是去年的事儿。 白笙本就有意除掉这个祸害,只不过一直被白瑾缠的抽不开身,去年可算是让她得了空子。 想除掉一个婢女还不简单。 白笙随便拿了白瑾给她玩的一块玉佩,趁着没人往她被子里一放,然后给白瑾说你玉佩丢了,就这么简单。 这栽赃嫁祸干的是真得心应手。 白瑾当然晓得是白笙做的,毕竟那玉佩就是他觉得好看才丢给她玩儿的。 可就算知道,白瑾也没管,任她作为,还在白笙演戏的时候完全配合。 至于后来白笙问他为什么不问她这么做的原因,白瑾瞅了她一眼,“看着不顺眼不早点说。” 得,就这么简单。 一开始做她还有点罪恶感,可是一想到那婢女上辈子做的事,瞬间就什么罪恶感都没了。 拉回思绪,白笙叹了口气,她也确实该见见其他人了,不然任务也完不成啊。 傲娇殿下惹不起16 眨眼间就到了皇帝寿辰那天。 白瑾早早的就拉着白笙准备出门,两人走到门口,已经有马车停在这等候着。 两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皇宫去。 马车经过街道,外面闹哄哄的,白笙将帘子掀开了些,扒在窗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各异。 相同的倒是这些行人瞧见这马车,便立马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白笙瞧着远一些的地方,路两边还有些小摊,小摊上不断的传来吆喝声。 又或是看见哪家不知名的酒馆门口堆了一堆人。 心里不由得感慨,这城中可真是热闹,不像太子府里,什么都玩不了。 白瑾本来就一直盯着白笙,瞧见她失落的低着脑袋,就知道肯定是想到这里玩儿了。 看来,他改天得多带她好好出府玩玩才是,省的她老是惦记着。 白笙将帘子放下后便端坐好。 等到了皇宫,白瑾牵着白笙一齐下了马车,白瑾走在前边,白笙垂眉跟在后边。 这皇宫白笙还真是头一次见,不由得感慨果真壮观。 整个入眼,最显眼的便是那红瓦黄墙,两边各自一支士兵来回走动巡视,排列整齐,步伐一致。 入了宫门,错落有致的宫殿数不胜数。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里面去了,白瑾不动声色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让她跟好他。 白笙就立马收回视线,好好跟着。 等到了设宴的庭院,众大臣瞧见白瑾进来后均恭敬的起身,行礼,白瑾挥挥手,就又全坐下。 白瑾带着白笙往里走,在主位下方的一个长桌落座。 这种场合白笙自然是不能随意的,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眉目低垂,姿态谦卑。 [宿主,您这身份倒是原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叮当笑道。 白笙咬咬牙,“你以为我想啊?” 紧接着,白笙被一众喧闹声拉回思想。 满园的人齐齐跪下,“恭迎皇上!” 原来是今儿个的主角——皇帝来了,白笙扣着脑袋,跪在地上。 “众爱卿平身,今儿这日子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接着是一整爽朗的笑声。 “谢皇上!” 白笙站起身后,这才有机会打量当今皇上。 到底是帝王,瞅着神态都不是常人能有的,不怒自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明明是一副慈祥的模样,却带着一股子庄重严肃。 白笙悄然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忽的,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只见门口走进一名少年,身着华衣,长相倒是没什么特别,可能是她看白瑾看时间久了的缘故。 那少年浑身透着潇洒,走起路来更是步步带风,极为有劲。 少年的身后紧跟着一名少年,不像前者这般,看上去倒是多了些文雅,手握折扇,剑眉星目。 白笙心想,这便该是两位皇子了。 果然,只见两位少年走到皇上面前,“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皇上笑着应到,“快快平身,到下边坐着吧。” 白笙不动声色的讲两位皇子瞧了个遍,心想这两皇子差别到真是明显。 一位瞧着就是儒雅书生,另一位身材瞧着就是舞刀弄枪的,块头不小。 傲娇殿下惹不起17 白瑾似有所察觉,往女孩的方向看去,顺着她还未收回的目光就瞧见了自己的两位哥哥。 心中顿时不悦,阿笙看这两人做什么?有他好看吗?没有。 白笙在看到两位皇子落座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见南嬴。 莫非是比她和小皇子先到一些?所以她方才没瞧见? 她这次参加这种寿辰宴席主要就是为了他,他可万万不能缺席。 可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四处打量,被人发现了可就遭了,白笙蹙着眉,这可真上头~ “叮当,你知不知道在上一世,这次宴会南嬴做了些什么?” [宿主,人家只知晓主要剧情,像这种小场面,一般都不记录的。] 白笙脑中划过无数黑线。 宴会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涌入了一群身着舞衣的女子,这些女子面上皆戴着面纱,五官若隐若现。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舞池中央,对她而言,这倒是个观察的好机会。 白笙目光看似在欣赏这些舞女的表演,实则是在寻找南嬴是身影。 终于,让她瞧见了坐在角落的人,南嬴手握酒杯,一杯酒接着一杯的往嘴里送着。 身上衣服穿的也是松松散散,没个正型,整个人就差在脸上写着风流二字。 偏偏生着一副好皮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笑意慵懒。 白笙目光幽冷,果真是好伪装! 若是她不晓得上一世的情况,怕是也要被他给骗了去。 南嬴似有所察觉,抬眼望向这边,好在她视线收的极快,才没被抓个现行。 南嬴看了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可怜了白瑾,被白笙忽略了个彻底。 园内轻歌曼舞,可白笙却提不起兴趣来,初看觉得惊艳,连看这么长时间都有视觉疲劳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已是傍晚。 白瑾在散场后就被皇上叫去了,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出去到马车外等着。 再说被皇帝叫过去的白瑾。 “皇儿啊,你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娶太子妃了?” 皇帝一脸慈祥,语气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仔细听还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 这副模样要是被旁人瞧了去怕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白瑾站在下边,“回父皇,儿臣想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暂时还不打算娶妃。” 皇帝深叹了口气,“可你年龄已经不小了,再不娶妃怕是会惹得众臣争议。” “朕知道你一心忙着政事,可娶妃也同样重要啊!” 皇帝目光复杂,脸上笑意不在,只剩无奈。 “要不,先纳个妾?” 白瑾摇摇头,“父皇,若无其他事情,儿臣就先退下了。” 皇帝便晓得这事儿又没法儿商量了,他真是为这孩子操碎了心。 结果人家根本不着急,唉,太子不急皇帝急呀。 白瑾从殿内出来就直奔皇宫外,阿笙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等到白瑾走到外边,远远看见白笙站在马车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阿笙你刚刚在看什么?” 边说着边带着她坐进马车内。 傲娇殿下惹不起18 白笙顿了顿,“没什么,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太子殿下出来,便随便瞧瞧罢了。” 白瑾目光暗了暗,这话说的他一点儿都不信,接着就问,“那阿笙刚刚在宴席盯着大哥和二哥看也是随便看看。” 语气冒酸,可白笙没听出来。 她惊诧,抬眸看着白瑾,这都让他看到了? “那倒不是,看他们俩是觉着两位皇子差别可真大的不是一点,嗯,挺有趣的。”白笙如实说。 白瑾这才放下心来,可脸色却一点都没变好。 “今儿父皇叫我过去,阿笙可想知道所为何事?”白瑾看着她,目光专注。 “说来听听。” “父皇想让我迎娶正妃。”白瑾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笙的反应。 耳边马蹄声和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一瞬间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面前这个女人的声音。 白笙笑了,“这是好事儿啊,太子殿下打算娶哪家小姐。” 白瑾心瞬间一窒,身形一晃,心口有些痛。 原来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觉得她对自己好,到底是也有些钟意他。 白笙见他不说话,只是脸色发白,有些担忧道,“太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痛了?” 说着便要上前搀扶,白瑾却挥挥手,“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说完便阖上眼睑,闭目休息。 白笙心中担忧,但又不想打扰他休息,便一直看着白瑾,以防万一。 就这样,剩下的路程车内一直安静着。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太子府,白瑾在马车停下后就睁开了眼,先一步下了马车,往府内走。 往常都会等白笙一起。 白笙也只当时他身体不舒服,没有在意到这些,自己下了马车。 回到房间后的白瑾终是忍不住了,攥紧心口,衣服被他捏的变了形状,少年双眸通红。 阿笙对他并无意,那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心中的疼痛。 白瑾紧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了才松口,轻轻呢喃:“阿笙......” 白笙这边也没能安心入睡,她只要一想到南嬴就头疼。 她只知晓南嬴的真实面目,可是既没有把柄也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置身险境。 “叮当,能不能查到和南嬴一伙的几个大臣?” [这个可以,宿主请稍等。]叮当说完就开始翻找资料。 [找到啦~分别是左相,姜城县令......还有兵部尚书。]叮当越说声音越虚,这个摄政王也太厉害了点吧。 好几个都是手握重权的大臣,这还怎么玩。 白笙起身拿过披风披在身上,走到窗边坐下。 借着月光看着窗外的庭院,冷冷清清。 南嬴是个谨慎的主儿,从他那儿找到证据定不会那么容易。 只能想想怎么从别的大臣入手,其他二位白笙没见过,倒是在那日宴席上见了左相。 那就只有你了。 树叶的阴影照在白笙脸上,朦胧了神色,让人看不清。 看来,明天要出府一趟了。 第二天白笙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妥当就到白瑾门前候着。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白瑾才打开门。 傲娇殿下惹不起19 白瑾的脸色看上去比昨晚好了不少,面色红润有光泽,就是不知道下嘴唇怎么破了。 白笙走上前几步,蹙着眉问,“太子殿下,您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白瑾用手碰了碰伤口,毫不在意,“磕着了,不打紧。” 说着便绕过白笙,下了台阶往前走。 白笙看着小太子背影,白瑾怎么怪怪的?难道是没睡好? 莫不是半夜睡觉掉下床还磕着嘴唇了,所以今儿个有起床气了?越想越可能是这样。 白笙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拉住少年的袖口,防止他继续走。 “太子殿下,奴婢想和您商量个事儿。” 白瑾看着被女孩拉住的衣角,愣神,没有回话。 白笙瞧着他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盯着某处一直看,就顺着目光看过去。 发现自己正拉着白瑾的衣服,立马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白瑾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路,就是不看白笙,“商量什么事?” “我想出府一趟。” 白瑾目光呆住,猛的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白笙被他吓了一跳,接着笑道,“奴婢想出府办些事情,办完马上就回来,要不了多久的。” 想了想,又觉得白瑾这么粘她,应该不会让她去太久,便连忙接着道,“很快的,差不多3个时辰就回来了。” 听见这话,白瑾又把头转过去,应了声好,便把随身戴的玉佩递给了她。 白笙看着手里的玉佩笑了笑,回去换了身方便的衣服,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面纱,又将头发完全盘起,满意的离开。 白瑾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白笙拿着玉佩转身。 她居然连头都不回一下,就这么迫不及待? 白瑾冷着脸走到书房,“出来。” 接着便不知从哪冒出了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两手抱拳,单膝跪地。 “见过主上,主上有何吩咐?” 白瑾眯着眼,“跟着刚刚出府那个女人,所有情况通通向我汇报。” “是。”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阿笙真的一点都不乖,想出府大可以叫他陪着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甩开嘛? 这边刚出府的白笙打了个喷嚏,她怎么觉着有一丝丝凉意。 白笙穿过熙攘的街道,来到一个名为[醉香居]的酒楼。 门口的小二瞧见来了客人马上迎了上来,勾着腰,脸上挂着笑。 “这位,您要吃点啥?” 白笙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店小二,“我要一间二楼靠着街道的厢房,再来点这里的招牌好菜,懂?” 店小二一见银子就明白这是位贵客,立马让道,“小的明白,客官您里边请。” 白笙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选了一间靠着街道的厢房,落座等菜上来。 白笙想起刚刚在街上看到的场景,不由轻笑,把目光投向对面。 如果说南嬴这种“风流公子”,去那种地方正常。 那左相进去又算什么。 多半是南嬴此刻就在里面! 她这趟出府赶得可真是巧。 店小二陆陆续续把菜都端了上来。 白笙示意他下去,转身揭下面纱,边吃菜边观察着左相有没有出来。 傲娇殿下惹不起20 等了好一会儿,可算是见着了人影。 左相从里面出来,身旁还跟着一名头戴着帽子,低着头,穿着灰色麻衣的小厮, 白笙勾唇,可她怎么记得,左相进去的时候,可没这名小厮呢? 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迅速朝着楼下走去。 隔着人群,目光锁定在左相身上,为了避免被他发现,隔了有一段距离。 走走还会停下来看看小摊上的小玩意儿,整个人瞧上去和普通逛集市的人并无两样。 [宿主,您现在好像另一个小位面的私家侦探啊~] 白笙不解,“什么是私家侦探?” 叮当解释道, [就是给人调查事情的,在那个位面里是一种职业。] 白笙立刻补充,“不是像,是根本就是。” 她这不是在调查是在干嘛,逛街? 白笙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心想这两人应该是要回府了。 至于这个府,自然就是左相府了。 白笙就近拐入一个道子里,从另一个方向快步向左相府赶去。 “叮当,定位不了人,左相府这个地方应该可以吧?” [收到,这就为宿主定位。] 左相带着小厮上了马车,车内布置的可真是富丽堂皇,仅仅是一个马车,垫着垫子,挂着金子制成的饰品。 原本低着头的小厮坐进马车内便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阴柔又不乏俊美的脸,果然如白笙随想,这正是摄政王——南嬴。 对面左相谄媚的往前凑了凑,“王爷这招果真妙绝啊!” 南嬴江手里折扇打开,漫不经心的看着纸扇上的画,“这江山,早就该换换人来管了。” 左相闻言笑了起来,“哈哈哈,王爷所言极是啊。” 两人就这样互吹互捧的过了一路。 也是前脚刚到左相府的白笙累的气喘吁吁,打从她来到这个位面就没用过武功。 哪个晓得这身体这么弱,跑了这么段距离就累的不行。 白笙蹲在两个相连着的屋顶转角处,十分隐蔽。 眼看着两人相继下了马车,遣开众人走进书房并立刻关上了门。 白笙趁着家丁交换的空子,转移到书房的屋顶,脚步轻缓,没发出一点声音。 保险起见,她没有随手揭一块儿瓦,只是趴在屋顶安静听着。 “王爷,这次秋猎您当真要这么做?” “原本本王打算不打算这么快行动,可眼下这太子已是越来越不可控制,必须尽快行动了。” 南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啊,也不知这小太子是怎么一回事儿,小时候贪玩是有名的,转眼说改就给改了,十年来越来越出众。”说话间满是讥讽。 南嬴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白笙仔细听着,左相声音压低,接着道,“那批运往苏国的货物我已经派人严加护送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苏国皇帝手上。” 南嬴声音慵懒,却难得透着严肃,“这次货物十分重要,关系到是否能替本王拉拢到苏国势力,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王爷请放心,护送这批货物的人都是臣精心挑选的。”左相回答。 “那便是最好。” 傲娇殿下惹不起21 心中听着奇怪,运送什么货物? 怎么又和白瑾扯上关系了? 况且苏国不是一直和他们势不两立吗? 运货到苏国、拉拢势力、白瑾,白笙转瞬一想,莫不是! 顿时惊诧,这人莫不是通敌叛国,联合起来对付皇室不成? 心底凉意顿升。 白笙又继续听,可是屋内这下却什么声音也没了,有些遗憾,她还没听到运送货物的线路呢。 无奈转身朝着太子府去,从始至终都没发现身后一黑色身影跟着。 黑色身影先她一步回了太子府,跪在白瑾面前。 “禀主上,阿笙姑娘先是在酒楼呆了会儿,然后就一路跟着左相去了左相府。” 白瑾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跟着左相?” “是,卑职发现一奇怪之处。” 白瑾眸色深沉,“有何奇怪?” “阿笙姑娘...似会是有些身手,好几次卑职都差点跟丢。”黑衣男子如实说。 “有些身手?” 白瑾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连他的暗卫都能跟丢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会些。 停下动作,慢慢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一片阴翳。可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未发现此事,阿笙也从未和他提过。 阿笙,到底还瞒着他多少事呢。 “呵......”白瑾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可还有其他发现?” 黑衣男子立马汇报,“另外左相身旁还跟着一名小厮,若是卑职没看错的话,此人正是摄政王。” 白瑾点了点头,“最近把南嬴看紧点。”说完便让人退下。 可真有意思,阿笙想要出府,却是跟着左相和南嬴。 白瑾看着停在窗沿上不知名的鸟儿,面无表情,阿笙真是一点都不乖呢。 回到太子府的白笙直奔自己的庭院,换下一身行头。 她现在倒是知道了南嬴的计划,可是这批货物的路线她上哪儿去找。 况且今天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批货物的运送一定很快,如果她不尽快行动就要失去这次绝佳的机会。 白笙扶着桌子坐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力。 [宿主,您是不是累着了。]叮当担心的问。 “嗯,这身体体力有些跟不上,确实有些累。”白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运送货物到苏国,南嬴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走大路,那她便只能去问问经商的路人了,有什么小路可以走。 这货物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儿了,她此番前去怕是要些时日。 一般运送货物的,身上一定带有信函,她只要把信函找到就证据确凿了。 可是白瑾那边怎么办?要是给白瑾说,他定不会同意,估摸着还要问她缘由。 到时候她怎么说,直接告诉他南嬴通敌叛国了?就是白瑾相信她说的。那她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件事?说她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一切,来救他的。 她怕是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不行不行,这理由白瑾一定会觉得太扯了。 白笙纠结的皱起眉头,她实在太难了。 要不,索性直接不告诉他好了,留下字条让他别担心她。到时候等她找到证据再带回来。 白笙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用正面接触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傲娇殿下惹不起22 第二天,天还没没亮就起来简单收拾行李和盘缠,出门在外,没钱怎么行? 依着对太子府的熟悉程度。 白笙小心翼翼的绕开所有士兵,快速出了府。 好在,早晨这会儿集市上人并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只见城门两侧各一名士兵把守者,进出城门的人都要被拦下检查。 白笙也不例外的被守门的士兵拦下,“站住,你是哪儿的人?出去干嘛?” 白笙面色如常,婉转道来,“小女子本是南方人,前不久进京来探望在城内做生意的哥哥,今日打算起身回南方家里去,还望二位大人放小女子出城。” 两位士兵见白笙并无可疑之处,又心想一女子能做些什么,便也没继续拦着,让白笙直接出去了。 白笙出了城门,瞧见几个快要进京的商队,便上前询问,“这位大哥,请问您可知道从这儿到苏国有哪些近路可以走?小女子前不久与商队走丢了,怕是走大路会追不上,还请这位大哥帮个忙,给小女子指条路。” 被问路的男人见面前女子一身粗布,两个眼睛泛着泪光,好不可怜。 大哥想了想,指着一条不见头路对她说,“嘶。这路倒还真是有一条,瞧见那条路没有,你呢,就从那条路一直走,大概走个三天便会看到一条小河,过个桥便会到到一个城里,穿过那个城就到了。” 那位大哥又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条小路可不好走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走两步不小心就得摔着,所以商队基本上都不会从那儿走,因为马车会走的很慢。” 白笙点头,谢过面前这位大哥。 看来商队走的就是这条路了! 转身就往那条路上走。 她怕的并不是路坏,而是追不上南嬴口中的那条商队。 如果追不上,那她这次出来就毫无意义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照这位大哥说的情况,这马车过这条路的时候走不了多快,只要她速度快一点,应该可以赶上。 等到白笙真的走上那条路的时候才发现,这路果真不是一般难走。 最起码是二般! 到处凹凸不平不说,还弯弯曲曲的。 别说是马车,就算是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也得摔的一身灰。 白笙仔细瞧着地面,倒是没有发现马车压过的印子。 此时已有太阳升起来了,白笙不敢耽搁,迅速往前走。 而太子府。 一觉醒来的白瑾,如同往常一样收拾妥当后打开房门,却不见白笙人影。 还以为这人只是没醒,猜想是累着了,便没去喊她。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白瑾依然没看到白笙人影。 这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丢下手中写字的笔就往白笙庭院走去。 打开房门进去一看,竟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眼神一瞥,发现桌上留有字条,内容如下:有要事处理,勿寻,勿担忧。 白瑾冷笑出声,呵呵,要事,她能有什么要事。 挥袖,下一秒,地上便碎了一地的瓷器,白瑾死死的捏住手中已化成碎片的杯子。 森冷开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出来。” “见过主上。” “动用所有人,务必把人带回来。” “是。” 傲娇殿下惹不起23 白瑾双眸微眯。 阿笙,你说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还在赶路的白笙莫名背脊一凉,搓了搓胳膊,怎么怪冷的。 白笙顺着路往前走。 这路两边全是树木,一棵挨着一棵长,粗略看了一眼,里面草长的极为茂盛,是个很深的林子。 若不走快些,说不定晚上会遇到什么小动物呢。 说不定,还会遇上蛇!想到蛇白笙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最怕蛇了。 白笙加快脚下的步伐,两步并做一步,走的极快。 不时还会听见林子里传来鸟儿低吟,除此之外,路上安静的可怕。 “叮当,预估一下,我这样的速度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小桥。” 叮当收到指令马上开始推算,[好嘞~宿主,根据推算呢~照您目前这个速度至少还要走上一天一夜。] 白笙脚步一软,差点撇着脚。一天一夜啊,看来今天晚上注定是要在这里走上一晚了。 这路怎么这么长!白笙看着没尽头的路欲哭无泪。 艳阳高照,走了一上午的路,白笙实在累的走不动了,便就近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休息,从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些水。 然后蜷着身子闭眼休息了会,倒也还算舒适。 这边艳阳高照,太子府确实截然不同的场景。 白瑾从安排人找白笙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整个太子府都被低气压包围着。 跪在白瑾面前的管事都快哭了,太子爷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让人把他叫来却一句话都不说。 就看着这庭院的花儿,一盯就是一上午。 您倒是给句话也行啊!您这一句话也不说,他都不好估摸太子爷的心情了,不过瞧着这样也一定不是什么好心情。 想到这他更想哭了,平时太子爷动怒了还有阿笙姑娘哄着,今个连阿笙姑娘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到最后这太子爷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收回目光后起身就往外走,把他又忽视了个彻底。 欸,不对,他为什么要用又? 管事的跪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起来,就这么瑟瑟发抖的一直跪着。 而晾成这一切还不自知的罪魁祸首——白笙,正拿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小口吃着。 吃好后便继续赶路了,早到一会儿是一会儿。 远处的太阳渐渐躲下山,弯月从云层探出个脑袋,若隐若现。 天色暗了下来,好在白笙还能趁着月光往前走,她倒是也想停下歇息,找个树先将就一晚,可她一想到她是追着那班人的她就不敢睡了。 [宿主,不要骗自己,其实你主要是害怕树上有蛇吧?]叮当早已看透一切。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漆黑一片的林子,偶尔还能看见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这条路的入口处,有群鸟被惊飞,扑腾着翅膀离开了林子。 一袭黑衣划过,动身快速朝里面行去。 赶了一夜路的白笙,终于在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听到水流声。 傲娇殿下惹不起24 一小桥建在河水中央,溪水从桥墩下的一边汇入另一边,涌入远方。 可算是到了,白笙松了一口气,就着河水洗了把满是灰尘的脸。 也从地上发现车轮压过的痕迹,十分显眼。 从车轮的印记上来看,这群人应该也是刚离开不久,虽然白笙不能确认这印记就是那帮人,但目前也就只有这一个线索。 白笙踏上小桥,这小桥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已经看不出这木头原本的颜色,好在还挺结实。 走过了小桥再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就看见了指路大哥说的小城。 这座城的城门口有重兵把守,城墙上有不少士兵,一个个排列整齐,手握长矛,瞪眼注视着下面。 白笙便猜测这城一定是两国相邻之处,也不晓得是不是苏国的管辖范围。 不过看着衣着打扮,应该还是本国的人,白笙便稍微放心了些,迎面走上去。 不出意外的又被拦下,例行检查,白笙把昨日的一套说辞搬到这儿用,就被放进去了。 这城内自是不如京城繁华,但也好不热闹,白笙实在是有些累,倒也没有多瞧。 只是连忙找了间大点的客栈落脚,让人端了些吃的,打了些热水上来。 白笙沉在水中,眯着眼睛,唇角勾起,倒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沐浴过后的白笙坐在圆桌前吃着端上来的饭菜,十分满足。 休息好后,她才起身往楼下走去,一楼的客人喝着大碗的酒,大口吃着肉,偶尔兴起还会碰上几杯。 白笙视线扫过四周,选了个偏僻但安静的角落坐下,低眉,座椅往后挪了些,把自己放在阴影中,听着大堂的说话声。 在她左前桌的客人大笑着端着碗,起身举杯,对着对面的青年,“许兄果然够仗义,发达了也没忘记我们这些兄弟们,哈哈哈...” 说话间还有人拍了拍这位许兄的肩膀,一桌人挨个敬酒。 那青年无奈的笑了笑,“各位可真是抬高许某了。”说完,还是将周酒端起来,一饮而下。 白笙移开目光,不是她要找的人。 又接着听别处的声音。 “大哥,你说咱们拉的这批货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一个身形偏瘦的人小声询问。 “嘘,别问这么多,那位大人只让我们把货送到,至于这货里有什么,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说话的人肤色黝黑的人,拍了一下问话的那个人。 身材消瘦的人讪笑一声,“嘿嘿,我这不是好奇嘛,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让我们来运还不告诉我们是什么。” 黑皮肤瞅了他一眼,“收起你的好奇心,我们只管把东西送到就好了,拿钱走人就好了,问那么多干嘛。”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 白笙听着心底升疑,这人说的不就是她要找的嘛?莫不是就这么巧让她给碰上了? 不动声的看着他们吃完饭,几个人已经喝的有些微醺,步伐有些摇晃,脸颊泛红。 白笙先一步出了门,躲在人群中,等着一群人出来便追了上去。 傲娇殿下惹不起25 一路跟着这些人来到他们所谓的货物放置地,看着几个大汉醉倒一地。 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闻着有些不适,白笙捏捏鼻子,离远些又观察了会。 等确定所有人都睡的熟透后,轻点脚尖,绕过地上的横七竖八躺着大汉,向后面堆起的货物走去。 白笙挑起遮盖货物的布,凑近一看! 这堆货物怎么尽是些瓦罐? 现在的人都有把危险物品放在瓦罐里这种习惯了? 白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往后挪了几步,将瓦罐的盖子挑起来了些。 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钻了出来,闻着这味道,怎么觉着这么熟悉呢! 迈着小步子凑近一看,这里面赫然是切好分装的榴莲! 白笙惊呆,“叮当,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叮当看着面前的水果,[宿主,这确实是真的!] 可怜宿主这么小心跟过来,结果所谓神秘的货物就是一堆榴莲。 白笙捂住了心脏,这个东西说的那么神秘干嘛,她还以为她真的这么幸运的就找到了。 既然不是,白笙也没多逗留,又小心翼翼的绕过众人,出了道子,却在出口时撞上一人。 险险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那人匆匆忙忙,撞上人也没道歉,看了她一眼,直接往里面走。 白笙没大在意,奇怪的人多了,这种人也是常有,继续走自己的路。 “叮当,我想逛下集市了。” [宿主,任务要紧!]叮当严肃的提醒着。 白笙撇撇嘴,算了,先回客栈。 却没看到,刚刚撞到她的人手中抱着的东西。 走到半路的白笙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叮当,你刚刚有没有注意道子里其他的地方?” [回宿主,并未察觉到异常。] 白笙咬牙,“不好。” 说着便翻身越上房顶,铆足了劲往回奔去,踩着瓦砖,脚下升风。 等白笙折回去后,发现几个大汉都已经醒过来了,刚刚撞到她的那人正拿着鞭子踩在一大汉身上。 “让你们好好看守货物,一个个都去喝酒,出了事谁负担得起?” 又是几声鞭子抽打声,和着壮汉的哀嚎。 “眼见都要到苏国了,紧要关头还敢如此散漫!” 白笙一听,这可不就是她要找的! 静静看着几人,挥鞭子那人似乎是累了,便把鞭子随意一丢,又狠狠的踩了几下壮汉,一边还在嘴里骂骂咧咧。 这些壮汉倒也不反抗。 看来,这人才是这次队伍真正领头的!还好她刚刚折了回来,不然就真的错过了。 倒是藏的挺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瓦罐内放的应该有硫磺粉吧!能想到用榴莲的味道遮盖硫磺的味道。 若不是她刚刚恰好闻到那人身上轻淡的硫磺味,还真不会想到这儿来。 正常人身上不可能会有这种味道,亏他们想的出来,以臭遮臭,果真妙绝啊! 白笙拧着眉,托着腮,硫磺是用来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这种伤害性极高的东西,南嬴是怎么弄到的? 白笙揉了揉脑袋,眼下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些人解决掉。 傲娇殿下惹不起26 动手将袖口捆在一起,又将面纱绳子系紧了些,不慌不忙的取下头上的细钗。 一个转身跃下房顶,落在领头那人身后,速度极快的将细钗的尖头放在那人脖颈处,拉住脖子。 几乎是在金钗接触那人皮肤的一瞬间,那人便僵硬了下来。 “老实一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这支钗子会不会尝尝腥。” 周围一圈大汉见这情况瞬间傻了,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俯身轻笑,声音温软,“都乖乖站着别动,否则的话,你们领头的可就不保啊。” 领头的见情况连忙说,“都别过来,你...你想要什么?” 声音颤抖,动作小心,心里却一片怒火,该死,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了。 白笙陡然冷了声音,“你们几个,来个人把那边的瓦罐抱一个过来,打开给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因为领头人还在白笙手上,他们不敢耍花样,连忙把那边罐子抱过来一个,颤抖着打开。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直接把罐子放在白笙面前,然后退后。 满意的点头,忽然抬起手,一记手刀将面前这人给劈昏了过去。 (ps:小章鱼提醒,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接着转身看着对面的壮汉,面纱下的薄唇勾起笑,接下来,该轮到这些人了啊。 几个壮汉的灵敏度自然没白笙高,白笙只不过动作速度快了些,几人就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不费力气的将几个人敲晕了过去。 “叮当,我可以让这几个人消失吗?” 叮当懂她的意思,立马回道。 [可以的,只要不用仙法。] 点点头,这个答案她很满意,找了几根绳子将几个人分别绑起来。 又看了眼面前堆成小山的货物。 这东西留在这儿肯定不合适,得搬走,可如果她在搬这些东西的时候这群人醒了逃走了怎么办? 白笙表示很难,她没办法一次性抬走这么多人,况且领头的人还得留着。 像是看出了白笙的难处,叮当开口问,[宿主为什么不就地把这些人解决了?] 白笙嘴角抽搐,“你觉得是血腥味传的快些,还是我搬人搬的快些?” 叮当没吭声,这么简单的问题它都没想到,嘤,好丢脸。 正当她想的出神,忽然被一双手往后拉去,顿时心底一惊,正欲来个反手一击,却被那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熟悉的香气传来,闻着这味道她就知道是谁了,这个香囊还是她帮白瑾挑的。 内心有点怕,小太子找过来了。 他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她现在跑路来得及吗? 白瑾蹭了蹭怀中这人的脑袋,惹得少女一阵激灵。 “阿笙。”声音沙哑。 白笙听着声音这才抬起头,对上小太子眼睛,眼前这人不过一日不见,眼里却布满血丝。 头发有些凌乱,整张脸看上去都有些憔悴。 有些心疼,她带小太子这么些年,从未见他这样过,便也顾不上害怕他是否生气。 柔声问到,“你怎么来了?” 傲娇殿下惹不起27 白瑾哑着嗓子,长话短说,“找你。” 白笙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才好,这孩子现在怎么还喜欢随便抱人了。 抱着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她现在还有正事呢,地上躺着这几个人还没解决。 挣扎几下,想从这人怀里退出来,谁料这人压根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圈的越来越紧,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捶了下白瑾,“太子殿下能不能松手,让奴婢把正事办完?” 白瑾终于是有了反应,满眼疑惑的看着白笙,“阿笙是要做什么?” 白笙从他怀里退出后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指着周围被她五花大绑的人道。 “哝~奴婢那日恰巧得知有人要运送东西到苏国,便悄悄跟了过来,误打误撞碰巧遇上了,眼下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挑的重要的说,其他地方暂时隐瞒。 白瑾扫了眼这些人,转头看向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少女。 “交给我,我们先走好不好?一会儿这些货物和人都会有人收拾。” 瞧瞧这话说的,人和货物一起? 说完便继续黏着白笙,最后还是被木着脸的白笙给拖回客栈去的。 白笙深知小太子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为了避免引人注目,白笙直接拿袖子遮住大半张脸,一路拖上楼。 可他俩还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周围的客人眼神奇怪的看着两人。 只好加快速度,带着小太子回了房间,让他坐好,这才没继续黏着她。 回房后让人打了盆热水过来,自己坐下面对小太子。 眼前的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就直勾勾盯着她。 确认小太子没生气白笙才放下心来,她就怕他生气。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出声询问,“太子殿下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白瑾面色如常,声音温和,“阿笙不打一声招呼就不见了,我只好出府寻人,碰巧遇见了个商人,便晓得了。” 白瑾这番话说的隐晦。 可她听着奇怪,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刚好碰上同一个经商的人。 一想说不定就是这么巧呢?小太子没必要骗她。 白瑾低着头,目光闪了闪,他本就派人盯着她,只是没想到那个废物跟城门口就跟丢了,最后也就只看到阿笙和一个商人在说话。 他最后的确是问了这个商人,只不过...不过是加了些手段而已。 垂下眼睑,遮住眼中化不开的暴戾。 白笙起身走向门口,把送过来的热水接过,又小心端到白瑾面前,抬手把擦脸的递给白瑾。 “太子殿下先擦擦脸。” 想了想又接着说,“奴婢再去让他们收拾一间房,一会儿您先将就住着。” 这小客栈自然没法儿和太子府相比,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她怕他住不习惯。 小太子捏着手中的布,抬眼看着白笙,笑了笑,“听阿笙的。” 说着便擦起来脸,对白笙做的这些事什么都没问。 白笙狐疑,“叮当,我怎么觉着小太子不大对劲?” 叮当附议,[宿主,这怕是个假的太子殿下。] 傲娇殿下惹不起28 白笙虽然疑惑,不过既然白瑾都不打算问,她就正好不用回答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到该怎么去回答。 不由叹气,明明做的都是些光明磊落的事,怎么就说不清呢! 白瑾看着低头的人,一撮秀发乖巧贴在耳边,薄唇轻抿。 在收拾妥当后看着白笙,开口,“那些人我会吩咐人将他们带回去,货物也会有人收拾,我们今天先在这住上一晚,明天就回去怎么样。” 像是询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白笙点头,白瑾做事向来让人放心,他都说安排好了,那自然是安排好了,无需怀疑。 至于早点走或者晚点走关系都不大。 等着下午的时候,两人便一起去了街上,白笙本来挺开心的,她倒是也想逛逛,但碍于有事在身才没逛。 这些得了空子,一定要好好玩会儿。 但慢慢的白笙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但凡是白瑾看的顺眼的东西,就通通都给她买了。 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不放过,连吃的都买了一堆。 白笙瞅着小太子这架势大有把整条街逛完买个遍的意思,便连忙拉住小太子。 “公子,这些都够了,瞧着这么多东西都快拿不下了,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白瑾回头看了眼,确认的确拿不下了,才点头应了声好。 空手而来的两人,满当当的回去。 心底有些幽怨,心想这人是不是故意买这么多的,把一堆东西全丢给她拿。 自己甩手走在前面,还悠哉的扇着纸扇,偏生还喜欢回头对她笑,一双眼眯起来,让她连气都气不起来。 认命的把东西都抱回房间内,然看着先她一步上来的白瑾。 正准备说些什么,又看到白瑾冲她笑。 白笙:......她忍了。 两人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白笙就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去。 走出客栈的门,已有马车在外候着,白瑾似乎早就站在车旁等着她,一齐坐进马车内。 白瑾拿出早先买好的薄饼,递给白笙,“先吃。” 对于吃的白笙总归是不挑的,开心接过。 两人就这么上路了。 相比白瑾平时坐的马车来说,这辆马车各方面都很普通,白笙以前觉得马车都一个样,现在真正遇上却发现真是不同。 就像现在这辆马车,遇上个颠簸硌的她骨头都疼,坐着属实难受。 反观白瑾,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坐姿如常。 到底是她娇气了些。 又是一个颠簸,白笙险些直接栽下去,还好白瑾在一旁拦着,才没真的摔着。 白瑾似乎有些恼意,“抱歉,倒是不晓得这马车竟是这般模样。” “要不阿笙坐过来些,中间颠簸还好,没两边那么严重。” 白笙实在被晃的头晕,应了声好,往里挪了挪,坐在白瑾身边。 倒还真如小太子所说,中间确实好一些,至少不会咯的骨头疼。 白瑾看到白笙挪过来,不动声地笑了笑,“走主路不远,差不多晚上就能到,再忍忍。” 白笙点点头,想着别的东西分散了些注意力,终于是没那么难受了。 傲娇殿下惹不起29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正午这会儿没有风,只有阳光透过帘子照了进来,落了些光影在车内。 白瑾的脸像是蒙上一层金光,睫毛在眼光下一颤一颤。 他动手将怀中睡熟的人儿抱紧了些,轻轻将白笙额前的碎发拨开,碰了碰脸颊。 早上还觉得坐的不舒服硌人,转身就睡着了,倒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手从脸上滑落,落在脖颈处,最后也只是蹭了蹭,便拿开了。 两人在天黑的彻底的时候才回到太子府,管事儿的拎着灯,马上跑过来,为两人照明。 白笙听着闹哄哄的,最后是被吵醒的,没想到已经到了,直接下了马车。 白笙心底激动,倒是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了,于是连晚膳都没吃,收拾收拾就睡了。 小太子一回府倒不是急着先休息,慢悠悠的走到书房,将书架上一处的那本书抽出来。 接着“哐当”一声,像是什么被打开的声音,往书架后一看,竟是一处密室。 密室通道口一片漆黑,直至深处。 白瑾拿出个火折子,吹了一下便点着了,借着光亮抬步往里走。 密道的门缓缓闭合,整个密道静的只能听见水珠低落“滴答...滴答...”和走路的声音。 一下一下像是磨在人心尖上。 白瑾却一点都不觉着怪异,直直的往内走。 等到一个充满光亮的地方时,明显看到整个密室内放着巨大的铁笼子。 远看里面还关着几个人,仔细一瞧,不正是白笙白天捆着的几个人嘛! 铁笼旁边站了排黑衣蒙面的男子,眼神锋利,守在这里。 几个人瞧见白瑾进来,惶恐的往后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太子笑的无害,“这么怕我做什么?今个不是硬气的很吗?” 缓步走到笼子前面,站定,“现在还不愿将实话说出来,莫不是是等着南嬴来救你们?” 领头的那个一听见南嬴的名字眼神瞬间就亮了,又一瞬间忽然暗了下去。 白瑾冷笑一声,忽然变了脸色,声音冰冷,“不过也并无大碍,这事儿总归会查到的。” “你们几个,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着便叫人,“冷十,解决掉。” 被叫到的人立马走了出来,双手抱拳,“是。” 接着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时便化为一堆白骨。 一旁的几人看到那被灌药之人这幅情形,几人吓的魂惊魄落。 其中一人猛的冲向前,想做最后的挣扎,最后也难逃化为白骨的命运。 白瑾噙着笑,看着眼前这场景犹如看戏一样。 等到人都处理完了,白瑾才严肃起来,对着冷十交代了什么事情,完后,自己转身离开。 一路顺着黑暗折回书房。 他早就知道南嬴野心不小,一直暗中派人调查,也发现他四处拉拢势力。 这次这批货的事他早就得到消息,所以早先就派人在苏国边界那边候着,等着这些人过来,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阿笙会知道这些,提前出手。 想到阿笙说的巧合。 呵,真当他好糊弄。 傲娇殿下惹不起30 他可不觉得她那日出府就是去玩的,不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买,正好坐在酒楼。 然后又正好碰见左相出来便跟上去发现了这些。 还有阿笙的一身武功,肯定不会是在太子府学的,那便只能是还未入府的时候学的了。 可是又是谁教她的? 想到这些,白瑾觉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读懂阿笙的想法。 不过... 他得去先解决一个小麻烦才行。 白瑾逆着光,黑色的长袍带着整个人都融进黑暗里。 再看到白瑾的,画面转移,已经站在了摄政王的房间内。 屋内本欲解衣就寝的人似乎瞬间就察觉到了,“谁在那里?” 猛的转身,看到面前一袭黑袍的人。 看清来的人是白瑾后,南嬴慵懒的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无知小贼前来刺杀本王。” “没想到是太子殿下亲临啊。” 将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做着样子行了个礼,未等白瑾回应便自顾自走到床边,侧躺着身子。 “怎么?什么事让太子殿下这大晚上的来看望我,还不走正门。” 手支着脑袋,模样似乎一直是这么懒懒散散又漫不经心。 只怕是这人现在并不知晓运送的货物出了事,要是知晓,怕就不是这番模样了。 白瑾笑了笑:“本太子昨个闲来无事,便去燕县瞧了瞧。” 南嬴脸色险些挂不住,快速整理好表情。 这燕县,不就是运送货物必经之地! 心里对白瑾接下来要说的也隐隐猜到了些大概,危机顿升。 “太子殿下不会就是来和我聊昨儿去哪儿游玩了一番这种无聊的话题吧?”语气含笑。 白瑾没错过刚刚这人表情一瞬间的失常,继续开口,“你说这趟出门好巧不巧,刚好撞上了一群人的马车,谁知本太子一查看,便收获不小。” 话故意没说完,他就是要看南嬴着急的样子。 “你猜怎么着?刚好发现这马车上可是放着不少的‘好东西’!吾便命人便将这些人带了回来,审问一番。” 南嬴这下表情到没什么变化,这些人自然不会那么蠢把他抖出来,不然他们的家人可就保不住了。 这白瑾大半夜找到这儿,说不定只是想对他试探一番,探一下虚实,只要他不露出破绽,白瑾找不到证据,就自然没事。 想到这儿,南嬴心底更加不慌了,还走下床来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白瑾,一杯自己品了起来。 “哦?那太子殿下可是问出来些什么?” 白瑾坐下来,看上去像是在叹气,“这倒没有,这些人什么都不肯说,审问半天,竟一句话都没问出来。” 南嬴状似担心,“太子殿下切勿过度劳心,只要刑用的狠就一定问的出来。” 白瑾将茶端起来,放在鼻头闻闻,又晃了晃,就是没喝。 脸色笑意不在,“不听话的人留着也没用,所以...我就让他们消失个干净。” 忽然之间,将杯子放在桌上,一个瞬间就将袖中的刀抵在这人这人胸口处。 白瑾冷眼看着南嬴,“通敌叛国这事摄政王做的倒真是得心应手!” 南嬴此刻也懒得再伪装。 傲娇殿下惹不起31 眼前这人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 南嬴咬牙,“太子殿下这是要因为莫名的事杀了我这个摄政王不成?” 白瑾嗤笑,“自然不是,如果单是这件事,吾压根不愿搭理你。” 这话倒是真的。 挨着刀尖的人看了眼这刀,泛着银光,刀片倒是很薄,看的出来足够锋利。 可这又怎么样?白瑾断不敢没有证据就取了他性命,否则根本没法儿向皇上交差。 到时候一但查出来是他做的,就是皇帝会放了他,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现在知晓货物这件事的几个人都被他杀了,就算白瑾那时有心说此事,也没人会相信他。 南嬴是打定主意觉得这人不敢动他。 白瑾似乎看出这人的想法,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刀往前推了几分。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南嬴震惊的表情,随即,薄唇轻启。 “吾不说,谁晓得这事是谁做的?” “摄政王怕是忘记了那位翠竹吧?倒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婢女刺杀摄政王这个说法合—情—合—理。” 这句话故意说的极慢。 看着表情痛苦,额头直冒虚汗的人,继续嘲讽开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要我的阿笙离开我一天一夜,心思花在你找出来的麻烦上。” 这点,足够这人死好几次了,说完,毫不留情的刺入这人的心口。 借着还未被染上血的衣服将刀擦个干净,随即离开这里。 第二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一天。 白笙一大早醒来,活动了下筋骨,准备起身去找小太子。 谁知正打算推开门时发现这门打不开了,慌着还有锁敲击门板的声音。 白笙顿时觉着不妙,这屋居然被人给上锁了! 不用想,她几乎是瞬间就知道是谁做的了,她还以为白瑾是真的没生气,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试着推了会儿门,仍是无用,便没再继续推了。 泄气一样的走到窗边,趴在窗沿上,想试试看窗户能不能推开。 一推开,好啊!白瑾这孩子居然连窗户都给她封住了。 怎么办,看起来这次白瑾确实很生气,都气的把她给关起来了。 这下她该怎么哄? 叮当觉得它家宿主脑回路是不是不太正常。 正常人被关起来不应该是很生气才对吗?怎么它家宿主还在盘算怎么哄小太小子。 小团子出声想提醒它家宿主。 [宿主啊,您没发现您关注点似乎跑偏了嘛?] 她被问的懵圈,“没有啊。” [您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大正常吗?] 白笙摇头,这孩子本就不正常,这种行为在他这儿很正常才是。 叮当不说话了,看到没?不是它不提醒,是它提醒不动这个宿主。 一人一团子被一阵开门声拉回了思绪,眼前的人带着早上特有的清爽缓步走来,手中拎着食盒。 瞧见来人,白笙瞬间打起精神,“阿瑾。” 语气欢快,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仿佛被关的人根本不是她。 白瑾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一层跟着一层揭开,将菜肴端上桌。 放置完后,将筷子递给白笙,冷声说,“吃饭。” 傲娇殿下惹不起32 白笙接过筷子,看了眼桌上的菜。 果然啊,还是吃饭重要些,什么事等吃完再说不也一样。 想着便开心吃了起来。 用完早膳后,心满意足的白笙这才看向冷着脸的白瑾,讨好的笑了笑。 小眼神忽闪忽闪的,低着声音问道,“阿瑾,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叮当听见这话直接捂住了小眼睛,这人是谁,它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宿主啊,小太子要是真能不生气,还能给你关起来吗? ...... 见白瑾不说话,她就知道像往常那样哄人是没用了,白瑾压根就不理睬她。 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次确实是过分了些,可他也不能关着她啊。 况且,她出去还不是为了白瑾,要不是担心南嬴对他不利,她才不会没事找事连夜跑那么远。 白笙想着就有些委屈,“我这次真的是有重要事情才出去的,而且出府前都给你留了字条啊。” 白瑾终于是扭头看她,被她这番话给直接气笑了,“确实是留了字条,有要事,勿寻,勿担忧。” 哑着嗓子,“阿笙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无足轻重,可以毫无挂念的说走就走?” 白笙睁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 白瑾瞧她这样子勾唇冷笑,将桌上东西重新收拾进食盒,抬步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阿笙,你还是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说完,直直出了门。 外边传来落锁的声音,白笙便晓得这人是真的离开了。 愣愣的坐在原处,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没想明白小太子的意思。 叮当看着宿主这样,无奈的叹气,那位大人的心思它也看不透。 但是它有个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宿主这样无神的样子,怕是现在也听不进去。 算了,事态紧急,它还是得说。 [宿主,叮当刚刚检测到摄政王昨夜已经死了!] 白笙听了之后哦了一声,叮当就晓得这人肯定没听进去。 等着过了一刻钟,白笙才猛的回神。 “叮当,你刚刚是不是说南嬴...死了?” 叮当心酸,宿主可算是听见了。 [对的。] 白笙彻底惊了,这任务最大的坎儿就这么没了? 这也太草率了。 叮当好心提醒,[宿主,您现在应该开心才是啊~只要没有南嬴,您的任务基本上就算完成了啊。] [现在只需要等着太子登基就好了。] 白笙木讷的点头,心底依旧缠绕着说不清的情绪。 ...... 两天,这么过去了,白笙自从那日早膳后就再没见过白瑾。 这几日的饭菜也是由其他婢女送过来,站着等着她吃完,就收走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到底错在哪儿,只是想了半天除了私自离府,就找不到其他会让白瑾生气的原因了。 况且这两天她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想直接找白瑾谈谈也不行。 有是一个晚上,白笙无聊的坐在床沿上,踢了踢地上的鞋子。 “叮当,我觉得这个任务最后三年我可能就得这么过了。” 傲娇殿下惹不起33 说完还跟着叹了几声气。 叮当出声安慰。 [宿主请放心,您要相信,您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 叮当再清楚不过了,关着宿主心疼的还是大人,见不着宿主的话大人心里就更难受。 别问它怎么知道,它可是亲眼所见过的。 白笙扯着嘴角笑了笑,恕她直言,其实就这样也挺好,只是无聊了点。 但最起码吃的穿的都不愁了啊~ 刚这样想完,外面就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跟着门便被推开。 这还没见着人,浓郁的酒味却先一步散入屋内。 麻利的将鞋穿好,原本还以为是送饭菜的婢女过来了,闻见这酒味就晓得另有其人了。 缓缓走到外堂,不出意外的看见小太子。 小太子原本白嫩的脸上,沾染酒精后便像涂抹了胭脂水粉一样,从脸颊到脖颈,泛着好看的粉色。 手中还拎着壶酒,看到她后就迈着步子晃悠悠的走过来。 有些咂舌,惊讶看着这人,脚下没有动作,这个样子的白瑾她倒还真是从未见过。 眼见这人走到自己面前,满脸的笑意,一把将白笙扯入怀中。 另一只手拿着酒壶,便用胳膊压住她的脑袋,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笑嘻嘻道,“阿笙~” 声音似撒娇,又像亲昵,还不忘蹭她的脑袋。 “阿笙~阿笙.....”见白笙没有说话,白瑾就一直喊她的名字。 白笙无奈,闷声应下。 小太子笑的更欢了,将酒壶丢掉,抱着白笙的手轻轻松开了些,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抬头看他。 “阿笙,你看看我~” 白笙应声抬头。 她觉着,这人恐怕是喝了假酒! 这位现在也太软萌了好吗?和他平时严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 倒像个几岁的小孩子还差不多。 白瑾见她抬头看向自己,便将手放在白笙的脸两侧,弯下身子,低头,一触即分。 白笙:!!! 她这是被? 小太子又笑嘻嘻的抱住她,“看来是得逞了啊~” 白笙表示她有点慌,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不对,是小了几百岁的人突然这么做! 你有什么感想? 白笙觉得,她现在想缓缓,这信息量有点大。 在神识里的叮当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大人也太直接了! 宿主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哪儿晓得怎么面对这种场面?只怕会尴尬的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不过它这回倒是猜错了。 白笙晃晃小脑袋。 明知道小太子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那他现在的行为便不能拿正常眼光来衡量不是? 这说不好是他的恶作剧也有可能啊。 这么一想,白笙就自在多了,从小太子怀里退出来。 这次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退出来了,上次在苏国扒拉半天都没用,果然喝了酒就是不一样啊。 扶着小太子走到里屋去,伺候他躺下,按住这又准备起身的人。 “老实睡觉!”语气凶巴巴的。 不过还挺管用的。 小太子瞬间就老实了,规规矩矩躺着,任白笙端水过来给他擦脸。 只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这身影。 傲娇殿下惹不起34 白笙无奈又凶着语气,“不许看我,老实睡觉。” ...... 门外趴着的几人小心翼翼的从缝隙中看着屋内的情形。 “主上这招高明啊!”一人小声开口道。 “是啊,别说这装的还真挺像那回事儿。” 他们主上的酒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千杯不醉好嘛,这点酒怎么可能会喝成这样。 冷十看着面前趴着的两人,“你俩能不能往后挪挪?占了多大的地儿不知道吗?” 两人一齐抬头看他,接着又继续趴在原地偷看。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冷十就是想自己看,还说什么占地儿,他们能有他占地方? 几个人就在外面你挤我我挤你,玩的不亦乐乎。 丝毫不考虑如果被发现,几个人后果会是怎样。 屋内,白笙伺候小太子睡下已累的满头是汗。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磨牙嚯嚯,这人喝醉了怎么这么能折腾。 叹气,看来这晚膳也不能让婢女送来了,要是看到她屋里多个太子那还得了。 转身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闷哼,接着锁就被扣上了。 顿时心中警惕起来,握紧金钗,恐来者不善,轻走到门后边。 等了半天不见人闯进来,可也不敢放松,倚着门站着,站了几个时辰有些熬不住。 眼皮相互打着架,不停的打着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形摇摇晃晃,瞅着就要栽下来。 忽的小脑袋被人轻轻接住,白笙终于是睡着了。 白瑾把眼前睡着的人儿抱起,往里面走去。 这小太子哪儿还有不久前晕晕乎乎的样子? 眼底是一片清醒,步伐稳健。 他怕把女孩惊醒所以走的缓慢,小心翼翼将人放置好。 然后就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这人。 这两天他冷静想过了,其实,只要阿笙待在他身边,就算她不爱他...只要现在眼里只有他就好了。 如果阿笙以后喜欢上了谁。 不,不可以,光是这样想想他就疼到快不能呼吸,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死死攥住袖口,才将心底的那些疯狂的想法压下去。 白瑾重新看向白笙,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人的不同。 就像她陪了他十年,可这人的样子却一点都没变,一如那年初见的模样。 他不问,不代表他没察觉。 可能等他以后满头白发,她还是这般犹如少女的样子。 他们总归是不同的,可,那又能怎样? 白笙这一觉睡得不大舒服,她总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便抬手一下打过去,接着,就醒了。 外面的太阳早已升起,偶尔太阳光跑进来时还有些晃眼。 白笙看着自己的手,嘶~她脸怎么有点疼。 揉了揉头发,准备起身。 这下才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脑袋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昨天晚上的情形一幕幕的想起。 对哦,她昨天晚上不是站在门后吗?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且原本不是小太子睡在这儿吗?怎么变成她了。 白笙抬抬眼皮,对上白瑾。 却见这人含着笑意看着她,仿佛这两天都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件。 傲娇殿下惹不起35 这人瞧着应该是酒醒了,不过这倒不是打紧的。 她抬手碰了下刚刚被不小心打到的脸,缓缓起身。 瞅了瞅身上,连衣服都还是昨日那件,想来应该是白瑾酒醒后抱将她抱回去的。 白笙摸了摸自己饿的扁平的肚子,那又怎么样,她这会儿没工夫搭理这人,她很饿,要吃饭。 直直就往桌子那边走。 立在一旁的白瑾眼神暗下来,沉默的站在原地。 顿了顿。 若无其事,扬起笑转身朝白笙走去。 在白笙旁边落下座,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孩将面前的食物全部收拾进肚。 一切静好。 被封死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风吹进来。 白瑾看向真正专心吃饭的女孩儿,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就他和她两人。 ...... 用完早膳。 白笙看着对面的小太子,不似前几日见他那般小心翼翼,出声询问,“不生气了?” 白瑾点点头,“阿笙,我想和你谈谈。” 得,果然没逃过这个。 她早就想着小太子会问她,这两天的禁足,够她想对词了。 “阿笙,你...是谁?” 