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穿越令狐冲》 第1章 我若真是他们大师兄就好了(求追读~求收藏~) 但她问了几次,杨宇总是看着她眨巴眼,一脸茫然的样子,这让她也很无奈,同时也挺伤心,为此偷偷哭了好几场。 最后这句话却是让司马薰儿心中窃喜,于是高兴地点点头,因为她现在也想明白了,杨宇说得对,只有远离这里才是最好的结果。 “青莲道兄,手下留情”青莲听到这声音后就知道是白衣回来了。 因为顾忌着【难度调整骰子】的不稳定性,叶浩决定先抽一波奖试试,指不定就抽到自己想要的了呢? “说什么呢,一个二年生和我这个一年生比试,本来就是我吃亏,结果还输给我了,说到底,平民就是平民,这点改不了的,就算给她们再多时间修习魔法,都是没用的。”哈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 “寒遁——天之冰室!”突然间,君麻吕瞬间被冰封在了一块坚冰中,寒遁的力量冻结了所有噬金虫的行动。 诺诺跟陆嘉颜立马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圣主跟青王也席地而坐,修整起来。 “果然!”淡然一笑,宇智波富岳的双眼中也出现了三勾玉写轮眼。 吴先生双手一抖,收了神通,随即对杨宇微笑着点头,他的心里也很是高兴,因为这是他得“道”多年以来,能够理解得这么透彻的人,也只有杨宇了,这让他不免有很大的知己感。 战北珩不在意的安抚了蒋建芳两句,他拿起军大衣和苏筱柒一起出了门。 “刘知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黄信侧身问道,眼中已有不耐之色。 那些货物堆在了城镇外,他们拿了也无用,那可是‘黑腕’,现在要是拿了货物,也会被追缴的。 江千若的神色淡淡,脸上既没有见到他们的惊喜,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 辛仲远递给袁思贤一个眼神,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两人一起沉默了下来。 那竹篮子中放了很多都东西,码放的整齐,在一侧看着,也不是很清楚。 手脚不能动,但她意识是清醒的,感觉被人装在了个麻袋里,扛在了肩膀上。 说着这话,余光故意瞥了余年一眼,见余年表情古井无波,充满无奈。 “外婆,别打了。我跟我爸出钱。”霍北语的儿子赶紧上前劝说。 我想我的腿估计是好不了,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活奔乱跳的了,一条腿,伤了两次,骨折容易愈合,枪伤却很容易落下病根。 三人随后飞落在那山峰之上,楚樊二人虽急于想知道阮玉香自昨日以来的遭遇,但见她只是怔怔出神,二人也不便相催。 哈珀听完顿时头大都大了,这次他带着二十个魔骷髅的人参加行动,现在竟然只剩下八个了,虽然不是特别行动组,但是能被总部选择派出来的也都是精英,这种结果让他们都是难以接受的。 “加油!”沐御尘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一天之内接连被“重型炸弹”砸的陈昊已经只会直眼睛、话都不会说了。 高六十六层的东都娱乐赌城是圣彼得堡并不算起眼的一座娱乐场所,可它神秘不外漏的实力却让它变得不普通。 胖子完了,神经兮兮的走开了,胖子所去的地方,正是东南角。我跟在胖子的身边,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赵秋阳给拦了下来,他让我去给他搭把手,是要开了这棺材。 见玉石毫无异样,又想:“既然现下三剑无法聚齐,只得另想他法了。来时老祖曾提示,仙丹有主,心诚则灵,只要我虔心祈求,说不定能得仙人垂怜,自动打玉石呢!”当下跪在玉石前,双手合什,虔心求祷。 “样貌也都核对了吗。”虽然心中已经100%的确定,不过亨特中尉仍然一丝不苟的确定每一个细节,单就认真程度來说,亨特确实是一名优秀的中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蝰蛇这种专业的军火商他还是比较满意,自始至终蝰蛇都没有问过这批军货品的用途,甚至连李立的姓名都没有过问,只要结晶一切都不问。 他们都被慕容部落的战斗力给吓住了。并且,他们之所以不敢追击,就是怕慕容部落有什么阴谋诡计。 从灵知加入以来,唐进就多次向其索要式神,要求是以各种人和生物为原型的。当时的灵知自然全部答应,给了唐进大把的式神,甚至为此还消耗精力过度。不过为了偶像,这种疲劳在她看来还是甜滋滋的。 思远呸了一声,坐起身刚要说话时候却发现旁边的那个家伙已经可以看见了,而这一次它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齐腰……还有平躺时已经能看到胸了,下面也不再是光溜溜了,出现了一些该有的特征。 萧云为天元宗扬眉吐气,让得门中的所有弟子都感觉颜面有光,所以有许多人都对他很尊敬。 “布下阵法,阻止他们前进。”李凡身材修长,模样俊逸,衣袍迎风舞动,眉宇间有着一丝不凡气质弥漫而出,他眸光眺望着前方,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次是我们千机门与南海剑派的争锋,也就不用他们搅合了。 即使两人心有不愿,但就算他们如之前般自行处置了,也有的是人想要在大帅面前露个脸,将事情报给赵石,这已经不是两人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随着赵石在金州声望越来越高而必然发生的转变。 他们都掌控着所在宇宙的所有势力。一个轮回纪的九成收入给了魂逍。余下的一成力量根本还不够他们自己消耗的,更别说培养自己势力的弟子了。因此,他们都不可能同意。 第2章 我真是他们大师兄(求追读~求收藏~) 老头不疑有他,走过来轻轻架起何鹏,何鹏故意把身子的重量加在老头身上,发现老头没有丝毫吃力感。 说罢,她微微起了些身子,覆上男人的唇,泪珠落在两人交缠的唇边,有些咸味的苦涩,如今却被两人间的甜腻盖过。 一袭黑衣少年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路灯下面,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本白皙的脸上,光线亮暗、棱角分明,眸子里散发着冷气,嘴唇轻轻抿着。 这几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思考过游戏通关然后得到游戏制造者的奖励来恢复自己青春这种事情。 “那要怎么打开阴阳门?”钱萌萌又问道,那具“尸体”只说了冥路,其他的一律没讲,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进去,也不知道什么阴阳门,更别提进去了。 李言内腑一阵窒息,头脑有些眩晕,右手自手掌到手臂麻木中尤如万根细针同时刺入血肉中一般,剧痛让李言头脑清醒了一点。 镇上的百姓们一路跟着,却越发的激动,他们站在府衙门口高声咒骂着谷胖子,更有甚者挽起袖子便直接要冲上前去揍他,好在被一旁的人拦了下来,才没有酿成惨剧。 可是,他的那些学生,也就是自己的师哥师姐,无一例外都是入了娱乐圈的。 陈舟的神情也僵了一瞬,只是看着谢玦,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王兴江马上把肉吐了出去,但恶心的味道还是残留在口中,让他不断产生反胃的感觉,脑袋甚至都开始昏沉。 由真灵之力形成的梦境有着“真实”的性质,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另外一重真实。外来者想要对这样的梦境进行干涉,自身也需要具有一定强度的真灵之力。 刘琪琪警告,“你别说话,说了我也不听。”说完,捂着耳朵往屋里走。 他看向童乐,而童乐则是已经双手抱头,吹着口哨,看起来悠闲到了类似于摆烂的地步。 支线任务一旦触发,所有玩家都会获得吗?还是说只有这种合作副本是这种情况? 眼看着他进了洗手间,阮甜甜气的红了眼睛,也不好跟进去,只好躲回被窝里,委屈巴巴的缩成一团。 身为一个丫鬟,能吃到皇宫御厨做的糕点,春碧这一辈子都不敢想,从爱吃的王妃口中夺食,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话刘琪琪听过,是楚相说的,当时她不相信,听到语黛这么一说,有些相信了。 幸好陈明的神力足够维持着洞府使他存在,幸好现在他的神力够用,有村民们源源不断地给他供奉着香火,他不论在哪,都可以感觉到村民们供奉他的香火之力。 一个时辰后,大雨终于停了,众人们都聚集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结果,御医虽然都被送走了,但为首的胡御医还是想要看看结果。 咔咔原本就高大,身子一腾,直接咬在她左胸位置的布料上,并且把位置直接撕开,一条裙子顿时敞开,里面的贴身物品就这样一览无遗,安暖双手护在胸前,欲哭无泪,她这是被一只狗给调戏了。 老马看到莫亦辰似乎对这个姑娘格外上心的样子,刚才在车上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应该是认识的吧,这样应该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须后水的清香。 不对,他不可能还停留在lv3的阶段了,因为那是鳞之主体内最最纯粹的力量精华。 “唐江召,现在我以中尉的身份对你进行交流,有什么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穆雁凡是真的生气了,对于唐江召的油盐不进,她只实在没办法。但是她不想放弃,谁叫他们都是一类人呢,脾气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 未晚侧头,姣好的侧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唇角弯起,像是在笑。 “不要搞得自己跟万人迷一样,我要想也会想你母亲大人的。”我回道。 由于伤的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右手行动不方便,韩子矶还是吩咐众人,休息一夜之后继续赶路,此地不宜久留。 莫以辰早早的就躺在酒店的床上,却气的睡不着,翻来翻去,静不下心来。 面对这些安慕枫只能装作不知道、装作无所谓,其实他心里面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有所谓,可是那又如何? “我们去哪呢?”果然,一见到外面的世界,黑影立马兴奋起来,像是一个讨债鬼一样紧盯着成道森不放。 “此子会我道门道法?”声音落,一位中年道士拿着拂尘推门而出,一跃而上,点在屋顶,看着眼前争斗。 如果天眼系统被渗透,那么还有安全监控设备可以使用。两者走的不是一个频段,天眼用不了,安全部门的监控体系可不会崩溃。 第3章 物我两忘(求追读~求收藏~) 执法堂弟子张了张嘴,刚想拒绝,可看着褚云峰哀求的模样,挠了挠头,就将玉牌递给了褚云峰。 她无言地与温奢玉对峙,良久,似是在他冰冷的目光注视中败下阵来。 随即,她走到不远处的灯谜验证处去验证,不一会儿,她就提着一盏兔子灯走到凌云跟前。 “你在干什么?”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颂受到惊吓蹦了起来,连退三步。 同时四处收集情报,分析欧资、犹资、沃尔顿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意图。 “行!”老板示意一旁的售货员去付款同时也和萧景玄聊了起来。 勾魂索的手柄轻点围墙后,厚实的围墙凭空出现一个齐人高的洞,里面的园林出现在眼前。 此刻,萧景玄已经看了一大半了,新奇的故事使得他想要下意识的点击下一章观看接下来的剧情,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手臂像是中风了一般,想要点击却点不下去。 相反,这句话让可以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想要拥有话语权,获得生存的权利,掌控别人的生死,就要让自己努力变得强大,变得更有价值,无法被抛弃被放弃。 无论走路的,还是骑自行车的,全都犹如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看过来。 苏木三人对视一眼,神色震惊,目露骇然仰头望着那高十几米的巨大身影,恭敬的作揖一拜,点了点头,从那身上的压迫力让几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四溢而出的气息堪比出尘境圆满。 苏若瑶心里顿了一下:延仲,你爹最器重的儿子就是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不过就算你搬出去住,我也信你不会被埋没太久,一飞冲天的日子指日可待。 妖王之上便是妖尊,妖界有五位妖尊,个个实力雄厚。这九婴妖王便是妖尊蛟鸱手下的左膀右臂。 一处陡峭的山崖下,白雪皑皑的沟谷里有一个三角形的黑色洞口,像是宣纸上流泻的一滴墨汁,打破了这里和谐。 刘容絮重重冷哼一声,虽然她看不起这道士,不屑与他为伍,可他也说得不错。既然上了魔龙白冰这条船,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道士死在她面前。 夜清绝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狐七媚,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的里开了地牢。 nba历史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哪怕许多nba球队的老板,都不敢说,一年能有过亿美金的收入,更不要说球员了。 顿时全场观众大笑了起来,随即一阵阵欢呼声,为ty而响起,为他喝彩的声音,他举起手,做出十分嚣张的动作庆祝着。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那弯弯的月牙下,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球馆,也是骑士队主场球馆,新贵肯速贷中心球馆。 “青云正利用源罪血池的邪恶力量对妖王狐的血盟缔约者实施换魂术,若是他成功了的话,妖界将会面临更大的危机,所以恳请您……”欧阳红叶毫不退缩地继续说道。 “曹少?”于云喊了声,以为自己手机信号有问题,还特意看了眼,确定正常后,才将曹格的灵魂喊回来。 “钟蔓!”就在这时,钟霆从门外冲了进来,要不要杨舒雅拦着,一巴掌明显就要甩到钟蔓脸上了。 灵猴的耳朵似乎十分灵敏,它瞥了一眼沈瑶,露出一个不屑的目光,竖起中指,看起来十分嚣张。 这就是段鸿迹,当他想要伤害旁人的时候,往往只需要最简约的话语,最平静的语调,就能让他的敌人如生如死。 说完就看到丁意打开手机,里面响起了:列车开往春天的音乐节奏。 加上俞三郎买的猪肉和腊肉,足够做满满一大桌的菜了,不过人多,许氏怕一桌坐不下,准备分成两桌,这样一来菜份又要增加。 曹格本来很安心在处理工作的事儿,原本是一本正经,可最后因为曹格刺裸裸的对他虎视眈眈迷恋的模样,他能安心个鬼,心早已飞奔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就是为了缠着江洋去的,所以江洋禁不住诱惑,她也不想过于苛责江洋。 “我不会原谅你的。”艾伦边穿戴整齐衣裳,边淡淡的说道,语气透着凉薄。 “人生本就是一场赛跑,有的人的赛道只有百米,有的人则是漫长的马拉松,有的是则需要跑上永无止境的一生。 “影儿,洛曦是不是和那个季莫问有什么过节?”看着莲洛曦这副样子,狄羲不免问道。 “林子,这套兵器确是挺适合你的,进可攻退可守。”百里星手里拿起一套刀盾,随手丢给林子,自己则拿起旁边的大砍刀。 那脑袋呈三角状,扁平而硕大,一双眼睛,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森寒的光芒。 河水并没有被全部拦截,依旧可以从下面,从中间流淌,不过,缓慢了许多。 独孤星辰低声说道,双眼妖异无比,身影突然间消失,空间之力运用而出,身体短暂的在空间中穿梭而去。 第4章 你们难道不是这样?(求追读~求收藏~) 只是宁次和白衣神秘人的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摆脱不了白衣神秘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事我只有主张,赵道长无需说太多!”鲁有脚根本不理睬赵志敬,直接让丐帮弟子去拦人,而他也带着别的武林人士前往,被甩在后面的赵志敬脸色铁青。 恒山县地处岐州北部边陲,毗邻吕州,素有岐州北门咽喉之称,无论是南来北往都避不过的一个重要城镇,故而使得当地的经济发展都尤为兴盛。 “原来的剧情里,海伦娜在得到通风报信后同样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直至夜幕降临,神启姗姗显现,这时候她才越权率军连夜向王都进发!”周玉难得耐心解释道。 苏瑾玥在现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思考问题,简直不要太混乱。 “难道华将军就不怕伯平回到吕将军身边,将来与你作对吗?”高顺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有些话势必要先交待一下。 楚滟湫重新振作起来,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前看。原身最在意的是唐斐彬,一切就等高二和他同班时再说吧。 “他把我们府里今早采购的食粮全都吃完了……”王戈语气颤抖道。 不管有什么矛盾,大家彼此之间能私下解决的就私下解决,私下解决不了的就签生死状。 庞德知道皇上张超喜欢有本事的人,而这个步骘显然实力就是不弱,即然还被他碰到了,是断然没有让此人逃走的道理。像是这样的人,便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可让别人用了去。 “夫人,我们不是说过只是上来欣赏这里的良辰美景,为何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楚阳望着眼前这一座酒席,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尘儿,怎么了?”龙浩天的声音随之传來,将喧哗的人们镇住,四周再度恢复安静。 杰森晃动了两下头,完全看不出脑袋曾经被砍下过,才是刚刚重新装上的。伸手拾起了自己的砍刀,再次带着冷酷无情的杀戮气息一步一步向楚逸云和罗莉走来。 半个时辰后,樊乐就匆匆出现在炼丹师公会,他来到之后,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索要六级灵药。 这贺姓青年的武道修为也是不低,怕是也有齐天境了,这边刚刚和孔仁宗交谈完,转身便是对着跟上来的几个风雷山弟子笑着介绍道。 “怎么浑身是伤,是不是刚才幽冥宗的兔崽子干的?”张振来到之后,嫖了一眼满身挂着血痂的丁双,然后皱眉道。 说说笑笑,便进了司马茹晴的房间,丫头们早就把备好的吃食鱼贯而入的端了进来。 见到乔希退缩,山鸡还未来得及欣喜,宁华这时候却是忽然的叫价,淡淡的声音,又是让得他脸色阴沉。 此时墨风霆的目光已经紧紧的锁住了江云缨那纤细火辣的腰肢,直到那勾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放荡的笑容,索性把领口一扯,就那样慵懒不羁的靠在了旁边的贵妃榻上。 原话分别:为神与鲜花献上剑。真想沉醉在美酒中。王室的窘迫由我们解决。以及我也有追逐火枪手的梦想。 就不会看到,看到艾莉,倒在,倒在已经吃完食物的汉堡盒子中了。 陶幽听见「但是」两个字,就收起了脸上八卦的笑,低头继续整理碗筷,故意把瓷器摩擦碰撞的声音弄大,不是很想继续听陶爸爸讲那些耳熟能详的大道理。 而随着能够半价学习技能的“半价姐”入驻,直接让这里成了玩家的必经之地。 而嗜血藤则负责将猎物拖拽过来,并且猎物吸收,给木偶蛇虫花提供养分。 “几位将军还是这么精神。”他好听的声音格外悦耳,各种默契的眼神在风中碰撞,哪怕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但众人对战神的那种无形敬畏与羁绊依旧存在。 江云缨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都为科学献了身,那么墨炎璃为科学豁出命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略有犹豫,最后依次走出房间,月晚花看魏宇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总能如此淡然自若,越发相信了悬赏令的说法,她面露纠结,一时手足无措。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班上一大半的同学都心软了几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吵着让纪律委员记她名字的行为太恶劣。 旁边那桌坐了四人,看起来也是江湖人士,其中一位正四下看了看,压低着声音冲另外三人问道。 另外,金圣哲有一个地方感到奇怪——这个x博士明明是慈眉善目的和蔼模样,很像德高望重的老医师,为什么要做出改造普通人这种事呢?难道是受暴王胁迫吗? 一丝丝天地元气没入姜云的身体,他一遍又一遍的淬炼天地元气,将之淬炼成元力,洗刷身体。 所以,几天后当柳月舞和刘还真两人见到李道然的时候,他正在根据圣痕之石空间当中的记忆,尝试着新的空中战斗技巧。 毕竟霸剑山庄在一年前曾遭受灭门之祸,庄内如老庄主孟逸凡在内的一干高手尽数死在了那一役下,如今孟瀚然虽然重整霸剑声威,可与之前相比,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计划虽然粗糙,但是毕竟留给雷闻道准备的时间太短,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当然,他对他的算计,也很是有信心。 驱车抵达市人民医院的时候,严复礼已经换掉了病号服,东西也收拾了差不多了,只是腿脚还不利索,走路还得靠着双拐。 此时节,郑义却还一副轻松模样,他领情的冲莫辰笑笑,抬手将拴着怪物的绳子丢给莫辰。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事情表示关心,以菲斯为首的几名老师就堆在一起肆无忌惮地闲聊着,说话间隙里不是表现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 第5章 赤子之心(求追读~求收藏~) 刘猛对自己有信心,对吕布、典韦、许褚、曹洪、董袭、贺齐、成廉、魏续、栾豹、董固等有信心,对千锤百炼、百战百胜的战士有信心。 早晨起床查看了下手机,没有什么太大的体育新闻,都很平淡。好像现在还在假期中似的。洗漱后检查了一遍战术与防守演练已经发到主帅的邮箱里去了。 “无妨的~!”反正自己母妃又没有真的不在了,所以长公主很洒脱的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裁判你瞎了?!他刚才推人了!”格林冲着裁判喊道。裁判给了他一个白眼自己体会。明明是你先推的人好吗,接着又是处于惯性的对着人家给了一脚还想要犯规? 如此一来,整个西线共安排了近一万五千兵力。其中北线黄河与济水之间通道为茌平、临邑二城,调太史慈之肖建部千人守茌平,关羽之陈禄部千人守临邑,肖建归陈禄节制。 袁绍明面上大张旗鼓出蓟县而,其实出了城就亲率步骑两万折而向,日夜兼程急进。 “教授,你叫我二哥,什么?”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蓝剑神神秘秘的,云阳有点搞不懂,但看他这样认真,云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他把行李放好,拿了些华夏特产的绿茶出来,泡了一壶。 白奉也不客气,就着水酒吃了起来,推杯换盏中大家的关系似乎也拉近了不少,而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白奉放下了筷子,然后他拿出来帕子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优雅的举止让牛捕头和金二郎看的眼睛都直了。 霸龙微微愠怒,浅骂了一句后,空中腾飞的它龙掌一挥,一道金芒向韩炎飞去。 特别是孙舒儿,很难想象得到不到一年之前,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还是飞剑城内人人唾弃的废物少爷。 那么,沼地五头凶煞必然出离愤怒,对两人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 要不是碍于晏爷爷的嘱托,晏铭舟晚上不好和她分房睡,安芷晴毫不怀疑,她甚至几乎不会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丈夫。 黄天听到了这番话之后,也向着远处看了过去,当他看见了远处7人出手的样子,一股冰冷从他的脚后跟直窜他的脑门儿。 韩炎紧紧握住金莎的手,看着也如自己一般逐渐恢复正常的金莎,他眼神自信的说道,这是在给金莎传递信心。 听到声音,叶峰并没有感到疑惑,在几名演员赶到之前,他便得到了系统的提醒。 他的目光多是落于在那五十柄左右的长剑之上,他所用的黑剑便是一柄三尺长剑,用惯了长剑自然不会去选择其他形态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眼病房,心里已经大概猜出了薛晓妮让这赵菲过来的原因。肯定是外面的动静了,她自己不好意思出来,所以才让赵菲来打搅自己的好事。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木子昂没有说话,缓缓地闭上双眼,脸贴脸和她靠在一起。 “红豆。”赫连和雅轻声回道,这一首歌曾经伴随她度过了最甜蜜的热恋期。因为这是不怎么爱动嗓子唱歌的原野,唯一爱唱给她听到歌。 拜幽硫兮不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妥,在他认为,玮柔荑就是要给他宠着的。 那里该死的人,今日他一个都不会留,被柔荑看到了,她会被吓坏。 “不许就是不许。”辰鼎老眼迸精光盯向仙宫,有话却不说,故作高深。 然而却没有给她一个放松的空间,当慕容银珠坐在床上盘膝运气的时候,便有人来了。 “实非我们东家要轻慢了各位贵客,实在是那位上宾身份特殊……恐怕连诸位都要看他几分薄面的。”面对这样的纷杂的情状,牧景依然处之镇静。 夜倾城大惊,只觉得放在她肚子上的魔爪,莫名的让她觉得胆颤心惊。 在广场的另一边,地面上黑压压的伏满了死去的僵尸,一个至少是入衍境的弓箭手,一个灵域境的黑脸僵尸道士,几十个入衍境的僵尸道士,还有七八百号僵尸兵卒,这样的阵容,此时却还没有杀死宗阳。 “神箭!果然是神箭!”姬宇晨激动的不由自主的想长啸,但是,终究,他还是按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桌面上的十只神箭。 倒真的希望这云姬的命运别跟当初的徐仙儿一般了!当初那徐仙儿可是直接被王爷扔到了军营,在秦素素后来听到这一消息之时,她真的是吃了一惊,全然想不到百里沧溟这样做的理由。 石子宸的话,使得苏沫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说实话,这些菜在以前都是她爱吃的,可是现在她又怎么有胃口吃下去? 看见陷阵军退了下去,守军士卒都是一个神色,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自从他们开始攻击之后神经就永远处在一种高度的紧绷之中,现在松下来那种巨大的疲劳感立刻席卷上来,不少人都坐倒地上呼呼喘气。 第6章 你还是别说话了(求追读~求收藏~) 除此之外,更有一个个穿着黑袍的人出现在周围,挥着法杖释放黑气来向众人笼罩过来。 了空老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虽然不如师傅,但还是没有相差多少的,师傅只依靠了一件御雷法宝就成功飞升了,到时候只要了空老祖多准备几件御雷法宝够渡过天劫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你早点休息。”顾和安也不想打扰穆容恢复精神,见穆容似乎真的不在意有没有多出来可以休息的那天,就直接走了。 而听到我的问话之后,邋遢大王奇遇记世界之中的地下世界,老鼠王国之中的老鼠监狱的监狱长,黑傲兄弟听了我的几个疑问之后,开口回答我到,是这个样子的啦。 穆容现在显然选择性忘记了她在当初准备拒绝刘老对抗五阶丧尸的时候的冷血想法。 克里罗惊慌中丢出的魔法屏障,刚与奥黛塔的剑气接触,就如一张薄纸般被轻易撕破,金色剑气继续肆虐,将克里罗的身影彻底撕裂。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句话,虽然是人类世界之中的人类的至理名言,以及广为人知的俗语,诗词。 等到来到法阵面前,穆容才意识到为什么这股力量显得那么不同。 “宝贝,首先我是为了见你。其次,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挑起她的纤纤玉指,熊冠希不禁深深地吻了上去。 连公主这般深不可测的修为在对方面前都毫无办法,只能原地固守待援,更何况他。 楚凡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顺手还从桌子上,抓起一瓶红酒,来到浴室跟前,深吸口气,轻轻把门推开。 唐觉晓之所以变成汪老师黑,那是因为他真的粉过,后来因为一些事粉转黑了。 就像国内很多人手头紧,月光族,也是天天慌得一批,可能在很多印国人、非洲人眼里,这就是矫情又不能理解的事。 但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一个真武境七重的少年,可以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居然仅仅几个呼吸内就杀掉了数十头荒兽? 仗已经是打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是夫概心中明知,一切有关于己方胜利的筹码都是被秦军一一抽走了,但夫概的心高气傲……准确的说,乃是夫概在吴王面前许下的军令状,皆是不允许夫概有着丝毫的撤退。 提及“图纸”,鲁妙子眼中也是一阵精光,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又像是遇到了绝色美人一般,久久不能释怀。 百合学院内,绝代风华本来已打定主意回绝沙间雪了的,不过她突然感到,让陈兵和沙间雪见面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把唐觉晓身上的技能认真找出10个,错题集估计不是第三就是第四。 他是如何控制食人花领主的,食人花领主有没有弱点,他有没有制衡食人花领主的手段等等。 世界最遥远的距离,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阴阳两隔,永远相见之日。 他凝视着倒计时,又看了眼依然在忙于‘操’作的苏珊,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开口。 这一次,吴凡没有退一步,冰龙被冲出十步开外,其上圆盾立即被破去,火圆珠在这一刻加速转动,一道火柱立即冲击而下。 恋情炒作其实对演员来说并不吃亏,只要不是恶劣的操作,一般都是会增加双方名气,在娱乐圈,名气往往就是钱,许多人巴不得抓住机会炒作一通,只是不是人人都能获得好机会罢了。 林烨笑着和常静一起上了岸,而就在这个时候,常静瞥到从男更衣室那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走了出来。 可这么一回答,林烨发现,连自己也坑进去了,毕竟这全班的男生,不就包括他自己么? 苏珊打定主意,便对着那张券发出了使用命令,只见画面一转,她的人物就被传送到一个古怪的高塔里了。 这一躬,是感恩,感恩能够生活在这样一个安全富足的国土上,感恩这些守卫领土安全的卫士们。 一话落下,洛羽也不再开玩笑,朝着刚刚的黑光发源地就寻了过去。 路凌看着安若进行解释着,一边想着这在黑暗之中必须做的一种事情了。当然这是和维尔先生约定好,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就必须要遵守的事情。 丹尼斯这番话是没有骗人的,李云牧从系统供给的资料中得知,并不是每一个血族都有资格拥有姓氏的,就像是黑暗纪前古老的血族十三分支,它们所拥有的圣物,即使是神灵亦要忌惮。 拒绝的话,说了那么多,可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徘徊不定,她现在真的想立刻找到萧徵鸿,问清楚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她舅舅,如果是的话,那么是不是真的没回去的路了。 第7章 勇猛精进(求追读~求收藏~) 放眼整个九霄圣地,能够享受这等待遇的,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 “咦?居然进幽冥界了?”幽冥界特有的酒香,入眼望去墙上挂着的冷兵器,墙角堆积的酒瓶子,李乘此时顿时醒酒了。 魔神宫这三字似是一种禁忌,胡三通一方以蔽之,不愿多说。很生硬的把话题转向九大门派。 “这剑我可以试着划纸、削木头。但是这削铁却不能这么随意,而且还必须要征询到这把剑的主人同意!”赵老板直接看向了李乘。 双方生死相向,陈铮依然无法对此老生出讨厌之心。这位老人如同邻家的老爷爷,给人一种强烈的亲切感。 以伊菲克拉特斯、伊阿宋为首的联军将领在商议之后决定:爱利斯、阿卡狄亚联盟以及亚该亚城邦的军队进攻美塞尼亚,联军主力进攻斯巴达。 他没有说完,不过黑凤和黑豹他们已经听明白了,意思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 在经过农家乐门口的时候。看到叶水仙从里面出来了,不用说这是回来看看了,叶叔跟在后面。 若不是卯足了劲要拼一把,他也不会费尽心思,请来地理学方面的专家,也就是身后的这位老人常教授。 本来班主任要请家长,正好三好学生刁晨经过教室门口,我用眼神给他打了sos的信号,他会意地跑过来,以无害的笑容和长兄如父且痛定思痛的路数将我解救。 松本乱菊她也只是一位副队长而已,此时一位队长都无法解决,更别说她了。 “你给我死!”奈何使者瞳孔布满血丝,仰天大喝,他必须将叶羽一击必杀,这样才有机会去救忘川使者。 “好了,老大的资金已经到位,现在我来分配一下任务,争取早日完成。”狂人此时非常严肃。 法师是用智慧去战胜一切,而不是仅仅依靠那些可以毁天灭地的法术。因为法术只能够带来毁灭,而她要的是征服,彻底的征服。 而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会遇上比她墨凉还要厉害的人,这并沒有什么稀奇的。要说,就是说那太皇太后的棋艺实在是太差了,才会这样子频频的输给墨凉才是。 他从床上做起来,甩甩脑袋,说:“发烧。”的的确确,他说话的时候鼻音是有点重。 燕飞的面色在不断的变幻,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白,面部表情也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欢愉。七彩的光芒不断的从他的身体内散发出来,那是一股磅礴浩瀚的气息,仿佛来自于远古时代,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顶礼膜拜。 听到东方毅的话,艾瑞克立刻焉了下来,没好气地看着东方毅说道:“算你狠!哼!”说完,想要走人,可是想想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立刻抱着手臂坐了下来。 “妾身只是在想,主人的身世与妾身有些相似,我也曾是无家之人。”南婉低头道。 她不是相信秦川的手艺,反正他不会做也没事,有东西吃,她也是过年了,忽然想到秦川,就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你带人闯进玄门,看来早已有了决定,但我还要问问,不知道是谁杀了你徒弟,为什么杀你徒弟?”玄门门主平静的说道。 身体的热度几乎都可以直接将一个大冰块儿给化成水。他不停的在墙边寻着那冰凉的温度。试图一缓解一下自己身体里的不是这个。 所以,当王大树盛气凌人地过来挑衅的时候,雪灵芝就给这气氛再加了一把盐。 秦川也是微微皱眉,不过忽然眼睛一亮,龙宝宝,这绝对是真龙存在,甚至是神龙。 在他的面前,程玉海和之前被称为韩叔的中年人正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冒出来。 岛上被数万伏高压设备包围,而地下的拘留所,不知掩埋了多少高科技的暗器。 顾凉与姜瓷心中凌然,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紧握着手中武器。 虽然是挂名太太,但是罗君绮每个月都会收到慕老爷支付的赡养费,否则怎么会乖乖听话? 结果被龙嘻嘻一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半空,最后没办法,连带着龙武帝都被带着一起练了。 嘎巴拉还在他手里,他握了一路,现在只觉得烫手,恨不得立马扔出去。 此刻,穆绮雪看到老妈出现,丝毫没有停止,反而更产生了一种报复心理。 栗酥正在贵宾室等着郁怀序送衣服过来,百无聊赖,甚至有些昏昏沉沉想打哈欠。 男子一出来,底下很多人便齐相站起来,抱拳示意,相互寒暄起来。 粘杆处的人,见马烈要走,他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了,起身后冲周仓一拱手,沉声说道。 这乍然一看,像是环着山峰而存一样,看上都错落却有序,明确地分成了十个等级。 至于被提到最多的张一谋,反而表现的最为镇定,他在公开场合祝福了邢白洲。 “不要紧张,这边有山有水,风景多好,你就当来旅游就行了。”张国荣安慰道。 男人刚才直接被唐迟一脚踹飞,而且使了很大力气,要知道她可是世界最强,力气本来就和正常人不一样,这一脚出去他基本得去半条命。 白卿卿睁大了眼睛,她看见两条白色的狐狸尾巴,就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谢光耀第一天早晨来,没有挂上号,第二天凌晨来排队,还是没有挂上,最后没法子了,谢光耀前一天吃完晚饭就来排队。 第8章 岳灵珊(求追读~求收藏~) 昨夜炸了晋王的飞鱼营,也算教训了一下这个渣男中的战斗渣,想来他今日定有一堆麻烦要硬着头皮应付,她就觉得欢喜。 拦在前路的男人身材魁梧如同山岳,带着漆黑面具,穿着黄泉教徒的特有服饰,浑身杀意凛然,如同欲要喷发的火山。 他知道欠揍侄子是个练家子,并且很有天赋,但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 南宫易刚和慕云轻打过一架,他们怕和南宫易商量,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 假如在这样的片场拍东西,关琛感觉十分的力气都只能发挥出六七分。 “我的父亲吗?”乌索普感动得眼泪汪汪的,能在这个时刻听到父亲的消息,真的太好了。 沈长安接过手帕,对着那人温婉一笑,擦了擦汗水,继续把脉看病。 只不过,越是感受到如今的美好,关琛就越是下意识回避一个问题——上辈子,他直接或间接地剥夺了多少人的美好。 为了守护这个刚刚在废墟中建起来的家园,为了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百万计的年轻士兵登上列车,无数人明知此行多半一去无回,但仍然义无反顾踏上征途。 “你很烦人耶。”玛莎拉蒂的xg子有点被磨得不耐烦,见艾莉不肯吃,直接用手抓起艾莉的玉米肠放入了口中,嚼了几下之后,咽了下去。 “不知道,不管他想怎么做,我的决心不会变。”伍逍遥冷冷地说道。 这一次,纪暝可不是仅仅为了与虫族主力决战,更是收复所有星域,所以侦查舰广撒,同时兵分三路,一路所到之处,每一颗行星,每一个星系都不放过,任何虫族的痕迹都消灭,一个不留。 七星塔上的七彩霞光骤然化为一条星光之路,从七星塔直通七星宗主峰。 说是全市选拔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最后能够夺得副校长宝座的一定是滨海大学的现任领导。原因无他,看看选拔委员会的成员就知道了,除了校领导就是退休的前校领导。 “唉,真失望,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我需要的伙伴必须有强大的力量,你们还不行。”洛天佑收回了星云锁链,哀叹了口气。 天空之城中围聚的数亿修士,都是各大世界的中间力量,不想今日却全部命丧于此。 泳池最浅的地方距离上面超过二米,最深的地方更是达到了四米。 “我不服!我讲师已经四年了,凭什么不选我?”副高职称意味着工资、奖金、硕士生导师资格、独立办公室等等福利。为了拿到副教授职称,这个宋老师也顾不得了。 “王团长……恭喜你了……”陈曦有些感慨的说道,而在她身后的宁菲同样表示了祝贺。 实际上根本没有,实力达到魔将精英榜这个程度的顶级魔将,生死大战根本不会像寻常人那样,还以常规手段你来我往的厮杀个几十年上百年的。 凌立的话让卢旭军狠的牙痒痒,明知道刘婉瑶跟了凌立走了,他在心里面却依旧一直想着刘婉瑶,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刘婉瑶的消息。 而此时的东海表面风平浪静,但市政府大楼内这一个多月来却是暗流涌动。 但实际上韩北尊原名韩浩,出生地乃是地球的华夏国南部的云州。 也就在这时,躲在办公室看着这一切的肖阳龙也终于出来了。其实在他跟纳兰嫣然商讨公司事情的时候,就被外面嘈杂的事情所吸引。 黄衫男子何曾不知,只是他不敢说出来罢了,若是如此,此人所谋甚大,能够平定和他们太一剑宗势力相当的洛加城必然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什么事情?给我进来,如果不是重要事情的话,你知道后果的!”焦中杰十分愤怒的说道。 大门被狂风吹开,狠狠的撞击在墙上,几个长袍古衫的修者踏足进来,旁若无人的走到总指挥的位置上坐下。 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刻发出了一片唏嘘声,那些精英老总们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脸上带着震惊之情。 “亦白妹妹她去哪儿呢?她不是掌管了血衣卫吗?我此次下山也非常需要她手里的情报。”当听到白亦白的名字之后,白亦冰的眼珠转了转连忙问道。 金井少佐也是不幸的,四次死里逃生之后,绕道百余里,却又在达权店北一头扎入了六十六团的伏击圈。 “疼死我了!瓷瓶里是伤药,你帮我敷上!”赵诚实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将对房子的要求告诉房产中介的老板之后,老板便立刻推荐了几款房子。 赵诚实面无表情地取下他手中的弯刀,冷冷地看向其他西夏勇士。 只不过李叶并不是用剑,所以暂时来说,这么一下午被安德丽娜不停的蹂躏,让他的‘轻步’进步很多以外,在打斗方式上面貌似并没有多少的进步。 舞儿就死在自己的怀抱当中,她是为了救自己而死,那么善良的姑娘为何会遭受到如此凄惨的悲剧? 得益于枫夜这些年的大力推广,木叶并不缺少擅长音遁武器的忍者,也并不缺少音遁武器。 原本,北境战线东乡段,章虎率着东乡大军,靠着一众将士们,以及一座座镇星楼,一尊尊元磁炮,一枚枚爆破元雷,能还算轻松的抵抗自无尽山林来的汹涌魔兽潮。 第9章 为什么不是大师兄呢?(求追读~求收藏~) 倒不是林渊不舍得,只是凭借混沌魔种93/900的复苏度,就算吃下这株人参,长个一二十点复苏度,又能如何呢? 只有萤抿了抿嘴唇,她看向林渊,似乎在用眼神向林渊确认金筹真人说的话,毕竟萤来这个世界也就一个多月,太复杂的语言她不怎么听得懂。 青龙眼眸中凝重之色难以掩饰,这人武力怕是在自己之上,估计连那个一点红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这道【死亡震爆】在这短短一瞬间造成的破坏力,却是无与伦比的。 午后心烦的很,打算出来逛逛,漫无目的的在府中乱逛,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毕竟,到了不朽这个层次,参悟秘法花费个上百年上千年都是很正常的。 方寻坐在电脑桌前面演示了一遍,陈欣然只是看上一遍就学会了,并且玩的不亦乐乎。 “我喜欢重要吗?”司恋觉得战南夜的问题真的很奇怪,她的工作是他的助理,他想看画展她就陪他一起看画展,她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阿珺第二回看到秦霄的眼睛里流露出这样明显的情绪,上一回是在四年前,被他捉奸的那晚。 盲僧利用q技能踢在兵线上,然后借助二段q技能的位移,霎时间摸眼强行位移到侧翼。 “算了,我现在没心情吃宵夜,要吃你们自己去吃吧,让我先缓一缓,冷静冷静。”骚猪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楚韵好似在说着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情,语气平静的如一汪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吃碗面,楚韵直接躺在沙发上准备睡一觉。 尽管萧燕至今仍然未能接受这个毁人形象的发型,然而,倘若能够恶心到乾隆,她倒是不介意经常顶着半月头在乾隆面前晃一晃,以此提醒乾隆自己目前男子的身份。 