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毒:谋情》 第1章 新婚之夜的羞辱 屋外圆月高挂,屋内花烛渐凉。端身坐在床边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蠄首蛾眉,却是朱唇紧闭巧笑未见,眸光冷淡一片寂色。她便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妍若城。 “小梦,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妍若城问到。 小梦抬头合了窗子,“小姐,三更过半了。” “已经这么晚了啊。”妍若城起身,褪去大红的嫁衣,摘了一身的珠翠,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她想起了出嫁前,二妹说的话。 二妹说她…… 说她丢尽了将军府的脸,就算被圣上赐婚,就算成了平阳王妃,可却终比不过与她同日入门的侧妃怜云溪,因为她的婚是圣上赐的,怜云溪却是平阳王乐正博求来的…… 她本是不信的,可今夜洞房花烛,她作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却独守空房,当真是可笑至极。 “王…王爷!” 听小梦唤人,妍若城这才回神,眼中有着一丝重获希望的欣喜。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夫君,清新俊逸,仪表堂堂,只是他脸色冷峻,不见半点笑意,并未比今夜的霜露暖上丝毫。 乐正博走到石凳旁坐下,妍若城这才低垂着头欠了欠身,心中有了一丝松懈。 “妾身见过王爷。”美人巧笑,轻声低语。 乐正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看妍若城,随后冷冷的开口,那声音真的是比寒冬腊月的雪还要冷,冻结了妍若城挂在脸上的笑容。 “你是大将军的嫡长女,既嫁于本王,衣食用度上本王自不会亏待你。” “是。”妍若城静静等着眼前人的后话。 “但这里毕竟是本王的府邸。”乐正博目光直指妍若城,继续着“本王不求你与云溪亲如姐妹,但请你恪守本分,别把将军府的那一套搬来平阳王府,否则本王定不饶恕!” 即便是再好的家教,妍若城也忍不住问: “可是王爷,妾身既已进府,就是这王府的主母,不知王爷所指的本分是何?” “主母?”乐正博眼中掠过一丝嘲弄,冷笑“云溪才是这王府真正的主母。” 妍若城紧握着双手,指甲刺的掌心生疼“可妾身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王爷此举为何意?若是不想娶,大可以不娶!又何故今日这般!彼此为难!” “放肆!”乐正博站起身,竟一把掐住了妍若城纤细的脖颈“贱人!你以为本王想娶你,让云溪居于人下吗?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那好爹爹!” 妍若城脸色苍白,有些听不懂乐正博在说什么,难道他们…他们不是皇上赐婚吗? 乐正博松开了妍若城,从怀中掏出手帕擦着手,看着妍若城的眼神中满是厌恶。 “本王可以给你王妃该有的生活,同样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给本王听话一些,还可相安无事,若是出什么幺蛾子,本王有许多办法让你后悔!也让整个将军府后悔!” 说罢,乐正博不再看地上之人,转身离开了,妍若城愣愣的爬起身终于流下了两行清泪,她不明白,明明寒冬未至,为何这屋里却已是冰冻千尺,冷的她无法动弹,也晃的她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她满心欢喜的以为逃离了冰冷的将军府,可殊不知迎来的并非是美好的姻缘,而是又一个将囚禁她一生的牢笼,她与母亲的命运,竟意外的相似。 多年前,一次兵变之中,父亲救驾有功,前朝皇上感其忠心,允讨封赏,父亲便向皇上求了赐婚。当年的母亲是貌倾天下的文纯郡主,而父亲却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副将…… 起初父亲待母亲也是极好,不日便诞下一双女儿,凭借母亲家族的势力,父亲一步步走到了大将军的高位。可就在妍若城十三岁那年…… 府上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和约莫十三、四岁的姑娘。这个女人名为张庭、便是现在的将军府夫人。 自她来了之后,妍若城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母亲和父亲再不似从前那般恩爱,终日争吵不休,父亲对她也不似从前,变的如同陌生人一般。屋漏偏逢连夜雨,也正是那时…… 外祖父一家因通敌之罪被满门抄斩,皇上念其往日忠心,留了母亲一命,自那之后,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不日便瞎了双眼。没过了多久,妍若城相依为命的姐姐,妍若宁也无故失踪了…… 而后,便是几年来在将军府如冰窖般难挨的日子。对外,妍若城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将军嫡长女妍大小姐,可对内,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妍若城踉跄着起身,走到妆台前,“小梦,把我的嫁妆匣子拿来。” 小梦拿来匣子,妍若城一双玉手在匣子上反复抚摸着“这匣子,还是母亲出嫁时的陪嫁。”说着打开了匣子,里面只有一只简单的木簪孤零零的躺着…… 妍若城拿起簪子,看了又看,痴痴念到“姐姐啊,原以为能过上一般夫妻的寻常日子,没想到竟是连母亲都不如,这才大婚之夜,就已是废妃了吧……” 小梦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小姐胡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小姐人这么好,容色倾城,终有一日必会得到王爷青睐的。” “不早了,侧房那边灯也熄了,小梦伺候小姐也歇息吧。” 月色如练,夜色却如寒冰。妍若城躺在偌大的床上,心想着。 那讨来的青睐,终究,又有何意义呢…… 这一生,到底是尚未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小姐,该梳妆了,今天怜侧妃来给您请安呢。” 一夜未眠,妍若城眼下的倦色难掩。脑子也是晕涨难忍,却不得不起床去应对新的一天。 “罢了,躺着也是难熬,伺候梳洗吧。”妍若城坐起了身。 “小姐,今天穿那件粉色衫子可好?小姐肤白,那粉色衬着,十分好看!” 妍若城望了望窗外的鸟语艳阳,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取那件素色的吧,” “小姐,这衣服已经够素了,这簪子咱们换了吧,免得招惹闲话。” “也是,委屈你了,跟着我这没用的主子这么些年,只是学着如何小心翼翼和忍气吞声了。就依你换一支吧。”妍若城收起木簪,轻放回匣子中。 淡妆素衫越发衬托了妍若城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闭月之貌,铜镜之中,宛如绝冷的仙子,让人寒战三分。 “小姐,侧妃到了。” “走吧。” 第2章 初次见面!下马威! 按照礼数,怜云溪确实应该来给妍若城这个正妃请安,只是…恐怕来者不善。 妍若城走入正厅,一袭白衣,端坐了片刻,“叫她进来吧。” 怜云溪身着一袭红衣,面若桃花,长发高盘,一脸的巧笑可人模样,婀娜着走了过来,一见妍若城,怜云溪就好一顿热情,更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姐姐早啊。”怜云溪边说着就径自坐了下来。“哎呦,姐姐可别怪妹妹无理了,妹妹昨夜实在是累坏了,这身子着实不适的厉害,姐姐可莫要怪我呀。” “哪里的话,妹妹伺候王爷,已是辛苦了,岂能怪罪于你。”妍若城也陪了个恰当的笑脸。 怜云溪此时兴致更高,提高了音调,“早听闻将军府大小姐容色倾城,今日见了姐姐,可真真是叫我作为一个女流之辈,都忍不住心生爱慕呢。” “论长相,还是妹妹乖巧可人,姐姐自叹不如呢。”妍若城勉强回应着,心下却已被这尴尬的场面折磨的分秒难耐,只得硬挤着笑脸。 “哎呦,哪里敢和姐姐比,何况妹妹昨夜……妹妹今天一脸倦容,更是不配和姐姐站在一处了。只是,怎么……难不成姐姐昨夜,也没有休息好?” 只一句话,妍若城便看出了这怜云溪不是省油的灯,是啊,‘也’没休息好,只是人家没休息好是因为与夫君缠绵悱恻,而她妍若城则是因为夫君与别人缠绵悱恻,内心悲凉。 见妍若城不语,怜云溪自顾自的继续道: “这是正博命人做的一些小点心,妹妹一个人也吃不了,想着姐姐应还未用早膳,便拿来与姐姐一同品尝。” 妍若城内心冷笑,面上却大大方方,捻起一枚糕点尝了尝,笑道: “妹妹真是费心了,只是这糕点做的实在不怎么样,小梦,去拿一些今早将军府送来的糕点给怜侧妃尝尝。” “是,小姐。”小梦正欲去取,却被怜云溪一声唤住。 “小梦?名字倒是好名字,只是,小梦啊,这出嫁了的将军府小姐,怎得还是以小姐相称呢,莫不是咱们的王府,住的不习惯?还是这王妃?当的不习惯!” 小梦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赶忙说到“不是不是,小梦顺嘴了,小梦该打。” “顺嘴?好一个顺嘴,我看你是目无王府、目无王妃吧,花影,掌嘴!”怜云溪一转笑脸,厉声喊到。 妍若城哪里舍得,小梦可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婢女。可若硬来,此事毕竟是自己疏忽大意,何况此时势单力薄必定更加吃亏,于是佯作婉声到“妹妹,我的下人,便交由我稍后处置吧,妹妹服侍王爷辛苦,小梦,还不赶紧把糕点拿来!”小梦慌忙而退。 “姐姐管教下人,自然是比我更合适的。”怜云溪脸上又是一副得意的笑容。 这看似处置下人,实则,王府里两人的地位高下,一目了然,打狗尚要看主人,今日挑的是侍女,明日便要刁难妍若城了。怜云溪自然是小人得志的样子了。 可妍若城岂是轻易服软的人…… 不多时,小梦便拿来了糕点,这怜云溪带来的糕点和将军府的糕点一比,真是难登大雅之堂了。 妍若城取了一块糕点,小口吃下。“嗯~今日的点心,不够筋道,怕是厨房的人偷懒了,妹妹别嫌弃,且尝一尝。” 怜云溪不情愿的接过点心,恨不得一口茶水灌下去完事。可不等怜云溪说话,妍若城便开口了。 “这平阳王府的厨子也真该换了,竟给堂堂侧妃吃这种东西,王爷也真是,既然想与妹妹表现郎情妾意,就该用用心,不该给妹妹吃这些没样子的东西。” 妍若城语气柔和,可眉宇间却有着一丝冷意,她不允许任何人再轻贱她,将军府十多年的冰冷,她真的受够了!昨夜她不忍乐正博羞辱,今日更不会忍区区一个侧妃羞辱! 怜云溪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该说什么应答。内里确是狠的牙根痒痒。 妍若城却神情坚毅,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 既无人愿成为她的依靠,她便要成为自己的依靠,也成为母亲的依靠! 只是,她竟忘了过刚易折的道理。 怜云溪本就出生市井,眼下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拥有平阳王的厚爱,早已习惯了高人一等,现在被妍若城冷嘲热讽,自然是受不了,可她也算的上聪明,并不硬来,而是转头眉目低垂,伤心道: “云溪市井出身,好的东西自然也消受不了,也不配。” 这自怜自哀的美人儿当真是我见犹怜,可妍若城却看着阵阵反胃,不愿再假笑,起身便要离开。 “姐姐是生云溪的气了吗?昨夜的事……”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索性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妍若城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怜云溪“这种虚伪的嘴脸,我看多了,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不要来招惹我,好好跟你的正博过日子便是!” 谁知怜云溪听了话非但不就此离开,竟还哭了起来,楚楚可怜的说: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都是正博的人,自然都是要尽心服侍的,昨夜的事是妹妹身体不适,所以正博才会抛下姐姐,去我……”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妍若城冷冷一笑,不看也知道是乐正博,她不愿留着碍眼,抬脚便要走,却被乐正博狠狠的抓住了手腕。 “你做甚!放手!” “贱人!本王昨夜才警告过你,你今日就犯!”乐正博下意识的收紧了手,妍若城手腕疼的厉害,但还是倔强的没有痛呼出声。 乐正博命人送还在低低抽泣的怜云溪回去后,便拽着妍若城来到房中,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 “王爷,我们家小姐什么也没做,是怜侧妃……” “滚出去!” 第3章 惩戒 乐正博冷冷的看着小梦,那骇人的气势吓得小梦再不敢说话,可她却不愿离开,死死的将妍若城护在身后。 “不愧是将军府的人啊,连区区一个丫头也敢和本王对峙!”乐正博抬了抬下巴“来人啊!” “你要做什么!”妍若城狠狠的瞪着乐正博“小梦是我的人!你没资格惩戒她!” “这里是平阳王府,连你也是本王的人,本王当然有资格惩戒她!” 说着,乐正博便命人把小梦拖了出去,妍若城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想要救小梦,却被王府护卫拦住,乐正博来到妍若城身边,却不看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小梦。 “妍若城,本王说过这里是平阳王府,不是你们将军府,在这里,一切本王说了算,你是大将军嫡长女,本王不动你,但并不是不敢动你”,说罢大手一挥。 侍卫愣了一愣“是,王爷。” “你爹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你嫁进来,你应当清楚,若你肯安分守己,一切好说,可你要是敢再忤逆本王,伤害云溪,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我爹?”妍若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装糊涂?那本王就说清楚一些,如今大将军手中兵力不如本王,圣上早有让大将军卸甲归田的意思,你以为你爹那点狼子野心能瞒得过谁?