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倾城》 第一章 楔子 悬赏

寒风包裹着夜色,虚空山上的皑皑白雪在皎月之下泛着冷光。 突然,夜空中雷鸣惊起,黑暗中的几条白光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搜寻猎物。一阵阵震耳欲聋混着萧杀直击人心。 一只白狐在黑暗中奔跑,染着血的八条长尾浮在空中,仿佛迎风而动的绸缎。闪电像是觉察到猎物,无情劈下。白狐一边灵巧的闪躲一边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第一道天雷它用假身蒙混过去。 第二道天雷识破它的障眼法劈在了它的身上,折了万年的修为,将它打回原形。它修行十万年,度了这天劫,便能修成九尾成为青丘的上神。但令它没想到的是,这天劫竟然这么难。难到它怕是要丧命在这冰雪之地! 若是这第三道天雷再劈下来…… 它不敢多想。身后的大地被雷电劈得尘雪飞扬,一条条狰狞的裂口如藤曼向它缠去。它喘着气,狂奔。 它开始体力不支,速度也开始慢下来,闪电却越来越急。追着它的闪电骤雨般落下,它只能用最后的仙力护住内丹,跳进一旁的山洞中,它咳出一口血,合上疲惫的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闪电毫不留情的劈向它,却在洞口像是触到了什么屏障,又缩了回去…… 血液在黑暗中流淌,一朵雪莲悄然绽放。 两万年后。 云雾缭绕之间是满池的莲在随风摇曳,月光洒入碧波,竖直的梗摇出一圈圈的波纹。绕着池水的琉璃围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细致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一个挺拔的身姿站立在围栏边,墨黑的长发在微风中扬起却又不显凌乱。他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轻颤,似在思索着什么。身上一袭黑色锻袍,几乎将他同夜色融为一体。 夜色中恍惚传来一声轻叹,夹杂着无奈。 “终于要去接你了。”第一章 我叫白枳。自打我被师父领进师门,便给我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今日是我离开师父的第三个年头,也不知他老人家在我离开后有没有想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难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心里顿时安慰了不少。 “白枳!你快看伏妖榜更新了!”一个白衣少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嘴里喘着粗气,清秀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 突然炸出的声音差点让我从树上摔下来,我用油手扶了扶树干,咬了一口鸡腿,镇定道:“白澄,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小爷我最近不差钱,自然不需要去捉妖。”说完,满足得靠着树干,眯着眼享受着手中的美味。 “可是排行榜第一的妖怪悬赏十万两黄金!” “啪!”的一声我被惊得从树上摔了下来,忽略白澄的嫌弃,用两只油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说啥?十万两?” “黄金。”白澄抽了抽嘴角,一只手用力扣开我抓着他的爪子,不动声色的补充道。 十万两……黄金!我感觉我要一夜暴富了。 “走!捉妖去!”我把手在白澄身上蹭了蹭,留下两抹黄色的印记,也不管少年的暴跳如雷,赶忙向伏妖榜奔去。 作为一位合格的捉妖师,捉妖的第一步就是打探好目标妖的底细,据说榜单第一位是个狐妖,这个狐妖和其他的妖怪不一样,妖怪多吸食阳气,而他嗜血,本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用媚术吸点血倒也没什么,但是他这次得罪了个大人物,竟然将皇帝老儿的女儿安阳公主给害死了。 “这狐妖可真是想不开,竟然害死了皇族的人,皇帝最宠爱安阳公主了,这次悬赏可谓是下了血本。”我摸了摸下巴,一脸兴奋道。 白澄看着我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我觉得这钱不是这么好拿的,这狐妖作案频繁,但却从未被抓到,可见妖力了得,我看你还是掂量一下你的实力吧。而且……” 见白澄眉头紧锁,我拍了他一下:“而且什么啊?” 白澄瞪了我一眼道:“而且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要不我们回去告诉师父……” “我才不要回去呢!”我白他一眼,“如果告诉师父,这一万两黄金准没有了,师父老人家向来视金钱如粪土,而且你现在回去师父说不定还没回燕山,早回去不是亏了么,我可还没有玩够!” “可是我们修仙人,不就是为了修道成仙吗?像你这样老是贪恋尘世,惰于修行,什么时候才能成仙?” “哎哎哎,打住。是你想修仙,我可不是,我是被逼的,你想回去你自个回去。”说完我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白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鸳夜楼事故

“这白澄每次都扫我兴,真没意思。”我撇了撇嘴。每次听他提到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冷冰冰严肃的嘴脸就出现在我的脑海,继而就想起他用竹板敲我的手心……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为了弥补精神上的损伤,我决定去鸳夜楼海吃一顿。 鸳夜楼是帝都昭城最有名的青楼,虽是青楼,但它最出名的竟然不是里面婀娜多姿、媚态横生的姑娘们,而是一道菜?——凤归兮,通俗的来说就是——鸡归西,咳咳,总之这是一道让人吃了想流泪的鸡汤料理。还记得三年前我趁师父出门,怂恿正要下山捉妖的白澄,叫他偷偷带我溜出燕山,捉完妖在山下玩耍了几日,准备回去时,路过鸳夜楼,被里面的老鸨硬拖了进去,吃了这鸡归西,不,是凤归兮,当场热泪盈眶,把盘底都舔了干净,虽然最后因为付不起饭钱,被迫留在这当了三个月的跑堂,但是这道鸡归西让我不顾白澄气的发黑扭曲的脸,寻死觅活死皮赖脸的留在了昭城。可以说是我人生中很关键的转折点了,想想就让人唏嘘。 到了鸳夜楼前,便看见老鸨带着几个姐姐们在招呼客人,那小帕子挥得是相当娇媚。正在我出神之迹,老鸨注意到了我,立马向我扑了过来,还好我巧妙的躲开了。她料到如此,冲我眨了眨眼睛,用帕子半捂着艳红的嘴唇,笑得脸上的褶皱都快把粉炸开,她尖声道:“哎呦,这不是白爷么?今儿个怎么有空到鸳夜楼来啊?” 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我努力咧开嘴,笑道:“当然是来看我们美丽动人、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如花姐……” 如花姐一听笑得更加合不拢嘴,小帕子往我肩上一挥,娇瞪了我一眼道:“就你嘴巴甜,姐姐今天给你打对折。” “什么叫嘴巴甜,我说的是事实啊。”我笑得一脸真诚,说谎话这种事我白某从来不打草稿。 “是是是,赶紧进去吧,我让厨子给你多加个菜,看你最近忙着捉妖都瘦了。” “好嘞。”说着我便大步进了鸳夜楼。 鸳夜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歌舞厅,没有包间,就是我们这种穷人来的地方,边吃东西边听听曲子。第二层是一些贵族呆的地方,他们一般都是提前预定包间,花高价请姑娘给自己“弹曲”。至于第三层,比较神秘,想当初我在鸳夜楼当跑堂当了三个月都没能进入第三层,听厨子说,第三层的跑堂不是随便就能当的,还要经过考核才能当,什么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啦,都必须会点。我猜想,这第三层应该是一些达官贵人呆的地方。 今日的鸳夜楼真是好不热闹,位置上都坐满了人,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喧闹声几乎都快把台上弹的曲子声盖住。我搜寻了一下四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立马奔过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管对面人讶异的目光。 “兄台,拼个桌呗,到时候付你一半桌钱。”我厚脸皮道。 那人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这一笑倒把我看呆了。剑眉舒展,温涵如珠的双目,眼角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略显苍白的脸颊显出病态的美感,恰到好处的唇微微勾起倒是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身形消瘦却如翠竹苍松一样挺拔,清冷孤傲。 “少侠不必多礼。”他笑道,嗓音清冷却温和。 “咳咳,谢了。”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等菜的时候实在无聊,我假意把玩着随身带着的玉笛“拂尘”,余光却在打量对面的人。这人身着一件白袍,简单而不俗,纤尘不染的袍子不见一丝花纹。虽然看不出什么象征身份的东西,但是此人气质不凡,应该不简单。 “这是个好笛。”温润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挺结实的,摔不坏。”我看着手里这个给我摔了不下百次的笛子,撇了撇嘴道。 “这玉笛漆黑如墨,光洁细致。应该是用上好的墨玉制成,但是墨玉质软易碎。若摔不坏,这玉应该不是凡品。”那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笛子听我师父说是我恩公送我的,像我恩公那种级别的大人物,出手的礼物自然不是凡品。况且这可不光是个普通的玉笛,它还是我修行捉妖的武器。若这人知道笛声响起,便能杀人弑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正当我出神之际,一股奇异的气味传入了我的鼻腔。 “这是……”我皱了皱眉。 “是妖怪。”那人提醒道。 “你……”我惊讶的看着他,正想问他怎么知道是妖。却被一阵骚乱打断了。二楼的房间突然从里面扑出一个人,那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来撞在了栏杆上。令人惊恐的是那人的胸腔竟然是空的,空无一物的胸口中鲜血四溢,血顺着栏杆落在下方献艺的台子上,惊得弹琵琶的歌女尖叫着逃开。 客人们哪见过这种情景,吓得四处逃窜,场面十分混乱。 “哎哎,大家先别慌跑,把饭钱结一下……” “呸,都死人了,还结饭钱,滚开!真是晦气!”客人们纷纷推搡着向门外奔去,也不管如花姐拼了命的挽留。 一时间整个鸳夜楼只剩下我,我对桌的人,还有面色苍白的伙计们。我轻轻一跃跳到二楼,蹲下身打量那个死者,这人的胸口被硬生生挖出一个大洞,心脏已经不知所踪,上好的锦袍上染着未干的血迹,应该是被杀不久。我起身进入死者冲出的房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妖怪的目的竟然不是心脏,我看着地上骇人的心脏若有所思。 时不待人,趁妖怪没走远,还是先找妖怪比较要紧。我打定主意,便集中精力顺着妖气从房间的窗户里追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狐妖

越往前跟妖气愈加浓重,这妖的味道不同于以往见过的妖怪气味,竟然不是刺鼻难闻,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听师父说妖怪吃了越多的人,它的气味越刺鼻。这妖应该不太爱吃人。 我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竟然是一片雾气弥漫的树林。我想集中精神捕捉妖气,却发现怎么也集中不了,脑袋变得越来越混沌。“糟了,是媚术!”我反应过来,立马将拂尘送到唇边吹奏,随着笛声的想响起,周围的雾气才渐渐散去。我正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脖子一凉,一只冰凉的手正握着我的脖子,细长的指甲戳着脖颈让我心里一惊,我赶忙用拂尘敲开那只手,转过身往后退了几尺。 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少年般质感的脸上却有一双惑人的桃花眼,冰蓝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情绪,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剑眉入鬓,妖治中添了几分英气。银如月色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长发浮空,却又不显凌乱。几缕阳光穿过雾气刚好打到他白皙的脖颈上,光洁如瓷。他唇角一勾,戏谑道:“你在找我。”但眼中却一片冰凉。 我注意到这人的头顶有两只妖耳,似是白狐的耳朵。从刚刚他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来看,这狐妖的妖力应该不容小觑。我镇定道:“你是狐妖?为何要伤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他微眯着那双桃花眼,向我走来:“况且,你打不过我。” “呵,这要试过才知道吧。”我正要吹奏拂尘,却发现手中早已空无一物,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这狐妖已经近在咫尺,而拂尘正被他拿在手上。他把玩着我的拂尘,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便笑道:“竟然是神器,不过给你用是有些浪费了。” 我怒,咬牙切齿道:“你把小爷的拂尘还回来!”说着就伸手去抓,却被这狐妖反手扣住了。 “小爷?有趣。”他似是被我逗乐了,眼里满是笑意,那张妖治的脸瞬间美的不可方物,此景不禁让我看呆了。我赶紧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给个妖怪恍了神。我恼羞成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道:“你这障眼法也就只能骗一骗那些凡人,明明是个黄毛丫头,还自称爷。” “你!那又怎么了!我喜欢不行么!”我拼命挣扎想挣脱此妖的魔爪,却发现无济于事。 “哈哈哈,你看看你,就像个泥鳅一样。” 如果眼神可以杀妖的话,此妖已经死千万次了。我停止挣扎,一脸愤恨的盯着他。他无视我杀人的眼神,挑了挑眉道:“闲来无聊,不如把你带回去作个血奴,你看如何?”说完他便单手栓住我的腰,带着我向森林深处略去。 “喂喂喂……你不要乱来!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他可是九重天上的神仙!要是把我抓走,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你快放我下来……”我拼命挣扎,无果。 “那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不要让我作血奴,毕竟我血又苦又涩,一点也不好喝,要不你还是找其他人?”我巧言力争,亦无果。 “喂,你怎么停了,是不是要把我放了?”感觉这妖突然停了下来,我喜道。 “你太吵了。”冰凉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我正想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却见他手一挥,拿着我的拂尘往我头上一敲——我就这么华丽地晕过去了,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此妖充满恶意的下巴。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而我正躺在床榻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而那只死狐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锤了锤晕乎乎的脑袋,扶着床栏坐了起来,一摸身上,拂尘已经不在,这才想起来是被那狐妖拿走了……越想越气,这真是捉妖师的耻辱啊! “死狐狸臭狐狸!你快出来!” “赶紧把我给放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臭狐狸……”我正喊得起劲,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别喊了,真是扰人清梦。”接着一抹紫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眼前,我定神一看,仿佛能看到那人额头的青筋直跳。 “放我出去!”我朝他喊道。 看着我盛怒的样子,他却笑了:“放你出去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惑道。 “这神器你怎么得来的?”他说着便拿出我的拂尘。 “这自然是……”我正要说是恩公给我的,却突然想起来师父说过不能暴露恩公的身份,于是转口道:“自然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是谁?” “燕山老祖。”我毫不犹豫供出了师父。 “呵,原来是他。”他冷笑了一声,眼里满是厌恶。我见他这番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这妖是师父的仇人没跑了。他接着道:“不过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据我所知,这神器不是你师父的。”我正想反驳,他却突然俯身凑到我跟前,那张绝美的脸近在咫尺,我竟然没出息的脸红了。 “这个神器是墨煜的。”他笃定道。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见我如此更加确信了答案,直起身子摇了摇头:“不过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打量着我,眼里充满着……鄙视。 我实在受不了他那欠扁的眼神,咬牙切齿道:“你特么知道还问我!耍我玩啊!你大爷的!”说着我就要起身把拂尘抢回来,可手还没碰到拂尘,身子就动不了了,只能恨恨的瞪着此妖。 “你特么给我施了什么妖法?我怎么动不了了?” 他俯视着我,用拂尘敲了一下我的头,道:“不懂礼数,你师父没教你姑娘家不能说脏话?” “管你屁事……唔……唔。”我正想问候他家祖坟,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是想做血奴?”他用手挑起我的下巴,笑得慎人。我赶紧摇了摇头,表示对这个提议很有意见。“你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我感觉我快哭了,真是无语凝噎,没看见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么? “那让我来尝尝看你的血好不好喝……”说着他便低下头,张着嘴凑近了我的脖子。我一看他嘴里尖尖的獠牙,再想着可能今日就要葬身此处,而且还是被妖怪喝干了血死得很难看……一想到这,便难过的哭了起来。 正当我伤感的情绪酝酿刚好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你这就被吓哭了?”……有刀么?我想砍人。 “好了,还给你。”他把拂尘往我身旁一扔:“这东西我可不想要。”说完便转身要离开。见他要走,我赶紧呜呜的叫两声,提醒他别忘了把施得法解开。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企图用视线在他的背上灼出一个窟窿,并且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国师

也不知道以这种僵硬的姿势保持了多久,我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平躺在床上,而我的手指已经可以活动了,看来那死狐狸的法术已经失效了,正要窃喜的时候,我悲哀的发现我的手臂已经完全僵了。我凝神将灵力聚在手臂上,终于手臂可以动了。我赶紧撑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双臂,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我将拂尘别在腰间,一溜身下了床。推开雕花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庭院,有花有树有假山。见到此景,我倒迷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妖狐把我拐走的路线应该是往森林深处跑去了,森林深处有这种大户人家的院落吗? “哟,醒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发现一个黑发男子正斜靠在不远处的枝桠上,定神一看,却发现那人的脸和臭狐狸的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一个闪身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墨发服帖的顺在笔直的脊背上,头上是银色的发冠,那张少年般无可挑剔的俊脸挂着一幅不可一世的表情,淡紫色的袍子勾勒出无与伦比的气质。如果忽略那欠扁的表情,这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一大早上就遇到这妖真是触霉头。我问:“怎么幻了人形?” “我为什么告诉你?”某妖一脸欠揍。 “……”我平复了一下想打人的冲动,正想问现在是不是能放我走了,结果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两声。我只能在心里默念:“这货没听到,这货没听到……” “你肚子响了。”这货听到了好么!某妖毫不客气并且不留情面的说。 “换你两天没吃饭试试!”我没好气的说。 “想吃东西么?” “不想!”我立马拒绝表示我很有骨气,结果话一出口肚子又响了两声,我只能泄气道:“好吧,我想。” 结果这狐狸看我这样他却笑了,不得不说笑得我都快觉得他是个好妖了。正在我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时候,此妖用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痛!”我摸了摸被弹的地方,皱眉瞪着他,并且在心里收回之前的判断。 “走,带你去吃东西。” 我见他往庭院外走,只能没骨气的跟了上去,毕竟再不进点粮,我可能就要归西了。随着这狐狸七拐八拐,一路上竟然遇到了不少下人,让我不禁感叹妖怪都在人间混的那么好了么,再对比一下我,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他随手拦了一个婢女,问道:“国师可在用膳?” 那婢女娇羞的看了一眼臭狐狸,道:“回玖公子,国师正在寝室用膳。” “你给我再多备点菜过去,加两副碗筷。” “是,玖公子。”说完那婢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我一脸懵地看着这番场景。原来这臭狐狸是国师府的玖公子!传言永夜国国师在一年前收了一个叫玖陌的人,坊间除了传玖陌的俊美异常和惊世绝才,更多的是传他和国师的……八卦。今日一看,这玖陌连吃饭都可以去国师的寝室,看来这小八卦是坐实了,如此一想,我竟然有些激动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的目光过于猥琐,玖陌直接白了我一眼。 没过一会,我们便到了国师卧房门口,结果玖陌连房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我又惊呆了,看来这两人的关系真不一般。房门一开,我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桌子前,我看着那个男子惊得瞪大了双眼,道:“怎么是你!” 那男子抬头看着我,笑得一如当初在鸳夜楼那样温和:“少侠……不,应该是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密室

“你们认识?”玖陌疑惑道。 “有过一面之缘。”国师对玖陌道,接着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坐,不必多礼。” 我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与他们的慢条斯理形成了对比。我偷瞄了一眼玖陌,发现这厮竟然也在吃饭,我不禁有些困惑,他不是靠吸血进食的吗?而且妖怪吃人的食物如同嚼蜡,不过我看他吃得倒不像那么痛苦啊…… 吃饱后放下碗筷,我思索了一下,道:“我可否问国师大人一个问题?” “姑娘但说无妨。”国师笑道。 “那日国师大人为何会在鸳夜楼?” “当日我是去捉狐妖的。” 捉狐妖?狐妖可不就在你旁边么?我看了一眼玖陌,他正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个话题很无聊。 “不过好在狐妖已经捉到了。”国师继续道。 “什么?!”我惊呼:“怎么可能!”明明这只臭狐狸还化着人形逍遥法外呢! “前日在鸳夜楼,姑娘也看到二楼有个人被杀了,后来我去看了,发现那个被杀的人就是狐妖。” 我一脸难以置信。我记得当时去二楼看了那个死者,那明明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狐妖?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明明就是个人,怎么可能是狐妖呢?”我辩解道。 “姑娘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看一下那妖怪的尸体。”本着捉妖师的职责,我决定去看一眼那个所谓的“狐妖”。国师和玖陌在前面领路,我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若那个死者真是“狐妖”,那国师是知道玖陌真正的身份了?也许杀死安阳公主的不是玖陌,而是被国师抓到的“狐妖”? 正在思索的我没注意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结果一头撞到了玖陌的背上,我捂着鼻子瞪着那个居高临下看着我的臭狐狸,没好气道:“停下来也不说一声!” “是你眼瞎。”某人挑眉。 “你……”我正想跟他争辩,便听到国师道:“姑娘,已经到了。” “到了?在哪呢?”我疑惑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哪有什么“狐妖”。 “既然是狐妖,自然不能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姑娘请随我来。”国师说着便走到房间里的书桌旁,用手顺时针扭动挂毛笔的笔架,与此同时书桌后面的书架便旋转了起来,打开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通道。 “原来这房间是有门道的。”我目瞪口呆。 国师笑而不语,接着便走进了那个通道里,我和玖陌紧随其后。空间十分昏暗,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墙壁都是用碎石堆砌而成。正当我在心里抱怨这鬼地方都看不清路的时候,国师对玖陌使了个眼色,玖陌不耐烦的大手一挥,墙壁上的蜡烛便被点燃了,蜡烛上的火光比起普通的火更暗一些,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我偷瞄了一眼玖陌,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世间有三种火最可怖,一种是三昧真火,一种是地狱鬼火,还有一种是青丘狐火。 三昧真火为神火,乃上古神祗所用,现在还在的上古神祗屈指可数,古老的神仙大多因为历劫而神陨,不过我师父那老不死应该算一枚,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九重天上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去的。地狱鬼火乃十八层地狱下惩罚重罪者所用的,令人受尽痛苦而又毫发无伤。而青丘狐火乃青丘狐族所控的妖火,不过青丘一族早在七万年前就灭族了,我曾问过师父这一块历史问题,结果他老人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只告诉我,这狐火妖力非比寻常。 不过既然青丘灭族了,那这玖陌应该就是普通的妖狐,这火应该没我想得那么特殊。 跟着国师来到一个石台前,石台表面泛着冷光,我能感觉到这石台有股特殊的味道,似乎是一种木头的味道,若有若无,倒像是我的错觉了。我走近石台,发现上面躺着一个人,表面盖着一块白布。这估计就是那个“狐妖”了。 我正想用手去掀开白布,却被一道屏障弹开,看来是设了一道结界。玖陌见此,一边默念一边用手指触了一下结界,闪光过后结界便解开了。解开之后,他嘲笑得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这都不会。 我干脆白了他一眼,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随着结界的打开,一股浓烈的妖气充满了整个空间,我忍着恶臭去揭开白布,发现这个死者跟我当初所见完全不同,他面目发黑,目光狰狞,嘴里露出两颗尖细的獠牙,最令我惊异的是他的头上竟然有两对狐耳,不同于玖陌白色的耳朵,这妖怪的耳朵是黑色的! 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因为当初在鸳夜楼我所见之人根本没有妖气!现在怎么…… “对了!心脏!”我整个掀开白布,发现这狐妖的胸口跟当初一样是空的,我赶忙问国师:“这妖怪的心脏呢?” “带回来的时候便是没有心脏的。”国师道。 “怎么可能,我记得他的心脏是被掏出扔在了地上……” “我派人仔细检查过了,地上除了血迹空无一物。” 我惊讶得难以置信,难道心脏自己长膀子飞了?“那你可抓到杀这妖怪的人了?”我说着看了一眼玖陌,其实我怀疑是这厮杀了这狐妖。 “当日我正是派玖陌去监视这狐妖,玖陌看到狐妖被杀便追了出去,但是却未曾捕获杀狐妖的凶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杀这狐妖的也是个妖怪。”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迷惑了,当初我所闻到的妖气只有玖陌的味道无疑,那么杀这狐妖的不是玖陌,就说明凶手已经跑远了? “姑娘不必多虑,既然妖怪已经死了,那今后便不会再有人为妖怪所害。而安阳公主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除了还有很多疑点之外,最令人心痛的是那十万两黄金估计是进了国师大人的腰包了。我沉吟了一会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在下便不再叨扰国师大人了。”说完行了礼准备离开。 “姑娘不必多礼,我叫百里羽祁,叫我羽祁便可。”百里羽祁笑得一脸温和,我瞅着这看似无害的国师,心里不禁吐槽:搞得那么熟干嘛,以后估计也没机会见面了。 我笑道:“国师客气了。”说完便兀自走出密室,也不管玖陌那似笑非笑的欠扁表情。 夜,国师府。 百里羽祁一袭白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上端着一只精巧的茶杯,肘搁在身旁的石桌上。略显苍白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唇角虽挂着一抹笑意,眼中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他抿了一口茶水,垂眸道:“今日这位姑娘倒是有趣。” “哦?怎么说?”不远的树上传来慵懒戏谑的声音。 “似一位故人。” 听到这话,玖陌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了,他靠着枝干看着百里羽祁,道:“故人?” “算不上,只是觉得面熟而已。”百里羽祁淡淡地说道。 “呵。”玖陌冷嘲一声,似是对此失去了兴趣,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庭院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遇妖

