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证真》 前言 前言 警告 书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做饭自己吃。 先进笑傲江湖世界玩玩！ 随缘，随时太监！ 穿越到一个武侠小说的世界该干什么？ 你说什么？争霸江湖？ 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够不符合逻辑的了，我们还可以用稍微科学的态度想办法去解释，去研究，把它圆过来。 但是穿越到一部虚构的小说世界中，那么我怎么可能轻易去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呢？ 寻求退出这个游戏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有病吧？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好像非常真实的第二人生，哪怕是一个游戏，我这老头子也应该珍视这个游戏，好好的享受这个游戏，享受这场梦。 不过前世一个开始步入老年的高级工程师，享受一个世界的最佳道路是什么？ 当然是学习研究了，学习使我快乐，一个老技术宅对幻想的武侠世界，在过去曾经无数次想过补全它的世界观，书荒时尝试补一下而已。 至于更新什么的，等嘛！大概，阔能，应该随缘了呗。 华山脚下 虽说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语来形容华山之险，但其实在华山派祖师爷全真教贺志真真人开凿千尺幢之前，华山本来是没有路的。 普通游人香客也只能在华山峪山腰处远眺华山五峰，五峰形状远看像似一朵花瓣，“花”“华”通假，华山便因此得名。 除非身怀绝顶轻功，否则古人是万万登不上华山五峰的，想来当年华山论剑之所以选择华山绝顶，也正因为寻常人等轻功不够无法攀登。 但下得山腰处的五里关与鱼石后，华山峪大道却颇为宽敞平坦。 七八家道家观庙延谷中大道小溪星罗棋布，一派道家清静安然气象。 时近黄昏，香客游人渐稀，却有十余架大车自华山峪外缓缓驶入进来，但见大车具为统一形制，正是近几年最流行的标准化集装箱四轮车，车插认旗，显是正规车帮。 道路虽算得上是平整，但毕竟山道，大车都装得不甚满，车夫也拆折几张凳椅，指望搭载得顺风客找几个铜板也好。 当先一架大车上，那赶车的汉子长得甚是雄壮，双目有神，手腕轻抖长鞭噼啪炸响，即便尾车处也清晰可闻，显是武功有成之辈。 大汉身后搭有高凳，一位五十许岁老者侧坐与上，大车摇晃老者却是纹丝不动，自顾从车架上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掏出烟具，装上烟丝划着火柴吸了一口烟，然后心疼的看了一眼燃着的火柴咕噜了一声：“这火柴好是好用，却也太贵了点。” 那赶车的大汉也是耳聪目明，当下凑趣儿言道：“师父这话实说得人心里发塞呐，那烟丝乃道门秘制，比火柴贵上百倍，师父吃烟竟比得过弟子全家每日嚼用。” 这车上除了赶车的师徒二人，还有几个乘客，侧对老者坐着的显是一对夫妻，男子二十五六模样，一身文士打扮、头戴方巾、腰悬佩剑显是个有功名的秀才。 旁座女子一身劲装怀抱个襁褓，正伸出一手为对座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孩整理头发。 那男孩一头乱发衣服破旧居然是个小乞丐，两眼乱转显是个不安分的主，闻言立刻问那车夫：“徐帮主，那火柴我也常见人用、却不知作价几何？” 那车夫也乘兴吹嘘了起来：”这火柴其实不贵，之前一盒只一文钱，内有十二枚火柴，如今天下道观都制卖火柴，一般一盒已经有三十六枚了。 而且说来这火柴其实却是我们华山之物。“ 一旁的青年文士却是一愣，问到：”如是华山之物，我这华山派掌门怎的不知？“ 老者接过话来：”不群，这些年你在山上苦修，今番刚一出山便已七战扬名，这些俗物原就不该打扰与你。 我华山传承三大道统、陈抟老祖无极一脉，少阳真人吕祖纯阳一脉、广宁真人全真一脉， 无极、纯阳两脉流传久远，武功不显，多是道门内外丹修，至全真教广宁真人弟子贺祖师手上的华山道方一统华山各脉，前朝建大纯阳万寿宫后天下道门公推华山道纯阳祖庙执掌纯阳宫，华山道门大多迁移山西纯阳宫，为示不忘祖庙才自称华山道纯阳道脉。 我华山与少林武当教派合一不同，华山道门掌教与崆峒掌教一般只管道门事务，只当年全真门下的俗家弟子建立的华山派参与江湖争斗。 这火柴一物便是华山道纯阳道门一脉所制。 我华山山势实在过于险恶，建筑施展不开，山下这华山峪一片斜谷也不算广阔。 两百年前前朝时，华山派道家三脉大多数就已经逐步移往山西大纯阳万寿宫了。 数年前大纯阳万寿宫新任宫主张祝张贺之真人整理吕祖丹方，从中悟出了火柴等物，真人众弟子搜罗城内外无靠穷人，传与此术，在宫门外贩卖。 真人何等大德，也不藏私、将丹方抄录，献与终南山北方道教总庭。 众大德商议，将丹方抄与世间宫观，今其自制贩卖，是以不过几年这火柴已是大行天下。” 那小孩忙声道：“那不是我华山的财物却便宜了他人？哎哟...“ 却是一旁女子敲了下小孩的头，笑说：“冲儿，你现下还没拜师呐，还不能算华山派的人，急着为华山心痛钱了？小财迷。” 车夫呵呵一笑道：“那张真人乃道家高真大德哪会在乎些许阿堵物。 嗯！令狐贤侄，说来待你拜师，以后必是有机会见到真人的，你倒是有资格叫真人一声师叔的。” 青年文士问到：“那张真人乃华山道门掌教难道真还算是我华山派的人？” 车夫正要回答，一旁老者咳嗽一声抢过话头;“原本就是的，华山派与华山道门虽教派分离，也与崆峒一般不过是一内一外而已，不过当年···哎···” 文士脸色一变，与身边夫人悄悄対了一个眼色，两人不语。 前面车夫不知，当下却谈性正浓：“如何不算？我们这些货物就是送往山下纯阳观，重修殿宇之用。 主事的小张道长就是真人弟子，月前方才正式被真人收录门下，赐名叫做“灵申”。” 又反手指了指女子怀中襁褓：“小张道长曾笑言，‘恐因岳掌门得了个千金取名灵珊，因师傅当年也排了华山“不”字行辈，师父顺手便排了弟子们“灵”字辈。’ 既然连字辈都排了，怎的说不是同门？” 那小孩插言道：“难怪得，之前我就纳闷，不过是十几车建材，竟劳岳帮主与徐帮主两位大佬亲自押运，原来是自己人啊！” 那车夫便是徐帮主了，却摇摇头答道：“自己人可不敢高攀，不过是我等吹牛拉关系而已。 大纯阳万寿宫宫主历代朝廷都是册封为真人的。 我华洛两帮虽有几千兄弟，说白了就是些拉车运货的苦哈哈，全靠张真人发明了标准化货车，这几年方有点发展。 但在这陕南道上跑江湖的，多多少少都与华山扯的到一点亲故，谁又没得过点好处？ 我师父不就因是岳掌门的堂叔，方让商洛两帮多得华山道照拂？ 之前师父在纯阳宫上下打点五年了，最高也不过就能接触到这位小张道长而已，那时节小张道长连入门弟子都还不是。 这位张灵申道长与他一位师兄，受真人所命重修这陕南到蜀中一带各纯阳宫观，我师徒父子三人好生巴结，方讨来了一条押运建材物资的活计，便是因我两帮多少与华山派沾亲带故，历代都有人拜入华山派为弟子。” 一旁青年文士闻言点了点头：“原本便是自家人，这些年确实生分了。” 徐帮主言道：“岳掌门，前方半个时辰接近玉泉院大门西拐就到纯阳观前殿了，现下天色将晚，已快过了饭点，且在前面茶棚歇歇脚。 方才已派了兄弟去观里请道长们留留茶饭，这纯阳观的饭菜可是天下第一绝，等会岳掌门一定好好尝尝。 山路险峻，你们又带着孩子，今晚就在纯阳观将歇一晚，明早上山。” 那青年文士便是华山派现任掌门岳不群了，旁边是他妻子宁中则抱着女儿岳灵珊。 那小乞丐是岳不群刚刚收的弟子名叫令狐冲，准备回山就正式拜师。 岳不群听得此言，抬头看了一眼手持烟袋的老者，那老者却是商洛帮的帮主岳季南。 岳季南见此也不多言，只微一点头使了个眼色。 岳不群便道：“如此也好，有劳徐兄稍后与道观中人美言一二了。” 待茶棚前空地停放好车架，岳季南向后车招呼一声：“中麒，到前面来陪你五哥五嫂说说话。” 最尾车上一十二三岁少年答应一声，手拍车架轻轻一蹦便已越过，到的落地时却毫无轻盈之感，“咚”的一声溅起一片灰土，两脚稳稳立在地上，显得下盘极为稳固。 岳不群见此微微点头，向岳季南道：“六叔，几年前就听说你突破了内外合一境界武功大进，却欲激流勇退回家培养后代子孙。 我先前还担心六叔强行突破怕留下了什么暗伤。 昨日见六叔脸色红润，连肺经老伤都好转了，老咳嗽也少见了，今早间与那嵩山来的乐厚师弟搭手居然有隐隐压制之意，实在大出不群意料。 观十九弟这根基之扎实竟比不群少年时尚还要稳固许多，不想十年未回，族中竟出了如此麒麟儿，难怪六叔退下回家调教后辈，莫非六叔已经摸到了突破内外功合一的方法门道了，看来我们岳家一族要大兴了。” 岳季南老江湖了，一听就明白岳不群话里有话，说到：“我们岳家世代都有人拜入华山，更是出了肃公与不群两代掌门，家里的底蕴不群你难道还不知道？ 我岳家的内功倒是正统华山内功，但与我岳家主修的华山鹰拳内外不谐，百年来只有天资卓越的几个祖辈突破到内外合一的境界，但家中实在没有足以传承的突破方法。 我之前也全靠张真人派的几个弟子指点了两年多才能有所成就。 至于中麒，本来去年就准备修行金雁功中的轻功部分，但去年他弟弟，排行你应该叫二十一弟的岳中麟，考取了张真人的示范学校初中，中麒不服气，准备复习一年在来考过，所以族里没敢轻易变动他的修习路数。” 说话间后车岳中麒已经来到桌前，因座上都是亲朋到也不觉拘谨，随手将手上拿着的丈二古藤枪依靠墙角，另一手拿着的几本书册就势放在桌边。 一边令狐冲到也机灵，见他过来已经倒好了一碗浓茶。 岳中麒过来桌边，给岳季南等人施礼后才坐下，先自端起碗来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长舒一口气。 宁中则这些时日与丈夫家中这个族弟已颇有熟悉，每见得这个娃娃平日里枪不离身，书不离手，勤学苦练的也颇为好奇。 商洛岳家是岳不群出身家族，宁中则自然熟悉。 老岳家主营车马行，族中也有几千亩土地，因南靠秦岭，官府一向以为山中土地都是薄田，所以也没几个赋税。 却不知山中偶尔冲击河谷却极为肥沃，岳家把持车马行自然把持住了消息，是以百十年来岳家到也算富足。 但科举进学何其艰难，陕南更是文风不敷，几十年来老岳家也就出了岳不群一个进了学的。 即便如此，岳不群也是举业无望方正式拜入了华山派，因着少年秀才身份，才在华山派一帮年青武夫中渐露头角。 此次是封山七年后夫妻俩第一次下山，来回路都去了一趟商洛山老家，却见族中少年读书风气浓厚。 岳氏一族两千余人，学龄男女不过四五百，竟连族中女童都已全部上学。 之前下山时，夫妻二人急于参加嵩山五岳会盟，是以在族中寄放了女儿就走，并未细细打听。 此番回程又正好遇见自家车行一批货物押运至华山脚下，于是在老家接到了女儿顺道便跟车而回，仍旧未曾多加停留。 今日见得十九弟连坐在车上都抓紧时间功课，不免好奇，随手翻翻桌边书册，见那书名叫《初级数学-平面几何与代数上》，内里文字竟然是横排，字迹只有蝇头大点，却是印刷清晰，毫无渗墨。 宁中则虽然不曾专以读书，但华山派识文断字，学些粗浅笔墨却是基本，况且少女时便与岳不群这秀才公结缘，红袖添香此等乐趣自也不少，看了片刻就知这书乃是数术。 不过如今读书人正学乃是四书五经，要待考取起码功名以后，专攻一经，方有闲暇读些礼乐书数等杂学，这岳中麒不过十一二岁，如何拿本数术刻苦攻读，却是不知。 那岳季南显然知道这些，于旁讲道：“张真人多年前年纪尚幼时就喜开办学校，因是华山道门资助办学，若是开些经学书院，难免惹人闲话。 如今太祖当年所推崇的蒙学社学已经衰败，真人便资助各地原有蒙社学。 不过是教黔首子弟们一点文字，学学数术算账，丈量田亩，修渠铺路，石木铁等匠人活计，以图将来有口饭吃而已。 不过去年道门放出话来，真人打算回华山祖庙中隐居潜修，打算在山中建一示范学校，让各学校挑些优秀娃子，但一时也没个挑选标准，于是就考这些社学原有的旁门杂学，这等在真人跟前受教的机会何其难得，中麒去年未曾考上，已是心心念念了一年了。” 岳不群心知方才自己见十九弟岳中麒，根基扎实，难免动了爱才之念，自然被六叔这老江湖看出，这是顺便婉拒自己让岳中麒拜入华山派山门的打算。 毕竟是自家族人，岳不群对此心中到不着恼，只是有些奇怪 商洛岳族百年来都是华山派外围家族，族中所传武学也都是华山派外围弟子武学，每一代有习武天分的优秀弟子，都是拜入华山派内门，如同自己祖父岳肃公与自己一般。 如今听这意思，这十九弟以及那未曾谋面的二十一弟岳中麟似乎都有意拜入华山派道门张真人座下。 自己毕竟已经执掌华山剑派掌门五年有余，对华山剑派与华山道门之间关系，岂止心中有数，只因各方利益牵扯，装糊涂而已。 如今族中两位优秀少年都欲拜入华山道门，想必与七年前华山巨变有关，心中掂量半晌，终究没有在说。 当下车队在茶棚休息一刻，说了会闲话，岳季南不过于岳不群交流了几句华山道门张真人的事情，未及细言便已重新上路。 不一刻车队来到了那纯阳观前。 岳不群稍事打量观前场景，却见观前整出一片约两三亩的平地，整齐有序地堆了约丈高的各种建材，旁边摆放几十架小货车。 微一皱眉，前些时日自家下山之时也曾路过此地，也见得了这些东西，却未引起自己过多注意。 想来常年在山上清修，待人接物与江湖经验实在浅薄，面对如此规模的修筑材料进出，居然毫未警惕。 岳帮主是自己堂叔，与这纯阳观多有生意往来，想来是有些话实不便多说。 到得观前停下车来，那徐帮主自去寻观内道人勾搭，岳季南方才开口说话：“不群之前在山上清修，自是不会多管这些俗务。 今次不群下得山来，嵩山五岳会盟七战七胜，已是名扬天下。 如今回山，这山下周围道观庙宇与华山派关系复杂，不群想要振兴华山派，对这周边庙宇道观不得不多上一些心思。 华山纯阳一脉自从这位张祝张贺之，华山排字辈不言，道号飞玄的真人执掌以来，六七年间就已有大兴气象，不群要多加留意了。” 说话间那徐帮主却急急返身回来，身后跟了一个青年道人与二三十个力夫匠人，显是要相与卸车了，徐帮主尚未走近便远远丢下一句话来：“实实是好运到了，真人前几日已回到了本观，恰巧岳掌门与我等同行，我等或可借岳掌门的光拜见真人。 师父，你先与双儿交接，我去寻管事道长通报一下，真人必是要亲迎岳掌门的。” 回身又走向观中。 岳不群打量了一下跟过来的青年道人，走近前方来才见得这道人虽然长得颇为高大健壮，矮岳不群也就半个头，但看清面相却实在稚嫩，约莫十一三岁年纪，算不得青年，最多也就是少年而已。 只见那少年道士，肩上扛着一些卸车用的工具器物，显是颇为沉重，但其呼吸绵长，步伐沉稳，武功显然已入了门庭，心下也是一惊，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堂叔岳帮主。 那岳帮主知道岳不群并不认识来人，上前一步也不行礼，只亲切的招了招手，然后动手帮助拿下少年道人肩上的工具器物，边说到：“双儿，真人今日真在此吗？却不知灵申道长今日可在？” 回头对岳不群言道：“这位道童是飞玄真人座下预备弟子，本来按千字文排行应是赐字名为’金’，但他正好本来就性金，这“金灵金”名字拗口，于是众人便都叫他金双儿。” 金双儿答到：“申师兄正在前殿，徐叔已去寻他通传真人有贵客光临。” 说罢向岳不群与宁中则深施一礼，却不是道礼，而是晚辈礼：“二位贵人便是岳掌门师伯、宁师伯伉俪罢，请在前殿稍事休息洗漱。 申师兄正在通传内门，请真人安排正礼相迎。” 岳不群回礼答道：“如此便有劳了。” 那岳不群既然曾进过学，自然也是饱读诗书的，心下默算千字文，这’金’字竟排到了第四十一字。 虽然不明白这预备弟子到底是什么份位，但也大致明了其意，在联系方才所言那张灵申不过是个入门弟子，这预备弟子按照千字文排序，那张灵申这入门弟子既名’申’，难道是按地支排序的？ 那上面不是还有按天干排列的十个弟子了？ 这金双儿年纪尚幼，但武功已经入了门庭，根基却较那徐帮主扎实许多，言语进退之间也合乎礼数，隐隐约约不下世家子弟的教养。 可世家大族若教养出这等已可撑门立户的子弟，又怎舍得打发给道门去做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围弟子？ 那徐帮主之前练的是外门功夫，气功也不过华山入门内功，年纪也不大，或没有看得出来，但自家堂叔，却是老江湖了。 而且方才言下之意，已经与这纯阳宫打了五七年的交道了，想必早已看了出来，难怪提醒自己对这全真纯阳一脉多加留意。 徐帮主的武功虽入不得岳不群的法眼，但其父子两代经营的华阴车帮，在这陕南商洛道上却是响当当的招牌，徐老帮主当年与自己的师父也是过命的交情。 况且华山脚下华阴县，本地这样的大帮派本来就是华山派的外围势力，与自家这位叔父的商洛帮一样是真正的自己人，华阴与商洛两帮正因依靠了华山这名门正派，所以才能发展的如此壮大。 自家堂叔商洛帮主岳季南收他为弟子，看来华阴商洛两帮合并之后的下一代帮主，便是这徐帮主了。 这次十几车建材的押运两位帮主一起出面，一方面是隐晦的告知自己这个华山派掌门，两帮合并及帮主人选。另一方面看来就是知道这飞玄真人已回华山，两帮即给华山剑派与纯阳宫牵线，也借用自己身份巴结纯阳宫了。 与张天师一直为天师道领袖一般，历代纯阳宫主都是全真道门领袖之一，虽不显名与江湖，但在道门和朝廷地位仅次于龙虎山张天师，隐隐还超过终南祖庭与武当，底蕴深厚。 自六十多年前华山剑派开始剑气之争后，华山剑派与华山道门渐行渐远，魔教两次攻上华山，也未见华山道门出手。 岳不群自幼在华山修行，每日里见着的山上山下的道士师兄弟们也不知有多少。 平日里见得那些道士，也会打坐练气，会练拳练剑，也细看过那些道士练气练剑的功法，时常切磋交流，确实是全真华山一脉的气功剑术，但一个个练得中正平和，软软绵绵，他们与其说是练拳不如说是在练五禽戏而已，那极为中正平和的全真大道歌，即使是练上三十年，也接不下自家七年苦修出来的紫霞神功一掌。 但这飞玄真人座下一个连份位都没有的幼年弟子，修为不说多少，根骨却能与徐帮主这等江湖上的一方豪杰媲美，这华山道门底蕴竟然如此深厚吗？ 华山脚下二 那纯阳观原本建在文仙峪口，只因这文仙峪本身是一个分枝峡谷，谷底方是纯阳吕祖遗迹，后因游人香客实在太多，文仙峪底施展不开，方在这峪口建了一个纯阳观，把整个文仙峪给围在了里面。 待那小道童与岳帮主于手下交代一二后，引一行人入了纯阳观前殿整理休息。 岳不群少年时也曾游历过此处，这纯阳观前殿本来就有门殿的作用，此番重修看来更是建成了纯粹门殿，修的便如同一个小城门楼，门洞未设阶梯，显是为了让方才那些小车能得出入。 文仙峪里原本极为狭小，岳不群竟想象不出需要何等量的工程，方要把这门殿打造得此番模样。 小道童金双儿确是知礼的，引众人在偏殿坐下后，先奉上了茶点，然后指引众人殿后沐浴更衣之所，还特意送了一套小号的青衿给令狐小童，那青衿却与岳不群自己所穿的不同，竟是窄衣窄袖，显是为了方便活动特意改设。 那令狐小童原本失孤，在商洛华阴一带流浪了几年，被岳不群遇见，见他根骨甚佳动便了收徒之心，就等上山之后正式拜师。 此时已近了饭点，从人先匆忙吃了一点茶点，就去沐浴更衣。 待洗漱出来，已有接引道人在此等候，岳不群打眼一看就略有不喜，原来竟是一个绿袍道士，道家平日里喜着青色做常服，正式礼仪场合按照绿、青、红、紫、黄区分等级，这绿色是最低一级。 自前朝全真邱真人受封元帝，借元蒙财力打造永乐宫暨大纯阳万寿宫以后，自觉身后名有亏，将宫主之位留与华山广宁真人一脉，于是华山道门不在参与武林江湖纷争只是修真了道，这就导致后来华山派与武当、少林不同，华山道俗分家，两百年来武林门派与道家宫观越走越远，岳不群做为华山剑派掌门与华山道门领袖地位分庭抗礼，这文仙峪不过百十丈深，按礼哪怕宫主不降阶相迎也要大开中门迎到殿前，如今仅派一个绿袍道士前来接引明显慢待。 那道士到也热切，上前深深一个晚辈礼，口中连声到：“便是掌门师伯罢，弟子张灵申，家师本欲大礼相迎，不过谷中路远，又已到饭时，家师安排酒饭，稍后与内门降阶相迎，还请劳动掌门师伯伉俪与众位随弟子入山。” 岳不群细细打量这道人，却与那金双儿一般体型高大健壮，面容稚嫩，看去只有十五六岁年纪。 当下也不多言微一点头当先行入，绿袍小道侧身半步跟在一旁指引。 前面说过这文仙峪本在华山脚下，岳不群少年时也曾游历过，内中情形原也清楚，不过百丈路程，但方才那道人说山谷路远到也不像托词，岳不群暗暗纳罕。 进了谷中果然到处都是新修痕迹，手笔颇大，行不片刻已到谷底，却见谷底侧面崖壁上依山新建一城门楼似的大殿却是以前谷中所无的。 进得大殿见是一半山崖开凿洞府，一半殿宇建筑，中间供的全真五祖，那神龛顶天立地七八人高，竟是全由花岗岩山崖就地开凿，当得是鬼斧神工。 众人算来俱是全真弟子先都去上香礼拜，然后从神龛右侧行往殿后，殿后山崖开凿出一个门檐竟是一个山洞，进入洞中细看，四周雕梁画栋与亭台楼阁无异，让人完全忽略了是在山洞中行走。 山洞里有风吹过，岳不群一惊，知晓这山洞居然已经打穿了山腹，果然行约百丈出到一处山缝之中，山缝修有栈道长约里许，那栈道修建得明显也是能够行车的， 出得山缝豁然开阔，已在又一个峪中谷底，这地势竟比最大的华山峪小不了多少，当中蓄起一个大湖，水面足有两百三四十亩，湖岸四周约两丈高石堤，堤坡种满奇花异草，堤下树林掩映星罗棋布各种建筑。 一行人绕湖而走，远远便看见对岸三五里处山崖延山壁开凿许多亭台楼阁直入空中，岳不群曾去恒山见过悬空寺，对面那山崖楼阁显是仿的悬空寺，但看上去这些亭台楼阁竟大了悬空寺五七倍有余，主体用原有山体花岗岩镂空修建，而且还在向两旁建设挖掘中。 见得如此宏伟的工程，一旁宁中则不住感叹：“怕是连紫禁城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包括来过此地的两位帮主，众人无不感叹。 绕行至湖东，隔着几排整齐的松林，传来一阵呼喝声，却是有人在练拳。 岳不群从林间打眼看去，一片二三十亩校场中，四五百个青衿少年排得整整齐齐正在打拳，每人动作在口令声中也是整齐划一赏心悦目。 看得几招岳不群便心中有数，这是华山派流传最广的基础拳法蔡氏华拳，但凡是个武林中人都会使上几招，这些少年武功根骨也就普通，看上去华山基础气功也就刚入门，如这些少年这般练去若无名师专门指导，也就练个强身健体而已，最多应付得几个粗浅江湖汉子。 想必这应该就是那所谓的示范中学了，却不知培养得这许多粗通武功的学生做何，让族里中麒兄弟这般良材美玉都想考入，今日里见中麒兄弟基础无比扎实，又是动了收徒之念，只因辈分相同不好明说，试探之下被六叔婉言拒绝了，却还要考来这里练这些粗浅功夫。 沿湖在行两三里到得山崖脚，果然见五六十人在门廊阶下等候。 那些人都是道装打扮，多数为绿色，其余大部为青色，只有一人紫色袍服，想来便是全真教华山派道门领袖，大纯阳万寿宫宫主张祝了。 待进前能看清容貌时，岳不群心下又是一奇，方才见得山门道童与小道士都是身材高大健壮，却面容稚嫩，这样奇特容貌只以为偶然，现下见到这宫主与身后众人大多如此，竟不知为何。 那宫主真人身材到与岳不群相当，但观面容竟是比小道童金双儿还要稚嫩，竟不过十岁也似，面上带点婴儿肥，颜色笑眯眯的充满自然童真。 殿前广场的正道前，张灵申稍一示意，宁中则将怀抱的岳灵珊，往叔父岳帮主怀里一送，跟在丈夫岳不群身后朝前行去。 那紫袍道人也独自向前走来，双方在广场中央正好相会，那道人先行拱手为礼：“小弟张贺之宗门续辈不言，见过掌门岳师兄与宁师姐。” 竟是以华山不字辈师弟礼节相见，岳宁夫妻对门中有哪些不字辈同门如何不知，想不起哪里有此人，也不接师门礼，只以一般江湖礼节见礼：“华山岳不群，宁中则有礼。” 张贺之接下来却不按礼数了，言道：“师兄，师姐此刻早过了饭时，众人多在食堂等候，自家人也不必虚礼了，有话我们饭桌上说如何？” 说话间就引几人行去，也不入正殿，而是广场左拐进了十余丈边一排房舍。 进得门去，里面好大一片空间，中间三五十根立柱支撑。 摆放着五六十张八仙桌，除上首三四张桌子其余尽座得满满当当。 众人分别施礼坐下，岳不群与张贺之分坐主客位，宁中则与另一位方才未见过的青年红衣道人座左右次席，令狐小童与两位帮主也同桌，张灵申做为接引陪坐下首。 大堂中已座了四百多人，看其中约两百多人应是工匠及其家属，道人约五六十人，另有百多个孩童，年龄相差较大，男女分桌大致各半，包括与方才湖边学子一样着青衿的几十个孩童。 桌面上已摆放好了碗筷餐具，张贺之拍一拍手，二三十个粗壮妇人便纷纷上来布菜。 每一个桌上都有几人从方便的位置，前去帮忙。 先上的主桌，那岳帮主却主动上前帮忙，显得颇为熟络的样子。 菜色大约上齐，岳不群环视一下，竟每桌菜色都差不多的样子，十一道菜竟有三个肉菜，一个鱼汤，还有个鸡蛋炒的什么红彤彤的东西。 除了一大盆鱼汤，每个菜色都是大海碗满当当的装承。 这大厅中连小儿在内每桌最多十人，如此丰盛饭食，岳不群即便是华山派掌门，也不过年节之时方才偶尔为之， 那每个立柱下面各放了两个大桶，已有人在里面打饭，看来一桶是白米饭，另一桶是手擀面。 这大堂里四百多人，从工匠到宫主，竟然大家吃同样的菜，而且这菜色也太过丰盛了一些？ 今日岳不群夫妇回山路过，并不曾拜约，在看厅内众人神色，想来也不是专程为自己所备宴席，平日里也多半如此丰食。 此时岳帮主从过来的健壮妇人手中接过一个小桶，从中摸出几样东西分别摆放在张贺之，令狐小童，宁中则与张灵申位上，笑说：“这宫里的规矩，十八岁以下，孕后两年，每日早晚各多一个鸡蛋一杯奶，这奶蒸过盖好，要到晚间睡前热水烫烫在喝。” 岳不群明白，这也是自家老叔在旁敲侧击的提醒自己，今日这般菜色和吃法在这宫中不是一次两次。 张贺之开口到：“小弟虽然当了这宫主，但其实并不受戒，而且小弟崇尚道法自然，便下令改了重阳祖师从佛教那里搬来的这些臭规矩，平日里也是吃荤的，所以我这些弟子荤素不忌，嫁娶不禁。 这里通常也不是这么多人同时吃，大家轮流过来，各自分餐，只是今日饭前刚好听闻岳师兄，宁师姐到来，大家便一齐等了等。” 说罢示意岳不群动手开席：“师兄请！” 岳不群转目，示意席中年纪最大的岳季南帮主动手开始。 岳季南连摆双手道：“不敢，不敢，当得岳掌门先请。” 那岳季南虽说是在陕南商洛道一带江湖上颇有威望，又是岳不群堂叔，但实说其实不过是一县的车帮帮主罢了，身份地位委实不高，且今日又非家宴，这种场合哪肯失礼。 岳不群点了点头，对张贺之道：“那张真人，一同请。” 两人不分先后各夹了一筷子菜，示意各桌开席。 本依着岳不群的教养，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而这张贺之张真人却全无道家真人风范，稍吃了一点饭菜，便已开口说话。 “岳师兄，小弟我这次重修纯阳观，回到华山是准备隐居的。 我那大纯阳万寿宫是前朝倾力打造，本朝定鼎以来扶持武当，各家道门在武当山插不上手，便将目光放在了大纯阳万寿宫上。 道门势力复杂，尤其是我全真，那终南山总教处几百年也没争斗出一个宫主，长老到有了二三十。 我华山道一脉却执掌大纯阳万寿宫百余年，各脉早已多有不满。 家师当年便是厌烦了这些俗务，早早丢下宫主位置给小弟，自己跑臧边寻那些上师一起修佛论道去了。 各脉欺我年幼，先后派来十几个长老，一天在宫里争权夺利，乌烟瘴气的。 正巧小弟发现了华山脚下老纯阳观后山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便倾力打造此处，现在大体完工，山下观里祖师洞大门一关，外人哪里知道内中别有洞天，实在是隐居的好地方。” 岳不群曾中过生员自有儒家仁风，闻言苦笑摇头：“真人这行宫如瑶台仙境，实在是太耗物力。” 张贺之答道“小弟虽年幼却颇算得生财有道，这些年在丹道上倒是悟出一些杂方，恰巧纯阳一脉宫观遍布天下，那武当、峨眉、青城但凡名山上都建有纯阳观，一直奉华山纯阳为祖庙的。 小弟便命其制贩这些货物，得了不少阿堵物。” 旁边令狐小童插言问：“就是那火柴吗？方才岳帮主不是说天下道门都可以制卖吗？” 岳不群瞪了令狐小童一眼怪其插言失礼，却也介绍了一下：“这是本人山下新收的弟子，名叫令狐...灵冲，尚未正式入门，不知规矩。“ “令狐...灵冲？”张贺之看了令狐一眼，脸色有些奇怪，却继续解释：“不止火柴，还有肥皂、香水，云南白药等几十个丹方。 虽然天下道门都可制贩，但大家念在这些杂方出自纯阳宫，偶要采买量大时，多半到肯多走几步，往附近纯阳观采买，特别丹药毕竟是救命之物，还是更信任纯阳所出。” 说完拿出一个小册子：“小弟既要归隐，却查到了华山道门与华山派前辈们的一个规矩，两门各自执掌换代时，一般会留下一些典籍秘籍等抄藏，分别告知两门执掌，以防传承出现意外。 但剑气...嗯...那个以来，两门疏离了些...... 小弟整理了前人部分典籍手稿，本是华山剑派之物，这是目录，物归原主，请师兄收下。” 岳不群接过翻看了一下，果然册中写着百余本书籍手稿的介绍。 当下心中一动，想起一事，细细一看秘籍手稿目录，却是有些失望。 这些东西看时间都是六七十年前典籍抄本，大部分都是自己门里藏书中已有的，只有三五门武功是失传了的，而这几门武功之所以失传却其实是已经淘汰了的，想来教派之间也不曾将一些秘传立于文字。 唯一对自己有价值的是祖父岳肃写的手稿，却只是华山入门内功与入门剑法心得，后面注有原本二字，想来是送回给自己留念的意义，大多典籍其实对自己无甚价值，看见一旁宁中则的问询目光，便将目录递给妻子，然后称谢到：“多谢张师弟送回先祖遗物。”说话间自然便带上了心中想法，不过也算认了师弟这个称呼。 一旁宁中则打眼看了一下目录，未加思索便已知道自家师兄此言失礼了。 接过话头到：“方才张师弟言，续辈为’不’字辈，这华山不字辈兄弟我夫妻没有不认识的，也未见师弟名录祖师堂，不知该如何算起？” 华山脚下三 张不言微微一笑言道：“小弟续辈一事师兄师姐应是知晓的，只是当年小弟年幼并未上山拜师，又时过境迁十余年，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但小弟父祖想来师兄师姐还是熟悉的，家祖讳上坚，父讳清平。” 宁中则一拍手笑到：“我倒是说，却原来却是将军师叔家的小师弟。” 原来这张氏一门祖上前朝时就是华山派弟子，后本朝开国时有功，搏了个世袭督指挥使同知的富贵，张氏富贵后到也没忘了武人本分，在长安开得一家武馆督促子弟习武。本朝开国不过百年，卫所败坏，张氏已是勋贵又考不得科举，到了张上坚父子一代便无所事事，重新拜回华山门墙，上山潜心修道学武。 张氏父子拜回山门原本就是富贵闲人，图个清静修行，自不会参与江湖争斗，到得后来华山气剑之争闹得越发厉害，借口家中喜得贵子，十几年前就早早回乡享受百万家财去了，那张不言刚刚出生时，前任宁掌门就已经替他续了华山派辈分，原意是等稍大一点回山正式拜师，后来张氏父子下山回家，这事自然就不在提及，事过多年此时一说岳宁夫妻方才想起确有其事。 那张清平父子既是富贵回山修行，自也带有供奉祖师之意，出手当然大方，送出同门兄弟子侄的东西也是豪奢，当年岳宁二人正是少小，少不得吃人的嘴软，现下想起来不由对视一笑，在看向张不言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亲切之意。 宁中则笑问：“当年张师叔祖与张师叔下山，说是家里得了一个神童，不知是哪位菩萨带着宿慧转世，便是说的师弟你吧？如今两位老人家身体可好？” 张不言答道：“父祖安好，只是两位闲不住，跟着家师与几位道门长老带着几批弟子上吐蕃去了，说是要搞清楚小弟到底是哪位法王活佛转世的。” 宁中则笑到：“我看也是，当年便隐约听说过师弟之事很是神异，三月能言，一岁能读，师弟今年不过十五六岁罢，经营起这好大的事业，华山道门刘祖师德高望重也竟放心将担子早早就交给你了。” 张不言说到：“华山派封山突然，周边外围各势力一阵混乱，外敌纷纷侵入，众人共推家师主事。 家师清静性子，不堪其扰，正好我前些年悟得了几个丹方杂药，到挣了不少财货，便将一些方子分给了各方势力经营，大家得利不少，于是团结起来对外，家师见此便索性传位与我，自己带着一帮长老和我父祖他们一起去了吐蕃传教。 大家得了利益，自也尽心尽力将外部势力基本挡在了外面，这些年各家高手渐渐培养出来，便也逐步安定，我便生了隐退潜修之心。 正好九年前发现了纯阳祖庙后面一条山缝，通往这山谷绝地，就命人开了两个隧洞将三个山峪连通，我将两洞一关自己在这纯阳峪中到也清静自在。 小弟欲要隐居潜修，这华山派周边自家事务自然都需要交卸，正好听闻掌门师兄与宁师姐嵩山会盟一战成名，这华山封山自然是结束了，就叫弟子们示意岳帮主将掌门师兄引来，除了这些书搞，这几日还需与师兄交接不少东西。” 宁中则看了岳不群一眼，知道席上不便，没有接这话，笑言道：“师弟欲求清静自在，却在这山谷中收这千余学生何意？小儿多闹腾，如何清静得了？” 这张不言吃饭时，却丝毫不在意食不言的礼节规矩，一边吃一边说话：“小弟虽将生意分给了各家去做，却也在其中多少有点份子。我虽不愿受道家全真许多大戒，但毕竟还是修道的，这许多钱财我拿来也是无用，便资助天下各地纯阳观周边社学与蒙学。 小弟生性极爱读书，自觉胸中还颇有一些有用的学问，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小弟也是难免，欲要传播些学问出去，便在社学和蒙学中挑了一些看得上眼的学生，并不以教授武功为重，只是传一些入门筑基功夫，强身健体而已。 说到学生的事情，正好有些孩子需引荐给师兄，看看师兄能不能有看得上眼的收为弟子。” 说完抬手指了旁边一张桌子，宁中则抬头打量一下，见两个十四五岁着青衿的女子正在照料六个五七岁的童子用饭。 张不言说到：“这三四桌二三十个都是当年华山师叔伯与师兄弟的后代，如今小弟办学校，多有华山派的亲近之人将小孩放置在小弟处。 我见掌门师兄回山收了令狐...灵冲为徒，华山派自是要重新开山收徒了，这些孩子都算得是华山派的后人，不少人父祖都是掌门师兄级熟的亲近之人，待掌门师兄熟悉情况了，随便挑几个。” “喔？”宁中则问到：“不知都有哪些熟人后辈在这？” “嗯，有赵师叔的几个孙子孙女，蔡师伯的外孙女、丹水的无极陈家、我咸阳张家、渭河穆家，灞水白家这些，反正华山派后人中这个年纪的后辈起码七成在这，包括你们老岳家岳中麟在内三四个岳家小孩。 对了，岳中麟今天值日没来这北食堂。 中麟如今是初一一班的班长，平日里都在东湖宫校区忙于学业班务，少来我这北湖宫，待晚课结束后叫过来陪同一下师兄师姐。” 宁中则与岳不群对视一眼，原是不愿提及往事，今日既然说到便不得不问，开口问到：“可是剑宗蔡师叔？” 张不言答道：“是，蔡师伯当年废了右手，离开华山之后便回了蔡家庄，无所事事，十分消沉。 小弟便请动蔡师伯在南面老君山里建一纯阳观当了庙祝，开了一间社学教周边猎户孩子认几个字与习练一点粗浅拳脚。 江湖搏杀难免伤残多于死者，历代华山先辈伤残后退出江湖也多是皈依道门，这原本就是先例规矩。” “那还有哪些人还在的？” “除却家父祖这般不入江湖的闲人，多是因伤残等退出江湖归隐的，上字辈还有两位，清字辈应有三人在世，蔡师伯与穆师叔归隐道门，风师叔隐居华山深处。 不字辈十七人，俱都伤残，大体是气剑各半，小弟都早已安排，或归隐道门，或做了一些产业营生，师兄师姐到不必担心气剑之争在道门留下隐患。 掌门师兄知道，这些师兄师叔们都是经历过江湖搏杀的，一旦起了退隐之心，我道门对这些自家人也从不藏私，是以这些前辈修习金丹大道也极易入门，一旦修道入门，这些前辈便都是道心坚定得很的。 所谓经文易念，道心难求，我全真纯阳金液还丹大法又极为正宗，不过三五年，这些前辈修行之术便可小成。 金丹之道一旦小成，对那些江湖搏杀的剑术之道，自然一笑而过。 这些前辈修道有成之后，连家中事务也都慢慢放下了，大都把适龄后辈丢给了小弟教养，专心修道，又岂会耿耿与气剑旧事，是以华山道门虽未参与气剑之争，却自是偏向认同气宗宗旨的。 不过，道家一贯讲究命性双修、动静相合，内外混一的，对强分剑气却也认为偏颇了。” 岳不群宁中则夫妻本不愿大庭广众之下谈及这等门派隐私，但这张不言却毫不忌讳侃侃而谈，毫无“不言”的风范，况且担心旧日之争重演也急于知道详情，只得耐着性子听他继续。 张不言继续说到：“当年华山派山门突然封山，众人公推家师出来维持，可我道门练气士虽多，但大多不以搏杀见长，仅有的一些武道士连紧守华山山门都捉襟见肘。 小弟听闻嵩山左师兄整理前人剑法，便也汇同了一些师叔师兄们整理收集历代前人武学手稿典籍，我华山道门虽两百年来不以武功为要，但我华山教派各脉，多有前辈高人选择在周边道观或是退隐或是闭关的，留下的手稿记录、心得体会等确实不少，道门对前人典籍手稿又多保存完好，只是分散于各处未加整理罢了。 小弟汇聚众人之智加以整理，倒将我华山三脉历代武学传承典籍，恢复了个七八成。 只是这上乘武学若无一脉相承的名师言传身教，仅凭典籍秘籍修行起来自是危险万分，道门的师叔师兄们虽整理得了许多武学典籍，但对于修习这些与人搏杀的东西却并无太大兴趣，幸亏有我林师兄。”说到此处，点头示意了一下旁边安坐的红衣道人，接着继续说道：“林师兄是我道门医者，圣手仁心，以医入武，用武补医，如今林师兄的境界，在小弟眼中除了隐居不出的风师叔，已是武功天下第一，在林师兄医道武三绝境界指点下，这些年华山各们武学都已有人练至小成了。” 岳不群宁中则听闻此言，大吃一惊，细细打量一下旁边那位红衣道人思量到：“这张师弟的武功境界，看起来比我夫妇也不见得差到哪去，竟然出口狂言这林道人武功天下第一” 看林道人面相二十五六年纪，白面无须长得颇为清秀，但道门本就驻颜有术，如岳不群这般年近三十面相也就二十五六，那张师弟与一般弟子也是面嫩得紧，但这道人无论如何看来，年岁也不超三十五岁。 这道人入得席来，除了偶尔逗一逗旁边架上襁褓中的岳灵珊，少少的吃上一两口饭菜，然后便是旁若无人的拿出一把刻刀，雕刻起了一块玉石来，只这张师弟提到他时，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专心下去，继续雕刻那块玉石，对张师弟说到他武功天下第一竟是毫无反应，显然也是并不否认这一说法的。 岳不群这一细细打量立刻发现了异样，这道人手持刻刀雕刻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石，十指竟是飞快，不过片刻那块玉石便已雕刻成型，又从兜里掏出另一小块玉石，继续雕刻起来。 岳不群既是读书人，对玉石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即便是和田玉，南阳玉、岫玉等等软玉，刻刀刻上去也是极为坚硬的。 这道人手上捏着一块小小的玉石，那玉石青白相间，即便隔着数尺，仍感觉有一丝凉意迎面而来。 岳不群心中更为惊讶，自己手指上便带着一个华山历代传承的寒玉扳指，却与这道人手上那块玉石一般模样，显然那也是一块寒玉，这寒玉的材质虽算不得坚硬，但比之岫岩玉还是要硬上许多。 这道人十指洁白修长显是从未练过鹰爪功等指上外功，但雕刻起玉石来，一气呵成力道十足，明显武功极为高明。 方才入席之时，未曾仔细观察，此刻回想起来这道人除了呼吸绵长稳定之外，身形几乎完全看不出习武迹象。岳不群心中闪过几个字“返璞归真”，以及当年听说的一个人来。 “这不可能，‘返璞归真’这种境界，百余年来，只听闻过武当派的那位张真人，其他只是传说，众人从未曾亲眼见过。” 这华山派如今虽是气宗，可习武之人总是要练拳习剑，打熬身体的，华山派入门先蹲三年马步便是筑下身体的基础，待得精气十足能从桩功中入静收心，方得练精化气，起始练习气功。 这林道人若是未曾习练桩功、拳剑打熬身体，仅仅如道门中的道家练气士一般，以静功吐纳导引之术等入门练习气功，便如华山上那一般的道士一样，仅仅气功深厚实在算不得武功高明的。 如今华山虽是气宗当家，但也知道仅仅凭借气功，没有外功配合，便需蓄势搬运良久方能发出一击，那敌人又不是死人，等在那里让你蓄势出手。 以气为本，那还要以剑为用，否则单单气功高明深厚实在不能算是武功高强。 需如同这位张师弟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一样，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的才是习武人的正常模样。 宁中则同样想到了这点，她却是心直口快的人，既想到了便问了出来：“难道这位林师兄的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张不言回答到：“是的，师兄本就根底深厚，修炼葵花宝典入门至今已十余年，如果风师叔的独孤九剑没有大成的话，恐怕现在也不是师兄的对手。” “葵花宝典！”这等自家门派中的核心机密，这张师弟竟然在席上便说了出来，丝毫没有保密的意思，叫岳不群，宁中则如何不惊讶：“当年这秘籍不是叫魔教抢了去吗？道门难道还有抄本？” “道门也没有抄本，小弟收集整理前人手稿，一鳞半爪的收集了不少，但不成体系，无法修炼。 后来听闻福威镖局林远图公过世，小弟知道他留下了一份’辟邪剑谱’，却是当年从我华山’葵花宝典’中参悟出来的。 便去福州取了那辟邪剑谱来，师兄将那’辟邪剑谱’与我华山’葵花宝典’的一些心得相互参照，便恢复了许多原貌。” “万般学问都重在个人的根骨悟性，努力与机缘，所谓神功绝学，不过是在一些武学知识体系上实现了局部的突破与垄断罢了。 不然我全真当年重阳祖师可是天下第一，但这三百多年来全真除周师叔祖外还有何人修成天下第一？ 这’葵花宝典’剑走偏锋，立意也算不上万分高明，几乎沦为邪功，也就是前期进度极快罢了，到得高深处还是要看修习者个人。 师兄本就是医道圣手，与这经脉窍穴之间的学问，当世少有人匹，将这’葵花宝典’的立意观摩一番，便可探知其思路，再结合自身情况修正，修习起来却也不难。 方才小弟所言，有许多事务需得与掌门师兄交接，这’葵花宝典’的事便是其中一项。 刚才交给掌门师兄的书目中《华山第七套广播体操》以及《华山第七套入门拳、剑、内功》便包含得有葵花宝典中的一些立意，适合部分体质特殊的人修习。” 说完这话那张不言脸上却诡异而尴尬的笑了一下，先换了一个话题：“稍后饭罢，叫灵申带师兄师姐先安顿下来，半个时辰后学生们晚课，小弟也要出去散步，并带巡视一番，再与师兄师姐细说。” 饭后，岳不群夫妻二人随着张灵申来到客房休息，却见每八间客房围绕一个颇大的中堂相连，仿的明显是四合院，只是四间正房砌入山崖，四间在外，利用地势，摆放些花鸟鱼虫，石头桌椅板凳、屏风等物，极为雅致。 于是在两人在中堂前坐下，有仆妇又送上茶来，那几个仆妇行走之间下盘极稳，岳不群夫妻对视一眼，知道这是练习华山九功中混元功不成的表现。 华山派的混元功名气虽大，但有一个极大的缺陷，未到大成之前，这混元功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没有任何用处，许多前辈修习混元功二三十年，不过就是个庄稼把式罢了。 江湖争斗，刀光剑影，有多少人能够静下心来去练习这赌博一般的混元功。 那客房中堂靠崖壁墙避雨处摆放着一排硕大的书架，分门别类摆放齐整的数百本书籍颇为引人注目。 夫妻二人在山上清修多年，凡事都是自己动手，几曾享受过这般待遇，不由一时相对无言。 坐得片刻，岳不群想起一事，忙巡视书架，果然找到先祖岳肃手稿，细细观看起来。 一看便知确是自己祖父手迹，剑法正是华山九式基础剑法，与自己所学基本一致，仅有细微不同，知是祖父之后几十年华山前辈也有所改进，配套的华山内功同样如此，虽原就料到，但也不免心中略微失望。 一旁宁中则见岳不群观看那些典籍，便也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只看得十几页便：“咦！”的一声，将手中书籍递给岳不群示意岳不群看看这本，然后急急去余下书籍中翻找起来。 岳不群接过一看是华山派已经失传的蛇拳秘籍，这蛇拳在华山派已经淘汰失传多年，大概面貌岳不群到也知晓，看作者应是自己祖父同时代一位前辈，用小字写着“弟子张不言敬录”还写着抄录的时间，看来是三年前所抄，看得几页与自己所知一般虽算得一门高明拳法，但也不甚出从，较之华山破玉拳与鹰拳颇有不如，难怪华山派早已淘汰此拳，也随着几次动乱失传了。 但翻看十几页后见得一页，右边显是原文，左页抬头却写着一个注字，页尾签了一个名却是那张不言师弟的注解，字迹极小正是用硬笔写就，也未细看，匆匆浏览一下大概。 原来这华山鹰蛇两拳却是从当年华山绝技“鹰蛇生死搏”中拆分出来，鹰蛇配合的心法已经失传，分出来的这门蛇拳却与江湖中一般蛇拳不同，在这“不同”两字后面写着几行小字打着个符号（详情见附件：论文集《普斯曲蛇考据》、《普斯曲蛇与华山蛇拳演化关系研究》、《华山蛇拳独特性研究》、《周伯通祖师双手互博术与华山鹰蛇生死搏传承关系论》。）。 蛇拳为武林中仿形拳之一，因蛇形技法单一，通常并不做为一整套武学习练，而是一套武学中的一路，武林中也是常见，但华山派早於日月神教结为死敌，日月神教不过前朝明教残余下层弟子抱团取暖的结合，早期武学传承杂乱，缺乏高手，又与五仙教、百草门等密切，常使各种毒物害人，蛇拳多有擒拿缠绕手段，用于一般江湖比斗到也还好，用来与日月神教这样毒物机关不忌的对手生死搏杀，那就是找死了。 所以华山派与日月神教搏杀百年下来，练蛇拳的都死了，留下一些典籍手稿到还在，但没有高明师傅亲传指点谁也不敢轻易习练，毕竟不是谁都能学张无忌拿着一本秘籍就能练成神功的，只能用作参考，自然也就失传了。 岳不群将这秘籍向后大略一番，果然这本蛇拳五十多个图画，看来原本不过七八千余字，但一旁硬笔小字注解不下十万字，间杂许多（注：见附件某某）字样，显然所有密密麻麻的注解竟只起到索引提纲的作用。 这时宁中则递过另一本书来，大小竟人头也似，厚度如小臂，果是华山鹰拳，那题目也变了叫做什么《华山鹰拳、鹰爪功、拳及演化史论》，翻开一看，却已经不是手抄本，竟是用米粒大小字体印刷而成，从左到右横着排版，读来颇为不惯。 这书每页怕不下三五百字，页脚印有页码，找到最后一页居然是第一千四百四十页，随意翻开一页，章节题目叫（鹰爪功等级与手指强度力度实验分析）文字外大半是一些表格，有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虽然不甚明白具体含义，但也看得出来是在做一些计算，岳不群知道泰山派有一招“岱宗如何”就是通过计算来使用，几百年来无人能真练成并大规模应用到实战中，难道这些东西也是如此？ 宁中则的视角显然与岳不群不同，两眼带点迷惘的说到：“华山周边武林多有修炼这鹰拳的世家，你岳家家传也是此功法，六叔论及武功在陕南道原也算高手，但视全陕而言却不足道了。 十年未见，本以为六叔年近六十武功早已止步，前些时日会面发现六叔武功大进一直奇怪，既然六叔武学突破怎么会突然打算传位退隐。 而且年前六叔在家里找了二十余个小辈孩童正在培养筑基，六叔准备退隐后亲传这些后辈。我还劝六叔这武学天资不够的实在浪费资源，以六叔的家底，不如挑选一二人培养的好。 今日见了这书，隐隐有六叔武功的影子在里面，想来被实验与研究的对象就有六叔了，难怪六叔武功大进。 依着这书习武，只要不是资质太过愚钝，按部就班练得十年便能登堂入室了。” 第五章 穿越者自白 暂送走岳不群夫妻二人之后，张不言与林师兄两人便在北湖宫悬崖上摩崖宫殿群中，一边缓缓徘徊度步，一边欣赏各种摩崖雕刻。 张不言这时眼角见得崖下西边林荫道中有一白色身影正在快速接近，开口说道：“师兄，平院长过来了。” “嗯”林师兄默应一声，缓步走到廊亭悬崖边露出身形，向远处白色身影招了招手。 不过片刻那白色身影已到崖下，却不耐烦去走梯道，纵身一跃在脚步连点。两三个起落之间便已到四楼廊亭，轻功极为不俗。 却见是一个四十余岁中年矮胖子，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摇头晃脑，一身纯白色道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渍显得极是邋遢，形相十分滑稽。 那平院长轻功极为高明，但神色间却气急败坏，跃入崖壁内便连迭声地喊道：“张校长，林主任，你们快去管管西湖的那些女娃吧！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林道长微微一笑:“呵呵，平院长又是怎么了？“ 那平院长脸色颇为尴尬的说道:“那些女娃娃鼓动内人，将老夫好不容易驯化培养出来的那些白鼠和兔子，还有那几只猴子全都放进了百花园中，说是要成立个什么动物保护协会？ 那百花园中都是些女娃子，叫老夫如何能去抓回那些小动物？“ 那张不言听得此事，当即哈哈大笑：”哎呀，平大夫啊平大夫，谁叫你的医学院不肯招收女学生呢？ 嫂夫人也就是借此为难一下你，表达不满而已。 小弟且来教你个法子，你看行是不行？ 这第一嘛，你正好借此下台，今年招考时多招几个女学生。 平大夫你是不知道，女医生这种生物是天下间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用女医生来对付这些女娃子，正是对症。 这第二嘛，你也正好顺势而为，将这些养小动物的工作交给百花园的女娃子们来做。 但你得先定下规矩，说这生儿育女呀，他是动物的天性，这女娃子要想养这些小动物，可不能限制小动物的生儿育女。 平大夫也是知道这白鼠和兔子的繁殖能力，用不了三五个月你在来看，就是那些女娃子来求你了。 至于猴子吗，平大夫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孙悟空搞起破坏来，那可不会管你是谁的，百花园中的女娃子们绝对绝对是没有养猴子的耐心的。“ 转过身去对那林道人说道：”师兄，如今学校已陆续迁进了纯阳峪中，试验工厂也在向黄浦屿中搬迁。 师兄作为教导主任，这检验检疫的工作可要该交代后勤部抓起来了。“ 林道人点了点头，并不回答，那平大夫得了如此妙计，自去安排且不提，二人继续在这摩岩石刻宫殿之中徘徊观察。 张不言边走边和林师兄谈话：”今次五岳会盟之战，那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在获胜的情况下离去，别人都说是被方证大师惊走的，嗯，如今看来应该还是他的吸星大法出了问题。 综合各方情况来看，那东方胜应该已经拿到了葵花宝典。 依小弟从宫中典籍推测，这葵花宝典多半便是太监童贯根据九阴真经所创，而童贯又是历史上有名的长胡子的太监，这葵花向阳的境界，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 如今东方胜应该已经成了东方不败，小弟这个穿越者的蝴蝶翅膀还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 师兄从小一手拉扯我长大，自身领悟的境界又是医度世人，这东方不败的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道，正是师兄最好的参考。 小弟本来还害怕蝴蝶效应，让东方胜成不了东方不败，没有了东方不败作为参考，师兄无法更进一步。 江湖，嘿嘿，江湖！原来是这样的江湖！黑涩会罢了！ 小弟实施推进民间普及文武教育已近十年，竟丝毫不能影响到江湖势态。 原以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却不想这个世界的江湖仅仅指的是这些世家门阀的武力利益代表。 与士大夫共天下，而这个世界除了文士还有武士，知识的垄断除了文，居然连武学的知识也给垄断了。 连我那皇帝姐夫也被他们联手隔绝在了知识体系之外，不然这“葵花宝典”就是皇家最好的武器了。 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掀起风浪，那我就躲起来，遥控指挥海外移民与普及教育，作养人才，只要我们遵守他们交保_护_费的规矩，这江湖的格局就不会轻易改变。 待到十八年后灵珊长大，剧情开始，我在携海外之力回来，闹他个天翻地覆。 我要把这个世界关于武学的全部知识收集起来，公开给每一个想要学习的人。 汇聚众生的智慧，看能不能把武学推进到一个更高的境界，既然能够穿越，那么不管这个世界是真是假，我们都有了那么一丝超脱的机会。” “师父他们坚持认为我是吐蕃的活佛法王转世，是因为我幼时记忆尚未完全恢复，却天然的认得一些土蕃文字，而对于我认为这个世界是一个小说世界这个记忆，却都认为是在转世中部分思维混乱导致。 我道家自古以来所求，无非就是长生，可又有哪一个能证明真正有人得了长生的？ 连武当张真人那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道门问过武当派的人还少吗？讳莫如深啊！ 师父他们苦苦追求一辈子，好不容易看到了我这样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也不管这转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长生，至少是一个希望。 一封信便招来了白云观，罗浮山，崂山三脉的掌教真人。 一帮狂热的老道士围着小弟研究了六七年，都没有什么太大收获。 还是小弟提醒他们，既然转世重修是黄教的秘法，那么何不去吐蕃，收集他们的各种笔记手稿、典籍功法。 嘿嘿，四派道家高手齐聚吐蕃，而那土蕃自前朝开始便被分而治之，化解成了大大小小三五百个土司和卫所，早已经没有了实力。 如今已有差不多一半的寺庙“道佛合一”了，抄录各种经典手稿堆积如山，果然在“长生”的诱惑之下，我道门的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现在那三脉道门执掌权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正好躲起来操控，用崂山和罗浮山，吸引天下的眼光。 我只要不出面争夺利益，那些世家大族无非当我是个隐世之人，不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而且我还能创造很多利益供他们分配。 这些世家大族，少部分人虽有那个眼光，但是作为一个整体，他们永远也想象不到，当大量普通人接受了起码的普及化文武知识体系教育，其中涌现出来的天才会带来怎样天翻地覆的影响！ 以这个世界道家命性双修的功夫，十八年以后，小弟可能才刚刚进入青年呐，到时候就有的玩儿了！” “我原想，金系武学一代更比一代弱是因为许多武学失传。 结果整理发现，华山传承原汁原味各个都是直指大道的高深绝学。 只是一代代传下来江湖厮杀竞争激烈，各门各派急功近利逐渐将路子走窄了。 一些名门大派还好，总有些传承能让优秀传人突破到一定境界，但眼光学问被限制在那里，最终止步与前人身后。 最为可怕之事为当今天下文武两分，武林中人多是走的江湖莽夫道路。” 张贺之为什么要去整理武学典籍？ 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习武天分。 哪怕有所谓先天本命元气在身，又自幼练气，论内功之纯当世无双，但是天分这事真不讲理。 后世多少人自幼练习搏击，结果遇见入门几年的散打王，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住。 这边名门大派如华山派等弟子，从入门到内功小成，不过十五七岁年纪，内功加持之下剑法运使起来剑尖过处呲呲作响。 若论对经脉窍穴的熟悉，张贺之自幼得医道圣手教导，比这些名门弟子了解百倍，但这些人在师父指点下，上一招定阳针还气聚右手劳宫穴，下一招天坤倒悬就能气回曲池反剑上撩。 张贺之却满脑子都是知见障，完全不知怎么把明明刚刚还运行在阙阴心包经的内气给直接跳到阳明大肠经去。 张贺之整理华山派武学典籍，深知两百余年来华山派历代先辈之中能留下手稿笔记者，百中无一。 自广宁真人以来，即便是开派祖师贺真人，也不过是石匠出身，粗通文墨而已。 而江湖险恶，华山派每代弟子之中，多有行走江湖受伤致残者，这些人之中大半的归宿便是隐入华山道门。 这些归隐道门的高手在晚年便拥有了潜心读经修道，归纳一生所学，留下笔记手稿的机会。 只是道门一向不以武功为要，这些归隐高手的笔记手稿又多不成体系，况且分散于天下数百纯阳宫观之中无人整理，蒙尘两百有年。 幸而道门与儒家一般，对于前人手稿文字一向极为注重保存，这些笔记手稿大多都还保存完好。 张贺之命人经过多年整理摘抄，所得之多，实在令人惊喜。 要知如今张贺之作为全真教华山派当代掌教，只需手书一纸命门下道长带足经费-银子，至天下名山宫观，无论武当，青城，峨眉，凡有道观处，请求抄录前人零散手稿典籍，除各派安身立命的绝学秘典之外，就没有不给面子的。 这些零散手稿一旦整理出来，前人遗泽近乎完整。 从基础的全真剑法，到绝学霜履破冰，三花聚顶掌法，各方记载综合起来近乎能够完全修习。 即便全真剑法的高级招式一气化三清，也有数十手稿记载，明显就是华山剑宗绝技夺命连环三仙剑的源头，虽然这些记载多数只有养法练法，少有打法，但落在林道人这种高手眼中已足够复原八九成威力。 要知道即便以全真七祖中清静散人孙祖师当年在大胜关大会时期的功力，也是使不好一气化三清这一绝学剑法的，但华山剑宗的普通弟子入门七八年，就能以之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道门许多老修行都保存了不少当年武学招式内功，却只修养法练法，不重打法。 道门丹功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气功视为本命，根本不愿同武林中人一般附在拳脚剑术中消耗，练武体力消耗大，饭量大，全真教又是吃素的，一个个道士身体消瘦拳脚无力。 即便道士们练功一辈子，面对普通武林中人，也最多只有聚气一击之力，而武林中人又不是傻子，站在那里让你打。 华山脚下玉泉院里就有个这样的老道士，当年张贺之见这老道士早起晨练，眼见得这老道慢慢吞吞一套三花聚顶掌法打完，脸不红，气不喘，半分内力也不曾动用，大吃一惊，这几乎与后世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手上太极拳一模一样。 而武林中人所练内功却每天都要消耗，然后在运功恢复，与肌肉运动一般，一增一减之间进度极快，远超道家养气法，但即便是道家丹气，消耗部分后也能快速恢复。 张贺之的内力又与两者完全不同，内气从娘胎里就带来，天生就在体内延经脉运转，十余年修行下来与本命息息相关。 若按全真大道歌运行内气，使出全真剑法套路，刚好运功到哪个窍穴，剑法也恰好运使到哪个窍穴，一套剑法使完，正好一遍内气运转完成，内气几乎没有消耗。 而一旦招式被打断，如那式定阳针被敌拦截不得不变招，但内气仍依阙阴心包经至末端中冲穴，抬指一点“呲”的一声中冲剑透体而出，威力足以吹乱敌人头发。 这等指风，如是后世表演隔空灭烛，足以吹灭三十只蜡烛，但拿来对敌就开玩笑了。 是以别看张贺之如今内功虽比宁中则还要高出一分，但除轻功外所有武功招式都没有内功加持，也是因轻功无需内气离体。 众人研究多年这种特殊体质，早已发现本命元气对本人疗伤有特效，任何练习外功的疲惫伤势都能快速痊愈，这确实是练习外功的绝配。 铁布衫金钟罩这种外功又不是少林独有，以道门底蕴，上乘外功自然是任挑任选，特别是后来得了龙象般若功，虽然缺少了第六层及以后功法，但主要指的还是缺少与密宗思想密不可分的智慧般若部分，以龙象部分的简单推演起来并不复杂。 铁布衫金钟罩本就是外壮功法与龙象功相辅相成，张贺之思忖十八年后自己突破到龙象功八层不难，加上远超金轮法王的轻功，即便胜不了左冷禅，也不至于差什么。 想到此处，轻叹一声：“只凭力量终究不成，还是要在气功上想办法啊!” 第六章 穿越者手上的牌 那林道人闻言笑了起来：“小弟，你谋划的这些为兄自然会助你，但为兄想的东西无非就是医学院，对武学兴趣不大，你既然帮我找了平大夫来主持医学院，那我就腾出手来帮你梳理武学。 正好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他们已经找到了当年张无忌教主的藏经，虽然比较残破了，但幸好你提前交代的后世考古，古籍修复的方法，倒是基本上把所有文字都抄录了下来。 再加上活死人墓中的重阳遗刻与古墓派基础武学，我华山在武学上的底蕴，恐怕不见得弱于少林了。” “不过师弟的眼光确实是好，你最看重的是那百花谷中周伯通祖师留下来的全真入门功法，我这几年细心体悟也察觉了不同，这套功法，动静相宜，内外合一真正实现了全真教可以修炼一生的入门功法，最妙之处便是任何体质都可以修行。 许多人仅仅凭借这一套入门的武学，便可以终身不再修行其他武功了，一开始的十几年修行十分缓慢，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但修行到一定境界，天分才情上佳者便可根据自身情况自创适合自己的武功。 可以说海纳百川，无所不包，因是融入了九阴真经中‘易经断骨篇‘和‘移魂大法‘的内容，从一开始就可以持续改善身体资质，以及稍微触摸炼气化神的法门。 孩子们练习这套武功，不知不觉之间个个都将慢慢成为良才。” 张贺之笑到：“我也不知这套全真功法是不是周祖师留下的，就用碳笔画在崖壁之上，简简单单七十多个图形，我们都是全真传人，对全真功法熟悉无比，初看这功法时感觉与全真入门功法无什差别。 若不是我叫人去寻这些山谷，并怀疑此处乃周伯通祖师与瑛姑晚年隐居之处，也不会引起注意了。” 林道人说道：“为兄最看重的却是你从那朱武连环庄遗址中找出来的一阳指残篇，和九花玉露丸丹方，为兄按照你划分武学的九品中正制来算，应该是不圆满的三品境界，回过头来结合平大夫家传的部分一阳指诀，将一阳指练习到四品不难，而且为兄还可以慢慢推导出让别人可以修习至四品的方法。 这一阳指最是适合我医学院的医生们学习，按照你的建议，我将这一阳指修改成为医生们把脉用的’脉指诀’，让学生们修行时进入到有意与无意之间，符合道家小无相功的心态。 这样学生们经过十年全真基础功法筑基，八年时间改修一阳指，医学生毕业时，最差的估计都能有六品，而一些天才可修至四品。 四或六品的一阳指结合《医经》，《毒经》与科学手段，加之九花玉露丸这般采用较为普通材料练出上品丹药的思路，想来这世上大部分的疾病都可以攻克了。” 张贺之说到：“师兄莫要大意，现在世界交流尚不发达，许多疾病极少发生。 前些年从美洲带回来的植物中便有许多新物种与新病种。 后世随着交通便利人口增加，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有新的病种出现。 所以拓展我们民族的生存空间是长远利益，小弟必须抢在西班牙之前，在美洲东海岸建立起十三定居点，然后锁死马六甲海峡，让太平洋成为我们的大澡盆，那样我们才能适当地降低人口密度，以利用空间隔离部分传染病。 最重要的是小弟规划中的以后人人习武练功，那么人均粮食消耗会是现在的至少三五倍。没有广大的耕地，那可养不活我们这么多人口。” “确实需要走出去，你交代找回来的许多动植物在为兄看来都是极有用处的，对了，西洋参和奎宁的种值计划如今开展的怎么样了？” “奎宁还好，就是西洋参的发芽率始终提不起来，损失很大，还好师兄你和平大夫判断，七年期的林下参还是有了一定的药性，至少现在看来，我们这些学生暂时是不缺丹药了。 练武对于食物的消耗实在太大，而想要练好武，对于药物的消耗也是成百倍的，虽然全真武学不太重视营养，消耗也小，甚至倡导吃素，但小弟一直认为这是邪路。 有了师兄和平大夫的研究，我们对于大多数门派的丹方破解得很是成功，加上我们自己开发出来的这些新药，正是其他武林门派所不认知的。 即便是人参这种药物，写出第一本人参专着的李时珍他爸李言闻还没有出生呢，那些世家大派只以为人参要百年以上的老参才有作用，却不知他们用来炼大还丹，小还丹这些药物当然需要百年老参。 百年老参哪里那么容易存在？即使千万年没有开发的外兴安岭与北美地区，我们这十几年来不过只找到了五株百年老参而已。 不知普通的林下参经过师兄这样的医学圣手出手调配，对于普通的习武之人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人参，西洋参、铁皮石斛的规模化养殖已初见成效，廉价的人参花，经师兄妙手调配出上好的汤药，虫草藏红花的资源尽入我手。 而我们至少已经有三十多种上佳的药物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这些门派连认都认不得，仅仅垄断这些资源的信息，我们的实力以后就是那些世家大派的十倍以上。 嘿嘿，后面的嵩山十三太保，在小弟看来也就不过是三四人入了四品罢了。 小弟这样的资源堆砌，知识体系的完善，到时候小弟有信心至少拿出百五六十个四品高手。 若是运气好，小弟我搞不好也有机会踏入三品的境界，毕竟小弟和重阳祖师一般是先天之气未失之时便已开始练气。 而且有了寒玉床，加上师兄大宗师级别的手艺做的寒玉吊坠，锁心缘，栓意马。 嘿嘿，孩子们普遍在八九岁就可以开始练气了，这就领先别的门派入门至少五年。 这全真内功修行极慢的毛病，在我这里也就被大大的弥补了。 嘿嘿，重阳祖师也太过奢侈了，居然拿寒玉来做床，我拿它来做成铺团，功效和寒玉床相比没有丝毫减弱，嘿嘿，三十多寒玉蒲团，孩子们轮流使用，想想到时候会是如何效果？ 这寒玉的疗伤效用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让内气自主修炼，像挂机修炼一般才是宝贝。 这寒玉静心的作用结合周祖师所改的全真功法，也是一大宝贝，如今世上大多数门派孩子修炼气功入门也得在十二岁以后，不然孩子心性未定，便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周祖师号称老顽童，他所改的全真功法最是契合心性不成熟的幼童，练功入门早一点也极不易走火，加上大量的材料做成吊坠拿给孩子们戴，让孩子们至少可以提前五年修习气功入门，在孩子们的先天之气上，我就占了大大的便宜，这一进一出可就不止十年的苦功了。 再加上落入我们手里的龙象般若功，虽然可惜般若部分已然大部失传，但龙象部分仍然有直达龙象六乘的功法。 这龙象般若功最大的好处就是与内功丝毫不相冲突，而且前五乘完全不挑资质，这门功法最大的毛病就是必须大量的食补，这也好，正好我们现代化的集约绿色养殖产业已经全面的铺开，除了我谁还养得起我们这些学生的大胃口？ 我无法想象当年金轮法王十乘的功力，难道一天真的要吃掉一头牛吗？ 难怪这门功法在吐蕃几乎失传了，那吐蕃本就只有几十万的人口，如今分裂成三五百势力，又如何养得起几个修行这门功法的高手？ 十八年以后，我的学生在武学境界上跟他嵩山十三太保如果一样，那这龙象般若功就如同加持了力量光环状态，虽然不敢说就压制得住十三太保，但至少让我不用过多担心学生们的实战经验不如那嵩山派的江湖中人而吃大亏了。 而今九阴九阳又落入我手，嘿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飞龙骑脸怎么输？ 且苟住莫浪，十八年，时间有的是！ 第七章 穿越者手上的牌二 这华山纯阳峪北绝壁之上仿恒山悬空寺所建造的摩崖石宫规模宏大，取名便叫做悬天宫，又正好处在华山五峰正南面，最高处就势起了一个叫做南天门的名字。 张不言与师兄静坐在南天门最高处，俯瞰华山屿峡谷的风景，心中默念着自己手上的底牌。 那昆仑山谷中蟠桃，寒潭和依寒潭而生的火属性鱼，蛙几种异种实在是让人意外，用水泥堵住寒潭泄露，就地开挖扩大寒潭，增加养殖规模，目前实验看来可行，以后转修九阴九阳的弟子有福了。 而且试验也证明，用寒潭来营造养殖冰蚕和天蚕的环境确实可行。 这布袋和尚说不得大师的乾坤一气袋，将来也就有了着落了。 普斯曲蛇的人工养殖，如今已经初上规模，这玩意儿是修炼龙象般若功的大补之物。 人工养殖，科学的，类自然人工养殖才是王道，在我这个技术宅工程师的眼中，任何不能大规模人工复现的东西，即使天然的比人工的要好，但价值就有限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良药所表现出来的药性，都是我那个世界的十倍百倍之上，黑木耳与银耳，灵芝之类菌类的人工养殖，都能使得菌类不再是珍品，这些东西对于修行初期的孩子，营养均衡十分重要，孩子们过早修行气功，这气功在炼精化气阶段难免对精气元气消耗过大，营养与药物若是跟不上，就容易把孩子练废。 资源有限，即便名门大派，也不过培养得几十个高手。 我们已经取得的这些成果，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就已经是革_命_性的。 以之前老岳家的财力，也只敢在族中选择两三个英才，集中资源来培养，如今老岳家得到了我们菌类人工培植方法，就有信心同时培养二三十个孩子。 黄老邪的九花玉露丸无疑是武侠小说世界之中最为神奇的丹药，打斗时疲劳了可以补元气，受伤了可以疗伤，中毒了居然还可以解毒，真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必备良药。 明明九种花都算不得天材地宝，君臣佐使配伍之下，加上炼丹的手法巧妙，居然可以起到如此神奇的作用。 我们手上又掌握着很多黄老邪所不知道的药物，按照九花玉露丸的思路，师兄和平一指所配伍出来的药物，虽然还达不到九花玉露丸的程度，但现阶段对于孩子们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关键是量产，量产，量产，目前九花玉露丸的产量还上不去，这个丹药需要平一指和师兄亲自出手，看样子需要医学院单独成立药学院，先培养技能单一的流水线生产丹药师，试验能不能量产九花玉露丸。 现在开发出来的最好的量产药物是借鉴梁子翁的宝蛇培养方法做的八宝蛇羹汤，即使气功已经小成的高中生，一个休沐服用一碗都颇有一点承受不住，需要彻夜行功来调节。 在学生们气功大成之前，需要研究八宝蛇羹汤的耐药性以及替换药物。 武学的修炼难免受伤，在伤药这件事情上应该有四个丹方可以考虑，第一个是云南白药，这个已经有了成品可以继续加强，正好李时珍他爸都还没有出生，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三七，乌头这些药物的药性还不算熟悉。 血竭虽然已经应用在药物上，但南洋我们已经开始动手控制，人工种植龙血树也已经展开，这两种药物的采用在初期已经可以足够使用了。 第二个是已经有了的九花玉露丸，但毕竟不是专门的伤药，在内伤上还是不如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 这次恒山派从河北常山北迁山西见性峰，我山西大纯阳万寿宫全力帮助恒山派与晋商达成默契，恒山派成为晋商在武林中的代表，双方交情不错。 恒山派一贯以炼丹炼药出名，药品的信誉满天下，可以说是当世同仁堂。 如今又加上了晋商的销售渠道，我们的许多丹方本来就对道门公开，防止利益之争影响我的苟计划，我既然不愿利益之争影响江湖格局，不妨拿一些丹方到恒山派去交换他们的白云熊胆丸方子，只要承诺不外传想必是能行的，看来仅仅有了东北与西伯利亚的野生熊还不行，得开展熊的人工养殖了，嗯，先替那些熊可怜三分钟。 第四个就是黑玉断续膏了，一直都听江湖传言，武当派有却没有看见过药物，但观察武当派受骨伤的高手却恢复得很好，看样子是真的有的，这知识的垄断也太厉害了，连武当派这种道门都全无慈悲之心，难怪说笑傲无侠，尽是阴谋算计。 我虽然打算苟起来，但一定要防止自己老是用阴谋，算计是可以的，好人善人也可以会算计，但本心和善心一定不能违反，按照师兄的意思，这四品和三品武学之间便是炼气化神，四品武学的圆满走向三品，正是道心的圆满与突破。 我受科学数学与逻辑学的影响太过，现在在四品圆满的道路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知见障，所以要万万注意，不能违背本心初心，这次苟起来正好耐心夯实自己在玄学上的基础，我这里的书籍收集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一定已经进入了天下前十，苟起来十八年，再加上我虽然没有得到先天功，但门中关于重阳祖师的先天真气的记录描述，心得体会还是不少的，我现在还不能算是先天真气，但至少是先天之气吧！想来，应该，也许，可能，估摸着有机会突破三品境界，百年来真正达到三品境界的又有几个？ 除了传说中的张真人，按照师兄的意思，即便他和东方不败在开局时也就是三品不圆满，且身有残疾，永远无法涉足真正二品境界的先天，顶多顶多能够达成半步先天。 嗯，我现四品都还没有圆满，暂时还是不要去考虑先天的事情了。 下一件事情是什么？ 嗯，北极圈冰蚕人工养殖试验失败报告。 在我看来，北极圈冰蚕的人工养殖实验其实不算是失败的，生产品种的退化问题可以通过昆仑山寒潭来解决，北极圈人工冰蚕丝的品质虽然不好，在我眼中比之前世的凯芙拉材料已经好得太多了，人工冰蚕护甲做的太薄了，在武林中内功面前防护力偏弱，做的太厚了，有失灵活。 我却为人工冰蚕护甲，找到了另一个绝佳的使用方法，后世各种现代搏击，将传武压得透不过气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代护具和材料学的优化，使得现代搏击随时可以进行实战训练，而传武的“讲手”实战训练只能点到为止，在实战训练上传武实在是落后太大，在传武中只有摔跤这一类，随时可以进行实战训练的项目，可以与现代搏击对抗。 而我们的劣质冰蚕护甲虽然用在江湖上争斗，没有什么大用，但用于阵战时，特别是日常实战训练时，如果防护得当，完全可以让学生们放开了打，从而获得最接近真实实战格斗的训练体验。 另外我们收集整理我全真天罡北斗阵，虽然没能复原，比较恒山派剑阵也相差很多，看来这世上的四大武林阵法，少林罗汉阵，武当真武七截阵，全真天罡北斗阵，恒山剑阵，都应该是先天级数的高手通过顿悟而获得的。 作为一个技术宅，我对于顿悟这样一个偶然的玄学现象，实在是深恶痛绝，这完全无法通过数学和逻辑学找到一个规律性的东西，与穿越都是一个类型的玩意儿。 但是通过数学规律结合易经，我们整理计算出来的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一直到十全大阵，演练下来，比之其他江湖门派的一拥而上，捉对厮杀还是要好了太多了。 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的学生从小接受队列教育，集体生活教育，组织性与纪律性不是江湖门派能比的，军阵式战斗最适合我们的学生。 至于创造性和创新性天才，一是靠知识体系的完整来实现，二是靠数量来堆，百人之中出英雄，千人杰，万人豪。 至于天蚕丝，除了自然界偶尔出现的天然天蚕以外，目前只有昆仑山寒潭培养成功了，那么它的价值就有限了，几乎唯一的用处就是指望编制布袋和尚说不得大师的乾坤袋，用来修炼大成期九阳神功。 我的布袋九阳神功修炼法，师兄和平大夫从医学上考虑都是支持的，有实现的可能，虽然不可能人人都是张无忌，但后期弥补九阳神功泻气的缺陷还是有相当大的机会的。 我设想设计一种模块化组合式乾坤袋，师兄和平大夫可以随时观察里面人的情况，在内外可以控制三千六百个薄弱点爆_炸，爆_炸之后的碎片可以重复利用，让乾坤袋成为可再生资源。 那《倚天屠龙记》中曾经说过，张无忌感觉，仿佛身体外有千百个高手在挤压按摩，这种效果如果能够复现并且得以控制的话，那么对于许多武功的修行都有好处。 我自己的内功难以加持剑法，但却是练习一阳指的绝配，估计三五年后修到四品没问题，四品的一阳指就是修炼六脉神剑的入门标准，已经能够修习无形剑气了。 这样看来，随着我自身撬开了四品境界的一丝缝隙，对于培养我的学生们普遍到达四品武学境界信心已经很足了。 十八年后开局时嵩山十三太保，应该只有两三人达到四品不圆满的修为，我的底气足够了。 第八章 穿越者手上的牌三 人机料法环，侣财法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张不言心下细细计算。 功法，食品，药品，护具，学校的良好生活与训练环境，武功天下第一的林教导主任，虽然暂时不能公开全部秘籍但已经天下前十的大图书馆，昆仑山充满灵气的山谷，接下来是武器。 这个世界用来制造武器的材料有镔铁，陨铁，寒铁与玄铁。 所谓镔铁就是乌兹钢而已，只要找到会练乌兹钢的匠人，作为工程师虽然炼钢不是本行，但科学的道路观察，总结，试验而已，任何科学技术在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前，只要方向对了，那就是一层窗户纸。 投入人力，物力，智力，量产只是时间而已。 寒铁需要碰运气，没办法。 至于陨铁，嘿嘿，穿越者前世有一位老师是李四光先生的学生，自然会带起穿越者对于地质矿产学的一点兴趣，这个世界也有阿尔泰陨铁带，而且已经找到了那个银骆驼。 原来的世界用陨铁冶炼出来的钢铁，丝毫也不强于工业钢材。 但是这个世界有玄铁，而且就夹杂在陨铁之中。 这个世界玄铁的获得有偶然性，因为人们很难获得练制玄铁的温度，而且采用人工锤锻，玄铁的成本高的惊人。 以华山道门的财力几百年来也只有七根发簪一样的小刺。 在穿越者的眼中，这分明就是当年杨过的玄铁宝剑炼制依天剑，屠龙刀时的边角余料，想必是郭靖感念全真七祖的恩情而特地制作的。 穿越者又想起华山思过崖洞中的那两柄斧头，取出来一看果然也是含有一定玄铁的。 华山思过崖山洞中的那些武学对穿越者虽然有用，但此时已经成了一张小牌。 风师叔的独孤九剑虽然厉害，但在穿越者的眼中仍然是不能量产的东西，而且暂时找不到风清扬也不好去谋划。 对于穿越的高级工程师而言，温度算什么，初中和高中的知识就能解决，耐火砖才是难题。 只要玄铁的炼制温度，不高于自然界矿物耐火砖能承受的温度，穿越者就有的是办法把它化作绕指柔。 而且在一个工程师的眼中，在玄铁还不能大量得到的时候，把这样珍贵的材料炼制成武器，实在是一种天大的浪费。 那七根簪剑除了一跟留作纪念以外，其他的早就和那两把斧头一起化作了工具，工程师深知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所有的钻头，凿头，刨刀，刻刀等等，只有尖锋处那薄薄的一丝是用玄铁所造。 近千把工具带来的就是这华山屿浩大的工程，不然在这几乎是一整块坚硬花岗岩所筑成的华山下，那么大的摩崖石刻宫殿群与隧道又如何开凿？ 这玄铁的锋利不讲理到了什么程度呢？ 一开始工程师做得有几把凿刀，高手石匠去试用以后，回来不要凿刀了，就做成刀子。 工程师跑过去一看，修炼到三乘龙象般若功的石匠。手臂一挥，一刀下去，完整的花岗石“噗”的一声平平整整的削成两半。 工程师目瞪口呆，原来设计时忘记了龙象般若功对工匠的加成效果了。 三乘的龙象般若功，工匠的拳头没有经过专门的发力训练，肯定没有泰森的重拳厉害，但单单就肌肉的纯力量而言，估计不比泰森来得小。 至于木匠就更是厉害，穿越者都不好意思形容了，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削豆腐，考验的就完全是木匠的手眼协调控制能力了。 有玄铁这样的神器级别刀具，工程师获得五丝精度的车床螺杆不要太轻松，有了五丝的车床两丝精度的车床就是反复加工选配的问题了，到了这个级别在想提高就困难了。 但就算五丝精度的车床对这个时代也是完全碾压，仅仅五年发展穿越者手上的工业产能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能轻易消化的了，而且还不需要过大的场地规模，非常有利于保密。 区区隐藏在秦岭峡谷中的一个小型钢铁工业区都不能完全放开产能，因为根本就没有使用那么多钢铁的市场。 有了这样的施工能力穿越者有些发晕的脑袋里恍恍惚惚的就想起了南水北调中西线工程，当年的自己还很是畅想过丹灞引水渠的。 翻开地图一看，当即脑袋一热，打算开挖秦岭与老君山水渠，连接丹水与通惠渠，想象一下黄河与长江在襄阳与渭水之间居然能够通航，那是怎样的感觉？ 叫上两位堂兄就直奔京城，见到自己的皇帝姐夫和皇后堂姐，就打算组织起来动工了。 还好，皇帝的脑袋还是清醒的，这般巨大的蛋糕，各方世家豪族势力如虎狼一般围绕在周边，不要说自己这个小堂舅子了，就是自己这个皇帝和整个朝廷轻易也不敢说扛得住。 穿越者只好低着头，灰溜溜的被白云观紫云真人提溜回华山，先行着手为期十年的准备工作。 于是这商洛帮和华阴帮两个车帮的合并便提上了日程。 张氏祖居武术之乡翼东南沧州，拜入华山后移居西北，后随军封于九边，但也没有放弃祖地故居，总有一部分族人在老家的。 这皇后姐姐的父亲原是穿越者祖父的庶出堂侄，后来考取了一个监生入京读书，这京城居大不易，张监生既然是庶出，那么族里就不可能支持太多钱财，只好把家小留在老家。 穿越者出生以后，虽然婴儿的大脑承受不住成年人的灵魂，记忆只能慢慢恢复，但自幼便有神异表现。 张上坚父子，在华山之上呆不住，回家之后见得自家孙子这般模样，那妖魔鬼怪夺舍吃魂之事，野史小说典籍之中又不是没有记载，自然担心。 时下天下医道四大圣手分别是，罗浮山葛真人，崂山李真人，白云观紫木真人，与华山道龙门派刘德安真人。 这华山道刘德安真人按若道门的辈分排行，都算是张上坚的爷爷辈儿了，既然有这层关系在，自然便亲自带了婴儿求到了刘真人宫中。 这道门中人修道一生，尤其是自全真教以后，学了佛门不近女色，不食荤腥，辛辛苦苦受戒为的何来？ 求的不过是修真了道而已，何谓修真了道？ 长生！ 自古以来只见得野史小说，典籍中的记载，谁谁谁又是白日飞升，谁谁谁又是成佛证果，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是？ 细细研究了几日这三个月就会说话的婴儿，不由得大为兴奋。 一封手书便把另外三位医道圣手也一块召集了过来。 