白笙一时间忘记了动作,目光惊诧。 不是问她为什么会武功,不是问她怎么知道左相和南嬴的事。 他问她是谁。 [宿主,提醒一下,请不要谈及位面、三千世界......等等这些事情,这些都是要保密的。]叮当友情提示。 这算哪门子友情提醒?现在她该怎么说? 最终,莞尔一笑,“我就是阿笙啊,太子殿下的贴身婢女,在您跟前伺候了十年。” 说完还半带打趣道,“太子殿下莫是将奴婢关了几天,两天不见就认不出了?” 说完还故意笑出了声。 白瑾看着女孩,她怕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笑的有多僵硬。 果然,她啊,一如既往的这般不会隐藏情绪,总是让他一眼看穿。 白瑾倒也不恼,他本来就不觉得阿笙会如实告诉他。 看着女孩目光躲闪的眼睛。 继续追问。 “换句话问,阿笙,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南嬴早有谋反之意你又是怎么知晓?再者,又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长相丝毫不变?”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明明这些问题她都想过怎么回答了,可现在连半个字都吐不出。 白笙看着他,面露难色,“殿下何必这般为难奴婢。” 既已看出她不愿回答,为什么还要这般相逼。 对面这人忽然就笑了,带着些凉意。 “我怎么舍得为难阿笙。” “只是我连阿笙的用意都不晓得,怎么说阿笙也跟在我身旁十年有余,可我却连阿笙会什么都不清楚。” 听的出来白瑾话里的讽刺。 “我连阿笙接近我的原因都不知道,阿笙不觉得我才是难的那个?” 白笙默不作声,头更低了些。 又是一阵沉默。 白笙终于是把头抬起来了。 “太子殿下。” 白瑾看她。 “不管奴婢是谁,但奴婢对殿下绝无恶意。” 顿了顿,继续说。 “我想看着阿瑾登上皇位,我相信,若是阿瑾,那定是个好帝王。” 不是奴婢和殿下,只是我和你。 白瑾站起身。 “如你所愿。” 傲娇殿下惹不起36 打这两人经过这一遭起,又过了三年,一切都很和谐。 这年白瑾正好19岁。 白笙站在屋檐下,披着厚厚的裘衣,一身红裙在皑皑白雪中很是惹眼。 伸手出去,接了些雪花,收回来是一手雪水。 白笙深叹。 叮当在神识里也叹了口气。 [宿主,您又在想事情?] 宿主这一年来总是在闲暇的时候想这想那的,小脑袋一天都没闲过。 白笙将裘衣裹紧了些,走出屋檐,向着凉亭去。 “叮当,白瑾今年19了。” [是啊,大概过不了多久宿主的第一个任务就要完成啦。]语气欢快。 她却高兴不起来,不久前先皇突然病逝,白瑾连着跪了好几天,这些天忙的跟陀螺似的。 虽然她早就知道事情的发展,可免不了心底的难受。 白瑾他一定更难受吧。 可她已经有些时日没见着他了,也不晓得最近他过的怎么样。 白笙走进凉亭,四周有风吹进来,刺骨的冷,可她却像感受不到一样。 用手轻轻拂去石凳上零星的雪花,缓缓坐下。 不过她也很欣慰。 白瑾这个太子倒是当的越来越称职了,百姓一但有什么大些的不满,他就立马动身解决。 这些年下来颇受百姓拥戴。 白笙看着远处点点红梅,傲立在白雪中,心底思绪万千。 这便是极好,她就不用担心白瑾登基后不得民心了。 可她心底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庭院墙边不远处,一人快步走了过来,远看去一团墨色。 等到走近,才看清是一身黑袍的白瑾。 这人头发一片白,白笙看到后轻笑一声,起身将这些雪花扫落。 然后才把目光落在这人脸上,眼下一圈黑的明显,下巴处有些青色的胡须,这些天定是没有好好休息。 白笙把手中的暖手抄塞在白瑾手中。 “殿下这些天操劳了。” 白瑾摆摆头,将手放进手抄里。 “外边天冷,进去说吧。” 说着便拉着白笙朝屋内走去。 两人走过的地方,留了一趟深深浅浅的脚印。 走到屋内,温度一下子升起来,椅子旁还放着炉具,里面的炭烧的正旺。 白瑾让白笙先坐下,接过她的裘衣,搭在一旁。 “阿笙......” “嗯?” 白瑾的眼中又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阿笙,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 白笙点点头,这个她知道。 白瑾看着炉中的碳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阿笙。” 白笙疑惑,这人到底怎么了,一声一声的喊。 白瑾扶着她的肩膀,双手微微颤抖。 “我想娶你为后。” “咳~咳咳.....”女孩咳嗽起来。 白瑾连忙拍了拍白笙的后背。 白笙推开他,自己顺了下气,然后才看他。 “你说什么?” “我想娶你为后。” 少年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听到了什么? “叮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快!” 叮当欲哭无泪,[宿主,这确实是真的!] 白笙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年,明白这绝不是玩笑。 “阿笙,我很听话,努力学习事物,努力做个好太子,得到百姓和大臣拥戴。” 顿了顿。 “你希望我登上皇位,我马上就要做到了。” 傲娇殿下惹不起37 “那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一次。” 少年的眼中是多么炽烈的感情啊。 烫的她心尖儿都痛。 白笙垂着眼睑,不敢去看,心底一片慌乱。 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知道是一种感觉。 她所理解的,只有师兄和师姐他们告诉她的那些。 女孩突然就想起三年前白瑾喝醉那次,本以为是恶作剧,现在想想或许根本不是。 “对不起。” 白瑾看着面露难色,眼中含着不解的人儿,放在女孩胳膊上的双手控制不住的用力。 虽然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可想不到居然这般干脆。 她或许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也不想吓到她的,可他等了阿笙一年又一年。 这些年过去了,这人依旧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 他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他疯狂的想要这人陪着他,以妻的身份。 白笙看着少年泛红的眼框,纵然肩膀被捏的生疼,却也什么都没说。 “阿瑾,对不起,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她本来就是因为任务才认识他的,从来没想过这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笙咬牙,“阿瑾,我其实不大懂你们的感情,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忽略掉白瑾的直勾勾的眼神,狠下心。 “我们本就是无可能的。” 白瑾身形可见的一晃,脚下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红着眼眸看了她一眼,转身直接出了门。 白笙伸手欲叫住他,最终还是落下。 叮当出声询问。 [宿主,您不喜欢小太子吗?] 没有回答。 这人只是静静看着白瑾离开的地方出神。 ...... 次日的京城,锣鼓喧天。 白笙站在上方看着白瑾,今日的白瑾身穿黄袍。 朝中大臣皆站在天坛上。 白瑾做着疑似祷告的动作。 一众大臣跪在道路两边,一直看着他们的新皇。 待白瑾祷告完后,一众大臣才跟在身后,向前走去。 白笙眼看着白瑾一步步走上皇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响彻城墙内外。 皇位上的白瑾像是有感应一样,抬头看向这边,一下就瞧见了白笙。 白笙冲他笑笑。 那人又若无其事的把头扭回去,目视前方。 [叮当~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位面任务,请问是否现在离开?] 叮当软软的声音响起。 女孩磕上眼睑,闭目许久,缓缓睁开。 “走吧。” [好嘞~] 恍惚间,像是堕入到什么地方。 再次睁眼,眼前已经从城墙变成了一片金光之间。 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片金光围成的毯子上。 伸手想试着碰碰这些金光,却碰到一片虚无,直接穿了过去。 叮当又是那副小团子的模样,跳到她怀里。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嘻嘻~] 小眼神里闪着兴奋。 白笙双手捧住小团子,心底却没有开心的感觉。 总觉得有些失落。 “我记得你说过有奖励的,什么奖励?” 小团子像是突然想起来,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是的,瞧我这记性,嘿嘿~] 黑心糖与白兔糖1 小团子嘴里开始念叨些什么。 [好了~恭喜宿主获得修仙经验值1000,俸禄2000以及不明作用的糖果一颗。] 白笙汗颜,什么叫不明作用? 是不是吃了还能七十二变的那种。 [哦,对了宿主,另外告诉您一下,您的俸禄已经直接给玄尘长老了。] 闻言,白笙瞬间松开手,小团子直接掉在毯子上。 皮笑肉不笑,“你说什么?” 仔细听还能听见磨牙声。 小可怜叮当瑟瑟发抖,这是玄尘长老说的,不是它想的,嘤嘤嘤,宿主这样好可怕。 白笙撇了它一眼,露出一抹甜美的笑,“下次如果我的俸禄还是到了玄尘那里,我就把你交给千若师兄了哦~” 说完还故作疑惑,“千若师兄最喜欢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练毒啊~啧啧,各种各样的毒呢~” 叮当小可怜身子往后缩了缩。 [宿主请..请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少女满意点头。 “走吧,下一个任务。” 叮当连忙应下,抽出一张任务卡。 [即将开启第二个任务位面,请宿主准备。] —————————— 耳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白笙在一片嘈杂声中睁开眼,瞬间就惊住。 “叮当,这是哪儿?” 这屋子的声音震的她有点缓不过神来,只好捂着耳朵往后躲了躲。 叮当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 [宿主,这就是您的第二个任务啊~是个很好玩的位面呢~]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 五颜六色的灯光来回的照在屋内的每个地方,整个屋子里都是人。 除了这些,她还真没发现哪儿好玩。 只是一时间被晃的有点头晕。 勉强睁眼继续打量,屋内的男男女女尽情的跳着舞,一边还唱着她听不懂的歌。 少女迅速锁定门,跑过去将门打开,直直往外跑去。 屋内的人还在自顾的唱着,倒还真没人注意到白笙出去。 出了这个门后,白笙就迷路了。 谁能想到这个小位面到处都是路呢? 最后只好靠着叮当的指路出了大门。 白笙站在外面的角落处,静静接收这个身体的记忆。 [性别:女 姓名:林甜 身份:林家千金,现林氏集团董事长。 家庭:父母早逝,目前无直系亲属。] 差不多有了个基础了解,这副身体原主本是个高傲的主,典型的大小姐脾气。 [宿主,我为您讲解下这个位面的任务。]叮当出声。 [这身体的主人您也看到了,性子高傲,但其实本性不坏,上辈子错信了渣男。最后落到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次的任务就很简单了,让渣男身败名裂,并保护好林氏集团不破产就好了。] 白笙点点头,不就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嘛,听上去倒还挺容易。 叮当说的渣男,原身记忆力有,只会依靠女人吃软饭,除了长的帅点、会哄人其它什么优点都没有。 偏偏原身被他哄的服服帖帖。 不用叮当多说,她都能猜到,最后身败名裂大概也是让渣男给哄的。 叮当继续说。 [宿主,保护林氏集团不破产是原身的心愿,所以说这个位面你可能要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这倒无所谓,她可以接受。 黑心糖与白兔糖2 女孩整个身子隐在角落。 一头黑色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乱,贴在脸颊上。 整个身影很看上去很纤细。 女孩抬头望向天空,管理公司啊...... 有点难。 不过还好林甜大学学的正是这个专业,而且从小便跟着林父参加了不少高档的应酬,见了不少世面。 不过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看透渣男呢? “叮当,我还没问你,我为什么莫名就占据了林甜的身体。” [宿主,您占据的每个身体都是应当的。] 白笙疑惑。 [就是说,上个位面的婢女原本在您进入位面那天就会被处死的,但是您过去就改变了这个婢女的命运。] 叮当接着道。 [这个林甜也是这样,不过有点不同的是,林甜是重新活了一次,这条命是天上那些人赐给她的。] 所以照这样讲,她作为半个天上的人,占据这身体理所应当? 说出去有点无情啊。 白笙抬步走出角落,往原身记忆中的停车库走去。 殊不知,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驻足停了很久。 那人侧身询问旁边的人。 “刚刚走出去那个人是?” 旁边类似于助理的人立马回答,“总裁,这位是林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林甜小姐。” 没有多余的字,回答的很利索。 那人点头,抬步往里面走,一身长风衣被吹的向外翻折。 [宿主啊,提醒你一下,刚刚那场聚会可是渣男叫你去的,而且按照套路走,你是要付钱买单的啊。] 女孩停下脚步,看着地上一摊的水,映着明月。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没钱,不去。” 她又不傻,现在林氏都很紧张了,一分钱恨不得当两分用。 给渣男买单?他也配? 白笙继续走,顺着记忆找到了林甜的车。 从包中拿出了车钥匙,照样子解了锁,低身坐进去。 女孩看着面前一堆按键开始发呆。 “叮当。” [宿主请说。] “你会开车吗?” [......] 叮当呵呵一笑,哇哦,它的宿主居然问一只任务精灵会不会开车耶,好棒哦! [不会。] “哦。” 那她怎么回去,她也不会开车啊。 [宿主,您不是有林甜的记忆吗?您按着记忆来不就好了?] 白笙苦笑一声,“我的脑袋告诉我我会了,我的手一拍脑门,说啥呢?你不会。” 说完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这种新新产品不是她可以想会就会的好吗? 一人一团子最后商量好,打车回去。 简单易会,多好! 白笙站在路边,伸手拦下辆车,报了住址附近的一个位置。 转身看着窗外。 这车可比马车舒服多了,坐起来软软的,跑起来速度也很快。 想到马车就想到小太子了,也不知道他知道她离开了会怎样。 窗外车水马龙,一栋栋闪着灯的高楼一个挨着一个。 这里的夜晚倒是真的热闹。 路上还有不少挽着胳膊牵着手的人走在一起。 白笙看着这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感到一阵振动,找了找,才发现是包里的电话响起。 黑心糖与白兔糖3 白笙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笑,不慌不忙的按下接听键。 里面传来阴柔的男声,略显急促,“甜甜,你去哪儿了?” 握着电话的女孩差点被这声甜甜雷到外焦里嫩。 忍着强烈的反胃感轻声说,“抱歉,缺,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想也不用想,这人估计现在急着呢。 这么大个场子,他哪有钱买单? 肯定还是找她要呗。 这下她提前离场,这渣男还不得急死。 要搁着以前的林甜,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人说话带着着急,是看不见她担心。 可现在白笙看来,满是讽刺。 这人倒也是能忍,先是担忧的问她,“甜甜,你哪儿不舒服,都是我不好,都没注意到你的情况,要不要我现在去看你?” “欸,你别担心我,你那边还有那么多朋友要招待呢,我没事的,不打紧。” 瞧瞧这话说的,多善解人意。 电话另一头的容缺表情有瞬间的破裂。 心底窝火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 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偏偏快结束的时候不舒服,是存心找事的吧。 心底这样想,可声音却不变,“那甜甜你好好休息,要注意好身体,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接着,话锋一转。 “甜甜,今天晚上的聚会消费了不少钱,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些?晚点再还给你。” 这要是林甜,肯定二话不说直接那啥... 嗯,对,叫转账。 要是林甜肯定直接转账了,但你遇上的是她白笙。 她白笙是谁?她可是那个老抠门的玄尘的徒弟啊! 白笙声音带上哭腔,“缺,不是我不愿借你,你也是知道的,公司这段时间股票跌了很多,我也没有多余的钱了。” 容缺脸瞬间黑了,什么意思? 她一个集团董事长,再缺钱会缺他这几万块钱? 如果此刻容缺手里拿的不是手机,估计都要被他捏变形了。 深深呼吸,“甜甜,没事的,就是会有些没面子,不碍事的,甜甜确实需要钱,都是我不好,没能力为甜甜分担。” 叮当听见这话在神识里对着林甜说。 [宿主,他在博同情呢~] 她怎么会听不出,可她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没事的,缺,那我就先挂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说完,也不等这人回话,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容缺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已挂断低声咒骂一声。 这出租车司机是个大叔,听见了刚刚两人的一番谈话。 语重心长的道。 “小姑娘,你可不要被这男人给骗了啊!” 白笙装作疑惑的看着他:“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司机叹气,“唉!小姑娘,你也别叫我大哥,叫我大叔就行了。” “你看看刚才这小伙子,居然还问你一个姑娘家要钱买单,定是个靠不住的。” 女孩点点头,似恍然大悟。 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接着说。 “我女儿也是和你差不多大,平时我就经常告诉她千万不要被骗了!看到你啊,我就想起我那女儿来了。” 白笙看着这人,心底有些异样。 黑心糖与白兔糖4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打记事起就跟在玄尘身边。 所以听到这大叔说的话心底难免有些触动。 大叔还在接着说。 “也不晓得我女儿在外地过的好不好。” 面上带着些惆怅。 白笙不太会安慰人,试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起没起作用也不知道。 车很快就到了地方,付过钱后白笙就下了车。 路边亮着两排的路灯,方便了这些走夜路的人。 按着记忆中的位置,到一处别墅前,走至大门按了下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梳的铮亮整齐,身穿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人走了过来。 看清来人是林甜后马上就将门打开了。 恭敬的鞠下躬,“欢迎小姐回家。” 白笙照着两人之前相处的方式,嗯了一声,往内走。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 看见她回来后立马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包和身上穿的大衣。 “小姐好。” 不得不说,林甜虽然人很傲慢,但在管理人方面倒还真有一套。 从这别墅的管家和女仆就能看出来,连他们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别是管家,像极了林甜看的电视里面中世纪的绅士。 推开大门,里面的风格是以简约为主,简单大方,又不失格调。 主要是由白色和灰色构成,墙上挂着不少的画。 这样的设计让人觉得很舒服。 女孩朝着楼上林甜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看着里面的陈设,和楼下大厅是同一种风格。 白笙走到床头,拿起桌面放的一本书看了看,是本写满符号的书。 这个位面好像叫这些符号外语,多亏玄尘让她学习了这些,等她真正见到这些符号居然还能瞬间认出。 轻轻将手中的书合上,然后放回桌面,又接着看屋内。 屋内除了要用的必需品就是书和衣服了。 可以看出主人是个很严谨的人。 这点白笙没法儿和她比,她比较随性。 又将这里的里里外外看了遍,白笙才走进浴室洗漱。 她要尽快适应这里的一切,才方便接下来的任务。 浴室的洗漱台上挂着一面很大的圆镜。 白笙看着镜子中的人,惊叹出声。 “叮当,这林甜长相还真是极好。” 镜子中的女孩一头过肩黑发如墨色,美目流盼,双唇淡红,小小的鼻子更是挺秀。 笑时,眼睛便成了月牙。 整个人瞧上去妩媚又不失俏皮。 这种长相,应该是少有,毕竟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当然,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宿主,请克制一下您的颜控属性,收一收!] 白笙闻声摸了把下巴,没流口水,还好。 故作镇定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忙着洗漱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早醒来的白笙第一个意识,就是自己该去上班了。 可真是新鲜。 女孩拉开窗帘,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 白笙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职业风的西装套裙,将长发随意的扎了个低马尾。 接着就是化妆。 职场上的妆,尽量要稳重成熟一些。 女孩看着面前一堆的瓶瓶罐罐,好看的细眉瞬间蹙起。 这些分别都是做什么用的? 黑心糖与白兔糖5 明明记忆中林甜使用起来就很得心应手。 到她这儿就艰难的很。 白笙有些颓废的把手中红色的瓶子放下。 “叮当,你会化妆吗?” 叮当小可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宿主,您为什么不用手机看看别人怎么画的呢?] 白笙哦了一声,打开手机翻查视频,跟着里面的人按步骤画了起来。 折腾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好了。 看到成品的叮当惊讶不已。 [宿主,您也太厉害了欸~第一次就能画的这么棒!] 女孩仰着小脸,得意的紧。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声音满是笑意。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她也没想到自己这双手这么巧。 最后白笙在林甜众多香水中,挑出一瓶,味道是好闻的花香。 喷洒在手腕和脖颈处,算是收拾好了。 踩着高跟鞋下了楼梯。 [宿主,您不觉得踩这种鞋子走的不方便吗?] “没觉得啊,挺好的。” 就是脚后跟磨着有些疼。 ...... “大小姐,您怎么下来了?现在才7点多呢,您怎么不多睡一会?” 白笙回过神看去,原来是吴妈啊。 “吴妈早,肚子有点饿就醒了。”说完冲吴妈淡淡笑了笑。 吴妈看着林甜冲自己笑,有片刻的晃神。 自从太太和先生去世后,基本上就没见大小姐笑过,一时有些激动。 想来大小姐应该是看开了,在心底不由为林甜开心,看到小姐难过,她们这些人也跟着难受。 “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还请你移步餐厅。” “好,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说完后就朝着餐厅去。 吃过早饭的白笙就直接去了公司。 让管家安排了司机载她去了公司。 女孩儿站在这栋高楼前,看着上面的四个大字,心尖忽然一阵生疼。 “叮当,我这是怎么了?” [抱歉宿主,这可能是林甜留下的情感,是我们没处理好。]叮当声音带着歉意。 “不碍事。” 难怪她看到这些,心底就泛疼。 踩着步子走进去,原本带着些兴趣来的,真正到地方后却没由得紧张起来。 刚走进来没多久,就见一个很有活力,穿着很活泼的女孩跑着过来。 “林董早上好。” 女孩脸上的笑容很真诚,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齿。 白笙向女孩回以微笑。 在公司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有这样乐观的员工,真是难得。 一路上遇到不少问好的员工,白笙都一样回应。 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样的她倒是让那些员工吃惊不小。 “欸,你们瞧见没?林董今天居然对我们笑了!”一拿着资料的男人对旁边几个男人说。 另一个却不以为然,“切,说不定是知道公司快不行了,试图稳住人心呗。” 剩下几个频频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是。” “肯定是这样的。” 这些流言蜚语女孩并没有听到,自顾上了楼,直奔办公室。 却听见一阵争吵声。 “路可,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你们看看公司现在成什么样儿了!行啊,反正这个公司迟早要败在她林甜手里。” 黑心糖与白兔糖6 接着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这破公司我不待了,你们谁爱待谁待。” 尖锐的女声伴着东西撕碎的声音。 白笙顺着声音走过去。 冷声询问,“怎么回事儿?” 屋内一团乱,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一名短发的女人站在中间,手中还拿着一份资料,胳膊扬起。 白笙看到这些,拿起手机,“前台,叫两个保安上来。” 屋内一群人似乎没想到林甜这个点已经过来了,还就在门外站着。 一瞬间都有些愣住,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林甜听了多少。 “林董,您,您过来啦。” 白笙嗯了一声。 短发女人看见林甜也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 接着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将头发别在耳后。 “来的正好,我路可,不干了!恕不奉陪。” 说完就把手里的资料一丢,准备越过白笙走出去。 却不料在经过白笙身边的时候,被女孩一把拉住。 路口被拉的往后一个踉跄。 “你有毛病吧,还不让人走了?” 女孩讽刺开口。 “怎么,找好下家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短发女人像是被戳中,有些恼怒,“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带我们走向更好,还不允许我们给自己找出路?” 女孩笑笑,转而表情变得有些凌厉。 “公司是困难,但克扣过你的一分工资没有?” 路可没说话。 “就算你要走,没关系,我同意,但你把公司资料撕毁,散落一地又是什么意思?” 白笙嗤笑一声。 “给同事找麻烦,还是给保洁阿姨增加负担?” 说完这话把胳膊一甩,路可跌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保安也上来了,白笙看着两位。 “麻烦两位看好这位女士,地上的纸屑没收拾干净之前别让她出这个门。” 两位保安马上就回。 “好的。” 说完这些,白笙就朝着办公室走去。 女孩靠在黑色的皮椅上,双腿交叠,胳膊撑着脑袋。 [宿主,你刚刚这样做不怕她反咬你一口陷害你嘛?] 白笙揉了揉眉心。 “我好好让她走她就不会找事了?” 叮当无话可说,只觉得宿主说的好有道理。 敲门声响起,白笙看着门口。 “请进。” 一身材高挑,长相斯文的女子抱着资料走了进来。 这人推了推眼镜。 “林董,这是本次竞争地皮的资料,好几个大公司也对这块地很感兴趣,如果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竞争的话,胜率不大。” 白笙接过她手中的资料,打开翻阅起来,翻了几页又合上。 “股市那边最近怎么样。” “不太乐观,连着跌了近5个百分点。” 白笙点头。 “如果这次这块地拿下来了,会不会出现转折。” 对面的人略有思索。 “如果开发比较好的话,确实可以转折。” 也就是说,拍下来后看怎么建设,开发不好就等于白搭。 “好,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嗯。” 等人走后,白笙才把资料拿起来继续分析。 “叮当,这块地皮上一世发展怎么样?” 黑心糖与白兔糖7 [稍等~人家需要查一下。] [好啦,宿主,已经查到了,上一世这块地皮被商界一个大佬拍下,发展的相当好。] 白笙听着,若有所思。 这样啊~ 刚准备继续查资料,结果出去的秘书又折了回来。 神情带着些激动。 “林董,白总在楼下,说要找您谈合作。” 白总?哪位白总?这个人她记忆里没有啊。 虽然疑惑,但还是让人请进来了。 秘书不可能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过了一会,白笙听见过道传来脚步声。 “扣扣......”敲门声响起。 “请进。” 来人一袭黑色西装,领带系的整齐,一双黑色的皮鞋铮亮。 白笙看清来人的脸,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林小姐,初次见面,您好。” 声音熟悉又温和。 那人伸出右手。 [宿主,快看!是小太子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 她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到。 白笙咽了下口水,眼前这人简直就是翻版的小太子啊。 不过就是头发短了些,脸上戴了个眼镜,可这脸就是白瑾的脸。 女孩缓了缓,压下震惊,缓缓起身。 “您好。” 两人右手相握。 随即分开。 对面的人脸上挂着微笑,眼底是一片温和,整个人都散发着暖意。 白笙回神,“请坐。” “叮当,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宿主,刚刚查到了,这个人也叫白瑾,就是我之前给您说的那个拍下地皮的商业大佬。] 叮当很无辜,它也不知道大人这个位面怎么会出现。 按道理说这个位面大人不该出现的啊! 接着猛的想起来什么。 心底顿时一阵害怕。 大人也太疯狂了吧,居然强制改了宿主在三千世界的任务内容,当初可是不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和长老们商量好只在部分位面出现的嘛? 果然大人就是不能信任啊! 叮当都快哭了,这任务还怎么玩。 “我是问你他为什么和小太子长的一样。”白笙咬着牙。 [我...我,宿主,你可能以后的任务都会看到他了。]小团子瑟瑟发抖。 “什么意思?” [嘤嘤嘤,人家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会有啦。] 女孩眉毛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她好想打人。 对面坐着的白瑾见女孩没说话,率先开了口。 “林小姐,白某这次不请自来是想和您谈个项目,不知道林小姐可有兴趣?” 白笙纵使再震惊也要先顾好眼下,无奈扬起职业假笑。 “您说笑了,白先生亲自来和我谈合作,当然是我的荣幸,您请说。” 白瑾也不含糊,开门见山,“最近城西那块地皮,不知林总可感兴趣?” 这般直接,倒是让白笙一时间不知这人在想什么。 “当然。” 但也直接表明态度。 白瑾轻笑,“白某知道,这块地皮如果拿下,对林氏影响很大,但恕白某直言。以林氏现在的情况拿下这块地怕是艰难。” 女孩点头,“嗯”了一声。 “我可以出资帮林总拿下这块地,但有一个条件。” 白笙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黑心糖与白兔糖8 “当然不会是林总能力范围之外的条件。” 白瑾看出女孩的顾虑,轻声说道。 眼镜下的双眸下含着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女孩思考,倒真是可爱的紧。 女孩看向他,“白总请说。” “我要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女孩惊住,这股份和这块地皮的价值一比,显而易见是微不足道的啊。 心底不由生疑,她怎么觉得这人就是在帮她。 白笙一时不说话,白瑾还以为是女孩是在纠结。 “林总,我可以再出资帮您开发这块地。”白瑾笑意温和,很是真诚。 听到这话,女孩抬抬眼皮,目光直视白瑾。 “白总是生意人,这般帮我,不怕没有利润?” 对面的人闻言,轻笑,“白某是生意人,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 两人就这么交谈了一上午,交谈完已经是中午了,白笙送白瑾下了楼。 待白瑾走后白笙才转身上楼。 “叮当,我怎么觉得这人和小太子有些不同。” 女孩趴在办公桌上,若有所思。 [宿主,您觉得哪里不同。] 白笙仔细回想这人的一举一动。 “小太子这人长大后就很冷漠,整个人都写着生人勿近,恨不得所有人都离他远点。而这个白瑾,却让人感觉很温和,待人也很有礼,与这种人相处只会觉得很舒服。” 但有时也有些让人觉得带着疏离感,自觉保持着距离。 叮当听了后也就扯扯嘴角,晚点宿主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 车窗外点树影快速闪过,只掠过一道影子。 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 驾驶座的人专心开着车,忽的问出一句,“白总,您今天开的条件会不会太低了,这点股份您向来是看不上的。” 后排座椅上的人敲击着腿上的电脑鼠标,修长的手指快速敲击着。 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将金色眼镜往上推了一下,含着笑意开口。 “我向来不会做亏本生意。” 说完便低下头接着敲击键盘。 前排的人见白瑾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也没继续再问。 只是暗搓搓的觉得今天他们boss有点迷糊。 ...... 白笙和叮当沟通过后便开始吃午饭。 边吃还在边琢磨白瑾和她说的那些话,这人怎么有些奇怪。 “叮当,是不是只要我在这个位面一日,就要保证林氏存在一日,等我自然离开这个位面就算任务完成了是吗?” [是的,但是请宿主别忘了您的另一个任务。] 被叮当这么一提,女孩这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个任务,这人居然一上午没给她打过电话发过信息。 想来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气的不轻。 白笙将桌子上的餐盒收好,放在一边,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站在高处看着楼下的车辆。 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让容缺身败名裂这事根本不值得她去费心思,请个私家侦探就好了。 她只是要个结果,过程越简单越好。 “叮当,帮我查查这个位面比较可靠私家侦探的地址。” 叮当捂住小嘴巴。 [宿主,不带您这样省事的。] 白笙垂下眼睑。 “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了,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他费脑。” 黑心糖与白兔糖9 何况她很忙,她都没有好好在小位面玩儿过。 等林氏过了这个坎后她一定要出去疯一天。 女孩折回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一天下来,真是身心俱疲。 白笙回家后连晚饭都没吃,洗了澡就往床上一躺,揉了揉胀痛的脑袋。 接着脸往整头里一陷。 “叮当,小位面的人好辛苦啊,这种工作太费脑了。” [宿主,这都是为了生计。] 很久没有回话,小团子这才发现它家宿主已经睡着了。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叮当看了宿主好一会,才又化成那副小团子的样子,出现在屋内。 转身朝向突然出现的黑色空洞走去。 天上,修仙派内。 玄尘一身白笙衣袍坐在侧位上,大手一拍座椅。 “好一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他居然敢擅自更改笙儿的历练位面。” 主椅上的人戴着半张面具,露出一半的脸,这便是掌门了。 这人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手中的茶,往椅子上随意一躺。 “淡定,玄尘,切莫动怒。” 玄尘转过头看着这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倒是说的轻巧,我徒儿现在在三千世界历练,他这么一改,每个位面就都能瞧见他了。” “他咋不直接把笙儿捆过去,拴在身边得了。” 掌门将手中的茶放下,淡淡开口,“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趁其不在,毁其老窝?” 玄尘听到这话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打不过那小兔崽子。 “那你说怎么办,就看着这个人把笙儿骗去不成。” 掌门看了眼玄尘,越发觉得这人现在就像个护崽的鸡妈妈一样。 “现在只能看白笙到底会不会如他所愿了。” 玄尘马上就得意起来,“笙儿我可是清楚的很,只怕会让白瑾失望了,哈哈哈...” 说完对着下面的叮当说,“叮当,盯好笙儿,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向我们汇报。” 一直充当小透明的小团子突然被点名,抬起头,一个劲的点着小脑袋。 ...... 白笙就这么过着这个位面上班族都要过的日子,每天重复的工作。 一个星期下来倒是彻底适应了这里。 女孩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端着杯红酒,轻轻摇晃,然后一口饮尽。 别说,还挺好喝。 短信铃声响起,女孩拿起手机查看。 容缺:甜甜,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宿主,渣男在约吃饭呢~您要拒绝吗?] 女孩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聊天页面。 “去啊,怎么不去呢?不去还怎么看戏。” [啊?] 叮当小可怜不懂,宿主不是很讨厌这个人吗?怎么还会去。 却见它家宿主但笑不语。 刚好今天下午竞拍,这人就约她晚上吃饭,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复。 白笙走进屋内,挑了件黑色的旗袍换上。 这件旗袍上镶着点点碎钻,侧面是分叉的样式,简单又端庄。 整件旗袍将林甜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 女孩在镜子前慢慢转了个圈,轻笑,很好。 黑心糖与白兔糖10 她和白瑾早先已经约好直接会场门口见。 所以没有停留,直奔目的地去。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门口,司机连忙跑过来将这边的门打开。 女孩姿态优雅的下了车。 站在门口的白瑾,几乎是就看到一身旗袍的女孩,脸上笑意不减,目光却一下子变得深邃。 金色眼镜下的双眸划过暗芒。 女孩也看到了他,迈着小步款款走过来,微笑问好。 “白总,好久不见,抱歉让您久等了。” 白瑾轻笑,“也没有等很久。” 白瑾看着眼前的女孩,格外耀眼,却不自知。 周围的人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惊艳和他看的一清二楚,让人格外生厌。 白瑾敛下眼睑,侧身,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那些视线。 “走吧,应该快开始了。” 女孩点头,走在前面,因此错过了身后这人瞬间的阴翳。 两人进到大堂,挨着坐下,静待竞拍开始。 整个过程相当无趣,白笙只是举举手中的牌子,听着别人加价,她再继续举牌。 举的她胳膊都有些酸,偏偏还得维持一副‘我很端庄’的样子。 一旁的白瑾瞧着女孩,无声笑了笑,将这人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最后这块地还是被她拍下,准确的说,是被白瑾拍下。 在主持人的祝贺语落下后,白笙就被一群人包围了。 一个挺着啤酒肚,脸上泛着油光,眼睛笑眯成线的男人走过来,作势就要握她的手,“林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白笙含笑,不动声色的躲过,道了声谢,“哪里哪里,论资质论眼光,林某自然不及各位前辈。” 有一人走到白笙面前说到,“林总真是谦虚了。” 女孩嘴角噙着笑,从善如流的应付着一众人。 一旁看着的白瑾,目光闪了闪,盯着刚刚伸手想要和白笙握手的男人,有些出神。 等白笙应付完这些人后,心下松了口气,不光是因为这些人都走了,更是因为公司这下该是有条明路了。 她就可以好好放松去玩了,想到这里就很开心不是吗。 连带着看向白瑾的时候,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这些笑意自然也没躲过旁边那人的眼睛。 两人出了门之后,白瑾站在门口接了个电话。 转身歉意的看向女孩,,“林小姐,我的司机有些急事,可能赶不过来,能麻烦您捎我一程嘛?” 女孩浅笑,“这有什么,一起便是。” “那真是太谢谢林小姐了。” 就这样,白瑾跟着白笙坐进车子的后排,自觉的隔了些距离。 一路上,白瑾都僵直着身体坐着。 他也不想的,可是车内这种封闭环境下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几乎占满了他整个味觉器官。 白笙看向他,“这次真的要谢谢白总了,若不是您,这块地皮林氏确实很难拿下。” 没有接着白笙的话继续说。 “林小姐总是这般客气,叫我白瑾就好,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了,不用老是这般客套。”语气听上去颇有些无奈。 白笙点点头,她也觉得老是白总来白总去也确实不太好。 黑心糖与白兔糖11 “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林总或者林小姐了,叫我林甜好了。”白笙挑唇。 “好。”白瑾轻声应下,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情愫。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何,对这人就是陌生不起来,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小太子吧。 打心底觉得这人不会做些不利于她的事情。 小姑娘心底默默叹气,唉,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崽啊。 到了地方白瑾便下了车,白笙看着这人,“白瑾,为了表达谢意回头请你吃饭。” 白瑾少见的愣住,张张嘴,“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啦,回头联系。”说完便重新进了车里,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白瑾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人离开,转身接起被设置成静音的电话。 “boss,您现在在哪儿?我到门口没见着您人,一问他们说您已经离开了。”声音很是着急。 动手将电话拿开了些,有些吵。 接着才开口,声音冷清,“你很闲?”都有时间车上连着给他打十几个电话了。 那人闷闷应了声,预感不秒。 “很好,那你现在有事了。” 过了不一会,一间灯光微弱的屋子里,墙壁像是被泼了油漆样的红,一个身形修长的人站在中间。 身前跪着一个满目狰狞的人,这人脸上布满污浊的血液,双眸紧闭。 仔细瞧去依稀可以认出是今天想要和白笙握手的那人。 白瑾嗤了一声,走到椅子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脑袋。 看着这地上跪着的犹如死物的人。 这人不断挣扎,表情撕裂又痛苦,不断从喉咙中发出哀嚎。 这人越是痛苦,他就越发开心。 看了一会儿,白瑾像是突然失去兴致,慵懒的向后靠去,座椅一转,背对着这人。 “行了,利索点,我还有别的事。” 站在暗处的人立马上前,将这人拖下去,留下一地的血迹。 白瑾走到门口,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消毒水将手洗个彻底,这才继续向外走。 ...... 白笙这边算着时间,准时赶到了容缺安排的地方。 这是一家以浪漫而出名的五星级餐厅。 女孩被服务员领到一张双人桌前。 桌上精致的花瓶内,鲜红的玫瑰独束在里面,娇艳欲滴,花瓣散落在桌上,却不显得凌乱。 两边摆着红色的蜡烛,灯火摇曳。 叮当出声。 [哇哦,是烛光晚餐耶~] 白笙打了个冷颤,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快掉一地了。 女孩坐在位置上,偶尔看看外面,偶尔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听到响声,这才回过头。 眼前的人笑意清浅,含着温柔,“甜甜。” “可是是见着你了,知道你最近在忙,我就没去打扰你。” 白笙细细瞧着,也难怪林甜会看上这个容缺,这人倒是有几分聪明,明明是被她落了面子才不想看她。 这样一说倒是她的不是了,只顾工作,瞧瞧容缺,多体贴。 呵。 心底有些讽刺,面上却不改,勾勾唇,“是我疏忽了。” 容缺坐在她对面,“怎么能怪甜甜,我知道甜甜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白笙垂眸。 黑心糖与白兔糖12 她可不是来与这人在这儿讲废话的。 好在容缺也没继续磨叽,端着酒杯向着白笙,“甜甜,我听说你把那块地皮拍下了,恭喜你啊!这杯酒我敬你。” 听听,多稀罕啊。 白笙笑着举起杯,两杯相碰。 容缺看着女孩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露出白皙秀颀的脖子。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林甜比平时看上去格外动人些。 红唇还沾着一滴红酒,整个人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媚人。 容缺眼神也越发炽热,等他把正事处理好... 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切了块牛排,壮似若不经意的问道,“甜甜,拍下的那块地后,你打算怎么办。” 白笙怎么会不知道他所想,淡淡回应,“暂时没打算。” 说完抬头面带疑惑的看着容缺,“怎么了嘛?” 容缺干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 白笙心中冷笑,这意思是瞧上林氏的开发方案了呗。 他想要,她给就是了。 女孩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不过明天上午方案应该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会审核一遍,可以的话就能开始实施了。” 正常开发一块地当然不可能这么快,但这块地早先就被白瑾盯上了,抱着必得的目的来的。 她没有图纸,但白瑾有啊。 容缺闻言,心中一喜。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甜甜,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省心了,你已经好久没好好休息了,肯定累坏了。” 说着便将白笙的手拉过去,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间,眉眼间都是心疼。 叮当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宿主,这个容缺演技好好哦~不去当演员简直可惜了。] 白笙觉得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在这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擦了擦。 两人吃完饭后,容缺坚持要送白笙回去,她连着推迟几次都无用。 直到白笙显出些不耐烦,这人才作罢,依依不舍的和白笙道别,各自离开。 两人均未注意到身后,树下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白瑾看着屏幕里相对而坐的两人。 女孩笑的害羞又轻浅,男人温柔而体贴。 前排的助理后背发凉,明明都没开空调,他怎么觉得车内的温度这么低呢。 后排的人继续看着视频,在看到男人的手包住女孩的手时低笑出声。 听的助理一阵毛骨悚然,悄悄看向后视镜,发现他家boss脸上仍是万年不动的温和笑脸,只是手中的物体变了形而已。 小助理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天,他好可怜,谁来救救孩子,他家boss今天又双叒叕生气了,呜呜呜,他会不会死的很难看? 明明监控是boss要看的,怎么看的好好的就生气了呢。 白瑾并没有注意到助理的一系列动作,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小糖豆骗了他。 明明说好约他吃饭的,转身就和别的男人一起吃了烛光晚餐。 自动忽视了白笙说的‘晚点’二字。 他早就知道小糖豆有男朋友,可不想两人感情竟然这么好,明明小糖豆对谁都是微笑,却对这个人笑的这么温柔。 处于愤怒边缘的白瑾忽略了女孩擦拭整只手的动作。 白瑾将电脑合上,转而看着刚刚两人离开的方向。 黑心糖与白兔糖13 声音冷清,“回去吧。” “收到。” ...... [宿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呐?] 女孩靠在沙发上,将原本盘着的头发松下来,随意撩了下,风情万种。 “明天你就知道了。” 眼底闪烁着莫名的亮光。 次日,白笙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 往办公室一坐就开始捣鼓什么东西。 叮当一瞧,这不就是开发方案嘛!顿时就懵了。 [宿主,你不会真的要把开发方案给容缺吧?] 白笙敲完最后一个字后将文件保存起来,小心存好。 “我有那么蠢吗?” “只是根据昨天晚上容缺说的话来看,他今天中午一定会过来,我这叫将计就计。”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确定容缺会来,因为这容缺以前就是这样的。 以前的时候,林甜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公司机密泄露了就以为是内部员工出现了问题。 偏偏林甜这人不喜欢办公室有监控,早先便让人撤了,事情发生后连个证据都找不到。 容缺就是知道这点,才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她办公室拷文件。 白笙勾唇一笑,好戏就要登场了,这次她让他一次性拷个够。 果然,等到中午的时候,白笙就接到了容缺的电话。 “甜甜,你猜猜我在干嘛?” 女孩抬手看着手表,已经是11点多了,勾起唇。 “不知道诶,那缺在做什么呢?” 对面的声音忽高忽低,应该是在走路。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我来给你送午饭了,我亲手做的呢。” 白笙双眸微眯,语气期待,“是吗?那真是太棒了。” 等睁开双眼,眼底却不见有半分期待的影子。 随意聊了几句便把电话给挂了,等着容缺上楼。 不一会儿,便看见容缺拎着饭盒出现在林甜的办公室内,额上带着吃薄汗。 女孩含笑接过饭盒,让容缺坐下休息,当着这人的面把饭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 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但色泽和香味一看便知道做菜的人很用心。 白笙挑眉,这人还真是肯下功夫。 容缺细心的为女孩拉开椅子,又将筷子和勺子分别放好,这才回到女孩对面的位置上,安静的看着女孩吃饭。 只字不提开发方案的事。 吃饭期间,白笙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转身。 “缺,不好意思啊,有点情况需要我出去一趟,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先自己待会儿啊。” 说着急急忙忙拿上包就往外走。 等确认白笙真的离开后,容缺才走向电脑。 真是天助他也,他刚还在寻思找个什么法子,等林甜吃完饭后把她支开,没想到她自己出去了。 连忙把口袋里的u盘拿出来,将电脑的文件看了一遍,终于看到一个《城西地皮开发方案》的文件。 容缺眼睛一亮,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就是这个了! 心底有些焦急的等着资料拷贝完,然后马上把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调整了一下,不疾不徐的走出公司。 原本急匆匆出去的白笙,此刻正在咖啡厅坐着,慢悠悠喝了口咖啡。 “搞定。” 黑心糖与白兔糖14 屏幕里容缺的举动一清二楚。 白笙满意的收起手机,继续喝着咖啡。 [宿主,不过是这么点时间,您就变了!]叮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白笙不解,“我怎么了?” [您现在都会耍些小心机了。] 女孩听见这话,轻笑。 [还有,您不是说懒得在容缺身上浪费时间吗?] 果然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啊~ “我本来确实是打算找个私家侦探的,把容缺那些破事全部抖出来。可转念一想,林甜遭受的一切,得由这双手亲手还回去才行。” 叮当点头,原来是这样。 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清脆悦耳,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人。 “一杯美式,不加糖,谢谢。”声音温和。 白笙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就抬起头,这人可不就是白瑾,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白瑾。 前台小姑娘可能是没遇到过这么帅的人,一时间脸都红了,直愣愣的看着白瑾,不知所措。 白瑾见状也没恼,温声又重复了一遍,小姑娘这才回过神,连忙回了句好。 女孩看着这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前世的小太子出门不也是这样。 抬步走到白瑾身旁,“白瑾,好巧。” 白瑾扭头,看见是白笙后,眼眸微闪,“林甜,好巧。” 这人声音本就温和,林甜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喊出,格外的让人沉醉,倒是让白笙有些愣神。 白笙浅笑。 “一起过去坐?” “好。” 不一会,前台小姑娘把美式端了过来。 轻轻放在白瑾面前,等白瑾说了声谢谢后又红了一张脸,低声说了句不用谢,收回端盘就快步离开。 女孩看到这些,突然就想找东西把这张脸挡住,免得到哪都那么祸人。 白瑾看着女孩喝的咖啡,心底暗暗记下,转而出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个点来这儿喝咖啡?” 白笙回神,“刚好路过这里就进来坐坐。” 并没有和他说容缺的事,这事,本就和他无关,多说也无益。 对面这人闻言点头,眼底却冷冰冷冰的。 两人在咖啡厅悠哉的聊着天,可苦了另一个人。 黑色的车内,白瑾可怜的小助理正愤愤的看着咖啡厅内的那人。 他家boss从中午那会儿就说要去找林小姐,结果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又说不去了。 一直等到林小姐自己出来后又让他跟上,看着林小姐进了咖啡厅跟着就进去。 现在好了,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还有咖啡喝。 想到这儿,小助理撇撇嘴,一肚子委屈,他连午饭都还没吃呢!他是个助理好吗? 他可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流好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那种!不是专程跑来当司机的。 小助理更不知道的是,白瑾压根就不记得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屋内的白瑾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出声询问。 “林甜,吃过午饭了吗?” 白笙下意识想说吃过了,结果偷偷摸了摸小肚子。 肚子:不,你没吃,你就喝了口汤!咕噜噜! 尴尬笑笑,“好像还没有。” 黑心糖与白兔糖15 白瑾将林甜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收进眼里。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因刚刚看见容缺而生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他分明看到容缺是提着饭盒进去的,至于这饭盒是给谁,不言而喻。 小糖豆没吃,不管他们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对他白瑾而言,总归是好事。 “要不我帮你买些吃的过来?” 语气娴熟。 女孩将杯中的咖啡喝尽,心底一阵满足,这个也太好喝了吧~ 抬眼看着白瑾,“不了,我一会儿直接回去吃就好了,谢谢啦。” 说完又想起来办公室的监控,她得早点回去处理才行。 毕竟早点处理完早点玩啊。 这么一思量,白笙就向白瑾道了个别,连忙起身回公司去了。 白瑾不用多说,白笙离开他就没有待在这儿的必要了。 将眼镜摘下放在口袋中,抬步往停车位走。 [宿主宿主,录的这个视频你打算怎么办?]叮当看着视频出声询问。 女孩暗着眼眸,小心的将摄像头取下来,放在手中仔细。 弯了弯嘴角,目光狡黠,“给他个大惊喜,只希望他别吓到才好。” 计划总是好的,只希望不要有什么差错..... z市的天儿,说热不热。 上午从林氏出来的容缺,此刻出现在一间公寓的门前,左右瞧瞧,确认没人经过,这才抬手敲门。 “谁啊?” “是我,容缺。” 只片刻,房门从里面打开,容缺被一双手搂着脖子带了进去。 后备贴着墙壁,女人涂着鲜艳的大红唇,手搭在容缺脖子上。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刻意的压低着声音。 容缺哪还有面对林甜时的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双眼睛肆意的看着怀里的人,嘴角上扬。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不是。” 女人轻轻推开容缺,“我要的东西呢?” 容缺从口袋中拿出u盘,将这人重新搂入怀里,将u盘放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后放入女人手里。 女人笑着接过,“你说,要是林甜知道她爱的男人一点都不爱她,还一次次的把林氏的重要文件送给另一个女人,她会怎么样?” 容缺讽刺的笑了声,“管她呢,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又看向怀中的人,调笑开口,“那不正顺了你的意,嗯?” 女人没接话,只是看着容缺,吐气如兰。 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看不好自己的男人,顾不好自己的公司。 不还是不如她! 女人涂成红色的指甲死死的掐入手心,心底的恨意腾升...... 而被惦记着的人却浑然不知,此刻正窝在床上,披着空调被,欢欢乐乐的看着电视。 [宿主,快看,女主角答应了!啊啊啊!] 叮当很激动,非常激动! [在一起!在一起!] 白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才意识到吵的是脑壳里。 “看到了看到了。” 能不能别这么激动,看看她,举止端庄丝毫不慌。 [宿主,你怎么突然想看偶像剧了?]还一口气看了这么多。 女孩盯着屏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因为不懂啊。” 黑心糖与白兔糖16 白笙直起身子,“因为不懂什么是爱啊。” 叮当表示了解。 [这就是爱~爱~爱~] “千若师兄。” 这四个字简直是叮当的魔咒啊!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客服叮当,竭诚为您服务,根据我的查询,爱一个人就是看见他......] 白笙扶额,讲了一大堆,就开头几句她听明白了。 她只是不过是不晓得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刚好这个位面有个叫偶像剧的东西存在,便想着好好补补课。 可看了这么多,她只觉得,好甜,好甜,非常甜!自己都快要变成柠檬精了欸! 这些都是什么神仙爱情! 女孩撇撇嘴,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太难懂了。 白笙最终还是抛弃了电视机,像往常一样走到阳台上去。 不得不说,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虽然这栋别墅的位置离市中心有些远,但从这个角度看去,万家灯火像是被排了序,映在眼里。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着挺神奇的。 来到这些个她从未想过的地方。 她向来不愿插手别人的事情,简单点说,她讨厌麻烦的事情。 这些位面就很麻烦,还有这些任务也是。 玄尘那老头说是让她历练,但她估摸着应该还有别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并不清楚。 女孩将胳膊放在阳台的护栏上,一身睡裙被风吹的像鼓了气一样。 要早点把事情解决才行,至于公司嘛,到时候再看吧。 连还剩多少个任务位面都不清楚,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眼神逐渐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床头的闹铃就开始响起来。 还没睡醒的女孩翻个身,将闹钟按下,算是暂时清净。 等女孩再次醒来,分针差不多走了两个圈。 白笙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来,伸手打了个哈欠,眼睛愣在一处,八成是在发蒙。 过了会才穿上拖鞋往卫生间去,只听见一阵刷牙声和水流声。 女孩儿今天穿的是一身运动装,polo领的蓝色运动衫搭着同色系运动短裤,背着个小腰包。 连面部的妆容都是以活力的橘色系为主。 与平时工作的白笙是完完全全的两种气质。 白笙:终于可以去游乐场了。 “叮当,帮我导航下附近比较大型的游乐场。” [宿主,这个倒是没问题,可是你是打算一个人去嘛?] “怎么了?” 叮当就知道宿主不懂,所以充分发挥出来过这个小位面一次的任务精灵的聪明才智! [游乐场这种地方当然是两个人去才有意思了,一个人去多无聊。] 白笙颔首,这样啊~ 那她找谁一起?她又没几个认识的人。 忽然,她就想到了白瑾,她之前好像还说过要请白瑾吃饭来着,这刚好是个机会啊。 想到这,白笙就抄起手机,给白瑾打了个电话,电话播出不到两秒便被接通。 “林甜?” “是我,白瑾,你今天有时间吗?” 白瑾扫了眼桌上的文件,“不忙的。” “那,那要不一起去游乐园,晚上请你吃饭?” 说到游乐园,白笙心底一片羞愧,她真的不是小朋友,只是想去玩儿而已。 黑心糖与白兔糖17 白笙又听见那人低笑声,耳尖变得有些烫。 谁让她没去过呢。 白瑾应下,跟着问,“好,那我是现在过去接你还是?” 女孩看了眼叮当整理的路线,从她这边走确实也挺近,便道,“嗯,我在xx地方等你。” 因为身心放松,女孩的脚步也欢快了很多,走两步还能蹦哒一下,活泼的紧。 白笙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一辆黑色的车子才行驶过来,在女孩面前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白瑾从主驾驶出来,逆着光,走到女孩面前。 白笙看着眼前这人的穿着,只觉着,大概这人穿什么都挡不住一身儒雅的气质。 就比如说这人现在穿着简单的卫衣配牛仔裤,也愣是没显出一点活力来。 白瑾没听见女孩说的话,目光放在一双藕白的腿上。 眼神透着危险的味道。 白笙往前走了两步,歪头凑到这人眼前,“白瑾?” 他顿时回神,有些无奈,怎么老是在小糖豆面前失神。 “抱歉,刚刚有些走神。” 走到副驾的位置将门打开,做出请的动作。 两人坐在车上,缓缓上路。 白笙不是个会找话题的人,好在白瑾一路上温声给她讲着些趣事,倒也不尴尬。 很快就到了游乐园,车刚停稳白笙就推门下去。 女孩抬头,便看见了像长龙一样的盘在上方的铁轨,有类似火车的红色物体快速行驶,坐在里面的人尖叫声不断。 白笙两手握拳放在心口,捂住飞快跳动的心脏。 这个看起来好有趣!她好喜欢! 兴奋的跳了两下,回头拉着白瑾的手就往入口跑去。 跑起来的速度像是被人追似的。 白瑾看着被女孩牵着的手,抬头又看看笑的璀璨的女孩。 手轻轻握住。 白笙哪儿注意到这些,一个劲跑到售票口去买票。 “麻烦给我们两张票,谢谢。” “好嘞。” 一旁的白瑾想付账却被女孩抢了先。 