他现在不依附本王,不甘愿被牵制,就只能一无所有!妍若城,你还要装糊涂吗?你爹无非就是想让本王爱上你,与他共谋大业,可你们父女俩的算盘打错了,本王就算爱上痴女,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子!” 听闻这些,妍若城终于泄了气,她被她的亲生父亲利用!呵,父亲的确有狼子野心,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她终究会成为弃子,若他日父亲起兵,她就是第一个被千刀万剐的人! “你休了我吧。”妍若城闭上双眼“我爹不会因为我放弃的。” “别装模作样了,你当真以为本王会信你的鬼话?若不是知道大将军将身为嫡女的你视为掌上明珠,父皇与本王也不会应下这门亲事,妍若城,本王愿意陪你玩,可你若是再敢欺辱云溪,本王定饶不了你!” “欺辱?”一丝猩红自妍若城掌心渗出,她的身子也随之颤抖了起来“我何时欺辱了他?” “本王不与你争辩,你好自为之,若是本王再看到你惹云溪落泪,就没有今日这般轻松过去了。” 说罢,乐正博拂袖而去,妍若城忙扶住小梦,将她扶回房中,可这偌大的王府,却没一个人能帮她去找大夫。 也是,昨晚乐正博说若她安分守己,衣食用度自不会亏待她,而她却惹了事,乐正博自然不会再善待她,下人们也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 平阳王府的正妃吗?呵…不过是个下人都不如的弃妃罢了,比在将军府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什么掌上明珠,她只不过是一介敝履罢了。 妍若城没有再流泪,她疾步走出王府,找来大夫,帮小梦上药煎药,一滴眼泪都未曾流过! 第4章 风波 “正博,今日也是姐姐回门的日子,你却来陪我,会不会不合理法?”怜云溪柔若无骨的靠在乐正博怀中,楚楚可怜的抬着头,眉宇间满是担忧。 乐正博爱怜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温柔一笑“什么理法不理法的,本王就是理法。” “可是……” “好了,不要说她了。”乐正博把怀中之人搂紧了一些,看着马车外的风景,神情渐渐变得复杂“云溪,在王府之中,你无事便不要去招惹王妃,她出身将门,被大将军宠得一身坏毛病,听说功夫也不错,万一伤了你便不好了。” “其实姐姐本性并不坏。” “或许吧。” 乐正博收回了视线,在怜云溪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个吻,美人儿一声娇笑,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乐正博的胸口,只是那原本柔和的脸上,渐渐浮现了一抹得意…与狠毒。 这边郎情妾意,而此时的平阳王府之内的人却是战战兢兢,王妃虽不得宠,但毕竟是王府之中的女主人,再者又有着将军府的背景,下人们也不敢过于冒犯,免得做了出气筒。 今日王妃与侧妃同一天回门,而王爷却一早就陪着侧妃离开了王府,这明摆了要给王妃难看,不过…… 不过这王妃也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怎么,居然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王妃娘娘,要不…再等等,说不定……” “说不定他会再折回来?”妍若城笑了笑“罢了。” 语毕,妍若城便上了马车,其实她倒不希望乐正博陪自己回将军府,她对虚与委蛇的场面厌恶至极,与其如此,她倒宁愿遭家中妹妹数落,得空还能去看看母亲。 不多时,将军府就到了,府中一众人聚集在门外,排场倒是大的很,不过却不是为妍若城而来。 在看到只有妍若城一个人后,大将军的脸色明显一变。 “女儿拜见爹爹。”妍若城大大方方的行礼,并未因为独自回门,而觉得难堪。 “你居然连个市井女子都不如!”妍建中冷哼一声,转身进门,妍若城跟了进去,众人随后。 就在这时,妍若城的二妹妍若凡凑了过来,似笑非笑的说: “王妃娘娘,王爷不陪您来也就罢了,怎的连您的陪嫁丫头也没露面啊,难不成是嫌你这个主子太没用,弃暗投明,投靠了侧妃?” 妍若城平视前方,不予理会,可妍若凡却不愿就此作罢,继续道: “听说王妃您才到王府,就惹了王爷,小梦也真是可怜,跟着你这主子只有倒霉的份,要我说……” “好了。”妍建中转过身“你们都散了吧,若城,你跟我来书房。” “是。”妍若城深吸一口气,随爹爹而去,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一进书房,门就被关上了,妍建中背对着妍若城,指了指桌案上的信封。 “把这个想办法放进平阳王的书房之中。” “是。”妍若城走过去拿起信封,放入袖中“父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看来你已经知道为父让你嫁入王府的原因了。”妍建中转过身,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妍若城“既然知道了,就该尽心的去取得平阳王的信任,就算你不为将军府着想,也应该为你母亲着想,若是这将军府完了,你的母亲自然也逃不了。” 妍若城自嘲一笑“父亲放心,您有母亲作为筹码,女儿不敢不尽心。” “你知道就好,出去吧。” 离开了书房,妍若城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西院,可来到门口,她却又不敢进去了,她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沉溺于母亲怀抱。 就在妍若城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心中一紧,赶忙向声源处赶去,还未走近,便看到了妍若凡,她正满脸怒色的用手帕擦着衣裙,对不远处的妇人恶言相向,而那妇人正是大将军的名义上的大夫人,妍若城的生母,宋瑶。 看到这一幕,妍若城心中的火瞬间窜了起来,见妍若凡光骂还不够,居然还要动手,她再不克制,抓起一粒石头向妍若凡的芊芊玉手弹去。 “哎呦!是谁!”妍若凡痛呼,一侧头便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妍若城“是你?好大的胆子!” “好大的胆子?”妍若城冷冷一笑,来到母亲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随后仰着下巴对气得脸颊通红的妍若凡道: “本妃倒觉得真正大胆的是你!妍若凡,作为晚辈,你对你的嫡母恶言相向,眼里还有尊卑吗?” “嫡母?可笑!”妍若凡上前几步“你觉得她配做本小姐的嫡母吗?不过就是个贱婢,还指望……”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印在了妍若凡脸上,这位向来都养尊处优的将军府二小姐当时就懵了,其实妍若城在打出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因为她这么做只会痛快一时,以后她不在将军府,母亲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她方才也是气急了,才会…… 可巴掌已经打了,她自是没有后悔的余地,只能强硬到底! 妍若凡渐渐回神,抬手就要回掴,却被妍若城一手捏住了手腕,难以挣脱。 “妍若凡,本妃警告你,最好理智一点,今时不同往日,本妃是平阳王妃!就算不得宠,也是圣上赐的婚,平阳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更何况将军府的生死存亡皆系于我身,而你,不过是将军府中最没用的二小姐,爹爹需要我,却不需要你。” “你!” “你若是再敢对我娘不敬,本妃有许多办法治你,从小你就说我装可怜,装无辜,对!本妃就是装的!”妍若城笑了笑,凑近妍若凡耳边“二妹,山水有相逢,我们且看着吧,往后在这将军府,你可得小心着些,本妃会时常回来走动的。” 说罢,妍若城便扶着母亲走了,其实她方才说的,也不全是大话,现在父亲指望着她害平阳王,只要她一日不得手,父亲就得顺着她,她与其唯唯诺诺的只是听从,不如为母亲做些打算。 第5章 本王的王妃 回到西院,宋瑶察觉到女儿心不在焉,难免有些担心,可又不敢多言打扰,更不敢询问平阳王怎的没来。 突然,院门被粗鲁的推开,一群人蜂拥而入,妍若城抬眼去看,一眼便看到了妍若凡和她那衣着华贵,与这简朴院落格格不入的二夫人,张庭! 张庭眯着一双眼睛,恶狠狠道:“给我把她 们母女绑起来!” “谁敢!”妍若城气势凌人,已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丫头了,这都是他们逼得! “谁敢?”张庭勾了勾朱红的嘴角“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臭丫头骑到我头上了?不过就是个不得宠的平阳王妃,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今天我就让你这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 语毕,张庭对身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便摩拳擦掌的向妍若城走去,妍若城只周旋了不到一刻,便被绑了起来,嘴也被堵上了。 现在妍若城成了平阳王妃,张庭迫不及待的想弄死那名义上的大夫人,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她真的要疯了! 现在张庭什么都不想管,因为她无法忍受妍若城爬在自己头上,她要让这丫头重新做回那个唯唯诺诺,只知道逆来顺受的臭丫头。 “打!给我打!”张庭面容扭曲,大红的指甲又尖又长,如同厉鬼一般,她不懂什么将军府的生死存亡,她宁愿妍建中告老还乡,那样她的丈夫就能回来了! 似乎是觉得下人打的不够狠,张庭抢过了马鞭,似乎是还有些理智,也似乎她真正恨的是那所谓的大夫人,所以她并没有动妍若城,而是狠命的往宋瑶身上抽。 “啪啪啪!” 鞭子接二连三的抽下,妍若城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从清醒到昏迷,眼中的恨意如蛇蝎一样狠狠的咬着宋瑶,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低吼。 她没想到张庭会这样不管不顾,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 “住手!”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喝,整个西院陷入了安静,只有张庭挥鞭子的声音,直到妍建中将她推倒在地。 这一刻,妍若城真的庆幸她还有个爹,尽管她很清楚,妍建中这么紧张宋瑶,是因为怕失去了牵制妍若城的筹码。 “大将军,你们将军府,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妍若城是本王的王妃,你该不会忘了吧?” 听闻此声,妍若城看向门口,这才发现乐正博,心中不禁诧异,但同时也庆幸,不管怎么说,只要母亲没事就好。 松绑后,妍若城跌跌撞撞的来到母亲身边,可是却不敢碰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娘。” “我的…女儿,娘…没事。”宋瑶笑了,笑的那样温柔,她抬起手,想要触碰妍若城的脸,结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的手无力滑落。 “娘!”妍若城手足无措,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体上满是血痕,直到下人把宋瑶抬进屋,大夫急匆匆的赶来,她才渐渐回神,跌跌撞撞的跟进了屋。 院内,只剩下了乐正博,张庭母女和妍建中,乐正博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又看了看妍若城的背影,讽刺一笑。 “王爷。”妍建中低着头,将那复杂的神色藏的严严实实的“今天的事…其实……” “本王别的不管,但求大将军给个解释,王妃是本王心尖儿上的人,本王不过有事晚了一些,王妃就在自己的娘家受此大辱,大将军,二夫人,如今城儿已经是皇家的人了,你们这样,可真是……” 乐正博的每一句话都说的不轻不重,声音平和,可分量却着实不清,张庭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只是…为时已晚。 妍建中并未说话,他有些不明白这平阳王为什么突然就和妍若城成了恩爱夫妻,不过细想之下,他便了然了,乐正博…这是想将他一军。 张庭的娘家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权贵,但对现在的将军府来说也是助力,再者,妍若城的心一旦被乐正博得到,那他妍建中的后路可就被一一切断了,妍建中开始怀疑今日的局面,是乐正博一早就预见的了。 院中几人未再说话,乐正博也不急,起身进了屋,来到了妍若城身边。 “你也伤了,跟本王回王府擦些药吧。”乐正博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只是此刻的妍若城却恍若未闻,她的眼中只有母亲发青的脸,和嘴角刺目的鲜血。 “你可以报复。”一个蛊惑人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妍若城耳边“你娘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那个人现在就在外面,你可以报复,你可能用你想用的办法报复她!” “报…复……” 妍若城把视线从母亲的脸上移开,看向了身边的乐正博,那个叫她报复的男人。 “王妃娘娘。”这时,大夫走了过来,火上浇油似得道: “大夫人伤的实在太重了,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怕是……” “你说什么?”妍若城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夫。 “王妃节哀。” 这四个字,对妍若城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的身子一软,跪坐在地,方才还柔情娟娟的乐正博并没有去扶她,而是对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城儿,对不起,本王来晚了。” “晚?”妍若城凄凉一笑“不晚,刚好赶上好戏。” 