离开国师府我才想起来遗忘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不知道我失踪的这几日白澄怎么样了,猜想他估计是快急疯了吧,不过他着急不要紧,就怕他急得去请师父!万一引来师父他老人家,逮到我估计又是一顿惩戒。这么一想,我气恼地拍了一下脑门,赶紧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奈何玖陌那臭狐狸施的妖法还有些影响,此时想要捏个灵诀让步子快些都不行。 好在国师府也在这昭城里,离住处不算太远,若能租匹快马,应该能在夜里赶回去。打定主意,我便来到附近一处饲马所。结果一看这马厩里哪还有什么好马,只剩下吊着一口气活着的老马了。 正纠结要不要租,旁边的马主人便凑了过来。他满脸堆笑,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细小的眼睛里闪着精光:“这位姑娘,可是看中了哪一匹宝马?” 宝马?我无语地看着这马厩里喘着粗气的老马,心想:这马能跑吗?还宝马。马主人见我目光犹疑,立马道:“这马丑是丑了点,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这马也是同理的嘛!姑娘别看这马瘦弱,实则耐跑得很哩!买过的人可是跑了三天三夜不带歇的!” 我显然是不信这马主人的吹嘘的,但是无奈这周围也没看到第二家卖马的。不过马再慢也慢不过人走吧,况且路途也不远,赶时间要紧,租下来算了。想罢,我对马主人说道:“我想租个三天,多少钱?” 马主人面露喜色,赶忙道:“不贵不贵,押金和租金一起才五两银子。” “五两!你抢钱啊!”我惊道,这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挣的钱也就才两左右。 “姑娘莫动怒!”马主人眼中精光一闪,嘿嘿笑道:“半两银子是租金,另外四两半是押金!姑娘也知道,这马我可宝贝的紧,要是磕着碰撞,或者弄丢了,这身心损害的补偿可都得从租金里扣。所以这租金贵点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这垂垂欲倒的马厩,瞥了一眼献媚的马主人,道:“你可还真是宝贝的紧。” “那可不!要不姑娘就租了去?据小的所知,这方圆百里可没有第二家干这行当的了……” “行了行了,租吧。”我咬了咬牙掏出五两银子,感觉心都在滴血,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掏出来还是热乎着呢,只能等还马的时候拿回来了。 马主人赶紧接了银子:“小的这就给你取马!” 这马也太慢了吧!从进入这林子算起约莫已经两个时辰了,竟然还没出林子!气得我直想用鞭子抽它,奈何一想到这老马万一不禁抽,哪里破了皮,以那个奸商老板的尿性,我那银子怕是赎不回来了。这么一想,我便泄气了。不过再这么下去怕是到第二天晚上都到不了住处。我叹了口气,翻身下马。 这么一来,从马驼人变成了人拉马了,想想就心酸。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林子里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暗了,隐隐约约竟听到一些诡异的声响。这若是放到以前,我是断然不会怕的,但是如今我没法使用灵力,真真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倒觉得有几分慎人了。眼下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别碰上什么妖魔鬼怪,若是碰上些土匪强盗,以我的腿脚功夫倒还能应付……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丝光亮,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户人家!心下大喜,这下可以先把马儿借放在这户人家,待隔天还的时候再来取。我赶紧拖着这马儿向那户人家走去。 原来是一处傍水的竹居,居所不大,但却小巧雅致,廊顶挂着两个发着暖光的灯笼,灯笼下的走廊上坐着一位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墨发笔直地垂落至竹子铺成的地面上,她悬着赤足于水面,一袭红衣勾勒得身形越发曼妙动人。我牵着马儿上前:“姑娘,我可否将马儿暂且借放在此处,明日再来取?” 那女子循着声音转过头来,我看清她的容貌不禁让我呼吸一窒:一双惑人的丹凤眼斜挑,媚态横生,勾人心魄。鼻峰挺直,朱唇微翘,这一笑便是几分娇俏透着无限风情。发间未插半点饰件倒突显了白皙光洁的额头,那一对英气的双眉在这张艳丽的脸上却恰到好处。只见她缓缓站了起身,凤眼含笑看着我,道:“是公子。” “什么?”我疑惑不解得看着她,仔细一看这女子的身形竟这般高大,我扫过她坦开的胸膛……等等!坦开的胸膛?我惊得揉了揉眼睛,发现这女子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再等等!肌肉?确定不是胸肉?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走到我跟前来,她笑道:“小妮子可看够了?”朱唇启合,颚下是浮动的喉结。 随着他走近,马儿像是受到惊吓似得,直想挣脱我手中的缰绳,我用力拽住绳子,这才没让它成为脱缰的老马。 见此,我终于确信这厮是个男子,干笑了两声,道:“姑……公子这般倾城绝色,小女子刚才不小心错认了,望公子不要见怪。”人在江湖,只有会些溜须拍马的功夫才不会得罪人,不过我这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听了这话似乎很受用,眯了眯丹凤眼道:“你这小妮子倒是嘴甜,我这次便放过你了。”说完,他正要转身离开。 放过我?什么意思?我心下疑惑,正要追问,却没料到这老马儿趁着我走神,猛得一挣,竟从我手里挣跑了,那绳上的扣划得我的手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疼得我差点叫出来。 “这血的味道,倒是与众不同。”那男子看着我的手说道,暗红的眸子格外慎人,唇角依旧挂着艳丽的笑,但此刻却显得嗜血异常。 糟了!我心里暗惊,我怕是撞上妖怪了,今晚搞不好真会葬身在此!虽然心中已经慌成一片,但表面依旧平静,我洋装淡定道:“你可知我师父是谁?”好吧,我又搬出他老人家了,希望他老人家能保佑我好好度过此劫。 “是谁?”他挑眉。 “燕山老祖。”我冷笑一声,怕了吧?这响当当的名号,好歹师父在人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灵术的创始人,坐拥万千弟子和信徒,我不信你不畏他三分。 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我是打不过他,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不过,我喜欢及时行乐。”他向我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转,细长的睫毛如扇动的蝶翼,不过此时我可没心情欣赏这媚眼如丝,只觉得心如乱麻。看来师父的名号一点都派不上用场,用了反而适得其反,下次还是不拿他出来唬人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我冷笑着摸出腰间的拂尘,额顶的虚汗直冒,忍着不抖手将拂尘送到唇边,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拂尘,似乎多了几分兴趣,笑道:“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 我深知自己使不出灵力,吹不出音诀,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跑!行动比思想更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跑出几尺远了。他愣了愣,旋即笑着摇头:“着实有趣。”说完便一个闪身扣住了我的后领,弄得我只能手不停得往前扑扑,脚却没法再跑半步。知道自己挣扎也是浪费力气,只好愤然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我?” “自然是吸干你的血。”他凑近我的耳边,吹了一口凉气,惹得我只打冷颤。 完了完了,我这回是真真完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师父与恩公

不知道这妖怪施得什么法术,我浑身不能动弹,双臂仍然保持着向前扑的状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妖怪露出尖细的獠牙向我脖子处咬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吸尽鲜血而亡时,面前突然出现一柄折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被一个人从妖怪手中拉了出来。 那人揽着我的腰将我带到了不远处的树下,我抬头看着搂着我的这个人,只能看到他优美的下颚和紧抿的薄唇,鼻梁之上却戴着一个银质面具,白玉冠束着的一头乌发,似黑夜染过的绸缎,此刻正乖顺地贴着他笔直的脊背。一身黑色的华服衬得他的气质越发得清冷,出尘绝世,恍然间天地都为之失色。这熟悉的身影曾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得出现,听师父说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救我性命的那个人——墨煜。 “死丫头!为师若迟来一步,你就准备好葬身荒野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的另一侧传来,惊得我回过神,紧接着头便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扭头一看,师父他老人家正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手里拿着刚敲过我的折扇。 我挠了挠鼻子道:“那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那还不是因为我来得及时?!”师父气的剑眉拧成一团,偏白的面颊此刻却像充了血似得。说完他便又想用他的折扇往我头上敲来。我见此一边用手去挡一边气道:“还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折扇打人有多疼!真当我头皮是铁啊!” “您老?!我哪老了?你这死丫头给为师把话说清楚!”说完他便又用折扇往我头上一阵乱敲。 “玄铭,先解决眼前事。”头顶传来墨煜清冷的声音,他伸手替我挡住了玄铭的敲打。玄铭这才停止对我的惩戒,他收了折扇正想对我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慵懒入骨的声音打断了:“看来我是碍着你们叙旧了,这便不打扰你们了。” 玄铭看向那个妖怪,笑道:“红狐,没想到你竟落得这副田地,到处诱骗人吸血。”听师父这么一说,我脑子一炸,原来这男子也是狐妖,而且嗜血,这不正好符合伏妖榜的悬赏么?难道这个红狐才是杀害安阳公主的罪犯?那么那个被百里羽祁抓去的狐妖又是什么?不过更令我奇怪的是,师父竟然认识这个红狐,他们二者又有什么渊源呢? 那男子也不恼,眯着丹凤眼看着玄铭,悠闲说道:“妖就该有妖的活法。我这么活倒是比你自在。” 玄铭眸子穆得变冷,与平日里的咋咋呼呼形成对比,这样的师父我还是第一次见。玄铭冷笑,道:“你也就落得个嘴巴厉害,以你目前的法力遇到我怕是连逃走都困难。” “不急。”男子笑着把玩着肩上的一缕发丝:“你现在只能由着我逃走,哪怕我法力低微。”说完他冲我们嫣然一笑便慢悠悠地走进了林子深处消失不见。这笑在我看来满是意味不明,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师父竟然没有抓那红狐,在我的印象里师父虽然总是苛责我,但若有人欺负我,他断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那人,何况这红狐这般挑衅他…… “啊!痛!”走神之际又被玄铭的折扇敲了一下,我瞪着玄铭痛呼出声。 “走了,死丫头。”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摸出一个药丸往我嘴里一塞。 “好苦!你给我吃的什么!”这药丸苦得我直想吐,不禁让我想起幼时体弱多病,天天喝玄铭熬的药剂,那段时光简直不忍回忆。 “你看看你灵力可恢复了?” “好像是的……”药丸吞下不久,我感觉体内的灵力仿佛渐渐在苏醒。 “好了就和我回燕山,别趁我不在偷偷跑下山,这次若不是白澄回来和我说你失踪的事,而我又正巧从九重天回来,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才出去几天你就不给我省事!”玄铭用扇柄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被他点得头一歪,心想你这一去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不好好珍惜您老不在的时光,怎么对得起我这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而且其他弟子在燕山修行数年便可出山捉妖,可我都在燕山呆了多少年了,就是不让我下山!难道我要一辈子困在这山上吗! 当然这些怨言只能在心里想想,我自小体弱多病,师父也是怕我犯了旧疾。玄铭见我不说话,语气缓和了一些道:“罢了,这次回去为师就不罚你了,走吧。”说完玄铭便捏了个传送诀,消失在黑夜中。 我听了回去可以免了责罚,心下不禁暗喜,正想捏个诀跟上玄铭,却发现不知何时墨煜竟不见了,他果然每次都是这样出现得突然,走得也突然,他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他却一无所知。我多想知道他是在哪儿将我救了回来,他的身份是什么,虽然我曾多次问过师父,但师父不是含糊其辞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只跟我说:“墨煜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他是在一个风雪天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并将你带到为师这里来,神仙的事为师也不便对你透露。”从那以后我便不再问关于墨煜的事情。 一时间空空的林子里只剩下我一人,不知为何,这份孤寂让人难以忍受,恍若将心脏藏在冰里,刺骨严寒直入心底。我克制着不去想这种感觉,赶紧捏了个传送诀,逃也似地离开这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燕山招新!

转眼间便又回到了燕山,只是传送诀用得还不太稳,心中构想的地点是自己的卧房,但此刻却出现在燕山的礼堂里,上一秒还是黑夜冷风孤身一人,下一秒却是热闹噪杂人山人海,我望着周围排着队的男男女女,他们应该都是来报名参加燕山弟子招新测试的。不过今年的弟子招新的火爆程度和往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这队伍的长度估计是一直排到山脚下了。 “肃静!肃静!”主持招新仪式的燕山弟子面无表情道:“大家不要乱,排好队将手放于玄石之上,便可知是否有仙缘,有仙缘者才可留在燕山学习灵法。”听他这么一说我注意到在每一列队伍的最前面都放有一块透明的石块,每个石块旁都有两名弟子,一位站在玄石旁边,一位在登记通过测试者的姓名。 这个仪式我是熟悉的,只要测试者将手放于玄石之上,若玄石出现颜色,则代表测试者有仙缘。什么缘在我看来总是很玄乎,按照师父的说法,尘世间因果自有定数,缘分便是因果,有仙缘才可修仙,没有仙缘修了也是徒劳。不过我是听不懂这话的,寻仙问道哪有在人间游玩逍遥快活。 我看着等待测试的人群,再看了看外面的天,一轮圆月当空,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了,这些人竟然排了这么久。不过三天的招新仪式不分昼夜进行似乎都没办法测完所有人,很多人都是不远万里来到燕山,若最后都没赶上测试的机会,那也只能明年再来了。虽然我和师父提过要不要延长招新的时间,但是师父说现在的燕山不归他管,他已然成为世人口中的“老祖”,退隐山林。我每次听他这么说都懒得翻白眼,明明就是偷懒不想管,于是将这烂摊子丢给弟子。 现在掌管燕山的是我的师兄玄泽,虽然师父一直想给他升个掌门,但是很显然玄泽看透了师父的心里的小九九,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只答应暂且代为管理。不过玄泽师兄有一点令我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自我记事起,他的相貌就没变过,虽说师父的相貌也没变过,但师父毕竟是神仙,容貌不变很正常,但自我认识玄泽师兄已有十年之久,如今见他却还是少年的模样…… “白枳。”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一看,正是玄泽师兄。 “你还知道回来。”玄泽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但我从语气中听出他似乎没有生气。我心虚地揉了揉鼻子道:“师兄。” “好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还要主持招新仪式。”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我的头,便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走到玄石后面的高台上。 “真是天人之资!不愧是燕山的大弟子玄泽!” “听说他不仅外表俊逸,而且灵法了得,如今一看所言非虚!” 众人的赞美声不绝于耳,我看着师兄那张面瘫脸条件反射得打了个哈欠,想到小时候他教我识字我总是打瞌睡,他便寻了一块竹板,吓唬我说若我不识字他便要用这竹板打我的手心,一开始我信以为真,但到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总是和他唱反调,他就举着板子吓唬我,但是又不落在我手上,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又透着无可奈何的样子倒让人觉得可爱。想到这我不禁傻傻地笑了起来。 不过我也确实困了,已经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回去美美地睡一觉吧。从礼堂到我的卧房还有段距离,与其他弟子不同,师父,玄泽师兄,白澄,还有我的卧房在燕山之顶。我和白澄都是师父收养的,所以和师父住的近些。我似乎是七岁时在风雪天里被墨煜偶然救起,当时的情景我已经不记得,这些都是师父和我说的。墨煜将我交给师父,听师父说,我当时得了一种寒疾已经奄奄一息,唯有师父炼制的丹药能救我。除了服下丹药,还要每天不间断地喝苦得要命的药剂,喝药的那段时光我的记忆是模糊的,不知是不忍回忆还是病痛的折磨让我不愿去想起。 直到十二岁我的病才痊愈,说是痊愈,实际上也留下了些后遗症,这后遗症便是不定期的头痛,每次头痛都像是千万只虫子在脑海中啃噬,这种感觉现在想想都遍体生寒。为了治这后遗症,师父用了许多方法都不管用,后来墨煜赠给我拂尘,教我吹了一首奇特的音诀,告诉我只要一头痛,吹这首音诀,便能抑制头痛。此后,我每次犯病,便吹这个音诀,头痛的毛病竟渐渐消失了。 病好得差不多之后,便是玄泽师兄照看我,除了教我识字,还教我学习灵法,还有怎样使用拂尘。 白澄的到来是我始料未及的,他是师父在外面带回的小孩,白澄比我小两岁,初见他时,他浑身穿着破旧的衣服,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彩。师父只说是街上遇见的乞儿,看着有仙缘就带回来了。在幼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对白澄感到好奇,毕竟他在山下呆过,山下是当时的我最想去的地方。白澄的到来不得不说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每当无聊的时候我便背着玄泽师兄欺负白澄,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我能笑半天。 终于走到卧房。但我却发现卧房里竟然是亮的!难道有人在我的房间里?我迟疑了一会,推开房门,门一开便见一张惨白的面目狰狞的脸,他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 是白澄!我扣着那双抓着我的双手,一边咳一边道:“咳咳……白澄……你……你快放开,我快……给你掐死了!” 估计是我被掐得满脸通红,有种快断气的前兆,白澄终于松开了我的脖子,可他眼里的怒火却还没熄。我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揉揉快被掐断的脖子,瞪了白澄一眼道:“我才死里逃生不久!你就这么对我!” “哼!你这是活该!谁叫你自己一个人跑去捉什么狐妖!”白澄没好气地说。 “那不是不得已吗!要是你看到一人在你面前被妖怪杀死,你也会去追的好吗!” “那你也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啊!”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啊!”听到这话我可不乐意了。 “哼!”白澄白了我一眼。我刚想继续反驳却看到白澄的眼里有不少血丝,估计是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连觉都没有睡好。心下有些愧疚,语气也温和了些:“喂!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谁担心了!”白澄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见此,我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这孩子果然死鸭子嘴硬。 “好了,别笑了,和我讲讲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行行,不过能不能明天再讲,我现在真的很困。”我连打了两个哈欠,表示现在只想睡觉。 “好吧,那你先睡吧,明天再和我讲。”白澄无奈道,说完他便走了出去,顺便帮我合上了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谜点重重

第二天我是准备睡到日晒三竿的,结果大清早就被白澄拖起来讲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我耷拉着眼皮,拒绝着周公的邀请,终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完了。 “所以你是怀疑杀死安阳公主的狐妖不是玖陌也不是那个被国师捉着的无心‘狐妖’,而是那个要吸你血的红狐?” “是的……”我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继续说道:“那我现在能回去继续睡觉了吗?” “你要是知道那个没了心脏的‘狐妖’的身份,你估计就不想睡觉了。”白澄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难道你知道他的身份?”我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如花姐告诉我的。” “是谁是谁?快说!”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花姐认识的客人,定然是些身份不简单的人,我将脸凑到白澄跟前,示意他赶紧说。 “要我说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别这么玩消失了!” 我敷衍得应了两声,白澄见我这样子知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摇了摇头,道:“那‘狐妖’是安阳公子的丈夫,?国的驸马——欧阳时。” “什么?!”我惊得张大了嘴巴,估计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这驸马,怎么变狐妖了?”我不解道。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驸马就是狐妖,而另一种是有人将驸马变作了狐妖,”白澄拧着眉继续道:“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我觉得第一种可能很小,若驸马是狐妖,他化成人形与公主成亲可以说是非常容易暴露,皇宫里灵法强大的捉妖师不在少数,一旦被发现性命难保。除非他有强大的法力能隐藏自己的妖气,并且长时间维持人形。但是你刚刚说你见到他尸体时才闻到一股浓郁的妖气对吗?在鸳夜楼可曾闻到?” “我肯定在鸳夜楼闻到的妖气与欧阳时是不同的,在鸳夜楼闻到的气味应该是玖陌身上的。” “这玖陌估计也不简单,不过我们先不管他,”白澄继续道:“若欧阳时一直隐藏这么明显的妖气,应该拥有强大的法力,不可能轻易就被人害死,除非杀他的人是更加强大的妖物,而这个妖物还将他心脏取出,实在是令人费解,一般妖怪相残应该是夺取内丹据为己有才对……” “而且更令我疑惑的是我离开鸳夜楼的时候心脏明明在地上躺得好好的,但是国师却说他们见到欧阳时的尸体时根本没有心脏了!” “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将欧阳时变成了所谓的狐妖……” “难道是……国师?”我一脸难以置信地说。 “这样说其实就很合理了。先是玖陌杀死欧阳时,取出他的心脏,然后你追着玖陌跑了出去,接着国师再派人将欧阳时的尸体带回国师府的密室里,不知进行了什么样的手法将欧阳时变作狐妖的样子,然后骗你说没有见到什么心脏,实际上欧阳时的心脏被藏在了别的地方,接着再对外宣称狐妖已经落网了,但是……”白澄突然皱起了眉头。 “但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白澄疑惑不解道。 “难道是为了那十万两黄金!”我觉得这个答案甚是合理,然而白澄却翻了个白眼,很明显无法赞同我的说法。 “我觉得很明显另有企图,不过为何要取欧阳时的心脏呢,人类的心脏有何用处?” 是玖陌将欧阳时的心脏取出来的吗?我怎么也联想不出玖陌那样的妖怪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过我又对玖陌了解多少呢?看来我也是以貌取人了。一时间整件事情还是谜团重重,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知道真相。 “或者欧阳时其实是狐妖?毕竟妖怪的心脏比人类有价值,你说是不是?喂!发什么呆啊!”白澄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吃痛,揉着头道:“这么瞎推论是出不来结果的,还是得调查清楚。” “你还嫌命不够大啊!就此收手吧!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涉及到皇族!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死小孩,明明比我小,还总爱管我!”我嘟囔着不满道。白澄无视我的不满,在我死亡凝视下走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你现在可以继续睡了。” “……”我现在哪还能睡得着啊!白澄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脑子里却在梳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我灵光一闪:我可以去问那个红狐,他跟这件事绝对有瓜葛! “不过我该去哪找红狐呢?”想到这个,眉毛便又皱成一团。我泄气地抱着棉被在床上打滚,看来我是没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等等!好像有一个法子能知道红狐在何处!师父当初不就是知道我的方位然后从红狐手中把我救了吗!这么一想,我激动地蹦了起来,结果一头撞到床顶的木头梁子上,疼得我眼泪差点掉出来。我想我这头不仅要给师父打,给白澄拍,还要给我自个到处乱磕,怕是早晚得变成傻子。我一边揉脑袋一边思索师父是用什么法子知道我的方位的。 记得幼时我身体一难受师父便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一直觉得师父一定是藏在房间的某处,只要我一有动静他便能及时出现。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跟他谈到这个事,他才一脸得意的告诉我,他有一个可以知道任何东西在哪的法宝,而且还能通过这个法宝传送到那个位置。 一听有这么神奇的宝物,我马上来了兴致,吵闹着要看。师父被我吵得烦了,只好不情愿地答应我,他念了一段诀,手里便出现一枚巴掌大小的精致铜镜。我见这铜镜跟普通的铜镜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点失望。师父见我兴致缺缺有点不乐意了,他用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铜镜,这是寻踪镜,它的用处可不小。” “哦?”我满面狐疑。师父见我一脸不相信,轻哼一声道:“你现在说说你想找什么东西,我立马就能帮你找到!” “那我想知道玄泽师兄在哪!”听师父这么说,我立马两眼放光,已经好多天没见到玄泽师兄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简单。”师父一脸得意,说着便将镜子放在我的手中,叫我握紧,然后道:“你先在脑海中构想玄泽师兄的样子,要心无旁骛,排除杂念,一心只想着你想寻的那个人。” 我照着师父的指示在脑海中构想玄泽师兄的样子,但是这镜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手上的镜子却突然震动起来,我惊讶地盯着手中几乎快握不住的铜镜,师父像是预料到了一般,笑道:“你可得握紧了,等会就能看到你玄泽师兄了。” 师父刚说完,镜子里便有一道金光喷涌而出,金光从镜子里出来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在空中铺出一道正对着我的不大不小的屏障,这面屏障上竟然出现了玄泽师兄,他正在和一个龇牙咧嘴地妖物搏斗!我呆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屏障,结果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师父狠抽了一下,我疼得立马缩了回来。 “死丫头,你若碰了这屏障,你便到你玄泽师兄那去了!”师父一边瞪着我一边将寻踪镜拿了过去,嘴里低声咕哝着:“要是你给那妖物吃了,我可不好交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妖孽凤兮

“原来如此!”我握住拳头锤了一下掌心,不过召唤寻踪镜的诀是什么来着,我皱着眉头思索当初师父念的诀,自己跟着念了一次,本来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小时候的事现在想起来可能有出入,但是寻踪镜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手心。我惊得差点没回过神来,竟然这么简单! 我拿着这个镜子翻来覆去,确认这个就是师父的寻踪镜,于是便仿着师父当初教我的法子,在脑海中构想出红狐的相貌,不多时,镜子便震动了起来,如当初一样在半空中铺开了一个屏障,而屏障上的人正是红狐!不过待我看清红狐在做什么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便去触碰那个屏障——那红狐竟然在吸食人血! —— “凤兮,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我~”红唇轻启,女子娇嗔的声音酥人入骨。她纤细的双手环住男子的脖子,身子柔若无骨地半倚半靠在男子袒露的胸膛上,一只玉手顺着男子俊美的侧脸向下滑去,停在男子紧实的小腹上有意无意地挑逗着。 男子握住女子不安分的手,坏笑道:“玉娘又调皮了。” “凤兮可喜欢玉娘的调皮?” “自然,不过……”男子一只手环住女子的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脖颈,薄唇对着女子耳旁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有些饿了。” 被男子这么一撩,女子眸子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又媚了几分:“凤兮想吃什么,玉娘给你做……” “想吃你……”说着男子伸出舌尖在女子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女子低吟了一声,顿时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男子露出的獠牙正向她的脖子咬去。就在红狐的牙齿即将咬破女子脖子的时候,我一个飞腿踢了过去,红狐松开女子侧身躲开了我的攻击。女子啊得一声向地面扑去,我来不及伸手去接,只能由着她跌在地上。 “你没事吧?”我深表同情。女子无视了我的关心,恶狠狠地盯着我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正想跟她解释却被红狐给打断了:“这不是那日的小妮子吗?怎么?想我了?”语气慵懒而轻佻。 我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直接开门见山道:“红狐,我找你是想问你些事。” “我叫凤兮,你可还真是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凤兮嘲讽道。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你找我什么事?”凤兮理了理衣襟,悠闲得坐在椅子上玩手指。 女子很明显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向凤兮撒娇道:“凤兮~快拉我起来~”凤兮看似温柔得看了一眼女子,道:“玉娘,你困了,该去睡一会。”说完女子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啧啧,让人晕在地板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我表示很不赞同。 凤兮对我眨了眨眼睛,道:“我只对小妮子怜香惜玉~”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一阵恶寒,如果吸我血是怜香惜玉的话我宁愿不要。 “安阳公主是不是你杀的?”我问道。 “不是。”凤兮对我娇俏一笑,那张阴柔的脸蛋透着一丝狐狸的狡黠。 我被他噎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好再问:“那你跟我师父什么关系?” “不告诉你。” “你!”我咬牙切齿得看着这个一脸坏笑的狐狸。 “想让我说也可以,你得……”说着凤兮便向我走了过来。我握着拂尘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捧住我的脸,飞快地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道:“你得让我亲一下。”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松手一脸调笑地看着我,我只觉得怒火攻心:“你这个登徒子,竟然敢……敢……” “敢什么?”他好整以暇得看着我。 “你!”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把他臭扁一顿。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我用手捏了个诀,空中立刻出现一道风刃向凤兮劈了过去,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躲闪。生生得接了这一刀风刃。 凤兮被劈得摔到了地上。他捂着胸口,嘴角渗着鲜血,我立刻慌了神,赶忙过去扶住他,说道:“你怎么不躲开?” 他扯着嘴角嫣然一笑,渗出的鲜血使得嘴唇更加殷红。皱着眉笑道:“小妮子,你下手可真重。”我捏的风刃只是最基本的灵术,一般的小妖都可以躲开,我使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他,没想到他竟被劈到了。 “我只不过……”我焦急得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了,他看着我坏笑道:“你不知道我身子骨弱吗?我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听他这么说我沉默了,难道这个凤兮的法力弱到连这么简单的灵术都没办法反击吗? “小妮子,你把我打伤了。可得陪在我身边,好好照顾我~”凤兮坏笑道,听他这么一说,刚刚的愧疚感瞬间荡然无存。合着他是想来碰瓷啊! “哼!少少来这一套,若不是你刚刚那样……我也不会对你出手。”我没好气道,想到刚刚竟被这个登徒子给轻薄了,便一肚子火,而这个登徒子竟然还有脸叫我照顾他。 “小妮子,别生气~”他冲我眨了眨眼睛道:“既然你给我亲了。,我便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和你说,只是我现在伤的有点重,胸口更是疼得厉害……”说着他捂着被风刃劈过的胸口,像是疼得喘不过气来似的。我无语地看着他,明明之前还跟我嬉皮笑脸,现在却表现得像个伤残人士。 “不过你若把我照顾好了,我便有力气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了。”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好像我不答应便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很明显这是个陷阱,我感觉这厮又在耍我。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 “哎呦,我这心疼得都说不了话了。看来我不能跟你说什么安阳公主的事了。”他做出痛苦的表情,故意将安阳公主四个字说的很重,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 “行行行……”此人演技之浮夸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明知是陷阱,可是我还是往下跳了,心想:好你个凤兮!咱们来日方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撞个小屁孩!