售票的是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看见是这么个可爱的姑娘便送了对夹在头上的兔耳朵。 “小姑娘,这个送你,玩儿的开心啊。” 白笙开心接过一对可爱的兔耳朵,“谢谢您。” 转身和白瑾走出售票口。 女孩捏着兔耳,试图往头顶夹,结果夹了很多次,一次都没对称。 有些叹气。 白瑾小心的将两只耳朵取下,收在自己的口袋里,温声向女孩解释,“一会玩过山车的时候好像不能戴的,我先帮你收着。” 女孩颔首。 抬步往过山车那边走,边走边看看其他的设施。 因为是周末,整个游乐场人很多,大人牵着小孩,又或是些拿着卡通气球的小孩在人群中到处穿梭。 白瑾怕女孩被挤着,便站在她的左边。 身边的嬉闹声和设施的音乐声让白瑾有些烦躁,可一看到女孩兴致冲冲的样子,他就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有她在就好了。 想着便挪个位置,挨着女孩又近了些。 叮当看着自家宿主新奇的小眼神,捂脸,没眼看。 两人走到一处,白瑾随手将口袋的东西丢了进去。 黑心糖与白兔糖18 别的男人送的东西,小糖豆怎么会需要呢? 回过头看了眼女孩,发现她并没看向这边,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酸涩。 看吧,她的目光永远都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把她关起来不就好了,这样,她会永远陪着你,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心底的情绪不停翻腾,像是要将他吞噬掉。 白瑾蹙眉,烦躁。 一只冰凉的手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去。 白瑾猛的抬头。 女孩带着他走在人群中,回头看看他。 “再走慢些我们就得排上好几轮才坐得到过山车啦。” 心底微怔,这幕好像似曾相识,正如他第一次见她就想将她据为己有一样。 白瑾默默按住心口。 得慢慢来不是。 白笙站在过山车下面,听着过山车“咯咚、咯咚”的声音,小手一指,“走”。 女孩将安全带系好,身体向后靠紧,一只手紧紧握住白瑾。 “一会儿害怕的话一定不要忍着!” 小脸上一脸认真。 白瑾打趣,“你也是。” 车子开始行驶,速度很慢,慢到白笙差点以为她看的那些过山车视频都是假的。 等车子行驶到一个高处,速度更加慢了,女孩悠哉的看着下面,这种身在高处的感觉一下子让她想起了修仙派。 那里的她,也是这样,随意御剑飞行。 所以尖叫害怕什么的,她是绝对不会的! 结果在女孩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车身猛的向下。 白笙整个人都因失重往下栽去,手不自觉握紧白瑾的手。 “啊~” 高音划破长空。 当事人白笙:脸好疼。 女孩颤抖着双腿扶住旁边的柱子,这种失重的感觉和御剑时哪儿一样了? 谁说一样的!出来挨打! [宿主,没记错的话,是您说的。]叮当好心提醒。 女孩汗,谁要这种好心提醒。 面色如常的白瑾眼看女孩险些站不住,上前将女孩抱起,走到长椅旁将人轻轻放下。 “无意冒犯。” “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白笙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白瑾。 这人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和担心无处躲藏,显露在她面前。 看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转而一想到自己刚刚对这人说的话,现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嗯。”脸红至脖子,头低的很,就差挨着膝盖。 心底那点儿异样感被她忽略的干净。 白瑾看透没说透,揉了揉女孩的长发,“我去买些喝的,在这儿等我。” 点头。 抿抿唇,头顶的热度还未散去一样,留有白瑾手心的温度。 白瑾只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咖啡拿了瓶矿泉水。 他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女孩。 指尖相碰。 白笙抱着咖啡喝了一大口,发现居然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不知怎么,心底升起一丝异样感,朦胧又欣喜。 一阵酥麻感由指尖传到全身。 女孩抬手碰了碰心口,和玩过山车的激动不同,这次好像更快些。 她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白笙:糟,她是不是触电了。 女孩脸上的红晕很久没下去过,分不清是羞愧还是羞怯。 黑心糖与白兔糖19 想不通,便索性没继续想。 白笙把杯中的咖啡喝个干净,拉着白瑾把整个游乐场玩儿了个遍。 等到游乐场灯光亮起的时候两人才出去。 两人走在路上,相对无言,白笙踢了下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得空下来的心情有些莫名。 白笙停下脚步,语气故作轻松,“白瑾,晚上一起吃饭吧,上次说请你来着。” 白瑾嗯了声,“那我先去开车过来。” “好。” 吃饭的地方是白笙让白瑾选的,好在林甜不是个缺钱的主,地方随便挑她还是请的起的。 白瑾将椅子拉开,让女孩先坐下。 餐厅内钢琴声悦耳。 几杯酒下肚白笙竟生出醉意,她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劲了。 灯光也醉人。 女孩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起来,像在不停晃动,让人看不清楚。 扬着一张小脸冲白瑾笑了笑,不一会就趴在桌上。 [宿主,你怎么了?] 叮当在神识叫着白笙,却是徒劳,这人显然已经睡着了。 白瑾看着女孩趴在桌上,捂脸低笑起来,肩膀跟着颤抖。 长腿迈过去,轻柔的抱起女孩,在她额前的碎发上轻轻触碰。 走到门前的时候,穿着看上去像经理的男人走到前面,恭敬的将门打开。 男人抱着女孩走出去,有些艰难的坐进车后排。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女孩的脸,从饱满的额头、秀气的弯眉,再到薄唇。 眼底的墨色和这夜晚如出一辙。 到底还是怕女孩会突然醒来,所以动作很轻柔。 不过喝醉的女孩倒是格外安静,沉沉的睡着,对这人的动作没有反应。 前排开车的小助理目不斜视,老板在后面忙着终身大事,他敢看吗?他不敢。 白瑾将薄毯搭在女孩身上,人又往怀里抱紧了些。 等到了宅子便下了车。 整个宅子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月光洒下,看的出外貌来,类似于古堡。整个古堡安静的可怖。 助理将大门打开,古堡的灯就亮了起来。 指引着来人往里走。 白瑾抱着女孩上了楼。 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女孩被放在床中心。 白瑾看着女孩,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眼底深处有什么在扭曲,目光痴迷。 “小糖豆,小糖豆......”一遍一遍的呢喃,不厌其烦,伴着低声抽泣声。 白瑾走到女孩身边,蹲坐在地板上,举起女孩的手,十指相扣。 自喉咙发出满足的叹息。 叮当小可怜:妈妈呀,大人犯病了,谁来救救孩子。 隔日晌午。 女孩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发懵。 头因喝醉而有些疼痛。 白笙叹气,果然啊,人老了,连酒都喝不得。 女孩只当是自己酒量不行,又怎会知道白瑾选的酒是最烈的,入口醇香甘甜,后劲却不小。 浑身都酸痛着,喝个酒跟修炼似的。 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喝什么酒了。 女孩正欲看看这是哪儿,却扭头看见了站在床边的人。 白瑾安静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将桌上的醒酒汤递给女孩,熟稔的在女孩头顶揉了揉。 “喝点醒酒汤。” 白笙看着这人,昨晚的记忆好似才回归。 黑心糖与白兔糖20 她平时酒量向来稳当,这次居然栽了。 大意了。 “这是,哪儿?” 白瑾轻笑,“我家。” 补充道,“我的房间。” “昨天晚上见你睡着了,抱歉,未经过同意,将你先带回来了。” 女孩捂住脸,丢人。 “没事。” 手指打开一条缝,悄悄看着白瑾,试探着问道,“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胡言乱语什么的?” 白瑾目光温和,浅笑,“没有,你很乖。” 白笙半信半疑,她怎么觉得这人笑的怪怪的。 她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算了,不想了,就算真说了又能怎样?还能收回来不成? 白瑾见女孩一副自我纠结的模样,心底沉了沉。 “一会你先去洗漱,用品我已经安排人送上来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一夜未归,你家里人估计会担心。” 白笙颔首。 又打量了下四周,整个房间到处可见油画,从装裱上看,应该都是些名贵的。 窗户狭小,透进来的光照在墙壁的玛瑙上,被折射到另一面。 不只是墙壁,屋顶,柱子,到处可见花纹。 整个屋子的装横可谓是富丽堂皇,却不显庸俗,只觉得赢贵。 连她住的别墅放到这里,都不够看。 多少有些吃惊...... 白笙走进卫生间。 女孩借着镜子看了看现在的自己。 白笙:(口吐芬芳)。 镜子里这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角都还留有‘分泌物’的人是谁! [宿主,您可算是醒了~] 小团子语气欢快。 女孩听见叮当的声音,咬住牙根,慢慢缓了口气,“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叫我呢!” 小团子马上就变的可怜巴巴的。 [我叫您了,可您睡的实在太沉了,我就...咳咳...没叫醒。] 白笙扶额。 迅速收拾好就出去找白瑾,她要早点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才行...... 婉拒了白瑾欲留她吃午饭的好心,直接回了家。 在路上的时候白笙已经给管家和吴妈他们解释过了,电话听两人的声音,都有些担心。等女孩回家后,确认白笙确实没事才放下心。 吴妈闻着女孩一身的酒味,眉头轻皱,微不可察的叹声气,“大小姐,虽说工作很重要,但您的身体更重要。” 这让白笙有些愧疚,是她让他们担心了。 白笙走到吴妈面前,轻轻拥住吴妈。 “知道了,谢谢吴妈,下次会注意的。” 吴妈没继续说话,拍了拍女孩的背。 夫人老爷把这么大的担子留给大小姐,大小姐这么些年来也受苦了。 女孩回房洗了个热水澡,将一身酒味洗个干净,又换了身舒适的睡衣,继续往床上一躺。 看着吊灯就开始发呆。 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正事? 又眨巴两下。 跟着一拍脑门,她怎么把容缺给忘了。 资料到容缺手上后多半会立刻转移给其他人,若是没算错,这个u盘现在已经到了幕后那人手里。 “叮当,帮我查查,容缺上一世拿了林氏的资料给了谁?” 叮当开始查询。 [宿主,查到了,上辈子他把资料都给了路可。] 女孩垂眸,路可? 谁啊? 黑心糖与白兔糖21 叮当汗颜,明明前段时间才见过的。 [宿主,就是前几天你让人看着她捡纸那个,在办公室撒泼的。] 白笙点点头,奥~原来就是那个人啊。 [因为u盘这个事情,上一世没有发生过,所以叮当也不是很确定,但容缺确实给过她很多资料。]叮当补充。 寻思,那确实也是内部问题啊。 明知自己拿不到一些资料,就让容缺去拿。 看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呢,有意思。 “那她后来去了哪家公司?” 小叮当声音闷闷的,轻哼一声。 [还能是哪家,林氏敌对的那家呗,出重金挖走了她,因为以前经常给那边传资料呗。] 白笙听着叮当不平的声音,觉得好笑,这团子也是有趣。 “你不平什么?小脑袋一天天都想什么呢?” [人家就是觉得很过分嘛~] 这种人实在太讨厌了!坏人,哼! 女孩坐起身,问题不大。 只是觉得...林甜头顶有点绿油油的。 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生活。 ...... 这周末白笙过的很舒坦,可以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吃零食,看电视。 偶尔和白瑾聊聊天。 好不惬意。 可惜舒坦日子就这两天,又要去忙工作了。 白笙看着电脑上的文件,有些郁闷。 今天也想出去玩儿。 [宿主,咱要不控制下自己?]叮当看着宿主。 “哦。”声音一股子慵懒劲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小团子不说话了。 “叮咚”手机响了声。 白笙看了眼手机,是推送的新闻————m氏地产,今日宣布开发新地中。 女孩扬起眉尾,“哼哼~” 开始开发了就好,过段时间容缺就有的忙了。 白笙就着这会儿时间,打开聊天软件,找到容缺。 林甜:分手吧,结束了。 不等这人回话直接删除好友,把手机放在一边。 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秘书敲门走进来,“林总,白先生过来了,问您要不要去那块地看看。” 女孩一脸正经的点头,余光撇了眼刚刚被自己放起来的薯片,从柜子里露出一角。 “我马上下去。” “好的。” 白笙迅速将薯片装好,又将头发理了理,转身下楼。 白瑾一身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目光温柔且坚定的凝在白笙身上。 “扑通...扑通...” 完了,又触电了。 女孩连忙移开目光,走到白瑾面前,“怎么想着今天去城西?” “带你看看情况。” 坐上副驾的白笙,这才发现工作起来的白瑾有多忙。 这人从上车后就戴上蓝牙耳机,电话一直没停过。 “嗯,好的,g国那边我已经商量好了,晚点过去......” 聊的东西她也听不懂。 明明是一个行业的,她都快觉得自己做的是个假地产了... 因为公司在市中心,路程远。 开车也得要上两个小时。 她一坐车就犯困的毛病来了,挡也挡不住,明明旁边的人还在打电话,她却靠着座椅就睡着了,小脑袋跟着车子一晃一晃的。 白瑾余光瞅到这幕,勾唇浅笑。 和电话那头说了一声,接着挂掉电话,音乐调到舒缓的纯音乐。 黑心糖与白兔糖22 忽的,一阵响起。 “sometimesyouwouder~” 余光一扫,是林甜的手机。 白瑾将车靠边停下,轻柔的掰开女孩的手指,将手机拿过,看了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两个显眼的字——容缺。 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眼底酝酿着戾气,深深吸了口气。 强忍着内心想把手机丢出去的冲动,伸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出咆哮声。 “林甜,你为什么和我分手?” 似疑惑,更多的是质问。 男人听到这话怔住,分手? 小糖豆和容缺分手了? 为什么? 电话那头的容缺还在滔滔不绝,不停的bb。 白瑾哑着声音,不耐烦,“闭嘴,滚。” 打扰到他思考了,对了,他刚刚想到哪儿了来着? 容缺猛的听到对面是男声有些愣神,瞧了眼拨出的电话,是林甜没错啊。 反应过来后有些气急败坏,接着便问,“你是谁?林甜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你们...” 白瑾不愿与这人废话,将电话直接挂了,拉进黑名单,碍眼。 握着手机沉思片刻。 侧过身子看着女孩的睡颜,他倒是有些看不懂小糖豆了,明明前些日子他们两人还一起吃饭,看上去关系那么好,好到让他嫉妒的发狂... 突然分手。 难道是小糖豆偶然发现了容缺做的事,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伤心了? 白瑾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目光暗下来,他原本打算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小糖豆的。 没想到她还是提前发现了。 那,她会不会很伤心?她是不是会忘不掉容缺。 心脏传来疼痛,窒息感一阵接着一阵。 白瑾双拳握紧,不,他绝不允许!忘不掉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忘掉! ...... 等白笙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车外一栋栋平瓦矮楼房。 心想这该是到了。 转头去看白瑾,这人正看着她,有些恍惚,见她瞧过来才回神。 笑了笑,“走吧,下去看看。” 其实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些老旧的楼房,到处可见斑斑锈迹。 除了偶尔的能看见几个人经过,就没其它的了。 不过地方倒是个好地方。 白笙觉得无聊,她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一圈看下来就叫上白瑾准备返回。 返回的路上不用说,我们的白笙小可爱又成功的睡着了。 白瑾回去的路上心事重重。 不为别的,他总觉得小糖豆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整个人瞧着正常的很。 白瑾握紧手中的方向盘,手指泛白。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小糖豆不是还念着容缺就是好的。 他有很多的时间来等她看向他,脸色沉黯,只是,没这个耐心。 乘着等红灯的时间,白瑾又深深看了女孩一眼,等到快绿灯才回头继续目视前方。 这次的白笙没睡太久,路程走了一半就醒了。 白瑾顿了会儿,才温声说,“你和...容缺分手了?” 女孩惊讶,看他,“你怎么知道?” 难道现在消息的传播这么快了? 白瑾没有回答,像是随口一问,“听说你很爱你的男朋友,怎么舍得分手?” 黑心糖与白兔糖23 白笙叹气,想反驳,可一想以前的林甜确实很爱容缺,想了想,“那是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要及时止损。” 听到女孩这般回答,白瑾双眸微弯,像嵌入了琉璃,眸子光亮的惊人。 女孩的眼里只有漫不经心,那是不是代表她对容缺真的毫不上心了? 试探着,“那,林小姐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白笙隐隐觉得这话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的问题。 喜欢什么类型。 女孩忽然想起之前两次触电般的酥麻感,那是她从未有过的。 都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这,是不是喜欢? “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缘分这个东西,急不得。” 这话跟鸡汤有的一比,别怀疑,她还真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白瑾轻‘嗯’了声,没了下文。 难得沉默。 白笙倒是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自在,脑子一直想着刚刚白瑾问的话。 “叮当,心底有触电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宿主,亏您还看了那么多偶像剧,哈啊~连心动都不知道。] 叮当打了个哈欠,估计是在睡觉被白笙叫醒,迷迷糊糊的回话。 女孩怔住,眼睛睁大,心动...... 所以,她是对白瑾心动了? 白笙抿唇,看着前面的一辆车子发呆,心底糊成一团。 喜欢,白瑾? 她怎么会喜欢白瑾呢? 女孩侧头看着专心开车的人,无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下那人的脸。 果然,从指尖传来的异样感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白瑾在女孩的手指触碰到脸的同时,一瞬间僵硬住,将车靠向路边,猛的刹车。 轮胎发出很长的摩擦声。 女孩儿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前一倾,又弹回来。 白瑾将女孩的手牵下来,沉着声音,“林甜,你在干嘛。” 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眼神有些慌乱,“啊,对,对不起。” 想将手收回来,扯了扯,却发现被那人紧紧的牵着。 白瑾往前倾,几乎快要挨上女孩的脸,眼神蛊惑,“告诉我,你刚刚在干什么?嗯?” 白笙对上这人的眼睛,心底本来很乱,这下却一下子平静下来,不自觉就把心底话说了出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白瑾心里剧烈的一窒,松开手,就这么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白笙得了空子,连忙把手收回来,急促的呼吸。 白笙:口吐芬芳,她怎么就说出来了! 白瑾看着女孩慌乱的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心底的偏执又疯狂的爱意快要溢出来。 手指颤抖着将女孩的脸扭向这边,忽略掉女孩躲闪的眼光。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和我在一起吧。” 男人眼睛里是让人沦陷的炽热感情。 ...... 回到公司的白笙一路用手遮着嘴。 等到了办公室没人了才撒手。 女孩拿起镜子看着自己明显红肿的唇。 “这人是属狗的吧。” 嘶,还有点疼。 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底的甜蜜确实无法忽视。 白笙勾起唇角,这种感觉,居然这么好。 黑心糖与白兔糖24 等第二天叮当醒来后,就听到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叮当:卧槽!卧槽槽! [宿主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被掉包了啊!是不是被别人穿了!] 嘤嘤嘤,它单纯可爱的宿主就这样被大人给拐去了,它还怎么向玄尘长老交差? 远在修仙派的玄尘:哈切~谁在念叨老夫。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昨天说我这叫动心了嘛,认清自己有什么不好。” 小团子蹲在神识角落里画圈圈,两行清泪,它不过是休眠了一天,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别拦它,它要去撞豆腐。 白笙没去听小团子在脑袋里咋咋呼呼,而是托着腮。 她还在想容缺怎么没有打电话,早上一翻看才发现是被拉黑了。 可她昨天根本就忘记拉黑这人了啊。 再看看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昨天上午10:46,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去城西的路上吧。 难道是白瑾接的电话? 这么一想那就都说的通了,为什么白瑾会知道她和容缺分手,八成是接了容缺的电话。 白笙将床边的大熊抱进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好开心~ 叮当在神识里哀嚎完,冷静下来看着抱着熊的宿主。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小太子就不行,白瑾就可以。 这话它没问,一但问了宿主肯定会想起小太子,心里估计会难受。 想到小太子的结局,叮当也有些难受,大人真的太疯狂了些,对自己也这么狠。 它还是不要告诉宿主的好。 ... 女孩抱完熊就继续去看偶像剧了,看到男女主角因为各种误会被分开,自己跟着哭起来。 “怎么能这么虐心,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看到含糖量很高的剧情,是这个样子。 “我把民政局搬过来,请你们原地结婚好吗?” 叮当摇头,没救了。 电话响起,白笙下意识的就接了。 “小糖豆,起床了嘛?”那人的滚烫气息隔着电话传过来。 白笙红着脸,“嗯。” “等会我去接你,乖乖等着。”白瑾的声音带着股早上刚醒来慵懒的劲儿,低沉沙哑。 听的白笙不自觉揉了揉耳朵,好怕耳朵会怀孕。 等白笙哼哧哼哧跑出门,白瑾已经站在门外了,笑着朝她伸手,将人抱了个满怀。 女孩还不到他的下巴。 “早上好啊,小糖豆。” 本来还在害羞的白笙听到小糖豆三个字就傻了,抬头看着这人。 “小糖豆是什么梗?吃的吗?” 白瑾俯身吻住女孩,低笑出声。 “很甜。” 白笙摸上嘴唇,一听,这算什么回答? 面前这人一边揉她的头,一边说,“因为你是甜的啊,所以就是我的小糖豆啊。” 他终于可以这么叫她了。 白笙:这人好会,她有点扛不住。 叮当:对不起,眼睛是什么?我没有眼睛了。 白瑾:好可爱,想亲。 白笙抱紧白瑾的腰,在这人外套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这人肚子,“老实说,你是不是以前有过很多个女朋友。”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会撩。 白瑾将女孩抱起。 黑心糖与白兔糖25 女孩头高过他,手自然的搭在白瑾的肩膀上。 两人很轻易的对视上,白瑾掩住眼底的疯狂,眼神认真而专注。 女孩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白瑾的盛世美颜在眼前放大,一时间喉咙有些干。 “除你之外,我不曾喜欢任何人也没有和谁在一起。” “我喜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白瑾眼里汇聚着光芒,说着还带上些埋怨,“所以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啊。” “好不容易等你出现了,你又和别人在一起。” 说着轻轻咬了女孩的胳膊,表示自己的不满。 白笙:得,感情都是她错了。 “行吧,我错就我错。” 女孩清了下嗓子,学着电视里,“那,你看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白瑾真的很认真的看着她。 风吹过,女孩眯了眯眼睛,带着些泪花。 白瑾语气严肃,“你口水从眼睛里出来了。” 白笙:口吐芬芳,大猪蹄子,这男朋友她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女孩推开白瑾的脸。 男人目光深了深,“好啦,知道有我。” 顿了顿,“以后也只能有我。” 白笙:哦。 ...... 白笙以为这人是要送她去公司的,不想这人直接带她来了他家里。 再次看到这座古堡,白笙还是免不了感叹。 “怎么带我来这里?” 白瑾看她,又粘上来,“今天不想上班,想和小糖豆在一起。” 白笙:不要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 顿了顿,看着白瑾,“我也是欸。” 白瑾似乎是知道女孩喜欢这座古堡,带着她参观了个遍。 女孩也一直兴致颇高,看见些奇怪的就会问他这是什么,干嘛用的。 白瑾很有耐心一个一个给女孩解释。 却发现女孩的注意力完全在参观房子身上,一点都不分给他,有些不开心。 伸手扯了下女孩的脸蛋儿。 被女孩拍开,白笙捂着吃痛的脸,“干嘛?” “我和这房子,你更喜欢哪个?” 白笙:......???您可真有意思。 白瑾看着女孩,“快点回答。” 女孩无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俩的可比性在哪?” 她有些意识到这叫吃醋,可他干嘛和房子吃醋。 而且这人自从她答应和他在一起后就格外粘人,从昨天到现在打的电话她已经数不清有几个了。 白笙不愿与他在这种问题上纠结,随意说着,“最喜欢你,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 白瑾:好的,了解了。 白笙继续看着四周,不过这次没忘记挽住白瑾的胳膊,这样一来这人就不会吃些奇怪的醋了。 白笙跟着他走到一处花园,奇怪的是里面种的全是桔梗花,放眼望去,是一片蓝色。 女孩有些疑惑,“为什么只种桔梗花呢?” 白瑾走到花丛中,摘下一朵小桔梗,手指轻轻旋转,别在女孩发间。 “知道桔梗花的花语吗?” 白笙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白瑾轻轻拨弄女孩的头发,声音随着风,“永恒的爱与无望的爱。” “有没有觉得花语很美?” 白笙点头,又摇头,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花语。 不过,她并不喜欢。 黑心糖与白兔糖26 永恒就可以了,无望的话,实在太难受了。 听起来怪凄凉的。 白瑾头抵上来,目光很深,“所以啊,小糖豆可千万不要让我的爱变的无望。” 女孩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笑的眼角弯起。 他听见她说。 “好啊。” ... 白笙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人不停的折腾着什么。 说是想和她待一起,然后就把她晾一边。 一直到女孩以为自己下午就得这么过了,快睡着时白瑾才走过来。 “走吧,带你去看电影。” “看电影!?” 女孩一瞬间眼睛就亮了,小眼神里满是期待,爆米花,饮料,奶茶...... 抄起白瑾的手就要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快啊!” 白瑾长臂一捞,女孩就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不是去影院,就在家里。” 然后两人就真的在家里看了一下午的电影,还是单纯的不得了的爱情片。 没有爆米花,没有饮料,没有奶茶。 白笙:呵呵,好有趣哦。 女孩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窝在白瑾怀里刷着手机。 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是她从未见过的号码,白笙看了一眼,没有接。 不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了,跟着又打进来,颇有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白笙从这人怀里起来,向外走去,边接起了电话。 心底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从从容容,“喂。” “林甜,是不是你做的?” 那头的人勃然大怒。 白笙敛下眼睑,睫毛一颤一颤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别跟老子装傻,是你对不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去拿文件了,所以弄了个假的出来。” 女孩像是真的才知道一样,语气惊讶,“你说什么?你拿了文件?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做?” 说着还带上哭腔,小鼻子一吸一吸的。 “枉我还那么相信你!一心一意爱着你。” 容缺看了眼手机:有病哦。 “你还拿公司文件,你对的起我吗?”女孩还在继续吸鼻子。 “再见!”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录音红点,笑了笑。 另一头的容缺看见电话被挂断,气急败坏,手机猛的向墙壁砸去,摔成粉碎。 “臭娘们!玩儿老子呢!” 女孩转身准备回房间,猛的看到一个人影。 白笙:! 白瑾倚着门,静静看着她,如深谭一样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女孩讪笑两声,走到白瑾面前,“你怎么出来了,没继续看电影了嘛?” 白瑾没说话,一双眸子让人看了不寒而颤。 白笙一时间摸不准这人有没有听到她和容缺说的话,不过瞧着这人的反应,多半是听到了,抬脚往后退了一步,两手握在背后。 给了白瑾一个甜笑。 “那么相信你?” 白瑾脸上明明还是温和的笑,却看的她直发虚,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一心一意爱着你?” 白笙:我不是,我没有。 男人走到她面前停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笙沉默,眨眨眼,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 黑心糖与白兔糖27 女孩不自觉咽了口水,“你听我解释......” 白瑾皱着眉头,遮住眼底的黯然,“好。” 白笙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瑾,只隐瞒了部分。 最后抬头看白瑾,声音软糯,“这下你知道了吧,我刚刚那么说只是在演戏,没有别的意思。” 白瑾点头,将头埋进女孩颈项,闻着女孩身上的香气,仿佛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白笙拍了拍这人的背,“好啦,继续看电影好不好?” 白瑾轻嗯了声,跟着白笙回屋。 女孩重新在这人怀里躺下。 心里却琢磨着容缺给她打电话的原因,多半是m氏在施工时发现了问题,亏损严重。 轻嗤一声,怪谁呢,还不是自己自作自受。 要是容缺不念着那图纸就一点事都没有,她就没这么快收集到证据。 女孩看着窗户,是时候解决这个人了。 ... 次日,女孩便将视频和录音一并交给了警察。 林氏也开始风风火火的忙碌着开发新地皮的事。 她可没忘记要顾好林氏这个任务。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 大概一个月左右,白笙从电视中看到了容缺和m氏高层的几个领导人,一个个带着手铐,排队往前走。 这些人被网友扒的干干净净,做的那些事也全部公诸于世。 叮当挥舞着小旗子。 [啦啦啦~恭喜宿主这么短的时间,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白笙得意,哼哼。 可转瞬就得意不起来了,她真的不喜欢职场,也不喜欢上班。 好在现在有白瑾在身旁帮她。 ... 下午,z市下着大雨...... 哗啦啦的,砸在玻璃上。 白笙突然就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像个居无定所的人一样。 她想白瑾了。 于是拨通了电话。 白瑾本来正在开会,接到女孩的电话暂停了会议。 “小糖豆?”声音冷清,却带着对白笙独有的宠溺。 白笙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的雨,声音带着些哑,说话声很轻,“白瑾,我有点想你了......” 白瑾顿住。 “乖,你先等一下......” “好。” 白瑾用手挡着电话,拿开了些距离,转身对助理说:“我先出去一趟,会议让苏玺接着开。” 说完便将手机重新靠在耳边,继续和白笙说话。 突然被点到名的苏玺和助理对视一眼,为什么又是他? ... 白瑾快速下楼,奔着车去,雨点淋在身上像感觉不到一样。 “发生什么了?” 小糖豆从来没有过这么低沉的时候。 白笙将音乐打开,一边听着白瑾的声音,“没事,就是突然想见你,想抱抱你。” 那边的电话里声音有些嘈杂,滋滋啦啦,有些听不清说话。 女孩又将熊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先忙吧,我休息会。” 那边人应了声好。 白笙便将电话挂了。 将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闷在被子里,塞上耳机。 听不见雨声,女孩心里这才好受点。 小团子也察觉出了宿主的不对劲。 [宿主,你怎么了?] 白笙揉了揉脑袋,“没事...” “就是突然有些失落。” 黑心糖与白兔糖28 楼下响起喇叭声,在雨天显得格外刺耳。 白瑾推开车门就往别墅跑,过来开门的是管家。 管家拿着黑色的雨伞,雨珠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在伞上跳跃又顺着伞滑下。 抬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即使是淋了一身雨水,也挡不住温文尔雅的气质。 管家声音温和有礼,“您好,请问找谁?” 白瑾将手机的聊天页打开,递给管家,“我是林甜的男朋友,过来找一下她。” 有林甜的微信聊天为证,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管家看了一眼,确实是大小姐的微信,虽然心底对大小姐有男朋友这事感到震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您请进。”说着将门打开。 “谢谢。” 白瑾刚准备往屋内走,就看见一袭黑裙的女孩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裙子跑过来。 将伞举到白瑾头顶,不等男人说话就往屋内走。 白笙走进屋内将雨伞递给女仆:“麻烦了。” 转身带着白瑾往楼上走。 女孩始终一言不发,找到毛巾后静静的给白瑾擦着头发和衣服。 “白瑾。”她叫他。 “嗯?” 白笙擦头发的手慢下来,“是不是我说想你,你就过来了?” 白瑾唇抿成直线。 女孩蹙眉,“说实话,” 白瑾点了点头,颇有几分乖巧,“嗯。” 伸手想抱女孩,看到自己湿漉漉的一身,又默默收回手。 白笙没看到他的小动作。 “车上有换洗衣服吗?” 白瑾又点点头。 女孩伸手,“车钥匙。” 这人就乖乖的把口袋里的车钥匙拿出来。 白笙转身拿着车钥匙下楼,不一会就拎着一个袋子进来,递给白瑾。 “去洗个热水澡。” 等着这人进了浴室,白笙才将地上的一摊水渍收拾干净,又从隔间找来吹风机,便坐在床边等着白瑾出来。 等白瑾再次出来,估摸着有个二十分钟左右。 女孩让白瑾坐在床边,自己站下去为这人吹着头发。 整个人乖的不得了,白笙忍不住在头上揉了一把。 头发倒是干的很快。 白笙将吹风机放在一边,窝进白瑾怀里,两手搂的很紧。 “对不起。” 白瑾一时有些愣。 只听女孩接着说,“对不起啊,让你淋雨了。” 白瑾将女孩往上抱了些,低头深深吻住女孩,好一会儿才放开。 女孩喘着气,眼角带着点泪,却不知女孩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让白瑾目光暗下去。 白瑾开口:“说什么呢?我可是,比谁都想见到你啊,比你想见我还要多一些。” 这话没有一点肉麻的意思,单是语气,就让人觉得认真到了极致。 他低头在女孩唇上又轻轻碰了下,像羽毛扫过一样。 “今天怎么了?” 女孩摇摇头,“只是下雨心底有些乱。” “没事,你让我抱抱就好了。” 说着就抱着白瑾的脖子不撒手,也不考虑这样是不是不太矜持。 白笙:男人是自己家的,什么矜持不矜持。 白瑾有些好笑,任她抱着。 白笙将这人的眼镜摘下来,捧着这人的脸,“明天陪我去吃小吃好不好啊?” 黑心糖与白兔糖29(含番外) 白瑾听到小吃,轻轻皱眉,“那些吃多了不好。” 白笙抱着这人手臂晃了晃,眼里的光一闪一闪。 白瑾:“......好。” ...... 白瑾在这边留宿了一晚,睡的是客房。 第二天两人一起约好去附近有名的小吃街。 没有开车,只是步行着过去,像其他热恋的小情侣一样,牵着手。 远远的就闻到巷子里飘出来食物的香气。 女孩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过去,光是吃的就拎了满了两只手,白瑾接过女孩手里的小吃,递给女孩一个烤山药。 这个还是刚刚有个摊位喊的特别新颖–––“吃,吃大块儿的。” 女孩才被吸引过去的。 整条小吃街挤满了人,每个摊位基本上都要等。 白笙一点也不介意,这边排完队去那边儿。 两人正准备往里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蒙着口罩的人挨着白笙过去...... 白瑾听见刀刺进肉的声音...... 旁边的女孩随着这一声响倒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周围人来不及反应。 戴着鸭舌帽捂着口罩的人疯狂大笑,是尖锐又细长的女声,“哈哈哈,去死吧林甜,你这个贱人,哈哈哈,都是你害得我,害的我东躲西藏,害得我一无所有......” 说着便要上前再刺几下,被周围反应过来的人迅速控制住,敲晕过去。 人们看着地上的女孩频频摇头,哎,好好儿的一个姑娘啊! 白笙:口吐芬芳,好疼! [恭喜宿主本位面任务全部完成,啦啦啦~撒花~] 白笙睁开眼,又到了那个金光构成的世界。 她不是在逛小吃街嘛?然后突然的剧痛。 醒来怎么就到了这里? 内心有些不安,急急忙忙问小团子。 “叮当,林甜怎么了,我为什么回来了?” 叮当支支吾吾。 [那个,林甜被突然出现的路可...给...给...] 小团子不敢往下说。 “你是想说,林甜死了?” 叮当抬起眼帘,看了眼白笙,迅速点头。 白笙:...... “那白瑾现在怎么样了,知道吗?” [白瑾...还行...吧?] 白笙简直要被这团子气笑,不再问它,“把这个位面的情况调出来。” 只是看了画面一眼,白笙就顿住了。 男人想去碰碰林甜的身体,又怕会给女孩造成第二次伤害,暗处的保镖走过来,想将白瑾往后拉开些。 被白瑾一脚踹开,男人眼里是痛楚,是绝望,是卑微...... 和平日那个绅士完全不同。 “小糖豆,乖啊,不要和我玩儿这种游戏好不好?” “小糖豆,你醒醒好不好,你看,前面的街还没走完的。” 男人的手赌住女孩胸口往外流的血。 转而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然而,无论怎么喊叫,都不会听到女孩回答了...... 医护人员到了现场,经过一番查看,叹息,对白瑾摇了摇头,“先生,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画面一转。 男人抱着女孩走到古堡后的桔梗花丛中。 将女孩小心的放入一个冰棺里,自己跟着躺进去。 拿起先前刺入女孩心口的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 “没关系,我来陪你就好了。”是情人间的呢喃。 薄唇贴上女孩,十指相扣。 男人的嘴角挂着温和又满足的笑。 八月底的桔梗花开的依旧很好。 桔梗———无望的爱。 傲娇殿下惹不起(番外篇) 白笙眼眶泛酸,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双手捂着嘴。 于她而言,白瑾只是喜欢而已,她没想过,她于他是命啊。 白笙突然想到小太子,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声音哽咽,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叮当,你告诉我,小太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小太子,那个除了她不愿和其他人亲近的孩子,是不是,也如白瑾这般。 叮当小步挪到角落,没有说话,只是将小太子的位面的情形呈在少女眼前。 ... 依然是阿瑾登基的那天。 小太子在一天繁琐的登基仪式结束后,第一个想的便是去找阿笙。 纵使阿笙不愿做他的皇后也没关系不是嘛? 反正阿笙除了他,以后再也不会看着别人了。 估计是想到了关于女孩什么好玩的事情,小太子的双眸染着笑意。 冷声询问身后的人,“她呢?” 这个她,无疑是白笙了。 身后的人头埋低了些,“属下该死。” 白瑾的脸唰的就白了,本就白皙的脸,这下成了惨白,猛的捏住这人的脖颈,“朕问你她人呢!不是来听你该不该死的!” 被人这样掐着喉咙,这人明显有些呼吸不过来,僵硬着说完,“属下,原本一直跟着,阿笙姑娘,可,谁知道她突然就不见了。” 白瑾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扬起两袖,笑的夸张。 “你跟朕讲她原地消失了?你当朕是什么?三岁孩童?” 被白瑾放开的人连忙大口呼吸着空气,“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白瑾眼底一片阴翳,两袖挥下,桌上的笔墨被挥了一地。 “滚。” 那人连忙退下。 白瑾表现的格外冷静,不动声色的派人将整个国翻了个遍。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新皇帝的异样。 只是宫女端上来的饭菜从来没动过,原封不动的撤了下去,酒却没断过。 不过短短数日,白瑾已经瘦的只剩骨头。 又一天。 白瑾回到曾经住的太子府。 走进白笙的庭院,脚步踉跄,将座椅、桌子、床,挨着摸了个遍。 最后坐在椅子上,望着屋内某处痴痴的笑出声,“阿笙,你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啊。” “那你的惩罚也太狠了些。” 说着,原本笑着的声音带上哀求,“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了,你为什么不出来管管我......” “为什么?”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帝王泪更不用说。 可白笙却听见这人一遍遍低声哀求。 他说:“阿笙,你回来好不好?” “我不让你做我的皇后了。” “也不会随意关着你......” “你再看看阿瑾一眼好不好。” 白瑾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变成哽咽,“我求你了...” “真的求你,再看看阿瑾...这是你从小就带着的阿瑾啊!” 男人像是要将这辈子都没哭过的泪一次性哭个干净一样...... 数日,新皇驾崩,年仅二十,膝下无子嗣。 特将皇位留与大王爷...... 目睹了这一切,白笙觉得自己该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她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底的疼痛感似要压垮她。 女孩艰涩的开口,“叮当。” [我在。] “下个位面还会有白瑾吗?” [有的。] 和我一起坠落吧1 白笙站起身,“这个位面任务完成的奖励是什么?” 叮当连忙小跑过来,查着信息。 估计是受到白笙和白瑾的感染,小团子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恭喜宿主获得修仙经验值1500,俸禄3000以及位面优先选择权一次。] 白笙淡淡应下,没有多大反应。 叮当看到宿主这般难受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宿主,振作一点呐~下个位面就又可以看见白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女孩看起来倒真的振作了些。 但还是垂着头。 “那个神秘作用的糖果现在可以使用了吗?” 叮当傻住,它忘了还有这颗糖果了。 [可以可以,宿主您稍等...恭喜宿主获得治愈丹一颗。] 女孩用手背擦了下眼睛,“作用?” [就是只要没死,多大的伤都能给你拉回来那种。] 听上去挺厉害。 白笙压下心底的酸涩,没关系,下个位面又可以见到他了,不是吗? “去下个位面吧。” [收到。] —————— 光球一个接着一个落在大地上,带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天空是黑压压的一片,飞着些长着黑色翅膀的不知是什么。 被攻击的是一座小小的村落,整个村子融于血里,鲜红一片。 村民个个面露惊恐,东躲西藏,却还是未能躲过天上的那些人,一个个身体倒下去,血肉模糊...... 年迈的村长双腿跪在地上,脸上的血迹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 他双手合十,目光悲哀又虔诚。 “求求伟大又善良的天使啊,求您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许是被老村长的诚意感动。 天空被金光划开一个口子,曙光笼罩大地,退去黑暗。 天上黑色的生物惨叫着坠落,陨落或逃散。 人们称他们为–––恶魔。 从金光中走出来一位白色长袍的男人,身后洁白又宽大的翅膀,扇动着,缓缓落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 浑身的圣洁和这片污秽的土地显得格格不入。 走至老村长面前,缓缓伸出手掌,金色的光洒在老村长身上,这人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趋势恢复。 老人虔诚的叩拜。 白笙睁开眼,便看见一女人。 一个挂着温柔笑意的美丽女人,那人看着她。 “再见了,我的孩子。” 指尖温柔落在她脸上,最后无力滑落...... “咿呀咿呀!”白笙刚准备询问这人怎么了,却惊诧的发现自己发出的是婴儿的声音。 白笙:! 想抬抬脚站起来,又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不能动弹。 正在检查村落的村长也听见了这点动静,向这边走来。 看到地上的婴儿有些惊喜,“大人,这里还有个孩子。” 说着就将白笙抱起来。 一身金光的男人看着婴儿,伸手接过自己怀里,白色的衣服粘上红。 正在啃手手来缓解震惊的白笙看到眼前的人:好帅! 就是有点晃眼。 男人看着怀里的婴儿,薄唇轻启,“她,我带回去了。” 说完不等老村长反应,就迅速向天上飞去。 只留下几片泛着金光的羽毛。 和我一起坠落吧2 白笙被男人抱在怀里,向着云上飞去。 中途被男人用布把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瞧不见。 白笙动动小手。 嗯,气到啃手。 “叮当,麻烦给我个完美的解释。” 叮当很怂,它也没料到。 [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宿主,您现在是个小孩子了。] 小团子又补充道。 [不过有个好消息,这个位面暂时没有任务,嘿嘿~] 这算什么好消息! 不一会儿。 男人落下脚,抱着怀里婴儿往殿堂内走。 “米奈尔大人,您回来了!” 男人点头。 那人看见他手里抱着的婴儿,惊呼,“大人您怎么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声音有些大,被男人看了一眼,立马住嘴。 米奈尔将婴儿抱进自己的殿堂,这才将布揭开,露出婴儿小小的脑袋。 四目相对。 白笙看着男人的脸,内心疯狂刷屏:我男人真好看! 米奈尔内心:这孩子好丑。 可不是嘛,小脸皱巴巴的,嗯,是挺丑的。 白笙不知道他所想,伸开两只手,冲米奈尔笑。 却见这人压根没什么反应,就这样看着她,轻轻放到床上,转身出去。 房间安静下来,白笙没心情去看房间内的陈设。 “叮当,位面信息给我。” 小团子支支吾吾。 [宿主,这个位面比较特殊,属于天使、恶魔、人类三族的范围,您现在应该是被白瑾带回了天使的管辖范围内。] 女孩表示知道了,“那我是?” 叮当撇撇嘴。 [人类,而且还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哦,对了,还有啊,这个位面的白瑾叫米奈尔,是大天使之一呢,不能再叫白瑾了。] 天使啊,怪不得那么好看。 想到男人白色的头发,还有白色的睫毛...... 不行,好喜欢。 平复了下自己的小心脏,接着问。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婴儿,吃饭还是睡觉? [您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任务,就安心待在这儿好啦~] 说完偷笑起来,一报还一报,现在轮到大人带小宿主了。 啊,带娃的大人呢~真的是好期待呢。 白笙小脚踢了踢襁褓,可算是松了些,身子能活动了。 眨巴着眼睛看向四周,房间内一片洁白,立着好几根柱子,刻着经文。 无不透露着主人的圣洁。 白笙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刻闭上小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门被推开。 “米奈尔大人,是放在这里吗?”一个声音问道。 “嗯。” 白笙听着他们似乎是放了什么东西在屋内,接触地面发出响声。 “轻一些。”米奈尔提醒着。 “好的,已经放好了,我们就先退下了。” “好。” 又是一阵脚步声,不过越来越远,应该是出去了。 白笙悄悄睁开眼。 看见那个犹如神祗的男人将外袍脱下。 跟着走到她这边来。 米奈尔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婴儿,眼眸幽深。 白笙只觉得身子一轻,跟着往下一沉。 竟是被这人放进了一个池子里,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眼见就要沉进去,水从四面八方注入,白笙心一惊,扑腾小手蹬着腿。 这人看着她,手勾住白笙的衣服,身上被扑腾的白笙溅了一身水。 看着这个还在扑腾的小孩,得出评价。 “蠢。” 和我一起坠落吧3 白笙听到这话停下扑腾,这才发现自己被这人拎着。 葡萄似的眼睛看他:“咿呀。” 你才蠢,你最蠢! 米奈尔当然听不懂婴语,夹着白笙的两条小胳膊,将她一身的脏衣服丢掉。 白笙:!!! 神识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叮当。 [哎呦~] 白笙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木讷着等他洗完。 这人不知从哪找来婴儿穿的衣服,给她换上,抱回殿内,放在一个小床上。 米奈尔低头,觉得这个婴儿虽然蠢了些又丑了些,但是好歹还是比较安静的。 这点倒是很让他满意... 而白笙,正盯着面前的婴儿床,铺着被子和小枕头,周围围着护栏,上面吊着些玩偶。 这是什么意思? 小孩扬着小脑袋看着米奈尔,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米奈尔将白笙放进里面,面无表情,语气没有波动,“自己爬。” 听听这话。 白笙努力控制着自己,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心里默念,自己家的,不能打,不能打。 这人把她放下后就真的没管她了。 自己转身到一边念着经文。 声音低沉,该死的悦耳。 无奈只能看着头顶的玩偶,软软的,白色的,天使的模样。 抬手抓住扯了扯,站起来气的咬了咬,结果忘记自己是个小孩子,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床上。 虽然床软软的,但免不了有些疼,小眼眶里有泪水打转。 米奈尔听见这边的动静,拿起书走到这边来。 看着跌坐在婴儿床的白笙,扶额。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看见这个小孩就不受控制的将其带回来。 现在看看真是自找麻烦。 头疼。 白笙眼见男人过来,原本已经收住的眼泪又硬生生挤出来些,冲着米奈尔举着两个小胳膊。 米奈尔看了眼泪汪汪的人,心底有些怪异,将小孩抱起,放到腿上抱好。 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眼底仿佛除了经文就再装不下什么。 白笙不死心,小小的手放到经文上,遮住不让米奈尔看,转头看着这人。 “松手。” 头顶的声音带上冷意。 白笙立马就松了手,委屈巴巴的低着头。 小孩身子软软的,这下鼻子一抽一抽,看起来好不可怜。 米奈尔莫名有些心烦,向来平静的内心难得烦躁。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伸手将书放到桌子上。 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笙,开口,“叫什么?” 白笙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这人,“咿呀。” 有意思。 她连话都不会说,你问她叫什么。 对不起,她没叫! 这人像是才明白过来小孩儿还不会说话,沉思片刻。 “你以后就叫米粒了。” 简单,容易记。 白笙额头划过无数黑线,你敢不敢起的再随便些? 不过还行,没叫米汤。 米奈尔看着小孩,这小孩先是皱着眉头,随后舒展开,像是真的在思考一样。 觉得心底的怪异感更盛了。 动手捏了捏脸,又扯了扯,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扯一停。 白笙忍无可忍,一口小白牙咬上这人的手,连着啃了两下,流下一串口水印。 米奈尔抽回手,拿着帕子擦的那叫一个优雅。 和我一起坠落吧4 叮当静静看着大人作死。 果然啊,连大人也逃不过真香。 要是大人本尊看到碎片这个样子,估计会把碎片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吧。 ... 虽然米奈尔这人对白笙依旧那么冷淡,但走哪都会把小孩抱上,只有在大天使门开会时,才把白笙放在一边玩。 这样一来一去,整个天使界都知道大天使米奈尔养了个人类女娃娃,天天抱在怀里。 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抱着一个粉嫩玉琢的娃娃,怎么看怎么怪异。 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独得米奈尔大人恩宠。 只有白笙知道,这人是怕她闯祸。 白笙看着这个在诵读经文的人,侧颜好看到让人窒息。 一个没忍住,搂着这人脖子站在腿上,吧唧一口亲在侧脸上。 刚走进来的大天使炽焰瞧见这幕,惊的下巴掉了一地。 “米奈尔,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得了米奈尔一个瞥过去的眼神后继续说:“你怎么能这样独占小可爱!” 米奈尔垂眸,呱噪。 炽焰一脸心痛,抚上心口:“哦,不,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米奈尔了。” 又一脸贼笑着,捏了捏白笙脸:“让哥哥抱抱怎么样?哥哥这里有糖哦~” 白笙嫌弃的把脑袋埋到米奈尔肩膀上,不看这人。 谁知这人锲而不舍的追过来,跟着她的目光走,“小可爱,让哥哥抱抱,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玩! 听到玩字白笙马上抬头看着人,小眼神闪着光芒,“咿呀!” 伸手就要让炽焰抱。 米奈尔看着怀里这人的反应,抱着白笙站起身,不动声色走到别处。 炽焰不满,“不带你这样的,小可爱刚刚都准备让我抱了。” 米奈尔没理这人,认真看着白笙。 “等大些就送你去上学。” 小姑娘马上就老实了。 过分,自己不带她出去玩儿还不让别人带。 这么恶劣的一定不是她家白瑾。 一年多过去,小姑娘已经会自己走路和说些简单的字了。 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现在已经不用米奈尔走哪儿抱哪儿了,自己跟着就行。 小孩不步子小,每次走几步得缓缓,米奈尔还得停下来等她。 白笙觉得自己跟个尾巴似的。 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了,一下撞上去。 看着面前突然停下的人有些幽怨,小奶音软糯糯的:“你占(干)嘛肚(突)然低(停)下。” 米奈尔蹲下来,微凉的手指轻轻贴上米粒的额头,揉了揉。 “抱歉。” 俯身轻轻对着女孩额头吹吹。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笙立在那儿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听见周围倒吸气的声音。 “天呐,米奈尔大人真的好温柔。”一个女天使崇拜的看着米奈尔。 身旁的另一个女天使紧跟着说:“是啊是啊,放开那个大人,让我来,我可以!” 女孩顿时就不开心了,就势扑到米奈尔怀里,把米奈尔腰抱的紧紧的。 十分不爽,看什么看,这是她男人! “抱。” 米奈尔看了眼小孩,倒也真将人抱起来。 女孩用两个胳膊紧紧挡住米奈尔侧脸。 不给看,哼。 两位女天使对视,她们怎么觉得这个小可爱是在故意挡大人的脸呢? 一定是她们想错了!嗯! 和我一起坠落吧5 天使们怎么形容米奈尔大人来着? 若说天使是圣洁的,那米奈尔大人便是圣洁中的圣洁,是犹如神祗的存在,是众天使的信仰。 所以见大人这样对一个小孩,震惊才是正常的反应。 两人同时得出结论——大人果然是慈爱的,对一个人类都这么和善。 ... 白笙被米奈尔抱回殿内,放回桌子上。 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下次自己走。” 白笙:“哦。” 你说归你说,但我不听。 提着白色的小裙子就要往下跳。 桌子这么高,不说瘸腿,跳下去怎么也得撇着脚。 对,没错,她就是要作死。 米奈尔立马抱住要跳下来的小姑娘,白笙稳稳的落在男人冰凉的怀抱里。 叮当:真香! 白笙偷笑,没错过男人眼底瞬间的慌乱。 果然啊,她家阿瑾还是很在意她的嘛。 米奈尔把小孩抱在怀里,将一本经文书拿过来,“看,明天送你去上学。” 不由分说就把书放在女孩怀里。 看着女孩疑惑的小眼神,声音幽幽:“我知道你听的懂,看书。” 好吧,装听不懂失败,抿唇,看着怀里的书。 然后...... 书打开第一页,这是什么玩意? 书打开第二页,我真的读过书吗? 书打开第三十页,对不起,我不配学习经文!告辞! 女孩摸了下头顶的头发,还好,还在。 可怜兮兮的看着米奈尔,“不想。” 米奈尔恍若未闻。 门口传来一阵轻呼,“米奈尔。” 语气熟稔,带着这人特有的温柔嗓音。 女人穿着和其他女天使一样,一身白色过膝长裙,头发是耀眼的金色,五官立体,皮肤白的几乎透光。 这人看着米奈尔笑的温柔。 米奈尔抬头看她,回以微笑,“你怎么来了?” 白笙:得,又来了。 虽然一个微笑不能代表什么,但是!米奈尔对谁这样微笑过? “叮当,你帮我看一下,我头顶是不是有点绿。” 叮当噗嗤笑出声,[没有哦。] 女人蹲下身子看着米粒,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小天使,有没有想姐姐啊?” 白笙尽量让自己脸看起来不那么崩,甜甜的笑,“想。” 想再也见不到你,谢谢您嘞。 女人捂着嘴轻笑,分外迷人,起身对米奈尔说:“我过来看看你们,怕你一个人带小米粒太辛苦。” 米奈尔摇摇头:“无碍,她比较乖巧。” 白笙:瞧见没?我男人在维护我,不用你操心。 女人并没有任何尴尬,“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毕竟我是也是个女士。” 米奈尔点点头,两人开始聊起最近的会议,白笙听不懂,索性玩儿着米奈尔的手指。 这个女天使想什么她简直太清楚了,她看米奈尔的眼神和自己看白瑾的眼神一模一样。 明显就是看上米奈尔了,虽然看上米奈尔的人不少。 但这位艾利薇亚却有着大天使之一这个身份,近水楼台嘛这不是! 白笙看着米奈尔修长的手指,心中愤愤,要是敢给她头发染色,呵呵,她就让这人了解了解什么叫女汉子本色。 当然,首先得摆脱这个小孩子体型。 和我一起坠落吧6 艾利薇亚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心中微动,却见这人时不时看看怀中的小女孩。 敛下眼睑,眼中划过暗芒。 正在玩手指的白笙感受到背后一道冰冷的目光,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的。 玩儿手指的动作一顿,接着又恢复如常。 叮当声音糯糯。 [宿主,这个人对你有很深的敌意欸~] “我没瞎。不过,敌不动,我不动,多大点事儿~” 行吧,不愧是宿主。 艾利薇亚又和米奈尔聊了会儿才离开,走的时候在白笙头上揉了一把。 白笙动动小爪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第二天,白笙就被丢进了天使幼育班,顾名思义,就是专门教育他们这些小孩儿的。 白笙站在门口,拉着米奈尔的袖子不让这人走。 眼里含着希冀,摇摇小脑袋。 米奈尔抽回衣角,目光移向别处,“努力。” 转身说走就走。 留下白笙在原地看着里面飞来飞去的一群小天使。 小天使们连翅膀都是小小的,没事儿的时候就收起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可惜不能摸,难受。 整个幼育园也没有因为她是人类就排斥她。 反而,还有几个小天使对她好奇的紧。 天使不同于人类,人家两岁多那话说的都已经很流畅了。 一群小孩围着她叽叽喳喳。 天使甲:“米粒,你为什么没有小翅膀呢?” 天使乙:“笨,米粒是人类,当然不会有小翅膀啦。” 天使丙:“米粒你不害怕米奈尔大人吗?” 白笙两手撑着脸,看着这些小孩。 唉。 上课铃声响起,这些小天使才散开。 好在幼育园教的都是些基础经文,她还能跟着学学。 要是教些魔法,她就呵呵了,她现在就一凡胎,能吃能睡的那种。 叹气。 行吧,权当是从头学习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小天使一个个被自己的父母接走。 白笙站在门口,小脚前后点着地。 米奈尔也没让她等太久,过会儿就来了。 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走吧。” 白笙伸手牵住米奈尔的手。 跟着这人往回走。 到了殿内,米奈尔从屉子里拿出一盒彩色的东西。 递给白笙,“给你的。” 仔细看,原来是一盒糖果。 白笙心底高兴又疑惑,给她糖豆干嘛? 米奈尔轻咳一声,“奖励。” 又补充道。 “一天只能吃一颗。” 感情这人是表扬她好好学习来着。 白笙接下糖果,软着声音,“谢谢。” 抬手把糖放到婴儿床上。 这般高兴的样子,倒是让米奈尔有些晃神。 看来,炽焰那家伙倒还是有些用的。 米奈尔抬眼看着婴儿床,若有所思。 小姑娘眼见越来越高,再让她睡在婴儿床里,就有些蜗居了。 动手将小孩儿抱过来,“你要不要自己的房间?” 这个问题白笙都不用想。 要啊!干嘛不要! 天天睡个婴儿床,时间久了她都快以为自己真是个孩子了。 再说了,婴儿床放在这人房间里,天天对着米奈尔这张脸。 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 特别是每次米奈尔给她洗澡... 不能想,一想就脸红。 要是有个自己的房间就好多了。 想到这儿,小脑袋重重点头。 和我一起坠落吧7 米奈尔见小姑娘点头。 “晚些给你准备好,自己去住。” “好。” ... 女孩儿就这么在天使界又呆了十五年。 稚嫩的感觉早已不在,一身的冷漠气息倒是和米奈尔越来越像。 但还是保留了人类的特征,头发是黑色,一双杏眸亮的惊人,嘴巴像是涂了唇彩一样。 丢在一众金光灿灿的天使中一下便能找到。 用炽焰的话来说,就是长的太妖了些,是那种妖治的美,沾了血样的。 还打趣的问她是不是混进来的恶魔。 白笙笑笑,对这种打趣压根不放在心上。 倒是米奈尔,凉嗖嗖的看了炽焰一眼,这人马上就闭上了嘴。 殿堂外。 天使们虔诚的跪了一地,唱着圣经的歌。 白笙坐在米奈尔身旁那把椅子上,懒洋洋的。 “米奈尔~” 见这人不理她,继续捏着嗓子喊。 “米~奈~尔~” 这人可算是抬起头,静静看她。 白笙和他呆了这么久,算是看明白了。 这人就是个木头。 还是那种感情上的朽木,什么事都没法儿让他产生点波动。 白笙红唇勾起,白皙的手抽出这人手里的书。 “书有我好看吗?” 米奈尔抿唇,狭长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书给我。” 