唐琴仔细瞧了瞧倒在地上的江宏,也许是因为那一身破败的衣衫么,那相貌平平的男人,实在叫人难以相信面前这人是陈国的太子,他眼中的光影,甚至都不若一些王公贵族来的像个天家的人。 “不不,是我的错。和您没关系。我既然带了厚厚出去玩,就应该查清楚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都是怪我没查清楚,给厚厚乱吃了东西。”祁安落的这话说得有些费力,她没有去看宁缄砚,一直低着头的。 许是唐淼的目光过于专注,以至于唐毅抬起了头,待他的目光寻到唐淼的时候,他冲她笑了笑,便又转身去同下人接着未完的对话。 曹偌溪反过来淡定的抓着她的手臂,“别犯傻,这事跟你没关系。”绿茶婊心机婊年年有,今晚害不成,改天还会来咬上一口的。她不怕,她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洗白。并且让陶纯付出该有的代价。 水芝寒止住了脚步,只一眼,他就知狩琪在等郡主,这位如玉的公子也摆脱不了好色的毛病,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公子不显山不露水。难以把握他在想什么? 顾余枫介绍完了戚尺素以后,便回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戚尺素安安静静坐在办工作前面,凝沫熙的对面,开始玩手机了。 没想到未来和娜娜敏的实力这么强,对手明显没想好如何应对这突入其来的变故,顾此失彼,反而和旭川西高的失误率接近起来。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目前线索还不够多,不过歹徒目前只是要钱,而不是……”旁边负责安抚家属的警员,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 隐约在长刀之上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五爪巨龙虚影,上面充满紫色电之奥义。 “我哪里没礼貌了,真是失礼。”夏知不满地说道,然后让夏梦坐到了立花彩经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去了。 眼见之前还一脸期待的梅心远越走越慢,靳青伸脚踢了踢梅心远的屁股,外头斜眼的看着对方:怎么了? 在这里能听到鸟的歌唱,风的呼啸,流水声,还有各种各样很奇特的大山山谷,山间白云缭绕,似雾非雾,似烟非烟,磅礴郁积,气象万千。 “有点调皮的样子才像年轻人嘛。”津司康平笑着在边上解释了一句,刚刚他过了一下长辈瘾。 但是,每一次公交车开走了,二宝的眼神就会一下子灰暗了下来。 王永抓着车斗开始胡思乱想,殊不知,他身下的摩托车已经改了姓。 苏云的手指朝着对方身上一点,原本白潇堂已经扬起的嘴角,忽然表露出震惊神情。 按照自己的喜好弄了下头发,没有戴手镯,沧澜自动化为金色的藤蔓缠在她的手腕上,当做一个装饰品。 林家家主林正伟那边也得到下人的禀报,也是带着林家不少人来到门口。 他就算是对付那些邪灵妖植都有些吃力,若不是苏云和贺青再三的提醒,黑雾中不能吸收灵气,要注意吸收灵石,他都有可能会在大意之下出事。 从他获得了姜姓的那一刻起,他就享有了一些特权,但他也同时失去了一些东西。 为了给这人腾出一个空位,关春花和苏阿牛并排挤在角落,结果这货还能对着角落的两人说这话。 “就去那儿吧,看样子挺干净的。”银铃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店面,叫大家过去。 狡杀1号射进了s级怪兽冰晶晰皇的嘴巴,一声轰响,硬是将其的“龙卷子风技能”给中断了。 众人到是知道什么原因,只是不太好意思和李枫解释罢了,李枫的勤奋,一直是和uzi比肩的,而且在用【枸杞】道具的时候,更是天天熬夜。 我知道,每当我承认一件我曾为妖瞬所做的事情,对慕容离來说都是一种伤害,可我不能欺骗于他,我曾经骗过他瞒过他太多次,每一次都留下了不可弥补的伤害,我不会再伤害慕容离,这是我的誓言。 第10章 劳德诺(求追读~求收藏~) “校长大人,你这样认真的模样真美。”王逸有点情不自禁想要吻那对近在咫尺的嫩唇。 似是在配合他的话语,话音才落下,前方就有脚步声传来,仔细一听,大约有二三十余人,与他这边的人差不多等同。 乔云汐自己自然也是没有注意的,索性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百里玹瑞的身上。 重要的事已经说完,剩下一些不重要的明日再说也不迟,皇帝便命顾衡下去休息了。 “你们知道自毁装置的位置么?我们可以先弄掉这个自毁装置,然后再下手,这给大家都提供了方便!”白烨朝着残狼问道。 俗话都是说了,要脸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而这些亡命之徒,非是要同他们好死在这里不可。 只是想起她的固执,陆铮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冷硬的目光透出一种无奈。 晚饭才知道一半,骤雨便在疾风的催促中降临,霎时间,外面的天空就像是战场,各种声音都有,汇集在一起令人震耳发聩。 当时她处于盛怒之中,他又把威尔打伤了,都是自己不好,如果不冲动,没有打了威尔,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启言出车祸了。 “早。有心了。”王逸看了眼早餐,都是自己平时和方圆等人一起吃饭时点的比较多的东西,不由微微笑,打开办公室大门,然后请方圆进去。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出来,因为问出来了伊莲娜也未必知道,对于地球来说,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还是等自己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保证地球不受到伤害的时候,再来探寻这件事情的真相好了。 生活在这座岛屿的人,本来正与其他几个岛屿正在发生交战,却突然被几个黑衣男子,直接给强行给阻止了。 在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中,欧阳遥被压住的左臂,接近齐肩,被她自己生生削断。 当然,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能有今天的收获,完全是神秘古镜带来的。那面古镜个,到现在赵天明还搞不明白是什么存在,以后还会有什么功能。 六道人影身穿不同形式风格来自各自星球的服装:披风、铠甲、长袍……在地球人看来有些像是在看奇幻片里的人穿的奇装异服,又像是在看六个高端的cosy玩家在摆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明哲觉得脸上一凉,想要睁开眼睛,却还是做不到,下一刻,赵明哲茫然觉得肩膀上一疼,好似有一块肉被生生剜掉了一样。 格列斯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自己的脸庞,只露出来青铜面具的边缘,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他的身体似乎没有了自身力量的支撑,只有几个关键的关节之处,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被定住,就像是一只体现木偶。 一身若有若无的阴阳无极的气势,显得无比的神秘,只见他虚空踏步,负手而立!微微的转头,便直接朝着下方走去。 甚至,这道神雷的威能,比当初加持了诸葛卧龙昊天剑之力的神雷更加恐怖。 下一刻,欧阳锋脸色狰狞起来,从袖中拿出一道青色竹筒,舌尖精血吐在其上,随后扔向高空。 短短几年中,大衍主城便创造了无数让人瞠目结舌的修行记录,而那些从大衍主城走出来的骄子们,更是用鲜血与生命谱写了一篇又一篇的热血华章。 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她都是年轻代最顶尖的至强者之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只有二十四岁,也是华邦最年轻铸丹境武者的纪录保持者。 忽然,白灼感觉另一股仙力笼罩着乐安县,偏过头,看到苏承夜正板着脸施法。 并且联想到之前两个孩子的赌约,当初谁也没想到,唐念竟然真的拿了第一。 她慎重的拿着羽扇,魂力疯狂注入羽扇中,然后对着那庞大的蜈蚣狠狠一扇,只见附近的天地魂力迅速凝聚起来,这是调动天地之中的水魂力,然后通过此扇转化为玄冰的攻击。 梁桢猛一怔,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磁性之余还带着惯有的威慑力。 堂堂的数万机甲,居然被唐军的几十门重炮撵的鸡飞狗跳,豕突狼奔,抱头鼠窜,真是情何以堪? 灵力星图并非是一颗一颗的点亮星辰那么简单,而是需要考虑好每一步,以最短的路线点亮最多的星辰,避够各个路线的重复来回造成不必要的消耗。 它们都不是那种公开出售的战舰。而是某些私人公司的三无产品。只是为了单方面的满足某些人的需要而秘密建造的。比如说海盗。 “舅舅。”她喊了声,可是躺在那的人神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峰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无语了,难道现在的妹子都这副德行了? 但是这个时候,甲板上面无处不在的缆绳就像无数游动的长蛇一样,卷积在一起,缠向了埃尔伍德。 瞬间,方卿微所在的位置,滴水未有,竟然是尽数的朝着周围流淌开,形成了一个无水的空间,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听闻对方所言,李雷心中恍然,看来对方果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安吉丽娜看见机不可失,就立刻来到船舷,魔杖发出一道道魔法闪电,将海水中的维京海盗电的生活不能自理。 虚空之中,无数水元素迅速凝聚在一块,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手掌,晶莹剔透,蔚蓝色的光华闪烁,流转不已。 只飞了几丈高,他就感觉浩瀚的压力如同山岳一般向他压迫过来,他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没人敢轻易试碑,如果实力不够,恐怕没飞多高便被这股规则力量压制下来了。 第11章 不会硬碰硬(求追读~求收藏~) 宋玲玲似乎还不止这些,继续说道,“最为直接的就是靠这个”说完,举起两只粉嫩的拳头。 脚步声渐渐近了,自己又被那个冰凉的怀抱包裹住,当他低哑这嗓子在我耳边道歉的时候,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转身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李浩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自己盯着人家看,让人家害羞,哪里知道自己敏感部位被人家很好奇的看了好一会。 那些早已经巴不得早走的宾客们,闻言是一哄而散;且,无人敢对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多说一个字:没有听肖有福说嘛,他可记住了在场的诸位是谁。 “那你先和你父亲商量了,再来找我吧!”梁朝阳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 孔翎雨拿起筷子,伸向这个点心,摇摇头,缩回来,再伸向另一个,又摇摇头,缩回来,这样反复了好几次,而后直接放下了筷子。 她缓缓地坐在榻边,没有流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整理着他刺目的银发。 匆忙回到了庄园前,天色已经很晚,也不敢从前门入,还是悄悄的从后花园爬进去。 “曼茹,我虽然很难过,但是……,除了祝福你,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童瀚鹏从柜台里拿出一瓶红酒。 “丫头,想不到命运的钥匙还真让我们再次相遇。”老者一步入内室便开口对无欢说道。 台下的弟子们见台上高坐的几位如的此激动失态,也都紧张的不发出一丝声响。 看见如此的钱数通,眼神冷冽,他血蛇蒸发,而后又是从他袖袍内,窜出几道血蛇,迅速缠绕在少年那手指化作的几根藤蔓上,钱数通犹如荡秋千一般,猛然向下扯,顶部那道少年,上升趋势骤然停住。 随着一声枪响首先是所有人呆愣,包括开枪的李仁杰,因为他发现自己拿枪的手居然在异样的扭曲,尤其是手掌,此时更是有着一个孔洞,以至于他拿到自己的面前居然看到了对面的事物,这让李仁杰随后发出凄厉的惨叫。 ‘山竹哥别说了,你说怎么做,我们听你的!’亲信手下这个时候配合开口,然后宁山竹就看到周边一道道逐渐升起来的炙热眼睛。 他右手一掌拍向那地上的李凤婷,李凤婷就地一滚后,伸手往身上拍了一下,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在进大阵的时候,叶枫就依仗着玄武的感应,察觉到了大阵的东西,一定是某种土性至宝。而且,因为蛇族天性属土,所以蛇族一般阵眼的东西,几乎都是土属性宝物。 王伦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药丸,一下子塞进了他的嘴里,随手又解了穴道。 “不要说了,姐姐明白。姐姐说过要给你好处的,现在姐姐就教给你杨家的一个绝技,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啦。”杨若琴要送给叶枫离别的礼物。 无空游上岸,抬头寻找,看到山林中,一道绿色的影子,向上攀登。 虽然护士mm已经说过,离跟慧音都没事,但是周健还是想要去看一下才能放心。 憋了半天,才终于从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叶飘的话,让身旁的妻子气得在暗地里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腰上唯一几块不多的软肉,让全无准备的叶飘疼得居然打了一个哆嗦。 魏晓东在县城转了一圈以后,决定到县城高中看看,有一个高中的好朋友已经毕业在教高中了。本来魏晓东是不好意思去的。因为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他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证明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自己都有着绝对的实力,即便面对所谓的职业选手。 菲德尔是什么人,虽然他没见过,但是却早有耳闻,无数政府高官是他的贵宾,他为很多哥斯达黎加官员购置了海外房产,每个官员都知道,如果菲德尔愿意和自己交朋友,那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 圣无名和圣无法看到自己大哥如此说了,自然没有异议,只是这两人一左一右夹着方灿,像是守着什么宝贝一样,就算御空飞行也不放过方灿,左一句右一句的问个没完,赵沉风在前面引路,众人就这么向赵家飞去。 后宫是魔都台和水果卫视争收视率的大戏,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剧组,亚的地方就在广场的一栋写字楼里,这里离林轻衣那一栋办公楼非常近。 待到疫情过后,平安无事的时候,张家又买不到会造船的奴隶了。这种会技术的奴隶是很少见的,价钱也很贵,尤其是会造大船的奴隶,因其掌握着技术机密,是可遇而不可求,想买都买不到的。 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合理,但怎么消灭“鬼”呢?孟飞只看了江天飞一眼,就打消了使用符纸的想法,江天飞没哪个本事,靠亚历克斯等人?想想还是算了,看来只能依靠自己了,希望能量攻击能对灵异类“生物”有伤害。 石荷叶带着魏晓东在县城里的街道上走了一遍,这时正好走到石荷叶他亲戚的店的附近。 官兵大军压境气势汹汹令白旺一众贼将警惕起来,传令全军备战,心知今儿难以善了,十有八九又是一场血战,心里有些后悔昨晚折腾的太过将官兵激怒了。 在六根熊熊燃烧的火柱后方,大厅原本封闭的“墙壁”竟是在缓缓上升,露出了其后黑洞洞的通道,形成了六道门户,。 “壮有个p用,身上有肉才抗打,两人体格相差并不大,实力又相当,最后看的就是谁体力和抗击打好,那胖子赢定了,不信你我对赌一百两如何?”常宇一脸傲然道。 第12章 英雄救美(求追读~求收藏~) 只听婧宸声音微颤,告诉我,那长宁本是喜欢他哥哥予祁的,可是她哥哥却在那扇子变成仙子之后突然不喜欢了,处处远离不说,甚至好几次都让长宁陷入危难。她越来越不理解他这个哥哥了。 绫罗这边也是受了荣妃嘱托,要安抚曹佳氏,也只说荣妃最近心情不好,实则也担心三福晋等等。 在这种时候,在刚刚沉醉于他魅力的时候,哪里还有毅力来坚持,毫无原则就妥协了。加上一想到明天又能跟他在一起一整天,心里就喜滋滋的。 越想越头疼的王艳,索性不去想这些在她看来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她唯一能够想通的是,将丽春苑卖了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日后抱着太子妃这棵大树的丽春苑,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曾经,她只想着一味的去打压蔺沧溟,将最好的、最优越的生活都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们,可结果是什么? “大哥言重了,大哥和八哥刚南巡回来就给弟弟们道喜,实在是弟弟们的荣幸。”九阿哥边说边笑着饮了一杯,十阿哥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胤禟正想着怎么将英法德三语弄到翻译科中,这事也得徐徐图之,便一个一个弄进来也好,但是什么理由呢? 谁料,第二天一早,他们俩人到达陈玉家时,家中竟无人,连李管虎也不在家。 “好好好,爷爷不问,这几天就给你配一些方子。”夏侯菲立时眉开眼笑,并许诺日后天天为他做好吃的,逗得老人家是心花怒放。 远方,白云飞眼神猛地一顿,然后连忙拿出一个龟壳开始换算起来。 “给我稳住。”皇清心中大吼,双眼中投射出淡淡的白芒,灵魂之火在熊熊燃烧,白色的灵魂之火在灼烧着产生大量的能量,抵消降临在皇清身上的威压。 “这个,你让我一下子想,我也没有办法想得起来,只能提供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于恰显得有些为难,他被囚禁的时候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以没有关注到太多的东西。 虽然实用价值却是不怎么地,要知道一套武学的传承往往分为两个部分,外在的招式,以及内在的心法,这两者是相辅相成。 他语气艰涩,缓慢地说着。心情很沉重,他今天必须要将荒域的一些机密告知自己的孩子,一如多年前自己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元昭君对于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没有想到董大志的一拳,居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纵然是达到了中位仙人的境界,也完全无法抵挡这么强大的精神攻击。 “唉!可惜,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结果。”老板娘叹息一声,躺倒在床上,她也是真的很累了。 这场面还真不是谁彩排的,秦浩发现这些一千年前的灾民,真特娘的可爱。 李泰身穿铠甲,手按配剑,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后躲了躲,他怕这孩子再把尿沾他身上,他可是有洁癖的。 “轰隆隆……”巨大的震天响声传来,天地间似乎都被这一刀劈成了两半,纵然血姬的不俗修为都被冲击波撞飞十米,最后靠在一棵树才堪堪稳住身形,然后极度震惊的向前看去。 战场上想要活下去,除了依靠兄弟,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了。 她曾经不是没有产生过情愫,只是因为,她知道这中间有灵儿。所以,高傲的她绝不会流露出一丝情意来。加上后来,妹妹出事,她的情也就跟着彻底熄灭。 “不能冲动!”花无心制止住石勇,道:“他们能够轻易抹杀那么多修士,我们八人赶过去,也无济于事。况且,事发之地距此太远,等我们赶过去,他们早就跑了。”石勇跺了跺脚,地面一阵摇晃。 肉身之中,心脏最为重要,几乎储存了修士的九成能量,更是汇聚了他对道的所有领悟。 “我就奇怪了,唐四,你昨晚说要寻找那东西,怎么跑去偷三彩珠了?你真忘了要配‘药’救治首都医院的十余个病人?”谈语儿问道,她心里也着实奇怪,这个唐四,竟然会变身怪盗黄鼠狼。 手中的托盘猛地摔在地上,茶盏、茶点散了一地,杨映雪被打的摔倒在地上,手掌正好按在摔碎的茶盏碎片上,血迹瞬间流出,将掌心染红。 看来,她们两个,再一次呆在一起,就是少了我这个男主角,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寂寞呢? “我是问你闹够了没有?将她扣住!”齐贵妃冷声对着身后的嬷嬷们下令。 不过,他岂是安于现状的人?更何况在谈家积攒了一肚子火,正要找地方发泄,于是,他的咸猪手,就那么伸进了薛晓蕾的衣服。 自然不是。顾念卿不过是顺着事态的发展,走出最是合适的一步棋罢了。 花语,这个是水树听井野说过,而且结合三次元的观念,多少是清楚每种花朵,所代表的含义。 一个念想,秦天出现在了子鼠一族的基地空,看着忙碌的‘混’沌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如你们所见,现在全世界都和平了,大家的等级练得怎么样了?”会议室之中,张扬出现在主位上,扫视了一圈这些只手遮天的高层们,然后阴着脸说道。 看到这里,赵振阳老脸一热,因为九阳神掌正是他的游戏号昵称,这萌萌哒的软妹子该不会真的来找他了吧? 第13章 你们不要再打了(求追读~求收藏~) 塔上又猛的一裂,一道深深的裂缝也撕开来,成林挺脸上大急,身子一纵,竟然一掌向林霏击去,林霏脸上惊茫一片,未等任何反应,胸口已然中了成林挺一掌。掌力透入,身体一震,眼中仍是迷茫不解,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当晚,谢半鬼他们三个就悄悄潜回了岳州,在城隍庙的神龛面打通了一个地道,从地下潜进了将军府。 胡艳和李郁也停止了庆祝把目光瞅向杜铁,这是大家头一次看见有人加高级技能,包括俞升。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垂在面前的头,缩着手臂的袖口,已经清楚的映进了骁骑卫瞳孔。奇怪的是,他虽然站在岸上,梢和袖管里却不断的在滴落水珠,就像是刚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一样。 二人将碧落剑法的剑招已练得极为精熟,每一招都耍得有模有样,可惜终究无法融会贯通,只能使出一招两式来。 不但如此,因为俞升身体贴着大章鱼内脏时俞升身体就得以迅速生长,而俞升身体生长时却是与大章鱼内脏接触的部位两团肉融合在了一起。 俞升一听到叫声,当然也知道出现什么情况。但杜铁的身体总是在自己面前甩来甩去让自己没法进攻,俞升只能把右手的双飞斩交到左手,用右手去抓住杜铁,固定住了杜铁。 这陈鱼是懒得搭理她,可人家是越挫越勇,只要有机会,就纠缠住朱青不放,一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也让陈鱼束手束脚,很不方便。 “好了,都别吵了,孩子们都饿了,吃饭吧!”陈老头一脸的无奈,拉拉胡氏的衣服,要她安静点。 诺明宇盯着手机一秒后别开眼,南宫霖毅这一次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把欧阳樱绮安全的带回来。这一次,就让我去守护她好了。 一大早醒来,感觉眼睛有些肿,睁开眼睛,吓了一跳,魏俊生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了。 不得不说,陈明的嘴上功夫可是一流的棒呀,陈明说了半天,那个绿头发的学生一句也没插上,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就是那句开场白。 聂英琦的声声呼唤,温暖的怀抱,都让苏暖暖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依赖,让她忍不住反手抱住他,在他的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辛泽阳依言将地上的一堆衣服打包收好,地上还剩下了很多的材料。 “什么就这样?”周铭建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看着她转身就要离开,真的有些害怕的感觉从心底生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恐慌过。 “靠!破枪。”一个猎尸队员将打空子弹的枪狠狠砸在一个丧尸头上,回身抽出一把军用刺刀。凶狠地扎到一个丧尸脑袋里,迅速抽出了,不要命的又朝另一个丧尸捅去。 颐府。本地最大的富豪之家,相传颐老爷跟当今的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神秘关系,在五十年前,颐家便取得了这片土地的实际管理权和世代继承权。 “李艺,你怎么了?”刘若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认为问问李艺比较好。 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一把捂住了金凤婷的口鼻,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另一只手在她的颈动脉上用力一按!那金凤婷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紧接着身体一软,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选择跟着他,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虽然有时会失望,可是,事后,总是觉得舍不得离开他。最终,她知道,自己根本已经离不开他了。跟他在一起,就像是两个结合体,谁都离不开谁了。 听到他的话以后,卡罗琳娜知道,自己的坚持,不会带来任何有利的结果。只能按照他说道的方法,命令自己手中的舰队,全部关闭引擎和能源核心。 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苏清以后,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还是有些讨厌。 若是寻常的魔导师,此时就算是想要架起防御魔导术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瞬,多罗心神巨震,他的防御是全方位的,无论是体魄还是灵魂,都堪称卓绝,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德烈斯的灵魂攻击可以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势头,在灵魂防御上一时猝不及防,几乎便要翻船。 哈特曼用枪械射击点爆了一个,遭到了敌方报复式攻击的时刻,其他人同时在他的四周,用盾牌互相拼接在一起,就像刚才一样的形成盾墙。 李清风控制着那黄金火焰,对着其它九个阵旗冲去,眨眼间的功夫,黄金火焰就是把其它九个阵旗也是烧成了虚无,成为了一堆飞灰。 “对,这些被查封的企业最终会被银行当作抵押收回,到时候你们将要面临的问题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这样,倒不如你们出面跟银行疏通,到时候我接手这些企业,也算是为你们解决不少难题!”李永乐说道。 看看隔壁的泰伦帝国,皇帝都亲自上战场,将士们打仗谁不拼命?就算是牺牲了,根据规定部队缴获的战利品,是必须要分不分出来,交给阵亡者的家属,而且据说还有许多特殊待遇。 第14章 我记住了(求追读~求收藏~) 大日炎炎,虚空中喷吐着火焰,暴虐的能量四散飞舞,声势浩荡。太阳,光明,伟大,浩瀚的象征,穆白白衣飘荡,缓缓迈步,走入其中。 这货和我打了不少架,似乎也学会了先发制人这一招。因为以前每次和他打架,都是我先出击的,这次就轮到他使这一招了。 张若虚摸了摸她的脑袋,“行,叔叔慢点儿,可以?”她点头抱着洋娃娃走远了。 余香狠狠的瞪了一眼易雨薇开口说道,似乎是在说,我都说我知道了,你还不死心的非要隐瞒? 下班之前,她收到了傅景嗣发来的短信,很简单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唐冠年没想到他重归汤铭集团的最初。就被南瑜这样的晚辈打了脸。心中的不爽写在脸上,那是一种被人冒犯之后才会有的表情。 他将她推开的时候,正是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如果那时,他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她会不会告诉他? 江光光的脑子里就忽然浮现出崔遇的面容来。记忆里崔遇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柔柔弱弱的。只是,这道声音里是带了些哑的。而崔遇的声音是糯软清脆的。 “不想,这个月你别想,你骗我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去。”我瞪他一眼,生气的说。 办这样的大公司人脉要很广才行,而宋诗月还把公司做得这么大这么强,连市政府都搭上了关系,可见其人脉之广。 富丽度假村角落的厢房,暗夜的长老们亲自见黄起坤和牛头,跟着两人去香港的门徒们到香港兜了一圈什么都没干,因为黄起坤根本没有让他们干活,然后就带着他们回来了。 “去看望吴董……”周子言心里忍不住想要笑,吴美仪那样的人,是她能去巴结的,是她能去巴结,就能拉拢得了的?这朱红艳,当真是换着花样作死。 “对不起!周少爷!肖寒真的是我的男朋友!”任凤瑶也不忍心。 “她经常嘲讽我的,要是我说我没有男朋友她又会嘲讽我的。所以我只有说我有男朋友了,结果她硬是要来看看你。还把包养她的那个老男人带起来了,求求你了。要是你不做我的男朋友,今天会被她笑死的。”苏苏道。 众人用互相对望,就连莱恩和艾伦多也不例外,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若非亲耳听见,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 天天都在视频里面聊着,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一见面,却又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疤痕男子砍断了王勐的右手后,顺手朝王勐脑后一砸,而后瞥了一眼蓝灵儿,却见蓝灵儿已经离的有些远了,便舍了王勐,朝蓝灵儿追去。 难道这个东西作用还没完?不是让他获得特殊变身吗?难道还有什么功用?或者说……他获得的这个变身真的只是个意外,它的真正作用并不是这个? 但在每活捉对方一个玩家领之后,我麾下的准玩家兵力就会多出一个玩家领,因为这个玩家领的对手已经没有了。 双角蟒蛇吃痛之下整个身体不由癫狂起来,开始在河滩上疯狂地打滚。 培根本来就处于晋级边缘了,获得了这股力量,晋级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没有,只不过麦康尼他们联系了我,询问我变种人在哪里。”苏珊摇了摇头说道。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防御法术硬生生挨了这么一记。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强大而诡秘的暗质法术便接二连三地攻来,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夜色之中,尽管有各种法术照亮,但是五人依然只能看到一个个怪影在闪烁跳跃。这些怪影身手矫捷,虽然比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差了好多,但是大部分的一级巫术,他们都能闪避过去。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可是南里香直接没给她说下去,直接打断了,还是用着上级的口气说话,南里香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只有命令最有效。 秦桧、李纲二人,又陆续问了赵朴一些问题,赵朴都是一一回答。此刻没有君王与臣子,有的只是董事长与总经理。 经常玩那些游戏的她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不过她还是有些害羞,这还是她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羞涩的萝莉将散热乎乎的脸贴在了夏风的后背上,听着他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天地之间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在这宁静的灰石塔中,没有人能打扰兰斯,他也趁着这难得清静的机会,坚持巩固自己的基础。 我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心里却是虚的,因为现在我手边根本没有一点可以驱邪的东西,唯一的一张印纸还在那晚上给了十一,最后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如今天色尚早,距离府里下人们的起床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然而竹挽姑娘今天值夜,她很闲,非常闲。 虽然对眼前这个对手并不算太了解,不过从此刻风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中,程阳已经知道这一招绝非儿戏,他心中禁不住更加审慎起来。 第15章 追兵(求追读~求收藏~) 如果江琯清在灵隐寺时拒绝,叶寒峥早就已经退婚,叶家所有人的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就算是他们现在帮着出气,还能帮她一辈子?她总不能不回家吧? 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除了刘据之外,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人在刘彻这里得到过如此待遇,包括她在内。 那拳道高手见状,还想再提气进攻,但是体内的真气却极速紊乱,让他一时间无法凝聚真气。 毕竟如今西域就只有刘据能指使得动天子的使者,也只有刘据敢指使天子的使者,这位皇子矫制忤逆大不敬都是家常便饭。 而且唯独少了韩说的奏疏,倒让人觉得这些随行官员之间,似乎也存在着一些分歧。 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也是为了激自己用过激行为吓退那伙人,可自己愚笨,竟连这些都领会不到,甚至直到嫂子明明白白说到脸上,自己也没能领会清楚,还只觉得自己委屈。 既然此前的一国两政有向吕家示好的迹象,那么大汉便不应该把事做绝,总归会给吕家留一些余地,且再听听他说什么。 确认了领口发黄,裤腰上扣子还没了一个,王云染不高兴了,直接把旧衣服扔到地上。 还提前三个月左右开始施工,现在进度已经被艾拉汽车生产线超越。 夏初然挥开灰尘,探头探脑。现在她因为出口欢喜,又因为黑暗胆惧,可这些都比不过刚才浮上来的筱晓亡灵给她带来的心灵冲击。她旋即向后看,这一看不要紧,无头的筱晓尸体又爬了起来,而且即将冲上他们。 刁浪吃痛,却笑的开怀,他没反击,可能是看出夏初然在不断调节自己,他觉得这个时候,就给她送点温柔。 “谭露露,你没跑过我,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沈奇指了指谭露露绑在胳膊上的手机。 这还是在课间的时候,来来往往,整个楼层都是各班出出进进的高二生,可是她却被苏景这样不耐烦地羞辱。 胡修不仅天赋异禀,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在他们整个天都峰一脉所有弟子中,都能够排入前十的行列。 林志彪一直看着三人离开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淡下来过,直到张大胜再次回来,他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大头还是数学,升级为8级的精英级,投资额度高达25万学霸积分。 这种固本培元的丹药甚至都算不上最低等的灵丹,而是一种从前她在某个世界得到的古代凡人药王留下的方子,非常合适凡人用不说,用的药材也都是一些人间界到处可见的材料。 仙界的一些战斗技巧和阵法以及功法确实是要比霸神所掌握的那些技巧丰富的多。 只可惜有一点她不知道,这些事宫上邪虽然看不见,但他特意留莉莉丝在这里看着顾烟。 棺材放下来了,念兮走到棺材边,手摸上雕刻着华丽纹饰的棺材盖。 总感觉这个提示有点奇怪,但季伐轲此时没有深究,副本里死亡没有惩罚,所以等级没变,还是25级,这让他挺满意的。 恍恍惚惚跟着下车的沐笑笑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抬头看着萧夜沉。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一起挑挑。”两个好姐妹拉着手一起去买饭了,而林芳则坐在原位等着他们。 可是他也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因为他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早餐店,又不图别人什么,所以没必要为这些东西烦恼。 一连抽调了酒店对着街道的所有摄像头的拍摄画面,却依旧看不到车牌。 她摔门而出,沿着镂空的山腹行走,经过一个岔道,她向左而行,走了没多远又出现一个岔道,她再次往左,前行一段距离后,来到一道木门前,轻轻叩了叩。 “看吧,这位先生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不过这位先生貌似听错了,我家吴林一直说的她是有男朋友的,不,应该说她是有未婚夫的,去西餐厅只是为了拒绝你而已。 顾灵仙身后所站的自然是丹塔三巨头,玄衣,玄空子,曹颖,那位黑衣老者退任之后,将丹塔三巨头之位传给了曹颖。 直到五分钟过去后,曲奇惊讶的发现,被浇灌的两棵水果树的果实竟然相比于之前饱满了不少,颜色也更加诱人了。 突然遭遇这样的情况,性子偏冷的花澜颜并没有如魂天仪预料中的那样大吵大闹,仅仅只是微微前倾了身子,目光诧异地看了身边的浑天仪一眼。 邱师姑三字出口,邱逸云神情有点怪异,略带嗔怪的白了叶不相一眼,这神情虽然细微,但我一直留意着她,自然不会错过。 虚空上那魔界将军不再出手,他的身体向前微倾了一下,更加形成了俯视的姿态盯着楚风云,声音穿透进来。 但是,直到数年后他们全部晋升为七阶,也没有发现系统究竟在何处,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宁芊芊抿了抿唇,还是将自己的身世跟白易说了,白易也算是对她有恩,这事瞒不瞒着他都没什么关系。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药跟舒婉儿有关系,但是云扬和君诺还没回来,血煞门门主为什么会跟舒婉儿有关系,还没有查清楚,所以也就没有下定论。 而老陶选择赌一把,他认定常极等人的主线任务是抹杀艾萨克斯,只要自己先一步控制艾萨克斯,常极等人的任务进度就会被无限搁置。 “听说公主吐血了,这是怎么回事?”舒婉儿的声音从远到近,生怕别人听不到她关心宁芊芊似的。 在使用nr的时候会有一个矫正测试,使用者必须触碰自己的各个部位才能完成矫正。 “这一切,都是这家人做的吗?”塔兹米的声音传来,声音异常的平静,使人听不出感情。 天地间众人议论纷纷,那徐凉的脸色则是变得异常阴沉起来。这才刚刚交手,他竟然便是落入了下风,这让一向自负的他有些无法接受。 第16章 辟邪剑谱(求追读~求收藏~) “我怎么不对了?老子生她出来,是为了让她抢我江山的吗?”沈腾跃没好气地嚷嚷道。 谋反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还没有那样的实力,而且一旦落败,冯家的下场会很惨。 沙哑的声音在夜风中迅速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连刚才一直注视着萧炎的那双幽兰的眼睛,也彻底消散在夜风之中。 就算没有两条,也有一条吧,那可就是二十道道纹了,整个修真界,都难有敌手了吧? 还有,当初昆仑山老者口中的:万事讲究一个缘,但也遵循因果关系。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突然发现,是这么一个苍老的,好像随时要驾崩的老头,传达出来的气息,却让徐潇心生颤戾。 最主要的一点便是,万一阵法有异常,有天师们在,好歹也算是一种保障。 那地方似乎是半空,脚下只有白花花的云朵,还有一道虚幻的门,门旁有一把豪华舒适的美人榻,门里时而走过一个个透明的人影。 本是热着的眼泪,被这冷空气摧残成了冰,她却早已不觉得冷了。 其实活抓一个日军的俘虏兵,可以领到几十块元钱的奖励,如果是军官,那是要翻倍的了,但长华他们不想要这点钱,宁愿饿肚子没钱吃饭,也要杀俘虏。 正当那人犹豫要不要再买一碗的时候,其他几人也都将手里的冰糖茶喝完了,顿时赞叹不已。 严天凤好歹跟随杨国威在大明征战多年,见多识广,认出了这里应该是被敌人埋藏了地雷,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他印象中的地雷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才对。 古元泉莫名其妙,拒绝两次,但又哪里抵得过徐山提起的威势,最后还是变回当年被师傅训斥的道童,仿佛在被检查功课一般。 王强四十多岁,是创业成功的踏实汉子模样,当年选择挂靠他公司还是徐山过的眼,亲自定的。 遥想当年,大顺军是何等风光,称帝建国,明军望风而降,不过短短三个月,拿下了大明京师,一统天下之日指日可待。 “算是吧,从影之国回来了。复刻当初伪神所走过的路真是艰难,在第五次死亡后,我终于走出了那个迷宫。”矮人也不介意露出自己的真容。在那伪装服下,还披着层层的裹尸布。 彩加本就白皙得不像男孩子的脸庞因为几分红晕变得更加可爱,引得我一阵心神荡漾。 巨石之下,哀嚎声四起,城上的守军一片慌乱,在他们看来,汉军攻城的方式太过诡异了,竟然能够让如此巨大的石头从那么远的距离上飞到城墙上来,死在巨石下的士卒虽然不多,带来的慌乱却是更大。 “老大!”东风终于不怕死地喊了一声。没有办法,因为如果不喊,更要命的事情在后面。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正常点!”萧霆忍着笑,冲着杨俊凯说道。 叶牧冷哼一声,脚尖一点,身子轻飘飘的往后倒飞,看着不断逼近的飞镖,他一个凌空翻转,那飞镖那失去目标,钉在了身后一堵墙上,其中有一个家伙倒霉,刚好被飞镖击中,闷哼一声,脸色发黑,中毒而亡。 天鹅知道北风是他的手下里最神秘的人,前一任北风已经被他踢开了,这个北见她没有见过。 于是,他的新造型就这么出炉了,可没少被其它人嘲笑过,完全就是把自己往龟壳上打造。 此时的苏军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满脑海都是苏馨兰的样子,哪个可爱天真的脸庞,自己的手机不断的响着,他根本就听不见。 摇摇头,云未央轻叹一声,眼眸微合,再睁开时,眸底寒芒一片。 因为萧霆这是这一段时间第一次回来,所以罗列和赵钰、钱斌三人免不了拉着萧霆很是热闹的问询一通,萧霆也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哼,我身体要是能好起来,那遗嘱你还能拿到手吗?”父亲毫不留情面的当众噎她。 我见到一击成功,左手的蛛丝不断的喷射而出,一时间这几个家伙被我喷了个手忙脚乱,夹住我手臂的家伙更是倒霉被蛛丝缠住了背后的骨翅,挥动不起来哀嚎着坠落下去。 血狼嗷了一声,它还不能说话,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大的狼族而已,所以它表达的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蛇人也是不清楚。 苏军的情况恢复得还不错,张雪婧问过了医生,医生说可以考虑出院。 环顾四周,幸存下来的自由民还有七个,欢呼雀跃之后的几人一个个用惊喜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暗叹了一口气,能帮他们的只有这些了。 反正老板也曾经是密修会的人,面对密修会到来的一个成员给一个私人包间也没什么。 “没关系!这个不急!到时候有的是他们后悔的时候!”