“小二,住店!” 我啪得一声将银锭子拍在柜台上全然不顾店小二惊讶的眼神,他瞅了瞅半挂在我身上的凤兮,又瞅了瞅我道:“不知客官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 “当然是一间~”凤兮没等我开口便抢了先。 “听我的!两间!”我咬牙切齿道。 “娘子~你可是嫌弃为夫身子没以前好了~”凤兮说着便作泫然欲泣状,接着又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为夫以为即便生了这不治之症,娘子依然会不嫌弃为夫,如今看来娘子怕是早就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了!”说完竟呜呜咽咽起来。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客栈里的人能够听清楚,我气结:“少来玷污我的名声!我何时是你的娘子了!” “呜呜呜~娘子你怎能这样说,你可知为夫的心如针扎一般疼~” 我也是真的佩服这厮的演技,奈何这厮还生得阴柔俊俏,这么一说再加上他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周围的人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起来。 “夫妻二人床头吵架床位和,二位还是住一间房好好热络热络感情……”店小二道。 “都说了不是夫妻!”我怒道。结果刚说完又惹来众人的议论纷纷。 “看来这人世也没有我好留恋的了,免得留下来拖累娘子……”说完凤兮便洋装着要去撞柱子。 店小二见此赶紧将他拦住,对我道:“夫人也未免太薄情寡义!” 而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开始附和,我此时真是百口莫辩,转眼再看凤兮那厮,眼里竟透着狡黠,很明显是在暗自得意! “很好!一间房!”我咬牙,然后顺手把凤兮从小二手里拉了过来,一边扶着他一边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他吃痛,眉头微皱,坏笑着在我耳边道:“娘子想要调情还是等到……啊!”又拧了一下,只不过加了点灵法。 看他俊脸扭曲的样子,我甚是欣慰。 到客房之后我立马把凤兮推到了床榻上。凤兮也不恼,向我抛了个媚眼道:“娘子这是想要把为夫怎么样啊~”说着手极有技巧地理了理衣襟,正好露出精致的锁骨。 我冷笑一声道:“娘里娘气。” “那为夫正好和娘子互补~”听这话是在说我像个男的吗? “别娘子娘子的叫我!” “娘子~叫声相公来听听~”“你!”我看着他挑着眉,好整以暇得看着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奈何还又事得问他,又不能抛下他不管。 于是只能忍住气道:“你在这呆着,我出去走走!”说完白了他一眼,便窗户跃了出去。 “顺便帮我带只叫花鸡!” 这厮的声音是能穿墙吗?听到凤兮的喊声,我赶紧加快步伐,逃也似的向街道奔去。 一手拿着凤梨酥,一手拎着叫花鸡,嘴里还吃着猪肉菲菜包,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果然食物成功治愈了我那颗被凤兮折磨得憔悴的心灵。 就在我吃完包子准备打开刚买的凤梨酥时,一个人竟冲我撞了过来,一个没注意便被撞得人仰马翻。 凤梨酥也落了一地,散成了渣子,我看着碎了一地的凤梨酥,心里那个痛啊,气得咬牙蹦起来。还没发火,抬头便看到一个粉头白面的小屁孩,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怯生生地看着我,眼里透着紧张。 我看他满身的酥屑,便知道这小孩便是撞了我的人,但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不忍责难他,便道:“小屁孩,下次走路注意点。” 小屁孩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在下赶着去参加燕山的招新测试,没想到撞到了姐姐……” “从这里到燕山还有段路程,今天是招新的最后一天了,如果有匹快马或许还来得及。” 没想到这小屁孩竟是去燕山参加测试的,不过照他这个速度怕是赶不及了。 小屁孩一听,眼中竟缀满了泪水,哽咽道:“若赶不及这次招新,那可如何是好,家里的家当只够我出这一次远门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小屁孩的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应该是出身穷苦人家,不知道这小屁孩有没有仙缘,若没有仙缘,这么赶去燕山也是白搭。 于是我道:“正巧我是燕山的弟子,不如帮你测试一下你有无仙缘,如果有,我便把你送去燕山怎么样?” 小屁孩一听眼睛都亮了,白净的脸上因为喜悦而染上了两抹粉色:“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姐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眼熟你妹!

白枳将小屁孩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玄石碎片。 这块碎片是她儿时从玄石上不小心掰下来的,害得玄石缺了一口,没少被师父责骂。 至今她还记得玄铭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万年玄石乃是世上难得的奇珍异宝,也是我燕山的门面,怎么就碰上了你! 那时她只一边唯唯诺诺认错,一边在心里诽腹不是还能用么。 今日看来,这玄石还真是块宝,哪怕只是小小一块都能派上用场,白枳将玄石放在小屁孩面前,道:“将手放上去试试。” 小屁孩有些紧张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 只见人手刚一触碰道玄石,玄石便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她险些没被这红光晃瞎了眼睛——这应该是有仙缘的吧。 白枳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么多年来玄石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还是第一次,只不过这红光也腻诡异了点。 “姐姐……我可有仙缘?” 小屁孩的话将白枳的神勾了回来,她低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屁孩道:“仙缘自然是有的……” “那我是可以去燕山了!”小脸因喜悦变得红润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自然。”白枳勾唇笑道。 虽然心里觉得这红光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这小屁孩是个什么命理,不过这应该不是她该操的心,她只送他一程,接下来的造化就看他自己了。 此时白枳还不知道,往后有一天这红光竟会成为她重要之人的劫难。 白枳掏出玄踪镜,念了个诀,面前便出现燕山景象的水镜,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小屁孩似是被这一幕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镜。 白枳笑道:“我只能送你到燕山脚下,若你最后赶不及,便同玄泽报上我的名讳,他自会带你进去。” “姐姐,我叫鹿珥,你叫什么?” “我叫白枳,快去吧。” 她指了指水镜。 “谢谢姐姐!” 他对白枳露齿一笑,便一头扎进了水镜当中。 见人完全没入水镜,白枳才念诀将寻踪镜收回。 之所以不直接送他进燕山内部,原因之一是燕山内略微不寻常的灵力波动,都会被师兄察觉,万一被师兄发现她失踪了,那就完了; 原因之二是因为她对这小屁孩还是有些不放心,世上想进入燕山闹事的妖魔术士不计其数,有些是为了窃取丹药,有些是为了偷学灵法,虽说这玄石万年来都没有出过错,但是留个心眼总是安心些,就算她没看出什么,师兄应当是可以看出的。 —— 送走了鹿珥,白枳便准备回客栈继续拷问风兮。 走一半路过酒楼想了想,还是进去重新买了个叫花鸡,万一那个祖宗逮着个借口不肯说就完了。 她正想踏进酒楼,却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如清竹挺拔,一个如松柏傲人。 白枳呆愣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不是百里羽祁和玖陌吗,这里离昭城可不近,他们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她偷偷地靠近些,躲在酒楼门廊的柱子后面往里面瞅,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似乎和住店有关。 啧,有钱人果然不一样,住的都是酒楼包间,白枳撇了撇嘴,准备转身离去。 “娘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酥麻入骨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白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赶忙回过身捂住某人的嘴巴,低声瞪他:“闭嘴!” 她可不想被那两个人发现她在偷窥他们。 某人状似委屈地眨了眨眼睛,那双狐狸眼中泛着水泽,仿佛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坏事似的。 白枳抽了抽嘴角,心知这只红狐演技了得,也懒得跟他解释,此刻只想拉着这个祸害赶紧离去。 白枳扯着人刚踏出一步,身后便有一道凉飕飕的声音飘来:“姑娘很眼熟。” 眼熟你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且听凤兮说故事(上)

白枳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权当没听见,继续拉着凤兮往前走。 离出老远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二人没有跟过来,不然免不了一番解释。 而且……白枳扫了一眼凤兮,扯着他的袖子嗅了嗅:“作为妖怪,你竟然一点妖气都没有。” “为夫妖法低微,自然也闻不到妖气。” “低微?我才不信,”白枳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不过也还好没有妖气,不然……” 不然那二人若察觉他是狐妖,定会来将他捉回去。 凤兮见她欲言又止,眸子亮了几分,语气中竟带了几分喜悦:“小娘子,你是在为我担心?” “少臭美了。” 白枳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叫花鸡扔进人的怀里,道:“回去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和我说。” —— 玖陌看着两个人匆忙逃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这里遇到白枳姑娘和……红狐可真是奇妙。”百里羽祁笑道。 玖陌听百里羽祁这么说,也不回话,只是径直走入酒楼:“这里人多耳杂,国师还是注意些。” “也是。”百里羽祁用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盯着他们的视线,唇角微勾,眼中却有精光闪过。 —— 白枳虎视眈眈地看着凤兮漫不经心地啃着叫花鸡。 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凶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终于挑着他的凤眼看了白枳一眼,笑道:“小娘子可是嘴馋了?为夫自会给你留点。” 说着晃了晃手中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 白枳抬手按下额头突突直跳的青筋,忍住想打人的冲动,笑道:“你吃也吃饱了,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某人一脸迷茫。 白枳忍不住了。她一个健步冲上去掐住此人的脖子,怒道:“你到底说不说!” “咳咳……说说……咳咳……”凤兮被她掐得满脸通红,见他应允,她才松开了手。 凤兮揉着脖子瞪了白枳一眼道:“不过是逗你一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再说一遍?”她挑着眉。 凤兮见白枳似是还要再冲上去掐他,赶忙道:“行了行了,你还要不要知道安阳公主的事了。” 果然凤兮和安阳公主有关系! 白枳惊呼:“果然是你杀了安阳公主!” 凤兮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傻到去吸安阳公主的血,然后被全国通缉的蠢货?” “你说的也对。” 仔细想想,他的确没这个冒险的必要。 凤兮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枳一眼道:“那我同你讲个故事。” 曾有位帝王微服私询,偶然路过一片开得茂盛的桃林。 帝王被这美景所惊艳,便只身走入这桃林之中,空气中氤氲的香气让人沉迷当中无法自拔。 当帝王赏完这桃花想要找回去的路时,却发现迷失了方向。 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一妙龄女子出现在不远处。 那女子一身桃色的百褶裙,身披白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眸若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银簪,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竟被这一幕看呆了,待他回过神来,赶忙向那女子奔去。 那女子见有人走近,便道:“公子可是迷路了?”声音如燕语莺声婉转动听。 帝王走近看到女子到面容,心中如泉水击石难以平静,心想:世上竟有如此绝色之人! “公子?”那女子见他出神,便又唤了一声。 帝王这才回过神来,道:“正如姑娘所言,我入这桃林赏这美景,却没想到失了方向。” “公子莫急,小女子可以带公子出去。”女子勾唇淡笑道。 那女子将帝王带到出口处正想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腕。女子一惊:“公子这是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且听凤兮说故事(下)

那女子将帝王带到出口处正想离开,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女子一惊:“公子这是做什么?” 帝王笑道:“恕在下唐突,方才在下远远瞧见姑娘的身影,便惊为天人,若与姑娘就此别过,在下怕是要抱憾终身。” 女子见人这么说,双颊不禁微微泛红,垂着头思索了一下道:“公子,小女子不能跟你走。” “为何?”帝王问道。 女子道:“我花妖族世世代代栖身在这桃林当中,此乃护我族人的屏障,踏入者不得踏出,我送你出去已经犯了族规,若我再跟你出去……” 女子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人妖殊途,公子还是莫要强求。” 竟是妖!帝王心中一惊,但是女子的模样实在让他难以割舍,若不将她带出这桃林留在身侧,怕是要好一段时间魂牵梦绕。 “是妖又如何?我心悦姑娘又怎会介怀你的身份。”帝王含情脉脉地看着女子。 不谙世事的花妖哪里听过这样的情话,望着面前俊逸非凡的帝王,心中的涟漪漾起,难以平复。 “况且,一辈子都呆在这桃林当中,姑娘难道不想去看一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吗?”帝王循循善诱道。 她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桃林,碍于族规,不曾踏出林子半步,但心中却时时刻刻想去这桃林外瞧一瞧。 她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唇道:“好,我跟你出去。” 帝王听到答复,心里一阵欢喜,牵着女子道玉手便走出了这桃林。 而此刻女子不知道的是她只是从一个囹圄跳到另一个囹圄罢了。 进入那宫墙,女子才知道她遇到的竟是帝王! 虽说看到后宫佳丽三千,女子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在花妖族男子一生只娶一人,但是此时她已经深深爱上了帝王,只能拿人间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何况他是九五之尊来安慰自己。 自女子入宫,帝王便专宠她一人,先封为嫔,再封为贵妃,赏赐恩宠从不间断,她以为能就这样与帝王长厢厮守。 却没想到好景不长,宫里面她是妖的传言突然开始蔓延。 尽管帝王在极力压制,但是依然抵不住众人的口舌,文武百官一而再再而三地谏言要求将妖女处死,不然难以安抚民心。 坊间更是传言帝王沉迷妖女,不理朝政,群情激愤,悠悠众口。 尽管外面想杀她的人数不胜数,但她依然相信帝王不会伤她。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爱的帝王竟也会听信谗言。 有术士进言说妖怪会吸食人的阳气,若帝王想长命,就必须将其处死,以其内丹为药引服之。 此时恰逢帝王旧疾重犯,身体不适,自古帝王又多疑,便怀疑是花妖吸了他的阳气。 帝王找到女子,要其吐出内丹。 女子看着冷面无情的帝王,含着泪道:“妖的内丹,怎能给人食用,服了是会性情大变的,帝王莫要听信谣言。” 帝王早已被恐惧蒙蔽了,让捉妖师用灵术将女子束缚住,逼女子吐出内丹。 而此时女子已经怀了帝王的孩子,若交出内丹,自己被打回原型倒无妨,就怕孩子会胎死腹中。 如今的帝王只怕知道她腹中有孩子,也不会管她们母子的死活。 而宫墙之内捉妖师众多,她想逃走恐怕是不可能的,况且她又能去哪里,回桃林的话也是被族人处死。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给你内丹,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会将内丹吐出交给你,否则我现在就自毁内丹!” 帝王心想让捉妖师守着谅她也跑不出去,所以便答应了这个条件。 妖怪孕育孩子的时间本来就短,女子为腹中的孩子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再用法术催之,应该能在月底将孩子生下。 —— 白枳听到这忍不住插了句嘴:“你说的这些和我问的事有关系?” 凤兮白了她一眼道:“关系匪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自古帝王多薄情

“那那个孩子可保住了?”白枳问道。 “孩子安全生了下来,并且交给一个人带到了桃妖族。但是花妖却被迫吐出内丹,惨死在宫墙内。” 果然自古帝王多薄情,哪怕是曾经爱过的女子,一旦触到自身的利益,也会除之。 白枳重新在脑中思索了一下整个故事,摸着下巴皱眉道:“这个帝王可是如今?国的国君?” “你还不傻。” “那这岂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又何必再和我说一遍?” 白枳略显不满道,毕竟帝王的花边新闻,除了没出过燕山的她,整个?国应该都是知道的。 “可是连帝王都不知道花妖竟为他生了个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如今就在他身边。”凤兮眯着眼,语气中透着狡黠。 “你不是说那孩子被带到花妖族了吗?”白枳惊道。 “总不能一直呆在安逸的地方,母亲惨死,你觉得那孩子回来会做什么?”凤兮懒懒地打了个哈切。 “报仇!”白枳惊呼。 若那个孩子要杀了帝王,那么?国就要大乱了! 她赶忙晃了晃垂着眸子半睡不睡的凤兮道:“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 “好困……” 谁知说完这句凤兮便倒头睡了过去。 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白枳咬牙晃了他两下,结果竟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奈她只好自己思索。 如今?国已是强弩之末。 ?国帝王?穹自从服了花妖内丹之后便性情大变,不管朝政,奸臣当道,贪官佞臣欺压百姓。 而帝王?穹却还在用国库养大量术师炼制长生不老药。 白枳心想,这皇帝死了,?国乱,这皇帝不死,?国怕是更乱。 但是凤兮说这事和安阳公主之死有关,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如今,?国的驸马和安阳公主双双死亡已被传为奇闻,又传欧阳时是狐妖。 虽说在国师家中见到的狐妖的确是欧阳时没错,但是她依然不相信整件事会如此简单。 夜至。 白枳见凤兮还没有醒,不免有些担忧,毕竟凤兮有伤在身,还是出自她的手笔,这样一想心里又多了些愧疚。 白枳坐在床前看着不久前还聒噪不停的人,此刻竟安静地躺在床上,薄唇紧抿,长长地睫毛投下一段阴影,脸似乎比白天要苍白,安静的凤兮少了几分魅惑,却多了些阴柔美。 她心想这人要是一直这么安静乖巧该多好。 正准备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凤兮地身子似乎变透明了些,再定睛一看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枳忍不住碰了碰人手,感受到温度,心里安心不少。 正当她想收回手,凤兮却醒了过来,他扯着毫无血色的嘴角笑了笑:“小娘子,这是要对为夫做什么?” “没什么!”白枳脸红了红,赶忙将手抽回来。 她抬眼看了一下凤兮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饿了。”凤兮笑道。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小二上点菜过来!” 说完白枳赶忙跑出房间去,却没注意到凤兮的眸子暗了暗,似有些许红色在眼底涌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追着小黑往前跑!

白枳先同小二定了些饭菜叫他送去二楼,接着又想起是不是要同白澄通个信,不然他肯定又要担心她了。 想到此她便出了客栈,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毛边纸,用灵术叠了一个千纸鹤,再试些灵法,一边念诀一遍道:“纸灵鹤,替我向白澄报个平安!” 说完纸灵鹤便扇着翅膀向空中飞去。 纸灵鹤是低阶的灵法,但是只有施法者知道要通信的人在何处才能使用,白澄不知道她在何处,所以他没办法给白枳传送纸灵鹤。 但白枳知道他在燕山,所以只能她给他通信了。 通完信正准备回客栈,却看到巷口出突然闪过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白枳皱了皱眉,这街上碰到蒙面人也太可疑了,而且很明显这人是练家子,普通人是没有这样的身手的。这人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吧! 白枳忍不住快步追了上去,以她的速度追他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他不是灵术高强的术士。 白枳小心翼翼尾随在黑衣人的身后,却发现这黑衣人比她还轻手轻脚,像是担心被什么人发现。 跟了一段时间,白枳注意到他似乎在跟踪什么人。 她顺着黑衣人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国师和玖陌。难道这个小黑是在跟踪这两个人? 正在白枳出神之际,那小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神色慌张地从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而此时白枳还一脸懵,等她回过神来,看到的是玖陌向她掠过来的身影。 玖陌在她跟前停了下来,一脸冷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跟踪我们?” “啊?”明明是小黑跟踪他们,怎么一上来对她兴师问罪。 白枳赶忙解释道:“不是……刚刚有个黑衣人在跟踪你们,我只是……” 玖陌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她黑色的衣服,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什么?”白枳怒了:“你这是在找茬!” “我只看到某人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玖陌端着俊脸盯着她,意有所指道。 “我没有,我只是在跟踪那个黑衣人!”白枳辩解道。 “哦,是了,黑衣人。”语气很明显是不信。 白枳正准备怼回去,却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大哥哥,今天是乞巧节,给姐姐买个莲花灯吧……” 她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篮子的莲花灯,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们。 “不买。”某人想也不想道。 小女孩听到玖陌斩钉截铁地拒绝,失落地垂着头,骨瘦如柴的身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人还有没有同情心!白枳气道:“你不买我买!”说着转过身,温和的和小女孩说道:“这些莲花灯姐姐都要了!” 小女孩一听眼神都亮了,笑着连忙道谢。 白枳拿着满篮子的莲花灯,看着小女孩开心离去的背影笑得一脸痴相,完全不顾玖陌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那个女孩是骗子。”某人面无表情道。 白枳愣了一下,赶忙为小女孩辩解:“怎么可能!” “喏,你看。” 她顺着玖陌道视线看过去,发现有一大堆像小女孩这样的小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到年轻男女便拥上去,请求他们买花。 玖陌看着白枳一脸生无可恋,继续道:“在乞巧节,有很多这样行骗的小孩,他们都是有组织的。一枝花灯会被他们翻好几倍来卖。” 白枳看了一眼一篮子的莲花灯,目光幽怨地看着玖陌:“就算是这样吧。但如果他们有钱又何必出来做这种事呢。” 可能是她的表情丧得引人发笑,玖陌竟然一扯嘴角笑了起来,清冷的面容瞬间变得生动,眼角的笑纹恍若盛酒的樽口,好像只浅尝一口便能将人灌醉。 他垂眸看着她道:“说得倒是在理。” 没听到反驳的话真令人惊讶,白枳揉了揉鼻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一夜暴富,财源滚滚!

“二位这是准备放花灯吗?” 听到声,白枳便循声望去,看到百里羽祁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慢条斯理地向他们走来。 “是啊。”白枳拎着满篮子的莲花灯,尴尬地笑道。 “没想到玖陌倒也有这闲情逸致。”百里羽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玖陌。 “不过是看到某个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我来提个醒罢了。”某人一脸欠扁道。 “我没有!”白枳一脸求相信的表情看着百里羽祁。 百里羽祁看着她笑道:“我相信白姑娘不是这种人。” “哼!”白枳朝玖陌轻哼一声,然而某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感觉就像石头打在了棉花上,真是窝火。 可能是为了缓和白枳和玖陌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百里羽祁道:“好了,今天是乞巧节,不如我们去桥头将莲花灯放了吧,也算讨个好彩头。” “说得也是,不然这么多花灯都浪费了。”白枳提了提手中的篮子说道。 之后他们三人便来到了桥头处。 一路上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引来不少人纷纷侧目。 尤其是结伴出来游玩的女子,她们的目光都被白枳旁边这二位粘住了,面含羞怯,手中都拿着欲上前相赠告知心意的香囊。 但是她们的视线一扫到白枳,就变成了针芒一般,她只感觉浑身上下被目光戳了不止一个窟窿。 白枳在湖边蹲了下来,望着一起放花灯的情侣怔怔出神,总感觉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亦同一个人在这桥头放过花灯。 “白姑娘?可否给我一个?”百里羽祁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白枳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莲花灯递给他,笑道:“国师大人,叫我白枳就好。” 百里羽祁淡笑道:“那你也要叫我羽祁才行。” “自然。”白枳咧嘴一笑。 “玖陌也放一个吧。”百里羽祁看着玖陌道。 “不必了。”某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嫌弃:“放花灯也求不来好姻缘。” “等等!谁说我要求姻缘了!”白枳不满道,虽然她至今没犯过桃花运,但是不代表她以后没有吧。 百里羽祁状似无意地说道:“乞巧节传闻一起同放花灯的男女缘分便能长久。” “那一个人放能怎样呢?”白枳问道。 “你所思的人会来到你身边。”百里羽祁道。 “可是我没有……”白枳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莲花灯一脸纠结,就不能是愿望成真吗,这样她许个发财梦,也算有个好盼头。 她在篮子里取了一根短烛点燃放在莲花灯中央,双手合十闭上眼道:“我想……” 正想许一夜暴富,财源滚滚,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少年,小女孩蹲在这桥头笑着摆弄花灯,少年则站在一旁看着她,只听她说道:“我想一生伴君侧,不求繁花似锦,只愿白首不相离……” 白枳怔怔地低语道:“我想一生伴君侧……” “蜡烛快烧完了。”玖陌的声音把她的神拉了回来。 白枳低头一看蜡烛已经烧了一半了,刚刚脑海中存的画面片刻便消失不见,她再细想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若不是这半残的蜡烛,她都以为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一夜暴富,财源滚滚!”白枳不忘初心地匆忙许了个愿望,赶紧趁蜡烛未熄之前将莲花灯放在湖水上。 耳畔毫无意外地传开某人的轻嗤声。白枳无视之,愿望是俗气了点,但是她不在乎! 百里羽祁笑道:“白枳姑娘果然真性情!” “那是自然!”白枳也不谦虚。 玖陌扫了她一眼道:“某些人怕是连讽刺和夸赞都不清楚。” “某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枳道。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百里羽祁赶忙在一旁打圆场。 “可是这些……”白枳有些无奈地看着身旁篮子里的莲花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你将它放在湖边,要放花灯的人自会来取。”百里羽祁笑道。 “那就好。”白枳笑道,只要不浪费就行了。 她将篮子挪得离湖水远些,以免有人不小心将篮子碰到了水里。 白枳站起身正准备同这二人道别,却听到百里羽祁说道:“不知白枳姑娘住在哪家客栈,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将你送回客栈如何。” 白枳一听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若是寻常姑娘或许需要,但我好歹也是个半吊子捉妖师,常人是伤不了我的。” “那姑娘路上注意安全。”百里羽祁道。 “多谢!”白枳抱拳行了个礼,正准备离开,玖陌却道:“不要和凤兮走太近。” “为何?”白枳迷惑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问他怎么会认识凤兮。 “他很危险。”玖陌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闪动。 “啊?”他说那个被一道凤刃就重伤的凤兮危险?她才不信,白枳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被绑架!