佛道两家与那精神上的研究本就不浅，再加上道门知客道人秘传的相人术，很快判定这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夺舍，这婴儿的记忆虽然零散，但一鳞半爪之间言语走的都是正途，这婴儿脑袋里那个半梦半醒的灵魂明显是个善人，应与佛道两门都有所研究，只言片语之间，灵光一闪，颇能发人深省，前世显是个有道高修。 一帮人探讨测试之下，偶然拿出了一份吐蕃密宗经文，这婴儿看见了经书之上，吐蕃文书写的六字真言，立刻就念了出来。 这婴儿之前的表现并不对文字十分敏感，想来关于文字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但这吐蕃文字竟然能够识得。 众真人探讨数日，一致认为。这是佛门有道高僧圆寂之后，虹化而去，带着宿慧转世投胎的实际证据。 众真人之中，年纪最小的都有六十多岁了，一生治病救人，活人无数，也相人无数，何曾想象到过有一天转世投胎的实际例子会落入了自己手中，无不是兴奋莫名。 围着那婴儿每日里探讨研究不休，那婴儿本就承受不住自身灵魂，如何受得了这般研究，不久就大病一场。 众真人只得暂时放下，自去书房中查阅典籍，苦苦寻思不提。 将这婴儿交托给了刘真人座下最为心细与心善的，医道上的关门弟子林道人照料。 林道人虽有修习内功，可其实兴趣不在武学上，练习内功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专修的就是妇儿科，最是适合照顾婴儿。 每日里用气功给这婴儿推拿按摩，待这婴儿完全病好之后，细心调养了一段时间，又拖延了数月之久，方才对真人汇报。 说是用气功给这婴儿推拿按摩数次之后，婴儿体内竟自行诞生了一缕小小的真气，沿着小周天不停运转，依这林道人的理解，这婴儿体内的小小真气似乎是传说中的先天真气。 众真人大喜，连忙赶来，有了前次教训，众真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涉及到先天真气，更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再次给那婴儿造成一丁点伤害。 细细探测之下众真人这次却不能轻易达成一致，全真教虽失传了先天功，但前人手迹笔录中，关于先天功，先天真气的一些描述记录还在。 婴儿体内的先天真气与先天功所练出来的先天真气并不完全相符，应该是属于带有先天特质的内气，而且这缕内气与婴儿的生命链接紧密，研究之后，为其取名为’本命先天元气‘。 此后众真人对婴儿的研究越加小心翼翼，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 第9章 穿越者的前世 转眼一年过去，在林道人这妇儿科医道高手悉心照料下，加之“先天本命元气”时刻运转壮大不少，道门又不缺各种大补药物，穿越者身体发育远较一般小孩快速，大脑亦能承受一点多余记忆，慢慢回忆起了前世的一点家世，告知与众真人。 原来穿越者前世乃是另一世界之人。 祖上六代为晋商外围，在翼西太行山北坡开了一个药铺，收购药材，也算得上是医道世家。 到了穿越者祖父少年时，西风东渐，国事扳荡，便也随了潮流，弃医从文，去那法兰西国留学。 后来学业有成事业刚起时，又逢外敌入侵，倭寇猖獗，便与全家一起投入了浩浩荡荡的时代洪流之中，与那倭寇一较生死。 待到革-命大军，横扫天下无抗手，一切尘埃落定，论功行赏时，祖父回头望去，从辛亥军兴到如今，家中一共四十二个男子成年，授勋时只剩两个还在世了，不免起了兴亡之叹，告诫后人莫要从政，一切以建设祖国为要。 到穿越者父辈时兄弟姐妹也恢复到了八人，又是书香世家，个个不是工程师，就是教师，或者捡起了祖业，当了医生，遵从了父亲的教诲，无人从政，倒避开了后来的许多激流。 穿越者的父亲大学毕业后当上了一家大中型企业的工程师，退休前提到了总工程师的位置上。 母亲在一间学校教了一辈子的书。 穿越者在这种家庭出身，自然便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在同一家企业做了工程师，每日里都宅在办公室，车间内，埋头于机器和仪表之间，到了而立之年，因各种原因也未曾结婚。 而立之年的技术宅，再要想进步，除非在科学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否则只能慢慢的偏向从政。 但穿越者心中自有自己的一丝孤傲，当下便一狠心辞了职，同一帮兄弟们去了西域闯荡一番事业。 此时西域诸国刚刚独立不久，一片荒芜，以穿越者的技术底蕴，混得自是风生水起，不过三四年倒也小有身家。 既然是技术宅在外面久了，难免起了归乡之念，于是带着少数民族出身的小小女伴，回了家乡去见父母，不想这三代人之间的代沟，与民族之间的鸿沟，竟是如此深刻，家里一时闹得一塌糊涂。 无奈之下，穿越者礼送走了小女伴，就在家乡找了一家合资企业，应聘当了一个工程师，以便就近照顾年老的父母。 时间一晃而过，穿越者渐知天命，依旧是独身，这科学技术的道路上，每往前踏出半步都是极为艰难的，一时之间前行无力，便将家搬到了大学，辞去了合资企业的工作，在大学附近找兄弟们挂靠了一家公司，闲暇时便在大学校园里瞎逛，蹭着各种学生们的课程来听，或者参加年青人的读书会，或者为教授们提供一点工业上的方便服务，这教授们有许多当年读书时与穿越者也是同学，如今在这科学技术的鄙视链上，难免对穿越者就有点居高临下，穿越者心中虽不服气，但毕竟无奈当年读书时成绩确实不如这些教授们，如今便只能在这实践经验上反过来嘲笑那些教授们一番，但毕竟底气不足。 这人过中年，难免起了好为人师的念头，穿越者自认手上还有一些前辈们保留下来的绝活，也想传承下去，免得自己带进棺材里。 那些教授们手底下还很有一些学生，良才美玉，叫穿越者口水直流，穿越者的母亲，姑妈，奶奶都是教师，这得英才而育之，便是孔圣人都为之高兴不已的事情，何况穿越者了。 便只得耐住性子拉下脸来，讨了一个兼职实习讲师的身份，平日里偶尔带着这些学生，去去工厂生产车间，传授他们一些一线生产的知识，经验以及注意事项，偷偷的寄望于有学生能够与自己对了味，双向投奔。 只有偶尔里与那些教授同学在酒桌上交锋，才能杀翻一片，讨回一点点面子。 平日里除了工作，闲暇时便宅在家里，玩弄着各种机器，或者用机器雕刻一些玉石之类的。 有机会便参加各种年轻人们组织的读书会，读一读历史，读一读杂书。 或者点开起点中文网，看看小说之类的。 到了这一年春节，外面世界到处疫情泛滥，穿越者的父母早已看淡了世事，轻易便丢下了穿越者独自一人在家乡，自己两口子跑到了南海边去过起了二人世界。 学生们都已纷纷回到了家乡，就连起点中文网的作者们也回去过起了春节，不再肯更新。 穿越者是个技术宅工作狂，如此漫长的春节过了三四天，便已耐受不住，看着起点的作者迟迟不肯更新，更是颇为烦躁，这一日在书桌前闲坐无聊，练了一会儿琴，然后喝了两杯自酿的老酒。 终于忍不住打开电脑自己舞动起了键盘，加入了穿越的大军之中，先进入了这笑傲江湖的世界玩儿几天。 幸好键盘控制在穿越者自己的手中，倒不必像其他那些穿越者一样悲催，要不然被马桶给冲走，要不然被汽车给撞死，更可怕的是还要连累父母亲人，全都身遭横死，不必为起点孤儿院再增加一个名额。 如今穿越者笔下的世界已经初步展开，酒也喝了快一斤，可以去睡觉了，如果还有明天那么再来更新！ 第十章 穿越者记忆中的零星事物 书接上回，话说张家小儿自从身体长大了一点之后，记忆中想起了自己的一点来历，便告知了林道人与父祖，那林道人受命照顾小孩，原就要求记录着小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是如实报给诸位真人。 众位真人探讨一番，纷纷表示不信，特别是在小孩记忆中，众人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前世不知哪部小说中的世界，大家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 真人们认为修行到虹化飞升，转世投胎的境界，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事情了，至少几位真人自问，自己的道行可能还达不到这等境界。 转世投胎之后能够带着宿慧，典籍之中偶有记载，也已是十分少见的情况了。 真人们都是道家高层，见识过许多高僧大德，并不认为当世有哪位大德的修为高明到能够保证自己转世投胎之后，还能带有许多记忆的。 道门对记忆和人的精神也颇有一些研究，人们偶尔遇见一些事情，便像是自己梦中曾经见过般，一模一样。 真人们认为这种情况就是前世曾经经历过同样事情，今生再次经历，触动了前世记忆。 张家小儿既然能够带着宿慧转世重修，想必今生再修回前世境界不难，但前世记忆应该大部分已经丢失，只有重修到一定程度才能逐渐恢复，现在的情况是局部记忆混乱导致。 这种事情在本门典籍中到记载了一个非常着名的传说中的案例，本门王重阳祖师的老师，少阳真人纯阳祖师吕洞宾的道侣名唤何仙姑的，便转世重生了九次方由吕洞宾祖师成功点化成仙。 想必张家小儿也是一般，既然转世重生能带有宿慧，想必修行起来进度极快，如此多经几世修行积累，必能得道成仙。 这孩子体内的“先天本命元气”，便是最好的证据。 天下间几百年来，除了重阳祖师和张真人，能够确认修成先天境界的，大家虽不知道到底有几人，但想必是曲指可数的。 这孩子在修行上的天分比之传说中的重阳祖师，可能还要高上一筹，那重阳祖师是中年开始修行，先天之气尚未散尽，便直接修行到了先天境界，创出了先天功。 而重阳祖师之后，先天功再也无人练成，甚至连一个练入门的人都没有，以至失传，可见重阳祖师修行天分之高。 但这小孩刚刚出生不久，便自行修成了‘先天本命元气‘，看来这小孩本世修行便有可能得道成仙了。 那刘德安真人又如何能够轻易放手这般机缘，也不管这小孩的爷爷都比自己低了两个辈分，抹下脸来拿着身份往下一压，那张上坚父子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当下便收了这小孩为关门弟子，因这孩子姓张名祝，便赐了个字，曰贺之。 这名字之中最后一个“之”字，常用于道门居士的取名，那大书法家王羲之兄弟名字后的“之”字，便是这个意思。 虽然许多典籍都提到了，带着宿慧转世投胎的案例，但众位真人也从未亲眼见过，心中也不免多少有点怀疑前人的记载有没有忽悠人的成分。 虽然不知道转世投胎重修，到底算不算得上是长生，但毕竟是茫茫道途中，唯一放在眼前的一线希望。 因众位真人一致认定这孩子是高僧大德转世灵童，虽全真教倡导释道儒三教合一，但毕竟以道门为根基，为防他日修行有成之后恢复记忆，回投佛门，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拴住再说，这个名字可不同于道门佛门师父赐下的法号，字辈，排行，是父祖主动求得长辈，一般在男子的成年加冠礼上根据其名字赐下的字，表示已经成年了，是要跟随一生的。 像王羲之兄弟一般，那时候贵族取名都是一名一字的，那“王羲之”本名就叫做“王羲”，后来得了长辈赐字，于是那三个字的名字就跟随了他兄弟一生，并流传千古。 当然比不得本朝太祖，这位千古未有的大英雄居然首开先例，自己给自己赐字。 话说回来，这张贺之两岁多，离加冠尚早，但一来他是转世投胎的，需以对待高僧大德的心礼敬相待。 二来，这一年多，他的体内元气自动运转，各方营养大补之物又跟得上，身体生长速度极快，各方条件相加，身体已比之普通五六岁的孩童还要高大健壮，想必过不了几年便可长成。 普通孩童都是顽皮，这孩子还好，除了每日跟随那些道门师兄弟胡乱比划练气打拳之外，每日里都是陪着林师兄在宫中医馆坐诊，特别喜好读书，小脑袋里装着一个半醒成年人的灵魂，撑得脑袋日渐增大，这大脑的发育也就快了，记忆力也极强，林师兄以及真人们的研究也证明，这小张贺之较历史上那些传说中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也分毫不差。 这大纯阳宫万寿宫中的藏书何其之多，一部大部头的藏书这小张贺之翻阅两三日便还了回去，众人询问之下，虽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也大致能够记得。 真人们也不稀罕，纷纷点头，合该如此，前世积累，转世重修，进度飞快，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 那小张贺之还不住的嘴里咕噜：“这些书，字写的太大，内容太少，不管饱，差评。 那些挂街作者动不动就是百来万字，我们还不停的催稿。” 既然张贺之的记忆恢复了那么一点，那么作为前世的技术宅，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从改变自己，改变身边的事物做起。 “肥皂”所有的穿越小说中第一神器，简单吗？简单。困难吗？困难。 难就难在成本。 从两晋南北朝起，人们就有了许多清洗剂的选择。 动物性的猪胰子，植物性的皂角，矿物性的天然碱。 肥皂很好制造！ 张贺之居住在当世医道圣手的宫中，周围的师兄很多都是道医，从瓶瓶罐罐类的东西，到各种药物，甚至各种炼丹炉都不缺，很快便制造出来了，但配比不正确，做成了糊状膏状。 幸好林师兄作为医道大家，看着自家小弟在那儿玩药物，却怎么都玩不好，顺手指点了一番，这些指点却不是教张贺之怎么去做好药物，而是教张贺之去找哪些人，哪一类的事情，应该去找哪一类的人？ 分工合作，不要指望一个人把头头尾尾的事情全部干完。 这药品的泡制，作为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流程，从张圣以来便已分化出了专门的工种，药师，不然你以为黄药师这个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于是小张贺之便兴致冲冲的去找宫里的药师，研究肥皂了。 却不知时刻观察着他的林师兄以及各位真人，早就已经把他做出来的那些糊糊研究了个透彻，却没有人提醒他，就等着看他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和大家根据他那些糊糊研究出来的东西是不是一样的。 一年多以来，宫里上上下下早就尽人皆知，宫里得了一个转世投胎的谪仙，宫里那三脉掌教真人便是冲着他常驻于此，尤其是斋饭时，也只有他配与四位真人同桌，大家平日里都暗自称呼为“小真人”。 几位药师见了小张贺之都喜笑颜开，全力配合，这后面到底真人们做了多少次交代，谁也不知道。 小张贺之与几位药师的交流非常顺畅，哪怕因为记忆的残缺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的，但药师们总能抓住事物的重点，明白小张贺之想要达成的结果。 “小真人想要碱？好说，多的是，烧碱还是火碱？” “烧碱？火碱？那是什么？” “哦，没事儿，都备上，多的是。” “小真人想要油脂，什么油什么脂？” “？？” “哦，没事儿，都备上，多的是。” “皂化反应？哦，洗练嘛，每一样都试个囫囵，简单的事。” 当对众人的态度反应完全无感的小张贺之终于做出了满意的肥皂，兴冲冲的拿着它去见林师兄时...... 却见林师兄的桌面上放着一块小小的淡黄色的... 小张贺之爬上桌面，摸一摸，搓一搓，闻一闻，嗯，这个是？香皂！！！ “嗯。”林师兄点点头说道：“师尊看了你的那些糊糊，指点为兄加进了一些香料，这样效果会更好......” 从此以后宫里的上等客房，以及师兄们长老们，就多出了一种洗浴用品“香皂”。 第一次改变周围，改变世界的小张贺之，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改变世界，改变周围的事情，是成功还是失败，小张贺之并不知道，他只是不自觉的融入这个世界而已，他那小小的脑袋里也没有这种意识，他的兴趣也早已转向了其他东西...... 那一天，宫里的一个香客不小心磕破了膝盖，血流不止。 小张贺之跟着林师兄，正好在一旁偏殿学认药材，看见有人受伤随口就说了一句：“师兄，拿云南白药。” 林道人出了偏殿，看了一眼，顺手一指点了穴位，便止住了流血，然后稍事清洗一下伤口，抹上药物便送了那位香客出去。 到了晚间斋饭时，林道人与往常一般照顾着小张贺之坐在了四位真人一桌，慢慢吃饭。 葛真人吃着吃着，没有抬头的问了小张贺之一句：“云南白药是什么？” “嗯？疗伤药啊！” “配方是什么？” “额！好像田七，草乌，雪上一枝蒿什么的？” “田七是什么？” “田七就是三七，田州出产的三七。” “三七又是什么？” “好像是？一种植物的根茎泡制的药材吧？” “草乌又是什么？” “不知道，忘了，好像是乌头的一种！似乎也是一种植物的根泡制的？有毒！” “嗯。雪上一枝蒿？这名字特征明显应该好找。”葛真人没有在说话，继续吃饭。 此后一段时间，林师兄便教小张贺之识别各种南方采来的根茎类的草药，慢慢的启发他：“唉，这药叫什么名字？它还有什么别名？” 四位真人的药房里也多了上千种从云南采过来的，用各种方法泡制的多种植物根茎。 又过了一段时间，东崂山，南罗浮，西纯阳，北白云四大道观里，便多出了七八种金疮药免费赠送给香客，供大家试用。 道法自然，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第11章 蝴蝶翅膀牌商品 表面上，小张贺之的一些小发明，就这样润物无声地融入了周围的生活，但他脑袋里那个半梦半醒的老工程师却知道，后面的事还没有完。 从产品到商品的惊天一跃。 这还仅仅是完成了，从发明家的手上，进入工程师的手上，再从工程师的手上，落入设计师的手上，现在入场的是，从头到尾密切观察着这一切，并在暗中负责调度协调，准备工作的产品经理。 ，，，，，，，，，，，，，，，，，，，，，，，，，，，，， 如同水浒传中那开封城里的大相国寺一般，四大道宫的职能同样是综合而复杂的。 它们首先当然是一个庙，是一个宗教活动场所。 同时它们还担负着一个区域级三甲综合性医院的职能，一个大型联合制药厂，药品研发基地，一个饮片及中成药，南北百货，集散，交易基地。 他们还是四个品牌连锁药品销售旗舰总店，品牌百货销售商场，他们同时还是周边的市民文化娱乐活动场所，劳动人民文化宫，少年宫，大图书馆，公共公园。 肥皂香皂已经制造了出来，宫里也开始了试用，三位真人也分别将方子抄录了下来，送回了各自的宫中试制试用。 这一段时间，周边世家大族商行的大掌柜，各商行的行首，车马帮的帮主，纷纷相约上门，一场场的法事聚会纷纷展开。 ------------------------ 后世许多人以为，烧碱和火碱都是古人对碳酸氢钠的叫法，其实在化工业出现之前，古人采用的都是天然碱，是以能不能吃，以及东西的口味和产地，运销渠道等等，来确定它的称谓。 而食用碱更是以它的运输渠道古北口，来命名为口碱。 其实天然碱中各种碱的成分都是混杂的。 古人虽然也不缺分离天然碱中各种成分的手段。 但一来，没有使用需求，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二来就是成本。 由于食用天然碱也就是口碱由口外运转，运输距离遥远成本价格极高。 而关内天然碱，烧碱含量高，纯碱含量低，一般用作清洗剂，价格相对低一点。 一般穿越者想要用肥皂彻底打垮天然碱，成为清洗市场的主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两者的清洗效果并没有本质差异，而成本上的差异，就使得两者并不在同一个市场上竞争。 天然碱的脱脂效果对于皮肤具有一定的伤害，这就使得肥皂锁定了高端市场。 但高端市场同样具有天然植物清洗剂与肥皂进行竞争。 四大真人以及医生，药师们观察研究了小张贺之制造肥皂的整个流程之后，迅速意识到天然碱所分离出来的烧碱及纯碱的性质区别。 关外的口碱和关内的南阳碱等天然碱本质上是一回事，只是各种成分的含量不同。 关外的口碱，纯碱含量高，能吃，价格贵。 关内的天然碱，烧碱含量高，不能吃，价格低。 烧碱不能吃，只能用作清洗剂，并且可以制造肥皂。 纯碱能吃，而且经历过分离提纯，口感远胜于关外所进口的口碱。 各家大掌柜迅速理清了，从采矿到到运输到提纯所有渠道的成本，确定有巨利可图。 肥皂香皂作为高端商品，虽然市场不可能那么广泛，但本身已经是有利可图的。 而在制造肥皂与香皂的过程中，顺便还能得到纯碱，那么这种利润就不只是翻番的了，几十倍都有可能。 道门作为宗教团体，不便实际参与到工商业运作中，至少名义上不便。 但想要参与此业务的豪门世家，商家帮派，四大道脉却拥有了信息上的优先选择权。 人情网络，是维持社会体系的关键系统之一，华山派教派分离，华山道门的许多对外事务，特别是与江湖相干涉的事务，需要由华山派及其外围势力出面组织。 华山道门到了这一步，就从肥皂的商业事务中逐渐脱出手来，只是利用遍布天下的纯阳观网络，作为新商品的一个展销橱窗。 华山剑派和它的代言人，开始出面和天下各方势力协调，首先便是关内天然碱的最大矿产地，中原南阳。 这是少林寺与嵩山剑派的传统势力范围，华山剑派拥有五岳联盟，通过嵩山剑派，利用信息时间差优势，抢在少林寺之前付出巨大代价，控制住了南阳天然碱产地。 世间事物牵一而发动全身，南阳天然碱产地，早已被各方势力瓜分一空，新的势力想要介入，一是通过武力，二是通过利益分配拉一派，打一派。 在有新的利益点产生的情况下，利用信息差，分配更多的利润拉拢盟友，其他势力短时间并不知道有新的利润产生，或者选择获利套现出局，或者争斗的意志并不强烈。 不要轻视了古人的智慧，在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中，以为首先是与草原通商的晋商集团，在关外进口的口碱上遭受损失。 作为华山派和恒山派重要的盟友，自然不可能让晋商集团轻易遭受损失。 大掌柜们敏锐的眼光早已发现了，在肥皂这一新鲜事物中对晋商集团极为有利的一面，首先便是碱面。 自古以来，北方的食用碱都来自草原进口，草原势力掌握着食用碱的定价权，如今关内的天然碱可以提炼出食用碱，晋商集团就此拿到了一定的定价权。 其二，并不是说关内天然碱可以提炼食用碱，草原天然碱就没有用处了，由于草原天然碱纯碱含量高，控制住了天然碱提炼纯碱技术的晋商集团，由此便可以控制住草原天然碱的利润。 那么草原各势力就由此利益受到损失吗？也不见得。 技术的进步，首先带来的是生产力的进步，是把蛋糕做大，而不是分蛋糕的手艺。 晋商集团同草原通商，往往出发时车辆满载，由于草原生产力不发达，回程时有许多空车，草原天然碱固然过去承担了一部分回程载重量，但毕竟是少数。 一者，随着香皂和肥皂的逐渐推广，清洗剂的市场一定会迅速增加，对于草原天然碱的需求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二者，肥皂和香皂的迅速推广，又迎来了另外一个问题“油脂”。 任何垃圾，都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古代世界大多数油脂的获得，都是与粮食成为竞争关系的。 历史上肥皂之所以能够在西方得到推广，是因为西方发现了一个解决油脂问题的重要渠道，那就是捕鲸业，鲸鱼身上的许多油脂是不宜直接食用的，用来补充肥皂与蜡烛产业正是最合适的资源。 东方虽然没有捕鲸业，但仍然有一个获得油脂的重要渠道，一种垃圾。 草原上因为气候捉摸不定，每年因为各种雪灾，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几千年来，草原民族对此毫无办法。 除非运气好，偶尔遇见几只刚刚冻死不久的牛羊，勉强才能用来吃，人类几千年来的经验已经证明，死亡已久的牲畜即便是冻死的，若是贸然拿来食用结果也是灾难性的。 死亡动物的脂肪虽然可以用来制造蜡烛，但油蜡只是动物脂肪的其中一个部分，其价值不足以补尝运输与收集成本。 在众多大掌柜那石头缝里都可以榨出油来的计算中，草原冻死动物的全部油脂，都可以得到充分的利用，其价值足以补尝运输与收集成本，而且堪称与无本万利。 这样晋商回程的车辆上，至少有一半可以得到充分的利用。 道生天地，阴阳平衡，在算账这种事情上，最可怕的就是一进一出之间的差异。 孙子兵法曰：“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一样的道理。 那么随着香皂和肥皂的推广，天然清洗剂市场又会萎缩吗？ 同前面的道理一样，这里就不多说了，老工程师可以在闲暇时用小号讨论一番。 ........................ 近两年时间的研究，使得众位真人与师兄们对于小张贺之的观察，逐渐掌握了一整套的方法。 由于记忆的缺失，小张贺之只有相似的外界条件刺激的情况下，才会触动其记忆中的一些零碎。 于是越来越多零零星星的名词出现在了四大真人的书桌上，让一众师兄们疲于奔命。 比如当说到小还丹时，诸位师兄感叹于百年老参的罕见，小张贺之却有疑问：“为什么要百年老参？ 十五年的林下参有什么不同吗？ 化学成分与营养含量差距很大吗？” 于是就有了三个名词，出现在了几位真人的书桌上“林下参”，“化学成分”，“营养含量”，于是就又有几位师兄，会被真人们指派去，研究专门的内容，查阅典籍，进行试验。 但是真人们的修为何等高深，道心何等坚定，知道所有的这一切收获都只能归类于“术”与“技”的范畴，技近乎道，但毕竟还没有上升到“道”。 在长生面前，一切的尘世繁华都如过眼云烟。 四位真人修行一生，前辈道友无数，深知一旦陨落，便身死道消。 即便以重阳祖师天纵之才，修行到了先天境界，也因为强行突破而提前陨落。 前辈典籍手稿之中记载，全真七祖中，比较可信有人亲眼目睹的“虹化”祖师，也只有掌教祖师马真人一人。 即便以当年掌教马真人的境界，诸位真人自信也不会比马祖师差得太多，如今手上有了一个实例可以观察，诸位真人如今反倒是相信，马祖师虹化之后也是转世投胎去了。 张真人活到了一百四十多岁，此后行踪成谜，武当讳莫如深，几位真人心下暗自揣度，多半也是...... 虽然不能确切知道当年张真人到底修为到达了何等境界，但诸位真人自付，自家即便差上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连前人的背影也窥不得一丝。 四位真人中年龄最大的崂山上清宫李真人，已经快要八十岁了，身体虽依然十分强健，但李真人以前也没有自信自己能活过百岁。 如今，通过近一年对小张贺之体内‘先天本命元气‘的感悟研究之后有所得，闭关数月，待到出关时，原本满头白发竟有数百根返青，李真人坦言，自己已经窥得了先天境界的一丝奥秘。 第十二章 李真人讲道先天 上回说到，崂山李真人，闭关数月，返老还青，坦言已窥一丝先天。 三位真人大喜，纷纷请教，李真人迟疑片刻，言道：“诸位道友，非是贫道藏私，而是贫道自付一点心得，固然始淤张道友启发，但实源与贫道自身道途。 若贫道所得微末与诸位道友不符，恐有碍众友道心。” 三位真人皆言：“道兄勿忧，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等苦苦追寻，若得闻道，即便有碍，皆为缘法。” 李真人遂允，待三日开坛讲法。 是日开坛，仪轨俱免，隔绝内外。 待李真人起坛，三真人护持，张贺之，林道人等陪坐下首。 与闻者俱各宫长老，执事，亲传，共七十有一，旁人却无此等缘法。 真人讲法，开宗明义，直指本心：“所谓先天，与后天对，互为阴阳，上下表里，先后同存。 生灵之始起于精血，精血者，血肉筋骨有型之属。 精血之合，生气，生力，生神。 譬如军阵，精血为卒，气为精血之将，神为精血之帅，力为精血之果。 帅将将，将统兵，兵合力。 是以，神御气，气统精，精合力，有力方则能动，行走坐卧莫不如此。 人生之初，神无明识。 如操演军阵，杂乱无方，帅令御将，也令御兵，令出多门无所适从，难成合力。 然则此时，神虽无识，有意与无意之间以常为令，其令可直达精血，是为先天。 待得年齿渐长，军阵操演熟练，各安其位，方得如臂使指，是为后天。 道门言：炼精化气，练气化神。 便是淬炼筋骨，调理精血，待到精血充足，精余化气。 气者无形有质，藏于窍穴，行与经脉，行藏之间壮大神魂。 神魂居紫府，无形无质，居中调度不显与外。 然气则无识，运转从神，行以常。 精血有形之属，自有新陈，陈者汰，新者替。 然新者具自陈者出，不免沾染旧杂，待得年长旧杂积累，不免师老兵疲，精血渐衰，气竭神散，步生老病死旧途。 修行之人，待练气化神，神魂壮大，体悟自身，重返先天，以神魂直御精血，尝试去旧导新，重整精血，洗练精气神，此长生久视之道也。” 他人讲道云山雾罩，含糊其辞，每次关节处，便王顾左右而言他。 真人讲道，在坐俱是亲近，绝不藏私，将修炼中的体悟，细节一一道来。 诸人听得如痴如醉，场上除真人言语，原本落针可闻。 忽的场上响起一阵细微鼾声，虽不大，最远处之人都清晰可闻，其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哨音。。。 众人俱是一愣，抬眼一看，都是一笑，却急忙压住杂音，恐惊醒熟睡之人。 左手刘真人冲林道人微一示意，林道人会意起身，脱下道袍，将张贺之轻轻裹住，抱在怀里盘腿坐下，向李真人点头示意讲道继续。 李真人抬手拂须，眼望熟睡的张贺之，面露微笑，言到：“张道友虹化飞升，转世而来，虽带宿慧，但毕竟年纪幼小，神魂未复，听老道絮絮叨叨，不免无趣。 得张道友启发，老道此次闭关，得悟洗练精血之道。 以老道近日所得，体悟推敲，张道友转世之前必是已达成先天。” 下面众人“哄”声一片，不免窃窃私语，嗡嗡有声。 李真人咳嗽一声，待众人收声，继续讲到：“方才讲到，吾以神魂直操精血，给予洗练，然如何洗练？ 血如何？肉如何？筋骨如何？ 更何况一旦涉及经脉，谁敢妄动？ 老道闭关数月，因这三千烦恼丝与性命无碍，方敢尝试。 更何况老道感悟，精血洗练后，气与神亦需洗练锻造。 精，有形有质，气，无形有质，神则无形无质，依托精气而存。 精衰则气竭，神散，精气之亡，神无所凭，消散与天地虚无，与虚无中生新生灵，如此循环，天地新陈，此天道也。 我等俱为修士，所修者，长生也，乃逆天道而行。 前人虽有典籍，然其成仙之言缥缈，转世之迹难考。 今幸得张道友启发，窥得片瓦先天，推测之下，感天地之道总有一线生机。 因气，神俱诞生于精血，同根而异质，精气神互为洗练，必有交融。 交融之下，若神魂洗练出一丝型质，演化元神，元神藏与新陈交生之际依附新生，或可逃过天网恢恢。 此时元神亦受天地洗练逐渐消散，维保得一丝纯净灵性，依附新生之后记忆消散，转世投生，与传说饮孟婆汤一般无二。 若仅仅如此，实算不得长生，不过又入轮回，生老病死而已，不合我道门所求。 然如此一来，便瞒过了天道。 新生降世，精气初生，紫府空空，神魂未诞，那一丝灵性依附新生，入驻紫府，因其纯净，无分毫记忆，分属无主，算不得夺舍，神魂诞生，便得了那丝灵性。 新生先天，精气神混元，如大军未加操演，需慢慢成长转化后天。 因那一丝灵性，如大军得了名帅，新生天资远较他人为佳，成长修行自脱引而出。 转化之后，精气神井井有条各安其位，常人神魂渐失先天，失了直令精血之能。 然因那灵性所在，后天渐生时先天不失，待到修行有成回头洗练自身时，早已越过关窍。 若止如此，仍是新生，与前世无关。 但元神已受天地洗练，虽记忆消散，如万物存于天地，自有其来去处，还留存与天地之间。 新生偶遇之，本出同源，自然同归，随修为渐深，明悟自身，不难与天地中寻回自我。 或仍算不得真正长生，唯道途艰难缥缈，吾无登天之力，此途虽难，或可通达，贫道亦有意践行之。 当与诸位道友共勉。” 当下众人纷纷提问，四位真人一一详解，教学相长，真人们也互为讨论。 直到卯时已过，方不舍散去。 林道人怀抱张贺之随真人们回到后殿，方一放下，张贺之便大叫起来：“吃饭，吃饭。” 众真人方才想起，早已忘记了午膳，小张贺之能忍到现在才闹，已是难得。 待斋饭布上，林道人照顾张贺之坐下后，却不急乘饭，小声言道：“张府二管家，已带着饭食在殿外候了两个时辰，师尊......” 四位真人早知，平日里张贺之虽也一同用斋，但张府一直另备饭食，众研究者早将每日菜谱详细记录在案，真人们也看过，无非是多了些荤腥之物。 真人们修行高深，早就对世俗忌戒不放在眼里，自家荤戒只是习惯而已，以林道人修为自然明白这点，今日担心张贺之饿得狠了，而且有些细节顺带提示真人们，方才请示。 真人们自无不允。 当下那二管家带着一众下人仆妇纷纷入内，布上菜来。 往日里真人们高高在上，有事弟子服其劳，除偶尔出手，用真气探查张贺之脉象，平日对张贺之的观察记录与研究都是弟子们在进行，终究是隔了一层。 虽看了记录，知道张贺之食量惊人，但都是医生，无需提醒便知其中道理，是以未曾过多在意。 第十三章 张贺之的食谱 却说张府二管家带着一众下人仆妇纷纷进殿布菜，不片刻即已满满布上一层，那些仆妇布满一层后便退后伺候着，看手上食盒竟是还有菜色未曾布上。 这后殿八仙桌本已较大，一圈菜色布满已有三十余花样，荤素，汤，蔬果搭配完整。 往日里四位真人斋戒，弟子仆役们虽出于礼节安排小张贺之与真人一桌用餐，但因小孩吃荤腥，总不便当着真人们用，是以总淤斋后在安排单独用膳。 平日里研究观察总是弟子们在做，真人们就像后世的教授老板，有事研究狗务其劳，老板们就是看报告，指点，跑经费，然后在论文上署名。 今日里因错过了午斋，加之林道人也有意，方才亲见。 这桌饭食显未考虑四位真人，只备了小张贺之与日常陪同照料的林道人两人。 那张二管家待仆妇布菜一圈后讲解到：“这八盘红牒是近日里来的洛阳平安王府上首厨试做，其他那些淤往日一般。” 诸位真人细细打量，见各个菜色用料考究，制作精美，又有王府御厨掌勺，实是过于奢侈。 不过王府御厨掌勺却只做八道菜式，林道人一向细致稳重，如此安排想必还有下文。 诸位真人各自动筷表示开席，刘真人特意用了一片木耳牛肉以示不忌荤腥，果然鲜嫩可口，味道极佳。 在诸位真人注目下，林道人从仆妇手上接过一个小木碗，没动那些红牒，从其他菜式中胡乱各取了少许，将小碗装得半满，似不经意间将筷子在碗里搅动几下，几样菜式便混杂一起颇为难看。 林道人将碗筷递过小张贺之，那小张贺之今日实饿得狠了，张牙舞爪接过小碗，三两下间已是吃下，间中竟将小木碗咬缺一片，淤饭食一起在嘴里咀嚼，一旁林道人分明看见了，却未阻止。 只咔嚓咔嚓几下，小张贺之就已将饭食合着小木片嚼碎咽下。 诸位真人看得分明，林道人这是示意，小张贺之非比其他富贵人家顽童挑食，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与木片在他嘴里一般无二。 那张二管家站在后面，却未曾看见。 林道人示意下，张二管家得意洋洋的介绍到：“这数月来多方名厨纷纷上门，只要菜式能入得我家小主之口，必是厨艺大进。 各家王府听说“小谪仙”如此挑剔，都派来自家厨子，那些厨子往往出自京里御厨，也常有菜色入不得我家小主之口，一段时日后也都能厨艺大进。 如今我们府里资助家中各厨子，在外省府开的酒楼已经十好几家，家家食客爆满，一日里一家酒楼能赚几十百把贯银钱......” 那张二管家还待在再说，一旁伺候的健壮仆妇伸出脚来踩了这张二管家一脚，张二管家立刻住嘴喏喏两声，退到一旁。 刘真人打量那仆妇一眼，会心一笑，这二管家却不是指排在第二位的管家，而是小管家的谐称，张上坚父子因事回了长安，留下的人手首选可靠，这张二管家想来是张府的家生子，因其忠心放在明处，一旁那仆妇应该才是这边主事之人。 只见那仆妇又递了一个小木碗给林道人，取下了损坏的木碗。 林道人便又去夹菜，却取的红牒，正是方才刘真人用的木耳牛肉。 林道人这次却没有一夹小半碗，而是只夹了一片牛肉，用小碗虚托着，直接就喂入了小张贺之口中。 刘真人当下留神细看，见小张贺子牛肉刚一入口只咀嚼了一下，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旁那仆妇早有准备，飞身而上，就着刚刚破碗便接了下来。 刘真人看得分明，这显是华山派的一式“八方混一”，极正宗的混元掌，这华山派混元掌功修炼起来，由外而内，有内有外，内外合一，只是入门级难，如非天资卓越，非得有十几二十年苦功难以小成。 是以这几十年华山派修炼这混元掌功的可没有几个了。 这仆妇接住小张贺之吐出的牛肉，就势上前从席上撤下了那盘木耳牛肉，便要端出去。 “且慢。”一旁的葛真人拿起筷子夹了几片那木耳牛肉到自己碗中，尝了一片，闭上眼睛细细咀嚼，诸位真人有样学样，然后任那仆妇端将出去。 白云观紫木真人品尝了一下牛肉之后，却是按耐不住离席跟了出去。 却见那仆妇将这碟牛肉递给了一个道人，紫木真人却是认得那道人，是罗浮山葛真人的一个侄儿，一向喜好研究毒物。 紫木真人回到桌上向众人点了点头，继续用饭。 这时葛真人睁开眼来叹了口气：“我那侄儿最近到是研究出来了几种新的毒物，但这牛肉色香味俱全，丝润细滑，实在是品不出来含有何种毒物。” 诸位真人回想起林道人之前的记录，这小张贺之长了牙齿之后，那牙齿便十分锋利，而且过的一段时日便会换掉一两颗牙。 众位弟子行医经验虽然丰富，但专功妇儿科的阉医却只有林道人一位。 况且平日里众人对旁的小儿换牙规律并不十分留意，并没有意识到小张贺之经常换牙有何意义。 只有林道人每日里与小张贺之待在一起，方才注意到了，也写在记录里，呈报过诸位真人，只是诸位真人也未曾刻意去关注过此事。 诸位真人行医多年，如何不知常人一生只换一次牙齿。 今日里李真人讲道时提到，待小张贺之修为渐深，神魂壮大之时，在回过头来洗练自身，原来却是小看了，这小张贺之生长过程中，便已经不断在调整洗炼自身了，只因身体保持纯净，一旦食物稍有不妥立加排斥。 只怕将来待小张贺之迈入先天之时，洗炼自身精血这一道门槛却可以无碍越过了。 显然林道人早已注意到了这点，借今日之事提醒诸位真人。 说话间，这桌上各色菜式，包括余下红牒菜色，俱已用完，下人仆妇又重新补上一桌，这一次整桌饭食吃掉了八成，小张贺之方才吃饱，那小小身体仿佛纳须弥于介子，也不知这许多食物装到哪里去了，这般食量，竟比寻常大肚汉多三五倍有余。 待席面撤下，诸位真人端坐饮茶，细细思索，此事确实不急，需得慢慢推导研究。 只这个妇人一定是张家暗中培养的高手，这种女性高手一般都是富贵人家精心培养，用来护卫后宅的，极少抛头露面，如今竟然暗中跨省派了出来，这小张贺之居住在纯阳宫中，自是安全无比，竟然安排得这等高手护卫，显然围绕张家暗流涌动。 这纯阳宫得了个谪仙的事未曾刻意保密，但知晓的都是功勋王侯及世家大族上层人士，而且不明细节，况且这仙佛之事终究还是要通过纯阳宫，这些人也插不上手，想必不是为此。 只这两年宫里产生了许多新鲜事物，由此拓展了许多商路，只是宫里志不在于钱财，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华山派去经营主导，张家也同样得了许多利益。 那张氏父子出生于中层勋贵人家，却耐得住在华山之上潜修十余年，显然是不贪慕荣华富贵的。 两年多来也都陪伴孙儿居住在这纯阳宫中隐居，对于利益的分配，渠道的掌控，也从不胡乱伸手，极是歉退谨慎的。 如今突然返家，一去数月，却布开了许多酒楼，这酒楼等地最是适合打听消息，显然张家已经意识到了，随着小张贺之的成长，神异越发出凸显，仅仅靠躲是避不过麻烦的，这是张家开始预先布局了。 第十四章 家族底蕴与教育 话说这张氏父子意识到了自家终究避不过麻烦，需要为将来做下准备。 小张贺之虽幼，但众人皆知其谪仙，平日里一两句碎言闲语，众人皆详细记录推敲。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这话放在任何哪里都适用。 一个家族所有的底蕴都来自于哪里？不是别的是教育，人才。 那小张贺之前世半辈子都居住在学校里，步入老年虽无子女，仍然将房子买到了校园区，闲暇时一大乐趣就是做教育方向的义工，最是见不得人失学。 如今转世投胎自然而然将周边的生活氛围按自家的习惯引导，这纯阳宫道门善地，宫里宫外难免有许多穷困家庭小孩，小叫花子停留聚堆，向过往香客乞讨。 小张贺之过往看见常常出言：“几点钟了？还不去上课？“ 时刻观察着他的父祖，师傅，师叔，师兄们如何不知？ 大家谁家没有几个考不起秀才，当一辈子老童生的穷亲戚？ 这宫里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宫里拿着许多钱财，无非就是做善事。 但若善事做得过大，难免有邀买人心之嫌。 本朝太祖起于民间，少年时接受了社学入门教育，才有了日后腾飞化龙的基础，登极以后极为重视民间教育，立下了许多规则，其中民间捐资办理社学蒙学就有一整套制度。 其中有一些必须的课程都是由朝廷指定教材，资助者可以自己增加一些内容，但不能与传@教等意识@形态有关的内容，学校主要老师都要在官府教谕那里接受培训取得资格，所以社会办学并不被认为是邀买人心。 民间教育在太祖在位期间有了大发展，民间有望打破世家大族的文化垄断，引起了知识阶层警惕，是以太祖去后，世家破坏，社学蒙学日渐艰难。 有世家大族暗中操控，社学蒙学本就靠民间捐资承办，官府又如何有这许多银钱长期坚持，是以不过几十年天下社学蒙学便已大多败坏，只偶有善人小规模的捐助一两家社学蒙学。 自己那穷亲戚若是开一间社学蒙学，收拢这些孩童，向宫里寻求资助，自家门里的师兄弟们又如何不照应？ 这纯阳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空房子，不过数日七八家蒙学社学便在宫里开了起来。 小张贺之每每路过，听见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便十分开心。 与其他社学蒙学只是教育上有所廉价不同，这纯阳宫如今财源广进，那些孩童进了宫里社学，这宫里社学不但教书认字，还给孩童们供应免费饭食。 那些塾师们向宫里的执事讨要银钱时还振振有词，这圣人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原本就不该偏颇，何况咱们纯阳宫出自全真嫡传，更是应该文武双修，这若想习武，如何能吃不饱饭。 那些执事们如何不知，这些塾师都是自家师兄弟的亲戚，其中少不了就是执事自己堂表兄弟之类的，这供应饭食上难免就可以上下其手，其中多少也会落回自己手中，自然是从善如流。 这两年纯阳宫中银钱实在是多得不可想象，那张氏父子同样如此，如今得了这一条路子，可以散财避灾，自然这义学便推广了开来，那些王公贵戚，世家豪门，得知这是谪仙所为，纷纷表示支持。 他们都在纯阳宫里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如何不知这是几百年来唯一能实证的”仙缘“，只要不是利益的争夺，顺手结一份善缘，何乐而不为？ 那张家虽然只世袭了一个都指挥史同知，中层勋贵而已，手上并没有什么兵权，但直属的军户也有一两千家，数十年来人丁繁衍土地早已不够，便是军余之家，都已过了万户。 张氏父子本身便是武道双修，又能在华山潜修十余年，对荣华富贵本就不甚在意，自不像他人那般盘剥军户，但对军户日渐穷困，却毫无办法。 如今既然有一条散财免灾的路子，自然首先让自家族人军户得利。 张家族人军户之中，这一下便聚拢了一两千孩童，从中千挑万选了12个孩童送往纯阳宫，说是给小主子伴读。 那林道人每日里照料小张贺之，如何不知前世其母亲，姑妈，祖母都是教师，他只是受了生活环境的影响，自家这个小弟性子清静，极好读书，关注这些学校多半只是叶公好龙而已，若真整日里与那些孩童玩耍胡闹，确实是没有那个耐烦心的。 于是又从这些学校孩童中挑选了七八十个，找了三两个好的塾师，便在这居住的百草园旁边，建了一个内学，只图得这孩童的读书声，能让自家小弟安心午睡便行了。 那张氏一家分封九边不到百年，虽人丁也算兴旺，但毕竟外来，根基实在算不得深厚。 张氏一族祖居翼东南沧州，张性封地翼中清州三千余年，张家也未曾放弃祖居，还在故乡有个族长的虚名，但毕竟路途遥远，来往也算不得紧密。 只因小张贺之偶然一句，你以兄弟待我，我就以义气对你。 张氏父子便自寻思，其时张性乃天下第一大姓，族人散布全国，古人虽重宗族，但同宗族需要得到认可和往来，这些人谁也认不得谁，平日也不曾往来亲近，有起事来自然也不会多少相帮。 仅这张家在故居旧地，能够划进同宗同族的人口，至少也有好几十万人，这般资源若不充分利用起来未免太傻。 于是便命人回了老家，修桥铺路，捐资助学，这些善举自然先干了一翻，然后便选择一些落魄族人，穷困乡民迁至长安，以为羽翼。 其中自家在京城读监生的庶出堂侄放在老家的几个子女，因无人照顾，自然也迁了过来，却没放在长安，而是陪自家孙儿进了纯阳宫里办的内学。 这宫里内学的学生虽是林道人千挑细选，但总是免不了混入许多关系户，这张监生家的那个女儿，倒是在这个宫里的内学分出的女学中，过得颇为如意。 那两个儿子因是家里穷困，在这些关系户中不免就受到一些挤兑，幸好顾虑他们是谪仙人的堂兄，别人也不敢过分，这两个小孩，每受了欺负，闯了纠纷，只要找到林道长哥哥，或者自家那个神仙弟弟便都能得到解决，久而久之自然便更为亲近。 而这张家姐姐原住在乡下偏僻处，又失了父亲照弗，乡下女孩平日割草喂猪，洗衣做饭，整日劳作，若非父亲是个监生，连识字的机会都不曾有，如今入了这自家（堂）祖父办的女学，衣食无忧，那自是如鱼得水，犬入鸡群，三五年间便已经挂上了三道杠，成了大队长。 更是知道自己的快活日子是如何得来的，对自家那个小神仙弟弟便是更为亲近。 这小张贺之每日吃饭出于礼节，要与诸位真人同桌用斋，下来之后又单独准备丰盛饭食，林道人担心张贺之每日与大人相处，不利成长，往往吃饭时都找了一些小孩同桌。 这张家兄姐是自家人，当然每日吃饭林道人都会安排在一起。 又过了几年因各方利益之争，办学之事上，谣言也开始兴起来，对女学这事，各方颇有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于是这女学就办得艰难了起来。 虽在小张贺之的坚决要求之下，女学没有停办，但逐渐都迁往了一些风景秀丽的偏僻之地。 女学迁移之初，各方条件自是不好。 张小姐虽是庶出旁支，但毕竟是小谪仙的姐姐，张家如今又是豪富，不差这点小钱，这张小姐平日的起居坐卧，都是参照那些豪门大户的富贵小姐而来，跟随女学迁移，众人都觉稍有不妥。 此时张家在京城里也已经营起来不少势力，于是放心的把张小姐送到了京里父亲身边，随行的银钱，伴当，使唤丫头等等，俱是按照自家小主的亲姐姐待遇。 张家如今富豪便是京里王侯也有所不如，那自家的堂侄既然考了个监生，谁也说不得会不会有乘风化龙的一日，是以也完全享受自家亲儿子待遇，每月里月例，份子钱加起来，在这京城之中也是十分少见的了，怎么也就是个烧冷灶，预先投资罢了。 本朝太学经数十年来已经逐渐埋汰，那张监生虽然考了太学，但也实在没有信心，有出头露面的一天。 恰当今皇帝到了晚年时，才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儿子，当即立为太子，几年之间先后数次为太子选秀，这张监生便动了终南捷径的心思，没有让女儿逃避选秀，以这张小姐的人才自然很快便被选中。 本朝太祖制度，本来皇室选妃不能选世家大族，只能出自民间，避免汉室后党干政重演。 但这张家小姐祖父便已是庶出，又早已经分了家，实在不能算是大族，才能受选入宫。 这张家小姐在那自家女学学习多年，那些女娃娃，同学闺蜜背后的小动作向来不少，勾心斗角其实从来都不逊色于皇宫中。 这些女学学生从小便接受了张贺之脑袋中的”系统教育“思想影响，琴棋书画，礼乐射御书数，厨艺女红，持家算账，天文地理，人文历史，物理化学，也都学了个入门，谓之“博雅教育”。 而且全真教当初创教真人王重阳祖师更是武功天下第一，如今纯阳宫为主办学，这全真教的入门奠基功法，自然人人都可学习。 在这般教育条件之下，张小姐又懂得珍惜学习机会，可谓是学得文武双全。 这张小姐入了宫中，周围的竞争对手都是真正的民间女子，连识字的也不过十之一二，不几年便脱颖而出成了太子妃。 不久，先帝御极，太子登基，张小姐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张皇后，这张皇后从小便有一个极喜欢读书的谪仙弟弟，受其影响也将学习纳入了习惯之中。 那皇宫之中不管如何争斗，真正好学之人其实不多，而且士大夫们对于皇帝接受教育，存有很多私心，总是想将皇帝教育得只知道亲贤臣，远小人，垂拱而治。 本来若论藏书之丰，除皇宫之外，天下不做第二人想，文且不说，就以武学典籍而论，皇宫藏书恐怕就不在少林之下。 但是学以致用，这皇宫之中便是学得再多的学问，练得再高的武功也没有用处。 加之这个世界的士大夫包含文士和武士世家大族，又如何能够任由皇室自己培养出许多的学问家与武功高手，虽然本朝太祖以来皇室藏书自有一套完整独立的体系，世家大族们也一时奈何不得，但自古以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皇室富贵，又有几人能耐得下心来去勤学苦思的？ 这张皇后却不一样，出生民间却学问广博，自己出于习惯肯下苦功去学习。自然不会轻易受那些士大夫“愚皇”言语的影响。 太子登基以来，这张皇后将上上下下，宫里宫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把皇帝牢牢掌握在裙摆之间，争宠的后妃是一个也无，竟成了中华上下五千年来，唯一的一对，一帝一后，一夫一妻。 这天下之人到了富贵以极之后，想的无不是长生久视，能永享富贵。 况且女子结婚生子之后，往往便将心思放在了丈夫儿子身上，总想一家人整整齐齐，永生永世。 这张皇后从小便耳濡目染，并亲眼见证许多自家那个小谪仙弟弟的神异之处，自然是早早便将弟弟招到了宫中陪伴，也是希望自己这个谪仙弟弟能给自己出主意与朝中士大夫抗衡。 只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便让她知道自己这个谪仙弟弟可不是这深宫内院，富贵荣华，能羁绊得住的。 只能将自家的儿子，当朝太子，与丈夫皇帝的身体，托付给了这个谪仙弟弟关照，自己也按照谪仙弟弟的安排静下心来，读书，学文，练气，打坐，就盼一家人哪怕不得长生，也能和和美美长寿到老。 况且自家那谪仙弟弟，千百般言语，万般嘱咐，总是说开卷有益，学而无涯，人或总有私心，学习都无坏处，学到深处，自然便将一切看在眼里，朝堂里那些重臣，总还是些翰林学士，若论学问，能明白他们所想，自然也就不会吃亏。 姐姐若无武曌之心，只顾自己修心修己修家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家人，无愧于天下，又何必多过在意区区闲言碎语？ 第十五章 林师兄的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 话说小张贺之因为记忆残缺，虽然从部分记忆里知道了这个世界好像是一部小说中的世界，但众人都是不信。 他也一时想不起这部小说里的具体情节，只能等待一些事情触动记忆。 却说这年发生了一件事，张贺之与林师兄都认为，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一点。 这年林师兄被请去秦王府医治一位妃子，药医不死病，那位妃子还是去了。 于是秦王府的管事太监就带着人堵在万寿宫门口骂了三天，与后世的医闹不同，其实这秦王府的管事太监这么一骂，道门师兄弟就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就此过去了，管事太监堵在这里骂人，只是做给一些有眼力见的人看看而已，秦王府也不会为了一个妃子的死活与万寿宫交恶。 既然只是做给一些人看，师兄弟也就没放在眼里，那管事太监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动嘴骂人，也是请了几个泼皮无赖来干动嘴的活。 那些负责骂人的也不知道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骂起来倒是尽心尽力，满嘴没有好话。 只是这些人便骂出了几个“阉货”“没卵子的家伙”这一类的言语，却没有注意自家的老板脸色，已经变了。 那管事太监当即便把这些泼皮无赖破口大骂了一通，拳打脚踢了一番，闹剧就此收场。 那小张贺之读书很多，当然知道自家林师兄是个阉医，也知道阉医是怎么回事。 林师兄专攻妇儿科，那古代大户人家，豪门王府后宅里的妇儿科事情，请个男人难免有所不便，于是便有了阉医这个行业诞生。 只是往日里都与林师兄在一起习惯了，并未多想，今日里却被触动了一下，想起了华山派的葵花宝典和那福建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 这辟邪剑谱是林家传承的机密，自己能够知道，自然是从那小说中看到的。 两人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真人们，真人们听了事情的始末，分析一番之后做了几个推测。 这第一，小张贺之会不会是那位林远图或者南少林红叶大师转世投胎？ 这一点被罗浮山葛真人给否定了，罗浮山葛真人当年可是见过南少林的红叶大师与那林远图的，他可不认为这两位的修为会比自己还要高明多少。 这第二嘛就是小张贺之前世，毕竟修为如此之高，这易经测算之术上面造诣很高也是说不准的。 当下便由崂山李真人和罗浮山葛真人两人带队，带着小张贺之一家南下去了一趟福州。 一是尝试一下，还能不能触动小张贺之别的记忆。 二是李真人和葛真人多年没有回门派，都是弟子们轮流过来伺候，这次顺路回去安排一下事务。 特别是安排船只人手前往美洲探险。 那张氏父子之所以跟去，却是因为李真人和葛真人自重身份不可能出手去偷一份秘籍。 而张氏父子是正正经经的华山派弟子，名刻祖师堂的，出手去偷，，咳，咳，，，取回，华山派的葵花宝典残卷，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取那本辟邪剑谱时，发现那瓦片之间堆积了一个小空间，除了那件袈裟，还有几封信件一起拿了回来。 打开袈裟一看开头果然是武林称雄，引刀自宫几个字。 从那几封信件内容来看，这林远图之所以修炼葵花宝典，并不像少林方证所说的那样。 图远大师当初上华山很是与岳蔡两位祖师研讨了几日，各自都有收获，三人武功高深各自已经开创了自己的道路，都没有修炼葵花宝典，而是借鉴参考。 华山剑气两宗的开创也不像方证大师所说的，在两位祖师那里就已经争斗起来了。 方证大师转述红叶大师的言语有所保留，其中一句“武功越是高明的人看了葵花宝典，就越是忍不住去修习”，其实是不对的。 华山派两位祖师，任我行，红叶大师，他们都没有修行葵花宝典。 将自身武学修行到极高明的境界，并找到自身道路的人，是不会轻易被葵花宝典诱惑自宫的，当年东方胜如果不是后面有个任我行盯着也多半有能耐抗拒葵花宝典。 岳蔡两位祖师能创立剑气两宗，而且没有修炼葵花宝典，自然在修行上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 这图远大师下山之后不久，日月神教便攻打华山，岳蔡两人陨落，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工具人，感觉对不起朋友，一怒之下，还俗自宫，修炼起了葵花宝典。 那几封信中有一封，就是图远大师，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写给岳蔡两人的，但还没有发出去，两人就已经陨落了。 这辟邪剑谱落到了华山手中，华山派自己以及道门中对于葵花宝典还有许多零星的记载，结合辟邪剑谱与这些记载，将这葵花宝典复原了许多，别人自然不能修行，但林师兄却是正合适。 林师兄虽然内功高明，但心思不在武功上，单论武功其实比五岳剑派的精英弟子来说还是要逊色很多的，同等年纪下比较后来的青城四秀，也不见得强点。 但他这种心境，介于有意与无意之间，修炼起葵花宝典来，也就不会被邪功轻易影响心态。 所以只用了三五年，林师兄的武功实战就已经在四位真人之上。 后来张家小姐进宫做了太子妃，张贺之就去信叫姐姐在皇宫藏书之中找寻葵花宝典的线索，这皇家虽然自太祖以来自有一套独立运行的规则，以保护藏书，但太子妃想要进去读书，抄书自然无人阻挡。 果然太子妃在皇宫藏书之中反复查找数月，终于找到了合起来还算比较丰富的葵花宝典内容。 几相结合之下，这葵花宝典也就恢复了七八成的原貌。 多年以后，在张贺之隐居华山前，终于确信东方胜已经成为了东方不败，这时在张贺之评价中，师兄已早于东方不败十年成为了武功天下第一。 张贺之不愿意让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打搅东方不败领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道，希望东方不败的道与林师兄的道相结合，看有没有机会实现“葵花向阳”弥补缺憾。 早在张小姐刚刚被选入宫的时候，张家就已经安排人手在宫里各方打探，确认宫里并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 仅有的几个供奉都是各家各派世家大族放在宫里的代表，互相牵制。 皇室在宫里竟然毫无自己真正的高端武力。 林师兄便亲自出面，带着几个识人相人非常厉害的知客道人，去了京城，带回了八个少年无名白，自己收为弟子，林师兄将这些弟子调教一段时间之后，张家托人把他们都送入了宫中。 此时林师兄经过多年的研究，早已将葵花宝典中追求葵花向阳的那一部分分离了出来，葵花宝典对于人心性的影响也小了很多。 再加上道门高明的相术，心法，这八个太监多年以后心性都一直不错。 有了家里派来的这八个心性武功都不错的太监相助，在张小姐成为张皇后的整个过程中，以及今后成为皇后，打理宫中都很是得心应手。 特别是天下豪门及士大夫都极力防止皇室宫里获得自己的高端武力，如今皇室得到了自己掌控在手的高端武力，后来的许多事情便都发生了变化。 本来原历史这太子十几岁就得登基，身体极好的人三十多岁就驾崩了，连儿子都没有，只能找一个宗室继承皇位。 张皇后后来也过得并不如何如意。 现在这个世界，太子三十多岁登基，老皇帝变成了太上皇，从张皇后变为张太后的张小姐，虽然未曾抛头露面，干涉政务，但影响天下过甲子。 在几代帝后的推动下，几十年后西班牙殖民者刚刚从古巴登陆美洲大陆，迎头便撞上了东方帝国移民点。 第十六章 纯阳屿的开凿与华山内乱 上回说到那林师兄自从修炼了葵花宝典之后，武功大进。 对林师兄而言，这武功大进没有什么，但内功也大进，而且阴阳转换之间得心应手，对于治病救人倒是个好东西。 道门虽然将大部分新鲜事物交给了华山派出头露面前去组织，但自身毕竟还要派代表奔赴各方的，而如今新鲜事物层出不穷，就导致道门严重缺乏高手。 这林师兄既然武功大进，当然也就会派他出去做一些事情，却是推脱不掉的。 这一次林师兄要回华山派，只是张贺之闹着要跟着去，恰好张上坚父子也想回山祭祖。 到了华山自然要各处游览，林师兄如今的轻功，可是天下独一份，抱着张贺之便飞跃去了几个山峰观赏风景。 这张贺之前世时华山可是常来的，很快便发现了与前世不同，这自古华山一条路的华山峪和智取华山的黄浦峪之间空间太大，便要林师兄带着仔细观察了一番。 果然华山峪与黄浦峪两个大型山谷间夹杂了一个山谷。 以林师兄的绝顶轻功，这些悬崖峭壁，哪里难得住他，很快便下到了谷底，这是一个大型的四面环山绝谷，长约七里，最宽处三里多，有五个沉积湖，一大四小，中间一个约两三百亩水面，谷内地势平坦，丛林密布，好一个风景优美的绝地山谷。 看着山谷地势恰好有两条一线天般的细缝，分别走向文仙峪和黄浦峪，缝底只隔了几十丈山壁，那文仙峪，正是吕洞宾祖师当年修行之处，纯阳观祖庙便建在文仙峪中。 在山下玩耍一日，先行上山的张氏父子，便从华山上下来了，满脸不快，却原来如今华山之上气剑两宗的氛围越发诡异，这父子二人既然弃了富贵回山潜修，自然偏向练气，虽不说无视剑术，但当然偏向于气宗，却也实在不便在剑气两宗之间表态。 本来这次回山也想将小张贺之的名谱刻入祖师堂拜入华山，宁掌门也赐了个行辈名字叫做不言，但是下得山来，心中却有些犹豫，不愿自家这个孙子介入华山的剑气之争中。 林师兄听闻此事之后，却坚持不让小张贺之上山，自己单独上山和宁掌门交接了玻璃镜产业的事情之后，只推说小弟年幼得了病，不敢去往山上吹风，这林师兄虽然年轻，但按道门辈分比宁掌门还要高了两辈，宁掌门也不好说什么，随后下山带着张贺之一家回了大纯阳宫。 此后几年，由于纯阳宫所得新鲜事物越来越多，也有许多机密不便公开。 其时张贺之已经炼出来少量玄铁，依着一个工程师的性子，却绝不愿意将这些玄铁用来炼制兵器，因与那些工匠亲近，便做了许多尖锋含一定玄铁的各种工具。 有了这些玄铁工具的帮助，再加上自家工匠中已经全面推广了的龙象功，有力量又有神器在手的工匠们开山凿石有如神助。 林道人便想起了这华山祖庙之后的开阔绝谷，便命名为纯阳峪，开始开凿山洞隧道，打通绝地。 又过了一些岁月，突然有一日，华山上有人来报，说是华山气剑两宗约好了，在玉女峰上斗剑决定谁是正宗。 刘真人与张氏父子闻言大惊，急忙请动了另外三位真人，带着许多精英弟子匆忙赶回华山，想要阻止。 可华山剑派相约比斗，也是考虑到了道门可能会来阻止，所以终究是未能及时赶到。 原着里华山内乱发生了营啸，华山剑派数百近千人，接近死了个干干净净，其实主要原因是一番乱斗下来之后，活下来的人也大多受伤，没有能力去救治伤员，这伤员的救治抢时间是存活下来的第一要务。 这四大真人为当世医道圣手，手下精英弟子，也全是医学上的好手，虽然赶到时已经晚了，但毕竟前前后后抢下来了百余人。 内外伤救回来后，最重要的便是后期康复，而且康复之时一定心态要好，但这百余人经历了这种宗门惨事，自家兄弟相残，几乎个个都有死于自己手下的往日好友兄弟，懊悔不已，存活意志都不强烈，甚至自杀的都有十好几个，到了一两年后，只活下来了三四十个，也近乎于各个重伤难愈或残疾终身。 林师兄无奈之下利用宗教诱惑人入教的法门，将这几十个人先后拉入了华山道之中，心中有了寄托，这些人方才活了下来。 却说这张贺之原本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留在宫中，几辈子从来没有处理突发事件的心态，早就担心不已，如今从华山之上又先后运回了四五十个重伤员，这些都是自己往日里的哥哥，叔伯，爷爷们，如今一个个重伤难愈，血肉模糊，此种惨象又如何不是巨大的冲击？ 受这种条件刺激，再加上老工程师在键盘面前的操纵，笑傲江湖世界以及金庸武侠世界的记忆，基本上都恢复了过来。 记忆恢复之后的张贺之与林师兄商量之后，汇报几位真人及精英亲信弟子，数月讨论，推敲揣摩，派出了一队队精锐队伍，先后前往了只有一点线索的，东海桃花岛，侠客岛，重阳宫后山古墓，华山思过崖山洞，昆仑山张无忌埋经谷，昆仑山明教旧址，襄阳城外独孤求败神雕山谷，绝情谷，周伯通祖师的百花谷，瑛姑的黑潭，琅嬛玉洞，还施水阁，天山灵鹫峰，西夏皇宫旧址，高昌古城，连城诀里的江陵城外古寺，萧峰跳崖的雁门关，等等等等，金系小说中的名场地。 特别是雪山飞狐中的闯王藏宝和鹿鼎记的鹿鼎山，更是在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情况下，反反复复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以对照多维世界的时间进度。 首先获得成功的就是大家都熟悉的重阳宫后山古墓，在确认周围百里内武林中人居住点并密切观察的情况下，寻找到了古墓，果然按照张贺之对地质学上的分析，以终南山的岩石结构，重阳遗刻以及各种刻在石墙上的武学，在没有经受水流的直接冲刷的山洞里，其风化别说几百年，哪怕是千年也能寻找到字迹，又找到了一些书籍，张贺之后世经历过考古，早有预料，害怕带动空气导致书籍纸张迅速风化，采用考古手法一页页逐渐抄录，拓印。 只有玉女心经残缺严重，只能看得出一个大概，其他重阳遗课的九阴真经残篇，古墓派的基础武学，都还算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古墓石棺总共有十口，大家道门之人，自然不会去惊动前辈遗体，古墓里大多数东西都已经没有了，只有寒玉床可能因为太大还留在了里面。 从里面零星留下的一些文字可以推断出，杨过其实后来还是没有住在里面，而是从那水洞出口旁几里处另建了一个庄园。 最后一个回到古墓祭祀的传人，居然是那金庸笔下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这就为倚天屠龙记中，杨逍和古墓派黄衫女的关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第十七章 收获 作为一个老工程师，后来发现的百花谷中石刻，全真教三部基础功法，反而是张贺之最为重视的，以张贺之此时的眼光，结合自己的所知推断，这三部功法，全真入门内功，全真入门剑法，全真入门拳法，有极大概率是来自于老顽童周伯通晚年带个了个小孩而创造的，这里面应当结合了先天功，九阴真经总纲，以及老顽童自创的空明拳这一类的思想体系在其中，虽然只是基础入门的功夫，但是老工程师又如何不知道，如同几何学的基础是五大基础公设，所有的基础都是真正的大道之所在。 众人都是全真传人又都知识丰富，对这种基础如何不重视。 全真教作为昔日天下第一大教，弟子遍天下，全真武功流传广泛，但凡武林中人几乎都会得一点，只是全真武功出了名的修炼缓慢，刘真人修炼一甲子，在研究张贺之前内功也比修炼气功不到二十年的岳不群差了一些。 还是后来李真人创出洗练精血之法方才得以突破。 但洗练一次精血对内功消耗极大，若无小还丹这等宝丹补充，即便以纯阳宫藏药之丰，诸位真人医术之高，也需三五年才能补回。 辛好美洲船队回来，那美洲东洋叁数千年无人认识，一次便带回大量百年东洋参。 那东洋叁与长白老山叁药性不同，但更为温和，无老山叁燥性，所炼丹药虽然在突破关节提升功力上远不如小还丹，但用于补充消耗上因其温和又远强与小还丹。 如此几位真人洗练一遍精血之后，只需数月内功即可恢复，保养半年之后又可再度洗练。 四位真人与远在京城的紫云真人如今已经历四次精血洗练，各个黑发童颜，身体杂质一空，内功也经历这等打磨越发精纯，进度远超当年年轻力健之时，现下较之华山之上号称内功天下第一的宁掌门也是不遑多让了。 而能有这般成就，一是丹药之助，二则赖诸位真人修炼全真内功金液还丹大法数十年不紧不慢，扎实无比的基础。 但江湖争斗往往二十来岁就已经要在世间厮杀了，到了三十多岁时已是门派支柱，即使有内功保养五十岁也差不多过了巅峰，又如何等得了这么久，所以全真武学几百年来逐渐流落成了少年人筑基的功法，大家都称呼为入门武功。 只有在道门这般武功练而不用的，才有耐心去慢慢修习，其实全真教根本就没有入门武功和其他全真武功的说法，只要是成体系的技能，长期修行下去终会达到技近乎道的程度，理论上全真武功一开始这套就可以修炼一辈子而不用去改修别的武功。 重阳祖师对九阴真经的评价是什么？ 天下武学总纲！纲是什么？提纲携领，是一种归纳，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视角。 重阳祖师当年创全真武功之时可没有得到九阴真经，全真武功虽带有一点点改善体质的作用，但改善资质自古以来只有传说中的易筋洗髓两经，全真武功最大好处就是稳妥，谁都可以修炼不会担心走火入魔，同其他武学没有冲突，最适合刚开始练习气功的小孩。 到小孩练习气功入门几年后心性稳了，在转修别种进度快的武功。 理论上全真武功可以修炼一辈子，但资质不好的人进度实在缓慢，能否活到武功大成都是问题。 所以华山入门内功与华山内功虽然的确是以全真内功为基石的一套功法，但入门内功更偏向与全真，待内功有所小成以后如令狐冲那般，改修进度更快的华山内功，到得五六年后，依仗华山内功已经可以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了。 如今得到了九阴真经残篇，又有了周氏全真武功，众人研读推导，一致认同当年周祖师晚年必然是先天境界的，以诸位真人如今的水平可不能把易筋锻骨篇如此完美的融入全真武功。 这套武学以全真武学为根基，若非众人都是全真嫡传，外人很难分清其中区别。 一开始和普通全真武功一样进度缓慢，但其中改善资质的作用却可以在小成以后日渐显露，这才真正达成了全真教理想化的“一套武功修炼一生”。 在诸位真人的研究中，这改善资质完全类似大家推演出来的“重返先天，洗练自身”，很可能是先天宗师后来总结自身，将“炼神”这一修习方法提前融入开端道路，让“炼精化气，练气化神”得以同步推进。 后来，封山七年以后的岳不群，重新下山时已经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但他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回山就已带上了令狐冲收为徒弟，想必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自身瓶颈极限，才动了心思寻找传人。 刘真人修炼普通全真内功一甲子，进度虽慢，但从没有瓶颈这一概念，只是修行太慢了，导致老来不以筋骨为能而已。 如今得了周祖师这套武功，结合易筋锻骨篇，诸位真人积累深厚，身体纯净，不久就都有突破，白发转青只是表像而已，年纪最大的崂山李真人已经八十了，外表如今看来比很多五十岁的人还年青。 古墓中有些文字，据张贺之整理后推测是杨过当年学小龙女所传，周伯通的双手互搏术学不成，推导研究出来的武功。 其中意境应该是当年杨过看神雕与普斯曲蛇争斗而领悟出来的，华山派鹰蛇生死搏，几乎完全可以确定来自于这套武功传承。 不知为何这武学后来传到了华山派，百年前一直是华山派绝学，后来失传，拆分成了华山鹰拳与蛇拳。 这些文字虽然也推导复原不出原来面貌，但张贺之知道老顽童的左右互搏术需要心思纯净的人才能修习，就在众人中试炼。 当时张贺之只是练了几天，感叹了一句，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众人于是纷纷尝试。 却不想白云观紫木真人与林师兄自己，以及三个师兄弟都能轻松做到，道门不愧是修行之地，心性修为就是高。 如今华山鹰蛇生死搏拆分出来的鹰拳与蛇拳道门都还有，在打开了左右互搏术大门的几人手上，组合起来的互博版鹰蛇生死搏威力果然巨大，不愧为绝学。 那古墓所得还有玉女心经残篇，华山本就有玉女十九剑，看来就来自这个玉女心经的武学传承。 林师兄有了玉女心经残篇，结合玉女十九剑心法，将华山剑法与全真剑法的一些招式，与玉女剑法在左右互搏术的加持下一一实验配对，又结合华山反两仪刀法，整理出来了部分“玉女素心剑”。 新的玉女素心剑被称为“华山两仪剑法”在会左右互搏术的人手上使来威力极为巨大，只是“华山两仪剑法”不善于进攻。 由两仪剑法直接衍生出来了两仪剑阵，两人使来由于两人功力毕竟强于一人，还是比“华山两仪剑法”威力大一点，但对配合剑阵的两人要求又高了一些。 寒玉床的疗伤功效让诸位真人赞叹不已，在张贺之的建议下进行了疗伤作用最小化体积尝试，分离出的三十几块寒玉蒲团效果比寒玉床没有任何减弱，节约出来大量边角料。 寒玉这种异宝虽然珍贵，但别处也不是没有，只是全无如此大块罢了，华山掌门手上就有一个寒玉指环。 据张贺之推测，可能就是重阳祖师传下来这块寒玉床的边角余料，寒玉的寒气有静心宁神的作用可以帮助防止练功时心猿意马，走火入魔。 张贺之前世闲暇时就喜欢用自己的钳工手艺去打磨玉石，分析了寒玉的作用之后，认为气功小成之后再佩戴寒玉戒指，用处已经不大，特别是用来制作戒指，减弱了寒玉的效果，既然是静心凝神，那么当然是做成吊坠挂在胸前更好。 于是请来了高手匠人，打磨了几十套寒玉吊坠进行试验，发现匠人的雕刻手艺，对于吊坠的功效也有相当的影响。 既然众人都在研究张贺之，所以张贺之前世的技能，大家都会去尝试研究。 其中林师兄的心性使得他的雕刻手艺最为灵巧，如今又有了高手匠人的亲自指导，不久就超越了自己的匠人老师，从此以后林师兄就多了一个任务，雕刻寒玉吊坠。 武林门派教育后辈，一般前期都是用马步拳术等等打基础，等到能够静下心来才开始修习气功，一般气功入门都是在12岁到14岁之间。 全真武功本就已不易走火入魔着称，常常作为入门内功，如今又有了寒玉吊坠的加持，通过试验7~8岁的优秀孩子，就已经完全可以开始习练了，不过武功炼精化气，儿童成长期间更是要补充营养，这就导致了，后来的学校里都是大肚汉，不用几年，不管男女，个个长得虎背熊腰的。 导致很多女孩到了一定年龄都在想方设法的调整自己的体型，在张贺之的建议下林师兄们研究了瑜伽术，结合易经锻骨篇推出了一套减肥修体的整体武学，大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同样华山系的禽，蛋，肉，蔬菜，粮食等等的供应体系，也不得不开始大规模的铺开。 到张贺之决定隐身之前，华山道已经拥有了两千多个寒玉吊坠，像后世的流动红旗一样，表现良好的小学生，可以得到奖励佩戴一年并开始修习内功，最终在升入中学时交还。 通过大家的研究都一致同意推广周氏全真武功，首先就是它的安全性，其次才是它可以改善人的资质，可不仅仅包括身体，还能通过身体影响人的意志，周伯通已经是先天大宗师，经过他手改良的全真武功，一开始就包括了一些练神的意思。 此时大家还不知道周氏全真武功带来了几个副作用，有好有不好。 首先就是周氏全真武功，天然就带的有老顽童的一点意志，导致越是越像老顽童这样心思纯粹的人，修炼起来便越快，将来的成就便越高，随着普及文武教育的铺开，张贺之后来已经能够确定，以后天下大半的武功高手都会是老顽童。 到时候再召开一场华山论剑，评出天下五绝。 分别是北顽童，南顽童，东顽童，西顽童和中顽童。 每当想起此事，张贺之都哈哈大笑。 当然这只是张贺之的臆想而已。 心思纯粹的人，除了老顽童还有小龙女，郭大侠以及林师兄。 这是目前唯一得到的一套完整的能够修炼精神意志的武功，价值无论如何提高都不过分。 第十八章 底气 同样利用了考古的推断手法，张贺之推测，老顽童所带的小孩很有可能是破虏公的后人。 这套武功除了有动功相结合之外，在外人看来和全真教武功一模一样，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大教，全真教武功传遍天下，江湖上的武林中人基本上都会一点。 同样闻名天下的还有全真武功的修行缓慢，刘真人修行全真内功一甲子，在遇见张贺之以前功力恐怕还稍逊於气功入门不到二十年，初出茅庐的岳不群。 所以几百年来，全真武功已逐渐沦为了江湖中人入门打基础的功法。 林师兄修习推演了一番这套周氏全真内功，其中大约七成与世间全真一样，但另外部分应该含有易筋锻骨篇的影子，同华山派混元掌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全真武功纯正平和，不与其他武功相冲突，周氏全真武功又能修炼心性，正好克制葵花宝典影响人精神的缺陷，加上林师兄心性修为高妙，正是修炼周氏全真武功的极好人选。 紫木真人与几位能练左右互搏术的师兄习练周氏全真武功较之普通全真武功，速度快了许多。 这让张贺之立刻想出了一个帮助自家入宫的姐姐的办法，那京城之中有一种人或是先天残疾或是家中穷困，去势以后想入宫中当个太监，但入宫当太监并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的，所以有很多混迹流浪于京城叫做“无名白”。 如果从中选人修炼这没有影响人心性的葵花宝典，然后送入宫中，必然是自家姐姐极大的助力。 不曾想林师兄带着几个识人相人之术非常厉害的道家知客道人，去了京城一趟之后，却带回了八个小无名白，都身有多处残疾。 张贺之大为惊讶，如今这世道心思纯净之人竟然如此之多吗？ 林师兄讲解之下才知道，京城除了无名白之外，丐帮之人还有一种惨绝人寰的行径，叫做采生折肢，将小孩弄成残疾放在那里，向过往行人乞讨。 丐帮严防死守，防止别人影响和了解这些小孩，所以难免有一些小孩子，弄的像个白痴一样，林师兄和知客道人当然能区分什么是真正的先天白痴，什么是后天教育的缺乏，其实就像郭大侠一般，生长环境的信息量少导致的后天纯净机率增加。 一般情况下像这种类似于白痴的小孩，连接受普通的教育都困难，想要习武练功自然千难万难。 不过如今道门有了寒玉蒲团，四位真人与一众精英弟子，执掌们，多年来研究观察张贺之所得，都内功大进，加上九阴真经与周氏内功，倒不介意有高手腾出手来从体外引导这些孩子自行修行内功，以实现之前张贺之身体上表现出的，以及张贺之所描述的，神雕侠侣寒玉床内功自动运转法，这种运转法已经在二十多个四脉道长身上实验成功了。 这几个孩子残疾的时间不长，想必是因为之前年纪实在太过幼小，怕承受不住，所以近来才受到折肢的摧残，以华山道门如今的医术，基本都可以部分恢复，除了“无名白”。 这张贺之听了采生折肢之事，汗毛立起，浑身颤抖。 在他前世，人贩子这种行为，是所有的犯罪类型中，最为国人所厌恶的四大恶之一，何况采生折肢。 当即口述了一封信件，写给丐帮新任帮主谢风，负责记录的师兄一边苦笑一边整整记录了一个时辰，方才写完，然后呈送四位真人。 原来张贺之破口大骂了一个时辰，满篇两万多字，如厚厚的一本书，几乎不带重样的。 如今华山派因“瘟疫”而封山，众人公推刘真人出来主事，眼看华山道门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如何好去得罪天下第一大帮丐帮。 这封信件呈送上去，出乎那位师兄的意料，四位真人一边笑，一边看，看完之后刘真人挥一挥手，命人叫来林师兄也看看，林师兄看了也是微笑不已，然后请命自己亲自去一趟丐帮总舵，给谢帮主送上这封“骂王朗”式信件，并顺带送上李真人八十大寿邀请柬。 林师兄从事的是妇儿科，每日日里与小儿相处，加上这八年来与自家小师弟朝夕相伴，如何不知道自家小弟心中愤怒，此去丐帮准备十分充足。 林师兄送信回来之后，却并没主动有告诉张贺之送信的详情，就等这张贺之憋不住来问。 果然这张贺之憋不了两天，就央求林师兄将送信前后的详情告知。 林师兄轻描淡写的挥一挥手，言道：“为兄去了洛阳城北方丐帮总坛，送信出来时包括那谢帮主与三个长老，丐帮三百余人，并无一人还能站立。” 张贺之目瞪狗呆，，， 原来如今华山派“瘟疫”封山，华山系统由道门主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华山剑派近百年强势惯了，特别是近几十年来组建了五岳剑派联盟更是喊出了“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口号，早已为各方所不满。 道门歉退，对华山派如此强势也有所异议，原本华山教派之间一内一外，而近几十年来也逐渐生疏。 华山派如今发生如此惨事，作为自家同源兄弟，道门虽还不至于幸灾乐祸，但几十年间，其实已经有所预料，早已着手准备。 华山派是一个复杂的组织系统，剑派主要担当高端武力而已。 不然原文中华山剑派仅凭岳不群夫妻店，哪里立得住华山派，左冷禅要统一五岳，杀了岳不群夫妻，就得到几座光秃秃的石头山何用？ 这八九年来，因为得了一个谪仙，道门在人体和武学的研究之上，已经有所收获，更增加了许多底气。 随着小张贺之的记忆逐渐恢复，提供了许多线索，以道门的实力全力发动起来，自然收获满满。 确定了绝情谷和独孤剑魔谷的范围之后，道门想要寻找自然不太困难。 绝情谷下的小银鱼，剑魔谷里的普斯曲蛇，都已经开始尝试就地人工干预增殖。 并寻找生态环境相似之处，准备投放。 得了寒玉蒲团，九阴真经疗伤篇和小银鱼的帮助，许多以前因身受重伤，不得已放下屠刀立地成道，皈依道门的高手，伤势在逐渐恢复。 随着对人参等各种药物的更加了解，低龄林下人参的炼药价值被更好的开发出来，虽然这些东西练不出小还丹来，但量大管饱价格低廉，高端药品上占据了数量优势。 出发东去探险的船队连第三批都已经返航，沿途建设补给点的移民船都出发了两批，从未被采药人开发过的北美洋参被大量发现，研究了它的药性之后，道门喜出望外，不但可以开炼数十炉小还丹，而且还可以尝试在开几炉，百年未曾出现过的大还丹。 阿尔泰铁陨带采集回来的陨铁，仅仅是实验采用了进气预热就已经可以冶炼，虽然还没有大量炼出真正的玄铁，在含碳量与合金概念的加持下，现在至少每月能打造出三五把宝剑级别的武器。 道门武学多年以来的发展不擅长实战，九阴真经中的九阴神爪，大伏魔拳等已在道门中推行开来，这些都是黄裳当年，为了面对仇敌而研究的实战武学。 ，，，，，，，，， 青城山上清宫，刘真人的二弟子，上清宫宫主方道理道长正盘坐在上清宫七祖殿，全真七祖塑像前，手中拿着刘真人书信，眼光好像看穿了墙壁，眺望着下面远处的松风观，脸色似笑非笑。 宫门处新立起的石碑上刻着“游客须知”其中第五句“本宫为全真七祖丘真人道场”。 ，，，，，，，， 武当山太和宫祖师殿，太和宫住持游道理道长正在祝贺刚刚闭关结束的武当山道总，武当全真观观主袁道理道长修为大进，殿中供奉的祖师牌位，中间一个写着“全真教华山派武当祖师张三丰神位”。 ，，，，，，，，，， 嵩山中岳庙里，住持刘德芳道长正与来访的嵩山崇福宫宫主刘德全师兄围棋，两人原本的满头白发如今已是黑白交杂。 ，，，，，，， 京城皇宫侧门，白云观紫木真人的师兄紫云真人，刚刚陪着两位新到任的皇家供奉，龙虎山两位大长老从皇宫里看望太子妃出来，三人头上一丝白发也无。 ，，，，，， 自宋代林灵素大师，与重阳祖师以来，天下道门逐渐认同了龙虎山提出的“道教”概念，慢慢开始团结在天师全真两面旗下，缓步完成道家练气士宗门向宗教转化过程，在蝴蝶翅膀的煽动下，车轮的方向好像有了一丝变化...... 第十九章 大寿 却说自华山剑派宣布因“瘟疫”而封山以后，华山系各势力突然失去江湖上的领头人，代理人，以及高端武力，杂乱纷纷。 