林霄笑着道。 比狼是狼族,但是他们这个种族因为常年都保持着人类的姿态而导致本体形态反正不再占据主导。 萧让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他的心情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沉重过,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过。 其他人没有插话,这种事就是他们自己人的事情了,就算最后燕尾服男被说服不愿再去牺牲,其他人也不可能指责他们。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组织都倾巢出动,在这三年时间来到这个世界探险搜寻遗迹获得宝物。 这些医务兵平日都随部队作战,在战场上负责除了作战,还要治疗救护伤兵。 不过天数如此,还是儒家一脉有意为之,此事皆与儒家一脉有关,正可趁机让火榕退让一步。 杨毅心里更加有底了,聊着聊着,天色已经近了黄昏,终于是看到了洛克河,过了河也就到家了,杨毅没有想到的是河对面等待迎接他的竟然有几百号人,各个兴高采烈,想必已经得到了信息,杨毅要每家分一匹马。 第17章 又是学到江湖经验的一天(求追读~求收藏~) 二次。全身力量已经运转达到极限,但在障碍面前仍然无能为力。 “这一刀,就是鬼子健捅的!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我早已经烂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俞宗秀咬着牙说道。 打个比方说,唐战的神识在转化神念之后,覆盖范围极广,几乎是按星球来算的,但是在他的神念覆盖中,如果有强者有意收敛气息,他的神念完全无法发现对方。 不管那人是为着什么而来,她的灵魂没有觉醒之前,这世间除了璎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将她认出,而她只需要把璎璎藏好,就不会暴露身份。 “为何突然停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绝不可能是纯阴神灵,否者定然不会松手。”神丹礼蹙眉,纯阴神灵一旦碰到纯阴元灵,不吸干绝对没有罢手的道理。 火球打在爆发的章鱼身上,章鱼的身体顿时被击穿,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对穿的通道,这只章鱼没有倒下,凭借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尽管它只是点燃灵魂之火,可是它的实力依然超过了普通人类的不知道多少倍。 “只要你没事,才最重要。”孟烨又道:“夫人,月儿确实并非故意。”他从袖中摸出一支簪子,和一枚珠子,呈到曼娜面前。 无疾而终对老太太来说,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好了的吧。陈炀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只是她站在门前看着老太太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不管怎么说,她肚子的都是林家的骨肉。就算舅舅舅妈再怎么气,都是想孙子的。 她这一招果真阴狠,明着是赞扬萧肃辰对于安悠然重视呵护,实则句句攻人软肋,字字直刺心坎,顿时泄了赵莹的斗气,伤得她眼眶一红向萧肃辰盈盈一拜转身就走。 凌墨关上车门,嘴角无奈笑起,凑过去,伸手帮她把安全带拉下来,扣好。 柳木离开之前,写了一封信给萧浅三人。在柳木坐上船出海的时候,正在往矿区去的三人接到了柳木这封信。 他的徒弟、超凡一级、资质心性上佳的娄先君,正在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宛若行将朽木。 苏夏当然知道从刚才开始,秦越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未曾离开过。 三人都表示,愿意先去接触,而后再拿出初步的意见来请柳木帮着点评一二。 “凌羲,是我!”对方很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句话,凌宝鹿一听就知道是廖惊鸿的声音,顿时心情不大好。 这道白浪,好似怒海咆哮,荡漾无数水花,仿佛一头巨大鲨鱼,疯狂激起浪花。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做。”吉翊明一惊,马上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行了礼便退下去准备这件事了。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秦越一眼,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虽然俊美无双高大挺拔,然而在光影间,却又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脆弱来。 连续的失利,吐蕃士气低落。为了挽回颜面,对于此次的谋划行动势在必得。 虽然没有发现敌人,但是巴克斐雷仍然没有放松,维持着潜行的状态走下了山巅。 “……”得到解释的宋辰光心情依旧不怎么好,这种自家妹妹被别的男人抢走的感觉让他格外的心塞。 这些军队虽然是北地抗日义勇军,但是,却身穿东北军的服装,给日军的印象是,东北军还在这里抵抗。 十二星座使以及他们的手下身体强度和异能都要比那些警卫和部队的战士们要强大。一个个用异能在周身设置了防护罩抵抗着漫天的能量和尘埃。 “离开那几位估计要悔得肠子都青了。”另一人哂笑道,引起了一片笑声。 郑家家主的一席话真正让那些人陷入了沉思,开始思索如何补救。 七年未见,黄莹出落得亭亭玉立,五官与身材皆堪称完美,至少与韩月娇一个级别,若说这个妹妹没有灵根,黄语有十分不信。 他暗暗失望,坐了回去,倚在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边扒拉着饭,发起呆来。 作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自然可以设定进入这个世界的门槛,而显然这个神墓的主人很牛x,在神墓开启后,把整颗星球的人都传送了进来。 朱灵在拿下河内各县城之后,则率领大军与张飞回合,而为了引出袁军出城,黄忠在来时就得刘晔几个锦囊,按照锦囊之计,果不然将袁军兵马引出了城,而接下来则是黄忠展开夺取怀县的大总攻。 佟潇潇眼神勾魂夺魄的瞟了亦天豪一眼,眼中荡漾着阵阵春意,司机只是目光偷偷的向后瞟了一眼,只看了佟潇潇一眼,鼻孔立刻就流出来了鼻血,而亦天豪的某个位置则再也夹不住了,疯狂的支撑起来了帐篷。 第18章 无妄之灾(求追读~求收藏~) 脱一壳入一壳,世梦当归……白兰忽然想起了无竺对她说过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吗?白落桐的身体才是她的?现代的身体才是借的?是梦了一场?脱离了现代的那个身体,回到白落桐的身体才是正归? “夫君真好,”唐夏喃喃,不过她实在是不想自慕容睿怀里抬头。 话说,自己虽然穿越了,却果然不是主角么?要不然怎么会抽到二号这样一个非常难受的下下签,不止排在半月级的“布偶喵”后面,还排在了超水平发挥的拉塞娜后面。 夏大状不来了,他要替夏木头守教,此时来,就有喜煞相冲的意思。 三位绝世老者也疯狂地追到了,看着皇龙圣使时虽然显露出了少有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之神情,但疯狂的他们,依然是强势的。 因为事情还不急,白子安就跟白玉就先到厅堂陪着大家说说话。最最核心的当然是可萌可萌的四胞胎了。 感觉“五公斤”这个丫头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上很久,某条咸鱼不得不强忍着头疼打断了她。 玉二爷不可能看着自己母亲被砸吧?移动着身形要挡,可他的速度却不及杯子砸向玉老太太的速度。 霎时,白夜只感觉自家的所有情绪再次化为了杀意,身后属于“八神庵”的副魂也渐渐显露出了身形。 渐渐,天下所有强者生灵都对齐苍穹的这种力量做着各种猜测,只因为他的这种力量太不寻常了。 于是,等宣纸风干的时候,风月面前便摆上了三块墓碑,螭首龟趺,中间一块最长,旁边两块稍短,看样子打算并立为屏状。 “春田”移民船是全世界最大的移民船,纽约海军造船厂出品,八千五百吨排水量,可以运送一千九百名移民,唯一的缺点是速度比较慢,从琉球岛旧金山要差不多四十天。 那木锦萝的那一只在哪里呢?到底哪一只才是带她穿越的那一只呢。 混沌中,洪荒天地初被造就,有诸多天生神异衍生灵智,将要在天高地厚的洪荒之内演绎各种事迹,开启了浩瀚的洪荒故事。 “好吧,我能理解,请华盛顿先生们放心,奥运会是在咱们本土举办的运动会,运动员们一定能取得好成绩。”李牧心照不宣,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政客们可以不要脸,李牧在某些时候还是想顾点脸面的。 司君昊微微蹙眉,突然想起来,这次艾慕回来后,跟以前确实不太一样了。 说完,她将两块木板梆在自己的脚上,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缓缓地踩到了冰面上。 “魏先生,你还在跟我装,就真的太不够意思了。”舒泼长叹一声。 他即位的第一件事便查帐,这些官员大概没有想到单连城登基做的第一件事会是这个,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查起来的时候,亏空严重的几个官员才慌了,可是想要立刻填补亏空也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窗子,家里一切都正常,甚至乱糟糟的衣服都还在地上,不是有人闯入,那就是说,她是在外面不见了的。 萧岳觉得,这比绝世级的武技和宝物都要有用,因为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最适合自己,再强大的武技和宝物终究是外物,依仗不得,只有靠自己的道和法才可以真正纵横天下。 慕容柔柔生来贤惠,的确能够代表得了大家向长辈敬茶,但是,她的心里依旧很紧张,莫名的压力从心中涌出,她可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妥的举止,当然了,特别是公公婆婆的面前。 望着柳玉轩,铁木云担心起来。她的实力不如自己,别被那些光球给……。还没想完,只听得一阵轰鸣,过了一会儿,柳玉轩缓缓退了回来,和铁木云一样的狼狈。 没想到天辰的操控技术竟然比我还厉害。先攻权被抢了,但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沉声一喝。也冲了过去,俩人直接缠斗了起来。 萧岳此时正在云海的正中央,四面八方的雷电疯狂的朝着他劈来,一身衣服全部烂完了,皮肉也都冒着烟,就连灵魂都遭到了天雷的洗礼。 城门缓缓拉开,果然城门内,密密占了四排军兵,足有六十来人,都是手执长枪,面对而立,校尉摇摇头,很不以为然,一夹马腹,当先走向门内。 不知为何,望着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冷静睿智表情的秦冬雪,此时像个孩子一般,调皮地踢着地面,裴东来心中充斥着喜悦,嘴角不经意间上翘,勾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卡特将军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顿时一阵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可能是因为经常对主人这样说,所以久了也就变成了习惯。 因为自己毕竟不能做的太夸张的缘故,所以,楚风一直都是非常的该自己学校老师的面子的,就是自己不听课,但是,也是那种每堂课自己都回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点名的时候,楚风总是在的。 “你就这样帮我揺,叫你停就停,我做点东西。”等做好了零件,揺车床的人已换了一茬,史迪威在边上坐着喘气扇风。 “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就对了。”高桥东朝着远野四季走去。 “你奶奶的,敢来这里撒野!”三头蛟侯通海喝骂道,额头生着三个肉瘤,挥着精钢三股叉,没头没脑地向秦岳叉来。 但他确信,多元宇宙无奇不有,绝对存在着神秘与科学的结合体。 而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从苍域城始祖分化出化身,到灵器碰撞也仅仅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罢了。 第19章 费些力气(求追读~求收藏~) 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钱兰兰的同学心生记恨,跑来报复我了? 囚笼里那一人在燕国诸般刑具之下,便只剩下半条性命,此时那人披头散发,强自挣扎着睁开双眼,一瞥四周,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青兕虽然体型不大,但妖气纯正,没有寻常妖物那种腥臭刺鼻与浑浊,盈光湛湛,水意盎然,显然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妖气纯化到极致的上位妖族。 “我叫醉侠,很荣幸成为公会的一员,”矮胖醉侠的性格很跳脱,但说话比一般的和他一样年纪的人稳重很多。 下一刻,整个蓝色洞穴都躁动起来,紧接着,先前那些原本消退不见了踪迹的莲花怪从各自隐蔽的角落冲了出来,纷纷变作抱面虫状,三蹦两跳的向着赵寒所在的位置蜂拥而至。 罪无暇的七魄全部遭受重创,意识一黑,直接晕了过去,跌落尘埃。人养剑,剑也养人,在本能的驱使下,七剑化作点点光影,涌回了罪无暇的体内,温养、修补着罪无暇的魂魄。 叶凌寒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兼职就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挂在旗杆上暴晒三天三夜才能够解气,难道他不知道时间才是最宝贵的吗?钱在和平的时候除了救命就是万能的,但是现在就是废纸。 林景弋对于这个男人自然也印象深刻,只不过当时他还对他的实力颇为忌惮,但是此时此刻却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相比于那些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大佬,一个只想好好谈恋爱的白蛇精,自然不会引起业务繁忙的六扇门的关注,即便这只千年白蛇精是个妖王级的实力派、修得还是少见的佛门观音禅。 再打了几式,赵寒停了下来,蹙着眉头,反反复复思量了一番,又试了几遍,心头一动,决定按照自己的感觉来打一遍。 锥刺再次凿下去,石渣飞溅,三两下就露出了符光的全貌。那是一团似雾非雾的光圈,微微悬浮于桌面上,看得人目眩神迷。 不过不用担心,一个月后,鸿蒙金龙刷新,帝王砂的销售额势必会突破天际!他们正好可以趁这两个多月的空档扩大规模,提高产能。 因为,就算甘宁现在归降,面对荆州兵,甘宁也难免有些顾虑,哪有刚刚投降,就跟旧主反目厮杀的,魏延这些人,毕竟都跟甘宁一起共事过,所以,吕卓并不急于马上招降甘宁。 只见此时,一道身材极好,裹挟香风倩影,如同彩蝶一般,飞到了擂台之上。 它们这番,那也是为了自己这一方的气势,不输于对方。不过自始至终,云鹤宗的首脑兰宁一都没有开口。可就在此刻,兰宁一的目光便缓缓扫向了徐不凡。 幸亏沟不深,里面的水也不多,砸碎了冰面,栽倒里面,却还没漫过她。不用人拉,她自己嘶喊着扑腾了一阵,喝了两口泥水,就爬了起来。 刘修说道:“除此外,还做了什么事情?”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刘伟翻了翻白眼没去理他,这货真是,全国?你知道现在‘伟馨网咖’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么? “我又不是娇弱的花瓶,一碰就碎了!”裴芩还挺喜欢这古代的灯会。那些古香古色的花灯,虽然没有现代的霓虹灯绚烂,却更有韵味。 只是,他们却不知荆州世家,最大的庞家、黄家和蒯家都没有意见,其他的世家纵然是反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叶丰在路上就已经掩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此时此刻的叶丰,看起来也就是堪堪突破了先天境而已。 奈何,他此时身体瘦的像个竹竿,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撞得开门。 就在众多攻击要打在他的身上时,突然间,不知从哪飞出一尊金色神鼎,自的挡在了燕云辰的面前。 败后,皮天国觉得是自己的能量还不够,他又转头杀人吃心脏和真元去。 “他在哪里呢?”张国荣左右巡视,样子显得比之前激动了许多,颓废之情明显减轻。 花飞玥呢喃,继而蹙眉。她已是个废人,很难再像以前那么护着无道,无道以后在花家能否过的舒心? 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时常惊醒,会翻看被子,床底下,是不是被人藏了毒蛇。 震撼的巨声,疯狂的响彻了开来。这一瞬间,燕云辰还未回过神来,便已然是感受到那一股澎湃的力量遏制不住的朝向着自己的身躯疯狂的席卷而出。 殷梓瑜目光霜寒地瞪着陆千琪,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无法在陆千琪面前服输。 随着黑袍人这不要命的催动,场中的形势已经逆改。黑暗之刃缓慢的移动起来,压制着燕云辰等人的力量,还有继续破坏着死灵大阵。 其实对杨怀仁来说,两万多两银子在江南这种大宋最富庶的地方,还真不算是多么大的数额,也想到有些官员只是不敢和赵献球作对,才象征性收了他的钱,被迫和他绑在一条绳子而已。 之所以是三只,是因为这条大蛇在出洞后已经先后吃掉了两只乌鸦。那张贪婪的大嘴张开之际,仿佛天地都要被它吞进肚子里了。 乌蛮王见他不推辞,便吩咐身边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领杨怀仁去厨房。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拿着行李的男的看到沈梦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向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本准备下令大军开拔永恒要塞的战争领主米契尔德突然间顿住了。 下一秒,当时间重新流动时,翠绿色的大柳树已经化为一株浑身冒着火焰的大树;繁茂的林海也化作一片燎原;屹立在林海中的冰山消失,转而变成一座石山,一头巨大的白熊正倒挂在石山底部,茫然四顾。 第20章 赔礼道歉(求追读~求收藏~) 但两年的时间,竟然没有一家能够成功,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论底蕴,论人脉,论商路,秦雍一个庶出子,还是被秦家扫地出门的那种,凭什么跟蜀中一众豪强世家相比? 如果不是为了顺利的解决旧城区的赔偿问题,叶梓凡根本不会为刘庆功歌功颂德,还要低眉顺眼受他的数落。可若非如此恐怕也很难堵住悠悠之口,叶梓凡暗叹口气,心中也满是无奈。 你打我电话,我打你电话,偶尔一起去街头喝喝奶茶咖啡,聊聊各自的事,各自的烦恼。听着你为我唱歌,看着你离梦想,越来越近。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前进,也不后退。 2、出示图片让幼儿进一步观察种子是如何钻出泥土不断长大的过程。 “怎么哭了?又想起妈了么?”洛清寒伸手挑掉她眼角的眼泪,眼中是阵阵柔和的光芒。 可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自己仿佛是被送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前四层幻境都有着它考验的特殊意义,而这一层除了无尽的黑暗,没有其他任何的场景,这难道是一种暗示? 他自己都说了ckrose银鞭是随身携带的了,而且之前她的身手和判断足以证明她是谁了,偏偏他还傻里傻气地问别人,这世上有这么笨的人吗? 安若没有马上躺在床上,而是将视线放在了窗户外边了。今晚带来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难道真的说是之前睡得太多了吗?”安若暗暗地想着,不觉得从嘴际露出了几分笑容来了,带着轻柔的感觉与夹杂着的淡淡的疑惑。 猛地一顿,苏清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认为这个男人是取子弹? 一间房屋终于在剧烈的晃动中垮塌下来,一名慌了神的家丁刚刚冲进屋内,想要寻找躲避,被从天而降的房梁砸下,哼都没有哼一声,没了声息。 “我们平日做墓葬的考古挖掘,前面都要带几字,是哪几个字,还知道吗?”古教授却似乎转移话题似的问。 胡院长表示,她的年纪大了,有三高,身体容易出毛病,那是很正常的,叫他不必替自己担心。 不过随着内马尔的成长,背靠着布莱克本这个21世纪第一豪门,没有了前一世在巴塞罗那时期梅西的压制,内马尔展现出了前一世同期不曾达到的高度。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草巫真人方才恢复过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无劫老祖又一连抢攻了十几招之后,依旧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由就心慌了起来。 天下道门之首,巍巍昆仑,外事弟子有一十六万,入室弟子八万,在这其中,归元期的高手都只有七十一人而已。 “失踪”洛丝丝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可能?”那么多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踪了,普通人都不可能了,修真者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而拜访的时间皇甫澈安排在了下午,洛丝丝也就不着急了,慢吞吞的刷洗完毕,在吃午饭的时候大概的和皇甫澈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卢日尼基体育场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在呼喊着c罗的名字,虽然这次c罗的射门没能进球,但是布莱克本球迷依旧给他最多地掌声和欢呼声。 在靠近那间歇脚的废屋之前,龙溪已经琢磨好了如何应对他们的疑虑。可当走进废屋才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拴在廊柱一旁,盘膝而卧的“火帘驹”,全身炽热无比的火焰,令得这微微阴凉的废屋之中,有些许温暖。 “原来如此!”叶轩心神一动,那装满了红色鲜血的魔灵虎精血的瓶子就出现在手心里。 是诡修罗的第一次袭击阻止了前来见石暮云的人,使他们的预先接头计划泡汤。 飞天牛能打得过,但进不去,只要素心斋的宗主不出来,谁都拿她没办法。 蓝正风等人脸色一变,叶轩这话说的非常的直接,丝毫不委婉,让人不舒服。 “朴正东,我现在就给你最后的机会,要么按照夏轩说的去做,要么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巡警看着朴正东犹豫了起来,干脆开出了最后通牒。 不过眼下大石和大金的生命气息正处于低迷之中,还没有恢复,所以短时间内无法对先存凝炼巫血提供帮助,所以最终只凝炼出二十八滴九品精血而已。 在叶轩和林雅馨顺着门缝朝着外面看的时候,三方势力正在你看我我看你。 火神机关炮,配备有独立的电动马达,同时转动好几只枪管,一分钟可以发射上千发子弹,八门机关炮一起发动,一分钟就是近万发穿甲弹。 老人正是觉得徐峰有惩奸除恶的性格,还有徐峰给他一种安全的感觉,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来寻找徐峰。 剧痛刹那之间爆发开来,怪兽还没有来得及缩手,一柄短刀,就像飞旋的十字刃一样,将它的手臂切为两段。 齐候府的门房远远见到挂着红灯笼的马车,即刻知道贵客临门,不等车停便跑进去禀报。 宋志强手里的刀法很强,很凌厉!几刀下去,就把丁原身边的两名保镖给砍翻在地,并且一脚踢在丁原的胯下。 身边响起施法者的吟唱,一道道魔法灵光乍现,各种控制类法术随之而来。 苏轲最先反应过来,她埋下头迅速抹干自己的眼泪,将自己掩藏起来,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又变回了那个软弱可欺的陈国质子。 林澈这才知道为什么太玄子会前来,而且还带来了如此强大的神龟,原来在楚国竟然还藏着一位如此可怕的敌人,那位开国皇帝虽然早已不问政事,但当有人企图覆灭他一手缔造的楚国时,一定会坐不住。 所有人都觉的叶天就是一大傻逼,不然怎么可能当冤大头花两百万,买下这对残次品玉镯?? 什么!长歌脸上的笑容凝滞,嫁衣?她来是要做嫁衣的吗?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第21章 献宝(求追读~求收藏~) 早知道!万事就怕早知道,血魔不甘的看着叶枫,一身血气耗尽,他现在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了,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行刺皇帝,这离谱的理由,后宫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容在会行刺皇帝,是有多不想活了。 嘴角勾了一抹浅至极的笑容,走进时空穿梭机,扣着宋喜喜的下颚。 唐之欢扯了扯嘴角,打开窗户把泡面的味道散出去,收拾了茶几。 宋喜喜凝着唐之欢白皙的脸,唐之欢指骨推了推眼镜,薄唇勾着浅笑。 宋喜喜突然一愣,缓缓的抬起脑袋凝着唐之欢发笑,心里滋生一股甜意。 五毒本源被转化出来,元浊开始引动自身三毒浊气本源进行吸收,随着五毒魔神被消化吞噬,元浊的气势也在一步步攀升。 她原本清秀的脸庞逐渐拉长,额头向前凸出,迅速变得扁平,眼睛向移动,眼皮拉长,眼珠臌胀成球。 看到情况不对,杨璇也装伤晕倒,回到家一连几天都不敢出门,就是怕这件事。 听到父亲突然叫自己,郑森楞了一下,回过神,连忙恭恭敬敬地应道。 他的金刚神通已然登峰造极,也能虚无之力化成实体,凝成这道无坚不摧的“金刚杵”。 而且魔发姬暴尸荒野的那处荒野实际上是乱葬岗,还不是普通的乱葬岗,是一处天然的养尸地。 杜松好像也没有任何话可以辩解,苏律说的也很正确,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了魔君,他们的方向也应该对准魔君。 唐楼真是动心了,他要补全身子,甚至恢复实力,普通灵药不行,必须是灵化虫花这个级别才行。 青鲤点点头,同时施展障眼法遮挡住两人身上的血污,就这么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像普通情侣一般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里。在他们身后,原本散落一地的玻璃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事实上,众人都知道,唐楼的崛起更加传奇,龙泉毕竟是监院道士的心腹道童,背后有靠山。 “你还不把视频删掉吗?难道还要等着过节吗?”某人有气没处撒,这个时候全撒在她身上了。 离开镇压穷奇的鬼帝大殿之后,风一本想立即回到人间界的,但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要去觐见大帝。 只是那一瞥,我看到他穿着校服,校服上别着胸牌,高三学生,顾杰。 他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二人达成一致,便庄子上走,但是越走,越是感觉不对,一路上,似乎有人跟着他们,又不露面。 “哥,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知道他就是半年前那个所谓灭龙帮的老大,你的对头,你为什么要骗我?”王冰咆哮道,泪已留满面。 本来以为要坐在地上的,可是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从屁股哪里传过来之后,秦俊熙马上就向下看了过去。 那些高层不给火耀阳他们面子,那是因为他们是英吉利皇家的飞机制造公司,那些高层都是英吉利的官员,可是这些保安他们可是没有那些背景的。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华蕊对秦俊熙下针的手法还有技巧是十分的肯定和羡慕的。 “哼,不要张口闭口就提杀了雷羽,我看你还没那个本事。”妖娆万分不爽的哼了一句,她虽然不介意血凝殇与雷羽双修,但却很介意血凝殇张口闭口便说要杀了雷羽。 蔚说出这番话后,其他的与会者多少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如果说先前凯特琳的分析完全是基于nemesis的人物特质所做的合理推测,那么蔚的说法则似乎有着太强烈的臆测成分。 “虽然不适合我,但也可以试一试,就试这一次,应该没什么关系,反正没人看到。”霏娅想到这,便伸开了双手,扎开了双脚,疯狂地舞动了起来。 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将优势进一步扩大,却没有敏锐的把握住,这把原本应该是很轻松拿下的一局游戏,最后竟然拖到40多分钟才结束。 场上,扭曲的网络黑洞出现!一大批枉死的冤魂从黑洞内游荡而出,死者的灵魂在他们身边不停的发出可怕的呻吟。 在它手中,一道足有水桶粗,十多丈长的深青色能量柱成型,所有的能量被压缩到极致,恐怖至极。 听到这个消息,曹操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而现在自己的新身份是秦州艺术学院作曲系的一名靓仔,家里双亲早年因为一场疾病双亡,剩一个姐姐和自己相依为命,至今家里还在为这场疾病导致的负债在还钱。 沈听肆微微拧眉,他试图甩开姜颂,但她咬的很紧,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于是姜颂没管它,越过那双鞋回到了卧室,等它关上门,一转头,那绣花鞋已经在她的床边了。 面对魏军的进攻,丘衡便果断下令变阵,步卒方阵不变,而弓弩四个方阵在阵中顺时针移动交替位置,张苞所率领的弓兵便出现在正北方向,而东西方向,正是姜维与邓艾所率领的弩兵。 看着裴恒远如此笃定的神情,再看看他举手投足的傲娇公子做派,江悦暂时判断这话可信。 随即那男人当空一脚狠狠踹在伯纳的头颅上,半空中的伯纳硕大的身躯顿时倒飞了出去。 第二天的时候,徐枫在荣华倩的引领下来到了作曲部九组,一进门去就能感到到一股浓浓的作曲氛围。 第22章 辟邪剑谱(求追读~求收藏~二合一~) 水晶宫内,妖族顶层的决定传到水晶宫外龙之谷的数万大妖,非皇族的大妖们欣喜异常,六大神国的灵气丰富,资源无数,一直是妖族羡慕的极品修炼场所。 为了此事,太后盛怒之下,将仁寿宫负责照顾乐安公主的奴仆全部处死!而长泰帝甚至迁怒于为乐安公主诊治的太医,那名姓柯的太医被逐出帝都,连带子孙后代,都不许踏入皇城一步。 “卡普!你要干什么?”突然元帅战国一把将气势汹汹向赤犬走去的英雄卡普按到在地道。 要知道,王跃向来都奇葩,观众们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正儿八经的辅助英雄,反倒是让人倍感意外。 刚才的啸天虎,狻猊不说……还有更加强大的夔牛、饕餮、九头狮子,三头灵蟒,皆是拥有上古神兽血脉的可怕存在。 “若不是推测事情有几分是真……我做什么要告诉你?”苏如绘微怒着跺脚,顺势松开了他。 “能够向圣庙献上礼物是再光荣不过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要钱?”爱莲娜奇怪的看着云希希,好像云希希问了什么特别不可理解的问题一般。 “你当时就完全能够把她带过来。”巫楝擦拭着水晶球,拿出一片黑丝绒布盖在上面,红色的眼睛里不再是每每面对云希希时的澄澈明亮,幽暗得仿佛有血光在里面流过。 “很久没人敢和我开这种玩笑了。”元冶想着,桃花眼眯了眯,眼里闪过丝丝阴霾,却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战斗机内瞬间变得怪异起来的气氛,发现自己被这个一脸无害的丫头利用了。 且,那些人都朝他开箭挥刀了,他若还无动于衷,其他部落知晓后,要是纷纷效仿,这北境,他们真就没法呆了。 一听这话,沈哲宇也顾不上别的了,把那男孩的衣领往旁边一扔,“咚”的一声,男孩被摔在了墙上,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大步流星的就去了1508房间,举起手敲门。 就算神帝在,家族一些不长进的,大概也这水平。所以,神帝该明白的。 独特这个词,别滥用的话,还是非常独特的,关键是她身上香气,让人想一口吃了。 “按规矩,伤好后自去行堂令罚。”贤王不怒自威。他淡然然的语气中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紫月低头反复念了两遍,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微变,仔细地观察起盒中的点心。 这话她憋了许久,一直想问,只是于丹青先前状态着实太差,她没忍心问。 一来,在外面监视,能够看到的情报也都已经心里有数了。具体如何还得翻墙进去。但这显然不可能。 身穿飞鱼服,脚踏官靴,手持飞鱼刀的锦衣卫们将客栈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进出。 “属下知道了,定然前去调查清楚!”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卫熙一抖,连忙跪在地上答道。 坐在游船上,沐清雅一时间也是思绪万千,辽阔的江面烟‘波’浩渺、凉风习习,坐在船上分外惬意!乐琴在一旁打着扇子,几次开口‘欲’言又止。 “自恋狂。”陶岩扔下这句话,迅速地出门关门,顾仰辰的杯子哐当地落在门上,陶岩想到他愤怒的脸,笑得更加得意。 观音菩萨一听糊涂仙这话说得也在理,虽然她见了糊涂仙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眼下当务之急是火速赶往天界,那么压在心头的话也只能是在路上找机会再说了。 徐曼殊刚要回答,忽然整个飞机急剧的抖动了一下,飞机里面的人都摔倒在地。周潮也从椅子上跌落地下。 听到奈奈子这么说,五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王峰,毕竟在他们心中王峰才是他们的老大。 “呯”的一声,跑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但是还是撞倒了前方的人影,对方身子几乎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若是逄桧的意思,那宋铮就叩头请罪,因为逄桧想必已经得到了郭兴嘉没死的消息。若不是逄桧的意思,而是另有其人。那宋铮这种胡乱猜度的方式,误会逄桧,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钟晏,不行,自从车祸以后,你的身体就很虚弱。况且,刚刚只是惊吓过度,你已经头疼成那样。”陶岩急急地反驳。 “你……”玉无双张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又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开口。现在的祁莲。不再是记忆中的祁莲。变化太大了。 北斗才记起,现在她是处于易容中的,但是解释的话显然是更多余,她干脆不回答,拿起先前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表情非常冷淡。 到了晚上,艾弗森还是安排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林峰也体会到了,有钱人到底是过着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第23章 罗汉伏魔神功(求追读~求收藏~) 在检查对方的脉象,再看了对方的舌象,脸色那些,他大概也就知道了。 耶鲁拔起地上的七星旗帜,大大咧咧的从“天罡北斗合击阵”的残阵中穿过。 从一回來,胖子就满嘴里胡说八道,到了这会儿,终于正经八百的说了一句话。 李信觉得刘权说的还有些道理,不管如何,先解决这千余人大军的肚子问题才是关键。但这事他觉得有必要找陆九商量一下,陆九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既然暂时没有仗打,摆在首要的问题便是解决大军的吃喝问题。 遏必隆将手中破碗无力的放在榻边,忍不住以左手轻轻抚摸着右臂残肢的创口,摸上去还会隐隐作痛,但比起那日的痛苦来已经不算什么。 “不管怎么说,不管这块战玉有多稀有,它都是我耶鲁兄弟的,我现在只是暂时借用而已,绝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罗晟坦坦荡荡的说道。 不过在有意无意任凭那伙计殷勤安排、大肆挥霍,花费掉皮夹中近半钞票之后,李杰停止了这个有些刻意的举动,因为他已经有所发现。 于叔说过,有一个叫查理德的人去他那里打听老爹的消息,然后于叔才打电话把老爹叫过去,老爹跟查理德肯定是见面了,这也是为什么于叔会认为,老爹是跟查理德一起进入的古墓。 “我准备拍一部电视剧,你准备给我联系一下魔都影视学院,我要去那里选角!”宇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宝慧公主虽然气的不行,但也真怕已经营养不良的朝阳出点啥事,就同意了。 八十四的进度条稳如老狗,比褚奕那阴晴不定的臭脾气稳多了,哪怕动一下呢? 而我已经用胜邪剑在他们的卧室后面挖了一个坑,然后从龙虎镜里面拿出了一把一尺多长的钢刀出来。 从峡谷到地块,就这一段路,一天要找七八遍,水涌泉多次告诉马五,李伴峰不在这里,可马五就是不信。 自从李柷即位以来,便是事实上的傀儡,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如果说穿越成唐昭宗李晔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生机,那么穿越到唐哀帝李柷,生机基本上等于零。 “漠北?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头疼,老张,你去过那里吗,那里真像传言中的那般危险吗?”李子夜虚心求教道。 据那刺客交代,他们是户部主事曹焕派去截杀章清的,不巧找错了人。这一下更加证据确凿了,所有贪污赈灾银的官员一个也跑不掉。 这么大一座山,就一个怪物,只要我不乱打乱撞,避开他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轰”的一声!利箭撞在他周身四散的真气上,齐齐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郑继荣扫了一眼,其中一人体型与王宝相差无几,只不过面目并无王宝那般凶悍,身上的戾气也要少许多。 众人急忙向凌羽望去,只见他金色的光芒已经退尽,周身闪动着金色的强光,明亮如同太阳一般。 本来是伶牙俐齿的王霓芊说到了这里,却是说不下去了,自己一进门的时候其实先是没有被君无遐的出现而吓到,而是被男人那份温柔所惊到,指尖划过的全是宠爱,看得自己当时后喊不出,只是觉得好宠爱的样子。 当她听到夏海桐直呼叶承轩的名字时,当她听到夏海桐说叶承轩的好话时,李斯琴就起了要折磨她的心思。 “明白了……”谢君和仰天,惨淡地一叹。他早明白了,要是没有楚涛,以他的臭脾气,这逐羽剑派里怕是一天也呆不下去的。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头,“那这黑色跟金色哪个是神兵,哪个是天地之灵?”有人继续问。 叶雪莹很紧张,但他只是说想回房休息一下,李斯琴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承志,对他说要保重身体。 很多好事的闲人紧随其后围观,然而,凌羽周身金光突然闪烁了起來,接着就在原地缓缓地消失了。 “月,白而无瑕,水,咸而不甜。这是泪光,是内心永久怀念。凌乱的世界,不应该存在污浊,追求所有的完美,改变世界,让世界更加纯真。 空间轻轻颤抖,转眼间就要瓦解一般。然而,那水晶一般的圆球内部,似乎对这场能有着足够的吸附和转折的神效,一道致刚致猛的大力,似乎转眼间就击到了一团根本无法受力的棉花上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儿用处。 走廊的两旁都是教室,可是教室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学生,方牧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使得王家人,即便是不种地、不外出打工,每年也还是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 江南之地的御史衙门,监察的能力比镇守太监强,南直隶一直未传来兵事的消息。 第24章 罗汉转世?(求追读~求收藏~) 得知乔亦扬来了沐阳城的医院,公子就准备打算去酒店带着乔沐去医院照顾乔亦扬。 云暖暖见她仍沉浸在自责中,又轻声安慰了许久,直到闺蜜完全放松下来,缓缓入睡,帮她盖好被子,才轻轻走出了房间。 安筠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她就算想象过无数次自己跟卫寒爵的婚礼,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副盛大的场景。 “你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会感激你的,现在他正在仇爷老子哪里做客,我这就带你过去。”张傲天心里一喜,急忙说道。 一路来到戈壁城花了七天的时间,寻找苍雪的藏身之处又花了不少时间,眼下进入矿场再费些时间,那么运回去又是个问题。 “葛将军,这是对本殿下的决定有异议?”东郭玄也听到此处的动静,走了出来,正好就听见二人的对话,面色一冷,来到葛老三的面前。 “大爷,我错了,请你放过我吧,黄毛捂着肿的跟猪头的脑袋对着刘宇不停的乞求起来。 临睡前,我掀开窗帘,找了找,没看见翠鸟的影子,周围的树太暗了,不知道她睡在哪里。 她之前还反复强压着自己的想念不给卫寒爵打电话,知道卫寒爵在部队里很忙,如果他有时间肯定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杀,给赵桓兄弟报仇。”张辉几人也毫不示弱,怒吼一声,再次冲了过去。 恍惚间太上皇意识到,他亲自任命的主审之人,早就背叛了他。 梦星晨起床梳洗好后,冷月就带着他去客厅,吩咐管家上菜!这些菜全是冷月教厨房做的,都是梦星晨喜欢吃的菜。她以前没什么别的爱好,唯有对吃特别讲究,是一个标准的吃货,所以她的厨艺也特别好。 反正只是年礼拉关系而已,没什么要紧事,且难不成还信不过自个亲娘? 第二天早晨晨练过后,众人围在桌上吃早饭。电视中针对昨晚的火灾出了专题报道。 影片一出来吴华在心里也默默的认可了铁柱的看法,盛佳丽的表现真的是出神入化了,要不是他们知道她是第一次表演,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她的演技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虽然还未举行册封仪式,但只要圣旨下达,底下的人就可以改口了。 所以,当她知道卫亦阳拉着自己的手时,她也只是在心里笑了一下,真好,他没事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做的一个梦,如果是梦,她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她咬牙切齿的对卫亦阳道:“好,你不走是吧,那行,既然我没办法救你出去,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卫独,这样,以后你想在这里怎么住都随你。”说着,她带着浑身杀气的就往外走去。 梦长斯对于凤后的话,在心里根本就嗤之以鼻。如果辰王真那么好对付,她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有着特殊通道,受着特殊待遇,在别人还在梦想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时,他已经到达终点在向着所有人招手了。 通道的这种设置,意味着叶修和方婷婷两人,真的要在这个亚特兰蒂斯的遗迹之中生活一段时间了。 “你这个废物,你不会找关系吗?那些证据都是假的,都是那些人陷害我的,你还不知道吗?”严富忍不住怒吼道。 在无数道炙热的目光与热火朝天的喧闹下,洛长风与师兄的身影再度闪现。 砰的一声,却是江影发现意外之后赶忙收枪挡在胸前,那弧光直接撞在了枪杆上,形成了响亮的撞击声,接着惊愕的一幕出现了,被张天长剑砍了好几次都没有事的长枪一下子断为了两节。 “没办法,也只有雪参能将它引出来。”马云富摇头,若是有办法,他又怎么舍得这么做。 十丈身躯狂袭而来,他不停挥动六条手臂,拳,剑,影魔旋,轮番攻击。 “休想!”格拉海德握着生命的馈赠,消失的藤蔓再次出现,攻向姜怀仁。 后来,大学毕业,薛洋考进了一家远洋运输公司,做了一名船员。船员常年生活在海上,一次出海就是大半年甚至一年,跟家人聚少离多。但,付出是有回报的,船员的工资一般都很高,起步价也是月薪一万朝上。 对方仿佛看透无名十一剑起手剑式的轨迹一般,仅仅两指的力道却让李修缘凭借全力也无法挣脱。 给莫晓生带来巨大危机的是前面的一片开阔地,这片开阔地明显是人为造成的,开阔地对面三十多米左右就是树林,也就是说,只要通过这片开阔地,他们就安全了。 但在表现上却截然不同,那天监视他们出去约会跳舞,童玲虽然妩媚妖娆,火辣热情,却连手都没让老外碰一下,而和高君今天都滚床单了。 第25章 拜师(求追读~求收藏~) “呃?”渤海顿时倒了下去,不过,好在是倒在了沙发上,因为李新一脚飞了过去。 古雪把她捧在手里高兴道:“莫哭,莫哭,呐不如以后你就和他玩好吗?这可是最大的任务呢。 “不,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既然我敢对你坦诚的说话,那么就一定有把握你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因为我是不会看错人的。”雷很自信的说道。 “可……妈妈。他如此欺辱于你,你就能这么忍受了?”胡傲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微带无奈的向白虎问道。 华夏认为美利坚国可能入侵北-韩,进而入侵华夏本土,甚至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牙尖嘴利以为挡下我的一拳就真的能够与我一战了么狂妄”冷冷一笑,狂武半神又一次出手。 君不弃负手立于原地,远处火光弥漫,在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映照出‘迷’离的橘红‘色’光晕。 他离开后,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到了萧岚的别墅内,他感应了一下,这里面没有人。 他熟练的解开阵法,撕开了一个口子,这道口子刚一撕开,便是有着浓郁的灵气喷涌出来。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悄悄地弯起来,一丝甜蜜的笑意,爬上脸来。 而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对地球上发生的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意识刚刚清醒的三代水影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背后的攻击,犹如针芒刺上背心的感觉让他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身体下意识就使用忍术准备挡住自己身后的攻击。 但面对速度惊人,攻击凌厉的墨黑巨象族人,他这大幅度减慢的速度,却宛若成了致命之机。 最重要的是,这些冰雕中蕴着的武道,连起来,竟仿佛构造出了整个完整的天地武道。 要是自己能够悄悄的走过去,没有引起这个生物的注意的话,那么自己也就算是胜利了,毕竟自己现在的位置离深井也就二十多米远了。 可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又告诉她,这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确实发生了。 窗外雷声越来越响,也许是被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给吓到了。大门在打开的一瞬间,白色的呜咪从拉开的门缝里,一溜烟窜了出去,一边发出了很是不满的抗议声。 转回头,再度凝视前方,眼中复杂再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单纯的冰冷。 但在萧逸心头,这永远是那个他值得信任、且有朝一日终能成为他左肩右臂的夏一鸣。 不得不说,能够从董卓军中脱颖而出,李傕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他对人数的判断,倒是准确的,但说虚张声势,这他就错了。 场边,温格和海因克斯两人都是神情严肃,安排着身边的球员们点球大战的上场顺序。 只不过让马岱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马超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差点直接喷血。 “中g左派还是不肯让步?”蒋j石低声问了一句,他身边的人都默默点头,而且每一个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应该的,可是实际上,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沉沦,根本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阻挡这一切。甚至心中隐隐的期待着这一切,希望一直下去。 只可惜,日本红海军死活不肯把主力派来印度洋,要不然这场中东会战就好打多了。图哈切夫斯基领导的红军总参谋部已经拟定了好几个海陆配合的反攻计划,甚至还计划将世界革命的火种撒到非洲大陆上去。 爱丽丝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凌驾众生之上的神,毕竟自己可是造化境三重劲的实力了,而自己的这个实力在眼前这东方前年面前显然是不堪一击,倘若不是遇到了神,那又是什么? 既投不了陈破军,那他们也只有继续跟在李渊父子的这条破船上。虽然李唐的这艘船已经破损进水,毕竟还没有完全沉没。 艾克扶着丁丁脸上的“长胡子”,丁丁舔着主人的手。这样的话,恐怕自己要拍摄两部电影了。因为奥斯卡的历史上还没有,一部影片,即夺影帝,又夺影后的。这个难度太大,太大也完全不可能。 双方各自僵持,那背影却越走越远,慢慢离开了西院,伍定远咬住了牙,铁手一挥,便朝灭里狠狠推去。灭里左拳陡然紧握,刚力所过之处,血脉贲张,筋肉暴涨,众人眼皮还不曾眨动,一股烈风便已席卷而来。 然而单单只是炼器、炼丹和布阵这三项,便已经让简易忙得四脚朝天,几乎每天只能有一炷香的时间用来打坐恢复『精』神,其余所有时间都在忙碌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曹操并非没有退路,他是自称的兖州牧、豫州牧,但也是赵国的五经博士,甚至都不需要投降,只要他带着官印北上,没有谁会阻拦他。 魏长春闻言,心头略微升起了一丝悔意,看了眼还在被啪啪啪打脸的黄敬铭,眉头拧得更凶了。 沙上,那一层密集灰尘将坐的地方覆盖,天知道多久没有打扫了? 毛毛是林浩的初中同学,可以说,是初中三年中唯一的几个死党之一。 不过洪天在商店之中购买,那只要十万仙石,不是洪天不想买更好的,而是这赤灵焰,只需要这玄级的寒极丹,应该就足够收取了。 就在齐宝已经闭目要等死之时,他的左手手背上,突然一阵暖流涌遍全身。 这些媒体的照片,都是景云娱乐公司提供的,当然,他们要弄到这些照片,也花费了一些手段。 那巨蜥再次嘶吼出声,整个身躯,挣脱开那漩涡,展露在众人之前。 地阶,那可是在武者界都不多的顶级高手,那些人,都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经过无数次磨难,还要有极强的天赋,耗费几十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为地阶。 第26章 下不为例(求追读~求收藏~) 主打颜色为黑灰,添加了些许墨绿,可惜并不显眼,整体感觉暗沉无光,毫无亮点可言,她非常肯定这份设计稿,没有她的好。 时而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蓬勃总是让她欢喜而惊奇,好像有一块蜜化在心坎里,这样的滋味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却可以肯定,日后将再也无法摆脱刘风了。 而她的只要事情不曝光,慕辰不知道她就还能保持在慕辰心里的良好形象。 蜜雪莉雅坐了起来,用手撑住柯东的两边,比夜空还要璀璨的双眼迷蒙了泪水。 在海曼开始驱动自己身体内蕴含的血族力量后,在他赤裸着的身上出现了一条条紫黑色的魔痕。 雷符在护盾上爆炸,倒是没有直接爆炸开的威力,冲力勉强还是将左罡的身形撼动几分,左罡竟也顺着这惯力,猛然反身挥拳便冲她门面砸来。 足球从塞尔吉奥的头顶掠过,一个明显的弧度,绕了个圈,飞向了球门左上角。 整个意大利都因为即将到来的联赛第五轮的这场焦点对决而变得躁动不安。 对此,巴塞罗那方面表示,他们当时眼中只有比赛,注意力高度集中,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卡洛斯受伤了,这是一个意外。 “这里我们不能在住下去了,今天发生了这样子一件事,以后估计会有人特别注意我们的,我们收拾东西离开,”伶玹说道。 听到一连串的问题之后赵玲玲稍微愣了愣,而爱丽丝则是很玩味的看着自己酒杯里面的液体。 韩斌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冷笑道:“很好,只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过今天……”他身影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张威的身前,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绝杀剑,剑身已刺入张威的丹田,鲜血直流。 还真是贴心和细心的很呢,包括所有的店员资料每年每月产生的费用和支出以及赵玲玲最为关心的最近的销量问题等都全都包括在内了哈。 在这个客场,李昂和他的球员们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领奖台上从意大利足协主席手中接过了意大利联赛冠军的奖杯。 钟子沐再看苏梓琪的眼睛,是盯着自己无疑。钟子沐也狠狠盯住了苏梓琪,他想看透她脸上的表情,苏梓琪叫他的名字,若不是随意为之,那必是有意之举。 “可馨,你今天真漂亮。可馨,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可馨,等会可能邀请你跳支舞不?可馨……。”一个个围着周可馨的人不断的向周可馨说话。 过了一会儿,鸠摩智仍然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苏黎终于绷不住了,直接问道。 管家将他们所有人送上街头,转身将门掩上,径直前往禇钰房中。 时间在节目的播放以及温颜和沈景川脸上越演越烈的尴尬中一点点流逝而过。 黄药师所创的落英神剑掌法,是集其毕生心血所创的绝世掌法,当初比武论剑争夺九阴真经,他便用这门掌法和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对过掌,双方同样是平分秋色,能够跟降龙十八掌对掌的神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数百把长剑横空,甚至遮挡住了太阳,在地上留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动心,而且因为这个动心太受了很严重的天罚。 似乎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感,让任何人也生不出防范之心来。 她本想玩玩这家伙,谁料,对方一上来直接认怂,完全没有电视剧上面演得那么刚烈。 早上七点钟不到,刘浩刚准备下楼去跑步,突然电话震动,他最近虽然晚上不关机,因为妻子怀孕的缘故,睡觉前都调成震动,一看是牛队打来的电话,选择了接听。 “影儿听话,想出去玩就把病养好。”张大夫说了,西域毒虽然发作时间不定,但是受到刺激或者其他的事,这毒就立即发作。 考虑了一会,卡拉还是决定让对方加入,但是肯定不算团队的核心成员。 刺穿耳膜的一声命令,晋儿更加害怕地缩在我怀中,死拽着我的衣袖角不肯遵从;神魂未定的我,欲开口为孩子争辩什么,然容舒玄却再一次拿下了话语权。 刚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林时遇听见敲门的声音。手上动作一顿,随后抄起床上的外套穿在身上走到门口打开门。 张春阳将手臂从身后移出来,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出现在他胸前。 看到夏美这个笑容,姚苍雷没有感觉自己心情变好一些,反而更烦躁。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怕伤了夏美的心,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顺意的把头再昂起来,僵了片刻呆板,他还是生硬地为我挤出了方笑靥。 第27章 杀心(求追读~求收藏~) 岳不群说道:“我收你为徒不难,但你须知道,我华山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令誉。” “你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 林平之郑重道:“弟子定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做出任何有损师门清誉之事。”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林平之大喜,向岳不群叩首行礼:“弟子林平之拜见师父。” 岳不群指着石破天和岳灵珊说道:“这是你大师兄令狐冲,这是你师妹岳灵珊。” 见林平之面露诧异,解释道:“珊儿是我的女儿,不好按照入门先后的规矩列入门徒之序,你年纪比他大,便是她的师兄。” 林平之恍然大悟,上前见礼:“林平之见过大师兄,见过小师妹。” 与原时空里,林平之在福州城外,不因岳灵珊伪装成的丑陋模样,依旧仗义出手打抱不平,使得岳灵珊对他好感度极高不同。 在这方世界里,林平之的两个跟班郑镖头史镖头见林平之对岳灵珊频频侧目,就撺掇林平之上前与岳灵珊搭讪。 虽然这搭讪还未付诸行动就被余人彦打断,但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的行为,还是让岳灵珊对林平之第一印象极差,直接给林平之打上了纨绔子弟的标签。 有了这初印象,林平之后面与余人彦大打出手,在岳灵珊眼中,就从原时空的行侠仗义变成了纨绔子弟的逞强好胜,而且还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逞强好胜。 岳灵珊对林平之的印象更差,比余人彦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因此,岳灵珊并没有像原时空那样和林平之亲自嬉闹,非要争一个师姐的位置,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师兄,还是没什么好感的师兄。 石破天则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还是第一次被师弟如此恭敬行礼,既不知道如何答礼,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双眼望向岳灵珊求援,盼她教教自己如何应对。 岳灵珊看出了石破天窘迫,率先上前回礼道:“林师兄。” 石破天有样学样,忙跟着回了一礼:“林师兄。” 注意到众人惊诧的目光,石破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紧张之下喊错了,面红耳赤,急忙改口:“林、林师弟!” “林总镖头,平之既拜我为师,就需得随我回华山习武练功,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再回来了。” 岳不群开口替石破天化解了尴尬,说道:“你们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就趁着今晚与他交待清楚,给他准备好衣服行李,明天一早我们便会启程前往衡山,参加刘正风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会。” “内人已经带着华山弟子先行前往衡山,等我们碰面之后,我便会派弟子来福建助你一臂之力。” “在这之前,你尽量小心低调,若真遇到什么麻烦,就报我华山派的名号,想来江湖上的那些朋友也会给岳某一个面子。” 林震南连连点头应好,留下两个镖头守在门口,供岳不群差遣,自己带着林夫人、林平之以及外面的镖师趟子手和那些老老少少一并回了福威镖局。 路上,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拜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为师的事情就迅速传遍了整个福州城。 “师父,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雅间内,石破天自觉又给师父丢了脸,有些愧疚自责:“我一定会改的。” 岳不群吓了一跳:“不用!不用!冲儿,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千万不要改,也根本不用改!人生在世,匆匆百年,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你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石破天又是钦佩又是感动,一声“师父”喊出口,声音哽咽,眼眶都有些泛红。 岳不群拉住石破天,又是一通语重心长的叮嘱宽慰,只恨不得告诉石破天“如果有人说你错了,那就是他错了;如果所有人都说你错了,那就是这个世界错了”。 岳灵珊在一旁直撇嘴,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对大师兄说?恨不得拿尺子给大师兄定下规矩! 还不是担心大师兄的赤子之心受到影响! 虚伪! 岳不群注意到岳灵珊那小表情,猜出了她的想法,心里微微有些羞耻,岔开了话题:“珊儿,你二师兄还没有消息吗?” 岳灵珊摇了摇头:“爹爹在清平客栈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福州城,我也在城中做了不少暗号,二师兄若是在福州城,肯定已经找过来了。他应该是离开了。” 岳不群“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已经给劳德诺判了死刑。 岳不群对劳德诺这个带艺投师的徒弟从一开始就抱有几分猜疑,只是碍于华山派实在是缺人手,尤其是缺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手。 岳不群才压住心中的猜疑,重用劳德诺。 不仅破例让他当了华山派的二师兄,还将华山派对外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了他,让他成为了华山派大总管一般的存在。 身份地位仅次于他们夫妻二人和大徒弟令狐冲,权力更在令狐冲之上。 岳不群这么安排还有一个目的—— 让劳德诺疲于在山外奔波,没时间结交门内弟子,避免他拉拢人心威胁到令狐冲掌门继承人的位置。 鸠占鹊巢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没少发生! 岳不群久读圣贤书,对这些事情不要太了解。 劳德诺没有辜负岳不群的重用,或者说是远远超过了岳不群的预期,将岳不群交待的各种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有不少岳不群都觉得有些麻烦的事情,劳德诺也能处理的十分得当。 岳不群对劳德诺的猜忌更重了。 一个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还没有混出头的江湖散人,不应该有这般能耐! 而有这般能耐的人,也不应该会选择来华山派! 除非他包藏祸心,或者干脆是盯上了华山派掌门的位置! 这两者都是岳不群无法接受的。 但到了这时候,劳德诺已经有些尾大难除。 他别说还没找到证据,便是真的找到了,也难保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卸磨杀驴! 岳不群只能暂时忍下来,同时将更多的差事交给劳德诺,让劳德诺忙到连呆在华山上的时间都没有,主打一个累死了血赚,累不死小赚。 岳不群相信,在没有足够大的利益出现前,劳德诺为了获得他的信任重用,会比其他华山弟子更卖力更忠心。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一个足以让劳德诺放弃一切叛变的巨大利益出现了—— 年纪轻轻就学会了紫霞神功的令狐冲! 无论劳德诺是别派奸细,还是想要夺得华山掌门之位,都绝对容不下这样一个令狐冲。 他也很快付诸了行动。 石破天、岳灵珊没看出劳德诺的歹毒心思,岳不群只是听他们讲述了一遍,就一眼识破。 劳德诺想要借刀杀人,借青城派借余沧海的手除掉石破天,挑起青城派与华山派的矛盾,趁机渔利! 无论是他看上去舍生忘死的主动诱敌、还是故意被抓留下暗号、乃至是杀死洪人雄这些青城弟子的行为,都是出于这个目的! 第28章 补全短板(求追读~求收藏~) “还好冲儿福运深厚,没在抵达福州城的第一时间就暴露自己学会了紫霞神功一事。” “劳德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冲儿的消息飞鸽传书告诉了我,否则就糟了。” 石破天一身内功雄厚,但实战经验匮乏,学过不少武功招式,却碍于毫无基础,并未能融会贯通。 余沧海在不知情且十分急躁的情况下,吃了一个大亏,可一旦拖得久了,冷静下来,石破天几乎是必败无疑! 岳不群一想到这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带着石破天和岳灵珊来到客栈后院空地,挥退了一众闲杂人士。 “冲儿,你如今内力已成气候,也是时候学习我华山派的剑法了。” 岳不群拔出宝剑,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一般。 “这是咱们华山剑法的起手式叫作‘诗剑会友’,意思是大家是在比武切磋,比剑只分胜负,不以性命相搏。” 石破天眼睛一亮,连连叫道:“这个好!这个好!我要学!比武切磋就行,打打杀杀什么的就不要了!” 岳不群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下演练剑法。 “这一招叫做苍松迎客…… “然后是白云出岫……” “然后是天绅倒悬……” “无边落木……” ……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而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也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石破天只看得数招,便即全神贯注,浑然忘记了外物,以指代剑,跟着比划起来。 直到岳不群将剑法全部练完,他还沉浸在其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鼓着掌,叫道:“好!好!师父,你的剑使得太好了!” 岳不群:“……”有种江湖卖艺的错觉! 岳不群猛地想起那天在祖师堂石破天要给他赏钱一事,生怕石破天再来一遍,赶紧说道:“冲儿,我们华山派入门剑法,一共三十六招,我已经全部使了一遍,你有什么想问的?” 石破天连连点头:“师父,我这里没有看清,你刚刚是这样……这样……然后呢?” “还有这招……” “这一招也有一点没看清……” …… 岳不群呆在了原地。 他本意只是想问石破天对华山剑法整体有什么想问的,然后再一招一招传授给石破天,未曾想石破天竟直接就上手练了起来。 石破天的招式不算标准,有些地方更是似是而非,破绽百出,但却是将三十六式华山剑法完整使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纵身挥剑之间,剑光闪烁,若隐若无,变化无方,赫然是已经掌握了华山派剑法“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这比单纯的学会剑法招式要难上数倍不止! 而他出现问题的地方,都不是剑法招式变化的关键所在,而是都是一些最基础最粗糙的东西! 显然,石破天是凭借着惊人的记忆这些招式,甚至连同着剑意都一起死记硬背了下来! 岳灵珊忍不住问道:“爹,大师兄是因为以前练过华山剑法,才能这么快重新使出来吗?” 岳不群也想知道答案,朝已经练完了华山入门剑法的石破天说道:“冲儿,你的这些问题都是一些最粗浅的武学道理,我等下再仔细给你讲。我再给你使一套剑法,你用心学。” 说罢,岳不群就再次拔出宝剑,来到空地上,演练了一遍他自创的养吾剑法。 “养吾剑法”与华山入门剑法不同,乃是岳不群在紫霞神功小成之后,依照着紫霞神功的核心要义“养浩然正气”所创。 令狐冲没有学过,也不适合学。 但,对紫霞神功已经接近大成的石破天来说,养吾剑法远比华山入门剑法更容易学会。 他只看了一遍,就完完整整使了出来,挟以深厚内力,剑意之正大刚直,甚至还要在岳不群之上。 岳灵珊目瞪口呆。 岳不群已全然维持不住往日的儒雅从容云淡风轻,浑身颤栗,老泪纵横,激动不能自已。 他华山祖坟不是冒青烟了,而是已经着火了! 熊熊大火! 他这徒儿不止在修炼内功上绝世无双,在剑法招式上,同样也是举世无双! 岳不群能想到的历史上对标的人物,只有少林寺的达摩祖师和武当派的张三丰张真人! 而少林武当正是当今武林正道的两大魁首! 岳不群眼前已经开始浮现,华山与少林武当三足鼎立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石破天见岳不群又哭又笑,吓得也快哭了:“师父,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岳不群回过神来,只觉得精神振奋,整个人好似年轻了二十岁:“我没事!我太好了!我从没有这么好过!冲儿,我现在就来给你解答你先前遇到的问题!” 岳不群的教学水平很差,尤其是在剑法招式上,突出一个死板不知变通,追求的是极致的标准,一招一式都要追求十全十美,没有半点错误。 这对原来率性洒脱放荡不羁的令狐冲来说,是一种束缚,限制了他剑法的提升。 但,对毫无根基、连拳脚兵刃中最粗浅的武学道理都不懂的石破天来说,就好似久旱逢甘露,简直不要太过合适。 岳不群一边给石破天讲解着这些基础武学道理,一边和石破天过招,见到他招数中的破绽,随时指点纠正。 石破天内力悠长,自午迄晚,专心致志的学剑,丝毫不见疲累,练了半天,面不红,气不喘。 岳不群本就因为修炼罗汉伏魔功受了内伤,又这般辛苦给他喂招,只半天就已经大汗淋漓。 但看着石破天进步神速,岳不群丝毫不觉得累,完全沉浸在了名师高徒的成就感当中,连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都被他抛诸脑后。 至于说林平之,岳不群根本没功夫搭理,直接把他丢给了岳灵珊,让岳灵珊传授他华山入门内功。 如此过了六天。 石破天学的实在太快。 岳不群已经教无可教。 剩下的只能靠石破天自己领悟融会贯通。 四人才启程前往衡山。 第29章 阿黄(求追读~求收藏~) 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可以说是近来江湖上最大最热闹的事情。 石破天一行人进了湖南境内,路上时常能看见三五成群腰挎兵刃的江湖汉子,都在朝着刘府所在的衡山城进发。 岳不群游历江湖多年,交游广阔,无论是面对正道人士还是绿林豪杰都是一副谦和有礼平易近人的样子。 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他,上前打招呼问好。 岳不群都是和颜悦色,一一回应。 哪怕是以前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的人,他都能直接喊出名字。 一句“某某兄,近来可好”,再向岳灵珊石破天随口介绍两句对方的绰号、擅长的武功,就让这些江湖汉子激动不已,只觉得面上有光,态度越发恭敬有礼。 可以预见,等他们离开之后,定会跟人吹嘘自己与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有交情,夸赞岳不群谦谦君子的名声, 可谓是将“惠而不费”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面对着这些人的宴请,岳不群大多数都直接拒绝,也有少数拒绝不了的。 茶陵县茶帮帮主“玉手判官”张安源便是其中之一。 岳不群早年游历至此,与云阳山上的一伙强盗爆发了冲突,是张安源助他剿灭了强盗,两人算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岳大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路过茶陵,也不知道来兄弟这里坐上一坐!” 张安源从手下口中得知岳不群到了茶陵县的消息,立刻就赶到了客栈,正撞见领着徒弟女儿吃午饭的岳不群。 岳不群满是歉意:“贤弟莫要见怪,愚兄这次来主要是参加刘正风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宴,在茶陵最多也就住上一晚,就没想着打搅你。” 张安源不乐意了:“什么叫打搅!我能与大哥饮茶论道,是最开心的事情!别说是一天,就是一个时辰,我也得与你在一起坐上一坐!” 茶帮是茶陵县当地最大的帮派,但放在衡山派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张安源如此殷勤,不只是因为当年的交情,更重要的是岳不群乃是华山派掌门! 交好了岳不群,就等于交好了五岳剑派,交好了衡山派。 岳不群盛情难却,只好领着石破天三人,住进了张府。 张安源早就令人安排好了酒席。 各自落座之后,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叙旧,觥筹交错,互相吹捧。 喝得微醺之后,又将酒换成了茶,开始品茶论诗。 石破天不识字,只听得昏昏沉沉,眼皮打颤,脑袋不断往下栽。 林平之则是一心想着练武,虽然恪守礼节,没将不耐烦表现出来,但也明显是心不在焉。 岳不群道:“冲儿、平之,你们这几日赶路,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岳灵珊也想跟着离开,但却被岳不群留下,为他们斟茶倒水。 石破天和林平之在张府仆役的带领下,回到各自房中。 林平之素来争强好胜自尊心极强,福威镖局的血仇和罗人杰的羞辱好似一把利刀在他心里时刻搅动。 自从跟着岳灵珊学会了华山内功之后,他就将所有时间用在了修炼华山内功上。 但,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反而是让他在华山内功上进展十分缓慢。 这又反过来让他更加急躁,陷入了死循环当中。 岳不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急着点破,他准备藉此机会,磨一磨林平之的性子,免得他过刚易折。 至于石破天,他向来是从心所欲,回到房内,倒头就睡。 睡了有大半个时辰,石破天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狗叫声,睁开眼睛,走到窗边,就看见一条大黄狗钻进了墙边草丛里。 “阿黄?!是你吗?阿黄?” 石破天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连外衣都顾不得穿,急匆匆追了上去。 林平之本就静不下心修炼,听到石破天急切的喊声,起身推开门,然后…… 看见大师兄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林平之:“???” 林平之呆了半晌,“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竟然……不是在做梦?! 林平之再次呆住了。 石破天只穿着一件内衣,追着大黄狗来到大街上,一边招手一边高声吆喝:“阿黄!阿黄!是我啊!狗杂种!” 整条街道瞬间一静,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 唯有那条大黄狗跑得更快,呲溜一下子钻进了人群当中。 石破天紧忙追上前去,口中大喊:“阿黄,你等等我!我是狗杂种啊!你不认识我了!” 所过之处,人群仓皇向两侧退开,人来人往的大街硬是留出了一条小路。 “谢谢!谢谢!”石破天谨记师妹教导,百忙当中不忘对好心人一阵感激。 大黄狗对这条路十分熟悉,溜着墙边,跑得飞快。 石破天穷追不舍,最后在一处小巷里,失去了大黄狗的身影。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墙角处的那个狗洞! 石破天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 一墙之隔,里面却十分热闹,头靠近狗洞的瞬间,就听到了一阵喧哗声。 而等他探进半个身子的时候,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石破天抬起头,便看见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都是些老人或者小孩,穿着破破旧旧的衣服,脸上写满了惊讶错愕。 石破天憨厚一笑,问道:“你们看见阿黄了吗?” “阿黄是谁?你又是谁?”一个穿着青绿色衣服、头戴乌纱帽、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了过来。 石破天正要开口,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女童清脆的声音:“阿黄是一条大黄狗,他是狗杂种!”说着,女童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那汉子循声望去,便见墙头坐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女童,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笑靥如花,双脚还在不断荡阿荡。 汉子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小姑娘,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扶稳了,不要乱动!”搬来梯子,就要将女童抱下来。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下来!” 女童轻轻一跃,从墙头跳了下来,只唬得在场的老老幼幼目瞪口呆,有不少更是直接“啊”的一声尖叫惊呼。 那汉子还有些见识,知道这是江湖人士的手段,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你小小年纪,从哪学来的骂人的脏话!” 女童道:“我才没有说脏话。他自己说的,他叫狗杂种,在找一条叫阿黄的大黄狗。” 石破天点头道:“我是狗杂种,我在找阿黄。” 汉子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大黄狗我家倒是有一条,但它叫平安,不叫什么阿黄!” 石破天一听不是阿黄,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说的不是它这辈子的名字,是他上辈子的名字。” 汉子懵了:“上辈子?” 石破天认真解释道:“嗯,两辈子的名字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我,我上辈子叫狗杂种,这辈子叫令狐冲。阿黄上辈子叫阿黄,这辈子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汉子愣了一下,望向石破天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怜悯,明白了,这是一个傻子。 女童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令狐冲?你是华山派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 石破天道:“嗯,我这辈子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女童年纪虽然不大,但聪慧早熟,自然是听懂了石破天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正因为听懂了才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华山派大弟子、下一任掌门继承人令狐冲竟然是个傻子?! 这怎么行! 他怎么能是个傻子呢! 女童有些急了。 她和爷爷现在正被圣…… 呸!是被魔教追杀! 这魔教最大死对头华山派的大弟子却是个傻子! 这谁来帮他们和魔教死磕! 第30章 小事(求追读~求收藏~) “昌哥,发生什么事了?” 厨房里,正在烧饭的女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这女子看上去二十七八模样,相貌不算出众,皮肤略显粗糙,围着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饭勺。 “丽娘。”那汉子昌哥走上前去,小声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石破天内力深厚,耳目聪慧,听到那汉子说他是傻子,正准备解释一下,但紧接着就又听到那汉子要让他去看阿黄。 石破天立刻闭上了嘴,从狗洞里钻了出来,满脸期盼地等待着。 丽娘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个可怜人。” 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帮石破天擦去了脸上,拉着他往后院走去,说道:“你要看平……阿黄,跟我来吧。” “丽娘。”昌哥喊了一声,欲言又止。 丽娘说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帮我看着灶,别让饭糊了。” 昌哥嗯了一声,接过饭勺走进了厨房当中。 来到后院。 石破天如愿见到了大黄狗,但除了大黄狗之外,还有一窝的小狗崽。 丽娘柔声道:“它是你的阿黄吗?” 石破天摇了摇头:“不是,阿黄是条公狗。” 女童嗤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说阿黄是上辈子的事了吗?说不定,它这辈子就投胎成了一条母狗呢!” 石破天眼睛大亮:“真的吗?” 女童:“???” 丽娘见女童还要开口,忙一把拉住了女童,说道:“小妹妹,你千万不敢再乱开玩笑了,他会当真的!” 女童撇了撇嘴,没有再开口。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昌哥有些着急的喊声:“丽娘!丽娘!好了没有?” 丽娘回了一句:“来了。” 女童说道:“姐姐,你别陪这傻子浪费时间了,耽误了良辰吉日就不好了。” 丽娘一脸惊讶,正要开口,便觉得眼前一花,头上微微一重,下意识地伸手摸去。 触感冰凉滑润。 是一根玉钗。 女童笑道:“我爷爷说,参加别人的婚礼都要送上一份贺礼,这玉钗就送给姐姐了。” 丽娘慌忙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伸手要将钗子取下,还给女童。 女童道:“你若把它给我,我就直接把它摔了。” 丽娘见女童态度不似作伪,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女童望向了石破天,说道:“喂,傻大个,说你呢!你搅合了别人的婚礼,什么贺礼都不拿一个吗?你师父岳不群就是这么教你的?” 石破天在侠客行世界,和叮叮当当办过一场婚礼,知道参加婚礼要送礼的规矩,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一番翻找。 但他来的匆忙,只穿了一件内衣,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丽娘赶紧说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我们这边不需要送贺礼。主家还要给帮忙的人封个红包。” 石破天一听“帮忙”二字,眼睛一亮,说道:“我可以帮忙做饭。” 女童不信:“华山派的大弟子还会做饭?” 丽娘本就是见石破天身上空空荡荡,找的托词,见石破天认真了,就要说“不必了”。 石破天已经急匆匆冲进了厨房当中。 半个时辰后。 “唔、唔……好烫好烫!” “这太好吃了!” “这真的是用白菜萝卜炖的?我怎么觉得丽姐姐做的也不如……哎吆,你打我做什么!” “赶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 前院里狼吞虎咽夸奖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童端起第三碗饭,满脸鄙夷:“不知道好好练功,整天……嗝……整天只知道研究怎么做……嗝……做饭,怎么除魔卫道!难怪你们华山派一代不如……嗝……一代!” 等参加完婚礼,石破天拿上帮忙得来的红包,兴冲冲往张府走去,夜幕已经降临。 半道上,他就遇见了等了他快一个时辰的林平之。 林平之一把将石破天拉到了巷子里,拿上一身干净衣服让石破天换上,说道:“大师兄,师傅说了,让我们今晚在外面住,明天吃完早饭,直接在北门汇合。” 岳不群与张安源一通品茶论道,从下午一直论到了晚饭时间,才派人来叫石破天和林平之。 结果,就发现石破天不见了。 林平之对外找了个理由“石破天练功之时心有所悟,觉得院子里施展不开,就施展轻功出去了”,只将石破天从狗洞钻出去一事禀报给了岳不群。 岳不群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一样。 他今天才在张安源面前将石破天一阵好夸,准备着手让石破天扬名立万,为日后继承华山派打基础,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岳不群的第一反应就是:“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见这件事?”已经动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林平之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应该没有。当时院子里就我一个人。” 岳不群这才松了口气,又警告道:“这件事你给我烂死在肚子里,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若是我从旁人嘴里听到,定不饶你!” 话音未落,岳不群就又听见外面路过的下人在小声议论:“今天街上有个傻子,穿着件内衣到处乱跑,嘴里还一直骂自己是狗杂种,我当时都吓坏了,差点被他撞到。” 岳不群眼前一黑,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嘴里反复念叨了好几遍:“冲儿日后必定会名留青史,这种事情就算传出去也是名士风流游戏人间!对,这是名士风流游戏人间!嵇康竹林七贤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 这才冷静下来。 立刻吩咐林平之到外面客栈预定两间客房,然后等在张府外面,拦住石破天,避免他被那些下人认出来。 “狗杂种”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难听,这些普通百姓知道了没什么,万一让江湖上的人知道! 华山派在石破天成为横压一世的绝世高手之前,都会是别人嘴里的笑话! 他的这张老脸也要丢尽了! 石破天完全没有察觉到林平之看向他时,那复杂的眼神,听到这是岳不群的吩咐,没有多想,就将衣服换上,与林平之住进了外面的客栈里面。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完早餐,正往北门走去,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巷子口议论纷纷。 “你说,这世道怎么这样!丽娘多好的一个人啊,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钱拿去帮养济院的那些老人孤儿!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他们昨天才刚刚成的亲!我听说丽娘已经上吊自杀了,还是穿着红衣服红鞋子自杀的!她这是拼着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化成厉鬼找那采花贼报仇!” “唉,这办法要有用的话,那采花贼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知道衙门能不能抓到这采花贼!” “抓个屁!我听说了,这次作案的还是那个叫什么万里独行的田伯光!这是他在咱们茶陵地界做的第五起案子了吧?张老爷、王老爷、申员外他们都许了重金悬赏他的脑袋,但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件接着一件!” “衡山派的老爷们呢?