说罢,妍若城猛然起身,抽出乐正博腰间的长剑,在乐正博略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下向院中走去,她浑身是鞭土,脸色苍白,可气势却丝毫不减,她来到张庭身前,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妍若凡大惊“妍若城!” 妍若城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妍若凡,因为她知道乐正博会帮她扫清障碍,她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张庭,剧烈的喘息着,过了片刻才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杀你,我要你生不如死,张庭,从此以后你来照顾我娘,若是我娘有什么好歹和不顺心的,我就要你女儿陪葬!” 妍若城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有她二人能听到,说完,她放开了张庭,将长剑重新插回乐正博腰间,进了屋。 乐正博轻抚着腰间的剑,低头轻笑,他确实是小看了他的王妃,没想到在这样的境地下,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还能如此冷静,权衡利弊,巧妙的周旋,稳住她在平阳王府和将军府的地位。 不错,今日之时他其实早有预见,就在陪怜云溪回门的路上,他的近卫传来消息,说将军府嫡长女被视为掌上明珠的消息有假,妍若城在将军府的位置实则十分低下,她的生母活的甚至都不如下人。 既然如此,那妍若城独自回门会遭遇什么,自然可想而知,乐正博只是没想到张庭那女人会这样不管不顾,倒是正中下怀,结果却让妍若城这个黄毛丫头坏了事。 不过乐正博并不生气,除了征战沙场,纵横捭阖他也从未输过,他倒想他的王妃好好玩玩。 乐正博走后不久,宋瑶就醒了,妍若城赶忙俯下身子,轻声问: “娘,感觉怎么样?” “娘没事。”宋瑶笑了笑“今日说话那后生,是你的夫君?” 妍若城微微一愣,随后也笑了“嗯,他便是平阳王殿下,是女儿的…夫君。” 宋瑶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 “那是…自然。”妍若城佯装出一副幸福无比的样子,继续道: “王爷他待女儿很好,什么好东西都与女儿分享,今日他本是该同女儿一起的,只是朝中突然有事才耽搁了。” “娘知道。”宋瑶颤抖的抬起手,轻抚着女儿的脸庞,双眸奇亮,言语也很是清晰,丝毫不像重伤之人: “你终于熬出来了,看着你能寻得好夫婿,娘便安心了,你今后一定要好好帮王爷打理王府,为娘听若凡说府中还有一位侧妃,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只要他能对你好,便够了。” “嗯,女儿知道,女儿都知道。”妍若城只觉心中苦涩,上扬的嘴角不自觉有些僵硬。 “好了,回去吧。” 妍若城本想多陪陪母亲,可她已是出嫁的姑娘,再说,乐正博还在等她,她只能先离开,日后再来看母亲。 与乐正博共乘一辆马车,是妍若城从未想过的,有时候她真想自己能傻一些,那样最起码今日之事对她而言,是无比幸福的,没有任何阴谋的色彩。 “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王爷。” 乐正博微微一愣,没有说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着妍若城因生母之事悲伤,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妃,若是那时他有能力,或许母妃也能得救,可惜他已经没有尽孝的机会了。 突然,妍若城捂着心口弯下了腰,乐正博见后下意识的问: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妍若城剧烈的喘息,过了许久才将那莫名的心痛平复。 与此同时,将军府西院。 “老爷!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张庭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可妍建中却无动于衷,只是目不转睛,脸色阴沉的看着已经断了气的宋瑶。 过了许久,妍建中才开口: “今天的事,谁也别多嘴,你且找个人把尸体埋了,暗地里寻寻,看有没有和宋瑶相似之人。” “啊?”张庭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不快去!” 被妍建中这么一吼,张庭才明白过来,赶忙跑了出去。 第6章 想嘲弄我?没门! 另一旁的妍若城已经回到王府,一下车,乐正博一如往常的冷脸,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去寻怜云溪了。妍若城也已是习以为常,唤了小梦回到自己房中。回想今日之事,心中暗自思量。 乐正博今日所为,有拉拢之意。可如果投靠乐正博打击将军府,那事成之后定是弃子一枚。可即便是帮助将军府打击乐正博,事成之后,亦是弃子一枚。 “不论投靠哪一方,妍若城啊,你终究只能是别人的一枚棋子。”妍若城自言自语着。“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和任何人谈条件的。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月光空明,今夜是难得的寂静。妍若城也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是她嫁入王府以来,第一次这么踏实的一觉吧。她甚至怯怯的想:如果平阳王真的爱上我,我也会像云溪那般幸福吧。 一夜过去…… 一大清早,还未来的及梳妆,下人便来通报:“王妃,怜侧妃来请安了。” 昨个儿乐正博才演了一出为妍若城撑腰的戏,今天一大早,就来请安。想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妍若城心想到。 “小梦,梳妆,去迎一迎我那位好妹妹。”妍若城随手拿起一只簪子,绾了一半的长发。 换了一身衣裳,妍若城便传了怜云溪。 依旧是往日的媚态,一脸谄媚的走了进来。人未到眼前却已先开口:“云溪来给姐姐请安了……听闻昨日姐姐母家出了大事,心中挂念,一大早赶着来看看姐姐,想着姐姐可否安好。” “劳烦妹妹挂念,家中无恙,只是些琐事罢了。”妍若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妹妹今日怎的得空,一大清早的过来,可曾用早膳了?” 怜云溪哪肯顺着妍若城的话绕开话题,继续自顾自着:“云溪原是街巷里出生,本以为和姐姐这将军府的大小姐,身份悬殊。没想到,姐姐竟也是可怜人啊。昨儿听了姐姐的事儿,云溪心里难受的紧,不过好在王爷赶到的及时……” “妹妹怕是多想了,”妍若城打断了怜云溪的话,“既已嫁入王府,说话做事就该改了平素里市井上带回来的小家子气,听一些风言风语就搬弄口舌的事,可不是你堂堂王府“侧妃”该做的。”说到侧妃二字,妍若城故意加重了声音。 这一句可堵了怜云溪一个彻底,本来是要借昨日之事,好好戏弄妍若城一番,让她难堪,没成想,即被人强调了出身的卑微,又被强调了身份之差! 怜云溪哪肯罢手,心中思量到。 ‘昨日王爷出手救你,我心中之愤尚未平息,今日你又如此不知好歹趾高气昂同我讲话,你不过是将军府一个连丫头都不如的人,凭什么这样居高临下,好,我便要看看你是有三头六臂,在这王府,可是靠宠爱说话的!’ 随即眼光一转,委屈巴巴看着她所谓的姐姐“姐姐莫不是生气了?云溪不懂事,姐姐调教的应该。姐姐可别生云溪的气……” 妍若城挑起眉,心想,我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见妍若城不说话,怜云溪继续说:“看是姐姐果真生气了,”说着便跪在地上,“云溪知错,听凭姐姐处置。”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将手腕上的珠串,扯在手心里。 妍若城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再陪她演下去了,“妹妹请回吧,本妃也要回去了。”说着起身就走。 怜云溪见状赶忙跑去拉住妍若城,“姐姐随意处置,妹妹再不敢口无遮拦了。”妍若城哪知她卖的什么药,只知必有阴谋,便一味使劲挣脱。 不料,“刷!”一声,回过神来,已经撒了一地的石榴石珠子。 怜云溪握着手腕哭喊“姐姐就是再讨厌我,也不必拿我这手串开刀啊。这可是王爷送于我的定情信物啊。”说罢变转身跑出门去。 妍若城一脸懵,心想,真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呀。今天恐怕,又要挨一顿骂了。 妍若城哪知道,等待她的,岂止如此简单? 自怜云溪夺门而出,已有多半日,天已黑了,也不见王府有任何动静。妍若城心下纳闷,难不成王爷转性了?懒得与我计较?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索性,散了头发,换了长衫,准备就寝。 正在此时,门口通报声响起“王爷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妍若城披了一件白色长衫,起身迎接。 “妾身见过王爷。” 乐正博抬起头来,平素没有神色的眸光,突然有了一点闪烁。眼前的人,一身白衣,长发轻垂,只一只木簪挽起,脸上脂粉未施却自成颜色,目光流转间让人觉得,她似在眼前又似在千里之外,似是刚强又似是柔软的不堪一击。 愣愣的,看了片晌。“王爷可有事?”妍若城问道。 乐正博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说“你穿白色很好看。” 第7章 姐姐的发簪 妍若城听的一头雾水,这难道不是来问责的? “王爷今日来就是说这个?”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妥吗?”乐正博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语气。 “妾身不敢。”妍若城回道。 “你那发簪,何处来的?”乐正博问道。 “不值钱的东西,儿时的玩物罢了。”妍若城说到。 乐正博起身,走到妍若城身旁,妍若城吓的步步后退,乐正博步步紧逼,不料想一不小心,已到床边,妍若城后仰着摔在床上,乐正博俯下身,手伸向妍若城的脸,妍若城吓得紧闭双眼。心想。 莫不是要我以身相许来赔他们的定情信物? 许久,睁开眼睛,乐正博已坐回石凳,手里把玩着木簪。说到:“你可知,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妍若城起身跪下“妾身不知那是王爷和妹妹的定情信物,请王爷责罚。” “责罚?你赔得起吗?”乐正博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眼前白衣素裹的人儿,心下掠过一丝不忍,又收敛神色,厉声到“一物赔一物,你这簪子必定也是心爱之物,那便以它赔了去。” 妍若城听罢赶忙起身,却只听“吧!”的一声,簪子已是两半了,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眼泪汹涌而出,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盯着簪子,朱唇紧咬,已渗出血迹。 乐正博见状也是一惊,不过是一根心爱的簪子,何至如此。放下已经断成两截的簪子,起身,“实在喜欢,再做便是,这次本王已是宽待于你,下一次,毁的可不是能修复的东西了!”说罢便要走。 妍若城拳头紧攥,血滴在地上,她多想狠狠的报复眼前这个人,以解心头愤恨,可是她凭什么,凭她是王府一个形同虚设的废妃,还是凭她是将军府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大小姐,凭她家中尚有一位母亲等她保护,还是凭她自身都难保? “不必了王爷,一根簪子而已,哪比的过云溪妹妹与王爷的定情信物。” 乐正博站定,扭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倒不像当日在王府的那个妍若城了,竟是这般忍气吞声。“罢了,乐新,命匠人给她重做一只。” 妍若城神色平淡,此刻心中,已无半分波澜“王爷不必麻烦了,做簪容易,却已物是人非,劳烦工匠,若城不敢当。” 乐正博一步跨在妍若城面前,厉声道“本王要做便是要做!难不成,是我王府里的匠人比不得你们将军府!” 可此刻的妍若城,既顾不得眼前人的愤怒,也顾不得自己说话的内容分寸,只是喃喃了一句“王爷误会,家姐遗物,与王府的匠人无关,是若城,自己的执念罢了。” “荒唐!将军府嫡长女,何来家姐!”此时乐正博是当真动怒了,他只觉眼前的女人是在敷衍他,妍若城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本王要做便是要做!本王要你带你便得日日带着!” 说罢拂袖而去。 妍若城愣在原地“妾身遵命……”片晌。 便是痴痴的笑,接着是哭,她不明白,不明白这样的日子究竟是为何而活,这样被人随意摆弄随意践踏的日子究竟是为何而存在? 可是她不能死,她若死了,她若失了这王妃的身份,等待母亲的又会是什么? 她收起已经断成两截的发簪,放回她的嫁妆匣子里。脱去长衫,静静的躺在床上,她只想睡,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永远就这样睡下去…… 可一切,才只是刚开始。 第8章 王爷的簪子 再睁眼,已是被门外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惊醒了,妍若城伸了个懒腰,“小梦,什么时辰了?” “王妃今日睡得好觉,已快晌午了。”小梦端了一盆新采的荷花,跳着走进来“王府的荷花比将军府的,可好看许多,我取了一盆水,摘了几朵回来,让王妃看着心里也舒坦。” 看着这娇嫩欲滴的荷花,看了看窗外的艳阳,“梦里不知身是客,竟是一晌贪欢了。”转过头“这荷花确实好看,小梦,门外何人在吵。” 小梦放下荷花,“回王妃,听说,过几日,是云溪侧妃的生辰,这满王府上下,都张罗的紧呢。生辰而已,竟弄得这般隆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狐媚样子,迷惑人心!” “莫要胡说,失了分寸。如今在王府,更要步步小心,她犯不着我们什么事,眼下,是母亲的身子最重要。伺候我梳洗吧,今日,我们得去给王爷添点乱了。” “是。” “王爷命人做的簪子,可曾送来了?” “一早便送来了,和从前那支一模一样,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支,说是王爷命人按着样子做的。” 