女孩儿将书拿到身后,就是不给这人。 心里升疑,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正准备思考怎么才能让这人有些反应,就听见有人叫她。 “米粒。” 是炽焰的声音。 他肯定是来带她出去玩儿的。 白笙立马将书还给这人,提着裙子小跑出去。 看见门口拿了张卡片的炽焰,这人冲她晃了晃手中的卡片,声音含笑。 “看看这是什么?” 女孩看着卡片,惊讶,“通行证欸!” 炽焰挑眉,“嗯哼!” 白笙心底激动,有了通行证就可以去人类的归属地了,她在这天使界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去。 “那我们就可以去人类世界了是嘛?” “当然。” 炽焰回答。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脑袋伸回房间内:“米奈尔,我和炽焰先去人界玩儿啦,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米奈尔头也没抬。 “嗯。” 白笙耸肩,撇撇嘴,跟着炽焰一起出了天使界。 米奈尔在两人出门后就把书放下来了。 一双眼睛看着门口,心底怪异感越来越强烈。 很奇怪。 只要女孩待在他身边就没事,可一看到女孩和别人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出来了。 说不清楚的难受。 让他忍不住想要破坏些什么。 米奈尔猛的起身,大口喘着气,往主殿堂走去。 ...... 白笙没翅膀,不能飞,只能是炽焰抱着她往人界飞。 两人在一个没人经过的道子落下。 炽焰用魔法将两人的衣物和容貌变了个样式。 让他们看上去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白笙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粗布裙,暗沉的颜色。 女孩眼里带着喜悦,这里对她来说是新奇的。 一旁的炽焰看见米粒这样,有些失笑,到底心性是个小孩子,一如既往的爱玩。 走过去示意女孩不要被人群挤开走丢。 白笙连忙点头。 跟在炽焰身旁左右瞧瞧。 和我一起坠落吧8 这里的人不像是现代的,也不同于古代。 至少穿着打扮上就没有相同的地方。 其实和普通逛街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买东西,可到底是待在一个地方久了,出来呼吸下清新空气就很开心。 心里想着,米奈尔那个木头应该多下来沾点人烟气才行。 一天天冷冰冷冰的。 白笙走在前面,看见了一个红色玫瑰花吊坠项链,颜色是比真花还要亮眼的正红色,带着丝丝黑色。 女孩儿几乎是瞬间就相中了这个饰品。 抬步走过去,将这手链拿起,吊坠有一个手指关节那么大。 摆摊的是个年轻人,相貌平平,穿着一身粗衣,悠哉的躺在靠椅上。 那人瞧见有客户过来,立马起身,“小姑娘喜欢这个?” 女孩点头,“这个多少钱?” 炽焰跟过来,低头询问:“怎么了?” “我想买这个。” 炽焰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看到血色的玫瑰项链,确实很适合白笙。 “挺好看。” 小贩见两人很满意,笑着说:“姑娘眼光可真好,这条手链可不是一般的宝石做的,这可是上等的鸡血石!” 鸡血石? 关于鸡血石的传说她倒是听过,相传是凤凰血和凤凰蛋所点化的丹石,惩恶布爱。 听着倒是很美。 也不知道这块鸡血石是不是真的。 不过也不要紧,谁让这块石头这么合她眼缘呢。 那人见她没说话,继续说:“你看我这色泽,这质地,一看就非凡品,我也不跟你议价,爽快些,15贝。” ! 15贝是什么概念,把她卖了都买不起好吗? 她果然好穷。 白笙看着炽焰,小眼神忽闪忽闪的:“我没有钱。” 炽焰捂住自己的钱包,往后退:“我也没有。” 女孩不舍的将手链放回原处,留恋的看了几眼。 炽焰喉咙滚动,要是让这孩子回去告诉米奈尔,那他不就凉了。 不行不行,米奈尔比没钱更可怕。 算了,还是给她买吧。 炽焰犹豫着打开钱包,闭着眼睛拿了几张钱。 心一横,递给小贩。 “给,够了吗?” 小贩接过钱,连连点头,“嘿嘿,够了够了,这位先生果然够爽快。” 炽焰一脸肉疼。 女孩接过,笑着朝炽焰道谢:“谢啦,回去我会给你的。” 算是告诉炽焰钱不会白花,免得这人心疼。 炽焰表情马上就不肉疼了,吹了下刘海,“早说嘛,害我心疼半天。” 女孩噗嗤笑开,她有时都觉得炽焰这家伙不像个天使。 一点都不严肃,还和她一样爱玩。 再看看米奈尔那张脸。 唉,她家天使大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冰清玉洁。 让她每次逗他的时候都有种罪恶感。 白笙晃晃脑袋,继续往前走。 整躺玩儿下来,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 收获大概就是这条鸡血石掉吊坠和那些美味的食物了。 炽焰比她还能逛,走走停停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这晶石那晶石,买了一堆。 白笙主动帮忙拎了点,可没想到就这么一小袋就沉甸甸的。 一趟下来也废了她不少力。 两个人就这么回了天使界。 却谁也没发现,卖给白笙项链的男人顷刻就消失在原地...... 和我一起坠落吧9 男人单膝跪在黑色的地毯上,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容貌,露出尖尖长长的耳朵。 “王,项链已经成功到了那孩子手里。” 主座的人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听到这话,掀起眼皮。 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睁开时,像是有红色的血会滴下来一样。 “你见到她了?” 声音似从虚无中传来,却紧紧围绕在耳边,带来的压迫感让男人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是。” 主座的人轻嗯了声,继续闭上眼睛。 ...... 白笙到了天使界就直接去找米奈尔。 四处没找见人。 最后在图书馆里找到这人,站在窗边拿着本书认真的看。 女孩悄悄走到米奈尔面前,脑袋放在书的旁边。 “米奈尔,我回来了。” 米奈尔瞧见这人,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书合上。 “嗯。” 白笙笑笑,将手里的吊坠给他看,“好看吗?” 他点点头,认真的说:“很好看。” 女孩眯了眯眼,“这是炽焰帮忙付的钱,你都不知道,我居然忘记带钱出去了,真的是晕乎乎的。” 米奈尔听见炽焰买的,瞳孔一缩,白色的睫毛落下些阴影。 沉默些许。 抬头看向女孩,“你喜欢他?” 白笙听见这话,微愣,随即摇头,“怎么会!” 喜欢上你之后,哪儿还会喜欢上别人啊。 女孩声音比以往都要温柔,“我最喜欢米奈尔大人了呀。” 说完,对着他眨了下眼,快速跑开。 留下僵硬在原地的男人。 米奈尔机械的翻开书本,看着书上的字———可以置之死地,又能起死回生,这便是爱。 原来,他那么渴望靠近她,是因为爱吗? 所以他才会在意别的男人接近她,会讨厌炽焰和她一起,会产生不属于天使的妒忌这种情绪,会难受不已...... 米奈尔碰了碰心口。 这种情绪,是连经文都无法解释清楚的...... 白笙跑出图书馆,回了自己的殿堂内。 坐到镜子前将项链带上。 红色的玫瑰在光下显得更加晶莹。 手指抚上玫瑰,描着轮廓。 感叹,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处处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忽然一下刺痛。 白笙连忙收回手,她怎么觉得刚刚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低头看向吊坠,指尖落在吊坠上的那滴血迅速融入鸡血石内部,消失不见... “叮当,这是什么情况?” 小团子声音有些急。 [宿主,人家也不知道啊。] 白笙准备将这奇怪项链取下,头却剧烈疼痛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 女孩蜷缩着身子蹲下来,紧紧抱住头部,头部传来的痛感让她整个人都快晕厥。 最终,还是没能支撑住,身子倒了下去。 叮当惊呼。 [宿主,宿主您怎么了?] 却怎么也叫不醒昏迷的白笙。 叮当内心焦急,刚准备化成小团子的模样,就看见眼前这幕。 缕缕黑烟从玫瑰吊坠里释放出来,围绕着女孩,形成一个黑色的迷雾。 女孩的身体被迷雾带向半空,随着又落下。 身体可见的发生变化。 和我一起坠落吧10 叮当眼睁睁看着白笙的背后长出一对翅膀。 是如墨般的颜色。 白笙缓缓睁眼,黑色的瞳孔缩成细线,像猫一样,虹膜则是一片红。 睫毛微微扇动,如同蝶翼。 “叮当,我这是怎么了?” 小团子已经惊到说不出话了,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宿主,恭喜您触发了任务呢~] 女孩看着自己身后的翅膀,像是明白了什么。 低着头,看着已经消失的玫瑰吊坠。 “我居然变成恶魔了?” 小团子怯生生的。 [嗯。] 白笙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发红瞳,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 正在震惊之际,听到叮当惊呼。 [宿主,快点躲起来,有人过来了,您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被天使们发现的!] 女孩闻言,连忙闪身躲进后面浴池里,将门关上,抵住。 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 有人过来了,会是谁? 要是来人是米奈尔怎么办? 她在天使界呆了这么久,天使们有多憎恶恶魔,她再清楚不过了。 要是让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不敢想,所以绝对不能被发现。 叮当确认宿主躲起来后继续说。 [宿主,您的任务出来了,请问是否现在接收任务?] 白笙应下。 “什么任务?” [那啥...任务就是...就是让米奈尔大人...坠落成恶魔。] 女孩的拳头‘咯吱’一声响。 “叮当,你确实不是在逗我呢?” 怎么想的? 让她男人把她当娃一样养大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她以怨报德把米奈尔拽下神坛。 它敢说她都不敢听。 [宿主,任务确实是这样的,不会有错的。] 叮当也很为难,可这些任务它也没法儿控制的啊。 [宿主,我......] “对不起,我没有耳朵了。” [宿主......] “对不起,我也没有头。” 叮当无奈,只好闭嘴。 再说屋外来的人,这人正是米奈尔。 几乎是在脚踏进屋内的一瞬间,米奈尔就察觉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底顿时布满寒意,将随身带着的剑握紧。 正准备往屋内好好查看一番,就见女孩儿推门出来。 白笙一身的水渍,头发贴在脸颊上。 女孩看向他,擦了擦滴着水的头发,“你怎么过来了?” 米奈尔看到这人的女孩,耳尖悄悄爬上红色。 轻轻咳一声,“没事,刚好路过,顺便看你。” 白笙轻笑,“什么叫顺便,明明刚刚见过。” 说完后将米奈尔轻轻推出去,“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啦。” 将这人推出去后,白笙才倚着门滑下,瘫坐在地上。 米奈尔出门后,静静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转身回去。 屋内的人儿心底松了口气。 还好她只是初变成恶魔,体内的力量暂时不稳,只要稍微抑制下就能暂时控制自身的气息。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万一哪天突然控制不住,让米奈尔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而且,她连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恶魔都不知道。 她又该怎么向米奈尔解释? 女孩扬起头,两手撑在地上,防止自己再次瘫下去。 她不想瞒他。 要不先试探下他对恶魔的看法? 说不定他觉得恶魔也是有好坏之分呢? 和我一起坠落吧11 打定主意后,白笙起身洗了个澡。 先是被那条莫名其妙的项链疼出一身冷汗,接着又是米奈尔突然进来。 为了让米奈尔看不出自己狼狈的样子,慌忙跳进池子里,打湿了一身。 难受极了。 女孩托着身子走进池子内,整个人沉入池子里。 头疼。 明天要先去图书馆查查看,以前到底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 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 得了空,白笙就直接去了图书馆,想找找看有没有哪些书能解释这种情况。 一列接着一列书的找,从上到下每一本都会打开看。 没想到这么大个图书馆,连本想找的书都找不到。 不禁有些叹气。 算了,她还是去找炽焰那家伙吧。 昨天说还给他的钱都还没给,估计这人还在惦记着。 女孩从图书馆出来后径直去了炽焰那儿,将钱还给这人。 随后就回了自己屋内,坐在阳台的护栏上开始发呆。 “叮当,你说米奈尔知道我是恶魔了会怎么样?” 叮当摇摇头。 [人家也不知道。] 白笙仰着头,这次的任务多半是完不成了吧。 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个比圣光还要圣洁的男人坠入他最厌恶的泥潭呢。 女孩又想到白瑾和小太子看向她的眼神,温柔细腻,明明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却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摊开了给她。 这让她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白笙捂住脸,埋在手心接着叹气。 忽的身子一阵轻,白笙捂脸的动作一滞。 抬头。 米奈尔将她从围栏上抱了下来,轻轻放在椅子上。 “以后不要坐那么高。” 米奈尔看了她一眼,明明没翅膀,还喜欢坐在那么高的地方。 白笙将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她现在一看到米奈尔的脸就想躲。 撇过头,把视线移到别处,“好。” 米奈尔点头,跟着说,“你最近要小心点,有什么异动,马上找我知道吗?” 白笙心底震惊,瞳孔微缩。 米奈尔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侧过头,故作疑惑的看着这人,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小心些?” 要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她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米奈尔面色凝重,语气严肃,“昨天发现有恶魔混入,却只察觉到气息,没找到人。” 抿唇,“你是人类,所以更要小心。” 米奈尔眼眸幽深,这个恶魔定不简单,能在这里隐藏的这么好,而且,连他找了一夜竟都没找到...... 米奈尔看着女孩,这般纤细又柔弱,仿佛轻易就能撕碎。 想到这里,米奈尔只觉得心中一紧。 一定要早点将那个恶魔找到,绝不能让她落入危险。 又叮嘱白笙几句,转身出去。 白笙缓了口气,她太难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变成了恶魔。 这几天没想好怎么说,能避着米奈尔她还是避着点好,不然迟早会被他吓出病来。 白笙拿出块儿糖,含在嘴里,等着甜味在嘴里漫开。 听他的意思,这几天估计会一直找这个恶魔。 当然找不到了。 因为就是她呀。 和我一起坠落吧12 连着几天都避着米奈尔。 按理说米奈尔早就应该察觉到白笙的反常才对。 可这人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竟是也没来找她。 这么些天,白笙已经想明白了。 她还是要去找米奈尔说清楚,本来就不是她想变成恶魔的好嘛? 她也是受害者。 至于任务...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孩先是去了米奈尔的房间,结果人不在,然后才转身去了米奈尔常去的地方。 到了主殿外面,米奈尔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股凌厉,“不愿说吗?” 白笙原本准备伸进去的脚迅速收回来,静静站在门口,通过缝隙看着里面。 跪着的人,浑身布满伤痕,漆黑的翅膀被折断,只留一半,红色的血从伤口源源不断涌出,滴在地上,打湿了纯白的地毯...... 米奈尔的剑正高高举起,指向这人的眉心,表情比以往都要冰冷,继续询问,“混入天使界的目的是什么?” 白笙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居然也是恶魔。 没想到,天使界除了她,居然还真的会有其他的恶魔混入。 女孩听着这人哑着声音,“我只是被王派来,但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天使!” 语气极为认真。 米奈尔蹙着眉,“狡辩。” 这人否认,忍着痛咬着牙道,“我没有狡辩,王就让我在这里待着,什么都没让我做。” 主殿中央,米奈尔俯视着这人,略有迟疑,随后接着道:“恶魔都是狡诈的,谎话是惯用手段,抱歉,请接受神的净化。”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白笙一定会吐槽,咦,好雷人。 可放在这种情况,却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仿佛从剑下的那人,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再抬头看去。 就见米奈尔落下剑。 这人瞬间被白色和金色的光笼罩,在尖叫中灰飞烟灭...... 白笙看着这人,迅速往回跑去,狼狈的背影,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女孩儿躺在床上,回想起米奈尔说的话。 这还怎么坦白,坦白后也感受下来自神的净化? 呵呵,那还真是谢谢啊。 床上不停的翻来翻去,最后忽然停下。 “叮当,要不我还是先溜了吧?” 叮当想了想。 [也可以,宿主您先从长计议嘛~] “那...我怎么下去?” [宿主,您是不是忘了您还有双翅膀了?] “......” 白笙干笑两声,是啊,她还真给忘了。 背后的刺痛感又传来,女孩连忙从床上下来走到角落里。 背后的翅膀又长了出来,女孩疼的一头冷汗,过了好一会,翅膀才慢慢收回。 门外的人眼里闪过惊诧,连忙离开...... ...... 说走就走。 一人一团子趁着半夜,天使们都休息的时候轻松绕过守卫向人间飞去。 飞到半路的时候,翅膀忽然自动收回去,女孩的身体直直向下坠去。 小团子尖叫出声。 此刻,白笙脑袋里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完了,这回真的要成为第一个摔死的修仙者了。 惊慌失措间落到一个怀抱,接着两眼一黑,晕过去。 和我一起坠落吧13 白笙睁开眼,整个房间都是粉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好好的,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连衣服都还是昨天那件。 可她明明就掉下去了,是谁救了她? 门口一阵躁动,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就被人一把搂住,抱的紧紧的。 “崽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咱可算是团聚了!”声音带着颤抖。 白笙:??? 男人松开怀抱,看着面前的女孩,激动不已,连连摇晃女孩的肩膀。 白笙被晃的头晕,缓了会儿,这才看清楚面前这张脸。 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和米奈尔年龄相仿,一双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甚至更红。 只是,他刚刚叫她什么来着? 哦,对,他叫她崽儿。 “你是...?” 那人眼含泪光,“我是你爹啊!亲爹!” 说完看白笙明显不信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夸张。 “咳咳......我知道你不相信,你看看,我们眼睛一样,耳朵也一样,还有还有.......” 白笙并不打算听这人解释一堆,做出暂停的手势。 不是她不信,看看这人的长相,说足以和米奈尔媲美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突然告诉你,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崽儿,你相信吗?反正她不信。 长的这么年轻又好看的恶魔,怎么就偏偏脑子有问题呢?还喜欢到处认娃。 唉,可惜了这么一张脸了。 小团子感应到宿主的想法,有些心虚,连忙出声解释。 [宿主,那个......这个恶魔呢~确实是您这副身体的亲爹。] 白笙:打脸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女孩嘴角微微抽搐,清了清嗓子,险些被口水呛到,这人的脸怎么看都和有娃的人挂不上等号。 头顶这人有些叹气,继续说,“一时间让你相信好像确实挺难的。” 身后的恶魔上前,垂着头对这人说:“王,殿下昨夜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是让殿下吃点东西吧。” 被唤作王的恶魔这才反应过来,“也对,让他们把吃的快些端过来。” “是。” 王又转头看着白笙,笑容慈祥,“崽啊,前两天你是不是拿到一条玫瑰项链?” 白笙自动忽略掉崽儿,轻轻点头。 “对嘛,那条项链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闭上双眼,抬手,白笙的身体瞬间的刺痛,睁开眼,一枚圆润的红色石头静躺在王的手心。 王又抬手,将自己体内的石头又取出来,和白笙的模样相似,只是稍微大些。 “你被带走的时候年龄太小,根本记不得事情,待会我会让你重新想起来,可能会有些疼,稍微忍耐一下。” 说完,红石头重新回到女孩身体里。 小时候的记忆快速闪过,一幕幕在脑海放映。 欣喜的男人,哄婴儿的男人,抱着婴儿的男人。 那双红色的眼睛,看向婴儿时永远含笑。 白笙身形晃动,被王及时扶住。 慢慢睁眼,男人的脸与王的脸重合,连记忆里的笑都丝毫不差。 王看着女孩,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声音温和,“记起来了吗?” 和我一起坠落吧14 白笙点头。 王的声音忽然就有些惆怅,“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你都长大了。” 都怪那些该死的人类,将他的崽儿偷了去。 女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低声安慰道:“没事,反正现在我不也是回来了嘛。” 男人闻言,愣了一瞬,有些意外女孩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后会这么快接受他,“崽,你肯承认我了?” 白笙又点点头,这是事实,就算不接受她也得接受啊。 还不如直接些。 王喜极。 刚好这时仆人把吃的端过来了,王连忙接下递给白笙,“先吃点东西,饿了吧?” 女孩接过食物,向王道了声谢,接着不急不缓的吃了起来。 怎么说呢,白笙觉得,她可能是捡了个便宜老爹。 而且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不过,现在天使界不能去,人类的地盘对恶魔又不友好,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而且就现在看来,这个王应该不会伤害她。 女孩吃完饭,让这个便宜老爹先出去,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害,明明都打算好好和白瑾在一起,结果又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幸好米奈尔这人是个木头,对她没什么感情,不然她就又伤害了白瑾一次。 白笙目光转向窗户。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窗外连个亮都没有,刚刚是屋内的灯太亮眼的很她才没发现。 白笙将窗户打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格外阴沉,伸手出去,连手指都看不清。 她这会儿完全没什么心情去打量屋子,或是思考任务。 单是屋外的情形就让她觉得压抑的紧。 也不知道这里的恶魔都是怎么走路的。 会不会走两步还摔着。 [宿主,恶魔的视力都是特别好的,您要是保持恶魔的样子,您就知道了。] 叮当解释。 “哦。” 白笙试了试,再次睁开眼睛,果然将黑暗中的景物看的一清二楚。 一圈看下来,心底越发疑惑。 楼下,这路上居然还有跟人类一样卖东西的小摊位,只不过是没有人看守,恶魔拿了东西,把钱放进箱子里就走了。 每个摊位上摆的东西形状都差不多,前来购买的恶魔却不少。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恶魔们络绎不绝的前来购买? 况且现在明明时间应该是白日,这里怎么会这般奇怪? 女孩折回床边,找到了照亮的东西,原来是颗硕大的夜明珠,一颗足以将整个屋内照亮。 白笙将门打开,伸出脑袋左右瞧了瞧。 看见门外站着的女仆人,勾勾指头,示意女仆过来。 将女仆叫进屋子后,白笙将门给关上,睫毛轻颤,启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仆低垂着眉眼,“回殿下,我叫叶琳。” 白笙点点头。 “那,我父亲,也就是你们的王,叫什么?” 没错,她需要从一个外人那儿得知她这个便宜老爹的名字。 提及到王,女仆像是多了几分顾忌,吞吞吐吐,“王的名字是——赫克托斯。” 白笙内心:名字一听就很霸气,非同凡人。 女孩皱着好看眉头,接着问,“那你可知道,外面那些族人买的是什么?” 说着指了指楼下。 和我一起坠落吧15 名叫叶琳的女仆,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脸一瞬间变了色,连连摇头,“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白笙拉着叶琳的胳膊,将人扶住,柔声说:“没关系,不知道也不要紧,我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让惊慌失措的叶琳出去。 “叮当,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叮当打了个哈欠。 [宿主,这里是恶魔界,多不正常那都是正常的。] [还有啊,宿主,我可能要休眠一天,您可能无法联络我......]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吟。 白笙嘴角抽了抽,小团子还是那么不靠谱。 原本以为任务已经很坑了,没想到其实到处都是坑,哪里不会挖在哪儿,一个不行来两个! 看样子不能指望从女仆的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没关系,大不了她就自己下去看。 不就是有点阴森嘛,真的没关系的,多大点事。 然而。 站在楼下的白笙瑟瑟发抖。 她错了,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地面远远比高处看着吓人的多,先不说一个接着一个的恶魔从面前经过,血淋淋的眼睛望着她...... 女孩打了个冷颤,继续打量。 单是这地面的环境就很诡异,明明街上都是店铺,却都紧紧关着门。 上面一排的旗帜随风飘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挂着的灯笼还时不时撞着木头。 不时还有不知名的鸟儿鸣叫。 看来这个地方以前应该也是闹市才对,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才荒下来。 白笙壮着胆子往前走,想看看摊位上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怎么会让过路的恶魔每一个都停下来。 女孩走到最近的一处摊位停下,没有看守摊位的人,便直接看起来。 细细一看,才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就是些糕点罢了。 路过的恶魔看着这里有人,自觉绕过白笙将钱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一袋就走。 原来恶魔都这么贪吃的吗? 居然还要排着队买糕点,啧,画风意料之外的有些萌呢。 没什么可看的,白笙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逗留,转身往回走。 暗处的人瞅着女孩离开,目光闪了闪,这才跟着离开...... 天上。 米奈尔殿内。 男人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周围的气氛跟着男人一齐沉寂着,无休无止。 身旁的艾利薇亚瞧着男人这幅模样,心底揪疼。 原本以为只要那个女孩消失不见了,米奈尔的目光就会移向别人。 谁知这人醒来后就独自去寻那女孩,整个天使界都被翻了个遍,大有种不找到人就誓不罢休的感觉。 不就是个米粒嘛?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做的。 艾利薇亚细细看着闭眼的男人,“米奈尔,米粒是个大人了,不是个小孩子,说不定是偷偷去人间了玩儿了?” 米奈尔听见女孩的名字,睁开双眼,声音干涩:“她不会飞。” 是啊,没有通行证,也没有翅膀,怎么去的了人界。 这种情况下找不到人,不是被潜藏的恶魔抓走了,就是...... 米奈尔不敢往下再想。 艾利薇亚心生嘲讽,米粒怎么可能没有翅膀,她可是有双格外‘好看’的翅膀呢! 和我一起坠落吧16 艾利薇亚想到自己在门口无意间瞧见的那幕。 真是精彩。 只是她没想到米粒居然会是恶魔。 啧,竟然隐藏的这么好,能骗过他们十几年。 不用想,这下突然消失,多半是回恶魔界去了。 呵,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给恶魔界透露什么信息。 艾利薇亚看着低着头的男人。 米奈尔沉默了许久。 忽的,他迅速站起身,向窗外飞去。 人界也好,深渊也好。 只要有可能找到,他都必须要去一趟。 艾利薇亚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叫住男人,就已经看不见这人的身影了。 看着米奈尔离开的方向,眉目间尽是狠厉。 他就这么在意那个污秽! 转瞬,女人收回视线。 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将她带回来不成? 最后不还是得自己亲手解决米粒。 她太了解米奈尔了。 圣洁如他,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污秽存在呢? 女人嗤笑,她现在倒是有些期待米奈尔发现米粒后的反应了。 ...... 米奈尔先是去了人界。 人界范围是三界最大的,找起来会很慢。 但他不敢停歇。 他飞过村落,街道,小巷,河边,林里。 但凡是有人出没的地方,一一都不会放过。 整整两天,一直停留在人界,有些人类看见天使,很是疑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受到恶魔袭击了呢。 结果这位天使大人只是不停的飞着,什么也没做。 米奈尔已经将人界翻了个彻底,却始终没找到米粒。 两人在树林落下,惊动了树梢原本停留的鸟儿。 身旁的炽焰情绪也很低落,毕竟是从小看大的孩子。 所以在得知米粒失踪后,便前来人界寻米奈尔,和这人一起找。 炽焰看着米奈尔,这人眼下已经开始布上淤青,一脸风尘仆仆。 他能想象到米奈尔有多难受。 毕竟米奈尔是那么的疼爱米粒...... 炽焰握拳,轻捶了下米奈尔的胸膛,“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说来奇怪,他也想不通,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踪。 米奈尔看着树梢,声音喑哑,连开口说话都变得艰难。 “你先回天使界,我自己待会儿。” 炽焰颔首。 “好。” 米奈尔在炽焰离开后,一步步的往前走。 没关系,不是还有恶魔界没找嘛?说不定她被恶魔抓回去关起来了也说不定。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米奈尔在一颗树前停下,确定了方向,向恶魔的地盘飞去。 另一边。 白笙正坐在赫克托斯的身旁,听着这人给她讲解恶魔的法术。 边讲边亲身示范给白笙。 赫克托斯念了咒语,一把血色的剑就躺在了他手里。 “崽啊,我们恶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武器,我来教你怎么去召唤。” 说着,将剑收了回去,重新念了咒语,把语速和动作都放的很慢。 好让白笙看清。 女孩看着这行云流水的操作,瞬间懵住。 ...... 米奈尔在离入口处有些距离的地方摇身一变。 变成了极为常见的那些恶魔的样子。 不动声色的往里面走,眼神扫过周围的环境。 对这个阴暗的地方没有半分不适。 可一个天使进入恶魔界,必定会是危机重重。 和我一起坠落吧17 米奈尔看着黑暗中的街道。 没事的话,没有哪个天使会到深渊,毕竟谁也不想遇见赫克托斯。 那个最强的恶魔。 恶魔界之所以能存在这么久,没被天使们消除,大半都是因为这个人。 所以为了顾全大局,没事不会去随意招惹对方。 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想找到他的小姑娘。 米奈尔不打算在街上多停留,目光锁定在高楼内。 动身走过去,靠近高楼。 ..... 白笙这边。 赫克托斯在来来回回演示几遍后,白笙终于是看明白了。 两手一摊,心中默念,跟着一条长鞭出现在手心。 是纯净的黑色,像条黑色的蛇,若是放到恶魔界的街上,估计她都看不到鞭子在哪儿了。 女孩挑眉,果然,恶魔的东西,不是黑色就是红色。 侧身,将鞭子给赫克托斯看。 赫克托斯拿过鞭子,不住点头,喉咙发出赞叹声。 “不愧是我的崽儿啊,武器都是极好的。” 说完,抬手示意白笙跟着他。 两人走到门外,在一处空地停下。 “崽儿,好好瞧瞧这鞭子的厉害。” 说话间,气势陡然一变,将鞭子迅速挥出,缠绕上一块岩石。 顷刻,随着巨响声,岩石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只剩下粉末。 不过是瞬间的事。 赫克托斯露出微笑,“怎么样?” “确实是个好武器。” 用来防身也不错,还很方便,就是黑了点。 赫克托斯将鞭子还给女孩,让白笙亲自试试。 “出手要快。” “好。” 白笙正欲将鞭子挥出,就听见小团子的声音。 [宿主,米奈尔预计还有3分钟抵达......] [您看?] 这还怎么看? 白笙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被发现。 转身捂着肚子,向赫克托斯说了声胃疼。 赫克托斯立马就担心的问:“怎么会突然胃疼呢?等着,我叫人来看看。” 说完,迅速飞向高楼内。 白笙低头。 “叮当,位置。” [西北方。] 白笙用手摸了些地上的灰尘,涂在脸上和衣服上,又将头发全部散下来,揉的乱糟糟的。 这才飞向西北方,飞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时,连忙将翅膀收起,压住自身的气息。 果然。 走出不久,就看见一个恶魔。 [宿主,这个恶魔就是米奈尔。] 恶魔对上白笙的眼睛,沉默一瞬,接着走向女孩。 一步,一步。 他轻声喃喃,“米粒?” “是我。” 白笙的声音发着颤,心里有些紧张。 可听在米奈尔耳朵里,像是害怕一样。 “别怕,我是米奈尔。” 知道这个地方不易久留,米奈尔将白笙打横抱起,向上飞去。 女孩躺在米奈尔怀里,一直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米奈尔的外袍。 [宿主,您刚刚支开赫克托斯,一会儿他回来发现您不见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她现在不知道米奈尔为什么会找到恶魔界来。 更不能当着赫克托斯的面和米奈尔相认。 且先不说她是恶魔这件事。 赫克托斯即为王,又怎会察觉不出米奈尔的气息。 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和我一起坠落吧18 她不想让米奈尔受伤。 不是觉得谁更强,她只是怕他受伤,仅仅这样。 要是落到赫克托斯手里,她这个便宜老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眼下。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赫克托斯支开,她装作逃跑的样子,遇到伪装的米奈尔。 女孩磕着眼睑,拧着眉心。 唉。 明明前几天费了不少力气才跑出来,现在又要回去。 白笙将头埋在米奈尔怀里,不想说话。 男人一路沉默,抱着女孩飞回天使界。 最后在米奈尔殿内落下。 白笙被放在座椅上,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看着米奈尔,眨了眨眼睛。 这人为什么不说话? 米奈尔看着面前的女孩,两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将女孩困在其中。 指尖因为用力,有些泛白,看着女孩的目光像是在隐忍。 白笙觉得,她有必要做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她根本就摸不准米奈尔在想什么。 不说话难道就一直沉默着? “你怎么找到我的?” “直觉。”男人惜字如金。 “哦。” 米奈尔抬起根根分明的手指,触上女孩的脸,感受指尖传来的温热感。 热的,不是幻觉。 接着,白笙抵上一个结实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气息。 “我找到你了。” 白笙有些恍神,现在这是什么走向? 怎么又一种小太子的既视感? 米奈尔再次开口,带着艰涩,“米粒......” “嗯。” 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有些惊愕。 白笙回拥住这人。 “米粒......” “嗯。” 再多叫几声米粒,她就得出戏了,唤的她都饿了。 米奈尔蹲下身子,仰视着女孩。 “我找了你三天。” 顿了顿。 “无论是天使界,还是人界,都没有你。” 白笙没有插话,安静听着,看着男人眼底的乌青。 三天,也就是说从她失踪那天早上起,这人就一直在找她。 白笙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想,心慌乱的不像话。 米奈尔还在继续呢喃。 “最后才把目光放在恶魔界......” “我在想,要是连恶魔界都找不到你......会怎么样。” 说着,白笙觉得腿上落下滴湿热,滴答,滴答,震惊的抬头,看向男人。 “米奈尔......”她的声音近乎沙哑。 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错的有多离谱。 无论是哪个位面,这人似乎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她却一次次让他难过。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双目通红的男人,颤巍巍的握住白笙的手,放在心口。 白笙终是忍不住,蹲下身,用另一只手搂住米奈尔的脖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 米奈尔渐渐恢复平静,松开握着女孩的手,改为将这人抱起。 坐在椅子上。 白笙还没缓过劲,两手搂在这人脖子上。 男人抬手揉了下女孩的头发,“他们有没有做什么?” 想到今天看见女孩一身灰尘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做些什么。 男人狭长的眸子,酝酿着异样的情绪。 白笙声音闷闷的,小声说:“没有。” 小团子急时出声。 [宿主,要是米奈尔问起经过这几天您打算怎么说?] 这几天宿主一直在吃喝玩乐,该怎么编? 白笙没回叮当的话,对米奈尔说:“我这三天除了被关着,什么也没做,后来乘着看守的恶魔交替时逃出来。” “刚好遇上你。” 和我一起坠落吧19 “你看,我真的没事,活蹦乱跳的,也没有伤口。” 说着就把长袖挽起来,将胳膊放在这人面前。 “嗯。” 这声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白笙看着自己一身的灰,再看看米奈尔的袍子,被她弄的脏兮兮的,抬头对男人说,“我先去洗一下再过来好不好?” 男人声音闷闷的,“嗯。” 白笙唇角勾起,快速回自己房间洗浴好,换了身干净衣服,转身又回去。 米奈尔看着面前的女孩,伸手将人拉到怀里。 双手搂紧了些,凑上去贴着女孩的脸颊。 白笙搂住这人的脖子,不大舒服,改为搂着这人的腰。 用手指戳了戳米奈尔的腰,很结实,嗯,是个好腰。 女孩开口。 “我还以为我真的没有你的经文书重要。” 这人平时只有一看经文书就不理会她了,看的那么专注。 声音带着抱怨,可一想到这人估计早就在念着她了,又觉得好笑。 心里慌乱都消散了去。 刚刚还沉寂气氛转变成甜蜜。 女孩一本正经的看着米奈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在念着我了?” 米奈尔握住白笙不安分的手指,竟也不否认。 “是啊,念着好久了。” 女孩哼哼两声,她就知道是这样,顿时笑起来,眉眼弯弯,巧笑倩兮。 米奈尔喉结不自觉滚动...... 俯身直接以吻封住女孩的红唇,静静贴着,不久便分开。 但还是让女孩瞪大了眼睛。 米奈尔轻笑,目光灼人,“怎么了?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狡猾! 这哪里一样了?她明明亲的是脸颊!脸颊好嘛! 孰轻孰重! 白笙捂着脸,羞涩不已。 叮当看着突然冒出,粉红色的泡泡开始,没关系的,它还小,它不懂什么叫狗粮。 它一个堂堂任务精灵怎么会吃狗粮呢?! 叮当捂住两个小耳朵,我不看不看,谁看谁是小笨蛋。 “啧啧啧,你俩在干啥呢?” 女孩猛的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炽焰。 炽焰吹了声口哨,啧啧两声。 “啧啧啧,米奈尔,我还以为你这么清心寡欲不沾烟火的人,带小可爱回来是为了跳过找伴侣直接养娃。” “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着摇摇头。 “你居然是给自己养了个伴侣!还是这么可爱又年轻的!” 白笙听着好笑,炽焰也真是胆子大。 米奈尔凝着眉心,淡淡看了炽焰一眼,心底有些不爽被人打断,连带看炽焰整个人都有些不耐。 炽焰走到两人身旁,继续说:“我还说小可爱回来了过来看看小可爱......米奈尔,你说说你,你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嘛?” 男人听到这话,薄唇轻抬,声音森冷:“滚。” 本来还想继续说,可对上米奈尔让人发怵的眼神,炽焰咽下口水。 未说出口的话生生吞回去,再次张口。 “欸,好嘞!” 说完,脚底抹油,嗖的飞走。 白笙看着炽焰的背影,噗哧笑开:“炽焰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话落,就被人掐了一把腰。 “怎么了?” 米奈尔不悦的看着白笙,“你喜欢他?” 白笙:“喜欢谁?炽焰?” “嗯。” 诶呦,她的天使大人这是吃醋了吗? 和我一起坠落吧20 好可爱。 伸手捏上米奈尔的脸颊,白笙笑容越发灿烂:“我不是说过吗?我最喜欢米奈尔大人了。” 男人眼睛唰的亮起来,耳尖悄悄泛红,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对女孩刚刚的话补充道:“是只喜欢!” “好好好,只喜欢,只喜欢米奈尔大人了~” 女孩凑上去亲了亲米奈尔,算是安慰。 想着白笙估计这些天都没能好好休息,米奈尔就催促这人感觉休息。 可她明明睡的很足了,根本就睡不着。 旁边这人说担心她,一直就在床头守着,让她连自由活动都不能。 闭着眼睛听着身旁的声音,安静的就只剩下间隔的翻书声,证明床边的人还没走。 白笙偷偷将眼皮抬起一点,想看看这人,结果一下子对上这人的目光,吓的紧紧闭上。 这人不看书怎么一直盯着她看啊? 米奈尔将书放下,俯身撑在枕头两边,温热的气息洒在白笙脸上。 女孩这幅紧紧闭眼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睁眼。” 白笙听到这话,将被子往上拉了些,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眸子。 听见男人轻笑。 “睡不着?” 女孩点点头。 米奈尔低下头,额头抵着女孩的额头,感受到身下人儿的一瞬间的颤栗,眼底笑意越来越深。 将被子往下扯了扯,轻轻在女孩唇上啄了啄。 “乖,赶紧睡觉,不然的话......就起来和我一起背经文书。” 原本正害羞的白笙听见背经文瞬间就黑了脸。 叮当小声吐槽。 [哇哦,直男本男,表扬。] 白笙将被子抽上来,盖住整个人,不理会这人。 “不要闷着了。” 米奈尔勾唇,见差不多了,便重新拿回经文书,坐在椅子上继续看起来。 白笙在被子里睁眼。 “叮当,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一直压制住体内的气息。” 叮当想了想。 [有的,您可以用俸禄购买一颗隐藏糖果。] “多少俸禄?” [不贵不贵,也就2000俸禄而已。] 白笙嘴角抽搐,这叫不贵?她一个任务下来才多少俸禄。 “可以打折吗?” [宿主,因为这颗糖果是从别的宿主那里购买,并非是我,价格也是人家喊的。] 它们可公正了,连差价都没赚,绝对是很便宜的。 “行,买吧。” [好的。] 小团子捣鼓片刻,叮咚一声,一颗圆滚滚的蓝色糖果就躺在白笙手心。 白笙将糖果放进口中,等待融化。 ...... “你说米奈尔把米粒带回来了?” 炽焰轻轻点头,“是啊,不过你这么激动干嘛?” 艾利薇亚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哦,没事,就是听到米粒被找回来了开心。” “是啊,原本知道她失踪都很担心,没想到米奈尔居然从恶魔界找到米粒。” “恶魔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居然对我们可爱的米粒下手。”炽焰表情愤愤。 艾利薇亚垂下头,金色的头发遮挡住部分脸庞,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米粒居然还敢回来!难道她就不怕身份暴露? 不过,她回来的也正好,刚好可以除掉这个祸害。 米粒呀米粒,等着瞧好了! 和我一起坠落吧21 “你能不能别杵在这儿?” 白色长裙的女子坐在床沿,修长又白皙的美腿搭在床边,一只脚刚穿上鞋子,一只还没来得及穿。 妖治的小脸上带着一片绯红,正盯着面前的男人。 米奈尔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不要,万一你又被抓住怎么办。” 白笙又羞又恼,想到刚刚醒来看见这人躺在她旁边的样子。 磨牙嚯嚯。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一起住这间?”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 得。 “不要。” 米奈尔轻轻贴着女孩的脸,将白笙的头轻轻扭过来,目光留在女孩的双唇。 白笙:师父,这里有人撩我! 连连把头往后移了些,强迫不去看那张惑人的脸,可男人紧跟着又凑了上来。 手指勾住白笙的下巴,低头。 完后。 “那你自己扛个床,睡那边。”白笙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手指指向房间另一个角落,这算是同意了。 “好。” 叮当:......宿主,你被迷惑了你知道吗? 米奈尔:这张脸应该是个好东西。 于是乎,两人就搬到了一起。 夜深。 叮当幽幽叹气,它不想回修仙界给玄尘长老报信。 嘤嘤嘤,它害怕。 小团子看着黑色的入口,欲哭无泪。 天上。 “你说什么?”这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怒拍桌子。 [确实是......是这样的。] 小团子瑟瑟发抖,嘤嘤嘤,它就知道会这样,玄尘长老好可怕。 墨色衣袍的男人缓步走过来,半张面具尤为显眼。 掌门将玄尘拉回座椅上,开口:“一把年纪了,别这么激动。” “你瞧瞧,笙儿被白瑾那个狼崽给叼走了!”玄尘看着掌门,一脸委屈。 男人拍了拍玄尘的背,安慰这人,“这孩子长大了,终归是要选择伴侣的,留不住。” 其实那孩子要是真的和白瑾成了,对他......可谓是一件好事啊。 金色面具下的双眸划过暗涌,目光留在玄尘身上。 “说的也没错,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呜呜呜,我的笙儿啊,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狼崽啊~” “现在还搬到了一起!” “我家笙儿那么单纯可爱又善良......就是皮了些。” ... 小团子悄悄捂住耳朵,明明是您要让宿主去三千世界的。 掌门看玄尘这幅模样,轻咳一声,“乖,晚些我把我的俸禄都给你。” 玄尘立刻止声:“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小团子悄悄往门后移,它觉得它脑门现在有些亮,一定是错觉,对,错觉。 可并不妨碍它往后挪的小步子。 ...... 炽焰站在门口,双手抱拳。 “我说你们够了啊!” 白笙撇过头,埋在米奈尔脖颈处捂脸。 米奈尔看了眼门口的炽焰:好极了,第二次了坏事了。 嗯,他知道了,这人最近一定很闲。 “你说说你们,嗯?吃个糖还要酱紫那样子的?” 想到刚刚在门口看见米奈尔喂米粒吃糖的样子。 简直是给他这种单身天使的暴击好嘛! 米奈尔声音慵懒,毫不在意,“没让你看。” 意思就是,你自己要看的,没人逼你。 炽焰点头,“行行行,我自己找虐。” 转头看他们。 “欸,对了,米粒的成人礼是不是快到了?” 和我一起坠落吧22 米奈尔思考片刻,确实是快到了,点头:“嗯。” 炽焰撇嘴。 “啧,你果然是头老牛!” 米奈尔抱紧怀里的小姑娘,扭头,却是看也不看炽焰,薄唇轻抬:“人界最近好像不大太平。” 炽焰倒吸一口气,马上摆正姿势,笔直站着,“好的,我懂了,我马上就去。” 说完迅速闪人。 米奈尔点点头。 揉了揉怀中女孩的头发,将人脸轻抬起来,薄唇在女孩额前的碎发上贴着。 人间不太平是真的。 魔界的最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一直在人间出没,惹得人心惶惶,却什么都不做。 炽焰这么闲,让他去看看,省的老是妨碍他们。 白笙偷笑,这两人老是明里暗里怼一下,但每次都是炽焰吃瘪,偏偏越挫越勇,总是自讨苦吃。 有意思。 抬头看着米奈尔,眼神闪烁,握住米奈尔的手:“下次欺负炽焰麻烦带上我,感谢。”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 这人就是故意的,三天两头往这边凑,不欺负欺负他简直对不起自己。 米奈尔避开女孩这个话题,玩着女孩的尖尖的手指头,转移了话题,“按照人类的习俗,马上就是你的成人礼了,打算怎么过?” 白笙抬头问他:“你们天使没有成人礼吗?怎么过的?” “也有,不过和人类不同。” 这话勾起了白笙的好奇心。 “那是怎么过?” “成年的天使,那一日会在主殿接受圣池的池水,寓意着净化灵魂,所有的天使都会聚集到主殿,为这位天使送上祝福。” 白笙点头,圣池的池水,听起来也还挺有意思,有机会倒是可以瞧瞧。 米奈尔看着怀里低着头的少女,眉眼柔和,似是看出女孩心底所想。 “想瞧瞧?” 女孩轻点头,“有这个想法。” “下次有机会带你看。” “好啊好啊!” ...... 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射进来。 房间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拥着,极为美好。 娇小的身影翻了下身子,浓密排列的睫毛轻颤,眼眸缓缓睁开。 身旁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带着股熟悉的香气。 白笙看着眼前如雪似莲的男人,懵懂的大脑瞬间清醒,抬脚,用力。 “咚。”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白笙拉着被子,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男人,喘气,心底的余悸还未散去。 论一大早醒来看见一个男人躺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当事人白笙:不知道,来不及反应,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直接将人踹下去了。 米奈尔一手扶着床从地上站起来,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米粒!” 白笙裹着被子,看着男人这幅样子有些抱歉。 可一想,这人会成这样子又不能全怪她,还不是因为突然看见他躺在身边,她是正常人,要是能不吓到才怪。 小声嘟囔,“谁让你要睡到这张床上。” 她下脚还是轻的。 米奈尔直起身子,薄唇轻抿,一把将女孩从被子里捞起。 刚醒来的男人,清俊冷毅。 看着女孩,嘴角慢慢勾起微笑,“我可能走错了。” 白笙看着男人这幅耍赖的样子,唇角抽搐。 大哥,您床就在那边五米左右处,能走错才奇怪了。 你再走错一遍让我瞧瞧看,来,走两步。 和我一起坠落吧23 女孩张张嘴,可对着男人那张脸,最后只能咬牙。 她不和......不和自己选的男人计较! 米奈尔轻笑,揉了揉白笙毛茸茸的脑袋,将一个盒子递给白笙:“成人礼的衣服,我帮你选的,打开看看。” “哦?” 白笙将盒子打开,拿起衣服,不出所料的又是白色长裙,不过边条却是金色,绣着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光,腰部是镶嵌着星辰的腰带,领是白色绸缎。 白笙点头,的确很好看,但是,为什么这么长? 白笙放在身上比试了下,这都挨地了。 “喜欢吗?”米奈尔问。 “喜欢,但是,好像穿上不太方便走路。” 白笙看着裙摆,抿唇,再加个木棍应该可以直接拖地了。 米奈尔垂眸。 “不会,这个穿上将将落在脚踝,不会踩着。” 米奈尔看着长裙,目光深沉:不这么长怎么遮腿! 要不是怕女孩不同意,他觉得这条裙子的领可以更高一些。 ...... 白笙让米奈尔先出去,将一身裙子换上,意外的合身。 裙摆也像米奈尔说的一样,落在脚踝处。 梳洗一番后转身过去开门。 白笙打开门,先是探出脑袋,冲米奈尔微笑,然后才整个人走出去,“怎么样,我穿上好看吗?” 女孩捏着裙角,多少有些紧张和害羞。 米奈尔静静看着面前的少女,穿着白笙长裙,长发柔顺的垂在腰间,女孩皮肤本就白皙,一点红唇,衬的更是好看,这般画面冲击,一时竟让米奈尔忘记了言语。 “?γγeλo?。” 他张嘴,轻声呢喃,目光烁烁。 白笙没听懂,侧头看他:“你说什么?” 这人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叮当在白笙神识里叹气,米奈尔的话它自然是听的懂的。 ‘?γγeλo?’,天使。 但是,它得纠正一点。它家宿主可不是什么天使,宿主现在可是人身的恶魔呢。 ...... 白笙拎着裙摆,一手拉着米奈尔,抬步往里走。 缓缓坐在椅子上,女孩伸手捂住心口,连着拍了拍。 “米奈尔,我现在一想到今天就是成人礼了,心里就跳的好快。” 白笙抬头看着这人,“怎么办?我好像开始紧张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慌乱,没由得就紧张起来。 米奈尔轻笑,“怎么?害怕成人礼?” 白笙摇摇头,“这倒不是,成人礼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就是这样感觉。” 白笙撇撇嘴,叹气,“算了,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嗯。” 米奈尔自然的伸出胳膊,让白笙挽上。 两人一齐到了主殿。 白笙踏进主殿内,天使们一齐飞起,满殿都是欢呼声。 白色的羽毛落下,在半空飞舞...... 几位年长的天使飞过来,停在白笙面前,由衷赞美,“哦,上帝保佑,孩子,你今天可真漂亮。” 身旁的天使也道:“是啊,眨眼间这孩子就长大了。” 白笙含笑,温声向这几位天使道谢。 等几位天使离开后转头看着米奈尔,“你还真按着天使的成人礼安排的。” 那日她说想看看天使的成人礼,原本她以为米奈尔只是会带她去看,谁想这人直接给她安排好了。 倒是让她意外。 和我一起坠落吧24 白笙轻笑,抬眸看着米奈尔,这人难道是在给她惊喜。 “米奈尔,谢谢你。” 红唇弯起,冲米奈尔笑着。 一群天使从远处飞来,将金色的头环轻轻戴在女孩头上。 “神会保佑你,孩子。”一位说。 另一位握着双手,扬起放在脸颊旁边,“哦,是啊。” “瞧瞧这孩子,多么可爱。” 白笙被天使包围着,接受着来自众天使的祝福。 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笑意。 小团子声音软糯。 [宿主,天使们真的好有爱,我想来个手动表扬。] “准了。” 身旁的米奈尔牵着女孩,两人在众天使的簇拥下往前走。 炽焰今天难得严肃,一本正经的把一个小盒子递给白笙,“米粒,给你的礼物。” 白笙看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好奇是肯定的。 “我可以现在打开看看吗?” 炽焰回,“当然。” 白笙小心的揭开盒子,只看到是一个蓝色发亮的东西,就被米奈尔给拿过去了。 淡淡看着白笙,面色如常。 “要保留惊喜感,成人礼结束了再看。” 要不是周围直线下降的温度,白笙就真的信了他的话。 炽焰看他,心里明白这人是吃醋了,轻嗤,“啧,连送个礼物都吃醋,老陈醋泡酸菜牛!” 说完转身就走。 炽焰:因为今天是米粒生日他才不和米奈尔吵,绝对不是怕他!不是! 白笙:噗嗤,好一个陈醋酸菜牛。 米奈尔:天冷了,炽焰身上的羽毛想来也用的上了。 叮当听到大人再一次被人称呼为老牛。 默叹一声。 其实这个称呼也没错嘛,毕竟大人本就活了上万年,确实......年龄大了些。 白笙看了眼黑着脸的男人,憋住没笑,轻轻晃了晃米奈尔的胳膊,示意继续往前走。 米奈尔抬步,两人在主殿中央停下。 艾利薇亚端着金色的长托盘走过来,中央放着一碗澄澈的水,随着走动扬起小波纹,激起小水花。 在金光的照耀下可见水中零碎的光点。 艾利薇亚缓步向她走来,在她面前驻足。 浅笑,“米粒,虽然你并非天使,但从小就在天使界长大,圣水可净化灵魂,也有祝福的寓意。” “现在,我将带着祝福的圣水洒向你。” 艾利薇亚抬手,用法术将圣水分散,呈细雨般落下,淋在女孩全身,金光也附着在白笙身上。 脸下眼睑,眸子迅速划过得意。 一众天使屏息看着这神圣的一幕。 叮当猛的敲着脑袋,声音急促。 [宿主啊......您是恶魔,是不...不...不可以接受圣水的啊!] 白笙瞬间怔住,狠狠攥拳。 “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这种情况,她躲都没法儿躲。 [人家也不知道他们还准备了圣水这个环节。] 坑主技术哪家强,修仙境内属叮当!当仁不让! 话语刚刚落下,金光就迅速往白笙体内窜去,女孩的皮肤可见的开始灼伤。 白笙痛呼,金光似要将她的灵魂灼烧一样。 女孩蹲下身子,蜷缩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不停下滑,带着血迹。 天使们看着这幕皆惊呆,飞着的天使落下来,唱歌的天使停止吟唱,主殿内寂静一片。 艾利薇亚惊呼:“哦,不,怎么会这样!” 周围的天使跟着惊呼起来。 “哦,天呐。” “这孩子居然是恶魔。” “不敢相信。” 更多的呼声是:“快除掉这个恶魔。” “对,快!” 和我一起坠落吧25 米奈尔站在原地。 看着蜷缩的少女,女孩的背部逐渐隆起,黑色的翅膀张开,将女孩包裹住。 黑色和红色相融,说不出的刺眼。 一时怔住。 反应过来迅速蹲下身子将女孩抱起,白袍脱下,遮住女孩。 抬步就要往外走。 部分天使上前拦住米奈尔,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米奈尔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是啊,米奈尔大人,她可是罪无可赦的恶魔啊!” “对对!” “不能放她离开。” 男人置若罔闻。 怀中的女孩,因为疼痛身体开始抽搐颤抖。 米奈尔自然是察觉到了。 环视殿内一圈,他现在没时间和这些人纠缠。 同时,心底也明白这些人不会让他们离开。 白笙躺在米奈尔怀里。 疼是真的疼,但她更怕的是米奈尔知道她是恶魔后的反应。 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 他为什么还会抱起她? 难道是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再消除她这个恶魔? 不不不! 米奈尔不会这么对她的! 但,也很难说啊摔... 她堂堂白笙,不久后居然栽在小位面的任务里。 白笙忍着痛。 “叮当,伤成这样用治愈丹有效吗?” 小团子回:[没死就成。] 女孩了然,只是...目前的情况不适合用治愈丹。 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磕上眼睑,喘着气。 得想办法先脱身。 米奈尔看着拦在周围的众人,眼底墨色弥漫上来。 已经有天使将剑取出,双手握住,指向地面。 两方僵持不下。 米奈尔每迈着步子向前走一步,众人就退一步,手中的剑却不曾放下。 他们自是不敢伤了米奈尔,但也不可能让他带着恶魔出去。 炽焰看着眼前的场景,目光纠结。 米粒是他看大的,虽然爱玩儿,但心思却是好的。 若是其他恶魔,他自然不会犹豫,可是这次面对的是米粒。 两方僵持,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该怎么做,进退两难...... 一旁的艾利薇亚见状,眼底划过暗芒。 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迅速移至米奈尔身后,翻转手掌,凝结成光球,打在白笙身上。 纵然米奈尔已经迅速转身,但为时已晚。 这光球她可是拼尽全力,自然是不会让这人有活路的。 这次,就算不惜误伤米奈尔,她也绝不允许米粒这个恶魔活着出去。 是为了光明,还是一己私欲,艾利薇亚自是心知肚明。 再看米奈尔。 男人将剑刺入地面。 抱着女孩生生往后退了数米才稳住身子。 停下来后连忙低头查看女孩的情况。 眼见白笙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口鲜血吐出,落在米奈尔脸上,身上,格外滚烫。 男人的动作僵住。 叮当感受到宿主生命的消逝,慌乱不已。 [宿主,现在不走,您可能会直接身亡,到时就算治愈丹也无济于事了!] 白笙本就被圣水伤的不轻,这下又挨了这一击,早就昏死过去,那还能听见叮当说话。 小团子急得不行。 [宿主,宿主!] 眼见白笙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叮当将治愈丹拿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就见虚空中裂开一道口。 一人从虚空中走出,万物即刻静止。 那人只是轻轻抬手,白笙的身体便朝着这边飞来。 女孩稳稳的落在这人怀中。 男子抬手,将丹药放入女孩口中,抱着女孩转身,抬步向着虚空之中走去。 等着缝隙完全闭合,众人才又恢复行动。 回神。 恶魔少女却不翼而飞。 和我一起坠落吧26 虚空内。 竟是一处木屋。 男人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孩,轻放在床上。 “叮当。” 小团子一个激灵,许是男人声音太过冰冷。 这人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恍若置身寒潭。 叮当控制着自己,勉强让自己不要发抖,从白笙神识里出来,落到男人面前。 [大......大人。] “你就是这么替本座看着阿笙的?嗯?” 小团子苦不堪言,只能沉默。 男人睨了叮当一眼,伸手,“治愈丹。” 他虽是用丹药稳住阿笙的命脉,但这是在小位面,一般的丹药无济于事,只能向叮当要治愈丹。 小团子立马把丹药放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 悄悄抬头看了眼男人,俊美邪肆,狭长的眸子专注的盯着少女,再无其他。 手指捏着药丸,慢慢放入白笙口中。 叮当感慨。 果然。 这么危险强大的大人,只有在宿主面前才会显得温柔。 男人低下头,贴着女孩的薄唇,轻轻厮磨。 压抑许久的思念这下终于有了缓解。 良久。 男人起身,侧头看着远处。 “要是这个废物保护不了阿笙,那不如直接抹杀好了。” 叮当心底一惊,大人是想跳过这个位面! 要是宿主醒来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大人......] 话未说完,听见宿主的咳嗽声,“咳咳......” 白瑾低头,看了眼女孩,该是将醒。 将女孩抱起,迈着步子走出虚空。 女孩被轻轻放在一处山洞里,白瑾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将白笙轻轻放在外袍上。 “阿笙很快就会醒,看好她,本座这个形态维持不了多久。” [是。] 白瑾最后走过去,轻轻抱住白笙。 在她耳边轻轻喃喃。 “等我。” 说罢,转身离开。 叮当看见白瑾走后,松了一口气。 天晓得大人在两个碎片回归后就能以本身出现了。 虽然只是一会儿。 叮当拍拍自己的小胸膛,大人的气息实在太可怕了,它只是个任务小精灵,为什么要经历这一遭,呜呜呜...... ...... 白瑾离开山洞后直接回了天使界主殿。 同样的,几乎在白瑾出现时一切就被静止。 只有米奈尔还活动自如。 米奈尔看着殿内,再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危险的气息,让他下意识握住手中的剑。 男人一步步走向米奈尔,俊美的两人对视。 一个妖艳邪肆,一个圣洁高雅。 白瑾蹙眉,薄唇轻启,丝毫不掩嫌弃。 “本座的第三个碎片吗?还真是没用呢。” 又凑近了些。 “要是没能力保护好阿笙,本座绝不会再留你。” 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殿内的众人又恢复了行动,两两相望。 艾利薇亚抬着的胳膊放下,迅速环视殿内,却怎么都没找到米粒的影子。 眉眼间有些狠戾:该死,这人是逃走了不成? 转念又一想,接了圣水后又挨了她一击,任她再强,也绝不可能会活着。 艾利薇亚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灰飞烟灭了也有可能。 抬头。 殿内议论纷纷,都有些埋怨米奈尔护着这个恶魔,现下连人走不见了。 米奈尔恍若听不见众人的议论一样,思考着男人的话。 