平常这种江湖上的事情不都是衡山派的老爷们在管?” “衡山派的刘正风刘三爷据说是要金盆洗手,现在都在忙这事,根本没工夫搭理这些小事!” 第31章 田伯光(求追读~求收藏~) 石破天没听那些人把话讲完,就已经焦急地挤进了人群。 越过堵在巷子口的几层人墙,里面冷冷清清,空空荡荡。 衙役们在接到报案后,只是走了个过场,就直接回去了。 这案子十分简单清晰,就是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伯光犯的又一件案子,难的是如何将田伯光抓捕归案。 他们对付些普通百姓、小偷劫匪还行,对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士没有任何办法。 街坊路人们很同情丽娘的遭遇,但也怕被厉鬼缠上,只远远地站在巷子口,根本不敢靠近丽娘家附近。 “大师兄!等等我!” 林平之昨晚已经从石破天口中得知他离开张府后去参加了一场婚礼,还亲自下厨做了饭。 他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遭了田伯光毒手的丽娘就是那场婚礼中的新娘,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父母教导子女,大多只会灌输正面的观念。 比如说,要正直善良、要豪爽大方、要侠义为先、要扶危济贫…… 林平之身为林震南独子,从小受林震南夫妇宠爱,没受过任何挫折,说白了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全盘接受了这些正面的灌输,而没有接触过任何的黑暗面。 再加上他性子偏激执拗,这些观念在种下之后,就极难改变。 原时空里,他哪怕已经家破人亡,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依旧不愿恃强凌弱,宁愿受农妇羞辱,也不出手伤人,便是如此。 而在这方世界,他们一家三口被岳不群所救,他又提前拜了岳不群为师,被岳不群教导要以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 林平之对岳不群的话深信不疑。 在错过与师父汇合时间、受到师父责罚和对付采花大盗这两个选项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并且坚信岳不群不会怪罪他,只会支持他。 林平之紧跟着石破天冲进了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那四张借来的红色八仙桌,十六条四方凳,桌上杯盘狼藉,凳子横七竖八,能够想象到昨晚热闹的场景。 墙壁窗户上,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略有些丑陋的双喜红字,已经被露水打湿,呈现出一种阴暗的色泽。 挂着两个写着“喜”字红灯笼的婚房,此时房门大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绣花鞋的女子悬挂在房梁上。 而在房间的床上,还歪歪扭扭斜躺着一个男子,身体僵直,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没有任何光泽,好似是一具尸体。 石破天一把将丽娘从房梁上抱了下来,运转紫霞神功,不断将紫霞真气灌输进丽娘体内,但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大师兄,这个男的还活着!他被人点了穴!” 林平之武功远不如石破天,但在点穴上却比石破天了解的多些,运转真气,在昌哥胸前连点数下。 昌哥身子猛地一颤,挣扎着站了起来,扑到了丽娘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极致的痛苦让他五官狰狞扭曲,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好似野兽般的呜咽嘶吼,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石破天只觉得有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头,攥紧了拳头,熊熊怒火从心底燃起。 这就是师父和小师妹说的大恶! 不可饶恕的大恶! 林平之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尾椎骨升起,让他浑身一颤,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见到的从来都是面带憨厚笑脸、温和亲切的石破天! 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石破天! 那恐怖骇人的气势真的恍若魔神般让他胆战心惊! 忽然。 石破天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冲出房门。 林平之心头一松,又忍不住好奇石破天这么急着去做什么,抬头望去,便看见石破天跑到了后院狗窝旁,看着里面那条七窍流血的大黄狗和几条同样七窍流血的小狗崽。 林平之:“???” 林平之有些懵,猛地想到了昨天看到的石破天为了追一条大黄狗,直接钻狗洞的惊人之举。 难道大师兄对狗有什么特殊感情吗? 就在这时,林平之看见石破天突然蹲下身子,伸手朝其中一只瘦弱的小狗崽摸了过去。 林平之面色顿变。 这世上但凡是与“偷”有关的行当,都见不得光,听不得任何声响。 田伯光显然也不例外。 他在作案前,就用毒肉将看家护院的平安和这些小狗崽们都给毒死了。 林平之急忙提醒道:“大师兄,小心中毒!” 声音未落,就听见石破天朝他满是惊喜地喊道:“它还活着!” 林平之:“……” 不就是一条狗吗? 活着就活着呗! 有什么可激动的! 现在的重点是你千万小心,不要中毒啊! 这小狗这么瘦弱,应该是昨天抢肉吃的时候,没有抢过它的兄弟姐妹,吃得少,才侥幸活了下来。 但,它这一口气,怕是也支撑不了…… 林平之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却是看见石破天将手按在了狗崽的后背,脸上一片紫气缭绕。 大师兄这是在用紫霞真气给狗疗伤?! 林平之呆住了。 他脑袋里面都是僵的,有些转不动。 那可是紫霞神功啊! 华山最高内功心法! 华山九功之首! 这可是紫霞真气啊!!! 你就拿来救狗?! 不惜内力损耗的拿它去救狗?! 林平之不敢想象,自家师父看到这个场景会是何种反应。 石破天全然没有想过这些。 在他眼中,紫霞真气没什么高贵的,内力也没什么可珍惜的,救人救狗或是救其它的也没有任何区别。 石破天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专注。 他用紫霞真气给人疗伤已经比较熟练,但给狗疗伤还是第一次! 好在狗的身体构造虽然和人完全不同,但同样有着五脏六腑经脉丹田。 石破天小心翼翼控制着紫霞真气,沿着经脉一点点进入到小狗崽体内,滋养着它的气血,恢复着它的生机。 效果十分显著! 小狗崽的心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极其微弱变得强劲起来,眼睛也缓缓睁了开,乌黑发亮,炯炯有神。 石破天大喜过望,逐渐加大真气输出,蕴养着小狗脆弱的身体经脉和五脏六腑。 林平之彻底麻了。 这狗还真让大师兄救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骂娘!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为这事发愁。 显哥抱着丽娘哀嚎了片刻,猛地站起身,垂头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林平之反应极快,一把将显哥拽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和丽娘一起走!” 显哥声音沙哑微弱,拼了命地想挣脱开林平之的手。 林平之正要开口劝说,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要拦着他,让他赶紧去死!” “丽娘姐姐活着的时候,这个废物保护不了丽娘姐姐!丽娘姐姐死了,他也不想着给丽娘姐姐报仇!” “他这种废物还活着做什么?早点死了,也省的浪费粮食!” 林平之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女童从墙上跳了下来。 显哥浑身一震,停止了挣扎,只是声音中满是无力与绝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我连他怎么进来的,怎么动的手都没能看淸,我怎么给丽娘报……” “这都是借口!” 女童冷哼一声:“你不会武功,就不能给他下毒?不能花钱买凶?哪怕你带着丽娘姐姐的尸体,一头撞死在衡山派门口,也不比你在这里撞死强?” “对!衡山派!我撞死在衡山派,不,我去刘三爷府上!” 显哥眼中出现了一点光泽,越来越亮,嘴里呢喃道:“刘三爷要举办金盆洗手大会,他那里的人最多,我撞死在那里,衡山派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丽娘的仇就能报了!” 女童:“……”好像给刘爷爷捅了个娄子! 女童正想着怎么改口,就见石破天抱着狗崽子冲了进来,大声说道:“不行!显哥,你和丽娘都是好人,丽娘已经死了,你不能再死了!我一定会把田伯光给你抓来的,不用你去死!” 女童嗤笑道:“田伯光能横行这么多年,手头上的本事肯定不弱,就凭你傻乎乎的,也能抓得住他?” 石破天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他,但我一定会拼命努力的。” 石破天不善言语,但他眼里话里的诚挚认真,极易打动人,获得别人的信任。 别说是显哥,哪怕是那对他一直冷嘲热讽的女童,也是一怔,有些动容。 林平之恼了:“我大师兄可是华山派的大弟子,怎么可能抓不住区区一个淫贼!” 女童回过神来,说道:“你知不知道那田伯光的绰号是什么?万里独行!就算这傻大个打得过他,你们能找得到他吗?” 林平之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嘴硬道:“我们找不到,难道你就有办法找到他?” 女童眉头一挑,说道:“我当然有办法。”她上前一步,掰开了丽娘紧握的手掌。 左手中抓着一个红色纸团,上面用炭灰画着一个男子的画像,十分简陋,但两个特征十分明显——丑和胎记! 右手中则攥着一小块灰蓝色的布条。 乡间自古就有,穿红衣着红鞋惨死之人会化作厉鬼永世不得超生的传说。 丽娘显然是怕自己找不到仇人,将田伯光的画像和田伯光身上撕下来的这块布,死死攥在了手里。 女童将布条递给了石破天,说道:“让你怀里的小狗闻闻,说不定就能找到那田伯光。” 石破天对别的事情不懂,但他与阿黄相处那么多年,对狗的习性本事熟悉无比,接过布条放在了小狗崽的鼻前,说道:“小黄,你闻闻这个味道,记下来,我们去抓到他。” 想法很美好。 但,这小狗崽刚出生没多久,又没有经过训练,一脸抗拒嫌弃地往后缩回了石破天怀里,根本不愿意去闻,更别说是去找了。 女童气的直骂:“和你主人一样,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现在时间尚早,路上行人不多,还能通过狗的嗅觉去抓人。 等再过上一会儿,路上人来人往,将味道冲散覆盖了,再想抓田伯光就难了。 女童秀眉紧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就是。 就在这时。 石破天拿起破布放在了自己鼻子前。 女童:“???” 女童傻眼了,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真以为自己叫个狗杂种,就能和狗一样用鼻子找人吗? 林平之同样是一脸懵逼,满头问号。 因为—— 他看见石破天脸上紫气涌动! 林平之:……不是,紫霞神功还能这么用的吗? 更让他无语的是,石破天闻了几下破布,看了一眼床,又看了一眼桌子,随后起身走到院子里,用力吸了几口气,脸上露出了喜色:“我知道他往那边走了!” 石破天一把将狗崽子塞进林平之怀里,说道:“师弟,你帮我照顾好小黄。”纵身上了房顶,一边用鼻子用力嗅着,一边沿着房顶往西南方向追去。 女童也注意到了石破天脸上那明显的紫气,转头望向林平之,问道:“你们华山派还有这种武功?” 林平之:“……我才拜入师门不久,并不清楚。” 女童狐疑地看了眼林平之,也纵身上了房顶,朝着石破天追了过去。 林平之轻身功夫很差,看着两人在房顶上腾挪跳跃,知道自己跟不上,只能老老实实留下来照看小黄狗和显哥。 石破天边闻边走,速度并不快。 女童很快追上了他,问道:“喂,你真的能闻到田伯光留下的味道?” 石破天肯定道:“能。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紫霞神功有两大功效。 其一,是可以蕴养经脉身体,化解异种真气,于治疗内伤外伤、强身健体乃至是提升根骨资质都有着极大的作用。 其二,是可以大幅度提升人的五感六识,尤其是运转紫霞神功时,更是能成倍成倍的提升。 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前者可强化后者,后者可让前者运用的更加精细。 石破天用紫霞神功强化嗅觉的方式,来寻找田伯光,也是赶鸭子上架,纯属被逼无奈。 但尝试之后,他很快就发现,那块破布上带有一种很浓很浓的香味。 十分清晰,很容易分辨,在空气中的残留也格外清晰。 石破天并不知道,这香味来源于赌坊,是赌坊用来掩盖房间内臭味所用,所以味道才会如此浓烈。 田伯光昨晚在赌坊输光了银子,四处闲逛寻找猎物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丽娘院子里亮着的红灯笼,就想着当个新郎改改运势。 而之所以会如此清晰。 则是因为田伯光在作案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床上睡了一晚,直到天亮才不慌不忙离开的。 距离现在并没有过去多久。 石破天顺着这味道一路寻找,很快就在一间酒楼发现了田伯光的踪迹。 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目光游走在楼下街道上那些过路女子的身上,其中的淫邪贪婪比那日的余人彦更甚十倍都不止。 “大师兄,你记住,凡是像他那样的,都是大大的坏人!打残不重,打死活该的那种!你杀了他们都是在行善积德!” 石破天脑海中闪过岳灵珊当日的话,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缕杀意。 但,也就是这一丝的气息泄露,就被田伯光察觉。 “又有不知道死活的蠢货送上门来!” 田伯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依依不舍地从街上一女子身上收回了目光,望向了石破天。 “嗯?!” 田伯光只看了一眼,“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施展出轻功,几下腾挪,落在了石破天身前,眼睛死死盯在石破天身旁的女童身上,直咽口水。 “小子,识相的便给我滚得远远地,看在你给我送来这么个漂亮女娃的份上,田大爷就饶你一命。” 第32章 为什么不用呢?(求追读~求收藏~) 田伯光为了更好的寻找猎物,选的是最热闹街道临街的酒楼。 三人甫一出现在房顶上,就被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注意到。 人流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好似开了加速器一样,如蚂蚁般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侠以武犯禁! 这些江湖人士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不将官府放在眼中,难保他们不会杀红了眼,把他们这些无辜之人也牵连进去。 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听说,甚至有不少还亲眼见到过。 只有极少数胆大包天的浪荡子和江湖人士停下了脚步,抬头张望了过去。 田伯光自恃武艺高强,又有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根本不怕被人看,眼睛依旧是紧盯在女童身上,就好似是饿狼看见了猎物,走不动路,挪不开眼。 女童饶是胆大包天的性子,也被盯得心里发毛,伸手就往怀里摸去。 石破天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拔出了宝剑:“田伯光,你害死了丽娘和平安一家五口,我要把你抓回去,交给昌哥处置。” 田伯光听到“丽娘”二字,满不在乎。 他日日新郎,夜夜笙歌,睡得女人多了去了,自杀的、被自杀的也多了去了。 这要是再过上两日,他怕是连丽娘是谁,都要忘了。 但,听到石破天说他害死了“平安一家五口”,他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说的平安是谁?老子什么时候杀了他一家口子?” “老子虽然不在乎多杀几个人,但不是老子做的,老子可不认!” 石破天道:“平安不是人,是丽娘和昌哥养的狗。” 田伯光:“???” 田伯光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起石破天,冷笑道:“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这些年,来找老子寻仇的人多了,敢像你这样逗老子玩的,还是头一个!” 石破天道:“我才不会逗你这种恶人玩,你这种恶人有什么好玩的!平安比你强多了!” 田伯光表情一僵,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这些年来骂他猪狗不如的人很多,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有。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无能狂怒只会让他更兴奋更开心。 但今天,看着石破天一脸认真诚恳、就好似在陈述某种事实的模样,直接让他心头火起,杀意凛然:“小子,你再说一遍?” 石破天很听话:“我才不会逗你这种恶人玩,你这种恶人有什么好玩的!平安比你强多了!” 怕田伯光还听不明白,他又补充道:“它从来不会做坏事,也比你好看多了,你……” 话音未落,身后的女同已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田伯光登时恼羞成怒,脸上的胎记变得血红,更显狰狞丑陋,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你找死!”就要朝石破天扑过去。 当!当! 突然,寒芒一闪。 两声金石碰撞的声音响起。 四截断开的飞镖掉落在了房顶上。 田伯光手握歪把子短刀,目光恶狠狠地扫了眼围观众人,说道:“田大爷现在没空搭理你们,赶紧滚!等田大爷出手,你们就死定了!” 墙角黑影一闪,刚刚偷袭之人显然已经被吓退。 周围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江湖人士也被这快刀惊住,被名利激起的满腔热血骤然一凉,停下了脚步,但却并没有离去。 他们忌惮田伯光的快刀,不愿当出头鸟,但又舍不得放弃那巨额的悬赏和杀死田伯光带来的声望。 万一有那愣头青冲上前去,和田伯光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说不定能捡了漏! 田伯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完全不将他们放在心上。 这些各怀鬼胎的散沙若真能捏到一起,他也不可能逍遥自在到现在! “岳大哥,田伯光这厮还真有几下子,贤侄怕是很难讨到好,我们快些过去吧!” 张安源作为茶陵最大的地头蛇,也是这酒楼的幕后老板,几乎第一时间就收到手下的消息,说岳掌门的高徒在与人对峙剑拔弩张。 他就立刻和岳不群、岳灵珊一起赶了过去。 昨天,岳不群向他大夸特夸石破天,明里暗里都在帮石破天扬名,显然是把石破天当作华山派掌门继承人来培养,而且已经准备将石破天推出去。 如今发生这事,正是他结交华山派下任掌门的大好机会! 另一边,女童用手指偷偷戳石破天的后背。 作为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小小年纪,武功已经不弱,见识更是不凡。 田伯光的那手快刀比她预料当中的还要厉害。 “狗……” 曲非烟本来还想像昨天那样直呼“狗杂种”,想到石破天刚刚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压低嗓音说道:“狗哥,这田伯光不好对付,等下我丢暗器拦住他,我们赶紧跑!” 话音未落,便见石破天突然收剑入鞘,转头疑惑道:“我们为什么要跑?” 曲非烟又惊又怒:“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 田伯光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知道怕了?想跑了?晚了!你们怕是忘了你田大爷的绰号叫什么了!” 曲非烟声音极小,石破天也只是正常说话,稍远一些就听不见了。 但,田伯光的声音极大,直接传遍了半条街道。 张安源大急,催促道:“岳大哥,我们再不现身,就晚了!” 在张安源看来,华山派最擅长的就是剑法,石破天收剑入鞘,明显是想逃,但被田伯光发现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石破天自己和华山派的名声都完了! 曲非烟也是同样的看法,问道:“不跑,你把剑收起来什么?” “我答应了昌哥,要把田伯光抓回去交给他处置,我怕一不小心用剑把他刺死,那就不好了。” “贤弟放心!我徒儿心善,不喜杀人,他将剑收起来,是怕不小心将这田伯光杀了。” 曲非烟:“???” 张安源:“???” 田伯光:“???” 石破天与岳不群几乎是同时开口。 话里的内容相似,但想法却完全不同。 岳不群以为石破天是心软,哪怕面对田伯光这采花淫贼,也不愿下死手。 却不知道石破天早就在心里给田伯光判了死刑。 先前拔剑,是因为他不清楚田伯光武功如何,听曲非烟说的吓人,就准备与对方搏命。 但,在看过田伯光出手之后,石破天就松了口气。 在紫霞真气的加持下,他五感六识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能够轻松捕捉到田伯光出手的动作,短刀划过的轨迹—— 这也是石破天这段时间跟随岳不群练武最大的收获。 懂得了在打斗之前,就提前主动运转真气内力,而不像以前那样,都是被动用出! 他有些信心完成自己的承诺,将田伯光抓回去,交给昌哥处置。 岳不群嘴角噙笑,轻抚胡须,面上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则是暗暗摇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还没有交手,就先用上了紫霞真气,平白耗费自身内力,实在是不应该!冲儿实战经验还是太少,我日后须得多指点他一些才是!” 岳不群以己度人,却不知道石破天不仅使用了一路的紫霞神功,甚至还用紫霞真气救活了一条狗,给狗蕴养身体经脉丹田气血。 田伯光瞬间红温,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暴怒,“仓啷”一声还刀入鞘,喝道:“小兔崽子,你不用兵器,老子也不用!” 石破天一愣。 田伯光已经闪身冲了过来,一手朝着石破天肩膀抓去,另一只手曲指扣向了石破天的嘴巴,要将石破天的舌头扯断。 但,下一秒。 田伯光便感觉到右手手腕一痛,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 却是石破天斜身反手,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紧跟着就用力一甩,往下砸去。 正是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中的“白鹤手”! 轰! 田伯光好似一个小鸡仔,被石破天轮圆了一圈,重重砸在了屋顶上。 房顶瞬间被砸了个大洞,无数青砖红瓦破碎开来,尘埃泥土簌簌落下。 田伯光被石破天拎在半空当中,脸上布满了伤痕,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狼狈至极。 田伯光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下来,浑身上下剧痛无比,骨头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根,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装疯卖傻,算计我!”左手朝着腰间短刀摸去。 但,石破天在余沧海余人彦父子俩踩过两次被偷袭的坑,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再犯第三次! 田伯光左手刚往下伸,他便用力一拽,直接把田伯光强行往上方甩去,经过面前时,一把将田伯光的刀抢了过来。 “啊!!!!” 田伯光一声怒吼,不顾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强行将身子一扭,反脚朝着石破天的太阳穴踢去。 但,石破天早就将他的动作识破,手臂一抬,直接将他的腿架住,又一招“春云乍现”强行扣住了田伯光手脚,将田伯光从房顶押了下去。 这一切来的实在太过突然! 前后也不过数秒时间!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胜负就已分! 而且还是碾压式的取胜! 岳不群也愣住了。 但他不是没想到石破天会轻松取胜,而是没想到田伯光会收起兵器赤手空拳冲上去! 这样一来,石破天擒下田伯光的战绩就没有那么耀眼了! “放开我!放开我!” 田伯光拼命想要挣脱,但他既不擅长擒拿术,内力也远不如石破天,一番挣扎只把自己鳖的满脸涨红,却没有半点效果。 石破天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不用兵器是怕打死你,你为什么也不用兵器?还有,你一开始不用兵器,后面为什么又要用兵器?” 田伯光双眼瞬间充血,死死盯着石破天,身子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曲非烟回过神来,盯着石破天看了好几眼,才确认石破天是真的在发问,而不是在故意羞辱戏耍田伯光。 曲非烟笑嘻嘻凑上前,故作疑惑道:“对啊,这是为什么啊?我也没有想明白!田伯光,田大爷,你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我看你那一手快刀,这么厉害,练了该有几十年了吧?你为什么不用呢?” 为什么不用呢? 为什么不用呢? 为什么不用呢? 这六个字好似魔咒一般不断回荡在田伯光的脑袋里面,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田伯光睁大了眼睛,身子剧烈颤抖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煞白。 但,这一口郁积在胸口的老穴喷出,他也终于能艰难地张开嘴,发出声音来:“你……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我……我便是死在你的手里,也心服口服,敬你是条好汉!” 石破天摇头道:“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不喜欢打架,也不想做你这种坏人口中的好汉。” 曲非烟拍掌笑道:“对,就不要给他机会!他这样才最难受!一身本事到头来一点也没能用上,死都合不上眼睛!” 田伯光再也绷不住了,无尽的绝望悔恨充斥在心头,破口大骂起来:“卑鄙无耻的小畜生!王八蛋!还有你这个臭婊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砰! 曲非烟可不是石破天那般好脾气,一掌拍在了田伯光的丹田,真气激发,直接破了田伯光的丹田,废掉了他的武功,也断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田伯光,你就没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耳熟吗?这世上要是有鬼,你早就该死上一千遍一万遍了!” 田伯光疼的浑身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些跪倒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哀求无果后又无能狂怒的身影。 那场景与今日一般无二。 只不过,今天无能狂怒的人换成了他! 一瞬间,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 田伯光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怕死,但他还是咬着牙梗着脖子,哈哈一阵狂笑:“臭婊子,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老子这辈子睡了那么多女人,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 “死?田伯光,你想的倒美!” 岳不群、张安源领着岳灵珊走了过来。 岳不群为了维持君子剑的风度,时时刻刻都要谦逊儒雅,说话也都是文质彬彬。 张安源就没这份顾虑了:“这世上想找你讨债的人那么多,你不还完,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曲非烟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才来!还不如不来呢!” 她不愿和岳不群打交道,朝石破天挥手说道:“我走了。”纵身跃上房顶,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田伯光没见过岳不群,但见过张安源,知道张安源这个在茶陵赫赫有名的“玉手判官”,擅长一手点穴功法,在折磨审讯人上尤其厉害。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田伯光一口咬向了舌头。 但,还没等他咬到,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 张安源早就提防着他自杀,察觉到他想要咬舌自尽的瞬间,就一指点出,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师父,张叔叔、小师妹。”石破天喊了一声。 岳不群看着曲非烟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多问,而是点头赞赏道:“冲儿,你做得很好。这田伯光作恶多端,坏了不知道多少女子的清白,你将他擒下,于整个江湖都是大功一件。”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张叔叔处理吧。” 石破天为难道:“我答应了昌哥,要将田伯光抓回去,交给他处置的。”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这是石破天极少数在谢烟客身上学来的正确的东西。 张安源说道:“令狐贤侄,你说的昌哥是城西清乐坊的石昌吧?唉,他和丽娘都是我们茶陵有名的善人,可惜了,遇到这种事情。” 茶是茶陵最出名的商品,茶帮以茶为媒介,触角几乎是遍布茶陵的各个角落。 张安源从知道石破天与田伯光对峙,到现在,也不过盏茶时间,但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不过,令狐贤侄,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云峰寺的高僧,定会为丽娘做够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来化解掉她心中的怨气。” “除此之外,我也会向官府请旨,册封她为地方城隍,给她建庙修祠,让她的魂灵能有一处安寝之地。” “至于这田伯光,你既然答应了石昌,我自然不会让你失信。” “我们现在就去清乐坊。你将田伯光交给他,我再和他一起商量如何处置这田伯光,你看如何?” 第33章 阴魂不散(求追读~求收藏~) 张安源为了交好石破天这个华山派下任掌门绞尽了脑汁。 但,石破天能听明白的只有最后一条,他可以完成自己对昌哥的承诺了。 至于其余两条,尤其是第二条让朝廷同意民间给丽娘修庙建祠接受香火供奉,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 他根本不清楚。 但,岳不群很清楚。 他知道一个人情不小,却并没有阻止。 交情,本就是在人情往来中产生的。 张安源想要交好石破天、华山派以及华山派背后的五岳剑派,他同样也希望石破天能交好张安源和他的茶帮。 这种交情不够肝胆相照雪中送炭,但却足够避免被落井下石,偶尔还可以锦上添花。 这就已经足够了。 岳不群说道:“冲儿,还不谢过你张叔叔!他为你这事可是费了大力气了!” “多谢张叔叔。”石破天立刻上前道谢。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张安源心满意足地谦虚着。 他要的就是对方明白自己费了的力气。 这交情也算是初步建立了。 随后,一行人来到昌哥家中。 丽娘的尸首已经被昌哥放进了张安源派人送来的上好棺木当中。 其余,诸如香案、蜡烛、白布、纸钱、供品……等丧葬用品,也都是一个不少,安排的明明白白! 哪怕是石破天这种不通人情世故之人,看着这肃穆庄严的场面,也知道张安源费了心思,默默给对方发了一张好人卡。 “田伯光!我要杀了你!” 昌哥看见田伯光的时候,怒目圆睁,冲上去就是拳打脚踢,只恨不得将田伯光生吞活剥了,但很快他就被张安源拦住,又被张安源说服。 因为张安源告诉他,这样杀死田伯光太便宜他了。 他准备挑断田伯光手筋脚筋,切掉田伯光的罪恶之源,将田伯光送到相公堂子让他尝尝被人强迫的滋味,还要押着田伯光游街示众,让他被万夫所指,骂名永远流传下去。 而张安源之所以如此用心,也不仅仅是因为田伯光扫了他的面子以及交好石破天。 还有两点原因。 第一,田伯光色胆包天,肆无忌惮,凡是被他看上的,无论年龄大小、家境如何、是否婚配,他一个都不放过。 其中不乏富家千金、官宦之女、武林世家的女眷、不少门派的女弟子…… 茶帮靠贩茶为生,这些人脉情分对他们来说都有大用。 第二,则是为了田伯光的刀法和轻功。 帮派不像门派,有传承下来的完整功法,大多都是西一榔头东一棒槌,一点点凑起来的。 田伯光的刀法轻功对他们来说价值连城,而且抢了还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岳不群很清楚这些门门道道。 不过,他一来看不上田伯光的刀法轻功,二来茶帮赚取人情的时候,石破天这个抓住田伯光的第一功臣,能得到的人情和名声更大,他自然也就乐见其成。 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岳不群一行四人就再次启程前往衡山城。 只不过这次,石破天怀里多了一条小狗崽。 岳不群也从林平之口中得知了石破天用紫霞神功给狗疗伤,强化五感六识用嗅觉寻找田伯光踪迹。 无语无奈的同时,他也敏锐察觉到如此行为正契合了佛门众生平等的禅心,越发觉得石破天可能是罗汉转世。 岳不群并没有冒然去纠正石破天,只是心里对佛门多了一点戒备。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徒弟,那必然是要继承华山派衣钵的,可不能被佛门给拐走了! 岳灵珊倒是向石破天询问了曲非烟的事情。 但,石破天也只知道曲非烟的名字,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另一边,曲非烟与石破天分开之后,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了另一条比较热闹的大街上,买来各种零嘴,一边吃一边闲逛了有小半个时辰。 直到确定背后没人跟踪之后,她才闪身来到一处大门紧锁的宅院后门,纵身跳了进去。 这宅院明显荒废已久,院子里面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 只西北角落的一间厢房门口比较干净,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曲非烟推门走了进去,本以为屋内会和之前一样空无一人,却猛地发现床铺上盘膝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爷爷!你回来了!” 曲非烟大喜过望,扑了上去,问道:“那些追兵都解决掉了吗?” 曲洋叹了口气:“之前的那些已经解决掉了,但又来了更多新的。我在进城的时候,看见了双头龟薛伟他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曲非烟小脸紧皱,忍不住问道:“爷爷,你不是说当年任盈盈派去招揽你的人,还没来得及传递消息,就被你和刘公公杀光了,没人知道他们死在你的手里。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任盈盈还是追着我们不放?” 曲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他自己也很懵逼。 自从圣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得病暴毙,东方不败接任了教主之位后,圣教就隐隐分为了两大派。 一派是前任教主女儿圣姑任盈盈为核心的前朝老臣。 一派是东方不败上任后提拔的新秀新贵。 两派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只在暗地里斗个不停。 但,随着东方不败提拔杨莲亭担任了总管,他仗着东方不败的信任,开始大肆排除异己,两派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最后爆发了数场火并。 他的儿子儿媳就死在了其中一场火并当中。 而杀了他们的仇人也没能多活几天,就又死在了另外一场火并当中。 他本就不愿掺和进两派斗争当中,得知此事之后更是心灰意冷,选择了离开黑木崖,带着孙女游历江湖。 在这期间,他碰巧遇上了隐姓埋名游戏江湖寻找灵感的刘正风。 两人最初并不知道对方身份,只以音律相交,并迅速引为知己。 直到后来,圣姑的人突然上门要招揽他,被刘正风正好遇上。 双方大打出手。 他选择了站在刘正风这边,与刘正风联手将圣姑的手下杀了个干净。 而刘正风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也选择相信了他,相信他立下的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 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带着曲非烟定居在衡山城,频频出入刘府,与刘正风交流音律,联手创作《笑傲江湖》。 时间一晃就到了一年前。 《笑傲江湖》曲已经创作完成。 刘正风从痴迷音律创作中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对不起师门栽培,对不起江湖同道,心中日夜难安,最终决定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而他则发现圣姑的人一直在暗中寻找他的下落,甚至已经出现在了衡山城里。 为了不暴露他与刘正风的关系,给刘正风带来麻烦,他将曲非烟带到茶陵安顿下来,设下陷阱,将那些人杀了个干净。 不曾想,他才杀完人回去,就发现城里已经有不少圣姑的人了!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在神教当中武艺地位都不算突出,为何他们会盯着自己阴魂不散? 曲洋眼中杀机涌动,说道:“非非,我先把你送到你刘公公府里住下,等我彻底解决了这些麻烦,再去找你。” 第34章 一粒蜉蝣望青天(求追读~求收藏~) 距离衡山城愈近,官道上的江湖人士就愈多,成群结队呼朋唤友,如百川入海般汇入衡山城中。 衡山派本身威名就甚大,背后还有五岳剑派。 刘正风作为衡山派掌门莫大的师弟,被视作是衡山派第二高手,平日想要结交他的人不知凡几。 但,刘正风痴迷于音律,一不做寿,二不娶媳,三不嫁女,旁人根本没有与他结交的机会。 以至于,这本来是退隐江湖的金盆洗手大会,被许多人视作是结交衡山派五岳剑派的好机会。 前来恭贺的宾客们的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而且还有愈来愈多的架势。 刘正风不得不将门下弟子尽数安排在城中迎客招呼,一是怕怠慢了宾客引来非议,二也是担心他们惹出什么麻烦。 岳不群四人刚抵达衡山城外,就有衡山派弟子远远迎了出来。 一看见岳不群,就上前躬身行礼道:“晚辈向大年,奉敝业师之命,在此恭候岳师伯和诸位师兄师姐。” 岳不群说道:“不必多礼。你宁师伯已经到了?” 向大年恭声道:“宁师伯和其余师兄师姐已经在敝府住下。恩师不知岳师伯会在哪一日抵达,就让我们师兄弟四人守在四处城门口等候,怠慢之处,还请岳师伯不要见怪。” 刘正风金盆洗手不算是件小事,但也没到需要五岳掌门亲至的地步。 宁中则领着一众华山弟子前来观礼,已经完全足够。 岳不群亲至,可谓给足了刘正风面子。 原时空里,刘正风听闻岳不群亲至,又惊又喜亲自迎接,余沧海则怀疑岳不群是为他而来,便是如此。 “刘师弟如今正是最忙最缺人手的时候,劳贤侄四人在城门口等候,已经不该,何来见怪一说。” 岳不群客套了两句,便让向大年带路,往刘府走去。 衡山城本就不算是什么大城,突然涌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街道上人来人往,接踵摩肩。 不少头脑灵活的当地百姓,买了些桌椅板凳,就将自家院子改造成了临时酒铺茶铺,敲锣打鼓吆喝引客,看上去好不热闹。 “岳师兄,你能大驾光临,实在是敝府的荣幸,小弟不胜感激。” 刘正风已经提前得到讯息,一边命人将这事通知宁中则,自己则亲自来到门口迎接,没口子的一通道谢,与岳不群携手进了刘府。 金盆洗手大会还有四日才举办。 但,刘府当中已经住进了不少与刘正风邀请来的宾客,闻听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不群亲来,纷纷降阶相迎,拱手打着招呼。 岳不群丝毫不摆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无论来人是谁,只要是过来和他打招呼,都一样回礼问好,态度谦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期间,自然少不得向人介绍石破天三人。 石破天生擒田伯光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三人在江湖上都属于籍籍无名之辈。 但,靠着华山派和岳不群的名头,还是换来了一句句诸如:“名师高徒、年轻俊杰”之类的尬吹。 石破天、岳灵珊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石破天只能按照岳灵珊教他的办法微笑点头,怀里的小狗崽则是吓得缩成一团,将脑袋钻进了他衣服里,只留一个屁股在外面。 岳灵珊勉强维持住礼数,但也神情拘谨,也是十分不自在。 林平之倒是如鱼得水,表现得进退有度,应对有礼,配合上他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孔,惹来不少真心实意的称赞。 岳不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暗暗寻思着:“平儿或许可以代替劳德诺的位置。” 正想着,便看见宁中则领着一众华山弟子出现在了门口。 宁中则性子直爽,不喜欢这种虚伪惺惺作态的社交,来到刘府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厢房休息,收到岳不群到了的消息,才领着众弟子从偏院厢房赶了过来。 岳不群将刚刚的念头暂且放到了一边,向周围人告罪一声,领着石破天三人走了过去。 岳灵珊生怕宁中则会责怪她偷偷带着石破天溜下山,飞奔上前,双手抓着宁中则的衣袖,撒起了娇:“娘,我好想你啊!” 宁中则哪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戳着她的脑门:“你啊!” 岳灵珊明白自己这是过关了,嘻嘻一笑,挽着宁中则的胳膊不依道:“娘,你就没有想我吗?” 宁中则看着女儿脸上明显多了几分风尘疲惫,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吃苦,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责怪道:“也不知你哪来的胆子!留下一条字条,就带着你大师兄就偷偷溜下了山!你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岳灵珊笑道:“不怕!我可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和宁大女侠的女儿,行走江湖,那日稳如华山,谁敢找我麻烦!” 宁中则无奈道:“你就在这儿贫嘴吧!等你哪天真遇到了事情,你就知道厉害了!” “师娘。” 石破天几乎是跟着岳灵珊冲上去的,听见岳灵珊的话,也急忙说道:“我也想你。” 别的人说这话,难免会给人觉得谄媚矫情,但从石破天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只有真挚。 