想到凤兮还被她留在客栈,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也不知道给他定的饭菜有没吃。 白枳回到客栈,推开房门,发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了,但是却一口都没有动,再看看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两个时辰前凤兮还在这,怎么现在人都没影了?而且最令人生气的是走了也不打个招呼!难道是不是不想和她说安阳公主的事情,然后就玩消失? 不过她有寻踪镜在手,不管他跑到哪里她都能找到。 白枳从怀里取出寻踪镜,刚准备念诀,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后脑一疼,便昏厥了过去。 眼中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之前她追的那个黑衣人的脸上。 白枳心想:我特么这是有多倒霉! == “主上,人给你带来了。” “把她弄醒。” 迷蒙中听到有两个陌生的声音,皱眉睁开眼睛竟看到一个黑衣人手里端着一盆水向她走来。 白枳赶忙瞪大眼睛惊呼:“别别!我已经醒……”还没说完,嘴里就吃了一口冷水,整张脸都被水打湿,碎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 她咬牙道:“你们把我抓到这到底要干嘛?” “姑娘稍安勿躁。”厅堂正中央的雕木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手端着青瓷茶杯浅浅品了一下,身上的华服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 “稍安勿躁?”白枳冷哼一声。 男子见她语气不善也不气恼,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向她走来。 他低头似是在打量白枳,伸出手欲挑她的下巴,被她一偏头躲开了。 他却笑了:“姑娘虽姿容平平,个性倒是十足。” 这人说话还真是损,白枳心里本就压着怒火,被他这么一说,不把他打一顿简直难消心头之恨。 她运着身体里的灵力,企图挣开锁着她的绳子,结果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的一般,根本没法聚在一起。 “不要白费力气了,绑着你的是缚灵绳。不想灵力尽失,就不要妄图使用灵力。”男子冷冷说道。 缚灵绳!白枳嘴角抽了抽,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些年她把师父的缚灵绳丢在了山里的小树林里,回头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辗转到这人手里了! “我把姑娘请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问姑娘一件事。”男子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白枳。 请?这人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白枳冷冷地看着他,也不回话。 男子无视她仇视的眼神,兀自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和百里羽祁是什么关系。” 一道锐利地视线向她射来,白枳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这人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可能在你不经意间将你生吞活剥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白枳如实照答,虽不知道国师和这男子有什么关系,但可以从这人阴狠的眼神中看出,二者绝对有过节。 “姑娘是不愿说实话了?”男子冷声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 “我的手下在今日看到你与百里羽祁同放花灯,举止亲密,姑娘还想隐瞒?”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枳,垂着的眸子里暗藏锋芒。 “那不过是巧合,信不信由你,不管你与百里羽祁有什么恩怨,那是你们的事!为何要把我牵扯进来!”白枳怒道。 “呵,据我所知,百里羽祁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子,当今圣上赏赐的美人都被婉拒,你是第一个近得了他身的人。要说萍水相逢我是断然不信的。”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白枳直接翻来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人绑她来干嘛。 他向一旁站着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似的将白枳拉了起来。 她一脸懵的被人扯着,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男子眼含讥讽地看着我道:“姑娘就安心在这住几日,以后自然有用得到姑娘的地方。” 白枳见人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真是欲哭无泪,也不知道百里羽祁到底是得罪了何方妖魔,连累她现在身陷囹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小黑,求放过!

就这样白枳被小黑给拖出了厅堂。 这小黑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拎着绑着她身子的缚灵绳就往前拽。 “哎,小黑,你慢点,我步子小” “哎,小黑,你能不拽着我吗?让我自己走行不?” “小黑,你能不能应我一声,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在白枳持续不断地骚扰下,小黑终于停下脚步看着她。 虽然不知道他面巾下是什么表情,但是白枳能看到他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只见他咬牙一字一段地说:“不许叫我小黑。” “好的,小黑。”白枳恬不知耻地说道。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明显感受到小黑崩溃的眼神,他不再理白枳,也不管她在后面絮絮叨叨个不停,只将她拽着七拐八拐的在这府中穿梭,也不知道要将她带到哪里。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竹林,这竹林雾气弥漫,阴气森森,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林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声响。 白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想这小黑不会是嫌弃她??乱???资?谡庵窳职伞 想到这白枳冲小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小黑,哦不,黑衣少侠,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千万别把我抛尸荒野啊!” 小黑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伸手往身旁的假山洞里探了一下,接着只听吱啦一声,脚下一空,白枳便掉进了暗洞里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她呼痛,头顶上的光便不见了踪影,那小黑已经把洞门给合上了。 == 厅堂。 “主上,我已经将人关在了密室中。”黑衣人站在男子跟前抱拳复命道。 “很好,”男子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去派人通知百里羽祁,就说若他再炼制奇丹,这姑娘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黑衣人颔首应了一声便闪身而去。 == 暗无天日的密室让人心里发慌,偏偏这绳子困得她一点灵力也使不上来。 白枳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 那男子一看就不是好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在这密室里不知道呆了几个时辰,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疼得厉害,想起昨天夜里放完花灯她还一口食物都没进,今天早上又被人用冷水泼醒。 而她又不知道现在所呆的地方在哪,那小黑也算是有点身手,以他的脚程,行了一夜才来到这里,相必离她住的客栈绝对不近。 白枳苦笑了一下,如今她也算体验了一把被绑架的乐趣。 以前看戏书里说什么强盗劫匪,总想下山来看一看。来他个惩恶扬善。 现在倒好,别说惩恶扬善了,连自身都难保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这梦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又冷又孤寂的地方只有她一人,呼啸的冷风卷着粗雪扑向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身体里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着她的五脏六腑,这种痛到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仿佛就在昨天。 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生拉硬扯一般,疼得她只想此刻命结于此。 白枳逼着自己从这梦里醒来,但是却怎么醒也醒不来。 谁来救救我。 心里的呼喊伴随着一阵阵抽痛,让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她知不会有人来,但内心深处却又总含着一丝希望。 ------题外话------ 我不会告诉你我们的男主要来救女主了嘎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上神来救!

九重天,玉清池旁。 一身着金衣的男子站子玉石栏杆旁望着平静的池水。他身旁站着一位手拿折扇的白衣男子。 “玄铭,还没找到他吗?”金衣男子冷声问,声音不怒而威。 玄铭低头道:“回天帝,虽已竭力寻找,但仍未发现蛛丝马迹。” 天帝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出这三界之外,你继续查,他手下的那个线人盯紧些。” “是。”玄铭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 玄铭离开玉清池之后便往墨尘殿走,一路上总感觉心脏突突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灾祸要发生。 谁知刚踏进墨尘殿便被墨煜撞到在地,墨煜也没管他,急匆匆地便往外走了。 “你这小子,往哪跑啊!”玄铭气的在后面大吼,但是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但转念一想,能让墨煜着急如此也就只那一人了,难道…… 玄铭赶忙掐指算了一下,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 也不知道被梦魇了多久,无数个场景在白枳的脑中切换着,就在她以为她快痛死过去的时候,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身体里,驱走了她体内无边无际的寒冷。 恍惚中感觉被一个人拥进了怀里,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入眠曲一般让人安心。 伴着这样旋律,白枳沉沉的睡了过去。 —— “……渴。” 白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喊出来才发现嗓子疼得厉害,像火烧一般。 没过多久便感觉嘴边有些湿润,她急忙用舌头舔了一下,甘泉入喉,接着是大口地汲取。无意识中似乎还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带银质面具的男子,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梦如幻,恍若谪仙。 “醒了?”他轻启薄唇,问道。 低沉的嗓音如清涧流水般澄澈,又如空谷回音般空灵。带着几分清冷,几分疏离,却似乎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嗯。”白枳低声应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带着面具都如此出尘绝世,真不知道摘下面具又是怎样一番天人之资。 他伸出手在她的额头探了一下。 好凉!白枳心里一惊,但是这样的触感竟让她有些贪恋。 他收回了手,道:“你昨日有些发烧。现在可好些了?” “除了嗓子有些疼其他都好。”白枳说道。 “那便好。”他说完便站了起来,要往门外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忍着痛喊道:“墨煜……” 墨煜听到喊声便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怔了一下。 白枳意识到自己竟然直呼了他的名讳,连忙改口道:“墨煜上神,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语气中含着几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委屈。 他半侧着头回道:“我只是去给你找点吃的。” 听到人的回答白枳忍不住开心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又要不辞而别。” 他的唇角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沉声道:“不会。”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不会煮粥

等墨煜出了门,白枳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处极其简单的居所,屋内只有一床一灶和一桌,床正对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屋外的绿意盎然。 这个居所虽小巧却让人心安,像乡间耕作的夫妻所住的地方。 白枳试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用力才感觉身体像散架了一样,难以想象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子被整齐地摆放在床脚。 头似乎还有些晕,白枳穿了半天鞋子才将脚穿进去。 正当她想站起来疏松疏松筋骨的时候,墨煜正好走了进来。 只见他手中拎着——一袋米?这个组合让她瞬间目瞪口呆。一个出尘绝世的神仙,手里竟然拎着一袋米。 墨煜见白枳盯着他手中的米袋,于是看着她道:“午时附近没有粥卖。” 说完便将米一股脑倒进灶上道铁锅里,倒完之后整个人站在一旁,虽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能猜到他似乎在想着应该怎么把生米变成粥。 白枳见到这一幕愣是半晌没回过神来,心想这个神仙一定不会做饭。 于是说道:“要不……还是让我来?” 墨煜看了她一下,又看了一眼快漫出锅的生米,垂眸道:“也好。” 白枳虚着步子走过去,用一旁的米勺将大半生米重新捞进米袋里。转头对墨煜道:“墨煜上神,可以帮我打点水来吗?” 墨煜点了一下头,便消失在她眼前,她都来不及提醒他忘了带水桶。 只片刻,墨煜便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手中凝着一个蹴鞠大小水珠。 白枳看着这仙法凝成的水珠,觉得自己的提醒都是多余的,人家是九重天上的神仙,需要用水桶打水吗。 白枳拿了一旁闲置许久的水桶,对墨煜道:“将水放在这里面就好。” 墨煜点了一下头,便将手中的水一股脑倒进了水桶里。 白枳用米勺舀了些水淘起米来,然后将浊水倒在一旁的木盆里。接着再倒了些干净的水,将铁锅放在灶上。 “不过这火应该怎么生?”她皱眉道。 听白枳说完,墨煜便念了个诀,将手中凝聚而成的灼热气流往灶下一挥。那股气流便盘踞在铁锅的底下,开始加起热来。 能够将灵力运用得如此流畅自如,白枳还是第一次见。 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眼神真挚地转头看着墨煜道:“墨煜上神,你可否教教我。” “你尚未恢复灵力,学这个为时过早。” “那能等我恢复了再教我吗?”白枳不死心道。 其实她就是想多和他呆一会,说出来连白枳自己都不信,在墨煜道身上,她总能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 本以为墨煜会拒绝,结果却听他道:“好。” 听完以后白枳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忍不住厚着脸皮再问一遍:“墨煜上神刚刚是答应我了?” 墨煜轻点了一下头,道:“叫我墨煜就好。” 听到墨煜肯定的答复,白枳心里竟有一丝丝雀跃,隐隐期盼着灵力快点恢复。即使不知道这次分离过后何时才能见到他,但心里有个期盼也是好的。 —— 白枳坐在小木桌旁,默默地扒拉着瓷碗里地粥,抬眼瞄了一眼正合着眼睛坐在一旁的墨煜。 他看起来似乎有一丝疲惫,薄唇毫无血色。 又想起他之前探她额头的手指,冰冷得无一丝温度。 白枳想,他是不是生病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昏迷不醒

“上神?”白枳忍不住低声喊他。 但墨煜似乎没有听见,双眸依旧合着。 “上神?”白枳有些焦急地再喊了一声,但是依旧没有回音。 她伸手去晃了晃他的手臂,但是墨煜却像没有感受到触碰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这下白枳是彻底的慌了。赶忙到他跟前来,用力摇着他的肩膀道:“上神,快醒醒!上神!” “墨煜!快醒醒!” 墨煜像睡死过去一半,毫无动静。 刚刚人不还是好好的么,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白枳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心想,神仙要是生病了该怎么治? 对了!找师父!师父一定有丹药能治好墨煜! 这样想着,她赶忙在怀里找寻踪镜。 然而却掏了个空,白枳急得把整个胸膛都掏遍了,都没有找到寻踪镜。 难道是丢在了那个密室里面? 这可怎么办?她现在灵力全无,带着墨煜去找师父是绝无可能的,况且她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就在白枳万念俱灰的时候,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道金芒。 空气中裂开了一个口子,一道屏障赫然出现在她眼前,从屏障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身着白衣,手持折扇,但此刻的脚步却有些匆忙。 白枳看着这个人,从没觉得有哪一刻见到他比此刻还欣喜的。 正当她要脱口叫一声师父的时候,头却被那折扇狠狠敲了一下。 敲完之后还补了一句:“日后再跟你算帐!” 说着玄铭便从椅子上扶起了墨煜,将墨煜的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往自己身上靠。 然后便急匆匆地带着人往屏障里走。 “你也给我跟上来!” “是!”白枳应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 黑夜沉沉,树枝摇曳。 玖陌躺在床榻上浅眠,月光打在人俊美的容颜上,仿佛让云彩都羞得藏在了月亮身后。 本是宁静安详的时刻,但床榻上的人却穆得睁开了双眼,低喝一声:“谁?” 玖陌眼含警惕地往窗外一看。 只见一只泛着冷光的飞镖向他射了过来。 他立马侧身躲过,那只飞镖便直直地射在了床杆上。 他一个轻掠便从床榻过到窗前,从窗户往外看去,却什么人也没有。 黑夜寂静,街道荒凉,除了游走的更夫,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玖陌回过身便看到那个定在床杆上的飞镖,飞镖的尾端绑着一卷信纸。 他走过去抽出飞镖,取下信纸,拆开便看到一行短字:“白枳姑娘在我这,若继续制丹,杀之。” 玖陌眼中寒芒一闪,冷笑一声便带着信往百里羽祁的住处走去。 已经半夜,百里羽祁的房间依旧亮着烛火。 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将信纸摔着桌子上。 而百里羽祁见他这般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玖公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玖陌冷笑道:“你为何要把她牵扯进来。” 百里羽祁看着玖陌,眼神让人琢磨不透,他回道:“何来牵扯一说。” “你是在跟我装傻?”玖陌冷笑,继续道:“你同她一道放花灯,还说出那样暧昧不清的话,你明知隔墙有耳,此时亦是非常时期。国师可真是好谋划。想必那个卖花灯的女孩也是你的人吧。” 百里羽祁也没有为自己辩白,只将目光投在了其他地方,语气平淡道:“放心,她不会有事。” “不会?你可以用其他任何人。为何偏偏是她?”玖陌冷冷地盯着百里羽祁。 百里羽祁迎上玖陌冰冷的眸子,沉声道:“不,是只能是她。” “她恰巧是燕山老祖的弟子,身份特殊。时机到了你就知道有何用处。况且……”百里羽祁顿了一下道:“你莫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玖陌沉默了,手中紧握的拳松了开来,他只冷冷盯了百里羽祁一眼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艳红罗裙的小女孩从窗户中闪了进来,她眉间一点妖艳的朱砂,滴溜溜的大眼睛闪着一丝狡黠。 她用银铃一般的声音道:“国师大人,方才撞见玖公子往洛宣阁去了。” 洛宣阁,赌场,大量情报汇聚的地方。看来玖陌是打算去打听白枳被人关在何处。 “嗯,知道了。”百里羽祁淡淡应了一声。 “可要云芍去跟着?” “不必了。你继续你的任务。” ------题外话------ 有奖问答:玖陌会不会去救白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洛宣阁妖女

浣城,洛宣阁。 洛宣阁是浣城最大的赌场,也是大量情报汇聚的地方。 浣城离昭城很远,所以玖陌猜想白枳是不可能被那个人带到昭城的府上,所以他肯定白枳一定被藏在浣城附近的某个地方。 玖陌深知以百里羽祁的性格,是很难从他嘴里问出白枳的位置。他太了解百里羽祁,这个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哪怕是半夜,赌场的门口都堵满了争相恐后要挤进去的赌徒。 还有一些是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却哭喊着还要赌的人,这些人往往被管事的伙计给扔了出来。 笑声哭声喊声声声刺耳。 玖陌皱着眉头,若不是为得到情报,他是断然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他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管事伙计拿出金锭子,道:“金玉良言。” 这是洛宣阁的规矩,想知道情报的人需交一块金子或者上等玉石,并且答对暗号,才能入内。 但到里面,想获得情报还得花钱来买。 越珍贵的情报价格越昂贵。 管事伙计了然地承下了金锭子,热络道:“这位公子,里边请。” 说着便带着人往赌房最里面走。 穿过大肆叫嚷的人群,来到最深处的房间。 令人称奇的是此处竟然安静得无一丝声响,恍若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公子且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主子。” 管事伙计对玖陌行了一个礼,便推门进了房间。 不稍片刻,伙计便出来了,他对玖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得到许可,玖陌便走进了房门。 踏进去便看到一面山水屏风,屏风后云雾缭绕间似有一女子懒躺在没人榻上。 浓浓的熏香味让他蹙起剑眉。 “公子,有何事想知。” 一道慵懒而魅惑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玖陌道:“想知昨天夜里被大皇子的手下绑走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女子听了娇笑一声道:“你可知,皇族的消息我不卖。” 玖陌冷声道:“你只消说多少钱。” “钱?”女子道:“你可知大皇子花钱封了自己的消息,那可是大价钱,我既然拿了大皇子的钱,总得替人办事。公子要知道的消息,我可不能说。”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 玖陌眸子一寒,周身的气场让四周的烛火在一瞬间熄灭,威压笼罩着整个房间,竖立的屏风在顷刻间被碾碎。 屏风散去,只见那女子面上挂着邪笑,眼睛直直得盯着玖陌,像是要将他生吞了一般。 “公子是来踢馆的?” 女子轻笑一声,便离了榻站了起来,眼底的寒意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渗人。 她露出长袖的五根手指甲在一瞬间变得细长而尖锐。 鬼魅一般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如同地狱爬来的恶鬼。 玖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走进来闻这气息便知道这洛宣阁阁主是妖怪。 这妖食人无数,奇臭无比。 此刻见她原形毕露,便嘲讽道:“不知阁主点这熏香是要掩住你身上的恶臭吗。” “你说什么?” 女子恶狠狠地盯着玖陌,目光像是要把他的脸灼出一个窟窿。 玖陌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你很臭。” 女子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她的周身瞬间妖气肆虐,手中凭空生出一条火鞭。 她用力一挥,火鞭卷着滋滋作响的烈火便向玖陌袭去。 玖陌侧身闪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嘲讽道:“原来是耍火的。” “那就比比看。” 说完玖陌的手中便生出如鬼火一般幽暗的火焰。 女子看着玖陌手中的青火,眸中似是闪过一丝惊讶或是又混合着几分其他的情绪,但瞬间又被掩盖住。 她笑道:“公子若想知道消息,我告诉你便是,何必如此伤和气。” 说着,女子便将鞭子收了回来。 ------题外话------ 有奖竞猜:洛宣阁阁主为何态度突然转变?(随意猜答案合理即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赊个账

玖陌见女子态度转变,心里不免有几分疑惑,但是又急着去救白枳,便没有细想,只道:“你将方位与我告知,我便不伤你。” 女子笑道:“我这是生意人,只看钱办事,看公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想来是不会为难小女子的。” “多少钱,你只管开口。” “五万两银子,我这不收银票。” 不收银票?玖陌皱眉。这女子怕是存心刁难他。 女子看了眼玖陌,勾唇接着道:“公子可以佘个帐,下次再将这钱与我结了。” == 黑衣人将飞镖投出便掩着气息向暗处飞掠过去。 这玖公子向来警觉,若不是刚刚他闪得及时,只怕是没命回去同主上复命了。 回到璇玑阁。 他恭敬地敲了敲主上地的卧室门。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而入,低头禀道:“已经将信带道。” 半躺在美人塌的中年男子半垂着眼睑,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他点了点头道:“明日我回宫,你且将那女子看紧些,在目的没达到之前,万不可有任何闪失,知道了?” 黑衣人只感觉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向他射来,只感觉脊背发凉。 他应道:“是!主上!” 应了主子的命令,黑衣人便退出了卧房。 此时天刚微亮,便叫下人备了熟食放在食篮里面。 他拎着食篮便往密室的方向飞掠而去。 最后他落在了竹林里的假山旁,清晨氤氲的雾气让人的身心都变得冰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伸手探进假山洞里,旋了一下开关,暗洞便打开了。 他跳进暗洞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缚灵绳断成一截截在地上。 面巾下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竟有人的灵力强大到能将缚灵绳断成这样,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白枳究竟被何人救走? 绝不可能是百里羽祁的人,他手下没有如此灵力强大的人。 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那白枳又是何许人也?竟然认识这样的高人。 他不敢在此地多呆,此刻应该尽快通知主上才行。 想完他急急地出了暗洞,向远处闪身而去。 玖陌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从暗处走了出来。 从洛宣阁女妖那得知白枳的位置便施了法术瞬移了过来,却恰巧看到这黑衣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难道白枳出事了? 他皱着眉发现洞门就这样开着,黑衣人竟忘了关,想必白枳已经不在洞内。 他跃进洞里,袍角卷着竹叶一齐落进洞内。 灰尘簌簌落下,洞内昏暗无比。 他的眼睛有点不能适应这样的阴暗,许是幼时落下的后遗症,他用掌心点了青火,周围这才亮堂了许多。 食盒被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饭菜撒了满地。 断成一截截的缚灵绳,让人忍不住觉得暴殄天物。 这缚灵绳他是认得的,此乃玄铭的灵器之一,一等灵器,非常人所能摧之,此刻竟然被人弄成这惨不忍睹的模样。 难道是玄铭将白枳救走,一气之下毁了缚灵绳? 不可能。 玖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玄铭素来对自己炼制的灵器宝贝得紧,怎么可能将它摧毁。 那么白枳到底被何人给救了?抑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题外话------ 有奖竞猜:救走白枳的人是谁?玖陌赊账了吗?(答对即可得币,答错只要觉得是看了文的也会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青铜炉内有玄机

白枳跟着玄铭穿过寻踪镜幻出的屏障。 原来玄踪镜不是丢了,而是被师父用诀召了回去! 也好在师父来的及时,不然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屏障之后是一处她从未见过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巨大的青铜炉在突突冒着热气。 炉壁雕刻着四只上古神兽的图案,乃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玄铭带着墨煜来到炉子后面,只念了个诀二人便消失不见。 白枳看着这一幕愣是没回过神来,仔仔细细在炉子后面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白枳闷着无聊,踱步走出这房间。 屋外视野开阔,如世外仙境。 莺声燕语,空气中亦弥漫着打湿的青草味,沁人心脾。 她沿着铺在门槛前的石子路往前走,竟看到石径的末端有一处断桥。 断桥残破,断了的铁链挂在石径旁的木桩上。 白枳站在木桩旁,往下看去。 望不见底的深渊映入眼帘,让人的瞳孔都不禁缩紧。 那两条铁链就这么没入深渊的黑暗里,看不到尽头。 她嗅了嗅周围的气息,这里灵力涌动,和燕山极其相似。 但是她却从未在燕山看过此地。想必是师父在此处设了结界。 不知为何这深渊盯久了,脑子竟有些发晕。 白枳皱了皱眉,赶紧往一旁退去,却不想脚下一虚,往前跌去。 正在她以为要跌进这深渊中时,肩膀却被人扣住了。 一只手伴着含着怒气的声音将她往后扯去:“死丫头,你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跟上来?” 白枳呆在师父的臂弯里半天没回过魂来,知道危险离去,才看着玄铭委屈道:“我倒想跟上去,但是一转头你们就不见了。” 玄铭虽知是自己没有将口诀与白枳告知,但还是轻哼一声,责难她:“你就不能叫为师?自己闷不吭声地往外跑,方才若不是为师及时赶到,你可就被这极寒之渊吸进去了!” 白枳揉了揉鼻子,点头称是。 今日她是不想同他老人家顶嘴的,毕竟她逃出燕山惹了灾祸。万一他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那可就不妙了。 “师父还是快些带我去看看墨煜上神吧!”白枳催促道。 玄铭用折扇敲了下她的脑袋,道:“你还算有些良心。” 白枳细想师父这声责难从何而来,可能是上神救她数次,这次更是为她受了伤,亦或是范了旧疾,而她此刻才知道感恩? “师父这么说我,我可真是委屈了。我对上神亦是抱着感激的心思,奈何每次他都匆忙离去,我每次都来不及感谢……” 话没说完便又换来“啪”的一声敲打。 玄铭道:“你管好你自己便好。” 师父说这话委实矛盾,一会说她没良心,一会又叫她只管自己。这心思怕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都猜不透。 “随我来。” 玄铭看了白枳一眼便往屋子里走去。 她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炉子后面,玄铭看着她道:“诀我只念一次,你且记好。” 白枳点了点头便竖着耳朵听着。 玄铭闭目咕哝了几句,便被吸进了这炉子里。 她依葫芦画瓢,念了一模一样的诀,也被吸了进去。 白枳没想到这青铜炉内竟别有一番洞天,四周是炉外相同的灵兽纹路,只不过向里凸了出来。 墨煜被安置在一个泛着冷光的玉石床上,那玉石冒着热气,掩着墨煜的脸让人看着不真切。 ------题外话------ 有奖竞猜:玄铭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偷摘上神面具

墨煜紧闭着双目,之前泛白的薄唇,此刻变得红润了些。白枳这厢看去,竟觉得十分诱人。不经意间竟然看呆了。 玄铭拍了一下她的头,道:“臭丫头,你且在这将人仔细看着,我出去摘些草药来。” “知道了。”白枳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早晚这头得给人敲傻。 玄铭说完便念了个诀,出了这青铜炉。 白枳慢步走到墨煜身旁,蹲下身来打量着他,心想这一身玄色缎袍配他真是极合适的。 望着他面具下紧闭的双目,她仍记得初见时被这双藏了星辰的眼睛恍了神。 虽说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又逢她头痛体弱之时。 但白枳仍然记得他将拂尘交给她时,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体会到什么叫虽未喝酒却已醉。 白枳的视线又落到了他的面具上,一直很好奇他为何要带着这银面具。 难道是脸上落了疤痕怕人瞧见?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面具,心中突然升起一丝邪念,墨煜现在睡着,若她把这面具取下来,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有了邪念心中便像揣了事一般坐立不安,忍了一会终于冲破了道德的枷锁。 白枳悄悄伸出邪恶的双手。 就在她以为手要碰到那个银色面具的时候,手腕却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 白枳低头一看,发现墨煜已经醒了,他一边抓着她的手腕,一边直直的盯着她。 白枳尴尬道:“上神,你的面前有雾气我帮你挥一挥。” 这瞎扯的谎,连她自己也不信,何况是活了这么多年的神仙。 白枳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在她尴尬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墨煜!赶紧把这汤药喝了!早喝早走!别赖在我的洗玉床上!” 墨煜见玄铭端着药一脸愤恨的走过来,这才将白枳的手放开。 白枳暗暗松了口气,并且在心里感谢师父他老人家千万遍。 玄铭将药端到墨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墨煜,一脸不耐烦道:“快起来,把这药喝了。” 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师父熬的药虽然效果奇佳,但却是实打实的苦,想她曾经喝了那么多年的汤药,都是被师傅和师兄逼着灌下去。 那苦味回味无穷,哪怕之后再吃多少糖果也不管用,只能等其慢慢消散。 白枳明显感觉到墨煜的抗拒,他只看了一眼那汤药,便将脸撇开。 她再瞄了一眼师父,只见他老人家的额角青筋直跳。 玄铭冷哼一声,对白枳道:“你把他给我扶起来。” 白枳应了师父的命令,伸手想去扶墨煜,却又看到墨煜撇开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玄铭瞪了她一眼,道:“你只管去便是。” 白枳叹了一口气,走到墨煜跟前,道:“上神,不吃药病怎么能好,还是让我扶你起来把这药吃了吧。” 墨煜总算将视线转了过来,他目光在白枳脸上顿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得到人同意,白枳心里有些欣喜,对着墨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墨煜见白枳对他笑,眼中似乎多了些别样的光彩。 白枳赶忙过去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 玄铭走过去,正想像当初灌白枳汤药一样灌墨煜,谁知手还没碰到墨煜的脸颊,便被一道刀一样的视线给制止了。 玄铭迎着墨煜冰冷的目光,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轻咳一声,将汤药往白枳面前一推,道:“这人就交给你了,为师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玄铭便闪身离去,将这苦差事交给了白枳。 白枳一脸懵地接过汤药,转头看到墨煜正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轻声道:“上神?我们先把这药喝了吧?” ------题外话------ 有奖竞猜:白枳要怎样做墨煜才会喝药?(答案合理即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上神的属性