妍若城心中不免疑惑,“拿来我看看。” 洗漱过后,小梦拿来了两支发簪,妍若城接过,仔细看着,这两只簪子乍看区别不大,细细分辨,却能看出,乐正博命人新做的那支,更为笔直,且簪尾约莫三指宽的地方,似有一道缝隙。 妍若城岂会不认得,这是一支做工极为精巧隐秘的——藏剑簪。平日簪与发中,与普通簪子无异,关键时刻扣动机关,便是一支锋利的短剑。 这是来试探我?还是来震慑我?抑或是,要我倒戈,做他的剑?妍若城心中疑惑。“就带和原来那支一样的吧。” 梳妆罢,起身,便向王府的馨泽园走去。 “王妃,不是说今日要去寻王爷吗?怎得走这个方向了 ?”小梦小跑着问到。 “正是去寻王爷啊。”以妍若城的身份,在这王府之中,想要走进王爷的书房面见王爷,谈何容易!妍若城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二人疾步向馨泽园走去。 走上小桥,妍若城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寻了一处停下,吩咐小梦“等会我跳下去,你便大喊王妃落水了,听到没,此处水浅,我不会有事,你只管喊人来便是,不论怎样,我也是王府正妃,性命上的事,他们也不敢马虎。” “小梦都听王妃的。” 说罢,妍若城便直愣愣躺下去,小梦见状,大喊起来:“来人啊!王妃落水了!来人啊!王妃落水了!”巡园的侍卫一窝蜂的涌过来,纷纷扎进水里,妍若城见自己立马要被救上来,心下想,这点小事可不会惊动王爷,便一巴掌把救她的侍卫摁入水中。 如此几番,折腾的王府上下无人不知,才佯装着溺水昏厥的样子,被送回自己的房中。其实妍若城水性极好,这点折腾,与她并不是大事。 是夜,妍若城正坐在床边大口的巴拉着饭菜,小梦则被派在门口放哨,一块红烧肉刚进嘴,“王爷来了王爷来了!”小梦慌乱着跑进来,妍若城把饭往床下一踢,躺在床上,紧闭上眼睛。 说来小梦也是演的一手好戏“参见王爷。”说罢,泪珠便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怎么回事?”乐正博并未走近,只是在石凳上坐下,问到。 妍若城佯作虚弱的爬起身“妾身见过王爷,今日妾身大意,失足落水了。劳烦王爷跑了一趟,妾身……咳咳……咳,并无大碍。” 乐正博一进屋,已然闻到了这满屋子的饭菜味儿,现下在看“虚弱”的扶在床边的妍若城,衣领上,不多不少,还挂着一粒白米,端起茶杯,平静的说到“王妃自然是无大碍了。可这满园的侍卫,一半都被呛的撂倒了!王妃当真是位高身重,难以施救啊。” 妍若城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小梦在一旁手舞足蹈,低头看看自己的领子,‘妍若城啊,你真是蠢啊。活该啊你真的是。’索性坐了起来。走到乐正博身旁。跪下。 “王爷,若城有一事相求。” “我没什么好帮你的。”乐正博话虽这么说,身子却未曾动。 妍若城抬手俯身一拜,然后直起身子。 “王爷既知我父亲意图,也已知晓若城身世,今早又送来一支藏剑簪,怎不是也有意帮一把若城的意思?”妍若城抬起头,目光笃定的直视乐正博。“王爷曾和若城说,可愿报仇,如今倩兮想好了,愿意。” “你果然识得藏剑簪。”乐正博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如何信你?” “全凭王爷。” 乐正博把脸向前一靠,几乎是贴着妍若城说到“报仇可非儿戏,你可当真愿意舍下一切?” “若城愿意。” 乐正博绕在若城耳畔,定了定“你说,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什么?” 第9章 你可敢放弃一切? 耳旁话音已落,妍若城却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猛的向后退开,几乎是喊到“若城不明白王爷的话!” 乐正博坐起身,又一次端起茶杯,吞了一口茶“那便等你能听懂的时候再来同本王说吧。”乐正博起身走出门去。“来人,吩咐下去,王妃溺水,身体抱恙不宜外出,即日起,不得踏出闲云阁半步。” 妍若城哪还顾得上这委婉的禁足令,满脑子都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乐正博走出闲云阁,随行的侍卫乐新紧跟其后“王爷?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啊?” 乐正博白了乐新一眼,“所以说让你早点娶妻生子娶妻生子,你就不听,孤陋寡闻!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你自己想去吧,懒得和你废话!” “王爷,您是不是又在胡乱吓唬人了?” “乐新,皮又痒了?本王何时胡乱吓唬人了?” 乐新偷偷的笑起来“没有没有,王爷从未胡乱吓唬过人。那王爷,闲云阁当真要禁足了?” 乐正博收起了笑“不仅要禁足,你也要多注意些,这个女人心机颇深,我得防着她假意拉拢我。” “是,王爷。” 再看另一旁的闲云阁,妍若城这次可真是吓到了。“莫不是,他,这乐正博,这乐正博莫不是,要……要……不会的不会的,他又不喜欢我,不会的。” “可是,王妃,这次本想施一苦肉计,跟王爷把妍泽要来,这下反倒被施了禁足令,这可如何是好啊。”小梦趴在桌上,一脸的绝望。 “无妨,你容我再另想办法。今日我想先睡了。” “可是……王妃……” 妍若城放下帘子,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男人,对他没有一丝情谊,也许只是想要要挟她,可是这对她……却意味着…… 罢了,如果保不住母亲,如果自己连活着都难,空守着这身子又有什么用。妍若城一把掀开帘子。“小梦,快睡,明天有大仗要打。” 看着妍若城斗志满满的样子,小梦高兴的从凳子上蹦起来,“是,王妃。” 次日一大早,闲云阁便已经忙活起来。匆忙吃了早饭,小梦一头扎进厨房熬起了糨糊,妍若城这边开始裁纸,作画,主仆二人各司其职,忙活了一上午,终于,一只美人风筝做好了。 妍若城把风筝放好,取出一个小罐子,在风筝上均匀的涂了一遍“小梦,可有鲜花瓣,我得沐浴。” “王妃,眼下禁足着,花瓣实在是……” “那可如何是好,”妍若城东看了看西看了看,随即灵光一闪“有了,你去取那件,裙尾绣了一圈小荷花的白衫子,取些沉香,好好熏一熏。” “对了,小梦,你再取些荷花花瓣来。嗯……就这样,先就这样。” “好好好,王妃,我这就去做” 妍若城一把拉住小梦“等一下,先弄水吧,先弄水,沐浴。” 看着妍若城这慌乱的样子,不知怎得,小梦却觉得有些幸福……也许这才是一个少女,该思量的事儿? 沐浴,换上熏上沉香的长衫,长发用荷花瓣浸染过,阳光下晒干,拿起那支藏剑簪,绾起一半长发,淡妆点染。妆成……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妍若城,似有万千思绪却不敢任其蔓延,她知道,她哪里有资格,对未来有憧憬…… “小梦,取我的琵琶。然后放起风筝吧。” 是夜,乐正博刚从朝中回府,便看到夜空中,高挂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发光体,像是灯,却比灯薄,像是风筝,却会发光。顺着那东西看去,画上一副美人图, 看的真切。乐正博邪魅的一笑“乐新,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怕是要知道答案了。” 难得的一天,二人直奔闲云阁。这一旁,怜云溪也深深的给妍若城记了一笔。 乐正博才踏进闲云阁院门,一阵急促的琵琶声便传来了,乐正博抬手示意乐新停下,站在院门外仔细听着,“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难下。”乐正博心想,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苦难,能弹出如此琴声。 “没想到……”乐正博才走进屋门,一句‘没想到你还会弹琴’噎在嘴里没来得及说…… 第10章 魅惑王爷,该当如何处置? 眼前的景象,让乐正博忘了要说什么。 只见屋内微烛幽幽,烛火之间,一人,一琵琶,一双玉手,一袭长衫,一瀑长发,幽香微微,宛若仙境一般。乐正博还未回过神。 妍若城抱琴而起,烛火间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丽,烛火跟着摆动却一根未灭,旋转,起飞,坠落,一曲终了,舞姿终了,人在烛火间落下的时候,琴音没了,烛火也没了,人影也没了…… 乐正博半响回不过神…… 突然,满屋子亮了起来,乐正博才发现自己已被妍若城拉到了床边,转身,乐新和小梦都已没了踪影,只有眼前白衣长发的可人儿,婉身坐在床畔,乐正博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她…… 妍若城的眉毛,不像平常女人那般妩媚,是笔直的刚,却又不盛气凌人,眼睛本是长的够妖娆,眼神里却满是清澈,鼻子小巧而挺拔,下面朱唇轻启,似乎总有话说,似乎总带着委屈,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乐正博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妍若城看乐正博好久没个动静,“王爷,我准备好放弃一切了 。” 乐正博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回头东看看,西看看,“啊!!!” 乐新和小梦冲了进来,却看到王爷把妍若城从床上拉起来,指着她大声的说“魅惑王爷,你这个贱货!来人!来人!把她卖到妓院去!” 乐新可吓坏了“王爷三思啊,王妃毕竟是……毕竟是……王府的正妃,将军府的掌珠啊!” 乐正博回头瞪着乐新,眼里是少有的愤怒,“如今,本王说话,是不管用了吗?” “将军王府长女妍若城,善施媚计,迷惑人心,本王今日便休了这王妃,令送入妓院,对外,宣称王妃病逝,走漏消息者,天涯海角,杀无赦!” 妍若城瘫坐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呆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眼前的男人,岂止是心里没有她,恐怕,还是厌恶的吧…… “妾身拜别王爷,只求王爷,不要连累小梦和母亲……若城仅此一愿,自此长别。”语罢,妍若城自己径直走出门去。‘妍若城,你命,该如此吧……’ 青楼内…… 妍若城听着老鸨的安排,乖乖安顿下“你们回去吧,送到这里,你们也能回去交差了。” “谢谢姑娘,姑娘今后,保重了……”王府的人走后。妍若城静静的坐了片晌。 随后叫来老鸨,“可否先让我吃顿饱饭,再做生意。妈妈您可怜我,自今起,也是人生另一番景象了。您且放心,我必当好好听话,不给您添乱。” 老鸨岂会心生同情,只是看她容色惊人,想着不如趁机迷晕了去……“你要吃什么尽管开口,往后,我便如你亲生母亲,待你定不会差。” 看着老鸨脸上浓重的妆容都遮不住的假笑,妍若城说“我要吃城东晋阳小厨的桂花鱼。” 老鸨心下想,倒是好打发。便一口应了去。 “给那个新来的,随便去买一条桂花鱼,别忘了放上咱么的秘制配方!哈哈哈” 过了片晌,妍若城的门被几个大汉推开,放下一条桂花鱼,看他们半天不动,妍若城说“可否让我,先吃完这鱼?”几人又停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没想到,最后,连一口鱼都吃不上。”妍若城笑了,一直笑一直笑,她的手摸上头发,拔出了簪子里藏着的短剑,“娘,你自己保重,女儿没用,护不了你。姐姐,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你了,你会不会怪若城,折了你的发簪……” 语罢,举剑超喉咙刺去…… 哐当! 第11章 谁闯了青楼? 大门被一声踹开,进来的人影一掌打掉了妍若城手里的短剑。“大小姐,多日不见,你不仅越来越窝囊,这脑子也竟锈住了?” 爽朗的声音映入耳帘,妍若城几乎要哭了,眼前的人,正是将军府的小侍卫,她自小的“妍泽哥哥”。“妍泽哥哥……”妍若城一头栽进妍泽怀里,多日的委屈终于释放…… “哎哎哎,大小姐,你先别急着哭啊,考虑一下我身后,这危险重重的……” 话音未落,几个大汉已经扑了上来。妍泽一把抱起妍若城,从窗户上跳下去。 一路狂奔……“妍泽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做梦梦到的咯~” “休要骗我,认真问你的。”妍若城窝在妍泽怀里,此刻倒像个小孩子似的,问个没完没了。 “咱们先逃命行吗?我可比不得你家的王爷,我一个小侍卫,走为上计啊!抱紧了!要加速了!”妍泽一路狂奔。来到了城东。 “走,带你吃桂花鱼……”妍泽拉着妍若城,走进了晋阳小厨。 而此时的青楼里。乐新带着一队人马,已破门而入,拉起老鸨“说,今日王府可曾送来什么人!” “人……人……”老鸨的三魂吓丢了七魄。话也说不出来。乐新哪儿等到她开口啊。一把摔在地上。 “废物!给我搜!”一扇扇房间都被搜过,却未见妍若城身影。乐新急的恨不得端了整个青楼,这时,一个侍卫来报“老大,有人说,见王妃……啊不是,见妍姑娘,被一个年轻人劫走了。” “把那个人带过来!”乐新一把拉过那人“可曾见往何处去了?” “小的只看到出了青楼啊……饶命啊军爷……”乐新一脚踹开那人,“分四路,给我搜全城!” 晋阳小厨里……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嘛,妍泽哥哥……” “我真的是梦到的啊……怎么桂花鱼都堵不住你的嘴啊,这王府莫不是嫌你话多,将你赶了出去?”妍泽打趣着妍若城,两人有说有笑,难得的欢乐。 然而,饭尚未吃完,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是谁劫走了本王的王妃啊”熟悉的声音响起,妍若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想起昨夜这个男人曾那样决绝那样狠毒,她此时心中的期盼,几乎已消磨殆尽! 乐正博推开门,见到眼前熟悉的面庞,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颜。“本王的王妃,昨夜被掳,寻了整整一夜,没想到,竟是在此处与人……尽享佳肴?” 妍若城起身,“和妍泽哥哥无关,如今王爷既已抓住我,我跟王爷回去便是。” “王妃说的什么话,昨夜才为了本王精心策划,摄人心魄的一场曲舞,这才一夜,竟用上了‘抓’?”乐正博冷笑着说。 “乐正博,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了,当着我妍泽哥哥的面你无需演戏,我随你去便是!”妍若城说着激动,竟冲到了乐正博面前。 “乐正博?妍泽哥哥?”乐正博手一挥“啪!”妍若城已被打翻在地,“贱人,你果然做事不检点!