宁中则上下打量着石破天,见他气色红润目光炯炯,笑道:“师娘也想你了。” 其余华山弟子也都在观察着石破天。 自祖师堂那一夜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石破天,跟着就听到小师妹将石破天拐下山的事情,都十分的担心忧虑。 直到此时,亲眼看见了石破天,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过,他们可就没有岳灵珊的胆子和石破天的纯朴。 在这种场合下,他们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老老实实站在宁中则身后,生怕失了礼数,丢了华山派的颜面。 “娘,你偏心!”岳灵珊佯装生气的模样,晃起了宁中则的胳膊。 岳不群说道:“好了,珊儿,不要胡闹。” 岳灵珊哼了一声:“爹更偏心!明明大师兄才是最胡闹的人,就从没见你说过大师兄胡闹!” 岳不群:“……” 宁中则见岳不群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也怕岳灵珊在说什么让岳不群下不来台的话,赶紧岔开了话题:“师兄,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吗?” 林平之急忙上前叩头行礼:“弟子林平之叩见师娘。” 宁中则听得“林平之”三个字,顿时想起岳不群给她讲的青城派盯上了福威镖局林家一事。 “我华山派势单力薄,师兄向来都秉承着以和为贵的想法,不愿卷入江湖是非,这次怎的将林家的人收入门下?这样不是彻底得罪了青城派吗?” 宁中则心里疑惑,但这里人多眼杂,她也没有多问,只笑吟吟说道:“很好,起来,起来。” 岳不群说道:“师妹,难得有这么多江湖同道,我不好离开。冲儿他们连着赶了几天路,已经累得不行,你先带他们回去休息。” 见其他弟子的心思也都在石破天身上,岳不群干脆说道:“你们也一起回去吧。”却是想让石破天与这些师弟们多交流交流感情,日后担任了华山掌门,也更好处理门中事务。 宁中则带着一众华山弟子浩浩荡荡回到了偏院当中。 只留下岳不群回到大厅,继续与那些江湖人士们寒暄客套。 进了偏院,外面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起来。 没了岳不群,众华山弟子也不再拘谨,凑到石破天身边,七嘴八舌地就关心起来。 “大师兄,小师妹不是说带你去治病吗?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大师兄,你不要太担心,就算不记得也没什么,我们可以一点点讲给你听!” “大师兄……” “大师兄……” …… 石破天以前也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但与方才那种虚情假意的尬吹夸赞相比,他能感受到众师弟师妹是真的在关心他担心他。 石破天心头滚烫,眼睛都微微有些湿润,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这些师弟师妹们。 但他本来就嘴笨,这问的人又多,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习惯性地向岳灵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反倒是那小狗崽胆子大了起来,从石破天怀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那鬼鬼祟祟地模样惹得几个师妹两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就摸了过去。 小狗崽也不怕生,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收获了更大的惊呼。 岳灵珊注意到宁中则也在盯着小狗崽看,一把将小黄揪了出来,塞进了宁中则手中:“娘,这是大师兄养的狗,叫作小黄,你先帮他照顾一下。” 又朝着众华山弟子说道:“你们这么问,大师兄都让你们问晕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一个个来!” 陆大有忍不住调侃道:“小师妹,你什么时候能替大师兄当家做主了!” 岳灵珊耳根瞬间红透,换成以前她怕是要恼羞成怒,但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只冷哼一声:“六师兄已经问过问题了,等下直接跳过他。” 陆大有直接就傻眼了,刚想反驳。 其余师兄弟就已经叫起好来,一起用力将他挤到了一边。 林平之看着众华山弟子众星捧月般簇拥在石破天身边,又看着岳灵珊站到石破天身前将众人隔开,心情有些酸楚。 岳灵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指挥着一众师兄按照入门顺序,依次开始询问。 结果,这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让所有人傻了眼。 梁发:“大师兄,你的离魂症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石破天:“师父说,我得的不是离魂症,我是觉醒了前世的宿慧,那些错乱的记忆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不是离魂症吗?怎么变成了宿慧觉醒? 岳灵珊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也知道石破天解释不清楚这么复杂的问题,上前讲了一遍岳不群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着重讲了石破天记忆里的那些武功都是真的。 但,绝大多数华山弟子也都是将信将疑。 而这,也是岳不群没叮嘱岳灵珊石破天不可泄露宿慧觉醒一事的原因。 宿慧觉醒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亲身经历了此事的华山派弟子尚且如此,别的人只会觉得这是岳不群在故意给石破天扬名! 之后,又有华山弟子问起了石破天和岳灵珊下山这段时间的经历。 石破天从头讲了一遍。 岳灵珊则帮他补充其中细节。 众弟子听得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直接从陕西跑到了河南,又从河南跑到了福建福州,更没想到天下有名的名门正派青城派竟然会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滥杀无辜。 两人唯一隐瞒的就是辟邪剑谱需要自宫一事。 这是岳不群特意交代的,目的是为了给林家给林远图留些颜面。 陆大有插嘴道:“大师兄之前说的还真没错!狗熊野猪,青城四兽!这余沧海就是那个禽兽头子,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众华山弟子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石破天讲完了他们的经历,岳灵珊又问起宁中则他们这一路遇没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其余人都是摇头,只陆大有嘿嘿一笑,但在岳灵珊望向他的时候,又摇头晃脑道:“小师妹,你不让我问大师兄问题,我也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只告诉大师兄一个人!” 岳灵珊笑道:“不说就不说!反正大师兄会告诉我!对吧,大师兄?” 石破天“嗯”了一声。 陆大有脸上的得意瞬间就垮了。 岳灵珊则是咯咯笑了起来。 宁中则看着众弟子们的打闹也是嘴角噙笑,轻轻抚摸着小黄的脑袋,目光无意间扫过林平之,发现林平之目不转睛的望着岳灵珊,眉头微微一皱。 当天晚上。 宁中则就向岳不群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师兄,我看平之望向珊儿的眼神有些不同,他是不是对珊儿……” 岳不群满不在乎地说道:“少年慕艾,本就是人之常情,无须在意。” “师兄!” 宁中则语气重了几分,不悦道:“师兄,这可不是小事。我与平之接触时日尚短,但从他今日除了吃饭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打坐练功,就不难看出他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怕是很难改变。 “我担心他越陷越深,日后万一因为珊儿与冲儿发生同门阋墙之事,那就不好了!” 岳不群见宁中则如此郑重,说道:“师妹,平儿会有如此想法,只是因为他内功还未曾入门,见冲儿如井底之蛙望天上之月。” “待他入门之后,再看冲儿,就会明白何为一粒蜉蝣望青天。” “到时候,他就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了。” 第35章 不合时宜(求追读~求收藏~) 华山掌门岳不群亲至衡山城参加刘正风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前来拜访岳不群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刘正风毫不介意,甚至还主动将身份较重的宾客引见给岳不群。 他已决心退隐江湖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对金盆洗手的人来说,宾客的人数分量态度决定了他日后能否真正退隐江湖。 岳不群作为这次金盆洗手大会分量最重的人。 刘正风自然是要竭力交好。 岳不群则是表现出极不情愿出这风头,为此直接选择了闭门谢客,直到刘正风再三恳请,才“勉为其难”地出面帮他招待宾客。 岳不群见石破天对这种事情实在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勉强,让他自行回屋休息。 但对岳灵珊,则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岳灵珊觉得父亲太过偏心,跑去向宁中则告了一状。 等她从宁中则房内出来的时候,一张俏脸微红,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开始主动接触学习这些事情。 至于林平之,依旧在苦练华山入门内功。 林平之与劳德诺都算是带艺拜师。 不同的是,劳德诺一身武艺不俗,甚至都不需要再改修华山派入门内功,只学了华山派的剑法。 林平之则是根基太差,改修内功还不如推翻了从头开始。 有以前修炼内功的经验在,他可以跳过寻找气感这一个过程。 但,华山派内功属于是入门难提升慢但瓶颈少持久强,后期发力的内功,只要练成之后,无论行走坐卧,内功都能自行缓慢增长。 林平之哪怕略过了这一过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练成华山入门内功。 不过,相比于其他华山弟子,林震南在林平之离开福州的时候,花大价钱请来名医,用虎骨鹿茸野山参灵芝等名贵药材给他配制了一批养精活血的丹药,供他练功时所用。 他修炼华山入门内功的进度已经比普通华山弟子快上许多。 石破天回到房间内,闲着无聊,就修炼起了罗汉伏魔功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阵破空声传来,跟着就听见窗棱上嗒的一声响。 石破天睁开眼睛,上前推开窗户,便见一只纤纤素手从假山后面伸了出来,朝着他招了招手,皓腕尽处那抹翠绿衣袖眼熟无比。 石破天心中一动,从窗户处跨了出去,来到假山后面,眼前却无人影,忽然听得数道破空声,急转过身,伸手一抓,将那飞来的花生米全部接住,塞进了嘴里。 一袭翠绿衣衫的曲非烟从前面紫荆花树下探头出来,见石破天不仅接住了她的暗器,还直接吃起来,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在花生里面下毒?” 石破天一脸困惑:“我们是朋友,你为什么会对我下毒的?” 曲非烟一愣。 她自幼跟随曲洋四处流浪,枯寂无伴,后来定居在衡山城,也没有什么同龄玩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地说他们是朋友。 曲非烟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嘻嘻一笑,说道:“对!我们是朋友!那现在朋友喊你出去玩,你要不要去?” 石破天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去。” 曲非烟更开心了,笑道:“你跟我来。”带着石破天绕过假山,避开众华山弟子出了偏院之后,就光明正大地往大门走去。 刘府弟子大多都在衡山城中迎客招待,府内又有许多宾客来来往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出了刘府。 曲非烟本就是贪玩之人,在衡山城住的这些年,早就将城中好玩好吃的摸清楚了,带着石破天买来各种零嘴茶点边吃边玩,什么表演杂耍、说书唱戏、走狗斗鸡一个都不落下。 这其中有些东西,石破天以前见过,有些则是第一次见。 但在曲非烟的讲解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了完全不同的体验。 曲非烟的体验也与以前完全不同。 她是第一次带着别人一起玩,而且还是石破天这个格外捧场还捧的格外真诚的人。 许多她本已经看腻玩腻了的东西,在石破天的惊呼鼓声中,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成就感,渐渐迷失了自我。 两人一路吃一路看一路玩,正起兴时,忽然听见前方咿咿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 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双肩拱起,带着兜帽,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老者边弹着胡琴,边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曲非烟自小在曲洋身边,于音律一道造诣颇深,听出这老者琴艺高超,忍不住击掌赞叹道:“这胡琴弹得也太好了!爷爷常告诉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天底下卧虎藏龙,不知道有多少高人,我原本还不信,没想到这一个卖唱的老头,竟能有这般技艺。” 注意到石破天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他弹得不好吗?” 老者手上动作依旧,琴声不绝,脚步也不紧不慢,只低垂的目光微微一凝。 石破天没学过音律,但却能听出老者琴声中的节奏韵律以及其中蕴含着的感染人心的力量,说道:“弹的很好,但我不喜欢。大家这么开心,他却在让人难过,我更喜欢那边敲锣打鼓舞狮子的声音。” 曲非烟一怔,旋即笑了起来:“狗哥,你说得对!他这胡琴的确是不合时宜,不如那边的敲锣打鼓!我们走吧!” 老者听到两人的话,抬起了头,露出了兜帽下面那一张形容枯槁、好似病痨鬼一般的苍老面孔。 石破天素来心善,虽然不喜欢老者弹的琴声,但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块银子,递到了老者手里:“老伯伯,你年纪这么大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注意身体。” 老者接过银子,道了声谢,再次弹响胡琴,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街角处,老者才借着转弯的机会,微微侧头回望了一眼,嘴里喃喃自语:“狗哥?我怎的从没听说过华山派还有这个弟子?难道是岳不群新收的?” “他为何会和曲洋的孙女在一起?岳不群知道此事吗?还是说,岳不群也和曲洋走到了一块?华山派?魔教?呵!” 又想到石破天和曲非烟对他胡琴的评价“不合时宜”,老者自嘲一笑,右手一拨弄,琴音顿变,嘴里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嗓门弹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第36章 你的伞忘拿了(求追读~求收藏~) 石破天与曲非烟并不知道这些,与老者擦肩而过之后,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看见前方不远处有路人围成了一圈,立刻兴冲冲跑了过去,凑起了热闹。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出来有半天时间。 直到雨点落在脸上,他们才注意到衡山城上方已经是黑云密布。 “狗哥,前面有一家茶馆,他们那儿的瓜子蚕豆非常好吃,我们去那里避避雨,等雨小一点了,我们再回去。” 这半天玩下来,曲非烟“狗哥”二字已经叫的十分顺畅。 眼见着雨点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她弹着石破天来到附近常去的一家茶馆坐下,叫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两人就着瓜子蚕豆,喝起了茶,静等着暴雨变小。 茶馆里很快就坐满了避雨的江湖人士,大多都在议论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 有惊叹刘正风交游广阔,金盆洗手场面大的吓人,距离正日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挤满了宾客。 有鄙夷这些宾客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目的是为了攀附上刘府和衡山派。 也有人提到了岳不群,直夸岳不群不愧是“君子剑”之名,待人谦和亲近,平易近人,完全没有华山掌门人的架子,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石破天磕着瓜子蚕豆,听着这些人夸自己师父,乐得呲牙咧嘴,只盼这雨多下一会儿,他能多听一会儿。 曲非烟则更在意这些江湖人士对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的看法。 待听到有人疑惑:“衡山派这位刘三爷还只五十来岁,正当武功鼎盛的时候,为什么忽然要金盆洗手?这不是辜负了他这一副好身手吗?” 曲非烟心头顿时一紧,耳朵也竖了起来。 直到听见这些江湖人士说“刘正风是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才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激流勇退”,才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一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就突然开口道:“兄弟日前在武汉三镇,听得武林中的同道说起,刘三爷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声音很大,茶馆中登时有许多眼光都射向他的脸上,好几个人齐声问道:“什么苦衷?以刘三爷的身份武功人缘,这江湖上还有人能逼他退隐的?” 中年汉子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有些话在武汉说说不打紧,到得衡山城中,那可不能随便乱说了。” 另一边的矮胖子看不下去了,粗声粗气的道:“这件事知道的人着实不少,你又何必装得莫测高深?不就是刘三爷深明大义,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衡山派发生门户之争。” 这话一出口,曲非烟才又安下心来,其余人则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问道:“什么顾全大局?什么门户之争?难道这事还和莫大先生有关?” 矮胖子道:“你们以为呢!” “外边的人虽说刘三爷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自己,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三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门下的弟子也个个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 “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得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给刘三爷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刘三爷家大业大,不愿跟师兄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 又有人道:”那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那矮胖子喝了几口茶,将茶壶盖敲得当当直响,叫道:”冲茶,冲茶!” 又道:“所以哪,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华山派岳掌门甚至都亲自来了,可是衡山派自己……” 他说到这里,便听见几下幽幽的胡琴声响起,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石破天头都不用抬,只听到这熟悉的凄苦悲惨,就知道是他们今天遇到的那个老者,有些担心地抬起了头。 曲非烟一怔,脸色骤变,却是听出了这曲子的名字,嘴里喃喃道:“这……这是《潇湘夜雨》……” 她说的声音极低,隔得距离也不近,但老者却好似听到了一般,微微抬头,朝她望了一眼。 曲非烟瞬间确定这老者正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 一时之间,无数猜测涌上心头。 那矮胖子乃至是这个茶馆里的其他江湖人士就不懂这些了。 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莫大先生琴音低了一些,但依旧是没有停下。 有人问道:“这位朋友,你刚刚说到各派都有贺客到来,衡山派自己怎么了?” 那矮胖子说道:“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这衡山城里除了刘三爷自己的徒弟之外,可还有一个衡山弟子?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已经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 莫大先生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矮胖子面前,侧头瞧了他半晌。 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什么?” 莫大先生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 矮胖子大怒,伸手朝他后心抓去。 莫大先生早有所料,手已经摸到了胡琴底部的长剑,正待出手,便见一道人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矮胖子的胳膊。 正是石破天!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忙用力想将手抽出来,但根本无济于事,石破天的手就好似铁箍一般,将他的手腕紧紧攥住。 莫大先生目光微凝,心中暗暗寻思着:“他是听到‘潇湘暮雨’四个字猜出了老夫的身份才出的手,还是只是行侠仗义?” 下一秒。 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石破天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位大哥,老伯伯年纪都这么大了,他就算琴弹得不好听,你不打赏他便是,打人做什么!” 莫大先生:“……” 矮胖子虽然口无遮拦,但眼力还是有的,看出石破天的轻功和内力都远在他之上,不敢逞强:“我不打他便是,你撒手。” 石破天将手松开。 那矮胖子不迭往后退开。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 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莫大先生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朝着已吓得面色煞白的矮胖子说道:“你胡说八道!” 又望向石破天:“你也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 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听着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石破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大声喊道:“老伯伯,你的伞忘拿了!” 胡琴声戛然而止。 第37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求追读~求收藏~) 茶馆中紧张森然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望着石破天。 哪怕是那口无遮拦得罪了莫大先生的矮胖子也不例外。 以至于“潇湘夜雨”莫大先生那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法神功都显得没有那么震撼人心。 曲非烟原本还在忧心莫大先生此行的目的,直接被这一幕逗乐,咯咯咯咯笑了起来。 其余人就没这么大胆量了。 想到自己刚刚在矮胖子称赞刘正风而对莫大先生颇有微词的时候,还随声附和了几句,生怕会惹祸上身,纷纷给了茶钱离去。 矮胖子更是头也不回和同伴往城门口逃去,什么金盆洗手大会也没有自己小命重要。 只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冷冷清清。 曲非烟急着将莫大先生出现的事情告诉刘正风,也没再做逗留,上前拿了莫大先生留下来的雨伞,戴上在街边买的斗笠,拉着石破天往刘府走去。 此时,阴云密布,大雨未停,但刘府门外灯火通明,往来的宾客依旧络绎不绝。 “狗哥,你回去吧。等我有时间了,再来找你玩。” 曲非烟与石破天道别之后,就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阁楼外,拍门喊道:“刘婆婆!刘婆婆!” 房门咯吱一声打了开,刘夫人走了出来,见曲非烟带着斗笠拿着雨伞神情焦急,忙问道:“非非,你这是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 曲非烟将她遇到莫大先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刘夫人顿时慌了神。 刘夫人并非是江湖人士,不懂武功,但却是刘府上下少有知道曲洋真正身份的人。 而其余人只知道曲洋擅长音律,是刘正风的知音至交,并不知道他就是魔教长老曲洋。 刘夫人清楚自家相公选择金盆洗手就是担心他与曲洋一事暴露,惹来祸端。 莫大先生与她相公素来不睦,先前也从未提过要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衡山城,还直接出现在了曲非烟面前,这怎么想怎么反常。 刘夫人不敢耽搁,急忙喊来贴身丫鬟,让她去前院给刘正风传话,说她有要紧事需要商量。 另一边,石破天刚回到华山派所在的偏院,就被等候他多时的陆大有一把拉住,往前院走去,嘴里埋怨道:“大师兄,你跑去哪了?师父都等急了,派人催了几次了。” 石破天道:“我在屋子里呆的无聊,就和朋友出去玩了。” 陆大有有些惊讶:“大师兄,你在衡山城还有朋友?”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急忙问道:“大师兄,你记起以前的朋友了?” 石破天道:“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陆大有“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而是介绍起了情况:“大师兄,你在茶陵活捉‘万里独行’田伯光的事情已经传开。” “恒山派、泰山派的师叔师伯和江湖上的许多前辈高人都想要见见你。” “你等会到了花厅,不要紧张。有师父和师娘在,不会有问题的。” 陆大有又将见到众多前辈如何行礼等事情一一告诉了石破天。 陆大有是华山众弟子中最崇拜令狐冲、对令狐冲最忠心的人。 令狐冲打架,他摇旗呐喊。 令狐冲闯祸,他一起受罚。 令狐冲喝酒,他养猴酿酒。 …… 属于是铁杆迷弟,甚至都有点脑残粉的味道。 但同时,他也是华山众弟子中少有的头脑清醒灵活之人。 在原时空里, 他察觉到劳德诺这个二师兄可能会影响到令狐冲在师兄弟中的地位,就故意用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削弱劳德诺在师兄弟中树立的威望。 察觉到林平之与岳灵珊关系进展太过迅速、可能会撬令狐冲墙角,不仅第一时间就对令狐冲进行提醒,还想尽办法将岳灵珊和林平之分开。 在令狐冲因为重伤被岳不群抛下的时候,也是他主动选择留了下来,最后更是因为令狐冲疗伤需要的《紫霞秘笈》,死在了劳德诺手中。 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奈何令狐冲完全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会喝酒逃避现实,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戏,但却从不付诸行动。 最典型的就是岳灵珊为了令狐冲偷来紫霞秘笈,半夜三更孤身一人上山下山来回奔波六十里,将紫霞秘笈送到了令狐冲的手中。 令狐冲依旧看不出岳灵珊的心意,在陆大有近乎挑明了的情况下,还是只知道自怨自艾,不断吃着干醋,赌气不肯修炼紫霞神功。 在陆大有表示“违背师令的罪责,全由我一人承当”,强行给他念紫霞秘籍的情况下。 令狐冲直接将陆大有骗到身边,点住了陆大有的膻中穴,导致陆大有连反抗和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劳德诺手里。 如今这方世界,令狐冲变成了石破天,性格已经完全不同。 但,陆大有的忠心不仅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因为自责愧疚“自己没有在汉中拦住令狐冲”,更加忠心耿耿。 他看出岳不群已经准备将石破天推出去,让石破天逐步接任华山掌门,担心石破天会将事情搞糟,才有了这番提醒。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前院大厅。 这里坐着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和那些名气不小但又不够大的江湖散人,熙熙攘攘有两百多个,人声喧闹,吵得和菜市场一般。 “大师兄。”众华山弟子看见令狐冲,起身齐声喊道。 大厅瞬间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就望了过来。 石破天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 陆大有轻轻拽了拽石破天,小声提醒道:“大师兄,这是师父安排的。你不用说话,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我走就行。” 这招我熟! 石破天眼睛一亮,他不明白岳不群为何会如此安排,但陆大有说的应对方法,他已经熟练得很,忙朝着众师弟微笑点头,心里暗暗寻思着:“小师妹教的这办法真好!以后可以多用!” 说罢,就跟着陆大有往内室走去。 大厅里则是瞬间热闹起来,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刚刚那个就是活捉了田伯光的令狐冲?怎么这么年轻?” “名师出高徒,英雄出少年,有什么办法!” “田伯光是中了令狐冲的激将法,没有用他的那把快刀,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一个照面,就被生擒了下来!” “啊?!真的假的?那田伯光一身功夫有一半在轻功一半在快刀上,他这么冲上去,能使出几分本事?” “撑死了三成!啧啧啧,你不知道,田伯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气的吐血了!可惜他这辈子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茶陵的那位玉手判官,废了他的武功,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扔进象姑馆里接客去了。” “哈哈哈哈,痛快!当真是痛快!那淫贼作恶多端,就该是这下场!无论令狐少侠是怎么捉住他的,那都是为民除害!” “我听说那田伯光生的奇丑无比,脸上还有胎记,他在象姑馆里能有生意?” “嘿嘿嘿嘿,你这就不懂了,这相貌只是一部分,他名气这么大,身段也不差,有的是人光顾!” …… 厅中众人看热闹的很多,但也并非都是如此。 “令狐少侠!” 一个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石破天身前,深深一躬到地,郑重道:“多谢令狐少侠替我侄女报了仇。日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管传信到沧州快枪门,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破天忙上前将他扶起,正要开口,又有一汉子走上前来。 同样是一躬到地,同样是热泪盈眶。 “令狐少侠,俺家在平阳骆家庄,你有用得上俺的,就托人捎一句话,天南海北俺都一定过去!” 紧接着,又有七八个人走上前去,或是代自家师妹或是代好友向石破天道着谢。 直到此时。 那些只听说过田伯光恶名的江湖人士,才知道田伯光造下的孽到底有多深。 能在这大厅中有座位的,怎么也都算是江湖上有些名气实力的人物,连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没能幸免,那些普通人遭祸害自杀乃至是家破人亡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方才还在开荤段子玩笑的几个汉子只觉脸上发烫,羞愧难当。 也有那心思活泛的,意识到这是和华山派攀交情的大好机会,起身高声说道:“令狐少侠,田伯光那厮去年在我们怀庆府闹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与几个朋友商量着想要将他拿下,但屡屡被他逃过。” “如今他总算是遭了报应。我代我们那儿的父老乡亲,向令狐少侠道声谢!令狐少侠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他这一开口,其余人瞬间反应过来,有面露鄙夷不屑的,但更多有样学样,也站了起来,朝石破天拱手道起了谢。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过半的人都在向石破天道着谢,拍着胸膛保证,令狐少侠一句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定不推辞。 如此场面,别说是石破天了,哪怕是陆大有都直接懵了,手足无措。 好在后厅里的人听到了前面大厅的动静,又久久不见石破天进来,派衡山弟子向大年来将石破天接了进去,才化解了这场面。 陆大有自然是没资格进去,来到华山弟子围坐的席上,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淋湿,心情格外的激动亢奋。 他知道,经今日这一事,他大师兄很快就会名扬天下,成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少侠! 这华山派下任掌门之位就更是稳如泰山! 其余华山弟子也都是一脸与有荣焉,在为石破天高兴的同时,也不免幻想着自己哪一天也能惩恶扬善名扬天下。 “华山派的令狐师兄当真是了不起!这么多人都在感激他!” “那是。他抓住了田伯光,不知道间接救了多少人,可以说是功德无量了。” “田伯光真坏,害了这么多人,等他死了以后,一定会下阿鼻地狱的。” …… 恒山派众弟子这边也在小声议论着,忽然注意到仪琳眉头紧皱,愁容满脸,关心道:“仪琳师妹,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不见你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一连喊了几声,仪琳才猛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说道:“师姐,我没事。可能……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心里则在想着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不戒和尚。 她很想问问师傅,这是不是真的,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石破天随着向大年走向内室,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二座花厅门口。 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三张空着,两张坐着他师父岳不群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他师娘坐在两侧的位置上,小师妹站在她的身后。 除了师娘之外,还有十六个人也坐在两侧的位置上,其中一个就是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刘正风刘师叔。 其余的,他就都不认识了。 “冲儿,进来吧。” 岳不群将石破天喊了进来,又将在场众人按照身份地位一一介绍给了他。 石破天依次行礼。 “令狐贤侄,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红脸魁梧道人乃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他性子刚烈,嫉恶如仇,对着石破天甚是满意,说道:“田伯光那淫贼作恶多端,老道早就想将他除掉,奈何他轻功不俗行踪飘忽不定,老道找了他几次都没找到。这次他被你捉住,也算是圆了老道的一个心愿。” 定逸师太说道:“那淫贼欺软怕硬,我也找了他几次,但每次都被他逃了!却不想想,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如今算是遭了报应!” 刘正风道:“田伯光那淫贼在我湖南境内作案二十余起,我早就想安排人手将他擒下,奈何被这金盆洗手之事拖着,抽不出人手。令狐贤侄,这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开口附和,或是表达对田伯光恶行的痛恨,或是遗憾自己没能早点抓住田伯光,然后就是对石破天一通夸奖。 他们清楚岳不群将石破天郑重介绍给他们的用意所在,对石破天的态度自然也与对一般晚辈不同。 就在这时,向大年出现在了门口,一脸焦急地望向刘正风。 众人见状,知道这是有事情了,纷纷开口让刘正风前去处理,不必在此陪他们。 刘正风告罪一声,出了后厅,从向大年口中得知是刘夫人有要事找他,急匆匆赶回了后院。 “夫君,莫师兄来衡山城了。” 刘夫人将曲非烟与石破天外出玩耍时遇到莫大先生的事情告诉了刘正风。 刘正风心头一惊,但很快就又冷静下来。 “夫人、非非,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应该只是个巧合。师兄与我素来不睦,他若是知道了我和曲大哥的事情,定会动手擒下非非,找我问罪。他既然没有这么做,想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刘正风更好奇的是:“非非,你与华山派的令狐贤侄是如何认识的?” 曲非烟将自己与石破天之间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刘正风。 刘正风只听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听到石破天脸上紫气涌动,靠嗅觉将田伯光找出来的时候。 刘正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紫霞功竟还有这般用途?!” 岳不群是要脸面的人,没给他们讲这些细节,只说了石破天生擒田伯光这个结果! 等听到石破天对莫大先生琴声的评价以及最后那一句“你伞忘拿了”。 刘正风再也崩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这令狐贤侄,当真个妙人!妙人!有趣!太有趣了!” 第38章 愿意啊(求追读~求收藏~) “刘爷爷,你是没看到莫大先生当时那反应。” 曲非烟学着莫大先生将眼睛微微一抬,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也胡说八道。” 话未说完,自己就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刘正风与莫大先生师兄弟多年,脑海中几乎能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声音,也跟着哈哈一阵大笑。 笑罢。 刘正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非非,令狐贤侄知道你的身份吗?” 曲非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只知道我是曲非烟。” 刘正风道:“你是打算一直瞒着他,还是如何?” 曲非烟没有回答,只说道:“刘爷爷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你和我爷爷的关系的。” 刘正风“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他最清楚这种明明性情相投却又碍于正邪不两立不能光明正大成为朋友兄弟的滋味。 前院还有宾客,刘正风没有多逗留,又安抚了刘夫人两句,便起身往前院花厅走去。 刚走到花厅外面,他就听见岳不群说道:“我这徒儿前段时间遭遇了一些变故,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他日后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还请诸位担待一二。” 说着,岳不群就起身朝着众人躬了一躬。 宁中则也跟着朝众人一躬身。 刘正风一愣,旋即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曲非烟口中描述的石破天可不就是一个忘记了过去之事、不通世情之人。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石破天在花厅当中,并没有待多久,就被岳不群连同岳灵珊一道打发了出去。 但,就这短短时间内,他们已经察觉到石破天性子纯朴真诚的有些过分,与他们曾经听说过的那个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完全不同。 他们当时还以为是传闻有误,如今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定逸师太忍不住问道:“岳师兄,你找大夫给令狐贤侄瞧过没?他们怎么说?有办法治疗吗?” 纯朴真诚是好品质,但并不适合于一派掌门。 而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若是出了问题,其余四派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岳不群明白定逸师太的担心,说道:“自然是瞧过。只是那些大夫们各执一词,没个定论,我试了好多办法,也依旧是无济于事。” “我和师妹没有办法,只能从头教起。好在冲儿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也因此变得更加专注,学起东西来极快。” “到如今,冲儿一身武艺已经超过了他出事之前,这才能擒下那田伯光。” “只是在为人处世一道上,我和师妹尚来不及教导他太多,担心他会在无意中说错话做错事,冒犯了江湖同道,那就不好了。” 定逸师太顿时放下心来。 只要能教、肯学,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石破天年纪又不大,江湖经验迟早能够丰富起来。 这种情况下,以纯朴真诚为底色,反而是再好不过。 定逸师太安慰道:“岳师兄,你多虑了。令狐贤侄本性纯良,绝无可能作恶。其余事情,不过是旁枝末节,大家都不会在意的。” 