他所言的阿笙,莫非就是米粒? 米粒...... 不行,他要去找她。 米奈尔张开翅膀就要往外飞去。 却听见殿外的打斗声...... 和我一起坠落吧27 打斗声越来越近。 米奈尔飞出殿外,见到的是遍地流淌的红色黑色的血。 天使和恶魔的尸体交叠,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残缺的翅膀,沾血的羽毛。 惨不忍睹。 米奈尔心底微颤,迅速返回主殿内。 果不其然。 就看见僵持不下的两波人,黑色的身影蜂拥而至,把主殿团团围住。 周围惊呼,对突然出现的恶魔很是意外。 为首的赫克托斯抬头看向米奈尔,忽的就举剑直直冲过来,剑身泛着冷光,带着股肃杀。 身后的恶魔紧跟着便开始攻上来,和天使们厮杀成一片,刀剑无一不带着血,一滴一滴往下落。 天使们惊慌失措,连忙应战,整个殿内都是刀剑、魔法相碰的声音。 另一边,米奈尔挡住赫克托斯接连的攻击,同时警惕着防范着身后。 赫克托斯一脸怒容,“万恶的天使,今天我就让你们通通消失。”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米奈尔更是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这样说,明明恶魔界向来不会主动找事。 今天倒好,先是来了个从未见过,但却力量强大到可以控制时间的男人。 接着就是恶魔突袭。 重要的是,米粒也下落不明...... 一切的一切,像是设计好的一样,接连出现。 米奈尔这一个分心,赫克托斯就到了他面前,两剑相碰,险险招架不住。 咬紧牙关,奋力抵住。 两人皆被这力道震的往后退去。 赫克托斯看着米奈尔,“好你个米奈尔,居然从恶魔界将我女儿抓到天使界,将她除去,我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罢,提着剑又冲上来。 米奈尔本就被艾利薇亚所伤,这次赫克托斯铆足了劲,爆发出来,让他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赫克托斯不愧是恶魔的王,若是平常,米奈尔或许还能和他不分上下。 这下受伤,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但米奈尔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似的,任血滴下。 目光死死的盯着赫克托斯,“你说什么?” 赫克托斯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怒吼,“我不妨直接告诉你!” “米粒,就是我的女儿,你们这群所谓的天使,竟然杀了我的女儿,那就拿命来还。” 语音落下,黑色气息向他滚来,米奈尔迅速躲闪,最终还是挨上一击,闷哼一声,又是一趟鲜血从嘴角滑下。 额头已经布满薄汗,面色逐渐变的苍白。 男人眼前有些模糊,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女孩朝他走来。 可清醒过来,他意识到米粒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笑嘻嘻的唤他米奈尔大人,再也不会抱着他。 米奈尔单膝跪下,靠剑支撑着,没有倒下。 米粒...... 是他没保护好她,对,都是他的错。 米奈尔闭上眼,等待着死亡来临。 炽焰看了眼米奈尔,连忙将面前的恶魔解决,迅速冲出去,护住米奈尔。 一边挡着赫克托斯,一遍大声说。 “米奈尔,你在做什么?” “振作起来啊!大家都需要你!” 要是米奈尔都放弃了,那他们这次绝对会惨败。 他所认识的米奈尔,不会是这么轻易颓废的人,定是赫克托斯对他说了什么! 可眼前人的力量,不得不让他专心对付这人。 炽焰大喊,“米奈尔,你不是还要找到米粒吗?她或许还在等着你呢!” 纵然知道米粒定是凶多吉少,但眼下唯一能让米奈尔有所反应的,怕是只有米粒了。 艾利薇亚也注意到米奈尔的异常,来到他身边。 米奈尔抬头看着这个女人,内心深处叫嚣着:看,就是这个人害死了米粒,杀了她!杀了她! 米奈尔撑着剑起身,眼眶赤红。 和我一起坠落吧28 对,杀了她! 米粒是恶魔并没有影响,她就是她,他不在乎这些,他也只是要她。 可这个女人,杀了她。 是她杀了米粒! 米奈尔看着面前的女人,翅膀的白色逐渐变成耀眼的黑,虽仍然带着羽毛,但头顶的尖角、耀眼的黑发、红色的眼底。 无一不告诉艾利薇亚,天使米奈尔,已经,坠落! 米奈尔眼神幽冷,看着艾利薇亚如同看着死物一般,抬手,人就到了他面前,米奈尔好看的手指,握在这人的脖颈处。 “别怕,我送你去陪她。” 手指慢慢收紧,艾利薇亚表情越来越痛苦,额头的青筋已经凸显,她伸手想将男人的手扒开,可终究抵不过这人的力气。 慢慢的,挣扎的力道小了下去。 松手,任艾利薇亚倒下去。 男人的一头白发,也变成惹眼的黑色。 米奈尔回头,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神情冷淡,眼中不起一丝波澜,抬步朝赫克托斯走去。 黑发慢慢变长,飘在耳后。 米奈尔闪身,出现在赫克托斯身后。 伸手,本该准确的刺穿心脏,谁想,到底是他低估了赫克托斯的实力,这人感应到了一样,闪着身子避了过去。 只是擦过手臂,划破了衣料。 似乎是有些可惜,男人轻叹一声,接着毫不留情的继续攻击,一下比一下迅速,越来越狠厉。 炽眼看着面前的米奈尔,心下一惊,“米奈尔......你?” 男人被一团黑色的烟雾包围着,若不是那张脸,炽焰定认不出这是米奈尔。 这人听见声音只是睨了他一眼,便侧过头。 剑刃毫不留情的穿过赫克托斯的身体,黑色的血涌出。 米奈尔轻啧,可惜,居然没瞄准心脏。 赫克托斯捂住受伤的地方,知道不易再战。 “撤。” “是。” 只瞬间,恶魔收手,护着他们的王迅速撤退,一群恶魔,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消失。 殿内弥漫着血的味道。 炽焰姿态狼狈,一瞬不瞬的盯着米奈尔,又低头看了看四周。 艾利薇亚毫无血色的脸,和周围同样狼狈的天使,一一收入眼底。 炽焰走到艾利薇亚身旁,蹲下去,颤抖着手探上这人的气息,又快速收回。 “为...为什么这么做?” 米奈尔神情淡淡。 “因果。” 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出殿外。 留下一众天使,互相搀扶着起身,面面相觑,频频摇头。 不知是谁,深叹一声。 “哎......” 飞出殿外的米奈尔往人界飞去,刚刚不觉得,这下冷静下来,伤口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勉强落在一处林间,倚着树坐下来,昏了过去。 山洞内。 白笙悠悠转醒。 洞内“滴答...滴答”,有水滴下。 女孩睁开眼,有些适应不了这强光,连忙闭上,用手挡住了些,这才慢慢睁开。 整个洞内都是土色,周围奇奇怪怪的石头堆积着。 白笙动了动,扶着墙慢慢起身。 看到铺在地上的黑袍,有些奇怪。 “叮当。” [宿主。] 女孩扶着额头。 “我怎么会在这儿?” 和我一起坠落吧29 [......] 叮当:难道我要说是大人趁着您昏迷,现出本身来救您? 不行不行。 别闹了,它要是这么说,一定会被大人给弄死的。 左思右想,小团子灵机一动。 [宿主,您昏迷之后我也跟着昏过去了,就.......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嘿嘿~您不会怪我吧?] “哼。” 白笙听着,轻哼一声,就没指望这厮能靠谱。 俯身捡起地上的黑袍,细细打量。 看这衣服的做工和质地,都是上等的好料子。 重要的是,不像是这个位面的衣物,这里的人多以粗布衣为主,这种绸缎,更像是小太子穿的衣服。 摇摇头,怎么可能是小太子呢!她都在想什么呢。 心思微动。 或者说,这个位面除了她,还有其他历练者? 白笙眼中划过暗芒,恐来者不善啊。 不过,又一想,既然救了她,该不像是有恶意的人。 叹了声气。 白笙抬眸看了眼洞外,瞧着这地方,倒是安全。 抬步准备往外走去,就听见叮当是声音响起。 [宿主,眼下您打算去哪儿?您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天使界了,但留在人间也不安全,容易被巡逻的天使发现。] 顿了下,接着问道。 [要不,咱回恶魔界?] 女孩闻声,红唇勾起,她确实该去会会这个爹了。 “本来就是要回恶魔界。” 抬步走出山洞,这才发现这山洞竟位于峭壁上。 洞口长着些杂草,旁边尽是些碎石,凹凸不平,要是不小心绊着,嘶,估计很疼。 白笙找着相对平坦的地方走,边走边问着叮当:“叮当,能知道米奈尔现在怎么样了吗?” 叮当这才想起。 [宿主啊,那啥,恭喜您主线任务完成了~] 说完干笑两声。 女孩停下脚步,好看的脸蛋瞬间黑下来,拳头紧握,咬着牙根点头。 “好啊~好啊~你可真行,嗯?每次汇报都能保证绝对不及时!要不要改明儿回修仙界给你颁个奖咋样。” 女孩继续点着头,一侧唇角勾起。 回去让师兄好好给这家伙上!上!课! 这会儿她不和它争,毕竟米奈尔这件事更重要。 “算了,我没功夫跟你计较这些,细细说说,米奈尔坠落,怎么回事?” 叮当松了一口气。 [嘿嘿,宿主您别急,您听我说嘛~] 叮当将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根据显示的来看,您消失后赫克托斯就率恶魔去了天使界,说要替您报仇,就攻击了天使们,米奈尔大人从赫克托斯口中得知您已经身亡,本来您消失后米奈尔就很慌乱,对赫克托斯的话基本上是相信了,于是就坠落了,还......还杀了艾利薇亚。] 一大段话说下来舌头都快打结了,叮当伸着哈了哈。 白笙点了点头,撑着下巴。 “那米奈尔现在在哪儿?” 叮当有些犹豫。 [宿主,米奈尔大人和赫克托斯两败俱伤,现下应该是在人间一处林子里。] 白笙这下倒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一心想着米奈尔的情况。 冷声吩咐。 “定位。” [是。] 和我一起坠落吧30 叮当迅速定位到一处树林,但具体位置,并不知晓。 白笙只好落下步行。 无意间扫到身上的衣服,有些惊讶。 这治愈丹倒是神奇,不仅身体恢复如常,就连衣服也给她配了件新的,很是周到啊。 虽然颜色有些暗沉,但很方便行动,在这林中找米奈尔也不会碍事,这要是她那长裙,没准走两步就挂着了。 一人一团子便就这样开始在林中寻找。 走着走着便发现。 这片树林里连个明显些的痕迹都没有,看来是不常有人走。 米奈尔会飞,估计是直接降落,也不会留下脚印,这就减少了快些找到米奈尔的线索,可如果不快些找到,她怕米奈尔的伤势...... 想到这儿,连忙加快了些步伐。 就这样,在这林中走了将近两三个时辰,实在是有些累,停下来歇了歇。 女孩靠着树,抬头看着上方,繁茂的枝叶挡住了大片阳光。 微微喘着气。 “怪不得这林子没人走,到处都是枯枝杂草,越往里走,荆棘就越来越多,属实凶险。” 这路本就难走,遇上些荆棘,就更难行了,一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叮当看着宿主,有些犹豫。 [宿主,您,是不是忘记您会轻功了来着?] 白笙当头一击:嗯??? “......我还真给忘了,谢谢提醒啊。” 恶魔当久了,还真忘记了自己会轻功这一茬,叹气,还真是傻了。 女孩动了动身子,歇息好,便又继续寻找。 这下用了轻功,速度快了可不止一星半点,终于在一颗树下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米奈尔。 白笙迅速来到这人面前,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锁。 这白色衣裳多处有血渗透,红的白的一片片连接,连着地上都有血迹,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人伤的有多重。 眼眶一下子就就红了,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动手轻轻拍了拍米奈尔的脸颊,“米奈尔,醒醒,醒醒......” 几声呼喊,都不见这人有反应。 胡乱的擦了下眼睛。 连忙扶起地上的米奈尔,脚步有些踉跄,这人实在是有些沉,她一个没注意,差点让两人一齐摔过去。 险险扶住,白笙运转气息,将人打横抱起,迅速飞向村落。 米奈尔的伤如此严重,她一点都不敢耽误。 白笙在离村落不远处,找个隐蔽的地方落下。 将米奈尔轻轻靠墙放下,这人一身衣服太过招摇,自然不能让别人看见。 可换装术,害,她并不会。 正发愁,余光扫到街上一处卖布的,起身准备往摊位走。 刚走出去没两步,又折了回来。 白笙退到米奈尔身旁,轻声说,“对不住啊。” 音落,闭着眼睛开始上下摸索,好半晌,终于找到钱袋子,拿出来掂了掂重量,便直奔摊位。 没办法,她没钱,她是真穷。 选了块黑色的长布,迅速将人包裹起来,围成披风的样式,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边,这才扶着人继续走。 两人来到一处客栈。 要了一间房,扶着米奈尔上了楼。 女孩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这会可真庆幸,还好有客栈这种东西存在。 端了盆水过来,细细擦试这人脸上的污渍。 接着,看着这人一身染血的白袍,犹豫片刻,轻轻扯开,打算擦拭米奈尔身上的伤口。 她知道他伤的重,可真真切切看到伤口,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这处处伤口,有的已经是血肉模糊,伤口看着就知道很深,部分结了软痂,和衣物粘在一起。 白笙一遍帮这人小心擦着伤口,一边掉着眼泪,不时用衣袖擦拭。 一盆水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染红。 和我一起坠落吧31 白笙看着粘着衣物的软痂。 低头,咬着下唇,小心的将衣物扯开,却还是免不了将些软痂扯掉,鲜红的血液渗出。 连忙拿毛巾捂住,轻轻擦试,一边擦拭一边冷嘶。 低头轻轻吹了吹。 白笙抬头看了眼这人,米奈尔额头布满虚汗,眉头皱在一起。 血肉拉扯,哪儿能不疼? 等到白笙将所有伤口擦拭后,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 将水换了一道后重新帮米奈尔擦了擦脸。 抬手摸了摸额头,还好,不烫,这就表示伤口没有发炎。 白笙看着这人。 米奈尔的眉目终于舒展开,原本苍白的脸,这下也有了血色。 起身。 “叮当,人类的伤药对他有用吗?” 小团子回。 [有用倒是有用,但是可能恢复的会慢一些。] 女孩一听,微微皱眉,“无碍,有总比没有好。” 说完,转身出去。 等白笙再进来时手中便多了几瓶药。 慢慢出声。 “我只是给你上药啊,绝对不是占便宜。”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给米奈尔讲,还是给自己讲。 仔细的将伤口都抹上药,触感冰凉,涂抹间听见男人闷哼一声。 惊喜的抬头,却发现这人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又失落的低下头,包扎好伤口后将手里的药放在一旁桌上。 女孩抬头,苦笑一声,看着男人一头黑色长发,手触上去,理了理。 心里思绪万千。 明明是万人瞩目的大天使啊,怎么就为了她跌落神坛,沦为恶魔。 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明明是雪一样的白色头发,这下也变的和黑曜石一般黑,同她的一样。 白笙趴在桌上,他这会儿倒是安静,不逗她也不惹她,就是有点太安静了,让人心疼。 肚子不适宜的发出“咕噜”声,揉了揉,她这一天倒是真的一点饭都没吃。 出去端了粥和汤回来,三下两把粥吃完就开始喂米奈尔汤。 一边喂一边还流了不少,白笙认命的擦了又擦。 将将就就的喂了大半碗。 叮当看着宿主做的这些,心想,大人这下该是知足了——被宿主这般对待。 软糯的声音响起。 [宿主,您的任务已经完成,按理来说已经可以离开了,您看?] 白笙手一顿,神色恍惚,半晌才开口。 “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他。” 小团子点点头,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好的。] 等一切收拾妥当,白笙便趴着桌子睡着了,不是她舍不得再要一间房,只是怕米奈尔万有什么情况她没办法知晓。 屋内恢复沉寂。 深夜,风呼呼吹着,透过窗子的缝隙钻进来,发出尖锐的声音。 屋内仅有微弱的光亮。 躺在榻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双眸缓缓睁开。 红色的眼底在黑夜里泛着光,格外渗人。 意识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男人迅速坐起身,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看到白色的绷带,失神一瞬。 随后警惕的看向屋内。 在看到桌上趴着的人时明显一愣,不可置信。 随后闭着眼睛,又睁开,确认那团小小的身影依旧还在。 男人猛的起身,踉跄着下了榻。 米奈尔先是走的缓慢,脚步迟疑,后又快速走到桌旁。 “......米粒?” 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颤。 在这冷寂的夜里,格外温柔。 和我一起坠落吧32 白笙的脑袋枕着胳膊,趴在桌上睡的很熟,对这人的轻唤压根没听见。 米奈尔屏住呼吸,惊喜又害怕。 他怕,眼前娇小的女孩只是自己的幻觉。 抬手,轻轻触上女孩的脸颊,手指发着抖,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 睡梦中脸突然被人触碰,白笙瞬间就醒了,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刚对上,就看见一双红色的眸子,吓的她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下去,残留着的一点儿困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要不是米奈尔眼疾手快的拉住女孩,白笙就直接坐在地上了。 起身,这下也看清了这人的脸,惊喜道,“米奈尔,你醒啦!” 连忙又担心的问,拉着这人左看右看,“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伤还没好,你怎么就下来了,快去床上躺着。” 说着就拉着米奈尔的手,抬步往榻那边走,却没拉动。 回头,疑惑的看着米奈尔,“怎么了?” 这一回头,米奈尔惊喜又害怕的神情通通映入眼底。 白笙动作瞬间顿住,心尖尖开始泛疼。 这人怕是还以为她是幻觉呢。 白笙吸吸鼻子,折回去,仰着头认真看着米奈尔,柔声说:“不是幻觉,我就是米粒啊。” 伸手轻轻捏了捏米奈尔的脸颊,忍住哽咽,笑着问:“疼不疼?” 米奈尔紧紧握住女孩贴在脸上的手,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说:“嗯,疼。” 白笙勾着嘴角,拉着米奈尔走到榻边,按着米奈尔坐下。 发现这人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有些好笑,“干嘛一直看着我,乖乖睡觉,这还早着呢,你现在啊,要多多休息。” 发现这人依旧一动不动,还是看着她,大眼对小眼,好半晌,才猛的将她拉入怀里,死死抱住。 这可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啊。 白笙回抱住米奈尔,又不敢抱着的太紧,怕牵扯到这人的伤口,稍微离了些距离。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维持了多久。 米奈尔将女孩从怀里拉出来,轻轻蹭了蹭女孩的脸,喃喃:“米粒......” 白笙看他:“嗯?” 米奈尔满足的笑了笑:“真好。” 白笙:“什么真好?” 米奈尔:“看见你。” 男人的这般模样,让白笙颇有些无奈。 让这人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轻哄:“乖乖睡觉好不好?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呢,就在这儿陪着你。” 米奈尔拉住她,“一起。” 不由分说的拽着白笙躺下,将人揽在怀里,下颚放在女孩头顶,这才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头顶传来炽热的呼吸声,平稳绵长。 白笙轻笑,跟着也开始睡着。 第二天一早。 女孩早早起来,端了饭菜进来。 伸手进窗子打开,阳光透进来,远处的天边红云探出大半个头。 突然被人抱在怀里。 白笙转身,踮起脚揉了揉男人的脑袋,笑,“醒的刚好,可以吃饭啦。” 米奈尔点头:“好。” 白笙将粥放在米奈尔面前,“昨天就给你喝了点儿汤,估计早就饿了吧,快尝尝这个粥。” 男人似乎并不着急吃饭,看着白笙,目光灼热,“我不是昏迷了,怎么喝汤?” 白笙吃了勺粥,侧头:“当然是我喂的啊。” 米奈尔轻笑:“嗯。” “那我现在也要你喂。” 说着抬了下胳膊给白笙看,“受伤了,不方便。” 叮当:大人,您伤的左胳膊,不影响吃饭的。 白笙紧张,她怎么忘记了,也没细想,“好。” 和我一起坠落吧33 端着粥,一勺一勺,先是吹了吹,才递到米奈尔唇边,看着这人腮帮子鼓鼓的。 轻笑一声,喂粥的动作没停下。 叮当眼看着两人你依我浓,无奈捂脸,不就是碗狗粮嘛,它先干为敬! 白笙好不容易哄着这人把一碗粥吃完。 抬头,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干嘛呢?” 男人起身揉了揉女孩的黑发,声音低低的,“这下,我们就一样了。” 白笙懂他的意思,心底一阵酸涩。 故带笑意:“抱歉啊,让米奈尔大人跌到泥潭里了。” 米奈尔摇摇头。 怎么会是泥潭呢?对他来说,能够陪在她身边,做她一个人的神明就好了,其他人的目光,他都不会在意。 女孩转过身,把这人的手从头顶拿下来,看着他,“米奈尔,你和赫克托斯打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男人垂头,皱眉,认真的想了想。 半晌,开口,“赫克托斯倒是没什么异常。” “只是,其他的恶魔确实有些怪异。” 白笙:“怎么个怪异?” 米奈尔:“数量颇多,动作同步,神情呆滞犹如傀儡。” 女孩点头,这便是了,恶魔的数量不可能一下多上这么多,这当中,定是有端倪。 “你先养好身体,然后同我一起回恶魔界,有我在,赫克托斯明面上不会动你。” “这些恶魔怕是有什么隐情,” 米奈尔:“好。” ....... 在白笙这些日子的照料下,米奈尔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两人换了身衣服直奔恶魔界。 主殿内。 赫克托斯看到白笙明显一愣,随后激动不已,泪眼朦胧。 “崽儿啊,你还活着?” 白笙浅笑,“爹,确实是我。” 男人拉着白笙问长问短,好一会儿才面色不善的看着米奈尔。 女孩连忙挡在米奈尔面前。 白笙:“爹,米奈尔现在已经不是大天使了,而且,他一直都护着女儿。” 说完,抱着赫克托斯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你可不能欺负他啊,女儿会生气的,好不好嘛~” 赫克托斯连连点头:“哎呦,好好好,崽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爹保证不动他。” 白笙这下满意了,拉着米奈尔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刚关上,男人就扯着她的袖子晃了晃。 白笙看他。 只见男人面露不快,联合这动作,白笙猜出了个大概。 噗嗤笑开。 “不是吧,米奈尔大人,连这个醋也要吃?” 男人冷哼一声,捏着嗓子学白笙,“好~不~好~嘛~” 表情可谓是咬牙切齿,就差把‘我不开心,你快哄我’写在脸上了。 白笙抓住米奈尔的手,朝他笑,“我错了,下次只对你一个人撒娇,嗯?” 米奈尔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也不知道是回了个“嗯”还是“哼。” 女孩嬉笑,“就知道米奈尔大人最好啦。” 白笙拉着米奈尔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子,眼前漆黑一片。 红色的双眸露出,这才将街上的景物看的真切。 女孩儿压低声音,“就是这些摊位,我那日下去走了一趟,这些人经过摊位时都会买些糕点。” 又说:“按理说没什么可疑的才是,可当我后来回想起,我先前问了一婢女,那婢女神色恐慌,什么都不说,这才觉得不对劲。” 米奈尔看着街道,陷入沉思。 和我一起坠落吧34 仔细打量着街道,确实如白笙所言,凡是路过的,都会拿上一袋糕点。 白笙看他,“要不,我下去也买一袋上来?” 说完,自己摇了摇头,“不行,这样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引起赫克托斯的怀疑。” 那还能怎么办呢,拿不到糕点,就没办法查明真相。 这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倒是安静的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米奈尔开口,“办法,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白笙问:“什么?” 米奈尔低下头,凑到白笙耳旁,温热的气息洒在女孩的脸上,低声开口...... 女孩看着米奈尔,两眼放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叮当开口。 [宿主,您和白瑾谈恋爱后智商下降是常有的事儿了。] 果然啊,恋爱让人智商下降。 白笙挠挠头,默默吐舌。 晚饭时,赫克托斯让人安排了间房给米奈尔。 女孩倒是觉得没什么,免得米奈尔老是动手动脚,对于米奈尔幽怨的小眼神,她选择视而不见。 两人几天都没动作,白笙不是待在房间里,就是去空地上耍耍鞭子。 米奈尔嘛,就在一旁看着她。 似乎都将查糕点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这日。 白笙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连着呼吸,也特意放轻了些。 转身将门关上,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继续往前走。 走到转角处,米奈尔早已在此等候。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靠着墙往外走去,眼睛一直盯着四周,半刻也不敢放松。 等到了街上,米奈尔带着白笙找了个角落躲着。 白笙轻声说:“我观察几天了,大个子基本上都是这个点经过。” 说完,看着米奈尔。 “我们真的要跟着这个大个子啊?” 米奈尔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白笙见状,只好闭上嘴。 两人没等多久,白笙口中的大个子就从街的一头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很是缓慢。 女孩轻轻扯了下米奈尔的衣角,示意人已经过来了。 两人看着大个子买完糕点便一齐跟了上去。 只见这个恶魔在买完糕点后就直直往街的另一边走去。 等走到郊外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面前才停下,大个子开门,走了进去。 白笙看着米奈尔,“走吧。” 两人细细趴在屋顶上,考虑到可能会被路过的恶魔发现,所以留着一个人看着四周。 米奈尔看着屋内。 高个子将袋子轻轻打开,眼神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澈,随后又变的呆滞。 动作机械的拿起糕点,一个一个吃起来。 红色双眸有一瞬间突然黯淡,好半晌,又红的惊人,表情痛苦又扭曲。 嘴里发出类似与野兽的呼喊声。 米奈尔眼里划过深意。 看来他和米粒猜的不错,这东西确实有控制心魂的作用,而且,并非只有这一个作用。 就这个大个子的情况看来,应该还有增强恶魔实力的效果。 米奈尔将大个子的反应全部记下。 转身。 拉着白笙示意可以回去了。 等两人回到房间,白笙立马询问。 “怎么样?这个恶魔什么反应。” 米奈尔将看到的情况一一讲给白笙听。 白笙听完,沉默。 什么东西是能控制恶魔心魂,又能增强实力的...... 白笙:“我总感觉,要是任由这件事发展下去,人界和天使界都会遭殃。” 米奈尔认同的点点头。 低头,笑着看向一脸认真的女孩,“恶魔小姐,你现在的立场好像不太对啊。” 白笙瞥了他一眼,轻哼了声。 叮当在神识里叹气。 没办法,神爱世人,作为半个神的宿主不可能对无辜的人类坐视不理。 和我一起坠落吧35 宿主虽说确实不爱管闲事,但涉及到世人,她还是很在意的。 不像大人,眼里除了宿主,就是宿主,其他的人和物,在大人眼里,大概连指甲大的关系都没有。 害。 这性格,就算是到了小位面,即使只是大人的碎片,也都一点儿没变。 叮当想起曾经遭过大人毒打的掌门,继续叹气,唉,往事啊,不可提,不可提。 白笙侧头,看着屋内,一脸沉思,“现在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米奈尔:“确实。” 白笙:“一是要解除这些人的控制,二是除掉我那个便宜老爹。” 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她其实想问米奈尔打不打的过她那个便宜老爹的,但又觉得问出来不太好,上个位面她学到了。 这问题问出口,不就等于问米奈尔,‘你行不行?’ 电视里说了,一定不能问男人,‘你行不行’这个问题。 否则,就会~就会...... 白笙闭上眼睛,她是个好孩子,她不问。 转而睁眼。 可这糕点的材料,定是她那个便宜老爹找人制的。 这种东西,多半会派人严加看管,她这点三脚猫功夫....... 哪儿有那么容易找到。 叮当察觉到宿主的想法,出声。 [宿主,您可以问我啊~] 软糯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 白笙:“你知道?” [嗯嗯,恶魔界有一种植物,花朵与叶片皆为白色,只有一枝条,摘下来花朵,会冒出白烟,这种植物被恶魔们称为‘爩’。] 白笙:“你是说,糕点的原材料里有这种花?” [对,主要材料呢,就是这种花,把汁液提取出来,就是了。] [这种植物生在恶魔界边缘处,鲜少有人会过去,而且这种植物一般恶魔都觉得没什么用处,也不好看,没人会采摘。] 女孩这下算是知晓了,赫克托斯估计是机缘巧合下得知这花的用处。 米奈尔看女孩半天没说话,低着头,模样还有些失神。 顿时心生不悦,抬手轻轻扯了下女孩儿的脸。 跟他在一起还能走神,什么事能想的这么入迷。 微微皱眉,“想什么呢?” 白笙回神,轻拍了下米奈尔的手,“我在想糕点的事情呢。” “这种糕点里,有一种叫‘爩’的花的汁液,这便是这糕点的主要材料了。” 女孩说话时,表情格外认真,红唇一张一合。 米奈尔只是看了一眼,便移不开了,喉结上下滚动。 等到白笙这段话说完,米奈尔才反应过来,清咳了声,看她。 米奈尔出声询问:“你怎么知道?” 这话倒是让白笙愣住了。 对啊,她怎么知道的。 白笙咬唇,尴尬笑笑,“我就......就突然想起来了呗。” 米奈尔将她这反应看进眼里,眼底划过一抹深意,这是有事瞒着他。 但米粒不愿告诉他,他自然不会多问,大不了偷偷查。 白笙拉过米奈尔垂在一侧的手,往前一步,搂着米奈尔的腰,头顶蹭了蹭这人的下巴。 “这下找到主材料,就只剩下赫克托斯了,是个好消息呢。” 米奈尔轻轻抱起女孩,一手搂着腰,一手抱着腿弯。 米奈尔把女孩轻轻放到床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低沉着声音开口,“赫克托斯,不是你的父亲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她来着。 白笙点点头,“他确实是我的父亲。” 跟着道:“就算是我的父亲,做错了就是错了。” 和我一起坠落吧36 父亲。 呵,什么父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诱饵...... 叮当有些疑惑。 [宿主,您为什么会觉得赫克托斯拿您当诱饵呢?] 明明赫克托斯很维护宿主啊。 白笙勾唇。 “为什么他一直不攻打天使界,偏偏是在众多天使汇聚在主殿那天攻打。” “若是单单看表面,确实就是一个父亲失去女儿后悲痛欲绝,替女报仇罢了。可细想,他又怎么会知晓我当时的情况?” 叮当恍然大悟。 [哦~就是说,他一直派人潜伏在天使界内?] 白笙回:“正是如此。说明这人早就找到我,可是却一直按兵不动,隐藏在天界能不被人发觉,自然也能将我轻而易举的带回去,但他没有。再者,当时这人最初找到我时说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赫克托斯的说法是我被人类抢了去,才攻打人界。可我睁开眼见到的那个女人怎么看都该是原身的母亲。” 只能说明,赫克托斯是在说谎,不论这赫克托斯和原身的母亲有什么恩怨,他能不顾情分杀了原身母亲,自然也能杀了她。 这还让她怎么留他? [所以您当时就觉得这个赫克托斯有问题?]叮当接着问。 “这倒不是,我也是后来细想才觉得不对劲。” 白笙和叮当交流间,米奈尔看了下陷入沉思的女孩,又抬头看了眼时间,已是不早。 便道:“你早些休息,这些事情明天再商议也不迟。” 白笙点点头。 等米奈尔出门后,女孩躺在床上继续思考。 角落里的人在米奈尔离开后转身消失。 再次出现时,跪在一张黑色的地毯上。 “王。” 赫克托斯应声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皮靴嗒嗒的在房间里发出声响。 开口:“她发现了?” 男人回:“是,不仅是她,还有跟着一同回来的那个人。” “呵。” 果真和她母亲一样,不知好歹,本想念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让她好好活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 崽啊~好奇心太重,会害死猫的。 ......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赫克托斯解除对这些恶魔的控制。” “对了,叮当,你有没有解除这些恶魔控制的办法” 白笙问道。 叮当想了想,开始搜索资料。 [宿主,没有。] 女孩深深叹气,看着屋顶,“那就先把赫克托斯困住,他如果有办法就让他交出来,如果没有,解决掉便是了。” 打定主意后,白笙将被子一提,“睡觉。” 养足精力再去解决这些麻烦事。 次日。 房间门被敲响。 “崽啊,醒了吗?” 白笙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唤她,仔细一听,来人应该是赫克托斯。 慌忙应了声,“醒了,等我一下。” 收拾妥当后将门打开,看着来人。 白笙探头,“怎么了父亲?” 赫克托斯举了举手中的托盘,放在屋内的桌上,冲白笙笑,“早餐。” “吃完后我陪你去练鞭。” 白笙轻笑,“父亲今日来的格外早些。” “因为要陪崽练鞭啊。” 白笙点头,坐下来专心解决掉一桌食物,她倒是不怀疑赫克托斯现在会对她怎么样,毕竟这人明面上对她还算很好。 勺子掉下,碰着碗壁,声音清脆。 一阵晕眩间,白笙直直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赫克托斯看了眼昏迷的白笙,冷声吩咐身后的人,“把她带上,跟着过来。” “是。” 和我一起坠落吧37 艰难睁眼,眼前是一片模糊,应该是被人蒙上了一层纱布。 动了动胳膊,这才发现双手被人捆住,动弹不得。 她真是大意了,居然着了这人的道! “哟,崽儿这是醒了啊。” 白笙循声抬头,面上不变,“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赫克托斯声音带笑,“我是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 “我还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这本事,将我的计划识破。” 说话间,这人走到白笙身旁落定。 白笙像是疑惑,“什么计划?” 赫克托斯轻笑,轻轻抬起白笙的下巴,左瞧瞧右瞧瞧。 “你不说实话也不要紧,一个你而已,起不了多大的浪,不过崽啊,你说说你怎么就怎么不听话呢?” 男人叹息一声。 “明明是个恶魔,却想着帮那些愚蠢的人类和冷血的天使,有趣啊~有趣~” 女孩咬牙,将头扭到一旁。 赫克托斯收回手,不在意的撇撇嘴,抬步走到椅子处坐下。 支着脑袋,冷眼看着白笙。 “你要再是晚些发现,或者不去好奇这件事,我还能多留你一段时间,偏偏你却这般好奇,那父亲我,就只好让你和他们一样了。” 这话听着可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白笙心中一紧,晓得这人是真打算将她变成傀儡。 连忙转移话题,“等一下,我有个问题要问!” 男人眉梢微挑,“行,问吧。” 白笙身后的双手动作虽然幅度小,但一直没停,一面问着这人:“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亲?” 男人顿了片刻。 赫克托斯缓声道:“她呀,和你一样,好奇心呗,不过她一个人类,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这般轻描淡写,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她可是你的妻子!”白笙语气激动。 师姐说过,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生下孩子,忍受那般疼痛,定是爱这个男人的。 可赫克托斯怎么就能这般无所谓的讲出这话! 赫克托斯低沉的笑出声,眯起眼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罢了,哪儿值得我去在意。” 这话听着,白笙的气越是不打一处来。 身后的绳子终于有了些松动,刚想挣开,听见外面一阵躁动,来人的气息,格外危险。 赫克托斯看向来人,“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黑衣的男子被米奈尔随意的丢在地上。 男子趴在地上看着赫克托斯,喘着气,血一滴一滴落下。 极为艰难的开口:“王,都怪属下办事不利,没能看住这人。” 赫克托斯摆摆手,抬起眼皮瞧着米奈尔。 米奈尔环视一圈,目光停在白笙身上,确认这人没事才回头看向赫克托斯。 米奈尔轻笑,薄唇勾起,他不过是念着米粒才迟迟没动这人。 不想这人居然动了米粒。 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伸手,不知什么时候剑已经攥在手中。 没有犹豫,动作流畅又狠毒,招招致命。 一开始赫克托斯还不甚在意,不想才几个回合,他就越来越吃力吃力。 明明上次交手的时候,他还没有怎么强的力量。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如此强大! 怎么可能? 白笙也挣开了绳索,一把扯下蒙着眼睛的纱布。 看到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这人她认识,是赫克托斯的手下。 抬头,米奈尔和赫克托斯正打的激烈。 这形式,米奈尔明显处于上风。 和我一起坠落吧38 白笙看着眼前的米奈尔,陌生又熟悉。 那般邪肆的表情。 浑身的气息,危险强大。 强大到,她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心惊动魄。 是她不曾见过的模样。 强大的恶魔王,在他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赫克托斯的余光也扫到了这边的白笙,心生一计。 “等一下!” 他看着米奈尔,笑的诡异,“你信不信,我要是死了,她立马就得给我陪葬!” 米奈尔闻言果然停下的动作。 眼神变的危险。 “什么意思?” 赫克托斯嘴角溢出鲜血,胡乱擦掉,道:“哼,所有恶魔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上,你说我什么意思。” 纵然心底知道这多半是赫克托斯的诡计,但关乎到米粒,他不敢冒这个险。 白笙看着犹豫的米奈尔,冲他摇摇头,“不要信他。” 同时。 身体迅速往前,手中的鞭子甩出,缠上赫克托斯的身体。 这人也不知到底给她吃了什么,居然让她这般使不上力气。 鞭子的力道也就只有平时的七分。 白笙的脸色变的苍白,紧咬下唇。 纵使这样,手里的动作也丝毫不敢松懈。 “米奈尔,不要信他,他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赫克托斯大笑起来,死死盯住白笙,冲她咆哮:“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呢?” 话音刚落。 赫克托斯的腿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男人惨叫一声,整个人无力的跪在地上。 这腿,废了! 米奈尔捏住这人的脖颈,眸子深沉如井,“解药。” 赫克托斯因为疼痛,整张脸变的狰狞,扭曲不已。 “什么解药?” 米奈尔妖治的红眸忽明忽暗,面色阴沉,手中的力道不断收紧。 此刻的他,才真真是地狱而来的恶魔。 赫克托斯头上的青筋凸起,眼球翻白,舌头伸出来。 就算如此,米奈尔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越发狠的捏着脖颈。 白笙连忙松开鞭子,拉住米奈尔的手,生怕这人就这样死了。 “米奈尔!”她轻呼。 男人听到白笙的声音手下力度减弱,目光恍惚的看着女孩,眼底浓郁的戾气还未完全收回,直直落入白笙眼中。 米奈尔喃喃,声音似潺水:“米粒。” 白笙微微愣了愣,接着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背,安抚米奈尔。 “我还有话问他。” 说着,看向赫克托斯。 白笙问:“怎么才能让那些恶魔恢复正常?” 赫克托斯大口呼吸着氧气,没有看他,声音嘶哑,“不知道!” 女孩眉眼微垂。 “不知道?” 红唇勾起,笑意凉薄。 轻轻抬脚,落在赫克托斯的双腿上,重重来回碾压。 对于这人的惨叫置若罔闻。 “还不知道?” 地上的地毯已经湿润,多半是被血浸泡。 赫克托斯颤抖着身体,“我说!我说!” 他抬头看她。 “只要将那些糕点全部销毁,恶魔吃不到这些糕点,过些时日自然会恢复。” 白笙和米奈尔对视一眼。 又重新看向赫克托斯。 “没有骗我?” 赫克托斯看她,目光凶狠,“当然没有。” 说完话后气喘吁吁。 白笙点头。 “念在你我父女一场,我定给你个痛快。” 也算是给原身母亲一个交代。 或许原身的母亲不曾怪过这个男人...... 白笙拿过米奈尔手中的剑。 “再见了,父亲。” 这是最后一次叫他,以女儿的身份。 赫克托斯的身影倒下...... 女孩跪下身子,双手撑着地。 和我一起坠落吧39(含番外) 三界都知道恶魔界近日换了新的魔王,据说以前还是个天使。 让我们跟随镜头,一起来了解一下其他两界的看法。 ... 人类甲:“哪个晓得是个什么情况啥!也不晓得这个魔王是不是比上一个还坏些。” 人类乙:“哎,你晓不晓得他以前还是个天使呢!” 人类丙:“应该是个好魔王吧,前些日子不是还和天使们签了什么协议什么的,说以后三界和平相处。” ... 让我再把镜头转向天使界。 大天使炽焰苦涩的笑了笑:“不过都是定数罢了。” 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啊,自从他成了大天使之首后就没闲下来过。 害。 太难了。 来自一位女天使:“米奈尔大人终归是善良的,我相信他。” 来自一位年长的天使:“以前是我们狭隘了,恶魔,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 白笙刚从赫克托斯的墓园走出来。 看着不远处的街道。 自从赫克托斯死后,这里的天空渐渐的就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白日万里无云,夜晚布满繁星。 街道也热闹起来。 赫克托斯没有骗她,糕点断掉后这些恶魔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整个恶魔界也总算是有了些人烟气儿。 她也是才知晓这些恶魔中有的是竟被恶魔从人界抓来的普通人类。 比如先前的‘大个子’。 这些人恢复正常后便被送回了人界,米奈尔还吩咐人送去了补偿。 说到米奈尔。 这人不知怎么就被众恶魔推举为新的魔王。 和炽焰约定好和平相处,互不干涉。 忙肯定是有的。 特别是这些日子,总是早出晚归,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个人影。 白笙叹气,抬步走向街道。 经过街道时,恶魔们热情的和她打了招呼。 白笙一一笑着回应。 走回房间内。 女孩趴在窗边继续叹气。 身后传来轻笑声,白笙下意识回头看去。 米奈尔伸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将人抱在怀里。 “怎么了这是?” 心底多少有些小埋怨,白笙哼哼两声,戳了戳这人胸膛。 “魔王大人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听到这人低低的笑声。 米奈尔将白笙的小手拉下来,牵在手中。 “不开心了?” 白笙抬头,看着这人,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到这人眼下的乌青。 顿时什么气儿都没了。 女孩轻轻抚着那片乌青,“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米奈尔知道她这是心疼了,将人抱紧了些,往怀里又搂了搂。 声音又低又哑,眼里的宠溺似要溢出。 “那你今天陪我一起好好休息?” 白笙总觉得这话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看着米奈尔的脸,迷迷糊糊的就点了点头。 等到真正到晚上的时候。 女孩才明白这个‘休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没说是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啊喂!!!! 白笙捂着脸,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 米奈尔拉下白笙的手,眼神蛊惑。 “看着我。” ...此处爬过一只小河蟹... 男人低头,薄唇轻轻贴在女孩额头上。 握住白笙的手,十指相扣。 “米粒。” “嗯?” “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白笙困意一下子消失的干净,抬头看着这人。 “你说什么?” 男人的目光温柔专注,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说。 “嫁给我。” 白笙眼角弯成月牙形状。 “好。” 这明明就很乖啊1 “青春校园,娇美狐妖,还来了个末日丧尸???” 白笙看着面前的几项选择,扶额,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位面。 小团子软着声音,耐心解释。 [宿主您上次获得了一次位面优先选择权,所以呢,您可以选一个自己想去的位面~] 白笙点头,看着面前的选项有些犹豫。 丧尸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啧。 她最怕这些了。 “那...那就青春校园吧。” 这个听上去还算是比较正常。 [好哒~] 叮当似乎是想起,连忙补充道。 [还有还有,宿主您在上个位面难度稍微有些高,获得的奖励也就多一些,此位面奖励为经验值3000,俸禄6000,无其他特殊奖励,请您注意查收。] 心里默默补充,一分都没少。 “知道了,走吧。” ———————————— “姐姐,你醒啦!?” 白笙睁眼,入眼的男孩穿着白色衬衫,一头短发,薄唇黑眸。 眉眼间尽显清秀的少年气儿,却还是叫她瞬间认出这人。 白瑾。 少年狭长的眸子看着她,含着惊喜。 白笙张嘴刚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的不行。 少年见状连忙说,“姐姐你先别说话,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接杯水过来。”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只听见噔噔下楼梯的声音。 留着白笙愣在原处。 女孩连忙唤叮当,“叮当,迅速传送这个位面的记忆。” 叮当回,[是。] 短暂的刺痛感过去。 白笙算是了解了,这个位面的她和白瑾是姐弟,没错,就是姐弟,虽然不是亲的。 他们是重组家庭。 这个位面的白瑾也不叫白瑾,叫沈言,而她这幅身体的原身名叫张盈盈。 沈言的父亲沈怀远和原身的母亲林茜在她13岁的时候就重组了家庭,原身和沈言便成了姐弟,那时的沈言才11岁。 虽然她不是沈怀远的亲生女儿,却胜过亲生。 凡是好吃好玩的总会先想到她,然后才轮到沈言。 偏生原身本就是个被惯坏的主,又看不惯沈言这个多出来的弟弟,觉得是这人分了自己一半的宠爱。 平时没少仗着两个大人的宠爱欺负沈言。 冷眼相待都还算是好的,泼脏水,生气起来往沈言身上摔东西更是常有的事儿。 就算张盈盈这般对沈言,沈言也不曾怪过她,更没在父母面前告过状。 连她这次意外落水,也还是沈言将她救起来的。 这简直就是纯洁无暇的贴心小可怜好嘛! 白笙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就对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狠的下心呢。 别怕,姐姐以后一定好好呵护你! 心底的保护欲顿生。 叮当总觉得它家宿主可能还没关注到某个重要关注点。 于是出声提醒。 [宿主,您,现在和白瑾可是姐弟了欸~您难道不在意这个问题吗?] “又不是亲生的。”白笙不以为然。 [可您怎么知道白瑾怎么想的呢?万一人家就拿你当姐姐看呢。] 白笙愣神,对啊。 转瞬一想,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不是! “咱们能不能先不要考虑这个问题,我呢,现在要以呵护小可怜为主要任务,吼吼吼~” 她一定会让小可怜感受到来自姐姐的爱! 又是噔噔上楼的声音。 沈言端着水杯走进房间。 小心的扶起张盈盈,找个靠背垫在女孩身后,这才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女孩。 “姐姐,喝点水,不烫的。” 抬头对上女孩炽热的眼神,心底一阵怪异。 张盈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他。 难道她知道是他把她推下水池的? 这明明就很乖啊2 不该啊。 张盈盈当时明明不可能看见身后隔着些距离的他。 “姐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沈言出声试探。 这小心翼翼的声音配上那可怜的小眼神。 一下让白笙心碎成渣渣。 这孩子,也太让人心疼了。 白笙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小言对我这个姐姐太好了,有些感动。” ‘小言’、‘感动’,张盈盈是被水泡傻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么像人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像是张盈盈能说出来的。 现在居然从她嘴里说出来。 听着莫名让人恶心。 沈言面露羞涩,温声道:“没关系的,这都是小言该做的。” 心底却嗤笑。 这人估计又在琢磨着什么新花样整他,呵,现在连哄他都学会了。 明明是在沉思的少年,看在白笙眼底却成了害羞。 白笙看着沈言,少女心再一次被击中。 关爱沈言,要从此刻做起。 女孩抱着水杯,拧眉看着少年,“你那天也泡冷水了,有没有感冒或者不舒服?” 沈言摇摇头,“没有的,我身子骨结实,没那么容易生病,谢谢姐姐关心。” 说完后,走近些替白笙提了提被子。 少年冲白笙笑了笑,“姐姐刚醒,好好休息,等姐姐身体好了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白笙颔首,回了少年一个自以为温良的笑,“好。” 等沈言再一次出了房间后,白笙表情立马就变了样,咬着下唇捂着自己的心脏,拍了拍。 实在是太可爱了这孩子!!! 这一系列动作,落在门口的沈言眼中越发诡异。 这人莫不是真的傻了? 少年眼中闪过狐疑,继续看了会儿才轻声下了楼。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笙可算是见到了原身现在的父母。 俊男美女,倒是登对。 林茜走过来摸着女孩儿的额头,再三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宝啊,你可真是吓坏妈妈了!” 白笙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林茜的关心,让她一时有些无措。 女孩犹豫了下,冲着林茜笑笑,“妈妈,我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林茜拉着女孩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沈怀远夹起一块肉放进白笙碗中,“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一会儿啊,让吴妈把给你炖的汤端过来,也是补身体的。” 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女孩眼中有些湿润,心底阵阵的难受。 “谢谢爸爸。”忍住哽咽,向沈怀远道了声谢。 男人轻笑,“傻丫头生个病还客气上了。” 白笙跟着也笑,给林茜和沈怀远都夹了菜。 最后夹的菜放进了一直沉默着吃饭的沈言碗里。 “小言,你也吃。” 沈言抬抬眼皮,“谢谢姐姐。” 对面的夫妻二人筷子齐齐落下,面带吃惊的看着两个孩子。 接着对视一眼。 盈盈一直不喜欢小言他们是知道的。 没想到这次生个病两人关系也跟着缓和了。 估计是小言这次救了盈盈,盈盈对小言改观了。 倒是件好事啊。 一家人融洽的吃完了晚饭。 白笙给二人说想回去上学,两人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比较这病刚好。 耐不住女孩软磨硬泡,最后才同意了。 要问向来不喜欢上课的宿主大人为什么这么着急上课。 不用想,叮当就知道和大人有关。 “对了叮当,这个位面任务是什么?” 这明明就很乖啊3 [咳咳,宿主,因为这个位面是您选择的位面,所以没有任务,当然,也没有奖励。] 女孩儿闻言,微微蹙眉,没有任务啊~ “你的意思是,这个位面,我自行安排?” [......嗯。] 白笙:这真是...太棒了!哈哈哈,我的零食,我的游乐园,吼吼吼,小可爱们我来了! “哦,我知道了。” ...... 一大早。 白笙拎起帆布包准备,抬头看见等她出门的沈言。 “早啊,小言。” “早啊,姐姐。” 少年一身简单的校服,戴着耳机,眨着凤眸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感觉格外干净。 两人一齐出发去学校。 好在家离学校近,不用挤公交也不用坐车,多走几步路就到了。 教室外的走廊倒是安静。 估计是她来的太早,班上这会儿还没人来,女孩拧开门把手,进来后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下了。 沈言比她小一届,在另一栋教学楼,两人在学校门口就分开了。 知道这件事后白笙还小小的郁闷了会儿。 哎,不能近距离欣赏小可怜的容颜真的太难受了。 晃晃腿。 无聊的趴在桌上,等着其他同学进教室。 等到听见门口乒乒乓乓的声音时,白笙这才坐起身来。 宋鹏和一群男生拍着篮球进了教室,进来时手中的篮球还砸到了讲台。 一群人看见白笙时有些意外。 向来这个点儿应该没什么同学过来的,没想到今天会有例外。 来的人还是年级有名的小仙女,张盈盈。 宋鹏吹了声口哨,将篮球放在指尖转了起来,走到白笙身边。 “早啊,盈盈。” 漂亮的女生他当然要多聊两句了。 白笙点头,礼貌的回以微笑,“同学,早。” 这人她有印象,宋鹏,长的高高壮壮的,是班里的霸王,在学校也算得上是个的人物,毕竟打架挺出名的。 她与这人本就不算熟悉,打个招呼后便继续趴在桌上。 自讨没趣的宋鹏拱了拱鼻子,带着一群人拍着球往后走,在最后排坐下。 一群少年开始在后面聊天,从篮球到一年级的漂亮学妹,聊的倒是挺欢。 聊了会儿又开始在教室内奔跑打闹。 精力充沛,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样子。 不一会。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同学,看样子应该是都来齐了。 果然,紧跟着老师便走了进来。 戴着框架眼睛,头发向后梳着,胖胖的体态,也就三十出头。 看起来,就知道是个脾气好的老师。 这人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同时又是班主任,姓王叫王志显。 王志显推了推眼镜,敲敲讲台,“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 书打开翻到上次讲的那页,她懂。 可这些东西她都学完了,让她再听一遍实在有些无聊,再者,她本就不爱学习这些,听着就犯困。 原来这就是青春校园吗? 电视上可不是这么演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白笙连忙将书收进屉子里,起身动了动。 “盈盈?”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白笙一个激灵。 抬头,是个挺漂亮的女生。 连忙想了想,白笙才知道这是张盈盈的闺蜜。 两人都性子活泼,自然而然的就玩儿到了一起。 白笙勾唇,“筱可。” 女孩熟稔的挽住白笙的胳膊,“怎么样,病好些了吗?” “你都不知道,你这两天没来学校,我真是无聊死了。” 陆筱可撅唇。 白笙闻言轻笑,记起两人之前的聊天方式,“休息两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劳您挂念了,筱可大侠。” 这明明就很乖啊4 陆筱可被她逗笑,跟着也笑起来。 “行吧,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儿上,我请你,小卖部去不去,嘿嘿~” 白笙两眼放光,“那必须去!” ... 虽然没能和沈言在同一个班,但在班里有一个这样的闺蜜,也挺不错。 只是想到她这是占了陆筱可对张盈盈的好,心底就有些愧疚。 害。 等到中午午饭的时候,两人挽着胳膊一起去了食堂。 路上看到帅的男同学,陆筱可就格外兴奋。 这不,这会儿正晃着她的胳膊,“姐妹,快看!排在那队最后面的男生好帅!卧槽!简直神颜啊!” 白笙无奈,体贴的递上纸巾,“女侠,我们先擦擦口水好吗?” 陆筱可连忙接过纸巾胡乱擦擦,发现啥也没有,知道这人在打趣她。 轻轻拍了下白笙的胳膊,“好啊你,又耍我~” 白笙摇摇头,唉,青春期的少女们啊。 “再不走就打不到你想吃的菜了。” 陆筱可立马回头,迅速往前走了两步。 两人打完饭后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白笙低头专心吃饭,忽然,感应到似的抬头。 不远处走来的清俊少年不是沈言还能是谁。 他这身出尘的气质,丢在哪儿她都能一眼看到。 白笙连忙起身朝他招手,“小言,这边。” 沈言看到了她,抬步朝这边走来。 张盈盈又在搞什么鬼? 这人在学校不是一向不认他吗?现在叫他过去,看到他她吃饭不觉得恶心? 等快到张盈盈身边时,沈言微微侧身。 不偏不倚的撞到旁边的人。 那人手中的热汤和饭菜顿时倾盆扣下,洒了女孩儿一身,女孩白色的体恤上油乎乎的一片,还沾着菜叶。 被撞到的人连忙起身,看到满身狼狈的少女不知所措,连连鞠躬。 “对...对不起,同学,对不起,实在抱歉,对不起......” 白笙拎着衣服,温声道。 “没关系的,可能是地面太滑了,衣服回去洗洗就好了,同学你不用在意。” 白笙站起身,抽出纸巾擦了擦衣服,陆筱可也过来帮忙擦拭。 “怎么样盈盈,有没有被烫到?” 白笙摇摇头。 那人还是觉得有些抱歉,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弯腰,递给白笙。 “同学,你现在...你现在这身衣服估计不方便,你...你,你还是把我的校服外套穿上吧,实在抱歉,请你务必收下。” 女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用了同学,那样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我家......” 她想说她家就在附近,走回去换一件就行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男生放下衣服转身就跑。 沈言这时才走上前,放下托盘,扶着女孩肩膀,,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女孩,“怎么样姐姐,需不需要去医务室看看?” 女孩扯出一个笑容,“真的没事。” 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带歉意,“抱歉啊小言,原本想和你一起吃饭的,没想到会这样,估计是没办法一起吃饭了。” “你和筱可先吃,我先去换身衣服。” 陆筱可连忙说,“不行,我陪你一起。” 她刚想婉拒,结果看到陆筱可一脸严肃的表情,打住没说。 沈言看着两人离开,抬抬眼皮,唇角勾起笑,眼中嫌弃闪过。 淋了菜汤的笨猪吗? 两人请了假,回去换了身衣服又折回学校。 陆筱可也确定了白笙确实没事,这才放心。 “欸,对了。刚刚那个男生叫你姐姐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帅的小学弟了还不告诉我!过分了啊。” 这明明就很乖啊5 白笙无奈笑笑,“他真是我弟弟。” 少女切了一声。 “那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白笙眨眨眼,“重组家庭,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一直没说。” 陆筱可轻轻撞了下她胳膊,一脸贼笑,“行啊你,你弟居然是沈言这等风云人物啊!校草级别的欸~你知道他一天得收多少封情书吗?得手抽筋你知不知道!” 白笙:她还真是不知道,那她岂不是有很多情敌? 陆筱可还在继续追问,“你弟弟,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话听着白笙心里就咯噔一声。 转头看着陆筱可,“你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陆筱可拍拍袖子,连忙摆摆手,“那不能,我喜欢的是阳光美少年,你弟那种万年冰锥我还没兴趣。顶多啊,就远远的欣赏一下神颜。” 想到每次给沈言表白的女生,基本上都是哭着回来的,那家伙,女生告白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也太没礼貌了。 就这样还是有女生喜欢,真是搞不懂。 白笙倒是松了一口气。 陆筱可拉着她,蹦蹦跳跳的回了教室。 沈言远远的看着两个女孩走上台阶,眼中意味不明,嘴角勾起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 上了一下午的课,白笙脑袋都快炸掉了,看着桌上的书开始走神,要不就是动笔画着卡通简笔画。 草稿本的那页被她画的不成样子。 画完本子她又开始和叮当聊起来。 “叮当,学过的知识需要再学一遍巩固一下知道吗?” 叮当:......所以呢?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放学?” 叮当:它就知道。 等到下课铃声敲响,白笙将作业一股脑的塞进帆布包,背起包,拉着陆筱可一齐往外走去。 因为陆筱可和她回家走的不是一条路线,两人在楼下便分开了。 白笙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等着沈言出来,不时低头看下时间。 作业有些重,压的女孩肩膀有些疼,不时要用手往上提一些。 好一会儿,沈言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少年抬头看见在门口站着的少女,抬步朝着女孩走去。 嘴角适时的噙着笑意。 “姐姐,你是在等我一起回家吗?” 女孩抬头,笑的明媚,“嗯,走吧。” 沈言点头,“好。” 这人话少,白笙便尝试主动找话题。 “小言觉得高一的知识点怎么样?学起来有没有觉得困难?” 沈言低着脑袋,“没有,都还可以。” 岂止是可以,简直太容易了。 沈言目光隐晦,张盈盈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自己学习一塌糊涂,现在倒是关心起他的学习了。 白笙干笑两声。 记忆力沈言的成绩确实不错,名列前茅,倒是原身的成绩一直差强人意。 清了清嗓子,“小言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少年眼神清冷,抬头间瞬间发生了变化,疑惑的看着白笙。 “平时没什么爱好,也就看看书。姐姐问着做什么?” 白笙浅笑,“也没什么,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小言。” 少年闻言点点头,长睫毛颤了颤,侧面看去,倒是让白笙有些失神。 怕自己的目光太直白,扫了眼便收回视线。 原本还想问下小言关于情书的事,可看着少年这软绵绵的样子,冒然问的话估计会让他害羞。 而且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高冷的人啊,明明这么软萌。 白笙抿唇。 这孩子让她有点儿不好下手啊。 这明明就很乖啊6 和沈言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乖巧了。 少年回家后便直接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安静的写着作业。 白笙则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手机,解锁。 桌面有一个游戏,之前的时候张盈盈下载的,不过一直没玩儿。 白笙想了想,点开游戏玩儿了起来。 手机上的游戏她还是头一次玩儿,所以先过了新手引导,然后直接开始了一局匹配。 第一局的时候没掌握到游戏的规则。 白笙操控着小人,一个劲儿对着对方的区域猛冲,就这样连送了好几次人头。 自方队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开麦直接怼起来。 “你是不是虎啊?小兵都还没进去你穿什么塔啊?你以为你是猴儿啊?” 白笙开始打字:......哦。 打字期间,被对方躲在草丛的英雄给成功偷袭,画面直接变成灰色。 “兄弟,拐回来好吗?你跑偏了!” 白笙继续打字:......好。 “大哥,你技能倒是扔出去啊,站那儿不动是干啥呢?” 这次白笙没回他,对面来了个英雄血比较厚,她不能分心。 结果这粗犷的男音一吼,白瑾笙原本准备甩出去的技能直接拐了个方向,落在自方的塔内。 画面再一次变成灰色。 不出一会儿,屏幕出现两个大字——失败。 少女哀嚎一声,躺在床上。 过会儿,坐起来重开了一局,她就不相信自己玩儿不好。 有了上一局的经验,白笙这次特别注意了走位。 操控着英雄蹲在草丛里,看到敌方英雄出现,丢出二技能控制住,一技能跟着甩出去。 成功收割掉一个人头。 “耶。” 这边的少女玩儿的正欢,隔壁的少年却觉得吵的不行。 手中的笔在白色页面上划过长长的一道黑线。 沈言看着沾在手上的墨水,蹙眉。 这人又在干什么,真的会折腾。 起身走出房间。 