墨煜转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白枳眼含期盼地看着他,结果他竟又将头转了回去,满脸写着不情愿。 白枳惊了,她又发现了上神的另一大属性——不爱喝药! 没办法,为了让墨煜喝下这份苦药,白枳只能再接再厉,道:“上神,不喝药身体怎么能好呢?上神也不想一直躺在这床上吧?” 墨煜依旧不看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白枳只能接着哄道:“上神的身体不好,我和师父都会很担心。” 墨煜看了一下她,眸子似乎闪了闪。 白枳见似乎有点功效,接着哄道:“其实呢这药味道也还好,一口闷着就喝完了。” 墨煜盯着她,眼神中带着怀疑。 虽说这话连她自己也不信,但是为了墨煜能喝药,她也是豁出去了。 白枳看着手里的苦药,满脸悲壮道:“上神若是不信,我喝给你看。” 说着白枳便将嘴凑上去,结果还没碰到碗沿,手中的碗便被人拿走了。 只见墨煜抢过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看着她道:“叫我墨煜就好。” 白枳欣喜地从墨煜手中接过碗。 墨煜看着她,原本清冷地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化开。 也不知是不是白枳的错觉,她竟然看到他的唇角似有一丝笑意。 但等白枳再凝神一看墨煜的表情却又与之前无异,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之后很长的时间两人都无言以对,白枳一边坐在床边玩手指,一边想着要不要找些什么话题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墨煜唤了她一声。 若不是转过头来正对上墨煜的目光,她都以为这是错觉。 白枳愣了一瞬道:“上……你叫我有何事?” 她正想喊上神却又想到墨煜的叮嘱,便改了口。 墨煜犹豫了一会道:“刚刚你的手……” 白枳脑内一炸,果然之前的借口墨煜是不会信的! 正在白枳纠结以什么样的借口让墨煜翻过这一页时,墨煜道:“刚刚你的手有点凉。” “啊?”白枳瞪大眼睛看着墨煜,原来是虚惊一场吗?墨煜根本就没想到她是要去揭他的面具? 墨煜的眼中似含着些笑意,白枳怔愣地看着,为何她总觉得墨煜是在调戏她? 随后白枳又把这个想法推翻了,墨煜这样高冷的上神怎么会调戏人,这太不符合他的设定了。 不多时,玄铭回来了,他一身白衫染了不少露水和尘土,手里拿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药草,也没用法术将衣服清理干净,就赶忙将草药递给白枳道:“你去一旁的侧房将这些草药碾碎。” 白枳有些不解,碾碎草药直接用法术就好,为何还要她花那么长时间去磨呢? 玄铭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去?” 白枳也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草药,念了个诀闪身而去。 …… 玄铭见白枳离开,便回过头对墨煜道:“你们还是少见面为好。天帝劫数将至,现下正是多疑的时候,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你还是小心为妙。” 墨煜没有回话,只是闭着眸子。 玄铭知道墨煜是听着的,便接着道:“眼下燕山也不安全了,我怕是再难护着她。如今之计只能将白枳放在人间,混迹于寻常人当中,才能掩人耳目。” “我会将用若茗香将她对你的记忆抹去……”玄铭顿了一下道:“此后这段时间你莫要再见……” “我困了。”墨煜打断了玄铭的话,并没有看他。 玄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玄铭离开,墨煜才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深邃异常,沉甸甸的,像是黑夜的幕布,又像海底最深处的无人之地。 他握了握拳,闭上双眼。 哪怕以任何身份,他都要在她身旁,护她周全。 …… 白枳来到侧房,拿着也不知道闲置多长时间的捣药杵开始捣起药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闻着叫人的脑袋越发的沉重。 她的眼皮开始不听使唤地合在一起,虽然手中的动作未停过,但是总感觉手臂使不上劲来,浑身软绵绵的,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白枳在做了无数次挣扎之后,终于“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沉沉睡了过去。 在她睡死过去不久,一个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 玄铭将白枳从地上抱了起来,叹了一口气,似是对她说又似是对自己说道:“莫要怪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两人便一齐消失在屋内。 —— 帝王?穹坐在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头上戴着冕旒,冕下的两鬓斑白。 他面色惨白如同将死之人,双目浑浊却又暗藏狠厉。 殿内歌舞升平,衣袖飘荡。 帝王桌前的案前的檀香烟雾缭绕,让整个宫殿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一个宦官从殿外迈着小步子走到帝王跟前,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帝王听完点了点头,宦官便掐着嗓子喊:“传大皇子——” 帝王朝下面跳舞的歌姬们摆了摆手,歌姬们得了命令便低头退了出去。 歌姬退出去之后,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进来,他恭敬地行了个跪拜礼,道:“参见父皇。” “起来吧。”帝王招了招手。 “谢父皇。”中年男子低头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 帝王扫了一眼中年男子,道:“?风,近日,派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风低头道:“回父皇,儿臣已派人将周昌国的护国将军秦戈刺死。不日,我?国定能大胜周昌国!。” “很好,不愧是我儿。”帝王眼中精光一闪,狠厉道:“没了那秦戈,我?国再不会受那周昌国的压制,百年之耻,孤定要加倍讨回!” “你再去帮孤盯着周昌国,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向孤禀报。” “是!”?风低头应道。 “下去吧,回去帮孤问问国师药制得怎么样了。”帝王若有所思道。 “是!”说完?风便行了礼退出了殿堂。 ?风刚出皇宫便看到在暗处藏着的黑衣人,?风向黑衣人使了个眼神。黑衣人点了一下头便隐没在暗处。 快步回到齐王府,?风便看见黑衣人已经在府上候着。 他走到黑衣人跟前,沉声道:“什么事?” ------题外话------ 有奖竞猜:你觉得?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杀了他

黑衣人将整个事情同?风说了一遍。 ?风眸子一凝,狠声道:“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黑衣人立马跪在地上,低头道:“请主上责罚!” “哼,责罚你又有什么用!”?风冷哼一声,那个白枳竟然被人救走,而且还将他的缚灵绳弄得稀碎。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 “除了百里羽祁他们可有其他人知道白枳被绑的事?”?风问道。 “还有香紫……” “香紫是我们的人,况且她没这个能力破这缚灵绳。” ?风说完突然面色一白,那就是百里羽祁将人救走了,他手里竟然有这样灵力强大的高人?有这样的高人,百里羽祁岂不是真的能炼出那长生丹? “看来我们不得不提前下手了……”?风面色阴沉道,接着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在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 黑衣人惊得抬起头:“主上!这……” “你只管去做!”?风命令道。 “是!”黑衣人不敢反驳,只好承下命令出了齐王府。 …… 浣城,洛宣阁。 一粉衣女子坐在铜镜前,手拿木梳,对着自己瀑布一般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梳着。 女子娥眉轻扫,不施粉黛,若忽略右边眉角下被火烧得皱巴巴的骇人疤痕,女子的面容可以说是倾城之貌。 她缓缓放下梳子,侧过脸看着铜镜中的疤痕,伸出素手沾了些许妆台上盛在铜盘中的白色凝胶,尔后将凝胶轻轻点在脸上的疤痕上。 那白色之物刚落下,女子脸上的疤痕便奇妙地淡了下去,等她一点点地铺完,脸上骇人的疤痕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她拿起桌上的画眉石正准备画眉,却被一段敲门声打断了。 她也不管,只是继续描着自己的眉毛,轻声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进来便道:“香紫,主上有命令派你。” “何事?”香紫放下眉石问道。 “杀了他。” 听黑衣人说完,香紫愣了一下,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黑衣人道:“主上真是这样说?” 黑衣人点头,继续道:“我去引开玖陌,你去杀了百里羽祁。” 香紫低头沉默,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黑衣人走后,香紫从木制雕花衣架上取了件红色丝绸外衫套上,穿好后,她看了眼窗外,低声道:“月色正好,适合杀人。”说着便灵巧地跃出了窗户。 …… 黑衣人隐在树枝间的阴影里,看到玖陌正躺在床榻上,于是同上次一样扔出飞镖射向玖陌。 果然玖陌立马起身单手接住飞镖,目光如剑一般向黑衣人射来。 黑衣人见被他发现,立马转身离去。 玖陌赶忙追了上去,虽然他心里疑惑这黑衣人这次又来做什么,但是却没有多想,只盯着黑衣人的背影,加快步伐。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玖陌,只觉得头上虚汗直冒,如今只能看香紫的速度能不能快些,否则即便他丧命于此,恐怕计划也无法成功。 不消多时,玖陌便伸手扣住黑衣人了肩膀,黑衣人赶忙侧身躲过,却没料到玖陌另一只手凝着青火重重地拍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直直地击到了一旁的树身上。 他跌落在地卷起一地尘埃,捂着胸口,鲜血往喉中直涌,他努力压下喉中的腥甜。 玖陌冷声道:“这次又为你的主子带什么消息了?” 黑衣人只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你说不说?”玖陌伸出手掐住黑衣人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力道不断加深,似是要将他的下巴捏得粉碎。 黑衣人疼得皱了眉,但却只冷冷地看着玖陌。 “呵,不知死活。” 玖陌冷笑,将手移到黑衣人的脖子处。 黑衣人只觉得喉咙一紧,接着是无边无际地窒息感。他觉得他今日是要丧命于此了,不过,只要能完成主上的计划,他这贱命一条牺牲了又何妨? 就在黑衣人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一道邪魅的声音传来:“原来玖公子在这,你要是再不回去看看,百里羽祁可就要凉透了~” 听到人的声音,玖陌将手松开,循声看去,只是那人隐在黑暗中,看得不太真切。他低喝道:“谁?!” 那人也不现身,只是低笑道:“玖公子还是快些赶回去吧,不然……百里羽祁可就命丧黄泉了……” 玖陌听完面色一凝,转头看了一眼晕过去的黑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往回掠去。 —— “与国师大人料想无异,大皇子已经派人将周昌国的护国将军秦戈刺死了。而且云芍派线人发现那大皇子的手下匆忙地回了昭城似是有急事告知大皇子。”云芍垂着头道。 百里羽祁听完云芍的情报思索了一会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白芍正想退出去,却被一阵阴风吹得迷了眼睛。 突然一个红色身影从窗户跃了进来。 百里羽祁看到来人,心中冷笑一声,?风果然沉不住气,这就派人来杀他了。 百里羽祁不慌不忙道:“姑娘这半夜三更,出现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做什么,国师大人如此聪慧,难道猜不到吗?”香紫娇笑着说道。 百里羽祁笑道:“还望姑娘告知。” “我自然是来取你狗命的!”说着手中便出现一条火鞭。 云芍见此赶忙一脸戒备地挡在国师面前。 “姑娘来杀我,也不带个遮脸的,是不怕别人知道你是洛宣阁阁主?”百里羽祁不慌不忙道。 香紫笑得妖艳,眯着眼道:“死人又如何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说着便一个火鞭抽过去。 云芍赶忙施了法术去挡却不想这火鞭的威力如此之大,将她整个人都甩在了一旁,她吐出一口鲜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鞭向百里羽祁袭去。 火鞭直直地打在百里羽祁的胸膛上,让他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火鞭虽然被云芍挡去一部分威力,但是依然十分凶猛。百里羽祁手撑着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前襟已成一片焦炭,隐隐露出惨白的胸膛。 ------题外话------ 有奖竟猜:不知道问什么问题……来个长评有奖吧。与本文有关100字以上20xxb「重点一定要和文有关」,200以上60,加精80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及时赶到

香紫嘴角挂着残酷的冷笑,一步步向百里羽祁走去,火鞭拖在地上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云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过去拖住香紫的脚踝,狠声道:“妖女,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云芍绝不会放过你!” 香紫扫了一眼云芍,像是在看什么可笑的东西,她只是将脚轻轻一踢,云芍便又被踢到了一旁。 百里羽祁嘴角渗着血,皱眉道:“冲我来便是,莫伤无辜的人。” “呵,国师对自己的手下倒是上心。”香紫轻笑一声,附身用手挑起百里羽祁的下巴,略显惋惜道:“国师大人长得如此秀色可餐,死了倒是可惜了……” 若是忽略她眼中的阴狠,这话倒是真的饱含怜悯。 百里羽祁没回话,只是略显嫌恶地将脸一偏。 香紫见百里羽祁这个态度也不恼,反而咯咯直笑,她反手掐住人的脖子,尖细的指甲似是要插进人的血管中。 “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她一边说一边加大力度,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 一个紫色的身影闪了进来,一掌将香紫劈开。 玖陌皱着眉将百里羽祁从地上扶起来,怒道:“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百里羽祁面色惨白,咳了两下才道:“料到你会来。” “呵。”玖陌冷笑,这人总是将一切都算得刚刚好,倒也不怕出乎意料这一说。 香紫看着来人有些惊讶,心想玖陌不是被人引开了么?但惊讶只是一瞬便转为调笑道:“呦~原来是那位公子,在我那赊的帐还没还呢~” 玖陌冷笑一声:“你若还想要那帐,就在此收手,否则钱拿不到,命也会交代在这里!” 香紫娇笑道:“公子口气倒不小,是谁的命还说不准呢~” 她说着便扬起手中的火鞭打向二人。 玖陌单手便将鞭子截下,手中的鞭子滚烫,即便他聚了灵力在手掌,依然能感受到些微的刺痛。 他将鞭子甩开,并迅速在手掌凝了青火向香紫袭去。 好快!香紫心一惊,赶忙侧身闪开,并甩出火鞭卷住玖陌的手臂。 玖陌将灵力聚在手臂处,用力一挣便将火鞭断成两截。 香紫赶忙收回火绳,冷哼一声:“有点意思。” 接着她两只手都慢慢生出火鞭,这次的火鞭上燃的火比上次更加剧烈,火光印着她惨白的脸,忽明忽暗,十分怖人。 她两手一挥,两条燃着火焰的火鞭便向玖陌袭了过去,玖陌一边躲闪一边想着该如何反击。 他手中凝着青火握住火鞭,火鞭刚一碰到青火边被燃成蒸汽,但是只是一瞬,火鞭便又长了回来,源源不断。 玖陌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着香紫的御火术竟然运用得如此自如,与他不相上下。看来他只有与她比速度了。 玖陌想罢,用灵力在双手生出两团青火,身影如闪电般一边躲闪着火鞭一边向香紫冲去。 香紫一惊,慌忙用火鞭挡住人的袭击,但是火鞭却融化在玖陌的青火中,眼见玖陌离得越来越近,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能硬生生承了玖陌那一掌。 瞬间她被击出老远,眉角的疤痕也显露无疑,她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那青火的余威灼得她生疼。 玖陌见香紫容貌有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题外话------ 有奖竞猜:章节分开,问题二选一答:玖陌和百里羽祁什么关系?(滑稽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身陷军营

香紫赶忙用手遮住自己怖人的疤痕,道:“今日便放过你们,下次必叫你们百倍奉还!”说着她用最后的力气施了个妖法,消失在二人的面前。 玖陌本想去追,奈何看到百里羽祁还伤着,只好作罢。 他赶忙跑到百里羽祁跟前,将他整个人扶到床榻上,手上汇着些灵力按在他的背上,帮他护住心脉。 “我没事,你不必管我,你只需将我受伤的事传给那皇帝……”百里羽祁边说边咳出几口血。 玖陌皱眉,只冷声道:“给我闭嘴!” 百里羽祁接着道:“胜败在此一举,你照着我说的做便是。” 玖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给他输送灵力。 “玖陌,我们不能在此停住!”百里羽祁看着玖陌,眼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玖陌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知道了。” 他将百里羽祁放平在床榻上,皱眉道,“别死了。” 百里羽祁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但是喉中却有腥味在蔓延,若他开口说话,必定会咳血。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明自己暂时不会有事。 只怕这人又是在强撑。玖陌叹了口气,转身跃出窗外。 百里羽祁见玖陌走了之后,便对伏在地上的云芍说:“你回你原来的地方好生养伤,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云芍急道:“国师大人,云芍还能继续帮你……”谁知一着急扯得伤口渗出血来。 百里羽祁失笑,道:“你这样怎么帮我,回去吧。” “可……”云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百里羽祁打断了。 “回去,这是命令!” 云芍满嘴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好委屈道:“是,国师大人。” 说完她便施了法术消失在卧房中。 见人都走了,百里羽祁这才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像是要把胆汁都咳出来似的,被单上被血染得一块又一块。他用手捂住唇,艳红的鲜血从指尖渗出。他强行忍住,双目盯着床顶,眼底一片荒芜。 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走到最后! 百里羽祁吞下喉中的腥甜,握紧拳头。 —— —— 白枳迷迷糊糊总感觉身旁有接连不断的马蹄声,不仅如此,她的鼻腔总感觉有灰尘往里面直窜。 她皱着眉正准备咳两声,结果还没咳出来,就感觉腰被人粗鲁得往上一拎,接着是持续不断的颠簸,她感觉五脏六肺都要被颠出来了。 白枳强行让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结果刚一睁眼,眼前竟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她哪受得了这刺激,结果只能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又传来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 “这小娘子便是副将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吧?” “哎,真是可惜了,看长相倒是挺清秀的……” “可惜啊可惜,要把她送去……” 白枳实在忍受不了耳边这苍蝇嗡嗡嗡似得七嘴八舌,她穆地一下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圈光膀子的糙汉子围着她打量着。害她差点没吓出个病来! “你们是谁?”她惊道。 “姑娘莫害怕,我是军营管饭的小兵。”其中一个最壮的汉子赶忙摆手解释道。 剩下几个人也慌忙附和。 “……军营?”白枳柳眉一皱,她明明记得之前被小黑绑架然后好像被什么人救走了,之后见到了师父,中间似乎还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可再怎么遭她也不该出现在军营啊! 白枳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问道:“这里是什么军营?” ------题外话------ 有奖竟猜:二选一,白枳为何会出现在军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什么喜事(上)

那个最壮的壮汉刚想回话就被一个尖脸的汉子抢了先,尖脸汉子看着白枳,羞涩道:“这里是秦家军营,我们都是秦家军。” 最壮的汉子略显不满地看着尖脸汉子,似是怪他抢了他的风头,但旋即又笑着对白枳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秦将军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英俊潇洒,姑娘嫁给他是极好的,你们在阴间作一对比翼鸟,真是妙哉妙哉,姑娘……” 他还想说却被一旁的尖脸汉子用胳膊肘重重地捣了一下,他赶忙捂住嘴巴,顺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白枳看着他们这样心里更加疑惑,脑子里回荡着那一席话,忍不住问道:“什么嫁人?什么阴间的?我怎么听不懂?” 最壮的汉子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瞎说的哈哈。” 白枳见他这样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还想再问,却听到一道如虎啸一般的吼声:“刘大壮!李三!还不快干活去!” 围着她的一群糙汉子听到这声狂吼赶忙作鸟兽状散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白枳。 她抬头一看那吼声如虎啸的人正向她走来。 那人国字脸,厚嘴唇,一字浓眉在那双土黄色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伸手要将坐在地上的白枳提起来。 白枳看着他那双满是疤痕的大手,赶忙往后缩了缩,讪笑道:“大哥,不用劳烦了,我自己起来。”说着白枳便一溜身站了起来。 那人看她站起了身,便俯视着她用粗狂的声音说道:“跟我来。”说着那人便迈着长步往前走去。 如今白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还是见机行事为妙。她打定主意,便赶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经过的人群都拿好奇的目光盯着她,她发现此处确实没有遇到一个女子,全是穿着盔甲或者光膀子的汉子,看来这里确实是军营无疑了。 那人带她进了里面的一处僻静的院子。 白枳不禁有些惊奇,这么粗糙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精致的院落。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他们走的石子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穿过圆拱门,白枳竟然看到一个手拿扫帚的中年女人在打扫院子。 那人将白枳带到女人跟前,对女人说道:“给她梳洗一下,明天还有喜事要办。” 那女人一边应下来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白枳。 白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喜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人将白枳交给女人,便兀自离开了。 那男子离开后,白枳便向女人问道:“大姐,请问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办什么喜事?” 女人眼神有些躲闪,过了一会才说道:“姑娘你叫我梅娘就好,你且什么都别管,跟我来便是。”说着梅娘便匆匆向前走去。 白枳真是一肚子的疑惑无处解,只觉得眼下这处境处处透着诡异,她如今只有先见机行事,等到晚上再想办法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她跟着梅娘来到一间卧房门前。 梅娘指着卧房道:“这我们将军之前住的地方,你今晚就先住在这里,我去给你打些水来让你洗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什么喜事(下)

“你们将军的卧房让我住不合适吧?”白枳道。 梅娘笑道:“给姑娘住是正合适的。”语气中透着的暧昧直叫白枳觉得周身一寒。 白枳正想说什么却被梅娘一把推进了房间。 她一个趔跌差点没摔倒,心想这梅娘的力气也忒大了,不愧是生活在军营里的女人。 就在白枳刚刚站稳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心想这梅娘是把门给锁起来了? 她赶忙跑到门前开门,摇了好几下都没有打开,看来是被人锁起来了。 她泄气地往凳子上一坐,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白枳趴在桌子上一边玩着茶盏一边叹气,她怎么就来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还被人关了起来。 白枳努力感知体内的灵力却发现怎么也凝聚不起来,如同一盘散沙。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这幅模样,她想着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竭尽全力地去想,但是除了一阵阵刺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到底忘了什么?她为何会来到这里?难道是黑衣人将她带给了这些人吗?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如今她没法使用灵术,想要用灵术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看看这些人什么时候放松警惕让她偷偷溜出去。 如今之计,她只需乖乖听他们的话,让他们放松对她的看管。再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白枳正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却听到门吱啦一声开了。 白枳转过头便看到梅娘让一群人端着一个盛了水的木桶进来了。 梅娘笑着对白枳道:“姑娘先沐浴干净,今晚早些睡,我会派两个管事嬷嬷在门口守着,姑娘若是有事便唤她们就好。” “好。” 白枳扫了一眼梅娘身后的两个嬷嬷,一个吊梢三角眼,一个唇边一大痣,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两个人。 梅娘听她应了声,便招了招手让那群下人都出去了,接着又转身对身后的两个嬷嬷道:“你们给我好好伺候着姑娘懂了吗?” “是。”两嬷嬷低头应道。 梅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而对白枳道:“姑娘,你好生洗着,我们先出去了。”说着便带着两个嬷嬷出了卧房,顺便贴心的给她将门关好。 梅娘似是在门口又交代了那两个嬷嬷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离去。 白枳从屋内便看到门口两个身影守在外面,她心想这两个嬷嬷怕是梅娘派来监视她的。想到此,她不免叹了口气,恐怕她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想太多也没有用。 白枳垂头看了看满是污泥的衣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哪弄成了这幅鬼样子,还是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比较好。 白枳想罢便褪了衣服往浴桶走去,令她惊奇的是这梅娘竟然还在里面贴心地放了玫瑰花瓣,原来军营里的女人也活得很精致嘛。 她自小除了用药草泡过澡外,洗澡从未在里面加过什么东西,如今虽然被人关在了这里,倒是享受了一把戏折子里大家闺秀的待遇。 白枳将整个身子没入木桶里,丝丝热气蒸得她本就白皙的小脸变得通红。 她将身子沉下,半张脸便没进水里。 白枳盯着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发起呆来,明天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他们说的喜事是什么喜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出嫁?!