众人无奈之下，公推华山道刘真人主理各方事务，华山教派本为一家，如今华山派势危，刘真人也不得不出来暂时主持。 大家倒也理智，知道随着华山剑派势危，各方势力都会压将上来，自然需要交出许多利益。 可交出哪些利益？由谁交给谁？谁的损失多？谁的损失少？一时乱乱纷纷，吵吵嚷嚷，让刘真人头大不已。 宫里虽然有执掌道士，但一般都是按照规矩做事情的多，这不按既往规矩拿主意做决断，就一个个优柔寡断了起来。 刘真人又一向是个清静的性子，遇到事情那优柔寡断比那些执掌们还不如。 眼看得刘真人是指望不上了，大家又纷纷让林道人拿主意，大家其实一直以来都默认，林道人这个关门弟子（张贺之不算），是华山道门一脉未来的继承人少掌教，可林道人那性子和刘真人一般无二，否则也不会收为关门弟子。 林师兄一般总是和张贺之在一起的，每当有执掌前来请示时，张贺之往往会忍不住坐在一旁自己刚刚做出来的摇椅上说几句话。 其实张贺之已经看出来了，随着华山系的退缩，各方势力纷纷跳出来抢地盘，都知道要退，但怎么退也没人负这个责，这个时候执掌们的请示，其实只是需要一个背锅侠。 反正地盘都要让，不如大踏步的让，张贺之前世长辈是经历过那大踏步的后退，正是为了将来大踏步的前进这一时代的，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这些执掌们平日里当家当惯了，持家有方的人坛坛罐罐难免舍不得放弃。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华山剑派的利益，现在华山剑派突然闭门，将事物交给道门主持，道门如果做主度让了出去，将来华山剑派解除封山，面子上需不好交代。 这些跳出来的人本质上和香港电影里的浩南哥这些人是一样的，前期这种跳出来的人往往都是那种眼光不怎么长远的中小势力，抢地盘对他们而言就是收保护费，至于街上商铺的掌柜是谁，东家是谁，只要按时孝敬他才不管。 此时若是出击，自然能够轻松把这些人打掉，但是这些小人物好搞定，接下来暗中的那些大势力才是真正难题。 地盘若是让给什么斧头帮，什么肉联会，这一类的小势力还好，他们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原则上他们以前也勉强算是华山剑派的外围小势力，以前嘴上总说着，我哪个兄弟某某某是华山剑派某某某，仿佛他们自己就是华山剑派的弟子一般。 如今华山剑派刚一势危，这些人就首先出头跳反。 这时候等候在暗中的人就等着华山系收拾掉这些家伙，腾出空间好让他们下手。 结果张贺之的反应大出这些暗中之人的意料之外，直接就大踏步的后退，将各个地盘让给了那些中小势力，甚至很多小势力的实力还不足以接受圈站的地盘。 其实张贺之看得明白，所谓把地盘交给这些小势力，像道门的那些店铺药行，原本也要交各种孝敬规费，只不过以前是交给华山剑派而已，如今交给了这些小势力，将来华山剑派想要下山收回，这些小势力，又如何扛得住？ 反而那些暗中的大势力，像嵩山剑派，少林寺这种，一旦让他们掌握了地盘，则中下层往往也会被他们清洗，换上自己的人，因为他们有人才储备。 任何时候社会都是一个关系社会，别看七大姑八大姨的一个小舅子，他做一个酒楼的掌柜，那么这家酒楼就是华山系势力范围的延伸。 何况这些小势力拿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利益，自身实力也不足以守卫，在周边各大势力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唯有抱团取暖，抱团取暖的核心是什么？华山系只要拿出一个态度来，自然就可以团结这些人，一致对外。 把自己的敌人弄得少少的，把朋友弄得多多的，虽然张贺之过去只是一个工程师，但看的这种事情多了。 如今又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操作，只是说一个方向，做一个决断，一段时间下来到做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刘真人看得这样正好和了心意，拉着几位真人在一边旁观喝茶，表示支持。 各位真人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身边又弟子一大堆，不用多久就看出来了，光是这样让还不行，还得立威。 这个时候就需要真人们来真正做主了，于是李真人八十寿诞的请柬便向着天下发送了出去。 各方势力早就听说华山道得了个“小谪仙”，这些年来得益不少，仙佛之事只是传说，各势力也是将信将疑，何况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本来就是道门的专业，佛门在这个时代也远不如道门，会摆弄各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各方原也插不上手。 只是这些年来道门越发兴旺，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还能拿出钱财在天下开始推广普及义学教育。 这里毕竟是一个有着江湖武林的世界，在以武力争夺利益的刀光剑影之下，真正的注意长远利益的人又能有多少？ 不然那天资聪颖之辈都要修习三十年才能勉强大成的全真武学也不会日渐淘汰了，天下武林江湖的武功也不会一代不如一代了。 诸位真人眼见得这些年普及文武教育所涌现出来的少年天才，别的势力因为时间差还没有意识到，毕竟一开始的普及教育是围绕着宫里周围的关系户，以及张家的族人军户，而全真武学在前期进度缓慢，即便是周氏全真武学好一点，但周氏全真武学更为注重心性，所以这些少年人哪怕是其中的优秀者，在这些势力眼中也不过是初通武学之辈，普及教育出来的大量人才还扛不起鼎。 华山道门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等待这些少年的成长。 江宁城外天宁寺，与魏国公旧府的藏宝已经找到，虽然对于一个流动的经济体而言，这些藏宝其实数量并不算特别巨大。 但已经足以支撑接下来几年的义学教育继续扩张。 之前张贺之已经在零星的文件中呈送了诸位真人，关于系统化，组织化以及工业化生产的报告，描述了一种庞大生产体系的前景，这些年来的断断续续摸索试验，大家也有所感觉。 虽然诸位真人与道门的师兄弟们，怎么也想象不出那种所有的物资唾手可得，怎么寻找消费市场才是难题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但是这些年张贺之偶尔说的一些东西，大家认真实践摸索之下，收获都不小，对此也相当有信心。 何况即使是体系化，组织化生产，道门这些年小规模的试验，也取得了不少成就。 所以为了争取时间，趁着各方势力尚没有撕破脸皮，对具体情况还不够了解，诸位真人盘算了手上的实力之后，毅然决定-立威。 就着李真人八十大寿的名义，派遣数十个精英弟子，分赴各方，广邀天下英雄共赴聚会。 这些精英弟子传递请柬的道路，既是一个立威，展示实力，亮肌肉的过程，也是分清盟友和敌人的过程。 其中林道人单挑丐帮就是一个给天下人的初期展示。 林师兄如今的武功，虽然还不能说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内功还不是天下绝顶，但本身基础深厚牢固，三年来修习葵花宝典，加上九阴真经与周氏全真武功的加持，身上又足足带了三颗道门新制金液小还丹，即便是少林新任方丈方证大师，只怕在林师兄手上也讨不到好去，只要不像后来的东方不败，因杨莲亭拖累被困住，在丐帮总坛这种比较开阔的地方，以丐帮散乱的打狗阵，不但困不住林师兄反而自己画地为牢，在这种针对性的安排下，林师兄此去丐帮一战几乎毫无悬念。 江湖传言，华山道掌教弟子林道长，亲到丐帮总坛送李真人大寿请柬，被丐帮弟子无理为难，一怒之下出手教训。 丐帮本就想出手试探华山道实力，立即找借口派出高手挑战。 谁知连输数阵，恼羞成怒，竟摆出了传名六百年的打狗阵，以多欺少。 林道长身法快如闪电，打狗阵根本围之不住。 一阵下来包括丐帮谢帮主上上下下三百多人，全部左腿打折，躺了满满一地。 要杀人容易，但在打狗阵法的围攻之下打折几百人左腿，甚至还能够医治，这种控制力神乎其神。 这种大事情，丐帮想要瞒是瞒不过去的，毕竟有了几百个伤员需要医治。 内中详情各方势力在丐帮中又不是没有探子，一些高手暗中揣摩，那种速度一时之间确实无法破解，但除非内功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谁能够长时间的坚持与几百人战斗？ 仔细研究之下发现这林道长在打斗之中曾经服下了一两次药，各人方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但单人独剑，单挑丐帮总坛各方势力仍觉咋舌。 在少林方证大师履新，武当老掌门垂死，日月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刚成，还没有威震天下的现在，江湖中纷纷传言，华山道少掌教林道长，当今武功天下第一。 第二十章 大寿二 晋西南黄河北岸大纯阳万寿宫正门，一群嵩山剑派打扮的大汉被正礼接入宫门，为首两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三十左右。 那三十多岁的汉子叫做陆柏，正是嵩山剑派新任掌门左冷禅的三师弟。 去年华山道门宣布，华山剑派因发生“瘟疫”封山，江湖上的事暂由华山道做主，华山剑派的“瘟疫”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华山剑派封山，留下来的利益大得不可想象，嵩山剑派与华山剑派份属五岳联盟，同气连枝，数十年来共抗魔教，自然全力支持。 前些时日华山道一位叫做吴道理的大执掌道士前来嵩山，送来了五岳联盟的盟主信物，将五岳联盟的盟主地位托付给嵩山剑派新任掌门左冷禅，同时送上的还有一份请柬，却是鲁南崂山上清宫宫主李真人八十大寿邀请函。 至于鲁南崂山上清宫宫主李真人八十大寿为什么却由华山道出面邀请，而又在晋西南大纯阳万寿宫办寿？ 这里面道道就比较多了，华山道道总常驻晋西南黄河北岸大纯阳万寿宫，这个前文已经说过了，各位看官自行查阅，此处不在敷衍，而崂山上清宫却是“道门全真教华山派”驻地之一，这位李真人还是华山道掌教刘真人的师兄，可见道门底蕴之深。 这次李真人大寿，派出几十名弟子分赴各方送达请柬，蠢蠢欲动的各方纷纷挑动一些人出手试探。 自百年前，武当张真人亲点本朝太祖真龙之后，除武当派与泰山派之外，道门纷纷与武林江湖势力割裂。 即便是武当派，也逐渐隐于幕后，只俗家弟子参与江湖事务，唯有泰山派仗着是自古以来，朝廷封禅之地，还是不管不顾，仍旧以道士身份行走江湖。 是以百年来大家对武当派与泰山剑派的实力有所了解，其他时候就很少见到仗着武功行走江湖的道士了。 虽然平日里也难免有武林人士和道士之间交手切磋一番，但武林并不完全是江湖，交手切磋和实战搏杀也并不是一回事。 所以华山道的实力到底如何，这一次派出的送信弟子正是适合试探的对象，结果大小几十战下来，让江湖颇为震惊。 华山道少掌教林道长单剑挑丐帮一战自己没有见到，可俱围观的左师兄和丁师兄说，这林道人即便是嵩山派也难以应对。 陆柏原是不相信的，但想起先前於到嵩山送信的吴道理道长切磋一番下来，陆柏也未曾占到任何便宜，原以为这只是切磋而已，真要放手一战自己未必会输，但几日后看了另一队华山道送信弟子的一战，陆柏心中就觉得没有把握了。 那两个年青道人大概二十三四岁面相，这种年纪正是武功小成，各派已接近出师的弟子，或者跟随长辈历练，或者几人一组干些不用独当一面的事情，这两道人一组送信便是这种活。 出面试探的是两个豫南黑道高手，这两人既然能在少林寺与嵩山剑派势力范围内活得风生水起，不单单后台硬，手上也是硬的，陆柏自问同时对上这两黑道高手也是拿不下来。 两人既然是高手，也是自信的，一开始只有一人出手，在旁观者看来两个小道士联手能输得不难看就已经不错了。 两个小道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没有想过一人能接得下来，当即两人一起亮剑联手。 这一亮剑，旁观的陆柏就发现了不对，两把剑都是良品利剑，即便是嵩山剑派中，这种等级的好剑也不是普通弟子能用得上的。 就是一般名门大派里，若不是家中本就富豪的长老极人物，怕多数长老佩剑还不如这两把剑。 双方交手不过几招，不仅仅旁观的陆柏看出来了，就是另一个黑道高手也看出来了，这两道士联手用的不是什么普通同门熟练之后的配合打法，而是一种阵势，那黑道高手五七招就已落入下风，黑道另一人果断加入以二对二，又十几招虽扳回劣势，但两个小道士的剑法防守仍有余味，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拿下了。 旁观的陆柏又看了十几招，嵩山剑派与华山剑派结盟几十年，对华山派的武功自然非常熟悉，这两个小道士，使的剑法一套明显是华山派玉女剑法一路，灵动飘逸，变化繁复，另一套剑法又是从华山剑法回源全真剑法的意思，古朴庄重，是一套专门的剑阵。 几百年来天下闻名的两人阵法，以华山反两仪刀法及昆仑两仪剑法为最，似乎还稍逊这套剑阵一筹，淤恒山剑阵在一个级数，仅逊于少林罗汉阵，武当真武七截阵，以及北斗七星阵这种传说中的阵法，什么时候华山道门有了如此厉害的剑阵？ 这里离嵩山不远，若是时间拖得久了，少林寺与嵩山剑派总不好说不管，两个高手也都是老江湖了，一个眼色，当下连着卖了几个破绽，想诱惑两个经验不足的小道士，谁知两个小道士却不管不顾，只是专心防守。 两个黑道高手心下着急破绽卖的稍多，正巧碰上两个小道士，阵法切换之时，一不留神就把自己送到了小道士剑下，眼看就要封喉，小道士看来心仁，不忍杀人，剑法顺势一转，一剑刺到了黑道高手肩上。 旁人却不知道，这华山新两仪剑法源头出自古墓派玉女素心剑法与全真剑法的合击，当年林朝英创此套剑法时，便心不存杀意。 如今经林师兄之手复原修改，那林师兄也是个善心人，同样没有杀意。 是以如今这套华山两仪剑法，完全就是一套防守剑法，只是外人却是看不出来，要知道当年就连金轮法王都没有能够看出来。 华山道门其实保存着华山派绝大部分典籍，前辈的记录，华山玉女剑法自然是有的，只是平日里并不怎么去钻研，练习，但毕竟是本门武学，平日习武时总要熟悉熟悉，所以弟子们两人配合练起这两仪剑法来便得心应手。 林朝英当初创立这套剑法时，是一男一女使出来，两人之间并不交换套路。 如今华山两仪剑法在意境上稍逊于前，但两人可以自由切换。 刚才便是两个小道士剑法切换时，一举建功。 陆柏回到嵩山之后，将此战详情向左师兄丁师兄细说，其他各路前去观看华山道门详情的师弟也相续回来汇报，原来这次华山道门出去送信的几十名弟子，在各方势力的试探之下，大大小小二十余战，虽难免有人受伤，并无一例战败。 华山道门显示出来的实力实在是震惊了嵩山剑派，左冷禅正在整理嵩山剑派武功，处于关键之时，没有时间去参加李真人的八十大寿，而且这道门的人因为历代都活得长，难免道门长辈的辈分就虚高了许多，这左掌门与华山剑派不字辈弟子都以师兄弟论交的，这若是参加高了四辈的李真人大寿在称呼上就难免尴尬。 于是嵩山派就派出了左掌门一位为人比较木纳，性乐的小师叔为代表，让陆柏随行做主，前往参加李真人大寿。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厮杀连连，各自损失惨重，除华山派之前尚有二三十个清字辈的人，其他四派都已是年轻一辈当家，嵩山剑派能以掌门人的师叔作为代表，已经很是给面子了。 说陆柏一行人进了后殿，发觉五岳剑派中自己这离得不太远的嵩山剑派是来得最晚的，泰山，衡山，恒山三个剑派都已经到齐。 泰山新任掌门天门道人带了三个师叔辈的到了，衡山来的是莫大与刘三，恒山来了包括定静，定闲在内五个定，华山剑派自然是一个也无。 到得后殿，诸位真人身份太高，不便露面，负责招待的是纯阳宫大执掌吴道理道长，陪同的是刘真人三位已出门的老弟子。 这三位分别是青城山上清宫住持方道理道长，武当山太和宫住持游道理道长，武当山道总全真观住持袁道理道长。 陆柏不敢怠慢，纷纷上去，一一见礼，这几位可都不是等闲之人。 一边见礼，陆柏一边心中腹诽：“这刘真人起名字也真是太过，什么有无方圆，上下前后，道理全占了。” 这四位道长虽然都是中年人模样，但陆柏之前便知道其中两位道长的年龄，这道门高层个个都保养得实在太好，到了中年以后面相和岁数常常相差一二十岁。 这五岳联盟之人名义上是来贺寿，实际上都是来助拳的。 大家都是先到一天，先把内部的事务讨论完，明日在开门接待武林中的其他大派。 所以一番沟通交流，利益的交割，自然各有一番表现，这南岳衡山与东岳泰山离得远，平日里利益交叉也不多，是以很快达成协议。 那北岳恒山正在进行山门北迁，与晋商的利益协调也多得华山道门之助，所以也是全力支持。 而嵩山剑派这次派了陆柏前来，为的便是华山剑派已经将五岳联盟的令旗交到了嵩山剑派手中，嵩山剑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所以只派陆柏来打个前站，反倒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内部很快达成协议，但华山派虽教派一内一外，但毕竟分离两百年，如今华山剑派封山，华山道门表示接手华山剑派事务，总得拿出一个说法。 这事还需刘李两位真人亲自出面与五岳联盟诸人交代，众人知道今日李真人只是个吉祥物，终究看的是刘真人态度。 当四位真人携手带着七八个人从后殿里出来时，诸人无不吃惊。 大家知道李真人明日贺的是八十大寿，这道门的人再会保养，大家也心下认为，出来的四位真人也就是鹤法童颜罢了。 在场之人也有之前许多年拜访过刘真人的，自然记得刘真人相貌。 出来的四位真人中间左手一位，自然是本地主人刘真人，众人仔细一瞧也能认得出来，有知道的，知道刘真人今年已经七十好几，十几年前刘真人头发已经是灰白。 如今的刘真人满头黑发一根白发也无，看上去竟是比嵩山派左掌门那不到五十岁的师叔还要年轻。 右手边那位明日便要过八十大寿的李真人也是一般。 第二十一章 大寿三 其实武林中人相互争斗都是为了利益，到了名门正派这种程度，要说在银钱上，真算不上缺。 到了中高层，对于仙佛之事，总是将信将疑，现在四位真人如此样貌，对于众人的冲击可想而知。 道门虽善于保养，但总不至于将一个八十寿星相貌年龄减半吧，况且还不是个例，道门这显然是掌握了什么方法，不说长生，至少长寿已经可以复制。 武林中人争来夺去，对于下层来说还要考虑刀口舔血的吃一口饱饭，但对于名门正派的中上层而言，不仅仅是长生，长寿的诱惑都不亚于江湖利益的争夺。 五岳剑派都源自于佛道两门，若说平日辛辛苦苦的习武练功，没有对于长寿长生的希望，那是不可能的。 在四位真人这种明明白白的现身说法的诱惑面前，五岳剑派内部任何的利益争斗都可以先放下。 长生，不，目前还是长寿，这种利益至少暂时比什么利益都大。 何况之前弟子们已经分别达成协议，然后几位真人方才露面明显是不愿以此事相要挟之意。 当日无需过多商讨，五岳剑派便达成一致，以华山剑派宁掌门的书信为凭，华山道门小谪仙的父亲，华山剑派张清平为华山剑派代表，五岳剑派联盟各代表，共同盟誓，在华山剑派封山期间，五派团结一致，维持江湖格局不变。 并且共同支持华山道门，继续在原道路上探索研究，五派也都派出自身得力修行者参与并共享研究所得。 接下来众人商讨的重点便是明日的寿宴，人都是自私的，在大多数人的同意下，明日只有刘李两位真人出席，并且化妆要显老一点。 古人又不是不明白，信息的优先权能在手中多保持一段时间，就先保持一段时间好了。 其实几年之后大家才发现，收获最大的只有恒山派，华山道弄出来的这一套东西，最为考验人的心性，五岳剑派联盟之中，除了恒山派，包括华山剑派在内，都是实实在在的江湖人，这江湖中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来修行自己心性。 即便是泰山派，作为唯一以道士的身份行走江湖的门派（武当已经收敛），泰山派实际上是齐鲁豪门大族地主的代言人，有一项业务居然是追捕逃奴，许多人心性修为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恒山派其最有名的业务，是妇科药物，因为以比丘尼的身份行走于闺阁之间更为方便，所以不像华山派教派分离，恒山派走了一个教派合一的路子，之所以恒山派行走江湖，是因为这些医生们更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恒山派便是让江湖中人讲规矩的高端武力保障。 但恒山派医药，天长掌法，万花剑法，及以易经为基础的恒山剑阵都是走的道家风格，本质上恒山派是佛道合一，如今五岳不生内乱，所以到了25年后剧情开场时，恒山可不是只是三定了。 与刘三办个金盆洗手大会不同，道门李真人过大寿，自然请的都是白道名门正派人物。 少林寺方丈方证方生师兄弟来了，武当派冲虚冲和师兄弟来了，青城派长明子来了，昆仑派镇山子道长来了，连丐帮谢帮主也带着两个长老来了。 陆柏偷偷打量了一下丐帮谢帮主，见其脸色铁青，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行走之间倒也没看出来左腿折过，想来林道人还是手下留情了。 寿宴之事倒没什么好说的，众人也不敢在寿宴之上搞破坏。 总之五岳剑派联盟表达了紧密团结，维持华山剑派封山期间江湖格局不变。 华山道门表示，若各门各派承诺在华山剑派封山期间同样维持江湖格局不变，则华山道门依旧不介入江湖事务，将原有地盘暂时交给本地江湖势力。 既然华山道门有此表示，各方也不愿意拉一个实力强大的新对手加入这个杂乱的江湖利益争斗场。 反正华山剑派封山不过几年时间，大家等得起，到时候再看看华山剑派还留有几分实力，再行出手，这华山道门可就不好在说什么了。 仅靠五岳联盟的一句承诺倒也不能说明什么，之前华山道门送信已经表现过一次实力，但毕竟这些弟子，加起来也不如华山剑派十之一二。 华山道门既不愿过多沾染江湖上的麻烦，又想为华山剑派暂时守住底盘，光拿出这点东西可不够。 华山道门既然办了这次大寿，那自然要显露一下实力，能够震慑得住各方才行。 不然仅仅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能让各方底下不做些小动作。 于是寿宴之后正戏上场。 首先出场演练的是八个小孩，都带一些残疾。 纯阳宫当家吴道理道长负责解释：“这八个小孩在三月前被本宫道士救出，都被人采生折枝，月前送到纯阳宫。 由于小孩身体衰弱，宫中正在想法为他们调养，配合学一点基础入门的功夫强身健体，逐步修复他们残疾。 他们中间最长的开始练拳也不到两月。” 场下人纷纷看了丐帮谢帮主一眼，果然见谢帮主脸色铁青，双眼紧盯着脚底，一言不发。 众人见这八个小孩开始演练，练的也就是全真入门拳法自然不放在眼中，但看的几招心下就已明白，这几个孩子比起其他同样刚开始练拳的孩子来，动作速度要快上许多。 显然这是道门在表示，林道长这样的快剑不是个例，我们已经掌握了一整套修炼快剑的方法。 在场的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隐隐想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才是大戏，近百个年轻道人出场，演练起一个大型剑阵。 看了一会儿，众人脸色便纷纷有点沉重。 自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创下天罡北斗阵以来，天罡北斗阵只有在全真七祖手上才曾经完整的组成过。 为了让后世弟子能继承天罡北斗阵，全真七祖便创建了北斗七星阵，七人摆出来便是北斗七星阵，七七四十九人摆出来便是北斗七星大阵，当年郭靖便是破的此阵。 这北斗七星阵其实算不得如何高明，大概灵活性远弱与恒山剑阵，组织性强于丐帮打狗阵。 但百年来江湖上曾经使用过的多人阵法，总共也就这三个。 武当真武七截阵，少林罗汉阵，全真教天罡北斗阵，都只是传说，百年来从未有人见其使用过。 这北斗七星阵其实远不如丐帮打狗阵与恒山剑阵灵活，必须要七人一组才能成阵，用于江湖厮杀十分不便，百年来在江湖上已逐渐淘汰，所以众人都没有见过其实际演练。 见这些青年道人都是两人一组使用之前的华山两仪剑法，占去一个大阵星位，共九十八个青年道人，占四十九个北斗七星大阵星位。 大家知道这北斗七星大阵其实不怎么样，由青年道人布阵，也相对缺乏锋锐，对付高手没有太多办法，在之前全真教七祖时期，大侠郭靖一人便破去了这大阵。 但如今有了这华山两仪剑阵加入，这些青年道人两人一组便勉强对得上一个高手，如今这北斗七星大阵，虽然仍不能用于江湖厮杀，但摆下阵势用来攻打什么却威慑力极大。 两仪北斗七星大阵演练完毕，众人精神一振，果然接下来上场的是那红衣林道人。 这林道人上场之后演练的是一套华山剑派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 这夺命连环三仙剑可不是三招剑法，而是三路剑法。 在这林道人使来速度快到极致，众人只觉眼前红色身影闪过，一片片剑光晃乱人眼，完全看不清楚。 众人研究应付林道人的快剑，已经近月，如今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够接下。 只能寄希望于全真教内功修炼缓慢，林道人在内功上还有缺陷，今日仔细观察，果然这林道人的内功还算不上绝顶，在场各派中至少五人内功在他之上。 对付这林道人的方法，目前就只能依靠高深内功稳守，待其内功耗尽方可胜之。 但这林道人的速度却使其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被羁绊住，随时可以离去，从头再来。 这等武功速度若是为了杀人而暴起发难，突然偷袭，谁也没有把握自己能活得下来。 各派也想知道，这林道人年纪青青，内功已能在在场各派中排到前六七位已经十分不易，是不是其资质特殊，不知华山道门其他人武功如何。 于是各派便怂恿少林方证大师出手於华山道门刘真人三弟子，武当山全真观住持武当山道总袁道理道长切磋，想要知道这华山道门其他人的内功如何。 让人大出意外的是这袁道理道长使出全真三花聚顶掌法，与少林方证大师般若掌对上，掌法内功却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各派也看出来了，这袁道长的武功也不是练来应对江湖厮杀的，只是大家光明正大的比武教技比较厉害。 如今既然华山道门表示不参与江湖事务，大家也不必多做得罪。 若是底下里有什么小动作过分了，惹动了这位袁道长，公开上门切磋，恐怕除了少林寺，其他门派多少会丢点脸。 一场寿宴办下来，华山道门也露出了实力，表明了态度。 江湖白道各门派也做出了承诺，维持华山剑派封山期间江湖格局不做大的变动。 各派回去之后也会告知各派下面的黑道高手们，，，咳，，咳。 这江湖中的事，白道各门派达成了协议，那么等同于黑道各门派也达成了默契。 那么可以想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湖上会相对平静。 华山道门由此也可以从华山剑派留下来的麻烦中脱出身来，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几百位师兄弟们被张贺之指挥得滴溜溜乱转。 第二十二章 接任宫主与疯狂技术宅 接下来的几年，诸位真人与众多师兄弟们继续研究。 由于获得了九阴真经残篇，以及周氏全真武功，大家在修行上的研究所得又突飞猛进了一段时日。 但是先天之路又岂是那么好走的，虽然已经窥见了一丝先天之路的门缝，感觉似乎终是遥不可及。 前辈记载受文言文影响，总是以微言大义为主，但是怎么具体执行，怎么修行，需要达到怎样的心性与修为，却没有一个详细的书籍为凭。 这一日大家讨论时，张贺之说道：“数百年来，我道门记载的先天真人数量极少，之前我们能确定的只有重阳祖师与三丰祖师，现在我们估计周伯通祖师，一灯大师，九阴真经作者黄裳前辈，剑魔独孤求败前辈，前明教教主张无忌前辈，应该也达到了先天，但终究是我们的推测。 可见先天道途极为艰难，几代人也不一定出得了一个。 张无忌的先天之路可能具有一定的偶然成分，我已经有了一点猜想，以后有条件可以进行试验。 独孤求败前辈，我们对他的生平不是太了解。 周伯通祖师心思纯净，算是资质特殊，重阳祖师也点评过，心若顽童，将来成就必超于我。 但我观重阳祖师，出于儒而归于道，张真人出于佛同样归于道。 黄裳前辈儒生出身，整理天下道藏，而后因家人死难，半生钻研破解明教武学。 一灯大师，出归皆于佛门，却修习道家先天功与九阴真经。 我们能了解的这后四位前辈，都是思想体系不独一门，而是多种思想碰撞融合。 佛门东渡到达摩创易筋，洗髓二经，洗髓经失传我们不知道，但这易筋经明显走的是中土武学的路子，也是思想体系的碰撞。 历史上，每当天下圣贤辈出的时代，都是思想体系杂乱与交汇的时代。 所以有没有可能思想体系的碰撞，交流而导致的创新才是打开先天之路大门的敲门砖。 知识才是普及先天之路的钥匙。” 众人以为然，纷纷回去查阅史料。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割裂争锋，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众圣辈出。 历经三国两晋南北朝，到唐时国门大开，景教，明教，天方教，佛教广传天下，直至玄奘法师西天取经，期间佛教出圣僧无数，道门也有葛洪，孙思邈，袁天罡，李淳风等大量圣贤显世。 五代十国至宋，直至本朝，佛门渐归于禅，儒家渐统于理，道门由宗门向宗教转化，中华文明思想体系进入整理期，创新减少，在这一段时期内，显世圣贤也逐渐减少。 众人作为全真教传人三教合一，对于佛学自然是深有研究。 三教的交流，融合，对抗已进行了一千多年，取得了无数的成果，要想在前人已经取得的成就基础之上再有所突破，其难度并不比在出一个先天宗师更低。 大家也就对张贺之提出的拿来主义这条捷径反复研究，讨论实践。 于是南美大陆的文明接触计划被大大的加强，陆上与海上的西进计划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西岳镖局从死海边带回来的古卷放在那里保存，这接下来的整理翻译只是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想起来都头疼。 继续留在两河流域的弟子都有四五十人，面对复杂的文字与语言体系，这些弟子十年之内休想要有什么成就。 北上的道路一时之间还没有打通，而且据张贺之描述，当前历史时间段，北上也没有太多的文化值得交流，所以北上的道路暂时放下。 南边去往天竺取经的队伍离开已接近一年，海陆陆路未通的情况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 而最近一个比较方便的碰撞交流的对象，那就是西南方向高原吐蕃。 如今的吐蕃分成了三五百个卫所与土司进行管理，人口不过几十百万，但各教派寺庙多达两三百家，各种宗教派系也是十分繁杂，全真教的庙宇也不少，正是极好的交流融合对象。 正好几位真人对张贺之身体的研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了，接下来主持研究的已经是林师兄，张贺之自己，以及年轻一辈的弟子，诸位真人即使看报告都看不过来，往往浮在表面，不如亲自去往吐蕃，实地体会文化思想交流的碰撞，可能会有更多收获。 当下便决定四位真人带着一批精英弟子，亲往吐蕃，张贺之的父祖一直在家里，也不耐烦老是受到各方权贵的滋扰，便决定跟随，顺便查一查这张贺之到底是哪位大德转世。 为什么诸位真人会觉得对张贺之身体的研究已经无法进行了呢？ 因为张贺之彻底醒来之后，其所作所为，让诸位真人与许多老师兄们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后世的技术宅拯救世界，一个理工科工业党人对于放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的技术，有着怎样的狂热？ 一个后世的技术人员，往往长时间的学习与经验的总结诞生出来的一些想法念头，想要去抓住，但当自己去查阅资料时，总会发现有无数的英雄豪杰走在自己的前面，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当发现自己存在于一个物理规则与生物规则都有所不同的世界时，即便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但谁又能够阻挡他派生出怎样的狂热？ 于是一系列令诸位真人与众多师兄乍舌，对自身身体的试验，研究开始展开。 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家宅基地的打造，实验室的积累，自然是不吝成本的。 玻璃试验器皿，当然是试验的基础条件，光学玻璃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出来，但道门高手匠人手中不记成本的打磨自然光学矿物，只是钱和反复失败的问题而已。 计量器具的制造在初期也只是一个从批量制造中挑选精品，并不断升级的过程。 试验初期的化学药品，同样是一个不断积累的提纯过程。 一边不断的完善和打造自己将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的宅基地，实验室，一边调拨大量的人力物力，特别是化掉了许多玄铁制造工具，接着林师兄的华山工程，为自己开凿将来的宅男乐园，华山纯阳屿。 人机料法环，侣财法地。 所有的第一条都是得人，张贺之亲自出面，去往了师兄们早已打探好的平大夫的医馆。 平大夫此时还没有彻底成名，就在豫中地区开了一家医馆，行医为生。 一进医馆，张贺之就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正在读书的平大夫面前，伸出一只手放在脉枕上。 平大夫见来了病人，放下书，先打量了进来就拿起书，坐在门口看书的病人家属林师兄一眼，接下来那眼睛就挪不开了。 张贺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放在脉枕上的手腕。 平大夫伸出食指搭了一下脉搏，立即弹开，然后眼睛盯着张贺之的脸部，张贺之配合的张开了嘴“啊”的一声，舌头上下晃动了一下。 平大夫犹豫了半晌，伸出了三个手指，这次一搭脉就搭了半晌开口说道：“没病”。 张贺之回答：“有病，我每一次内视之时得到的结果都有不同。”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腹部：“我想切开比较一下内视与实际情况差异，缺一个主刀大夫。” 一边药柜上坐着的平大夫夫人听了这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张贺之一番，翻了翻白眼，转身进内屋去收拾起了行李。 平大夫抬头与站在后面的林师兄对了一下眼神，双方凌厉的眼神瞬间交锋了十几次，然后说到：“他比我好。” 张贺之回答：“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把握。” 平大夫搭在脉搏上的三根手指，始终没有舍得拿开，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于是两个多月后，就轮到四位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贺之躺坐在那里，对着镜子指点着自己剖开的腹部肝脏位置，讲解着自己内视之时的感受，与实际打开看见的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世界深厚的先天元气内功与神奇的点穴术加持之下，张贺之有充分的把握，仅仅凭借实验室产酒精与碘酒，就能够保证自己打开身体的局部结构，仔细研究，而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经过两个多月的试验研究，已经让张贺之这一代年轻科学狂人。将一次活体解剖的出血量，完美的控制在了五十毫升以下，刀疤的恢复速度更是只需要七八天。 青蛙，兔子，老鼠，猴子，猪，羊，牛的解剖量，已经多到了让宫里包括几所学校，完全没有了吃素的概念。 张贺之这种疯狂的试验风格，对于诸位真人与许多老师兄还有自己的父祖，这些老一辈人来说，精神冲击实在是有一点大。 眼不见为净，还是远远的看看试验报告就好了，诸位真人的老弟子纷纷报名前往吐蕃交流融合，张贺之的父祖也同样加入了这一批人。 刘真人也看出来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这“两个关门弟子”，对于接任自己这华山道掌教之位毫无兴趣，这个位置远不如他们几十个师兄弟之间争抢新打造出来的那台显微镜重要。 不得已之下，又从众多弟子之中挑选了两个木讷老实的跟随自己去往吐蕃传授衣钵，免得受这些东西诱惑。 丢下十几封书信给道门其他长老，自己带着几位真人和一众精英弟子，直接西行，让这些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于是年满九岁的张贺之，正式通告道门各脉，接掌全真教华山派掌教，华山道教道总，大纯阳万寿宫宫主，全真教北七长老头衔。 第二十三章 武学的九品中正制 不出所料，平大夫的到来带来了一项极重要的武学“一阳指”原着中平大夫以“一指”为名，张贺之就有所猜测。 这下医学院的建立条件已经具备了。 普及教育开始之后的第一批的学生已经接受了八年教育，这一批的数量不是太多，由于才开始，教育铺设范围窄，人口素质也低，学生中涌现出来的天才不多。 即便如此，这个年代的下层百姓能够免费读书，还能包食宿，学生及其家庭都十分珍惜，学生们的刻苦精神不是后世大多数学生能比的，平均水平已经接近高中毕业，文科比后世强很多，理科差点。 只是思维模式还是农业时代的，他们毕竟没有见识过工业化。 对于现在的道门来说各项目的开展急缺人才，高中水平的学生在各行各业的表现都是非常好的，师兄们一拥而上马上抢空了，若不是张贺之有优先权，师范学院与医学院才能完成人员选拔。 平大夫还不习惯后世的批量教学方式，还在用传统师徒模式教学，第一批医学师范学校学生一百多人，平大夫完全教不过来，还好林师兄已经带过许多课程，慢慢与平大夫交流，情况正在好转，为几年后的正式医学院逐步准备。 平大夫的一阳指修炼到了六品，大家研究发现这个一阳指肯定不是原版，更适合医生们探脉使用，削弱了给人治疗的能力，毕竟医生们也要吃饭，总不能医治一个病人，医生就报废好几年。 经过大家努力基本上推演出了一阳指修炼到四品的功法，成为医学生必修课，任何学科都需要因材施教，医学生的选拔科目之一就是适合修炼一阳指。 一阳指的按品级修炼法给了张贺之一个提示，准备为天下武学境界确定品级。 这个世界并没有明确的武学等级划分，如果要说，那就只有一个大境界，内外合一，以及传说中的先天。 又是一番研究后参考九品中正制与围棋九品名称定下品级，各品级之间并不是完全不能同存的。 最高一品，张贺之命名为“超脱”围棋术语“入神”，道家谓之成仙，佛家曰证果，儒家叫成圣，都是传说。 最低九品“守拙”拳谚曰：千招会不如一招精，学得几招粗浅拳脚弓马，打熬身体，将招式弓马练得熟练了，练成肌肉记忆，能在出手时习惯性按照招式施展。 一般乡间民团，军户，各门派入门打基础的弟子，大概这个水平，这个阶段许多习武之人还打不过一些壮汉。 八品“若愚”，所谓大巧若愚，就是开始用“巧”了，招式熟练了，开始理解招式含义后续变化，能应招拆招，虽然开始巧，但其实不巧，经常弄巧成础反而不如九品直接，如果遇见九品武学大汉不管不顾直接莽上来，可能束手束脚。 边军，乡野泼皮中的一些头目，镖局趟子手，武林门派学习入门武器招式，开始修炼气功的弟子，大概在这个水平，这个阶段一般可以压制没有学武之人。 七品“斗力”武学到了一定阶段，双方比较的就是速度力量了，如同后世擂台赛，需要根据体重分公斤级，力量大速度快的占据一定优势。 边军精锐，军队长期习武的中级军官，镖师，武林门派气功入门的弟子，大概在这个水平。 这个时期，武侠世界优势开始表现出来，入门级别的内功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可以调节修复身体训练中的疲惫损伤，使得内功修习者训练效果远大于普通人，有助于打破人体极限。 六品“小巧”整体开始进入武侠的轨道，内功小成，开始有了心法这个东西，任何一招一式都可以通过心法调动气功的作用，对招式速度力量等有一定加成。 但有了心法就有了制约束缚，往往招式威力会加强，但由于心法束缚，略显呆板。 一招准备好，但情况变化，不得不变招，就不合心法，不利于内功配合招式，之前的岳季南就在这个程度，华山派分剑气两宗就有这个原因在内。 五品用智，到了这个阶段，华山剑派的剑气之争也就进入了激烈的高潮，岳季南现在就超越了这个阶段，武艺尚未大成的嵩山派乐厚就在这个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剑法武功不再是一招一式，而是一整套的套路。 经过一代一代前辈的打磨钻研，把敌人的一举一动都计算入套路的变化之中。 剑宗放弃了一些内功上的巨大威力，来提升剑法的灵活性，通过预先的一些计算和推演，将敌人纳入自身剑法的套路之中。 气宗利用内功的威力，将敌人逼的不得不按照自己的预设来走，甚至剑法平铺直叙，横推过去。 到了这一步，人体技能和身体的表现也就达成高度一致，在武学上称之为内外合一。 并隐隐约约开始走向了四品武学的境界“道路”。 四品通幽，所谓曲径通幽，这就是道路的意思，开场时的左冷禅，将阳性的嵩山派大嵩阳神功练成寒冰神功，嵩山派明明号称剑派，但几大太保各个的外号都是手上功夫。 到了这一步，人们开始明了和寻找自身应该走的道路，完成“技”阶段的圆满并开始技近乎道，触及三品武学道路。 这一阶段技艺是否圆满，并不妨碍步入三品武学，但是三品武学想要将自己的道途具现出来，并具现到什么程度，却由四品武学是否圆满来决定。 四品阶段重要的在于“通”后世武学讲的念头通达就是这个意思。 这里就要求一种武功的修炼者性格要与武学配套，或者开创自己的武学。 把一门武功变成自己的武功，修习适合自己的武学，或者佛门武学那般把习练者修改成那门武功的适格者。 一门武学修炼到了这一步就是大成了，至于是否圆满就看各人心性了。 少林方证就在四品圆满的位置，但作为一门武学被动的适格者，方证已经不可能继续超越前人了，除非他自创一门易筋经。 后来的岳不群就是卡在了这里无法圆满，他的心性与所修习的武功并不完全适格。 三品具体，具体就是俱现，四品找到自己道路，并去实践自身道路，“技”近乎道，但还不是道，三品境界就是将“道”俱现，实践，三品道路就是修道，不仅仅是身体圆满，还要一直修炼到精神圆满。 后来的东方不败与林师兄就卡在这里，他们身体都留下了缺陷，在没有弥补这个缺陷之前，他们的精神也不可能圆满，一般情况下他们只能卡在先天道途的中间而不能真正成就先天，重阳祖师应该也是一样，心灵与身体都残破时强行突破先天，突破了却不能真正成就，导致早早陨落。 二品坐照，所谓“照见五蕴皆空”坐照就是映照内外，无缺无憾，上下通透，与自身，天地沟通，是谓“先天”。 一品入神，这里就脱离了天地束缚得大自在，传说神话境界了。 理清了这些东西之后，张贺之意识到林师兄修习葵花宝典，几乎不可能真正成就先天。 后来的东方不败领悟了天人化生的道途进入三品，已经超越了葵花宝典的开创者，等同于自己开创了一门葵花宝典，但由阳入阴以摆脱燥药的束缚，导致自身缺憾不能弥补，等于自己成为自己所开创武学的适格者，与少林方证被锁死在四品圆满一般，东方不败自己锁死了自己在三品不满状态。 林师兄情况要好点，高超的医学修为，以及周伯通祖师能够修炼神意的武学弥补了精神缺陷，但想要弥补身体缺陷却只能指望“葵花向阳”。 张贺之此时不知道，后来的林师兄真正到达至镜时，不存在精神缺陷的情况下，自俱自足，圆缺无碍，已经不需要补全了。 九品中正制还是不全，只要精神修为不出问题，境界到了这一步，身体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都由自身需要调整生长，如观世音菩萨化身千万般，无男女相，“葵花向阳”自然已经随时可以达到了。 但此时他们不知道这点。 于是张贺之反复推敲，认为必需要保证现在的东方胜能够成为东方不败，蝴蝶翅膀不能影响东方不败领悟道途，然后林师兄可以与东方不败这种百年级别的天才相互启发，两人联手看看能不能在有突破。 为了保证蝴蝶翅膀不至于引起过大变化，特别是现在江湖上流传林师兄是武功天下第一，这种情况很可能导致车轮发生变化。 考虑之后，张贺之决定，尽快打造华山纯阳峪，与林师兄躲起来玩隐身术，只要不传出武功名号，以江湖武林的健忘，用不了几年，就会遗忘今时之事。 后来的东方不败隐居黑木崖十年，江湖还是传说不断“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是有哥的传说”那是因为他是魔教教主，有无数的手下时刻提醒江湖他的存在。 以现在普及教育的推广速度，十几年内培养出来的人才连自己都不够用，也不用太担心外流，导致过度影响江湖格局，到任我行被困西湖，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由于推广周氏全真武学的时间不长，当前这些学生都是修炼老版筑基，现在转修才不到两年，学生们的武学修为，普遍不如五岳剑派进门五年的年轻弟子，并不显眼不会引起武林江湖的过分注意。。 即便十八年后大戏开场后，这些习练全真武学三十年的学生，大多数还是打不过练武十五六年的青城四秀。 张贺之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系统化普及化教育导致的变化，张贺之自然知道系统化普及化教育数量优势会自然涌现出天才，但前世一个武校搏击班的天才学员，也不可能打得过自己两个同学联手。 其他人对于这种非师徒教育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化。 第二十四章 学生们中的天才 在这个有内功加成的世界，普及化是涌现天才的方法，但天才只是用对了地方的人才，而系统教育打开了学生们自学的大门，以前的师徒教育，师父怎么教，徒弟怎么学，虽不能全都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犯一点点错师父就会指正，他们并不需要培养太多自学能力，至少就不能想象青城四秀这种货色会去背诵全部的人体经脉图，他们最多就是修炼到哪条经脉就知道了哪条经脉而已。 而且师父是剑宗，徒弟也只能是剑宗，也不管徒弟是不是更适合气宗武学。 学生们不同，系统教育就是要普及这种通用型知识，学会查字典（当然此时初期的字典已经编出来了）就等于认识了大多数字，学会识谱就能弹奏大多数曲，经脉图当然是武侠特色系统教育的内容。 如今道门对于精气神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一些原理性的东西后来也放进了课程，学生们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学生们高中以前都是修习的全真武功，这玩意适合所有人，所有人也适合它，但即使在天才的人修习起来也就那个样，所以刚开始大家也对学生中出现多少武功高手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有枣无枣打两杆子。 谁知系统化的教育让学生们拥有了自学能力，后来张贺之整理了华山派武学，把其中很多放进图书馆，高中以上学生可以随意观看，但修习需要取得武学老师同意。 但叛逆期的学生们有时候会不太听话，私下难免偷偷学学。 加上后来劣质冰蚕护甲大量投入，学生们可以在接近实战状态下全力出手。 以学生们的自学能力，自然很快摸索出来哪种武学最为适合自己修炼，最好的不如最合适的，有了全真武学的牢固基础，有了最适合自己的武学，学武二十年就稳稳五品的学生就出现了几百人，后来开场时，张贺之能拿出手来习武不到三十年就到四品境界的高手足足上百，许多人比原着中岳不群还强，甚至有那么十几个不亚于方证，两三个到了三品境界，够资格与东方不败交手。 其实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就一个嵩山剑派就不止十三太保这些高手，而道门力量比嵩山剑派强得多，主要是道门并不参与江湖搏杀，以前对培养武功高手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当大量的学生拥有了习武的机会之后，其中难免有一些特别喜欢习武的。 天才的第一条件是爱好，当这些学生表现出他们的武学天分时，道门也不吝于向他们倾斜武学资源。 而一般的武林名门大派并不能保证自己收回来的徒弟，都是从心底里喜欢习武的，而且也不一定喜欢这一门武功。 比如令狐-灵冲就只喜欢练剑，不喜欢练功，并不适合气宗。 天才的第二个条件就是遇上特别适合自己的东西，华山派的混元掌功就被好几个学生给练成了，而且非常强。 其实张贺之给学生们安排的修炼武功中，并不包含华山派混元掌功，只是放在图书馆里，进入高中的学生都能看而已。 这混元掌功有个笑话叫做多数人都练废了，因为在秘籍里就要求。由外至内修出内功之前最好不要修炼其他内功。 当然修习其他内功的情况下，修习混元掌功也可以，但这样练出来的就不是纯粹的混元掌功了。 更可怕的是有人练这个练了几十年都没有由外至内练出内功，完全就练废了。 张贺之也不可能让学生们去冒这个险。 但是后来发现是前人搞错了，武林中江湖上内功都是为了打斗而设计，难免都带有锋锐，对经脉有一定的负担，这混元掌功由外而内带动体内内力运转，除非是由外而内自身修炼出来的内功，否则多多少少都会对经脉造成更大的负担。 但当年前辈们创立混元掌功时，天下间武林中还没有以柔克刚的内功，当后来武林中出现柔性内功时，天下间也没有人会冒险，浪费一生的时间拿自己去试验。 而且周氏全真武功也一样，他的空明拳法本身就是柔性的，老顽童当初搞周氏全真武功这玩意儿，他就是为了筑基而筑基，为了内功而内功，他就没怎么考虑过这套武功用于实战，只是他的境界太高，使得这套武功也可以投入实战罢了。 一般学生看了混元掌掌法之后都会顺着练一番，反正没有由外而内修出内力之前，练了也是白练，就当熟悉一下自家门派武功招式。 但其中就有那么一些学生，觉得练了混元掌法，浑身舒坦，反正他们对于自身武学境界的要求也不高，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练武是道门的要求，强身健体而已，就当在后世公园里打太极拳。 结果练了一段时日之后，那混元掌法居然调动起这些学生体内的周氏全真内功，他们还没有受伤，自身感觉还不错。 道门的这些医生们听了这事大感兴趣，又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这混元掌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它是内外双修，一旦入门就是六品，从六品修到四品，完全没有门槛就是功力的积累，至于能不能修到四品圆满就看个人自己了。 这只要踏过了四品的门槛，就已经是原着中十三太保前四位那种水平了。 那是什么水平，也就稍逊原着中岳不群的水平一点，岳不群是什么级别？是天下正道十大高手中排在五六位的大高手啊! 天才的第三点就是资源，没有资源你练什么武功，没听说过穷文富武吗？ 道门现在开始手中掌握了多少新生资源？ 对于任何表现优秀的学生当然是不遗余力的。 这种资源的堆砌远远高于普通武林门派。 仅仅对于林下参的研究种植，道门现在在普通药物上就完全碾压了武林门派。 更别说还有从来没有被人采摘过的西洋参了，道门后来仅仅在北美拥有的“护参人”就有三万以上。 所有的资源中其实最重要的资源就是粮食，连肉都吃不起，你练什么武功？ 那少林寺的武僧不也同样是要吃肉的吗？ 练精化气，气为精血之余，练精化气对于精血的消耗更上一层楼。 所以武林中人个个都是大肚罗汉，也就不难理解了。 大投入，大产出，在集约化，组织化，系统化的统筹之下，农业和畜牧业的改变只需要两三年就是天翻地覆的。 堆肥积肥这些手段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出现，也有很多专着记载，但是在这个时代它只是一些种田高手的个人技能。 后世解决热量大循环的源头分别是石油，煤炭化工和海洋捕捞，但当古代农场有人专门分工负责肥料时，农场的产量就稳定提高不止一倍。 沼气池的大量投入使得农肥的应用效率得到极大提高。 当草原的放牧变成圈地种草养殖时，畜牧业的产量至少增加五倍。 良种的批量选择，也避免了农村农民个人操作所带来的不稳定性。 田骨和田皮的区别使得道门虽然不能出面购买过多的土地，但大量的租用田皮，实现农场化种植却毫无问题，多出来的农村人手被投入初级工业，或者先期进入大小琉球与北海岛，辽东进行开拓。 这些在没有化肥的情况下也难以做到爆炸性增长，而张贺之又如何不知道哪里有天然肥料。 在这些对现在这些古人而言，近乎无穷无尽的资源的堆砌之下，但凡是一个人才，就有机会让他变成天才。 当然天才不仅限于武学，到张贺之隐身完毕，决定出山时，道门已经拥有了一大批，可以称为工程师或者科学家的人。 当然由于华山道门的习惯最高成就仍然是医学，由于这个世界有内功显世，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的冲突并没有那么激烈。 至少当张贺之决定，刨开自己的肚皮看一看时，不用担心流血过多，也无需注射麻药。 仅仅当张贺之隐居两三年医学院初创，学生们解剖青蛙，白鼠和兔子时，就已经能够基本保证它们不死了，然后交到护士科的手上，资源再次利用，并且重复利用。 当然在这里我们要为小动物们更加悲惨的生存条件默哀一下。 最后在一些动物保护主义者组织的抗议之下，不得不规定，所有的小动物都不准再进行第二次医学循环利用。 也导致华山派着名的八宝鸡汤同样升级出了八宝兔汤，八宝猪肉汤，甚至还有一些调皮的学生们弄出了八宝猴汤，张贺之对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罚了好几个学生去保护三年金丝猴。 对于中国人来说，土地情节才是根本，天才学生的涌现最大收益还是农业，学生们的各种脑洞让张贺之大为吐槽，还有申请高手用内功培育良种的实验，而且后来结果惊人。 人类的肉体力量突破了某种限制时，很多小型动力机械的存在已经没有了必要性，农业上的小型旋耕机功率不过与四乘的龙象般若功持续输出相当，几马力而已，当人可以轻松操作没有动力核心的微型机械时，许许多多的农业水利以及交通工程已经没有了难度。 内功的作用，被学生们脑洞大开的各种天才想法发挥到了极致。 十几年后，当看着戴着冰蚕丝手套的工匠，用六乘的龙象功加鹰爪功捏着黄泥一样的冷锻钢打造各种零件时，只能捂着鼻子签署了蒸汽轮机试验经费申请。 当人类的力量突破了钢铁加工的基础关卡时，人类从只能通过工具加工与感受钢铁，变成了人类可以直接参与感受到钢铁材料在整个加工过程中的各种细微变化，这种突破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至少当后来张贺之在自己的游艇甲板上面看见工匠们在冷锻钢板上留下来的指印时，只能感叹工匠们的签名方式进步很大啊！ 第二十五章 吸星大法与内功 这一日一个道观传来消息，发现了内功被废受伤昏迷的蔡师伯。 这蔡师伯是华山剑派剑宗长老，剑宗创始人蔡子丰祖师的侄儿，只因生得太晚，出生时蔡祖师已经陨落了。 华山派对家族辈分与宗门辈分也不是太在意，所以后来蔡师伯拜入华山时拜自家伯父的得意弟子为师，师门辈分晚了伯父两辈。 由于这层关系在，剑宗前辈自然对蔡师伯倾囊相授，蔡师伯也不负前辈所望，成长为剑宗与气宗对抗的领军人物之一。 之前华山内乱，蔡师伯断臂受伤，被道门救下，然后不知所踪。 大家估计他是内疚于心，乱了心智不愿见人而已，当时这种情况的前辈也不少，所以也没有用心寻找。 后来果然是蔡师伯下华山之后，内心愧疚，心灰意冷，回老家之后进了老君山隐居。 前几天负责送粮的山民发现他躺在外边昏迷不醒，地上有打斗痕迹，就将他送去求医。 这边的医生嘛，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道门，一查脉象就发现了不妥，立刻请来了高功道人，高功道人一看认识，蔡长老嘛，不敢怠慢，连忙请来主家，住持会诊。 待蔡师伯伤情稳定以后又转院纯阳宫，进行下一步治疗。 人送到纯阳宫，早就等在这里的全部高层一起会诊探查，张贺之以前就给大家描述过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但当时魔教左使任我行并没有表现出吸星大法来，探查魔教又不怎么方便，就只是关注着，等机会。 因为大家以前就对内功有些猜测，对吸星大法有点想象，这次一检查，基本确定蔡长老就是被吸星大法吸了内功，正好仔细研究。 根据蔡长老讲述，却是被任我行与向问天两人联手所伤。 那任我行一开始并未出手，向问天与蔡长老单打独斗，蔡长老虽然右手已断，但作为剑宗左手剑也不是不行。 蔡长老虽然对任我行有所防备，但这两人如果联手蔡长老哪怕全盛时期怕也是不敌的，认为任我行自重身份不屑于夹攻一个残废就有点疏忽大意了。 刚刚以夺命连环三仙剑将向问天刺伤，任我行就背后偷袭，蔡长老感觉内气流水般被吸走，连忙欲挣脱，结果越挣扎流失越快，不管不顾之下奋起功力全力一击将任我行击伤，那任我行受伤后抓起向问天几下就跑不见了。 刚刚这一击引得蔡长老旧伤发作其实已经支持不住了，待见得强敌退去，心中一松便晕了过去。 张贺之立刻明白了，这是任我行刚刚散功修炼吸星大法不久，立刻安排人前去查探任我行修炼进度。 大家以前听过张贺之对于吸星大法的描述，都一直迷惑于这内功居然能被人吸走，还在一起推敲实验了不少，只是没有样本，也是没头没脑的。 这次终于有了样本，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蔡师伯，但研究员面对难得的实验材料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之前的许多实验中，大家大致把“气”分类成了四类八型。 一，力气类，分两大型“力”与“劲”。 精血合而生力，练力生劲。 这个好理解，肌肉筋骨合作生出力。 对力的使用方法，习惯生出肌肉记忆产生“劲”，劲是一种习惯与方法，含有巧的成分。 这两者毫无疑问吸星大法是不可能吸走的，不然整个体系就崩溃了。 第二类，气功类，这一类和第一第三类都有所交叉。 有一些劲，长期练习会产生精余，就是一种人体专门储备用来产生某种劲与力的专属备份的气，这种气没有神识，只知道按照习惯运转，消耗了不久就会产生新的，应该也不是吸星大法能吸得了的，就算吸走了休息几天就恢复了。 吸星大法最大可能能吸走的气是气功修炼时专门提炼的精余“内功”，修炼气功时，炼精化气，人体本来就有“气”随时在体内运转，修炼者按照一定方法引导一部分“气”按照需要运动，从筋脉中提取零散余气存储在窍穴中，便是导引练气术了。 这一种气本来是零散存在于体内，神识只能获得其中微小的部分，这种“气”沾染神识也不深，本质就是一种能量，其中一部分能按照刻意训练的方法发挥作用，就是“内功”或者“内气”，只带有微弱精神烙印，大体按照一种习惯或者模糊初始指令运动。 这一种“内功”应该才是吸星大法的目标。 第二类中有一部分淤人的神识沾染越来越多的，就打上了较大的人自身精神烙印，开始上升为“真气”或者“先天真气”“元气”等等，这些吸星大法应该也是吸不动的。 以前的实验中，医生用一阳指帮助病人打通某经脉，然后留在病人体内的一阳指内功会持续存在一段时间，并按照一开始的行为惯性继续维护该经脉，直到病人自身恢复慢慢磨去该内气上的微弱精神烙印，使得这股内力在病人体内散去或转化部分淤病人自己。 而医生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这部分内功。 “力气使了力气在”不可能医生用三成功力帮助病人，就造就一个三成功力的高手，然后医生又能很快恢复，不符合能量守恒，这不科学。 但有一种情况是存在可能性的，比如有人用力劳累过度，甚至累吐血的也不少，这种人伤了元气，身体彻底恢复就比较困难了。 内功被吸取，只要一次不太超过输出极限，应该很快能恢复，即便有过度的问题伤了元气，但内功本来就是余量，对人体本身精血应该伤害不大。 在医生们的照顾之下，蔡长老和后来又找到的一个吸星大法幸存者，都在静心重修两三个月以后又修炼出了内功，而且由于破而后立，两人修行都是一帆风顺，修为更加纯净浑厚。 这让张贺之又诞生出来了一些新想法，以后有机会在实验， 张贺之由此判断，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不只存在吸来的内功难以调动的问题，其实他只能吸取已经修炼好的能量，并不能轻易破坏敌人修炼能量的能力，对敌人功力的破坏是来自于一次性大量过载导致的伤害。 也就是说，任我行吸取了蔡长老这样一个高手的内功，并不能使他自己内力恢复散功前的水平，要知道蔡长老虽然是剑宗，但功力水平之前也不在任我行之下。 如果任我行的吸星大法真的吸一个高手的内功，他就拥有一个高手的内功，那么任我行后来吸星大法威震天下，不知吸了几百人，不用等到内功反噬，早就撑爆了。 想必后来任我行用吸星大法伤人后也很少让对手活下来，或者废了对方丹田，才让这邪功令人恐惧吧？ 果然随后探查的师兄传来消息，任我行之后又吸了十余个高手后同向问天大摇大摆地回黑木牙崖去争夺教主去了，几位师兄联手从任我行手中救回了一个与道门很有关系的高手，当然是已经被吸过了的，经师兄们评估，任我行此时内功威力比问向天还有所不如。 道门自然不能轻易参与江湖厮杀，但是江湖规矩本来就是用来平衡江湖中人，与各世家大族，释道儒门，朝廷等各方关系的，在任我行已经废人武功的情况下，如果再想杀人灭口，道门就有借口出手救人。 道门手中有了两个吸星大法受害者的标本，对于吸星大法的研究就可以彻底展开。 这位新的受害者年纪比较轻只有四十余岁，心理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在道门医生的详细讲解下，医从性较好，各方配合下两年多内功就已完全恢复，三年之后就超越了原本成就，实现了张贺之所预想的破而后立，更上一层楼。 他这种高手想要更进一步，本来已是极难，如今却是因祸得福了。 在这位高手成就的刺激下，原本已经心如死灰，道门想尽的办法，也无法激起求生欲望的蔡长老终于点燃了对重兴宗门，弥补自家对列祖列宗愧疚的希望，随后在张贺之资助下隐入老君山二十年，潜修内功，悉心调教弟子，等候机会。 张贺之出的鬼主意是，剑宗高手潜修内功，气宗高手钻研研剑法，主动向对方表达善意，从此以后华山派在无剑气两宗。 作为剑宗开拓者蔡子峰祖师的侄儿，与气宗开拓者岳肃祖师的孙子岳不群，如果能够达成共识，那么华山派剑气之争自然终结，这就是张贺之的谋划。 蔡长老的例子使张贺之意识到，由于气功修行是一种冥想禅定与吐纳的功夫，心性与心智上的损害与创伤较之普通人要严重的多。 华山之上的宁掌门，即使在寒玉床与金液小还丹的帮助之下，伤势恢复仍然艰难。 于是，张贺之令人紧急叫回了远在吐蕃的父亲与祖父，请动父祖上了华山与宁掌门反复交流，但是收效并不大。 宁掌门认为他和蔡长老不一样，蔡长老毕竟只是个长老，自己作为掌门人对于华山这次发生的惨剧应当负有主要责任，他心中已经生了死志。 张贺之托父祖将心中谋划与手中筹码多有告知后，宁掌门答应配合治疗多活几年，悉心调教弟子，并答应不要给岳不群太大的压力，以免影响其心智。 但是毕竟药医不死病，宁掌门还是在华山封山五年多以后撒手人寰，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了弟子岳不群。 比之原着，由于蝴蝶翅膀的影响，华山之上不再只有岳不群夫妇，还有三个年幼的师弟。 而没有了那么大压力之后的岳不群，封山七年之后下山同样给了江湖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十六章 君子剑岳不群 同后世许多人认为岳不群是伪君子不同，自问还勉强算熟读儒家典籍的张贺之认为君子没有真伪。 孔子论君子，虽然说了三敬三畏等很多要求，但这些都是修行的目的。 而在论及“士”时，孔子的三个标准却非常的低，三个“士”的等级没有一个是对“士”心中道德的要求，而是别人对“士”的评价。 同样，夫子在回答鲁哀公什么是儒时，通篇都是“有如此者”，是“像”这样的人。 乃至汉儒以后儒家更是外儒内法，在心中将自身的修炼与处事分得清清楚楚，将“经”与“权”分的清清楚楚。 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三有其一即不朽，儒家论迹不问心，问心天下无完人。 至少在修炼辟邪剑谱以后，为保住那极其耻辱的隐私，而逐步黑化之前，岳不群的行为并没有特别违背自身儒家思想的地方。 不然在刚刚得到辟邪剑谱之时，如果要绝后患，便是十个林平之也死定了。 在本世由于蝴蝶翅膀的影响，宁掌门走得不是那么匆忙，还有五年时间调教弟子，下山时岳不群的武功已经与原着十八年后相当，即将遇上自身瓶颈。 岳不群夫妻参与五岳会盟，魔教按例前来捣乱。 这一战首先自然是任我行吸星大法威震天下。 岳不群七年磨一剑，初出茅庐七战七胜，一直打到与魔教右使东方胜互相牵制。 宁中则巾帼不让须眉，两阻任我行，救人与魔功之下，义气动群雄。 左冷禅提心吊胆迎战任我行，幸得少林方证大师领接应到来惊走魔教。 此战君子剑岳不群，玉女剑宁中则名传江湖，嵩山派乐厚感念宁中则相救之情，直送他夫妻回到华山下岳家老族方才离开。 张贺之听闻掌门师兄回山，便命弟子示意岳帮主引岳不群夫妻到纯阳峪，这才有了前文所言华山脚下师门兄弟会面。 其实张贺之父祖几代，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真正的华山剑派弟子。 华山派主流几十年来与魔教厮杀，逐渐放弃了很多拳脚武功，被江湖称为华山剑派，但其实武林与江湖并不完全等同，围绕华山体系仍然有大量武林人士习练其他华山武功，这些人大多自称华山派弟子并不拜入华山剑派山门。 张贺之父祖大体也是一样，只因张家祖先名刻祖师堂，牌位在此，张贺之父祖回山祭祖清修，顺势而为相当于认祖归宗而已，毕竟勋贵之家，只是挂名。 张贺之不管家中还是师门都是华山派，与华山剑派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不希望看见自家掌门按原着黑化，是以等在华山脚下会面，想要与林师兄先观察岳不群一番再说。 当日饭后，各自休息打理一番，与岳不群夫妻再行会面已是戌时一刻，张贺之提议沿湖散步谈话，顺便引师兄姐参观这纯阳峪。 这纯阳峪中五湖，北湖最小只有两三亩水面，现在到处工程收尾，不免杂乱，当下几人延大湖西行，不久远远见前方一大片竹林。 张贺之介绍到：“这边西湖就在竹林之中，西湖边上建的女校，现在已经迁来了四百余女学生，准备扩大到两千。 竹林生长需气候适应，古代长安到有竹子，现在淮河以北已经基本没有了野生竹林了，这片竹林估计是现在最北边的野生竹林了， 我发现这片竹林以后，叫人去秦岭捉了几只大猫熊，放在这里养着，女孩子们也都喜欢这种憨憨毛毛的东西。” 岳不群生员出身，至少表面上还是赞同孔子有教无类的，闻言问到：“这女校教一些什么？” 张贺之回答：“大部分课程到与男校一般，不过四书五经只是泛泛而读，毕竟不事举业。 圣人六艺都需涉猎，加格物致知，天文，地理，文史，诗词。 此外，女红，记账，治家等也有大族教导们指点一二。 前些年找到全真教周师祖的入门功法，现在是全部学生的基础科目。 这套功法以前也送过华山一份，想必师兄姐也见过。” 岳不群说到：“是，那套功法为兄看过，用来筑基最好不过，山上穆师弟前些年就是修的这门功法。” 张贺之想想说到：“道门得了周祖师武学，又找到重阳祖师遗刻九阴真经残篇，这些年研究有所得将武学境界评为九品中正制。 如今我与师姐修为大概正在准备打开四品境界大门，师兄已经进入四品，不过这四品想要圆满却是极为艰难，我也正为此要与师兄交流一番。” 当下张贺之将九品中正制的细节一一讲来。 岳不群之前潜修紫霞神功，这紫霞神功一旦入门就勇猛精进直至大成，去年岳不群就已经大成，然后修炼便立刻缓慢了下来，隐隐约约也知道是瓶颈到了，所以才开门下山。 此次嵩山会盟见识天下英雄，除了那任我行魔功让人戒惧，此外东方胜，向问天，左冷禅等不过与自己伯仲之间，少林方证与武当冲虚凭借神功剑法略高一筹，其余天下英雄能与己匹敌者不过单掌之数，颇有些自得，听见自己只是四品不圆满，不免有些不快。 但毕竟学问修养，还是能听得见善言的，细品这九品中正制也颇具道理，便与张贺之几人探讨起来。 探讨时张贺之提到：“这四品武学境界若欲达到圆满，那么目前看来有几条路子。一是性格合适所学武学。二是像道门佛门一般通过经文，教育，修养，让修行者逐渐适合那门武学。第三就是开创属于自己的武学。 掌门师兄此次下山，江湖人送外号君子剑，我观掌门师兄气质也走的是儒家的路子。 紫霞神功虽多番经历前人修改，但源于全真教，而全真虽释道儒三教合一，但毕竟立足于道。 这紫霞神功若用来御使朝阳一气剑与希夷剑法想来是极合适的，但若用来御使养吾剑法恐怕多少会有点与心法不合。 想必师兄应有此感。” 岳不群感叹一声：“我原也隐隐有此感觉，但也无人交流探讨，一直未曾明了，今番林师兄与师弟此言让不群茅塞顿开，不群谢过。 如今我的紫霞神功已经大成，若想更进一步，看来需要将这紫霞神功改得适合和我性子，唉，难呐。” 张贺之闻言摇了摇头，感叹一声：“武林江湖之中与人争命，道门修行，与天争命都难。” 随手一翻，从袍服中翻出一本书来却也是印刷书籍:“这是重阳祖师遗刻的九阴真经残篇，以及道门研究多年的注解心得，其中一些已经转发给了华山派周边世家势力。 岳帮主之前大有突破，便是习练了其中的九阴神爪与金钟罩。 师兄师姐回山之后可以参照研究。“ 说着，手又是一番，又从袍服中翻出一本书来，同样是印刷书籍：“这是终南山古墓中找到的玉女心经残篇与修炼心得，包括与全真剑法组成的华山两仪剑法，师姐习练华山玉女十九剑，江湖人称玉女剑，参考这本经书最好不过。” 岳不群与宁中则夫妻是华山正统传人，如何不知这两本经书？ 这张贺之随手一翻便从衣服下摸了出来，两人不由都盯紧了张贺之的衣服，想看看这小叮当还能变出什么东西。” 果然那张贺之又拿出两本书来：“这是华山思过崖山洞里留下的五岳剑派失传部分剑法，原处我未曾动它，师兄师姐有空可以去看一看，入口便在刻有风师叔名讳的大石后。” 最后那本书便是葵花宝典了：“这便是了葵花宝典了，我却是不建议观看，南少林红叶大师说，这入门第一关极是艰难。” 说完将那书翻开第一页展示给二人看了一下，然后收起来了那本书。 宁中则一见之下惊“啊”一声，伸手拉住了岳不群手臂，目光不好意思的从林师兄身上掠过。 岳不群刚一下山剑试天下英雄，便名扬天下，正是对自己信心满满之时，加之新得爱女，正是夫妻恩爱之时，又如何会为这等邪功轻易打动，加之对道门颇为了解，略一思索，便知林师兄为何修炼这葵花宝典。 当下说到：“如此正好，这葵花宝典由道门传承刚巧合适。” 一旁宁中则确是不懂这些，她乃侠爽之人，当下开口责怪：“这等邪术，比那任魔头的吸星大法怕也差不离了，林师兄也是，练它做甚？还是一把火烧掉干净。” 张贺之解释道：“宁师姐有所不知，我道门有妇科儿科专门医生，有些修习妇儿科的行走与闺阁之间，为图个方便，也免于流言蜚语，便有了阉医这个行当。林师兄便是学妇儿科为主，是以葵花宝典倒是比较适合的武功。” 宁中则立马抱歉说道：“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刚刚孟浪了。 林师兄圣手仁心，普惠渡人，如此大决心大毅力，想来无论什么武功，到了林师兄手上应该都是无碍的。” 几人一路散步，过了西湖，到了西南角上这边一块平地，却是一个集散场。 山壁上也开了一个洞口，看来是斜向下方，不时有滑车从下方拉将上来，卸下货物又从另一侧滑行下去。 张贺之介绍到：“这边山壁我也打了一个隧道，穿山百一十丈过去，穿过山壁之后便是华山后山黄浦屿了。 我就势在山那边黄浦屿建了一个大型水库，将一些有污染的工业便放在了那边。 这边隧道却是斜向下方，建成一个索道，一般物资便从这进出，学生们也安排班车从这里上下。” ” ” 第二十七章 华山局面 一行人轻功高明虽从容散步，但一路行下来也是极快，不一会到了南湖这边。 南湖这边却有一个瀑布，围绕瀑布修建了许多水利工坊，是学生们实习与研究的地方。 张贺之指点着那些工坊说到：“小弟如今已研究出了玄铁剑的炼制方法，先前练了七柄剑，自信不在古代名剑之下，加之北斗七星又是我全真教重要的观想星座。 是以分别按照北斗七星命名，这其中天权与瑶光两剑，自然应由岳师兄宁师姐掌管。 小弟厚颜，自领了天枢，林师兄性格冲淡仁善，只有他才压得住那孤傲多变，锋芒毕露的玉衡廉贞。 另外三柄是为华山之上正在清修的三位师兄所备，回头掌门师兄回山时，将这三柄剑带上。” 说到这里，张贺之不由笑了起来，颇为自言自语地说：“嘿嘿，华山七剑，七剑下华山。” 岳不群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张贺之的意思。 他乃华山道门领袖，如今打算隐居不出，自领紫薇天枢贪狼星，倒也说得过去。 紫薇不出，天权文曲自然领导各方。 林师兄修炼葵花宝典，本身又谦退仁善，几年前江湖传言已是武功天下第一，由他压着锋芒毕露的玉衡廉贞，一旦出手，自然是惊天一击。 华山上的成师弟原是剑宗收入，只因当时年少，未真拜座师，筑基有成之后回乡请父亲主持拜师礼，避过七年前劫难。 劫难之后因其兄成不忧下落不明，单人独剑寻上华山，直面气宗众人毫不胆怯，性格耿直明快，直来直往，极得师傅欣赏。 恰逢刘真人上山，得刘真人解释清楚之后，师傅表示华山从此在无剑气两宗，于是在刘真人与他父亲劝解主持下拜师，成师弟性情最是适合天璇巨门。 钟师弟晋商钟家少东，因性爱习武，也是刘真人介绍上山，年少多金，当持天玑禄存。 穆师弟少年沉稳，武学天分最佳，又家学渊源，将来武学成就可知，当掌开阳破军。 师妹性子也是极合瑶光的，不畏横暴，善恶分明，坦白直率。 只是自己掌天权，虽说文曲合自家心意，但天权应“时”，这里面隐喻可就多了，想必还有下文。 果然又前行不久，再次通过栈道回到了东湖校区。 张贺之指着校区的学生对岳不群说：“你看这些学生每一个都是十里挑一，如今虽然还看不出来，但他们一个个知识丰富，根基扎实，未来可期。 如今我们的教育铺得还不够广，再过得几届师兄再看，每一个学生都是几百里挑一。 往日里徒弟拜名师不易，名师要找好徒弟也不容易。 像掌门师兄能找到令狐-灵冲这样的都要碰运气。 三年前我道门资助的社学义学，已达到了四百多所，明年每个学校挑选三两学子集中在这里。 华山经过此劫已是元气大伤，一二十年间难以恢复鼎盛。 而且此事暗中似乎还有其他推手，小弟还需要寻找证明，继续调查需要时间。 师兄觉得再有二十年的时间，我们华山七剑每人栽培十个优秀弟子，那么我华山算不算得复兴了？” 岳不群闻听此言，脸上一丝紫气闪过，双眼利芒一扫张贺之：“内中何等推手？说来！” 张贺之从怀中摸出几封信件，递给岳不群说道：“这是与福建福威镖局辟邪剑谱放在一起的几封信件，图远大师遗笔，师兄师姐请看。” 岳不群几眼掠过信件，看完将其扔给宁中则。 即便以他的修养，此刻也是脸上紫得发亮，站在一旁眺望远处校区，一言不发。 宁中则看了信件半天，实不知前因后果，站在那里一片茫然，看着几人要一个解释。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说到：“师妹，原是不想告诉你的，这是师傅临终前私下交代。 师妹一向直爽，若是知晓此事，怕是瞒不过人去。” 当下，便把当年刘真人与张氏父子两上华山面见宁掌门，商量猜测剑气之争的往事一一交代。 张贺之在一旁说道：“以小弟看来，当年玉女峰斗剑，即便发生营啸，伤亡也不当如此惨重才是，这其中应是有死间在内。” 宁中则原本直爽，人又年轻，哪里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算计。 闻得此事，半是疑惑，半是不信，可前辈们商量结果与师兄弟们都是如此看法，也非空穴来风，问道：“即便没有剑气之争，但一个门派之中总有主干与旁支各个派系，总会有争斗。 师弟的谋划是华山将来弟子众多，但再多的弟子又如何防止内斗？” “是的，自古以来即便是少林寺也内争不断。”张贺之答道：“但少林不管如何争斗，他们始终以寺院为核心。 我们自然不能以道门为核心了，我的谋划是以学校为中心。 以前入门弟子一般都是各个师父自己下山找的，或上山专拜某个师父为师。 但其实新弟子入门打基础的功夫都差不多，多数情况下这些新弟子都是交给年长的师兄教导，学习筑基。 待筑基有成到了最危险的气功入门阶段，再拜师由师父亲自指导。 但现在师兄师姐也看过了周师祖的全真入门功法。 这门功法初期危险性极小，几乎不需要师父专门指导，完全可以把弟子放入学校中，一直学习到气功小成再分别拜师。 这样弟子们在成长最重要的青少年阶段，是在学校的集体生活氛围中度过的。 师父们在学校中选拔优秀的学子，收为弟子进阶修习，原来父子相传似的师徒关系，在此便有所松动，而成为门派，宗门弟子。 学校只是在学生入门时加以基础的教导而已，也没有师徒父子关系，难以影响学生终身。 这样虽然门派里损失了一点师徒之间如父子的亲情传承，但是也减少了各个弟子们派系的纽带，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毕竟大家初见，一番谈话下来虽然没有达成共识，但天长日久倒也不着急这几个月。 第二日张贺之带几十个力夫抬着大量东西，亲送岳不群夫妇上华山，顺便见了三位师兄。 其实这三位师兄能在今日的华山，都是因为张贺之这蝴蝶翅膀的作用，其中年纪最大的成师兄今年还不满二十。 另外两位师兄都是在玉女峰之变后，由刘真人或张贺之父祖介绍拜入宁掌门门下，又都出身于华山派外围世家子弟，原本与张贺之都曾相识，自然另有一番交道。 其中那钟师兄本来家中便是富豪，只是性子喜爱学武，将来武学有成，估计也不会去武林江湖中厮混，多半是回家继承百万家产。 那穆师兄原本是气宗穆长老的孙子，武学天分极高，穆长老受伤回家归隐后始终牵挂宗门，是以便让自家这个天分极高的孙子拜入华山，以承继宗门传承。 在张贺之眼中，宁掌门与岳不群估计也极为看重这个穆师兄，全力栽培，看来是当做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培养的。 “还好，比令狐灵冲那个坑货强多了。”张贺之心中默默嘀咕。 此后近年岳不群与宁中则夫妻常居华山，消化此次下山所得。 张贺之也经常领着亲近弟子与优秀学生上山拜访，每次都请岳不群，宁中则开坛讲法，那打算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张贺之自己也是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人，对在五岳会盟连战扬名的岳不群实战经验与反思所得，垂涎万分。 岳不群也同样对林师兄这个曾经江湖传言天下第一的高手，好奇不已，加上张贺之每次上山拜访出手都大方得让人头皮发麻，说起来又都是自己人，倒也不好藏私。 同这个时代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总是要留一手的传承不同，来自于后世习惯学校制度的张贺之，对于知识的垄断深恶痛绝，只是当前有一些东西没办法，限制于各方反对，只能暂时保密而已。 张贺之深深的知道自己作为穿越者比之这个武侠世界的人，除了金手指之外，毫无优势可言。 别的穿越者，一进入武侠世界就能够习惯这个世界的生活，打坐练气，站桩导引轻轻松松就能适应。 二更击鼓能睡，五更鸡鸣能起，日尚未出，便已起床半个时辰早课，等在那里迎接一缕朝霞。 旁人眼中的张贺之，每次打坐练气之前，都要恭恭敬敬沐浴净身，上香礼拜，反复念诵经文，然后才开始练气，自然纷纷夸赞，张贺之虔诚笃信。 却不知张贺之心里苦啊。 那些学生在老师讲过几遍之后，稍微适应一下，便能纷纷学会打坐练气，开始入定。 晚的也不过一两个月就已经能锁心猿，栓意马，收住心来。 张贺之明白，这是学生们周围的信息量不大，又深信老师所言，所以容易做到。 可这些事情轮到他自己时，若不把仪式感做足，反复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还真的难以做到入定静心。 张贺之知道自己有金手指，自己所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把金手指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除了金手指之外，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那就是学习！