白笙的房门没关,但沈言还是敲了敲。 女孩听着声响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专心的玩着手中的游戏。 对面两个法师正在打她一个,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分心。 “小言,怎么了。” 少年走了进来,站在少女的旁边看她。 对面粉色法师:‘笙笙今天吃胖了嘛’有本事你出来打,躲里面算什么本事。 白笙不理她,清了小兵,跟着打了几下对面一个和她一样的英雄。 粉色英雄又开始喊话:你倒是出来啊! 白笙敲击键盘:您那边二打一,我又不傻,出去挨打? 跟着撇撇嘴,丝毫没意识到旁边站着的沈言。 沈言看着女孩的表情,现在的女孩完全放松,看到敌方英雄又突然紧张起来。 对于对面那些骂人的话她丝毫不在意。 张盈盈这人从来不会打游戏,就算是打游戏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耐心,让人骂了还不在意。 沈言看着女孩儿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白笙看着对方和她一样的英雄成功被解决掉,哼哼两声,蹦哒出塔,轻松解决掉粉色英雄。 面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对面粉色英雄被打死后开始打字:你真是太恶心了,敢不敢出来单挑。 女孩挑挑眉。 沈言看着对话,又看向少女的脸,“姐姐,她在骂你呢。” 白笙满不在意,“没关系,我用实力说话,秒掉她就好了。” 她带着小兵继续前行,粉色英雄这次单独出来,白笙两个技能过去又收割掉人头。 “看吧~” 女孩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明媚笑容。 沈言莫名就觉得看的烦躁。 这人还真是不一样了。 这明明就很乖啊7 白笙打完一局,终于胜利了,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回头看见站在床边的人,吓了一跳。 “小言!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连忙将手机放下,整了整衣服。 她刚刚的样子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也太丢脸了。 少年红着脸,说话结结巴巴:“我进来有一会儿了,姐姐一直...一直在打游戏,没...没注意到我。” 白笙愣神,看着拿着书的少年,抱歉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吵到你学习了?刚刚打游戏时声音好像有些大。” 少年摇摇头,“没事的。” 转而问她:“姐姐,你什么是时候会玩儿游戏的?还玩儿的这么棒。” 被夸的白笙很开心,“今天第一次玩儿,觉得挺有意思的。” 摸摸耳朵,“也没有很棒啦。” 说完后看着沈言手中的书,“小言你快回去写作业吧,我这次声音小点,嘿嘿。” 连忙找出耳机戴上,她可不能打扰小可怜写作业啊。 少年抱着书点点头,“那姐姐先玩,我先出去了。” 白笙抬头,“好。” 说完后,沈言抱着书走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少年回到自己的房间,背靠着门。 这个张盈盈不过是落了次水,怎么会行为举止和以前差上这么多...... 就像今天的饭菜的事,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会尖叫,没那么容易让人走。 可她不没生气,还让人直接离开了。 重要的是,这人绝不会找他一起吃饭。 再说刚刚的游戏。 张盈盈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把需要技术的游戏玩的挺不错的。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还是说,这人现在是在伪装自己? 越想,沈言觉得这个想法最有可能。 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 ...... 白笙又一次在课堂上睡着了。 她其实真的不困的,无奈老师讲课的声音太好听。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啊。 拍了拍脑袋,打起精神准备下楼,结果坐的时间太久,腿坐麻了,等了好一会儿这阵麻意才过去。 白笙拿起抽屉里叠的整齐的校服外套,挽着陆筱可往外走。 陆筱可看着白笙手中的衣服,“啊喂,不是吧?你这是打算给人家送回去,你知道他是哪个班的吗?” 女孩将挂牌拿出来,递给陆筱可。 “呐,高二(13)班,还有名字。” 陆筱可接过挂牌,看了看,“行吧,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好。”白笙笑道。 两人吃完饭后直接去了高二(13)班等着。 教室内的女生开始交头接耳。 “快看外面那两个女生。” “有没有觉得眼熟?” 那人站起身,认真瞅了瞅,“这不是高二(21)班的陆筱可和张盈盈嘛。她们来干什么?” 对面的女生‘切’了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找帅哥的呗。” 说完朝着后排的空位努了努嘴。 “怕又是最后排那位的桃花咯。” 白笙站在外面,对于里面的议论自然听不到。 拿着校服等着那日的同学。 楼道内一阵脚步声,穿着黑色体恤衫,迈着长腿走上楼梯。 这人抬头,和四处张望的白笙正好对视上。 只看了一眼,女孩便移开视线。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衣服,心想着,这位同学怎么还没过来,不会是她弄错了吧...... 男生见女孩儿只是看他一眼便移开视线,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这么合他口味的妹子,是来找他的呢。 真是遗憾。 刚想上前搭话,就看见少女把衣服递给一男生,笑着聊了几句后转身离开。 顿时愣在原地。 ??? 这明明就很乖啊8 男生坐在教室叫后排靠窗的角落处。 额前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意外的柔和。 教室内的女生又开始在窃窃私语。 “居然不是来找李易。” “哇哦,这是什么瓜啊~” “真意外呢。” 身形瘦弱的少年抱着衣服走进来,坐在自己的位置。 李易将面前的椅子踢开,走了过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抱着衣服的男生,揪着这人的衣领,往前一带。 “喂,刚刚给你衣服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 被问话的少年吓的一愣一愣,“不...不是啊。” 听到回答后,李易松开手,往这人桌子上一坐,“那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你应该知道吧?” 后排的一个男生强先出声,“老大,我知道我知道,那妹子是(21)班的,张盈盈。” 李易勾唇,张盈盈吗? * “啊啊~解脱了!” 陆筱可走过来,将刚刚从帮忙从奶茶店买的奶茶递给白笙,“放个学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白笙笑着接下两杯奶茶,“谢谢啦。” 跟着吐槽起来。 “你都不知道,这课上的真是腰酸背痛腿还麻,放学可不就是解脱嘛~” 陆筱可喝了一大口奶茶,满足的叹息一声,转头纠正白笙,“张盈盈同学,你那是睡觉睡出来的好嘛。” 两人嬉笑着走到校门口,道别。 白笙依旧站在门口等着沈言出来。 没等几分钟,少年就小跑着过来,“姐姐,久等了。” 白笙浅笑,“没有等多久,我也是刚出来。” “给你的奶茶。” 沈言顿了一下,这才伸手接过,乖巧的笑了笑。 “谢谢姐姐。” 这人不会是在里面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毕竟在他喝的水里加盐什么的,她是相当熟稔啊。 转头对上少女满怀期待的笑容。 “不尝尝吗?”白笙问。 沈言想,奶茶都是店员做的,应该没问题吧? 小小的喝了一口。 “姐姐,很好喝。” 少女唇角两边露出浅浅的小梨涡,“是吗?那就好。”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个小巷口,被一群人拦下,堵在巷子深处。 “喂,小子,你就是沈言吧。” 领头的人顶着寸头,叼着烟,肩上扛着棒球棍。 这人应该就是这群人的老大了。 [宿主宿主,是混混啊,好多好多混混!]叮当惊呼。 “......我看的到。” 沈言往前一步,护在白笙身前,“你们想做什么?” 寸头哥晃晃脑袋。 “不做什么,只是听说你小子今天拒绝了我妹妹?嗯?” 沈言冷着一张脸。 又是烂桃花惹的事,这要是平时他就自己解决了,可今天。 少年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女。 多了个麻烦的家伙。 寸头哥看着白笙,“哟吼,原来你有小女朋友啊。” “我呢,也不为难你,让我打一顿消消气就行了。” 白笙看着护在身前的少年,心里感动,小可怜真是太乖巧了,这个时候还护着她。 少女握紧双拳。 她原本不打算在这个世界惹麻烦的,真是。 动了动胳膊。 将少年拉到身后,奶茶递给少年。 “帮我拿着。” 红唇勾起,看着对面的大汉,右手的书本准确无误的砸在寸头哥的头顶。 抬脚,一下将这人踹倒在地。 “欺负我弟弟之前,都不问问姐姐的吗?” 女孩出手相当迅速,找准了位置拳头就跟着落下。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躺在地上,不停打滚。 少女拿出手机,在寸头哥面前晃了晃。 “需不需要报警,要不,我帮你们好了,就说是,混混欺负学生?嗯?” 这明明就很乖啊9 幽深的巷子内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寸头哥捂着肚子,看女孩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谁能想到,明明看起来个子不大点儿的妹子,打起架来却这么猛。 少女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拍了拍。 虽然是一群大汉,但没什么打斗经验,很好解决。 “要是再找我弟弟麻烦,我就,打死你们哟~”白笙笑意甜美,侧头补充道。 站在一旁围观的沈言,此刻看白笙的眼神格外怪异。 这人绝对不是张盈盈,不是! 漆黑的眸子,第一次闪过兴奋。 白笙转身,拿过少年手中的奶茶,另一只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小言,我们该回家啦。” 少年回神,清俊的小脸上满是震惊。 “姐姐,你......” 白笙愣了愣,是哦,小可怜估计第一次看见这场面。 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顶,发质松软,忍不住多揉了会儿。 “别怕,以后姐姐护着你。” “好。”小可怜声音软糯,重重的点头。 回到家。 白笙不用说的开始打游戏。 作业什么的,留给明天的我就好了嘛。 沈言换了身衣服,路过时看了眼房间内的女孩,这才下楼。 寸头哥一群人躺在巷子内休息。 “呸,那丫头下手真狠。”一人揉了揉胳膊,愤愤的说道。 白色衬衫的少年背对着光走进来,一手揣兜。 寸头哥看着地上的人影,抬头。 “小屁孩,你又来干什么?” 沈言看着周围站着的人,眉眼冰冷,“你们把我的奶茶弄洒了。” 一群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喂,小子,现在可没有那小妞护着你啊!一会儿你可千万不要哭鼻子。” “不对,是哭着叫妈妈,哈哈哈......” 寸头哥身旁一尖嘴猴腮的人率先出拳。 少年侧身躲过。 不久。 等少年走出去了。 一群混混抱在一起,鼻青脸肿的。 “现在的孩子都是什么怪物啊。” “是啊,怎么都这么能打,什么小屁孩,明明是小恶魔嘛。” “我想我妈了,呜哇哇......” “我也是。” 沈言没去看这群人,离开巷子后直接去了超市。 看着一排排的零食有些犯愁。 微微蹙眉,小姑娘都喜欢吃什么呢?糖果,薯片,还是水果? 算了,那就都买一点好了。 于是。 白笙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面露羞涩的少年提着一大袋零食站在门口。 少年看着白笙,连忙开口:“姐姐。” “怎么了小言?”少女眉眼不自觉带着笑。 虽然刚刚才在游戏里被连着被惨虐好几局...... 沈言抿着嘴角,“姐姐,我.....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啦。” 白笙侧身,让少年走进来。 看着少年将一袋子零食放在她的书桌旁。 “姐姐,我帮你买了些零食,也.....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少女闻言,连忙否认,“当然不会。” 又在少年头顶揉了一把。 “谢谢小言啦。” 沈言看着白笙,有些犹豫,“姐姐,我能在一旁看你打游戏吗?” 白笙点头,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少年坐下。 到没急着重新开一局游戏。 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少年,“小言,你实话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经常在路上这样被人欺负?” 沈言闻言,面露难色,“没......没有的。” 就算是有,也被他打个半死,呵,谁能欺负他啊。 看见少女眼中的心疼,连忙低头,嘴角却微微弯起。 这个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 这明明就很乖啊10 也就只有之前的张盈盈,惹了他还没事。 原本是想等到时机合适就让她吃些苦头的。 哪儿想不过是将她推下水罢了,这人内芯就换了一个。 啊啊,这么有趣的人,可千万不要是装的。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能忍多久吧。 沈言这沉默的样子,让白笙觉得他应该是在害怕。 白笙眸光一沉,“放心,以后有姐姐在,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虽然不知道她家白瑾这个位面为什么这么软萌,但是欺负她男人,想都别想。 沈言瞥向白笙,不会有人欺负他吗?呵。 白笙这番话说完后就开始打游戏,沈言在一旁看着。 打完一局,沈言出声,漂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看着她:“姐姐,可以让我试试吗?我......我没玩儿过。” 女孩在心里嗷了一声,这孩子简直萌化她了。 “呐,给你。” 直接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少年拿着手机,点开晋级赛。 白笙:!!! 沈言打游戏的技术和他的智商似乎不太对等,连跪了六七局。 而她原本的等级,也直接降了不少。 白笙捂着心口,上一级好难的说。 少年余光瞥见少女的动作。 这种游戏,他当然知道该怎么玩,也知道晋级赛意味着什么。 这人估计忍不住了吧,毕竟他可是输了不少局呢。 这掉的级打回去怎么说也要不少时间。 再加上偶尔遇上坑的队友或者演员。 沈言将手机递给白笙,脸红的像是能烧起来,说话也开始哆嗦:“对......对不起姐姐,都怪我,太笨了。” 白笙平息了下自己的内心,虽然心痛,但她看肯定是不会怪沈言的。 闻言,摇摇头,“没关系,小言是第一次玩儿这种游戏,很正常的,来,我教你。” 说着就开始一遍操作,一边给少年讲解英雄的特点,走位,该怎么玩。 沈言敛去眼底的情绪,怎么回事? 他都已经做好挨骂的打算了。 白笙见着呆愣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我讲的比较乱啊。” 沈言闻言,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姐姐讲的很好。” “是吗?那就好。”少女笑的温柔。 沈言看着少女,眼神越来越复杂。 * 次日。 食堂内。 李易看着坐在多面的少女,冲着这人眨了下眼睛。 白笙被这人看的一阵莫名,左右看了看,确认这人是在看自己。 印象里,她和这人似乎并未见过面,也没有什么关系。 抬头,目光冷淡,问道:“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李易答非所问,一脸笑容看着她:“原来你叫张盈盈啊。” 陆筱可凑到白笙耳旁,小声道:“李易,(16)班的老大。” 白笙听完,心底越发摸不准这人找她到底是什么事。 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一边,刚准备开口。 沈言就走了过来。 少年坐在她侧对面,笑的灿烂,“姐姐。” 白笙应了声,“小言。” 李易瞥了眼身旁的少年,嗤笑一声。 转头问白笙:“张盈盈,长话短说,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 正在吃饭的白笙差点咬到舌头。 细眉微皱。 这是哪里来的小朋友啊? 白笙眨眨眼,冷声道:“抱歉啊,我不喜欢您。” 陆筱可在一旁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两人,嘴巴微微张开。 只有沈言,虽然面上带笑,眼底却冰冷冰冷的。 李易听到答案也不灰心,“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转身离开。 这明明就很乖啊11 白笙看着这人渐行渐远,嘟囔道:“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啊。” 陆筱可笑她:“看来我们的盈盈美女被外班发现了,哈哈哈。” “唉,你听听人家刚刚说没,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哈哈哈,哎呦,不行,我好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笑了会儿还用袖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白笙轻轻捶了她一下,“有那么好笑吗?” 等陆筱可笑够了,几人低下头,继续吃着饭。 沈言吃完饭,先行离开。 走在小树林里停下脚步,双手握紧,又松开,心里格外的烦躁。 少年漂亮的眸子深沉如井,面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他感兴趣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触碰呢? 等到放学的时候,白笙收到她家小可怜的谢谢。 小可怜:姐姐,我有点事先走啦,今天不用等我(^~^)。 所以她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路过昨天那个巷口的时候特意进去看了看。 发现没人,这才回家。 另一边说有事的沈言,此刻正和一人面对面站着。 李易双手抱在胸前,“怎么了小朋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种软绵绵的男生,他向来是瞧不起的。 沈言嘴角上挑,心底的戾气却不断增长。 将书包丢在一旁,不紧不慢的摘下耳机。 再次抬头,眼中已经是一片森冷。 少年一拳打在李易的脸上,被打的地方顿时红肿一片。 李易压根没有防备,挨了这一拳,生生往回退了几步。 抬头看着沈言,一片恼怒,挥舞着拳头冲上来。 只可惜,李易拳头挥舞的毫无章法,轻轻一躲就能避开。 少年连连避开拳头,耗费了不少时间,渐渐失去耐心,不再让着这人。 三两下,这人就瘫在地上。 沈言蹲下身子,在这人脸上拍了拍。 少年面色阴沉,眼底赤红终是没压住,嘴角是嗜血的笑意,一字一句说着,“盈盈啊,不是你这个废物能肖想的。” “下次看见盈盈,滚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和她出现在一个画框里。” 说完后,站起身子,在这人身上重重踹了几脚,再不去看着人的表情。 不过是个不良少年罢了,居然对姐姐说出‘我不会放弃你的’这种恶心的话。 李易哪儿遇过这种人,打架完全没个顾及。 心底早就怕的不行,眼看这人踹的越来越重。 连忙求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靠近张盈盈,饶了我,求你。” 沈言闻言这才停手。 走出这里后,少年脸上又恢复了乖巧的表情。 心底却压不住的烦躁。 回到家,看见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少女。 女孩看见他进来,立马起身,“小言,你回来了。” 沈言点点头。 白笙嗒嗒的跑进厨房,将刚刚从外面买的饭端出来,摆在餐桌上。 “今天吴妈休息,爸爸妈妈又都忙着,只好委屈你吃这些了。” 少年走过来坐下,目光落在桌上这些菜上,笑了笑,“这些就很好。” “那就好。”白笙道。 沈言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饭菜上。 坐在身旁的少女回来应该是洗过了澡,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气。 长发随意的绑了个低马尾,可能是刚刚靠在沙发上,压的有些乱。 这一分神,勺子里的粥直接洒在袖子上。 白笙连忙拿过纸巾,擦拭着少年的衣衫,“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看着少女的头顶,心底的烦躁消失的干净。 这人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点都不像是能伪装出来的。 沈言忽然就笑了。 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只能是我的了。 这明明就很乖啊12 白笙将纸丢进垃圾篓。 坐下来看着沈言,“想什么呢?吃饭也能走神。” 少年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没注意到。” * 校园的日子,对白笙来说,过的实在是慢。 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一个月,迎来了这个月的月考。 成绩一出来,陆筱可就拉着白笙往公告栏处走,边走边对她说,“姐妹,我觉得你这次可能要凉。” 可不是吗,上课经常睡觉,一下课精神就来了,这样要是不凉怎么都说不过去。 白笙打个哈欠,“凉就凉吧,只要没退到20名开外就行了。” 叮当小声提醒着。 [宿主啊,您上次考试的时候为了能早点睡觉,就直接把题写了......] 所以不仅不会凉,可能还会......一鸣惊人的说。 白笙:!!! 陆筱可走到公告栏前,直接是从最后面开始找名字的,结果看了半天没看到张盈盈的名字。 往上一扫。 转身。 猛地晃着白笙的肩膀:“卧槽,姐妹,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快点老实交代!” 白笙被晃的头晕,扶着陆筱可的胳膊,连忙说道:“冷静,冷静!只是最近晚上恶补了一下而已。” 幸好她最后大题懒得写,只考了第16名,要是真的全写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默默叹气,看来以后考试不能犯困了。 她还真怕自己一鸣惊人。 陆筱可大概是相信了白笙的说法,没在追问这件事,转而问道:“这周末你打算怎么过?” 女孩想了想,“应该会窝在家里打游戏吧。” 陆筱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宅?你可是青春美少女好嘛!” “所以呢?”白笙看她。 高挑的女孩蹦哒了两下,走在白笙前面。 “所以,周末出去请我看电影,我陪你逛街。” 白笙无奈笑笑,应了声好。 晚上回家,到了校门口少年马上就飞扑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软着声音叫她:“姐姐。” 虽然周围的议论声她早已习惯。 但耳尖还是开始泛红。 沈言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粘人,从一开始的抱下胳膊就分开到现在的拥抱,过度的那叫一个自然。 白笙觉得,有必要好好和他讲讲这件事。 两人回到家。 沈言像往常一样坐在少女身旁看着她打游戏。 一局过后。 白笙转个身子,面对少年。 “小言啊。” 少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怎么了姐姐?” 白笙清咳两声,“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小可怜点点头。 “小言,像拥抱这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在学校里做的,因为......” 话还没说完,小可怜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小言啊。他们说,这是表达对姐姐的喜爱,所以我就...” 难道她一直是骗他的吗?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厌烦他了吧。 少年越想越偏激。 白笙连忙否认,“没有,怎么会呢?” “我的意思是在家里拥抱可以,在外边拥抱也可以,但学校不行的,不知道的人会误会啊。那样对你影响不好,知道吗?” 虽然小可怜抱她她也很开心啦,但她真的不想到时候被碰巧路过的班主任叫去交流交流。 沈言听到女孩接下来的话,低头,“好的,小言知道了。” 少年盯着地面,可他,就是想让大家误会啊。 姐姐本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这明明就很乖啊13 白笙看着沈言。 小可怜抱她,她高兴还来不及。 况且,怎么看都该是她这个有想法的人占了便宜吧。 移开椅子走过去。 抱着少年的脖颈,怀里的少年明显一颤,猛的抬头看着白笙:“姐姐。” “这下相信了吧?” 少女声音似潺潺的流水,她这般做,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用行动告诉他,她不讨厌他。 沈言看着前方,眼底一暗。 呀呀~姐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能不相信呢? 少女抱了不到一分钟,就松开了手。 嘤嘤嘤,小可怜这么软萌,她怕抱时间长了会控制不住自己。 回到位子上后,女孩眯了眯眼睛,“继续吃饭吧。” 等两人吃完。 她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进厨房,都是一次性的包装盒,也不用洗,丢掉就好,省时间。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继续去打游戏了,哈哈哈~ 努力点的话,这个周末应该就能上最高段位了。 沈言切了水果端进来,放在女孩身旁的桌子上,这才坐下来看她打游戏。 少年看了会儿,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捣鼓了一会儿。 等白笙看去时,就发现这人居然也在玩儿这款游戏,而且,玩儿不赖啊。 等到沈言这局结束的时候,白笙开口:“要不一起来一局?” 窗外月亮探出头,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窗户,也染上银灰色。 房间内的两人笑声不断。 “小言,快快快,对面那个坦克,我打不过。” “姐姐,我马上过去,你先进塔。” ‘一杀’ ‘双杀’ 白笙笑开,“太棒了!” 没想到小可怜游戏天赋异禀,这才短短一个月,已经如此厉害了。 两人一起匹配,她都可以直接躺赢了。 手动点赞! 沈言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眼里划过笑意。 姐姐在打游戏的时候总是那样专注,也极少和他说话。 这下好了,就算是姐姐在玩游戏,也不会忘记身边的他...... 就这样吧。 一点一点,让他占据她的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 沈言看着手里的电影票,姐姐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想到某人给他推荐这部电影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表情,少年暂时放下心来。 另一边,房间内的白笙睡的香甜,身子蜷缩在一起。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枕头旁手机屏幕亮起,伴着歌声开始震动。 少女藕白的手臂伸出去,在床头摸索一阵,找到手机。 屏幕上的闹钟提醒:‘陪筱可逛街’。 白笙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 一头栽在被子上,不想起啊不想起。 磨磨蹭蹭坐起来,穿好衣服。 走到卫生间洗漱。小姑娘皮肤底子好,白白净净的,白笙就没化妆,只是简单擦了些水,做好基础保湿。 少女扎了个高马尾,这才下了楼。 “吴妈早啊。” “小姐早,您交代的两份早餐都已经打包。”吴妈说道。 白笙接过,笑着向吴妈道谢。 左右看看,在餐厅没看见人影,“爸爸妈妈已经出门了吗?” “是的小姐。” “小言呢?” “沈少爷还没下楼。” 女孩点点头,将早餐放在一旁,“我上去叫他。” 抬手敲了敲沈言的房门,问道:“小言,你醒了吗?” 少年听见少女的声音,连忙将票放在身后,一只手开了房门。 开门的沈言,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上竖着几根呆毛,配上湿漉漉的大眼睛。 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只小奶狗。 这明明就很乖啊14 内心嗷了一声,可耻的被萌化。 少年开口:“姐姐,怎么了?” 女孩儿回神,浅笑。 “我刚刚在楼下没看见你,想着你可能还没起床,就上来叫你了。” 沈言点点头,“那我们一起下去吧。” “那个,小言,我今天没办法陪你吃早饭了。” “今天约了筱可看电影,所以,我就先走啦?” 少年闻言,乖巧点点头,说:“那姐姐不要玩儿太久,要早点回来啊。” “嗯。” 白笙抿唇笑了下,她还以为少年会露出委屈的表情,结果少年格外懂事。 女孩出门后,沈言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票,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 转身走到垃圾篓旁,撕个粉碎,丢进去。 少年看着纸屑,目光幽深,冷冽的气息将整个人包围起来。 姐姐的周围,总是有那么多让人讨厌的苍蝇呢。 为什么姐姐就不能看着他一个人? 明明只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啊。 少年看着浴室,眯了眯眼。 白笙提着两袋早餐直接打车去了陆筱可家。 她父母常年在国外,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依着陆筱可的性格,早饭多半懒得起床吃,所以她特意交代吴妈多做了一份,就是给陆筱可带去。 按了门铃。 白笙都能听见女孩噔噔噔下楼的声音。 无奈轻笑,她这人啊,做什么多少风风火火的。 陆筱可跑下楼,开门,看见白笙,上来就给了个熊扑,“姐妹啊,你居然来这么早。” 再这么抱下去,饭就得凉了。 “饭要凉了。” 白笙挣扎了下退开,将带的早饭递给陆筱可。 “哇,你家阿姨做饭真的超好吃!” 少女吞下一个小灌汤包,满足的赞叹一声。 不得不说,这点倒是和白笙很像,喜欢美食。 白笙将自己那份汤包也推过去,“好吃你就多吃点。” 对上陆筱可不灵不灵的眼神,喝进去的粥差点呛到。 挎包里一阵震动,是家里的座机,白笙向上一滑,贴着耳朵。 “喂,您好。” “小姐,沈少爷突然发高烧,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您看您要不要回来?”吴妈焦急的声音响起。 白笙闻言,一怔,眉头皱起,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高烧。 “吴妈你别急,我这就回去。” “哎,好好好。” 白笙挂掉电话,歉意的看着陆筱可。 “筱可啊,抱歉,我弟弟突然发了高烧,今天没办法陪你逛街了。” 陆筱可从女孩接电话时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没关系,你快点回去吧,逛街什么时候去都一样。”陆筱可说。 白笙点点头。 回到家,慌忙推开沈言的房门。 少年躺在床上,听到声响睁开眼,看清来人,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姐姐。 有气无力,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白笙连忙抬手探了下少年的额头,又探了下自己的额头,比起她的不知道烫了多少。 翻了下床头柜,在下层找出体温计,小心的放到少年的腋下,等了五分钟,拿出来一看,39.3c。 “小言,你这样不行,烧的太厉害了,必须要去医院。” 沈言看着女孩,嗓子有些哑,“不用了姐姐,你不是要找同学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姐姐你不用管我,睡一觉就好了。” 白笙焦急的不行,这人说的什么话,她怎么可能会不管他。 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扶着这人坐起来,拿过大衣给少年穿上,扣好纽扣。 让吴妈帮忙一起扶下楼,出门拦了个车直奔医院。 这明明就很乖啊15 少年在旁边坐着打点滴,白笙陪在旁边,时不时看看瓶子里的药水有没有快滴完。 沈言这会儿精神倒是好了些,有力气和白笙说话了。 “姐姐。” 白笙闻言坐下来,问:“怎么了?” 少年刚想抬手,就被白笙给握住了,“你还在打针呢,不要乱动,万一回血了怎么办。” “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笙摇摇头,“什么麻烦不麻烦,姐姐关心弟弟是应该的。” 沈言低头。 应该的嘛? 因为他生病,所以哪怕违约,也要过来照顾他。 明明你都不是张盈盈啊,是个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还会对他这么关心? 不过,这个结果,他倒是很满意呢。 内心的戾气平静下来。 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枉他在这种天气泡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沈言回神,抬起另一只手,拉住白笙,露出好看的牙齿,“姐姐对我真好。” 白笙倒是没注意少年的动作,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好不容易潮红退下去,结果这会儿脸色却更不好看了。 沈言这一针打了将近3个小时,白笙一手扶着少年,一手提着医生开的药,走出医院。 “医生说,要是明天烧还没退,就要继续打针。” 少年点头。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高烧了?”白笙问。 沈言闻言,咬着下唇,“浴室喷头坏了,然后我就去修,淋了一身冷水,就......” 白笙无奈,跟着轻声道,“下次遇到这人的事情,让修理的师傅来就好了。” “哦。” * 树上的枯叶还未落尽,冬天就急匆匆的来了。 每次上学的路两边,落叶堆积的厚厚的,一脚踩上去,还能听见枯枝断掉的声音。 又一轮的月考后,班主任突然宣布要分班。 明明都已经快到期末。 陆筱可趴在桌上,抱着桌子,哭诉,“姐妹,我不想离你而去,呜呜呜~” 白笙疑惑,“分班名单这么快就下来了?” “可不是吗?我刚刚去班主任办公室找他,无意间看到的,估计一会就会拿上来。” 陆筱可用笔盖在桌子上不停画着圈圈,哀嚎。 “没能和你分在一个班,要和我家盈盈分开了。” “我在哪班?”白笙问她。 陆筱可指了指讲台,坐起身:“唉,为什么我就没留在本班呢。” 跟着,中午午休的时候班主任拿着单子走进来。 把每个学生的分班情况一报,就开始让大家收拾东西。 她眼看着陆筱可垂头丧气的收拾东西,走出教室。 而门口,一些陌生的面孔抱着箱子和书本也慢慢走进来。 白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毕竟她和这些同学相处了也有好几个月了。 深深呼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将两张桌子拼到一起。 不仅连人换了,就连原本的单人模式也改成了两人同桌。 无意识的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少年迈着步子走过来,到她面前站定,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盈盈。”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笙问他。 少年闻言,绞着手指,解释说:“我想和盈盈一起上课,所以就跳级了。” 白笙震惊,她知道沈言成绩好,只是没想过好到可以直接跳级。 少年将怀里抱着的一摞新书放在白笙旁边的课桌上。 帮着白笙搬桌子。 女孩抬头,环视一圈,果然就看见几个女同学已经开始看着沈言,窃窃私语。 这明明就很乖啊16 扶额。 无奈站到少年身旁,拉着少年坐下,尽量挡住一些视线。 却没注意到少年的称呼是‘盈盈’,而不是‘姐姐’。 叮当啧啧两声,看着宿主这一系列动作: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很快,班上的新同学就到齐了,各自都有了位置,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班主任简单交代了下事情,就下楼去了,让他们自己自习。 白笙叹了声气,看着身旁一脸乖巧的少年,心想,下课这孩子怕是要被包围了。 心里一阵难受。 少年现在只拿她当姐姐,也不像她,记得其他位面的点点滴滴。 她现在连个吃醋的身份都没有,更没办法阻止其她女孩子的靠近。 以前他不在自己的班级,白笙看不见,自然也不会心烦。 她不是怕沈言会喜欢上其他人。 她是怕她自己,会受不了。 白笙拿起笔杆,赌气似的戳了戳沈言的胳膊。 少年看着女孩皱着眉,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胳膊,少女本就细微的力道,隔着厚厚的衣物,其实根本就没挨着他胳膊上的肉。 这种幼稚的行为,在他看来,却是可爱的紧。 他其实不想这么快跳级的,毕竟高了一个年级,作业又多了不少,那些女孩子也更麻烦一些。 ——但他想靠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放学后那短短时间的陪伴早就已经没法让他满足,所以他要整天看着她。 跳级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在这人面前,他一定是个贪婪的人吧,他想。 就像现在。 他已经坐在少女的身边,但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少女明白他的心意,同样,也希望少女心悦自己。 沈言指尖微动,修长的手指握住笔杆。 “盈盈,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笙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没事,没事,就是觉着你这衣服袖子鼓鼓的,挺好玩儿。” 沈言也不拆穿她,双眼微弯,嘴角上扬,‘嗯’了一声。 午自习刚下。 沈言前后就围了一圈儿女生。 要是他们的座位靠着墙,左边又坐着白笙。 估计少年整个就被围着水泄不通。 说话的女生是刚转来的,白笙叫不上名字。 这人凑到沈言面前,眼睛里的爱慕不加掩饰,双手握在一起,害羞道:“沈言同学,你好,我叫李茜茜,我关注你很久了,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其他女生见状纷纷效仿,一个两个争先恐后。 白笙尽量与这些女孩隔开了些距离,避免被殃及,但马尾还是被后面的女孩压到,扯的头皮有些痛。 原本一声不吭的少年余光看到白笙这边的情况,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冷冽。 可他一想到,他在姐姐面前维持的形象是乖巧纯良的少年。 无奈压下心中的不耐烦。 顿了顿,勉强扬起一抹还算礼貌的微笑,抬头,“对不起同学,我心脏不好,你们这样围着,我有些喘不过气,可以麻烦你稍微让开些吗?” 面前还在说话的女孩闻言,愣住,过了会儿,连忙尴尬的说了声好。 一圈的女生这才散开。 少年往白笙身旁凑近了些,揉了揉女孩的后脑勺,低声询问:“盈盈,好些了吗?” 白笙晓得,这人应该是将刚刚那幕看见了,于是点点头,说:“不疼了。” 少年搓了搓衣角,显得有些犹豫,“盈盈,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大家你是我姐姐啊?” 白笙疑惑,“为什么啊?” 沈言红着脸,“我想......想让盈盈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可以吗?” 这明明就很乖啊17 欸??? 什么叫假扮一下女朋友。 白笙抬头看去,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 沈言握着手里的书本,一副不安的样子:“盈盈,我......我有些怕那些女生再围过来,我不喜欢她们,我就......就只想和盈盈在一起。” 少女咕咚一下,咽下口中的唾液。 脸颊和耳尖可疑的泛红。 ‘只想和盈盈在一起’这样的话,也太犯规了吧。 白笙张张唇,道:“那,那好吧。” 沈言闻言,猛的抬头,声音带上几分雀跃和欣喜:“我就知道盈盈最好啦~” 低下头,忍不住弯起唇角。 于是,白笙就有了拦住这些女同学的充分理由,也不用自己吃闷醋。 嗯,她也很开心。 下午的课,以前过得倒是挺快。 毕竟要是放在平时,也就是白笙睡一觉的时间。 可现在到了冬天,再趴在桌子上睡觉就容易着凉了,得不偿失,白笙无奈,只能看着课本,撑着脑袋听老师讲课。 上面的老师转个身,开始在黑板上写公式。 白笙侧头,趴在桌子上,看着身旁认真听讲的少年。 那些让很多人头疼的公式,到了少年这里就像是碰上家常便饭了一样,运算起来易如反掌。 少年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遇到难一些的题目时,眉毛微微皱起,又松开。 白笙觉得,无论是哪个位面的白瑾,真的都一样好看。 他们说看一个好看的人时间久了就会看腻,但她觉得,这话有很大的问题。 对于这人,她就没看腻过。 沈言最后视线停在一页上,手指没再翻动。 谁能想到他的心思一直都没放在书本和习题上。 少女的眼神太过直白,让他整个人的注意力不得不都在旁边这人身上。 他本就偷偷打量着少女,对于老师讲的东西,原本也没听进去多少。 这下少女看过来,自己甚至连身子也不知不觉的坐的端正,僵硬着,不敢动弹。 一直等少女的视线移开,沈言才稍微放松了身子。 等到下课,沈言开始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白笙去了趟卫生间。 一位不死心的女同学趁着这个时间走过来,站在沈言面前,“沈同学,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沈言闻言,终于是抬起头,眉眼间尽是不耐烦,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人。 “这样死缠烂打,真的很掉价,知道吗?同学?”如此恶劣。 说完后低下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名女生显然是没想到少年会这样说,面上黑一块白一块,最后哭着跑开。 不光是这位,其他人亦是没想到。 看上去软萌又乖巧的少年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白笙回到教室后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新转来的一名女同学眼眶红红的,肩膀一抽一抽,显然是刚刚才哭过。身旁还围了一圈儿的女生。 少女看了一眼,走回自己位置,“小言,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抬起头,看见白笙甜甜的笑起来,“也没什么事,盈盈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白笙摇摇头,她没打算写的其实。 沈言把自己的作业拿过来,“那盈盈要不要看我的?” “不了,我自己写吧。” 说完坐下来,开始翻开作业,动笔写,没再询问刚刚的事。 少年松了口气,趴在少女身旁看她写作业。 另一旁。 眼眶红红的女生看着变脸如此快的沈言,一阵心痛,越来越委屈。 什么呆萌小奶狗嘛!明明就是一个性格超级恶劣还没礼貌的家伙。 这明明就很乖啊18 街道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白笙快速走进一家奶茶店的屋檐下,先是拍了拍身上落的雪,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我要两杯烧仙草,谢谢。” 女孩站在收银台旁,等着奶茶做好就打算走。 “吱嘎”一声。 门再一次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笙笙。”那人声音很柔。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笙微怔,机械的转身,看清来人后惊喜道:“千若师兄!” 神识内沉默许久的叮当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惊醒。 睁眼,果然就看见修仙派擅长炼制毒药的千若师兄此刻正站在自家宿主面前,面带笑意。 叮当默默在内心祈祷,不要想起我,不要想起我,我就是个小透明...... 白笙这会儿还真的没想起叮当来,对千若师兄的到来有些吃惊。 “您的奶茶好了,请问需要打包吗?” “不用了,就在这儿喝,谢谢。” 少女接过奶茶,跟着千若在一处找了位置坐下,将手中的一杯奶茶递给这人。 “师兄,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白笙问。 “师父让我下来看看你,我就来了。最近还好吗?任务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 白笙摇摇头,将一勺仙草送入口中。 “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肯定很好啊。” 千若轻笑,是啊,他这个小师妹哪儿是一般人能欺负的主,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白笙抬头又问他:“师父他最近怎么样?” 千若回:“师父最近一切安好,平日里没事呢,就和掌门呆在一起。” 提到掌门,两人对视一眼,白笙笑出声,看来,掌门最近也很开心啊。 沈言一直没见女孩回来。 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就出了门,直奔白笙常去的那家奶茶店。 推开店门,目光下意识寻找白笙的位置。 却看见少女和一个男人聊的正开心。 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眼里布满阴森。 “师兄,你现在就要走吗?”白笙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 千若点头,“派里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你历练回去,我们好好聊。” “那好吧。”白笙起身,准备送千若出去。 千若这一转身,就对上少年眼中还来不及收回去的阴森和偏执。 愣了一瞬,对着少年温柔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白笙跟在千若身后,千若往前一走,她就自然也看到了少年。 “小言?你怎么跟着出来了?你先等等,我送他出去。” 却没发现,她这句话说完,室内温度跟着降了不少。 千若只让白笙送到了门口,女孩点点头,转身进去。 男人回头看了一样奶茶店里的少年,无奈笑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白笙拉着沈言走到收银台旁,重新点了两份烧仙草,交代了打包,随后一手拎着奶茶,一手拉着沈言往回走。 少年一路上一直沉默,任由女孩拉着回家,上楼。 打开房间内的空调,搓了搓少年冻的通红的双手。 不抬头不要紧,这一抬头就看见少年的眼里渐渐泛起薄雾。 白笙被吓了一跳,小可怜这是怎么了这是?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将白笙困在墙角,两只眼睛雾蒙蒙的,“姐姐,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小言?” 白笙:???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沈言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吓到她,稳住情绪继续说:“所以才对小言的喜欢视而不见。” 白笙:...... 苍天可鉴,她不是视而不见,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明明就很乖啊19 “不是的,小言,我没有!” 白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带着无可奈何和难掩的失落,看的白笙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姐姐喜欢刚刚那个大哥哥吧?”少年问。 白笙:...... 眼看着少年越想越离谱。 白笙连忙捂住少年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女孩看着沈言的眸子,语气认真的解释道:“刚刚你看见的那个男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不喜欢他,而且人家已经......已经结婚了。” 千若师兄都已经有伴侣了,可不就是已婚人士嘛! 少年闻言,这才平静一些,可眼里的薄雾一点都没散去。 白笙也适时松开手,不等少年开口说话,继续说道:“还有,我没有对小言的喜欢视而不见,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我是姐弟,我当然不会往这个方面想了。” 沈言吸吸鼻子,小声又不安的说:“可我们又不是亲姐弟。” 所以那些什么破规矩就都去见鬼吧。 跟着少年往前凑近了些,委屈巴巴的看着白笙,“那姐姐喜欢小言嘛?” 这个眼神差点把白笙萌出一口老血。 女孩强压住内心欢腾的小人,以及现在就想抱着小可怜,狠狠揉揉脸蛋的想法。 冷静的点点头:“喜欢。” 明明她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上个位面更是和白瑾度过了一生,可每每听到这人的表白,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动的很快。 少年听到女孩儿的回答,眼中瞬间闪满了星星,小心翼翼的抱住女孩,蹭了蹭。 “那......那盈盈以后就不用假扮我的女朋友了,而是我真正的女朋友。” 沈言刚刚还在想,要是姐姐不答应他,他该怎么办,是把姐姐的假身份戳穿,以此来威胁。还是将姐姐关在小楼里,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只有自己知道。 还好,姐姐也是喜欢他的,他就不用做这些会让姐姐不开心的事情了。 少年想着,下巴贴着女孩的头顶,嘴角上扬,“姐姐也喜欢小言,真好。” 白笙脸有些红,搂住少年结实的腰,脸埋在少年怀里,没说话。 这就是青春期的恋爱吗?也太甜了吧。 她这个活了五百多年的人表示真的扛不住。 * 自从昨天两人把话说开后,沈言就成了白笙的一个大型挂件。 正好赶上寒假。 几乎是女孩走到哪儿,少年就跟到哪儿。 日常可见的就是。 “盈盈,你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 白笙:“不用,我不吃。” 不一会。 沈言:“乖,张嘴。” 或者是。 “盈盈,你累不累,玩了这么长时间的游戏手一定累了吧,来,我给你捏捏。” 白笙无语,我不过就打个游戏而已,还能手抽筋不成? 回头对上一脸乖巧的少年,以及那忽闪忽闪的小眼神。将手机放下,手伸了过去。 少年立马轻轻捏了起来。 最后,沈言将白笙双手捏在手心,问她:“盈盈,我是不是很乖?” 白笙点点头,所以呢?想说什么? 沈言小梨涡又露出来,干净纯粹的眼神一直看着白笙:“所以盈盈可不可以奖励这么乖巧的我一个亲亲?” ......沉默,还是沉默。 少年的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一脸委屈,“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不够乖,不配得到盈盈的奖励。” 这.....这实在也太可爱了。 她迟早要被这孩子萌出心肌梗塞。 白笙实在没忍住,吧唧一口亲在少年左侧的脸颊上。 少年立马恢复活跃。 “这边也要。” 这明明就很乖啊20 这日。 白笙和陆筱可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女孩揉了揉少年的脸,“今天乖乖待在家里啊,我和筱可说好了,今天陪她,就这么一天,好不好?” 少年点点头,但还是沮丧着一张脸。 “盈盈,你今天回家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小言了?” 白笙:...... “盈盈这么好看,万一看上别的狗了,那我怎么办?” 白笙:......您继续。 “那也没关系的,最后突然发现,万一盈盈喜欢的是陆筱可呢?” 白笙:!!!真让人无fa可说。(无奈脸) “小言,你是吃老陈醋长大的吗?” 白笙扯了扯少年的脸。 沈言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比起老陈醋,我更喜欢吃可爱长大。” 白笙叹气,心里明白,要是再这么和他耗下去,怕是会没完没了,于是背上挎包,直接下楼。 到了商场后,陆筱可远远的就看见了白笙,挥了挥手,“姐妹,我在这儿。” 白笙连忙跑到陆筱可面前。 “筱可。” 陆筱可挽着白笙往商场内走,“还有半个小时电影开场,我们先去买些吃的和喝的,再去看电影。” 白笙点点头,“票我已经在网上买好了,买完东西直接去取就好了。” 算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来电影院吧,所以爆米花和奶茶一个都不能少。 顺道买了些章鱼丸子和鸡蛋仔,坐下来边吃边打发了会儿时间。 等到电影开场前五分钟才进去。 她们这次看的是一部治愈系动漫电影,陆筱可的最爱。 每次这位泪点低的姑娘都能哭的稀里哗啦的,所以特意多带了两包纸巾。 前半部分画风比较轻松,白笙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身旁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女孩拿起来看。 小可怜:盈盈,电影好看吗? 白笙动动手指,开始打字。 白笙:还不错,目前看来挺有趣的。 这条发出去后沈言就没回信息了。 女孩抬头继续看着电影。 倒是陆筱可,眼尖的发现白笙的异常,笑的暧昧。 电影散场,两人跟着人流走出电影院。 陆筱可一直噙着笑着看着她,看的白笙浑身起鸡皮疙瘩。 “干嘛这样看着我?”白笙问。 “某人,这是恋爱了吧?” 白笙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也没打算瞒她,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陆筱可啧啧两声,声音压低了些,是:“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家那个软萌弟弟?” 白笙震惊,她居然连这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女孩得意的哼哼两声,“平时在食堂里我就觉得你俩眼神不对劲,看来我果然没猜错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盈盈那个弟弟表面上乖的不行,盈盈一离开就冷淡的不得了,看谁都是一个表情。 沈言要是不喜欢盈盈,她回家去把键盘给吃了。 白笙感叹,真不愧是陆筱可,平时虽然大大咧咧,果然心细着呢。 于是点头,“嗯,前不久在一起的。” 低声补充:“我和沈言是姐弟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 陆筱可拍拍胸膛,“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放心吧。” 两人走着走着逛到一家精品店,摆着各式各样的小饰品。 陆筱可的眼睛一下子就开始放光,直奔饰品区。 少女耸耸肩,抬步跟在陆筱可身后。 目光被一对钥匙扣吸引。 白笙上前拿起这对钥匙扣,都是几何切面的设计。 一个是灰色小狼,一个是粉色的小兔,差不多半个手掌大。 女孩儿看着小兔窃笑出声。 她怎么觉得,小可怜和这只兔子看起来神似呢? 这明明就很乖啊21 一样的可爱。 那就买这个了。 陆筱可买的是一个兔耳朵头套帽,保暖又可爱。 白笙想了想,这样一来耳朵就不怕冻着了,就跟着买了。 好不容易来逛一次商场,哪儿有不买衣服的道理。两人走到商场一楼,开始挑选衣服。 期间,少年发来了条信息。 小可怜:盈盈,要不要我去接你? 白笙:不用了,乖乖待在家。 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白笙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门,就看见一个人影迅速跑过来。 “盈盈。” 少年接过白笙手中的东西,拉着少女往楼上走,关上门。 将东西往墙边一放。 沈言抱着白笙,脸放在少女的脖窝处,抱了下又分开。 接着握起白笙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冰的一个哆嗦,还还是固执的不放开。 白笙好笑:“傻不傻,这样你不冷啊,快点松手。” 少年按住白笙的手,不让她动。 脸色不太好的开口:“盈盈,下次不许再穿这么薄出去了。” 白笙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毛呢大衣,牛仔裤,运动鞋。不薄啊。 可能就是手冰了一些,但她真的不冷。 沈言松手,将女孩圈在怀内,想起她才进来时脸和耳朵都冻的红红的,万一真冻着了怎么办。 他这么一动,白笙的手跟着就动了。 似乎是碰到什么块状的东西。 一块、两块、三块...... “盈盈。”少年的声音带上隐忍,目光一暗。 “你在干嘛?” 白笙抬头,看见沈言从脸颊到脖子红的像是快滴血一样,以及那双飘忽不定的眸子。瞬间撒开手,干笑了两声,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恨不得狠狠打自己手几下,白笙你看你,没事手欠什么呢?这下吓着小可怜了吧! 少年抿了抿唇,上前两步,有些不安的询问:“盈盈是生气了吗?” 白笙“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她只是害羞了而已,咬着下唇,想转移下话题。 想起自己买的那对钥匙扣,连忙拿过来,藏在袖子里。 “小言,猜猜我买了什么?” 少年好看的眉头轻皱,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猜不到。” 白笙挑挑唇,慢吞吞的将两个钥匙扣拿出来,握在手里。 虽然已经从指缝了露出来了些,但沈言没说,只是眼里含着笑意看着少女。 “当当当当~” 女孩将手摊开。 沈言看着一对精巧的钥匙扣,笑意不减,“这个大灰狼是给我的吗?” 不过确实挺形象的,盈盈可不就是这个小白兔,而他,就是这个大灰狼,等着,兔入狼口。 哪儿想,女孩摇了摇头,“这个小白兔是给你的,大灰狼是我的,小言呢~就像这只粉色小兔一样可爱。” 她呢,就是嗷嗷大灰狼啊,吼吼吼~ 叮当:你确定?我猜你对面那个少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沈言在女孩儿看不见的地方挑挑眉,回过头,笑的一脸宠溺。 “盈盈送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白笙点点头。 沈言将钥匙扣换上,又帮白笙也换上,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这才满意的笑了。 扑上来又抱着白笙蹭了蹭,温热的气息落在女孩的耳边,他家盈盈啊,真的是太可爱了。 白笙回抱住少年,头顶挨着少年的下巴。 拉着少年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窝在少年怀里。 “帮我打晋级赛。” 沈言应了声,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她,“那小言有没有什么奖励?” 白笙点点头。 沈言轻笑,“那我自己取。” 这明明就很乖啊22 寒假在家待了几天,两位大人突然宣布要去国外谈生意,要一周时间,恐怕没办法陪两个孩子过年了。 白笙将上次逛商场买的围巾拿给沈怀远和林茜。 她想着,沈怀远和林茜平时也不缺什么,就买了围巾,保暖用。 这两条围巾是纯色的,质地和样式都很不错,那天陪陆筱可逛街的时候她一眼就相中了,便买了下来。 林茜抱了抱白笙:“谢谢大宝,妈妈很喜欢。” 沈怀远笑:“果然啊,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林茜又交代了些事情,这才和沈怀远拉着行李箱出门。 白笙站在门口,对着两位大人挥挥手,喊着:“爸爸妈妈,路上小心些。” 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跟着沈言进门。 少年拉着白笙的袖子,晃了晃,低声说道:“盈盈,要不我们今天去约会吧,我想......” 白笙连忙捂住少年的嘴,左右看看,没看到吴妈的身影才松手。 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两人说好了的,上大学之前,不让父母知道。 少年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拉着白笙回了房间里,关上门。 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孩,“盈盈,我们去约会好不好?我想和盈盈一起去吃火锅,去滑雪。” 白笙觉得也是,她上了好几个月的课,难得放松一段时间,也没有陪沈言约会过,便同意了。 两人选了个地方。 滑雪场离市中心有些距离,今天去了晚上怕是回不来,估计要在那边住上一晚。 白笙简单的收拾了些行李,放进小行李箱,一切妥当后拍拍手站起来。 转身准备从衣柜拿件毛呢大衣穿上,就看见少年拿了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站在衣柜旁,走过来,套在白笙身上。 “盈盈,你穿这个。” 白笙认真看了看,宽大的像个面包一样,皱眉:“我不想穿这个,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沈言闻言,失落的低下头,又靠过来些,“可是盈盈万一冻着了,我会心疼。” 女孩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决的摇摇头。 结果少年抬起头,抿抿唇,小梨涡就露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白笙哪抗的住这样的暴击,无奈着让沈言把衣服拿过来,穿上。 低头看了看圆滚滚的自己,对着沈言面无表情的比了个耶。 少年笑着捧起女孩的脸,揉了揉,又将女孩揽进怀里,“我觉得很可爱啊。” “我本来就很可爱。” 白笙倒是一点儿都不谦虚。 少年立马点头:“是是是,盈盈最可爱了。” 白笙下楼给吴妈说了一声后就拉着沈言出门了。 到了地方,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先是去酒店放了东西。 雪具店旁边就是一家火锅店,生意看上去不错,就这家了。 沈言知道白笙喜欢吃辣的,但还是点了鸳鸯锅,怕辣的吃多了对白笙胃不好,让女孩儿两种口味换着吃。 这家店的火锅还挺不错,锅底辣而不燥,菜品又很新鲜。 白笙主要负责吃,沈言在一盘煮肉和涮蔬菜,一点一点往女孩儿碗里夹。 以至于白笙一碗菜怎么都没吃完。女孩儿停下筷子,看着少年的动作,觉得怪不好意思。 就开始往沈言碗中夹肉。 少年看着女孩的动作,目光沉沉,夹起一筷子菜沾好酱料递到白笙嘴边。 看着少女没带犹豫的吞下,继续递上肉,重复几次。 女孩反应过来,发现这人一直光顾着喂她,自己都没吃,便也开始夹菜递到少年嘴边,看着少年吃下。 心底好笑,算是知道了少年的用意。 这明明就很乖啊23 滑雪场内,白雪皑皑,白色一眼望不到头。 雪山有些高,对于白笙这种第一次滑雪的人来说,实在腿软。 换好滑雪服的沈言走过来,扶着白笙来到一块儿坡度较低的地方,应该是初级道,人比较多。 白笙眼看着一个个人从上面冲下去,大喊着:“快点让开,让开啊,刹不住了啊啊啊!” 划破长空的高音。 但还是无法避免的撞上人、摔倒、最后栽在雪堆里。 不自觉加重了握沈言手的力道。 少年轻笑,拉着白笙去了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 “盈盈,要先热身。” 白笙点点头。 热身完毕后,沈言递给白笙双板,让白笙踩在上面。 “盈盈,我扶着你,你先试一下看能不能站稳。” 白笙点点头,摇摇晃晃的,勉强站稳了身子。 少年微微松开手,让白笙往前面划一下试试看。结果白笙刚一动脚,就前仰后歪的,要不是沈言及时扶住她,肯定就摔了。 白笙抱着少年的胳膊,“小言,你不要松手。” “放心吧。”沈言说。 来来回回半小时,还摔了好几跤,白笙才勉强能保持滑行。 沈言踩着单板,一直跟在少女身后,确保她不会被来人撞到。 “小言,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蠢啊?” 毕竟她摔倒就算了,摔倒后还爬不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好蠢。 少年摇摇头,“不蠢,但是很心疼。” 沈言离少女近了些,站在白笙面前,带着女孩滑,一边提醒着,“盈盈,注意犁式刹车慢慢下滑,用大腿内侧的力量,控制雪板的角度,还要注意双腿用力均匀,上半身放松。” “好。”白笙应下。 按照沈言说的方法,白笙果然能够在下坡时平稳的滑行。 也终于开始体会到滑雪的快乐。 叮当:像风一样的少女。 身后又传来一阵呼喊声:“前面的,都他妈快点给老子让开。” 白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身后突然冲出的人给狠狠撞开。 一直在前面护着少女的沈言连忙刹住车,余光瞥了男人一眼,匆匆从前面过来。 “盈盈,你怎么样?” 白笙抬头,捂着胳膊笑了笑,“没事,就是碰上了一小块硬雪,有点痛。” 