天门道人附和道:“对,岳师弟,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令狐贤侄是你的徒弟,也是我们的晚辈,他是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又不是故意得罪人,贫道倒要看看谁敢死揪着不放!” “天门道长说的在理。常言道‘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令狐贤侄若是无意间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改了就行,谁要是为这点事情怀恨在心,那心眼子也忒小了些!” “没错,是这个道理。”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开口表示赞成。 岳不群感激无比:“我代冲儿谢过诸位了。” 他特意将石破天喊过来,一是为了给石破天扬名,公开他华山派下一任掌门继承人之位,二也是为了先打上这一剂预防针。 赤子之心于练武一途妙用无穷,但也极容易在无意间说错话做错事得罪人。 有了今天这一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石破天身上的责任天然就要少上三成。 石破天并不知道岳不群的一番苦心,与岳灵珊出了花厅,穿过回廊,回到大厅,来到华山弟子桌前坐下。 一路上,许多江湖人士都与他打着招呼,问着好。 刚一落座,就立刻有人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说道:“令狐少侠,我敬你一杯。” 石破天本就是好酒之人,闻到大厅当中酒香弥漫的时候,肚子里的馋虫就已经大动,道了一声:“好。”就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其余江湖人士见石破天丝毫不摆架子,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走上前来。 “令狐少侠,我也敬你一杯!” “令狐少侠好风采!好武功!在下佩服,我先干为敬!” “令狐少侠,请!” …… 石破天从小孤苦伶仃,但也因此养成了热心好交朋友的性格,对这种热热闹闹的场面尤其喜欢,自然是来者不拒。 岳灵珊坐在他的身边,负责倒酒。 一碗碗酒下肚,石破天脸色渐渐泛红。 但,敬酒之人丝毫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不只是大厅里的人,外面的宾客也忍不住挤了进来,想要敬石破天一碗。 眼见着倒酒完全跟不上,石破天干脆将酒碗推到了一边,拎起桌上酒坛,朝着众人一扬,说道:“我干了,你们随意。”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大厅里安静了一下。 下一秒。 就好似火山喷发般沸腾起来。 “好!令狐少侠好酒量!”“我们干了这坛!”“干!”…… 石破天本身就是海量,又有一身高深内力撑着,七八坛酒下肚,也只是有些醉意朦胧。 这些江湖人士就不一样了。 酒量好的能有两三坛,酒量差的也就是两三碗。 但,此时气氛到了,一个个只觉得热血澎湃,浑然忘记了自己的斤两,也跟着扔掉酒碗,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灌了起来。 生怕自己喝的慢了,不够豪迈,被人小觑。 只有恒山派弟子看着这一个个好似疯了一样的酒鬼,吓得赶紧出了大厅,回到了自己住的厢房当中。 砰! 很快,就有一个酒量差的,手脚不稳,将酒坛摔在了地上,自己也跟着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哈哈哈哈,怂包!就这点酒量!” 旁边那汉子大声嘲讽着,但话未说完,他就直直向后倒去,手中的酒坛也直接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直到撞在了另一个倒地不起的酒鬼身上,才停下来。 衡山派弟子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赶紧前去禀报给了刘正风。 岳不群朝着刘正风苦笑道:“我这才刚说罢冲儿可能会惹来乱子,他就给我来了这一出。” “岳师兄,这叫什么乱子!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 刘正风能与曲洋谱写出《笑傲江湖》曲,本就喜欢这等豪放不羁肆意浪漫的场面,更别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些观礼的宾客吃的越开心玩的越开心,心里就会越记着他的好。 刘正风对石破天的感官更好,吩咐道:“大年、为义,你们将府上的酒全都送过去,若是不够,便尽快安排人去外面采购,莫要怠慢了客人。” “若是有客人醉了,就将他安排在府上休息,地方不够,便就近安排到外面的客栈里,明白吗?”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眉头微皱,却是觉得外面这些宾客鱼龙混杂,里面虽然有不少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可也有些不三不四之辈。 但,刘正风这个主家已经发话,又当着这么些江湖名宿的面,他们也不好直接反驳,准备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再提醒刘正风多注意一些影响,别堕了五岳剑派的名声。 向大年、米为义领命离开,立刻指挥下人仆役,将府上的美酒送往大厅。 但,等他们人到的时候,才发现刚刚热血上头一副不喝死不肯罢休的江湖客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作为众星捧月的核心石破天更是已经离开。 一问,方才知道,就在他们去花厅禀报的时候。 岳灵珊见石破天一坛酒下肚,一众江湖人士竟还是不肯罢休,源源不断地上前敬酒,干脆倒上一碗酒,挡在了石破天身前,高声喊道:“诸位,诸位!” 待周围安静了一些,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的时候,继续说道:“我们不远千里来此,是为了参加刘正风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恭贺刘师叔从来退出江湖,逍遥自在的。” “这酒随时都能喝,但这金盆洗手大会只有一次,若是不能以最好的状态参加大会,不仅对不住刘师叔,我们自己也会留下遗憾。” 岳灵珊刚开口时,心里还有些忐忑,声音里都带着一点点颤,但很快她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望着一众江湖人士,不卑不亢。 “我们干了这最后一碗,今天就到此为止。诸位若是觉得不够尽兴,日后可以来我们华山,我和我大师兄一定会陪大家喝个痛快。” “大师兄。” 岳灵珊端起酒碗,朝着在场所有人遥敬了一下,一饮而尽,又倒转碗口,表示自己已经喝干喝净。 石破天也学着岳灵珊的动作,向所有人遥敬了一下,一饮而尽,倒转碗口。 大厅里安静了片刻,随后就爆发出一阵阵叫好声,只是夸赞的不再只是令狐少侠,也多了岳女侠之名。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酒碗,隔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大厅中燥热的气氛也随之散去大半。 “大师兄,我们回去吧。” 岳灵珊朝陆大有等人使了个眼色。 众华山弟子纷纷起身,跟在石破天和岳灵珊身后,回到了偏院住处。 大厅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入到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耳中。 岳不群宁中则对岳灵珊的表现很是满意。 她的做法虽然有些稚嫩,但也算是顾及到了所有人的面子,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更重要的是这主动站出来的勇气,十分难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等经历多了,处事的方法和手段也就成熟了。 其余人则交口称赞起岳不群夫妇教徒教女有方,尤其是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 他们也看出岳不群想让女儿来补全徒弟…… 不,应该说是女婿的不足! 而在另一边,众华山弟子回到偏院,关了门,没了外人,不必再装出那副严肃沉稳的模样,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小师妹,你刚刚也太厉害了吧!” “就是!我当时都看傻了!” “这要不是你,大师兄今天非得喝的烂醉不行!” …… 众华山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望着岳灵珊,只觉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都有些不认识自家的小师妹了。 陆大有更是故意说道:“小师妹,从今天起,我终于可以放心的将大师兄交到你手里了!” 岳灵珊登时恼羞成怒,抬脚就朝着陆大有踹去:“陆猴,你是不是讨打!你还将大师兄放心的交到我手里?大师兄用得着你交!” 陆大有赶紧讨饶:“小师妹,我错了!我错了!那就……让师父师娘放心将大师兄交到你的手里!”嘿嘿一笑,拔腿跑开。 “你、你、你个胡言乱语的死猴子!我拔了你的猴毛!”岳灵珊气的咬牙切齿,追了上去。 两人一追一跑,闹成一团。 众华山弟子哈哈大笑起来。 石破天没听懂陆大有话中的深意,但见大家都笑的开心,也跟着在那里傻笑。 “小师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问大师兄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呢!” 陆大有一边躲闪一边高声喊道:“大师兄,你愿意把自己交到小师妹手里吗?” 岳灵珊心头一紧,脚下不由得一慢,下意识地朝着石破天望去。 天空中的雨已经停下,但依旧是浓云密布。 石破天站在众师兄弟中间,灯笼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如墨般的双眸哪怕在夜色中依旧明亮。 石破天不假思索地笑道:“愿意啊。” 第39章 魔教是什么东西?(求追读~求收藏~) 石破天如此直白的回答,让众华山弟子瞬间激动起来,嗷嗷一阵起哄乱叫。 岳灵珊本就不胜酒力,方才那一碗酒喝的又急,早已是红霞满面,此时整个人都像是烤熟了的龙虾瞬间红透。 “我、我有些醉了,我先去休息了。” 岳灵珊顾不得再找陆大有麻烦,逃也似得跑了自己房内,关紧房门,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只觉得浑身发烫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似乎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其实,早在之前向母亲告状的时候,她就已经从母亲口中听到了类似的话。 只不过,单独面对母亲一人和面对众师兄师姐还有大师兄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岳灵珊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将头从被子里抬了起来,俏丽动人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妩媚迷离。 想到石破天刚刚那不假思索的“愿意啊”,岳灵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雀跃,“噗嗤”笑出声来。 又担心被人听到,她急忙捂住了嘴,抬头望着石破天的住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也愿意。” 另一边,陆大有见岳灵珊落荒而逃,整个人好似凯旋归来的将军,得意洋洋地回到众师兄弟身边:“怎么样?” 众师兄弟们纷纷翘起了大拇指:“还是你陆猴厉害!” 陆大有更加得意,只这一句话,他明天就算是被小师妹抓着踹上几脚也值了。 他正要再吹嘘上几句,便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就听见岳不群说道:“米贤侄,不必再送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好!师父师娘回来了!快快快!都赶紧回去睡觉!” 众华山弟子大惊失色,慌忙做鸟兽散,往各自房内逃去。 岳不群在外对弟子要求甚严,他们今天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都喝了不少酒,生怕被岳不群责罚。 石破天不明所以,但见众师弟都是如此,下意识地就跟着跑回到了自己房间当中,关紧了房门。 就在这时,一阵扒拉房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差点忘了!” 石破天一拍脑袋,起身打开门。 一道黄影蹿到了他的脚边,绕着他不断转着圈,晃着尾巴,汪汪直叫。 “嘘!小声点,大家都要睡了,别把大家吵醒!” 石破天揉了揉小黄的脑袋,熟练无比地将它抱到了腿上,运转内息,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到了小黄体内。 他最初将紫霞真气注入到小黄体内,是为了救活它,后来发现小黄很喜欢他这么做,也就没有停止。 片刻功夫,石破天收功停下,脸上紫气渐渐散去。 小黄这才心满意足地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回到宁中则房内。 这狗崽子年龄不大,但聪明的紧。 它跟着石破天,基本上是石破天吃什么它吃什么。 跟着宁中则,则能吃到宁中则为它精心准备的各种食物。 短短两天时间,小黄就成了宁中则身边最忠实的狗腿子,只每天晚上才会来石破天这里享受紫霞真气蕴养。 石破天也不在意。 他将小黄视作朋友,自己的朋友喜欢和自家师娘呆在一起,他高兴还来不及。 再次关上房门,石破天就枕躺下,很快酒意上头,沉沉睡了过来。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外面云消雨霁,天色大亮。 石破天吃完早餐,闲着无聊,便修炼起紫霞神功来。 紫霞神功不如罗汉伏魔功好玩,但小黄很喜欢他用紫霞真气帮它蕴养身体。 为了小黄,石破天这段时间都在专心修炼紫霞神功,已经快要步入大成境界。 岳不群并不知道这些,但看着石破天修炼紫霞功,他十分满意开心。 罗汉伏魔功再好,那也不是华山派的武功! 石破天愿意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紫霞功上,是他乐意看见的事情! 岳不群本来还打算带石破天再去见几个江湖名宿,见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吩咐陆大有守在偏院外面,不许任何人打搅石破天。 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岳不群很清楚在这个江湖上,实力才是根本。 名声、财富、人脉这些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附加品。 只要实力够了,它们自己就会凑上来。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来刘府的宾客越来越多,石破天生擒田伯光一事也越传越广,名气越来越响亮。 但这一切对石破天没有任何影响。 他只专心在房间里修炼着紫霞神功,浑然忘记了外物。 有不少人想要登门拜访,都被陆大有以大师兄宿醉未醒给拦了下来。 时间一晃就来到晚上。 石破天照例用紫霞真气给小黄蕴养完身体,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忽听得窗上剥啄有声。 石破天翻身而起,他对半夜被人敲窗这事已经十分熟悉,低声问道:“是非非吗?” ——若是小师妹,压根不会敲窗,而是会直接推窗跳进来。 窗外果然传来曲非烟的声音:“除了我,还能有谁!” 石破天以为曲非烟又是来找他玩,兴冲冲打开窗户,正待出去,便看见曲非烟跳了进来。 曲非烟上下打量了石破天一番,见他面色红润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将手里的醒酒药塞回了袖子里,冷哼道:“我还以为你喝酒喝傻了呢!这看上去不是也没事!你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出门?” 石破天说道:“我在练功,就没有出去。非非,你是来找我出去玩的吗?” 曲非烟见石破天满脸期待,没好气地说道:“明天就是刘三爷的金盆洗手大会了,这三更半夜的,你要到哪里玩去?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曲非烟原本打算直接从石破天世界中消失,只当两人从未认识,以后再不相见。 但今天一天未见石破天出现,又从旁人口中得知石破天宿醉未醒,她担心石破天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带着醒酒药偷偷跑了过来。 石破天有些不舍:“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儿?我以后要是想你了,到哪里找你?” 曲非烟已经清楚石破天的性格,并没有想歪,说道:“你不用管我去哪,也别想着找我,我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石破天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吗?” 曲非烟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们立场不同,你和我做朋友,只会害了你自己。” 石破天满脸困惑:“立场?那是什么?我和你做朋友,和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害了自己?” 曲非烟说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没听说过正邪不两立吗?你师父若是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他会一剑杀了你的!” 石破天摇头道:“不可能,我师父是不可能杀我的。” 曲非烟道:“那他若是叫你杀我呢?” 石破天再次摇头道:“我师父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他也不可能让我杀你的。” 曲非烟气笑了:“好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再说了,他要杀我,和我是不是好人有什么关系?他是华山掌门,我是魔教中人,他是不可能放过我的!” 石破天记得他听师父以前提起过魔教,但魔教具体是什么,师父就没有讲了,忍不住问道:“魔教是什么东西?” 曲非烟道:“魔教不是东西……” 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歧义,曲非烟本想改口,但转念一想,这么说也没错:“对,魔教就不是个东西!谁沾染上它,谁就会倒霉!你还是离我远远的,省的也跟着倒霉!” 石破天不解道:“魔教那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离它远远的呢?” 曲非烟说道:“你以为魔教是想离开就离开的吗?魔教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突然,她声音一顿,喃喃自语道:“对啊,我和爷爷都已经在被任盈盈追杀,背不背叛魔教又有什么不同!” 曲非烟顾不得再和石破天解释,留下一句“狗哥,你别将我来找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先走了,其它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匆匆跳出窗户,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第40章 好事(求追读~求收藏) 石破天看着曲非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有些懵。 但,他向来心宽,想不明白也不纠结,左右已经是睡不着,干脆盘膝坐定,再次修炼起来。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陆大有喊道:“大师兄,师父说今天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日子。我们五岳联盟,同气连枝,也算半个主人。他让我们早些起来吃饭,做好准备,不要堕了我华山派和五岳剑派的名头。” 石破天应了声“好”,洗漱更衣,出了门,与众师弟师妹吃了早餐,站在院子里,静等着岳不群和宁中则到来。 很快,岳不群和宁中则就从房间出来,目光从众弟子身上扫过,见他们个个穿戴整齐精神抖擞,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了前院大厅当中。 今天已经是刘正风金盆洗手当日,前来的宾客远比之前几日更多。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眼见着这些宾客鱼龙混杂,不愿与他们有太多交集,留下各自弟子在外面给刘正风撑场面,就直接回到厢房休息。 岳不群则是完全不同,从头到尾都留在大厅当中,凡是来与他说话打招呼的,无论是身份地位,都一样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华山派掌门的架子。 石破天作为华山派大弟子,活捉了田伯光的少侠,自然是没少被当作话茬,一阵夸。 好在,有岳不群这个师父当面,他只需要当个社交道具,不断行礼问好,倒也应付得了。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吉时将至。 刘府众弟子指挥仆役下人,里里外外摆设好了二百来席,开始恭请宾客们落座。 门外忽然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 石破天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好奇地朝外面张望,只见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领着一群衙役走到了刘府门口。 刘正风听到动静,急匆匆从内堂奔出,将他们恭恭敬敬请了进来。 众江湖人士都是一愣,不明白刘正风这金盆洗手大会,为什么会有官府的人过来?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又从身后差役高举的托盘中取出一个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江湖人士见状,无不愕然。 石破天则觉得眼前这一切,好似唱大戏一般有趣。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石破天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周围众人包括师父师娘在内都是一脸吃惊,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师妹,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岳灵珊回过神来,低声说道:“皇帝封刘师叔当了官,做了一个参将。” 说话间,刘正风已经领旨谢恩,又从旁边人手中取来一个装满黄金的锦袱包裹,双手递到了那官员手中:“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张大人顿时眉花眼笑,嘴上说着:“自己兄弟,以后还要一殿为臣,刘将军却又这般多礼。”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差役接了过去。 刘正风满脸笑容,又是一番奉承,更是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放礼铳相送。 一众江湖人士面面相觑,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 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 不少都直接面露鄙夷之色,根本不加掩饰。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哪怕是一向城府极深的岳不群,此时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正风是衡山派的人,也是五岳剑派的人。 他当着这么多江湖同道的面,整出这么一出,可以说是将整个五岳剑派的脸都甩在了地上。 若非考虑到刘正风就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三人怕是早就拂袖离开。 石破天则是完全不同,听得“刘将军”的称呼,眼睛一亮,小声问岳灵珊:“小师妹,刘师叔算不算是非常有本事的人?” 岳灵珊虽然也非常鄙夷刘正风谄媚行贿之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当然算。他一身武艺高强,号称是衡山派第二高手,仅次于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手下徒弟众多,且各个武艺不俗,不少都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 “还有这满堂的宾客,包括那花钱买来的官,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做到!” “只可惜……” 石破天大为不解:“可惜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岳灵珊还未说话,岳不群听到身后对话,转过头黑着脸呵斥道:“冲儿,珊儿,休要胡说八道!待会便要落座了,这里也没你们的位置,你们到后厅去吧!” 能站在大厅观礼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武功都是不俗,岳灵珊和石破天说话声音虽低,但听到的人绝对不少。 岳灵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拉着石破天来到后厅,坐到了华山弟子们的席位上坐下。 石破天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运转紫霞神功,倾听着大厅里的动静。 换做之前,他运转紫霞神功时,必然会面泛紫气,十分明显。 但如今,他的紫霞神功又有精进,已经能够将这异象敛去。 很快,他就听到刘正风回到大厅当中,请各人就座,又吩咐仆役献菜斟酒,让弟子端来茶几、金盆。 “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各位能远道而来,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 刘正风一番话说的文绉绉的,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什么“国家公事,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 石破天大多听不太懂,正想着问一问小师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忽然听见后堂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刘府后宅,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是曲非烟! 第41章 嵩山派 非非还没有走?! 石破天突然听到曲非烟的声音,又惊又喜,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后堂方向。 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不是说已经将刘府的家眷全都抓来了吗?她又是谁?” “师兄,刘正风就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他们都在这儿了。她应该不是刘府的人。”另一个男子急忙解释。 紧跟着,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是我爹好友的孙女,是受邀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你们不要为难她。” 那师兄不愿节外生枝,说道:“小姑娘,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赶紧离开,省的惹祸上身。” 曲非烟道:“什么惹祸上身!我是来找刘家姐姐玩的!你们让开!” …… “大师兄,怎么了?” 刘正风正在大厅里进行着金盆洗手前最后的发言。 后厅、花厅的这些后辈们或是伸头探脑或是干脆涌到过道走廊看着那边的热闹。 岳灵珊见石破天反而转头望向了后院方向,有些奇怪。 石破天说道:“小师妹,有一伙人把刘师叔的家人全都抓起来了。” 岳灵珊大吃一惊:“什么?!你是怎么知道?” 石破天说道:“他们自己在后宅说的。我用紫霞功听到的。” 又猛地抬头望向了大厅方向,疑惑道:“这么多人跑到房顶上做什么?” 岳灵珊面色一变,拉着石破天就往大厅走去,挤过人群,从侧面绕到了岳不群身边。 岳不群看见岳灵珊拉着石破天又折返回来,眉头微皱,但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岳灵珊附耳说道:“爹,大师兄刚刚施展紫霞神功的时候,听到大厅屋顶藏有人,他们还将刘师叔的家眷都抓了起来。” 岳不群陡然一惊,抬头望向了石破天,见石破天点头表示肯定,当即运起“紫霞神功”,登时耳目加倍灵敏,瞬间就捕捉到了头顶上方那极轻微的动静。 岳灵珊有了先前的教训,说话的声音很低。 旁边的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也都是前辈高人,自然不会故意偷听岳灵珊的话,并不知道岳灵珊说了些什么。 直到此时,发现岳不群竟在施展紫霞神功,方才意识到有事情发生。 “珊儿、冲儿,你们立刻去救人。切记,一定要有万全把握,才可以动手,否则宁愿等上一等,也不可害了你刘师叔家人的性命。” 岳不群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刘正风就算是金盆洗手退隐了江湖,这武功、声望、人脉都还在! 抓住这个机会,让他欠下一个大恩,以后肯定能百倍千倍赚回来! “岳师弟,发生什么事了。”天门道人忍不住问道。 岳不群拿起茶杯,作势喝茶,实则嘴唇轻动,施展出传音入密,将刘正风家眷被抓,有不少人藏在大厅屋顶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面色一变,各自运转内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头顶上方。 两人都是内力深厚之人,耳聪目明远超常人。 之前没能察觉到有人藏在头顶,一是因为没想到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二则是因为现场环境实在太过嘈杂。 一千多名宾客、二百多张酒席加上炮铳、爆竹、锣鼓喧天…… 也就是石破天一身内功惊人,配合上紫霞神功强化五感六识的功效,才能于这吵闹的环境中,隔着数十丈远,捕捉到后堂内室的对话和大厅房顶上的动静。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虽远不如石破天,但距离这么近,他们竖耳倾听,还是很快就听到了头顶上方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我们五岳剑派没人!” 天门道人脾气本就暴躁,刘正风在官府面前的谄媚已经让他十分火大,如今竟还有人敢来闹事,心中怒火都快要炸开。 只是想到刘正风一家老小都在别人手里,这才强行忍了下来。 刘正风全然不知道这些,完全沉浸在即将金盆洗手的喜悦当中。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 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见此情形,心情格外复杂。 这江湖入的容易,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打定主意,要劝刘正风回心转意。 另一边,石破天和岳灵珊悄悄摸到后堂,便看见九个身穿黄衫的汉子将刘府家眷和四个刘门弟子围在中间。 是嵩山派的人抓了刘师叔的家眷?! 岳灵珊傻了眼。 她这段时间一直跟在岳不群身边,学习各种江湖经验,一眼就认出这黄衫正是嵩山弟子的服饰。 她原本以为是魔教中人趁着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机会,伺机报复。 万万没想到,抓住刘正风家眷的竟然是嵩山派的人! 至于曲非烟,岳灵珊也认了出来,但并不奇怪。 这段时间来衡山城的江湖人士,基本上都是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曲非烟会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大师兄,等下我从正门进去,吸引他们注意。你直接从窗户翻进去,将人救下来。”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救人,再说其他事情。 不管这些人真的是嵩山派弟子,还是别人假扮的,拿家人威胁的做法都太过卑鄙下作! 更别说,这还是她爹交代她的第一件事情! 不过,岳灵珊还是多叮嘱了一句。 “他们都是我们五岳剑派的弟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伤人。” 石破天对此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要是有的选,他连架都不愿意打。 “什么人!” 岳灵珊现身的瞬间,就立刻引起了嵩山弟子们的注意。 为首那嵩山弟子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望向了曲非烟,说道:“你故意胡搅蛮缠,就是为了闹出动静,引来别人注意?小小年纪,心眼倒是挺多的!” 曲非烟吐了吐舌头,笑道:“不是我心眼多,是你们的眼全都长在了脑门上,没长在别的地方。”见那嵩山弟子眼中厉色一闪,要对她动手。 曲非烟躲到岳灵珊身后,说道:“岳姐姐,救我!” 曲洋这些年沉迷于音律,武功已经荒废大半。 曲非烟跟在曲洋身边,学习音律的时间远比学习武功的时间长,对付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还行,真对上这些嵩山精锐弟子就远不够看了。 曲非烟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才没有选择直接出手救人,而是故意胡搅蛮缠,大喊大叫,想要引起刘府弟子的注意。 但,前院大厅实在太过热闹,刘府弟子本身也不多,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后堂发生的事情。 那嵩山弟子听见“岳姐姐”三个字,动作一顿,问道:“你是华山派的岳灵珊岳师妹?” 岳灵珊说道:“是我。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可是嵩山派门下?怎的不到厅上坐着,反到这后院当中,将刘师叔的家眷全都抓了起来?” 那嵩山弟子说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奉左盟主号令,看住刘家的眷属,不得放脱一人。岳师妹还是早些回去,莫要插手此……” 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一道身影猛地蹿了进来,将一众嵩山弟子和刘府家眷们隔了开。 “令狐冲?!” 万大平面色一变,他从未见过石破天,但这两日却没少听人提起,一眼就认了出来,厉声叫道:“我是奉左盟主之令前来,你们华山派莫不是要违背左盟主的领命!” 岳灵珊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亲如一家。左盟主德高望重,怎么可能让你们来拿刘师叔的家眷?我看你们定然是冒充的!” 万大平可不吃这一套,眼见着岳灵珊是铁了心要插手此事,也不再犹豫,冷笑道:“令狐师弟和岳师妹既然非要如此,我今天只好先得罪了!等日后,再向岳师叔请罪!” 一挥手,众嵩山弟子纷纷拔出宝剑,卯足了劲儿朝着石破天冲了过去。 嵩山派如今是五岳剑派之首,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是五岳盟主,这些嵩山派弟子们也养成了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性子。 石破天因为田伯光一事声名鹊起,早就惹来了他们的不满。 如今有机会和石破天动手,自然是要给石破天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厉害。 但,下一秒。 他们就眼前一花,失去了石破天的身影。 紧接着,手上一轻。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宝剑已经不见。 而与之相应的,是石破天手中多出了八柄长剑。 众嵩山弟子见状,尽皆骇然,面面相觑了片刻,齐刷刷望向了万大平,却是没有了再动手的勇气。 万大平同样也是如此,但他奉命前来,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必然会受罚,只能硬着头皮做最后挣扎:“令狐师兄,我是奉左盟主……” 岳灵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咬死了:“左盟主德高望重,定然不会下达这种命令,你再敢假传盟主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师兄,我们走。” 万大年嘴巴动了动,但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率领众嵩山弟子亦步亦趋地跟着石破天和岳灵珊护着刘府家眷往大厅走去。 另一边,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他们一直在注意着后厅这边的动静,见石破天和岳灵珊将刘府家眷救了下来。 天门道人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着房顶砸了过去。 砰! 茶杯在真气加持之下,直接将房顶砸出了个大洞,又重重砸在了潜藏在房顶之人身上,破碎开来。 房顶那人不料会有此事,没能躲闪开,“啊”的一声惨叫,直接从破洞掉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被茶杯碎片割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刘正风说到一半的金盆洗手宣言也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那人身上的黄衫,瞳孔骤缩,袖中右手不自觉的攥成一团。 但他很快就又松开了手,竭力保持着冷静。 天门道人也认出了这身黄衫,满脸吃惊难以置信道:“你不是魔教的人,你是嵩山派弟子?” 五岳剑派当中,以嵩山实力最强,风头也最盛,一身黄色衣衫在整个江湖上都是独一份。 不仅刘正风、天门道人等人一眼认了出来,其余江湖人士也都认了出来。 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吃瓜的兴奋和激动。 这次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只有恒山、华山、泰山三派出席,不见衡山派、嵩山派的身影,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各种猜测不断。 如今,嵩山派以这种方式出场,这热闹就更大了! 岳不群也没想到藏在房顶上的会是嵩山的人,心中一动,目光则扫向了一众宾客。 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宾客有不少人神情不对,看样子应该是嵩山派提前安插混进来的。 “抓住刘正风家眷的应该也是嵩山派的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岳不群心中念头百转,面上则是不动声色,只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定逸师太就没有这份城府了,大声说道:“上面的那些人还不下来!你们嵩山派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宴席不坐,偏要到房顶喝风!” 大厅安静了片刻。 一道男子的声音从房顶传来:“定逸师太误会了,我们这般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师太既然发话了,我们出来便是!” 说话间,一四十来岁的男子从屋顶跃下,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正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师弟“大嵩阳手”费彬。 紧接着,又有两道身影分别从屋顶东边西边跃下。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乃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 西首那人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与此同时,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嵩山弟子参见定逸师太。”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 众江湖人士尽皆大吃一惊,见屋顶上站着的十余人都是一色的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 只是这参与金盆洗手大会的人实在太多,才没有被发觉。 “五岳盟主令到!” 就在这时,四个嵩山弟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分往两边一站。 一名身材甚高的嵩山弟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手中高举一面缀满了珍珠宝石的五色锦旗,大声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第42章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五千字~)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乌泱泱一千余人却是鸦雀无声。 丁勉、陆柏、费彬都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师弟,嵩山十三太保,在武林中大有威望,却躲在暗中窥探。 这些嵩山弟子或是伪装潜伏,或是强闯直入,分散在刘府各处,明显的来者不善。 再加上那轻易不出的五岳盟主令旗。 如此大的阵仗,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刘正风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嵩山派和左冷禅,他明明都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还要被如此对待。 费彬也是有苦难言。 他们虽然查出了刘正风勾结曲洋一事,但并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这才没有直接去捉拿刘正风,而是派遣弟子乔装打扮混进宾客当中,寻找证据。 但,一无所获。 眼见着金盆洗手之日已至,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冒险行事。 由他、陆柏、丁勉三人率领众嵩山弟子藏在大厅房顶,配合拿着五岳盟主旗令的史登达尽可能拖延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时间。 万大年率领剩下的嵩山弟子控制住刘府家眷,并搜查刘府后宅,寻找证据。 不曾想,天门道人突然扔出茶杯,将藏在屋顶上的一名嵩山弟子砸了下来。 紧接着,定逸师太又直接叫破了他们的行踪。 