并且知道明了，学习的重要性。 想想当年的梅超风，陈玄风从桃花岛叛出来，练个九阴真经，练成个什么鬼样。 连道门的一些基础知识都要向郭靖这个傻小子询问。 这个世界上修道之人何其之多，又不是人人都练武功，只要诚心请教，靠拢，人家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有一些诀窍，关节可能不会人人都说，但只要肯学，道门的一些东西，很快就能入门。 这道门的东西入门了，以道家思想为基础的道家武学，何尝不能触类旁通。 所以张贺之就选拔最优秀的学生，创造最好的条件，让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众人，推着自己也站上巨人的肩膀。 第二十八章 令狐灵冲的学校生活 这一日休沐，令狐灵冲照例一大早便起来开始登山。 正式拜入师门已有五六年时日，如今令狐灵冲的轻功已有小成，天色虽然黑暗，但他提纵之间却是轻松自如。 耳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想必师弟师妹们正在赶上。 “今日大师兄可不能让你们超了去。”令狐灵冲心想，忙自加快了步伐，要抢第一个登上朝阳峰到达师父面前。 说起令狐灵冲这个大师兄，在同学们中间往往当做一个玩笑。 原来按照华山派规矩本脉拜了师的，按照拜师先后论排行，没有拜师的，按照年龄大小论排行。 他师父华山剑派现任掌门岳不群，原本对于自家张师弟有教无类的方法，就心中颇为不喜，总觉得道门将华山派中的秘典神功拿去学生们中间公开，有点慷他人之慨。 开始几年还是按照传统的方法师父带徒弟，而这个令狐灵冲是自己一手带上山的，在十岁时便正式拜了师。 可过不了几年他就后悔了，这熊孩子长到一定程度，那是人憎狗厌，他自己又是一个读书人，好安静的性子，为了掌门人的职责，需要常去江湖上行走，原本回到华山便想求个安静。 这一回到华山，山上的几个熊孩子在这里闹腾，实在是受不了。 本来山上还有三个师弟，可他们年纪尚轻，正是爱玩爱闹的，山下又建了一所学校，吸引人之处颇多，三人用不了一年就全都长期住在学校了。 一般情况出门时还可以将孩子们丢给师妹宁中则照管。 但如今江湖风浪颇多，自己一个人有时候能力稍显不足，便也要将师妹宁中则带上一起，只能把孩子们丢到山下学校张师弟那里，这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令狐灵冲与两三岁的岳灵珊便长期在学校住了下来，到十二三岁时便顺势进了示范初中。 后来张贺之报请岳不群，说是这些教授们都是人才，虽然没有拜师华山，但也应当名刻祖师堂，算是为华山做了贡献应得的荣誉。 岳不群一看这些都是当世大才，哪有不笼络住的道理，当即同意。 那问题就来了，当时真正在华山剑派拜入门墙的，其实就令狐灵冲一人而已，按规矩他就是华山派大师兄，但那几年在整个学校里，基本上除了岳灵珊等几个亲眷孩童，令狐灵冲都是年纪最小的。 于是那些教授们一旦名刻祖师堂，他们的那些研究生便都算是未拜入山门的华山派弟子，令狐灵冲都要按年龄称一声师兄师姐的。 于是号称华山大师兄的令狐灵冲，除了小师妹岳灵珊以外，见了谁都得叫一声师兄师姐，经常引出一片笑语。 这令狐灵冲，自幼失孤，同同学们相比，在教育上就失了基础，成绩不是很好，又加之调皮捣蛋在同学们中间一向都是坏孩子中的领头人。 若是一般的坏学生可能就送回原校了，但是作为教职工子女，额？ 令狐林冲怎么着也算是教职工子女？了？吧？ 这就难免开开后门，谁也不能把教职工子女遣返回去不是。 其实在这初中阶段，令狐灵冲还是过得颇为憋屈的。 一方面是周围的同学都比自己要大个一两岁，在家中又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基础比他牢固的多。 另一个方面在初中阶段的课程，除了一两个琴棋书画这一类的选修课以外，大家的课程没有什么不同，令狐灵冲想显也显不出来。 即便是令狐灵冲最喜欢的武学课，那全真剑法也实在中规中矩的叫人有话说不出来，明明一个中平剑，离对方胸口只剩半寸，自己伸手一递就该赢了的，可旁边做裁判的成师叔却说中平剑力道用尽判令狐灵冲负一招。 直到上了高一开始学习华山剑法，这华山剑法险峻，灵活极合令狐灵冲的脾气，这才慢慢开始在众多同学中脱颖而出。 后来又在成师叔指导下进修了希夷剑法，才一举夺下了学校比武击剑项目总冠军，找回了华山剑派大弟子的面子。 今年令狐灵冲又第二次蝉联全校比武击剑项目总冠军，只是不知为何成师叔面带笑意，屡屡夸奖，但师父却一脸铁青，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 到了朝阳峰下最后一段路，听得后面声音，至少还有半里，心下稍微放下了一点心，这些师弟师妹还没有人追上来。 而今令狐灵冲也只能在心里叫一声师弟师妹占点便宜而已，当面其实不敢这样叫的。 刚刚到得峰上，便隐约看见朝阳台上坐着十几个身影，心下咯噔一声，难道今日有人偷鸡成功了？ 待到走进细看，却放下心来。 原来今日里教导主任林师伯，校长张师叔，成钟穆三位武学教授师叔，还有师父师娘七人，分别按照北斗七星位安坐在那里，旁边几个少年明显是今年刚刚入读初一的新同学。 令狐临冲心下猜测，暗中喜道：“自己这是要摘下光杆儿大师兄的帽子了。” 令狐灵冲施完礼后，便在师长们左手第一位盘膝坐下，打坐调息。 不久之后，三十多位武学生们纷纷赶到，看了眼下场景各找地方安坐，等候师长们训话。 等众人到齐，岳不群咳嗽一声，清了清嗓。 想了想却没有说话，伸出右手搭在了玉衡位的林师伯背后。 其他几人会意，各自伸出一手搭在旁人背后，作为瑶光位的宁中则伸手一抬内力过处，丈许外一块打坐用的石头，被内力卷起“咣”的一声，落在了天权与天枢位之间。 令狐灵冲看得目瞪口呆，这等内功闻所未闻。 看刚才的姿势，应该是七位师长内功相通，由师娘出手。 众人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半晌，然后林师伯摇了摇头。 师父也摇了摇头，做在天枢位的张师叔开口说了一句：“困不住他。” 林师伯接了一句：“为兄能抵得住他，但也留不下来。” 师父点了点头：“我若稳守，嗯，嗯，与师妹双剑合璧倒是守得住。 我们这残缺的天罡北斗阵，看来是留不住他的，我观少林方证大师明明带了罗汉阵的阵容，但也没有出手，想必这罗汉阵也有残缺。 按张师弟所说，他此番回到黑木崖之后从此隐居，再也没有下山。 但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敌人身上，总要想个办法，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才好。” 宁中则说话到：“师兄也不必忧心，我观他的样子和这次的表现，想必张师弟说的是对的，此番他回去可能就会隐居。 何况以他的身份也轻易不会对武功不高者出手。 只是莫要去招惹他就行了。” 令狐灵冲听着几人说话莫名其妙，但看这意思是七位师长联手布下天罡北斗阵，居然困不下某个人。 而且连少林方证大师都不敢布罗汉阵。 不知是何等人物如此厉害。 张贺之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就想到他会很厉害，这次远远的看着，我真是汗毛直竖。 最厉害的就是与当初师兄独闯丐帮一样，从头到尾他没杀一人。 师兄与他武功当在伯仲之间，但无论谁看见师兄都知道师兄没有杀意。 他不同，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想的。 额，掌门师兄你不会也想...？” 岳不群开口斥了一声：“想什么呢？为兄从九阳神功中得到启发，如今内功已经圆满。 今日单论功力也不下于他，只是拿他速度无可奈何罢了，但要稳稳守住也是无妨，为兄自有我自己的道，何必去练这门邪功。” 转过头对众位学生弟子说道：“今日一齐在此等候你们上山，也是有一件事情要交代，最近门里的所有学生弟子，都不得出山或回家探亲，直到师长们开放禁令。 此次为师与各位师兄弟一起去参加嵩山会盟。 在明处的只有我与你们宁师叔，其他五位师兄弟都居暗处远远观察，原想的便是魔教必然会来捣乱，我与你们宁师叔双剑合璧，那魔教教主任我行老魔头也讨不了好去。 五位师兄弟，隐在暗处好方便行事。 不想此次魔教就只来了一人，自称是魔教新任教主东方胜。 原本我与那东方胜六年前也曾打过交道，应是不相上下，当时他还是魔教右使。 没成想修炼了葵花宝典的东方胜竟如此厉害。 大家看他一人前来也不好意思围攻于他，虽打到后面我们确实胜不得他，便开始两人结阵，或三五人联手与他对战。 但是大大小小二十一战下来我们无一胜绩。 便是我与你师娘，双剑合璧，也只能在他手上稳守，却丝毫占不得他半点便宜。 即便是后来少林方证大师带人来援，看了半天也没敢布下罗汉阵围攻于他。 这东方胜所修的武功和你们林师伯所修炼武功是同一门。 不过这门武功在你们林师伯手中，毫无烟火气，任何人与你们林师伯交手都绝无压力。 但这东方胜却性子多变，忽阴忽阳的，谁也把握不住他的想法。 我华山对东方胜防守有余，实在留不住他。 如果他非要不顾脸面，到处找学生弟子们下手。 我们也一时没有什么办法，是以从今天开始，所有华山门下青年弟子学生全部留与华山，无令不得出山。 你们听见了吗？” 众位学生弟子齐齐应是。 ” 第二十九章 大师兄下山 不仅仅是华山派，面对东方胜的速度武功，天下各门各派无不顾忌。 华山派还好，至少大家分析之下有四套阵容能抵得住东方胜。 其他门派才是头疼不已，虽然不知道少林武当有何底蕴，至少外在表现还算平静。 其他门派几乎都成惊弓之鸟，以往任我行虽然威震天下，但只是武林中人害怕失去武功，对吸星大法这种闻所未闻的魔功发自内心的恐惧，但都看得出来任我行也扛不住围攻。 但东方胜那犹如鬼魅的速度却完全不惧围攻，一击即走，伺机而动，几乎是想杀谁就杀谁。 虽然嵩山之上二十一战，东方胜一人未杀，但之前每一战东方胜都胜出，直到岳不群宁中则夫妻以华山两仪剑法，双剑合璧，方歁勘抵住东方胜。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二人正面作战虽能挡住，但若东方胜如果偷袭突击他夫妻也没有办法。 这武林江湖中人，个个都是好勇斗狠之徒，什么时候会想象得到有人能随时把剑悬在自己脖子上，想要自己的命就可以取走。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噤若寒蝉，各门各派收缩防守，江湖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久，黑木崖上传出一句话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方胜从此改名东方不败。 接下来的几年一直如此，江湖之上到处风平浪静，唯恐什么动作做大了，惹出了东方不败，谁也招架不住。 但是日子总是还得过，这老一辈的不敢轻易在江湖上太过招摇，但小一辈的年轻人总要出去闯荡。 令狐灵冲就是这样，他两年前毕业考试八科只有两科及格，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即使武学专业招生分数再低，他也考不上。 成师叔倒是能够厚着脸皮给他一个特招旁听生的名额，但他师父师娘实在丢不起那人，硬逼着他复读了一年，结果更糟，这次一科都没及格。 无奈之下罚他在思过崖面壁了一段时间之后，放他下山去处理华山周边事物，也算是给菜鸟一个江湖历练。 这真是猴王下山，野马脱缰，不过十几日大大小小便打了二十多架，各种各样的告状信雪片般飞上华山。 幸好现在师父师娘，林师伯和小师叔几人，闭关研究应对东方不败的办法，华山之上由穆师叔主事，钟师叔，成师叔从旁协助。 成钟两位师叔与令狐灵冲极是亲近，这三人组是最好的狐朋狗友，喝酒打架，偷鸡摸狗，华山上下就没有不受害的。 成不乐甚至扬言就是该放令狐出去，在江湖上好好闹闹，省得别人以为我华山怕了东方不败。 穆不归却是个严谨人极重视规矩的，但明知两位师兄偏袒令狐灵冲，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反反复复的写信道歉，但是只要令狐灵冲回山被他逮住，就是一顿胖揍，这样一来令狐灵冲就更不愿意回山了。 如今义学借罗浮山覆盖岭南闽广，崂山覆盖鲁江淮，天下世家豪门意识到知识的垄断有被逐渐打破趋势，反弹力度挺大，找借口闹出许多事情。 道门自身牵扯其中，反倒不好力压，华山派外围势力作为此事参与者已经看见了利益所在，积极出动底层人手配合不情不愿的官府，在各地找破坏者麻烦。 地方势力也是无奈，毕竟有教无类圣人言，光明正大，知识垄断只能私下说说，见不得阳光，官府官员虽出自世家，但毕竟读书人，更没有理由阻挡平民子女读书，何况皇家一直积极表态，支持民间按律办学。 做事情一按律那就得按祖制，可一旦翻开太祖的大浩，这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对民间办学的支持，一点阻止办法都没有。 唯一对世家大族有用的就是可以收紧塾师的考试资格，可天下那么多考不起科举的穷困读书人，这些人一旦被断了财路，闹将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而且人家道门在课程上也没有私设什么传教课程的地方，无可指责，唯一就每个学校建一个图书馆，把许多在世家大族眼中应该垄断，不应给屁民看到的书放在了图书馆里。 天下间除了忌书以外，谁也没有规定哪些书屁民不准看吧？ 于是世家豪门只能鼓动一些宵小之辈搞破坏，这就让华山派外围小势力难免有点疲于奔命。 于是令狐灵冲作为华山剑派掌门大弟子，就成了代表华山剑派四处巡视的最好人选。 如今天下高手不敢乱动，华山派掌门夫妻可是联手可以对上东方不败的，江湖有人尊称白道第一，虽然这白道第一需要夫妻联手才能抵得住东方不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谁让东方不败人家不败呐，白道有人能抵得住总是一种安慰。 于是令狐灵冲作为华山剑派代表，华山掌门大弟子的名号还是很能唬得住人的，这令狐灵冲又是个好喝酒，好交朋友，为人极爽快的，只要人家给面子，一顿酒下来就称兄道弟了。 这样一来，令狐灵冲不过在江湖浪荡了几个月，就已经鼎鼎大名了，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狐朋狗友，酒肉之交，江湖人称“酒剑客”赞为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令狐灵冲对后一条毫不犹豫就认了，怎么的都是四届击剑冠军，嗯，因为留级多了一届。 前一条吗？令狐灵冲心里是认的，但知道传回山上有什么下场，连忙远远躲开，南下进了岭南。 仙霞关自古为闽北锁钥，关南道拐弯处前两年新建一酒楼，视野开阔风景优美，令狐灵冲刚到楼前不远处，就见两个汉子迎面而来，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两人隔得老远就抱拳问话：“可是华山大师兄令狐少侠？” 令狐灵冲急忙回礼：“不敢当，在下令狐灵冲，敢问二位？” 两人中一个四十岁模样的黑脸大汉说到：“我们是闽北江湖代表，在下闽北排帮头人马路，大家伙听闻令狐少侠南下，都等候在这仙霞楼为少侠接风洗尘！” 令狐林冲愕然：“额，小弟南来未曾想过惊扰闽地诸位英雄，不知从何而知？” 那排帮头人马路哈哈一笑到：“令狐少侠南下，在武夷派驻留，武夷派兄弟们已经传话下来说，令狐少侠号称‘酒剑客’名不虚传，酒量豪横，说我们闽地诸位必是不敌的。 兄弟们有点不服，相约在这仙霞关拦住少侠，且先把酒比过，然后才能放少侠过关。” 令狐灵冲呵呵大笑到：“马大哥且不必客套，叫我令狐就是，诸位如此好客，小弟却之不恭了，走走走，去试试岭南好酒。” 第三十章 大师兄下山二 待进得酒楼大堂，却有二三十个汉子聚在里面，有近小半是镖师打扮。 当先一个中年人，红光满面，容貌富贵，呵呵笑着迎了上来：“令狐少侠吧，在下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之前罗浮山赵大掌柜来信，托我在此拦住令狐少侠，且随我转到福州，赵掌柜如今在福州相候。 前日我听闻令狐小友从雁荡西来，便请了闽北诸位江湖朋友在此设宴为令狐少侠洗尘。” 令狐灵冲急忙回礼说道：“原来是林总镖头，只需唤小弟令狐便是，不知赵师兄叫小弟此次南下所为何事？” 林震南说道：“这却不知了，令狐贤弟，明日且随我去福州杏和堂见到赵大掌柜自然知晓。” 这人倒是会套交情，三句话下来便从少侠，小友，到贤弟了。 原来这广东杏和堂，是自家张师叔看见关外来的油脂越来越多，制出来的蜡也越来越多，推出蜡壳包装药丸以后建立的，不知为何又令人到处寻访了一个姓陈的和一个姓李的来轮流担任东家，还在每一个蜡壳上印了陈李济三字。 几年前这杏和堂赵师兄上华山时，自己问起师叔，师叔的回答也很奇怪，说是不敢冒领了祖宗的功劳。 令狐灵冲没有得到答案，但以他的性子也懒得去计较，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当下大家开席，一边互相介绍，一边就喝起了酒来，这席上有几位是闽北地区排帮，茶帮，马帮，车帮等等头人帮主，大多数都是福威镖局的镖师。 最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几位附近府县的教谕和教授，坐在一帮江湖汉子中显得特别显眼。 令狐灵冲也感觉奇怪，当下便问了起来：“几位孝廉老爷不知又有何事垂询小子？” 一位教谕便说到：“此事原不当询问令狐小友，只是听林总镖头言令狐小友也是童生，所以冒昧前来。 老夫是本县教谕刘举人，观令狐小友是个爽快人，我等有话便直说了。” 令狐灵冲连忙客套几句。 那刘举人便开口问道：“听闻当朝少傅，贵派道门掌教张真人上书朝廷，建议在海外开设府县。 这海外设县旁人自然是不愿意去的，但我福建临近吕宋，可以在福建选取举人，秀才至吕宋为官。 凡在海外效力满四年，秀才赐举人功名，举人赐同进士不知可有此事？” 那林总镖头在一旁听见插言道：“此事，我也有所听闻，只是张真人隐居华山多年，从不曾出山，旁人也不知其详细。 那张真人神仙人物，足不出户掐指一算，便知天下矿脉，十年前便算准了那扶桑的金山银山，如今又将吕宋的铜山给指点了出来。 这天下当官的原本谁也不愿意去海外，如今既然那海外有铜山，自然都想去，只是不知道那铜山的消息是否真是出自张真人之口。 赵大掌柜曾说过令狐贤弟是张真人极喜欢的弟子，想必明了一二内里。” 令狐灵冲愕然：“神仙？我咋不知道小师叔这么厉害？ 平日里比剑不是老输给我吗？ 而且小师叔啥时候喜欢过我？ 稍微一点小错误，他和穆师叔便追着我打。” 刘举人呵呵笑道：“那是令狐小友久居兰室，而不闻其臭了。 张真人何等神仙人物，旁人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二便终身享用不尽。 令狐小友能常侍身边，实在令人羡慕。” “老人家？小师叔不老啊！ 他那娃娃脸最多也就十四五岁模样，瞧起来比我还要小。” “呵呵，令狐小友当知张真人辰诞吧？” “呃，好像小师叔今年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岁来着？” “着啊！令狐小友且看天下何人，年近而立，观之宛若冲龄，这不是神仙什么是神仙？长生不老啊！令人羡慕。” 听闻此言令狐灵冲砸了砸嘴，唉，往日里也没有怎么觉得，令狐成钟三人组闹得华山鸡飞狗跳，师父师娘也不管事儿，整日里除了闭关修行，就是下山拜访各派。 小师叔与穆师叔也拿他三人没得什么办法，只偶尔他两人实在气得脑火了，联起手来，三人组方抗之不住。 其实令狐灵冲也知道，小师叔与穆师叔走的是沉稳大力的路子，招式上难免缺乏变化，若真个动手怕收手不住，平日里只是打闹，所以便让着他三人。 即便是师父师娘赞为天下第一高手与东方不败伯仲之间的林师伯，自己与他切磋时，也没觉得高不可攀，果然是久居兰室而不闻其臭。 想了一会儿令狐灵冲说道：“对这些事儿，我原本不是很了解，只是听钟师叔说过，好像前几年他家那吕宋的铜矿就已经开始开采了，但只因当地的土人不堪用，我们的抗疟疾药物产量又低，只能供汉民使用，当地土人很有些不满。 我们的移民本就艰难，若是死亡率太高，恐怕不好与父老乡亲交代。 说是只能慢慢待周边地区开发出来，先把疟疾的传染源蚊虫扑灭，然后再想办法扩大开矿规模。” 那刘举人连忙到：“这事好办，我们福建原本穷山恶水，许多乡民都有往海外求一口饭吃的，这在座的各位都是乡里乡亲一大把的，若是朝廷由我们闽地人去吕宋为官，这移民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况且那些土着猿猴野人般，何必为他们自缚手脚，只需你华山出几个高手坐镇，我们自然能平灭了那些土着，将人手尽放置于矿上。” 令狐灵冲惊讶：“这，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唉，令狐小友这就迂腐了，这儒家经典嘛，自然由我等解释。 圣人口中所言之人乃是国人，至于那些野人嘛，能够感受我等教化就已经是他们天大的福气了，哪里能拿真人仙丹去喂了他们，况且那病本来就是他们本地人最常生发的，原先我等未去时节他们不也得受着。” 令狐灵冲往常接触的都是学校师门中人，出来江湖也都是见些豪爽汉子，虽不能说个个表里如一，但生活环境毕竟单一，哪里见过这般样人，明明都是些为人师表的教逾教授，这说话为了利益都顾不得廉耻了，很是不快，脸色一拉就不想在听下去了。 辛好林总镖头在一旁察言观色，知他不耐，连忙打断：“这事令狐兄弟知道就行，回头赵大掌柜处问个主意，孝廉老爷们为闽人父老谋个差事，原也属份内之事。” 那令狐灵冲实是个不知好歹的，却不领情：“这等事体朝廷自有制度，我等小民，江湖散人，如何敢干预朝廷论才任人？ 林总镖头，咱们且换一桌饮酒去。 几位孝廉老爷，你们之乎者也的太过高雅，小子愚钝不堪教养，这便告罪失陪了。” 说完便拉着林总镖头去了别桌，片刻便呼叫畅饮起来。 ，，，，，，，， 须知隔墙有耳，隔着两桌，正有一老一少两儒生对饮，那老者五十余岁模样，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言语，青年儒生不到而立，正专心阅读一本书。 待看见令狐灵冲怒而离席，老者笑笑私语：“这猢狲倒还知礼，难怪那位敢放他下山，也不怕闹翻凌霄宝殿。 升之贤弟，你这番履职福州，切莫着急。 我们跟在这猢狲后面，看看能勾引出什么妖魔鬼怪，后面又站着哪些菩萨星君。” 年青儒生边头也不抬的看书边说：“他一个道门领袖，却写一本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说部，这书里尽是妖魔鬼怪，连唐僧在内一个人也无，是何用意？ 白云观紫云真人却说什么是我的学生吴承恩所做，我又何来的学生？” 老者笑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看他这些年所为到也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确有一些神异，想必真是志不在人间。 否则以他与圣上一家的关系，早就插手朝堂了，却只是在民间推动教育与移民，有教无类，筚路蓝缕开拓蛮荒，这都是利国利民之事。 天下治乱循环数千年了，有点改变也好，况且今上圣明，老夫与李宾之都将入阁，到也不怕什么。” 青年儒生道：“还是需要防着他些，自古张鲁，张角之流不少。 白莲子千年未灭，本朝也出自于明教。 前宋道君皇帝也因宠信道士，而身陷于金国。 总之他的这些学生若是按照规矩科举，本官也不是轻贱平民之人自会公平选拔。 他若敢插手国家论才大典，我士林必将千夫所指。” 那令狐灵冲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他了，兀自与那帮汉子喧闹，待到酒酣之处被旁人撺掇，演练一下剑法。 只见那令狐灵冲伸手拔剑，只听“沧”的一声清响，众人只觉眼前一片剑光掠过，再细看时，那剑已归鞘，竟是拔剑到归鞘连成一声。 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令狐灵冲剑鞘轻轻一敲桌面，只见桌面上三个小碗“叮”的一声，各自裂成两半，分左右躺翻在桌上。 众人这才来得及“撕”的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大家纷纷来交好令狐灵冲，只是看在其号称华山派大师兄的面子上，但并不认为这个年不满弱冠的少年武功真有多么高强，只以为花花轿子人抬人而已。 不想今日见到这一手，实在神乎其技。 即便那边桌上的青年儒生也被令狐灵冲这一手惊了一跳。 那老者说到：“升之，你一贯轻视江湖中人，想必以为这些人武功再高面对军阵也是无可奈何吧？ 却不知这武功练到高处，虽不能万马军中取上将首极，但若刺杀破坏便是居于大军之中，也难免夜半飞头。 只是没想到这猢狲年纪轻轻竟已有如此本事，难怪敢号称大师兄。” 第三十一章 大师兄下山三 却说那令狐灵冲演了一招剑法，然后诸人俱都静了下来一时无人说话。 那林总镖头看见场面尴尬，忙笑着圆场：“这个，这个，，，令狐贤弟剑法高明，难怪都称赞令狐贤弟年轻一辈剑法第一，实在，实在是快若闪电呐！” 令狐灵冲也对自己趁着酒兴出的这一剑大为满意，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在华山师兄师姐，学弟学妹中，我也就只有剑法拿得出手罢了。” 那闽北排帮头人马路却不甚明了华山内情，问道：“令狐贤弟不是华山派大师兄吗？如何还有师兄师姐？” 令狐灵冲只好解释到：“按华山派规矩，同脉之间以拜入门墙的拜师先后排序，不同脉之间以及未入门墙的未曾拜师的按年龄大小排序。 在下只是掌门一脉中第一个拜师的。” 那马路这才明了哈哈一笑：“一样的，一样的，这掌门人的首席高徒，不就是华山派的少掌门吗？ 以令狐贤弟如此武功剑法将来必继华山派掌门。” 其余众人自是纷纷出言吹捧，场上一派欢喜。 只是各自心下，却有些喜忧不定。 便如那林震南常在这闽北道上行走，这帮人的武功如何自然心中有数。 这帮人里能匹敌自己的也不过一二人而已，原以为自己的武功既然在这福建使司已经拿得出手，那么天下两京十三使司自然也大可去得。 但看刚才令狐灵冲这一剑，在场的二三十个一拥而上，怕是也不见得占得了便宜去。 而这令狐灵冲也不过是五岳剑派中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弟子，哪怕是号称大师兄，但实际在其门户里也不知排到第几位去了。 看来自己以前还是有点儿坐井观天了，得想办法笼络一下这华山派。 江湖上和武林中除了最高处那十几个帮派门派，其他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社会行业的垄断性组织。 和一般商业性行会的最大不同，就是他们会以武力争夺与保护市场。 然而岭南地区武林高端传承基本集中在三座南少林中，三个南少林暗中争夺多年，都没有统一起来，反因内耗导致少林的重要节点仙霞派也逐渐散落，只堪堪阻挡得雁荡派西进南下，又哪里顾得上整个福建使司？ 这整个闽地竟无一个名门大派以武功显世。 不然千里之外青城山的松风观，几年后又哪里敢跑到三座南少林的门口来耀武扬威。 这令狐灵冲哪里有那般心机，只顾得与气味相投的喝得痛快，不一刻便马哥鹿哥的胡乱叫了起来。 ，，，，，，， 第二日令狐灵冲醒来，头还有点痛。 看看周边，却是睡在一辆马车之上，这车正是标准车厢，车上一应生活器物俱全，显然是镖局随队生活用车，马车正在缓缓行驶之中。 拉开车窗帘，见日头快要近午，知是今晨宿醉未醒，福威镖局启程南下回福州，便将自己丢到车厢里一路拉了过来，虽然江湖人不必讲究什么，但还是颇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梳理了一下，起身来跳出车外。 后车的趟子手看见，连忙解了匹备马过来，令狐灵冲谢了一声，上马赶到前队。 前队里在骑马上的林震南听见后面马蹄声，回头看见打了一声招呼：“令狐兄弟起来了，方才上路匆忙，却是兄弟们莽撞了。” 这喝了一顿酒，毕竟有了交情，贤弟也不叫了，竟直接叫起了兄弟。 令狐灵冲急忙表示无妨，驱马上前并排而行。 林震南边行边说：“这几年江浦古道道路稍微艰难点，等朝廷江浦大渠修好，这古道上便无有这般多人马了。” 令狐灵冲问到：“小弟从雁荡一路西来，仙霞关并无见得通车，昨日里看见林兄镖局这许多车马也忘记问了，这许多车马货物又如何过的仙霞岭？” 林震南手指前方说道：“自古天下货物入闽，若非海路，便是汇聚这仙霞关了。 令狐兄弟访雁荡以后未行海路前往罗浮，想必是欲往武夷一行。 江西，浙江水道四通八达，朝廷如今有钱广修河道，雁荡至江山城甚是便利，原本天下货物都需在江山起陆，经仙霞关到浦城码头重新装船，然后顺闽江而下直至福州。 如今刘大夏刘大人，主持闽北水系调动，北方货物大多绕过了仙霞岭，在关下临时码头暂时汇聚。 所以我们这些车马就是昨日在仙霞关下转载完成，早间上路今日晚间便能到达浦城新码头，那边浦城新渠也已经北上几十里快接近二十八都古镇了，今晚再次转载明日又返程仙霞，如此这般每日只四十余里陆路往返。 到得明年水渠打通这些车马就大多数废弃了。 为兄这次在闽北就是与排帮，渠帮，闽槽帮等联络商讨这条镖路接下来该当如何。” 那令狐灵冲却听见了一个人名，很是耳熟：“刘大夏？刘大人？水系调动？”恍惚间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林震南说到：“好像应该是左副都御史，官任户部左侍郎，刘公大夏东山先生，是当年湖广的解元公。” 令狐灵冲激灵灵打个冷颤，口中喃喃自语：“果然是他，刘老夫子，水利工程学院院长！” 林震南一时未能听清，问到：“令狐兄弟与东山先生有旧？之前赵大掌柜就在东山先生前推荐过令狐兄弟。” 令狐灵冲悻悻然到：“这刘老夫子是以前华山书院教授，听说是得罪宦官入狱，被小师叔所救，在华山呆了一年筹建水利学院。 后来在水利学院主持修通丹渭渠后，刘夫子说水利学院就应该不定校址，学院随工程队搬迁，听说迁到了襄樊与中原之间研究什么南水北调？ 看来这会儿水利学院又迁到了闽北？ 难怪穆师叔安排我访完雁荡之后寻访仙霞派与武夷派，原来是等我自己一头撞上刘老夫子？” 林震南诧异：“既然有此关系，难道有什么嫌隙不成，今晚我们就会见到东山先生他们了，我们这些车中押运得不少货物是工程队所需，还有东山先生家乡信件。” 令狐灵冲摇摇头：“到无甚嫌隙，只是少时调皮，难免被夫子教训，既然水利学院在此，自然不能过门而不入，总要前去磕个头的。” 如今仙霞大道沿途已经颇为便利，三五里就有一站歇脚打尖，车队在一熟悉的车店午息用饭后继续前行。 路上林震南为令狐灵冲讲解到：“刘大人到了岭南后组织探查，施工，这几年各地水道都日渐通畅，我们镖行陆路生意减少不少，但开海后水路生意猛增。 朝廷推广水陆联运标准化后，许多绿林好汉都改做水路生意，若是各方码头拜得不到位，那好汉们只寻个水岔，劫了镖货换船就走。 原本一处山头失镖，货物总在附近，如今水路四通八达，一日行二三百里，找都没地方找去。 辛好我福威镖局一向与各方好汉交情不错，大家给面子，居中协商，不少货物还得回来，生意路数多了不少。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仙霞关打通，是以为兄来这边实地看看。” 之前为兄拜访了刘大人，刘大人向为兄询问保障水路安全之事。 为兄建议，因刘大人多年兴修水利，造福百姓，在民间与江湖都是万家生佛般威望，若是刘大人能派出代表，为兄居中联络，各方好汉必会给面子坐下来好生谈谈。 刘大人就叫来了那赵大掌柜问起谁为代表，赵大掌柜就说了，令狐兄弟近日要来闽地，自是最好的代表。 赵大掌柜知道为兄要北上仙霞关，就托了我在这汇合令狐兄弟，为兄实不知令狐兄弟居然还是刘大人的学生。” 令狐灵冲听得此言，顿感浑身上下肉都紧了。 刘老夫子虽然只在书院教授年余，但于令狐灵冲几个猢狲相熟也有近十年，哪里需要赵老师兄推荐，别看那老夫子看起来就是个迂腐老头，自己与成钟两位师叔可从未在老夫子手下讨到过半分便宜。 老夫子这般装腔作势的引自己入闽，前面必然挖好了多少坑等着自己去填。 第三十二章 大师兄下山四 却说华山令狐灵冲跟随福威镖局车队到达仙霞岭下二十八都镇外，遥遥望见镇南十余里处大营地，营地外圈起堆场，如山般堆放满各种材料物资，营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车队行至营门，自有镖师去与卫兵交接，林震南陪令狐灵冲观望大营布局。 这大营布置令狐灵冲却也熟悉，当年华山脚下丹渭大渠开凿，也是一般模样。 这开渠修路都是摆设的一字长蛇阵，大营只起调度集中物资所用，并不提供有很多人居处。 是以大营的作用就是三防三备，所谓防火防盗防瘟疫，备衣备食备洪雨。 大营外两圈铁丝网形成一个大环线通道，通道避开正风向开四个大门，四门连接正十字大街把大营分割成四大功能区，十字大街正中与营门两侧高筑九个炮楼。 正观看间，听得营门楼上有人呼叫：“令狐，令狐，这边，楼上。” 令狐灵冲抬头看去，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黑脸大汉正在楼上望口向这边招手，细细一看，认识，水利学研究生，刘老夫子的侄儿刘守友。 令狐灵冲忙示意林震南跟上，两人前出二三十步来到望楼下，抬头喊到：“刘师兄，许久未见了，夫子可安好！” 两人楼上楼下的喊了几句，那刘师兄有点等不耐烦，眼见的门口进人较多，检查排队甚是缓慢。 便懒得再等，抬手一拍垛口纵身而起，中途脚虚点了几下营墙，便从四丈余高的望口处跳将下来，这手轻功却将林震南好好的吓了一跳。 林震南之前便认得那刘师兄，却是工程队前锋队大队长，挂有一个锦衣卫百户衔的工部六品主事，原是林震南需要小意巴结的人物，不想与这令狐兄弟如此娴熟，而且从来不知这刘守友轻功如此高妙，林震南思忖自己是万万不如的。 这华山派藏龙卧虎，竟到了如此地步吗？ 那刘守友施展轻功，跳下了望楼，令狐灵冲迎了上去，双方互相一拍手掌，口中喝了一声，“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然后勾肩搭背呵呵大笑。 令狐灵冲拍着刘守友的肩膀笑言：“两三年不见，哥哥这脸黑得昆仑奴似的，不知闫姐看见心不心疼？” 刘守友嘿嘿一声：“小心隔墙有耳，你闫姐现下就在大营，管着随营学校，这大营里上上下下可都是她的小探子，说小话若传入她耳朵里，你我都落不得好果子吃的。” “况且以前那是在秦岭，丛林中日头不晒，如今这岭南虽也丛林密布，但林中闷热潮湿蛇虫鼠蚁无数，难受死个人，连我这练九阳功的都受不了，宁愿被太阳晒黑一点，也不想被蚂蝗恶心死。” 令狐灵冲忙问到：“刚刚见哥哥轻功大有进步，难道九阳功已大成了？” “没有，实在后悔当年不听师长劝告，贪图九阳功百邪不侵功效，执意改修九阳，如今竟被闽北区区山匪为难住，大丢脸面，只好央求到赵师兄那里。 赵师兄在仙霞岭架设电台，接雁荡来电，说是兄弟你下闽北，哥哥我方才耐下心来，等候兄弟你前来助拳给哥哥我找回面子。” 令狐灵冲也觉奇怪：“按说这工程队里学姐学兄不少，大家都是自幼习武的，要真动起手来，哥哥你的九阳功与龙象功威力甚大，运使起那大伏魔拳我也轻易胜之不得，不知为何在这闽北地区束手缚脚？” “哎~，这话说来就长了。 那南边还好一点，三座少林毕竟还顾着脸面，并不与我等工匠为难。 这北边儿唤做九山十八寨的绿林道就难缠得多了，原本修桥铺路建水渠，这些好汉们倒也并不十分为难与人。 随着水道交通的改善，好汉们手下的人难免围绕水道，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本来江湖规矩，江湖汉子们并不与我等匠人为难，但如今工程队里自幼习武的学弟学妹们太多，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们既然学了武功，自然火气就大了点，看见这些偷鸡摸狗的家伙常会管上一管。 这些江湖汉子们若论武功，其实并不如何高明，只是厮杀经验丰富。 原本看见我们这边的人都是些修桥铺路，建水渠做善事的匠人力夫，手下还留情了几分，并不死缠烂打。 但我们的人哪里知道这些，看见对方是匪，难免就不知道如何留手。 一来二去的就打死打伤了一些人，这下就惹了麻烦，打了小的，引来老的，几个寨子便合起手来攻击了我们一处营地。 同学们自幼练拳便习惯了结阵而战，这营地里又有多少有得一些官兵，所以便接起阵来反攻了他一次。 不想这些好汉们平日里嘴上说起来厉害，在我们战阵攻击中居然一鼓而下，当场便被打崩了。 那战场上死的人那可就更多了，于是这仇怨便越发结深了。 后来多亏得林总镖头居中调解，好汉们也多少知道自己有点理亏，便提出以江湖规矩擂台比武决胜。 可兄弟你也知道，哥哥们这些理工科生可比不得你们武学生。 我们说起来都是些读书十余年的读书人，平时里练武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当做君子六艺的射驭而已，顶多就是万一有事时拿来自保一二。 就哥哥我练这九阳功也多是贪图它等闲蚊虫不得近身，于我等在野外讨生活方便罢了。 若是比武较量，点到为止的切磋一二，哥哥自信武艺也不在兄弟你之下，但若真是按江湖规矩，既定胜负，又决生死的擂台之上，兄弟你一剑可以挑哥哥我三个。 如今可好，兄弟你来了，这擂台比武之事，自然由你来掌舵了。” “呵呵，我就说了，刘哥你是有好事想不到我，这打架拼命的事你就想起我来了？”令狐灵冲这下得意了：“想要兄弟我帮着打架，这事好说，关键是酒肉你刘哥得好好招待。” “那是自然，你闫姐早就备好了闽北的熏鹅，浦城的鸭子头，泥鳅，还有那长得像饺子的包糍，也是这边独特风味，包你满意。 武夷这边的建兰酒也是极好的，不烈，就是香。 这边大营至少有三四十个老同学，这几天你可有得喝了。 走走走，车马且让他们弄去，我叫兄弟们开开后门，我们人先进去几个，先去伯父那里立个规矩，然后叫上弟兄们喝酒去。” 当下叫上林总镖头与几个得力镖师，先行开了小灶，在旁边小门进得关卡，留下趟子手们按规矩检查排队，七八人先入营地。 三十三章 华山派东方不胜 华山思过崖山洞里，成不乐，钟不离，穆不归三人敲了敲那块大石头。 “哗”的一声，里面墙上开了一个小洞，露出了一张小脸看了看三人，然后说到：“三位师伯稍等，弟子这便开门。” 成不乐调笑到：“我说双儿啊，你就别跟着你师傅练那劳甚子的金丹功了。 长不大的，你看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小孩子模样。 山下学校里那么多小妹妹，你看你多浪费资源。 我看你还是跟着成师伯我练紫霞神功吧，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这可是以前华山派掌门人才能练的神功秘籍噢。” 那金双儿素来知道成钟俩位师伯性子，都没搭理他，自顾自打开洞门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进了里间。 一旁钟不离摇摇头，咕噜一声：“我华山这些道士无趣得很，可恨令狐出去玩了几个月了，都不带上我们。” 三人进洞入了甬道，成钟两人照例感叹了一下甬道上的斧劈痕迹，然后跟进了洞内大堂。 洞内大堂到处都点着电灯，丝毫不显昏暗，大堂间却已有十余人盘坐一圈，看着正中处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三人也是见贯不怪，各自找了一个寒玉蒲团坐下，这寒玉蒲团共有两种，一种是具有疗伤作用的比较大，共有七个，布成北斗七星状。 那十余人中有七人，坐在那七个铺团上，另外一种便是普通的只能用于练功，不能用于疗伤，这种数量便比较多，周围还有十五六个。 待得坐定以后，穆不归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开口说道：“这是近日各方消息汇总，掌门师兄。。。？” 排坐在上首第三位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微微睁开眼，缓缓说了一句：“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 穆不归点点头，缓缓说道：“冲儿下山一路东去，恒山，嵩山，泰山三派归还剑谱，并无甚波折。 与年轻一辈的交手中，三派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秀人物。 在洛阳时遇上了三位少林国字辈弟子，都没能在冲儿手下走过十个回合。 在湖广一路上都没有遇上武当派弟子，只有衡山派鲁师兄出手称量了一下冲儿。” 说到这里，穆不归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前些时日雁荡山来电，雁荡派长辈们都没在山里，冲儿逗留了几日，转道去了仙霞。 仙霞岭恒山定雅师太回电：令狐灵冲很好。 嗯，闽北绿林大会，冲儿九战九捷，闽北好汉与工程队恩怨一笔勾销。 福州来电，冲儿已到福州，拟汇合莆田与临清两家，拜访泉州少林。” 说完穆不归便将小本子揣入怀中，钟不离一看连忙开口到：“令狐小子可以呀，一路下去打遍天下无敌手，给我华山派长脸啦。” 岳不群脸色一沉：“既然定雅师姐给他求情，那就回来再说。 好了，且不说那小子。 穆师弟，你也修炼九阳功，你看寿儿这种情况。你还有什么看法吗？” 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穆不归。 坐在最上首那宫装丽人，目光更是带了一丝热切：“穆师弟，这么些时日了，你觉得九阳神功能彻底替代葵花宝典吗” 穆不归眼睛看着中间那个孩子说到：“皇后娘娘不要着急，太子殿下如今年纪还小，葵花宝典的燥气对太子殿下没有太大作用。 如今我们修炼九阳神功的人这么多，九阳神功漏气的毛病，其实在大家身上都不打紧。 这九阳神功和葵花宝典走的都是天尚有缺的路子，只不过一个缺得厉害，一个就是漏气而已。 既然太子殿下贪玩，误练了葵花宝典，如今改修九阳神功应该能够转化葵花宝典微弱内功，而且想来进度还会很快。 娘娘倒也不必过于担心九阳神功的漏气问题，所谓的漏气无非就是不耐久战罢了，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又哪里会有人让太子殿下过于劳累。” 旁边的张贺之是叹了口气，嘴里鼓捣一声：“女人呐，女人。” 皇后娘娘立马炸毛了：“怎的小弟？你又要怪我私抄葵花宝典？ 当年还不是你叫我去抄写的葵花宝典残篇吗？ 这等武学秘籍本宫既然抄了，怎么可能不自己留起来一份？ 我娘俩在宫里危机四伏，你姐夫又是个耳根子软的。 眼见得谷大用马永成他们这么高明的武功，寿儿怎么可能不好奇嘛，他久居深宫又如何知道太监和男人的区别？” “好了，小妹，别自乱阵脚。”坐在一旁一手始终搭在太子脉搏上的林师兄点了点头，抬头问坐在上首第二位的道士到：“天师，你怎么看？” 皇后娘娘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张天师，太子可是国本，你看。。。” 张天师闻言摇了摇头：“在这葵花宝典上贫道可不如林道友，应以林道友的意见为主。” 林道人想了想，说到：“还需问问一个人的意见。” 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装饰用的竹林间，拔出剑来，一阵剑光闪过，便削出了一只洞箫。 林道人拿着那只洞箫看了看，递给了侍候在一旁的金双儿，说到：“双儿，你且拿着这只洞箫上黑木崖一趟。” ，，，，，， 数月以后，令狐灵冲回到华山，正在剑气冲霄堂向三位师叔汇报一年以来江湖行的细节。 师傅师娘闭关三年有余，这令狐灵冲撒了欢儿般上蹿下跳，如今更是在两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师叔撺掇下，到江湖中去游历了一年多。 令狐灵冲小心翼翼的回到华山，以为迎面而来的必然是师父的满腔怒火，却不想师父师娘居然还在闭关当中。 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令狐灵冲，可不怕这三位小师叔。 穆师叔是个严谨规矩的人，令狐灵冲也只好耐着性子，细细的做了汇报。 毕竟看这架势，穆师叔就是华山派下任掌门了，令狐灵冲就结算再是跳脱，该有的尊重还是不敢少的。 穆不归执掌华山大大小小事物，一天都是麻烦得很，哪里有心情听令狐灵冲那些犄角旮旯的小事儿。 何况这一年多，这个弟子的表现各方早就汇报到了华山这里，应该怎么表彰怎么处罚，那是掌门师兄怎么教训自己弟子的事，穆不归只管整理好材料就行。 令狐灵冲汇报完毕，和成钟两位师叔互相睇上几个眼色，三人就勾肩搭背溜出去打算喝酒吹牛了。 三人刚要踏出大门，便听得后山思过崖上传来砰的一声闷爆声，接下来一声长啸，轰然而起。 令狐灵冲耳听得那声长啸，仿佛心脏也跟着砰砰跳动，那长啸在群山回应之中轰然远去，又轰然反射回来，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然后才逐渐收住。 令狐灵冲曾拜访过嵩山派左师伯，少林方证大师，这声长啸内功之高明，甚至隐约在左师伯之上，不下于少林方证大师，而且啸声颇为耳熟，难道是？ 成钟穆三位师叔闻得这长啸声，同时抬头看着思过崖方向，大喜到：“成了。” 这时令狐灵冲忽感眼前一花，大殿门口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秀丽坤道。 那坤道现身之后，抬步便走入了大殿。 令狐灵冲却是不识得这女子，不知为何竟这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华山剑气冲霄堂，细细看去，只见那坤道，身材高大，容貌秀丽，顾盼之间巧笑嫣嫣。 那坤道进来之后，双目闪过了一下令狐灵冲，令狐灵冲只觉两眼一阵刺痛，下意识的手就搭上了剑柄。 站在一旁的钟不离连忙伸手一拍，令狐灵冲手上一麻便松开了剑柄。 那坤道人微笑着问了一句：“这便是令狐灵冲了？ 小家伙果然好胆色，在我的面前居然还有胆量拔剑，不愧为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站在后面的成师叔连忙踏前几步给令狐灵冲介绍到：“令狐，这是新入华山不久的长老，如今华山排行在林师兄与掌门师兄之下位列第三，名号东方不胜。” 第三十四章 圆满 几人一起赶到思过崖，还未到洞前，已见众人并未在洞中，皆在外面平台分散而坐。 令狐灵冲轻功最差，待赶到时三位师叔已经坐定，那东方不胜师叔并未与众人坐在一起，而是在侧后方两三丈处一块山崖上斜靠着。 令狐灵冲刚一走近，第一眼便看见被众人半围坐在一块石头上的师父岳不群。 三五年来令狐灵冲见到岳不群的次数总共不到十次，但仍然一眼便看出了师父的不同。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名号既然叫做君子剑，自然气度里既有君子的谦谦有礼又有剑的锋锐，只不过和山下学校里面那些进士级别的老夫子之间相比，总让人觉得有一点刻意模仿，毕竟师傅只是个秀才，在进士面前难免觉得差许多，不自觉就矮了一头。 但今日的岳不群坐在那里，虽然不像后面的东方不胜师叔一般斜靠着，但身上总让人觉得很是放松。 这令狐灵冲虽然读书比较拉胯，但毕竟在学校里受了十年的正规教育，自然知道什么叫做魏晋风度。 而且华山学校毕竟是道门所开，这道家的一些东西，耳濡目染之下令狐灵冲也是知道，师父这是问心有成。 这虽是一个底武世界，但毕竟是一个玄学显世的世界，修炼内功，打坐炼气，意守丹田，搬运周天这些都需要精神的参与，而精神想要参与到内功修炼之中，首先一条便是信。 作为这个世界的土着，都是师父怎么教徒弟怎么学，既然那么多前辈都修炼有成了，我不可能不行嘛，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都不会去过于强调精神的作用。 像张贺之这样的跨过唯物到唯心那一关，就用了很长的时间，至今还需要依靠仪式感来保障自己的心态。 依靠着前人留下的秘籍手扎，心得体会，修炼气功者从入门到大成都有前人的道路可以追寻，像岳不群这样从华山内功改修紫霞神功，勇猛精进，只七年便已经大成。 当年岳不群下山时便已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而如今十年过去，内功比之十年前只是更加深厚而已，并无本质区别，百尺竿头欲更进一步，实在艰难无比。 若是张贺之内功不显的前世，当人从体力上的训练转向精神上的需求时，往往如同运动员失去了争胜之心，便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但是在武侠世界，人肉体上的极限已经随着内功的凸显而被打破，而内功对于精神的运用与锻炼，又使得精神修养的重要性被极为放大。 修行内功到了大成，便开始有了细节上的不同，每个人的资质和其他人都有所不同，这些细节需要人静下心来去体会，去研究，去修改自身的武功为自身所用。 到了这一步时，修行便是修心。 岳不群此时的状态便明显是自问自心，直指内心，不加掩饰，由内而显达于外。 令狐灵冲上得平台先恭恭敬敬的给岳不群行了一个礼，岳不群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神态间也没了往日那般对弟子极为讲究规矩的严格，颇有一点率性而为的感觉。 岳不群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讲道。 一旁始终把手搭在他脉上的张天师，林道长，平院长，张师叔等人纷纷收回了手，认真听讲。 岳不群首先讲了一下前因后果，以便令狐灵冲等不知道的人先有个准备。 “不算周师叔组的筑基功法与残缺的九阴真经，我华山现有三部神功比较完整。 其中紫霞神功是我华山以前掌门人才修炼的，现在有几位师弟都已经修炼了，自我开始以后也不再是只掌门人才能够修炼。 这门内功只有在全真内功以及华山内功修炼至高处，然后转修方才勇猛精进从而速成，其实只是全真内功以及华山内功的更高升级，更偏重于应用，其在内修上仍是基于全真内功，相对还算阴阳平衡，不失为道家基础的内功。 另外两门就是九阳真经和葵花宝典。 这两门内功修行起来都是进度极快，它们本身修行的经脉都是偏向阳性经脉，修行便极易阴阳失去平衡，葵花宝典采用了极为激进的自宫方法来维持阴阳的平衡，九阳真经用了一个罩门，随时漏气来维持阴阳平衡。 这两门武功本质上都属于偏门内功，修行至高处葵花宝典由于身体的残缺，很难彻底实现四品武功的圆满。 九阳真经一旦内功运用过度，便可能漏气而亡。 以前张师弟提出的乾坤袋修行大法，希望我们像前明教教主张无忌那样可以获得成功。 我们这几年来冰蚕丝和天蚕丝的数量已经积累的足够了，制造了两个试验用的可装卸乾坤袋。 但经过几次试验始终不行，我从紫霞神功转修九阳神功，由于本来功力便到了那里，很快便已大成，但漏气的毛病丝毫没有改善。 这种程度的九阳神功，一旦动用，心中始终有一个关节卡在那里，不敢尽力，表现就远不如紫霞神功。 张师弟原本的意思是希望通过乾坤袋的压缩，形成数十百个高手按摩一样的状态，来实现道家金液还丹大法中所谓的将气态的内功，转化成液态，再由液态转化为固态金丹。 这种相变来实现内功的大幅度突破。 但在实践试验中，不可能像张无忌那样，刚好在合适的时候乾坤袋爆，炸。 而之前任何时候提早打开乾坤袋，已经压缩的又会扩散到原来的状态。 压缩这一现象就只能保证在乾坤袋内练功时可以局部实现。 但这种压缩对一般练功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之前的试验表明并不具有特别的好处。 这一次林师兄与东方师弟两人探讨，之前张师弟等曾经下过定论，由于林师兄与东方师弟身体上的残缺，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达四品圆满的基础之上，去追求三品的道途。 只能先接受四品的残缺，在三品的道途中寻找葵花向阳，补全残缺才能继续向前。 但在实际当中，林师兄与东方师弟都早早的坚定了自己的道心，从而两人都实现了自俱自足，便如同观世音菩萨一般无男相，无女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无需再去追求葵花向阳。 淤是这一次我在试验练功时便想到了，不要去追求内功的大圆满，小圆满是圆满，大圆满也是圆满。 金液还丹大法，道门几百年来也并无一个前辈能够真正的显现出来。 在感应压缩状态内气的时候其内气的量与平时不同，内气的量在细微经脉处比之以前有了七八倍的提高，很容易便感受到一些内在的细微变化，从而更容易进行操纵和掌握。 能够感应和操纵内气在细节处的变化之时，很容易便发现自己以前在修行中的不足与缺陷，从而首先可以调整，以实现小圆满。 这种感应需要精神高度的集中去体会，自然而然的，以前自身心灵上一些小处，阴暗与缺陷便被这种精神高度集中所抛弃。 反过来促成了精神修为的四品圆满，便如张师弟所描述的剑心通明的状态。 明悟了这一点，那么气宗和剑宗的所有争斗，到了这里都可以结束了。 修炼气宗想要四品圆满，需要心性通达，修炼剑宗想要四品圆满，需要剑心通明，他们在本质上都是一回事，心与气和，神与意合。 至此我才解开了心中的最后一点桎梏，剑宗和气宗的争斗。 自以为已经超越了先祖的成就，放下了内在与外在之间的隔阂与掩饰，从而达成内外神意的圆满。 第三十五章 风清扬 上回讲到，岳不群正在讲道自身修炼感受，当说到华山剑气之争可以终结之时，突然停了下来。 一旁林道人，东方不胜，张天师与两位长老，张贺之，宁中则与穆不归等人一起抬头看向山崖之后。 张贺之想了想，说了一声：“可是风师叔？找你多年，今日终于肯现身了。” 令狐灵冲定睛望去那崖后两声咳嗽，一声长叹之后转出一个人来。 那人约么五十岁左右年纪，身形高大清瘦，脸面色若紫金，现身之后也学了东方不胜，斜斜的靠在一块大石之上，目光扫了一下东方不胜，东方不胜却翻了个白眼儿，自顾自抬眼望向天上白云。 令狐灵冲只觉得那两人目光之间似乎一丝星火闪起似的，刺得人眼睛发疼。 那人斜躺下来之后伸了伸懒腰，叹到：“阳光真好啊。 岳不群，你这小子，当初师叔确实看走了眼想不到你还能有如此明悟。 张不言，你小子也不错，你留在后崖上那些书我已经看了，可惜我已经老了不想练功了。 华山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了。” 对面岩石之上东方不胜探手摸了摸剑柄，想了一下，又摸了摸剑柄，终究放开，站起身来说道：“成，钟，令狐几个小子，走，陪我去喝酒。” 令狐灵冲打眼看了看岳不群，岳不群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淤成钟两位师叔跟在东方不胜背后，飘飘然下了山去。 东方不胜离去，在场之人除了林道人，仿佛“嘘”的一声，都松了一口气。 张天师也带着两位长老起身施了一礼，说到：“如此贫道便淤紫云真人回京，为太子殿下治病去了，诸位道友告辞。” 都是熟人倒也无需相送，自行下山而去。 待天师离去之后，张贺之开口问道：“看风师叔这面若紫金的模样，锐金之气入体，莫非在剑心的境界之上，真的有剑意这种传说的玩意儿存在吗？ 连那几本经书都帮助不到吗？ 在说风师叔哪里老了，您大掌门师兄也就十岁左右吧！正是黄金时代呐。” “好了，好了，慢慢问。”风清扬打断到：“我已经去过西峰，见过了你父亲与穆蔡两位师兄，既然现身了就暂时没打算躲起来。” “知道你图谋独孤九剑已久，回头叫成不乐，钟不离与令狐灵冲三个猢狲来找我。” “嘿嘿，多谢风师叔。” “这剑意嘛，自然是有的，不过也没有你那些说部写的那么神奇，刚才我能不让东方拔剑，是他没有杀意，但当真要打起来，我还是得用剑的。” “如同你们所说，剑气走到最后殊途同归，独孤九剑最后一剑破气势，精气神高度凝聚，本来就已经是气了。” “你那本《神雕侠侣》中独孤求败前辈的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境界，同样是气，老夫现在草木竹石只能拿来欺负一下小辈。 至于无剑胜有剑想来就是如同六脉神剑一般吧？” 说完手指一晃“哧”的一声，丈许外一块小石头就被打成几瓣。 “这一阳指隐隐约约能看出六脉神剑的路数，你们现在手上的四品一阳指应该与原来大理的不同。 待老夫推导复原出来三品一阳指，大概就能试着推导一下六脉神剑了。” 张贺之大为赞叹：“我们研究这一阳指十余年，以林师兄与穆蔡两位师伯的的功力，一阳指指力离体也不过两尺，风师叔如今推导出来的一阳指已经如此厉害了。” 风清扬摇摇头：“如今还不成，老夫是以剑意驾驭指力，这种程度的一阳指并不能修炼，既然已经修出了剑意，又何须一阳指。” 这指力离体不散应该还有秘诀，老夫恐还需研究一阵才能弄清。” “我也很想知道，这独孤九剑能不能破解六脉神剑。” 一旁林道长看了这一指问道：“前辈这是仿的中冲剑？”他道门辈分太高，和岳不群等人称兄道弟是因张贺之华山排行不言，方便大家相处，他又没有拜师华山剑派，称呼风清扬便不好用什么辈分了。 同样风清扬对他的称呼也是不便，只好含混一下：“哦？林道长可有发现？” 林道长闭目思索片刻也是一指发出，与方才风清扬一般无二，不过一指发出却未停下，右手中指收回，无名指探出，却是一指关冲剑又已跟进，却将已经爆开的小石块拉回聚拢，原来却是方才风清扬这一指，已让他明白了一阳指力与剑法的区别，这一剑关冲剑威力却比前一剑中冲剑还大了几分。 风清扬见之鼓掌，大为赞叹：“用一阳指力发中冲剑需内气延心包经运转一周方能发出一剑，这般出剑自然局限太大。 中冲剑发至手厥阴心包经正与关冲剑少阳三焦经相表里。 林道长这一剑，以中冲剑为引，自然转向关冲剑，正是关冲剑拙滞古朴的意境，应该就是六脉神剑的道理了。 看来我本要想用一阳指力一脉一脉修通六脉是不对的了。 只有六脉同修圆转如意方是六脉神剑，若是只修一脉终究不过是剑指罢了。 哎，林道长内功之深厚实是老夫平生仅见，以内功论当世恐怕是第一的了。” 原来林师兄隐居华山脚下十年，虽然并不以武功为意，但自平大夫那得了一阳指，却极是喜欢，这一阳指经数百来年医家改良，在治病救人上更加精细，也不似当年段皇爷给黄蓉治病就要废功五年。 但段皇爷得了九阴真经总纲之后不久也就恢复了武功，反而有所超越。 如今华山道门虽然没有得到九阴真经总纲，但想来当年的郭靖应当是把九阴真经总纲告诉过老顽童周伯通，在老顽童留下的全真筑基功法中也能看得出一丝脉络。 如今的华山道门可不是当年黄裳一个人单打独斗，这华山派道门的道观数百，高功，当家，住持无数，虽然多数并不太在意这杀人的武功，只是求的修真了道而已，这些武功在他们眼中和五禽戏八段锦没啥区别。 但既然当家小真人提出了课题，大家还是会提一提意见，以这些人的智慧集中，只要老顽童的功法中有一丝道家的术语能够引起联想的，大家很快就能搞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知识到了一定程度，相互之间就只隔着一层窗户纸，难的是怎样捅破这层窗户纸，而一旦有人做出了指引，以道家这些高人的智慧实在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当几次林师兄以一阳指为病人治病的时候，张贺之都想起了另外两门功法，一门就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另外一门就是嫁衣神功。 这嫁衣成功，其实走的是九阳神功和葵花宝典一样极端的路子，需要挫其锋芒，破而后立。 而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其实至今道门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它的原理。 但是一阳指为人治病的巨大消耗，可以说是实现破而后立的一个极好道路。 而林师兄一向是个极善心的人，张贺之知道若是遇到重病的患者，他的一阳指只要能够治疗，必然不顾自己而全力出手，劝是劝不住的。 张贺之只能采用两个办法，一就是让学医的人全部修炼一阳指，让众人来分摊其消耗。 要原创一门功法自然是很难的，但有了九阳神功和葵花宝典这两个几乎跟嫁衣神功走一条极端路子的神功作为参照。 再有这么多高手推演，其实有了思路弄出一个路子就不算太困难了。 在引入了后世许多医学观念，医学技术大为进步的如今华山道门眼中这种挫其锋锐，破而后立的路子，其实和肌肉运动让肌肉受伤，恢复之后长出更加粗壮的肌肉原理基本上是一样的。 只要不过度透支，营养和其他物质能够跟得上那么稍微的试验危险并不大。 如今华山道门的家底儿实在是丰厚得不得了，金液小还丹不说了，连那大还金丹都有了几十颗备用。 如今诸位真人与林师兄内功境界几乎在一个档次，金液小还丹对他们的作用已经很小，只能拿来补充消耗，而那大还金丹他们服用了一颗之后还能有所提高，但第二颗基本上就没了作用。 连大还金丹这种几乎是底武世界中最高等级的药物都不能让一个迈入四品境界的武学高手获得什么质的突破。 但只推导出了简陋原理版嫁衣神功的林师兄发现，其实采用这种方法连大还金丹都用不上了，只金液小还丹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林师兄的内功已经彻底到了圆融的境界，已经基本上不再产生量的变化。 张贺之等研究者，找了一个机会让林师兄去试探了一下少林方证大师的内功。 回来之后结合笑傲江湖，神雕侠侣，倚天屠龙以及鹿鼎记等金系小说中的描述，张贺之确定，肯定，方证大师的易筋经和达摩祖师的易筋经绝对，绝对不是一回事。 在金系小说中曾经描述达摩祖师的易筋经，需要看破，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这一境界才能修行成功。 这差不多已经是菩萨果位了，达到这种境界才能去修炼易筋经。那这易筋经还有什么用？ 而原着中后来鹿鼎记那少林澄观曾经说过，从罗汉拳，韦陀掌，千叶手，一路修行下来，最后仍然可以修行易筋经。 第三十六章 此易筋经非彼易筋经 同样原着中后来的令狐冲仍然从少林方证那里学到了易筋经神功。 这其中有一个关节就是假托风清扬之名，说这易筋经是华山内功交给令狐冲修炼。 我们可以推敲令狐冲这样修炼的易筋经，他应该是达到了小无相功的那种无象的程度，而无象的心态介于有意与无意之间。 但其实道门的这个小无相功的无相，他和佛门的无相不是一回事，它是来自于老子的无象逐渐演化过来的，两者在精神境界上并不相等。 在天龙八部中第一个修成易筋经原文中的易筋经神功的人，是那个铁面人游坦之，他就更类似于道家的有意与无意之间的无相。 曾经有一些版本的书中描写过，这个东西的其实是写在易筋经经文中的神足经。 张贺之就推论是不是历代前辈高人在研究达摩易筋经的过程中领悟和推导出来了，一种修行易筋经的方法，或者称之为简化版的易筋经。 易筋经数百年都没有人练成，也不知道原着中的那个扫地僧是不是修炼的易筋经，但很有可能是。 但扫地僧的佛学修为本来就可能已经达到了菩萨果位，武学对他来说同样可有可无。 看看扫地僧说的话，每一门少林武功都有对应的佛学经典，用佛学经典去化解武功的戾气。 而作为少林寺最高等武功的易筋经，恐怕真的要把少林七十二绝技相一一对应的所有佛学经典，全部融会贯通才能够修行吧。 这样每百年之中又岂会有一两人能够做到呢？ 而铁面人却从易筋经中修炼出了一门强大的内功，少林不可能不知道，不去研究。 在查阅各方记录，可以明确少林至南宋以来都没有人修炼成功易筋经。 元末时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是修的金刚不坏神功与少林九阳功。 但本朝至今少林已经三代方丈以易筋经神功镇压当世，三代方丈都尊为白道第一高手。 即便华山派气宗前宁掌门，镇压剑宗二十年，也没有让武林中觉得宁掌门比同时代前任少林方丈更强。 张贺之坏坏的推测，即便以小无相功有意与无意之间的境界，少林的历代高僧们想要去研究易筋经也不是能够轻易达到的，因为他们毕竟是奔着易筋经去的，既然是冲着易筋经来的，当然它也就不可能达到小无相的境界，所以方证大师修的易筋经多半就是神足经。 张贺之臆测了一种取巧的方法来模拟这种境界，那就是像令狐冲一样告知他这是华山内功，他在修行之时并不知道这是修行的易筋经。 后来的鹿鼎记中清朝少林寺修炼易筋经要修炼那么多武学，层层递进，很可能就是将易筋经的一些段落分散夹杂在这些武学之中，让修行之人不知不觉的便完成了很多基础修行。 现在随着风清扬的现身，以及他所表现出来的内功，又一个例子让张贺之确定了，至少在笑傲江湖这个低武世界，像林师兄，诸位真人，少林方证，东方不败，风轻扬等等，甚至包括现在的岳不群，他刚刚圆融，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继续积累。 他们的内功修行到了这种程度，如果没有境界上的突破，已经基本上不会再有提高了。 内功修行到这种程度，他们之间已经很难有了上下高低之分，只是偏重的方向不同。 少林方证大师的易筋经神功相比于其他人，即使是修行基础的全真内功已经圆满的刘真人等来说，也并不具有任何压倒性的优势。 内功到了这种程度，其实修行的是哪一门内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修行的人。 随着掌门岳师兄内功修行圆满，张贺之知道自己搞出来的乾坤袋修行大法，虽然没有取得特别大的成功，但仍然是有用的，自己离四品内功圆满的境界也不远了。 作为一个技术宅，即便是投身于武侠世界，他张贺之也不可能像别的武侠小说中那样，自己拿着一把剑去找人打架，别说杀人了，医学院就在旁边，十几年来他连一只兔子都没有亲手杀过。 他最大的问题就是知见障，固化的思维模式，对于那种灵光一闪的悟道这种玄学上东西实在没有什么感觉。 如今有了乾坤袋大法，可以在极大的压力下暂时脱离知见障的影响，路，掌门师兄已经趟过来了，自己也行。 至于那种快意江湖潇洒四方，这不是有令狐灵冲吗？ 送死，你上，背黑锅，你来！ 他只需要躲在幕后遥遥操纵，反正这个小家伙的一举一动都休想逃开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三品对于道的圆融追求，以及在这个世界上追寻前辈的步伐，达到最高成就-先天。 ，，，，，， 却说令狐灵冲几人跟在东方不胜背后下了朝阳峰，往南峰行去，到了南峰下，东方不胜拐了一个小弯绕向南方，令狐灵冲“咦”的惊叫了一声。 前面的钟不离哈哈一声笑了起来，对着令狐灵冲说道：“这条小道原本就是你张师叔有意开的，所有落脚的石块都是根据金雁功的步伐而预先设置，只要金雁功有了小成便可上下无碍，你以为只有你这登山比赛时惯常偷鸡的家伙才知道吗？ 这条小道设置十分巧妙，除非是你东方师叔这等高手，别派之人想要用轻功从这里登山不小心便会岔了气。 别的学生要想偷鸡，往往便会撞见你们林教导主任，只有你这家伙，你们张师叔给你网开一面而已。 你这家伙一贯喜欢练剑，不喜欢练功。 还好金雁功内外双修，运气吐纳轻功一体。 这条小道每一块踏脚石，你们张师叔都请了你林师伯与平大夫一起出手设计，完全按照你金雁功的进度。 你从踏出第一步起，每一步都正好设在你金雁功运转的下一个点上，你总要运气吐纳一番才能尽力够得着，一直到登上中峰脚下，刚好让你力竭，金雁功也正好运转一周天。 想一想你张师叔他们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 令狐灵冲尴尬的一笑，细细一想，确实自己每一次轻功大有进步之后，那些石块的排列都有所变化，但自己之前一直以为是风吹日晒地质的正常变迁，不想竟是师长们精心安排，可见师长们在自己身上下的心血之重。 几人下了纯阳屿，在北湖与西湖之间山壁中有一个小山谷，内部有条溪流，一些灌木生长在里面。 因为山壁上有几块岩石松动，偶有碎石滑落，所以也没有开发，学校不准学生们进这里面，当然这种禁令对于三人组这种捣蛋鬼来说通常是无效的。 那东方师叔进了山谷，对这个小基地仿佛熟门熟路，直接从山石后面掀开一块石板，伸手一摸便拿出了三只兔子和一坛酒。 成不乐连忙说道：“兔子好说，那酒却是钟师弟拿错了医院标定度数的消毒酒精，喝不得的。” 东方不胜哼的一声，然后轻轻一拍酒坛，腊封掉落，拿起酒坛便喝了一口。 随后将酒坛一扔，令狐灵冲连忙接住，也抬头喝了一口，随后哇了半声，差点喷了出来，又急忙忍住，憋了半天才哈出一口气来：“好烈的酒。” 东方不胜手指一弹一枚火柴落入柴堆，内力过处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几人围着火堆坐下，开始烤起了兔肉，这酒虽然不好喝，但也懒得去换，以几人的内力喝一点倒也无妨。 东方不胜坐下之后，盯着令狐灵冲看了半天，然后转头看向成不乐与钟不离问道：“张小子写的说部笑傲江湖你们看了吗？” 成不乐与钟不离闻言大囧，互相推诿一下，方由钟不离说：“张师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让你看见，不知师兄看了哪个版本？” 东方不胜眼睛瞟了谷口一眼回答：“都看过。” 成不乐与钟不离噗的一声，便哈哈大笑起来，我推你一下，你推我一掌，眼睛余光不断偷偷瞄向令狐灵冲与东方不胜。 东方不胜冷哼一声手掌一挥，长剑连着剑鞘，突的一声插入花岗岩之中没入近尺。 成不乐与钟不离连忙收声，乖乖坐下，一动也不敢动。 令狐灵冲左右望着三人，有点儿莫名其妙问道：“张师叔又写了新小说了，是神雕侠侣续集吗？我回头去讨来看看。” 东方不胜摇摇头说道：“我已尽焚。” 突然谷口方向一个身影一晃，跳出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姑娘。 “我就知道又是你几个来偷兔子，那几只兔子刚从手术台下来，正在养伤，你们也残忍的杀了吃。” 令狐灵冲连忙站起来施了一个礼，问候到：“李师姐好。” 钟不离知道东方不胜不认识来人，介绍到：“这是平大夫夫人的护理专业研究生李时珍，原名李珍。 因为读了张师弟的《后世名医传》，说李时珍按照年龄应当是她的孙子。 为了保证这个名字不被其他师兄师姐们抢注去，便自己先改了这个名字，说是以后生了孙子便继承这个名字。” 那李时珍姑娘脚步轻轻一点，身形晃动之处，便越过了小溪与灌木林，在四人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一个小篮子来。 令狐灵从啧啧有声，一边赞叹，一边打开篮子盖。“李师姐的轻功越发高明了，小弟在这江湖上行走了一年多，从未见人有师姐这样好的轻功。 就是近几年崛起的一个高手，换做万里独行田伯光的，恐怕也不如师姐。 咦，哎呀，二锅头，小叔师的二锅头，这才是好酒嘛。” 那李时珍姑娘说到：“嘿嘿，你们几个，我看见医用酒精少了一坛子，便知道钟师叔肯定又偷错了，专门给你们送酒来的。 那个盒子里是调料，香油，味精，芝麻，孜然都有，没有孜然的烤肉是没有灵魂的。” 说着便给烤兔子抹上香油，手指一戳，一阳指的内力过处，那些烤兔子的筋全部松散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学剑 那李时珍姑娘正在用一阳指烤兔肉，叹了一声，“可惜穆师叔没有下山来，不然有他的九阳神功相助，这兔肉才真的香。” 说着嘴角一动，差点流出口水来。 东方不胜伸手一拍，三只兔子连着架子，直接翻了一个身，兔子表面似乎散发出一点水气来。 李时珍姑娘大喜：“唉呀，这位姐姐的九阳神功好深厚，比穆师叔厉害多了。” 一旁钟不离连忙介绍：“呃，你应该称呼东方师叔。” 李时珍姑娘“额”了一声，点了点头，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酒，随手抛给东方不胜：“好的东方姐姐。” 东方不胜接过酒坛也喝了一口，却没有表示反对，随手又把酒坛递给了右手边的成不乐。 成不乐接过，嘴里咕噜一声：“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同样仰头喝了一口一又抛给了右手边的钟不离。 钟不离抬手接过，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他却是一个极喜爱武功的人，不然一个富家公子在华山苦修二十年所谓何来？ 所以还是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掌门师兄今日出关，方将九阳神功修至小圆满，东方，师兄，你观看九阳神功秘籍的时间并不长吧？ 我却没有看到丝毫漏气的问题，难道到了这种境界，真的可以将天下武功唾手可得，随手拈来吗？” 东方不胜摇了摇头，答道：“哪里那么容易，便如同围棋国手，若是仿一下常人的棋路，自然可以做到信手拈来。 但不过都是高屋建瓴而已，对于自身的前路并无多大帮助。 张小子写的天龙八部之中，那乔峰乔帮主能够以一套太祖长拳，尽会天下英雄，那是因为他的武功本已在天下英雄之上。 但他也不可能用一套太祖长拳去对付慕容博。 武学到了一定程度，任何武功其实都已经是尽头，他们之间很难分清楚上下高低，只能作为参考。 降龙二十八掌作为丐帮传承数百年的武学，除了乔峰，洪七公与郭大侠三人之外，历代丐帮帮主，从未凭此掌法成为天下高手。 我即便是在怎么修习九阳神功也不可能到达张无忌教主的程度。 是以并未曾真的修炼九阳神功，只是模仿了九阳神功的意境。” 钟不离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以华山内功大成为基础，继续修习紫霞神功，各方面都较为平衡，也不需要承担掌门人的许多压力，心性上因此也没有什么太大缺陷，修行起来顺风顺水，对于这几年华山派众人反复研究的四品武功圆满，需要心性的圆满这种话题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悟。 其实如今华山有许多高深武学，以及专门修行的高手都很多，各种条件的相加下，他如今的武功比之当年初下山的掌门人岳不群还要高明一些，至少关于武学的知识体系，他比当年的岳不群要丰富许多。 但他终究缺乏实战经验，也不曾真的和任何人舍命相搏。 武功毕竟是杀人技，他与师弟张贺之一般把武功看作是一种喜好和修行，更多的是追求其中的道理与体验，除非功力和境界实现碾压，否则真动起手来也是一样拉垮，即便是遇上江湖上普通的一流高手，一旦真的厮杀起来，怕也是手忙脚乱。 比如令狐灵冲作为华山剑派当下弟子中的天下行走，闯荡江湖五六年。 平日里他与令狐灵冲交手切磋，那也仅仅是令狐灵冲，不与他玩命而已，否则他那比令狐灵冲深厚了几乎一倍的内功，也不见得压制得住令狐灵冲。 几人就这样一边烤肉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儿，那李时珍姑娘却也有趣，居然还带了菇菜来，架在火上烤着吃。 这时远处天空中一个红色的竹筒忽悠悠的滑了过来，在北湖宫南天门上拐了个弯儿，直接就向着这山谷中落了下来。 李时珍姑娘纵身一跃已经将竹筒摘在手中，取出其中物件看了看，然后手指一弹，那竹筒便飞起挂在高处一根丝线上向湖心岛方向滑去，然后说到：“张师叔留言，叫你们几个去思过崖后山老背松。” 三人组答应一声，就起身收拾并向东方不胜告辞，东方不胜却嗯一声拿起了剑：“我也去。” 李时珍大叫：“等等，等等，东方姐姐，我也要去。” 几人来到思过崖，这次还是令狐灵冲轻功最差走在后面，掉下老大一截。 待令狐灵冲来到老背松平台见华山几位高层与东方师叔都在，风太师叔正坐在树下正比手划脚的说着什么，旁边林师伯手拿纸笔做着记录。 师父岳不群盘膝坐在石蒲团上，闭目调息，脸上若有若无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意。 师娘宁中则站在崖边，拿着剑舞动，令狐灵冲看得分明正是华山新玉女剑法，只见师娘剑式一凝，直直一剑刺出，剑气声“呲”的一声，自己隔得四五丈都听得清清楚楚。 华山派玉女剑法，早期虽仅十九式，但每式变化都颇为繁复，剑法要旨在于变幻奇妙繁杂，当今天下剑法若论变幻之奇，仅在衡山派百变千幻十三式之下。 后来林师伯融入了部分玉女素心剑法，与华山剑法双剑合璧，改良为华山两仪剑法。 师父师娘近十年便号称“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被视为白道唯一可以与东方不败相抗衡的存在。 这玉女剑法单独使来也是一门绝学，剑招求奇，变，繁，专用来破解别的剑法，一向并不以攻击力着称，但宁中则这一剑，却完全化繁为简，虽简简单单一刺，意境却正是明明白白的玉女剑法，剑气笼罩之处避无可避一往直前，哪里还存在什么攻击力不强问题。 令狐灵冲曾观看过林师伯写的华山两仪剑法，对这玉女剑法也是习练过的，知道有一个化繁为一的意境，但林师伯早已写明，各人情况不一，这归一的一剑每人使出都有不同，师娘使出这一剑，便让人感觉这剑法好像就只应该有这一剑一般。 令狐灵冲正待喝一声彩，却见师娘一剑未成突然停住，手向右斜下划去，这一变招难看以极。 令狐灵冲一声喝彩就这样憋在了喉头颇为难受，连忙一转头看向师父岳不群，见岳不群并未睁眼，只得施礼站好。 岳不群眼也不睁的对令狐灵冲说到：“与你成，钟两位师叔去你风太师叔跟前学剑去。” 令狐灵冲大喜，知道必是独孤九剑，忙与成钟两位来到树下。 三人组都读过张贺之的说部“神雕侠侣”对号称剑魔的独孤求败向往不已，也对张贺之讲故事时说的，风清扬那破尽天下武功的独孤九剑很是好奇，如今有机会学习自然高兴。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间，早课后，三人组就在思过崖学剑，林师伯一旁记录，其余诸人偶尔旁观一二。 ，，，，，， 这日午间，终于学完破剑式的令狐灵冲正淤钟不离比试，钟不离端端正正一式全真定阳针当胸朝令狐灵冲刺去，令狐灵冲窥见一个破绽剑尖一挑，挑向钟不离手指，钟不离急忙变招。 “不行”后面旁观的宁中则拔剑，同样比划了一式定阳针，待到中途突然撒手，内力过处那剑直直向前，刺入山石，令狐灵冲见了这一下顿时呆楞片刻。 方才自己若挑剑削断对方四指，对方吃痛撒手，顺势仍以原内力路径不变，转化为离手剑，自己招式出尽已无变化，这当胸一剑却是无论如何也格挡不了，对方以伤换命确实胜了。 “蠢才，谁说一剑发出，一定要造成对方最大伤害了，随机应变，你断他四指，他自然只能顺原式向前。 你若只取他右手无名指，断他三焦，其余各脉无恙，他自然失去内力平衡剑式上翘丢了目标。 出剑达到伤害便成，高手交手哪里想要一剑就赢的，胜了这招，接下来他还不是任你宰割，胜一招是胜，半招也，，， 四筒，自摸三番，张师弟，穆师兄拿钱，拿钱！” 后坡另一个声音传来：“你自打牌就是，哪里管得小辈争论，你这还是放不下剑气之别。” “宁丫头这是玉女剑法被破了，想不出办法之下耍赖，什么时候气宗的剑法要将以气御剑，变成以伤换命了？” 侧边的穆不归这时却“嗯”了一下，出剑也是一个定阳针指向令狐灵冲，令狐灵冲连忙原式挑起，穆不归却喝了一声，剑尖上一股内力伸出尺余，击打在令狐灵冲胸口，借得这点反冲，穆不归剑式后座避开令狐灵冲挑剑，令狐灵冲只觉胸口微微一阵酸麻。 坡后穆师伯大叫一声：“好剑。” 这下众人一起又呆了片刻。 穆不归是气宗长老穆师伯受伤归隐之后，但心华山宗门传承，把自己最天才的一个孙子推荐给了自己的师弟宁掌门当徒弟。 虽然辈分上又乱了一下，但华山派反正辈上分早就已经乱得捡不起来了，也就无所谓了。 穆不归一向稳重守规矩，本来是气宗长老的孙子，应该以气功为主，但他偏偏非要修行十几二十年修不出什么结果的混元掌功。 幸好华山道门研究出了周师祖的全真内功和混元掌功不相冲突的原理，他才得以在十年内修炼出内外合一的内功，按照当年师父宁掌门本意，也是让他继续修行紫霞神功继承宗门的，师兄岳不群也都把他当做下一任掌门来培养。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是不想让掌门师兄有什么介意，在华山道门得到了九阳神功之后，他又改修了九阳神功。 其实一向以来穆不归在武功上的表现都不如成钟两位师兄，让大家普遍对这个天才有点失望。 幸好他处理门派中的杂物事物非常严格公平，这七八年来随着岳不群夫妇闭关，华山派上上下下的事务一般都是他在处理，让大家以为他只是一个实务性的人才。 平日练功切磋时他也是严格按照气宗的路数，规规矩矩的使用剑法，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超越的地方。 但是方才这一剑大家都看明白了，刚才风清扬指点令狐灵冲，不必一招求得最大效果，而是利用这一招为接下来的变化谋求优势，这明显是剑宗的路数。 但是穆不归已经理解了风清扬的意图，同样把这种思路用在了气宗的路数上。 三十八章 学琴 上回说道，穆不归一式定阳针与令狐灵冲切磋，一招之后众人都已明白，却呆在了当场。 这一剑穆不归借鉴了一阳指的离体指力法门，运用在剑上型成了离体剑气。 