第二日令白枳没想到的是,天还未亮,她就被人叫了起来。来到她房间的人有梅娘还有另外两个管事嬷嬷。 只见梅娘手里捧着金丝锦绣红嫁衣,两个管事嬷嬷手里拿着凤冠金簪和五彩霞帔。 白枳整个人一个激灵,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嫁过人也知道这是嫁人的物件。 她警惕地看着梅娘她们道:“你们想干嘛?” 梅娘笑得一脸喜庆道:“今儿个是姑娘的大喜日子,我们自然是来给你送嫁衣来的。” “什么?!”白枳惊惧:“什么嫁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别乱来!我可不嫁!” “瞧姑娘说的,你嫁给我们护国将军可是福分,时候也不早了,姑娘该收拾收拾上花轿了。”梅娘说完便冲两嬷嬷使了个眼神。 那两嬷嬷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饰物便去抓白枳。 白枳拼命挣扎,奈何一人难抵两个人的力量,最后还是被扣住给套上了嫁衣。 白枳愤恨道:“放开我!谁要嫁给你们的将军!你们这是绑架!是犯罪!” 两嬷嬷一边各扣着人一只胳膊。 那吊梢三角眼的嬷嬷喘着气道:“你还力气挺大!嫁给我们秦将军是你的福分!少在这不懂规矩!” 那嘴角有大痣的嬷嬷抹了把汗道:“可不是!要不是秦将军生前说过只要战场上带回来的姑娘,这冲喜还轮不到你!” 生前?听这两嬷嬷你一言我一句的,白枳脑袋一炸,天哪,他们不会要将她嫁给一个死人冲喜吧! 白枳面色瞬间惨白,她颤着声音问道:“你们要将我嫁给死人冲喜?” 梅娘见她这样似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你也是命苦,我们秦将军前一个月被人暗杀刺死了,但是到现在尸体还不腐化,我们就想着将军生前是不是有什么愿望没实现。将军今年二十有五,圣上多次赐婚给他他也不要,他说他只要战场上带回来的姑娘,这战场上哪有姑娘啊?于是至今将军都没有娶妻。” 梅娘说了一半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枳道:“不过昨天可真是巧了,副将还真从战场上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白枳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她是被人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怪不得当时耳畔马蹄声不断。 白枳急道:“你们将军一定是不想娶妻随便扯了个借口!你们将我不明不白的嫁给他,万一你们将军不喜欢怎么办?” 梅娘冲两嬷嬷招了招手,两嬷嬷便架起白枳往门外走。 梅娘道:“容不得将军喜不喜欢,主要是皇上觉得尸体不腐,实在晦气。如今正好你出现了,送去冲个喜,万一有用,也好向皇上交代,姑娘,你也就认这个命吧!” “哎,等等,你们不能这样啊!” 梅娘哪管白枳的哭喊,直接叫人抬到后门停着的红轿子前,将人往里面一扔。 梅娘对站在轿子旁的一字眉国字脸的男人行了个礼道:“副将,人已经给你带来了,接下来就劳烦副将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帝王之怒

副将点了点头,便伸手招了招。 几个下人见此便将轿子抬了起来。 白枳只觉得一阵眩晕,她扶了扶头上的凤冠,伸手掀开轿帘,对那一字眉副将道:“副将大哥!打个商量,你把我放了,我去请我师父,他肯定有办法让你们将军好好入土为安!” 副将就像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我师父是燕山老祖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灵术创始人?” “大哥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上头有人,你们这样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 白枳什么话都说遍了,这副将愣是一句话也没回,搞得她不光徒劳无功,喉咙还说哑了。 她气的瞪那副将一眼,放下帘子整个人向后躺去。 结果头上这老重的物什弄得她脖子很不舒服,她伸手去摘这凤冠,头发都被扯掉几根都没摘下来。 白枳只好放弃挣扎,她目光空洞地看着轿顶,心想: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 —— 齐王府。 ?风在府中来回踱着步子,不知为何心中总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而手下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报信,难道是计划失败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下人急急地跑进屋子里。 ?风本就心情烦躁,又一见这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心中的火直往外冒,“慌什么慌!赶着去见阎王?!” 那下人喘着气道,“殿……殿下!刚宫里来人说有皇上有急事诏见殿下!” 什么??风心里一惊,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盛,但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风对下人道:“你去通知我在城里的所有手下,叫他们在宫外候着,如果我一个时辰没出来,就叫他们杀进来。” 下人一边称是一边向门外奔去。 ?风赶忙换上正装向皇宫赶去。 刚到太和殿门口,?风便看到帝王一脸严肃地坐在龙椅上,眼神不怒而威,似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他太了解这老皇帝,此番定是来者不善! ?风赶忙行跪拜礼,“儿臣叩见父皇!” 帝王冷哼一声,“你可真是孤的好儿子!只怕你是时时刻刻盼着孤死!”帝王说着便将桌案上的果盘一把挥开。 铜盘落地,声声刺耳。 ?风瞬间面色惨白,他将头扣得更低,大呼,“儿臣惶恐!请父皇息怒!” “惶恐?呵。” “你派人去杀孤的国师意欲何为别以为朕不知道!”帝王拿起一个奏折便向?风掷过去。 ?风也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果然计划失败,而且还被那国师在老皇帝跟前告了一状! 他心里怨火正盛,但表面依旧装作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声音颤抖道:“儿臣惶恐!儿臣冤枉啊!儿臣何时派人伤过国师!还请父皇明查!” 帝王冷声道,“你不知?这些年你做的一桩桩好事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你竟然动到孤头上来了!你可真是孤的好儿子!” 帝王气得站起身来,甩开宦官赶忙来扶的手,“孤如今身体抱恙,国师替孤炼了奇药,孤的身子才渐渐好转。眼看长生丹要炼成了,你大皇子是怕了!你怕孤死不了!你怕永远得不到这皇位!呵呵,真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孤!” ?风面色一白,“还请父皇熄怒!是有奸人诬陷儿臣!父皇是看着儿臣长大的,儿臣岂是如此不尊孝道之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挟持

帝王冷笑,“孝道?你连手足情深都敢不顾,孤又怎敢指望你遵孝道,你杀了孤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被送去周昌作质子,五皇子不知所踪怕是也同你有关,你命人在孤的嫔妃饭菜中下药,让她们怀不了龙子!你真狠啊?风!” 听帝王这么说,?风却沉沉笑出了声,肩膀颤抖,笑声越来越大,他缓缓站起身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帝王。 帝王被那双眼睛盯得一惊,逼退几步,险些向后倒去,他迎上?风阴狠的目光,手颤巍巍地指着他道,“孽子!你竟敢如此嚣张!” ?风笑了,语含讥讽,“父皇啊父皇,这么多年了,父皇也都知道儿臣干了些什么,父皇说儿臣狠,但是纵容儿臣的父皇难道不是更狠么?” 帝王哆嗦着嘴唇,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人戳到了痛点,他指着?风,吼道,“孽子!给孤闭嘴!” “闭嘴?”?风冷笑一声,“父皇怕我说什么?怕我说你那颗贪生怕死的心?呵呵,你从中作梗挑拨离间,让我们皇子相残,如今却怪我杀了二弟三弟,父皇可真是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啊!” “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你为了坐享清福,苟且偷生,将四弟送去周昌国当质子,呵呵,他当年才七岁啊,你怎么忍心!若不是我将五弟送出宫去,不知道他现在又会成为哪国的人质!” “哦,对了,还有你的女儿安阳,被狐妖害死,哈哈哈,你做了什么?”?风笑得癫狂。 帝王目光闪烁,嘴唇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 ?风一步步走向帝王,目光凌人,“你派人花重金悬赏狐妖,不知道的以为你宠爱安阳,实际呢?!你不过是要那狐妖的心脏做药引!” “你闭嘴!孽障!快来人给孤把他拿下!”帝王看着?风边说边向他逼近,胡乱地挥着手大吼。结果却没有一人听他,殿里的侍卫如木头一般立在原地看也不看他一眼。 帝王慌忙看向一旁垂着头的宦官,急道,“快!曹公公,还不快叫人将这孽障擒住!” 听这话,曹公公却依然垂着头,不为所动。 帝王脸上惨白,邹巴巴的脸如同腐肉一般颤抖着,他回过头正好对上?风讥讽的目光。 ?风缓缓走到帝王跟前,“父皇,你看,连你最亲近的人都是我的人,你可真是可怜!可悲!” ?风抬起手玩弄着帝王头上戴着的冕旒,那珠子被他纂在手中,当真是讽刺! “你以为百里羽祁对你是衷心的?我的好父皇,你也是老糊涂了,他给你吃什么药你就吃,你这么怕死,我都替你害臊!”?风说着便将冕旒用力一扯,珠子散落一地。 帝王顶着歪的冕旒,目光涣散,接着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恶狠狠地看着?风,“国师不可能背叛孤!” 或许百里羽祁是如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风用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帝王,显然不想和他多废话,他冲侍卫招了招手,厉声道,“来人!给我把?穹拿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逃走!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对这狗皇帝言听计从,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五年!十五年!呵!他手上染了多少鲜血才走到这一步! 两旁的侍卫听到?风的传唤,赶忙上前要擒住帝王。 帝王颤着唇,指着慢慢向他逼近的侍卫,“孤看你们谁敢!” 侍卫权当没听见,依旧向帝王行去。 就在帝王要被侍卫扣住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粗狂的声音:“我看谁敢动圣上!” ?风循声看去,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出现在殿外,出声者正是?国的大将军赵寻,而赵寻的旁边站着的正是玖陌。 ?风冷笑,“原来是赵将军来护驾了……”说着他又扫了一眼玖陌,“哦,还有国师的走狗。” 帝王一看有人来救驾,马上喜道,“快!赵寻!快帮孤把这孽障拿下!”结果他刚说完就被?风的侍卫捉住了。 ?风一边鼓掌一边道,“这下可是真有趣了!” 赵寻道,“?风!你还不束手就擒!” ?风笑了,接着狠厉道,“去把老皇帝给我带过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帝王被架到?风跟前,满脸惊恐。 ?风冷笑,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送到帝王面前,“叫他们全散开,否则……”说着他将刀刃贴在帝王的脖子上,只轻轻一碰,便有血渗出。 帝王吓得面无血色,他赶忙抖着唇向赵寻道,“快!都散开!” 赵寻皱了皱眉,沉声道,“都给我散开!” 话音刚落,围在殿门前的禁卫军便整齐地让出了一条道。 ?风挟持着帝王便往殿外走,他估摸着这个时间他的手下应该都在宫墙之外候着了,只要他出了这宫墙,便没人能抓得了他。 “?……?风……你将我放了,孤保证不会怪罪于你!你……”帝王看着脖子间的刀刃,抖着唇说道。 ?风满脸厌恶地将其打断,“闭嘴!狗皇帝!” 帝王噤了声,只能颤抖着被?风挟持着往前走。 赵寻皱眉看着?风,“你快将圣上放了!莫要一错再错!” ?风看到赵寻一边说一边向他走过来,便道,“你再向前一步!这狗皇帝性命不保!”说着将刀刃又推进了一分。 玖陌看着这一幕低声对赵寻说了两句,赵寻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两眼便将脚步止住,对?风道,“我不会再上前,你莫要失了分寸!” ?风见赵寻听话地站在原地,便迅速地挟着帝王撤出宫墙,出了宫墙他将帝王敲晕扔给自己在外等候多时的手下,道:“将他带去香紫那里,告诉她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应了一声便迅速离去。 ?风将惹眼的衣服换了下来,换成一身黑色夜行衣,带着身边的手下迅速逃离皇宫。 —— ?风逃走后,赵寻对玖陌道,“希望玖公子有把握救回圣上。” 赵寻招了招手,“撤!”说完便领着禁卫军离开了。 玖陌在赵寻离开后对曹公公使了个眼神,曹公公微微颔首也弓着身子离开了。这曹公公乃是个双面间谍,?风以为是他的人,但却没想到这是百里羽祁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他的目的

玖陌出了皇宫便向百里羽祁所住的地方赶去。 玖陌风尘仆仆赶来推了房门便见到百里羽祁在悠闲的喝茶,他满面狐疑地看着百里羽祁道,“你伤好了?” “无碍。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百里羽祁问道。 玖陌自是不信百里羽祁的鬼话,昨日伤得那么重,现在倒像没事人了? 玖陌冷着脸抓住百里羽祁的手把起脉来,他虽然对医术不是精通,但是望闻问切还是略懂一二。 玖陌感知着百里羽祁的脉象,发现竟然诡异的平和,完全不像曾有过伤的人。 百里羽祁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玖陌冷哼一声松手,便往椅子上一坐,心想这百里羽祁指不定用什么丹药将伤势给压了下来,丹药只可缓一时,又岂是长久之计,这百里羽祁早晚要将自己拖死。 玖陌道,“我劝你好生惜命,不然别计划没完成之前就死了。害得我也前功尽弃。” “我自有分寸。” 玖陌听完这话唇角挂着冷笑,他也不想管这人死活,反正这人也活不长久。 玖陌道:“故意放跑了?风之后,我示意曹公公发布通缉令,预计一个星期全国各地便开始通缉?风,所有人都会知道大皇子谋反,他应该再无翻身的机会。不过,?风将皇上劫走了,你的伤是不是白挨了?” 百里羽祁淡淡道,“我只是算错了,没想到?风身边会有那么棘手的手下。云芍都不是她的对手。” 百里羽祁本想假意受伤引起老皇帝的疑心病,毕竟他和老皇帝说过此去燕山是为他求一味草药加上药引,便能炼成长生丹。只是没料到?风还有这样妖法高强的手下。 “我那晚被?风的手下引了出去,本是不知道你会被袭击,但是有个人在暗处通知了我,当时未看到其面容,但我心中已经知道他是谁。” 百里羽祁皱眉道,“是他?” 玖陌点头,接着道,“虽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但总觉得他目前应该不是敌人。” 百里羽祁已经无心猜想“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太累了,累到只想快点报仇,快点远离这病痛的折磨,若不是仇恨支撑他走到这一步,或许十几年前他就死了。 百里羽祁道,“见机行事便好。” 玖陌点头,他心中总隐隐觉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一直被什么人注视着,这种感觉很诡异,总感觉若是他再做下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枳姑娘是被人救走了?”百里羽祁突然问道。 玖陌回过神,“应该是。怎么?又是在你计划之内?” 百里羽祁笑了,“我没这么料事如神,只是作了两个计划,被救或者不被救,目的都会达到。” 玖陌斜靠在椅子上,“说来听听。” “若有人救了白枳姑娘,定是燕山的人,不是她师父就是某个高手或者是你,?风就会以为是我派人去救的,我的人当中有个灵力高强的高手,他自然会狗急跳墙。我之前制的一些丹暂时压制了老皇帝的死气,老皇帝一日不死,?风就一日不得安宁,如今我要制长生丹,他又以为我有这样的高手加持定能成功,自然急得要来取我性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阴气极重!

百里羽祁继续道:“若白枳姑娘不被救,便能作为一个人证,替我们证明?风想害死皇帝。” 玖陌皱眉,“人证?” 百里羽祁点头。 玖陌思索了片刻便恍然大悟。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燕山不远,而他们本就是打着去燕山取长生丹药种的目的而来的,一路上被?风的人监视早在预料当中,但白枳是燕山老祖的弟子,?风是确实不知道。而 ?风却把白枳抓去了,到时候他们只要在皇帝跟前说,?风抓了白枳威胁燕山的人,让燕山的人不给他们长生丹药种。这样?风是有十个嘴巴也说不清。 只是若白枳不被救走,在?风那恐怕要吃不少苦头,这百里羽祁做事真是只顾自己不顾他人。 想着玖陌瞪了百里羽祁一眼。 百里羽祁见玖陌眼神不善,只道:“放心,就算燕山的人不去救白枳,你不是也会去救,所以她不会被?风囚禁太久。” “哼。”玖陌懒得跟他多言,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 —— 黑夜凉凉,乌漆麻黑中白枳的心也跟着凉凉。 她都不知道在这轿子中睡了多久,昼夜颠倒,也没人投食,活的比囚犯还惨。 她饿得肾疼,颤巍巍地拨开帘子,看着一字眉副将有气无力道,“大哥,给口吃的吧,不然等我还没嫁给你们秦将军,我就成一具尸体了……” 副将转过头来扫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一个半馊的烧饼递给她。 白枳看着那味似榴莲的烧饼,“大哥,这是捂久了,还是被你的体香……”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那手欲将烧饼往回收。 白枳见此赶忙握住那烧饼,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副将松了手,又开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白枳关了轿帘,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烧饼,心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正当她内心感情渲染得热烈澎湃的时候,轿子却突然停了。 只听咯噔一声轿子便落在落地上,嘴里的饼被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还没等她咽下去,那副将便拉开了轿门,冷冰冰道,“到了。” 白枳吞了口唾沫,拉开了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诺大的府邸,上了漆的大门上两个铜环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屋檐下挂着两个没有烛火的灯笼。 白枳只觉得夜里的凉风卷着几丝寒意沿着她扶着帘子的手往她的袖口里钻,这宅邸处处透着诡异,一看就是阴气极重,想到此,白枳缩了缩脖子。 “起来。”副将命令道。 白枳见副将盯着自己,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坐久了还是被吓的,她竟然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副将只觉得她是故意不想起来,转头对抬轿子的手下使了个眼神,那其中两个轿夫心领神会。 他们走上前来直接把白枳架起来,往前拖。 白枳赶忙挣扎,“哎哎,我自己能走,刚就是脚麻了……” 副将直接无视她,他走在前头,敲了敲大门,门里头竟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何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要诈尸的节奏!

副将回道,“新娘子来了。” 声音刚落,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约莫花甲之年的老人,他的腰弓着,行动迟缓,但是眼睛里依然精气神十足,他对副将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副将对他行了个礼便招呼着轿夫将白枳架进了府邸里。 进了那府邸,白枳只觉得诡异的气氛更盛了。这么大的府邸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除了寂静只有寂静。 一行人来到主厅堂。 走近之后,白枳看到那摆在厅堂中央的水晶棺材,差点没晕过去,她用她的膀胱都能想到,这棺材里躺的估计就是他们的秦将军。 “让夫人和将军先相处一夜,明日再来行跪拜礼。”老人说着对副将使了个眼色。 副将听罢,对手下道,“将夫人送进厅堂,再把门关上。” 白枳一听急了,“喂喂,你们不能这样啊,人鬼有别,你们将军是不会幸福的!” 那老人笑得一脸慈爱,“姑娘有心了,不过很快你和将军就能在九泉之下见面了。” 我靠!白枳在心里低骂一声,合着她还得给他们将军陪葬啊! 还没等白枳反应过来,她就被一把扔进了厅堂里,而身后传来的是麻利的锁门声。 她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疾步到门前狂敲门,虽然她斗过几个小妖抓过过几个小鬼,但是她还是不想和死人呆一夜啊。 白枳一边敲一边吼,“你们快开门放我出去啊喂!” 也不知道吼了多久,但是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白枳觉得她的嗓子都快废了,她颓废地靠着门坐了下来,手捂着嗓子咳了两声,心想这回是真得上黄泉路了。 这么多年,桃花运一直青黄不接,她连个情郎都没有过,就要嫁人了,还特么是嫁个死人!想到此白枳只想咬舌自尽。 厅堂里阴气森森,那群人还算有点人性给她留了几根蜡烛点在烛台上,火光在静谧的空间里跳动,白枳只希望这几根蜡烛烧得慢一点。 她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水晶棺材,眼神愤恨,她就不懂了,这将军死就死了,怨气还那么重做什,尸身不腐,害的她也来给他陪葬。 许是她的眼神恨意太甚,不巧引起了那秦将军怨魂的注意,她竟然听到棺材里有一丝响动。 白枳虽然心里一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这地太安静,而她听觉过于敏感出现的幻听。 她将眼神从棺材上挪开,顺便安慰了一下自己,白枳啊白枳,你好歹也是个捉妖师,怎么能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到,实乃惭愧,实乃丢人…… 她刚准备在心里念大悲咒驱邪,结果又听到水晶棺材里传来一丝声响。 白枳脸一白,摸出被她藏在内衫的拂尘,心想希望这秦将军识货,认出她手里这好神器,她现在聚不起来灵力,只能狐假虎威一番了。 白枳慢慢走近那水晶棺材,伸手便将拂尘一扬,“恶鬼!还不快给我出来!” 结果她胆战心惊地等了半天没有丝毫回应,而那水晶棺材亦没有丝毫动静。 她忍不住低头往那水晶棺材里一看,这一看真是把她惊呆了,想不到这秦将军长得如此祸国殃民!难以看出此人竟然是个武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来打感情牌

白枳忍不住凑近去看,不知为何总感觉对这人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人安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苍白的脸颊如初冬窗棂上的薄雪般晶莹剔透,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着,刀削般的脸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她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到那人的眼睛上,突然很好奇这样一个绝美的男子睁开眼睛又是怎样一番风采。 那双恰到好处的剑眉之下是有着怎样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呢? 就在白枳盯得出神的时候,那双眼睛竟然毫无防备地睁开了! 她懵了一下,接着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卧槽,什么情况,这是诈尸了?还是她眼花?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刚刚那双漆黑到望不见底的眸子! 白枳按住突突直跳的心脏,她见过妖,见过鬼,唯独没见过死后还能炸尸的,这是得多大的怨气啊! 她壮着胆子慢慢向水晶棺材挪过去,还没靠太近,便看到那棺材开始晃动起来,她吞了吞口水,站在原地抖着腿不敢上前。 白枳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棺材的质量有保障能困住这凶尸。 她刚祈祷完,这棺材就很不给面子地炸开了。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白枳一边向后躲开棺材碎片,一边在心里吐槽这棺材特么是什么狗屎质量。 她退到离棺材最远的地方,看着眼前天杀的一幕——那个尸体活了,就这么站在离她不到两尺的地方! 她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见那尸体,呸,秦将军笔直地站在那,一身红色喜服将他的脸衬得越发的白,他似乎有些困惑,正怔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白枳暗喜这秦将军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一道目光突然向她扫了过来。 白枳呼吸一窒,大气不敢出一下。 秦戈注意到角落里的白枳,他蹙着眉向她走过去,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死了,为何现在又活了过来,而且还穿着如此鲜艳的衣服,而那边那个眼睛瞪得像兔子的女子又是谁,还有他醒来时手腕处竟出现一个奇怪的图腾…… “你……你别过来啊!我和你无冤无仇……”白枳手里拿着拂尘指着秦戈,此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秦戈在离白枳不远处停下,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冷声道,“你是谁?” 见秦戈一上来竟没有将她手撕了,白枳愣了一下。 “说,你是谁?”秦戈素来不喜他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只是他没注意到他是从棺材里出来的,而这里亦不是他的卧房。 秦戈的眸子逐渐变冷,他伸手便掐住了白枳的脖子。 白枳只觉得脖子一凉,心里一寒,她赶忙道,“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对!妻子!” 她现在也只能打感情牌了,若这僵尸还有点人性,应该不会杀她。 谁料秦戈听了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满嘴谎话。”他哪来的妻子,皇上的赐婚都被他推得干净,这女子着实可疑。 白枳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心想这僵尸也忒没人性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死而复生

就在白枳以为自己快挂了的时候,外面一阵响动,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一群人满脸煞白地站在门外盯着秦戈和白枳。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为首的老人和副将终于回过神来,他俩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将军!” 接着门外站着的一群人也跟着往地上一跪,从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们的恐惧。 白枳心想,定是这棺材炸声太响将他们引了过来,她感觉到秦戈的手脱离了她的脖子,她赶忙捂着脖子跑得远远的。 秦戈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为何跪在地上?” 老人抖着声音道,“将……将军,您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您告诉老奴,老奴这就去帮您办,您还是请安心去吧……” 副将抱拳道,“副将会替将军打理好军营,将军且放心去吧……” 秦戈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又转头环视厅堂,目光落在被他用内力震得七零八落的水晶棺。他皱了皱眉,心中将此事大概猜了个明白。 秦戈沉声道,“我被刺杀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老人道,“回……回将军,除了皇上,还有军营里的一些人……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不就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戈皱眉。 秦戈对副将道,“你去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我是诈死。” 副将脸一白,抬头看了眼除了脸惨白些其他同生前一模一样的秦戈,他有些迷惑了,难道将军没死?可是一个月前他亲眼看到在战场上…… “快去。” 听到秦戈冷得掉冰碴的声音,副将赶紧应下,招呼着手下向府外走去。 老人一看这副将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他一人在这里战战兢兢,心里那个气。 虽然他跟将军已经很多年,但是一个月前他明明听大夫说将军已经救不回来了,他也是亲手给将军入的棺,可如今将军却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这…… “毛管家,给我备水。”秦戈只觉得一个月没洗澡,身上难受异常,刚刚他又碰了那女子的脖子,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是是!”毛管家赶忙应道,脚底抹油地跑没影了。 白枳一脸混乱地看着这一幕,虽然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知道,这秦将军是死而复生了。 白枳目前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对这档子奇事她是一点也不好奇,所以她心里是十分乐意秦戈直接将她忽略的。 她安静地缩在阴影里,企图让秦戈忘记自己这个存在。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戈往外走,心里盘算着等这秦将军走远了,她就悄悄爬墙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这如意算盘却又落空了。 秦戈突然回头盯得白枳心里一紧,他声音凉凉如水,不含一丝感情,“过来。” 白枳回过神在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抖抖腿迈着小步子跟上去。 白枳一路跟着秦戈,她琢磨着等会要不要求求这秦将军把她给放了,毕竟他现在都活过来了,还冲什么喜。 心里想着事情的她没注意到秦戈突然停下,结果来不及止住步子就撞在了人背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翻墙出逃

白枳揉着鼻子刚想骂句卧槽,结果一抬头对上秦戈不悦的眼神,只好怂怂地低头不说话。 秦戈指了指面前的厢房,“你住这,想跑后果自负。” 说完秦戈转身就离开了。 白枳看着秦戈的背影,对他作了个鬼脸,没个人看着,她想跑,你还管的着? 在秦戈走后,白枳便猫着身子准备逃跑,虽然她现在没法使用灵力,但是翻个墙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枳来到墙角下,灵活一翻,便出了将军府。 —— —— 毛管家已将将水打好放在秦戈的卧房,他垂着头站在门旁等着秦戈,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怕。 秦戈来到卧房前,扫了一眼毛管家,道,“你去帮我派人跟着那个女人,若她说出今天的事,就把她杀了。” 毛管家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下去了。 秦戈合上门,走到屏风后面厌恶地褪去这大红喜服,将它扔在一旁,他向来不爱穿这种艳丽的衣服。 秦戈将身子没入浴桶里,伸出左手端详着手腕处莫名其妙出现地奇怪图腾,他用右手沾着水使劲去擦拭,发现这图腾像是嵌在了他的肉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难道是有人趁他昏迷将这个东西纹在了他的手上?想到此秦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过更令他疑惑的是,他竟然死而复生了,呵,难道阎王不敢收他?秦戈冷笑,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只好替阎王取更多人的性命了。 秦戈洗好澡,穿好寝衣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兵书看起来,但是思绪却又莫名其妙想到那个穿着嫁衣一脸惊恐的女子,不知为何现在想起来倒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眼熟…… 几声叩门声将秦戈的神拉了回来。 秦戈淡淡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毛管家,他后面跟着两个抖着腿的下人,毛管家垂着头道,“老奴是来替将军收拾屋子的……” 见秦戈没说话,毛管家便催促着下人感觉将浴桶抬出去。两个下人麻利的行动着,正当毛管家一行人要退出卧房时,秦戈道,“今日那个女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声音冷得如十二月的寒风。 毛管家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慌忙道,“回……回将军,这冲喜一事不管老奴的事,是陛下让老奴去办的,正好那姑娘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陛下说正好遂了将军的心愿……所……所以让将军和那姑娘行个冥婚……” “那女子是从战场上捡来的?”秦戈问道,当初他不过随便找个借口推脱皇帝的赐婚,现在却突然在战场上捡来一个女子,这事倒是巧了。 “是副将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捡回来的,将军死……昏迷了一个月,陛下想图个吉利……” 他竟然已经“死”去一个月了,秦戈皱眉,还给他赐个冥婚,这皇帝倒是有心了,一个月身体竟然没有腐烂,不过还算皇帝有点良心,没给他活埋了。 秦戈道,“多派一个人跟着那个女人,你退下吧。” “是。”毛管家舒了一口气,赶忙带着两个手下出去了。 秦戈冷笑,敢趁他率兵打仗的时候放冷箭刺杀他,这人怕是活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我需要钱

白枳走到天蒙蒙亮才看到前方有些许人烟,她腿都快走折了,这将军府到底是有多偏僻啊。 她喘着气靠在一颗树上,自然没注意到暗处有两个人在议论她。 一个隐在枝桠上的黑衣人道,“总觉得将军叫我们来跟着她简直是浪费时间。” 另一个黑衣人道,“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月影,你耐着性子点。” 月影冷哼一声,“要我说这女的要是可疑,直接来个严刑逼供,哪需要这么跟着。” “她动了,跟上去。” 月影只好不耐烦地紧随其后。 白枳来到前面的集市,清晨集市上已经有不少摆摊叫卖的,亦有不少是卖早点清粥的铺子。 白枳在一个包子铺前停下,那香味馋得她直流口水。 包子铺老板见白枳一身大红嫁衣,妆容似厉鬼,差点没吓死,反应过来才问道,“姑娘?要买包子?” 白枳刚想说要,结果一想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泄气道,“我……我没钱……” 包子铺老板看了看白枳身上精致的嫁衣在看看她头上的金簪,这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没钱,不过大清早穿着嫁衣往外跑,难道是逃婚? 老板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于是劝道,“姑娘啊,嫁谁不是嫁,我劝你还是好好回去把婚结了,莫要因为一时冲动坏了自己的好名声啊……” 见老板眼神怜悯,语含惋惜,合着这老板是以为自己逃婚出来了? 白枳懵了一瞬突然灵感一闪,她伸出玉手抹着眼泪哽咽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曾与我那情郎私定终身,他叫我逃婚出来跟着他,结果我不顾一切的在大喜之日逃了出来……却看到他搂着那个女人……” “我真是命苦啊,如今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孤苦伶仃,以后还要受尽他人嘲笑……”白枳一边抽抽噎噎地说着,一边偷偷瞟了一眼包子铺老板。 老板听完长叹一声,心想这姑娘也是命苦,赶忙从蒸笼里打包几个馒头和包子,一把塞到白枳的怀里,道,“清早上跑出来现在肯定饿坏了,这几个包子你带着路上吃!不过大哥劝你还是回家好好和父母认个错!哪怕被责难一顿,也比在外漂泊好啊!” 白枳接着热乎乎的包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虽然骗了这大哥,但是她现在无家可归却是真的,而且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白枳抹了抹眼泪,“我会回来还大哥的包子钱的……” 包子铺老板摆摆手,笑道:“大哥不是这么吝啬的人。” “大哥,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当铺?” 听白枳这么问,包子铺老板挠了挠头想了一会道,“城东那边倒有个典当房……” “谢谢大哥!” 白枳听完心下一喜,匆忙了谢便向东边跑去。 她一边大口咬着热包子一边想着她得有钱她得买套衣服把这大红喜服给换了,如今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便是头上这凤冠和金簪子,这秦将军好歹也是个将军,她不信这凤冠和金簪子当不了银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骚气!