若不是嫌你辱了我王府名声谁会管你?来人,把这二人带回府中。” 乐正博蹲下,趴在妍若城耳旁说“王妃怎么能随便就死掉呢?” 城东到王府这一路上,一车三人,脑子里各是各的心思。 妍若城始终望着马车窗外,双手紧攥,眼中却不见一丝波澜,这一晚,本是精心准备满心期待,没成想岂止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简直是经历了一场劫难,而这场劫难,连尽头都未看到。 ‘再回去,又会是什么样的法子来折磨我呢?罢了,不论是怎样的法子,或许我命该如此吧。只是万不能连累了妍泽,此事本与他无关,得想办法让他脱身才是……‘妍若城心想。 再看乐正博,正坐在马车中央,大手舒展在膝头,眼睛平视纹丝不动,双唇紧闭一声不吭,呼吸均匀有力,似乎身旁两个人都完全不存在。 这可把妍泽急坏了,眼看着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妍泽心下也实在猜不透这二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看看妍若城,张张嘴,再看看乐正博,陪个笑。最后实在憋不住。 “啊呀,今天这天气,这太阳……”看看马车外的阴天“没有……太阳没有……还是很凉爽的啊!”妍泽暗自窃喜自己的机智……但反观二人,依旧如雕塑般一言不发。 “啊……那个,晕车啊,我晕车啊。”妍泽说着还扶起了额头,眼睛留一道小缝,偷偷看二人却依旧没有反应。 “哇——”妍泽假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这下终于,妍若城扭过头来,“妍泽哥哥,你怎么样……”妍若城伸出手,却停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眉头紧皱,眼中微微泛起了泪光。 乐正博本是不想理会妍泽的装模做样,看到妍若城这样子,心中莫名起了怒气,“将军府侍卫身体抱恙,来人,带他步行回王府。” 语罢,妍泽扶在胸口的手僵住了,转头看看乐正博,心想虽说累些,能逃离这冰窖也是好的。可再看看妍若城,‘哎!这个死丫头!罢了。再丢一次人吧’ “王爷王爷,我好了,我好了,不必麻烦您府上的人了。“ 乐正博看了一眼妍泽“那可不行,你无所谓,本王的马车可有所谓。来人,带下去。“ “王爷王爷,想必王妃在府上养的不错,今日抱着王妃一路小跑,现下妍泽是真的走不动了啊。“妍泽哭丧着脸央求。 “抱?”乐正博转脸看向妍若城。 妍若城迎上乐正博的目光,却不明白这眼神是为何。‘难道是觉得我丢了王府的人?’ 妍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已是后悔的恨不得跳下车去,起身就要跑。 “坐下……“乐正博话是和妍泽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妍若城,眉头轻挑,一副玩味。”王妃倒是和本王说说。这抱,是如何抱的?” 第12章 回家?还是再入虎穴 妍若城愣愣的看着乐正博,心想‘难道他真的在乎这些?不,不会的。毕竟昨天……一定是怕我丢王府的人了。妍若城啊,你在妄想什么……也罢,已经这样了,豁出去了’ “王爷难道生气了?”妍若城神色淡然的反问道。 乐正博呆了一下,‘不可能!我是怕她丢了王府的脸!’ 可未等乐正博开口,妍泽看势头不对就已慌忙着先开了口“王爷恕罪,当时情况紧急也是权宜之计,王爷生气是应当的,妍泽该罚!” 妍泽这一说,更加显得乐正博的生气是因为在乎妍若城了,这可直直戳到了乐正博的点,乐正博刷的站起来,掀开马车帘子喊道“乐新!乐新!来人!把这二人呆下去,拉在马车后面!快来人!“ 马车前的乐新正在思量这一晚发生的事,觉得怎么都想不清楚王爷这是怎么了,被乐正博这么一喊,乐新已经彻底晕了,‘这不像王爷的作风啊,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分寸这么冲动了,难不成是我脑子真的……有问题了?’ 未等乐新想出个头绪,乐正博已经到了乐新面前“下马,我要骑马回府。“ 乐新下了马,呆呆的看着乐正博远去的身影。‘真是见鬼了?我跟随王爷十几年,就是孩提时期,他老人家也未曾这般慌张过呀……男人真是靠不住啊,太善变了!‘ “来人来人,把王妃?天啊,把王妃请到?马车后面拉着?”乐新已然晕了。“这一路的百姓,闹出这样的事儿,最后还不是又是我收拾这摊子。天啊,今天什么日子了,我哪里得罪王爷了?” “乐护卫……我没听懂你的命令啊……” 乐新白了眼前的人一眼,抬头看了看太阳“我也没听懂!自己想去!” 这一路,对妍若城来说实在是无比漫长了,虽然侍卫们都下马随行,但也引得一路的百姓指指点点,一时间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王妃,辛苦了,您该回闲云阁了。” 此刻的妍若城已经狼狈不堪,一脸尘灰,一副疲惫模样。她看了看乐新“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说罢就带着妍泽往闲云阁走去。还没到院门,小梦已经哭着跑出来“王妃……王妃……你可把小梦吓死了呜呜呜呜……“ “死丫头,几日不见,见了你哥哥我,都不知道打招呼了?”妍泽捏了一把小梦的脸,悠悠的笑着。 “妍泽?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我做梦呢?”小梦又自己掐了掐脸,“不是啊,怎么回事啊王妃,一夜不见,怎么发生这么多事啊。” “你别在这儿想了,你这脑子,就是想破了也没个结果!倒是我千辛万苦来了连门都不让我进,就让我在这儿看你哭啊?“妍泽拍了小梦脑袋一巴掌,飞快的跑进闲云阁。 “死妍泽,一见我就打我!“小梦跟着追了进去。 看着眼前嬉闹的二人,妍若城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已经隔了千万年之久……可是她知道,这平静,恐怕短的难以抓握,暴风雨不久就会来吧。“乐正博,我的丈夫,你这次又要用什么方法折磨我呢?” 回到闲云阁,三人闭口不谈即将发生的一切,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妍若城换洗了衣服,妍泽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抓鸽子,小梦盯着她的绣品,绣了整整一个下午。傍晚到了,可乐正博还没有来。 “今晚加餐,纯野生无污染的鸽子肉!“妍泽拎了两只鸽子跑进屋里。小梦一个翻身下了凳子,”哇塞,咱们要不,烤吧?“ 看着小梦已经掉在地上的绣品,妍若城哈哈哈的笑起来。“就依你,烤吧!” “我去堆柴火!”小梦噌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堆柴火已经在院子里被堆起来。 “妍泽哥哥,好久不吃你烤的鸽子了。”此刻的妍若城,没有坚强,没有隐忍,就像每个不经世事的少女,一脸天真的模样。 “你这丫头今天口福不浅,才带你吃了桂花鱼,这又是烤鸽子,说,打算怎么谢我。”火光照着妍泽的脸,笑眼微微,嘴角轻扬。妍泽就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论在多危难的时候,都能安心。 一旁的小梦恨不得白了满头青丝,盯着妍泽手里的鸽子望眼欲穿。“妍泽,还没好啊!你别烤糊了吧。“ “你知道不知道一句话,好饭不怕晚?你说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怎么放心把王妃交给你照顾。“妍泽话一出,已经后悔了。 空气突然沉默起来,只有火堆吱吱呀呀的声音,哔哔啵啵着…… “妍泽,你能不走吗?”小梦的声音低的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妍泽没有说话,直直盯着手里的鸽子。‘妍若城,你知道我多想在你身边守护你吗……‘ “这王府的去留,何时要仰仗将军府的人来决定了?”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乐正博终于来了。 向声音的来向看去,一个身着玄色长衣的人走来,人未到,寒气已到! “废妃妍若城,参见王爷。”妍若面无表情的欠身行礼。人对于早已准备好的悲惨,总是多少要有一些无所谓的吧,此时的妍若城,最不堪一击,却也最无懈可击。 “废妃?”乐正博本就放慢了的脚步直接停下了,‘对啊,是我昨天废了她了……将军府的女人而已,废就废了!’乐正博走到妍若城面前。“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进王府那日,王爷就告诉若城要安分守己了,若城不敢忘了王爷教训。” 看着眼前的妍若城,淡漠的目光,平静的语气,乐正博突然很生气,他不知道这气打哪儿来,只是有种恨不得把妍若城捏碎的冲动! 乐正博一把将妍若城拉到面前,声音压到十分的低说到“我就成全你……“ 第13章 考验 “从今天起,你就在闲云阁呆着吧。乐新,撤掉闲云阁所有下人和一并供用,还有,记得去一趟将军府,就说这个小侍卫,本王要了!妍若城,从今天起,你们就在这闲云阁自生自灭吧!” 乐正博扔下妍若城,转身“好好珍惜你们这顿晚饭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闲云阁,乐正博气冲冲的一路狂奔,乐新跟在身后欲言又止,几次思量实在忍不住“王爷,那个侍卫对王妃……您怎么想的啊!”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从今天起盯紧了,他们一定是将军府来害我的!一定是!” 看着眼前像孩子一样的乐正博,乐新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我看王妃不是会害人的人。” “你这么说!你是将军府派来的吗!”乐正博转身大吼起来。 乐新已经忍不住笑了,前仰后合的说“王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哪敢啊!哈哈哈哈!” 乐正博现下真的气炸了,他也不知道这火气从何而来,甩下乐新,干脆一路回了寝室,也没办公,少见的直接睡了。 而此刻的闲云阁里,妍若城三人,倒是自在的很。 小梦忙着收拾床铺,几个人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忙的不亦乐乎。一扇帘子挂在屋子中间,两张新床一个紧挨妍若城,另一个隔着帘子排成一排。 妍若城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把玩着那把藏剑簪,东敲敲西磨磨。 而院子外树上妍泽正专心致志的修建着不知什么大工程,似乎是为了三人的吃食准备。 直到半夜,三人才终于忙完。躺在床上,妍若城开心的笑了。“你们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 小梦紧紧挨着妍若城,看着屋顶痴痴的笑着说“反正小梦觉得,这是进王府以来最开心的时日了。“ “你们俩心真大啊,这有了上顿都没下顿的,因什么祸得什么福啊。“隔着帘子,妍泽直直望着妍若城,眼神如寒冬里盛开的遍地鲜花,静默而喧闹。 这时帘子那边的人突然刷得坐起来,“可是妍泽哥哥你在啊,你在,城儿就不怕。” 爽朗得笑声传进妍泽得耳朵里,钻进他脑子里,钻进他胸口。一丝像光芒像夏日得炙阳从他眼底闪过…… “城儿,你可愿意,今生今世,就这样过?“ “当然愿意啊,这样的日子啊,哪怕有一天我都是满足的。“ “那,如果,城儿,如果有人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离开王府,离开将军府,你愿意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妍泽自嘲得笑了。“睡吧。明天起来,给你们弄好吃的。” “妍泽哥哥,如果城儿只有一个人,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现在,我是娘的女儿,是乐正博的王妃。” “好梦。” “好梦。” 闲云阁的灯火寂静了下来…… 而乐正博这边,他躺了不久,就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辗转半夜,胸中的火气是越来越大。后来干脆起身更衣,正当乐正博要下床,门外乐新的声音响起“王爷,皇上谕旨,西北战急,皇上让您即刻带兵起身平定战乱。” 乐正博一肚子的火气正不知该往哪里撒,听罢顿时起了劲,“乐新,你留在府中,替我留心将军府和闲云阁,西北小国,不出一月本王定能往返。“ 一阵嘈杂的脚步和马蹄声,打破了阳安城的寂静。 走到王府大门,乐正博回头看了一眼闲云阁,已经是灯火黯淡。随后便上马而去。此时的乐正博,只当自己这一回头,全是为了对于将军府的提防。 而远处,一个身影,一袭白衣,远远伫立于黑暗之中,直直望着乐正博远去的身影…… “大半夜的,屋子里似乎进了猫,叼走了我的鱼呢。”妍泽的声音响起。 白色的身影被惊了一下,“妍泽哥哥,你不是睡了吗……” “你该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在这里吧?你还真要认真当这个王妃了?” 妍若城一脸的慌乱,“没有……我只是……我只是,他如果有什么事,我就没有照顾母亲的筹码了……嗯……他只是我的武器。” “你娘?”妍泽心想‘对啊,她还不知宋瑶已经……罢了,告诉她,只怕她连活下去的支柱都没有了。’ “妍若城,你喜欢上乐正博了?“ 妍若城的脸突然滚烫,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姐姐失踪的那一天,她在雨夜里等了姐姐一夜,后来被雨淋的发烧时候的感觉……‘可是我没有淋雨啊,难道我今天太累了?对啊,走了一天,一定是太累了。’ 看着妍若城的样子,妍泽心中一阵酸楚,“妍若城!别忘了你是谁,别忘了他是谁!我回去睡了,你自己掂量吧。“ 妍泽走了好久,妍若城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起上次在将军府……‘我只是喜欢有人保护的感觉吧……妍若城,别傻了,那是假的啊……可是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假的……’ 王府大门口,乐新刚送了王爷回府,一进门就看到树下一个白衣身影,着实吓了一跳,定睛再一看,原来是王妃,在一个人发呆。 乐新拍了拍胸口,“你们俩,要不是身份不和,还真是够配,都不是正常人。大半夜站在树下干什么啊!“然后朝妍若城走去。 “王妃,这个点了,您这是干什么啊。“ “啊!“妍若城被吓得跳了起来”啊啊,乐新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在……我听到王府里吵,出来看看。嗯,出来看看。