其实还远远称不上剑气，也就算是强剑风而已。 这等程度的剑风，别说对如今的令狐灵冲造不成什么伤害，便是江湖上的一般好手也不会受伤。 可刚才风清扬指点令狐灵冲时说过，不用希图一剑造成决胜的伤害，就只为谋求优势而已。 穆不归将这一观点放大，用在气宗剑法上。 我连优势都不去谋求，我就图破坏你，打乱你平衡，争一个先手而已。 当年华山派剑气之争，大家都说前二十年剑宗弟子厉害，后二十年气宗弟子厉害。 但穆不归这一剑便已将气宗弟子的优势至少提前了五年。 即便不采用一阳指的诀窍，以令狐灵冲如今的功力，也足可以以气御剑对敌人造成微弱的干扰， 剑宗的弟子不是不练气，而是绝大多数强调招式变化，气功的作用是增强剑法的速度，力量以及转折。 但是无论招式怎么变化，总没有在加上气功能够干扰敌人，而多出来的成指数型增加的变化多。 这十几年来华山派诸人表面上都不提及剑气两宗争斗，都同时学习了剑气两宗的剑法内功。 此时稍一回想便知道，前人们其实都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华山剑宗剑法之中，同样有许多注重发挥内功作用的招式，反之，气宗的剑法同样如此。 其实华山剑气两宗早已借鉴对方走向了融合。 华山派剑气两宗二十年的强弱转折点，既然能被穆不归一剑提前五年，那么何尝不能再提前五年，甚至十年。 如果剑宗剑法法只能领先五到十年，那不过是刚刚脱离弟子们打基础的阶段，那剑宗剑法的优势又在哪里？ 最重要的是这一剑的思路，其实在华山剑派的传承中就已经有一门剑法有了。 那就是陈抟老祖无极一脉传下来的希夷剑法，听之不闻曰希，视之不见曰夷，刚柔相济，练到深处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走下去，便走向了百年来威震天下的太极剑法。 杨逍曾经说过，武学若分了门派便落了下乘。 天下学问殊途同归，连分门派都落了下乘，更何况华山派还分了剑气两宗。 坡后隐隐传来风清扬的一声叹息，没有说话。 众人一时都有点意兴阑珊，纷纷散去。 ，，，，，， 三个月以后，基本初步学完了独孤九剑的令狐灵冲下山而去。 而关于风清扬独孤九剑的记录心得等等，就写了四十多万字，图谱都有一千多个，这就是系统研究与师徒口传心授的区别，这还只是初期而已。 令狐灵冲此次下山的任务是学习，别看令狐灵冲高中肄业，但如今华山体系的原则是活到老学到老，季有季试，年有年考。 令狐灵冲作为拜师武学生，除了最重要的年度大比之外。君子六艺同样是他考评分的重要内容。 很久之前在张贺之撺掇下，令狐灵冲选修了古琴。 礼与书相连，这玩意令狐灵冲拉胯，射御现在变成了剑与其他技能他就拿手了，数学原本不行，但近来学习独孤九剑，对易经的理解使得他的数学获得奇迹般的进步。 最后这科乐，他在古琴上还颇有天赋，但华山学校虽有许多文人操琴，这些年华山函谷艺术馆的活动最多时也有上千人参与，但多是自娱自乐没有什么高手。 令狐灵冲琴技到了这个阶段就需要有名师指导了。 原本想的是去衡山刘师叔那里学琴，不过如今刘师叔事务繁忙，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久没回衡山了。 张贺之便推荐了一个洛阳琴技高手，叫令狐灵冲前去拜访。 读过笑傲江湖话本的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令狐灵冲与张贺之，宁中则两眼都差点喷出火来，岳不群本想说什么，只是殿角一晃而过的红色身影让他顿住，然后没有反对闭目继续打坐。 大家知道，自从张贺之写出了笑傲江湖说部给几人看了之后，岳不群就什么事情都丢给大家商量了，他基本万事不做主。 于是令狐灵冲就带着琴下了山，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李时珍与东方师叔。 李时珍是去师父家，嗯，就是平夫人家。 至于东方不胜嘛，反正她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她会在哪。 几人来到洛阳，令狐灵冲混迹江湖五六年，熟门熟路直奔本地最大的悦来客栈，客栈掌柜本地学长一听就知道他们想去的是哪个地方，叫了一个这边也学琴的学弟引他们去了绿竹巷。 至于拜师礼，张贺之早就准备好了，甚至都不动用到东方，几首后世才完善的琴曲就够了。 比如春江花月夜，虽然是琵琶曲，但改成古琴也是好曲，而且张贺之确定此时没有浔阳琵琶这个曲目，有了这些，只要是玩音乐的没有不入毂的。 也许是命中注定，令狐灵冲独对沧海一声笑喜爱非常。 这次一到绿竹巷单单风景就打动了令狐灵冲，哪曾想过洛阳繁华之地竟会有如此一大片竹林，以前张师叔还吹牛说他那纯阳峪是最北边的竹林，这洛阳与华山靠北边差不多，不也有吗？ 看见这般闹中取静隐逸之地，本来到此地就是来拜访琴师的，自然要弹奏一曲。 恰巧这沧海一声笑就带着归隐江湖的老男人情怀，于是大起乐性，正好用此曲致意老琴师，想到这里令狐灵冲直接坐下就弹了起来。 刚弹得几段，这曲谱何其简单，竹林中便传来了一个应和琴音，两人反复弹奏了三遍才过足瘾。 等最后一个音落下，竹林里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到：“好，好曲，大道至简，大道至简啊！三位小友请进，老篾匠还要做活，就失礼不相迎了。” 几人听得主人相约，便整整仪容一起绕过竹篱墙，李时珍姑娘边走边嘀咕：“他如何说是三人？不算谁？” 令狐灵冲毕竟多有江湖经验，在方才奏琴以及说话声中已经知道内中之人可能内功深厚，想必听出了学弟与自己几人，但东方师叔轻功太高，没有察觉。 恐稍后误解失礼与高人，当下示意学弟报名而入。 向导学弟报名以后令狐灵冲也急忙报名，因后面两位都是女子，便一起报了出来：“华山派函谷艺术馆令狐灵冲前来拜访雅人。 华山派东方不胜女师叔与开封平氏医院护士长李时珍女大夫陪同而来。”还特意点明了一个女字。 里面想起惊咦声，却是两个声音，一个苍老，一个童声未改应是一个女童，想来是绿竹翁的家人。 “” 第三十九章 学琴二 却说几人转过竹篱笆先后进入园中。 竹园正中一个老者正拿着篾刀在整理竹子，想必便是绿竹翁了。 园中西侧有一竹亭内置一个大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张古琴，一个十一二岁的白衣女童正坐在琴边手指虚按。 令狐灵冲看得明白，这分明便是在仿苍海一声笑的指法。 待走在最后的东方不胜转过身影来时，那亭中白衣女童抬头细细打量了她一下，眼神中却带了一丝疑惑。 几人通了姓名，亭中石桌上早已布设了茶水，老篾匠自顾干活，倒也不拘于礼节叫众人自便，也介绍了一下那女童，说这是家中亲戚，因辈分不便称呼，诸位只管叫盈盈即可。 几人分别坐下因东方不胜辈分最高，坐主客位，与那女童最为接近，那女童起身为众人斟茶，又疑惑的打量了她两眼。 李时珍姑娘坐下之后饮了一口茶，她却是个好动的性子不耐久坐。 在华山之时她在百花园中时常照顾小动物，也在竹林中照顾大猫熊，选修的音乐课就是竹笛。 当下便拿起随身带着的竹笛，也吹了一首。 她的水平便不怎么样了，不过笛音一起令狐灵冲便知道是哪一首曲子，拿起随身带着的琴，便欲应合，但突然一呆，原来笛与琴音调不和。 绿竹翁一听那笛音，便知道是个好曲，只是这吹笛的人实在吹得不怎么样。 手一翻刀光闪过，只几下，一只新的竹笛便在他手上形成，伸手一弹，那笛子便飞到了李时珍姑娘手上，说到：“再来一次，用这把笛子。” 李时珍姑娘接过笛子，喃喃说道：“这个曲子，张师叔说最好是用琴箫合奏。” 那盈盈小姑娘说到：“没事我这里有萧，你先吹一遍，我把谱记下，然后我们再取箫来试一遍。” 李时珍姑娘听了这话羞得脸都有点红了，说到：“盈盈妹妹你真聪明，我总要照着谱练上好几个月才能断断续续的吹出来，你真的只听一遍就能把谱记下吗？那我在这里吹笛子，岂不是真的献丑了” 令狐灵冲连忙给她解围：“我们华山的规矩是，无论是谁都必须选修一门乐器，不管练得如何都要在众人面前演奏的，李师姐是一位大夫，平时非常繁忙，没有什么时间来练习乐器。” 那盈盈小姑娘微微一笑开口说：“没事，乐乃雅事，心静即可。 不知这位‘华山派东方姐姐’又是选修的哪一门乐器呢？” 东方不胜手一翻取出佩剑握于左手，右手伸指连弹，剑鸣长啸，钟鼓声响起，众人听得分明正是那沧海一声笑的主旋律：“张师弟与刘大匠精心打造，玄铁所铸，鞘为鼓，剑是罄，玄铁所铸，重六十六斤六两，剑名‘不胜’。” 众人一时都惊呆了，盯着那“不胜”剑，这剑她一直背在背后看起来实在不大，比令狐灵冲腰间配剑还要小巧一点，看她行走坐卧之间分毫不显，想不到竟是如此沉重。 李时珍姑娘伸手在那剑鞘上七星处分别一弹，叮叮咚咚声响起，正是华山派道门新定的七音音阶，声音清远空灵，悠扬绵长，这剑鞘竟然完全是按一件乐器打造。 李姑娘一叠声说到：“好宝贝，看了东方姐姐这剑这么些时日，今日才发现这真是好宝贝！ 回头我也找校长师叔要去。” 东方不胜嗯了一声：“贪心，你那七宝游脉针，也是你校长师叔精心打造的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李姑娘疑惑到，手指一伸那指尖便弹出一只尺余长的金针，那金针弹出以后，便如灵蛇一般晃动。 众人看得清楚，那金针无柄无尾，就仿佛从她中冲穴上长出来的一般，见她手指一回，那金针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长鸣从她的中冲穴里收了回去，这声长鸣分明就是中音的一个音阶。 想到这金针号称游脉，而她又是个医生，明显这金针可以在她的经脉中游动，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绿竹翁感叹了一声：“近三十年前便听说全真教华山派道门得了一位转世谪仙，便是如今当朝的太子太师，国师张真人了。 往年里不是听说张真人整理单方推出了这种神丹圣药，便是那种玄妙仙方，普及世间活人无算，教授弟子，着书立说，从不藏私。 更是以当朝国舅，太子太师的尊贵身份隐居华山十余年，不贪富贵，将钱财都资助了天下义学。 记得这位洛阳的刘小友就是从张真人资助的义学出身，如今已成了县学禀生。 不想张真人炼器功夫竟也如此神妙，竟将音律完美的融入这许多器物之中，果然圣人无所不能。 老夫也曾拜读张真人的《十二平均律》以及《声律格物》实是佩服不已。 方才小友淤门外所奏那首曲子内涵一种隐士逍遥之志，想必便是张真人大作？ 有如此声乐圣手教导，令狐小友何必到老篾匠这里，问道于盲？” 说话间拿眼光不断打量令狐灵冲，显然想看看他又藏有什么宝贝了。 令狐灵冲颇为尴尬的在自己身上寻摸了一下，他那把佩剑是他五次击剑冠军换来的奖品，距离宝剑还差上一丝，只能算是极品的利剑而已。 令狐灵冲把剑放桌上，左右看看，掸掸衣服，表示没有了。 一旁李时珍姑娘说到：“那玉坠，指环眼熟，应该是林主任用寒玉雕刻的，我也是在上中学时得过班级第一才戴了半年多，你却常年戴着。” 令狐灵冲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师姐还是把刚才这个春江花月夜演奏完吧。” 这一次两人重新合奏，那盈盈姑娘在一旁记谱，东方不胜听得兴起也弹剑鞘应合。 一曲终了，绿竹翁赞叹不已：“此曲甚好，此曲甚好，可做大曲。 可惜二位演奏水平实在不怎么样，那竹笛老夫也还算拿得出手，二位小友便留在此处吧，老夫指点你们一番，免得如此好曲被糟蹋了。” 他看不出东方不胜的深浅，只觉此人武功之高令人心里发毛，却是不敢轻易点评。 于是令狐灵聪与李时珍姑娘两人接下来一段时间便留在了绿竹巷学习竹笛与古琴。 东方不胜不知为何并未离去，只是在一旁听他们相互教学并不肯开口询问，但看得出来她的水平也在飞快的增长。 而且那个盈盈小姑娘也是一个乐道高手，其抚琴与笛箫的水平丝毫不在绿竹翁之下，考虑到她的年龄，前途无可限量。 第四十章 福威镖局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原书原第一句，以敬。） 福建布政司福州府西北门外十里处，已是将将过了接官亭，算是城乡结合部，一向西来接官的甚少，是以亭外只有一家酒肆，孤零零除了一杆酒字大招外并无别的标识。 时近黄昏，日头将落，眼看着天色便要开始暗将下来。 虽然今上登基十余年来天下大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许多大城夜间已经不关城门了，但毕竟尚未形成定制，做不得准的，是以路上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欲抢在关城之前赶到府城。 酒肆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那酒肆主人老蔡连忙迎了出去，一叠声的说道：“唉呦，几位相公，今儿打了这么多野味啊！，当真箭法如神，当世少有！” 当先进来两个劲装镖师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只野鸡，一只兔子。 另一人进来之后扫视了一下堂内，见只有角上一桌坐着几个道士，并不炸眼。 方才转过身去从门外迎进三人，三皆人做新式青衿打扮，看样子是府学里的相公。 那提着野鸡兔子的镖师将猎物递给老蔡，交代到：“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 老蔡连忙答应：“哎呦，史镖头你且请稍候，看老蔡的手艺。 郑镖头，今日少镖头出猎，不知为何带上府里的两位小相公？” 郑镖头答到：“这两个小书呆子，整日里就知道闭门读书，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少镖头特意把他两人强拉出来踏青的。” 三位相公进入堂里坐定，其中年纪最小的少年相公大声说道：“大哥，二哥，这老蔡整治野味的手艺可是一绝，这家酒也好，那接送去西行的老爷们，常常要在此喝上几杯。” 那年纪稍长的相公叹了口气，说到：“平之贤弟，你虽聪慧，可秋闱不过数月，你今科虽是试参，还是多把心思放在经书上的好。” 原来这三人俱是福威镖局出身，现如今则是福州府学的生员。 三十年前道门资助推广义学教育，罗浮山便是推广的发源地之一，只因那广南之地自古富饶，各方势力繁杂，推广起来颇为艰难。 恰好闽地三个南少林争锋，那泉州乃是北少林下院，背后有了靠山，在争斗中自然占得上风。 莆田与临清两地脱离少林数朝，早已自立门户，常居于下，心有不甘，便引入了道门势力相助。 罗浮山就便与福州附近广开义学，又得了皇家势力相助，这岭南偏僻之地少了许多掣肘，义学很快便规范起来。 那福威镖局上下加上分号千余口子人，适龄孩童自然很多，于是纷纷入学。 这镖局的中下层过的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原本把子弟送入学校希图的不过是识得几个文字，会算得几篇账目，将来可以不再吃这口断头饭。 当然那学校里供应免费的衣物与饭食，更是不占白不占的便宜。 不曾想那学校毕竟是道门所开，虽然教授的都是朝廷规定的三百千以及算账等义学类所规定内容。 但仍旧将全真教的入门筑基功法列入了必修课之中，也算君子六义中的射艺。 那周祖师的入门功法能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善人的资质。 这改善人的资质是何等艰难，千百年来也只有少林的易筋经以及九阴真经中的易筋断骨篇，具有此等功效，而这两部都是绝不外传的武学宝典。 这部入门筑基功法，既然能改善人的资质，当然把人的记忆力与专注力也包含在其中，在小学阶段还不显，到了中学时期随着功力小成，众多学子之中天资卓越者已经在学习这些基础知识之外，有了余力考虑参与科举。 这三位相公之中年纪最长的那个便是郑镖头的堂弟，当年父母送他上义学，一是图的免费衣食，二嘛也希望能够学了出来，将来当个伙计学徒，成为账房，脱离了刀口舔血的江湖日子。 不想这郑相公却是个有志气的，中学时自学举业，到毕业前参与县试竟一举拿下案首，震惊全府。 此后再接再厉，刻苦攻读，五年中先后府试院试，试试案首，竟得了个小三元。 受他激励，那福威镖局下层少年之中，一姓徐的学生也是步步相随，不比他差了太多。 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原是个爱玩爱耍的性子，但一众少年同伴中出了这么两个优秀人物，在父母那别人家孩子的催促与激励中，也渐渐跟了上来。 对于自家镖局贫苦伙计的后代中出现这么两个优秀少年，那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镇南，自然乐在心中，丝毫也不心疼钱财全力供应，并拜托多多照顾自家儿子林平之。 多年相处下来，三人感情也日渐深厚，结拜为了兄弟。 今年秋闱两位哥哥都要参加，林平之今年不参加秋闱，只是试考，是以便马放了南山，但见得两位哥哥整日苦读，心中不忍，便强行拉了出来狩猎游春一番。 三人坐下先叫老蔡上些蚕豆卤煮之类下下小酒。 不片刻，听得外面官道上马蹄声传来，两匹马一会儿就到了酒店外，只听一人说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史镖头听得是川西口音，回头打量了一翻，果然两个川人打扮的汉子走了进来。向堂内晃了一眼，便即大大刺刺的坐下。那年轻汉子叫到：“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这时只听得角落上一个声音传来：“几位相公，我见你们今日猎获颇多，不知可否卖一只鸡兔，让我等也尝尝鲜。” 林平之闻言望将过去，只见是那角落中一桌道士，其中一个十二三岁少年，笑嘻嘻的看向这边，正在开口向他们问话。 林平之作为府学生员，俗话说这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何况他也曾在道家的学校修学过，对道家仪轨自然也有一两分了解的。 一眼便看出那一桌五个道士，只有两个是真正的出家人。 正对着这边坐的一少年，一少女，只是做了道装打扮，旁边正在侍候的年轻人显然是个下人仆役。 林平之当下笑言：“何谈什么买！ 今日有缘遇上，自当本地主人待客。 史镖头，拿一鸡一兔叫老蔡整治了去，给那边两位道长呈上，也给这桌两位西川来的远客一份。” 那两位西川客人中，年长的一位抱拳道了一声谢，转头看向角落那桌少年也抱拳也说了一声谢。 四十一章 福威镖局二 角落那桌上少年明显是个知礼数的，见人远远抱拳施礼，虽只是一个虚礼，也连忙起身还了一礼。 因着这个方向上有三个生员在，况且方才请客的主人便是这桌方向，这一礼却是行的童生礼。 一旁坐着的少女见那少年对人行礼，也连忙跟着起身施了一福。 那少女万福间一抬头，看得林平之脸色一呆。 那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却是生得浓眉大眼，圆圆的脸庞，带着几分稚雅之气，体型高大健壮，行动间干脆利落，毫不扭捏，正是北地女子风姿飒爽模样。 林平之生于南国，虽家里开着一个镖局，也曾见得过江湖女子，但平日接触多是中下层，那些江湖女子也皆是身不由己的贫苦人，哪里见识过这等北地侠女风姿。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两位西川客人中年轻的一个：“哟！这花姑娘身材硬是好！ 想不到福建地方居然还有这等健壮的北方大妞。” 年长的西川人应和道：“对头，余兄弟，估计是北边来的花姑娘，看那身材，想必床上带劲儿得很。” 林平之大怒，手一拍桌面：“什么不长眼的蠢货，跑我们福州府来撒野，亏我等先前还想以礼相待，却来了两个豺狼。” 那余性汉子却不讲礼：“哟额，贾老二，人家骂人了，这兔儿相公管得还宽呐。” 林平之这下在也忍不住了，桌上酒壶盘碟一股脑的丢了过去，那汉子一让，都丢到了空处，嘴上还不饶人：“这兔儿相公，不到院子里待客，动手找背时了。” 郑镖头连忙踏上两步，挡在两人之间，双手一错，一式欲拒还迎就挡了出去，想逼开对方，留出空间。 那余性汉子抬手一掌打来，郑镖头方一接触，一股大力迎来，还未待反应，咯拉一声就飞了出去。 一旁郑相公脸色一沉，手一拉郑镖头腰带，扶他站稳，沉喝一声：“布阵”。 门外冲进两个身影，正是镖局趟子手，福威镖局一方七人同时身形一动，一个阵势已经成型。 郑相公是知道自己这个堂兄的，这些年武功进步明显，在局里也是好手了，如今被对方一掌放飞，今日这是遇到劲敌了。 那余性汉子一看阵势，笑言：“哦，北斗七星阵，又不是天罡北斗阵，这玩意没用。” 说话间又是一掌迎向林平之，林平之正处在天璇位上，见势使出翻天掌拒敌，两人砰砰交手两掌，林平之稳不住就跌了出去。 玉衡位上的小徐相公伸手一带，林平之就已经归位站住，反手拔出剑来喝到：“看剑。”一式分花拂柳，指向那汉子，这一式守中带攻，已是对对方掌力有点心虚。 川西人年长那汉子贾老二早已经拔出剑来，从侧面几剑攻来，那剑法速度飞快让人眼花缭乱。 林平之见了不敢硬接，连忙遮挡几剑稳步后退。 郑相公也已拔剑在手，看见危急，一招雨疏风骤，罩向两个恶客，这一招变化含而不露，稳重端严，正合了全真剑法要义。 角落上那一桌两个道士早已回头看向这边，见了郑相公这一剑，两人都是微微点头。 趁着郑相公这一剑稳守，那林平之迅速与史镖头换位，占到了输出变化最多的遥光位上。 福威镖局这一方，两个镖师与两个趟子手对于阵法变幻都不甚熟悉，只能站位死守，旁敲侧击。 所有的攻击与防守主力，全靠天权，玉衡，遥光三个星位上的三位小相公。 这三人内功都以小成，虽然远逊于对方，但多年习炼全真剑法又相处日久，配合默契，依靠北斗七星阵转换之间，得以调整喘息，一时之间到和对方两人打成了势均力敌。 角落间桌上那个少年却看得莫名其妙，朗声问道：“这是怎的回事，怎地这一会儿就打起来着？” 那少女也是不知，想了想问到：“方才那汉子，似乎是口出恶言，是不是调戏我来着？ 是吗？师伯，师叔，他那么说话是叫调戏吧？” 那两道士中年轻的一个笑了笑说道：“是的，这余人彦仗着是余观主的儿子，一向纨绔惯了。 那贾人达一开始还有点礼数，可为了巴结这余人彦也是不要脸了。 珊儿，你大师兄就是因得罪了这青城派，挨了一顿打。” 那少女听了这话娇哼一声：“哼，这些人太也无礼，令狐灵冲也是个酒鬼，挨打活该。 寿儿，这些人的武功还不如你呢，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谷大用，去把他们分开。” 那青年仆役躬身答应一声，下一刻身形一晃之间，已站在两拨人的正中间。 正在争斗的两拨人眼前一花，突然多了一个人影，一时间哪里收得住手，五把长剑同时向他攻去。 那福威镖局三个小相公看见了是外人突然踏入了战场，深恐误伤，虽然难以收回剑势，但仍然努力滑向一边。 青城派的两人就不管不顾剑势继续向前。 那谷大用右手一掸，福威镖局镖局三柄剑转了一个圈，各自收回。 左手抬起指尖，瞬间便夹住了青城派的两柄来剑，手上一震“铛”一声响，两柄长剑剑尖便都断落在地上。 这些人几时曾见过这般高深武功，一时之间各自后退，立起剑来，守住门户。 那余人彦游尤自不甘高声喝到：“何方高人。为何管我青城派行事？” 那贾仁达毕竟有些江湖经验，连忙拦住他拖到一边。 那谷大用腰身一直，气势逼人，丝毫看不出竟是一个仆役，他先朝着福威镖局诸人笑了一笑，说道：“几个孩子不错，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望你们秋闱折桂。” 又转过头去，瞪了青城派两人一眼，说到：“余观主也是我道家宗师人物，但这调教弟子上却让人太过失望。 你这两个混蛋，快快回去把这两柄剑拿给余观主看看，好生请罪领罚，快滚，快滚，看见你们都惹眼。” 那青城派余人彦贾人达听见他这口气，心下都是一凛。 这个谷大用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听口气明显是道门前辈，这道门一向驻颜有方，特别是二三十年来，在这定颜术上更是造诣非凡，这人说不定就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怪物。 当下不敢争辩，急忙诺诺施礼，匆匆退走。 福威镖局这边几人，见解了围，心下也是大松一口气。 他们行走各方原本就卖的是面子，否则打打杀杀的又如何能护镖押镖，今日只是因为少镖头在场，年轻气盛，又不愿意在美貌女子面前失了英雄气，方才惹出来乱子。 如今当事之人出手，显露出如此武功，表明已经将此事揽在身上，想来此事就没了后患。 那三个小相公江湖经验不足，但郑史两位镖头常年行走江湖，如何不知这是遇到了道门高人，连忙出言邀请众人前往福威镖局做客。 第四十二章 福威镖局三 话说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带着两位义兄出城游猎踏青，回程之时却无端招惹上了麻烦，幸得道家高人出面，方才没有招致人手损失。 在郑史两位镖头的热情相邀下，将几位道家高人请到了福威镖局做客。 郑史两位镖头待先安顿了几位贵客之后，转身便去向林总镖头汇报。 那林总镖头事先已经听自家三位小相公说过此事，但那三人毕竟年轻，江湖经验不足，表述的也不得要领。 待郑史两位镖头又将前因后果详细说过之后，林总镖头心下方才彻底明了此事。 如今这林镇南可不比当年，自从六年前华山派大师兄令狐灵冲初下山来，一路打将到岭南。 闽北第一战，令狐灵冲剑挑九山十八寨，无一抗手。 不过一两年间，那九山十八寨便化匪为民，归顺了朝廷，如今大部分都在南洋打拼，只在家乡留下了些年轻弟子，以作育后代。 第二战令狐灵冲汇合莆田与临清青年弟子南下泉州少林，在东方不败威压天下，老一辈都不敢出头的时代，南少林年轻弟子竟无一人是令狐灵冲十合之敌，被打到抬不起头来。 那林镇南本就是一个交友天下，圆融通澈之人，经历了这番事情之后，又岂会放弃与令狐灵冲及华山派结交的机会。 后来令狐林冲在洛阳学琴，林镇南因着岳父洛阳金刀门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关系，也常去洛阳。 到了洛阳，自然便常去这令狐小友处喝酒。 曾见识过那女大夫李时珍姑娘，浑身上下，所有穴道都可以冒出金针来的神奇。 也曾旁观过令狐灵冲与盈盈小姑娘剑术切磋。 更曾惊鸿一瞥那华山派道姑东方不胜，身负六十多斤重的长剑，与竹林枝叶之间飞扬飘荡，击罄吟唱的绝顶轻功。 他收集了早已公开教授天下的许多全真基础武学，重新梳理打整了一遍自家的武学根基。 如今他虽然武学并未曾真个大成，但毕竟与高人相交，见识眼光已是不凡。 以他的交友情况，稍一思索，便猜到了几分这几位道家高人大致出身哪门哪派。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请了几位贵客，在花园亭中饮茶。 一叙之下方才知道，双方其实还真算不得生人，那小姑娘是华山派现任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之女岳灵珊，是自家那个酒友令狐灵冲的师妹。 那个少年叫做朱寿，出生于富贵人家，在华山派修道养病，是岳灵珊的小师弟。 两位道长与那位高手仆役，算是陪着两个小晚辈出来游历江湖，也是个保护之意。 那两位道长想必常年清修，也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两个小家伙年纪又小，所以与他叙话的多半是那个仆役。 谈话间那高手仆役叫做谷大用的，就说到了此次为何南下福州。 原来是自己那个经常闯祸的酒肉朋友令狐灵冲，又闯祸了。 这令狐灵冲下山办事，喝醉酒后，一时冲动将青城派几个优秀弟子，号称青城四秀的其中两位给痛打了一顿，嘴上还不干不净的，说了许多无礼的话。 这令狐灵冲每次闯了祸，自然都规规矩矩的回山领罚，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就写了一封信，命一个弟子送信给青城派掌门余观主赔礼道歉。 正好两个小家伙想要出来游历，便陪着那个弟子去了青城山。 他们并未随那个弟子去松风观，而是在全真教华山派设在青城山的纯阳观等地方落脚游玩。 两个小家伙好玩，就撞破了青城派的弟子正在演练一门剑法，这剑法明显不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谷大用却识得这门剑法，正是福建福威镖局林家家传辟邪剑法。 恰好福威镖局来人，给青城派送上了大批礼物。 那青城派收下了这些礼物之后，关门商议了一天。 之后那青城派突然倾巢而出，包括余观主在内还有两位长老，分批跟在福威镖局来人身后东进南下。 两个小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吵吵嚷嚷的要跟在青城派身后看他们想干些什么。 因为大概猜出了青城派的目标，一行人便即行动身，因一路无需遮掩行藏，反而早青城派半天到达福州。 林镇南已经是老江湖了，听得如此明显的事情，心里如何不惊，连忙招来局里高层，安排其他各分局防卫事务。 谷大用却安慰了林镇南一下，说是在途中已经发出了指令，召集华山派在福威镖局各分局周边势力提高警惕，注意青城派动向。 如今华山派与福威镖局虽然算不得是盟友，但因大师兄令狐灵冲的关系，双方还算亲近，自然会协助一二。 林镇南听了虽放下了一点心，但仍旧忧心忡忡，自去安排防卫，他虽心下有点数，但实在不敢相信青城派竟会如此行事，毫不顾及名门正派的脸面。 那林镇出去安排了一下防卫回来陪客，心下暗自揣测，既是担忧，又是不敢相信，因家里的三位小相公今日之事都是亲历者，便也叫了三个年轻人过来相陪。 ，，，，，， 福威镖局侧边菜园之中，趟子手白二今日陪着少镖头出门游猎踏青，无端端惹了麻烦，打了一场，加上喝了一点酒，稍有疲惫，洗漱之后，便打算上床睡觉。 这时总镖头处传下话来，说是今晚恐有强敌来袭，叫大家提高警惕。 他想起白天事情，心中不敢迟疑，忙背好了尖刀，出门在园中偏僻处巡视了一番。 他不知身后正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欺近，一掌向他背后拍去。 那身影正是川西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余沧海今日听了弟子和儿子的汇报，知道有高手在这福州附近现身，心下不敢怠慢，便欲抢先发动。 余沧海本来潜伏暗处，忽见福威镖局里的人动了起来，安排各处防卫，本待多观察一番，但正好看见这个独自巡夜的趟子手。 他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在乎福威镖局的防卫安排，便于背后欺近，打算取了这趟子手的性命，先立个下马威再说。 当余沧海提轻功靠近那趟子手背后，运起催心掌正要一掌拍去。 忽觉身后丈许有一股劲风袭来，连忙手掌一番，回手拍去，却拍了一个空。 他心里一惊斜飘一丈，转身拔剑护在身前。 趟子手白二此时却惊醒了过来，连忙高声示警：“敌袭，敌袭，菜园这边。” 第四十三章 福威镖局四 却说余沧海正欲偷袭，忽感身后有人靠近，反手却打了个空。 那白二已高声叫了起来。 余沧海斜飞丈余，反身防守，定睛一看，却见墙头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五人。 那五人都着道装，最右手边一人衣袂未平，身形未稳，凭感应可知，正是方才身后靠拢之人。 自己转身防御之间，那人竟已退后跃上墙头，这等速度实在惊人。 那人站稳以后，却先朝身旁一个少年施了一礼，然后再看向余沧海：“无上太乙天尊。 余观主，你也是道门大宗师，如何朝普通人下此狠手。” 余沧海心下暗凛，想起贾仁达余人彦转述的黄昏时所遇之人。 心知遇上这等高手，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当机立断，长啸一声，周边呼啦啦一片身型闪过，青城派诸多弟子纷纷现身，护在余沧海左右。 那福威镖局上上下下，听得警告声也纷纷赶过来，不过片刻，这菜园左近已围了七八十人。 余沧海待诸弟子护住身后，才开口问到：“不知道友何人，为何几次三番管我青城派闲事。” 此时那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镇南排开众人露出身来，问到：“余观主，不知我好意令人送上礼物，你青城派既然已经收下，却随后大举前来福州，夜入我福威镖局又所谓何事。” 余沧海不由一时语塞。 那墙头所站五人，最中间一个青年道士开口说话到：“哎~，此事却也有我的因果，不能不说清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边凉亭不错，余观主请移步那边坐下慢慢说。 林总镖头，且借你的凉亭一用，我们今日便把话说明白去。” 余沧海见事已至此，也想听听那道人想要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开，点了几个精英弟子跟到凉亭西边坐下。 林镇南到了此时却也不愿轻易失了礼数，命人送上茶点，点好灯烛。 他自己带着几个局中好手，子侄，入了凉亭，却未坐主位，几人占据东侧与青城派遥遥相对。 那几个道人却并未客气，自行入了凉亭在南方主位坐定。 待各方入位之后，那青年道士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却并未立即说话，先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闭目想了想。 片刻之后那青年道士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到：“此事说来话长，且干系重大，一些关节不便处难免会绕将过去，诸位切莫过于追究。 若论源头，此事应当从一部叫做‘葵花宝典’的武学经典说起。 这部葵花宝典，乃是北宋着名太监童贯参考另一部武学经典‘九阴真经’所创造。 那童贯是一位宦官，当年他创造出葵花宝典，立意便是希望葵花向阳，弥补缺憾。 童贯是历史上一位有名的长胡子宦官，想必他的葵花向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嗯，这九阴真经后来落到了我全真教重阳祖师手中，这是众所皆知的，就不用多说了。 那葵花宝典不知为何落到了少林寺中，后来又辗转流传到了南少林红叶禅师手上。 红叶禅师研究这葵花宝典多年，终究没有启始修炼。 据传说红叶禅师评价这葵花宝典时有两句话。 第一便是武功越高者，便越难经受这葵花宝典的诱惑，这话有些不尽不实，毕竟他自己就经受住了诱惑。 红叶禅师的第二句点评，便是这葵花宝典的修炼艰难万分，危险无比，尤其是第一关，凶险残酷。” 说到这里，那青年道士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想了想接下来说到：“也不知是因何机缘，华山剑派有两位祖师，都得以一窥这葵花宝典。 当时时间匆忙，两位祖师约定一个记忆上半部，一个记忆下半部。 由此因这葵花宝典为引，华山剑派便有了这六七十年来的剑气两宗争斗。 那红叶禅师有位弟子叫做渡远大师的，奉师命上到华山去劝阻两位祖师不要修炼葵花宝典，几人在华山之上切磋交流了一段时日之后，渡远大师下山而去。 渡远大师下山之后，本欲回复师命，却不知为何耽搁了行程。 待他脱身之后，却听闻江湖传言，华山派得了武学宝典，被日月教十大长老，突袭上山，华山派两位祖师随后不久陨落。 这渡远大师此时方知自己被当做了棋子，深感对不起朋友，一怒之下，还俗回家改名林远图，开设了一间镖局，便是今日的福威镖局了。 这位林远图前辈，根据葵花宝典自创了一门剑法，唤作辟邪剑法，当年号称打遍东南无敌手。 据说余观主的师尊常青子道长，当年便曾与林远图前辈交手切磋过一番，想必便是今日的因果了。” 说到这里，众人之中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却忍不住了，问道：“道长，若是辟邪剑法如此厉害，为何我从小便习练它，但却丝毫没觉得比这普普通通的全真剑法有何高明之处。” 那道士看了一眼林平之，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里少镖头在野店之中仗义出手，拍案而起。 虽然略显冲动，稚嫩了一点，但贫道却甚是喜爱少镖头这般热血侠义少年。 不过少镖头认为全真剑法普普通通却是错了，上乘武学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普通的。 当年重阳祖师华山论剑可是以全真剑法获得了天下第一称号的，这岂是普通可以形容的。 不过后来全真剑法传天下，各门各派剑法泰半出于全真，数百年来千百前辈已经将这剑法变化研究得太清楚了，所以觉得普通。 但武学不就是简繁变换吗？ 那泰西之地有一门剑法，就是习练简简单单的刺剑，有高手练一辈子了，还在提高。 话说回辟邪剑法来，旁人不明内里，总会想：“这林氏几代人，同样的辟邪剑法威力相差太多，多半后人资质不好练不成而已。 若是我得了这剑法必然能大成的。”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是以不管林家是否藏有剑谱，都难免起了觊觎之心，嗯，就如同余观主一般。” 一旁余沧海脸皮便是在厚，听得此言不免也面色一红，但此人连这种密幸都公开说出，他也想知道下文，却没有打断。 “他人不知，这辟邪剑法在林远图前辈手上威力惊人，但到了后人手中确实算不得好剑法，原因就在于林前辈并未传淤后人这剑法的心法内功，林家后三代只是学到了虚有其表的剑招而已。“ 一言既出，众人吃惊不已，向来长辈传技，这剑法招式动作都不是重点。 剑法当中的精微变化，心法意境才是秘诀。 这长辈若是留下了手稿秘籍，多半会将秘诀口诀留在其中，甚至还常常采用密文谜语。 这林远图传后人剑招，却不传心法内功，难道是想害了后人不成？ 不想那道士接下来一句话更加惊人。 “嗯，其实那葵花宝典以及辟邪剑谱，贫道这里都有。 若余观主实在是有意，贫道也不介意淤余观主一观，只是贫道不建议余观主修炼。” 此言一出众人“哄”的一声，一阵杂乱，个人说话声一时亭内外什么都听不清楚。 ” 第四十四章 辟邪剑谱 上回说到，那道士直言，辟邪剑谱在他手上。 当时在场众人差点炸了起来。 那道士并不着急，慢慢品品茶水，又放下，似乎在等待余沧海答复。 此时余沧海已经猜到了几人身份，哪里还敢作妖，眼光瞟了瞟旁边道装少年苦笑一声：“不敢，却是贫道的错，这便召回弟子，返回青城，关闭山门，此生青城派不在出山。” 那少年见此不由笑了：“你矮子做事不地道，人也坏，眼色倒还不算差。 行了，行了，我才懒得管你们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 但你们敢在这福州府城胡乱杀人，可见朝廷在你等心中威望如何了，这个确实需要改改了。 现在我还管不到你们，也没资格令青城派封山，你等以后在看把。” 中间那青年道士呵斥一声：“寿儿，勿要口出恶言。” 少年对道士施了一礼，表示接受教诲，然后退到一边。 一边林平之在也忍不住了，越前而出，先躬身施礼，然后问到：“道长，我家真有辟邪剑谱吗？ 不知为何在道长处？ 可否，可否......” 后面林镇南大急，赶忙拉住儿子。 他听了这半响，早已额头冒汗，这些秘闻都是足以破家灭门的由头，儿子林平之少年冲动，不知厉害，居然还敢讨要秘籍，真是不知死活。 那道士摆了摆手：“林总镖头先不必着急，只要不去修炼，这秘籍看看无妨，也让江湖上那些人死心才好。”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件袈裟，这等武学宝典，大家若说说不动心是假话，纷纷定睛看去。 只见那袈裟颜色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上面字迹满满，也是墨色老暗。 那道士打开袈裟，并没有全部展开，而是前面部分内容，一眼看去能看到五六十字的样子。 开篇第一句话就让大家都愣住了：“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那道士见大家都看见这句话了，便挥手收起了袈裟，笑吟吟的看向众人。 林平之半响才回过气来，咧咧说道：“这个，这个......” 他原想说会不会是假的，但想到袈裟旧模样，以及这道士以及余观主的表现，想来不会，抬头看向自己父亲。 林镇南当年读书识字就是祖父教授，当然认得祖父字迹，刚刚便已经注意了，知道确实真迹，对林平之微微点了点头。 在场许多老江湖，如何观察不出，都已明了，一时互相相望无言。 那道士收起袈裟后，说到：“贫道今日展示这件袈裟，便是要了结与福威镖局这段因果，以后若有人觊觎辟邪剑谱，只管淤华山来找贫道，却不必在到福建来找林家麻烦了。 余观主，若仍有意修炼辟邪剑法，可于三月以后到华山来寻贫道，贫道连这辟邪剑法的源头葵花宝典一同淤余观主观看。” 那余观主咳嗽一声，神色间略有一点尴尬，喏喏不做声。 “以余观主修为，已经超越尊师长青子道长当年，离自身圆满只差一步。 那红叶禅师所言，越是武功高强者，看了这葵花宝典便越是忍不住诱惑修炼，这话不尽不实，也许是传话之人误解。 他自己与华山岳蔡两位祖师都是参考了宝典并未修炼，就是渡远大师一开始也没有修炼，后来因何变化却最终修练，贫道就不知道了。 据贫道所知还有一人，就是那日月教前教主任我行居士也没有修炼。” 众人听见任我行的名头，老一辈人议论纷纷，年青人有不知道的连忙打听。 那道士也不在理睬，继续说来：“数年前华山剑派掌门岳师兄闭关突破后，我们对葵花宝典的研究也算有了一些成果。 我华山另有一门内功，名叫九阳神功，这些年来修炼的人颇多，想必各位也曾耳闻过。 这九阳神功其实立意更在葵花宝典之上。 九阳神功号称九阳，九为数之极，虽没有全部修炼所有的阳脉，但也已经算是至刚至阳了。 这葵花宝典确实在比九阳神功所走的道路更加偏激。修炼全身所有阳脉，一条阴脉也不修炼。 连任督二脉，也只修炼任脉，不修炼督脉。 九阳神功这等极阳内功修炼之时已经万分艰难了，阴阳很难取得平衡，只好在穴位中留下了一个漏气的毛病。 一旦内力运用过猛，或者时间过久，便会导致人漏气而亡。 这葵花宝典更为偏激，只修炼全身阳脉，一条阴脉也不去修炼，那阴阳失衡怎么办？ 干脆就把阴阳两脉的交汇点一刀断去，当然当年创此功法者本人是一个宦官，他没有这种顾虑。 所以数百年来这门功法极少有人练成，大致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去修炼，其一就是体质特殊，咳，咳，咳。 其二就是有危机迫在眉睫，若是不修炼，很可能就丢了性命，才不得不去修炼。 方才贫道已经说了，这九阳神功与葵花宝典的创功立意，当然其精微奥妙的细节，不是贫道这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但以余观主如此宗师修为，若是静心思索，不难自创一门适合自己的功法，只是可能要花上许多年的功夫，细细推敲思索。 像这等内功，其实远不符合我道家阴阳宗旨。 因其偏激，修行起来进度自然很快，威力也是颇大，但终有尽头。 天下上乘武学，修行到高处，其实相互之间差别已经不大。 这旁门左道类的武学，因其舍去了很多东西，剑走偏锋，在一些威力上可能会更为强大。 但是也为向更高处的突破留下了桎梏，除非另有奇遇，或天分才情确实极高者，终究会被限制在其偏激处所带来的缺陷中。 我们这些年已经公布了对于天下武学的九品中正制评价体系，想来各位应该听说过。 像九阳神功与葵花宝典这一类偏旁门的武学，大致被归类于四品武学不圆满的程度，绝大多数修行者最终会被困在那里。 以掌门岳师兄突破所取得的经验来看，余观主如今的境界，已经不亚于这两门武学所能达成的一般极限，若想再进一步，求的是自身的圆满，领悟自身道途，与华山岳蔡两位祖师一般，以葵花宝典作为借鉴，分别创下了华山派气剑两宗，其实宝典本身只是个思路，对余观主的前路帮助不大。 那余沧海本身也是号称白道前十的一代武学宗师，又如何能不明白这番道理，只是他的武功已经超越了师父长青子，自觉前路渺茫，即便只有思路，也比盲人摸象的好。 他也明白这事的本质，其实就是他的道心出现了问题，不够坚定。 但在把武学视作机密秘籍，师徒传承为主的年代，徒弟一旦超越了师父，前路在哪里？ 又去找何人真正的开诚布公，商量交流，对这种江湖中人来说，其实还要比去抢一本武学宝典要困难的多。 他知道眼前这人说得轻巧，侣财法地，青城派道家第五宝仙九室之洞天，地不缺，财不乏，法他已到瓶颈，最难的就是侣。 他已是白道十大高手之一，哪里去找能真心，放心，诚心交流的道友。 而对面这人，从小就不缺高手交流，又致力推广普及教育三十年，天下以其学生自居者，凡数十万，教学相长，连孔子都以得英才而育之欣喜不已，所以对方从来就不缺思路。 第四十五章 收徒 一番关于武学的话说将下来，其实真正有那个境界能听懂的没有几个。 反而是福威镖局镖局的一些年轻人，或者上过学校，或者正在上学的，明白了几分。 这就是受过系统教育的好处，他们接触一件事情或许不能立刻深入了解或接受，但总能够同其他客观事物相联系，从而明白其中基础的道理。 任何事物只要从主观升华到了客观，从而打开了解一件事物的大门，懂得了去思考，后面便是学习和实践了。 至少三位见识过世面的优秀年轻人知道，今夜虽然没有真个动手厮杀，但若没有这几位高人的介入，恐怕福威镖局此时已是血流成河了。 青城派就此退去，于沧海临走时表示三月后必去华山拜访。 福威镖局的几位高层也知道了那位道士的身份。 众人重新回到内庭，因身份上的巨大差异，此时却不再按照主客位置落座。 张真人自然做了主位，次座却是那个少年，林镇南在下手陪座，三位小相公也在陪客之中。 三人你来我往眼神交流片刻，看向那少年眼光怪怪的，却不敢说话。 张贺之落座之后，先是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示意大家随意，然后拿出几封信来递给林镇南。 林镇南打开匆匆浏览了一番，正是祖父手迹，虽没有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但大体上与张真人所言相似。 张贺之待他大体浏览过信件之后，方才开口说话：“林总镖头，辟邪剑谱与这些信件大约近三十年前，就到了我华山道门手中。 贫道已在局部范围内公开了辟邪剑谱，并打算在时机成熟后更大范围的公开。 这便是我华山道门与林家极大大的因果，却不可不还。 贫道多年以前便已关注令公子林平之与他两位义兄。 他三人虽同在学校进学，但所学基础武功却与其他学子略有不同。 贵府辟邪剑法，源出葵花宝典，葵花宝典又是参照九阴真经而创。 令公子等三人当年所学，便含了一点九阴真经中的内容。 贫道这里还有一门掌功名叫摧心掌，也是出自九阴真经。 名虽与青城派摧心掌相同，但并非完全同源，威力还要胜上几分，足以做一门一派的主要传承。 而且这是一种掌功，并非掌法，其内功心法用在贵府的翻天掌上正是相合，极易推导出一门上乘武学，练至高深处，当不在辟邪剑法之下。 当年林远图前辈为贵府留下翻天掌，其中大有深意。 令尊一代有三人，到了林总镖头这一代，便只剩一脉了，可见江湖之惨烈，所以贵府应该有一些传承失传了。 这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曾部分融入全真教三花聚顶掌中，后来华山剑派的混元掌也能见到一些影子。 当年林远图前辈在华山与岳蔡两位祖师交流颇有一些时日，想必这两门掌法都有所涉及。 以后来林前辈的境界，想要参照这两门掌法自创一门上乘武学不难。 不过根据贫道研究，这两门掌法，嗯，应该也包括贵府的翻天掌，他们都需要以全真内功为根基，方才能够真正施展。 全真内功公开了上百年了，因其修炼速度太慢，各门各派几乎都有修改。 华山剑派的内功便修改成了后来的模样。 但同样也使得三花聚顶掌与混元掌失去了根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华山剑派内部被淘汰。 林总镖头早年想必也是修炼的全真内功，只是后来失了传承，不知为何修了其他进度更快的内功。 如此起了冲突，这内功与掌法都未大成。 只是这些年来，看样子林总镖头也有所领悟，梳理过了自身武学，在贫道眼中林总镖头若得了这摧心掌，距离大成不过三五年而已。 到时林总镖头虽胜不得这余观主，但想来自保还是能做得到的。” 林镇南闻言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张真人这意思是，用催心掌还了辟邪剑谱的人情，从此两不相干。 他是个圆滑的人物，如今好不容易攀上了这等贵人，又如何肯轻易放手？ “这辟邪剑法，先祖遗言早有交代，‘林氏子孙不可翻看’恐怕便是因它更像是一门邪功，不愿害了后人。 张真人何等大德贵人，又岂会贪图这等邪功，想必另有因由。 况且这剑法本就是先祖从华山得来，物归原主，正是该当。 如今我福威镖局得罪了青城派，恐怕他惦记。 小儿与他两位义兄，张真人与林道长，既然关照多年，想来也非朽木。 若张真人与林道长能加以教导，收入门墙，林某感激不尽。” 一旁郑相公一听便知晓内中何情，他能从社会中下层依靠读书出人头地，当然不只是书呆子，当下躬身施礼：“学生郑逸，谢过张真人救命大恩。 方才张真人言到，对学生兄弟三人多有照佛，学生愚钝，不知所以。” 张贺之笑了笑，回答：“这孩子倒聪明。 当年贫道资助朝廷办社学，蒙学，义学。 贫道自然不能私设课程，唯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恢复君子六艺。 这六艺中诗书礼数四艺都可从书本上学到，即便是乐，砍几根竹子，做几根笛箫也费不了几个银钱。 这书嘛，最费钱，后来贫道便在每个学校建起了图书馆，到也还好。 至于这“御”，北马南舟，对于南方来说还要好办一些，也不拘澡盆大的一个小舟，顺便学学游泳也就是了。 唯独这“射艺”就难免难倒了许多贫困家庭，许多平民即便是全家三四月的嚼用，也不一定置办得起一张良弓，何况那箭支的消耗更是不得了。 贫道与朝廷商量，就任凭学拳剑武艺都行，朝廷倒也支持。 全真筑基武学流传天下近三百年，是当下最广泛的基础武学，自然而然成了天下义学必修课。 后来，我道门得了全真教两百年前周伯通祖师遗留的一套筑基武学。 这套武学先后经过三位先天高人前辈之手，最宝贵的是它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善人的资质，包括记忆力与读书时的专注力。 你们读书时是不是有几位全真教的道人，将武学课程中的一部分改成了你们后来学的几套广播体操。 那便是我等在福州试点推广新全真武学。 既然是试点就唯恐出错，害了孩子，是以贫道请了不少道门高手前来福州，亲自指导。 当时福州周边仍是原来义学结构为主，我等既然要试点，干脆连学校结构也进行了试验。 这便是后来新学校制的由来，原本义学只教些粗浅文字和算账等技能，让学生能谋一口饭吃便是。 我等便将那，天文，地理，医学，木匠，铁匠，营造，四书，五经，格物，等等一股脑的全扔了进去。 还引入了西人的，几何代数等数学内容。 得朝廷的支持，其中关于武学的内容被大大增加。 若在别的地方难免触动世家大族的利益，幸好岭南偏僻，世家大族，勋贵等总算是较少的。 我们才得以在岭南尝试了许多种不同的武学，对孩子们的效果如何。 你们这几间学校的那几套筑基武学，我甚至请动了我师兄亲自出手雕琢。 想必你们还记得我那位师兄，就是你们当年的林教授。 要知道林师兄在二十三年前，有一段时间，可是被一些江湖上的好事之徒称之为天下第一高手的。” 说完张贺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为了让林师兄去调教一些小孩子，他可是答应了不少条件的。 “今日你们三人的表现非常不错，除了这福州左近，大约也就华山那边老学校能调教出你们这般优秀的孩子。 我当时在一旁也没有料到，你们会因地制宜，布起了北斗七星阵。 凭借北斗七星阵为依托，你们三个孩子，居然短时间扛住了那青城派两人。 今日连你们林教授都夸你们的表现出乎意料。” 郑逸吃了一惊：“林教授今天在？啊！这位，这位道长是林教授？ 惭愧，惭愧，是学生们的不是，竟未认出老师来。 实在是当年年纪幼小，教授又在福州好几处校园奔走......” 张贺之哈哈一笑：“这到不怪你们，师兄当年与你们接触不过十余日，本就不太熟。 况且当年师兄三十多岁，看起来二十多，现在五十多岁了，看起来还是不到而立，你们看走眼很正常。 知道你们想拜师，师兄已经当了你们十二年老师了，此时不拜更待何时？” 当下林镇南连忙安排备下香案，茶水。 三人正式拜师道门，因皆是生员，却不行辈名，以防秋闱不便。 林平之本名符合道家规矩，不在变化。 郑逸，徐定两人名后同加“之”字，平时在外不用，只门内称呼采用。 第四十六章 传艺 却说三秀才拜师以后并未大改名字。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来到练武场，见师父，师叔与岳灵珊已经等在那里，急忙见礼。 福威镖局诸人见他们在练武场教授武学，知道无意回避众人，于是纷纷前来旁观，这等高人讲学，听得一两句都是受益无穷。 日常早课活动完毕，林道长开始讲课：“昨日你们三人联手，加上北斗七星阵，都败在那青城派两人手下，心中可是有所不忿？” 林平之愕然：“师父，我们昨日没败呀？与那二人战成平手” 林道长一愣，笑道：“原来我还高看了你们。 那北斗七星阵是个残缺的阵法，我们本想复原天罡北斗阵，在这北斗七星阵上倒是实现了部分，可以相互借力，但力是借了，借出力量的人防守就糟糕了。 你们昨天打的很聪明，利用桌椅板凳以及地形的限制护住了作为阵脚的四人，三人出手攻击。 由于阵法的保护，除了开始的几招，你们可以全力攻击。 对方面对你们全力攻击，总要缓过劲来，才能反击。 可刚要反击，你们就换人，继续攻击他又只有防守。 如此场面上好像就打成了平手，对方两人江湖经验远较你们丰富，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同样可以利用桌椅板凳，攻击你们阵脚四人。 甚至可以一脚踹开那野店的墙壁，让地形更加广阔，你们又如何办？ 灵珊看出了这一点，及时让谷大用出手，阻止了争斗，否则当你们阵型崩溃的时候更加混乱，难免照顾不过来，有人受伤。” 三人细细一想果然如此，当下面色都有点发红。 林道长继续“这倒也不怪你们，他二人本来就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弟子，习武比你们长上三五年，又是专注与武学，赢你们本是正常。” 郑逸之问到：“可我们三人习武也有十一二年，而且师傅你当年专程前来指导我们，您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我们也是名门大派弟子啊？” 张贺之在一旁笑了笑：“逸之，当年你师父教你们的是全真筑基功法，可为何逸之你练这基础功法一练就是十一二年呢？ 当年你也不知道内情如何，为何没有转修其他更厉害的功法呢？” 徐逸之回答到：“只因这功法修炼起来很是舒服，而且一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功法可以参照，是以弟子便一直练到了今天。” “你有没有问过，当年你们一起修炼这部功法的同学们，有没有人转修其他功法呢？” 郑逸之想了一想，才回答：“确实以前没有想过这点，当年的同学没有一个改修功法的。” “关节便在于这舒服二字，你师父是当世医道圣手，经他出手斟酌的适合你们的功法，首先便考虑阴阳平衡，这阴阳平衡了，人自然就舒服了。 人舒服了学习效率自然就提高了，你能考中小三元，其中未必没有这套功法的功劳。 我等见你们并未改修其他功法，所以这十几年来也没有来打搅你们，这套功法最是讲究在有意与无意之间，你们都以为这只是筑基功法，练的舒服就多练一下，练的不舒服就少练，无欲无求，自然而然与这功法越来越契合。” “大家知道全真武功修炼缓慢，却也知道这套武功修炼起来安全，特别适合孩子入门筑基，免得走火入魔。 所以各名门大派的入门功法都参考了全真武功。 待得弟子内功入门之后，再转修本门内功。 以这青城派的余人彦为例，大致在十一二岁左右内功入门，转修本门内功，五七年即可小成。 再专修一两门用于实战的上乘武功，到二十一二岁就有实力可在江湖上行走了。 待获得了江湖经验，经历了争斗厮杀，心性也逐渐走向稳定，再重新回山修行，天资卓越者在二十五六岁就可大成，普通的也不过晚上十余年。 这些弟子武功大成之后，就有资格修习青城派的绝学，如摧心掌啊，鹤唳九霄神功之类的。 这就是名门正派的底蕴，他们的弟子最低成就都能够达到武功大成，按我道门这些年对武学的分类，最低都能达到五品，而很多中小门派，最高成就也就不过如此。” 徐定之疑问到：“那么我们全真就差那么多吗？” “我们全真可不差，不然又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这些江湖门派之所以走这条道路，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如此。 江湖厮杀惨烈，一二十年便换一代人。 江湖门派不过二十多岁，就得为门派之事出力，到三四十岁时，已经是门派中的老长支柱，一个门派中活过六十岁的少之又少。 想想五岳剑派中的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如今最年长者左冷禅掌门，还未满六十。” “不像我道门本不参与江湖争斗，有的是时间慢慢修炼体悟。 江湖门派前辈们，积累下来数百年，武功便逐渐转向修炼速度快，特点突出，威力明显一类了。” 林平之略有点失望，他家毕竟开着镖局：“那我们全真武学岂不是不能在江湖上扬名了？” “这点，在以前确实如此，现在有所改变。 二十四年前，我们发现了周祖师留下的一套功法，大体上就是你们现在修行的这套。 看似它与全真普通功法一样缓慢，但它有两个不得了的特性，使它成为师叔心目中最好的功法，足以修炼一生。 其一，潜移默化，改善资质，这刚刚说了。 其二，它与其他大部分功法不冲突。 这就不得了了。 以前大派弟子修行入门即专修一门实战武学，现在我们可以让弟子一直修炼直到小成，然后既可以不转修，一直练原功法继续，也可以寻找自己合适的功法兼修。 这中间的差别之大，想必以你们的聪慧能够想到吧？” 张贺之说到这里，看看周围，知道镖局旁人却不甚懂，便开口解释：“武功入门时便选修专属功法，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什么是不适合自己的。 只能听从长辈安排，有什么功夫练什么功夫，除非长辈的境界非常高明，并且愿意花时间专门推敲，不然完全是盲婚哑嫁碰运气。 但修炼筑基功法一直到小成以后，再去选择适合自己的武学，此时对于武学已经有了自己的概念与体会，稍一熟悉便知道什么武学适合自己。 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周祖师这套功法重在均衡，若是不准备拿来与人争强斗胜，只做修身养性之用，任何资质一般的人练到五六十岁一样能大成，当然那个时候老来不以筋骨为能，自然更不能去争强斗胜了。 但有的人天生阳气旺盛，阳脉健壮，适合修炼走阳性经脉的功法。 有的人唯有少阴经比较畅通，便非常适合专修少阴经脉的功法。 这些都需要自己去体会去感悟，只有内功小成之后才能踏入这一步门槛。 还有一个好处。这天下各门各派，并不都像少林寺那样底蕴丰厚，有七十二绝技可供选择。 即便是我华山派当年如此鼎盛，也不过号称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罢了，而紫霞神功，当年还只有掌门人才能修炼。 当年华山派弟子所能选择的便只有这八门功法，其实若去掉混元掌功便只有七门。 这样的门派中，弟子若找不到合适的功法怎么办？ 弟子武功入门时只有十一三岁，但一般武功小成时人已差不多弱冠左右。 这样的人已经有了资格去江湖上历练，去接触和了解更多其他门派的武功，其实很多门派的武功，对外并不特别保密。 比如这五虎断门刀的彭家，言家拳的言家，等等。 很多门派都在江湖上开馆授艺，虽然多是一些粗浅武功，但毕竟源头与他们本身武学相同。 武功小成者，一加修炼便知道，是否适合自己？ 若有特别契合者，那些门派也不介意，将这种天才收纳入自己门户之中。 而且这人原来的门派也多半可以商量，交换。 百年前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曾有一句话，天下武功若分了门派，便落了下乘。 可惜，可惜，江湖争斗风险，目光短浅之辈大有，各家各派都将自家武学看作机密，这等相互交换弟子的现象，如今终于成了少数。 可终究为武学留下一线生机，那五虎断门刀，如今是江湖上刀法流传第一，不知有多少天下豪杰，为他争光添彩。 将筑基武学起码修炼至小成，还有一个好处，以前不显，这几十年我们才推敲出来。 仍以青城派为例，若一资质尚好的弟子二十七八岁，便已接近大成，回山潜修，自然多半便会修行青城派的上乘武功催心掌了。 青城派松风剑法与轻功都很高妙，以速度着称，他们的内功同样偏重于修行增加力量与速度的阳脉，对于阴脉多年以来难免有所荒废。 这名弟子本来武功便接近大成，初习摧心掌，因他的境界摆在那里，自然进步很快。 但毕竟根基不稳，留下了很多隐患。 阴脉已经长期荒废，修习催心掌完全靠他深厚的内功强行提升。 经脉负担很重，甚至留下许多暗伤，而人身上留下的暗伤不仅仅会妨碍人自己的身体平衡，同样也会妨碍人的心理平衡。 当他修行到余观主这等境界时，在要想超越前人，便必须要追求自身的圆满与道途。 圆满，圆满，何谓圆满，留下一身身心的暗伤，又如何能去圆满？ 如果他当年筑基时将比较平衡温和的内功先修行至小成，当他后来修炼催心掌时，这小成期比较温和内功，便可以蕴养他的经脉，不至于留下那么多暗伤。 我们这些年发现四品武学圆满，这一境界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根基深厚。 如今你们三个已经达到这一基本根基要求，已经具有了，得窥上乘武学的资格。” 第四十七章 传艺二 话说林道长与张真人在武场授徒，并不避开他人，两人说了一些武学话题。 三个徒弟本来因为打平了青城派两人还有点沾沾自喜，后来被点出他们实际上是打输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他们应该输的理由，看起来是不怪他们不努力，但实际上，对几人信心打击有点大。 然后话锋一转表示他们已有资格修习上乘武学，言下之意是他们的武功已经小成了。 这前后转变实在是有点大，若不是这位师叔张真人名望实在太高，身份过于尊贵，都忍不住想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张贺之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话前后有点不搭？ 那么在你们的心中什么叫做武功小成呢？小成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吗？ 没有吧？ 所谓小成，字面理解，就是小有成就的意思。 这是对比其他人而言比出来的。 就好比你们今已是府学生员，这偌大的福州城能稳在你们之上的，不过举人进士，三四十人罢了。 同样武功稳在你三人之上的，也不过数十人。 这般不是小成，何谓小成？ 师叔我前世时听过一个叫做木桶理论的东西，就是说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那木桶最短的一块木板。 你们的当前就适合这个木桶理论，你们当前的成就取决于你们的最短板。 另外有一个叫做刺猬理论的，用来比喻那余人彦比较恰当。 就是说刺猬最大的攻击力，来自于它最长最尖厉的那根刺。 青城派内功主要修习十二正经中的六条阳脉，另外六条虽然不至于荒废，但大体处于闲置状态。 要等他武功大成以后再回过头来补修另六条经脉。 而你们全身经脉穴位基本上都照顾到了，你们的最长处比起他那根刺来当然要短上很多，在他的攻击下自然束手束脚。 随着你们寻找到最为契合你们的武功，你们很快就能发现和提高你们的长处，和余人彦不同的是，你们的武功已经小成，余人彦的短处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你们的短处却是基于小成境界。 任何事物到达了小成的境界，它实际上已经可以自主运行，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比如说你们习惯了走路，那就并不会因为你们长期不走路而完全忘记如何走路，反而是随着你们境界与身体素质的提高，多少都有所提高。 若说你们练武已经十二三年，看似比那余人彦也少不了三两年。 但你们一日习武多长时间，内外动静桩，全部加起来，也就一个时辰出头，不到两个时辰罢了。 可青城派如何？这余人彦，仗着是余观主之子算个偷懒的，一日修炼也在三个时辰往上，十余年下来，修练时长为你等倍数。 想那余观主一代宗师，如何能容忍儿子在他面前偷懒？ 以他如今修为应已隐约感到，江湖门派如此催促青年子弟练功，功法也都往速度与威力较大的方向调整，是迫于江湖残酷的无奈。 似这样的练功法，其实已经过度消耗了青年人的潜力，到四五十岁时恐怕隐患不小。 可他自己对这种感觉殊无把握，难以确定，是以对儿子只是催促不紧而已。 他那四位优秀弟子，号称青城四秀的，如今在江湖上好大名气，但我看来未来成就也就有限了。 反而这余人言，虽少年轻狂，德行不佳，用功也不勤，但毕竟家学渊源，若受得几个挫折没有折损，到时定得下心来，二十年后还真有可能承得住余观主衣钵。 但他毕竟道走得不正，许多东西都会在弯路上浪费了，即便补救也颇是艰难。 所以接下来的三五年，你们会迅速追上那余人彦，并超过他，一骑绝尘，让他连影子都看不见。” 一番话说的三个徒弟喜出望外，纷纷请求师父林道长帮助他们选择武学。 林道长与张贺之观察他们十余年，早就盘算在胸。 郑逸之小三元，人本来就契合儒家思想，正适合走岳不群的道路，主修紫霞神功与养吾剑法，辅修朝阳一气剑。 将来他举业顺遂，这紫霞神功与养吾剑法与他身上毫不突兀。 他既然拜入道门为居士，这朝阳一气剑便可蕴养他身上道门自然之气。 那徐定之虽也优秀，但举业艰难，过去六年三次秋闱这福州府辖府县不过一年出得一两个举人罢了。 他如今在府学中也勉强不过排到前十，何况还有其他书院，学校以及县学优秀生员。 接下来的三十年，十二次秋闱没有任何人能保证他一定能够中举。 他需要的是坚持下来的耐心与定力，便如同他名字中的定之一样。 所以他最是适合周祖师原来那套功法，继续不变一直坚持修炼下去。 而且他需要充足的时间静下心来刻苦攻读，周祖师的那套功法，对他而言不必花费太大的心力，练起来又舒服，道法自然，不必强求变化。 而以林平之的情况，举业是多半不成的，秀才大概就是他的终点。 况且他终究是要继承自家镖局，他从小便修炼家传的辟邪剑法，早已熟极而流，虽然没有心法内功，但剑招已经融入血脉。 华山派玉女剑法本来就是走变化多端的速度路线，原本只有心法，没有专属内功。 但后来得到了古墓派玉女心经残篇，这古墓派本来就走的是轻功路线，在大家多年推导和实践下，如今的宁中则武功丝毫不在衡山派掌门莫大之下。 别以为这套内功就只适合女性修炼，当年神雕大侠杨过不也是以古墓派玉女心经为基础，最终成为一代大宗师的吗？ 何况华山派如今有三位天下第一高手，即便还不如当年的林朝英，但天下事物贵就贵在原创。 他们所见过的高深武学典籍又远远多于林朝英，而且有这么多高手可以交流。 在前辈已经开创的道路上加以斟酌，修修改改缝缝补补，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这套内功在华山，如今已经不叫玉女心经，而是与全真心法结合，叫做两仪神功， 原本主要是用来给那些能修行左右互搏术的人，修习两仪剑法用的。 但很少有人能修行左右互搏术，林平之当然也不行。 便有人将两仪剑法招式拆开，成为了另外一套双手剑法，毕竟来源自两大宗师高手所创造的剑法，威力丝毫不比华山派其他主流剑法差。 于是这套内功除了宁中则，在华山还颇有些人加以修炼，从修炼结果来看，实在是当得起神功二字。 对于林平之的武功应该练什么？多年以前张贺之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并且与人反复斟酌试验。 这林家的辟邪剑法即然以速度快变化诡异着称，那么如果使用双手剑呢？ 江湖上使用双手剑的极少，如今最多使用双手剑的恰恰是华山派，早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规律。 教授林平之双手剑法不过几天，当他适应了之后，与林震南拆招这林镇南胜他居然有点吃力，当然是在不用太大内功的情况下。 差不多等于他如今在对上余人彦基本上可以接三十招不败。 这就是天下级的高手亲自出手指点的效果。 林镇南受此启发，也学了双手剑法。 他习练辟邪剑法多年，感悟甚深。 在请教了林道长与张真人之后宣布闭关。 张贺之也将摧心掌交给了他，这样已经用不着三五年，估计林镇南就有可能大成。 林镇南闭关之后，张贺之与林道长不久就要北上湖广。 郑徐两位弟子要参加秋闱，到是不好远离。 林平之无所事事，正好跟着两位师长出去见识一番。 如今的福州到湖广，水路通达，甚是便利，两位道长又正好顺路去仙霞拜访定雅师太。 于是一行人过了几天，便坐船上路了。 低压锅炉带动外挂螺旋桨，槽船缓慢而坚定的延闽江而上，直趋浦城。 张贺之在机舱观察了雨淋过滤热废回收一体化箱使用情况出来，见林平之正好奇的看着水手打捞前面槽船船尾螺旋桨搅死的鱼虾，一旁船娘正在清洗分类。 这些鱼虾太烂的会成为船上水手盘中餐，比较完整的前面市场有座商收购，剩下的腌制起来贩卖，老百姓的生活就是这般，一点也不浪费。 那过滤箱的废水也是一样，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晾晒蒸发环境，废水淤泥是极好的材料，船行又利于细碎物流集散，收集这些几乎不算成本，化工实验厂便派有人专门在行会收购。 槽船到达浦城换乘标准渠船，与二十八都古镇登岸攀仙霞岭，过仙霞关不远一处小庵堂，便是定雅师太暂住处。 闽地三少林争锋数百年，仙霞派作为少林旁支，受此拖累早已散落各地。 闽北山多地少向来贫弊，盗匪横生，仙霞关东南锁钥，本朝以来常有日月教零散游曳。 仙霞派淤附近颇有传承庵堂，邀请恒山派比丘尼入驻维持已历三代。 如今浦江水渠畅通，闽北绿林大举南下南洋开拓，化匪为民，仙霞关客商渐稀，定雅师太也将返恒山。 众人到了庵堂与定雅师太见礼闲聊一番，年青人自去仙霞名胜游玩，晚间下山居于客栈。 第二日汇合师太，乘舟上上饶，延信江西去。 一路水道转换，无需登岸，赏鄱阳，游洞庭，览湘江，直达衡山县。 古来槽渠，水道复杂，纤吃力，帆易折。 如今动力牵引，虽仍缓慢，但槽渠各行千年总结，井然有序，人货流动，日夜不停，增量百倍。 待到衡山，较约期竟提前五日。 第四十八章 衡山 几个年轻人坐了一路的船，已经有点厌烦，早便吵嚷着要上岸去游览衡山。 本来主人请客，客人早到五天难免有点尴尬，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点小节大家都不太在意。 两位道长中林道长不算华山剑派的人，张贺之只能算半个。 但定雅师太，却是堂堂正正的恒山八定之一，自然不能人已经到了衡山城却连个招呼都不打。 当下令谷大用去刘府投贴，几人都去了东门内的一间庵堂歇息，这庵堂是因五岳剑派一向来往频繁，这城内便准备了北岳恒山派师太们的落脚之地，恒山来的师太到了衡山城就先暂住与此。 几人来到庵堂，稍事梳洗还未来得及喝几口茶，刘正风便带着一大帮人呼啦啦的赶了过来，待庵内比丘尼接引，点了两个亲信弟子，随他一起进入庵内偏殿客堂。 一进客堂定睛一看堂内高坐之人，当即便躬身一礼：“原以为刘某这点小事，岳师兄能答应前来，已是不得了的了。 怎敢烦劳张真人与林道长亲至，刘某实在倍感荣幸。 定雅师姐也是，怎不早点命人送个信来，害得刘某失了礼数。” 定雅师太回礼，微微一笑：“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两位师弟隐居十几年，这是静极思动到南边去游了一回，回程时顺便与老尼一起来刘师弟的金盆洗手大典观礼。 刘师弟同张林两位师弟也是极熟的，只需命一两弟子做向导，领几个晚辈出去游览几天，我们几个到不必刘师弟操心。” 叙了会儿话，引三个小辈与刘正风见礼。 这朱寿是谁，刘正风心里明白，但他既未表露身份，却也不便多说。 岳灵珊小时，刘正风曾在华山见过，不想一晃眼也成了十八岁的姑娘了，但因自幼修炼的全真筑基内功，容貌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待得引荐林平之，衡山与华山剑派五代人的交情，多少知道点内情，林道长早年曾号称天下第一，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的关系刘正风心中有数，如今见福威镖局少东家拜林道长为师，到也大致了解因为什么。 几个少年哪里想得了那许多，同几个长辈一起勉强支应片刻，就露出点不耐。 特别是朱寿，他这小小年纪走到哪里身边都有长辈跟着，本以为这次随小舅舅下山游历江湖可以放松一下，结果一路还是被管束，眼看就可离开长辈出去游玩，已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坐在那里不安分的用眼神到处催促。 长辈们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遂安排两个弟子带他三人离开自去游玩，谷大用随身保护侍候。 待弟子们离开，张贺之方才开口说到正事：“小弟今次原本没有安排过来衡山，只是没料到时移世易，左师兄仍旧走了这步，我也颇不理解，便于定雅师姐商议，一起过来看看。” 定雅师太接口说到：“听张师弟说起，老尼本待不信，遣弟子打听了一番，却发现确有其事。 原本只有在恒山上的定逸师妹过来的，老尼既然知晓了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过门而不入。” 刘正风愕然：“不知张师弟与定雅师姐所言何事？ 竟劳动三位齐至？” 定雅师太叹了口气：“刘师弟，却是你与曲洋的事发了。” 刘正风一听这话立刻呆住，面色变换几番，犹豫半响方才长叹口气：“我原以为三位是接到邀请，给刘某面子而来，想不到...... 几位都是自己人，如今看来也难瞒住了，我与曲大哥音律相交已久，相互当做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 定雅师太打断到：“这些话你如何去与左盟主说？ 张师弟已经告知老尼，嵩山派五位师弟下山，目地便是奔你来的。 老尼遣人打探，丁陆费三位师弟，带着三四十人手，昨日到的长沙，隐蔽踪迹，并不曾告知五岳各派。 还有一只队伍更加隐蔽，未能打探出来。 嵩山的请柬你早已送达，左盟主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曾阻止你金盆洗手。 如今却暗中派遣高手两路潜伏而来，长沙岳麓已是衡山地界，他等躲在这里却不通知衡山照应，而且行迹更加小心，不是冲你这地头蛇来的还能怎样？ 刘师弟，当年你我在华山道门一同呆了许多年，交情不浅，你当曲洋唯一知己，却把老尼与张林两位师弟等人当做什么了？ 两位师弟还好，他们不算江湖中人，我恒山派却与魔教仇深似海，老尼师尊等上一代人几乎全都陨落在魔教手上。 对曲洋个人，他若与你一起洗手，老尼到能放下仇恨，可依定逸师妹那脾气恐不会饶你，怕要与你打将起来。 实在也不怪左盟主这么做，他又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得不防着你勾结魔教。” 刘正风连忙解释：“我此生从未见过东方不败，何谈与魔教勾结？” 定雅师太斥到：“你说没有就没有了？ 却叫天下人如何肯信？” 此时，一旁的张贺之说话了：“这东方不败嘛，我们师兄弟俩倒是经常见，交情也不错。 若是这曲洋真有意退出江湖，我倒是可以向东方不败求情，放他离开魔教洗手归隐，这样两方各损一个高手，看看能不能让左盟主安心。” 忽听此言，定雅师太与刘正风不由瞠目。 ............ 却说三个年轻人离开长辈，一起出去游玩，这衡山他们游玩了三四天便已经厌烦了。 毕竟不像后世城市中人，看厌了水泥箱子一般的房子，对于游山玩水和观赏古代建筑，即便是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过得足瘾。 他们本来就住在古代建筑之中，看久了这些东西也就没有新鲜感。 而朱寿和岳灵珊长期住在华山这衡山的风景虽和华山不同，但山水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几人回到衡山城，却也不愿这么快去长辈面前受拘束，便先到城里最大的酒楼吃饭。 稍一打听这衡山城里最大的酒楼却是回雁楼，正是衡山派与华山道门合作的产业。 却不想刚上到楼上，便看见三个长辈正坐在角落里。 这下撞上了自然不敢逃开，只能过去见过礼，人在外边自然不用讲那么多规矩自然同桌坐下。 ” ” ” ， 第四十九章 回雁楼 却说几人坐下后，张贺之却荤素不忌的点了一桌菜，只把几样素菜放定雅师太与林师兄面前。 定雅师太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恒山派虽说以比丘尼为主，但毕竟在江湖中行走，若是随时都顾忌难免太过不便，况且她与张贺之也是多年相处，早知他脾性。 当年张贺之刚刚接位执掌，就下令废除全真华山派必须出家的规矩，改为自愿持戒，结果道门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理睬他的。 道门本来就讲究饮食清淡，食量也是七分饱惜福，斋戒也不是佛门那般为了不杀生，而是自孙葛等前辈真人那里就定下许多食谱，对饮食自有一套观点。 而佛门虽然斋戒，但对食量却并不太在意。 张贺之的解禁令实际执行失败后还时常对人念叨，都说是胖和尚，瘦道士，道门连习武之人都不吃肉，难怪千年以降被佛门打得鼻青脸肿。 他还毫不忌讳，这等言语居然当着定雅师太这般比丘尼都敢随便乱说的。 今天便是他强拉着定雅师太来这回雁楼，说是这里有个名场面，不知是否还会发生，特地过来看热闹。 这时张贺之目光突然看向楼梯口，然后对朱寿和岳灵珊嘘了一声，示意别说话。 众人看他这模样，也都好奇的望了过去，却见楼梯口上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大汉，旁边却跟了一个小尼姑。 定雅师太一见那个小尼姑，眼神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那大汉上得楼上选了当街的一张桌子，强拉那小尼姑坐了下来，立马点上了满桌的酒肉，那小尼姑明显为难，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口中喃喃的念着经文。 这时楼梯口又有脚步声响起，张贺之手指轻轻一扣桌面，碟中一粒花生直接跳起落在岳灵珊口里，把岳灵珊正要脱口而出的“大师兄”三字憋回腹中。 张贺之打量了一下上楼来的令狐灵冲身上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别以为田伯光那厮是好相与的，这人在定逸师太等高手环绕下，从容与余沧海斗上几十回合不落下风，想想那余沧海可是号称白道十大高手之一的宗师级人物，五岳剑派中除了左冷禅与岳不群两人，没人能稳胜余沧海。 即便是宁中则，在使出宁氏一剑之前，令狐冲也认为速度与攻击力不如田伯光，而用出宁氏一剑后，令狐冲的夸赞有多少讨好成分也未可知。 原着中令狐冲能在田伯光手上坚持二三十招，已经不愧是年轻一代第一人了。 如今的令狐灵冲比原着中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他的独孤九剑不是原来风清扬只针对性的教了几天催肥出来的产物，而是从剑理开始学起，按部就班练习，没有那般神奇，但根基却稳固许多。 而他从小在学校读书习武，各年级同学中天才何其之多。 他要保住“大师兄”的面子，可不像原来华山大猫小猫两三只那般可以随便偷懒。 在竞争压力下，作为气宗大弟子，内功修为不是只靠忙碌与江湖的岳不群一人偶然督导可比的。 还为避免令狐灵冲受重伤，不在田伯光快刀下太过吃亏，张贺之人手都放出去几十个，当然继续看戏了。 为了让这场等了二十多年的戏好好开锣，回雁楼在装修时连屏风都是精心设计的，刚刚林平之几人进来若非张贺之故意引导，他们都看不见角落几桌情况。 现在的男一号令狐灵冲就不知道至少有四桌人正在看戏，张贺之这桌主位左手旁边，隔着屏风是刘正风与曲洋爷孙俩， 右边一席四女一男，东方不胜正在小声给宁中则介绍任盈盈，李时珍姑娘正在给一个道袍中年男子斟茶。 而那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手拿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却碰也不碰茶杯的道袍中年男子，却怎么看也不像外号“君子剑”的华山剑派掌门人岳不群。 