她一路上问了不少人,也惹了不少探寻的目光,这才找到那当铺。 白枳瞅着那当铺,心中不禁一叹,这真尼玛…… 骚气! 五颜六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恶俗的光泽,牌匾上烫金的“纪家典当”几个大字金光闪闪,不忍直视。 门廊下的柱子上雕刻着刷了大红色涂料的貔貅,恐是嫌少不够聚财,大门前还立着两尊刷着金漆的貔貅雕像,张着大嘴要多狰狞又多狰狞。 白枳倒吸一口气,这家老板到底是有多爱财啊! 她提着繁琐的裙裾,走进这“纪家典当”。 进去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刚想开口喊人,突然眼睛瞄到前面柜台上趴着一个睡觉的掌柜,若不是那头顶上金灿灿的小毡帽,白枳是完全发现不了这还有个人。 白枳走过去,敲了敲柜台,“我是来当东西的……” 那掌柜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嘴里那颗大金牙闪闪发光,他眯着眼睛瞟了一眼白枳,这掌柜的倒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见白枳这幅见鬼似的妆容竟然没被吓到。 掌柜的用手指敲了敲柜台,从上到下扫过白枳,“姑娘要当什么,我这不当金饰,不当银饰,只当好物。若姑娘当首饰还是走吧。” 我去!这当铺也太挑了,怪不得没什么人来! 白枳沉吟一会笑道,“我来这当然是当好物!”说着取下头发上的金簪在掌柜的眼前晃了两晃,道:“你瞧这簪子……” 掌柜的眼睛也跟着金簪晃了晃,“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金簪么?” “非也!”白枳摇了摇头,继续故弄玄虚道,“这可是龙凤呈祥紫气东来福星高照之财源滚滚簪!” 掌柜的听的一愣愣的,他皱着那两根淡到没边的眉毛,“这……这叫啥?” 白枳道,“龙凤呈祥福星高照财源滚滚之紫气东来。” “不对,你刚刚还说叫什么财源滚滚来着。” 白枳摆摆手,凑到掌柜跟前,神秘兮兮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金簪子乃我家的传家宝……” “来我这当东西的十个有九个说是传家宝。”掌柜的面无表情道。 “传家宝也有好坏之分嘛……”白枳继续忽悠。 掌柜的也是见多了这类人,他不屑道,“小姑娘,你说这些没用,不如把簪子给我看看,是真宝贝假宝贝,我一看便知。”说完他就从白枳手里把那金簪子给抢了过来。 白枳被抢的措手不及,心里感叹这掌柜的惊人手速,只能在一旁默默祈祷这簪子真是什么好物。 那掌柜的将金簪子放在阳光下细细打量,这簪子镂空雕花的确精致,不像是一般的工匠能打造的,倒像是出自…… 掌柜的眸子一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眯眯地看着白枳道,“姑娘这金簪子你若实话告诉我是怎么来的,我就立马给你当。” 白枳被这掌柜笑的心里发寒,她想了想道,“这簪子是我的嫁妆。”这不算骗人了。 嫁妆?掌柜的打量着白枳的一身红嫁衣,想必是什么大户人家逃婚出来的?但是这簪子可不是有钱就能有的……算了还是先收了回头给主子看看。 掌柜的笑道,“我两百两收了你这簪子,你看如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英雄救美(上)

白枳隐隐觉得这簪子不止这个价,但是她也没想把它赎回来,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白枳将银票踹进怀里便离开了典当房。 月影在暗处看着白枳从“纪家典当”走出来,“林路,你去把情况报给将军,我继续跟着……”说完月影便悄悄跟了上去。 林路一边往将军府赶,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女子为何要来这纪家当铺,难道她是纪家的人? 林路回到府上便将白枳进了“纪家典当”的事同秦戈说了。 秦戈依然在看着书,连头都没抬,只淡淡道,“知道了,继续跟着。” 林路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秦戈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这女人难道是纪家的线人?若她将他死而复生的事告诉纪云堂,怕是有些让人头疼。 秦戈想到这,眸子冷了几分。 —— 白枳来到衣裳铺子,买了套男装。 换上黑色袍子,用缎带束了个男子的发冠,一柄折扇握在手中,腰间别着拂尘。白枳打量着镜子中的俊俏小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出了衣裳铺子,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找到回燕山的路才是最主要的。 走在热闹的街上,兜里揣着银子,眼睛瞅着两边小贩的吆喝声,白枳学着玄铭的样子将手中的折扇老气横秋地摇着,心情登时变得愉悦起来。 “你看县太爷家的断袖少爷又在调戏哪家俊俏公子了……”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周围的人对着不远处指指点点,只见一个油光满面的男子正抓着一个白衣少年的手不放,那男子周围还跟着两个随从。 白衣少年秀丽的脸庞因屈辱变得满脸通红,他死命想挣脱这油腻男子的肥手,但是却无济于事。 一柄折扇重重敲在了油腻男子的手腕上,疼得男子将手一缩,少年赶忙向后逃开,离这恶心的人远远的。 油腻男子怒瞪着敲他的白枳,“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坏爷的好事!” 白枳收回折扇,在胸前不徐不慢地扇着,“光天化日之下,公子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上!”那男子一挥手,他那两个听话的随从便向白枳袭来。 白枳灵巧地躲过攻击,表面虽然自信满满,但没有灵力的她也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逃跑不成问题,这打架还是勉强了些。她一直在躲,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两人跟狗皮膏药似得,接二连三向她贴过来,再过不了多久她估计就坚持不住了。 油腻男子在一脸看好戏地看着少年,嘲讽道,“你看就这样还敢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呸!丢人现眼的蠢货!”说完男子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少年皱眉,气得正想反驳。却看到那两个随从被白枳一掌拍出老远,摔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喊疼。 白枳拍拍手掌,心里松了一口气,若不是这油腻男子言语侮辱,气的她本能地将灵力汇在手掌,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使用灵力了。 白枳看着油腻男子道,“官家少爷的随从可真是厉害,还没花拳绣腿两下就倒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英雄救美(下)

话音刚落,便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然大笑。 油腻男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气红了脸,那本就臃肿的脸此刻如同红烧猪头一般。他抖着手指着白枳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我洪俊男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便一挥手带着两个刚刚爬起来的随从灰溜溜地走开了。那背影真是要多滑稽又多滑稽,惹得周围人又是一番哄笑。 洪俊男?长这样叫俊男?这可真是好名字。白枳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谢了。”少年看着白枳,语气似是有些别扭。 白枳闻声,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姑娘,不必谢。” 那少年一听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笑话,她没少扮过男子,女扮男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少年”轻哼一声,瞪了白枳一眼,转头便走了。 白枳这回愣住了,自己救了人家姑娘,却又被瞪了一眼,这是什么事?难道是刚刚她语气太过轻佻? 白枳摸了摸鼻子,正想朝相反的方向走,却被一个满脸焦急的清秀男子拦住了。 那男子有些婴儿肥,面容白皙,若不是个子比白枳高一个头,光看这脸,说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不为过。 “刚刚跟公子说话的姑……那位白衣少年,公子可知道他往什么方向走了?”那男子一脸焦急地问道。 白枳面露狐疑地看着男子,难道又来一位登徒子? 男子见此赶忙解释道,“那位少年是我家少爷,他出门玩耍,却给我不小心跟丢了……” 白枳了然,想必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化作男子带着下人出来玩,结果却和下人走散了。 白枳用折扇一指,“刚走不久,你快点应该能跟上你家少爷。” 男子听完赶忙道了谢向白枳指的方向跑去。 白枳看着男子慌慌张张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姑娘可真是调皮,若是不将这男子甩在后面,也不会遭那洪俊男的调戏了。 如今她的灵力已经恢复,若是能召唤出寻踪镜,应该能很快回燕山,何必知道此时身在何处。 想到此白枳摊开手念了个诀,结果念完之后掌心还是空无一物,她再试了一遍,还是如此! 怎么回事!诀是没有错的,怎么会召唤不出寻踪镜!白枳迷茫了,难道寻踪镜的口诀给玄铭改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玄铭知道她偷用他的寻踪镜之后,肯定将口诀给改了! “师父啊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惨我了!”白枳崩溃地念叨着,看来只能找个人问问这是哪了。 她走在路上随便拉了位路人,问道,“大哥,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路人一脸惊奇地看着白枳,“这里当然是无城了!你是傻子吧!”说完便将白枳的手甩开一脸避瘟神一样地走开了。 无城??国有这个城吗?白枳一脸蒙圈地站在原地。 不行,她得知道怎么回燕山。想完她又拉了一位路人,这次她面露微笑,语气轻柔,“大姐,你知道这里离燕山远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放手一搏!

那大姐见这小生长得俊,声音又好听,便笑道,“小兄弟真是会开玩笑,燕山在?国自然远了!” 在?国?什么意思?白枳惊了,“这里难道不是?国?” “小兄弟怕是外来人吧,这里是周昌国!那小国怎能与我周昌相提并论!”大姐听到白枳说这是?国,脸瞬间垮了,一脸不高兴地走开了,只留白枳一人呆站着。 这里是周昌国!白枳脑子里炸成一团浆糊,原来那小黑的主子是贩卖人口的么!把她卖这么远! 周昌国,世界上领土最大的国家,也是近年来崛起最快的国家,若不是周昌曾割让部分土地给桑夏,它的领土可能远远不止现在这样。 周昌国的护国将军秦戈骁勇善战,率兵征战从未败过,而其周围除了游牧国桑夏,其他的国家都活在周昌国的阴影之下,尤其是邻国?国。 ?国曾送一位质子去周昌国缓和逐渐紧张的关系,并保证每年向周昌国进贡,周昌国也保证几年内不会攻打?国,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战争只是早晚的事,而胜负显而易见。 原来那秦将军就是秦戈!他竟然被人刺杀而又死而复生了! 白枳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死而复生这种事是很邪乎的,若是被别人知道,秦戈还能做得成周昌国的将军吗? 而她又想起秦戈之前的一句话——“想跑后果自负” 白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觉得秦戈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现在在暗处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呢。 白枳回头警惕地看了两眼,被人跟踪的想法愈加强烈,她感知着周围的灵力却什么也捕捉不到,难道秦戈的手下是不会灵术的普通人?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念了个诀迅速拐进一旁的巷子里。 月影见白枳竟然一个闪身不见了,心里一惊,赶忙运了轻功追上去。这女子果然不简单,在府上的时候装的弱不禁风,此刻却又身手不凡,打跑了两个壮汉不说,就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也是难得一见的。 不过作为秦将军的暗卫,若连这小女子都跟丢了,那还不贻笑大方。此刻当务之急是将这女子抓住交给将军处理。 想罢月影亦拐进了巷子,见到不远处转角袍角闪过,便加快了速度追上去。 白枳自然是知道身后有人在追她,一边加快步子,一边在心里骂娘,这人是被派来杀人灭口的吗? 月影见白枳行得飞快便知道自己是暴露了,他低喝,“给我站住!” 站住你妹!白枳听完跑得更快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摆脱这个跟屁虫,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拐角,于是便快速转了进去,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个死胡同! 月影很快追了上去,看见白枳被堵住,便道,“姑娘,我劝你跟我回去。否则,我只能用强的了。” 白枳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抓得住我了!”说完她将灵力凝在脚上,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那胡同顶上,只是凝聚灵力她还不太熟练,加之之前打那两个壮汉又耗费了些,之后若要跑过这月影恐怕很难! 与其等到跑得灵力耗尽被人绑回去,不如现在放手一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后果自负!

白枳站在墙头看着月影,将腰间的拂尘拿出放在嘴边吹奏起来,玉笛声起,空气中瞬间形成几道风刃向月影劈去,自从这次在周昌国醒来,她总觉得自己的灵力相较于在?国的时候弱了很多,如今吹奏拂尘竟然只能化出风刃! 看来取胜办法只能靠速度了,这样想着白枳吹的更加急促,而后面的几道风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接二连三的风刃让月影有点应接不暇,而这风刃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 月影头顶冒汗,看来他是小看这女子了,之后的每一道风刃都比前一个更加迅速。他刚闪身躲过一个,却不想背后又袭来一道。 月影被这不大不小的冲力打趴在地上。 白枳见到月影被打趴下,心里松了口气,她的额头早就已经汗如雨下,连握着拂尘的手都在颤抖,灵力已经快用尽,得快点离开这里。 她正准备跳下墙头,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拴住腰带走了。 白枳抬头一看,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倒吸一口凉气,“秦戈!” 秦戈低头扫了白枳一眼,冰冷的眸子带着特有的凉薄,像不含感情的野兽,只一眼便叫人恐惧。 白枳冷不丁地抖了一下,她总觉得这次被秦戈抓回去估计小命不保! 那句“后果自负”在脑袋里无限循环,白枳觉得自己所有的冷静都离家出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脑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用尽所有力气将灵力凝在掌心向秦戈袭去! 秦戈伸手便扣住白枳的手腕,速度快到肉眼都无法看清,力度大到难以承受! 只听见“咔嚓”一声,一阵剧痛直戳心底,白枳的手腕竟然被扭脱臼了! 白枳一脸愤恨地瞪着秦戈,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得下唇渗出血来,但是她愣是忍着没哼一下,她是个有骨气的人! 秦戈声音凉凉,“若再瞪,就将你的眼睛挖下来。” 白枳只觉得眼睛一疼,赶忙低下头去,骨气什么的让它去见鬼吧! 眼看着这手折得一动不能动,白枳心里那个悲凉啊,万一这手废了,她以后吃饭多不方便,她刚刚是脑子卡壳了才用右手去打秦戈…… 白枳一路胡思乱想,自怜自艾,在心里还把秦戈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被秦戈扔在了地上。 屁股落地,疼的她只想骂人。她顾不得用左手去揉开了花的屁股,只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她又回到了将军府! 白枳看着站在一旁纤尘不染的秦戈道,“秦将军!你不觉得你这样有失大家风范吗!” 秦戈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完全无视她,接着作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他跟前。 秦戈道,“将她关进屋子里。” “是!”林路应了一声,便到白枳跟前将她往肩上一扛。 “喂!你压到我脱臼的手了!”白枳用左手锤林路的背,可这暗卫跟他主子一个脾气,完全不搭理白枳。 就这样白枳便被林路扔进了一开始秦戈让她住的屋子里,门砰的一声便被锁上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进宫穿的衣裳

白枳用左手撑着地从地上站起来,这秦戈还算有点人性,没把她关进小黑屋里。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右手真是欲哭无泪,此人简直残忍,就这样还是将军?有这么凶残的将军么?当他的士兵也太惨了! 不知道这手啥时候才能有机会接回去,她觉得这秦戈是不会给她找大夫的。 想到这白枳的整张脸都垮了,她往床上一躺,心想不如就这么让她睡死过去,也好过醒着在秦戈的魔掌下担惊受怕。 —— —— 秦戈刚回到卧房,毛管家便已经准备了新袍子。 毛管家太了解他家将军,秦戈每次出门做什么事,回来都要换身衣服,而换下来的衣服一律扔掉,这洁癖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秦戈将外袍换了扔给毛管家。 毛管家手里拿着这前几天才新做的红丝云纹玄色缎袍,心里那个心疼啊,正准备拿出去处理了。却被秦戈叫住了。 秦戈道,“把月影叫过来。” “是。”毛管家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秦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若不是林路来通知他,那女子就在他眼皮底下逃走了。之前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刚刚却将月影打倒在地。那女子向他袭来的那一掌倒还带点力道,若不是他,一般人应该能被她击倒。 战场上带回来的女子,到底是他国的奸细还是纪云堂的眼线?秦戈思索着,没注意到月影已经到了。 月影站在一旁等了良久都没见秦戈喊他,他见秦戈闭着眼睛,心想将军不会是睡着了吧?就在他站在那里纠结要不要出声问两句的时候,秦戈却开口了。 秦戈睁开双目,“准备几件进宫穿的女装。” “是……女装?”月影愣住了,他没听错吧,他家将军这是什么操作。 秦戈点头。 月影惊了,虽然还想再问,但注意到秦戈不耐烦的目光,他赶忙脚底抹油地离开了。 月影哪会挑什么女装,这苦差事还是交给毛管家。他本以为毛管家知道这事,结果毛管家也惊了,他瞪着他那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道:“啥?女装?进宫穿的?” 月影一脸纠结,“是啊。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 毛管家皱着淡眉,道,“可能是送给公主的礼物?” 毛管家越想越觉得在理,“将军定是经过这生死一刻之后想开了,想起了公主的好!”说完他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公主?”毛管家这倒是提醒了月影,月影想起来周昌国皇帝的妹妹秦卿雅对将军可是痴情一片,皇帝也是多次撮合,本来与皇亲国戚联姻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奈何将军不买账,一直推脱着。这秦卿雅也是周昌第一美人,除了性子飞扬跋扈了些,其他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想不通将军怎么就不愿意。 “现在好了哈哈,将军终于想开了,若是与皇家联姻,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功高盖主要降罪下来,极好!极好!”毛管家笑呵呵地说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一条缝,他赶忙招呼着下人去找无城最好的裁缝做衣服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即将残废!

白枳在这屋子里已经呆了整整三日了,她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脱臼整整三天啊!还不知道要在这关多长时间,如果再拖个一年半载,那她的手估计是接不回去了,想想以后只能当个残废,她这心就拔凉拔凉的……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一头撞死一了百了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送饭的林路。 依然是昨天的菜式,两菜一汤,没有荤腥。 白枳哀怨的眼神向林路射去,“大哥,你们将军很穷吗?连肉都不给?” 林路笑了,“只是我们将军不爱吃肉。”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不吃肉还不准下人吃,这什么人啊。 林路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姑娘先将就着吃吧,只是这府上的炊具不能做荤,若让将军闻出荤味定会责难我们。” 白枳嘴角抽了抽,“你们将军是狗鼻子吗?” 林路笑道,“姑娘可千万别在将军面前这么说,不然……”说完他的目光停在白枳折了的右手上…… 白枳心里一凉,赶紧拍了一下自己作死的嘴,这秦戈可不是好人,不过一般恶人都爱听些好听的话,要不她下次试试拍马屁?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她即将残废的右手。 林路走后,白枳来到桌前用左手拿着筷子吃力地对付眼前的花椰菜,刚夹着又掉了,反反复复,气的白枳只想摔碗。 最后白枳放过了这个花椰菜也放过了自己,她用筷子扒拉着饭,正想着下回叫林路带个勺子,结果就听到房门那开锁的声音。 白枳心里一喜,“林路,你帮我拿个勺子过来呗,我这不好用……”刚一转头,笑就僵在了脸上,她确实看到了林路,但是也看到了秦戈! 一袭玄色长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型,腰束同色红丝蛛纹带,气质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眸如湖水般澄澈,但看人的目光却又带着七分淡漠三分凉意。 白枳冷不丁对上秦戈冒着寒气的目光,忍不住抖了一下。 秦戈道,“把这衣服穿上。”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林路便将手中捧的几件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白枳愣住了,敢情这人善心大发,是来给她送衣服来了? “为啥?”白枳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叫什么,天生嘴贱。 刚问完,白枳就看到秦戈眉头一皱。 “我马上穿!”识时务者为俊杰,白枳很麻溜地去翻衣服,她翻着翻着觉得有个问题必须得问一下,“将军,你觉得什么颜色好?”选择恐惧症啊,真的不是嘴贱! “随你。” “那个……”白枳又纠结了,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秦戈。 “说。” 白枳将折了的右手在秦戈面前晃了晃,“将军,小女子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 秦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慢慢向白枳走了过去。 白枳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心里慌成一团,难道他要来掰她另一只手了? 秦戈抓住她的右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开。 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咔嚓”声。 “啊!”惨叫脱口而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一切都是误会

白枳眼里闪着泪花,“你这没有人性的变态!右手给弄折了还不够连左手也不放过!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人渣!你个……”白枳想着自己两只手都废了,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她要骂个痛快,把这么多天的怨气全部发泄掉! 白枳一边哭一边骂,只是她觉得每骂一个字周围的气氛就冷了一分,秦戈的眸子就寒了一分。 一旁的林路面露怜悯地提醒了一句,“姑娘,那是右手,你左手还好好的……” 听完白枳愣住了,收了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试着动了动,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已经能活动了。原来刚刚秦戈是将她右手给接上了。 白枳低着头看着脚尖,周围安静得可怕,她也不敢抬头看秦戈的脸色。 “变态?人渣?”头顶上传来冷气森森的声音。 白枳打了个寒颤,慢慢抬起头对上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笑容僵硬,“这一切都是误会……” 秦戈垂眸看着白枳,声音平淡到看不出情绪,“误会?” 但白枳很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白枳笑得一脸狗腿,“是啊!将军,我刚刚是在……是在骂我自己啊!对!是在骂我自己!”节操什么的哪有命重要!白枳打算先怂一波。 她见秦戈不说话,觉得可以再拍点马屁,“将军在我心中一直是一种伟岸的存在……”呸!死变态! 秦戈挑眉,似乎对她说的话有点兴趣。 白枳见状再接再厉,“经过这几日我的自我反省,才发现我对将军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像将军这样英俊不凡,身手了得的人,试问何人能抵挡得住将军的人格魅力!我何德何能能被将军带回府中!何德何能……” 白枳还想来个长篇大论,结果就被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行了,把衣服换好出来。” 说完秦戈就带着一脸憋笑的林路出去了。 白枳对着秦戈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心里暗骂死变态! 打累了之后,白枳开始挑桌子上的衣服,粉青蓝紫都有就是没有黑色,可能大家闺秀就是喜欢穿这种亮堂的衣服吧。 白枳从里面随便拿了件粉色的穿上,到铜镜面前照了照。 镜子中的人儿一身粉色绣花罗衫,俏皮可爱,一条淡青色流苏系在纤细的腰肢上,一双杏眼一张一合,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灵动而有活力。 面容虽不是倾城之色,但却清秀可人,只是头上束着的男子发冠同这身衣服显得十分不协调。 白枳咧开嘴对着镜子一笑,镜中的少女也跟着笑了起来,杏眼一弯,整个画面都变得生动起来。 没怎么穿过女装的白枳突然发现这仙气飘飘的裙子也蛮好看的。就在她对着镜子暗自臭美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敲门声。 接着传来林路的声音,“姑娘可换好衣服了?” “来了!”白枳应了一声,便去开门,门一开便看到了林路。 白枳轻声问道,“你们将军呢?” 林路用手指了指站在庭院里的秦戈,“将军正等着你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绾个发