“ “这不早了,不安全,王妃看完了就快回去吧。乐新先退下了。”乐新正要走。妍若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睛却不敢看乐新,一脸局促。 “乐护卫,那个,王爷他,去哪儿了,我随便问问的。我就随便问问。” 乐新看着他们的王妃,心想‘好歹是将军府安排进来的人,这种事还问我?看她这样子……‘ “哦,王爷他,去西北平战了。王妃还有其他事吗?“ “哦,没了没了,我就随便问问,没事,你回去吧,好困啊。我也回去了。“ 看着妍若城远去的身影,乐新饶有兴味的说“这王府,是要有戏了吧。“ 第14章 乐正博中毒 乐正博率领的五万精兵和一支精锐连夜赶路,向绥西城进发。连着几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绥西城外的山上。 “好了,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日我们就进城。”乐正博说罢便翻身下马,取了一支长弓,正欲往树林里走去。 随行的虎威将军拦在乐正博眼前,“王爷,此时正值正午时分,何不即刻进城,绥西城情况危急,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啊!” 乐正博看了看眼前的人,“难得见这么好的树林,本王兴起手痒,得去试试这弓、进城不急在一时。” 虎威双手抱拳又向前跨了一步,“王爷三思啊……” “虎威将军,你还是快去安排将士们修整吧,不必再多言了。本王,要去狩猎了。” 看着乐正博远去的身影,虎威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近在眼前的绥西城,“素听闻咱们这位王爷能征善战,没想到……也是个金贵的主啊。”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大帐已经搭好,将士们该洗的洗该换的换,尽扫几日以来的风尘仆仆。 而乐正博是真可谓满载而归了,他裸着上身拖着足足几头鹿,从树林里向营帐走来。将士们看到纷纷上前搭手。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尽管吃饱喝足睡大觉,明日,就是大战了。” 整个军营响起一片欢呼声,大家做饭的做饭,开酒的开酒,搭火的搭火,收拾鹿肉,分解烤制,好不热闹! 是夜,乐正博的军营里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反倒是一片升腾。将士们举杯换盏,大口吃肉,而人群中的乐正博,眼眸深邃,若有所思…… 一顿热闹后,将士们醉的醉睡的睡,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漆黑和寂静。乐正博的营帐也早早熄了灯,可是他就寝的床上,却空无一人。 一道黑影从乐正博营帐里蹿出,消失在前往绥西城的方向。这黑影一路疾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绥西城内。 而此刻的绥西城内,驻军裴安正坐在在楚西酒楼内,在他的旁边,一人眉眼细笑,银发如瀑,身着青色长衣、手持白色羽扇、神情淡漠,不用说,此人正是——金隋国国公古星辰。而饭桌上,只有几道简单的小菜,空着大半的桌子上,一个漆黑的匣子端放着。 “裴先生,这其中利害,自是不必星辰细说了,接下来,就看您的诚意了……”古星辰扇子后的嘴角,已经快要勾到眼梢了。可眼神里,还是深不可测的平静。 “古国公,您别急,今天我就是来给您送我的''诚意''的!”裴安打开了桌上的箱子,推到古星辰面前,“您看,这箱子里就是绥西城的兵力分布图和绥西城地图。还有……还有……” 裴安鬼鬼祟祟的四处望了望,手摸向箱子“我手上还有龙元国的整个地图和兵力分布,事成之后,必定双手奉上……” “哈哈哈哈,那我就,提前恭喜“绥西侯”?“古星辰邪魅的笑着,眼睛却看向了黑影所在的方位。 “那既然此事已定,我也不多留了。“古星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黑影所在的地方,歪着头挥了挥扇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让人背脊发凉…… 在远处黑暗里,黑影看着这一切,纹丝不动,不知心里在想写什么。看着古星辰走远,黑影也纵身一跃,再一次消失在黑暗里……再一转眼,又钻进了乐正博的营帐了,再不见了踪迹…… 次日一早,大军就已经整顿完毕,向绥西城进发了。不过多时就来到了绥西城门口。而绥西城驻将裴安也已早早来到城门口迎接,远远看到乐正博,就堆了一脸的笑凑了上来。 “哎呀,老臣参见王爷……王爷辛苦啦……快快先随老臣回府安顿吧。“ 乐正博高坐在马上,低下头看着裴安,看了好一会儿,“裴大人,真是谢谢您啊。” 裴安听的摸不着头脑了,只听说这王爷铁面无私难打交道的很,却不知这一上来就谢谢是为何,只得心虚的说“王爷,都是老臣分内的事,王爷不必客气……” 裴安偷偷的瞥了乐正博一眼,看到乐正博竟然笑了,接着就是一道银光,伴随这道银光,乐正博手起刀落,裴安已经人头落地。 偌大的绥西城和乐正博的五万精兵,一时间都鸦雀无声…… “昨天,本王同大军在城外驻扎修整,夜半无聊,出来散心,本想提前‘拜访’一下我们的这位裴大人,没想到,正看到裴安这厮通敌卖国之行径。今日正法,以正军纪。西北小国不足为惧,所以打今天起,还请各位,好好配合。“ 而昨日那位虎威将军,此刻在心中默默得想到‘我以后跟定他了!‘ 乐正博手持缰绳,昂首挺胸,轻轻一勒,“走,进城。“ 人未到,裴安被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绥西城,绥西官府内一众人等,都早做准备,打算迎接这位杀鸡儆猴的王爷。这不,乐正博才刚走到大门,人早已迎了上来,殿内也早已准备好了接风宴,只待乐正博一入坐,便一一呈上来。 乐正博看了一眼这丰盛的饭菜,心想‘西北小国,竟把龙元逼至如此地步,可这满城的兵荒马乱,官府之内,却能有如此饕餮……’他端起一碗米饭,只选了最素的青菜,几下就狼吞虎咽完毕。 “召集所有军将,到议事厅商议!“ 乐正博拿出昨夜赶制的军事分布图,“今天起的主要任务,就是紧急替换原有的军事分布,金隋国如今已有了我们的兵力分布图,所以要立刻戒备……“ 突然,乐正博一口鲜血喷出,他转头看向官府的下人,“抓,抓起来……虎威,传消息回阳安,火……速……” 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第15章 妍若城送解药 王府门外,乐新急得团团转“你有什么和我说你能听懂吗?我是王爷的随侍。“ 门口从前线赶来的士兵,“你好,请让我见王妃。“ “不是你能听懂吗?我们府的事不是和王妃说的,是和我说的。王爷不在我最大。“ 士兵抬头看了看乐新,翻了个白眼,“你好,情况紧急,请让我见王妃。“ “啊——天啊,情况紧急所以你要告诉我啊,我啊,你懂吗,是我说了算啊。“乐新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看着乐新着急的模样,王府门卫王大爷就趁乐新和士兵争论的空当,跑去了闲云阁…… 王大爷一口纯正的中州话喊着,“王妃娘娘啊,王妃娘娘啊!”可是却被妍泽拦在了门口,妍泽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头,“找王妃什么事。“ 老王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一时迷了,“你是谁嘞,俺找王妃嘞。哦~俺想起来嘞,你是王妃的小侍卫。快起开,俺找王妃有急事儿嘞。“ “咦~你还有急事儿嘞,那你先和俺说说是啥急事儿嘞。“妍泽死死拦住老王,没有让他进门的架势。 看着妍泽的样子,老王到手的功劳危在旦夕,索性老王直接喊了起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前线有人找你嘞,你快出去看看吧,王爷不知咋的了!“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老王不停的喊,妍泽不停的推,但还是让妍若城听到了。 “王爷怎么了?妍泽!你放开他!“妍若城跑了出来,”你快说,怎么了 。“ “俺也不知啊,娘娘快和我去大门外头吧。” 妍若城跟着老王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门外乐新还在和士兵争论。老王高兴的迎上去。“乐护卫乐护卫,你看我把王妃娘娘给你请来了。” 乐新的嘴卡住了,张圆了,回头看着等着邀功领赏的老王和妍若城,恨不得一巴掌就地解决掉老王。可没等他说话。妍若城已经迎上来。“我是王妃,王爷怎么了。” 士兵端正的行了个礼“禀王妃,王爷中毒不省人事,命我们报回阳安城。” “王爷中毒了!”乐新吓得跳起来。“王爷怎么会中毒的,中的什么毒!” 妍若城沉默了一下,随即说到“好了,我知道了,来人,带他回府休息。乐新,你别急,我即刻去一趟。” “我的娘娘,你去不是添乱吗,还是我去吧。” “你去了,谁看着将军府?”妍若城一语中的。 乐新看了看王妃,嘟囔着“娘娘不也是将军府的人……再说了,您去了能干什么,难不成找一队人护送您去……” “你还真当她是你们王府能困住的人?”妍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小侍从,别嫌我不给你留面子,真动起手来,你可未必敌她。喏,死丫头,拿上你的东西,你哥哥陪你一起去散散心。“ 妍若城伸手一接,是藏剑簪。“妍泽哥哥……” “得,别废话,我知道这玩意儿你现在使得顺手的很,再解释,你那夫君,真要你守寡了。” 妍若城看着妍泽,看看藏剑簪,“乐新,府上交给你了,你放心,我若想对你们王爷不利,不必等到今日,其中利害你也清楚,我必当尽全力保他。” 乐新还未开口,妍泽已经不知从何处又弄来两匹马,一条缰绳扔给妍若城,自己一夹腿就骑马蹿了出去。 乐新一想也无其他办法了,低下头说到“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天涯海角我定不放过你们俩,姑且信你们一次!” “放心吧。”妍若城翻身上马,也跟着妍泽奔去。 乐正博大军用了整整四日,传信兵用了两天两夜的路程,妍若城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来到了绥西城门口。城门外,她看了一眼“绥西”两个字,即刻就奔进了绥西官府。 “让开,我是王妃。” 不料却被门卫拦住,“你说你是王妃你就是啊!” 这一句话一出,妍泽正要掏腰牌,妍若城却已经一脚将两个门卫踹翻在地。“耽误了王爷,你们担的起吗!带我去见王爷!“ 两个人爬起来,恭恭敬敬的说“是王妃娘娘,这边请。“ 妍泽见状也是哭笑不得了,嘀咕了一句“官府的人可真贱啊……“ 绕了几次,来到了乐正博被安置的屋门口,妍若城正要进门,一个大汉的声音传来“听说王妃来了?不知是哪家的王妃啊!“ 毕竟乐正博身高位重,即使现在中毒不醒,也没人敢怠慢,妍若城的身份自然是要被怀疑了。“ 可妍若城现在心急如焚,眼看着跨进这个门就是乐正博,却仿佛有千沟万壑之隔。 “将军你好,我是王爷的王妃,将军府嫡女——妍若城。” “姑娘恕虎威直言,事关王爷,不得不小心对待,可有何证物?” “将军如此谨慎,若城谢你还来不及,怎会见怪,妍泽,信物。“ 妍泽赶忙掏出腰牌“有有有,有腰牌,还有信使的信物。” 虎威仔细看过,随机抱拳单跪“不知王妃来了,虎威该死,没能及时接上娘娘。“ 妍若城心里着急,已经解除了误会,便懒得客套“无妨,你让他们都下去,我要给王爷解毒。“ “王妃可是知道是什么毒了?“虎威担心的询问。 妍泽看妍若城着急的紧,一面推着虎威走一面应付到“我们王妃是学医的,能解百毒,你们快走把快走把。放心啦放心啦。” 看着人们都被妍泽连推带抱的哄走了,妍若城走进屋里,关上房门。看着床上的乐正博。脸色苍白,昏睡不醒。‘这是我的夫君吗?只是他醒着的时候,就不是了吧……乐正博,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救人……’。 第16章 绥西城危急 妍若城挽起袖子,拔下了藏剑簪,直划向自己手腕,顿时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她赶忙把手腕伸到乐正博唇边,看着自己的血流进乐正博嘴里…… 收起藏剑簪,然后随便扯了布条包住了手腕。赶忙就起身接了水,给乐正博仔细的擦拭脸和手。一顿收拾之后,妍若城才出了房门,而妍泽早已在门口等着。 妍泽拉过妍若城的胳膊,翻起袖子,“你果然用这个了!“ “罢了,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赶紧收拾收拾,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一眼未合,也该休息休息了,这副药下去,他就是死人,也该活了。“ 妍若城跟着妍泽,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她走到桌边坐下,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此刻终于松懈下来,反倒也没有什么力气吃饭了,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困意便排山倒海的来袭。 索性,竟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梦里,她又一次梦到小时候的时光,那个时候天空总是晴朗,姐姐和娘都在,父亲也很和蔼……突然画风骤转,天变得阴沉,一大队人冲进她的家,耳旁满是嘈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妍若城猛的惊醒……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啊,原来是梦啊……“然后她就发现,门外真的有很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怎么回事?“妍若城站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正要开门。妍泽已经从门外推门而入。 “哈哈哈哈,可有好戏看了,这乐正博还没醒,金隋却突然下战书了,哈哈哈,这一屋子的人,成了一屋子的蚂蚁了……有趣有趣,实在有趣。“妍泽腰也笑的直不起来了”城儿,你且安安稳稳呆着,看好戏吧。“ “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我要去看看!”妍若城推开妍泽往门外冲去。 “拜托大小姐,这是咱们关心的事儿吗……“看着妍若城已经跑远,妍泽无奈大喊”啊啊啊——去就去吧。“ 妍若城一路小跑到议事厅,却看到一屋子的将军正在你推我搡的争吵。 “金隋小国,如今敢骑在我们头上了,要我说,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咱么就做了顺水人情,歼了贼人!” “匹夫之勇!王爷现在病中,没有将领,军心不稳,一盘散沙,何以应敌!” “是啊是啊,如今军内谣言四起,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看你就是不敢应战!大敌当前!尽寻借口了!” “我寻借口!莫不是你是金隋的奸细,要骗弄我们去送死!” “你们别吵,要我说,还是怪那个没用的王爷!” …… 一屋子虎背大将,一边说,一边你推我,我推你,宛如几岁的稚童,没了章法。妍若城见状,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手心攥得紧紧的,一层细密得汗珠也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哎,你怎么了。”妍泽推了妍若城一把,“你别动什么莫名其妙的心思啊,我教你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可不够用啊。哎!我认真的啊!” 妍泽是看着妍若城长大得,她心里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突然后悔,曾经……教了她那些功夫…… 而妍若城是完全没有理会妍泽的,她心里盘算‘若是大喊一声,女孩子的声音,恐怕反倒引起嬉笑。想要帮乐正博,就先得争取到上阵的资格,如何让他们信服呢……现在还不行,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突然,争执之中,两人突然扭打了起来,妍若城松开拳头,又一次快速握紧,接着直冲进两人之间。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头甲随着一阵迷乱的身影不见了踪迹,回过神来,妍若城,头甲,已经一并安坐在大厅的正座之上。 一时间,嘈杂的议事厅变得鸦雀无声,门外的妍泽呆呆的望着妍若城,“城儿啊,这下,你妍泽哥哥要被你害惨了……“ “刚刚那是什么功夫啊?“ “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啊……“ “好快啊,王妃还会功夫啊。“ “废话,那是王妃啊,夫唱妇随你懂吗,没文化!“ 将军们都窃窃着,说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安静下来等着妍若城说话。可是妍若城,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王妃,您这是?有事要说?“虎威按耐不住,便上前一步问到。 妍若城抬起头来,一脸诧异,“你们不知道吗?王爷不在,就是王妃带兵啊。” 空气似乎裂成了两半,妍若城被自己惊呆了,妍泽也被她这随口而来的谎话惊呆了,而一众将领,满脑子嘀咕,却被妍若城这笃定的语气,吓得不敢妄言了…… 妍若城看到自己的得“信口开河”有了点效果,于是清清嗓子,把头盔往下一扔,“既然知道,就给本妃解释解释,二位将军刚才,在干什么吧。” 这一问,问题就从王妃是否能带兵,变成了为什么当着王妃这位大帅得面,一众将领就打起架来,这已经是一个目无王妃目无大帅得问题了。 “王妃,我们不知道……”刚被摘了头盔得将军正要解释,妍若城赶忙堵了他得嘴。 “不知道我来了,就这样乱吗?如今王爷正在病愈期间,不宜出战,军心尚乱,本妃念在你们初犯,不予惩处,此事今后莫要再提!如今金隋进犯,正值存亡之际,当务之急是先解除外患。众位将领,可有异议?“ 妍若城说着话,眼睛却未看底下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又掷地有声,给人一种身经百战的老练之态。正是这番气势,让群龙无首的这一群人,默默的选择了服从…… 乱作一团的人,互相看了看,迅速的整理好了队伍,转眼间,议事厅里已经有了一军该有的模样。 妍若城瞥了一眼整好得队伍,继续仰在椅子上,懒懒得说,“金隋本是小国,如今只怕是听说了王爷得事情,才敢如此贸然进犯。若我们此时失了信心,就是中了敌人下怀。所以本妃认为,还是要——迎战!“ 第17章 吹牛吹大了? “众将,可有异议。“ “王妃,恕我直言,上阵杀敌,没有可靠的帅领,大军气势不足,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这位将军,是说本妃,能力不足吗?你是怀疑我王府,还是怀疑我——大将军府!“妍若城眼睛一斜,看向站在下面的人。眼神犀利,不容置疑。 空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金隋如今战书以下,大战近在眼前,除了应战,我们别无他法。既是要打,便痛痛快快的杀,连你们做头领都没有信心,兵将们怎么会军心不乱!“ “我妍若城虽一届女流,可想必大家也都有所听闻,当朝大将军妍建中,是我家父。家父沙场征战多年,我从小也是耳濡目染,论经验,比在座各位只多不少。我夫君乐正博,战功赫赫,我作为王府主母,若是一文若女子,今天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处。今日我夫君中毒卧床,我接掌营中大权。于内于外,要对得起如今为国征战的将士,对得起举城举国的百姓,对得起我家父和夫君的颜面。做此决定,并非儿戏。望各位能积极配合。妍若城势必把各位当作生死兄弟,共同出生入死。“ “对于我的能力,大家没有见过,怀疑也是正常。但烦请各位先行下去整兵操练。安排妥当之后,我的身手,随时欢迎大家来挑战。谁若能赢过我。这位子,我让给他!“ 此话一出,众人哑口无言,却各个摩拳擦掌,准备着教训这个黄毛丫头。 “王妃虽生于将军府,但毕竟女流之辈,论身手,恐怕是自不量力了。“ “对啊,今天,她算是放大话了!“ “走,先去整兵,安顿好以后,让他见识见识沙场无眼。哈哈哈哈“ 看一众将领陆陆续续都走了,妍泽便悠哉悠哉的晃进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随手拎了一串葡萄,砸吧砸吧吃起来,“妍若城,海口夸下了,准备好被啪啪啪打脸了吗?“ 妍若城趴向妍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妍泽哥哥,城儿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丢人不丢人,你还不清楚?” 看着美人的脸近在眼前,妍泽猛地屏了一口气,接着狠狠的呛了一下,“咳咳咳——”他回头拍着胸口,眼中已是一片悔意。 “当初教你功夫,是为了在将军府能让你自保。若是能料到今日,我不仅不会教你,还得先断你个几筋几脉,绝了你的念想。“ 妍若城撒娇着趴在桌上,汪汪的眼睛看着妍泽,“城儿就是在自保啊……他若死了,将军府那,我就是一枚弃子了。妍泽哥哥,你不会希望城儿成了弃子,无依无靠,被……”妍若城拿着手在脖子间一划,摆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s-h-a!掉吗?” 这么多年了,妍泽只要看到妍若城央他,就没有半分拒绝的办法。现下心里,自然又是浑身酥软的荡漾之感了。 妍泽整了整衣衫,清清嗓子,眼睛一翻,“杀了你才好,省的烦我。” “那好吧,妍泽哥哥嫌我烦,那城儿走了……”妍若城站起来就要走。眼睛侧着一瞥,看妍泽正在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眼睛神中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妍泽也看到妍若城尴尬的样子了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妍若城看到妍泽笑了,一回头拉着妍泽跳着撒起娇来,“妍泽哥哥,你就管管我嘛……妍泽哥哥,妍泽哥哥,妍泽哥哥——“ “好了好了,我被你喊得头都要晕了,可没脑子给你想办法了……“ “妍泽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要不城儿给你做?或者,城儿给你锤锤腿?“妍若城上蹿下跳,一副殷勤模样。 妍泽呆呆看着,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一抽,恍惚之间一个坏念头冒出脑海,愣愣的,拉住了妍若城匆忙的手腕,直直盯着她说,“要不,你以身相许?” …… 这句话把他自己都吓到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算了算了,你这样子以身相许,还不如给我炖俩肘子吃呢。” 妍若城一听自己还不俩肘子,“你……你是嫌弃我吗死妍泽。” “那我不嫌弃你?你是要以身相许咯!”妍泽推住即将扑来打他的妍若城,“依照多年的经验,我现在要跑了,麻烦你等会给我炖俩肘子,来交换办法,谢谢~“ 说完就蹿了出去。 一个跑,一个追,转眼就跑到了乐正博房门口。 妍泽停下,扭头看着妍若城,他知道,走到这里,她就不会再追他了,因为在这扇门了,有她心心念念的人。“快去看看你的王爷吧,给,这是你的办法。“ 妍若城接过妍泽递给她的小瓶子,“这是什么。“ “阴阳力散。“ 妍若城一脸迷茫,“怎么用啊。“ “你啊,等你们开打的时候,你先拍拍他肩膀……“ 妍若城打断妍泽的话,“我没事拍人家肩膀干什么!“ “你听我说完行吗大小姐,你就说友谊第一点到为止,不就拍了吗!你还要人一步一步教啊!“ 妍若城摆出一副乖巧表情,“你接着说你接着说,我闭嘴!“ “然后,借着拍肩膀,把这个阴阳力散拍在对方身上,然后短时间内,对方的功力就会隐形消失……” “什么是隐形消失啊?“ 妍泽看了妍若城,一脸的烦躁,妍若城赶忙闭嘴,摆了几个继续的手势。 “隐形消失的意思是,对方不会觉得自己功力小了,旁人也看不出来,只有你,在承担功力时,会有差别。基本……相当于没有。“ 妍若城正要张嘴,吸取了前面教训,就用手势,举起了大拇指,配合着表情表达了自己的佩服。 “这里有一副人皮手套,你带着,能保证阴阳力散不会对你产生作用。“ 妍若城接过手套,连连鞠躬。 妍泽嫌弃的看着眼前不停鞠躬的妍若城。“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说话了,笨死了。“ 妍若城跳起来一把抱住妍泽,“谢谢妍泽哥哥~” 然后就蹦蹦跳跳跑进了乐正博熟睡的房中…… 妍泽,就一直看着她,看着自己从小看大的城儿…… 第18章 挑战开始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云透斜阳,落日的余晖映红了窗户,黑压压的山色在夕阳之下沉默,大雁飞过,一阵秋风席卷而来,穿过门前垂挂的珠帘,轻轻拨弄了桌上的假花,直扑到妍若城脸上,卷起了她的头发。 妍若城猛地睁开眼睛,愣了愣,缓缓的爬起身来,“我怎么睡着了。“ 她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又一阵风吹进来,妍若城打了个冷战,“秋天的风确实是冷了。” 灯火已经亮了起来,听着渐渐离近的人语声,妍若城回头看了看乐正博。 “练兵的人都回来了,你要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乐正博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声音,也没有丝毫动作,仿佛一个睡得十分沉的孩子,整个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 妍若城裹紧了衣服,走到床边,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儿,“其实就算你醒了,也不会管我的吧,无非是,当着众人,揭穿我的自作主张和不自量力。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只是个名不副实的废妃而已。” “你好好睡着吧,等你醒来,如果我还在,只求你给我留点颜面,若我死在那沙场之上,就烦请你,多少照拂母亲,我也没有其他心愿了。” “还有你自己,不过,有云溪在,我是多心了吧。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出了这门,虎视眈眈的自己人,我得先应付过去了。” 妍若城回到自己房中,“还有你自己,不过,有云溪在,我是多心了吧。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出了这门,虎视眈眈的自己人,我得先应付过去了。” 妍若城回到自己房中,洗了一把脸,褪了经过几日奔波的妆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战服,长发高束,藏剑簪插在黑发之间,没有了女人娇俏的颜色,漏出的剑眉英气逼人,脸颊棱角分明,眼神坚毅不移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妍若城,你可以的。” 她大步走出房门,从现在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了…… 凉月如眉,高挂在青天之上,夜色之下,兵营里篝火熊熊,人头攒动。今夜,妍若城就要迎接整个兵营的挑战了…… 擂台之上,妍若城一袭黑衣,站的笔直,不见半分惧色。挑战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要开始了,兵营里的人几乎都早早的围在了擂台之下,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等着看妍若城的笑话。 “这毛丫头王妃,看起来没在怕的啊。” “一个女人知道什么,整日呆在王府里,怕是不知道,男人的厉害。哈哈哈哈。” “你今天挑战吗?” “教训女人这种活,还是交给那些小兵小卒吧,我还不屑动手。” ……各式各样的声音涌进妍若城耳朵里,无一例外不是小看和不屑,这些话也让她更加怀疑自己。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会是什么结果。 在擂台不远处的树梢上,毫无疑问,这是妍泽的一贯选择,只要有树,他是惯不会委屈自己在地上的,用他的话说“我妍泽是神仙下凡,你们以为我是爱爬树,其实我是在思念家乡。” 树梢之上正在“思念家乡”的妍泽,正在沉浸在“思乡”的悲痛中闭目而栖,嘴里叼着一支“家乡滋味“,悠哉悠哉,仿佛树下的人声鼎沸全然不存在。 半柱香的时间,在妍泽思乡的片晌里,很快就到了。擂台上战鼓砰然响起。 整个兵营都安静下来。