沈言不放心,被人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到怎么可能没事儿。 扶着白笙起来,出了滑雪场,休息了会儿,沈言将滑雪服和护膝之内的东西还了回去,让白笙在原地等他。 少年回来,将白笙拦腰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回酒店。 沈言抱着白笙,来到女孩儿的房间,打开了空调,等温度升起来。 “盈盈,袖子挽起来。” 白笙刚想说不用了,结果发现少年面色有些难看,咬着下唇将袖子挽起。 一块惹眼的淤青与藕白的胳膊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走出去问酒店要了药箱,回来后一言不发的给白笙涂上药。 面色冰冷,手上的动作却极为轻柔。 白笙揉了揉少年的脸,柔声道:“这点伤其实没事的,再说了,滑雪不就是得摔几跤嘛~” 少年闻言,还是沉默。走到一旁将用过的棉签丢掉,再折回来。 白笙推了推他,“小言?” 见他不语,连忙补充道:“我真的没事,就这一点淤青,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沈言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 “要是我一直站在盈盈身边,盈盈就不会受伤了。” 白笙闻言,轻笑:“怎么能怪你,要是你一直扶着我,那我可就永远学不会了。” 说完后凑过去亲亲少年。 “不生气,嗯?” “......嗯。” 这明明就很乖啊24 “盈盈,我原本还准备带你去泡温泉的。” 少年低头玩着女孩的手指,低声说道。 “我们今天也可以去啊。”她只是胳膊出了些淤青,又不是胳膊或者腿摔折了,不能动了。 沈言点点头,“那我现在去买温泉的票。” “去吧。”白笙在少年的头发上揉了一把,笑着说。 女孩儿看着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叮当,你觉不觉得小言他有些奇怪?” 在神识里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叮当出声。 [宿主,您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叮当内心默默补充,什么叫有问题,这人就没有正常过。 白笙皱眉,“我总觉得,小言情绪不太对。” 总觉得,她还是得跟过去看看沈言。 白笙走出门时,走廊已经看不见沈言的身影,但只要他还没走远,叮当就能感应的到。 “叮当,定位。” [收到。] 不久后,白笙就看见了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屏息,静静等着这人接下来的动作。 沈言单手揣在口袋里,一步步往滑雪场走去,最后倚靠在滑雪场门口,沉默的看着里面。 白笙疑惑,他去滑雪场干嘛? 少年明明没有动作,但她心底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静静等了会儿。 眼看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走路摇摇晃晃的。 沈言瞅着男人走出了些距离,便抬步跟了过去。白笙顿了顿,跟在少年身后不远处。 心里,对这件事隐隐有了答案。 少年一路跟着人来到一处酒店,离他们的酒店不远,附近除了些入住的客人,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沈言走上去从身后捂住这人的口鼻,往偏僻的地方拖去。眉间是她不曾见过的阴郁。 女孩悚然一惊,脚下像是灌铅了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里面传来惨叫声,白笙才动了动角,趴在墙角处静静看着。 少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漂亮的薄唇此刻紧抿着,地上的男人一声又一声哀求,偏偏沈言像是听不见一样。 “这条腿撞的盈盈,还是这条腿撞了盈盈?” 少年说完,挑眉,终于抬起眼皮,露出一抹大大的笑,眼中的戾气却一点没减,反倒多了些森冷和阴沉。沈言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两条腿都有。” 接着表情瞬间变的乖巧,“盈盈还在等着我呢,我要是回去晚了盈盈会生气的,所以我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男人以为沈言这话的意思是是打算放过他,谁想少年说完这话后慢条斯理的将袖子挽起来,一拳跟着一拳落在男人脸上。 [宿主,您不出去阻止吗?]叮当询问。 却发现白笙神色恍惚,脸色苍白,身子止不住发抖,惊慌失措的离开这里。 少女坐在洁白的床上,一动不动。 “叮当。” [嗯?] “沈言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啊?”白笙问。 叮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人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这还只是一个碎片,大人本人比这少年要恐怖的多。 多说多错,叮当摇摇头。 [不知道。] 白笙呵呵笑了两声,感情她就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这人真的是纯洁无暇的小白兔。 亏你还活了500多年,不还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不过,她不是真的张盈盈这件事,不也瞒着他嘛。 女孩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免得被少年看出异常。 沈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盈盈,我回来啦。” 门应声打开。 这明明就很乖啊25 开门。 白笙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少年的肩膀上还有雪融化后形成的小水滴。 沈言笑的有些害羞,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啊盈盈,我刚刚迷路了。” 呵,迷路。 “真的是迷路了吗?”白笙反问他,眼睛死死落在少年的脸上,没有移开片刻。 少年捏着衣角,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迟疑,羞涩的点了点头,“都怪小言太笨了。” 白笙心里忽然就想笑。也不能怪她蠢不是,毕竟沈言伪装的这么好,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今天她亲眼所见那一幕,她怕是一直都不会发现。 不由得怀疑,白瑾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言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拉着白笙,“盈盈我下一次一定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好不好?你别生小言的气。” 白笙拉过少年的手,让少年坐在身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去。 “没有生小言的气。”白笙说。 少年抿唇,低头看着闭上双眼的少女,眸子中漾着宠溺的笑意。 “盈盈还去泡温泉吗?” 白笙睁开眼,“去啊。” 走进池子内,白笙靠在边缘处,大半个身子浸在温泉中,用手一下一下往身上泼着水。 池子冒着腾腾热气,遮住了少女眼中的晦暗不明。 白笙忽然想到,之前口口声声说不会放弃她的那个少年,好像叫李易来着,最后每每见她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样,仓皇而逃。 她当时没多想。 现在细想来,这件事,会不会也和沈言有关系。 等到额头开始滴汗,白笙起身,抬步走上石阶。 换好衣服,给沈言发了条信息,先一步回了酒店。 她现在心里很乱,需要好好捋一捋。 路程走到一半,少年就上来了,可能是跑着的,呼吸有些乱。 “盈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少年站在白笙身旁,用手挡住白笙脸前的雪,一脸担忧。 从下午他回来开始就觉得女孩的情绪不太对。难道是滑雪的时候,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地方被撞到? 该死,早知道他就不该那么轻易把那个男人放了。 白笙摇摇头,看着少年的脸,语气有些冷淡:“小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什么?” 少年呼吸一滞,接着温柔的笑笑,“欸?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盈盈啊。” 周围的雪花盘旋着落下,冬季的风比刀子还要利上几分。 吹在脸上生疼。 白笙看着脸色不曾变过的少年,到底是笑出了声。 “李易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少年脸色终于是变了。是这个男人给盈盈说了什么,还是盈盈知道了些什么。 摸不准,所以少年慌了神。 “盈盈。”沈言垂下手,想去拉白笙的袖子,被白笙避了过去。 少女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浅笑和纵容。 眼神冰冷,神情冷淡,“我要听实话。” 沈言抿嘴,对视半晌,终于是点点头。 连忙又补充,“盈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故意的?难道今天那个男人你也要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吗?” 白笙声音带着嘲讽。 沈言一僵,猛的抬头,今天的一幕她都看到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踩在雪地发出响声。 也有不少的人路过时看着僵持的两个人。 “沈言。”白笙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我最后问一次,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明明就很乖啊26 少年眼里的紧张一览无余,“盈盈你不要生气,我.....我都告诉你。” 白笙撇开目光,“说吧。” 沈言喉结上下滚动,沉默片刻,沉声道。 “张盈盈落水那次,是我推的。” “在食堂那次汤洒了盈盈一身,人是我故意撞的。” “李易对你表白那次,我很不开心,人也是我打的。” “盈盈出门逛街那次,是我自己泡的冷水澡,故意发烧,不想让盈盈出去。” “在教室那次我只是找借口想让盈盈做我女朋友,并不是害怕那些女生。” ...... 所有的事,少年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白笙。 白笙听完,忽然冷笑几声,开口,声音比这冬日的雪还要凉薄。 “沈言。”白笙冷冷的开口,眼里空洞,映着这漫天白雪,没有光亮,也没有他的影子。 “你看,我听到的话是假的,我所看到的你,也是假的。”少女终于是爆发了,目光苦涩沉黯,“那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喜欢我这件事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报复张盈盈而耍的手段?” 他是白瑾,但终究不是那个白瑾,他不是他。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白笙啊白笙,你有什么资格,认为人家没了记忆还能喜欢上你,会把你放在心上。 叮当捂着眼睛,不敢去看两人现在的情景。 宿主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了,前几个位面大人虽然也很过分,但至少没被宿主发现。 啧啧啧,沈言好可怜。 沈言慌张的将人揽到怀里,眼底是深深的恐惧,脸色煞白,“不是的盈盈,不是的。” “我就是怕盈盈知道我本来的样子后会害怕,会讨厌我这样的人,所以才这样做的。” 少年眼眶酸涩,眼底充红,无声哭泣着,一声又一声的哀求:“盈盈你相信我好不好,小言不能没有盈盈的,我以后再也不对盈盈说谎了好不好?” “盈盈你别生我的气,别不要我。” 白笙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拿出纸巾擦拭着少年的眼睛、脸庞。 少年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盈盈你......” “沈言。”白笙喃喃。 沈言应了声。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她问。 少年抱着她,狠狠点头,泛红的双眼片刻都不曾从女孩脸上离开。 少女的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的疼。 这声声哀求,如果他是伪装的,那他大不必抛弃自尊,做到这样。 白笙心中终于释然,她低着头,柔声说:“沈言,无论哪个模样的你,我都一样喜欢。” 少年张口想要说话,被白笙拦住。 “沈言,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张盈盈。”白笙抬头问他。 沈言咬着下唇,点点头。 “为什么一直没问我?” “因为如果盈盈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用这个威胁盈盈。” 白笙被气笑,他这会儿倒是诚实。 “下次不要骗我了。” 白笙抱住他。 少年也因白笙的动作而松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嗯。” “知道错了吗?”白笙捶了一下少年的胸膛。 “知道了。”沈言将头埋在少女的脖窝,蹭了蹭。补充道:“别打胸膛,我怕你手疼。” 她手疼了他就会心疼。 少年蹲下身来,“用脚踹。” 白笙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快步跟上来。 他没想过,自己自私又阴暗的一面暴露在姐姐面前后,还能被女孩儿原谅。 心里开心的不行,牵起女孩的手,一起往前走。 这明明就很乖啊27 盘腿坐在床铺上的白笙开始回想。 “因为某人当初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貌似我被泼一身汤,哦对,还有菜。” 沈言低着头,一声不发:弱小可怜又无助。 “盈盈,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少年眨巴眨巴眼睛问。 白笙瞥了他一样,低头继续玩着游戏,“不饿,我要给我当初掉的级报仇,它们是无辜的。” 沈言叹了声气,他还以为女孩儿是真的消气了,没想到回到房间后又继续跟他算起旧账来。 不过,这样总好过不理他。 无奈坐在床边,捏着白笙的袖口晃了晃,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白笙。 “盈盈我错了,我帮你把当初掉的级打回来行吗?” 女孩闻言,将手机递过来,“打吧,哦,还有,我不记得掉了几级,你自己看着打。” 自己则端起一旁的果盘,安静吃起来,时不时递给沈言一块。 等到少年打到最高段位的时候,白笙才拿过手机。 她其实早就消气了,但一想到这人以前做的事情,火苗就蹭蹭蹭往上窜。 游戏的等级重要吗? 很重要! 这人居然故意让她掉级。 这她就不能原谅了。 转头看了眼一脸乖巧的少年,轻哼一声,卖萌也没用,她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小言。”少女笑的贼兮兮的。 “怎么了?” 白笙冲少年勾勾手,等着少年把脸伸过来后,动手捏捏,让少年自己把鼻子抵住。 看着成品,笑的不行。 最后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奖励了一个亲亲,“好啦好啦,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这回真的消气了。”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好。” * 跨年那天。 白笙特意去买了大堆的仙女棒。 早早的给沈怀远和林茜打过电话,道了声新年好。 两人从23点半开始就在楼顶的阳台上等着新年到来。 女孩裹着围巾,戴着贝雷帽,左右手各拿着一支点燃的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圆圈。 原本小小的金光被女孩这般快速挥动渐渐连在一起。 又不断有小小的光点坠下。 仙女棒的光,在黑暗中照亮了白笙的脸,灰色的围巾被风吹的向后飘去。 少女扬起明媚的笑,“小言,是不是很好看。” 少年认真的点点头,看的失神,低声呢喃:“盈盈一直都很好看。” 白笙没听到少年小声的回答,一支仙女棒燃尽跟着点燃另一只。 不一会儿,一堆仙女棒被她点的干干净净。 少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出声提醒:“盈盈,还有五分钟。” 白笙便立马走过来,站在沈言旁边,和他一起倒计时。 少年低下头,解开大衣的纽扣,再将女孩儿圈进怀里,替她挡去不少的寒风。 沈言额头抵着白笙的额头,女孩身上带着常用的沐浴露的香气,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薄唇试探着贴上少女。 呼吸相融,胸腔疯狂震动。 等到寂静的夜空盛开五彩的烟花时,少年才放开白笙,眼中有着薄薄的雾气。 “新年快乐,盈盈。” 两人的脸不知是被烟花映红,还是别的原因而红。 白笙眼里闪着亮光。 “新年快乐,小言。” 这明明就很乖啊28(含番外) 上大学后。 沈言和白笙非但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毕业就分手,反而越来越黏糊。 他们也说好了,上大学就和家里人坦白他们在一起了这件事。 没想到两人知道后,一脸了然的表情,开始互相打趣。 林茜:“一定是我家大宝太可爱了。” 沈怀远不满:“我觉得应该还是小言乖巧些,盈盈先追的小言才是。” 结果被林茜一瞪,立马改口,“老婆说的是,肯定是沈言这个臭小子先追的盈盈。” 一旁的白笙目瞪口呆。 林茜呵呵一笑:“我当时和你爸没有领证,就办了婚礼,想着要是不行就直接散了,谁知道现在这么好。” “不过啊,也幸好没领证,要不然盈盈和小言就难办了。” 白笙:......这都可以。 沈言:......万分感谢。 大三那年。 某天。 白笙戳了戳沈言的胳膊,不满道:“你就这样敷衍我的?狗子,你果然变了,得到了你就不珍惜了!” 沈言叹气,抓住女孩乱动的手指亲了亲,“盈盈,我真不认识她。” “不认识人家能叫你,言哥哥~你会不会这个题啊,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好不好嘛~言哥哥~”说着,白笙还捏着嗓子学了一下。 这娇滴滴的是给谁听的呢!没看见沈言身边貌美如花的她嘛?当她是摆设的吗? 沈言目光一沉,“乖,再叫一声。” 于是。 叮当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笙扶着楼梯颤颤巍巍的走下楼,边走边说着,“沈言,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而身后的男人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生怕女孩摔倒,又不敢上前靠太近。 大学毕业两年后,两人领了结婚证。 不久便举办了婚礼。 婚礼现场,22岁的沈言哭的像个孩子。 “为什么哭?”主持人问。 沈言笑的温柔,“因为能娶到盈盈很幸福啊。” 白笙垂眸,浅笑,眼中泪花闪烁着,“我也是。” ———————————— [请宿主准备好进入下一个位面。] [倒计时准备中......滴滴滴。] 入眼,是一个精致的铁笼子,而她此刻正位于这个铁笼子中。 白笙低头,对上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眼睛眨巴,又眨巴。 “叮当,我怎么变成动物了?” 叮当声音欢快,[宿主,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娇美狐妖啊~] “那,最起码我得是个人身吧?”白笙左看看右看看,只能看到自己的爪子和毛茸茸的尾巴,像火一样的红。 她这样自身都难保,还怎么去完成任务? [宿主请淡定,应该......应该过不了多久您就会恢复人身的。] 这话叮当说的犹豫,其实它也不确定宿主什么时候才能化成人形。 白笙看着周围的铁笼子,伸出爪子推了推,却是徒劳。 “我为什么会被关在笼子里。” [宿主请稍等,正在给您传送本位面资料。] 位面任务:让当前暴君改邪归正。 身份:火狐。 睁眼,根据目前的记忆来看,当今皇帝凌邪是非不分,草芥人命,暴戾恣睢,所以她的任务就是帮助皇帝认清自己,改邪归正,而她现在是要被进贡给这个所谓的暴君。 然后,是用来吃的? “叮当,虽然我现在不是人身,但你是真的狗。” [抱歉,宿主。人家是小精灵啦~] 看见胖狐狸了嘛1 还任务小精灵,她万一真的被皇帝吃了怎么办。 白笙抬头打量着屋子,布局倒是和最先到的位面有些像,应该是间客房。 平时不大点的屋子,以狐狸的视线来看不知道宽敞了多少。 叹气,还没巴掌大的狐狸脸皱成一团。 “吱嘎”一声,门从外面推开。 白笙所在的笼子被来人随意的提起。 身体不受控制歪向一边,缩成一团,碰上铁栏杆。 “嗷嗷。”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磕着骨头了大哥。 大约过了一刻钟,这人提着笼子到了一处宫殿。 恭敬的跪下,将笼子呈上,接着跪下,“陛下,您要的狐狸属下已经带来。” 屏风内的人摇着纸扇,姿态慵懒,“拿上来。” “喳。” 身旁的小太监闻言,迅速走下台阶,接过笼子,低着头站在屏风旁。 白笙趴在笼子内,眼睛盯着屏风处,这屏风是由木头制成,上方边缘雕着花,中间描绘着山水风景图。从外面看去,连后面的人影都瞧不见。 小太监俯着身子,恭敬道:“皇上,这狐狸肉做出来味鲜肉滑,爽滑酥嫩,您看是现在吩咐厨子做还是晚些安排?” 里面的人叹息一声,扇子一合,靠着椅背坐起身来,“先让朕瞧瞧这狐狸的个头。”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处处透着威严。 小太监端着笼子走进去,站在皇帝面前,好让这人瞧的更仔细些。 白笙看了眼这所谓的暴君,葡萄般的眼睛对视上去,不出所料的看见白瑾那张妖孽的脸。 不同的是,这人身上带着睨视天下的气势,下巴微微抬起,凤眸微眯,只是这般随意坐着,就让人觉得望尘莫及。 这人仔细瞧着狐狸好一会,这狐狸浑身火红,倒是漂亮,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瞧着这狐狸的状态应该是没什么病的,就是有些瘦。 “身上没多少肉,就这么一点儿个头,还不够朕塞牙缝。”这人歪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白笙闻言,小脸一僵,感情这人是真拿她当食物了。 连忙扒拉着铁笼子,使劲摇摇头,大哥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她肉一点都不香,处理不好还容易中毒,得不偿失的。 皇帝看着狐狸不停摇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儿的,瞳孔微微放大,沉声吩咐:“把这种狐狸抱过来。” 太监闻言,面露犹豫,“这.....这狐狸本就是畜生,不通人***才担心会伤着皇上。” 白笙呲牙,畜生骂谁呢? “你的意思是,朕连一只小小的狐狸都无法制服?”凌邪睫毛垂下。 太监闻言,面露惶恐,连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罪该万死!” 凌邪挥开扇子,扇了扇,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朕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还不快些把那只狐狸带过来?” “喳。” 小太监将笼子打开,提着白笙脖子后面,痛的白笙嗷呜一声,不断挣扎。 这人走到凌邪跟前,小心翼翼的将狐狸递给凌邪。 白笙就这样落到凌邪温热的手中。 凌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沉声询问,“不想被吃?” 白笙连忙点点头,不想,一点都不想。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男人,爪子抱着男人袖口的一点布料,狐狸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狐狸? 看见胖狐狸了嘛2 凌邪像是从眼睛中看懂了她的意思,眼中划过笑意,沉沉笑出声,大手抬起,轻轻抚摸着狐狸的尖脑袋。 心底有些惊讶,居然还是个通灵性的小东西,倒是挺有趣,养一养,应该也还不错。 白笙不知道他的想法,歪着头,抬起小爪子揉了揉脖子后面,痛死她了。 凌邪瞧着这动作,目光一暗,抬手替她揉了揉脖子后面,动作温柔,一边开口:“来人。” 门外应声走进来两名侍卫,齐声回:“在。” 凌邪抬头,抱着火狐站起身,将小太监随手丢了出去,吩咐道:“拖下去砍了。” 小太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两名侍卫压着拖下台阶,小太监哭着哀求,“皇上,放过奴才吧,皇上!” 白笙看着这幕,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也太残暴了吧。 连忙抬起小爪子抱住凌邪的胳膊,指了指小太监的放心,跟着摇摇头。 多少能猜出这名小太监受罚的原因。 让暴君改邪归正,要从每一件小事儿做起。 凌邪看着她,挑眉,“不想让我杀他?” 小狐狸点头,黑眼睛一闪一闪。 “行吧,那就不杀。” 对着下面冷声吩咐道:“将人带回来吧。” 两名侍卫虽然吃惊,但也没敢耽搁,将小太监带了回来。 毕竟凌邪这人,决定了的事从来就没有反悔过的,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 不由得看向那团火红,心里算是明白了,这个小狐狸可千万不能惹。 刚刚皇上对这狐狸说的话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怕是谁也料想不到,一向视人命为草芥的凌邪居然会对一只狐狸上了心。 小太监本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陛下还会突然改了主意,连忙跪下来,磕头谢恩。 凌邪挥挥手,神色带着几分不耐,“行了行了,滚下去吧。” 白笙心底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凌邪也还是可以沟通的嘛,没那么不可理喻。 凌邪低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为他求情,那不如你去替他好了?” 白笙脖子缩了缩,瞬间觉得周围泛起冷意,怕这人真的有这个打算。 成功看到白笙害怕的表情,凌邪这才没继续逗她,大手一下一下给她顺着毛,抱着狐狸,一步步走出殿内。 初步交涉,白笙觉得这人真的是喜怒无常,就是那种,连自己都不知道哪儿会惹到他了,就要被拖出去砍头的那种。 安静的趴在凌邪怀里,没敢轻易动弹。 她身负重任,小命可不能随意玩儿完。 凌邪抱着狐狸直接去了书房,看着桌子上摆的一堆奏折,随意拿起一本开始翻看,一遍看完,大手一挥,便是批准,剩下的奏折是看也没看一眼,挥在一旁。 右手拿起一本书,靠在椅子上阅览起来,左手给狐狸顺毛,时不时捏捏耳朵,时不时提提尾巴。 白笙无奈的看着自己尾巴被这人提起又放下,猛的蜷起来,两只爪子护住,不让这人继续提起。 大手下去落了空,凌邪低头看着小狐狸,不满,“你干嘛把尾巴藏起来?” 火狐呵呵,她要是再不藏起来指不定尾巴上的摸被这人摸秃,又是提又是捏的,没看见你衣服上已经掉了好多毛了吗? 看见胖狐狸了嘛3 凌夜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他刚刚竟觉得这狐狸抱着尾巴看着他的表情是在委屈。 心中好笑,再怎么通灵性它也是只狐狸,怎么会像人一样委屈。 只不过这狐狸这么一闹,这手中的书顿时索然无味,干脆将书丢在一旁。 歪着头,和这只狐狸对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狐狸的鼻头,轻笑,“不就是捏了下尾巴,还委屈上了。” 白笙没理他,将头别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忽然耳朵就被这人捏住了,硬生生让她把头扭过来。 无奈,小狐狸只好蹭了蹭这人的手掌心,撒开爪子,安静趴在凌邪怀里,和这人对视。 * 经过上次的小太监事件,宫内上上下下都知道皇上养了个狐狸,成日抱在怀里,走哪儿都要带上。 白笙此刻正缩在凌邪袖子里,竖着耳朵,等外面雷声过去,这才从袖子里爬出来。 没办法,变成狐狸后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比如胆小这件事。 白笙这刚抬头,就对上凌邪黑如深潭的双眸,眼见这人脸色越来越阴沉,有些心虚的低头。凌邪这些日子对她确实不错,但他讨厌极了别人的触碰,谁都不行。 平时让她窝在怀里已经是极限了。 小狐狸嗷嗷低叫两声,知道自己犯了错误。 凌邪凤眸微眯,刚想伸手抓住这只小狐狸,就见火红的影子唰的一下窜了出去,跳到桌子上。 又是一道惊雷,男人抱起火狐,捂住两只耳朵,“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小狐狸点点头,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晚膳的时候,凌邪当真是没给白笙准备吃食。 平日里至少都有一只鸡的,今天连口水都没给。 还要让她窝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男人将桌子上的菜尝了个遍。 白笙跳在地上,溜出门去。 不让她吃,还让她看,门儿都没有。 小狐狸一边在外面转悠,一边和叮当对话。 “叮当,怎么样才算是让凌邪改邪归正了。” [当然是不再暴戾,爱国爱民啦~] 白笙耷拉着脑袋,她这些日子都没见过凌邪上过几次早朝,连奏折都没怎么批改过。 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怎么帮凌邪?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 里面飘出的香味,狐狸的小鼻子不自觉嗅了嗅,眼睛瞬间亮起。不给她吃的,她自己早不就行了嘛~ 这么想着,迅速溜进厨房,左右看看,不见人影,这才扭头看着桌上的食物,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找到一盘鸡肉,自顾自吃起来。 将一盘肉解决掉,白笙连忙往回跑去。 凌邪看了眼满嘴油乎乎的小狐狸,眉心微蹙,沉声道:“过来。” 等到白笙跳回这人怀里,凌邪不紧不慢的拿出帕子,擦着白笙嘴巴的油渍。 “本来还想着等朕吃完了再让人给你准备吃食,看这样子,你已经吃过了,那便就不让人准备了。” “你平时不是惯会哄人吗?怎么今儿个不知道哄哄朕,反倒等着挨饿。” 他倒不是气它钻进袖口,是气它居然躲着他。 原本是看它胆小,准备抱着它的,谁知道这小东西居然跳出去了。 是他太吓人了还是怎么?能吃了她不成? 看见胖狐狸了嘛4 白笙闻言,连忙扒拉着凌邪的袖子。 她要吃啊,她怎么不吃!有吃的为什么不吃! “嗷嗷嗷!” “还想吃?” “嗷嗷!” “可你已经吃过了。” 她怕有人突然回来就没敢吃太久,根本就没吃饱好嘛? 想到这儿,小狐狸看凌邪的眼神就有些幽怨。 她吃不饱还不是因为他啊,现在这人八成是在逗她呢~ 将头一转,没继续理他。 凌邪笑出声,这狐狸真是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听的懂,会耍脾气,会哄人。 男人冷眼扫过周围的人,随意指着一位宫女,“你,去把小狐狸的吃食端过来。” “是。” 宫女退下去,不一会儿就端着吃的过来。 盘子里放着一只烤好的完整的鸡肉,除了鸡翅两边烤的有些焦乎乎的,整只鸡色泽红润油亮,香味扑鼻。 白笙小脑袋控制不住的扭过来,看着烤鸡,慢慢爬过去。 凌邪伸手,将小狐狸捞回怀里。 自己动手将整只鸡的骨头剔去,剩下的肉撕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一点一点递到火狐嘴边,看着火狐慢慢咀嚼,咽下。 等着白笙将一整盘的鸡肉吃完,凌邪接过婢女递上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跟着推了杯水过来,看着小狐狸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喝着水。 吃饱喝足,白笙躺在凌邪腿上懒得动弹,加上男人不停的给她顺着毛,实在舒服,不一会儿便缩成一团,睡着了。 凌邪伸手戳了戳小狐狸圆滚滚的肚子。 小狐狸脸皱了皱,脖子一缩,翻了个身。 “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男人一只手放在火狐的脖颈后。 这么细的脖子,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断掉。 睡着的小狐狸轻轻打了个喷嚏,怎么怪冷的? * 次日。 一大早,凌邪抱着白笙去上早朝。 屏风后,男人剥开葡萄,慢慢吃着。 下方跪了一地的朝臣,各自手握朝板。 “启禀皇上,近日多发暴雨,两江中下游多发洪涝,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啊皇上。”发言的大臣将朝板遮在眼前,诚惶诚恐,额头冒着虚汗。 凌邪闻言,摇了摇折扇,继续吃着葡萄,慢吞吞开口:“爱卿认为该如何?” 那人闻言,立马回道:“臣以为,应加固堤防,疏散人口,拨款赈灾,施粥以赈贫民。” 凌邪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椅子上,下面大臣一个两个心跟着声音紧了紧。 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笙,“你觉得呢?” 下面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问的到底是谁。 白笙瞥了他一眼,人家都已经把办法提出来了,你问她干嘛?她只是个小狐狸,还能参政不成。 无奈,记着自己的任务,还是点点头。 凌邪站起身,抱着火狐走出屏风,“行吧,那,就依爱卿所言。” 大臣心中一喜,连忙谢恩,“臣,谢过皇上。” 白笙看着说话的大臣,这人,倒还是个忠臣。 明明当今皇帝性子阴晴不定,多说几句话,就可能会身首异处,却还是提着胆子进谏。 得好好护着。 白笙想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凌邪瞧了一眼,眼中含笑,抱着狐狸转身离开。 身旁的太监看了眼凌邪,尖声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眼见身着黄袍的人抬步离开,大臣哪儿还敢继续进谏。 一个个瘫软在原地,跟在后面出了殿堂。 看见胖狐狸了嘛5 凌邪抱着火狐去了御花园,看着毛焉下来的小狐狸,低声询问:“无聊了?” “嗷。”除了吃就是睡,她能不无聊吗? 凌邪也没说多上些早朝,这样她也好了解下当今朝廷现状。 她现在的狐狸身子,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能给他提建议,也不能帮他看奏折...... 凌邪指尖轻点着狐狸的脑袋,“跟朕待在一起还能无聊,难道你想回森林里去?” 白笙猛的抬头,果然对上这人阴沉的眸子。连忙讨好的蹭了蹭这人的手,就怕凌邪一个不开心就把她炖了。 生而为狐,她不得不怂,更何况是遇上这么个脾气不好的主。 凌邪见狐狸讨好,这才脸色好看些,捏起一块儿糕点递到白笙嘴边。 “快些吃完,本王带你去听戏曲儿。” 凌邪口中的戏曲,就是一群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在台子上吟唱。 时而亢奋,时而婉转,时而高昂,时而低沉。 白笙第一次见,就被深深的震撼到,看的聚精会神。 反而带白笙过来的凌邪,兴致不高,神情慵懒,斜靠在座椅上,绸缎般的三千青丝垂下,落在白笙火红的身上,睫毛如蝶翼般扇动,整个人这样看着,越发矜贵凉薄。 凤眸微转,落在那团火红上。 原本是瞧着这狐狸无聊,才想着带它来听听曲儿,谁想这狐狸倒是会享受,还真像人一样的,看的聚精会神。 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到这儿,凌邪眉心微蹙,这戏曲儿有那么好看吗? 手指微动,将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捏在一起,反反复复,就这么玩儿上了。 跟在身旁的太监这种场景见的多了,知道这狐狸深受皇上宠爱,看到皇上此刻的动作也是见怪不怪。 倒是台上表演的人无意间瞥着这幕,动作一滞,等着身旁人提醒才回过神,连忙继续唱着自己的词。 白笙被盘的不舒服,小脑袋一扭,避开这人,眼睛始终盯着台上。 不想身后的人不死心,手又捏了上来,还扯了扯。 白笙瞬间就炸毛了,烦死了,还能不能让人,啊呸,让狐好好听戏了。 想也没想,一口咬上软软的手指,又松开。 让这人烦她。 旁边的太监倒吸一口冷气。这只狐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咬皇上。这下,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身着黄袍的人掀起眼皮,看了眼出声的太监,示意这人安静些。 太监连忙颔首,低头,往回退了几步。 凌邪看着怀里一团火红,不悦,这狐狸最近胆子上越来越大了,忽视他就算了,还敢咬他。 不顾狐狸的挣扎,将狐狸提起来,面朝着这边。 白笙刚准备发火,这人干嘛呢?她看的正入迷呢! 结果就看见凌邪把刚刚被咬的手指放在她面前,指尖还留着小小的两个牙印。 小狐狸一愣,才想起自己刚刚咬到的软软的东西,原来就是凌邪的手指。 不安的看了眼凌邪,见这人没有生气的迹象,壮着胆子在有牙印的地方轻轻舔了舔。 然后抬头看了下男人。 这下行总了吧。 可以让她继续看戏了吗? 小身子一扭,趴下来,再没去看男人一眼。 凌邪看着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眸微眯。 看见胖狐狸了嘛6 “让台上的人别唱了。”凌邪声音冷淡。 “喳,老奴这就去。”身旁的太监颔首,上前两步,让台上的人停下来。 白笙看着表演的人停下了动作,转头疑惑的看着凌邪。 “嗷嗷?” 干嘛突然让他们停下来?不是还没表演完吗? 凌邪揉了揉狐狸的头顶,“这戏曲儿,也没什么好看的,” 白笙瞥他,没什么好看的还让我看。 “朕带你去另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闻言,白笙也没继续追究戏曲儿的事,窝在凌邪怀里,安静等着这人带她去所谓的好玩的地方。 到了地方。 周围阴暗又潮湿,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白笙看着面前的囚笼,疑惑的看着凌邪。 不就一个光秃秃的大笼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看出小狐狸的疑惑,凌邪轻笑,给白笙顺了顺毛,“别着急啊,好戏,一会儿就登场。” 男人不知是从哪儿哪出来的纸扇,慢慢扇起来,嘴角慢慢勾起,噙着笑意。 不一会儿。 侍卫们押着一群披头散发的囚犯进来。 这群囚犯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浑身沾满了泥土,个个脚上拴着铁镣,身上穿着是统一的囚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为首的侍卫打开铁笼。 他们便一个接着一个走进笼子内。 凌邪停下扇子,敲了敲手心,声音低沉悦耳,却泛着丝丝凉意,“小狐狸,你可要看好。” 白笙还没来得及细想凌邪这话的意思,就看见侍卫们将手中的剑递进去,力气大些的囚犯争先恐后的上去接过剑。 哨声吹响,铁笼内便乱成一片,年幼的孩子被吓的哭起来,托着重重的脚链,东躲西藏。 凌邪将白笙的小脑袋扭了过来,眼中含笑,“怎么样,这,是不是比戏曲儿有趣多了?” “让囚犯互相厮杀,留下最后一名,给予特殊的奖励,可能是流放,可能是其他,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白笙咬咬牙,她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哪儿有趣。 这明明就是虐杀。 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样不可饶恕的罪才会被如此对待,何况这里面还有孩子啊,孩子能做些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血越来越多,渐渐染红了双眼。 白笙看着嘴角勾起的男人,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能说她真是认识到了什么才是暴君。 转回头,看着笼内,她不过是个狐狸,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能怎么办? 只能眼睁睁看着。 囚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后终于只剩一个人。 男人头发凌乱,看不清真容,丢掉手中的剑高喊,“我赢啦,哈哈哈,我赢了,快放了我!” 说着话,双手开始晃动铁栏杆。 凌邪鼓着掌,随后,抱着白笙抬步走过去。 “不错,真是不错。” “朕也会履行朕的承诺,赐给你特殊的奖励。” “什么奖励,是放了我嘛?”囚犯的身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 凌邪努嘴,点点头,“来人,将吃的端上来。” “是。” 侍卫闻言,端来一份儿丰盛的吃食,放在栏杆外。 “这是什么?”囚犯问。 凌邪俯身,“想着你肯定很久没吃到好东西了,这是特意赏你的,先吃吧。” 男人听完,手伸出栏杆外,抓起一只鸡腿便大口吃起来,边吃,边喝了口碗里的酒。 谁想,这人吃到一半,像是被噎住一样,双目瞪大,掐住脖子,头一歪,便倒下去。 凌邪笑起来,“去的舒服些,也算是奖励了。” 白笙看着这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 这人,实在残忍。 看见胖狐狸了嘛7 男人单手撑在龙椅上,支着脑袋,左手随意垂着。 冷声询问,“它还是不肯吃东西?” 前来汇报的奴才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给小狐狸端去吃食它一口没动。” 小太监欲哭无泪。 这狐狸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肯吃饭,连平时爱吃的烤鸡端过去都不看一眼。 打更是不能打,他实在是拿那狐狸没办法啊。 就差给它跪下了。 “行了,朕知道了,退下吧。”凌邪摆摆手。 “喳。” 等小太监退下去,凌邪将扇子往宫女身上狠狠一砸。 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白笙趴在角落,看着面前的东西发着呆。 [宿主,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现在是狐狸,饿个四五天都没事儿。” 话是这么说,可身子发软,两眼昏花是骗不了人的。 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一想到前几天那件事儿就什么也吃不下去。 [宿主,您还是吃点东西吧,什么都不吃,您哪儿来的力气去做任务啊。] 白笙闭上眼睛。 “我知道,等我缓缓,缓好了我就去吃。” 叮当撇嘴,还缓缓,您都缓了两天都没好。 突然,一双秀着暗纹的靴子停着白笙眼前。 “是你自己吃,还是朕强行给你塞下去?”凌邪垂着眼,不想去看那只该死的狐狸。 怕一看就忍不住想捏死这狐狸。 男人拧着眉心,俯身,将一盘热腾腾的兔肉放在白笙面前。 阴沉着脸,开口道:“把这盘肉吃完,不然朕那个铁笼就要换一波人进去了。” 白笙闻言,可算是有了反应,迈着步子趴过去,低头开始吃起来。 脑海里那日的画面被这人一提,瞬间清晰无比。 狐狸小小的胃里一阵翻滚,这股恶心感被白笙硬生生压下去。 凌邪看了眼慢吞吞吃东西的狐狸,蹲下身子,“你说说你,朕好不容易给你养肥了些,你说瘦就瘦下来了。” “浪费了朕那么多粮食。” 凌邪看着狐狸吃完,将狐狸抱起,摸了摸头顶的红毛,抿唇,“手感都不如以前了。” 白笙吃了些东西,可算是恢复了些力气,但她现在不大想理这人,趴在凌邪怀里,开始询问叮当。 “叮当,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身?” [这个,要等待时机,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给您说的。] “你现在特别像一个江湖神棍。” [没办法,天机不可泄露嘛~]小团子软糯着声音。 等到时机出现了,它当然会提醒宿主的,查了查,也就快了。 [宿主再耐心等等。] 白笙抖了抖身上的毛,“行了,我知道了。” 凌邪居高临下的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不悦,“朕说话你在没在听?” 他都自降身份亲自来哄这小东西了,居然还被小东西忽视。 他堂堂一国之君,不要面子的吗? 要不是怕这个小东西真饿死,他绝对不会来哄这个小狐狸。 “嗷。”白笙点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狐狸耳朵可灵了,你再小声点她也能听见。 凌邪看着怀里的狐狸,挑眉,不对,他为什么要在意这只狐狸? 当下目光变的冰冷,眼中布满寒意。 不过就是一只狐狸罢了。 看见胖狐狸了嘛8 “皇上,今个风大,您还是先进屋休息吧。”小太监尖着嗓子道。 凌邪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确实阴沉,看这样式,怕是又要打雷。 “嗯。”低低应了声,走进书房内。 余光扫到角落的一团红色。 想起上次打雷,这小家伙下的不行。 这次打雷,小家伙怕是又要害怕了。当下就把小狐狸抱起来,揣进袖口,捂的严严实实。 桌上燃着半只香,整个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凌邪坐在龙案旁,将左袖口那鼓鼓囊囊的一团放在腿上,右手拿起奏折。 这桌上堆积的奏折看上去该有几百份,堆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无人翻阅过。 “近日边关那边,有什么动静?” 太监上前一步,“回皇上,边关那边有齐将军守着,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些日常的侵扰罢了。” 凌邪点点头,算是知晓,跟着问道:“宋将军呢?” 太监躬身,回:“现在还在牢狱里关着,等候皇上发落。” 外面惊雷响起,跟着大雨倾盆落下,袖口内的小狐狸身子一缩,是被惊醒。 男人抬手,准确的找到小狐狸的耳朵,替她捂住。 明明是个连杀人都能眼睁睁看着的狐狸,怎么打个雷就吓成这样? 面上嫌弃的不行,手却没撒开,紧紧捂着。 等着雷声过去,凌邪这才拿起龙案上的书,开始看起来。 想到什么,又将书放下,看着身旁站在的人,“近日可是有他国使者前来?” 太监颔首,“回皇上,确有此事,各位大臣近日也都等着您,准备在早朝上向您汇报此事。” 凌邪皱眉,这样看来,他还得上一次早朝。 躲在袖口内的白笙睁开眼,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她在被这人抱起时就醒了,两人的对话更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他们口中的宋将军,应该就是大将军宋知洲。 这宋知洲可是一个忠于国家的好将军,眼下入了牢狱,定是被人陷害。 当然,也不排除是凌邪一时想不开,看宋知洲不顺眼,就给人关了进去。 不管是那种原因,她都要将这人救出来才行,不然拖的时间越长,不等凌邪下旨处死宋知洲,这人也会被牢狱里的酷刑折磨死。 至于这两人说的他国使者,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次宴席上,有贼人乘着宴席人多,场面混乱,行刺凌邪。 虽然这人并无大碍,但最后却牵扯到他国使者,连带牵扯到潋国,凌邪这厮更是下令攻打,最后死伤惨重。 既然她来了这儿,这些事情她必不能眼睁睁看着发生。 更要揪出在背后布下这个局的人,此人不除,必有大患。 虽然,当误之急是得先变回人身。 白笙还发着愣,被人一下提着尾巴提出来,抱在怀里向门口走去。 凌邪看着眼前的大雨,轻叹出声,“今儿这场大雨过去,应该会凉快不少,不如你明日陪朕出宫瞧瞧?” 白笙听见出宫二字,顿时来了兴致。 出宫好啊,她在这宫里什么都做不了,闷的不行。 再说出宫后,凌邪这厮也就不会去找事了,倒是能让她省心不少。 当下点点头,大眼睛看着凌邪,写满了期待。 男人笑意沉沉,“那明日便出宫。” 看见胖狐狸了嘛9 凌邪一袭红衣坐在宽敞的马车内,身旁趴着一团毛茸茸的‘火球’。 白笙将脖子放在身子上,看着马车内的装横。 别人出宫没带几个侍卫恨不得能多简陋就有多简陋。 他倒好,整个马车装横的富丽堂皇,一点都没有低调的意思,就差自己坐在前面,告诉别人这是当今皇帝的马车。 白笙觉得,这次出行怕是没那么顺利,不说什么劫匪,刺客肯定得来一波。 她不管,反正要是真来了刺客,她可不要给这人当肉盾。 就她这小身板,逃跑更合适一些。 反正凌邪这厮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马车稳稳停下。 小顺子隔着帘子轻呼:“皇上,到地方了。” 凌邪抱起白笙,掀开帘幔走下。 林间薄雾缭绕,草地上挂着露珠,应着洒下的阳光,闪烁着晶莹。 白笙一跃而下,落在草地上,奔着不远处的溪水去。 对着清澈见底溪水,白笙可以清楚的看见水里的游鱼,伸出爪子轻轻扒了下溪水,鱼儿立马散开。 瞧着这幅蠢样,凌邪嗤笑一声,拿出纸扇漫不经心的扇了扇,垂落在肩上的黑发随着走动滑到身前。 俯身捡起地上树枝,跟着走到溪流边,树枝迅速刺入水中,再拿上来时就多了条尾巴不停摇摆的鱼。 溅起的水花落在小狐狸身上。 白笙眨巴眨巴眼睛,她不过就是想逗逗这些好看的鱼罢了,又不打算抓起来吃。 不过看着这人将鱼递在自己面前,嘴角抽了抽,还是接下。 男人扇子点了点小狐狸的脑袋,“跟上朕,别一会儿丢了。” 倒是也不怕她自己跑了。 白笙丢下树枝,迅速跟上那个红色的身影,小跑着往前。 这林间竟还有条明显的道路,铺满了石头,直直通向山上,应该是人刻意铺的。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凌邪,看他这熟稔的步伐,越像想越觉得有可能。 只是没想到,路的尽头竟是一处庭院,与宫内的一个庭院差不多大小。 看守庭院门口的,就只有一个老人家。 他们上来的时候,老人家还在扫着门口台阶上的树叶。 老人家看见凌邪,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参见皇上。” “免礼了。” “谢过皇上。” 凌邪抱起白笙,一步步走上台阶,来到庭院内。 庭院内的下人来来往往,看到凌邪后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汇集到庭院中央,齐齐跪地。 “见过皇上。” 凌邪只是随意扫了一眼。 “行了,都起来吧。” 这些下人才起身,继续做着手头未完成的工作。 白笙仔细看了看这些下人,有男有女。从这些人走路的步调来看,应该都是些练家子。 想必是凌邪细挑出来的。 不过,凌邪在这儿建了座庭院叮当怎么没告诉她。 还是和任务没多大关系,就没说。 凌邪抱着白笙往里屋走去,对着身旁的小顺子吩咐道:“让人做些点心送进来。” “喳。” 转而低头开始问白笙,“怎么样,朕选的这地方,避暑还不错吧?” 白笙点点头,确实不错,空气好,环境也好。 周围尽是些树木,还能听见鸟儿的鸣叫声。 就是有些奢侈了。 不过凌邪肯定不会在乎这些。 看见胖狐狸了嘛10 白笙打量了下屋子内,和在宫内的装横有些相似,想来定是也花了不少钱。 白笙心疼啊,心疼。 这得她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钱啊。 她到现在都还没攒够在修仙派买一座庭院的钱,这人随随便便就能买很多庭院。 人跟人果然不能比。 还这么想着,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动,耳朵听到树林间的沙沙声。 凌邪比她更快一步的抬头。 果然,就看见树上的一抹黑影,树枝跟着摇晃。 “嗖”的一下,一支箭擦着凌邪的脖子过去。 要不是凌邪躲的快,这箭估计就得穿过他的喉咙了。 那黑影见被人发现,干脆直接从树上跳下,落到地面。 其他树上的刺客也跟着跳下来。 白笙这才来人不只一个,密密麻麻在院内围成一圈,少说都有十来个。 院内的下人迅速赶来,挡在内殿门口。 “快!保护皇上。” 一声落下,一众下人就已经和刺客打了起来。 凌邪则慢悠悠的摇了摇折扇,单手撑着脑袋,嘴角噙笑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忧。 仿佛是置身事外的看戏人一样。 一个刺客从混乱中脱出身来,朝着身着红衣的凌邪扑杀过来。 “凌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凌邪不慌不忙,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扇子收起来,挥手,丢了过去,跟着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笙抬眼看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刺客,这下竟直挺挺的趴下去,脖子以扭曲的姿态弯着,双目怒睁,简直惨不忍睹。 心里震惊,这男人内功得有多强,才能凭一把纸扇将骨头都给打碎。 白笙缩了缩身子,抬头看了眼继续喝茶的男人。 怪不得不带侍卫,原来是根本没必要。 他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还要侍卫干嘛。 再看外面。 两波人居然打的不分上下,一直僵持着。 看来为了杀凌邪,这人也是下了血本啊,派的都是些身手不错的刺客。 院内打斗声还在继续。 看了一会儿,凌邪估计是看的不耐烦了,将白笙放在一旁,自己抬步走到院内。 白笙还没看清男人是怎么动作的,十来名刺客便通通倒下,一个不留。 这些刺客正如来时那般快一样,去的,也挺快。 另一边端着糕点过来点小顺子看到院内的情形,慌忙走入内殿。 看到主座上的人毫发无损,心里提着点这口气才松下去。 默不作声的将糕点放在桌上,躬身,恭恭敬敬的退出殿内。 门外的下人也自觉的把院内收拾干净。 空气中只残留着淡淡的腥味。 凌邪看着小狐狸,漫不经心的递上糕点,“怎么,被吓傻了?” 白笙摇摇头,开始吃糕点。 也太小瞧她了,不过是几个刺客而已,她还不至于被吓住。 男人看着小狐狸将一块儿糕点吃完,叹息一声,“朕本来是打算在这儿多留几日,也好消消暑,没想到那些个人这么沉不住气,派了这么些蝼蚁前来,简直坏了朕的好心情。” 低头给白笙顺了顺毛,头也没抬的开口道,“小顺子,备好马车,朕明日回宫。” “喳。” 看见胖狐狸了嘛11 转眼,就到了他国使者到访的那天。 凌邪难得早起,上了次早朝,又吩咐人布置好宴席,款待来客。 自己却等到宴席快开始时才来到殿内。 身着黄色的龙袍,头发束起,怀里抱着被下人好一通梳洗的白笙。就这么坐在龙椅上,撑着脑袋,静静看着怀里的小狐狸。 白笙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着殿内。 左下角坐着的是诚王凌顺,这人她倒是没怎么见过,所以不大了解。 不过,这凌顺面上看着虽和善,眉眼间却有股难掩的傲气,眼神轻蔑,看人时眼底尽是不屑。 总结,不是善茬儿。 白笙心思微动,上次林中行刺之事,不知道和这诚王有没有干系。 叹了声气,都怪叮当,给她资料也不给全,以至于她就了解那么点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知。 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头疼。 还在想着。 就听见门口太监的高呼声。 “潋国使者到~” 白笙这才收起心思,把目光转向门口,看向来人。 “潋国使者,谢千,参见皇上。” 使者跪在殿中央,行着礼。 “免礼。” “谢皇上。” 凌邪这人不喜欢麻烦的事,更不愿听那些奉承的话,直接唤了人,“来人,赐座。” 使者刚刚落座,殿内便跟走进来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 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带着面纱。 跟着音乐跳起舞来。 明面上看着,这宴席是热闹的紧,席间觥筹交错,大臣间饮酒畅谈,是少有的放松。 实际上,白笙只觉得无趣,这些大臣平日里该说的私下都说完了,哪儿还用得着特意放在这儿聊,所以能聊的,不过是些闲话罢了。 再说歌舞虽然确实不错,但都是宫里常见的东西,看多了就无趣了。 难为这些大臣了,还能端坐着不嫌烦。 她也没忘记自己这次真正的任务。 是避免行刺之事发生。 白笙仔细观察着殿内的每个人,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小身子崩的紧紧的。 凌邪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狐狸在想什么。 手捏着小狐狸的耳朵,揉了揉。 白笙顾不上这人的动作,目光看着下方,果然,等了片刻,舞女调换位置的时候,白笙瞥见乍现的刀光,想也没想,冲上去紧紧咬住这人的手臂。 被这舞女猛一下甩着胳膊出去,‘嘭’的一声撞在柱子上。 凌邪站起身,凤眸微眯。 殿内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皆愣在原处,无人上前阻止。 蒙面舞女大喊:“凌邪,你个狗皇帝,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昏君!” 眼看就要到凌邪面前,白笙撑着身子,快速跳过去,撞开剑刃。 女人迅速捡起地上的剑,飞身向前刺去。 乱成一锅粥样的大殿,终于是有人反应了过来,“来人呐,抓刺客,快来人呐!” “有刺客行刺皇上啊!” “呱噪。”男人声音沉沉,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下一秒,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舞女的身后。 凌邪伸手,直接掐住舞女的脖子,将人提起来。 眼底漫上杀意。 松开手,将人直接踩在脚下,抽过前来护驾侍卫的配剑,直直刺入舞女的左腿,定在地上。 “将人带下去,关起来,别让她死了。” 大殿内,听见这声怒吼,瞬间安静下来,眼睁睁看着侍卫押着这名舞女退下殿堂。 看见胖狐狸了嘛12 凌邪快步走到那团红色小狐狸旁,将白笙轻轻抱起,抬步往屏风后走去。 “给朕速速传太医!” 凌邪俯下身子,将白笙轻放在绒毯上,脸上越来越阴沉。 要是这火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就都得死,他不介意亲自送他们一程。 躺在软毯上的小狐狸,僵直着身子。 明明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 看的他莫名就慌了神,不敢上前探探小狐狸的鼻息。 不一会儿。 太医提着药箱赶来,刚准备屈膝跪下,就被凌邪给拦住。 “站哪儿干嘛?还不快点儿过来?” 太医一听,连忙应下,“是是是。” 大步走到椅子旁,结果看清要诊治的居然是只狐狸,额头冒汗,直接扑通一声跪下,舌头打着结,“皇上,臣只懂替人看病,这.....这火狐,臣真的无能无力啊!皇上!” 凌邪转过身,阴沉的视线扫过来,“无能为力?” 太医颤抖着身子,诚惶诚恐,“是,是啊。” 下一秒,太医的身子便飞出屏风,重重落在地上。 凌邪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连一个动物都医不好,还谈什么医人!废物东西!” “找其他能看的人过来。” 小顺子连忙俯身,“是,奴才这就去。” 椅子上,白笙身子动了动。 跟着艰难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物,爬起身,抖了抖小身子。 那舞女下手也忒重了,偏偏被丢出去后还这么巧的撞上柱子。 当时她就眼冒金星,晕晕乎乎的。 加上后来去撞那个剑,又在地上磕一次,哎呦,痛死狐了。 白笙晃晃小脑袋,不过还好,没摔傻就成。 也不知道凌邪现在怎么样了。 刚这么想着,就看见这人一脸怒容的走进来。 看到她愣了愣神,接着走过来,“你没事儿?” 猜到他为什么这么问,白笙点点头,她现在是没事,就是头疼。 凌邪蹙眉,语气冰冷,“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个狐狸,朕还需要一只狐狸来保护吗?下次能不能掂量掂量自己。” 白笙完全没料到会被骂,一时有些懵。 跟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不过就是一时忘了这人有多恐怖罢了,干嘛骂她。 她还不是担心他受伤啊。 小身子一扭,不理这人,蜷着身子继续睡觉。 凌邪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生气,可他一想到小狐狸差点生死未卜就控制不住。 叹了声气,坐下来揉了揉小狐狸的后背。 又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声音软了下来,“是朕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现在脑袋还痛不痛?” 白笙闻言,诚实的点点头。 骨节分明的手贴上来,轻轻帮白笙揉着脑袋。 小顺子也带着另一名御医急匆匆的赶来,“皇上,御医过来了。” “进来。” “是。” 一位年迈的御医走进屏风,认真检查一番,对着凌邪道:“回皇上,臣并未发现这只狐狸有什么异常。” 凌邪挥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白笙打了个哈欠,小爪子推开凌邪的手,自己继续趴着睡觉,这会儿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安安静静睡个觉。 看见胖狐狸了嘛13 白笙醒来后,就看见面前放大的一张脸。 大眼睛眨啊眨,对上黑曜石般的双眸。 凌邪抬手,将白笙的小脑袋按下去,贴在胸膛上,“还早,继续睡会儿。” 闻言,白笙猛的爬起来,看着身上盖着的明黄色被褥,还沾着凌邪身上特有的气息。 她不是睡在自己的小窝里吗?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还有,凌邪这个洁癖怎么没把她丢出去。 动动腿就要往下跳,结果身子被身后的人提起来。 “朕不是说了多睡会儿吗?怎么还往下跳。”刚醒来,声音还带着沙哑。 男人斜躺着,一手撑着脑袋,亵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胸膛。 白笙看了眼,连忙用爪子捂上眼睛,扭着身子转过去。 男人被白笙这个动作逗笑,“朕倒是不晓得,原来狐狸也会害羞啊。” 松手,狐狸顺势掉在被子上,白笙找个角落,头埋进去。 凌邪没继续逗她,走下床,拿过一旁的衣服穿好。 收拾好后,站在床边看着角落的那团火红。 “既然不想睡了,那就起来陪朕用早膳。” 话语间,完全是已经把小狐狸当成个人来看了。 白笙哼哼两声,慢悠悠爬过来。 凌邪抬手,轻轻抱起狐狸,往外走去。 宫女已经将早膳端上来,二十多道菜肴,有荤有素,摆在桌上。 白笙看着那些油腻腻的肉,得亏她现在是只狐狸,爱吃荤菜,要是人身,定吃不下那些油腻腻的。 她平时瞧着凌邪一顿吃的菜也不多啊,那这么一大桌菜,剩下的不就都浪费了。 撇撇嘴,等她恢复人身了,一定要给他这习惯纠正过来。 凌邪抬手,端起一碗乌鸡汤,看着白笙,“这是朕特意命人熬制的雪莲乌鸡汤,用的是进贡的天山雪莲,过来喝了。” 叮当这时候冒出来。 [宿主,快快,这碗汤您一定要喝干净。] 白笙听着奇怪,莫不是这汤和她恢复人身有关。 走过去,喝个了干净,连里面的乌鸡肉也一并吃下。 凌邪看着碗里见底,轻笑,“喜欢下次再命人给你熬。” 小狐狸闻言,连忙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天山雪莲有多稀有她还是知道的,喝多了她怕自己消化不了。 这碗下肚,她也就饱了,自己坐在一旁,开始和叮当对话。 “这雪莲和我恢复人身有关?” 小团子嗯了两声,它也一直在等这天山雪莲,其实对宿主来说,这雪莲直接吃了更好,很快就能恢复,没想到被熬制成汤,效果自然跟着有所减弱,想恢复就得慢上一些了。 “可为什么我喝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白笙问。 [宿主,请耐心等待,大概也就这两日的时间,到时候您自然会恢复。] 白笙闻言,烦躁的拍了拍椅子,跟着跳下去。 凌邪看着小狐狸,抿唇,这狐狸莫不是发情了,近日怎么这般焦躁。 可这又不是春天。 还是,这小狐狸想家了,不愿陪他待在这宫里。 想到这,男人一双凤眸越发阴沉,手中的筷子齐齐折断,丢在桌上。 “今儿个这菜怎么这么难吃?让御膳房那些个厨子自觉下去领罚。” 看见胖狐狸了嘛14 白笙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御花园,跳到角落的花丛中,静静趴在那儿不动。 这两天就能恢复人身,也没有具体时间。 算了,不想这事儿了,反正也料不准,她不如舒舒服服的在这儿晒个太阳。 趴的大概有一会儿,两个宫女走了过来,四处打量后,站在角落。 “打听到茗儿被关在哪儿了嘛?” “嗯,茗儿被皇上关在了地下的牢狱里,皇上还没下旨,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白笙耳朵动了动,没有出声。 这个点儿,除了凌邪偶尔会来一趟,其他人根本不会来御花园,更何况是两个小小的宫女。 必有古怪。 “那也不行,茗儿这次行刺皇上,犯的是死罪,我们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什么办法?那地方可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白笙从缝隙里悄悄露出两只眼睛。 原来不全是宫女,其中一名,穿着更像是大臣身边的侍女,可惜,她这个角度看不到两人的脸。 只见侍女面露难色,紧咬下唇,“要不,我去求求王爷,看王爷有没有办法?” “茗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不管她,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宫女点点头,拉住侍女的手轻轻拍了拍,“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牢狱、茗儿、行刺。 她们所说的,莫非是那日宴席上的舞女? 还有那个什么王爷,应该就是诚王了,除了他,还会有哪个王爷。 看来这次宴席行刺,确实是和他有关。 侍女转身离开,与宫女方向相反。 白笙从花丛中探出脑袋,看着侍女出了御花园,这才跟着跑出去。 