白枳看到不远处的秦戈,小脸瞬间皱了起来,但是在看到秦戈向她看过来时,她又赶忙换成一副喜庆的模样。 白枳快步走到秦戈面前,笑道,“将军,我穿好了!”笑容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秦戈皱着眉看着她头上不协调的发冠,对她身后的林路道,“叫毛管家来,把她头发梳下。” 林路应了一声便迅速离开了,估计是去叫毛管家了。 白枳垂着头小声咕哝,“我觉得我头发挺好……” “嗯?” 听到头顶传来凉嗖嗖的声音,白枳赶忙摆手,“是该理下是该理下……” 秦戈淡淡扫了她一眼,“等会梳好,就到门口来。” “知道了。”白枳低头怂怂地应着,心里却在诽腹,这是把人当小狗使唤吗? 见周围半天没声响,白枳便抬起头来,却发现秦戈已经不见了,我去,这人来去都没声的吗? 没过多久,毛管家便匆忙赶来了,谁知他一见白枳就惊了,他叫裁缝做的上好的衣裳怎么给这姑娘穿了?不是给公主送去的吗? 白枳见毛管家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毛管家?” 毛管家回过神来,笑道,“你瞧我,姑娘穿这衣裳着实好看,倒把老奴瞧忘了正事……” 白枳头一次被人夸,出了名的脸皮厚也难免害了一回羞,她揉了揉鼻子,“毛管家说笑了……” “没有,姑娘穿的是极好看的。”毛管家笑道,他说的倒是真话,这套粉色罗衫穿在白枳的身上衬得她更加活泼灵动。 白枳傻笑着,心想下次定要穿回去给玄铭看看,免得他又说她整天没个姑娘样子。 “那姑娘随老奴进屋,老奴给姑娘绾个好看发式,免得将军等急了。”毛管家道。 “好。”白枳点了点头便随着毛管家进屋了。 白枳在铜镜前坐下,毛管家在一旁将白枳头上的发带取下。 一头青丝洒落,披散的头发让镜中的人多了一丝平日没有的乖巧。 毛管家道,“老奴替姑娘梳个流苏髻吧” “好。”白枳应了一声,想起小时候玄泽师兄给自己扎的一边一个却一上一下的发髻,不禁有些想笑。她当时嫌弃玄泽师兄扎的丑,还惹得师兄没了耐心,之后直接给她扎个男子的发式。导致她从那以后就只会梳男子的发髻。 不久毛管家便帮白枳梳好了发式,他乐呵呵道,“姑娘看看这发髻梳得可喜欢?” 镜中人两鬓的头发用粉色丝带绑成髻梳在脑后,剩下一半未绑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背上,耳根后各一束长发,结作同心带,垂在两肩。 白枳看中镜子中乖巧的人,倒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她忍不住学着那些小家碧玉的样子抚弄着肩上的一缕头发,这样似乎是有些姑娘家的矜持了。 白枳偏过头对毛管家展颜一笑,“毛管家绾的发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毛管家被白枳夸得眼里的笑意更盛,他记得他已经很久没给人绾过发了,想起上一次绾发毛管家只觉得心里一紧,苍老的眸子抑制不住地湿润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肚子响了

白枳看着毛管家眼中含着泪花,心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触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她正想开口询问,毛管家却赶紧擦了擦眼角,对白枳道,“姑娘快些出门去,别让将军等急了。” “哦!对!”白枳单手握拳击了一下另一只掌心,她差点把秦戈给忘了,得赶紧过去,不然这喜怒无常的人又要变态了。 白枳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将军府,刚出门便看到府外停着一辆灰褐色的马车,暗红色的帘幕上绣着精致的花纹,窗牖被价格不菲的丝帛遮挡着,而坐在马车上的车夫正是上次追着她的那个男子。 坐在马车上握着缰绳的月影见白枳站在门口,直接白了她一眼,他对上次把他打趴的人没有好感。 白枳无语,她都没怪他一路穷追不舍,现在倒怪起她来了,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白枳走近马车问道,“你们将军呢?” 月影懒得搭理她,直接跳过她的问题,“上车。” 靠!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白枳翻了个白眼,上了马车,谁知刚掀开车门就给吓得半死,差点一个脚滑摔了下去。 秦戈坐在马车里正冷冷地盯着她,仿佛在说,要是敢掉下去,后果自负。 白枳赶忙稳住了脚,战战兢兢地进了马车。 关上车门,她觉得在外面看这马车挺大,但是里头多了一个秦戈就显得格外拥挤了。 她找了离秦戈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头低着,然后用余光瞟着秦戈,发现他正在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上。 白枳心下松了口气,还好秦戈直接无视她的存在,不过他们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还让她换件衣服,这委实奇怪了些。 不过虽然好奇,但她是没那个胆子去问秦戈,现在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经过上次偷袭的教训,白枳觉得既然打不过此人,就只能行长远之计了。 她一边发着呆一边打着小九九,不知不觉间竟放松了下来,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马车竟然停了。 白枳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秦戈撑开眼看了她一眼,白枳心里一紧看向秦戈,觉得这人耳朵也忒尖了。 接着她就看到秦戈俯着身子向她走了过来。 靠!不会连肚子响他都要管吧! 白枳吓得捂住自己的肚子,“将军!我下次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而秦戈并没有理她,反而向她伸出手来。 白枳赶忙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来临,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悄悄睁开眼一看,发现秦戈已经不见了。 马车外传来月影不耐烦的声音,“到了,快下车!” 原来刚刚秦戈是要掀车帘下车,她还以为是要惩罚她。 白枳想到刚刚自己那怂样,不禁老脸一红。 “到了!”车帘倏地一下被掀开,月影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正怔神的白枳。 白枳回了神,白了月影一眼,“知道了!”说着她故意撞了月影一下便下了马车。 脚尖落地,白枳刚一抬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与王饮酒

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正午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耀眼夺目,围墙高耸,遮天蔽日,气势挥宏,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引人膜拜。 这是皇宫吧?!白枳惊了,她现在是在周昌皇宫?秦戈为何带她来这里? “跟上。”秦戈说完便快步往前走着。 白枳压下心中的疑惑赶忙跟了上去。 跟着秦戈七拐八拐来到一出宫殿前,殿门前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宦官,他看见秦戈立马迎了上来,笑的很是谄媚,“将军您可算来了,皇上正在御花园等您呢。” “有劳了。”秦戈淡淡颔首。 那公公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白枳,眼里闪过片刻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便转而对秦戈道,“奴才这就给您引路~”说完他便殷勤地在前面带起路来。 白枳和秦戈一路跟着他来到御花园。 白枳不禁在心里感叹皇族就是不一样,这假山秀石,百花齐放之景,原是只能在彩绘的花卷上领略一二,如今却活生生地将它囊括在这园子里,扑面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油然而生的是巧夺天工的惊叹。 沿着光滑的鹅卵石小径往前走,跟着宦官来到一处亭子。 亭内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袍子的俊逸男子,挨着坐的女子容貌绮丽,身姿如弱柳扶风,两人有说有笑,似一对神仙眷侣。 白枳猜想这男子应该就是周昌王了,而这女子应该是他的宠妃。 宦官走进亭内,行了个礼,“皇上,秦将军到了。” 周昌王一听赶忙起身到秦戈面前,先是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秦戈一番,接着用力拍了一下秦戈的肩膀,“好小子,朕还以为……” 话说一半,他在秦戈嫌弃的目光中凑到秦戈耳边继续道,“……你死了呢。” 秦戈偏过头离周昌王远些,“臣还要谢陛下,在臣昏迷之际不忘给臣定了门喜事。” 周昌王听秦戈这么说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视线乱瞟,突然目光落到了白枳身上,他惊奇道,“这位姑娘是……” 秦戈面无表情道,“臣以为陛下应该认识。” 周昌王思索了一会,道,“朕何时见过了?” 秦戈目光凉凉地看着周昌王道,“这不就是陛下赐给臣的夫人么……” 白枳在一旁尬笑,心想要不是这周昌王乱赐什么冥婚,她也不会给秦戈盯上了,这人简直是添麻烦不嫌事多。 周昌王听秦戈这么说,再看看白枳,笑道,“原来这就是从战场带回来的姑娘啊,果然看起来同深闺里的女子不一样,秦戈,你不用谢朕!啊哈哈!” 秦戈:“……” 白枳:“……” 周昌王见二人面露怨愤,赶忙转移话题道,“快入座快入座,奔波了半日定是累了,朕叫人备了水果和点心。正等着和你们一同享用呢。”说完便引了秦戈和白枳到了亭内。 白枳见秦戈毫不客气地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了石桌旁。她看着桌子上各色各样的点心,馋得直想流口水,奈何没人动这点心,她也不好当那出头鸟。她捂着已经饿瘪了的肚子,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发出什么响声了…… 为了让自己忘记饥饿感,白枳只好强迫自己的视线远离这诱人的点心,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宠妃的视线。 那宠妃对她温和一笑,这笑如三月春风拂过心田,又如微甜的蜜饯含在口中,如此恰到好处,让人移不开目光。 白枳不禁有些看呆了。 宠妃脸微侧似是有些害羞,头上的金簪晃了一下白枳的视线,白枳这才回过神来。 但是她的视线却又被这金簪子勾住了。 白枳愣了,这簪子怎的如此眼熟?这好像是…… 她脸一白,偏过头看着秦戈,果不其然,他也注意到宠妃头上的金簪子,虽然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但白枳足以确定,这金簪就是她在“纪家典当”当了的那个! 可是这簪子怎么会在这宠妃头上? 白枳只觉得此刻如坐针毡,她总觉得回头秦戈肯定会找她算账,不知道这次是折左手还是右手,亦或是左脚还是右脚? 不管是折哪一个她都不想好吗! 她现在也只能祈祷秦戈其实没有注意到这簪子,一切都只是她多想。 “陈公公,再去取些酒来,朕好久没与将军饮酒了。”周昌王高兴道。 “??!背鹿??α艘簧?愎?派碜油讼氯チ恕 未过多时陈公公便领着四个托着酒壶的宫女来到亭内,她们各自站一角,将酒樽摆在他们面前,满上酒便又退到了一旁。 周昌王拿起酒樽,“来!陪朕喝一杯,前些日子秦将军辛苦了!” 秦戈跟着拿起酒樽,“陛下言重了。”说完便以袖遮面将酒一饮而尽。 周昌王见秦戈喝完,也笑着将手中的酒饮了。 一旁看着的宠妃向身后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走近些递上酒壶,宠妃素手拿过白瓷酒壶替周昌王又将酒满上了。 白枳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周昌王身边有这样漂亮又贴心的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桑夏来侵,若不是你率军大胜,只怕是又要赔钱割地去议和。” “是陛下治国有方,臣不过是尽份内之责。” 周昌王和秦戈你一言我一句,白枳听着倒明白了大概。 这桑夏是周昌边境的游牧国,国土仅次于周昌国,但由于桑夏人以打猎为生,个个人高马大,骁勇善战,经常来周昌边境来骚扰,弄得周昌边境人心惶惶不得安生。然而周昌国历代出兵都打不过桑夏,只好通过割地赔款等方式去议和。 但是周昌王上任这些年,整顿朝纲,屈己纳谏,任贤使能,使得周昌国在短短几年内经济飞速发展,一路赶超周边小国。 而?国就恰恰相反了,曾经也是雄霸一时的大国,如今却一朝不如一朝,到帝王?穹这一代,更是衰败到极致。 白枳记得近年来周昌一直有征战?国的想法,但是可能碍于桑夏的骚扰,一直只是按兵不动,而?国也一直在一种自我麻痹中战战兢兢。 这几年?国没少向周昌进过贡品和银两。如果白枳没记错的话,在多年前?国似乎送了一位质子到周昌,不知道那位质子如今怎么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刁蛮公主上线!

就在白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却听到一段急匆匆地脚步声。她抬头一看,瞬间被来人的面容惊艳到了。 面凝鹅脂,唇若点樱,头发盘成凌虚髻用扶桑金花簪固定。一身艳丽的红裙被一双素手微微提起,手腕上精致的银环轻晃。她蹙着一双柳眉,眼周略带浅粉,水灵灵的眼睛中含着一丝焦急,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小巧可人。大红色罗裙在她身上却不显的俗气,五官精致到让人难以移目。 白枳觉得长的如此好看的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同于宠妃的温婉,在她身上白枳能看到女子少有的自信和张扬。 随着女子越来越近,白枳这厢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妹妹好像哪里见过…… 红衣女子快步走进亭内,美目直接落在了秦戈到身上,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周昌王看到红衣女子喜道,“原来是卿雅来了!快坐快坐!正好秦将军也在!” 卿雅听了周昌王殷切的话,反而瞪了周昌王一眼才坐了下来,坐下之后眼神依旧盯着秦戈不放,白枳暗悄悄观察着,心里猜测着,这卿雅定是喜欢秦戈。 只是再看看秦戈,这人依旧对谁都是目光冷淡,对那卿雅只微微点一下头便又转而和周昌王饮酒去了。 时间越久,白枳的胆子也肥了起来,桌上的点心不知不觉被她吃了大半。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盯着这卿雅思索,到底为何会觉得面熟。 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那卿雅突然将视线从秦戈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 视线相撞,瞬间天雷勾地火,白枳愣住了,手中的桂花酥也掉了下来,我靠!这不就是那日她救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年么!她怎么会在皇宫?! 卿雅也愣住了,不过她倒是没有认出白枳,她只是突然发现秦戈旁边竟然坐了个女人!她怒了,直接站起身来,指着白枳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周昌王被问得一惊,手中的酒樽差点掉了下来,他卡着舌道,“这……这是……” “这是周昌王赐给臣的夫人。”秦戈一边放下酒樽一边面无表情道。 “什么?!”卿雅惊讶地看着周昌王,“皇兄赐的?!”怎么可能?皇兄不是一心只想撮合她和秦戈的么?所以从以前开始便一直在秦戈面前提赐婚的事来旁敲侧击,虽然秦戈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最后还找来个只要战场上的姑娘这种荒唐理由。但她知道,她对于秦戈还是特别的,毕竟她们从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 这厢白枳听到卿雅喊了一声皇兄便愣住了,看来这个卿雅便是周昌王的妹妹,周昌的公主。那日在宫外看到的白衣少年,应该是这公主偷偷女扮男装溜出宫去的装扮,可是她出宫去做什么?难道是在宫里呆得闷了出去散散心? 白枳一边想一边瞄了一眼卿雅,这公主现在好像对自己很有意见…… 周昌王看着卿雅眼中的怒火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安抚道,“卿雅,这都是意外……”说话间他还不忘瞪了秦戈一眼,这秦戈忒记仇了,这回好了,他怕是要被他这个刁蛮妹妹给烦死。 秦戈直接无视周昌王,还顺手拿了盘子里的一枚桂花糕递到白枳跟前。 白枳震惊,她转头看向秦戈,这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秦戈看着她,眉毛几乎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捕捉到这一幕的白枳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战战兢兢地接过桂花糕,受宠若惊地咬了一口,只觉得大脑发麻,食之无味。 卿雅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她瞬间觉得气血攻心,秦戈身边何时有过什么女人,更别说给人送花糕,这小蹄子还吃得这么欢快! 感受到一道利刃一样的目光,白枳只觉得这桂花糕怎么这么噎得慌呢,她抬头正好对上卿雅那吃人的目光,瞬间冒塞顿开,原来这秦戈带她来就是故意激怒这公主! 周昌王看着快要杀人的妹妹,抹了抹额头的汗道,“卿雅冷静啊冷静……” 卿雅转头看了周昌王一眼,冷笑道,“皇兄怎么看出臣妹不冷静了。” 周昌王被硬生生呛了一下,这回卿雅气得不轻,看来这皇宫至少一个月不得安生了。 “本公主就不叨扰皇兄和秦将军议事了。”卿雅觉得自己再呆在这里看着秦戈和白枳简直是自取其辱,整个周昌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秦卿雅喜欢秦戈,如今秦戈却被自己皇兄赐了一个女人,她觉得再在这呆下去她就想杀人了。 “也好也好……”周昌王看着自家妹妹眼中克制不住的怒气,安抚道,“卿雅,朕是有苦衷的,你回去记得多念念皇兄对你的好,你……” 周昌王还想再叨叨两句,却被卿雅的一个眼神给制住了,他慌忙闭嘴,对身边的宠妃低声道,“爱妃,你去陪陪卿雅,哄哄她,让她看开点。” “是。”宠妃乖巧应了一声。 卿雅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白枳,宠妃跟随其后离开了亭子。 见卿雅走远,周昌王指着秦戈便开始大倒苦水,“你真是朕的好将军,你明知道卿雅什么性格,还说那些话!你叫朕接下来在这皇宫可怎么过……”说完眉毛一塌,样子要多?逵侄?濉0阻自谝慌员镄Γ?南胝馇馗旰驼庵懿?醯南啻δj降故怯屑阜秩饲槲丁 秦戈淡淡道,“臣不过是实话实说。” 周昌王气道,“你什么时候不说,偏偏在卿雅面前说!” 秦戈道,“皇上叫臣来不会就是说这些吧?” 周昌王经秦戈这么一提,果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赶忙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戈皱眉,最近他才刚醒,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白枳一听是关于?国的,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周昌王见秦戈沉默,也不等秦戈回话便接着道,“那大皇子谋反未成逃跑,老皇帝身体抱恙,现在是国师在掌国!” 白枳听完震惊了,?国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周昌王兴奋道,“朕想过不了多久,?国就大乱了,到那时兴兵是最为合适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以身抵债?!

什么?!周昌要攻打?国了?! 虽然自小在燕山长大的白枳家国情绪淡泊,但是猛然一听,竟还是会觉得有些寒心。不知道到时候又有多少百姓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其次她最担心的是燕山会不会受到影响…… “过段时间便到?国来周昌进贡的日子了,到时候朕看看?国的情况,适时旁敲侧击一番,再将兴兵之事从长计议。” 秦戈听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道,“全凭陛下定夺。” 周昌王之后又和秦戈聊了些什么,但是白枳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她坐在一旁对着盘子发呆,思绪又飘到之前在燕山的日子,她总觉得自己脑袋里空落落的,似乎忘了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兴许是被小黑关在那暗洞关久了,人也变得糊涂了…… …… “天色已晚,今日就先议到这里吧。”周昌王看了看天道。 白枳见秦戈起身行礼,自己也站起身来,学着秦戈的样子向周昌王行了个礼。 周昌王见白枳动作笨拙,忍不住调笑道,“将军夫人真是有趣,秦将军好福气。” 白枳正想反驳她才不是什么将军夫人,结果就听到秦戈冷声道,“走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亭子。 白枳一看秦戈已经走了,只好笑着对周昌王挥了挥手,快步跟了上去。 周昌王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唇角一勾,虽然得罪了卿雅,但是这婚好像没有赐错。 …… 回到将军府天已经完全暗了。 白枳赶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同这秦戈呆一块可真是煎熬,出了马车才觉得空气甚好,甚好。 她正准备乖巧地滚回自己的卧房,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将云凰簪给了纪家。” “啊?”白枳转过头便对上秦戈淡漠到近似冷酷的视线,他直直地看着她,这眼神让她想起那日他毫不犹豫掰折了她手时的样子。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什么云凰簪?我不知道。” “你在装傻?”秦戈扯着唇似是冷笑了一下,他慢慢靠近白枳。 白枳见他逼近,心如捣鼓,虚汗直冒,她一边向后退,一边快速思考秦戈的话,难道他说的云凰簪是之前她当掉的那个?可是这簪子现在似乎在那个宠妃的头上,难道是当铺直接转手卖到了宫中? “剜掉眼睛似乎有些可惜,不过尚且能说话。”秦戈面无表情,仿佛剜去他人的眼睛是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的事。 白枳一听脸瞬间煞白,她可不想做那没有眼睛的女鬼,她用手挡住秦戈,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把那个簪子给……给当了!就只是为了换些银两,若你在意的话,我……大不了,我把银子全给你!” 秦戈皱眉,他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得要命的女人,难道她去“纪家典当”是为了换银两? 秦戈伸出手靠近白枳的脸。 见此白枳慌忙闭上眼睛,完了完了她真的就要变成无眼女鬼了。结果没等到眼睛上的疼痛,下巴上却一疼,被人捏住。 “把眼睛睁开。” 靠!这人到底是又多毒,剜就剜吧,还要她睁着眼睛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她怒了! 白枳立刻睁开眼睛瞪着秦戈,“将军未免太小气!若你要那簪子我赔给你便是!当初又不是我要戴这簪子!明明是你的好手下将簪子给我戴上的!之前不要,现在倒是来兴师问罪了……” 秦戈低头看着她,那双极寒的眸子直看到她眼底深处,让人无处躲藏。 看这倔强的眼神倒不像是说谎,片刻,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冰凉手指,眯着眼道,“那就赔好了。” 白枳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一听这话就愣住了,“赔?” 秦戈道,“一万两。” “一万两?!”白枳惊呼,“我才当了两百两!” 秦戈垂眸扫了她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悟陵大师要是知道他做的云凰簪被人两百两给当了,那场景倒是有趣。 他无视白枳的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那就眼睛。”说着又要伸手。 白枳一听就炸毛了,赶忙用手挡住,“我赔还不成吗?只是能不能先赊着,等我有钱了再……等等等等!” 见秦戈完全没有停止动作,手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白枳慌忙道,“将军你想想,你剜了我的眼睛也没有用啊!留着它,虽然我没钱还,但是我能给你做苦力!当打杂!我什么都会!能为你上高山下火海!重点是我饭还吃得少!” 白枳一边闭着眼睛一边胡乱地说,内心煎熬地等着自己的眼睛被秦戈剜去,结果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悄悄眯着眼睛看去。 靠!那秦戈竟然在用帕子擦手!这是嫌弃她脸脏吗? 秦戈将帕子交给站在一旁的月影,然后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月影听完便脚尖一点离开了。 秦戈转而看向白枳居高临下道,“若再逃走后果自负。” 说完便转身走入府中,夜色中秦戈的背影卿长,玉冠束起的墨发被夜风微微吹起却不显凌乱,此景本是如画中仙,但白枳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形如魔鬼。 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句仿佛进过冰窟的话——若再逃走后果自负。 白枳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逃了,要是再跑,谁知道秦戈这变态会怎么做? 白枳想完赶忙进了府,朝自己的卧房跑去。 刚到卧房门前便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走近一看,原来是林路。 白枳没好气道,“是不是你家主子叫你来锁门来了?” 林路笑道,“不全是。” 不全是?这是什么微妙的回答,以白枳的涉世经验,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见林路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给白枳,“这个债条还需姑娘签一下。” “什么债条?”白枳满面狐疑地接过纸来,一眼看去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赞叹。可是再当她看完上面的内容时,她只想杀了这写字的人。 上面写着:吾欠秦戈一万两白银,自今日起,以身抵债至债主满意为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起来干活!

白枳气得磨牙,她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这明明就是霸王条约!满意为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满意?!” 林路目露怜悯地看着她,“我觉得姑娘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弯下腰将纸捡起来弄平递给白枳道,“曾经有一个人跟将军作对,你猜怎么样?” 白枳觉得估计没什么好结果,便没说话。 林路见此,继续道,“那个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割掉舌头,剜去双目,受尽折磨,而他最后还是被活活疼死的……” 白枳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突然觉得秦戈只是掰折了她的手真的已经是称得上仁慈了。 “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林路将皱巴巴地纸递给白枳。 白枳接过,沉闷道,“笔呢?”她签还不行么,大不了到时候赖账,至少比现在死了强。 林路道,“在屋子里。” 白枳走进卧房便看到桌子上放着笔墨和印泥,她快速抄起笔蘸了墨汁,在纸上签上她的名字。 签好之后她将纸扔给林路,“好了!” 林路笑道,“姑娘,还有你的指印……”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红色印泥。 白枳瞪着林路,林路笑得一脸无害。 好你个秦戈!我诅咒你孤独终老!白枳咬牙拿回债条,用大拇指沾了印泥,发泄似的往债条上一按。 “这下可以了。”林路笑着从白枳手中接过债条,“将军说了,若姑娘签了这债条,以后便不会锁这房门,姑娘在完成每天的工作之后,可自由出入将军府。” “这么好?”不会被锁在屋子里,还能自由出入将军府,白枳不相信秦戈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 林路闻言只是笑笑也不回答,“那我先回去了,姑娘早些休息。” 林路走后,白枳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她托腮想着这云凰簪到底和普通的金簪子有什么不同,为何秦戈这么重视?而且这云凰簪怎么会在那宠妃头上,宠妃和“纪家典当”有什么关系? “秦戈说我将云凰簪给了纪家……纪家……”白枳一拍手掌,难道“纪家典当”就是所谓的纪家开的? 她觉得自己甚是聪明,这么分析来看,秦戈和纪家应该是水火不容,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是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秦戈对纪家很是抵触。 如今她要脱离秦戈的魔爪,第一步就是和纪家划清界限,表明对秦大变态的忠心,让秦大变态逐渐开始信任她。 第二步就是等待时机,她想起之前周昌王和秦戈的对话,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周昌王说过一段时间?国会来周昌进贡,而?国历年的进贡都是国师操办的。 到那时只要找个理由让秦戈带她进宫,她说不定能见到百里羽祁和玖陌,凭借玖陌的身手带她逃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厮愿不愿意带她跑路,毕竟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想到这白枳不禁有点泄气,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和玖陌斗嘴,不过她觉得那狐狸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唉,不想了不想了!”白枳用力揉了揉头发,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如今她还能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若不成功她或许就只能一辈子在秦戈的魔爪下苟且偷生,想到此,她只觉得心里一凉。 不行!她一定要逃走!白枳暗暗下定决心。 …… 秦戈坐在桌案前看军营送来的信件,手握信纸,食指微微抬起,昏黄的烛火打在他的侧脸上,容颜美得愈发不真实。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书房里的寂静。 “进来。”秦戈沉声道,眼睛却未离开手中的信纸。 林路推门进来,低头道,“属下是来送债条的。” “放在桌上。” 林路将那皱巴巴的债条放在秦戈的桌案上,“属下告退。”说完林路便退了下去。 许久,秦戈将所有的信件都看完之后,终于看到被晾在一旁多时的皱巴巴的债条,他皱着眉将债条拿起来,入眼便看到一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名字。 “白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名字读起来倒有几分熟悉。 秦戈闭目捏了捏睛明穴,兴许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他最近总觉得很容易困乏。 他放下债条,躺在一旁的榻上,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一向无梦的他这次却做了个诡异的梦。 浅草晨露,雾气弥漫。 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池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孩,两只玉足正欢快地拍打着水面,氤氲之中若隐若现。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女孩的方向走去,这梦未免太真实,他甚至能感受到脚踩到青草上那种松软的触感。 那女孩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抬头向他看过来,雾气遮着她的颜让他无法看清,但听着语气却能猜出她此刻定是十分开心,“你来了!” 秦戈还未开口便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传出,“过来。”嗓音低沉却又带着丝丝凉意,但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那女孩远远笑着应了一声,便向他奔了过来,一双赤足上一边一个的铃铛在叮当作响,听着让人的心情都仍不住愉悦起来。 就在秦戈即将看到女孩的面容的时候,却一番天旋地转从梦中惊醒过来。 秦戈扶着隐隐做痛的额头,此时才发现自己竟在书房的榻上睡着了。 天已微亮,而他已经睡意全无。从这梦中醒来他竟觉得胸口闷疼,这感觉于他而言实在陌生。 他站起身来到桌案前,恰好看到桌上的债条,眸子闪了闪,接着又想起某个骂他变态人渣的女人,眼底泛起几分寒意和一丝玩味。 —— 清晨,本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 而她,白枳,却被硬生生拽了起来,而拽她的那个人还笑得一脸无害。 白枳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路,怒道,“林路!你是鬼吗?大清早来作妖!” 林路看着白枳抓狂的样子,语气平常道,“姑娘,我也不想这么早叫你起来,可是将军有吩咐,让我叫你起来干活。” ------题外话------ 看到这一章的小可爱可以在评论区吱一声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