黑压压的人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妍若城一个人身上。 妍若城心里清楚的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人等着看她失败,而她,必须要搏一搏。 妍泽的思乡梦被鼓声打断,他睁开眼睛,扔了嘴里的树枝子,飞身跃下,落在擂台之上。收了平素里散漫的表情,此时的妍泽看上去,也是十分冷艳帅气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绕着擂台之下,尽扫一圈。 “今日,是你们整个军营对我家姑娘的挑战赛,但是,还请各位莫要手下留情。别比赛之后,再说是谦让才输了。”一丝笑容在妍泽嘴边划过,够邪够恶却也够迷人。 “今日的比赛,人人有资格挑战,比赛规则形式不定,只要求,别作弊。大家尽管……放开了玩。“妍泽轻挑左眉的表情转瞬即逝,看似在笑,却气势十足,仿佛这接下来,每一个上台的人,都是来送死的一般…… “现在,挑战,开始!第一个,谁来?” 安静了一会儿,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不动。 妍泽看着台下一群乌合之众,哈哈哈哈笑起来,“这还没开始,你们就被我们姑娘,吓破胆子了?竟无一人敢来。当真是无趣,无趣啊。城儿,我看今日,你又失了舒展筋骨得机会了,咱么还是回去吧。“ 说着妍泽就要下台,正当这时…… 人群之中,忽然一人一跃而起,落在擂台上,整个擂台砰声一震,激起一层尘土。再看上来的人,此人个头不高,身材魁梧敦实,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颜色黢黑,一副憨厚模样,用妍泽内心得旁白来说,像极了街头,卖肉杀猪的。 胖子挠了挠脑袋,憨笑了几声,抱着拳头,向整个擂台下的人转了一圈,“我就不客气拉”。然后转身对着妍若城说:“ “王妃,得罪了,等一会儿,可莫要哭鼻子,俺最不看得女人哭了。哈哈哈哈哈。“ 妍泽看着眼前憨厚的胖子,心下想‘这胖子别真是一手的猪油,弄脏了城儿的衣服可怎么办,哎,算了,还是赢了重要,就当那副手套,我丢了’。 妍泽翻了个白眼,“请双方选手先握手问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莫要伤了和气。尤其是等会,万一我们姑娘下手重了,还得请这位兄台多担待。“ 胖子听了这话,看着眼前瘦弱的妍若城,心下自然是不服得很,他走到妍若城面前,一双胖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握住了妍若城早已伸出的纤手…… 第19章 阴阳力散 一阵北风席卷而来,白草尽折,树梢上的明月高高挂起,叶子渐渐少了,所以月光,一天比一天亮了起来…… 一片树叶,随着秋风,忽而飞起似要上九天的架势,接着又转而冲向擂台,直坠而落。 掷地有声,却并未被人察觉。只是妍若诚的眼睛里,一阵光芒,募得亮起。 清瘦的小脸突然扬起,眼神坚定的看着对面的庞然大物,嘴角轻轻一撇,只是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了胖子的身后。 胖子的眼睛还直直盯着妍若城刚刚站着的地方,伴随着一阵风,却发现一阵香气已经飘到了身后。 而此时,脖子之间,凉意突起。妍若城的藏剑簪,不偏不倚,虽未出鞘,却已经在胖子的脖颈之中,划出了一丝血迹。 可想,如果此时没有剑鞘,恐怕就不是血迹那么简单了。 胖子瞪圆了一双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甚至不敢看一眼,在自己胖脸之下的,阵阵凉意,是从何而来。 他举起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身子却不敢移动。 妍若城收了藏剑簪,重新放回长发里。轻轻欠身,“承让了……” 胖子还没缓过神,妍泽走过来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胖子,“第一场,王妃胜。稍事休息,等会我们开始第二场。” 两个人上来,扶着吓呆了的胖子走下擂台,整个军营一片窃窃声。 “她怎么过去的?” “没看到啊。” “也就是速度快吧,一个姑娘家,论武力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速度也太快了吧,一般人根本来不及还手啊。” “也许他可以……” “对对对,钟左也许可以。” 妍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苹果,一边大口啃着,一边在妍若城耳边低声说,“我刚才偷听他们说话了,说是有一个钟左,也许能破你的影术。” 妍若城端坐着一动不动,“该来的迟早要来。“ “如果你求我,我也许可以偷偷帮你。” “不用,太明显。能破我影术的,怎么会感觉不多有人帮忙。” 妍泽看妍若城不太搭理自己,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帮你似的。”苹果一扔,大摇大摆走到擂台中央。 “还有人敢挑战我们王妃娘娘吗……“ 话音还没落干净,擂台之上,已经是三个人了,妍泽没有回头,他轻轻握了握拳头,直接退下了台。他知道,这个人,速度在妍若城之上…… 此人就是——钟左。当年招兵之时,凭借速度被大帅选中,但在登记的时候,却说不出自己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招兵之人正好姓钟,就起名钟左。 妍泽看着台上的人,身形修长,虽着一身铠甲,却不显沉重,轻盈之姿难掩,长发高束,不似大多数人一般盘起,而是随意舒展,和整个人一起散在风中…… ‘难道也是舜澜的人……’妍泽心中默默想到。 “依照规矩,我是该先和王妃握手的吗?”钟左开口说到,声音轻柔,整个人笑得人畜无害,不像是什么狠辣之人。 妍若城大方的伸出手,两只手只碰了一下,不约而同的,二人就幻化为风…… 看台下的人眼里就是几阵黑影在眼前穿梭,来来回回却不知胜负。 突然妍若城停下了,她竟然一动不动的停下了。 “王妃是不是要输了?” “不知道啊,怎么不动了。”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涌进妍泽耳朵里,妍泽现下也有点不知所以,被妍若城突然的静止搞懵了,’这丫头,不会真的受伤了吧,不应该啊,毕竟……有阴阳力散啊。‘ 而此时的妍若城,什么都不理会,人声风声一概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钟左还在不停的移动中。 僵持了片刻,妍泽恍然大悟!她在等他的破绽,而他,也在等她的破绽! 妍若城手中的藏剑簪已经出鞘,在手心里紧紧攥着,钟左移动的路径也离妍若城越来越近,风卷起妍若城额前散落的头发。钟左突然改了路径,直冲向妍若城身后! “城儿!”妍泽猛地坐起来,一句城儿直蹿出口。然后他笑了,“这丫头,低估你了。” 台下的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台上,片晌,一片欢呼声响起。发生了什么呢? 钟左轻笑,“王妃好身手,只是,我先动,你后动,为何还是比我快。“ 妍若城伸出手,把手里的一缕长发还给钟左,“我们在移动的时候,都会用最快的速度。但是随着你离我越来越近,你开始伺机而动,这时,你的速度会发生变化,但在你明确要进攻时,会再次加速至全力。我虽然是后发,但是通过你速度的变化,其实我比你要先一步。而且,刺客的目标一定在敌人的身后,所以我只要在察觉你的行动时,向后移动即可……“ 钟左接过自己的头发,“王妃好计谋。“ “还是钟先生的速度更快,承让了……”妍若城重新绾了已经凌乱的长发。转身下台。 突然钟左又一次移动到了她身后,紧贴着她耳朵,她听到“只是那东西,小心别被识破了才好……” 说罢飞身一跃,索性离开了现场。妍若城回头看着钟左离开的身影,攥了攥拳头,‘这个人,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随着钟左的战败,整个军营已经没有几个人愿意挑战了,大家都被王妃的身手震慑到了,但是又期待着能有人继续挑战,一众人乱成一团,挑战赛成了座谈会,好不热闹! “城儿,他和你说什么了。”妍泽整理过秩序,安排好休息后朝妍若城走来。 “妍泽,他识破阴阳力散了。“ 妍泽的眼中划过一抹少见的寒光,“哦?看来,我得会会他。“ “不必了,他若要害我,不会走。我去收拾收拾,准备下一场了。“ 看着妍若城走向擂台,妍泽默默到,“城儿,可是你不知道的,还很多……” 第20章 厉害的来了 瑟瑟秋风在这个夜晚本该格外冰凉,但是在军营里,人声鼎沸,倒也不觉得寒冷,反倒有几分燥热在身体上游走。 又经过几次挑战,对方都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 这其中有擅长长鞭的,但是被妍若城绕来绕去,最后把自己缠做一团,下台都是跳着下的。 还有擅长使剑的,上台以后一通乱刺,根本近不了妍若诚的身,最后筋疲力尽,气急败坏的弃赛了,临走还翻着白眼插着腰骂了一句“小贱人。”,然后被妍泽一脚踹到了台下。 也有擅长用斧子的,是一个身形敦厚的大汉,举着两把斧子,把擂台一通砍,就是抓不住妍若城,后来朝天一声大喊,把斧子一扔,抱着柱子一顿猛撞。好多人上去才拉开他,一边拉,大汉还一边喊“别拦着我,我体内的混荒之力需要释放——”。但是妍泽不允许他对着公共设施释放……所以,还是免不了被抬下去的命运…… 还有用长枪的,长棍的……十八般武艺,一圈下俩,妍若城也尝了有十四五样。但是用妍若城的话说,“就这般乌合之众,我连手都不用带。” 一连串的战败,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王妃,有了好感,挑战的氛围也从一开始的看笑话,成了对于王妃的好奇。 但是上去挑战的人,越来越少了…… 夜渐渐要深了,妍泽看看时辰,“如果再没有人挑战,今天就结束了……” “确定没有了吗?” “真的没有的话,那我们收……“ “慢着……“ 一个沉厚的声音,穿过人群,妍泽突然紧张起来,因为只听这声音他就知道,重头戏,只怕才刚到。 人群中让开一条路,两个大将打扮的人不慌不忙的走来,看年纪约莫四十左右,身材不算胖但足够健硕,步步沉稳,功力不言而喻…… 人群中的声音总是传达着重要的信息…… “华西将军和牧文将军……” “他们怎么来了,这下王妃要惨了……” 妍泽看这二人必然是来者不善,眼睛笑弯成一条线,假意客套到,“二位,谁先来。“ 华西看着妍泽一脸的笑,对牧文说,“看样子,人家没在怕的。“ “那就好好教育教育。“ 牧文跳上擂台,“谁先来,结果都一样。小丫头呢,下破胆子了吗,怎么就你一个瘦子杵在这里。” 妍泽听罢,心想到‘看样子,这个牧文只是莽夫,不足为惧,可这另一个,看起来倒是沉稳,恐怕是个狠角色。难道这华西是要牧文先耗着城儿,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那岂不是要中计。‘ “不如二位抽签决定顺序?“妍泽反手一转,手中已出现了一个签筒。 华西在台下看着妍泽,妍泽在台上看着华西,两个人都是一脸微笑,却一言不发。倒是牧文忍不住了,“抽什么,就是我先来!“ 妍泽这下犯了愁,和华西僵持着,谁先开口,谁就会破功,可是不作声,又等于默认。正当他危难之时。妍若城终于看懂了妍泽的意思了。 “我今天累了 ,不如……“ 众人都以为妍若城要弃赛,没成想,妍若城一语出口,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妍若城温柔的笑了笑,“不如麻烦两位将军,一起上吧。” 妍泽回头惊讶的看着妍若城,‘这丫头,到底十懂我意思没,这是什么破办法啊。’ 而一旁的牧文,怒目圆瞠,“王妃实在是太小看人了吧。“说着,就要上手立马打起来。妍泽也顾不得破功,拦在牧文面前,只是一只胳膊,就拦着了他的进攻。 华西在台下看着,心中的兴趣越来越浓厚,‘这二人,实在是都很有意思啊。‘。他走到妍泽面前,拍了拍牧文,“无妨,王妃不嫌弃,我们就一起吧。王妃……觉得可以吗?” 怒色漫上了妍泽的脸庞,这个破挑战是妍若城为了那个乐正博设的,对妍泽来说胜负只是为了让妍若城高兴,可是他的城儿若要被人伤了,他是断不允许的。 可是……妍若城拍了拍拦在她面前的妍泽,“妍泽哥哥,你明白的……” 妍泽回过头来,怒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悲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可以让她更幸福,他明明有更好的生活给她…… 妍若城的眼神里满是央求,她拉了拉妍泽的手,轻轻摇了摇。 妍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知道,她的心不属于他,她的想法,也由不得他…… 他转身拍了拍华西的肩膀,又拍了拍沐文的胳膊,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根根分明,他直愣愣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言未发却看的人汗毛竖起,然后就走下了擂台。 这擂台下的人,心里都和妍泽一样,揪得紧紧得,经过一晚的观战,几乎所有人,竟然都痴痴得盼望妍若城,可以胜出! 鼓声渐渐响起,人们得心也渐渐拧作一团,随着尾声得临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空气都停滞了…… 砰!鼓声停了,挑战开始了! 牧文和华西没有客气,两个人齐齐向妍若城冲去,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夹击而来,妍若城趁势向后退开,牧文和华西则又向后追去,这时逼的妍若城往左会碰到牧文,往右又是华西,只能一路后退。 妍若城一路退到擂台边上,腾空一跃,从二人头上越过,华西紧跟其后,长剑直朝着妍若城刺来,与此同时,牧文也已经逼近,妍若城向后一仰,躲过了华西的剑,抬手承下了牧文的拳头,向后跌了几步。 妍若城看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得阵势,心想‘这二人一起进攻,躲了一边躲不过另一边,更别提进攻了,接下一拳已经如此,再拖下去,只怕对我更不利。看来我的想办法先干掉一个。‘ 正当她喘气得空当,牧文已经又一次冲向了她,华西在身后,也紧跟而来。妍若城拔下藏剑簪,没有再向后退,而是直冲向牧文的方向……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3540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3540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