另一边，一瘦一胖的莫大与不戒和尚死死盯着对方，怎么看对面都不像是请客的主人。 完全不知道这些的田伯光一看见令狐灵冲上来就喊到：“令狐兄，你这追了我们一路了，我赢不了你，你也赢不了我，还追不上我，你若看上这美貌小尼姑你就说啊！ 兄弟如手足，美女如衣服，便是将这小尼姑让给你也是无妨的。” 令狐灵冲一边走近一边作势欲坐，口中说道：“唉呦田兄，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 田伯光看见令狐灵冲作势欲坐下，反而肩头耸起提起戒备。 果然那令狐灵冲坐到一半，也不见如何动作，剑光一闪，唰的一声就已一剑向田伯光刺去。 那田伯光也不接招，直接脚一带凳子，绕了半圈已坐在小尼姑身后。 “铛”令狐灵冲剑已归鞘，抬手拿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摇了摇头：“田兄，你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豪杰，如何也这般痞赖？” 田伯光哈哈一笑：“我若是不机灵点，早被你们这些名门大派的人杀了十回了。 令狐兄，你这剑法之强丝毫不像是华山气宗，倒像是剑宗高手一般。” 令狐灵冲却没有答话，拿起筷子抢起桌上酒肉吃喝了起来。 田伯光见此也是急急便吃，想来却是两人一路追逐，早已饿得慌了。 令狐灵冲一边自己吃，一边还不忘叫来伙计给小尼姑点了两个素菜一碗素面。 待伙计端上素菜素面正退下时，田伯光方才一个激灵，喊一声：“不对”，起身看向那伙计。 只见那伙计面向这边，退步而行，神色丝毫没有紧张感。 这才想起来，这堂上两人刀光剑影的在厮杀，那伙计如何就敢直接送菜上来。 而且自己刚刚明明没有点过斋饭，看这伙计上菜的速度，显是之前已经备下了的。 令狐灵冲又吃了几口饭菜，放下筷子拿起酒壶直接灌了一口：“田兄是否因我这学弟丝毫也不紧张，觉得不对？” 田伯光惊疑问到：“你学弟？” 令狐灵冲答到：“是啊，这回雁楼的伙计跑堂，大多都是华山道门衡山示范学校的实习生，当然算是我的学弟。” 田伯光立刻打量了一番左右：“原来我绕了一圈，居然跑到了你的地盘上了，难怪你这么快找来了。” 令狐灵冲说：“倒也不算我的地盘，我以前也没有来过，不过看这里的布置应该是衡山派的产业，也有一些华山道门的器物，道门参与的产业都是实习生实习的地方，这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 田兄既然到了这里，若是想要脱身我等自然是拦不住的，不过这位恒山派的师妹，便要请田兄留下了。” 第五十章 回雁楼二 此时的令狐灵冲似乎是有恃无恐，大概吃饱了以后就坐在那里慢慢的饮起酒来。 田伯光也是艺高人胆大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回雁楼上三面大窗算得上开敞，以他的轻功随时可以走的了。 在想想这衡山城里的高手，即便是刘正风几人亲来也有把握来去自如。 待再看一看店里的伙计跑堂们却不由一愣。 楼下楼梯间的账房柜台上，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账房正从桌下拿出一把大算盘，听那声音铛铛直响，又沉又重，明显是一把铁算盘。 一只大笔在纸上虚空勾勒却并未落笔，当然那么大的铁笔尖儿也写不出字来。 楼下两个伙计在楼梯间探头探脑看向这边，也不知他两个跑堂的又不去厨房帮厨，一人提一把大剔肉刀在那儿干嘛？ 两个大厨各带两个徒弟，六人分别站在门外左右两旁，在大铁架上挂上一块肉正用火烤着肉皮子，六把刀在六根磨刀带上刮的唰唰作响。 楼上右侧的大窗子，那窗框似乎出了毛点病，一个伙计正拿着把斧头轻轻的敲着窗框，似乎是木工活做的不错的样子。 正对楼梯口左右两排大窗旁，刚刚端菜来那伙计正拿着抹布在擦抹着窗子，不过那抹布似乎洗得不太干净的样子，擦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三根钉子，钉了一半进窗台，仔细一看却是厨房挂肉的挂钩，倒钩上黑黝黝的闪着油光，看起来日常使用得还挺频繁。 那伙计发现田伯光眼光看了过来，憨厚的冲着田伯光一躬身，嘿嘿一笑，转过身去，从兜里又摸出一个钩子随手一拍，啪的一声钉进了窗台。 田伯光转过眼来，拿起桌上酒杯喝一口，哈了一口酒气：“令狐兄，靠这点小手段想要吓走田某可不那么容易，这衡山城里的高手都是奔着刘三爷而去，这来回起码半个时辰，够你我慢慢喝了。” 此时楼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桌客人，楼下伙计和账房虽然几番劝阻，但显然来的都是各路江湖好汉，并不怕事儿，纷纷各找地方坐下。 令狐灵冲和田伯光坐下喝了几杯酒，又继续扯起了皮，不过令狐灵冲毕竟读书弹琴多年，倒也陶冶了一点儿性情，终究是没说出那天下三毒的事儿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武功，这两人毕竟武功各有所长，到也正是切磋的对手。 令狐灵冲说起田伯光的快刀：“田兄以快刀扬名，这刀法快是快了，杀伤力却不大，削法太多。 而且田兄的快还没快到极处，比我华山几位师叔是大大不如，我因常见识师叔们的快剑，对快刀到能应对。 若非田兄轻功太过高明，先前我已抓住几次破绽了。” 田伯光嗤笑一声：“你哪里见识过多少快剑，你华山何曾以快剑出名了？ 你那剑法古里古怪，想来应该是风清扬前辈所传，却不是你华山剑法路数。” 令狐灵冲奇怪了：“风太师叔的剑法又如何不是华山剑法了？ 而且说起快剑，难道田兄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林师伯闯丐帮之事？” 田伯光叹到：“当年家师有言，风前辈是另得了一门剑法，确实不是华山剑法。 不过如今这剑法风前辈既然传给了你，这剑法就算入了华山剑派传承，以后就算是华山绝学了。 至于林道长独闯丐帮，我生也晚，当年尚未艺成，只是听说，却未知详细。” 两人正在说话，旁边一桌一个青年道人突然拍案而起，口中喝到：“你便是那臭名昭着的淫贼田伯光了，令狐灵冲你作为华山派大弟子，如何与这淫贼称兄道弟的？ 淫贼，我是泰山派池百城，看剑。” 说话间便是一剑刺来。 田伯光腾身而起，那池百城尚未反应过来便觉眼前刀光一闪，田伯光已一刀直劈到他胸前。 铛的一声旁边令狐灵冲连忙挥剑架住田伯光，只是这刀实在太快，待得停住，已是在池百城肩胸之间留下一道血痕。 借着田伯光分神，令狐灵冲悄然踏上两步，隐约就要挡在田伯光与小尼姑之间，同时给池百城同桌的中年道士连连递过眼神。 那中年道士令狐灵冲却是知道，正是泰山派天松道长，知道以天松道长的武功和池百城联手挡下田波光二三十刀应该没有问题。 自己在趁机上前夹攻，就能彻底断开田伯光对恒山派师妹的直接威胁，从而逼退田伯光。 田伯光一刀未曾建功，反手顺势回拉，一招井底捞月就撩向令狐灵冲，同时身体向外侧绕去，欲抢先与令狐灵冲淤小尼姑三角站位。 令狐灵冲却并没有一剑刺向田伯光破绽，而是一招无边落木压向田伯光撩刀，剑上内气灌注嗡嗡有声，正是他最熟悉的华山气宗路数，利用这内气充盈的一剑令灵冲再次欺进半步，欲将田伯光逼至天松道长一侧。 谁知此时那天松道人却闷哼一声，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招呼一声池百城，噔噔噔噔就下了楼扬长而去。 令狐灵冲呆愣片刻，叹口气收剑回鞘坐了回去，拿起酒杯仰头就喝。 往日里曾听人说起，这泰山派的天松武功不甚高明，为人又极为胆怯猥琐，这明显是见了田伯光的刀法心中无甚把握，不愿为人做嫁。 须知田伯光最着名的便是轻功高明，若与令狐灵冲两面夹击田伯光，一旦田伯光以轻功回避令狐灵冲，专攻天松，而万一此时令狐灵冲不愿意尽全力，则天松道人恐怕性命难保。 田伯光坐下对池百城挥了挥手：“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担当，罢了，今日看在令狐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滚吧。 嘿嘿，令狐兄，你们正道中人尽出这般货色。” 池百城在原地尴尬的站了片刻，终究是一剁脚转身去了。 楼上楼下四个伙计，刚才都已经准备欺身而上了，见此情景倒有自知之明，各自回归原位，门口的厨师们也回头继续磨刀。 这时那小尼姑方才抬起头来，似乎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刚才争斗中她若起身向窗口伙计那里退去，三人联手总能架得住田伯光几刀，若田伯光不想两败俱伤只能退走，她便能摆脱田伯光。 此时楼下噔噔噔又上来一个人，穿的却是青城派服色。 这人刚一冒头，便看见正面坐着的令狐灵冲，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目光扫视了堂内的几桌，仿佛上楼来找什么人，也没有找见，转身便下了楼去。 第五十一章 回雁楼三 话说令狐灵冲淤田伯光饮酒扯蛋，楼下上来一个青城派的人，看了几眼便下楼了。 田伯光问到：“此人令狐兄认识？” 令狐灵冲嚼着片卤肉，口齿不清的回答：“这是青城派罗人杰，青城四兽的老幺，以前有两兽被我一脚踹飞俩，这人猥琐多半是怕了。 这青城派上上下下人品不堪得很，给正道丢人不少。 看那余矮...余观主教的这些弟子，想来余...也不是什么...呃...” 田伯光这才注意到令狐灵冲在干什么，大叫一声：“哎呦喂！猪耳朵留下。”连忙拔出刀来一刀向令狐灵冲手掌削去。 令狐灵冲身体不动，只是手指连弹护住那盘猪耳朵，用的正是一阳指的指法，虽然他的一阳指练的不怎么样，但只是玩笑之间却也足够使用。 田伯光接连三四刀都被那手指弹开，没口子夸赞：“好指法，想不到华山还有这门绝技。” 令狐灵冲谦虚一声：“田兄是没有注意到，当年我小师叔传出这门指法，印刷成册供天下医生习炼。 如今各地药房医馆的大夫十九都会这门一阳指法，我在这上面六品都还差点火候，只是因用紫霞神功催动，变化处更有一些其他妙用而已。” 田伯光奇道：“原来令狐兄已经修炼紫霞神功了，我却没有看出来。 看来令狐兄这华山派下一代掌门已经十拿九稳了。” 令狐灵冲摇了摇头：“十五六年前，紫霞神功就不再是华山掌门专修功法了，华山九功早已不是紫霞第一了，小师叔最为推崇的却是周祖师传下来的全真内功，说是资质心性足够者，可以从小修炼直达先天。 对了这门内功田兄到也不难得到，出门左转，随便一家书店就可以买到。” 田伯光苦笑一声：“令狐兄当我没有看过吗？ 毕竟是谪仙张真人他老人家传出来的话，天下没有人敢不认真听。 那书我也读了，练了一年，没有感觉到任何高明之处，看来我的资质离入张真人法眼实在差的太远。 先天这条路太过遥远，本朝除了武当张真人以外，近百年从没有听说过那位前辈达到先天。 大家都在等着贵派张真人再开先天之路，他老人家又从不喜藏私，大家也许可以跟在后面看一看那等风景。 要不是看在张真人面上，你我今日几番相斗，若非我手下留情，令狐兄江湖经验不足，好几次都可能伤在我手下。” 令狐灵冲嗤笑一声：“手下留情？ 哼哼，若非田兄轻功高明，今日里至少十次我能胜你，否则田兄又何必用这小尼姑一次次耍赖皮？” 田伯光嘿嘿一笑：“令狐兄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了，充分利用手边条件才是江湖经验，田某能混到现在当然不只是刀法轻功。” 说完眼睛示意了一眼正面大窗边那钉了一排钩子的伙计，心说：“难道你们这些手段就光明正大到哪去了？ 你们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此时楼下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田伯光坐在窗前位置有意无意又看了几眼街道。 只见街北面不知何时已来了几个小贩摆摊，奇怪的是七个摊位却占在了街道中间，隐隐布成北斗七星把住了道路，每个摊位边正好围住六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田伯光闷哼一声：“北斗七星？”又看了看南边。 打南边来了一队塔..玛...咳咳，错了。 打南边过来一个戏班，敲锣打鼓的一堆人，最特别的是一把二胡，别人都是欢乐腔调，锣鼓齐鸣，但就压不住他在那拉得咿咿呀呀，悲凉凄怨，仿佛刚死了...... 嗯那啥。 田伯光听见二胡琴音好像想到什么，面色一变，立刻看向街对面。 躲在屏风后面看戏的张贺之对桌上几人小声苦笑一下：“这个...这个...刚刚还在隔壁的，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下去了，不怪我。” 那边田伯光正故作平静，实则细观街对面动静，只见对街楼上早已没有人影，只是有稀稀疏疏人声传来，只偶地一两声微弱弦响。 田伯光立刻听出来这是弓弦挂住什么发响，心下暗自判断这衡山城有多少弓手， 在细听又听见几声铁管轻微磕碰声，田伯光这才脸色微变。 心知再等下去恐怕要遭：“令狐兄，如今你们也留不下田某，田某也带不走小尼姑，如此便告辞了。” 令狐灵冲拔剑道：“再来一次，看剑。” 说完便右手一剑向田伯光刺去，左手却使华山鹰拳向小尼姑带过去。 田伯光还是想外回绕过，刀式仍部分笼罩小尼姑，等待令狐灵冲变招保护小尼姑时予以反击。 却不想这次令狐灵冲不管不顾并未回剑保护，而是剑势一涨逼迫田伯光身形，左手仍前抵抓住小尼姑肩头向自己左后方一带。 田伯光一愣神间已是收刀不及，一刀砍在令狐灵冲左臂。 只听“噗”的一声，令狐灵冲半截袖子飘落，田伯光盯着令狐灵冲的手臂咕噜一下：“金钟罩，铁布衫，令狐兄藏得好深。”只见令狐灵冲手臂刀被划过之处留下一道白痕，并未受伤。 既然失了一招小尼姑已脱离威胁，田伯光到也坦然，继续坐下喝酒，他自信就算楼下那把胡琴亲自出手自己也跑得脱：“这些江湖外门粗浅硬功你华山派居然看得上眼，奇怪，奇怪，令狐兄为何要去练这等外功？” 令狐灵冲拉过小尼姑后交给楼上伙计，依旧回来坐下：“小师叔当年找到一门武功，叫做龙象功。 这门功法专练力气，林师伯认为与外门硬功最是契合，小师叔命工匠们必须修炼，搭配硬功说是工伤劳保专用功法。 硬功不到六品，不准进入生产现场。 我华山弟子现在专属佩剑都要自己找大匠师定制，制作时到底做的如何最好自己就在现场，是以许多师兄弟为了一把称心如意的好剑，都练习硬功以便进入工厂自己炼制佩剑。 这硬功再强总是没有兵器之利，以小弟的硬功，田兄别说使足力气一刀，就是正常的快刀都会受重伤。 还是多谢田兄手下留情了，如是不收力我多半伤得不轻。 之前我不敢用这招就是怕受伤太重，在野外以田兄刀法轻功足以逼住我无法处理伤口，反而弄巧成拙。 直这到了衡山城方才敢于尝试。” 第五十二章 回雁楼 四 田伯光感叹一声：“你们华山自从出了个张真人，行事越发叫人看不明白了。 推崇的都是一些全真入门功法等基础武学，这会甚至连江湖上不入流的铁布衫金钟罩都拿来修习，却对神功绝学弃如敝履。 你们在各地建的学校图书馆收录了上百种武学典籍开放阅读，仅仅华山武学就有二三十种。 听说张真人说部里，射雕三部曲中那九阴九阳你们华山派都得了，已经开放给资深学生们自己去参考，你刚才说连华山掌门修炼的紫霞神功都开放了。 这般神功一旦看的人多了，哪里保得住秘密，即使张真人再不藏私也不能这样..这样... 估摸着过几年，已经盯着你们许多年了的各大门派对华山多半武学都会抄录副本了吧？ 这江湖会怎么变化，看不懂...看不懂了” “看不懂？没关系，我来解释。”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后面几扇屏风滑开，露出两桌人来。 令狐灵冲定睛一看连忙上前挨个施礼“师父师娘好，张师叔，林师伯，东方师叔，定雅师伯好。 李师姐，小师妹，朱师弟你们何时来的？ 还有这位小兄弟面生得紧，是哪位师叔伯新收的弟子吗？” 岳不群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示意免礼：“还不错，比你小师叔笑傲江湖话本里表现得好。 你小师叔说，回雁楼在话本中是名场面，一定要拉我们过来看看戏，还好你现下嘴上还算有点把门的，不然定雅师姐在这怕不给你几个大耳刮子。” 定雅师太在打开屏风后，眼睛就直勾勾的望着东方不胜，表情古怪，这时听见说起她，才回过神来：“令狐贤侄不错，比当年可成熟稳重多了。 田伯光这小贼，老尼追杀他两次都没占着便宜，你能从他手上把怡琳抢下来，江湖上等闲一派掌门都做不到。” 又回过头去问岳不群：“岳师弟说的笑傲江湖是张师弟射雕续部新作吗？ 张师弟这几部说部江湖上好大影响，到处都在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前三部老尼也早已熟读，回头得空到需讨要来拜读。” 旁边东方不胜插一句：“怕要叫定雅师姐失望了，他那本笑傲江湖不合时宜，被小妹一把火烧了。”说完对着定雅师太盈盈一笑。 绕是定雅师太修为高深定力惊人，也被这一笑惊得背心发凉，汗毛直竖。 当即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既然不合时宜，还是烧了好，烧了好。 东方...师...师妹...做得好...做得好。”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田伯光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在场的都有哪些人，一时动也不敢动，逃也不敢逃。 这边桌上令狐灵冲既然叫了师父师娘，显然是岳不群夫妇，旁边一个女道士不知是谁，听令狐叫对方东方师叔，佩剑也是华山派女式模样，想来是华山道门哪位道长，这类人一般不管江湖中事，但遇见自己这个淫贼却不一定放过。 那边一桌定雅师太见过两次，论武功自己也着差对方一点。 另两个道士令狐分别称呼张师叔淤林师伯，想来就是张真人和林道长了。 他对自己轻功再是自信，也不敢想能在二十多年前号称天下第一，又是以速度着称的林道人面前能跑得掉。 况且楼下还有一把胡琴守着。 至于张真人，有他老人家坐在这里，田伯光就不敢逃。 张真人虽然从未出手显露武功，但他推动免费文武教育三十年，学生遍天下，又是当朝国舅爷，国师，太子太师，几为天下师。 他老人家放一句话出去，田伯光跑遍天下都没处躲，于是只好乖乖的坐那里一动不动。 令狐灵冲看了看田伯光，知道他现下落在这里多半是小命不保，心中不忍，便欲开口求情。 宁中则却看了出来，她对田伯光这种人最是厌恶，不想让令狐灵冲开口，当即说到：“这小贼，留着干甚？冲儿，一剑杀了。” 张贺之却栏了下来：“寿儿，这小贼依律当如何处置？” 朱寿想了一下：“按照刑部新发‘减免死刑指导意见’这小贼是淫贼，当受宫刑，流放两万里。” 张贺之嗯了一声：“寿儿所处地位，最不可法外私刑。 大用，回头将这小贼送往官府，走走程序。 那南美洲东岸补给太远，以这小贼轻功，若是练了葵花宝典，想必打猎是把好手，回头大用你调教一番，送往南美东岸让他将功补过吧。” 令狐灵冲听得如此安排，觉得田伯光总算是保住了小命，他又与其没有什么太多交情，这般处罚也是不错。 田伯光脸色变换几番，终于叹口气，总是报应吧，也只好认命了。 这时楼梯又噔噔作响，只见恒山定逸师太带着几个弟子上得楼来，第一眼看见令狐灵冲，张口就欲喝骂，余光却见到定雅师太在旁：“令...额...师姐你怎么在这？ 岳师兄，林师兄，张真人，宁师妹，你们都在啊？ 这下那小贼跑不掉了。 怡琳，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定雅师太看了，笑一下：“师妹莫着急，已经无事，回头慢慢说。” 又看向张贺之淤岳不群：“我也好奇，方才令狐的铁布衫金钟罩造诣可不浅，几年前见他时还没有修炼这种外门硬功，听闻岳师弟突破了四品圆满好几年了，难道有什么体会？ 看看岳师弟这打扮，明显已经快返璞归真直指本心了。” 岳不群与张贺之对视一眼，还是由张贺之回答：“除少林方证大师外，当年掌门师兄是我们唯一知晓将四品境界修炼至圆满的。 方证大师的道路我们无法参照。 林师兄实际上也未将四品境界修炼圆满，而是先找到了自身三品道途，然后回过头来自俱自足，这条路也只有极少数天资心性极佳的人才能走得通。 掌门师兄与我都先后修行到四品圆满，感觉在追求圆满之时，内修外修缺一则极为艰难。 江湖上修炼硬功的人极少，但传承千年的少林寺却将外门功夫当做其主要的传承之一。 不但有金钟罩铁布衫，而且少林还有秘传的金刚不坏神功。 倚天屠龙中的空见神僧金刚不坏神功练得再厉害，能接谢逊的十三拳，想必也受不了倚天剑一击。 江湖之上利刃宝剑数量实在不少，我华山如今又能炼制玄铁宝剑，以后的宝刀宝剑将会更多。 看起来好像这外门硬功应该被淘汰了，但为什么少林寺还要坚持修炼呢？ 想一下少林千年以来出现的修炼至四品圆满的高僧数量是最多的，恐怕就有这个原因。” 正好，师姐应当知晓我们从吐蕃获得了一门神功，叫做龙象般若功。 这是一门特别偏像于外功的功法，和其他内功毫不冲突。 我们把这门武功同硬功结合，修行起来入门特别容易。 后来发现，若是内功高深再回头这样修行，虽不能说是探囊取物，但进度特别的快，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修炼内脏的功效。 这修炼内脏的功法天下可是极少的，据我所知也只有崆峒派的七伤拳可以修炼内脏。 而这龙象般若功与硬功都具有内壮的功效，也是修炼内脏的一种辅助方法。 这般我们才彻底明白为何明明硬功不能争斗于江湖，而少林寺却将硬功作为主要传承之一。 我华山派前辈传下来的破玉拳，抱元劲以及内外双修的混元掌等等，都是前辈已经为我们指明了的道路。 第五十三章 金盆洗手 第二天，众人都来到刘正风府上参加金盆洗手大会。 昨天隔壁桌曲洋与刘正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反正那俩好基友今天总要露面。 几个看过说部的人都好奇，为何当前这种形势下嵩山派还会走上老路。 各方都已安排停当，除了定逸师太，其他人都是喜欢清静的性子，连岳不群如今都正在追求三品道途，讲究直指本心。 他当年看过笑傲江湖说部以后，为了避嫌，对门派事务刻意回避，基本上现在都交给了穆师弟，就差传位大典了。 他如今修炼道家紫霞神功，佛道相融的九阳神功以及儒家的养吾剑法都已经圆满，这种四品的圆满如今在华山已经定名为‘小圆满’，他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道途才能继续向前，于是走回了全真释道儒三修的路子，越发像个修行者了，对江湖中事情也没了半点兴趣。 所以除了定逸师太代表大家应付一下，其他人都进了刘府后宅等着嵩山派。 这天开场没啥好说的，大体与原着差不多，只是没了岳不群，林平之在场。 余沧海倒是也来了，就是没有说什么话，知道张真人出山并已经前来衡山，青城派也不敢捣乱。 没了这几点，那木高峰也就混在人群中不曾冒头了。 到嵩山派捣乱开始，早有准备的刘正风与定逸也没让他们占了什么便宜，就洗手成功了。 不过这次圣旨有点不同，直接任命刘正风淤曲洋俩好基友为‘华山示范学校音乐学院教授，从六品文官’，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谁都知道华山示范学校是张真人的地盘，刘正风直接亮明和曲洋一起受到张真人庇护。 那嵩山派也没有准备好直接和张真人对上的预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潜入后宅的一部分人也都无声无息的，费斌连发三次信号，内宅都没动静，一时大急：“刘正风，你与曲洋勾结，设下了什么陷阱。” 刘正风嘿嘿一笑：“费兄，你们嵩山派来我府上，招呼也不打一个，怎么还有人直入内宅？ 我即便要设什么陷阱，难道还能预知你们嵩山派的好汉们会不顾规矩私入他人后宅不成？” 这话说得堂下好汉们一阵哄笑。 他如今已经洗手，再也不肯以师兄弟相称，以示不在以五岳剑派江湖中人自居。 至于说到曲洋，这就是避而不答了。 费斌哪里肯放过，毕竟闯入后宅的人马无声无息，不知道遇见什么困境：“你说...你说，你认不认得魔教长老曲洋，你与曲洋是怎么勾结的？” 就在众人都等着刘正风正面回答时，后堂传来一个声音：“淤曲洋认识又如何，贫道还认识东方不败呐！” 说话间，从后堂走出来一群人，当先就是几十个嵩山派弟子，被点了穴道封住武功，在刘门弟子押解下丢给费斌等人。 待这些人下到堂下，后面在出来的就是张贺之等人。 费斌等并未见过张贺之，但旁边林道人与岳不群以及定雅师太都是认识的，能站在中位的道士是谁当然呼之欲出了。 嵩山派众人费斌之前虽是主事，那是因为他极得左掌门信任，应对江湖事务中有许多不方便的东西，其他师兄弟心下不一定同意掌门的作为，是以这次是以他为主。 但现在意外出现，张真人已经亲自出面，看来还站在刘正风一边，这样没有预备的事情还是二师兄丁勉出面更好，毕竟他年纪声望武功都摆在那里。 丁勉上前一步抱拳为礼：“岳师兄，林道长，定雅师姐，这位可是华山道门张真人？ 张真人一向在华山清修，不管江湖事务，如今为何却为刘正风这等勾结魔教的人撑腰？” 张贺之摆摆手：“丁兄先等一等，日月神教的使者想必快要到了，你我也算是半个主人，来者是客，莫要失了礼数。” 丁勉愕然。 下面的江湖群豪听见此言，都是一阵错愕，这衡山派刘三爷洗手，张真人竟然提前去联系了魔教使者前来？不由都偷偷看向大门方向。 果然过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大门外刘府弟子颤抖着高声报名引入：“日月神教光明右使兼教务总管童百熊协神教长老曲洋，承东方教主钧命，礼贺衡山派刘三爷金盆洗手。” 听见这一声喊，堂上堂下近千人鸦雀无声，有互相认识的朋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想要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嘴抖了几抖，都没说出话来。 刘正风先回头看了看张贺之，然后抬步迎上前去：“刘某私事，原本只是请朋友们做个见证，不想竟惊动东方教主，还劳动童总管一行，实在太也高看刘某了。” 此时但见大门外走入四五人，当先一人大步前来，沿途好汉们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有认得那人的好汉纷纷交头接耳。 原来这便是十余年来管理日月神教上下所有事物的光明右使童百熊。 这童百熊身高八尺，生得虎背熊腰，顾盼间自有一股豪气，但见行走间群豪纷纷让道，却并未在他脸上显出什么得意之色。 一路走将进来，见着两旁有些熟面孔，便一一点头致意，堂下群雄见他如此做派，倒也不好意思不予回应，同样抱拳回礼。 离得十余步便抱拳为礼：“在下日月神教右使童百熊，刘兄及各位英雄有礼了。 本教东方教主闭关十余年未曾下山，前些时日传下钧令，衡山刘三爷金盆洗手，得脱江湖忧扰，从此采菊南山，可喜可贺，特命童某代呈贺礼以敬。 这份贺礼却实需要当众打开，请诸位英雄观赏的。 来人，打开贺礼。” 身后一人手捧一副卷轴弯腰前行，与童百熊旁边那老者，想来就是魔教长老曲洋的一起展开卷轴。 众人打眼看去却是一副字，细看那字虽铁画银钩，却无甚霸气，词也颇为简单：“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第五十四章 金盆洗手 二 童百熊展示了教主东方不败的贺礼字幅之后继续说到：“东方教主自十年前嵩山一战，一人未伤，一人未杀。 回到黑木崖十年隐居，教中大小事务一律委托童某主理。 童某这些年依教主均训，收缩势力，约束教众不与各方多做冲突，与道门张真人协商，派遣不少精英赴海外开拓。 可以说本教建教近百年，这十年是百年来江湖上最平静的十年。 今日衡山派刘兄因与本教曲长老交厚而选择退隐江湖，东方教主十分支持，说大家都多交朋友，减少杀伐是好事。 为安定各派人心，免得说本教勾引刘正风入邪途，东方教主特批曲洋长老退出日月神教，与刘正风携手同样归隐。 全真教华山派掌教张真人答应监督庇护，二人一起隐入道门，在华山示范学校担任音乐教授。 这样所谓正邪两方各退一人，以为江湖范例，即为大家他年年老体衰退出江湖留一条生路，也希望能借此和平解决纠纷，让天下有个效仿从此能少点戾气。” 一番话说出来，除了预先知道的几人，堂上堂下群豪瞠目结舌，这番话若是哪位佛门高僧说来，自是慈悲心肠，普度众生。 但由童百熊转述威震天下十余年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这般言语，让人不由怀疑这魔教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信了释迦摩尼佛了。 泰山派天门道长口宣一声：“无上救苦天尊”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定雅与定逸师太也配合的齐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童百熊继续说到：“本教开拓海外多年，现已小有规模，承蒙张真人上奏朝廷依海外开府令，任命童某为南美巴西府尹兼节度使，淤节度使辖区统管一切军政人财。 如今巴西府辖区沃野千里，人丁只三万户，另有农奴十万户，急需从中土移民。 本教已经规划十年，迁民十万户东进，大半教众也将陆续东迁。 日后这中土之事还请各位江湖朋友多多担待，本教已决定离开，自不会在淤各派冲突。 还请诸列位放出话去，凡有愿意东迁巴西府的民人，本教每丁发放安家费二十两，与巴西划肥土十顷，分农奴一户，五年免一切税费。 五年后除十一税外，无任何苛捐杂税。 若有江湖朋友愿意同往，本教竭诚欢迎，并另有肥田沃土送上。” 刚刚童百熊所言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接下来居然表示魔教要离开中土，不玩了！ 甚至还打起了广告招人。 虽然如今开拓海外已今三十年，但大多还是净投入阶段。 除了一些华山道门盟友以及皇家势力，在金手指指点下不但没有亏空反而富得流油，其他武林江湖门派在海外开拓上都不怎么样。 武林门派虽然与江湖门派有所不同，但两者大多皆是不事生产，即便少林武当管着一些居士信众，但也极为缺乏组织性。 武林门派和江湖门派最大的不同，就是是否依靠武力获取利益。 比如五虎断门刀彭家以及言家拳的言家，他们只是靠武功开馆授徒收学费，并不靠武力去夺取江湖利益，他们就是比较纯粹的武林门派。 基本上只要有武学体系传承都算武林门派包括华山道门。 像少林武当这种表面上是武林门派，但他们的许多俗家弟子在外面开了镖局什么的，还有一些帮派也是他们的俗家弟子，包括垄断了一些生意的途径，而这些人一旦在外面江湖上落了下风，少林武当就会以武林门派的身份出面。 或者约对方的高层进行表面上的比武较技，看似进行武林层面的交流，本质上是为那些弟子找回场子打压对方。 这种场面上武林层面的较技自然不会各种黑手段都拿出来用，这也是少林硬功传承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对方总不好意思拿着宝刀宝剑来对付一个空手的少林和尚吧。 在海外开拓上这些江湖门派，武林门派就有心无力了，总不能少林弟子跑到锡兰府去收保护费，被人打了少林寺还派人出面万里前往助拳吧。 而魔教本来就是一个造反组织转化而来，世上但凡反政府武装，本质上就是一个政权，魔教在开发海外上各行各业的教众都有，组织能力也不缺。 虽然被打发到最远的南美，但多年下来站稳脚跟后，发展速度开始飞跃。 那些欧洲殖民者占领一处地方，大多数东西都缺，甚至在南美这般富饶之地都能有一个饥饿港这样能把全镇人都饿死的地方。 他们在殖民地开发上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依靠当地社会供给，比如荷兰人在南洋几百年了，都还需要汉人提供社会生产的方方面面。 而魔教一旦站稳脚跟，很快便形成一个社会，现在更是度过了前期物资大缺乏状态，已经不太怎么依靠长途运输维持了。 魔教许多高层东去考察以后纷纷动心，那边实在是一个宜农宜牧的宝地。 魔教是如何形成以及生存下来的，其主要组成体系不过就是千年以降的下层贫苦百姓抱团求生罢了。 自古以来中土大地上的下层百姓对于土地的渴望是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 魔教的大多数高层其出身都是下层贫苦百姓子女，因习武资质较好被魔教的前辈高手收做徒弟，然后一步一步的打杀出头的。 这些高层虽然不能说都是初心不改，但在魔教的那种氛围中其实获得这种宽广而富饶的土地却是政治正确。 在那些教众心中得以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新的世家豪门尚未形成之前，可以摆脱世家豪门的欺压，在中下层教众之中这种诱惑是无比巨大的。 这些贫苦人只是没有能力远涉重洋前去开拓而已。 魔教这种类似政府的组织，一旦在那边站稳脚跟开始迁徙民众，最大的反对者就是中土这边的世家豪门，他们哪里会容忍自家的羊群被别人圈走。 少林，武当，泰山派这些都是与世家豪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出头露面武力保障。 追捕逃奴甚至是泰山派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这些逃奴逃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有很多都加入了魔教吗？ 所以在场的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可以说是最为尴尬的人。 如今魔教表示要离开，不和你们玩了，不愿意继续与你们厮杀争斗。 难道他们还能说，你们不能走必须要留下继续与我们相互残杀吗？ 追捕逃奴这种事情放在世家豪门控制的官府中，当然是光明正大的，但在这些江湖好汉中，那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魔教这些年的动作，在场高层又如何不明白。 魔教是什么？不管他们高举着哪一个宗教的旗帜，高喊着哪一个宗教的切口。 但是本质上他们是张鲁父子的五斗米，是张角兄弟的黄巾，是黄巢，方腊，是高呼“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红巾军，是“日月重开大宋天”的太祖，是千年流不尽英雄血的白莲红花。 只是这些话当着下面江湖好汉们却难以实说。 这些人很多是靠着敢打敢拼，或者一两手绝活，脱离平民的底层其时间并不长，思想上还没有自视为统治阶级。 许多人对于侠义二字还停留在劫富济贫上，对世家豪门地主阶级绝对反感。 他们中的大多数父祖辈都是田间地头的农民，他们或是吃不了农村的苦出来闯荡，或是机缘巧合被一些小门派或江湖客看中得以鱼跃龙门，一时之间成了人上人。 但毕竟时间不长，多数人还没有成为世家。 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真的“斗大的文字识不得几箩筐”，对社会与组织几乎没有意识。 将来等他们有钱了娶妻生子买田置产，租佃给农民，他们在把自己的武功传给儿孙，就又会形成一个个的小世家豪门，那时候他们多数人的阶级思想就不会再去同情那些底层的平民。 即便他们间再多出几个刘正风，也同样不会是因为对底层人民的同情而去结交的曲洋。 对于嵩山派以及站在后面的少林而言，刘正风是否结交曲洋不重要。 少林是中原最大的地主阶级之一，嵩山是中原最大的保护费接收者。 对他们来说，道门参与开拓海外，大量的中原流民以及下层贫困户纷纷踏上移民的道路，这才是对他们利益最大的威胁。 少林拥有着天下最大的福田，佃户数万户，而他们的租佃金甚至比一些恶名昭着的藩王还要高。 史书上抹不去的斑斑血泪，孔府，佛门，藩王三大恶佃。 过去佃户逃佃，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过去闯南洋，闯关东，闯西口，闯西南，那是闯啊，闯不过去就是个死。 可是自从道门参与开拓，一切就都不同了。 筚路蓝缕，开荒拓土最害怕的是什么？一是瘟疫，二是盗匪，三是毒虫。 而这三样，恰恰对于道门而言就是最拿手的。 现在道门对于瘟疫流行病，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对手。 不要说现在道门在医药学方面的进步。 而且在天下九成医生修炼一阳指的情况下，一阳指哪怕只是一般资质也能在十五六年出头修炼到六品境界，足以保证一般情况下数千人的村镇流行病不会大规模传染，即便是偶有突破，也能调动周围力量将之扑灭。 第五十五章 金盆洗手三 开荒第二怕盗匪，中土百姓自古北上突破长城沿线，南下突破云贵高原与吕宋，西至七河平原，东至宝岛，开疆拓土历史上又不止一次两次，但先后都毁于战火。 如今道门对平民百姓开放武学已经三十多年了，虽然都是一些粗浅功夫。 但天下任何事情都架不住参与的人多。 一个农妇只要能够吃饱饭，哪怕是就练了一两招，所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 以前农村有个老娘们，练了十年就练会一招戳脚，一脚能把小腿粗的一棵小树齐膝以下戳飞。 何况在这个内功显世的世界，一般人从初习内功开始到纯熟一两个硬招，懒懒散散的练去也用不了七八年。 又不是叫他们像雷雷和老马一样上擂台和人家单挑。 谁又会注意到路边一个农妇，两人错身而过时冷不丁的一脚戳过来，即便是令狐灵冲这种号称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人遇上也得栽。 毕竟他武功虽高，也不曾将几个单一招式反复磨炼多少年，也曾经被一个石匠演练的华山入门拳法差点惊掉下巴，人家就这九拳练了整整二十五年。 这也是令狐灵冲被逼得硬功练得不错的原因之一，当然他嘴巴上不肯承认而已。 他这几年被分配了几次任务，出去海外几个移民点，以令狐灵冲那好酒的性子，为人又吊儿郎当的，经常醉醺醺的被人误认为坏人。 甚至有一次在一个居民点吃了亏，过了五六个月回到华山时伤还没好完。 毕竟人家听说华山派大弟子来了，请求指点一下入门拳法，他令狐灵冲当然也只能以入门拳法指导，谁知人家一出手，那熟练度，就连师父岳不群比之也颇有不如。 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又不能暴起内功伤人，所以被人一拳打塌了鼻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反正以令狐灵冲如今的硬功，只要不是内功小成之辈蓄势一拳，就他那脸皮的硬度还是基本能够扛得住的，至少不用在顶着个歪鼻子回去见盈盈妹妹。 反正如今海外开拓，上上下下都在宣传，把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可以抵抗瘴气与传染病。 这种保命的东西就没有人敢不上心。 何况道门是什么出身？ 当年张道陵祖师留给张鲁父子的是割据汉中的五斗米教，南华老仙留给张角兄弟的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历朝历代只是允许佛门组建僧兵，何时有听说过道门有道兵呢？ 只不过是道门通过多次实践，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为人间带来地上天国，不得不放弃这条道路而已。 道门与魔教其实在本质上还是有许多相通之处的。 当作为红三代的张贺之来到这个世界，了解到魔教是什么东西之后，对于和东方不败勾结这种事情真是一点也没有心理愧疚淤负担的。 所以写信去黑木崖与东方不败交流武学心得这种事情，早在东方不败嵩山一战威压天下以后，就不顾岳不群夫妇的反对已经进行了。 现如今刘正风洗手归隐，嵩山派仍然跑来捣乱，为的可不再是什么五岳并派了。 当华山道门与魔教都相续把发展的目光看向海外时，天下的其他江湖门派在这一点上都有着天然的弱势。 到如今五岳剑派中，西岳北岳和南岳都有了渐渐脱离江湖的趋势。 华山剑派因为本质上和道门一内一外，如今道门正常的获利便是养一百个华山剑派也足够了，所以岳不群在当年华山封山结束之后也没有去追回那些江湖利益，华山剑派如今正从江湖门派的道路回到纯武林门派中来。 而恒山派原本便是天下有名的炼药大派，只不过受限于高端药源太少利润虽高总量不足，不得不为商人商路保驾护航，导致开场时恒山派上一辈只剩下三定。 如今有半个世界的天然药品供应，人工干预天然药品生长，以及人工种植药品，三管齐下之下，恒山派已经缺的不是药源，而是高明的药师。 武林中一个高明药师的培养，非下二三十年的苦功不可。 恒山派如今有八定，她们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炼丹炼药上，徒弟们目前还真的接不上手。 现在的恒山派连仙霞岭定雅师太都已经撤出了，整年炼丹炼药都搞不赢，哪里还有那么多闲情去管江湖上的利益争斗。 即便是关系最好的晋商们，也只有一些老居士，老施主才有资格请得动一两个恒山派的弟子去后宅暂住。 南岳衡山派影响着天下粮仓近半的湖广，海外开拓之初粮食供应自然是命脉，而最重要的就是湖广开发数百年来，农夫工匠们对于瘴疠潮湿之地的开发经验与传承弥足珍贵。 在湖广之地常常随便一个村里的农夫都能同时胜任铁匠，木匠，石匠，皮匠，篾匠，泥瓦匠，陶瓷匠，裁缝，纺织，牧民，猎户，等等全部工作，甚至还会用草药治一些常见病。 往往七八户农户聚在一起，只要排除了盗匪的干扰，便能成为一个村，提供生存的全部基础需要。 特别是他们对于水利的敏感性，随便到一个地方都能出于本能的知道房子应该建在哪里，土地应该如何开垦，排水沟应该如何挖掘，绝不会因为当地气候的普通异常而导致全面绝收。 所以湖广地区的农夫工匠是海外开发最重要的高素质移民来源之地。 闽广地区由于山多地少，一直是移民数量的主力，但湖广农民却是可以一户带领一村的核心农业技术骨干，如今魔教对湖广技术农民招募开价都到起步二十两安家费了。 衡山派帮着魔...咳咳...道门招募农夫，一年起码保底三四千两的收入，别以为少了，这可是净流入，没成本的，这些钱足够边军一个千总部一年日常开销了。 这笔钱落到衡山派手上，怕是能养近百脱产精锐有余，今日的嵩山派也就比这个水平强点有限罢了。 在这种风潮与利益的影响下，南岳衡山派同样也把许多的精英投入到了海外开发上。 刘正风就是因此感觉江湖的平静期长不了了，嵩山派，少林武当，世家豪强等利益受损，或者在新生利益中捞不到多少好处的人要坐不住了，才急急忙忙谋求金盆洗手。 如今张真人出面，嵩山派突袭，也不知左冷禅是不是亲自埋伏到了衡山，刘正风只能在两边选边站队。 在场的嵩山三太保可能不知道张真人会出头，但左冷禅，方证，冲虚一定心中有数。 毕竟福州之行并未保密，张贺之就是借福州之行大摇大摆的告诉大家： “我出山了” 第五十六章 金盆洗手 四 张贺之福州之行，见过余沧海以后又在福州呆了几天，在练武场公开教授弟子，那些镖师趟子手之流早就传开了消息。 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评估这一行人的保卫力量，岳灵珊与朱寿自然是拖油瓶，战力忽略不计。 谷大用是宫中派出保护朱寿的高手，宫里传来的资料是三十四岁，武功如何不知道，但余沧海曾示意，此人不可力敌。 林道人二十四年前号称天下第一，现在的资料也不知道，他在丐帮出手那一次之后就隐居了，如今武功多高不知道。 张真人武功更不知道，他从未出过手。 别说出手了，张真人自出生以来，除了那些道士与五岳派少数亲厚者，见过他的人就没有几个，都是传说如何如何，听说如何如何。 福州出来到了仙霞岭，队伍多了一个拖油瓶林平之，又加入定雅师太。 当年定雅师太代表恒山参加华山道门研究队伍，十几年后回山不久就被发配到偏僻的仙霞岭镇守。 那时节仙霞岭价值不高，在东方不败威压天下的时候，各方试探定雅师太的行动也缺乏高手，反正不管谁去，都被定雅师太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打发了，结果对她的战力评估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好吧！张真人摇摇荡荡一路近月，给了各方充分的时间去评估以及调动人手，但各方评估来评估去，结果就是不知道。 暗中的人不知道他们战力，那就看看华山系盟友中其他人在哪。 如今无线电报商用已经好几年，大家都学会了通过民用电报发送暗语，汇总华山系高手的消息自然很快，当然他们不知道在老工程师手下那帮数学家眼中，他们的加密几乎等于明码。 恒山派闲静雅逸，悠然淡泊，八大定，定闲，定静两位坐镇恒山，同时朝廷新军神机营一个旅正好长途拉练换防大同镇，顺便护送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前往恒山代皇帝祭祀北岳。 定雅，定逸两位师太直入衡山城，定悠，定然两位盯梢嵩山暗中那一路。 定淡，定泊两位在长沙岳麓山附近转悠，似乎遥遥观望一队疑似左冷禅等的人。 道门游吴方袁四大道理真人，现在都在武当山下，牢牢隔在武当与衡山之间。 另外的尚夏钱侯四位道理先生，分驻襄樊附近，北望嵩山，南夹武当。 至于八大道理武功如何，那位游道理真人是武当山太和宫主持，与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经常交流，冲虚道长表示自己没赢。 而游道理真人上面还有武当山道总，武当全真观主持袁道理真人，据说这位更强，但强到什么程度，同样不知道。 再往南边就不用考虑了，因为罗浮山赵大掌柜斥巨资在天竺重修大雷音寺，罗浮山十家寺院高僧汇聚泉州出海，三个南少林为主导权正争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至于佛门的大雷音寺为什么由道门的赵大掌柜来重建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全真认为自己三教同修自然也是释迦摩尼弟子吧。 西边，华山派三个不字辈师弟都下了华山，跟随刘大夏带领的三万工匠修黄河，这可是三万工匠，不是服劳役的民夫。 华山上不字辈高手全部下山，各方想上华山去探探虚实的人多了，其中孔府一位大儒刚刚上到五里关前便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直接返回了齐鲁。 嗯，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立刻明白了谁在华山上了。 东边新任兵部侍郎朱应登大人，带领新军南下通州筹建水陆两栖快速反应旅，卡住了运河。 这位朱应登大人字升之，五六年前提督福建路学政时因偏袒贫困学子，被世家豪门士子闹事堵在官衙中，幸得一路同行入闽的好友令狐灵冲召集数千贫困学生解围才保住了前程，这位在朝廷中可是自称为张真人的死忠书粉，他执笔写的《朱升之评点西游记》足足卖出了十万部。 再东南边的崂山湾，如今正汇聚着准备海外新开八府的大部队，魔教五位长...咳咳...朝廷新任命的五位海外县令正指挥操演着五行旗教众，死死地顶在孔府的背后。 另有一个多年没有消息的角落，却突然提醒各方似乎忽略了什么。 全真教华山派五位老真人带领数百弟子离开吐蕃返回中土。 二十四年前许多人都受邀参加了李真人八十寿诞，也知道道门邀请了一些人参与研究长寿的秘密。 不过这玩意儿天下人研究了几千年了，多数都是将信将疑。 即便是道门比较长寿，偶尔出几个百岁老人也不奇怪，但像这般百岁左右五个师兄弟齐齐整整，活蹦乱跳的从高原上下来，这种事情没有想起来也还罢了，一旦认真的想却令人忍不住背上汗毛直竖，要知道即便是全真七祖中最长寿的丘处机真人也只活到了七十九。 谁不想长寿啊？ 当年五岳剑派部分参与了，但十几二十年没有结果，毕竟当时李真人也就八十岁，百岁老人是少，八十岁老人活蹦乱跳，满头青发的可不少，所以只是参与并没有太上心。 到后来得到的结果满篇什么清心寡欲，减少争斗，饮食协调等等陈词滥调，那些黄帝内经上的旧东西大家要是都做得到，那还闯什么江湖？ 所以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多去注意了，特别是五位老真人先后离开中土去了偏僻的吐蕃，长期没有消息，若非没有接到驾鹤的消息，大家其实下意识就当古人看待了，平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电文里对老真人们的描述，一般传承不久远的世家豪门与门派还不知道，但少林武当孔府可是明白的。 八十岁的高手看起来就像四五十岁模样，这种事情在释道儒三家过几代就有那么一两个出现，他们虽然确实是高手，但精气神并不如何充足，可以说仅仅只是有一击之力而已。 比如刘真人六十多岁时大概武功和刚下山三十多岁的岳不群差不多，但当时岳不群已经能跻身白道十大高手之一，与蜕变前的东方不败能相互牵制。 道门底蕴深厚，又有充足的时间修炼，出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高手能达到十大高手级别大家不奇怪，但实际上岳不群下山时的刘真人他们都已经八十多了，多年隐居大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只以为年老体衰，在计算高手时当然不会去考虑。 传承古老的大派清楚，八十岁的高手虽然罕见但偶尔也有，一般来说战力并不强。 但百岁高手就可怕了，少林有着扫地僧等前辈高僧，武当有张三丰祖师，各种记录心得不少。 张三丰祖师可是在一百一十多岁还能亲点本朝太祖的人物啊！ 那是已经突破了人体某种极限的情况，根本不能以常人年老体衰看待。 这种人只要内功没有油尽灯枯，其出手威力丝毫不减，他们的内功与生命已经连结在了一起。 比如欧阳锋与洪七公，两人如果不拼消耗，继续淤黄药师，老顽童，一灯大师一样活几十年毫无问题。 何况这些年道门传出消息，从老顽童百岁之后所创功法判断，只怕他已是入了先天。 先天这种境界已经不能以常理衡量，冲虚道长说过，张三丰真人百二十岁时当世不超过三个人有能力接下他老人家一掌，根本不存在消耗一说。 从电文描述中几位高层隐隐觉得，五大老真人即使没有达成先天，也应该踏上了门槛了。 想想先天是什么级别，哪怕是一个准先天就足够镇压天下几十年了。 那东方不败也威压天下十年，但大家都评价他还离先天很远，何况一次五个至少准先天级别的高手。 在想想五大真人的弟子，更可怕。 九为数之极，除去张贺之这个意外因素，五大真人各有九个亲传弟子。 其中年纪最小的林道人大约五十几岁，最长者也已八十，问题是这些人没有参与江湖厮杀都还健在。 他们平时不出手，难以评估他们所有人的武功，但从林游两人与其他四五人的表现来看，这些人碾压五个嵩山派。 即便是少林，武当，嵩山合起来也拿不出这么多高手。 什么时候华山道门不知不觉变得如此厉害了？ 全真当年天下第一大教时期，五绝也只占得其一，而今放在明处的天下最绝顶人物中，已是十有六七了。 第五十六章 金盆洗手 五 正事因为华山展示了如此实力，衡山派在选边站队时才不得不站在华山一边，衡山派背后的金主主要是粮商，粮商本来就是世家豪族为主组成。 所谓盐铁粮茶丝，这些行业自古都不是出善男信女的行当。 这些行业是坐地垄断商，自古都是通过官商勾结，黑白勾结，才能使得他们在当地获得垄断性地位。 他们和晋商不同，后世的人受到满清八大皇商的影响，一谈起晋商就是通敌卖国。 诚然晋商由于长期与草原民族打交道，他们的民族性非常淡薄，比较容易出现汉奸卖国贼。 他们习惯了风吹两边倒，依附强者，不管这个强者是哪个民族哪个地方的。 但中国各地商帮之中晋商和徽商其实本质上是运输商，他们没有能力垄断任何出产地资源，只能依靠运输，赚一点辛苦钱。 每当中原王朝开始走向兴盛的时候，就是这些运输商开始发展壮大的时候。 一旦中原王朝失掉侵略性，这些运输商就会向上下游产业渗透。 至少在当前阶段，晋商，徽商还没有和淮阳盐帮全面合流，各地马帮，车帮，排帮，船帮等等还是华山系的盟友。 历史上要一直等到高拱，张居正改革失败，晋商依靠运输业已无法维持利润，张四维等晋商和盐商合流代表才成为政商舞台上的主流。 而衡山派几十年来，帮助吸引海外移民所需要的高素质人口来源，其人贩子的名声早已被中土世家大族所憎恶，虽然他们本身便是世家大族，但是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早已背叛了世家大族的整体利益，在世界任何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中，叛徒都是远远比敌人更加令人厌恶的。 刘三知道自己早已上了贼船，莫大也不是傻子。 之前的刘三和定雅师太，听闻张贺之与东方不败勾结，表现的很是惊讶。 但都是老狐狸，虽然没有千年，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一句话：“要卖？不行！哦，你得多加钱！”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的结果就是那把胡琴带着几个戏班子布满了衡山城，若是认得的就会发现这里面有不少熟面孔，正是衡山新一代精锐，号称衡山三十六剑的。 仅仅这一批人就可以依仗地形熟悉，顶得住远道而来的各方年轻一代弟子。 除了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凑数的女道姑之外，华山派高手尽出，完全在各方的估算之中。 如今张真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头露面，甚至带着太子朱寿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衡山城。 这就是谪仙降世三十多年来潜移默化影响天下间局势变化，引起旧有势力总清算的前奏。 坚持三十年的普及教育，可以说是对旧势力最大的挑战，是掀桌子的行为。 知识的垄断是门阀垄断最终极最高级的手段，历朝历代的开国帝王，对此都想尽了办法。 从隋唐科举取士到宋代废诗词用策论，直至本朝太祖采用最呆板，最格式化，最狭隘的八股取士。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民间具有上升通道，打破世家豪门对知识的垄断。 八股取士的好处就是单调，你世家豪门再是垄断知识，但只要平民百姓买得起一本朱子的四书集注，那些刻苦而天资聪颖的贫寒士子就有可能脱颖而出。 本朝大学士李公东阳就是一个例子，他家本来是一个破落军户，全家人凑钱也只能买得起一部尚书，他就专攻这部尚书以尚书而中进士，最终成为大学士。 而今随着华山系各种学校大小图书馆的建立，不要说尚书了，就是许多世家大族自家的藏书，还不如一间普通中学小图书馆的藏书丰富，而且不但学生可以免费借阅，就是外来人士在办了借书证的情况下，也可以免费抄录。 这虽然是一个低武世界，但是武功秘籍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即使是彭家的五虎断门刀也需要花上三四十银子，才能在武馆中学到，而且老师也不会一口气全都教给你。 而华山系的小图书馆如何做的？ 五虎断门刀，言家拳这些就不用说了，居然还怕一两本不够借阅，一个小图书馆能整整齐齐的放上上百部。 那...那一本是什么？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那可是当年天下五绝的绝技。 还怕学生们看不懂，旁边在放上一阳指当代传人，平一指大夫出版的修炼一阳指心得体会。 再旁边一本书叫什么《一阳指指谱行气法》，一看作者，“豁”当代华山剑派掌门人岳不群，那可是夫妻俩双剑合璧号称过白道第一的高手啊。 仅仅是淤一阳指有关的书籍就放满了整整一个书架，接近两百本，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各地名医修炼一阳指用来治病救人的心得体会，但能够医人用来杀人还不简单吗？ 旁边另一个书架最上面一层放着三十本印刷版九阳神功，下面是九阳神功的心得体会。 九阳神功是什么？别人不知道，少林，武当，峨眉派还不知道吗？ 翻开书第一页张贺之真人大字写上了一句警告。 “本功法属性过于阳刚，女性不建议修炼。 且本功法存在漏气的通病，习练之后不能全力出手，否则可能导致漏气而亡！切记！切记！切记！” 各门各派自然不是善茬儿，早就收买学生，小心翼翼的偷出了不少九阳神功。 果然与少林，武当，峨眉都有前辈高人下大力气修改，将九阳神功融入了自己的武学体系不同，这原版的九阳神功，各门各派命自己手下的高手修炼之后，一旦运用稍微超过负荷便会漏气。 除了少数救了回来，绝大多数不是残就是死，这样的高手哪家也折损不了几个呀。 于是这九阳神功就沦为了各派都拿在手里研究，知道它高明，但一时又无可奈何的高深武学，任何高手一修炼便成了一次性高手。 其实他们不知道张贺之在这中间也是设下了陷阱的。 九为数之极，九阳是比纯阳还要偏激的阳性武学，其对修炼者的要求更为纯净。 修炼这门武功时，原本的武功越是高深，后患越大，成就越低，只有筑基性的无属性武学内功才对它影响不大。 武当张三丰真人开始修炼九阳功时，只是一个还没有筑基入门的小和尚。 张无忌修炼九阳功时，更是被玄冥神掌折磨多年根基早已垮掉，破而后立了。 郭襄当时的武功自然远在少林无色禅师之下，但后来也开宗立派创立了峨眉派。 而当时武功最高的少林无色禅师，却只是创了少林九阳功，并且还经过了几代人的雕琢之后，才令少林九阳功成为少林绝学之一。 这多半也是因为当时的少林寺已经封山，无色禅师修炼九阳功之后，并没有全力出手导致自身漏气，才得以把少林九阳功传承下来。 九阳功，葵花宝典这类偏激功法修炼起来很快，威力也很大，张无忌只用了五年，华山派穆不归稳扎稳打也只用了十余年。 岳不群紫霞神功大成后卡在瓶颈十年，废弃紫霞神功后才转修九阳神功只用了五年，但他本来武功太高，于是漏气漏得他痛不欲生，只好冒险采用了张贺之的布袋大法，才得以暂时摆平。 淤是有一个漏气的缺点明晃晃的放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它的阈值是多少，就像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头上，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掉下来，导致任何修炼者都不敢全力出手，这就使得九阳功现在成了一门中看不中用的武功。 目前只有张贺之的布袋大法，可以暂时搁置这一问题，但一切还是要看自身的机缘，心性修为。 而且这布袋大法现在在华山还是绝密。 当普通的平民百姓都能有机会在小图书馆借阅或者抄录到与少林七十二绝技，武当太极剑法等等齐名的神功绝学时，其中的变化短时间不好说，但毕竟已经快接近二十年了。 而且这几年随着华山系的膨胀，越发的肆无忌惮。 有人计算过，天下间超五百所小图书馆里摆放的武学典籍，已经达到三百多种，明面上已经不比少林寺藏经阁差了。 这一次借着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发难，其实正是因为知道张贺之出山必然要前往衡山城参与。 华山系的膨胀，利益受损的旧势力早已忍无可忍，但对华山系的整体实力缺乏准确的评估，旧势力不敢轻易开战。 嵩山派的第一队人马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至少表面上他们只是为了刘正风勾结魔教而来，对于张真人的突然露面准备不足，应对失措。 但移动电台的消息早已传来，张真人露面不到一刻，嵩山派第二队就突然加速已经潜入了衡山城。 岳麓山方向疑似左冷禅的一队人马也在衡山派金眼乌鸦鲁连仲的帮助下，摆脱了定淡，定泊两位师太的盯梢，突入三十六峰消失无踪。 武当山七八位道长不顾八大道理的夹击之势，突然出现在游吴方圆四位真人南方身后，如今已经入了洞庭湖。 少林方证大师带着足足够摆一个罗汉阵的方字辈高僧阵容，出现在衢州南孔府，正在开一场水陆道场。 峨眉派高手齐下重庆罗汉寺堵住了长江水道。 昆仑，崆峒，丐帮三派从三个方向遥遥包围住了华山。 各世家，大派，藩王动向纷纷汇报到坐镇风凌渡总调度的穆不归那里。 第五十七章 前哨战 黄河东岸大堤，工程队总参谋部大帐。 穆不归坐镇的大沙盘几乎完全占满大帐地面，八张八仙桌把他围住，连个缝都没留，八仙桌上堆满文件，三十多个机要秘书奔跑来回丝毫不显凌乱。 钟不离吊儿郎当坐在门侧躺椅上，看了看穆不归额头细汗心中不忍，斟了一杯茶，手指一弹那满满的茶杯就平飞到了穆不归桌面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穆不归正忙得手都腾不出来，张嘴一吸，那桌上茶杯中的茶水，自己就飞了起来，落入他口中。 喝完茶再吐一口气，那茶杯就自己飞回了钟不离身前茶盘。 若是此刻身在衡山城的丁勉看见这一幕，立刻便能知道华山派这两个不起眼的不字辈小师弟，武功怕是比自己还要高明得多，即便是掌门人左冷禅也不好说。 这时一个机要秘书飞跃而入，脚尖在代表鄱阳湖水面的透明塑胶上轻轻一点，身形就已在八仙桌前站定，轻功不凡。 这机要秘书拿出文件夹汇报道：“启禀掌门，译码七组转衡阳电，判断武当七老目的地为衡阳城。” 墙边正在看着墙上挂的地图的成不乐一抬手七块小小的蓝色磁铁，便贴在了代表衡阳城的圆圈上。 钟不离再次弹动手指，也把七个蓝色小人弹到了沙盘中衡阳城的位置，口中咕噜道：“豁，这是要断了南下退路，打算包圆吗？ 刘老头也真是的，我们三个又做不得主，放我们三个在这里，自己跑出去看热闹。” 穆不归一边在文件簿上记录，一边回了句：“乐师兄放尊重些，刘大人是当朝兵部尚书，当然关心新式武器的实验。” 回头又对刚刚进来的机要秘书说道：“许学弟，不要叫我掌门。 你如今是朝廷的军官，我的身份也是兵部主事，参谋总部参谋，你直接叫我穆参谋或者穆主事就好。 刚刚听见了鼓声，是船队来了？” 大帐外下游两里的河堤上，沿河堤布设了一个阶梯状的大看棚，看棚的最上方坐着五六桌子人，桌上放满了茶点，却没人动一下，都拿着望远镜看向河面。 正中间桌子上正对河面坐着一男一女，陪坐的两人都是令狐灵冲的熟人，左手边是当年送朱应登入闽的大学士李东阳，右手边是前工部侍郎今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大夏一边举着望远镜看着河面，一边小声的介绍：“陛下，娘娘，资料上说这种槽渠两用快船，采用的是重油发动机，马力强劲，船不大只有两百多料，介于渠船与槽船之间，在这种宽敞平静的河面，满载每个时辰可以跑到九十里，真正做到了日行千里。 要知道一般的良马一天跑上一百五十里就必须歇息。 而这船却可以白天黑夜不停的前进，虽然小了点，也是为内陆的水渠不得已而设计。 但这船整体为钢制，龙骨粗壮，撞角锐利，在内河湖上没有敌手。” 李东阳却不懂军事与营造，开口问道：“既然是钢制会不会太重？” 刘大夏回答：“其实因为钢的强度很大，钢制船体重量远远低于普通木材船舶，当然目前在一些大船体上还不如许多硬木，但是这些硬木其实价格远比钢材贵得多。” 皇帝一边举着望远镜看着那些船，一边说：“朕虽然也关心这些船，但朕更担心的是寿儿，随着太师陷入重围之中，万一有什么危险？” 旁边的张皇后笑了笑：“陛下练功不太用心看不出来，寿儿的情况特殊，我这个当娘的都不担心。 永成你来给陛下说说。” 一旁站着的太监马永成轻轻一礼：“陛下应当大约知晓臣的武功，宫中高手中臣是出手次数最多的。 臣的武功最强在于速度，天下高手中臣的速度至少在前十。 其实速度到了一定程度谁也追不上谁，只要一个转弯便可摆脱。 太子殿下若是单论速度还及不上臣，但臣却绝对追不上太子殿下。 殿下情况特殊在于重量。 当年太子殿下偷练葵花宝典落下了毛病，经过这许多年的医治，太子殿下的情况出现了非常古怪的变化。 殿下的体重可以随心所欲的变轻，在秤上他想变多轻就可以变多轻，甚至可以变得没有重量原地飘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别说臣搞不懂，就是十大真人淤四大天师研究了这么久也没有搞懂。 只是太师张真人提出了一个猜测，由于大量高手长期在太子殿下身上运功，多年来道门高手的内功上都带上了一点先天属性，这些先天属性的内功，在太子殿下身上游动之后，部分被太子殿下自身给转化保留了下来。 这使得太子殿下的内功带有了一点先天磁场的性质，使得它可以隔绝引力的影响。 具体是什么道理，可能要张真人来解释，臣所能告诉陛下的就是太子殿下...他会飞！” ...... 衡山城内离刘府不远一个大院，乐厚带着四十多人刚刚打开大门便即愣住，只见院内整整齐齐站着七队华山弟子，七人一队...北斗七星阵。 天权队天权位笑嘻嘻站着的正是令狐灵冲。 此时外面街道传来一阵鼓乐声，其中有一把胡琴在凄凉悲鸣。 乐厚耳朵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院内令狐灵冲供了供手：“乐师叔，钟师叔，邓师叔，孙师叔，许久未见了，各位来衡山道贺却不去刘师叔府上先打个招呼，小侄只好代表刘师叔前来迎接了。” 乐厚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本不善言辞人也厚道，自己又与华山系不少人交情匪浅，对此次嵩山派倾巢而出伏击张真人本就不以为然，但他毕竟是嵩山派的人，当下抱一抱拳：“令狐贤侄，你们且退一步，让出地方来。” 令狐灵冲立刻指挥阵法退后，这院子颇大百余人相斗绰绰有余，原本堵在门口是防止嵩山派突袭，北斗七星阵运转不灵活被打个手忙脚乱。 现在双方照面，自然需要让出战场，不然北斗七星阵可攻不到大门外去。 华山退后，利用院墙地势掩护侧后各阵位分别转动，除瑶光队瑶光位岳灵珊成鞭捎攻击箭头外侧展开站在墙头，同时负责观风外，其他各组聚成守势。 进退之间章法严谨，丝毫不慌，乐厚见此连连点头赞许。 二十多年来大家研究北斗七星阵都不少，知道北斗七星阵其实真不怎么样。 用在军阵还好，用在江湖上就是个挨打相，华山现在的北斗七星阵别出蹊径，真的就军阵化了，变化少了很多，只要是经常进行队列训练的学生片刻就能布就，对每一个阵位都不在要求专人，灵活了不止一点半点，但威力估计也下降不少。 乐厚大体知道令狐灵冲武功，毕竟这是华山派唯一长期在外活动的弟子。 嵩山这边四个长老中估计孙大中还真不如令狐灵冲，自己领队不好当先锋，看了看钟镇与邓八公。 钟镇还自重身份，邓八公却有点忍不住了，直接走上前去：“令狐贤侄，我俩一向少见，我来试试你这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手段把。” 此时却见华山天玑队首走了出来，先施一礼：“小侄华山八弟子高灵明，与邓师叔一般，小侄正好也是用的奇门兵器，请师叔指点。” 说完拿起兵器，却是一个硕大的算盘，算珠当当作响，明显是铁制颇为沉重。 乐厚看看令狐灵冲没有阻止，眯了眯眼睛，华山下一代除了令狐灵冲其他人都名声不显，这高灵明在剑法传承轻灵险峻的华山派却选择了奇门重兵器，而令狐灵冲却没有丝毫担忧，显然是有点绝招的。 高灵明是晚辈自然先行出手，看似胡乱的举起铁算盘就砸，邓八公也想试试这人斤量铁鞭直接迎上。 “铛”的一声大响，两人各退一步，邓八公的铁鞭收回一抖，那铁鞭就散落成九节，每节之间有一钢索连接，变化成一根九节鞭，抡起一圈砸向高灵明。 后面的乐厚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原来这邓八公出生南直水上人家，后来拜入嵩山派，但对嵩山剑法却总是不惯，他自幼操得一手好竹竿与绳索，又力气颇大。 这嵩山派嵩阳功本来就淤九阳神功有渊源，对力气也颇有增幅，那嵩山派剑法在五岳剑派中最是大开大合，剑也是唯一用的重剑宽剑便是为此。 邓八公习练嵩阳功有成后力气更大，便打造了一把重铁鞭，中间穿以钢索，即可做重兵刃亦可化作九节鞭以使用他那手绳索功夫，是以得了个“神鞭”的诨号。 前些年华山流出原版“九阳神功”，各派不知真假纷纷命人试炼，这邓八公就是嵩山派试炼者。 原本嵩山派嵩阳神功便出自少林九阳功。 当年少林寺虽好几代人修正了九阳功，但九阳功虽然写在佛经上，却不是真佛门路数，总有点不合拍，原本多打磨雕琢几代人也不是不行，但本朝太祖开天地前，少林九阳功被泄露给了鞑子。 太祖北伐，遇见好几个鞑子中的少林九阳功高手，太祖令少林寺必须给个交代。 于是当年少林寺把不少修炼九阳功的僧俗给驱除了出去，这才有了后来的嵩山派，不然当世一山哪里容得下两个大派。 第五十八章 前哨战 二 这嵩山派建立以后，原本不叫嵩山派而是叫嵩阳派，不然少林寺哪里会答应。 这嵩阳派表现得最是恨那少林寺，无奈实力不行，只能隐忍。 后来五岳结盟，嵩阳派有了依靠，其他四派都直接以名山命名，嵩阳派不甘人后，何况五岳一体已不怕少林寺了，就直接霸占住了嵩山派的名称，连自家看门绝学都不改名字，就还是叫嵩阳功，不过是自己给加了个大神俩字吹吹牛而已，少林寺也无可奈何。 这嵩山派的大嵩阳神功，本来就是从少林九阳功雕琢而来。 那邓八公修行起原版的九阳神功来进度自然飞快，武功大进。 虽然他也同样免不掉漏气的毛病，但他经过试验知道他以前的功力远远不至于触动九阳功漏气的阈值，这个东西现在被江湖中人称为“九阳陷阱”。 刚刚他与那高灵明一次硬碰，便即知道对方淤自己一样修炼的九阳功。 这华山把九阳功流传出去以后，反复交代警告不要触碰漏气的阈值，没有人敢不听，所以也没有人敢把功力用尽。 然后导致绝大多数修炼这九阳功的学生以及工匠们，反而都是那些不太喜欢争斗的人，那些喜欢打架的人一听说这功法这里不能用尽全力，那里不能用尽全力，就像老头似的缩手缩脚的天然就不喜欢。 特别是一些常有野外活动的人，偏爱修炼九阳功小成之后所附带的，蚊蝇不近身，寒暑不能侵的特殊效果。 那邓八公习练九阳功很快大成，但就因为九阳陷阱悬在那里不免总是提心吊胆，毕竟从上到下人人都在说，他也亲眼目睹过某人力尽漏气而亡，这些东西不一天反复提醒都不会在意，一旦经常有人在耳朵边提起是个人就会害怕，连睡觉都会吓醒。 这阈值在哪里？谁又知道？谁又敢去轻易尝试？ 特别是江湖中人，谁不想留点保命的底牌呀？ 一天都在提醒自己，别用尽力气，别用尽力气，用尽力气就要没命，时间一长，那真的是痛不欲生。 所以他也常去那些华山派名下的学生和工匠那里试探。 结果那些学生和工匠一个个都不堪得很，他们练九阳功原本就不是为了打架，加上张真人的警告牢牢的挂在那里，所以一旦与人冲突动手，稍微有点压力，别人还没有喊着要打要杀的呢，他们便全部都逃跑或者投降了。 其实这些人本来就是些学生和工匠，根本就没有江湖人打打杀杀的思想准备，对学生来说习武它是一门课程，对工匠来说艺多不压身，打发时间练一练功法也不错，万一以后遇到强盗要用呢？ 当然当真的遇到强盗喊打喊杀的时候，他们多半的选择不是逃跑就是投降，练的内功好对轻功自然也有用，谁心里没有一个飞翔的梦想啊！ 练习九阳功修炼速度快，修轻功时对轻功的加成效果也非常不错。 所以学生和工匠们绝大多数都是轻功远比内功好得多。 这些人性格爱好和平，他们也不得不爱好和平，稍微看到点可能打架争斗的地方，一个个像惊弓之鸟的似的，跑得飞快。 邓八公有几次看见几个九阳内功非常深厚的人，连他看了都为之赞叹，但街边两个混混吵架都能把他们惊走，人家还没打起来呢。 即便活捉了这些人，逼迫他们全力出手，但这些人明明知道这就是要逼死他们，又如何肯听，一旦逼迫过甚，连自爆的人都有。 反正你要我全力出手，就明显是想让我死，那我干脆绑着你一起死。 如今终于在战场上碰着一个华山剑派名下正式修炼九阳神功的弟子，叫邓八公如何不上心？ 刚刚两人交手一碰，各退一步都没有吓着旁人，因为都知道这两人用的是重兵器，退一步主要还是为了拉开战场距离，不表示两人这一碰是平分秋色。 但邓八公马上抖出了九节鞭，却吓了乐厚一跳。 他是知道邓八公的，这人练了九阳功很快大成之后，明明武功大进，但人却越来越畏首畏尾，绝不肯在轻易出手，生怕触及九阳陷阱导致一命呜呼。 今日第一个上场多半也是因为面前是华山年轻一代弟子。 还以为刚刚那一碰在力量的碰撞上，让邓八公认为高灵明有资格触及自己九阳陷阱，所以才抖出九节鞭以软硬兼施避开直接较劲。 其实邓八公心中有数，这重兵器的一两次碰撞，除非相差太远否则轻易分辨不出来力量的差异。 与普通人想象的不同，使用重兵器的就一定是五大三粗，力大无穷的莽汉。 当然使用重兵器的前提条件，首先是得力气足够大，但武林高手使用重兵器的无一不是千锤百炼技巧熟练无比。 后世的陈氏太极拳便是来自于战场上使用重兵器高手的体悟，重兵器要练得好最注重的便是松空虚柔四个字。 这陈氏太极拳先是演化出了炮拳，锤拳，然后才慢慢演化出的太极拳。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太极拳中的一些招数，比如说搬拦捶连名字都是在告诉你，我是重功夫。 用锤的高手其力量，只是用在轮锤加速的那一刻力量越大锤的速度便越快，当锤与对方碰撞时，其实他已经是身随锤走，处于松虚柔空的状态。 碰撞的那一刻震动极大，如果这个时候手与锤柄是握实了的，等待他的就是虎口迸裂。 等待碰撞回弹之时，最高明的技巧就表现在此处，高手便能巧妙的利用回弹之力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反应。 所以使用重兵器的高手对于时机的把握是非常精准的，电光火石之间脑袋里就能反应过来，要不然重兵器的速度总是比轻兵器慢很多的，要是在关节处不能快速反应，早就被轻兵器杀得手忙脚乱了。 邓八公就是如此，他是使用奇门重兵刃的高手，刚刚那一次碰撞，仅仅从回弹的力度反应，他就明白对方那个铁算盘另有机关。 那算盘上每一颗珠子都肯定是暗器菩提子。 而珠子中间的串索，也同样是钢丝索。 那么那把算盘的四个铁边框，淤邓八公手上的铁鞭一般，肯定是个四节鞭，能在一次碰撞之中想到这么多，这就是邓八公这种重兵器高手，外表粗豪，内心细腻之处。 刚才的硬碰硬虽然没有试出对方的力量底线，但邓八公知道，这种纯力量碰撞很难判断对方的力量是由于先天原因，还是九阳神功后天加成。 邓八公清楚门派的任务固然重要，但对淤他来说，九阳陷阱却是和自己性命攸关。 如果能够清楚地试探对方的九阳功，才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所以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抖出了九节鞭，想引出对方的四节鞭。 九节鞭这种软硬兼施的武器非常刁钻，对方单靠一个重武器很难应对。 当对方拿出是四节鞭时，九节鞭与四节鞭两种软硬兼施的武器，非常容易纠缠。 这种纠缠中的较劲才最适合他“听劲”，要知道医生们隔帘号脉时，也讲究悬丝号脉，而不是拿一根木棍捅到脉搏上。 果然当邓八公换出九节鞭后不过两三招，那高灵明就有点手忙脚乱了，窥得一个空隙也切换了兵器，却不知道这是对手故意给他放的一点水。 高灵明的算盘却没有飞出算珠当暗器，而是像一个鱼竿，四根柱是杆，钢索拉住算珠成为鱼线般一根鞭子。 双方再次试探了几招，这鞭对鞭最是容易缠住，也非哪边故意，几招后就纠缠起来。 于是双方就展开了拉，抖，甩，掀等较劲的技法，这下邓八公就把注意力基本上放在了听劲上，只感觉这高灵明的力量之大完全不正常。 他也知道华山如今有龙象般若功，只不过这高灵明的龙象般若功最多三四乘，还构不成威胁。 但这劲力中的内功部分明显是纯粹的九阳功内力，这股内力却极为奇怪，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打过来忽高忽低的。 这样的用劲方法，其实在较劲性的对抗中，比如摔跤时是比较不利的，容易被对方抓住节奏利用低潮打反击。 双方几次来回较劲，可不是站着不动的，就像摔跤，双方搭手时也是不住的左右晃动。 其实较劲也不是静力，本质上也是波浪形的，只不过重心在不断调整，希望将对方的重心纳入自己的攻击线中。 邓八公在较劲时不断的用心听劲，只不过高灵明有着龙象般若功的加成劲道上比较杂乱不好听。 其实龙象般若功是一种力的加成，而不是劲的加成，劲更带有一种技巧的意思。 比如内功的加成便分为两种途径，其一是刺激自身的肌肉骨骼，是力和劲的产生，其二是形成一股能量，通过传导直接攻击对方。 有属性的内功就多动用后一种手段，比如嵩阳功，寒冰功，摧心掌等等。 无属性的内功就多动用前一种手段，比如全真内功，武当内功等等。 这无属性的内功阴阳均衡，打出去就像一股冲击波一般，想要依靠冲击波对抗同等级的高手是不容易的。 即便黄药师也无法用劈空掌，去对付其他天下五绝级的高手啊。 只有欧阳锋的蛤蟆功，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这种刚猛的功夫才能聚而不散。 至于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恰恰却相反，它并不属于过于阳性的内功。 第五十九章 前哨战 三 场上两人缠斗了几回，又挣脱开来，反复几次之后，高灵明却丝毫不落下风。 别人没有看出来，邓八公却知道是自己留手了，这种重型鞭法的缠斗，旁人并不知道双方到底用了多少力气。 邓八公因为贪图试探高灵明的九阳神功底细，虽然早已察觉高灵明的劲道逊色自己一两分，暗中收了一分力气，但心下也颇为吃惊。 这说明高灵明的九阳功也已到了大成阶段，这般年纪，这般修为，仅以内功而言，丝毫不在号称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令狐灵冲之下。 而嵩山派的年轻一辈却差着这两人很远，估计三五年内能大成的一个都没有。 按照华山道门流传出来的九品中正制分法，这两人都已达到了五品内外合一境界，那令狐灵冲甚至听闻已开始踏入四品，确定自身武学道路中的“路”，寻求圆满阶段。 邓八公自己也不过是在十年前三十五六岁时才得以一窥门径，至今还对圆满二字可望而不可及。 就连左师兄自己谈起来圆满二字也是苦笑摇头。 嵩山派下一代年轻人中，年长者比令狐灵冲大个两三岁，但要达到同等境界，十年后能出个两三人就已经不错了。 但华山派现在就已经站出来两个，十年后搞不好有二三十个都说不定。 难怪左师兄要急于发难，留给嵩山派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华山剑派上一代人，曾经沦落到只有师兄妹两人，后来宁掌门收入了三个娃娃，再加上外面挂着半个张真人，只剩五个半人。 如今的华山剑派，明面上已经恢复到两百多个弟子，再加上华山道门的学生数不胜数，算起来都能叫华山剑派外门弟子。 而这些学生中的精英，连九阴九阳与紫霞神功这样的神功级别的功夫都能学到，论起选择面来，比嵩山派的精英弟子还要宽。 毕竟嵩山派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修炼紫霞神功这种偷来的特征明显的内功啊，到时候打起来一脸紫气，左掌门都会羞得钻地下去。 何况旧势力的高层都明白，继续放任华山派这样无节制的开放武学与其他知识体系，旧的师徒传承人才选拔方式，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种依靠堆大量人数而涌现出来的，如同过江之鲫一般的天量人才。 这种事情聪明人谁不知道啊，人们已经试验了几千年了。 从奴隶制度到贵族制度，到举荐制度到九品中正制，再到科举取士，直至本朝八股取士，知识一直在扩散，权力一直在下滑阶级。 华山派这分明就是准备一滑到底了，这是打算掀桌子了，不给豪门世家留退路了。 这邓八公脑子飞快旋转，胡思乱想之间，其实他也体悟到了一点高灵明的特色。 这高灵明之所以内功忽高忽低，是因为他能准确的判断自身阈值。 所谓力尽，本来没有标准，力气使了力气在，人体力量是不断恢复，不断消耗，不断起伏的，举重运动员也不能每次都举出自己的平均水平。 九阳陷阱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很多门派试炼者都武功大进，即便是不太敢发挥，日常实力比以前都高明不少。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知道，不知道最可怕，特别是张贺之的宣传攻心，导致一个个试炼者都佛系了起来。 当年的觉远大师内功之深厚，就连神雕侠杨过都为之赞叹，而当时的杨过几乎天下第一。 觉远大师这种高僧，能将内功练到这等境界，岂能不是智慧超人？ 他还能不如华山气宗一般充分发挥内功优势，一巴掌把尹克西拍死？ 还不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发挥多少，能发挥多少吗？ 张无忌同样那么深厚内功，面对灭绝师太掌力都能坦然承受，乾坤袋爆炸之前不是同样发挥不出来吗？ 原文说张无忌不懂应用，但想想张无忌什么出身，那是几大系绝顶高手传人，神医的弟子，他会不懂应用？笑话。 但除了张无忌的机缘特殊（这一段张贺之在小说中特意暂时隐瞒了），连张贺之小说笔下的觉远大师那等五绝境界的人最后都死于九阳陷阱，当然这是张贺之浓墨重彩特地强调之后的结果，但可以想象其他人之绝望。 