刚跑出园,看着侍女拐个方向,正准备跟上。 结果,就被凌邪提起来,抱在怀里。 男人不悦的看着她,声音沉沉,“一大早上到处乱跑什么?” 白笙炸毛:莫挨老子。 小伙子,姐姐现在要去跟踪人啊,去晚了就追不上了,追不上就没有线索了。 你好歹让姐姐去看个脸也行啊。 小身子一下跳出男人的怀抱,快速追向刚刚侍女走的那条路。 果不其然。 等她追过去,已经看不到侍女的人影了。 好不容易自己跳出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白笙怏怏的往回走,在凌邪身边停下来。 “干嘛去了?”凌邪问她。 小狐狸掀起眼皮,埋怨的看凌邪一眼,“嗷嗷。” 要不是他,她就能看到那侍女的脸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从这个侍女入手,套出舞女的话。 那侍女不是说着舞女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用侍女做威胁,不怕那舞女不开口。 若是单单凭凌邪的审问,定是什么都套不出来,不然也就不会有之后牵扯到潋国那件事儿了。 想到这些,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换谁能开心。 凌邪抿唇,认命的抱起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的狐狸。 “你可是想家了?” 白笙抬头,发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说到想家,她确实有些想师父和派里的师兄师姐她们了。 按修仙派的时间,她可能来到三千世界没多久。 但要是按小位面的时间算,她已经几百年没看过他们了。 说不想是假的。 小脑袋点了点。 看见胖狐狸了嘛15 “是朕对你不够好?”凌邪脸色难看的紧。 所以你现在是想离开朕,离开宫里。 本该脱口而出的话,怎么都没问出口,就这么卡在喉咙间。 凌邪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一遍遍说服自己。 不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团火红,要是这狐狸敢说是的,他就...... 把它关起来,饿它几天。 看它是否还想着出去。 白笙不知道凌邪的想法,眨眨眼,十分不解,她想家,和凌邪对她好不好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没有啊。 况且凌邪对她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平时老是捏她耳朵,这点比较烦。 抬头,对上男人深沉如井的眼睛,连忙摇摇头。 小脑袋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搭在凌邪胳膊上。 这个动作大大的取悦到凌邪。 男人嘴角总算是带上笑意,像往常一样给白笙顺着毛。 这宫里的人大都无趣,好不容易有了个这般有趣的狐狸,让他喜爱的紧,他自然是不愿放它走的。 凌邪目光微沉。 可有可无。 什么可有可无。 这只狐狸就该乖乖待在这宫里,待在他身边。 要是哪天它不愿意了,那就多饿它些时日,饿到它想明白为止。 虽然极不愿承认,但方才小狐狸点头表示想家的时候,心底就像有根针在扎他一样。 十分难受。 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看它,问道:“饿了吗?” 早上看它只喝了碗汤,就匆匆跑出去,也不知道吃饱了没。 “嗷。”不饿。 小爪子指了指御花园,她现在只想去晒太阳,睡睡觉,静静等着恢复人身。 凌邪挑眉,抬步往御花园内走。 白笙这一觉睡的很沉,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天上的那些神和妖界的妖在无休无止的斗争。 死的死,伤的伤。 众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心惊动魄。 梦里还有师父,那时的师父看上去比现在要年轻许多。 在这片混乱中,身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流着鲜血,被掌门护在身后。 而她,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触不到,摸不着,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忽然,画面转变成红色的一片。 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走在一片曼珠沙华中,妖艳邪肆。 男人看见她,慢慢向她走过来,张嘴,像在轻唤。 “阿笙。” 白笙却怎么都看不清这人的脸,身子缓缓降落下去,走在花丛中,想走近看的再仔细些...... 忽的睁眼。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陈设,不是凌邪的寝殿还能是哪儿。 外面,天空已经黑下来,屋内的夜明珠发着亮光,照亮了屋子。 小狐狸晃晃脑袋,她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从上午到晚上。 还有刚刚那个奇怪的梦,她怎么会梦到那么多年前仙界与魔界的大战。 还那么真实。 这都过去好久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小呢,也就听师父给他们讲过一些。 最后两界达成协议,和平共处。 至于怎么达成的,协议内容是什么,她就无从而知了。 白笙撑着身子趴起来,往外走去。 一旁坐着的凌邪听见声响,连忙走过来,心底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睡的挺欢。” 看见胖狐狸了嘛16 一开始他还以为就是简单的睡着了,不一会儿便会醒。 不曾想等着快到晌午了还没醒,任他怎么唤都没用。 想着,要是到晚上还没醒,他就得去传太医了。 还好,这个点儿醒了过来。 眼眸中的担忧散了去,“醒了便好,朕唤人传膳。” 白笙惊讶,他为了等自己,居然这个点儿了还没吃饭。 小脑袋连忙点了点。 * 次日,清晨。 白笙醒后便死死扒住床头,说什么也不肯陪凌邪去上早朝。 不是她不想去,但是叮当昨天已经说了,恢复人身就这两天。 具体时段又不是她控制的了的。 况且,谁知道这变身另不另赠服装,万一没有,那画面就太精彩了,她不敢想象。 所以她今天绝对不要出去,说什么都不出去。 老老实实待在被子里就行了。 凌邪看它这幅样子,心微沉,“真不打算和朕一起过去?” 白笙的小脑袋只差摇成拨浪鼓了。 “罢了。”说罢,凌邪挥袖离开。 留着白笙缩在被子内。 朝堂上。 大臣们互相看看,总觉得今日的气氛诡异。 放着平日里,皇上必不会像现在这样。 凌邪越是安静,下面跪着的人心中就越发虚。 大臣稍稍偏过头,低声询问旁边的人,“是不是,我刚刚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身旁的大臣回:“并无。” 发言的大臣心里苦啊,苦。 并无不妥,这都快半炷香的时间了,皇上怎么还不开口啊! 一条老命都快给他吓没喽。 屏风内。 凌邪薄唇轻抿,眉梢微蹙。 它是不是想趁着朕上早朝,然后偷偷溜出宫? 不对,有侍卫看守着,它跑不出去。 那它为什么不跟过来? 想不明白。 最后,大手一拍,“退朝。” 众大臣:“......”臣等为何在此。 白笙缩在被子内,浑身散发着凉意,明明这太阳扎实的紧,屋内温度也是灼热,偏偏她却越来越冷。 小狐狸窝在被子内,身体慢慢蜷缩在一起,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闭眼间,身体以可见的趋势拉长,一身红色柔软的毛消失不见。 整个人,就这么躺在被子里。 眼眸微睁,白笙双手撑着两边,慢慢坐起身子。 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盛满了笑意。 她总算是恢复人身了。 再看看身上,一袭红衣,衬着肤色胜雪。 未等她细看一番,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来人大步走进屋内,看到床上的人时脚步一顿。 白笙刚想唤他。 就见凌邪双眸布满阴鸷,下一秒,那双平时会轻轻替她顺毛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倏然眯起双眸,声音透着骇人的温度:“谁派你来的。” “呃。” 白笙使劲去扒开凌邪的双手,奈何这人力气实在太大,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 眼看呼吸越来越困难,无奈,抬脚,猛踹过去。 这才与这人分开了些距离。 白笙连忙伸出一只手,“打住,你......咳咳咳......能不能先让我说句完整的话?” 一边掐着人家脖子,一边让人说话,这谁能说的出来。 女人这话,倒是让凌邪一愣。 这般放肆的态度,不是过于无知,就是太过熟悉。 看见胖狐狸了嘛17 白笙跟着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道,“凌邪,我是小狐狸呀。” 男人从震惊中缓过来,静静看着白笙,目光有些怪异。 他进来时确实未见着小狐狸的影子。 面前的人儿唇若点樱,眉若墨画,双眸似水,肩若削成腰若约束,浑身透漏着自然而成的妩媚。墨发垂在肩上,更是显得柔美。着了一身红色纱衣,随着一举一动轻摆。 此刻,波光流转的美目正望向他,睫毛轻轻颤动。 这个神情,像极了小狐狸。 白笙见某人没什么反应,走到这人跟前。 扯住凌邪的袖口,晃了晃。 巧笑,“这下相信了嘛?” 一举一动,眉眼间的神情,都像极了那只狐狸。 凌邪点点头,又恢复到以前慵懒的模样,往床上一躺,说道:“朕还以为坊间哪些个狐狸会成精是在说笑呢。” “没想到今儿个能亲眼所见。” 纸扇轻轻摇了摇。 白笙蹙眉,心知这件事不好解释。 想到她的任务,灵机一动。 清了清嗓子,看着男人,“我可不是什么妖精,我呢,是天上派来帮您的小狐仙。” 凌邪自是不信那什么鬼神一说,况且,这小狐狸是妖还是仙,与他而言,也不重要。 不过看着面前的人儿这么认真的份上,某人面上也带上些严肃,点点头。 “那你可会些仙法?”他问。 白笙:“......不会。” “可会夜观天象、呼风唤雨?”凌邪继续问。 白笙:“......也不会。” 凌邪挑眉,状似思考,“什么都不会啊......” 这人越问,白笙越是心虚,她干嘛没事儿要说自己是狐仙来着。 这下好了吧,玩儿脱了吧。 某人余光瞥见白笙懊恼的神情,眼里划过细碎笑意,开口:“罢了,总归是个祥瑞,留下你便是。” 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 凌邪起身,“过来,陪朕去用早膳。” 白笙闻言,抬步走过去,跟在男人身后。 一旁的小顺子瞅见明黄色的衣角,连忙迎上来,站在一旁伺候凌邪用膳。 抬头看见凌邪身后的人时,震惊在原地。 意识到自己失态,快速低下头。 他侍奉皇上这么些年,从未见过皇上身边跟着女人。 大臣们多次进谏,也只是推迟说政务繁忙。 这朝堂上人个个心里不都跟个明镜儿似的,心知这只是皇帝的推迟,不过就是不愿罢了。 后来,再次为此事进谏时,皇上大怒。之后,就再人提及此事。 小顺子躬着腰,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这后宫是要立主了。 这姑娘,以后可要仔细着点伺候喽。 小顺子连忙又吩咐人添置了碗筷。 抬头,无意间扫过女子的容颜,目中露出惊艳。 他在宫中这些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俏皮可爱,温婉贤淑,端庄大方,都不及这位。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万种。 他总算是明白,这人儿,为何会被皇上看上了...... 凌邪动作熟稔剔掉骨头,将肉放进白笙碗中。 白笙也没客气,迅速解决掉碗中的肉,吃完碗中的,筷子伸向桌上的另一道菜。 看的凌邪眼中笑意更盛。 看见胖狐狸了嘛18 “保持住这个姿势,别乱动。” 白笙嘴角抽了抽,她维持这个动作都快有半个时辰了。 这人怎么还没画好。 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 右手拿着团扇,胳膊撑在龙案上,左手随意搭在右边,整个人斜靠在桌旁,长长的淡青色披帛落在腿边。目光朝着凌邪看去。 凌邪抬袖,将笔放在一旁,看了眼面前的画,满意的笑了笑。 冲白笙招手,道:“过来瞧。” 白笙闻言,撑着桌子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 迈着步子,款款走来。 画上的水墨还未干,色彩艳了些。画中的人极为传神,一袭红衣,艳丽而不庸俗。 饶是白笙自己,看的都失了神。 “这画是打算送给我吗?”白笙问。 凌邪长眉微挑,将人揽入怀里,道:“喜欢,朕便赠你好了。” 白笙转过身子,笑意盈盈,“那就谢过皇上了。” 跟着,凌邪要处理奏折,白笙便坐在一旁,认真看着这人。 凭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凌邪看奏折有两个习惯。 一,是随意拿起一本。 二,是一次看的奏折,统计不会超过五本。 白笙摸不准这人心中的想法,也知道凌邪性子多疑,纵然想看,也不敢冒然拿起。 犹犹豫豫的样子看在凌邪眼中,“你想做什么便直接去做就好,在朕面前不必这般拘束。” 跟着又问道:“还是你饿了。” 确实,平时小狐狸吃完饭后总得吃些点心,这下变成人,饭量应该更大了些才是。 白笙连忙摇摇头,“没有。” 凑上去拉着凌邪的衣角,“皇上,我看您这般辛苦,不如我帮您看些奏折?” 叮当:宿主您可真直接,估计这儿就属您胆子最大了。 男人抿唇轻笑,“哦?你还懂这些?” 白笙硬着头皮,咬牙点头,她其实不大懂的,这不是希望你多看些嘛。 扇子敲了敲龙岸,道:“那便看吧。” 凌邪默不作声,目光带着探究的看着女孩的头顶,一双凤眸沉沉。 所以,这就是你留在这皇宫的用意吗? 白笙一本一本的打开看,里面大部分都是些请安谢恩的折子,无多大用处,她便通通放在一边。 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折子。 却是弹劾宋知洲的,罪名是通敌叛国。 白笙眉头微皱,什么通敌叛国,居然还把证据一一列举出来。 就凭几个贼人的话,就定了一个人莫须有的罪名。 着实可笑。 连续翻了翻,这样的折子居然还不少,隐有跟随大流的趋势。 宋知洲立了多少功,他们又不是不知。 越是看着,白笙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白笙回头,将折子递到凌邪面前,问道:“皇上,这件事,您也觉得是宋将军做的?” 凌邪淡淡的瞥了眼折子上的内容,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许多大臣联名上奏,朕不信也得信,更何况事事都证据确凿。” 白笙:“......”您继续扯。 凌邪怎么可能会在乎大臣的看法,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 所以,这个说法,她别说一点儿,半点儿都不会信。 压住冒出来的小火苗,上个位面待久了,她现在都想拧这人的脸蛋了。 看见胖狐狸了嘛19 屋内倒是安静起来,能听见白笙浅浅的呼吸声。 凌邪也不出声,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白笙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耐着性子,“那,皇上可听过宋将军是如何说的?” 凌邪目光紧盯着她,“你和这宋将军很熟?” 自打这狐狸变成人后,倒是没怎么听她问些和她有关的,突然要看奏折也罢,现下一口一个宋将军。 白笙心底微惊,这人该不会以为她和宋知洲是一伙儿的吧? 不过也只是微微愣神,跟着就摇摇头。 “我和宋将军并不熟悉,只不过听闻此人为人正直,带兵有方,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臣。”声音娇软,细细道来。 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整没了,她一定要糊凌邪一脸。 “所以皇上不妨听听宋将军的说法。”白笙眼含期待,弯着唇角看着他。 她想的倒是挺容易的。只要能让凌邪先松口见一见宋知洲,那之后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凌邪闻言,脸色更是冷上了几分,伸手拉住白笙的手腕,力道收紧,狠狠往前一带。 “朕倒是觉得你们并不像是不熟悉的样子,若真是不熟,你又何须处处替他说话。” 这表情,这语气,白笙要是再看不出来某人这是吃醋了,那她前面几个位面就白呆了。 声音跟着软了下来,动了动被捏得发疼的手腕,“你先松手,我再同你解释。” 眼见女孩的手腕处多出一条红痕,凌邪目光微闪,松开了手,心底有些懊悔。 白笙双手得了自由,便轻轻挽住这人的胳膊,心底知道要是继续提宋知洲,凌邪肯定越发生气。 “我不过只是担心皇上罢了,忧心皇上损失掉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其他的同我并无干系。” 说着,缓缓叹了声气,走到凌邪身后替他捶起了肩。 “皇上要是不愿听,那我不提便是了。” 看来这让凌邪去牢狱探望宋知洲是不可行的了,她得另想办法。 可这宋知洲待在里面已经有段时日了,万一在里面真的受不住怎么办...... 她得尽快些。 凌邪明显察觉到身后人的心不在焉,捶肩的力道好比挠痒痒似的。 他只是从今日她所说的话中,知晓身后的人待在这皇宫定有用意,只是不知具体所谓何事。 她不说,他自然不会多问。 她的用意,她的来处,他并不在意,只是希望她安分些,待在他身旁。 至于阿笙早上那番说辞,也晓得不过是同他打马虎罢了。 还有阿笙看他时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无奈,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熟悉的人一样。 想到这儿,凌邪只觉得心乱如麻,恍若针扎。 片刻。 终是见不得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 罢了,她想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 将人拉到身前来。 眸光幽暗。 “朕可以去看宋知洲,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白笙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什么事?” 凌邪似笑非笑,纸扇一摇,“同小狐狸一样,以后我去哪儿,你便也去哪儿。” 白笙点点头,这没关系,她完全可以。 况且她本来就要盯着他,以防他心情不好,突然暴躁。 看见胖狐狸了嘛20 凌邪看着白笙不带犹豫的点头,脸色总算好看些。 拿起身后暗格里的小瓶子,替白笙掀起些袖子,小心的涂着。 白笙瞧着凌邪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抬手,将这人面前的头发抚到后面去。 惹得这人一愣。 凌邪沉默了一瞬,继续涂着药,嘴角慢慢勾起,噙着慵懒的笑意。 上好药后。 凌邪按照先前说好的,直接带了白笙去牢狱。 小顺子跟在两人身后。 走过一个又一个铁笼,男人脚步都并未停下,白笙没见过宋知洲的样子,只能紧紧跟着凌邪。 牢狱里不单单是潮湿的霉味,还夹着淡淡的血腥味。 每走一步,还能听见不同的惨叫声。 白笙抿了抿唇,垂着头。 想必这些人,现在应该在被严刑拷打吧。 凌邪的脚步在一处摆满刑具的地方停下。 侍卫上前将门打开,恭敬的站在一旁。 凌邪淡淡地看着面前胳膊拴着铁链的人。 看见地上的阴影,低着头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白笙瞧着这人满身鞭痕,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还渗着血,腿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惨不忍睹。 这人应该就是宋知洲了。 宋知洲抬起头,纵然发丝凌乱,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亮,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不愧是常年在战场杀敌的将军。 凌邪扬了扬下巴,眸光深不见底,问道:“将军近日可好?” 宋知洲干咳几声,艰难的回道:“皇上今日前来,可是来向臣问罪的?” “这倒不是,只是想听听将军的说法。”凌邪余光瞥了眼白笙,继续说道。 宋知洲忍不住大笑起来,两条手臂上的铁链跟着晃动起来,粗狂着嗓子:“强加之罪,何从辩解!” 站在一旁的白笙微微拧眉,这个将军也是个倔脾气。 凌邪闻言,倒是淡淡笑了下,沉声问道:“将军这是在怪朕?” 宋知洲自然怪他,想他一身征战沙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这人却仅凭那些人的一面之词,将他关在着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严刑拷打,逼他认罪。 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昏君!昏君! 宋知洲慢慢恢复安静,贴着墙壁站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早晚都是死,不如给他个痛快。 白笙并未料到宋知州会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 照这样下去,非但不能洗脱罪名,说不定还会激怒凌邪。 思及此,白笙看了眼凌邪的表情,果然已经眸子已经阴沉下来。 连忙扯过凌邪的衣襟,晃了晃,小声道:“你先出去好不好?我和他聊会儿。” 声音太小,凌邪有些没听清,但从口型中依稀可以读懂她现在的意思是让他出去。 这怎么行? 凤眸微眯,带着些危险的意外。 白笙哪儿能看不懂他的眼神,凑近了些,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一会儿就出去。” 虽极不情愿,但凌邪经不住白笙再三请求。 最后还是依了白笙所言,抬步走出去,站在远一些的地儿等着她。 白笙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跟着开口:“早就听闻宋将军气宇轩昂,为人刚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看见胖狐狸了嘛21 宋知洲这才抬头,瞧见面前的女子。 “女娃娃,你又是谁?” 不同于凌邪,宋知洲同她讲话时自然而然的带着将军的威严。 白笙淡然,恭敬道:“将军,我是谁,对您应该不重要。” “晚辈不过是想同将军您说些话罢了。” 宋知洲闻言,冷哼一声,“若是想逼我认罪的或者是想听解释的,劝你还是早些回去。” 白笙唇角勾起,声音平和,“将军难道就甘心这么被小人诬蔑?” “何出此言?”宋知洲拳头握紧了几分,目光死死盯着白笙。 听女娃娃这般话,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可不论他怎么瞧,都不见这女娃表情有所波动。 白笙任他瞧着,仰着头,目光与宋知洲的对上。 “将军征战沙场,带兵打仗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多年来,将军带领将士们抗击外敌,保我大凌平安,战功无数,为这大凌国,立下汗马功劳。” “通敌叛国这事,细想就知道绝不是您做的。” “不过是边关出现了一次问题,就被有心人揪着不放,不断放大,甚至牵扯到通敌叛国。” 白笙顿了顿,特意停下来看看宋知洲的反应,却见这人沉默不语。 便继续说道:“您之所以不愿解释,无非就是觉得皇上是非不分,宁可相信小人,也不愿相信您。” 宋知洲听见白笙直接议论当今皇帝,眼底震惊,这女娃娃当真是想天借了胆子。 忽略掉宋知洲的眼神,白笙清咳一声,“皇上这番做法,将军心寒,晚辈能理解。” 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会失望。 “可您应该也晓得皇上的脾气,决定的事从来都没变过的。” “皇上今日来见将军,想听将军解释,这就说明皇上对您还是极为重视的。” 就这样,先来软的,从心里先安抚好宋知洲,白笙心想。 果然,就见宋知洲有所松动。 这女娃娃讲的并非没有道理,当今皇帝喜怒无常,难以揣测,但,凡是他下过的命令,就没有收回这一说。 今日特意前来...... 女孩眸光闪了闪,她得再加一把火才行。 身子往前倾了些。 白笙可以压低了声音,一手挡在唇边,“皇上啊,不过是想找个儿台阶罢了。” 说完,退回原处。 “将军是个聪明人,剩下的,应该就不用晚辈多说了。” 宋知洲一愣,突然大笑起来,看着白笙的目光渐渐变的赞赏,“你这个女娃娃倒是有趣。” 若不是念着这大凌国,念着百姓和那些将士们,他本不愿效力凌邪。 女娃娃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行了,老夫知道该如何做了。” 白笙见目的达到,浅浅勾唇,转身去寻白瑾过来。 两人在里面谈话时,她在这地牢里四处走了走。 每个铁牢内只有一个人,有的缩在角落,有的扒在栏杆边上,看到来人就开始晃动铁栏杆,口中喊着:“放我出去......” 白笙只是瞧了瞧,并未上前。 四处看下来,倒是没看到那日的舞女。 难道是被关在别处? 还是已经被凌邪除去了。 看见胖狐狸了嘛22 继续往里面走了走,依旧没看见舞女的身影。 再走下去,怕也是徒劳。 白笙只好转身往回走去。 凌邪已经在外面等她,看到她人过来,上前一步将人揽在怀里。 “我不过是说番话的功夫,你就到处乱跑,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白笙觉得这人实在好笑。 以前是个狐狸的时候,不也是到处溜达,也没见他说过什么。 狐狸都没丢,还怕人丢了不成? (叮当默默在心里补充:......这可不好说。) 不过女孩还是任凌邪圈着往外走,抬头问他:“怎么样?宋将军刚刚同你说了什么?” 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只要宋将军真的听进去了,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凌邪抬手轻轻弹了下白笙的额头,声音略带不满:“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自有安排。” 宋将军,宋将军,怎么不问问他说了什么。 白笙听着凌邪的语气,默默叹了声气,怎么又吃上醋了。 抬手主动挽住这人的胳膊,慢慢往前走去。 “那天行刺的舞女,你把她关在哪儿了?” 凌邪看出她心底所想,沉声道:“她妄图行刺朕,还伤了你,我自然不会轻易让她死。” 要是就这么让她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白笙连忙跟着问道:“那我可以过去看看她......” 话没说完,就被凌邪打断,“你是打算一天都浪费在这牢里?” 怀里的人儿抿抿唇,哪儿有那么夸张。 晓得这人的脾气,无奈,只好跟着凌邪出了这地牢。 * 傍晚的天气闷热,空气中也不不见点儿风吹来。 好在有小顺子拿着扇子,在旁边慢慢扇着,这才凉快了些。 凌邪将盘子里的水果一块块递到白笙嘴边,看着她吃下。 白笙就这么躺在凌邪怀里,等这人递过来就张口吃下。 倒也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心思微转。 刚刚听凌邪的说法,宋将军已经被放了出来,现下估计已经回府了。 看这人的意思,应该会官复原职,过几天便让宋知洲重返边关。 那么她眼下就是要从舞女的口中套出话,拿着口供来定这诚王的罪。 其实她也想过,直接告诉凌邪,凌邪多半也会信她,但这人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一点儿都不考虑结果,就算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还是下令把这城王直接给关起来。 这样一来,大臣们定不会轻易接受。 她要让凌邪做一个明君。 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由她来做吧。 跟着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御花园中的侍女的话。 说是要去求诚王。 呵,诚王这人,定不会去管这小小一个舞女的死活。 白笙目光闪了闪,要想从这舞女口中套话应该不会太难。 就算不知道这侍女的名字,但只要她稍稍炸一下,舞女应该也是会相信。 害。 看来她前些日子变成狐狸后智商确实跟着下降了。 居然没想到这点。 话说回来,还有一点她一直没关注,这舞女现在被捕。那外国使者现在情况如何...... 凌邪看怀里的人儿发着呆,捏了捏白笙的手指,问道:“可是乏了?” “并不。”白笙收回思绪回道。 看见胖狐狸了嘛23 “凌邪,这次的行刺之事,你怎么看?”白笙装作无意的问道。 但愿他不会牵扯到外国使者。 “不过是次普通的行刺罢了,能有什么看法。”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来。 这个回答倒是让白笙心中暗暗诧异。 居然和上一世的发展方向不一样,倒是稀奇。 白笙抿唇轻笑,“看来皇上是习以为常了。” 凌邪淡淡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葡萄递过去。 没理会白笙说的话。 太阳落下。 眼瞅着天渐渐黑下来,偶尔可见点点繁星。 树上蝉鸣声不断,和着沙沙作响的树叶。 殿内。 白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凌邪进了房间,伸手,迅速拉住凌邪的衣角。 “凌邪,那个,我住哪儿?” 这人闻言,也没转身,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以前睡哪儿,现在就睡在哪。” 以前? 她以前睡的是小窝,现在她这么大一团了,总不能还睡小窝吧? 这......这不能吧。 思索间,目光瞥向角落的小笼子,然后转头看向凌邪,声音特意放软了些:“笼子太小了,塞不下我。” 某人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我说的是,你以前就住在这间屋子。” 白笙:......“哦。” 叮当捂着脸,......宿主的智商自从谈恋爱后经常会莫名掉线,它已经习惯了,不就是丢人嘛,多大点事儿,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白笙片刻后回过神,这屋子一直都是凌邪住的,眼下给了她住,那他岂不是要搬出去? “那你住哪?”白笙问。 凌邪闻言,目光微凝,“朕自然也是要住这儿的,怎么?你不愿?” 注意到凌邪称自己为‘朕’而不是‘我’,白笙就知道,这人又不高兴了。 连忙面上堆起笑来,“怎么会呢?” 她敢不愿吗?她不敢。 “就是怕晚上吵着皇上。”白笙慢吞吞说着。 凌邪挑眉,沉声道:“无妨,那你便晚些睡就是了,在旁边给朕扇扇风,等朕睡熟了你再歇下。” 说完便吩咐人伺候沐浴,抬步往里走。 女孩看着这人的背影,咬牙,好你个凌邪啊,不就是有那么丁点儿不愿意和你住一间的意思吗? 默默收回视线,问叮当。 “叮当,我能不能直接劝他改邪归正,这样不是快一些吗?” [宿主,根据目前情况分析,您要是直接劝的话,大人......额,不是,很大的可能是凌邪当着您的面不会动手,然后背地里暗搓搓的有些小动作,你看不见的那种。] 白笙点点头,这确实像是凌邪的风格。 [所以说,宿主,您最好是做些什么事情,从而影响凌邪。] “好,我知道了。” 等着凌邪出来了,白笙这才去沐浴,出来时穿着一套宫女的衣服。 她突然变成人,凌邪自然没法让人一下子给她做出衣服来,就让人拿了套衣服过来。 不过她挺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拿亵衣给她。 凌邪看着白笙,点了点头:“看起来更适合拿扇子了。” 忽略掉脸黑下来的人儿,直接往床上一躺,阖上双眼,“用些力气。” 白笙抿唇:“是。” 看见胖狐狸了嘛24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多的蚊子。 好似今儿个一下都出来了一样,偏偏和她作对。 这不才一会儿的时间,脖子上被叮了几个包。 白笙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挥手赶了赶身边的蚊子,这才转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不是要睡觉嘛?你吖倒是快点闭上眼啊!老是看着床顶做什么,在屋里数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手上摇扇子的动作却没停下,害,这让人头疼的身份。 凌邪转个身,面朝着里,不着痕迹的勾唇笑起来。 狭长的凤眸划过一丝光亮,接着缓缓闭上。 渐渐,平稳又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白笙听着这声音,这才放下手中的扇子,跟着揉了揉胳膊,缓缓躺下,背对着凌邪。 有帐幔隔着,里面倒是没什么蚊子,就是有些热,但总归是一天未歇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身后原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转过身,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将人儿慢慢圈进怀里。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是细碎的笑意。 怀里的人儿熟睡时比白日醒着时要多了几分可爱,脸泛红霞。 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这一头青丝,软是软了些,只是没狐狸毛的手感好。 指尖滑下,落在怀中人的脸颊上,食指和中指并拢,捏了捏。 目光触及脖颈上的蚊子包时,笑意退尽。 掀开帐幔走出去,找出香薰点着,跟着拿起一个小瓷瓶过来,看着那些红点,动作轻柔的涂上。 这才重新躺回去,搂紧怀里的人儿,开始休息。 白笙做了个梦。 梦里她在沙滩上快速奔跑着,身后有一个喷着火的恐龙使劲想追上来扒拉她,她拼命的跑啊,跑啊可是依旧没有,那只大龙很快就追上来了,大爪子一下把她压在沙滩上,动弹不得。 大龙将她提起来,随意的攥在手心,冲她一声怒吼,滚烫的火苗就串了过来。 火苗来到她身边,虽未伤及她的皮肤,但灼热感也让她够呛。 大龙见火苗对她没用,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树枝,将她串起来,放在架子上慢慢烤着。 白笙被热的全身开始冒汗,她不能这么干等着变成大龙的点心,她要反攻。 从树枝上轻而易举的挣脱,白笙同时也被大龙发现,大龙想要将她重新捏起来,白笙却顺着大龙的胳膊迅速向上攀去,一直攀到大龙的头顶,抬脚,用力踹向眼睛。 没想到这龙皮也忒厚实了,眼皮一闭,就将她弹飞出去。 自己却未损伤分毫。 凌邪看着怀里的人儿眉头紧皱,睡的不踏实,刚想拍拍白笙的后背,安抚一下,却被猛的踹向墙边。 正想发作,就看到人儿嘴边喃喃着什么。 凑近一听,“大龙,热,热......别过来。” 凌·黑脸·邪:那个叫大龙的男人是谁? 不由分说就把白笙往怀里狠狠一带,圈的紧紧的。 白笙梦里,刚把大龙踹开,没想到又追了上来,将她按在怀里,怎么都不撒手。 于是她就被热醒了,睫毛颤了颤,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 眨巴,眨巴,白笙回过神。 看着这人搂着她的姿势,表情一僵,原来他就是那只大龙。 看见胖狐狸了嘛25 “凌邪!”白笙咬牙,简直连个觉都睡不好。 某人略带无辜的看着她,“嗯?” 白笙别过头,迅速走下床,一边后悔,她那脚踹的实在是轻了些。 等着白笙磨磨蹭蹭洗好了澡,凌邪已经站在屋内等着她。 见她过来,指了指一旁搭着的衣服,“给朕更衣。” 白笙抿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面带微笑,颔首道:“是。” 不让人睡个好觉不说,一大早还要伺候这位爷,啧,还是沈言更乖一些,软软萌萌的,简直不要太贴心了。 (叮当撇撇嘴:您就是觉得沈言最好欺负吧......) 凌邪今儿倒是勤快,去上了趟早朝。 同往常坐在屏风后面,拉着白笙靠在他怀里。 “启禀皇上,边关最近格外异常,平时不过小范围的侵扰,近日范围越来越广,臣恳请皇上下旨,攻打千国。” 凌邪闻言,挑挑眉,没说话。 “叮当,这次战乱上一世有没有记载?”白笙问。 小团子闻言,迅速翻了翻资料。 [宿主,找到了,这次动乱不过是千国的把戏罢了,凌邪上一世直接放任没管,也就没有发生战争。] 白笙秀眉微蹙,“这对后来有没有影响?” 叮当点点头。 [影响是有的,上一世因为宋将军未被免罪,齐将军带兵又比不上宋将军,所以被千国钻了空子,连着吞下几座城池,就算后来凌邪加兵前往,也大不及之前,这几座城池,终是无法收回。] 白笙听完这番话,顿时觉得不对。 那有这般巧,宋将军被捕,外敌来犯。 这一切,要是说没有什么干系,她都不信。 [宿主,您是怀疑诚王?] “不,这事暂无任何线索,没法看出就是诚王做的。” 凌邪凑过来,沉声问道:“阿笙,你怎么看?” 还在汇报的大臣心中疑惑,这阿笙,又是谁? 白笙闻言,淡笑,“若是要加兵,还得先多运送些粮草过去才是。” 虽然并未直接回答凌邪的问题,可这话都意思,就已经是同意了。 凌邪唇角勾起,抬起手指绕上白笙的发尾,卷了卷。 “那就听阿笙的。” 大殿内跪着的大臣则是在突然听见刚刚那声音,皆愣住。 刚刚说话的人,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带着几分媚。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女子! 他们这些人,哪儿个不知道当今皇上不爱女色,先前不就是有个大臣劝皇上早些个立后,充实后宫,结果直接被皇上丢出去喂狼。 哎呦呦,当时给他们吓的啊。 从此以后就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现如今,皇上不仅带着个女人在身边,更是连朝事都要询问这女子的意见。 一个个心里都开始揣测,这突然冒出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 左相往后面跪着的一群人瞧了一眼,到底是哪个大臣的女儿,竟是连他都不知晓此事....... 凌邪松开手,看着屏风,“那这事便交由兵部去负责运送粮草,务必保证粮草的安全,另外,要尽快送达!” 跪着的兵部尚书立马站起身,拱手俯身,道:“臣,遵旨。” 看见胖狐狸了嘛26 等着退朝。 白笙瞧着凌邪丝毫没有要将兵部尚书留下来讨论方案的意思。 默默叹气,这人还真的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 看来,她得给宋将军写封书信过去。 凌邪扶着白笙往外走,神色不明。 “阿笙觉得,这次讨伐千国可有不妥?” 白笙闻言,浅笑,“并无不妥,外敌来犯,理应让其知晓我大凌的厉害,并非是其可随意侵扰的。若这次放任不管,指不定又会生出些新乱子来。” 男人闻言,点点头,“阿笙说的是。” 白笙跟着又笑了一下,慢慢往前走去。 凌邪的心思她不是每一次都能猜透,比如现在,她并不知晓这人心底在想些什么...... [宿主,你打算怎么样引蛇出洞?] 白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待她先去会会这个舞女。 地牢内。 白笙跟着指路的侍卫来到一处密室。 如果不是凌邪事先告诉她,她还真认不出这就是那天的舞女,毕竟那天蒙着面纱。 迈着步子款款走过去。 舞女扭头看向她,一言不发。 白笙红唇勾起,“你就是茗儿?” 舞女闻言,双眸露出震惊,她什么都没说,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白笙将反应看在眼里,看来这舞女果然就是了。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白笙问她。 茗儿还是一言不发。 白笙也不恼,本就没指望她会这么快吐露些什么。 跟着便道:“没关系,不想说也罢。就是不知道,你姐姐会怎么样,毕竟她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做什么?不要动我姐姐!”女人明显慌张了起来。 白笙敛去笑容,冷声道:“放心,我要的不过是一份口供罢了,说,谁派你来的?” 茗儿似有顾虑,咬着下唇,目光挣扎。 白笙也不急,就这么站着,等着她说。 半晌,舞女终于开口,“如果我说了,你能保全我姐姐吗?” “自然。”白笙回。 “我本是江湖上的散人,会点拳脚功夫,四处游走,混口饭吃。而姐姐却在诚王府中当差,有一天,诚王找到我,让我替他做件事情,否则就要杀了姐姐,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能怎么办,自然是答应了他。” 白笙闻言,瞧着这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开口:“所以你就行刺当今皇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茗儿“扑通”一声跪下,“茗儿自知犯了错,死不足惜,只求姑娘留我姐姐一命。” 说罢就磕起了头,白笙抿唇,上前将人扶起,“我既已应下,自然会履行,你且宽心。” 茗儿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谢。 白笙问完话后便直直去了凌邪书房,陪着这人开始下棋。 凌邪:“阿笙可是问出些什么来了?” 白笙点点头,拿出口供递了过去,一边开始观察凌邪的神情。 男人慢慢看完,收起口供,将手中的棋子落下,“阿笙信这人的话?” “嗯。”白笙回。 她确实相信,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茗儿说这些话的目光向着左上方看,这是一个人回忆往事常有的反应,除非是经过训练,否则不能能伪装的这么好。 凌邪挑眉,“既然阿笙相信,那我自然也是信的。” 说着对小顺子吩咐道:“将诚王关进地牢,听候发落。” “喳。” 看见胖狐狸了嘛27 白笙连忙拉住凌邪。 开口道:“现在过去容易打草惊蛇,为何不等着明日早朝时?” 那时大臣都在场,还可以给凌邪树立威信。 凌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摇着纸扇,“若是他已经得知消息,今天晚上跑了怎么办?” 白笙闻言,愣了瞬,尴尬的笑了笑,迅速将手收回去。 她怎么给忘了,万一地牢中有诚王的眼线,那他肯定很快就会知晓。 张张嘴,开口道:“我答应过那名舞女要留她姐姐一命,她姐姐是凌王的一位贴身侍女,名叫宁烟。” “嗯。” 凌邪看着白笙的头顶,双眸含着笑意,微微侧过头,继续吩咐小顺子。 他这只小狐狸,说聪明倒也聪明,说笨呢,有时确实也很笨。 将棋推到一边,走过去把人拉进怀里,声音含笑:“怎么这么笨。” 白笙垂眸,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抬头看他,“可能,这就是近墨者黑?” 凌邪抬手,轻轻弹了下白笙的额头,“我倒是宁愿你离的再近些。” 不一会。 小顺子快步走来,躬着腰,“回禀皇上,诚王现已押入牢中。” 凌邪摆摆手,“行了,朕知道了。” 等着小顺子退下,凌邪看着白笙,“你觉得这诚王该如何处理?” 白笙沉声道:“弑君之罪,理应当诛。” 凌邪挑眉,“那便杀了吧。” 姿态一如既往的慵懒,语气仿佛在说一句寒暄的话一般,如此无关紧要。 刚想唤人前来,就被怀里的人儿拦下。 白笙不解,问道:“皇上为何不先审问一番?” 诚王做的事儿,估摸着不会只是这一件,何不趁此机会审问一通。 凌邪但笑不语,唤了人上来,吩咐下去,等着明日斩首示众。 像诚王这样的人,有了证据的事,他都会咬死不认,更何况是没有证据的。 阿笙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些。 次日早朝。 让白笙疑惑的是,居然没有大臣询问诚王一事。 还是说,怕被殃及? 不等白笙继续思考,已有大臣起身。 “启禀皇上,后宫不可以无后,皇室子嗣乃国家大事,臣斗胆,恳求皇上下旨选妃,充实后宫!” 这确实是斗胆,若皇上今儿个心情不好,那他免不了重罚。 可他思前想后,眼下皇上身边已经有了一名女子,想必应该是有了充实后宫的想法,若是皇上今儿个答应了,那便是再好不过。 白笙闻言,挑眉看向凌邪,您请。 凌邪脸色果然沉了几分,一把将人抱起,走出屏风,坐到龙椅上。 抬眸,“爱卿可真是关心朕,关心国家啊。” 大臣们悄悄往上抬头,看着龙椅上的一对璧人,大气都不敢出。 站着的大臣越发摸不准凌邪的想法,但也只能木讷着站在原处。 凌邪手中纸扇猛的砸上殿内的石柱,发出响声。 吓的诸位大臣身子皆是一软,连忙将头埋的更低了一些,手心沁出薄汗。 “混账!朕早已经决定好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来给朕出主意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个两个都打的什么算盘。 白笙瞅着凌邪又要发怒,连忙扯了扯这人袖口,低声道:“皇上,切勿动怒。” 虽说部分大臣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总有一些大臣是真心希望凌邪充实后宫,这也确实没错。 凌邪垂眸看着白笙,忽然想到什么,含笑问道:“阿笙想不想做皇后?” 看见胖狐狸了嘛28 “叮当,当皇后需要做什么?” [回宿主,简单来说,就是管理后宫繁多琐事。]小团子软着声音回答。 白笙:“哦。” 她不喜欢麻烦事,所以这皇后,她当然不会做。 当即就摇了摇头,回道:“不想。” 却没瞧见身后的男人只瞬间,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怀里的人儿继续说着:“太麻烦了,我不喜欢,这样就挺好的。” 凌邪闻言,面色恢复如常,笑道:“那就不当,位置给你空着可好?” 下面跪着的大臣面面相觑,且先不说女子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之上,再者,更不可议论朝政。 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啊! 可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这般想,哪儿敢当着凌邪面儿说。 左相看着这女子,他从未曾见过,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还如此得皇上青睐。 白笙往下看,刚好将这些人还未收回去的神色收进眼里。 连忙戳了戳凌邪,低声道:“不要罚他们,他们不过是提出建议罢了,换个事情商议。” 男人闻言,颔首。 抬起头挥了挥手:“罢了,这样的话别让朕再听见。” 一直站着的大臣连忙应声,哆哆嗦嗦的跪下去。 小顺子收到凌邪的眼神后,立马上前一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等回到房间。 白笙从凌邪怀里挣扎着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抬眸,认真的看着凌邪,开口道:“凌邪,我想去战场看看。” 她本想直接过去的,可一想到之前那些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凌邪说一声。 凌邪闻言,凤眸微眯,“又开始嫌这宫内太无聊了?” 白笙眨巴眨巴眼睛,“可以吗?” 凌邪俯下身来,深深的看了白笙一眼,看到女孩儿眼底的认真,眸光微闪。 终是应下,“好,我带你去。” 白笙想问他,他作为一国之君,不留在皇宫真的没问题吗? 结果这人不知从哪找了一个人,留在宫内帮他处理政务。 过了会。 凌邪抱着她迅速在房顶走着,来到一处树上,静静坐着。 这都快中午了,这人不吃饭把她抱这儿来作甚? 结果往下面一瞧,就看见被押上来的诚王。 她侧着身子看向凌邪,感情这人是带着她来围观的。 凌邪轻笑一声,“看我作甚?专心看戏。” 明知道她对这些不感兴趣,还偏偏把她带过来。 白笙没个好气,撇嘴,“看你好看。” 凌邪轻轻点头,“嗯,这个我知道。” 白笙彻底不愿去理这人,靠在树干上,闭上双眼。 两只手被男人紧紧攥着,一会而在她手心捏捏,一会儿又开始揉指腹。 凌邪见白笙还不睁眼,柔声道:“好了,不想看戏那睁眼看看朕?” 下面渐渐围了一圈人,喧闹不已。 白笙睁开眼,目光落在凌邪脸上。 凌邪低低笑出声,等着下面的诚王身首异处后,带着白笙回到寝殿。 沉声道:“还不是怕阿笙放心不下,今日想着让阿笙亲眼瞧见这幕。” 这点倒是事实,白笙若是没看见,定会放心不下。 入夜,白笙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原本以为明日就要去军营,她该没那么容易睡着才是,没想到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 凌邪看着白笙,伸手将人儿脖颈处的发丝拨到一旁。 凤眸泛起缕缕黑烟,只刹那,便消失不见。 看见胖狐狸了嘛29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白笙总算是到了军营。 远远的就听见马儿的嘶鸣声,以及阵阵鼓声。 凌邪先一步走下马车,抬手,等着那只葱白的手搭上来,慢慢扶着马车内的人儿走下来。 宋将军早已在此等候,瞧见人影,连忙大步走上前来,拱手弯腰,道:“微臣参见皇上。” 凌邪垂眸,“免礼。” 脚步往左挪了些,将白笙挡在身后。 宋知洲闻言,站直了身子,带着两人步入帐篷内。 余光瞥见凌邪身后的白笙,略微吃惊,这女娃娃怎么也跟着来了?战场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她也不怕伤着自己。 白笙似有感应,侧过头对上宋将军的视线,浅浅一笑。 等着宋知洲将两人安置好,就立马折回城墙上,看着沙场上厮杀的将士。 副将齐询冲在前锋,红色的战袍飘在身后,手中的大刀不停挥动,沾染血迹。 凌邪这边。 考虑到白笙舟车劳顿,凌邪让她先好好休息,白笙却说什么都不肯。 她这次来战场可是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叮当有些慌。 [宿主,您真打算那样做啊?] 白笙回道:“目前看来,这是最快也最稳妥的方法。” 叮当心里苦,您现在的身体,要想做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白笙回过神,看向凌邪:“我就去城墙看看,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就一起去?” 说着就挽上这人的胳膊,直勾勾看着他。 凌邪最是经不得白笙这般看着他,只好点了点头,将人往怀里又搂紧了些。 罢了,想去便带她去就是了。 沉声道:“抓紧了。” 足尖轻点,迅速往城墙处赶去。 越是靠近城墙,那刀枪剑戟击鸣之声也越是清晰,格外狰狞。 凌邪带着她稳稳的落在城墙之上,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将人放下来。 “到了。” 白笙闻言,睁眼,看着眼前被扬起的黄沙,和滚滚的烽烟,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看看战场上的情形。 旗帜倒了一地,将士脸上沾上灰尘,盔甲染上鲜血,可手中的刀剑未曾停过。 在往前看,一眼瞧见了马背上的宋知洲...... 白笙拳头紧了紧,扫过地上弓箭,跑过去捡起,将弓箭捡起,对准下面的千国士兵,松开手,箭头准确刺入脖颈。 她转身走到凌邪面前,目光闪闪,“凌邪,做个交易如何?” 男人看向她,不语。 白笙见这人反应,又是一笑,道:“我若是能刺中千国将军,你便答应我,以后做个明君如何?” 她带他来战场,就是想告诉他,他这天下,他的大凌,是千千万万的将士帮他守着。 凌邪和白笙对视着,眼里是常人看不懂的情绪。 白笙叹了声气:“我想让你知道,有着千千万万的人,替你守着这大凌,有大凌的将军,有这勇敢无畏的将士,还有我。” 说罢,再没耽搁,拿起弓箭对准远处的一个身影。 叮当出声。 [宿主,以您这副身体的力气,还有您和千国将军的距离来看,您这箭,刺不中。] 白笙视线一直落在不停奔走的千国将领身上,薄唇轻抿:“那便用法术。” [不可!宿主,您违反规则会被反噬的。] “无妨。” 小团子挠挠头,牙一咬,便开始默念。 等着叮当声音落下,白笙便觉得熟悉的力量在体内游走。 将弓拉满,看准位置松开手——箭却只擦过千国将领的脸颊。 看见胖狐狸了嘛30 随着法术施展,一股腥甜也涌上喉咙。 白笙生生将这口血咽下,重新拉满弓。 千国将军在被第一支箭划破脸颊后,已经有了防备,抬头看了眼城墙。 等白笙箭头再次瞄看向千国将军时,就发现这人借着宋知洲的身形挡着自己。 实在狡猾。 白笙抿唇,无奈将弓箭先放下,站在原地喘着气。 她现在不能一直维持法术, 叮当看宿主这样,心里跟着也难受。 [宿主,您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 白笙:“我知道。” 好不容易等着宋知州换了位置,白笙重新瞄准,再次松手。 直直刺入千国将军的喉咙。 白笙扶着墙,脸上泛起淡淡笑意,抬起袖子,随意的擦了擦唇上的鲜血。 宋知洲见对方被刺中喉咙,惊讶的望向城墙。 瞧见拿着弓箭的女娃娃,十分诧异,没想到这女娃娃还有这本事。 但也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失神,立刻面对众将士大喊道:“千国主帅已死,将士们,杀啊!!!” “杀——” “冲啊——” 将士听到这一消息,士气越发的高涨,举起手中的刀剑开始嘶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跟着,拿起剑潮水般的冲向对面。 主帅一死,千国士兵自然是乱了阵脚,握着手中的剑慢慢往后退,一步......一步...... 胜负似乎没了悬念。 白笙松了一口气,跟着瘫了下来,透过缝隙看着下面。 地上的尸体堆积的越来越多......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凌邪走过来,将靠在墙边的人儿拦腰抱起。 轻声叹道:“看来是阿笙赢了。” 白笙浅笑,两只手搭了上去,搂住凌邪的脖颈,“那皇上可要说话算话啊。” “自然是......”凌邪的话卡在嘴边,察觉到白笙身上的血腥味。 连忙看向左臂上搭着的衣袖,还未干涸的血迹落在刺绣上,清晰可见。 凌邪声音有些冷:“你受伤了。” 说完,抱起白笙转身往军营走。 白笙躺在这人怀里,摇摇头,“不碍事的。” 叮当已经将法术收回去了,她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些时日就会恢复,总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凌邪回到帐篷内,连忙让人去传大夫进来,提白笙把了脉。 大夫把完脉,退在一旁,“这位姑娘气血虚弱,需好好调养,待老夫给姑娘开个方子。” 白笙握住凌邪的手,笑道:“看吧,我真的没事。” 气血虚弱还没事,凌邪刚想开口轻斥,看着白笙那双眸子,终是什么都没说。 垂眸,眼中的黑雾越来越浓。 * 两个月后。 林中庭院内,火红的枫叶落满院内,有些落在院中的小池里。 白笙坐在角落处的秋千上,不满的嘟囔:“我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她已经待了两个月了,凌邪说什么养身体,那也没必要养这么久吧。 树下站着的男人抬步走过来,替白笙抚掉头顶的落叶。 “笙笙要听话。”凌邪轻笑。 白笙真想拿听话两个字胡他一脸,听话,听话,再待下去她都快幻听了。 这么大个院子连个人都瞧不见——除了看守门口的老人家。 哪怕是来个人陪她说说话也行啊。 颇为无奈的抬了抬脚,将脚边的碎石踢向别处。 而且,她最近总觉得凌邪怪怪的,比起之前,这人对她看的太紧了些。 她老觉得暗中有人盯着她一举一动...... 凌邪将白笙从秋千上抱起,自己坐了上去,再将这人抱在腿上坐好。 “笙笙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了笙笙好便是了。”男人脸颊贴上来,轻轻厮磨。 “笙笙只看着我不就好了?”凌邪语气疑惑。 毕竟是他的笙笙啊,就该听话待在他身旁,谁都不给见。 “笙笙,我好想你啊。” 白笙瞥了他一眼,“你不过是回了皇宫一天罢了。” 凌邪笑出声,胸腔都震动起来,声音很低,“不一样。” 叮当小爪子不敢从眼前挪开,大人笑的好可怕,它都不敢和宿主说话了,嘤嘤嘤。 凌邪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他们确实是和他的笙笙待在一起好久了。 但他呢,他啊,自从在第三个位面见过笙笙一面后,就再没见过了。 真好,现在陪在笙笙身旁的,是他,以后也会是...... 小白笙登场 白笙睁眼,入眼的是一片混乱。 “叮当,这个位面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乱。 小团子化出真身,落在白笙肩头。 [宿主,准确的说,这不是位面,而是曾经的仙魔大战。] 不是位面,那带她来干嘛? 白笙动动身子,缓缓落下去,站在一旁石头上看着这场大战。 怪不得她刚刚觉得熟悉,若没记错的话,她在梦里似乎见过这个场景。 小团子飘到白笙面前,看着白笙。 [宿主,这次带您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您,当年仙魔大战结束的真正原因。] 随着小团子声音落下,画面便跟着一转。 穿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躺在主座上,脸上搭着本书,没去看殿内站着的众人。 大殿沉默片刻。 男人开口,冰冷沙哑,“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天界的人都吹到本座这魔界来了?” 白笙听着这声音,瞬间愣住,往前走了几步,想上前看清这人的容貌。 却不等她靠近。 殿内的众人这时开口,声音冷淡:“吾等奉命前来和魔君商议休战一事。” 主座的人将书从脸上拿了下来,坐直了身子,白笙这下也看清这人的脸。 “阿瑾。” 白瑾似有感应,剑眉微蹙,抬眸看向白笙所在的地方,却什么也没瞧见,这才将头转回来。 “条件很简单,修仙派玄尘座下有一小姑娘,本座只要她,不过分吧?” 玄尘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问道:“不知魔君为何想要我座下小徒?” 白瑾听着有些不耐烦,这些人实在是麻烦,他不过就这么点条件。 “若是可以,本座便答应休战,若是不可,也无妨,本座可以硬抢。” 反正这些人又拦不住他。 白笙看向玄尘,怎么师父怎么也在这儿,还有,他们说的小姑娘又是谁? 继续看去。 玄尘面露难色,半晌,开口道:“小徒尚且年幼,心性顽劣,恐会惹怒魔君,不如等着小徒及笄后,再交由魔君?” 白瑾闻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座椅,“那怎么行?本座就是无聊才想着让那丫头过来解解闷,要等到及笄,岂不是还要等上好久。” “这......”玄尘一时语塞。 听到这,白笙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叮当,他们说的小姑娘,不会是我吧?” [回,回宿主,正是。] 白笙听到这个回答,再没吭声,只是静静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白瑾从座椅上一下子消失,来到玄尘面前,“玄尘长老可要想清楚了。到底呢~是这休战重要,还是你一个小徒弟重要。” 玄尘抿唇不语,这魔君是铁了心要笙儿。 如他所言,他不答应不要紧,魔君大可直接将人抢过来,他们也确实那他没办法。 玄尘低下头,沉声道:“改日我便将那孩子带来。” “那本座,就等着玄尘长老的好消息了。” 画面又是一转。 小娃娃模样的白笙出现在殿内。 白白净净,小脸上还肉乎乎的。 到底是年幼不知事,也没显露出害怕来。 白瑾带着她来到院落内,指着天上飞的鸟儿说了句:“把那只黑色的打下来。” 小白笙:...... 小姑娘一脸天真,问道“我怎么打啊?” “用法术。” 白笙:真好,她都不知道她曾经是个玩具。 叮当在一旁看着。 [宿主,您是不是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白笙点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哪儿记得住。” 只是没想到小时候她居然胖乎乎的。 大结局 白瑾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让小白笙用法术打打鸟儿,抓抓鱼之内的。 所以。 小白笙在魔界待了几天就待不住了,这里没有其它小朋友,也没有忘忧峰里的那些小动物。 于是小姑娘就迈着两条腿“哒哒哒”跑到白瑾身旁。 小手扯了扯这人的衣袖,奶声奶气:“好看哥哥,我想回忘忧峰。” 白笙听着这个称呼,连忙捂住发红的脸,什么叫好看哥哥。 白瑾将小人儿抱起来,走到外面花丛中。 大手捏着小白笙肉嘟嘟的脸蛋儿,“是本座饿着你了?” 小姑娘摇摇头。 白瑾:“那是本座欺负你了?”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 白瑾:“那为什么还想离开?” 小白笙终于开口说话:“这里很无趣,也没有小朋友陪我。” 白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 转头对秦易道:“问问哪家有年龄相仿的小孩,拎几个过来。” 于是乎。 不一会儿,小白笙面前就多了几个小朋友。 小姑娘脸上没有丝毫开心,她是想和忘忧峰的小朋友们一起玩儿。 这么想着,小姑娘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从没带过孩子的白瑾烦躁又慌乱,拿着帕子替小姑娘将眼泪擦了个干净。 生平第一次尝试着用温柔的语气说话:“不哭了啊,哥哥带你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小白笙倒也真的不哭了,只是一双眼睛还红红的,小肩膀一抽一抽。 就这么,才被送过来不久的白笙又被送了回去,还带回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之后,白瑾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过小白笙。 连玄尘也觉得很奇怪。 直至后来,小白笙在逗树林里的小兔子时无意间瞧见了树上的白瑾。 小姑娘连忙跳起来拍了拍手,冲着树上的人喊:“好看哥哥。” 白瑾从树上跳下,落在小白笙面前。 只是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便离开了。 白瑾直直去了玄尘的木屋,从门口走进去,坐在椅子上等着玄尘回来。 等着玄尘和掌门一同踏进屋,几人对视,接着便坐下交谈起来。 谈话的字眼,白笙只听见“三千世界”,“及笄”,“碎片”之内的,还未听见其他的,画面便消失在眼前。 而她此刻,正落在忘忧峰的山脚处。 即便她未将几人的话完全听清楚,但也差不多是了解了。 原来她去的三千世界,不过是白瑾的安排罢了。 叮当见宿主沉默,有些心虚。 [宿主,您......您没事儿吧?] 它滴个乖乖,宿主这会儿不会在心里想着怎么把它碾成渣儿吧,您可千万别激动啊。 白笙瞥了它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儿。” 叮当:被骗了怎么可能没事儿。 脚步一抬,不一会便出现在峰顶的一朵云上。 一人一团子就这么坐在云朵上,看着忘忧峰的一草一木。 白笙深深吸了口气——她总算是回来了。 静静坐了会儿,白笙向玄尘的屋子奔去。 玄尘早早的便在这里等着,一见白笙进来,立马飞奔过来。 “笙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白笙面色冷淡,“是啊。” 玄尘看着白笙这样,干笑两声,道:“徒儿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告诉为师,看我不削他。” 白笙也不答,就这么看着他,眼神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掌门这时候走过来,将玄尘拉到一旁,“决定是我做的,要怪便怪我罢。” 白笙终是没绷住,‘噗嗤’笑出声。 “老头儿,瞧瞧把你吓的。” 玄尘当初答应白瑾将她带去魔界也好,还是后来的三千世界也罢。 她都能理解的。 换作是她,也会这么做。 玄尘虽不愿将她交出,但白瑾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玄尘不答应,白瑾大可直接将她抢去,到时候不就她逃不开,仙魔两界该交战也还是得交战。 将她交出去,损失最小。 玄尘听白笙这么一说,甩甩袖子从掌门身后走出来,指着她,手还在抖:“你你你,你这丫头,尽会吓我这老人家。” 白笙轻笑两声。 身后突然传来许多脚步声。 白笙转头,被扑了个满怀,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小笙笙,你可算回来了。” 听这称呼,她就知道是谁了,双手搂住这人的腰,“师姐。” 千若跟着也出声,一如既往的温润,“你再这么搂着白笙,我可要吃醋了。” 众人皆笑起来。 白笙松开手,看着忘忧峰的人,眼中闪着泪光。 “师兄,师姐,还有大家,我回来了。” 叮当看着这幕,转身落在掌门手心。 [主人,叮当已完成任务。] 掌门点头,“做的不错。” * 微风习习,夜朗星稀。 白笙坐在小木屋的屋顶上,看着这夜空。 一人在她身旁落了座。 白笙听到声响,没回头,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白瑾先开口,道:笙笙是在怪我吗?” 若是不仔细听,定听不出声音中夹杂的一丝紧张。 女孩摇摇头,“没有。” 又是良久的寂静。 白笙:“白瑾,你是不是在上个位面就恢复了?” “嗯。” 白笙:“什么时候?” “你在战场受伤时。” 女孩儿闻言,闭上眼,果然是了,若是凌邪,不会不顾她的意愿,让她一辈子都待在那林中庭院内,不会在她和别人说话时突然暴躁,不会时时刻刻都觉得她想要逃离。 但真正的白瑾会。 那般的偏执,那般疯狂又扭曲的爱意,只有白瑾会有。 白笙睁眼,释然笑开。 白瑾不放心,继续问:“笙笙,我骗了你,你真的不生气?” “当时可能有些生气,后来想通了,也就不气了。” “......” “白瑾。” “嗯?” “以后能不能试着相信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不要再每天活在患得患失里。” “......好。” “我也不想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能不能不要老是将我藏起来。” “好。” “我想去看更多的地方。” “我陪你去。” “那,你骗了我,所以惩罚是你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好。” “白瑾,你以后不要随意伤人了,要知道生命诚可贵。” “好。” “白瑾。” “嗯?” “你以后也不要再去害怕,去担心——我,白笙,会永远永远地爱你。” “......” 没等到白瑾回答,白笙便侧过头去看他。 不料被这人猛的搂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笙笙,我也是。” ............ 万幸,我爱的人,在看清我的阴暗后还会坚定的告诉我,她会永远爱我。 ——白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