这邓八公与高灵明一战，使邓八公明显感觉高灵明能把握自己。 高灵明的那种波浪式起伏正是一种“一张一弛”之道，他能准确的把握自身九阳陷阱，才能理解运用张驰之道，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心法。 当前的各派就是受限与没有这个心法，九阳真经中那句“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就是一句心法，但对九阳陷阱只字未提，大家都通过一些暗子了解到华山派真的全文流出了九阳真经，没有篡改，至少五年前华山派自己同样受困于此。 岳不群，穆不归等人修炼了九阳功以后都变得佛系。 但不管谁其实都怀疑华山派藏私了。 不过这事情大家却不能说，不好说，本来旧势力都责怪华山派不藏私，公布了武学秘籍，现在自然不能去责怪华山派还“刘一手”。 现在邓八公能确信，华山派有心法。 那就好办了，以邓八公现在的武学境界，只要知道方向，推演出适合自己的心法不难，只是可能不太完善而已，不一定同样适合别人。 邓八公心中为此惊喜交集，喜的是自己的问题有了回答，惊的是这华山派留下这么大一张牌做后手，各方这次发难恐怕要遭。 正是因为如此各种杂念才聚堆涌来。 这时场上高灵明又是一变，大多数变化都在邓八公的预先设想之中，只有一点不同。 高灵明手一折，那“鱼竿”变成了四节鞭棍和“鱼线”分离，但“鱼线”中的算珠却没有化作菩提子打出来，而是聚拢到“鱼线”头部变成流星锤继续与邓八公九节鞭纠缠，变化成了双手各持一件武器。 邓八公刹那间哪里来得及细思，只按之前设想先做了闪避格挡暗器的动作，却突然发现九节鞭正淤对方流星锤纠缠不清。 高灵明另一手四节鞭棍丝毫不受操作流星锤一只手的影响，快速挥动了过来。 邓八公闪避不及，只好左手运功一掌迎上，“嗙”的一声，手已经受伤不轻。 后面的乐厚看见如此，盯着高灵明自言自语了一声：“左右互搏术！” 这左右互搏术，二十多年前华山派道门曾露出过一次，各门各派不知诀窍，而且看似除了那林道人，从来没有其他人学会过，所以并不曾太过在意。 而且有些传承久远的大派也曾记录过这种功夫，都说是心思纯粹类似傻子的人才能学。 这些年各门各派也曾试探过林道人，这林道人虽然隐居了起来，但他毕竟是个圣手神医对待下级医院呈上来的疑难杂症病人还是肯抛头露面的。 几乎每一个派去试探林道人的人，答案都是这人就是一个心思纯粹的不得了的傻子。 就像后世很多人看待好人好事。 觉得那是的傻子一样的行为。 这高灵明手持算盘，看起来就是个账房先生，这账房先生多少都是聪明人，也不像傻子，想不到也能学这左右互搏术。 乐厚不知道的是，其实有的人聪明过头了，钻研数理化等等过于痴迷深入，就会变成另一种傻子也叫“技术宅”。 高灵明就是如此，他本是商家子弟不喜争斗，高中时期去工程队实习，当时就有说九阳功能避蚊，于是选修了九阳功。 后来岳不群研究九阳功他也是研究助手之一，于是就正式拜师了华山派。 他以前在工程队接触到了微积分，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是每个华山系的人都会试一试的技能，已经成了常用游戏之一，高灵明也下意识的尝试，一次在计算一道数学题时居然做到了。这种东西在没有做到之前是无论如何感觉也做不到的，一旦做成了一次，后来再要体悟那种状态，就有办法可想了。 能做到这事的人都会被华山系迅速藏起来，以华山系选择范围之广，到现在会使用华山两仪剑法的人总共才不到三十人，其中近半是在丐帮手下救出来的。 大多数能学左右互搏术的人都不适合做很多事，比如小龙女与老顽童这些人，郭靖若没有黄蓉辅助也会一事无成。 之前所有发现的左右适格者中，林道人因为是医生，可以作为武学研发人员使用，偶尔客串高端类型武力。 当年八个无名白当年都有残疾，虽然治疗了许多，但各人都有毛病留下，谷大用与马永成他们只能各自指挥两个当年的无名白充当随行保镖。 另两个一个不良于行，一个眼不行，基本发挥不出速度的特点，只能坐守宫中。 其他的适格者也同样有很多问题，比如道门那两位师兄，长达二十多年中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谁也不忍心为点小事去打搅他们，这些人平时都不能轻易动用。 宫中八猫，嗯，这是朱寿起的名字，因为他们平时都在做那一两件枯燥乏味的东西，比如书法绘画，比如雕刻，当然还有绣花，懒洋洋的一天都不怎么动。 连帝后对他们都很尊重，因为他们十岁前就来到宫中，陪伴当时不过十三岁的娘娘一起长大，就像娘娘的亲弟弟，和他们在一起，绝不会担心尔虞我诈，不会担心身后。 他们的精神是纯净，但太纯净，他们不应该属于人间。 第六十章 前哨战 四 华山派得了高灵明这么一个能学两仪剑法的“正常”人，自然喜出望外，着力培养。 但高灵明练武只是受环境影响，顺其自然而来，没有杀意，这一点虽合了两仪剑法初衷，但他兴趣不在武功，对变化繁复的两仪剑法喜欢不起来，虽然也学了，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办法。 华山系的人都喜欢玩工匠活，许多东西都习惯自己打造，高灵明一个技术宅自然也喜欢，他玩机关术。 别以为他就那铁算盘显露的几个机关，那算盘上机关还多着呢！ 问题是他身上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多少机关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差点把自己打造成了机关人。 互搏术对他最大的好处就是，摆脱了双手相互影响，能够各自独立操作，可以使他作出一些旁人想都想象不到的配合动作。 他身上那些经过华山各理工研究员脑洞大开设计的机关，在他的操作下神鬼莫辩。 反正经常被他拉去做实验原料的令狐灵冲经常有酒可喝。 嗯，大师兄比较好忽悠，一顿酒就可以拉来做试验品，而且大师兄的独孤九剑比较能应对意外，万一有个失误什么的受伤不重。 今天他出头接第一战，令狐灵冲丝毫也不担心他，反而怕他不知轻重弄得邓师叔太丢脸，下次不好意思找乐师叔喝酒。 华山系上下早就分析了，这次江湖门派和部分藩王动作虽大，但豪门世家基本没有太多反应，所以这次只是旧势力的一次表态与试探，不是决战。 而且现在的华山系，那是真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有那么多东西好玩，打打杀杀干什么？ 反正张贺之就觉得，来自历史下游的自己，和一群古人较劲是真丢份儿。 当手上有一千个中学生时，就足够搞出机关枪了，虽然子弹量产要难点儿，真要下定决心去弄，也不是不行。 那些东西只是辅助，是防止意外的底牌，不然自己跑到一个武侠世界玩枪械，多没意思。 到哪山，唱哪歌，这一世当然玩的是武学极限。 当然，对武学与一些技术的脑洞，也得支持一下。 就如这高灵明，就带偏了不少“华山人体研究院”研究员的思路，这次把这个宅男带出来，就准备往哪一丢，祸祸别人去。 令狐灵冲见赢了第一战，邓八公已经退下来治疗，接下来该自己这边出人了，江湖规矩嘛，两边讲数都是弄什么三战两胜的。 看了看身边师弟们，好像都赢不了乐师叔，只好自己来，刚要迈步，对面却走出一人来，正是九曲剑钟镇。 这种镇与第一队的费斌一般是左掌门心腹，知晓这次行动全部关要计划。 前面传出暗号，张真人已经露面，这二队应该立刻与前队取得联系，如今二队暴露，在这里与华山弟子纠缠久了恐有变数。 他现在基本上看出来了，刚刚邓八公为何与华山一个二代弟子争斗许久，那个使铁算盘的华山弟子最后明显是收手了，这重兵器收手时速度变慢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明明受伤不重最多算得是轻微伤，却一直退到队尾叫上两个亲信弟子离队给他上伤药，居然还直接用的刚刚华山女弟子送上的云南白药气雾剂，居然还叫那两个弟子就地给他按摩了起来。 这态度过于偷鸡，丝毫不把掌门师兄的交代放在眼里。 领队的乐厚同样如此，钟镇虽说是左师兄心腹，武功声望却远不如费斌，在二队中也不如乐厚，邓八公，不够资格领队。 但他自认为是二队唯一掌控全局的人，乐厚与邓八公都不是嵩山周围本地人，他们一个出身湖北孝感，一个南直水上人家，与嵩山多数师兄弟算不得亲厚，反而与武当，衡山，华山许多人颇有交情。 这次发难左师兄交代时，两人就不以为然，开口劝过，不过是后面人催得太急嵩山拖延不得必须表态站队，没有办法而已。 栏在这里的华山弟子都是晚辈，嵩山这里四个长辈，直接压上去，几下子就打散了，他却在这里搞什么单挑战，难道真的等三战两负之后自己这些人灰溜溜的退走不成？ 眼见得对方最强的令狐灵冲就要迈步上来，自己这边如果由武功最高的乐厚出手只要放一放水，输个一招半式，自己也不好说话了。 于是钟镇急忙前行几步：“华山派这些年果然进步极大，钟某也想向各位师侄讨教一下，不知哪位师侄愿意一显身手？” 他倒是知道令狐灵冲号称年轻一代第一高手，虽不认为自己对上令狐灵冲就会输，但“大橘为重”还是在话语里面留下退路，也是试探华山弟子里除了令狐灵冲还有什么高手的意思。 这时站在墙头的岳灵珊嘻嘻一笑：“钟师叔，侄女年纪小，自幼却听闻钟师叔将大气威严的嵩山剑法练成九曲十八湾的九曲剑，今日借机会请师叔指点一二，只是侄女年少，需借师兄弟们功力相助，师叔见谅。” 钟镇听见，闷哼了一声，年纪小？自幼听闻？ 那意思就是你钟镇别看年纪一大把了，成名也没几年。 这其实就是嵩山派的通病，嵩山派内功出自少林九阳功，剑法其实演化自少林棍法。 后世俞大猷独挑少林，无三合之敌，到晚年写了一部《剑经》通篇都是在说棍法，所谓十三棍僧救秦王，在唐人记载中其实就是双手大剑。 嵩山派内功剑法都是绝学，但立派百年都在参与江湖争斗，在心法上的打磨积累就有所不足，剑法与内功脱节。 嵩山剑法大开大阖，气象端严，本质是双手剑，但他们不可能真用双手剑这种战场兵刃参与江湖搏杀，真当朝廷是摆设不成，重型长兵刃一天带着到处跑不显眼吗？ 所以嵩山剑派的剑虽然比其他门派厚重宽大，但还是单手剑。 华山对武学整理出的九品中正制毕竟是武林唯一描述武学等级的体系，已得到各方公认。 嵩山剑法本质是战场剑术，大开大阖的另一个描述就是粗疏，拿来武林江湖争斗难免不对症，所以嵩山派的弟子大多不是其门派武功的适格者。 这就导致其十三太保自钟镇往上的高手，包括左冷禅自己都不是以嵩山剑法扬名。 钟镇可以说是资质一般的普通人修炼嵩山剑法的顶点，他把嵩山剑法练得仿佛剑都是弯曲了一般灵活多变，这是隐隐约约找到了自身道路的表现。 但他终究不能像上面那几位一般脱离嵩山剑法藩篱以手上功夫扬名。 仙鹤手，托塔手，大嵩阳手，大阴阳手，甚至包括神鞭邓八公，这些外号表明他们都在华山定义中已经正式踏足四品走出自身道路，追求独属于自己的武学圆满，并且窥见三品道途的境界。 他们同余沧海一般达成了宗师成就，有了开宗立派的起码资格，除了个人资质在战力上的差别与功力深厚不一，与左冷禅在境界上并无高下之分。 钟镇就是卡在这里不上不下，他也想推演自身武学，也推演出了招式变化繁复的九曲剑，但他无法完善武侠世界所独有的“心法”。 即便是华山剑宗以剑为本，但不管是夺命连环三仙剑还是后来封不平的狂风剑法，都有配合剑法的内功运用方式，就是心法。 就连华山入门剑法中一招简简单单的招式都有独特意境，剑宗高手使出一招古柏森森，就仿佛真是一片古柏林般剑气森然，其徐如林。 钟镇听见岳灵珊的挑衅，眯了眯眼，没记错的话这小姑娘才十八岁，各大派中即使是优秀弟子也要在二十岁以后才能在长辈带领下出去历练，历练两三年才会和师兄弟们组队出任务。 华山之前出了一个令狐灵冲，才刚刚二十岁就放出去到处打，这已经是异数了，不想这岳不群连亲女儿也敢这么早就放出来。 这当然不是华山下一代没人了，都知道虽然令狐灵冲号称华山大师兄，但其实是因为他被岳不群“捡到”得早，华山剑派下一代中年纪比令狐灵冲大的大有人在。 如今连一个人小丫头都敢对长老高手递剑了，华山派这是什么意思？ 就凭北斗七星阵？ 钟镇打量了一下华山弟子的阵势，嗯？ 这北斗七星阵虽然拉胯，它最大的缺点是不灵活，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是可以借力。 如今华山弟子退后占住院子一半，正面对敌，四周是院墙保护，墙外有一把胡琴带人在外隔断，无需担忧。 这北斗七星阵的劣势被掩盖，只留岳灵珊一个瑶光队瑶光位作为蝎子尾巴对敌。 岳灵珊完全可以放开手借力，无需担心。 钟镇想了想，觉得试一试也好，华山北斗七星阵能够如此借用地形发挥优势，一旦以后遇见设下的埋伏，也能对此有个数。 当下抽剑立下门户：“岳侄女有意称量秤量师叔，我自然奉陪，不过刀剑无眼，岳侄女小心了。” 岳灵珊本来是站在墙头的，见得如此先抱剑一礼，然后挥剑耍了个苍松迎客的空招。 钟镇知道这是表示礼节已尽，下一招就是攻击性的，考虑到岳灵珊就站在墙头，这意思也是明确表示下一招会从墙头飞跃攻击。 这种打法基本不留余地，一剑攻出人剑合一，飞扑而下，胜负往往就取决于这一招。 钟镇见此有点不以为然，这种飞扑性攻击只有一点一线，稍微偏离半点攻击线被反击，连停都停不住，江湖上哪里有这般打法。 又不是张真人的小说，小李飞刀一刀决胜，阿飞快剑一剑杀人，江湖上两人相差不是太多的话，斗个千八百招看谁先找到对方破绽，或者看谁先累垮才是常态。 果然下一刻那岳灵珊纵身飞扑而下，剑顶在前方人剑合一倒攻而来。 钟镇一缕嘲讽方挂上嘴角就已凝固。 第六十一章 前哨战 五 钟镇见得岳灵珊攻来，正在考虑是避开剑锋还是硬接，毕竟就是七个女娃子合力又能怎样。 突然发现岳灵珊剑尖不住颤动，每一个颤动余波都是内力灌注呲呲作响，而且每一道余波的内力都不在左师兄全力一击之下。 钟镇吓得连忙闪避，眼睛余光还有精力看见四十七个华山弟子全部肢体相互接触，竟然会是四十七人齐借力，怎么可能？高呼一声：“救...” 一声救命还没喊完，已经被气劲扫飞，在空中哇的吐了一口血，下一刻就被乐厚接住，那乐厚接住钟镇后，还笑眯眯的对岳灵珊说了一声：“多谢贤侄女手下留情。” 乐厚当年曾在华山逗留过几年，深知以张真人的尿性，恨不能把什么东西都汇聚百八十人研究个几百几千遍，十几年了，若说北斗七星阵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可能？ 乐厚不知道，张贺之一直对研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念念不忘，他一直不肯相信内功做为一种人体训练出来的能量，居然会被人吸走。 吸走就吸走吧，休息过一段时间不就又该恢复了吗？ 但是蔡长老等实际例子说明，即使采用破而后立的道路，也需要用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彻底恢复功力。 东方不败刚刚开始隐居闭关的前几年，张贺之就经常给东方不败写信，主要探讨和交流的就是这一点。 张贺之深知，以任老头那倔牛般的性子，要是强制让他拿出吸星大法，估计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后来在东方不败的配合下，张贺之在那地牢里安排下了听音器，听着任老头的动静。 直到确定任老头在铁板上刻下了吸星大法，嘿嘿，嘿嘿，这下有了研究资料了。 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之后，两三年就掀翻了任我行，然后嵩山一战之后站在天下的顶点四顾茫然，他已经前行无路了。 他要掀翻任我行，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反骨什么的，而是在魔教那种从底层一路杀上来的残酷竞争环境之下，人和人之间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任我行把葵花宝典交给他的意思，但他能够不练吗？ 任我行之所以能够承受住葵花宝典的诱惑，没有割那一刀是因为他在练吸星大法。 当任我行将葵花宝典交给东方胜时，东方胜就面临两难的选择，练还是不练，正常的武学高手大部分会受不住诱惑去练练试试，万一自己是特例，资质非凡不需要割呐？ 手捧着一本高深秘籍，又没有人反复交代他这种秘籍的危害，是谁都会这样想。 然后，然后下面没就有了。 但是如果东方胜不练，那么在任我行的面前无论如何也藏不住，对于自己手下有个心性如此坚定的人物，想必任我行连睡觉都不会安稳的。 当他掀翻任我行之后，拔剑四顾心茫然，他明白若没有特殊的机缘，他将永远被限制在葵花宝典的极限之内，前路已尽。 那个时候正是张贺之在华山隐居了七八年闲得无聊的时候，他把前世的许多武侠世界的小说给复制出来，把一些不太泄露机密的东西给印刷出来，也送给了东方不败好几套。 得到吸星大法进行研究后，华山系最大的收获就是可以尝试小说中描写的功力灌输。 现在最大的研究成果就是经脉的承受力扩展十倍以上，就像是拓宽了经脉。 经过倒推吸星大法与北斗七星阵的汇聚，七个高手灌注一人在能量上得不偿失，被灌注者需要几个月的洗练才能有微弱提高，但经脉被拓宽，而七个施术者也要几个月才能恢复。 把握住度，让施术者不至于受损的情况下，受术者的体内内功承受上限大大提高。 以前的北斗七星阵只能七人聚气，主要是聚拢的部分一个人已经承受不住。 现在一些人经过经脉拓展后能作为节点聚拢四十七人的北斗七星大阵，那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量变的极限，其汇总一击非人力所能抗衡，只不过这种汇总的内功凝聚力不强。 当然也不是钟镇能接的下来的，哪怕是方证大师也不能直接对抗的。 事实证明，拓宽了经脉并不能使内功的量一下子上去，对于内功的理解研究者们就又加深了一层。 华山道门与华山派，如今放着许许多多内功深厚又发挥不出来的高手在，那这拓宽经脉的实验，就做了很多很多次。 为了保障节点不出问题，今日这个北斗七星大阵有近二十个弟子是当过试验对象的。 当然人体实验一定是小心又小心的张贺之，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敢拿自己的弟子们，学生们去做一些有过多伤害性的实验。 还好有许多医道高手在华山，张贺之三十年来对人体医学的体悟也是许多，每一步都还算是走得稳稳的。 但是这种实验仍然得不到林师兄和平大夫的全力支持，在他们眼中这明显与治病救人无关。 相反的岳掌门师兄却出人意料的用心，甚至令岳灵珊都去体验了一把开拓经脉的感觉，但他明明已经没有了什么争胜之心，让张贺之也觉得有点奇怪。 如今的北斗七星大阵汇聚内功仍然比较拉胯，只有三成左右，并且分散不凝聚，但从岳灵珊剑上发出的“龟波气功”不要说方证大师了，哪怕是任我行巅峰时期论量也不到这一半。 这般散而不聚的内力攻击，面对方证大师与任我行这等高手他们有的是办法应对，但钟镇显然不包括在其中。 但即便是绝世高手，除非掌握独孤九剑破气势，否则在研究出破解办法之前，大概也只能避其锋芒。 连华山上的风清扬也只能直面破解而已，同样不能迎锋而上直入阵门，还是需要侧击迂回。 今天享受了一把“龟波气功”的钟镇就在后面慢慢苏醒过来回味刚刚那一击，以他的见识自然很快明白过来自己遭受了什么样的攻击，虽然不知道华山派如何做到的，但也能迅速想到下次该如何应对。 不过在今天这样一个战场上，特殊的地势就决定了嵩山派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直接突破，只能侧击，但狭窄的大门以及外面的那把胡琴可不大可能坐视不管的。 第六十二章 前哨战六 随着钟镇失手，嵩山二队内部主战派失去领导能力，快速接应一队的任务已经失败。 此时华山弟子也没有表现出进一步的敌意，也算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乐厚此时方才站了出来：“令狐贤侄，你我已经多年未曾切磋了，今日机会难得，来来来，搭搭手。” 令狐灵冲走上前来，却收剑入鞘，双手护胸摆了个大伏魔拳的起手式，口中说着：“乐师叔，你们来得急，还没用饭吧，我已经叫了回雁楼送酒菜来，等打完这架，咱们好好喝几杯。” 乐厚眼前一亮，看了看令狐灵冲的架势：“令狐贤侄这是入了四品，摸着自家武学道路了？” 乐厚自己就是嵩山剑派传人，却以大阴阳手成名，如何不知令狐灵冲弃剑改拳的用意。 令狐灵冲却是苦笑一声，他一向偏爱练剑，可如今华山派精研独孤九剑，以往他还能以自身剑法天赋，灵活变招弥补其他不足， 但在大家都会独孤九剑的情况下，令狐灵冲反而因功力不够更吃亏了。 独孤九剑的本质在达到无招境界之前其实就是独孤求败计算下的套路，原着中令狐冲独孤九剑打遍天下，那不是令狐冲剑法多厉害，而是天下英雄落入了独孤求败的计算套路之中。 独孤九剑将天下武学按周易计算出破绽，与泰山派岱宗如何剑招其实有颇多相似之处，剑术上能临机应变又比岱宗如何高明了一级，但立意上岱宗如何的计算有能把环境心理因素考虑进来，又比独孤九剑高明半分。 华山派与泰山派百年交情对岱宗如何这招自然很熟悉，思过崖上泰山派的岱宗如何虽然只有一个空架子，但有了独孤九剑的参照就不同了。 虽说是泰山派两百多年来没有人能练成这招岱宗如何，但其实想想思过崖上魔教留下的剑招，仍然有应付岱宗如何的破解招数。 那就说明六七十年前的魔教在实战中和五岳剑派就有过关于岱宗如何这招的交锋。 岱宗如何因计算过于复杂临机对敌时很难使用，所以泰山派一般情况下用不出来，只有在群战之时保护好一个准备者，这人居于旁计算良久之后才能发出一击，但是这种打发只有在少数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一次，敌人也不是傻子，会等着你计算清楚他的破绽蓄势一击。 所以这招在泰山派接近不废而废了。 这一招就这样几百年无人练成，但它的练法与算法泰山派却有着传承，只是不能用来正面对敌而已。 泰山派与华山派百年交流中也多次试图恢复岱宗如何的威力，所以交流下自然不会有多藏私，华山派对这招自然很熟悉。 风清扬再怎么厉害，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他不像现在的华山派，可以集中这么多人的智慧来推演，况且他早已经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甚至修炼出来了剑意，对于这种低他境界两级的武学，自然也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华山派研究独孤九剑的人这么多，自然就有一些无聊的人，用独孤九剑的算法去简化了这招岱宗如何，并且创出了一招命名为独孤一剑。 做独孤一剑，连风清扬看了之后都为之惊叹，这一剑一出之后胜负立分，即便以他的修为境界，也只能阻断这一剑，独孤九剑的“破”尽天下武学，在这一剑面前终于变成了势均力敌的招数。 像这种依靠计算，一击破敌的武学，一旦学会了，在踏入下一个境界之前，本身没有熟练度的要求，也就没有了高低上下之分，两个同时使出独孤一剑的人在招式上势均力敌，剩下的就成了硬怼了。 原本华山派剑气两宗，前二十年剑宗厉害，后二十年气宗厉害。 但一个弟子资质好的只需要十余年，就有资格开始修习，这独孤一剑了。 而剑气两宗弟子一旦修习独孤一剑，用这一剑对上，结果就又回到了功力高下的比拼。 要知道练剑十几年，很多门派还没到出师的年纪。 独孤一剑已经是剑宗在剑“术”上追求的最高境界了，再往下一步就是对道路的追求，结果又回到了原地比拼功力。 像令狐灵冲这样，在使出独孤一剑之前，他还能和钟不离在场上打成一时纠缠，一旦双方使出独孤一剑，他一招便输了。 功力的比拼来不得半点虚假，强上半分就是绝对压制。 本该如此，正常人对于技巧的修炼，十年左右就能达到一个巅峰，在这个武学内功显示的世界里，仅仅是剑术技巧是不够人们去修炼一生的。 到了这一步，令狐灵冲在剑术上的天赋就不足以使他脱颖而出了，现在华山弟子内部比剑到最后都变成了功力比拼。 特别是令狐灵冲的短板就在拳脚上，为了他大师兄的荣誉，只好恶补拳脚内功。 如今华山派拳脚功夫能在段时间内进步最大的就是大伏魔拳，所以令狐灵冲如今是真的苦练这门功夫。 他原来倚仗剑术高超无往不利，如今对外时他还是剑术不败，但对内的大师兄荣誉已经摇摇欲坠。 如今令狐灵冲面对以手上功夫闻名的乐厚，而且乐厚师叔也没有什么真敌意，但却也不会轻易手下留情，正是练手的好对手，当然会以拳法讨教了。 双方各摆抱架，都对对方手段有点数也不客气试探，当即进手对攻，这大伏魔拳华山得自九阴真经，最是大开大阖，被视作刚猛可与降龙十八掌相当，华山对这门武学并未刻意保密。 乐厚当年在华山逗留几年也曾与人交流过大伏魔拳，自然熟悉，一上手就避开锋芒，以自家大阴阳手化解。 乐厚的大阴阳手本来不是嵩山派一整套成熟武学，只是嵩山派大嵩阳掌法内部部分招式，两手一阴一阳，阴阳转换，掌法中阴劲融合了部分太极与无极的道理。 乐厚多年前与岳季南等练习刚猛拳路的人交流时发现，嵩山派武学虽然也是走的刚猛一路，同样大开大阖，但嵩山派毕竟是剑派，拳法近身格斗时同纯粹的硬派拳法尚有差距。 华山派同样是剑派，专练拳法者不多，原来的全真掌法也多半不用于江湖格斗了。 但华山外围势力传承的华拳，破玉拳，混元掌，鹰拳却全是走的刚猛路数，后来得到的大伏魔拳，九阴神爪也都是同样。 乐厚与华山朋友切磋，总觉单靠刚猛硬碰硬，他缺乏外门功夫支持，嵩山派也没有抱元劲这种拳术心法传承，比较吃亏。 后来逐渐体悟运用大嵩阳掌中的阴阳手一路刚柔相济的武学开创了自身武学道路，并补齐了嵩山派阴阳手，称为大阴阳手，从而进身武学宗师门槛。 第六十三章 前哨战 七 乐厚与令狐灵冲刚过手几招，乐厚便知道这令狐灵冲几年不见却已非吴下阿蒙，自己已难以在功力上做到轻易压制。 这大伏魔拳乐厚也算熟悉，但令狐灵冲使来与当年华山派其他人不同，有种奇怪的味道。 令狐灵冲的拳法似乎是冲着乐厚的破绽攻击，但这种破绽攻击似是而非，乐厚的武学经验何其丰富，稍一体会就明白了，令狐灵冲这是把拳法当做剑法来练了。 拳法与剑法不同，有些破绽在剑法上是破绽，但在拳法上就不是了。 剑毕竟是利器，如窥见破绽一剑斩断对方手臂，对方难以反击，那么对方的手臂破绽就是致命破绽。 换做拳法，同样破绽可能不但不是破绽反而是陷阱。 令狐灵冲现在的拳法就是如此，因华山大伏魔拳与破玉拳都是刚猛拳法，正面攻击力极大，但也正因其刚猛自身破绽也大。 令狐灵冲就利用这点，将拳做剑练，拳法并不与对方硬撞或纠缠，而是攻击对方破绽，一击即走，发挥拳法正面攻击威力优势。 武林中各大派虽大都以兵器功夫为倚仗，但传承的拳法也不少，更是常有乐厚一般以拳法掌扬名的。 毕竟因有内功加持，拳法掌法到得一定火候，一旦击中对方躯干头部等，往往一击致命，实不亚于兵刃伤害。 所以金系武侠中除少林空见神僧的金刚不坏神功以外，以硬功成名人物极少。 内功加持之下，可不像后世护具拳套保护之下，擂台上经历过抗打击训练的运动员挨个十几拳还生龙活虎的，以集中打分散自然大占便宜，摧心掌，破玉拳这等绝学功法挨上一下，境界相差不到绝对情况基本就是重伤以上。 后世的拳法攻击力就有限了，即便是高手，蓄势一击打击要害实在了也能要命，可对手又不是死人，稍微移动防御一下，只要不是刚好凑到发力点上，力量就会被分散化解部分。 以大伏魔拳的刚猛，只要挨上了即便没有打实在，也是动辄重伤，这又不是靠肌肉发力的伤害，而是一种功法伤害，并不特别讲究着力点与发力点。 看明白了这点，乐厚就心中有数了。 托张真人的福，这些年华山武学保密并不严格，虽然上乘武学并没有到处去宣扬，但对内却也不是特别保密。 连以前只能掌门修行的紫霞神功，现在都换了个说法叫：“有资格获得掌门地位”的人就可以观看。 什么叫“有资格”，那扩大了说只要是内门亲传，其实都有资格。 这学过的人一多，也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虽然不至于全部流传出来让外人随便学去，但有心人也就有机会收集整理一个大概了。 像九阳功，泄露出去的部分其他门派自然不可能照着修行，但嵩山派这般的大嵩阳神功本来就源自少林九阳功，得到部分不完整的东西参照自家神功加以推演，到也复原了七八成，足够修炼了。 这武学嘛，前期自然是按照前辈足迹一步步来，丝毫错乱不得，否则动辄伤残。 但到了宗师境界，对武学的理解就不一样了，像余沧海，乐厚这般自有道路的宗师高手，自己创一套武学也不是难事，当然威力就见仁见智了。 令狐灵冲以拳做剑运使独孤九剑，乐厚既然看了出来，心下就有了打算。 依着华山派现在的性子，独孤九剑见过练过的人也不少，乐厚还与华山派某些人探讨交流过独孤九剑。 那令狐灵冲几年前学了独孤九剑，顶着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名头又下山闯荡了几次，甚至在岳阳楼的一次江湖大会上喊出了一句“自出山来无抗手”的大话，靠的就是独孤九剑打了天下一个措手不及。 独孤九剑厉害吗？当然厉害，是天下少有的独特绝学，但初学乍练的令狐灵冲能“无抗手”靠的其实是独孤九剑的新与奇，武林中对它没有研究。 独孤九剑本质上与天下所有招式类武学一样，都是有招的套路武学，除非修炼到风清扬这等无招以上的境界了，走的仍旧是假想敌路子。 走的无非就是，敌人这招怎么来，有什么破绽，我这剑怎么去，敌人会有什么变化。 自古真情无人明，只有套路得人心，武功招式本质上就是套路，是无数实战套路的模拟，独孤九剑不过是专门针对这些套路的套路罢了。 独孤九剑的一些东西被武林中知晓以后，自然会有无数高手研究，如果就令狐灵冲一个人会用，大家连看见独孤九剑的机会都不多，自然也就难以研究，但如今华山派稍微核心的人物都研究过独孤九剑。 以前的岳不群等人还对自己家绝学抱持一些敝帚自珍的心态，但随着年青一辈逐渐成长，令狐灵冲能与乐厚这等宗师高手不相上下，高林明能胜过邓八公这等半步宗师，而这一辈的华山弟子只算正式的都有两百多个了，令狐灵冲只是挂了一个大师兄的名头，不管年龄或功力都不是最顶尖的，如今的华山哪里还容得下抱残守缺。 想想当年不字辈弟子两三百人，选拔范围不过华山周边每年几千适龄人口，别的就看师傅找弟子碰运气， 如今天下仅仅华山道挂名资助的学校就有五六千，其他皇室盟友等学校又有数千，每年进入选拔的适龄人口近百万，能够拜入华山派的每一个都是人杰，长辈们传艺之时如果藏私，嘿嘿，真当徒弟们是傻子不成？ 如今华山还保持传统师徒关系的只有岳不群与宁中则早年收的几个养子女性质的徒弟，其他的都慢慢转化成学校般师生关系，介于传统师徒与后世师生关系之间，相当于现在儒家座师之上的业师关系，勉强像后世教授带的研究生。 理论上华山现在还是分华山派与华山道两套系统，但随着岳不群九阳圆满，又重新修炼起来紫霞神功，破而又立后的感悟使得他放弃了争胜之心，优秀的年青人们光大华山派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反而太过优秀给了老一辈很大压力。 下一辈年纪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功力上比之岳不群三十多岁初次下山时或者有所不如，但根基稳固，眼光见识，武学系统化修养都高于当年岳不群，特别是他们不像岳不群当年华山内功尚未大成就被迫开始修行紫霞神功，他们正处于全真内功刚刚大成开始显现后期不停进步的正宗道家内功的特点，比较那些其他门派同龄人内功普遍已经开始停滞，而他们比较起来到像是突飞猛进阶段。 初次下山的岳不群就收了令狐灵冲为徒，就是他知道自己华山内功尚未大成就强行修炼紫霞神功，到紫霞神功勇猛精进的时间过去以后，岳不群已经自觉前路渺茫期待传人了。 后来的岳不群研究九阳功，获得了极大进展，紫霞神功的特点之一是可以融合消化异种真气，反其道而行之，紫霞神功也可以把自己消化融合到九阳神功这种偏激的阳性武功之中。 华山派九阳功泄密，受益最大的自然是以少林九阳功为源的嵩山派嵩阳功，但世界上所有的泄密与技术扩散都是相互的，嵩山派眼馋华山派九阳功的心法，殊不知华山派同样眼馋嵩阳功的心法。 少林九阳功经嵩山派百余年改良，九阳陷阱早就弥补得差不多了，毕竟创功的前辈不管是不是斗酒僧，他的境界在高毕竟是一个人，九阳功的立意境界虽远高于嵩阳功，但缺陷也是极大，世上事务终究平衡，重阳祖师学究天人，创立的全真功法可以修炼终身，不一样有修习极慢而且对心性要求高的缺点，九阳功修行速度快，威力大，想要练成极为不易，对练习者资质要求太高，而且九阳陷阱解决不了，这才是万事万物的平衡。 所以九阳功这种偶然才有天才能够大成的神功反而不适合作为一家名门正派立派的根基，经过少林九阳功到嵩阳功的弱化之后，更多的人能够修炼才孕育出了嵩山派这等天下大派。 当然弱化后的嵩阳功又会面临最高极限太低的问题，一般人别说练到乐厚，丁勉这般境界，就是孙大中这般功力在嵩山派当年同辈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这还是嵩山出了左冷禅这等天才掌门可以请教的情况下。 似泰山派传承就远比嵩山派丰厚，天门道人性格虽有缺陷，但天赋丝毫不缺，以泰山派传承之丰能到如今基本上已经是极限。 除非出了左冷禅这等天资才情，将极阳转极阴，创出来寒冰真气的人，才能在天下英雄间列得前席。 嵩山派其他师弟们即便依样画葫芦修炼寒冰真气也不可能达到左冷禅的高度了。 而且像这等一代人初创的功法，往往级为粗糙只适合创建者自己修炼，甚至不乏历经好几代人打磨才有第二个传人能够练至大成的例子。 连华山系如今数百人修炼九阳功到现在，也只有几人能够大成。 连岳不群都是将已经大成的紫霞神功融合废弃，方才能在五年后练成九阳功，其中得失一言难尽。 辛好华山得以实验乾坤大法，岳不群的九阳功才有了前进的方向，不然即便九阳功大成，比较刚下山的张无忌还是差了不少，由于九阳陷阱的存在，真实战力比之原来紫霞神功也不见得高明。 在实验乾坤大法的过程中，岳不群放弃争胜之心，重新捡回紫霞神功，破而后立方才找到了自己前路，真正踏足三品武学境界进入寻道的领域，这时候的岳不群才真与左冷禅站在了同一高度，并且打开了前路。 九阳功“泄露”之后，华山派自然而然获得了嵩阳功许多东西，虽然已无前路的十三太保与左冷禅获利，想必提升不少。 但真获利最大的反而是华山系，因为几百号华山人获得了虽然修炼慢点，但更为稳妥的修炼九阳功的参照方法。 毕竟泄密也不会详详细细整个功法完全泄完，把威力极大，特效许多的九阳功打上补丁，加上尚不圆满的乾坤大法，许多九阳功的修炼者已经能够投入实战。 今日高灵明就能以尚未大成的九阳功对抗半步宗师的邓八公。 令狐灵冲号称华山大师兄，虽然他的独孤九剑学得最好，但双方都学过独孤九剑的情况下只要境界没有绝对差异，与华山其他人一用独孤九剑就变成了功力硬怼，生生把一个纯剑宗思路的剑法在华山内逼成了以气功诀胜负，弄得剑气之争好似玩笑一般。 因为独孤九剑在剑术上已经一开始就把“术”的境界给走到了尽头，剩下的无招，无剑等都属于“道”了，两个人一旦学完了独孤九剑，基本上在招式上就很难有高下之分，所以一切又回到了比拼功力上。 令狐灵冲是个不爱练功的人，剑术上的天赋在华山内部被克制以后，落了不少大师兄的面子，辛好刚猛的大伏魔拳内外兼修，也对他的性子，到逼出了一个拳做剑使的路子，找回不少脸面。 乐厚经验何其丰富，又熟悉华山武学，稍一思考就知道令狐灵冲这种打发估计只有他自己琢磨，必定粗疏。 当即一阵快攻，然后在左肘后方卖了一个破绽，令狐灵冲若是用剑，一剑便废了乐厚左臂，加上剑的长度乐厚难以还击，自然会输掉。 但令狐灵冲拳作剑使，又习惯了独孤九剑，快攻之下不及细想，习惯性的就击中乐厚左肘，“咯”的一声，乐厚左肘脱臼，却同时利用这一击顺势右旋一掌击中令狐灵冲左肋，击中之后并不发力，抱住左手顺力退后。 令狐灵冲本就与乐厚熟识，刚刚只因大伏魔拳太过刚猛，不能全部收力，方才让乐厚受伤，见乐厚点到即止，连忙跳出战圈，抱拳道歉：“乐师叔，小侄收力不及，这确是输了。” 第六十四章 前哨战 八 乐厚手臂一顿，接上脱臼，笑言：“令狐，这大伏魔拳刚猛，你能收到如此程度，已经是不错了。” 回头看了看嵩山派阵容，三战两负下来，三个人都有伤，唯一高手就是孙师弟了，便问了声：“孙师弟，你还要试上一场吗？” 孙大中犹豫片刻，终究是掌门安排的任务，不打一场说不过去，便缓步走出。 华山派中却从女弟子中走出两人，却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二十一二岁年纪。 乐厚熟悉华山派，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与钟不离交好，又是外来人不好接近女眷，自然是往男人堆里钻。 见两女相貌年青，但令狐灵冲这个“大师兄”站立一旁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迹象，反而朝两女欠了欠身。 乐厚见此心中一凛，华山派的面向年龄最是不能相信，外貌与实际年纪相差越大说明功力越深，令狐灵冲号称大师兄，其实在内门弟子中年纪前十都排不进去，看他动作，这两女必是令狐灵冲的师姐，心中稍微琢磨立刻想起两人来：“二位侄女可是蔡师伯家那两位？” 两女站定齐施一礼道：“师侄女蔡灵琳，蔡灵玲见过乐师叔。” 一旁孙大中一听就知道了是谁：“原来是蔡师伯家两位侄女，师叔可不敢对两位侄女递剑，这一战不打了，不打了。” 原来华山蔡家自古以华山拳法传家，到了清字辈这位蔡师伯更是不得了，推陈出新将华山拳法推进到了绝学地步，本朝禁军数十年前覆没与瓦剌，先帝重整天下军队，请出了蔡师伯传授禁军拳术，将华山拳法推广天下，武林中人凡有习拳者，必学三套拳法，第一是太祖长拳，第二是罗汉拳，第三就是蔡师伯的蔡氏华拳，公认号称“拳师”却不是指蔡师伯的职业，而是武林中敬称天下拳者之师。 孙大中武学是标准的嵩山剑派路数，剑法不错，拳脚功夫不强，以拳脚迎战蔡氏后人是一种尊敬，但以剑相向就有点不妥了。 最重要的是蔡氏姐妹虽然与令狐灵冲同时拜师，但早年在张真人门下启蒙，习武比令狐灵冲要早了八九年，是华山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姐，加之家学渊源，要论拳脚孙大中半点信心也无，况且孙大中也听说过华山相貌与年龄差和功力的关系，蔡氏姐妹年龄怕已经三十五六了正是武林高手技艺成熟时期，但面像望之才二十一二，嵩山派对华山了解颇多，深知这是全真内功已经大成之像。 全真内功虽然修行慢，中正平和威力不强，但真要慢慢打磨到大成境界却不会像其他威力更强的武学那般停滞，难道真拿重阳祖师天下第一的称号不当回事吗？ 全真武学与武当差不多的路子，后力绵长，基本上前三招攻不动，就只能被慢慢拖死。 孙大中本来就不以拳脚见长，刚刚的令狐灵冲，他自付就输定了，何况这蔡氏的传人比令狐灵冲大了七八岁，正是刚入黄金年纪，嵩山二队四折其三如果对方没有高手还好，现在除非一点脸也不要了，哪里还敢露丑。 乐厚见此正要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乐师弟，里面可谈完了？ 刚刚已看见酒楼送菜的来了，贫尼跟了你们一路，早已腹中空空，切先吃完斋饭再说如何？” 乐厚回头一看，却是恒山定淡，定泊两位站在巷口，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这两位乐厚在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在华山就常受这两位戏弄。 原来这定淡定泊两位却不是修行的恒山万花剑法一系武学，承的是五台某一脉传承，五台乃中土佛门核心，地位在嵩山，峨眉，普陀之上为诸山之最，全真创立以后也是佛道俱有，但凡中土宗教任何一宗一派有所发展就在五台留有传承，所以也没个什么五台派。 正因五台地位特殊，五台与终南一样各寺庙从不入江湖，山上各门高人不少也不乏交流，历代也有偶有高人入世，但多以原宗门名义。 淡泊二位便是如此，他们的师傅就是以前恒山派驻五台开了宗庙的，本质上已经独立，无论武学还是佛法上都不是万花一系了。 在佛法上传承的杨岐宗，着名的济公和尚与日本的“疯佛祖”一休大师就是这一宗的，可见这一宗的行事那真的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定淡就常说：“诸法已持，诸戒何必”，据说她们的一个师弟法号就叫做不戒。 当年道门入吐蕃，就专程去五台请动了她二人助力，那时两人佛法武功都未大成，正要下山磨练，当即欣然而去。 十余年后两人功德圆满回到中土，却没有回五台，而是回了恒山。 以两人身份修为与恒山五台的关系，在五台就是五台分枝掌门，回恒山自然是八定长老。 不过她们回五台当然不会在理会武林江湖中事物，回到恒山也需与恒山同步。 恒山派这些年虽然渐有退出江湖的趋势，但毕竟五岳剑派百年来都是冲杀在对抗魔教的第一线，与华山一样哪里是那么容易退出的。 两人归恒山，正是恒山北迁不久，开拓草原大漠之时，两人便与晋商车队一道又远游北方，在北方新建了十几座寺院庵堂。 北方传法自然有其难度，正好华山普及教育，两人顺便请华山与寺院庵堂内一同修建学校以传播教化。 华山道本来不太有佛道之分，毕竟三教合一，又与恒山铁杆盟友，当然全力以赴，于是定淡定泊便常赴华山。 乐厚本来就是嵩山派在华山的代表，又与华山不少人交好，自是也常去华山，与定淡定泊两位也是常打交到的。 谁知定淡定泊这一宗佛法，修到她们那个境界常常大异与其他佛门，很是有率性如我，游戏人间的性情。 乐厚是个厚道人，不然当年嵩山派前辈也不会轻易收一个外地人为徒，毕竟嵩山处于对抗魔教第一线，魔教各种间谍手段层出不穷，收徒当然首先考虑知根知底，或者乐厚邓八公这等性格难以隐藏的人。 乐厚虽然厚道，但当时嵩山派在左冷禅带领下已经表现得咄咄逼人，对五岳其余四派虽未起吞并之心，也颇有点颐指气使，嵩山派上上下下许多人自以为五岳盟主，不自主的傲视其他门派一眼。 定淡定泊那脾气自然看不惯，长自迁怒乐厚，她二人那性子与济公有点像，颇喜捉弄嬉笑一下那些强者，对弱者报以同情。 所以华山上令狐灵冲与岳灵珊这些顽皮爱捉弄别人的那些，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看见这二位像看见天敌一般，乐厚在华山也是被捉弄得听见她二人就避。 乐厚与二人打过多次交道，知道定淡定泊其实是恒山派的武力担当。 恒山闲静两位师太一般不出恒山，日常行走江湖的主要是定逸，但乐厚自认强定逸一线。 定雅坐镇仙霞关，在试探下偶有出手，但定雅出手多次，毫无烟火气，让人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莫测高深。 定淡定泊恒山五台一系，据说是承的当年智深大师鲁达武学，门中个个身体魁梧，力大如牛，但这一系轻功居然出奇高明，不是田伯光那种纯速度型轻功，而是动手或在室内时辗转腾挪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完全与她们壮大的体型相反。 暂不论功力相差太大的情况，定淡定泊的武功刚好把乐厚克制得死死的。 若论田伯光那种轻功快刀，刀虽然快，但力度差，田伯光绝不敢接乐厚的反击。 定淡定泊小巧轻功高明，可以从不同方向试探突破乐厚防御，偏偏她们同时还是力量型选手，攻击虽慢，但可以蓄而不发，不发之力足以抵御乐厚蓄力之下的偶然一二反击，飘然脱身，继续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 每次乐厚与她们切磋交手都极为难受，分明是只能挨打还不了手的情况。 嵩山二队准备突入衡山城，刚过江已发现有高手尾随，只是未知对方虚实，多次探查都无头脑，不想竟是定淡定泊二人。 乐厚深知，以定淡定泊轻功，二队对她们的探查当然困难，但另一面知道以这二位轻功与攻击力，采用一击而遁的战术就足以拖住二队不得寸进，结果这二位一路毫无出手之意，直接放任自己行动，明显认为自己这队人马进入衡山无足轻重，想必对华山的实力有充分信心。 轻轻叹了一口气，左师兄精心谋划，倾巢而出，信心满满，结果在别人眼中就像小丑一般，此次师兄错了啊！ 当即转回头对令狐灵冲喊了一声：“酒菜上来，虽然武功输了，酒桌上却要与你们比个高低。” 令狐灵冲嘻嘻一笑，对同门打了个招呼，华山大部分弟子纷纷退入后堂撤出，又有几人去接回雁楼伙计传递酒菜桌椅不提，自到定淡定泊两位面前施礼见过。 第六十五章 敌我 衢州城西一间寺院中正摆开水陆道场，一场观音七法会已经第五天了。 后院禅房大堂中，几十个僧人正在蒲团上打坐，上首七八个僧人中，左边两人正小声交谈。 两位僧人说话间似乎有点激动，音量渐大，一个四十来岁身躯魁梧的僧人声音传入中间方证大师耳中：“无论如何，攻击张真人都说不上是正当之行。” 方证大师眉头一动，睁开双眼：“阿弥陀佛，诸位僧众。” 堂内僧人齐齐抬头看向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言道：“此番南下，目地大家多不知晓，方才华山道张真人消息传来，诸位心中想必对此次欲对付的人都曾听闻，自然颇有疑虑，本座知晓，是以当为诸位解惑。 方生师弟，你与华山派一向交好，此刻心中却是如何想法？” 一旁方生大师点头合十：“方丈师兄，华山张真人资助天下贫民社学蒙学三十年，世人尊为天下师，更以当朝国舅之尊避嫌隐居华山近二十年，从未出山，高修大德天下称颂。 莫说武林白道中人，即便外道邪门，魔教魔头，提起张真人也从未见口出恶言者。 我少林劳师动众，兴兵南下，欲与张真人为难，这，这，师出无名啊！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少林？” 方证大师轻叹一气：“诸位僧众有多少是这样想的？”问完目光环视一周。 见堂下众僧近七八成点头附和方生所言，余下僧众也多不加以反对。 “本座知晓，若诸位师弟多是如此想法，此次南下与华山派交手必无胜理。” “本座”两字一出，僧众便知，方证大师不是以少林寺方丈的身份在说话，而是强调少林派掌门身份，俱都细听。 “本座又何尝愿与华山派为难，又如何不知此次南下师出无名，之前本座也是反复思量左右为难，即便此时本座心中也没有真正的拿定主意，只是眼见得此刻华山派大势将成，这已是最后阻他一把的机会了，哎。 方生师弟，你是众位师弟中较常下山行走之人，你可知晓这社学教了一些什么课程？” 方生大师回道：“就师弟我所知，华山道门资助的社学课程，并无逾越太祖所定范围之处。 除认得几百文字，便是伙计账房学徒一类算学，另有一些格物杂学，石木铁匠，绣仿手工等生计活路，不过给这些贫苦童儿将来某个手艺吃饭而已。 太祖所定社学尚有弓马枪棒等，这贫寒人家又如何制备得起弓马，不过是只能教点华山入门的粗浅拳脚，皆是江湖上俯拾可得的入门武学，并无范甚忌讳处。” 下座众僧多有了解这些的，甚至颇有人俗家后辈也入得社学教育的，听见方生大师所言纷纷点头。 方证大师见此，微微摇头，说到：“嵩山因有两位华山道门真人在，周边少数社学开办较早，众僧想必也见过不少社学出来已有二三十年之人。 这些人后来或为农，或为匠，也不乏军中健卒小校，即便少林俗家弟子开办的镖局中也颇有一些镖师趟子手读过社学，而这些年社学更是大力铺开，上过社学之人更多。 众人知我少林招收少年俗家弟子，因从其中选择优秀者来日须得出家为僧，是以招收的弟子多数为贫寒人家出身。 是以这七八年来招收的八九岁孩童已八成以上读过两三年社学，武学都已启蒙，可以说不出二十年凡少林弟子皆华山学生。” 方生大师听得方证大师此言想了想，回到：“这些孩童师弟我也看过他们所学，启蒙武学连华山入门武学都不算，到与寺里所载全真入门武学雷同，不过是锻体体操，马步压腿，入门拳剑，呼吸吐纳而已。 全真武学中正平和不擅实战，修炼缓慢，唯有与其他武学不相冲突且不会走火入魔两点可取。 各门各派常有采纳作门派入门武学者，即便我少林入门武学也多有与全真参照处。 听闻已有不少门派挑选弟子时直接到社学挑选已经启蒙的孩童，连识字启蒙的功夫都省了，小弟不知这与我少林传承有何干碍处？” 方证大师听闻，双目呆呆看了方生片刻，喃喃说道：“张真人谪仙转世，仙人手段，大道至简，润物无声，莫说师弟了，便是老衲，也是与许多大儒高僧探讨数月，多方调查，方才惊醒，如今已是换了人间。 老衲何德何能，敢与张真人为敌，不过是挣扎一番，求张真人给少林指条活路罢了。” 方生与堂下众僧俱是皱眉，此言莫名其妙，无凭无据，恐难服众。 “哎~，罗汉堂俗家弟子刘国峰，众师弟可知？” 罗汉堂首座方才大师出言介绍：“刘国峰乃东山富户出身，今年三十有二，武功将将大成，本待今年大成稳固后，在罗汉堂出家，将来有望大用。 谁知数月前回乡收租，听闻依仗武功高强，手段酷烈，范了众怒，被乡间佃户打死，正好方丈大师就在该县，前去访查，结果如何，方丈大师并未说过。” 方证大师接言：“刘国峰武功，在罗汉堂同龄俗家弟子中稳居前五，若今年出家，学得寺里绝学，精修三五年后较江湖一般门派长老也不差了。 在坐师弟四十余人，已将尽我少林全部高手，十年内，刘国峰会有资格坐与堂下，比之隔壁十三太保，纵不如前五，必较后五为高。” 众僧中明白人一听，心中一凛，方证大师在此强调刘国峰武功，想来那刘国峰不是被佃户围殴致死，难道还能被一介佃户以武功打死不成？ 僧众有认识刘国峰的当下也小声告知他人，刘国峰在少林中已是精英弟子之列，放到江湖中，足以霸郡县豪强。 那人现在的实力，即便放在五岳剑派这等大派中，也能稍稍比肩一些不太厉害的长老了。 这等高手，那怕一时大意，也不会被一介佃户给打死吧？ 联系方才所言华山所授入门武学，难道华山入门武学，一个佃户修炼三十年竟然能与武林门派长老抗衡不成？ 不对啊，当年华山道门刘真人，以全真内功为本练了一甲子，也就五岳剑派掌门中中游水平，这还是因刘真人掌握道门与华山许多绝学在手。 没有那些绝学，别说掌门长老了，仅仅修炼全真入门武学一甲子，就连各派三十岁不到的精英弟子都打不过。 大家又不是没见过许多修炼半生的道门全真，被一个少林俗家弟子打得满地找牙的。 方证大师叹了一口气，说到：“这就是张真人大道至简，润物无声的高明处。 张真人话本中，那丐帮帮主乔峰以一套太祖长拳会天下英雄。 昔年宋太祖，一根蟠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流传世间武学唯有太祖长拳。 本寺罗汉拳，天下皆会，相传为达摩祖师所传，实则本寺历代高僧雕琢千年。 华山蔡氏华拳，蔡氏三代，以之号称天下拳者之师，领华山剑宗与气宗抗衡凡六七十年。 尔等修为，尚不明大道至简之理，即便老衲与三位师叔，多翻探讨，亦与前人笔记中见之，终归云山雾罩，难见其究。 此番东山见行，那打死刘国峰之老农名唤刘二，年三十七岁，尚属刘国峰五服外族兄，为人木讷老实，不算得富户，十里八乡也为中户。 少时入社学，习得粗浅文武，稍习石木铁匠活计，是以温饱不愁。 其父与子三代，居乡野，子又出于社学，其父也与他那习得些粗浅文武，明理健身而已，不值一提。 其子年青，呐呐不善言，文武勉有基础，乡野壮丁而已。 这刘二，匠器活计算不得精通，不能依之糊口，遂租得族内五十亩山田，山田贫薄，产出不丰。 刘二父祖三代，皆有匠艺，筚路蓝缕，开凿水槽六里，引山泉浇灌，改山田为水田，谷丰家富，正欲迎娶新媳，其乐融融。 国峰回乡，其家中为族里乡绅，其父贪图那刘二改山田为水田之五十亩良田，令国峰领族长之命前去收没。 国峰出身少林，心地良善，不愿欺压同族旁支。 奈何父祖有命，不得不从。 恰好知晓那刘二自社学以来，基础武学从未丢弃，勤练二十余年。 原打算胜得一招半式，乘势拿下良田，让家里父祖高兴，以尽孝心。 自己另找朋友借些银两，暗中多给刘二一些补偿，免得欺凌族兄，自己心内愧疚便是。” “比武细节不需多说，总之国峰已是武功大成之人，三招两式便已胜之，卖个破绽，便欲说声承让。” “哎~，谁知那刘二，本是木讷老农，如何知晓这些江湖规矩。 加之数月来国峰家中恶奴屡屡压迫，欲夺良田，心中愤恨。 那刘二所学全真武学勤练近三十年，虽中正平和，但数月来刘二心中怨气至极，总以习武发泄，不知不觉，那刘二近来武功大异常理，招招欲与敌同归于尽。 国峰胜得一招半式，便欲承让，那刘二哪知这些，顺势而前，一掌中胸。 国峰重伤回家，两日而逝，留下一些文字，老衲见之，心实痛之。” “老衲去见了那刘二，那老农现被县衙限制居住，刑部已判了流放三千里。 那刘二有社学同学出面安排刘二全家海外吕宋流放，终生不得回归，较三千里更远。 经此一事，那刘二似有大悟，与老衲交流一日。 老衲与他搭了搭手，这老农如今仅以内力而言，较五岳剑派一般长老，也差不了几筹。 关键是，老衲未从他内力中感觉他有什么瓶颈。 老衲以为，十年后，这老农四十余岁时，便是方生师弟，在内力上也不见得能稳压与他。” 第六十六章 敌我二 方证大师继续说道：“此人按照华山九品中正制分法，此前最多也就刚入小巧阶段，但因所学武学数量太少，太过于基础，便是小巧都做不好，除非另学到高深武学，此人一生便止步于此。 由于缺乏实战经验，此人即便是习武一生，名门正派中随便一个弟子便能轻松将其拿下。 但是在巨大的压力和仇恨之下，此人将自身武学迅速统合，达到了内外合一的境界。 此时他那简单的基础武学反而弥补了他实战经验不足的缺陷，无论你招数如何来，如何变，我只直来直去一掌一拳，简简单单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下。 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武学五品的用智，回归到最简单的智慧，最实用的智慧。 很快他就能明了自身四品的道路，踏上追寻武学绝顶的台阶。 这样的例子在记载中常有，江湖上也不乏其人，本是资质武功平平无奇之人，在巨大的压力和情绪下，明了自我，突破瓶颈，从此走上坦途。 但是真正让老衲感到惊恐的不是他一个人，老衲由此对东山县做了一番探访。 老衲得知，在过去的四五年间，仅仅在东山县这个不到八万人的小县，似刘二这般情况已经出现了至少五六次了。 这是张真人资助社学以来，大量的黔首百姓得以免费入学，医匠工艺，文字武功，百姓能学一门技艺，已是倍加珍惜，毕生研习。 本来百姓习武最难之处便是习武之人饭量大大增加，一般小民百姓很难长期坚持，但百姓在社学学到了许许多多的求生杂学，在加之学习了文字之后再学其技艺也就有了根基，这样小民百姓之中的聪明勤劳者养活自己，坚持数十年习武便有了可能。 过去江湖上听闻这种压力下的突破都是凤毛麟角。 那是因为江湖上大多数粗糙汉子都没有学得一门正统的功法，他们大多数学的都是一门注重于实用的武学技能，如五虎断门刀，言家拳等等，都已是上品武学。 但现在大多数百姓都学了全真教入门武功，这门武功极难练到深处，况且实用性不强，过去武林中几乎将这门武功视作了压腿马步一样的入门基础，并无甚重视，是以华山三十年前以全真入门武学替换弓马技艺时也无甚反对之音。 但我们却忘了，这是当年天下第一高手确定的先天真人王重阳留下来给弟子的唯一一门传承武学，号称可以修炼终身，无需外求。 一般黔首百姓学之无非是强身健体而已，但其中难免有天资卓越者和偶有奇遇突破顿悟者。 黔首百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今天下已有近一半的百姓学过了入门武学。 百姓居于底层，难免被世家大户欺压，压力之下爆发顿悟者自然层出不穷。 每一次出现这种人，华山资助的社学同学们就在他的周围，当地同学消息最快，于是当地社学以及华山道门就得以出面，保住这些人姓命，并将其收走另行安置。 一个县一两年间出一件这种事，华山道门出面将其保住收走，自然不会引起注意。 但想想仅仅东山一个区区三等县，老衲探访到的过去确认便有五六人，不知还有多少老衲未曾探访到。 稍稍一算老衲便已感绝望，如今华山手中收拢来五品以上的高手，至少已有万人。” 方证大师说完，堂下众人你我相望，第一想法便是不信。 以隔壁嵩山剑派之强自然不止十三太保，但五品以上高手嵩山派也最多拿得出五十来个。 少林寺千年底蕴众人能想到的现存达到五品的人也不超过一百五十余人。 华山剑派当年最强时，二十多个清字辈，都是五品以上。 近百个不字辈，一半以上入五品，这已经在明面上将少林寺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如今方证大师突然冒出一句，华山有万人五品，众人首先便是不信，这怎么可能？ 五品以下，内功外功各位体用，内功是内养，外功为外壮拳剑等外用，到得五品已能将内功加持与拳剑，威力大增。 放到江湖上已经是郡县豪强级别人物，自己开办一家镖局都绰绰有余。 这等人物全天下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但是方证大师说的有理有据。 众人中有些虽然下山不多，但作为少林寺出家的僧人，总有受一些家乡世家大户邀约下山去组织一些法会的。 对于世家大户如何压迫百姓都是心中有数的，过去百姓中虽偶然有爆发反抗的，但以个人之力又如何抵得了四手？ 这些爆发者，往往他们的下场就是被作为杀鸡警猴的那只鸡，杀给周边的百姓看。 但如今有了华山道门，华山道门虽然一向只是资助社学，为了避免范忌讳，并没有出面管理社学。 但也往往会派出一两个会点粗浅武艺的道士到社学里去讲解一些入门武学。 这样他们便和那些社学里的学生建立了一种事实上的师生关系，这些学生以后一旦爆发犯罪了，以华山道门的面子派出这学生当年的老师，去与本地的世家大户协商，保住他一条性命，一般这种面子世家大户还是会给道门的。 每一个僧众几乎都见到过这种百姓无奈的反抗爆发，他们都知道在老老实实受欺压的百姓中，这么一两个突然反抗爆发的人，一般都是因为什么。 要么就是这些人的性格坚定，才能出众，大异于一般百姓。 要么就是世家豪门，欺压太甚，半点活路也不留。 前一种人，这些和尚僧众偶然碰见，若是有缘也会出言调和，留下一条性命，或是引入少林，或是介绍到自家合适施主的产业中。 这一类人的大多数在少林寺崭露头角或者在僧众的自家施主产业中都会成为一方干将。 堂下的这四十多个僧众中，至少便有十余人是这种出身。 他们回忆起自身当年，也是穷途末路之中受少林僧人的大恩与指点，最后投奔少林，如今早已是出头露面的人物。 两种反抗者中后一种并不是那么优秀的反抗者，他们往往经受的都是极为凄惨和恶劣的欺压。 这种人本身的天分可能算不上优秀，但经历了这种人生的惨剧之后，他们一旦被人给指了一条活路，他们的努力程度却绝对不是其他人能望其项背的。 这种人在名门大派之中比较难以控制，放在少林寺或者会教他们一点武功，然后资助他们出去建一个镖局或车马帮。 这种人经历了人生的惨剧，又有了自己的事业，敢打敢拼手段激进无限，不过数年十数年，他们中能活下来的就能打拼成一方豪强。 这些僧人心下默算，心知不要说在一个县里，便是在一乡一亭过个一两年这样的事情便会发生几次，在如今这种天下一半的以上的穷人读过社学的情况下，华山道门出面，把这些人救走收归己用自然是正常的，不要说华山道门，便是少林寺也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从来没有型成体系而已，不然堂下这十几个僧人又是从何而来的？ 如果华山道门三十年前资助社学开始，便对这种事情处心积虑，以如今社学覆盖之广，真要有能耐把每年产生的这种人收集起来，不要说万人便是十万人，可能都不止。 待僧众们消化了一会消息后，方证大师继续说到：“更可怕的不止如此，老衲查得此事之后心中惊忧，考虑良久，不得不惊动了闭关的三位师叔。 我们四人探讨数月，将这社学的全真入门武学仔细推敲了一番，又发现了两点惊天之密。 这套入门武学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入门的，只用来入门的武学！他就是全真教唯一的根基武学！ 是一整套直指先天大道的无上功法！” 诸位僧众都是武学大师级数人物，听闻方证大师此言心知必非空穴来风，全真武学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每个人都能信手拈来细细体会。 不过盏茶时分就有几位大师睁开眼来，目光湛然。 方证大师见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套武学是完整的，他与本寺所收藏的全真武学稍有一些不同想必是数百年来华山派有所改善，它包含拳剑，基础体术，内功，导引，吐纳，等等武学的全部修炼体系。 拳剑与体术上所需修炼的全部动作与基础用法以及内外导引融入华山所谓体操之中，加之呼吸，吐纳，冥想，意守，全部综合而成华山九套广播体操。 高深武学讲究体用双修，体是身体，体会，体悟是用的基础，用是使用，包括内功与外功的使用技巧。 这套武学偏重于体，而基本没有用。 总体上这套武学是练法，养法，没有什么打法。 以前许多道家高手，虽然终身修炼的全真内功，但只是因其中正平和拿它当养生功来练而已。 但这些道家高手其实不难弄到其他的高深武学进行修炼。 所以以前的道家高手在出手时用的都不是全真武学，但当他们修炼到内外合一境界时，他们都已是内外双修，体用双全，不知不觉他们所学的全真武学就已融入了他们自身的武学当中，形成了他们自我独有的武学体系。 道家修炼者经常出现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同门之间武功境界相差极大。 年龄差不多的同门师兄弟之间武功甚至可以相差数倍。 以前所有人都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因为这只是一套入门武功，真到了交手切磋的阶段，大家都已经修炼了其他的武功了。 华山剑派从华山道门分离出来两百余年，同样是与全真武学基本相同的华山入门武学筑基，然后转修其他高深武学。 唯有道门之中，才有一些清修的道士，终身只修炼全真武学不再修炼别的武功。 这些道士中确实有修炼到五品甚至四品武学境界的人。 但是这种道士即使修炼到了四品武学境界，在偶然的交手切磋时连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其实都有所不如。 所以全真武功在天下武林中逐渐淘汰，才让当年华山派在天下社学推广全真入门武学时没有引起任何门派的警惕。” 第六十七章 敌我三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点，这些只修炼全真武学的道士，他们都是清修者，他们平日里不与人打斗。 他们的武学境界再高，他们也只有练法，而没有学习与练习打法，即便与武林中人偶有切磋，输赢无所谓，大家点到即止又不用打生打死，他们也不会下功夫去琢磨打法。 修行到他们那个境界，将华山派破玉拳抱元劲，拿来练个几年自然而然便可成了一方高手。 但他们不会去修炼，因为这对他们没有用，他们又不参与江湖搏杀，即便偶然有那么几个人需要实战武学的，以他们的境界多加琢磨，自然能整理出自身的实战武学来，他们大多数还以为是自己的实战武学的作用，不会轻易的感悟到全真武学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过去全真武学虽然流传范围很广，但是真正能全套学习内外动静桩拳剑并终身修炼的毕竟是少数人，它的作用没有被人真正的发现和传承。 如今随着社学的推广，全真武学已经被天下黔首百姓所掌握，修炼的人太多太多了，这种事情已经压不住了。 非是少林寺欲与华山派为敌，实乃华山道欲毁少林派根基。“ 下面僧众听懂了方证大师口中“少林寺与少林派”区别，但对华山道欲毁少林派根基这一说法大多不以为然。 方证大师见此，暗叹一声：“诸位僧众以为，我少林派因何成为天下第一派的？ 大多数人想必以为是我少林寺自达摩老祖以来所传承七十二绝技威震天下把？ 错！错了！大错特错！ 诸位想想，达摩老祖真正所传的武学其实只有两门，其中洗髓经早已失传，易筋经在北宋末年以前从未有人练成。 七十二绝技大部分都是历代武林前人，晚年皈依少林寺后所创传。 老衲所修易筋经也是北宋末年一位丐帮帮主误练而成，后经数百年打磨，方在本朝以来大放光彩，与达摩祖师当年所着早已多有不同。 本派千年以降，历数历代武功最高者，有专修金刚不坏神功者，有专修大悲手者，有拈花指，龙爪手等等绝技者，从未过有一门武功引领本派百年的存续。 可见少林武学虽是本派千年流传的核心，却非本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根基。” 方证大师说到这里目光扫视了一遍僧众，见大家若有所思，知道随着这些年华山九品中正制流传，其中三四品个人修行道路提法已被广泛接受。 武学进了四品境界，便已没有最好的武学，只有最适合的武学。 方证大师知道僧众听明白了前言，继续说到：“本派之所以高手众多，实因本派武学众多，可供众人选择的范围大。 可归根结底本派为何武学众多？ 是因为本派有自五代隋唐以来逐渐积累的数千僧兵，以及围绕本寺的近万习武之人。 本派所有武学都是这些历代习武之人逐渐发展打磨而来。 华山剑派三十年前最强盛之时，全部习武之人尚不到千，其中脱离产业专门习武者不过两三百。 两三百人便已传承了华山九功，若是有两三千人岂不是华山百功了？ 还不是因他华山剑派养不起两三千人吗？ 围绕我少林，能养得起万人脱产，根基是什么？ 是那十万倾福田和附属产业，是经营这些福田产业的数千士绅居士，以及这些士绅居士管理下的数十万佃户。 没有这数千士绅居士，少林派又如何管理那数十万佃户？ 没有数十万佃户的耕种，我少林派又如何去供养近万脱产习武之人？ 老衲命人察查，仅少室周边中原八县，至今已建社学百有三所，去年一年肄业七千余人。 此等人，俱已识文断字，初通数术格物，会得两三门匠器之艺。 与武艺上，马步，压腿，开肩，开胯等入门基础与气功早已习练。 拳术习练的是蔡氏华拳与全真入门拳法。 内功上，气静桩功都已习练全真入门内功。 外功为一门导引术做基，唤做华山九套广播体操，这九套体操，老衲与三位师叔探讨多日，发现其化繁为简，包含全真武学全部基础立意，甚至隐隐约约具有本寺绝学易筋经方才具备的，易经锻骨改善资质的作用。 这些人在社学的三五年中，虽然大多数都未曾修炼出内功来，但已经将武学的全部基础完整的，成套的，灌输与体验了一番，而且其中偶然有几个练出内功来的也早已经人介绍，另谋了他处，想必已被华山招揽。” “老衲命人摸排一番，仅仅嵩山周围八县为例。 八县共约四十二万青壮男女丁，社学肄业者已有八万多人。 这八万多人虽未脱产，但武学几乎已经全部入门，若在坚持习武十年，这些人的武艺放在过去江湖之中起码也能胜任一家中等镖局的镖师躺子手。 而其中肄业较早者，习武已近三十年。 这些黔首百姓将武学当做木匠石匠一般手艺，民间讲究艺多不压身，他们对技艺十分珍惜，一旦习得武艺，不但自己坚持习练，而且传授家人族人。 老衲所派之人统计，这些早期习武的百姓，八县之中至少有五百人功力能与一般名门大派行走江湖的二十五六岁精英弟子相提并论。 即便是我少林培养的，初下山的二十三四岁普通俗家弟子，在周边一乡一镇中，怕也难排得进去前十。 想我少林，号称天下第一大派，除去两百余不能轻动的高手以外，中下层武力比之周边任何一县民间武力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如今以我少林武力，竟已隐隐压不住周边八县乡里，三年来抗租抗佃之事时有发生。 过去抗租抗佃，无需少林派人，当地士绅居士自己就能弹压，如今稍有风吹草动便需寺内派遣高手前往弹压，而闹事之佃户往往有许多习武之人，寺内派往之人也不好做的太过，以免有人被压迫过甚而拼命，与我少林清誉有损，多半都是各退三分居中调节。 过去五年之中周边八县已基本没有了新福田加入，士绅居士田亩早已开始萎缩。 这般日久之后，士绅们对本寺偏袒佃户不满，难免在钱粮上有所吝啬。 本寺今年所收钱粮已经下降了半成有余。 这才是真正的在断我少林派的根基。” 一进城 1950年，春节将近，一大清早北平城外朝北的一座公路桥边，值班战士远远的看见前方驶来了一个车队。 车队行驶得很慢，也就比走路的速度稍微快一点，所以一开始值班战士并没有注意，但随着车队靠近几百米，值班战士发现了异常，赶忙通知了排长。 排长远远望了一眼，也很诧异。 这个车队看上去一二十辆车，但是除了第一辆车上有个驾驶员以外，后面的车全部用锁链拴在第一辆车上，拖带一起前行。 排长连忙喊了两个战士，和自己一起向着车队迎了上去。 走出哨卡不到百米，那个车队也在近处慢慢停了下来。 出自战争年代过来的警惕性，排长一边行走一边仔细打量车队。 这个车队由十二辆看起来像吉普汽车的奇怪车辆组成，车后面还拖了一个货箱斗，但是奇怪的是它们全部用锁链连接在一起，只有第一辆车上有驾驶员，后面的车全部由第一辆车拖动。 这些车辆长得奇形怪状的，全部都是前面两个小轮，后面两个大轮，还拖带一个货箱车。 而第一辆车驾驶员的打扮，也让排长心中奇怪不已。 这个驾驶员是一个紫袍的道士，头上戴着一顶华美的金冠，肩后斜背一柄长剑。 随着排长的靠近，紫袍道士也拖带着车队，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下，明显不带有任何敌意。 那个紫袍道士停下车以后，站在路边看着接近的排长，轻轻的做了一个道揖。 排长当年还是小兵的时候，部队里便有下山的道士，对于道家礼仪倒是有一丁点的了解。 这个道士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长得虎背熊腰的，却着紫戴金，已经是全真教最高级别的扮相，不知道是哪家大观的观主。 当下不敢怠慢，先示意两位战士散开，然后迎了上去，敬了一个军礼问道：“道长好！不知道长是哪家道观的，这是运什么东西进城？” 那道士微微回礼言道：“贫道全真教华山派张贺之号飞玄子，仅以这十二辆大车及四千斤猪油作为见面礼，求见聂市长。 劳烦同志可否通报一下？” 道士说完便虚引着排长向着车队后面走去。 排长跟着道士来到了第二辆车车厢前打眼看去，那车厢里用绳子牢牢的捆着几个乳白色的桶子，每个桶估摸着装有个百来斤的东西。 紫袍道士伸手一旋打开桶盖，又挑开内盖，一股猪油的清香便飘了出来。 排长微微耸了耸鼻子，悄悄咽下了嘴里的口水。 这年月猪油有多金贵自是不用说了，往年排长见过的最大一次劳军，也就送了两口猪，而那两口猪还不一定炼得出来这一桶油。 别说那十二辆车，光这四千斤猪油，这劳军的手笔就够大的了，别说见聂市长，就算是叫聂市长迎到这里来，也是够资格的了。 排长既然是受到部队信任，派出来主管繁忙哨卡当然是见多识广的，这么大手笔的劳军，可是从来没有听闻过。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跑回哨卡摇响了电话：“喂，这里是北2号桥，接团部。” 这个紫袍道士就是在笑傲世界达成先天以后，飞升穿越的张贺之了。 这次穿越是肉身穿越，而且有点奇怪，张贺之也是在这边仔细观察了两年多，才决定出来接触。 这时张贺之看着排长一个电话直接摇到团部，不由得微笑的点了点头。 前世时算是红三代的张贺之，对于我军独特的指挥方式一向都是有所观察的。 我军由于军事历史时间太短，军事指挥人才不够，一向都是以团级为独立的方面指挥力量的，只是这几年因为内战的大规模性，才逐渐组织完善了军团级和纵队级的指挥架构。 作为排长，并未按照连，营，团的逐步分解方式进行汇报，说明排长已经对接触的初步信息进行了等级判断，并直接汇报到了他所能接触的最高指挥机构“团部”，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表现了。 出于礼貌，张贺之自认为到底是一个“真人”，自然不好意思去偷听人家说了什么，只好回到车队整理了一下物资。 过了一会儿，那个排长带着一个小战士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张道长怠慢了，这位是我们的副班长小徐，等会儿便由小徐带您去我们团部，我们周政委在团部恭候道长大驾。” 张贺之微微一拱手说道：“那便有劳小徐班长了。” 一声小徐叫出来，那班长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这道士的脸型稚嫩，好像还没有自己年龄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但看着道士行走动作之间极为沉稳，若是只看身形气度，说是五十岁都有人相信，便不好再计较大小。 张贺之翻身上了第一辆车的驾驶位，这车只有一个驾驶座，但幸好两侧各伸展出了块座板，张贺之往旁边挪挪，再坐上一个战士还是可以的。 这车本就没有熄火，不停的发出，低沉的突突突突轰鸣声，整个车队慢慢启动。 车队路过哨卡时张贺之想起了什么，随手掏出一包烟来朝着哨卡幌了幌示意了一下，然后丢了过去：“嘿，接着。” 这时排长已经跟到了哨卡，正要拒绝，但头车已经开了过去，排长想了想，回头登好记就是，便没在说什么。 坐在旁边的徐班长斜看了一眼道士，正要说什么，张贺之却从怀里摸出另一包烟，抖露出来两只：“抽不？虽说咱队伍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当然是指的老百姓。 道士我可是来劳军的，比咱部队上，道士我可是富得流油哦！” 见小徐拿起了烟，便摸出了一个金灿灿的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着了火。 徐班长看见这个打火机眉头扬了扬，这玩意儿见过，便是国军那边营级长官都不见得能有一个。 徐班长只是一个老兵，并不善于言辞，张贺之是修道多年也不喜废话。 徐班长指路，两人一路默默的抽着烟，不过三五里地便来到了团部所在。 这里看来是以前的一个地主大院，远处遥遥能够看见城墙和一个城门楼子，张贺之想了想应该是德胜门。 大院门口已经站了五六十号人，看见车队过来便慢慢的迎了上来。 待双方隔着十步，张贺之慢慢停下了车，然后跟着徐班长翻下车身，来到众人之前，弯腰做了一个道揖。 徐班长赶前两步正欲给双方做个介绍，对面领导明显知道自家士兵是个什么水平。 见那道士紫袍金冠，明显标准沉稳的道家礼仪，怕自家士兵失了礼数，在徐班长开口介绍之前，抢先敬礼发言：“请问，这位便是张道长吧？ 在下姓周，现为四十一军留守团政委，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尚请入内待茶。” 张贺之哈哈一笑：“贫道全真教华山派张飞玄子，前来劳军，周政委有礼了。 如今国家新立，百废待兴，些许虚礼便先免了吧。 请同志们搭把手，且先下货。 第一二辆车厢上大多是给领导们展示的物品，后面装的多是猪油。 这是礼单。”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之后双手递交。 如果有后世之人在此，一看便知这是一张标准的a4打印纸。 见着这么长的一个车队劳军物资，周政委也不好意思以军礼相待，微微躬身，双手接过礼单，一边瞟了一眼，一边客套：“道长重礼，那我便先代部队先行谢，谢，额过了，这，这也太贵重了！” 见那礼单上第一行便是：12辆载重4吨拖带式拖拉机。 猪油4000斤 午餐肉罐头500个 水果罐头500个 盘尼西林注射液2000瓶 磺胺消炎粉2000盒 这份礼单看来为了让计算方便，都用上了阿拉伯数字。 拿着这份礼单，周政委手都有点发抖，不说那4000斤猪油，如今的北平城有没有这么多库存，都还两说。 特别那4000份药品，以周政委留守首都城市团政委知道的数据，恐怕全国也凑不出来这么多库存！ 二会面 手拿礼单的周政委，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害怕自己失仪，连忙介绍道：“道，额，道长，这位是我们团的尹团长。 这位是公安局的张副局长，张局长是道长的本家啊！” 这时候的周政委根本就来不及去想，这位道长到底姓“张”还是姓“章”。 反正道家的人，说姓张总是没大错的。 刚刚介绍完，便立刻说道：“老尹，发什么呆呢？赶快叫同志们卸货。 张道长，张局长，我们先入内品茶，正好军部从岭南送来了一批单丛，据说是极好的茶，二位品品？” 说着便引两人进入大院内，周政委知道团部乱糟糟的，实在不是待客的地方，恰好这大院里面角落上有一个小水池，还建了一个凉亭。 之前周政委就注意到，这个张道士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紫色道袍，一件厚衣服都没穿，显然与部队里那些习武之人一样，气血旺盛，寒暑不侵。 而且也知道公安局张局长同样是习武之人，对这点冬天完全不在意。 于是一边吩咐卫兵们，拿出待客的东西布置在凉亭，一边交代徐班长：“去二营，叫李营长过来。 告诉他，他们全真教来了一位高功劳军，让他赶快出来接客。” ...... 三人在凉亭里礼让客套了几句，刚刚落座，茶水都还没有烧开，便看到角门里跑进来一个身影，还离了七八步就立定敬礼：“报告，二营营长李连之，奉命前来报道。” 凉亭里的三人齐齐抬头看向李营长，这李营长眼睛却死死的瞪着客人张贺之。 见着这一幕，周政委连忙介绍到：“这是二营营长李连之，原来也是全真教的出家道士，后来随师兄弟们下山加入了抗日队伍，今天他轮休，本来我之前就想让他前来见客，却没想到贵客来的这么快。” 张贺之站了起身对着李营长行了一个道礼：“师兄有礼了。” 李营长见的这副作派，连忙丢弃了军礼，深深的还了一个道揖：“师兄有礼。” 四人客套礼让了一番，分别落座，恰好茶水烧开，这儿也没什么好的茶具，只能放上四个瓷碗，作为主人的周政委分别为各人泡上了茶。 周政委知道李营长也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作为主人只好先开口：“李营长，你家这位张道长前来劳军，送上了好大一份礼单。” 那李营长落座之前，就已经把摊在桌上的礼单拿在了手里看，这会儿正晕乎乎的，一脸震惊，话都差点说不出来：“这，这，这位师兄不知在哪家福地修行？ 这礼物也太过贵重了吧？” 张贺之从李营长进来之后，两眼便紧紧盯着，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位高手，反复琢磨之下，实在忍不住探索的欲望，说道：“李师兄，贫道有点岐黄之术。不知李师兄可否伸出手来，让贫道把把脉？” 周政委虽是知识阅历丰富，但并不太懂武学，但一边的张局长，却算得上个武学行家，此刻也看出了什么：“李营长血气旺盛，宏大阳刚，几欲喷薄而出，要论武功，在这北平城周边应当是排行前十的高手了。 但我观张道长，虽然体型高壮，虎背熊腰，但外露血气却与平常人无异，而这大冬天的，穿得也并不厚重，难道道长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返璞归真境界了吗？” 此时李营长已经伸出左手来放在桌上，张贺之没有立即回答，先伸手搭了搭李营长的脉，几息之后示意李营长换右手又搭了一下，然后方才开口：“所谓的返璞归真，并不仅仅是一个武学境界，更多的是心性修养方面的境界在武学上的体用外显。 武学的应用归根结底就是力量，速度，技巧，对于李营长这样的沙场悍将而言，雄浑阳刚的血气既利于力量的发挥，同时也是威震敌胆的技巧，自然没有必要去研究和修炼如何收摄自身气血。 就算是我等修炼到所谓返璞归真的境界，要是真动起手来搞不好一两下便被李营长掀翻了。 而贫道却要偶尔需接待一些善信，若是不加以收敛，岂不是会惊吓信众。” 周政委平日里也多有接待劳军的，许多时候说是劳军，其实是地方势力，大地主，小军阀等表示臣服的行为，另外也是战乱时期一种变相的税收。 这个道士此番带如此厚礼前来劳军，要见见聂市长自然是有足足的资格了，周政委也需要提前摸一摸这道士的底，看看有什么要求，好汇报给聂市长，听到道士这话正好顺水推舟，探一探这道士：“不知道长平日在哪座仙山清修？ 这北平城里外最大的全真道观是白云观，我也曾去过，却未见得道长此等人物。” 周政委能够做到北平城留守，负责治安的团政委位置上，当然是见多识广的，这道长一副紫袍金冠的打扮，就是那白云观的观主，也只有平日里做法会时才穿一穿，若是在北平周边有此等人物，周政委平日里不可能不知道。 张贺之微微一笑，这修行之人自然不可谎言欺人：“这白云观嘛，贫道自然是颇有渊源，如今贫道只在岭南英人占据的岛上建了一所清修小庙，平日里也不接待游客香客，只是遇到有缘的善信有所来往而已。” “道长所说的可是香江？” 说起这个周政委倒是知道，毕竟如今41军整编之后已经南下岭南，这桌上的茶叶还是军部南下之后送回的，留守团过一阵也需要整理人员之后南下。 突然一惊，这道士带过来的车队可不是小队伍，若是这些东西是从香江运到北平城下，那这津市方向的防守漏洞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刚才周政委已经命人去汇报聂市长，得到的答复是聂市长下午正好要到城北军营，顺便会一会这位道长。 人家送出如此重礼劳军，自己现在首先就是招待好客人。 “正是香江，这批物资只是见面礼，贫道此番北来，与燕山中觅得一山洞，大量不便转运的物资便暂存与山洞中。 回头见过聂市长，我转交几样东西后，周政委在派一些战士随我去取。” 几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这张道长并不怎么多说自身来意，众人只当他须面见聂市长才说，在自家地盘上倒也不怕有什么意外。 到了中午，周政委吩咐厨房借花献佛，用张道长带来的罐头，做了几样菜几人好好吃了起来。 因李营长出身于全真教，团里对于道家的一些规矩还是了解的，这张道长前来劳军，既然送了猪油那么便是不忌荤腥的。 吃过午饭，到了下午1点左右，德胜门的岗哨来了电话，聂市长的车刚刚经过，正往这边过来。 几人连忙起身走出团部相迎，刚刚走出门口，便看见一两里地外一辆美式吉普正在开过来。 几人来到路边，吉普车正好也到跟前停下，车上下来三人。 张道长来时曾看过聂市长照片，一看副驾上下来的人便是聂市长，不敢怠慢忙跟在周政委身后迎了上去。 等周政委向聂市长介绍张道长时，张道长开口却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渝州话：“久仰聂市长大名，今日万里之外得以拜会，实乃荣幸。” “哦！”聂市长眉毛一动：“原来道长还是老乡哇！也不知是哪位大人，这么远还劳烦老乡专门跑一趟。” 月前大军刚进巴蜀，如今正是进绞敌寇之时，各路牛鬼蛇神托人劳军以图个进身之阶倒也不稀奇，只是把这劳军的动作做到万里之外的北平老乡这里，算得上神通广大，怕不是哪位旧友？ 张道长却未曾回答，而是指了指外面停的十几俩拖拉机：“那第一辆车里有几台电视机，还有最新技术的几台录像机与几箱录像带，这录像机与录像带便像电影机与胶片一般用来在电视上播放的，包装里有说明书，回头聂市长有空看看录像带，贫道过得几日再来拜访。” 这张道长既然不愿意说明来意，又表明留下了“胶片”，既然约定了几日后再上门，那么说明后面的话要等双方多多了解接触。 聂市长也是常年进行过地下工作的，自然是不急于一时，等回去之后看看这什么录像带之后再说。 礼数已经尽到，双方互相敬了一碗茶，这张道长便翩然而去，只是指明了储藏物资的山洞方位。 三 73年香江 香江元朗码头外一片小树林，林内隐隐约约有一座小庙。 庙门口看守的两个青年道士，见得远处小道上紫光一闪一闪，却是自家宫主回来了。 一人连忙迎了上去，另外一人急向庙内行去，一边走一边高喊：“清风明月师弟，宫主回来了。” 过的片刻，庙中便迎出两位十二三岁道童，若是常去天后宫游玩的人，便可能认出这两人就是邹家两位小主，邹清风与邹明月兄妹。 妈祖信仰并不区分佛道两家，香江最大的天后宫一向由邹氏家族负责日常供奉，两年前邹氏家族奉请了一位全真教张道长为宫主，为免与争议麻烦只做虚称。 但邹氏家族令两位嫡孙，拜与张宫主座下为徒，只是赐予了随身童子的清风明月道号，可见重视。 这张道长自费在元朗码头区修筑了一座小庙，也不曾常驻，只是偶尔来上一俩日便消失不见。 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不好深究，毕竟霍老板等人也常常在这码头上下货，也不曾说过什么货物的来源去处。 张道长被众弟子迎回自家小庙倒也一身轻松，品了一口热茶，便点头示意众弟子在蒲团上坐下。 先带着一众弟子唱了一遍清静经以示考核学习之意，然后围坐一起点评日常。 这开会都是讲个流程的，道家也是一样，自然是侣财法地，先讲人的事儿。 清风先起来，行了个礼说道：“师父，昨日里我爷爷托人传信，言到许久未曾见过孙子孙女，叫弟子与明月师弟回家住上几日。 另外，师尊医术神妙，家祖请师尊垂怜小民，近日得闲回天后宫办几场义诊。” 张贺之闻言点头：“这点倒是我一时疏忽，这半年我嫌天后宫太过吵闹，搬了出来，你兄妹二人年纪尚小，却难得与为师一般清静，功课也称勤勉。 以后便每周乘坐为师的车回家去住俩天吧。 嗯，今日我便回天后宫，与令祖商议义诊之事，你兄妹与我一起回去便可。” 见得其他弟子，并无他事，张贺之便看向了掌管财务的俩弟子道高，道微。 这道高，原本是一个香江的证券行从业人员，不但在六零年代香江的洋人证券行中赔的当裤子，而且在华人的远东行开业之后，在香江股市历史从来都没过下跌行情的情况下，就他一个操盘手能赔得跳楼，也是异数。 而道微是原来这小庙土地的主人家农家子弟，除了老实，一无是处。 张贺之需要道高做操盘手去操持股市，但又怕这个倒霉操盘手在知道大势的情况下还会赔掉底裤，便派了道微这个老实弟子过去实际负责出纳。 道微见师尊看过来，知道是要先汇报大师兄，大师姐的事情：“回师尊，大师兄已经派人运回了第一台ct机，工程师正在玛丽医院调试，大师兄先留在英伦还有ct机的量产问题与一些医药合作的收尾要谈。 大师姐在大陆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吡喹酮，已经和胃四联药物一起开始大规模实验。” 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分别道号是“道玄”与“道妙”。 张贺之两世三穿除了工程师就当了七十多年的道士，道士的通病之一就是几乎都喜欢玩医药。 初来这个世界的张贺之自然一点也不吝啬于把自己的医学知识公布出来贡献给大家，但这毕竟是一个不熟悉的世界，它的规则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许多医药仍然需要反复的试验论证。 正好大陆那边一场伟大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抗击血吸虫病运动正在进行中。 于是抗击血吸虫病和其他寄生虫病的最好药物吡喹酮，就成了张贺之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急于试验的药物。 另外一种关于灭杀幽门螺杆菌的四联装药物，本身它们就是这个世界已有的药物，关键就是发现幽门螺杆菌的致肠胃炎，致胃癌的因素。 于是刚来这个世界的张贺之便立即借香江大学实验室，查实了幽门螺杆菌的存在以及确实致病，并委托两位香江大学派来的助手写成论文，将幽门螺杆菌致胃炎胃癌的论文以及四联装药物灭杀幽门螺杆菌的方法公布了出去。 在笑傲世界作为一教之主的张贺之，有准备的情况下，穿越这个世界自然是一点也不差钱的。 而香江大学又是有名的只认钱，后来甚至把医学院给改成了李嘉诚的名字。 在张道长大把的金钱砸下去后医学院派来的助手自然是精英。 这道玄道妙两人便是医学院的硕士，还是两口子，在张贺之的指导下，很快试验发现幽门螺杆菌的致病以及灭杀方法。 两口子对张贺之的医术惊为天人，便拜在门下，其余弟子分别称二人为大师兄，大师姐。 在完成吡喹酮的试验生产以及幽门螺杆菌实验以后，道玄领命去了英国敦促与协作ct机的研发与批量制造。 道妙北上在大陆生产吡喹酮，同时资助523工作组生产青蒿素。 “嗯，传真给道玄， ct机的量产关键在于电子技术的进步，他留在英伦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目前主要任务是资助世界各医疗组织，展开在非洲的hiv普查与寻找工作。” 张贺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是有可能提前发现和阻止一种大规模流行病的，这种事情如果不去做张贺之的道心就会不稳，所以在非洲的hiv普查寻找工作，从张贺之到这个世界不久就开始进行资助了。 “告诉道妙，给领导们承诺，吡喹酮与青蒿素，胰岛素的生产，无论需要多少资金，什么仪器设备，我这里都无限量提供。 另外安排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我也北上见一见领导。” 鉴于张贺之的宗教身份以及大医的德高望重地位，英国人根本就不敢像对待霍老板那样进行打压，多次眼睁睁的看着张道长以及弟子们，带着重要物资进出内地。 张贺之及其弟子几乎预定了未来几年必有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道玄在英国，就是见女王也会被慎重接待。 即便在是权势滔天，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轻易得罪一位“神医”的。 更何况这位神医还是一位超级大富豪。 道高见得人事已经说完，知道接下来要汇报财务，便开口到：“师尊，置地饮牛奶已经结算，得利差不多五亿港纸。 最近已经传出置地确实有送五股分五股的计划，鬼佬这是欺负股民不懂数字游戏，诚如师尊所言，总有一天大家醒悟过来，这港股可能真的要崩盘了。” 张贺之点了点头：“你只是负责实际操作，可千万不要自己做决策。 你做决策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好，在这一点上，我会让道微监督你的。 如今的港股并没有做空机制，但鬼佬和鬼子的洋行还是有股票借出业务的。 鬼佬和鬼子的羊毛要是不顺手薅了，便是三清祖师也会骂一声不孝弟子的。” 我看中东地区战云密布，随时有可能打起来，在这股灾之上赚钱，无论如何终究会有于心不忍，香江这边顺手薅一下洋行便是，资金尽早转入石油市场布局吧。” 当今世界并没有石油期货，但仍然有主权石油公司长期合同，以及尼龙塑料化肥等石油衍生品，张贺之手上现金不过十几亿港纸，丢进去就是个水花的事。 张贺之终究是个修道之人，金钱不过是个辅助，不愿在上面多花精力，这些事情丢给道高道微去做便是。 侣财法地，钱这种事情对于张贺之这种近乎资源无限的穿越者而言，只需稍加关注，便纯粹只是一个数字。 关键是法。 四 法与规则 张贺之在笑傲世界成就先天以前，隐约感觉自己会再次穿越。 资质于悟性对于张贺之这种理工科出身的修道者而言，是真正的玄学。 在笑傲世界出生之后，便带着先天之气练气一甲子，但功力不要说面对令狐冲这种不喜欢练气的位面之子了，即便是最为教条和死板的岳不群也远超张贺之。 而早早放下华山派后勤重担的宁中则更是在五十多岁，便得证先天，比岳不群还早了三五年。 如果不是垄断了东北的野山参资源以及北美从未有人开采过的西洋参资源，使得道门得以有机会开练了十几炉大还丹，张贺之真不认为自己有机会五十多岁得证先天，从而完成肉身穿越，可能就被困死在笑傲世界。 刚到这个世界时，为穿越世界壁垒，张贺之消耗了大半内力，只得花了三五天时间来恢复。 运功之中，张贺之便察觉到自己的气功运转速度至少下降了一半。 这么慢的运功速度，张贺之如果重新修炼，哪怕是重来百年也修不成先天。 而且这么慢的运功速度，气功也就不能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毫无疑问气宗的宗旨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没有办法落实。 那么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一定是采用的另外一套体系。 不久以后通过收集各种信息，张贺之确定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国术世界，只是不知道主角体系。 接下来，张贺之便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收集和学习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上。 后来张贺之在练功中发现消耗自己大半的先天真气，虽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但却可以撕开这个世界与它的平行世界之间的世界壁垒，到这个世界之前二十多年的平行世界去。 刚刚穿越到那个平行世界，并发现是二十多年前时，张贺之不由毛骨悚然，害怕自己的穿越为两个世界带来生物灾难，这样的因果他可承受不起。 这可不是由笑傲世界穿越到国术世界，那个因果是被动的不由张贺之承担。 这种由张贺之主动触发的穿越，因果自然要由张贺之自己承担。 还好之后两年多的仔细观察，确实没有产生生物灾难，张贺之才在1950年那边出面接触官方。 国术世界的能级其实比笑傲世界要高，连香江这个弹丸之地都有好几个高手，战斗力不在笑傲世界的先天宗师之下。 国术世界的主要修炼体系是一种气血和筋骨的修炼，气功不是一种攻击手段，而是重要的修补和调养辅助手段。 气血和筋骨的修炼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只有在气功的修补和调养下才能够不断的突破极限。 这样的修炼体系，对于张贺之这种已经达成先天的宗师倒是友好了不少。 气血和筋骨的锻炼以及拳拳到肉的硬式格斗方式，对于张贺之这种理科生来说反而更容易理解。 所以修炼这个世界的国术仅仅三年不到，张贺之便轻松超过了香江这个弹丸之地的所有武师。 由于张贺之自身便是先天宗师，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每过几天就可以施展一阳指，为弟子们调养身体。 所以张贺之弟子们的国术修炼进度也远超这个世界的其他人。 但毕竟张贺之没有这个世界的正宗国术传承，一开始收集来的资料也比较低级而杂乱。 但还好张贺之有钱，在预感到自己一旦成就先天就会穿越的时候，笑傲世界的张贺之就在身上携带了数十块宝石。 这些宝石初到香江就卖了数百万元，然后大部分投资到了，刚刚开张不久的远东行。 这个国术世界的历史与张贺之出生的原世界历史大体相似，张贺之深深明白在这种相似性下，大的金融走势也会相似。 远东行开业以后，直到73年股灾之前，股票大体上都是只涨不跌的。 仅凭这种大势，就可以指挥道高道微，充分挥舞起杠杆的手段，在金融市场上大捞特捞。 而且凭借着四五种新的医疗技术发现，张贺之在香江建立的清静药业，更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 之所以起名清静药业，是因为在笑傲世界张贺之收集齐了全真教各派法统之后，最终选择了清静散人孙祖师道法作为主修。 盐酸左旋咪唑驱蛔虫勾虫，替代宝塔糖。 吡喹酮治疗血吸虫病，四联装药物灭杀幽门螺杆菌，除了青蒿素治疗疟疾和ct机都尚未解决大规模量产的问题外，清静药业在医药上的成绩已经足够拿下三四个诺贝尔。 手中从来不差钱儿的张道长，对于向武林中人购买秘籍，自然是慷慨大方的。 这毕竟是一个现代化的世界，钱财虽然不能通神，但仍然有非常大的作用。 经过几年的观察，张贺之完全可以确定隔壁的1950世界和这个1973世界是平行世界，一直没有查找到任何不同的知名人物。 修炼体系目前也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尚不知道这两个世界的主角到底是谁。 以张贺之目前的修为，每天大约能够携带两吨的物资，单向往来于1950和1973世界。 目前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张贺之从1973带到1950屯集在那边，现在也不过千余吨。 但对张贺之自己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修行的道，也就是侣财法地中的法。 穿越到国术世界的张贺之虽然先天级别的气功已经很难在实战中得到应用，但毕竟有先天功底，稍微修习一下这边的功法就很快成为了高手级别。 但想要继续提升，却遇到了困难，各门各派的高层核心功法自然不愿意轻易传授，而任何功法修炼体系，到了高层，又会让张贺之遇到一个他一直头疼的难题，资质与悟性。 张贺之两个大弟子道玄与道妙方向主要是医学，道高与道微主要是处理杂务，清风明月还没有成长起来。 张贺之一直想找一个国术武学体系上有天分的人。 张贺之想起来上次路过中环时见到的几张电影海报，又突然想起来，这时正是1973年。 于是吩咐道：“道微，今日你持我的名帖，去见嘉禾影业的周文怀先生。 明日贫道回天后宫开义诊以及主持法会，务必邀请周文怀先生和李晓龙先生前来捧场。” 道微施礼应下。 想了想，张贺之心下暗自盘算，1950那边乱世尚未彻底结束，想必用金钱能够收集到许多各门各派的资料。 而1973这边是朝廷的力量与威望极为强大之时，中央的资料库中各种资料更是车载斗量。 要尽快安排北上前往中央请求查阅资料了。 想必通过近三年来与北方的合作，自己应该能够得到善待。 家族革命史 受母上大人之命，要记录和写一下我们家族的革命史。 起因是侄儿在学校里暑假作业中需要写的一篇文章，现在家里大概只有我因为爷爷跟我讲了很多的故事，还记得一些碎片化的东西。 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查阅历史资料，只是简单的把我记忆中的一些东西记录下来，以避免后辈忘记。 我们的家族来自于河北太行山东北坡的一个张姓传统分枝家族，其实是一个自然村，张孙两家联姻，世代传承。 几代人的主要职业除了务农之外，就是收购太行山的药农采集的药材，进行炮制处理以后卖给晋商，算是晋商的一个小外围，这也为我爷爷后来与山西阎长官家的关系，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后来划分阶级的时候，我们家被划为了富农，嗯，这个事情大家都懂的。 总会有背叛阶级的个人，大革命时代的到来，许多人都是因为家族里面某一个人参加了革命，全家都只能投身于这场轰轰烈烈的燃烧之中。 作为一个山野乡村偏僻之地的传统家族，我们家就因为我爷爷的舅父，先后便投身了进去。 前面说过，我们家实际上是由张孙两家世代联姻而组成。 我爷爷的舅父当然就姓孙，1926年，我爷爷的舅父来到了上海，本来是准备开个小药店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位小资本家居然投身到了轰轰烈烈的工人运动之中。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也很难找到具体的史料了。 只知道1927年大革命陷入低潮，爷爷的舅父回到了家乡，然后在亲朋好友四邻八乡中发展组织。 这期间发展的怎么样，有些什么故事我是不知道的。 我爷爷口中说的第一次真正接触组织，是在山西阎长官那里，而不是在他的舅父那里。 爷爷因为会计中专毕业，后来因为家里的关系，在闫长官家的某个产业中担任账房。 1935年到1936年还在长征中的我党提出了北上抗日的口号，到1936年，组建了“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简称“牺盟会”。 我爷爷因为是一个帐房先生，就在阎长官他们指派下，拉拢了一帮弟子加入了牺盟会，在薄一波同志的领导下负责财务工作。 到后来组建决死纵队时，我爷爷也没有加入军队，而是在地方上继续从事财务和物资的工作。 当抗日烽火燃烧到河北西部和山西时，我的爷爷充其量也就是个县大队的文职领导之类的。 后来的决死纵队被称为七路半，主力大概围绕大青山一带打游击。 我的爷爷留在家乡，利用熟悉太行山半坡的优势，不断的向着平原地区发展，在我的想象中大概就等于武工队吧。 从爷爷的口述中，我能够留下一个强烈的印象，他后来许多年主要工作基本上就围绕着一个词“粮食，粮食，粮食”。 ~~~ 爷爷抗日的第一枪 爷爷是一个文职人员，从来都不是军人，成为正规的军人是解放战争时期，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爷爷没有在战场上与日军正面作战过，只有一个故事。 故事是在哪年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既然是日军大扫荡，那么大概时期是能够确定的。 那一年日军扫荡包围的村子，至于是哪个村子，我想应该不是我的家乡。 但是呢，另一些故事里面长辈们也提到了我爷爷在那个沟里躲了三天的地方，确实是在离我们村不远的地方。 我的哥哥回去扫墓时专门看了一下那个沟，有照片，也就一米多深不到两米，有几株草，我不知道，我爷爷怎么就在这里躲得住三天。 后来的故事是我爷爷在逃跑，不知道和这躲的三天有没有连续的继承关系。 我爷爷亲口说的，他是在逃跑的路上掏出手枪，向着背后追击的鬼子开了几枪，至于有没有打中鬼子，或者取得了什么战果，我爷爷没说。 这个故事是我印象中我爷爷向着鬼子开的第一枪把！ 应该也是唯一的一次。 我不知道，别的长辈也没说。 五 七零年代会面 大早上的，周文怀的车就开进了天后宫中间广场。 这年月还没有专用的停车场，随便找个空地停一下就是。 周文怀与李晓龙分从左右下了车，放眼望去，五六亩地的中间广场上几千号人正在有序排队。 放眼看去，前面用彩带拦着，一共排队分了十六排，每一排面前一张桌子放在那里，十六个医生正在给患者号脉。 稍微一打量，周文怀便知道张真人并未在广场上义诊，只有清风明月两个小孩分别坐在医生桌上，这两个小孩面前排队的患者反而比其他十几个中年医生多得多。 周文怀知道，这十六张桌子只是初筛，大多数患者他们便会开方医治了，只有他们认为有必要放进去面见张真人的患者，才会放行。 有知客道人看见汽车进来，看出来是豪车，不敢怠慢连忙迎上。 周文怀拿出名帖递过：“在下嘉和影业周文怀，李晓龙受张真人邀前来观礼。” 知客道人显然受过吩咐：“二位居士请随小道入内。” 邹文怀知道，这人其实本来并不是道士，以前这里也有做僧人打扮的，只是后来张真人入主了这里，这些人才全部做道袍打扮。 跟着知客道人进了后主殿，店左手边摆放着几十张桌椅板凳十来个病患，正坐在那里排队等候，这个位置倒是看不见张真人。 这后主殿供的却是龙王爷，两人向龙王上香之后，在知客接引下直接越过排队患者向大夫位走去。 最里面一张长桌后坐着肯定就是张真人，正在为一位患者号脉。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张真人，看上去二十二三岁模样，圆脸长须，气质却像三四十岁。 张真人看见两人过来微笑点头，示意他们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两人见张真人正在为患者把脉倒也不便说话，抱拳示意各自坐下。 送走一名患者以后，张真人笑着对二人说道：“周李二居士既然来了，不如顺便看看脉象如何？” 世上难免有讳疾忌医之人，给人看病也要看缘法的。 周文怀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像张真人这种名号在外几乎确定了诺贝尔奖的神医号脉，可是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 张贺之先给周文怀把了把脉，点了点头：“周居士身体强健，倒没啥毛病。” 接着换了李晓龙，号了会脉又看了看李小龙的眼睛，皱了皱眉。 俗话说最怕医生皱眉头，但李晓龙一向高傲，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但周文怀可就不同了，他现在公司完全靠着李小龙盈利，这是他的摇钱树：“张真人，晓龙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居士近日可偶有头晕头痛的状况发生？” 李晓龙点了点了头，却不以为然：“倒是有过，不过是小毛病罢了。” “李居士的武功香江已经罕有敌手，以健壮程度而论全世界也是百数，如此修为，即便不说百邪不侵，那也应当百病不生吧？ 那又为何会有头晕头痛的症状呢？” 李晓龙哑然。 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李晓龙如今武功虽高，但是已经到了瓶颈，他的身高体重并无优势，与世界许多高手较量中常常为此吃亏。 最近几年来为了急于寻求突破，他采用了不少的偏激激进的办法，难免自己也知道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一些伤害，只是因他的骄傲不愿意承认而已。 这张真人不愧为当世神医，稍一接触便已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他也是个直爽的武人，别人既然已经指明，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隐瞒不认的：“我这几年为了寻求突破，采用了一些手段，难免受点伤。” “这可不是一点小伤，贫道看来李居士的身体，一旦发作起来，夺命只在顷刻之间。”说话间张贺之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居士曾在咏春门下求学，据贫道所知，咏春门的气功还是颇有独到之处的，不如向叶师傅学得咏春气功多加调养，还是调养得回来的。” 李晓龙面露难色：“叶师傅认为我的功夫和咏春全无关系，是以绝对不肯把咏春气功传给我的。” 张贺之说道：“贫道这里倒有一套气功适合居士，请随贫道入内，让贫道先为居士小事调养一番。 此后三五年，居士莫要过度训练，寻求突破，此套气功小成以后，厚积薄发再行追寻前路吧。” 邹文怀与李晓龙闻言大喜，对面这位张真人号称“神医”，四年以来逢初一十五，偶尔开办义诊。 这义诊之中最难得的就是偶尔会选择几名患者用深厚的气功为其调养身体。 只是这调养的名额极为有限，而且名额发放的方式也非常随缘，香江不知多少权贵为求一名额而不可得。 之前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外面广场上排队，随缘遇见。 但既是权贵，医疗资源自然颇为丰富，对于在广场上和平民一起挤堆排队，心中很不情愿。 对于别的医生，即便医术再好，这些权贵们也有的是办法拿捏。 但这位张真人，虽然只是一个道士，却同时也是香江有名的大富豪，和武功高手。 名下一家制药厂，一家电子厂，都是日进斗金的存在，听说几个弟子手下的私募基金这几年也是狂捞了不少，有个“股仙”的外号。 还有百余名弟子都是颇为能打的，这些弟子虽然不如李晓龙等人，但较之寻常龙虎武师还是要高明几分的。 要知道寻常武师除了习武之外，还有养家糊口的各种杂事。 这些武道士除了可以专心习武之外，还有这么一位医家大能，大富豪提供资源，只需稍有天赋努力便可出头。 所以香江权贵虽然平常见不到张真人，但对于张真人门下几位入室弟子都是好生结交的。 只为自己或者亲人得了什么病，求上门去时多给几分面子。 所以得张真人出手调养，这在香江可是不得了的机遇。 三人来到后堂，张贺之只用了一小时便用一阳指为李晓龙打通了一条经脉，并指导他完成了一次全真内功的修行。 李晓龙可不是初修内功的少年人，只是他的传承不完整，而且重点也不放在这方向上，如今在张贺之的帮助下一遍动静桩功运动下来浑身大汗，爽透心扉。 他原本以为气功只具有微弱的调养作用，是以并未过度上心去修炼。 如今张贺之施展的一阳指离体指力浑厚博大，差点能够带动李晓龙的身体动作，几乎可以作为一门武功使用。 这可比以前见到过的气功修炼者的表现强百倍不止。 六 三个世界的穿越 张贺之在笑傲世界即将突破进入先天之前便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世界的上限，就是先天宗师。 这一境界就是巅峰时期的重阳祖师以及晚年的洪七公一灯大师这些人。 再要往上一个大境界，估计就会达成飞升，突破世界壁垒。 但也许因为本身就是穿越者，刚刚进入先天的张贺之很快便感应到几个其他世界的空间坐标，集中全力一击的张贺之只以一点轻伤的代价，便打开了70年代国术世界的空间之门。 到了这边，张贺之花了几天时间养好伤势很快便明悟了，除了第一次打开空间之门，付出轻伤代价以外，后来的时空门似乎变松动了，以后几乎每天都可以有余力回笑傲江湖世界一次，并维持空间门少量时间。 如今的笑傲世界经过半个世纪的大发展，早已不像当初。 当初按照九品中正制，即便是方证冲虚这样的白道魁首级高手，也不过是自困于四品境界不得寸进。 嵩山除左冷禅外有几人初步踏足四品而已。 如今仅华山四品以上高手就有千余人。 五品这种除资质悟性以及机缘达到的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普通人修炼一生所能达到的极限境界，天下几乎不下百万。 而张贺之在资质悟性资源三大要素中占了两个，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华山第八位进入先天的。 初次到达70年代世界以后，张贺之害怕带来生物灾难，便谨慎地穿越回了华山。 此时笑傲世界的医学极为发达，与70年代相比，在某些方面还要有所超越。 汇集众位医生仔细观察之后，确定张贺之身上确实携带了一些与笑傲世界有所不同的微生物。 而微生物想要传播就必须需要一定的种群数量，但想要在一位先天宗师身上形成一种微生物的种群数量是何其困难。 如果不是众位医生进行了细菌和病毒的培养，这些异世界携带过来的细菌病毒只需要几个小时便会消化在复杂的生物多样性下。 张贺之打开空间门以后，每一次可以带过去少量的东西，一开始半吨左右就感觉负担沉重，经过几年的适应以及修为增加，现在每天可以带上三吨左右的东西也不影响修行。 一开始为了谨慎起见，过来的人还是平大夫，林师兄等几个医生。 后来便主要是异界留学生。 笑傲世界此时已基本完成了教育普及化，教育情况比70年代的内地还要好一点。 但是大学教育比较欠缺，毕竟张贺之只是一个工程师，记不住大学各科的内容，有些只是有一个方向，大家共同完善。 以笑傲世界的发展速度，这边只需要把书籍课本带过去，那边很快就能消化吸收。 但确实有一些极为优秀的人还是带过来，在这边的教育体系体验一番更好，特别是如果有机会能拜在一些大师门下。 华山高层在过来体验了国术世界之后，大家聚在一起讨论。 基本上大家认为国术世界应该是低武世界的天花板，但仍然没有达到中武时间的程度。 反而是笑傲世界，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中武世界。 大家判断的依据是笑傲世界中武学已经改变了整个社会体系。 国术世界的武学虽然很强，但是还强不过枪去，国术没有和生产力相结合。 但是笑傲世界发展到现在，武学已经是社会生产力的重要基础。 一个资质最普通的农夫长期习武，力量和耐力都比没有习武的普通人强三倍，当然饭量强了五倍。 看似不划算，但是人的力量与耐力高于某个阈值的时候，对于许多农具的使用效率，呈指数上升。 不要看国术世界的普通武师就能与笑傲原着中十三太保级别的高手打得有来有回，但一个普通农夫你就是拿给他一本武功秘籍他也大概率不会去学习，或者坚持修行成为高手。 穷文富武，要想培养一个农夫成为起码小成境界武功的劳动力，起码投入普通人三十倍的资源。 对于普通农户而言，三十倍的资源养大一个会武功的儿子除了争气斗胜毫无意义。 但大明如今三亿人口中一亿都是移民，而经过各种改良后的功法，对于移民的生存息息相关。 九阳功刻意向着驱逐蚊蝇的方向去修炼只需十年便可小成，这对于热带亚热带疟疾泛滥地区的移民，作用不言而喻。 而且如今修炼九阳功，对于修行一阳指还有促进作用，修行二十年左右的一阳指，便足以称得上一声大夫。 修行资源消耗最大的功法是龙象功，主要是肉食消耗。 但前世见过抡的最大的大锤是16lb的张贺之，看见如今的铁匠抡着一把48lb的大锤轻轻松松。 深知这样的锻压力量已经越过了热锻阶段，进入了冷锻的门槛。 手工锻造一旦越过了冷锻门槛，加上人手的细腻触感，那么手工锻造的质量已经越过了除了少数合金钢以外的工业时代中期大多数工业钢铁的质量。 别看后世随便一台锻压机，就标号几十吨，几百吨，但那只是油压和气压的静压力而已。 关键是笑傲世界的工业是依据张贺之脑海中的工业技术还原而来，所有的设备无论从精度还是性能来说，难度都在于第一台样机，然后就是复制与改良而已。 而改良的大部分工作都在于机电工业结合笑傲世界的特殊材料，比如玄铁。 连金刚石都能切开，甚至能够隔着剑鞘切断金花婆婆的拐杖，玄铁在张贺之的工科思维中，只有一种科幻小说中的高震动周波刀具，才可能具备这种性能。 一把玄铁刃口的小刀，切削合金钢就像切削轻质木材一样容易而且基本不发热，这对于机械加工来说，就完全回避了磨损与散热两大问题。 这种刀具所带来的便利张工随便想想就能想到很多，比如加工应力，热应力，加工所需要的极少驱动力，完美的回避电网波动所带来的精度误差，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还有很多，总之，笑傲世界的普通切削加工就能够同70年代最精密的加工相比。 华山派的诸人先后穿越两界，感悟了两界的不同之后，大家认为这是世界规则的不同，这对于道家而言是极为珍贵的体悟，因为这就是“道”。 张贺之也由于两界的不同，很快便得以提升，如果说先天分初期中期后期的话，张贺之四年后的现在离先天中期只差临门一脚了。 随着对时空之门的探索和寻找，先后又发现了几个时空之门，但是世界壁垒不是张贺之现在能够打破的。 在70年代最早发现的世界之门壁垒极为薄弱，张贺之过去之后，发现那边是50年代，便立刻退了回来。 后来又用了接近三年，过去慢慢探索，发现那边几乎完全是70年代时空，历史滞后20年而已，没有发现两边有任何的人物以及事件的不同。 对于时空的探索，张贺之并不当作主要的任务，深知自己的身上一定已经沾染了时空特性，修行才是第一位的，当自己的修为提高就能够发现和打开更多的时空之门。 所以无论哪一个时空，华山派都派出了精英弟子前去探索和经营。 随着穿越次数的增加，华山派的上层纷纷感悟到了时空特性，大家深知终有一天可以不依靠张贺之其他人就能打开时空之门。 没有什么资源是比能连通两个世界更加庞大的了。 在50年代那边，大家一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资源能够提供70年代这边，如果仅仅是珍稀药材资源，那么这个东西它不能量产，再珍惜的药材，一天也用不了一吨运量。 但70年代这边仅仅是书籍，就能为50年代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50年代那边，张贺之已经远远的看见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一家人，他有点困惑于自己还能不能顺利的出生。 直到看见那个自己家族经典的故事，自己祖父一家被贺老总从许和尚那里拐带走，才哑然一笑，转身离开，顺其自然吧。 家族革命史 二 奶奶的巾帼英雄故事 我奶奶的这个故事在家中每个长辈中间流传只是细节各自不同。 而我小的时候爷爷没给我说过，奶奶也没跟我说过。 这个故事的开始和许多电影里演的一样，日军和伪军包围了村子，然后说村子里有八路，就把全村的人集中在打谷场上。 日伪军围村有多大规模？这个我在长辈的口中没有获得证实。 具体的时间也只有个大概，但是我想象中和爷爷躲在山沟沟里的三天那个时间段有可能是吻合的。 接下来的故事又和许多电影中的一样，日本人没有搜出八路，就从村里扣押了一些人质，主要是小孩。 而人质中就有我的大姑妈！ 接下来的故事非常短暂，当时也就几十秒钟就结束了。 那就是我的奶奶从村民中尖叫着冲了出来，一个个的村民，我的前辈们都表示完全拉不住。 我的奶奶从村民中冲了出来，从一个日本兵的手中抢回了我的大姑妈，然后给了前来阻拦的日本军官，一个响亮的大耳光子。 许多长辈们回忆当时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打破这种寂静的是一声枪栓响，一个日本兵拉枪上膛。 这个时候故事的转折点到来了，出乎我们小时候的意料的事，那个被扇了一个大耳光子的日本军官捂着脸，伸手阻止了日本士兵的动作。 我不知道那个军官的军衔是什么，在许多长辈们的口中最高级别到了少佐，但我想围村这种事儿还用不着劳烦一个少佐。 反正那位日本军官捂着脸看了一下我奶奶和我大姑妈，然后朝日本兵挥了挥手：“算了，放了。” 这个故事简单而短暂，到这里它的主体就结束了。 我想这个故事的所有其他的信息，都是来自于我的长辈们的各种想象，联想关联以及回忆中的误差。 甚至有长辈回忆说看见那个日本军官还眼中含着泪。 我想如果是真的话，也许他想到了他在国内的母亲。 总之这个故事的主体就是几句话，一两分钟，其他的全部都只能归结为想象。 八 清末庚子年以后 对于张贺之等华山高层来说，清末世界只是过来体悟世界规则的，事情都是弟子们去做，连计划与参谋部都早已健全，他们只是看看报告与定期开门。 与历史不同的是，华山派预订的工业基地所在基层与中层官场都被华山派控制，两年时间基础工业就已经爆发式发展，只是暂时保密而已。 刚到两广的李合肥，正准备和各路督抚商议东南互保，两广及东南就有二十八府宣布拒绝加入，并扬言组建勤王军北上，联军根本就没有理睬，只要北方赢了，地方强硬势力随便处理。 李合肥和张相公吓了一跳，心道这年头，还有这么多愚忠的知府？ 结果这些知府还并不只是说空话，居然真的开始招募青壮组建军队。 李合肥和张相公手下有这个时代最好的国内军事人才，派出几个一看，发现这些人练兵还练得像模像样的。 没多久，28个府就凑出了5万大军，开始北上，一边走一边训练。 只是看起来这5万大军辎重似乎不多，武器弹药也极为稀少。 他们不知道，其实勤王军的所有辎重，武器弹药早就按照历史趋势沿途布置，储存了很久了。 之所以一路训练一路慢慢走，就是为了要等着两宫西狩以后接受京城，两宫不西狩，如何打击跶清的权威？ 勤王军到达通州以后休整换装，适应装备。 这些装备都训练过，只是路上太招摇，先分散隐蔽储藏在通州而已。 又等了三天，联军已到京城脚下，侦察机确定两宫西狩，勤王军才快速挺近猛插联军身后，直接按照历史记载位置，先侦查，然后一把火烧了联军前沿总仓库。 另派一只兵马按照早已准备好的通道进入京城，强制接收了京城防御，顺便开始对义和拳缴械收容。 勤王军选择的制式单兵枪械是中间威力弹匣式半自动步枪，火力非常强。 之所以选择半自动步枪而不是火力更强的全自动步枪，是因为华山派的机械加工精度非常高，这样更能发挥高精度优势，每一支枪都可以拿来当做狙击枪用。 火炮是经典的75小姐改良，还配合有炮兵雷达，之所以说改良是因为华山炮管和炮弹精度更好，膛压更高，射程更远。 瓦德西不愧是德军老将。同勤王军稍一接触，便发现了勤王军的火力异常，这时的联军陆军总共才四十门火炮，高卢那边虽然有了新式火炮但保密中很少装备，联军完全无法与勤王军比拼炮火。 瓦德西迅速集结兵力，稳步后撤。 可惜他根本就意识不到勤王军的银弹攻势，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只要给钱，本就不害怕到战场旁干活。 勤王军只用了半个月，就在京津300里道路上修建了密密麻麻的野战工事。 这中间津门方向上的联军援军，几次试图攻击都在这些工事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辎重被毁大半的两万八千联军，在被困二十三天后投降。 联军虽然有12万人，但日俄主力在争夺东北。真正参与战争的只有三四万人。 这只联军战败，津门主要是海军，这样联军暂时就没有了进攻京城方向的能力。 勤王军之所以不和联军正面对攻，是不愿意过早暴露实力，联军知道一些没什么，以跶清官员的保守，看过战场以后也会以为是工事的原因，不会过度怀疑勤王军实力。 到了这里就轮到李合肥出马谈判了，李合肥已经意识到南方这些看似独立的势力背后有人，但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统一的大指挥部之类的。 他不知道其实是有指挥部的，只不过离一线很远，大家开着火腿聊天，华山派唯一看到过的火器文明军事指挥方式，就是46-50年那边我军以团级部队为独立军事单元的指挥体系。 基本上就是指挥部下任务，各个团长自己去解决问题，不需要什么都由指挥部决定。 至于大兵团作战，那边我军也才刚刚掌握，光头太拉垮，还没等我军好好练习就垮了。 勤王军兵力解放出来立刻分散，开始了清乡，抓捕各地拳民。 只要牵连到便全家一起抓走，沿运河南下，送到两广出海，流放南亚南洋。 到次年六月撤军，勤王军抓捕了接近三百万人流放，北直隶几乎为之一空。 张贺之在现代最初学的拳种就是义和拳，也就是落地五行拳，知道义和团运动后跶清杀了很多人，这些人与其被杀，不如下南洋。 这时代拳民对于武功好的拳师还是很尊敬的，华山随便一个弟子都能用义和拳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加上华山有钱，移民路上对移民生活保障还是很好的，政工工作也到位，在船上就平息了之前的仇恨，开始对移民的初步军训。 同以前下南洋的大多数是活不下去的单身汉不同，这一批的流放者大多数是全家一起甚至整村一起被端掉的。 他们能成为拳民本身就有反抗精神，流放到南洋没有船跑也跑不了。 周边的土人和殖民者当然对他们喊打喊杀，但只要每人发一只半自动步枪，这玩意儿操作简单，为了保护家人只能开枪。 这一交火信心就来了，这年代的土人和殖民军队武器装备更加落后，一支半自动步枪的火力就能够压制殖民军的一个正规排。 既然在列强面前暴露了，那就没有必要过度隐藏。 到1904年日俄战争真的开打，华山派已经移民一千五百万，发放枪支五百万，南亚南洋华人掌控了三十多个独立武装城市级别力量。 结束了美西战争的美军在吕宋刚刚开打就被赶下了大海，当地华人赶跑美军立刻成立了吕宋共和国，宣称对吕宋全体拥有主权。 马来吴氏王国疯狂扩张，压得腐国海峡殖民地喘不过气来，几次从英印调兵遣将。 南芳很快赶跑了荷兰人，正在分部占领全岛。 泗水解放军差不多占领了半个爪哇。 纳土纳明珠市自卫军刚刚成立，殖民者连话都没说悄悄就撤走了。 安南多个城市宣布合并成立安南自治政府，与高卢殖民军拉锯。 暹罗王下诏，全国恢复汉性，汉文，汉语。 殖民者眼看着，西太平洋独立反抗势力风起云涌，却毫无办法，这些人初看上去都是独立势力，互相之间并不关联。 但武器弹药却是统一制式。 这时代的工业都是慢慢摸索着成长的，哪里想得到留学回来的华山弟子，对建立五小工业那都是摸着内地过河，三线建设曾经创造四个月建成五小工业区的奇迹。 七十年代内地与华山技术融合的爆发力不是说着玩的，华山派目前特种刀具的保有量已经超过100万。 单纯计算这些刀具的机加能力，已经超过了2022年国内800万机床的能力，只是缺乏高级技工，在冲压方面能力也弱许多。 南方随便一个独立势力，都能在半年内建立一套五小工业区，快速实现轻武器自产。 一修仙界落脚 徵国南都沣水驿角落一个农家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一点也不小，六间夯土木石结构青瓦房，旁边一个大大的牲口棚，前院用木篱笆围了两亩多地，后院也接近一亩，这要是在小破球的华国，已经足够安下心来过日子了。 时近晚餐，工作了一下午的张工程师伸了一个懒腰，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看了看天色，对街王大妈差不多该过来送饭了。 张工程师关掉电脑屏幕，收拾了一下试验仪器，拿起一小块试验金属切片起身来到了正厢房。 用电热水壶烧水沏了一壶茶，张工程师坐在椅子上面，把玩着金属切片沉思起来。 能够双穿修仙界已经半年多，目前基本过了文字与语言关，依靠小破球的资源在这边也算落住了脚。 但自己在华国那边半辈子的积累差不多也消耗完了，依托山城这座数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开办的几个高档蔬菜销售点，想要不引人注目，每月流水二三十万顶天了。 毕竟自己现在每次穿越所能携带的重量不过百来公斤，堂堂一个工程师，不能老是当蔬菜化肥搬运工啊。 但是穿越半年自己不过刚刚融入这边凡俗界的生活，所接触到的信息资源实在没有太多能够反哺小破球那边的东西，关键是还不能太引起注意。 看着手里把玩的金属切片，这是驿站上过往商队从州里带来的一块晶精铁。 据说是州里的仙人炼器师所开办的铁匠工坊学徒从普通凡铁中提炼的精华。 这是镇长花了大价钱托商队从州里带来，打算为镇上的巡检所几位队长打造一批枪头。 因为张工在镇长的心目中就是从南方国度过来的一位炼器师，虽然有没有入品镇长不知道，但是手艺在镇长心目中比州里铁匠工坊学徒那是高明多了，这才能从镇长手里拿到巴掌这么大一块。 张工在镇上开的几家小店，贩卖的便携式太阳能照明灯具，深受过往商队喜欢。 镇长自己家里就请张工安装了一套，但不是便携的。 镇长就曾经反复揣摩过那套太阳能系统，虽然他对于修仙者的东西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来这太阳能照明系统手艺上的精湛。 小院里的张工，休息了一下之后，吃了王大妈送来的饭食，决定出门遛一下弯儿消消食。 说实话，吃的有点胀了，这边的世界虽然灵气充足，但凡俗界底层在哪里都过不了精致生活。 张工现在吃的蔬菜还是从华国弄过来的化肥，教这边的农民仔细耕种养护才弄出来了极好吃的蔬菜，顺便也在世界两边都开了菜店饭馆。 徽国这边土地辽阔，人均占地面积很广，但是开发程度不高，灵气充沛野外动植物生长迅速，底层的农业基本上还停留在刀耕火种上。 农夫们在镇子周边稍微烧荒平整一下土地，撒上种子就不管了。 主要是各种野生动物太多，没有发展精细农业的基础和需求，这个镇上一多半的食品需求都是来自于野外采集猎获。 蔬菜的品种也不太好，仅比野菜好那么一丁点儿，远不如小破球那边数千年人们选育出来的品种口感舒适。 张工作为一个中国人，穿越过来后，改天换地改变环境，首先当然是种地，这是融入每一个中国人血脉中的基因。 主要还是张工自己的胃受不了了，野菜野味儿这些东西嘛，尝尝鲜还可以，但要是当顿那真不行。 前几月，巡检在镇外猎了一头未入品的妖兔，镇长专门给张工留了一只后腿，那兔子怕不是有百五六十斤，炖了两天还是塞牙，根本就不能清汤，太骚，弄了好多调料，做成了红烧才勉强能吃，那只后腿一多半还被镇长跑过来给吃掉了。 可怜堂堂一镇之长，这辈子就从来没吃过什么精细的东西，吃个红烧肉就乐疯了。 沣水驿镇是背靠着沣水河的一个水陆码头，沣水河不大，但日常行船吃水也能有一米多，码头上停靠的两三百担载量的船也是不少。 偶尔有几艘官船停靠，算是大船也不超过五百担的样子。 这会儿正是饭点，院外的街道上，行人车马已经渐渐稀少。 张工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穿上凯夫拉防弹内甲，检查了一下腰上和怀里的两把九二式，出门往镇上人流集中的茶馆酒馆走去。 作为一个出生于山城的老资格工程师，基于法律和规则，肯定不能在华国那边随身带着92式，但既然可以随时穿越这边，当然得过过瘾。 出得小院是一条便道，道路下面就是沣水河滩了，因为不是丰水期，河滩足足有四五百米宽，长满了杂草。 望着宽阔如长龙的两条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滩，张工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在华国，如此肥沃的河滩，早就种满了农作物。 沿着道路张工安步当车缓缓的向着镇中间码头闹市区走去。 张工住的地方离镇中间大约有十二三里地，一排如同珠串一般的小院，沿着沣水河岸一直蔓延到镇上，每个小院之间间隔百余米，稀稀拉拉的分布着一些菜园和果园。 没办法，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地广人稀了，若是精耕细作，仅仅这些农户的房前屋后土地，就需要投入三五个壮劳力。 沣水镇离南都城约四百里，大约有两千来户人家，已经是南都城东面几千里地最繁华的城镇了。 十几里地的路，若是往常的张工走起来还是有点累的，但穿越半年多，在这边灵气的滋养下，如今的张工已经属于炼气二层的修仙者，非凡俗可比。 走了一两里地热了热身，张工随手掏出一张符纸，往丹田处一拍，轰的一声，一团火光闪过。 这火却也不是火，连衣服也没有烧坏，火光之后冒出一团青烟，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使用了一张轻身符之后，张工觉得自己的体重至少轻了一半，没怎么用力的走，那速度就比地球上的竞走运动员还要快一点。 这可不是错觉，张工专门做过测试，站在秤上使用轻身符能够让体重削减四成到六成之间。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行走中的张工轻轻皱了皱眉，唉！好吧，咱牛顿祖师爷的棺材板儿，真的压不住了。 按下了脑袋中冒起的计算一下这张轻身符能量损耗的念头，好吧，热力学和修仙它就不是一个体系。 再说了，相关参数和试验设备都太简陋，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便是安步当车慢慢走，在轻身符的作用下，也超过了一个商队的黑牛车，估计速度在20公里上下。 黑牛来自于张工的翻译，徽国的语言文字张工高度怀疑与华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语言虽然不同，但发音和表述方式毫无疑问与汉藏语系相似，听起来就像南方某地的方言，文字更是像甲骨文的演化，但是只有象形和会意基本没有形声字。 比如这个牛字就与甲骨文一模一样，简笔画的两个牛角加一张牛脸，至于读音，那就完全是一声牛叫声“哞”。 黑牛长得跟地球上的水牛差不太多，但是肩高两米出头，更加强壮，腿也更长，速度更快，拖曳一吨半以上的牛车在这半天然的道路上，速度能够达到15~20公里。 这边开发程度不高，但是道路也有人养护，只不过养护的办法比较粗犷，就是有人驱赶着几十头黑牛来回踩踏。 道路上真正让张工惊讶的是桥梁，每一架桥梁都是一棵树。 张工听镇上的包工头说了，桥梁要先定好尺寸，然后向州里的仙师门下求得种子，拿回来种下之后几个月桥梁就长成了。 在一些地形比较松软的地方，甚至整个路面都是一棵连着一棵的大树。 二 修仙界落脚(二) 来到一家常去的茶馆，坐下拿出一个盒子，小二也早就是熟人了，接过盒子高喊一声：“这是张仙师特制的灵茶，今天在座客官有福了，哪一位客官想要品尝的尽管说一声，张仙师这茶，不要钱，只送有缘人。” 店里大概有四五十个茶客，听的小二叫一声仙师，纷纷站立起来抱拳行礼谢过，各自都讨了一盏茶喝。 这抱拳行礼的礼节和华国那边的古代礼节，不说一模一样把也是七八分相似，让张工更觉得两边有什么关系。 抱拳的动作一样的，只是身体的弯曲程度以及韵味不同，更像是时代和环境的改变传承。 自从张工在镇上落脚，给人的印象是一位炼器师和灵植师，虽然凡俗界对于修行者的等级并不太清楚，但老百姓也都知道，炼器师和灵植师肯定都属于修仙者。 在凡俗界老百姓想要碰见一位修仙者是极不容易的，明面上在徽国只有国都有一位仙门青云门派下来的镇守国师，以及国师在每个州分派的一个驻守仙师。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散修，会路过凡俗界或者办一点事，办完就走。 毕竟修仙者要依托灵脉而生，而凡俗界灵气稀薄，长期待在凡俗界修仙者境界会下降的。 其实在座的大多都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见识广博，修仙者也不是没有见过，就拿这个沣水驿镇而言，每过5年，青云门就会派下来一位仙师举办升仙大会，以此检测周围的孩童是否身具灵根，若是发现有灵根的孩子便会带入宗门，一举踏入仙途，每一次镇上都有那么七八个孩子被选中，所以也算不得多么稀奇。 镇子北面还有一个几年前从仙宗退下来的老仙人，回家坐化后的蓦地。 但是往日里修仙者都与凡俗格格不入，高高在上，像张仙人这样平易近人的各位客商从来都没有见过。 过一会儿店小二沏好了一盏茶送了上来，果然香气扑鼻，众人惊呼果真灵茶，有福有福了。 各位客商不知，其实这茶叶就是本地茶叶。 这边的茶叶相比地球上的大多数茶叶质量要好得多，但炒制的手法粗劣不堪，即便是价格不便宜的好茶，在张工口中，也就和地球上农村的乡间野茶差不多，就剩下一个原汁原味。 这批茶叶都是张工在修仙界这边教人采摘，带回地球上请制茶大师炒制的。 修仙界的纯天然，至少在这方面败给了地球上食不厌精，哙不厌细的科技与狠活。 自从这茶制出来之后，镇长待客的御用茶叶便是这个茶叶了，还洋洋得意地告诉大家，这是镇上落脚的仙人灵植师所制灵茶。 其实这茶叶里的灵气，相比于灰徽国的凡俗界环境而言，不说是稀少吧，也是几近于无。 但在地球上，这茶叶可就不得了了，若是能天天喝，那还真差不多能做到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至少张工的父母就是极鲜明的例子。 在修仙界，哪怕是凡俗地域，这灵气也不是地球上那些洞天福地所能比的。 当初张工穿越过来时比较突然，一时间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但吸入的第一口气就让张工震撼了。 修炼了多年的全真南宗基础小周天功法，过去只有偶尔能够达成一个小周天，但这一口气呼吸下去，小周天就自己运转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但张工没有获得任何这边的基础修行功法，修炼的一直都是地球上道家气功基础功法。 不是不想修炼更高级的功法，而是不知道两个世界的差异，地球那边的功法不知道是否在这边通用，只知道基础的小周天搬运术，在这边自己就运行起来，并且进度不慢，那就没有必要急着冒险去修炼其他功法。 等张工稍微站定脚跟，首先急于解决的是语言和文字关，其他的都是这两三个月慢慢的腾出手来才开始进行。 至于三个月能不能基本学会一门语言？这个不用怀疑。 首先当然是徽国的语言文字同汉语汉字具有相似性，学起来容易一点。 语言和文字毕竟是工具，你在什么样的语言文字环境下自然学习那种语言文字就快。 97年张工在没有学会日语的情况下去日本学习，8个月后回来，差点把汉语搞忘了，给售票员报站名的时候，自己家的名字想了两分钟都没想起来，可见影响人的基本因素还是环境。 而且刚刚来到这边，不学会语言文字根本就无法立足，除了语言也没什么可学的，压力才是真正的动力。 何况地球上一个小学生，一天也就一节语文课，而刚刚穿越过来的张工，一天到晚就只有一门语文课。 而且不久张工就发现自己其实随时能够穿越回地球，再过来。 张工穿越到哪边，另外一边的时间和空间就是静止的，这一点对于初期的张工来说就非常友善了。 因为这解决了一个基本的安全问题。 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随时穿越走，在回来时人在原时原点，但从心理到装备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针对危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边世界的凡人最常见的危险来自于野生动物，这半年来张弓就遇见了好几次，甚至有一次被蛇咬了一口。 那是初期张工对于随时穿越这一点还没有掌握熟练，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蛇咬了。 反应过来以后的张工首先穿越回地球，然后掏出电话，打了急救电话。 在坐在那里查阅手机里关于被蛇咬之后的紧急医学处理手段，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从百度搜索张弓发现自己的伤口好像不是被有毒蛇咬的，但还是严格按照有毒的标准进行处理。 当然后来救护车来了，医生临时检查也判断是无毒蛇，以及后面的一系列忙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反正破伤风针也是打了的。 下一次穿越以张工已经穿上了一条防刺服的裤子，穿越过来那条臭蛇还保持着咬人的姿势，正在往回缩头，张工早已握好了枪，连开三枪把那条蛇给爆了头。 什么？枪从哪儿来的？ 嗯，张工是来自山城的老工程师唉，这个问题不解释，不解释！有咱们cq的老乡听见的话，都懂，都懂！ 总之自从掌握了这个随时穿越时间静止功能，张工就反复准备和练习了多次零秒换装。 设想中张工的敌人前一刻还是面对着一身夏装的张工，下一秒，不用下一秒，立刻，对面就变成了一身装甲的铁疙瘩！指着鼻子的不说是加特林菩萨，就是92你也受不了啊！ 所以此刻正在镇上茶馆里坐着喝茶的张工，腰上和怀里各揣一支九二，不是为了安全，纯粹就是过过手瘾。 修仙界的社会结构是一种阶梯状的中古社会结构，信息和知识的封锁具有鲜明的阶级性。 像茶馆里的这些客商以及镇长这一阶层的人物，其实他们获得的信息量已经比较大了，但是他们缺乏系统性的对信息收集，整理，归纳，总结的能力。 但有地球作为后勤基地的张工，已经在那边建立起了多个庞大的数据库以及社会结构的数学模型，这些客商口里一个不经意的消息，也许在张工那边就会分析出许多信息。 茶馆里的这些客商南来北往见多识广，这位张仙师落脚在这个镇上不走，又在茶馆里请大家喝灵茶，自然是想要听取一下周边的消息。 也不用多说，接下来众客商就大声的谈论起来最近的见闻，那声音是唯恐别人听不清。 其实用不着他们大声说，以张工现在的修为，哪怕他们在50米以外小声说话，张工只要注意去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按照张工所建立的数学模型，对于这边的修为等级暂时有了一个依据奇点小说中常说的一个等级划分。 按照小说中的等级划分练气9层筑基9层，整个徽国修为最高的是在国都中的国师，大概是练气后期7~8层，分派给各州的仙师应该是国师的帮闲，大概练气中期4~6层。 这些人都属于青云宗或者说青云门的弟子，这个宗或者门是张工的翻译问题两者都可用，宗门制度本就是一体化的。 国师和仙师们在各自的驻地开办了一些店面，垄断了一些特定的与修行有关的高端市场。 比如北边400里处的南都城，城里的仙师就开办了好多产业，丹符阵器，灵植灵兽不说了。 引起张工关注的是两个产业，书店和学校，张工特别收集的信息，表明整个州里所有书店和绝大部分学校都在这位仙师的产业笼罩之下。 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洗礼的张工当然知道，知识的垄断和思想的灌输有多么的重要，经历了多少年发展的修仙界，各种各样的社会规则极为细致。 三 修仙界基本信息 张工穿越过来半年，站定脚跟也有三个多月，身处在这个驿站和码头的大镇上，消息也算得上灵通。 但是几个月来所收集的信息几乎都是碎片化的，哪怕是通过商队，收集了所有能收集到的书店书籍以及各个学校的教材，却发现在这些公开的知识载体中，所有的知识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碎片化的倾向。 比如说修建道路的那种树木桥梁，出自州府里面驻守仙师所开的灵植店里练气三层的灵植师之手，这种技术让张工为之惊艳。 但是这种桥梁的种子虽然是在州里面定制，它的设计却完全出于各个地方之手，既没有统一的标准，也没有成熟的技术体系。 像这沣水驿镇周边的几座桥梁种子，就是由镇上那个连匠人都算不上的包工头，实地测量了尺寸之后，托商队从州里定制的，完全没有设计感可言。 如果那个树的长度能够跨越河面的宽度，那么就是一棵树。 而桥梁的最大单跨度取决于灵植师的能力，他能生产出多长的树，那么两边各种一颗中间扣在一起就是他们的最大跨度，连拱形设计概念都没有。 听客商们说不仅这里是这样，而是整个青云宗辖下七国都是这副鸟样。 这种技术体系上的割裂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修仙者的能力并不是没有加入社会基层的生产生活，但两者的交流和反馈仿佛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由于还没有碰见过曾在青云宗地盘外行商的人，张工对于外界的情况并不太清楚。 青云宗的地盘治下是三个大岛屿和其他一些小岛屿，分为七个国家，每个国家的国都有一个青云宗派出一位炼气后期的弟子担任国师驻守。 徽国面积与实力在七国中处于中流，按照从客商那里得到的地图估计面积大概五百万平方公里，人口五六千万左右。 国师并不是凡俗界武力最强的，凡俗届武力的高地是各城城主一批“先天武者”。 按照这边的习惯，武者达成先天就可以选一个城池担任城主。 在张工眼中，这明显是属于封建分封制度，如果是在地球那边，会导致地方势力强大，军阀林立。 但在修仙世界，踏上仙途才是大部分人的追求。 而修仙者前提条件就是要有灵根，或者没有灵根的武道直达先天，完成引天地灵气入体以后也可以修行。 灵根这个东西，在地球那边是只有奇点小说中才有的设定，不管是现实中的气功还是佛道修行功法都没有这个说法，只有根骨资质。 来到修仙界以后的张工，身体自然而然的运转起了地球那边的全真派基础功法，也没有感应到什么跟骨，但修行进度丝毫不慢。 从各方面的消息可以知道，青云中从各地招收的孩子，如果能在一年之内修行到炼气三层就可以作为外门弟子。 张工穿越过来半年，现在离炼气三层就不远了。 这个练气三层并不是有什么关节，而是张工通过各种信息的横向比较，也没有什么经脉的不同。 张工过来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过一套这个世界的功法，地球那边的复杂功法张工也不敢修炼，怕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什么不同，但是一过来就开始自动运转的全真小周天功却是一直进度不慢，这功法不练也不行因为它自己就转起来了。 之所以能够衡量炼气三层是按照一次所能激发的符箓数量来比较的。 过往的商队往往会携带州里面买的青云宗符箓，商队武者用内气和修仙者的法力一样都能够激发符箓。 商队里自称后天巅峰的一个武者，据说能够一次性激发八张符箓，比州里面炼气三层的符箓店老板还要多两张。 至于练气四层的仙师，这位武者就没有那个资格去见识了。 张工现在激发的符箓跟这个武者差不多，保守一点算三层。 张工小周天功修行出来的内力明显跟这个武者不同，但也不完全同于州里的修仙者，反而与传说中达成先天以武入道的那种修仙者的内气性质有所相似。 商队所说一个武者如果用全部的内力去激发符箓，内力消耗完之后，武者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毫无疑问，内力与身体紧密相关。 但修仙者把法力消耗完之后，基本不影响其身体状况。 但以武入道的先天修仙者，情况又和武者差不多，但要好得多。 至于更上一层的筑基真修，目前就没有什么消息渠道了。 这边的武者武力很高，商队里那名后天巅峰在张工的理解中，跟金庸小说中射雕五绝在一个水平上。 论招式，这些武者的武功直来直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比之五绝或许不如。 但黄药师也要借助化石丹，才能在终南山的石碑上戳一个洞，终南山的石碑是花岗石的，要用手指在花岗石上戳一个洞，反正张工现在是做不到的，但这位后天武者却能做到，这一点又比五绝要强。 武者的内气对身体有极大的增长作用，修仙者的法力对身体的辅助作用相对较小。 以张工的道家思想理解，武者处于道家的炼精化气阶段，内气来自于自身精血所提炼，所以与身体密切相关。 而修仙者主要是引天地灵气入体转化成为法力，大致是直接跳过了炼精化气，进入了炼气化神，天地灵气入体虽对人体有补益作用，但是没有内气这么直接。 这也能够理解，张工的认识中，道家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虽然是描述的三个阶段，但是往往三个阶段可以同时进行。 小周天功在地球上那边几乎是每一个门派都有的基础功法，不说是没用的，但也用处不大，所以张工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行了多年。 在地球那边即使天天勤加修炼，三五个月也难得有一次完整的搬运一个周天，经常都是走到一半气感就断了。 但来到这边只是吸了一口空气，它就自己转起来了，到了现在半年过去单点你的内力，按照剑指的功法，五六指戳出就能够熄灭两三尺外的一支蜡烛，不是威力小了，主要是戳不准，张工又从来没有练过离体剑指，手艺当然有点潮。 那位武者表示，即便是国都里的国师，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这话虽然是吹牛，但若能近身战国师估计真打不过他。 修仙者的长处在于手段丰富，炼气中期就可以操纵飞剑离体了，到了练气后期，飞剑已经能够灵活变化了，武者想要近身相当困难。 为了收集信息，张工经常请一些商队在自家小院落脚，也经常与那些武者切磋。 论战斗力，随便一个武者都能两三下把张工给打趴下。 但武者的内力离体十分困难，那要到先天，而且也不能通过画符这种手段把它保存下来，张工却能做到。 虽然张工只会画一种符，驱邪符，激发以后会有一团阳刚之气，可以驱逐阴寒之气。 张工试过了，这玩意儿对于风湿关节炎颇有用处。 驱邪符是一从一本书上学的，叫做三十三种基础符箓，书店里就买得到，学堂的教材也有。 但是一般只有修仙者和先天宗师能画得出来。 其实有内力的武者也能画，但是需要加入灵石粉末，成本上就豆腐盘成肉价钱了，哦不对，修仙界没有豆腐，肉的价格也很便宜，菜贵，应该说把肉盘成菜价钱了。 灵石这个东西也大出张工的意料之外，它不是一种矿石，而是修仙者用法力萃取天地灵气的结晶。 修仙者每天所能修炼出的法力有限，但总有装满的时候，这时就需要消耗掉一些，毕竟长期不用也不行，用进废退嘛，所以就会通过画符，炼丹，炼器，种值等等方法进行消耗，没有这些手艺的人也可以淬炼灵石。 而且战斗中消耗的法力虽然可以通过丹药来补充，但是药嘛！总是没事别吃那么多才好，所以将法力淬炼成灵石储存起来，在战斗中又可以通过灵石来恢复法力。 灵石谁都可以使用，这就使得它很容易成为了一种货币计量单位，因为它是以修仙者的劳动力为基础的，就像地球上那边的劳动计量单位人\/天一样。 穿越以来张工已经能够确认地球上也有灵气，但是非常稀薄，肯定不是以物质状态存在，现在并不急于去研究灵气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么多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都没有找到，不着急。 就目前情况，张工猜测可能与反物质有关，但没有试验和数据。 四 功法 张工，现在刚刚在凡俗界落下脚，还没有真正接触到修仙者的圈子，但是张工并不着急，因为自己的修为正在突飞猛进之中。 从消息层面来看，青云宗每过5年要从徽国招收近万名弟子，加上其他国家和渠道，怕是不下10万。 而这些新弟子加入外门的条件，一年达到炼气三层。 张工现在才半年就差不多等同于练气三层了，10万千挑万选的人中已经领先的速度，着什么急？ 州城中那位灵植师，张工对他的消息稍微熟一点，70岁了才练气三层。 张工按照起奇点小说中的思路想，这些来到凡俗界的青云宗弟子大概都是淘汰下来的。 就像镇北边那个老修士的墓一样，他回到家里来坐化，他家的宗族就发展起来了，对了，镇上那个包工头就是他的孙子辈。 这样想来其实也不多，这个镇上每5年选七八个孩子，到现在只有一个回来坐化的。 目前虽然没有收集到这边的完整入门功法，但是相关的资料还是不少的。 总体上来看和小周天功的思路差不多，就是这边要多引气入体和开辟窍穴的步骤。 和地球上的穴位思路不同，这边是窍穴，这个词是张工特别分开翻译的。 这一区别是一个是后天，一个是先天，地球上的思路是每一个人先天都拥有经脉穴位，而这边窍穴是需要引气入体来开辟的。 是的，开辟，这边认为窍穴在人体中本来并不存在，是由于功法开辟出来的，是后天形成的。 作为一个落脚于此的仙师，张工偶尔也会给邻里们看看病。 这不是张工对自己的医术有什么信心，在地球，他只是一个医学爱好者而已。 但是张工知道相比有赤脚医生在，哪怕是给安慰剂也比没有医生好。 在行医中，张工也曾试验了针灸疗法，这边的人在针灸下的人体反应跟地球完全不同。 这一点让张工十分吃惊，说明这边的人类和他自己不是同类。 至少他们没有经脉穴位或者和自己不一样。 在地球上，外国人在针灸下的体感反应除了个体偏差和中国人是完全一样的。 而这边的人类一些与神经反射关联的穴位是与地球一样的，比如膝跳反应就是一样的。 但足三里的反应与地球人完全不同。 这个先保留数据以后慢慢收集资料研究。 这边的药物体系大致于中医相似而不同，主要也是汤丸散膏丹，最重要的是丹，大概是受修仙者炼丹的影响。 所以这边治病也就没有中医治病那种一人一方的说法。 这边的医师在张工眼中更多的倾向于药师。 基于这一点，张工更不敢轻易改变自己已经修炼的功法，但研究少不了。 剑指功就是研究的成果。 剑指功是张工少年时期练习硬气功的一种支脉指上练习方法，也算是练出了一点名堂，少年时经常给人表演。 这种自己比较熟悉的功法，张工在研究时不由自主的就上手了，并不是张工要冒险去练，而是它自己就上手了。 现在张工的剑指在强度上已经超过了地球上一般的鹰爪手，剑指敲碎啤酒瓶跟玩儿似的。 按照奇点小说的描述，炼气三层和炼气四层之间是一个大关卡。 但这个练气三层和练气四层是张工在翻译中的一个定义，这边并没有这个说法。 这边也没有九层的详细划分，翻译过来其实就是上中下。 虽然并没有得到这边的任何一个完整功法，但各种消息集合起来，也能理出一个初步的体系。 这边的功法比地球上的道家修行法要复杂的多，主要是因为涉及到一个个窍穴的开辟。 地球上道家的功法，天然就是按照经脉穴位运转的，也不像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需要打通经脉。 因为在道家和医家看来，人体的经脉天然它就是通的，不通那就是有病了。 通过解剖学张工知道，这边的人类和地球的人类在西医的眼中没有什么两样，别问张工怎么知道的！ 但这边的人天生经脉不通！ 脉象一看吓死了，人人都是重病缠身。 但是这里的人却普遍比地球长寿。 如果不算意外死亡，这边的凡人，人均预期寿命能够达到一百二三十岁，甚至不乏一百五六十岁的凡人还活蹦乱跳的。 这就涉及到了灵根这个概念，在地球上的仙幻小说出现之前，是没有灵根这个东西的。 每个人都能修炼，只是资质不同。 但是这边的描述大体上和仙幻小说差不多，灵根大部分来自于先天。 没有灵根就无法引天地灵气入体，但是后天能够补全以及产生灵根。 一些武者在顿悟时就能够引天地灵气入体产生灵根。 而习武之人一旦达成先天，那就必然产生灵根引天地灵气入体。 这就很尴尬了，张工推敲许久，把这个灵根比喻成了一种天线，没有这根天线就接收不到电磁信号，但是可以后天搭建这根天线。 灵根这个词汇当然是张工的一种翻译，但意思差不多。 一个有着修行体系的世界，伟力归于个人，这个世界难免上上下下，大多数事情都围绕着修行而进行。 有灵根的少年孩童，当然进了宗门鲤鱼跃龙门。 没有灵根的，那就习武盼望着突然顿悟产生灵根或者直入先天。 这就导致这个世界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是修炼者，武者，只是能力不同。 就连街对面的王大妈，70多岁了，比张工的父母小不了多少，每次过来送饭都会带着孙子孙女们恭恭敬敬的向张工请教修行中的困惑，好尴尬。 但张工能够理解，这是生存的迫切需要。 前面说过，这边的野生物资丰富，人们的食物一多半来自于采集猎获。 但一切都是相对的，野生动物的数量和凶猛程度也不是地球能比的。 在一个一只兔子都能长到一百五六十斤的地方，狼和老虎有多大？ 在地球上即便进入了连发枪时代，猎人也是属于高危职业。 在地球上一个拿着冷兵器习武的成年人，只要不胆怯，正面对抗一只狼毫无疑问是能打赢的，但是架不住狼会偷袭会组队啊。 又不是只有人类才懂战术，狼也懂啊。 就张工半年来的观察，这边的基层人类绝大多数都死于野外的狩猎采集。 野生动物太多了，人吃狼，狼也吃人，更架不住，连兔子也吃人！ 对于功法问题，张工现在通过地球上网络中各种脑洞也有了一些猜测，目前正在试验中。 其中张工认为比较靠谱的一种说法是，因为修仙界哪怕是凡俗中，灵气太丰富，人类的进化已经习惯了这种灵气环境，对灵气不敏感。 而作为穿越者的张工，地球上灵气那么稀薄，都能修炼气功功法多多少少练出一点名堂来。 穿越到修仙界的张工，那完全就属于天灵根了。 在地球上小周天，属于各门各派功法之本，细节或者不一样，大体一致。 到了大周天功，这种进阶功法各门各派那就大有不同。 大周天功，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一说中国人都能理解。 那就是包含四肢的人体血脉循环，包括五禽戏，八段锦，太极拳，金刚长寿功等等动功，也包括周易参同契，悟真篇，全真大道歌等等静功，当然也不能纯粹怎么分，只是偏动静，就像你也不能说瑜伽是动功或者静功。 这些功法就区别比较大了。 但是论及战斗力，这和功法境界是两码事儿，至少在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之前是两码事。 以张工自己而言，他现在的剑指已经强过一般的鹰爪功了，但战斗力上并没有特别绝对的提高，当然如果偷袭的话，那个剑指还是很厉害的。 怎么说呢，张工所认识的传统武术爱好者中，把鹰爪功，铁砂掌，铁腿功，铁布衫这些练得非常厉害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随便出来一个市级散打运动员，就能把全中国的业余武术界给横扫。 当然这些功法也不是没用，即便是散打运动员，一拳打在这些练功者的身上，也很难一下废掉对方。 但是街上两人擦肩而过，突然挨一记铁砂掌，就便是运动员，不废也得吐口血。 作为铁布衫的练习者，张工有一位一直坚持修炼铁布衫到现在的朋友，定点抗击打能力，在这座城市也是非常牛逼的，但另外一位练习拳击的朋友就说了，如果大家约定都不动，你挨我一拳，我挨你一拳，那我肯定输。 但是你憋一口气在那里不动，我不打你腹部，打你头，我踢你膝盖，我甚至不接近你，和你保持距离，等你那一口气散了，那你修炼了那么久的铁布衫，它的实战意义在哪里？ 就单项能力而言，格斗运动员是肯定无法与这些单项训练者相比的，但你是短板明显的木桶啊。 五 功法 续 所以对于现在已经踏上修行路的张工而言，迫切需要搞清楚的是，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战斗力，那么张工能够确信，后天巅峰武者绝对比不上一只92式5.8。 练气圆满也比不上一只81杠。 虽然不知道筑基大能是什么水平，但想来扔一堆82-2炸实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难道为了长生？ 张工修的是道门，信的是马列。 道门自重阳祖师以后，释道儒三修，而且张工自己也有自幼零敲碎打的习武爱好。 中华这边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以及武者，都讲究一个念头通达。 若是念头不通达，便是长生有何用？龟虽寿吗？ 反复思考下，张工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修行的目的，很简单的两个字“提高”。 自幼便学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提高”两个字虽然简单，但却涵盖了所有学习修炼的方方面面。 苟日新，又日新。 首先便是必须学习这边世界的功法，并不是急着去练，因为两者肯定有很大的不同。 目前虽然没有收集到任何一套完整的功法，但各种信息已经看出来了这边功法和地球的差异。 地球上不管是中华的功法还是印度的功法，都有一个打通经脉的问题。 这个打通就是地球那边认为人体本来是有这些经脉的，只是承载能力与开通的程度不同。 但是这边的功法却是开辟经脉窍穴，开辟是张工认真做的信达雅翻译，这边并不认为人体本身具有经脉，这边的功法大部分都专注于在人体的肉身中去强行挖出一条经脉的通道。 印度瑜伽三脉七轮和中华功法经脉穴道，主要的经脉大致相似，只是中华的功法更加细致一点，并且达到全身。 而且生物实验也证明这些经脉确实与人体的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所以张工也必须把经脉看成自己身上，本来就有，功法上就不必像这边一样强行去挖出经脉窍穴。 而且实践证明小周天功法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那么就可以开始逐渐尝试功法的下一步，大周天。 这就涉及到一开始尝试哪一种大周天功法的问题。 地球上所有的小周天功法都是以丹田为起点和核心。 大周天功法也是以下丹田为核心，但是起点不同。 全真大道歌以涌泉为起点。 周易参同契，以及悟真篇，和小周天一样，都是以丹田为起点。 还有一些门派以会阴，百会，命门等等为起点。 现在运行的小周天功对于身体的改善，低于武者高于修仙者，介于两者之间。 除了剑指，张工的各方面身体素质并没有达到地球人类的高点。 毕竟没有针对各方面的指标去进行专门的训练。 但各方面比自己18岁时，身体情况要好得多。 剑指其实是一种技能，而不是功法，内气是在动作的引导之下，沿着整个手臂向指上汇聚，不是走的手上的任何一条经脉。 更多的是因为内气对身体有调养和疗伤作用，使得张工可以以地球上10倍的强度训练剑指。 这提醒了张工，肌肉运动的本质是高强度的训练拉伤肌肉纤维之后，愈合强度的提高，是用进废退。 以前最重要的是落脚以及语言和文字，现在主要进入信息的收集时间，研究暂时不急，这样张工就有了更多的训练时间。 以现在内力对身体的恢复能力，张工完全可以开始高强度的全身体育训练。 接下来的时间，张工在研究功法时，首先尝试的是五禽戏八段锦。 毕竟五禽戏八段锦并没有配套的经脉搬运之法，相对来说安全，毕竟两边世界的规则再有不同，难道还能不让人做广播体操了？ 研究表明，五禽戏八段锦在修仙界的锻炼效果远远好于在地球。 但是并没有引动内气进行大周天运转，由于其锻炼效果以及高强度运动之后的放松，张工将五禽戏和八段锦都加入了自己每日必修功课的时间表中。 接下来尝试的，就是全真大道歌，这是一种动静相宜，内外兼修的桩工。 为什么选择全真大道歌呢？ 因为其他大周天功法大多数都以任督二脉之一作为起点，这就涉及到张工自己已经运转起来的小周天功。 要把小周天功从任督二脉中分出来走大周天，这对于独自身在异界的张工来说，有点过于冒险。 而全真大道歌是从涌泉开始的，至少在修行的初期，不会与已经运行的小周天功冲突。 仅仅5次练习，大周天功就成功的开始运行，试验成功。 但是大周天功的修行效率虽然远远高于小周天功，却必须专门进行站桩行功，不像小周天功一样，不管它自己就会运行。 暂时有了大周天功，修行效率已经令张工很满意了，并不打算去修炼其他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 一则张工无法确定地球上十二正经的修行功法是不是前人们臆想出来的。 二则毕竟地球上的功法和修仙界的不同，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隐患，现有的功法都是自己运转或者因势利导而出的，自然而然。 功法的研究会一直持续，但不会轻易改变。 修仙界包括凡俗的每一个人都是习武者，这边的武学修行体系比较简单，张工只是参考了一些，加入了自己的日常修炼中。 修仙界的武学没有冥想搬运气功这一套东西，武者的内力，都是像洪七公一样由外而内自己产生的。 他们的武修体系就是打磨筋骨，腿法，拳法，器械这些都有，就是没有内功。 当武者气血修炼到一定程度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内力。 这种自己打磨出来的自然产生的内力，当它产生之后，武者自己就懂得怎么使用，是一种水到渠成。 这边的武者实际上只有三个等级，那就是未入门，后天，先天。 至于之前那个自称后天巅峰的武者，他只是吹牛而已，翻译的演绎，他只是想表达他离先天只差半步。 但其实这边的武者什么时候进入先天并不都是一步一步的升上去的，而是突然的顿悟。 有的武者在并不强大的时候就突然引天地灵气入体跨入先天了。 有的武者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却一辈子都没能跨入先天。 但毫无疑问，从概率上来看，越是强大的武者越容易迈过那步坎儿。 绝大多数完成引气入体的人，都不愿意在凡俗界久待，毕竟凡俗界天地灵气稀薄。 这边凡俗界一个普通人无病无灾的话，都有机会活到一百五六十岁。 而引气入体之后，也不过就能多活个十几二岁。 所以有些人在100多岁寿命下坡路的时候，突然进入先天。 他们也尝试去修仙界，依托灵脉，进行修行。 但很快，他们中间的一些人发现凭自己的资质，剩下的寿命练不出什么东西了，于是便回到了凡俗界，照顾族人，享受人生。 这种人徽国都会让他选一座城担任城主，从此就成了诸侯了。 总之以武入道的修行者，在同境界中比其他的普通修行者战斗力要强得多，毕竟这是一种打破至酷的行为，在任何修行界它都是属于少数天才与少数机遇者的事情。 这边丹符阵器等等知识，对于不入品的东西并不保密，甚至可以说人人都会“用”，是的“用”对于一个有各种境界的世界，人们丝毫也不关注超过自身境界的知识。 这边每一个人都是武者，由于野外凶险，没有练武炼出内力境界的人只有被保护起来的孩子们。 所以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平安符，其实是一个香袋，里面装着好几种符箓，可以用内力激发。 张工也有一个，里面装着警戒符，传讯符，报讯符，轻身符，疗伤符等等。 这些都可以用内力激发，所以没有炼出内力的孩子们就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