然后,他就注意到石破天和岳灵珊护着刘府家眷走了进来,万大年和一众嵩山弟子跟在他们后面,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费彬瞬间就联想到刚刚石破天和岳灵珊凑到岳不群身边的场景,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破口大骂万大年的同时,也十分果断的作出决定—— 他不只自己要现身,还要将嵩山弟子们全部都喊出来! 他知道自己手里没有证据,刘正风并不知道。 他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势压人,逼迫刘正风自己露出破绽。 “费师兄、丁师兄、陆师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正风面上竭力保持着冷静,但声音已经微微带颤,明显已经慌了神:“左盟主此令,又是何意?” 费彬皮笑肉不笑的继续施压:“刘师弟,左盟主的意旨不是很清楚了吗?你这金盆洗手仪式,得缓一缓了。” 刘正风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 “但,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恕刘某不奉旗令。” 此言一出,大厅中本来就十分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刘正风。 刘正风这一番话,道理是没错,但再大的道理,也要看清形势! 如今,这五岳盟主旗已至,嵩山派高手压境,他说这话就有些太过强硬,不给嵩山派面子了。 刘正风却是顾不得这些,他现在只想立刻金盆洗手,一秒钟都不愿意耽搁,朝着金盆就走了过去。 费彬身形一闪,抢着拦在了金盆之前:“刘师弟,你慌什么!左师兄这么做既是为了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了你好,你最好还是奉旗令行事。” 刘正风冷笑道:“这我就想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 “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还弄出如此大的阵仗,刘某今日若是低头服软,还有何颜面活在这天地之间?” “今日这金盆,刘某是洗定了。” 刘正风说着,就要绕过费彬继续洗手。 “站住!” 费彬伸手想要阻止,但刘正风早有预料,身形轻轻一侧,躲了开,双手朝着盆里伸去。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一声轻响,一点银芒破空而至。 刘正风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面前的金盆却被打翻,清水撒了一地。 费彬抓住机会,一步上前,右足下落,将金盆踩成了一片。 刘正风面色一变,金盆被毁,他这金盆洗手之事就无法再进行下去。 也就在这时,刘正风的小儿子刘芹大喊了一声“爹”,朝着刘正风跑了过去。 他是刘正风的老来子,备受宠溺,今日被万大年他们强逼着呆在后堂当中,担惊受怕,憋了一肚子委屈怒气。 此时,看见刘正风这个大靠山,第一时间就选择告状。 “爹,那些坏人把我和娘还有哥哥姐姐抓起来,关进屋子里,不让我们出去。”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便看见了万大年等人,勃然色变。 嵩山派踩扁金盆,不让刘正风金盆洗手也就罢了! 竟然还派人将刘正风家眷抓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善不善了的问题,而是已经触及了江湖正道的底线! 刘正风也没料到嵩山派会做出这等事情,又惊又怒,厉声质问道:“这也是左盟主让你做的事情?” 定逸师太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 “但,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你们嵩山派这么做,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看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 费彬心里再次大骂了万大年一顿,嘴上则是不动声色地跳过了祸及家人一事,说道:“刘正风这金盆洗手可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若是让他阴谋得逞,不仅会害死不计数的江湖同道,普天下善良的百姓也会大受毒害。” “定逸师太,诸位江湖同道,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以刘正风刘三爷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为何会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以刘府的万贯家资,会在乎那升官发财?” 刘正风这时候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若是得了什么人的指使,想要加害刘某,只管来便是了,何必弄这些弯弯道道!还要牵连上刘某的老妻子女!” 定逸师太问道:“刘贤弟,你难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 “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 众江湖人士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刘正风和莫大先生师兄弟不和之事,但像这般摊开了放在明面上,还是第一次。 一时之间,态度再次倾向于刘正风,望向嵩山派的目光都变了。 费彬目光环视一周,朗声说道:“莫大先生在吗?还请出来,大家将事情说个明白。” 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大厅中寂静无声,但过了半晌,依旧不见“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现身。 岳灵珊注意到石破天忽然抬头望向房顶,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大师兄,房顶上面还有人?” 石破天道:“嗯。之前是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个。拉二胡的那个老伯伯走了。” 岳灵珊一愣,猛地反应过来石破天说的是谁。 不等她再问,那边费彬见刘正风还在不断将事情往莫大先生和嵩山派身上扯,朝史登达说道:“举起令旗。” 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 “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众江湖人士陡然变色,不少人更是惊呼出声。 能来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多是些江湖正道人士,与魔教有深仇大恨的不在少数。 听闻费彬指责刘正风勾结东方不败,他们原本对嵩山派祸及刘正风家人的不满瞬间消散。 刘正风说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陆柏细声细语道:“刘师兄这话怕是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当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曲洋的,不知师兄是否认识?” 刘正风本来还在强装镇定,听到“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胖子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刘正风!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与曲洋勾结的证据,你还要抵赖不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正风脸上。 根本不用刘正风再回答,也不用观察刘正风的神色。 只从刘正风没有在第一时间否定此事,其实就已经默认。 刘正风叹了口气,说道:“我与……” 就在这时,一道女童的清脆惊喜的声音响起:“你们认识我爷爷?” 强行打断了刘正风的话。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却好似一道惊雷,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刘正风大惊失色,忙喝道:“非非,你别胡说八道!”却为时已晚。 “你是曲洋的孙女?” 费彬大喜过望,晃身朝着曲非烟飞跃过去。 这一下就真的证据确凿了! 刘正风想要上前阻拦,但丁勉、陆柏已经一左一右,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正风自知自己一对一不惧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一对二就基本没有胜算,但曲非烟是曲洋托付给他的,他还是咬牙冲上前去。 结果,一如他预料的。 在丁勉陆柏的联手下,他根本无法突破半步,几招之后,只能退了回去。 “曲大哥,我对不住你。” 刘正风心中无比懊悔自责,他应该早点将曲非烟送走的。 曲非烟并不这样认为。 还好她留在了这里。 否则以刘爷爷的性格,今日怕是必死无疑。 而以她爷爷的脾气,刘爷爷若是因他而死,他也不会独活。 曲非烟按照心中早就想好的计划,大叫一声“妈呀”,踉跄往后退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仿佛真是一个年幼无知被吓坏了的孩童。 费彬没有丝毫怜悯,伸手朝着曲非烟胳膊抓去。 曲非烟哪怕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身体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 一声大喝在身前,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 曲非烟睁开了眼睛,泪眼摩挲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挡在身前,不算高大魁梧,但却如山如岳般沉稳厚重。 却是石破天看见费彬要对曲非烟动手,纵身上前,使出擒拿手朝着费彬的手腕穴道抓去。 费彬绰号“大嵩阳手”,一身武功都在双掌之上,识得厉害,立刻放弃了曲非烟,反手一掌拍向了石破天的胸口。 石破天直接变爪为掌,横在胸腔,将费彬这一掌挡了下来。 双掌相碰,发出一道如春雷般的闷响,四散的真气卷起地上的尘埃,将周围人都逼退了数步。 费彬面色一变,只觉得来人掌力之强,竟是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待看清石破天相貌,认出石破天身份之后,又是一惊,杀心皱起。 “劳德诺说的没错!这令狐冲年纪轻轻就练成了紫霞神功,内力如此深厚,若是不能尽早除掉,日后定然是我嵩山派的心腹大患!” 费彬眼中寒芒一闪,装作不认识石破天的样子,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庇护这魔教妖女是何关系!”挥掌朝着石破天拍去。 嵩山派武功与华山派不同,走的是端严雄伟的路数,气象森严,一经使出,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势不可挡。 费彬的大嵩阳神掌自然也不例外。 一招一式,势大力沉,翻掌之间,带起的掌风都是沉闷的,给人的感觉就好似这手掌是在水下挥出的一样,似缓实急,似轻实重。 这一掌拍在人的身上,就如同巨石砸在身上,不仅是五脏六腑破碎,怕是半个身子都要直接被拍烂。 石破天第一次见这种掌法,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他不喜与人打架,但对武功却十分感兴趣,把它们当成好玩的玩具。 石破天没有躲闪,而是直接挥掌迎了上去,想要亲自感受下这奇妙掌法的特殊之处。 费彬大喜过望。 大嵩阳神掌,追求以势以力压人,在速度上难免就要慢上一些,只能靠招式变化来弥补,让对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他本以为石破天会自己躲开,或者是拉着曲非烟一起躲闪,已经做好了进一步追击的打算。 没想到,石破天竟然傻乎乎选择了硬碰硬。 费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调动全身劲力,灌注在右掌之上,不求能一掌将石破天拍死,至少也要让他重伤经脉受损,这辈子都没办法复原。 砰! 随着双掌碰撞在一起,费彬心头又是一喜。 从石破天手掌上传来的掌力雄厚的有些可怕,远不该是这等年纪的人应该拥有的,但比起他修炼多年的大嵩阳神掌,还是差上不少! 而掌力抗衡,一点差距就足以致命,更不要说是这不少了! 难怪岳不群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为这令狐冲扬名,将他定为华山派的掌门继承人,这等天资的确是可怕!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一想到自己就要将华山派复兴的希望掐断,费彬就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上唇两撇鼠须都在轻轻颤动。 但这兴奋劲儿刚刚提起,费彬就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的掌力怎么突然变强了?!” 就这一瞬之间,费彬发现从石破天的掌力从差他不少,变得几乎要与他持平! 本来应该是摧枯拉朽的胜利,变成了僵持的局面。 费彬又惊又怒,一咬牙,不惜经脉受损,强提了一口真气,再次灌注在手臂之上,将十分掌力发挥到了十二分。 但…… “又……又变强了?!” 费彬有些懵,他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但却依旧是没能占到丝毫便宜。 难道是紫霞真气? 费彬猛地想起师父曾经给他提到过,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给你蓄力的机会! 费彬当即收回了手掌,再次挥掌拍出,放弃了一招致命的念头,准备以招式掌法取胜。 但,石破天已经体验过他的掌法,却是不愿意和他打了,拉着曲非烟往后退去,口中说道:“我是华山派的人,我们是自己人,不打架。” 这些天听多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亲如一家”,石破天已经是牢记在心。 费彬却是不愿就这么放虎归山,还待再上前,就听见身侧传来了岳不群的声音:“费师兄,这是我门下弟子令狐冲。” 岳不群在曲非烟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会发生这事,心里一个劲儿庆幸自己提前给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他们打了预防针。 否则,这事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岳不群说道:“冲儿,还不见过你费师伯。” 石破天忙上前行礼:“费师伯。” 费彬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动手的机会,说道:“原来是岳师弟的高徒,难怪有这般实力。你刚才表现的很好。” 石破天说道:“这都是小师妹教我的。她说,我们五岳剑派都是一家人,让我动手的时候,收着点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伤人。” 费彬:“???” 众江湖人士:“???” 岳不群:“……” 岳灵珊:“……” 第43章 绝无仅有 费彬睁大了眼睛,极度的错愕让他连生气都忘了,只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岳不群最先回过神来:“冲儿,你在瞎说什么!” 岳灵珊紧随其后,急的额头冒汗,赶紧解释道:“大师兄,我说这话是怕你不小心打伤万大年他们,不是在说费师伯。” 石破天挠了挠头,满脸困惑:“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面面相觑。 这才明白岳不群为何要特意给他们强调,他那大弟子忘记了以前的记忆,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他们多担待海涵。 他们原以为方才那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已经是极限,没想到那只是稍稍用了点力! 就这一张嘴,哪里是会得罪人,这是要和人不死不休的节奏! 费彬回过神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何曾受到过这般羞辱,气极反笑:“好好好!不愧是岳师弟的高徒,活捉了田伯光的少侠,当真是了不得!” “我和万师侄他们在你眼里都一样,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打伤我们,是吧?” 岳灵珊说道:“费师伯,我大师兄不是这个意思,他……” 费彬喝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自己听得明白,不用你来解释!令狐冲,你大可不必收着力,把你全部本事拿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石破天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若是不收着力,就……就……” 他本想说“就把你打死了”,猛地想到他之前说这句话的时候,听到的人总是会很生气,赶紧闭上了嘴。 费彬道:“就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了?我倒要听听,你若是不收着力,会如何?” 石破天见自己还没有说,费彬已经是这副模样,更不敢说了,只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岳不群已经猜到石破天要说什么,赶紧上前说道:“费师兄,我这徒儿之前遭遇了一些变故,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通世故,口无遮拦,你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费彬脸色更加难看,恶狠狠地盯着岳不群,一字一顿道:“不通世故,口无遮拦?岳师弟的意思是你这徒儿说的都是真心话了?” 岳不群:“???” 岳不群愣了一下,赶紧否认:“费师兄,我绝无此意,我的意思是……” 饶是岳不群平日里能言善辩,也是卡顿了五六秒钟,才勉强想到个找补的说辞:“我的意思是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没看出费师兄你手下留情,还真以为是他自己厉害。” 费彬冷笑道:“我可没有手下留情,是岳师弟的高徒对我手下留情才对。我现在只想知道,令高徒若是不手下留情,会如何!” 天门道人眼见这争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赶紧上前劝道:“费师弟,岳师弟几日前就与我们说了令狐师侄的情况。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变得懵懵懂懂,不谙世事,难免会说错话做错事,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定逸师太点头附和道:“天门师兄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刘师……刘正风和魔教曲洋的事情,切莫因小失大!” 陆柏、丁勉也喊了一声:“费师弟。” 虽未多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先解决刘正风的事情,完成左冷禅布置下来的任务,不要再节外生枝。 费彬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此时渐渐冷静下来,又有了这台阶可下,当即大叫一声“好”,说道:“既然天门师兄和定逸师太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我也不问他与这魔教妖女是如何认识的,又为何要护着这妖女。他都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被这魔教妖女迷惑骗了,也很正常。” 费彬目光扫过岳不群,讥讽中暗藏着浓浓的忌惮。 这岳不群当真是老谋深算,提前就埋下这样一个伏笔,轻轻松松就将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费彬继续说道:“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妖女是魔教护法长老曲洋的孙女,也该将她交出来,让大伙审问清楚吧?” 岳不群道:“这是自然。冲儿,退下。” 石破天察觉到周围的恶意,有些不情愿,喊道:“师父。” 岳不群说道:“冲儿,你放心。我们五岳剑派乃是江湖正道,与魔教不同,不会做那等滥杀无辜,祸及家小之事。就算她真是曲洋的孙女,只要未曾作恶,我们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 定逸师太赞同道:“岳师兄说的对。我等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皆为匡扶武林正义,若是与那些魔教妖人一般滥杀无辜灭人满门,也没那脸面自称江湖正道。我们问清楚之后,自会放她离开。” 费彬脸色一变,听出岳不群和定逸师太都在暗讽他们抓住刘正风家眷一事,但也没有反驳。 名门正派会不会灭人满门不好说,但在明面上,肯定是不会。 只心里将这个仇记下了,只等日后左冷禅找华山恒山两派麻烦的时候,再找两人算账。 “婆婆。” 曲非烟从石破天身后走了出来,怯生生地朝定逸师太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回答了你们的问题,你们就放我离开?” 费彬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对。只要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放你离开!” 曲非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武功平平,并不关键,刘正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曲非烟“哇”的一下子又哭了起来,说道:“他长得像老鼠一样,我怕。我不要和他说话!婆婆,你来问我行不行?我保证不说谎。” 费彬脸一黑,刚准备出手教训一下曲非烟,定逸师太已经答应下来:“好,我来问你便是。” 定逸师太本就最喜相貌秀丽的小姑娘,曲非烟生的清秀可爱粉雕玉琢,哪怕知道她是曲洋的孙女,听到她怯生生地一句“婆婆”,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承诺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就放你离开。” 费彬说道:“定逸师太,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定逸师太性情刚烈好强,平日里哪怕是定闲、定静两位师姐都会让她三分,闻言柳眉一挑,喝道:“怎的?你是觉得只有你嵩山派才能做得这些事情?我便做不来?” 费彬只能说道:“师太误会了。”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拉过曲非烟,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曲洋和你是什么关系?” 曲非烟说道:“我叫曲非烟,曲洋是我爷爷。” 一众江湖人士哪怕之前已经听到曲非烟喊的那句“你认识我爷爷”,此时听见曲非烟亲口承认,也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真是曲洋的孙女!这么说刘正风真的和魔教勾结在了一起?”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刘正风平日里看着也是光明磊落之人,背地里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刘正风可是衡山派二号人物,连他都投靠了魔教,这可如何是好!” …… 刘正风自己则更多的是感到诧异。 眼前这个曲非烟和他认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他隐隐生出一点猜测,没有再急着开口,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都安静一点。” 定逸师太轻喝一声,继续问道:”你爷爷和刘正风是什么关系?” 曲非烟说道:“我爷爷和刘爷爷是知交好友,他们经常在一起研讨音律,还编写了一首《笑傲江湖》曲。” 费彬闻言大喜过望,望着刘正风说道:“刘正风,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说?” 刘正风点头道:“曲大哥的确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间,大厅当中又是一阵喧杂之声响起,众人皆是惊讶地望着刘正风,没想到刘正风竟连狡辩推脱都没有,就直接承认了。 刘正风继续说道:“曲大哥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我两人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但只是研讨音律,于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众江湖人士越听越奇,但见刘正风说的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渐渐也相信了他的话。 毕竟这江湖上奇人异事众多,刘正风耽于音乐,也实属正常。 尤其是那些知道衡山派底细的人,清楚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 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 刘正风由吹箫而和曲洋相结交,也是大有可能。 费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冷笑道:“你与曲魔头由乐律结识,倒是不假,但你说你们只研讨音律,你问问在座的江湖同道,他们信吗?” “魔教费尽心机,派曲洋投你所好,与你结交,就只为了和你研讨音律?你自己不觉得这话实在是滑稽可笑吗?” 众江湖人士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定逸师太则望向了曲非烟,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和你爷爷只研讨音律,从不谈论其它事情?你说实话,我便放你走。” 费彬不满道:“定逸师太,这种事情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她定然不会实话实……” 话音未落,便听见曲非烟摇头说道:“不是,我爷爷和刘爷爷除了聊音律之外,还说了很多其它事情。” 费彬剩下的半句话直接噎在了嗓子眼,目瞪口呆地望着曲非烟,万万没想到曲非烟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刘正风面色一变,心中暗道:“难道是我猜错了?非非真的是被吓到了,才会和平日里如此不同?”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岳师兄是侠义君子,定逸师太是有道之士,他们答应了放非非离开,定会说话算话。我也算是没有辜负曲大哥的信任。” 刘正风这样一想,不愿再多说什么,做好了以自己一死来了结此事的打算。 定逸师太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事情?” 曲非烟露出了迟疑之色,说道:“我爷爷不让我跟别人说。” 费彬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定逸师太,对付这种魔崽子就不能心软,你将她交给我,我定会让她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曲非烟浑身一哆嗦,声音带上了哭腔:“婆婆,别把我给这只老鼠精!我说!我都说给你听!” 费彬虽被骂作老鼠精,但闻听此言,脸上还是露出了喜色。 定逸师太看着身侧的曲非烟,脸色冷了下来,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厌恶。 再好的皮囊,也只是皮囊罢了! 如此心性实在是令人作呕! 不过,这样也好! 这般心性之人,日后怕也难有成就! 曲非烟似是生怕说慢了,会被定逸师太交给费彬,说道:“我爷爷和刘爷爷聊了很多五岳剑派和魔教的事情。” 只这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但也有那心细之人,如岳不群,听到“魔教”二字,微微一怔。 魔教中人向来都是自称“神教”、“圣教”,这曲非烟怎么会直接称作“魔教”! 曲非烟说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爷爷经常给我讲,他以前是误入了歧途,身不由己,与刘爷爷接触之后,才明白什么是性情高洁光风霁月,什么是侠义为先天下为重,悔不当初。” “他决定要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从此与魔教誓不两立,还立下誓言,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并且要竭尽所能行善积德,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费彬:“???” 定逸师太:“???” 刘正风:“???” 躲在房顶上的曲洋:“???” 在场所有人:“???”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曲非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到了。 不是魔教曲洋投其所好将刘正风腐化了? 而是刘正风以身作则让曲洋改邪归正了? 这、这…… 众江湖人士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江湖正道当中,时常有人耐不住威逼利诱,投奔魔教! 但,像这样魔教中人改邪归正,而且还是一个护法长老改邪归正,绝无仅有! 刘正风很快就回过神来,朝着曲非烟大声呵斥道:“非非,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当众说出来!若是让魔教东方不败知道了此事,你爷爷还有你怕是都在劫难逃!” 费彬勃然色变,根本不信:“刘正风,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还有这小妖女,当着这么多江湖正道的面,你竟然还敢颠倒黑白!” 曲非烟哭道:“我没有说谎。我爷爷前些日子才在长沙除掉了魔教风雷堂的副堂主“血修罗”安远平和他手下的香主旗主,以前还除掉了白虎堂的香主张康、西北黑道的……” 曲非烟一连报出了十几个名字,都是魔教曾经声名显赫却又突然离奇死亡的狠角色。 这下连费彬都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44章 我觉得此事不妥 “我爷爷本来也准备参加刘爷爷的金盆洗手大会,但发现又有魔教弟子到了湖南境内,他担心他们为非作歹,就把我送到了刘爷爷府上,自己先去解决他们了。” 曲非烟知道自己的说辞并不高明,这种做法也近乎于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得罪圣姑、被圣姑派人追杀和当众背叛魔教、投靠五岳剑派,完全是两码事。 但,她别无选择! 从万大平等人挟持刘府家眷的做法就能看出,嵩山派行事肆无忌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通常是用来形容魔教的词汇! 而以魔教的行事风格来看,嵩山派在除掉刘正风之后,绝不可能留下刘门弟子、刘府家眷这些后患。 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他们就会被“魔教”灭门! 刘正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满脑子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想要一死了结所有事情。 曲非烟年纪虽小,但她是魔教出身,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用上这个下策中下策! 至于说,定逸师太、岳不群、天门道人这些正派人士会不会相信她的说法。 她很清楚她爷爷和刘正风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五岳剑派的事情。 嵩山派那边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证据! 在双方都是空口白牙的情况下,她爷爷杀死的那些魔教中人的分量就重了! 再加上,她当众说出她爷爷背叛了魔教,还狠狠踩了魔教几脚,这事就算是假的,也已经成真! 现在就看定逸师太他们愿不愿意冒着得罪嵩山派的风险保下刘爷爷了。 整件事情当中,唯一让她没有料到的是,石破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毫不迟疑地站到了她的身前! 好在石破天的武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轻松拦住了费彬,还让她的假哭变成了真哭,这才瞒过了费彬定逸师太等人。 “费师兄,你要不要派人查查非非有没有说谎,看看那些魔教弟子是不是曲大哥杀的?” 刘正风虽然在曲洋一事上犯轴,满脑子都是“伯牙子期、知己至交”,连曲洋一句坏话都不肯说,本身却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从嵩山派现身,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想尽办法引导事情发展,从五岳盟主令不能管各派私事、到把事情原因往莫大先生头上推、再到借参与金盆洗手大会的宾客对嵩山派施压。 如今,曲非烟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他立刻顺着曲非烟的话就对费彬发起了难。 费彬冷笑道:“就算是他杀的,又如何?魔教中人唯利是图,发生内讧的事情还少吗?这未必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苦肉计!” 刘正风苦笑道:“费师兄如果非要这般说,那刘某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官府判罪尚且需要证据,还请费师兄拿出证据来。” “刘某若是做了任何对不起五岳剑派江湖正道的事情,便请费师兄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斩下刘某这颗头颅,刘某无话可说。” 费彬一时语塞。 他连刘正风结交曲洋一事,都要靠刘正风自爆,更别说是其他事情了。 “天门师兄,岳师兄,你们怎么看?” 定逸师太性子外刚内和,脾气虽然暴躁,心地却极慈祥。 她虽然也太不信曲洋会改邪归正,但更不相信这会是魔教的苦肉计。 曲洋身为魔教护法长老,当着这么多江湖人士的面,被自家孙女说是要背叛魔教,改过自新,弃暗投明。 可以说是把魔教的颜面放在地上踩了! 别说只是一个刘正风,便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都未必值得魔教如此做! 定逸师太问出这话,已经是动了保全刘正风的念头。 天门道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刘正风问道:“刘师弟,你当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江湖正道之事?” 刘正风说道:“我可以对列祖列宗发誓,我若是做了任何对不起江湖正道的事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天门道人目光紧紧盯着刘正风的双眼。 刘正风不闪不避,一脸坦然真诚地迎了上去。 天门道人说道:“好,贫道信你。但你记住了,若有朝一日,贫道发现你做了任何对不起江湖正道之事,无论天涯海角,贫道必会亲手将你除掉。” 刘正风正色道:“不劳师兄动手,若真有那一日,师弟必定自戕,不负师兄信任。” 天门道人不再多说什么,将目光望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说道:“曲洋改过自新一事,我未曾亲眼所见,不敢滥下定论。但,此事若是真的,那对江湖正道来说,也是件振奋人心的好事,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容他。” “只是需得小心分辨,他是真心悔过,还是暗藏祸心,千万不能大意。至于刘贤弟……” 岳不群朝刘正风轻轻一笑,说道:“我也愿意信他。” 刘正风如何对华山派影响不大,但嵩山派如此霸道肆无忌惮的行事风格,却是让岳不群忌惮无比。 嵩山派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能一道五岳盟主令,要刘正风停止金盆洗手,怕刘正风不从,直接就派人抓了刘正风家眷。 来日未必不会这样对待华山派! 定逸师太见天门道人和岳不群都这么说了,甚是满意,说道:“这世间的事情终究要讲一个证据,若是只因为一点怀疑,就喊打喊杀,那我们五岳剑盟还如何同心协力,匡扶江湖正道?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了。” “费师兄、陆师兄、丁师兄,你们觉得呢?” 他们三人这一表态,相当于是恒山派、华山派、泰山派都站在了刘正风身后。 场上的局势瞬间扭转。 许多江湖人士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费彬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就被陆柏拦住。 陆柏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说道:“泰山、华山两派掌门部这么说,定逸师太更竭力为刘正风开脱,我们又怎敢违抗众意?” “不瞒师太说,我虽然不信曲洋那魔头会改过自新,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刘师弟也算是为我正道扬眉吐气了。” “不过,刘贤弟,我们毕竟是奉命差遣,事情未查清楚前,也不敢擅作主张。不如,你将曲洋喊出来,与我们一道去嵩山派向左盟主禀明此事。” “有左盟主在,也不用怕魔教的报复,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正风自然是不肯。 当着泰山、恒山、华山三派和如此多宾客的面,嵩山派都敢抓他满府家眷,这要是到了嵩山,他还不是任人宰割! 刘正风说道:“陆师兄莫不是忘了刘某今日本是要做什么?” “刘某已经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只想金盆洗手,专心仕途,若是再卷入这江湖是非当中,何时才能解脱?” “还请三位代我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至于曲洋曲大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如何能将他喊出来?” 陆柏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也好。刘师弟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退隐江湖,那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我们把这曲非烟带去嵩山便是,有她在,不怕曲洋不来,也正好看看这曲洋是真改过自新,还是假改过自新。” 刘正风面色一变,脱口道:“不行!你们不能把菲菲带走!” 岳不群等人也是心头一凛。 这陆柏说话做事都是笑眯眯的,语气不急不缓甚是温和,但话中内容却是字字诛心,直接戳中了刘正风的软肋。 相比之下,费彬就落了下乘。 陆柏脸上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冷了下来:“刘师弟,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究竟想怎样?” 刘正风说道:“陆师兄,定逸师太和费师兄已经答应,只要非非实话实说,就放她走,你难道要让他们食言。” 陆柏道:“你莫要拿费师弟和定逸师太来说事,我一不知道这曲非烟说的是真是假,二没说什么时候放她走。等我们查明了真相,确定她说的是真的,自然会放她离开。” 费彬道:“陆师兄说的在理。定逸师太,还请把这曲非烟交给我们,让我们带回嵩山问个清楚。” 陆柏轻笑着望向刘正风。 他们此来的目的,一是为了立威,二是为了除掉刘正风,削弱衡山派的力量。 能名正言顺最好! 若是不能名正言顺,有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 比如说,刘正风主动对他们动手! 但,让陆柏没有想到的是,定逸师太眼里竟完全揉不进沙子,直接拒绝道:“不行,我既然答应过要放她走,就要说到做到。” 反倒是曲非烟说道:“婆婆、刘爷爷,我跟他们走。”从衡山城到嵩山那么远,只要离开了刘府,爷爷总能找到机会将她救走。 “定逸师太,你莫不是也被这妖女给迷惑了?” 费彬本就对定逸师太几次三番坏他事情心生不满,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火气,伸手就要将曲非烟强行夺过来。 这个“也”字让岳不群眉头微皱,这明显是在说石破天。 定逸师太喝道:“走开。”抬手朝着费彬挡去。 定逸师太本就不以掌法见长,出手之时也只是想将费彬逼退,但费彬却是没有留情,一掌直接使出了十分力、 等定逸师太发现不对的时候,再想催发内力,已经来不及,直接被击退了数步,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脸色有些发白。 费彬说道:“承让了。” 拿刘正风立威是立威,拿定逸师太立威同样是立威,嵩山派早就定好了针对其余四派的计划,也不怕他们能翻上天来。 定逸师太勃然大怒,第二掌待再击出,一运力间,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知道受伤已然不轻。 “费师兄,且慢。” 岳不群上前一步,挡在了费彬身前。 嘭! 又是一次双掌相碰。 费彬身子骤然停下。 僵持了半瞬之后。 岳不群主动收了回手掌,说道:“费师兄这一手大嵩阳神掌才是厉害!堂堂正正,气象森严!在下自愧不如!” 他说是自愧不如,但一脸云淡风轻,任谁都知道他只是谦虚。 费彬吃了个闷亏,冷哼一声,说道:“岳师弟,这是何意?莫非你也不愿我们将这曲非烟带回嵩山?” “你大可放心,令狐冲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我们无论从曲非烟口中听到什么,都不会将事情怪罪到他的头上!” 岳不群微微一笑,一句“清者自清”还没来得及说话。 天门道人上前插嘴道:“岳师弟,令狐贤侄的情况大家都十分清楚,无论曲洋这事最后结果如何,都与他没有关系。” “刘师弟既然不愿插手江湖事宜,那就让陆师弟他们把曲非烟带回嵩山,问个清楚,也好安了大家的心。” “以左盟主的为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到时候再将她放了便是,你和定逸师太大可不必阻拦。” 岳不群:“???” 岳不群愣住了。 这才反应过来天门道人竟真的只是相信了刘正风的为人,而不是察觉到了嵩山派行事太过霸道,要四派连横一起对抗嵩山派! 岳不群犹豫了。 若是定逸师太也是如此想法,那他现在站出来,可就是当了出头鸟了! 就在这时,石破天见到定逸师太受伤,第一时间就走上前去,将手掌放在了定逸师太的背心灵台穴处。 “不需要你多事!”定逸师太性子好强,怎肯在人前示了弱,开口呵斥道。 石破天说道:“别动!别动!不赶紧治好,会很疼的!”将紫霞真气已经源源不断地灌注到定逸师太体内。 定逸师太秀眉一挑,就要将石破天推开,但看见石破天一脸担心紧张的真诚表情,动作停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默默运转起内力,配合起来。 岳不群见此情形,目光瞬间坚定下来。 从今天这事,就能看出来左冷禅已经不满足于做一个只能管和五岳整体有关的五岳盟主,而是想做号令五岳的五岳盟主,将五岳剑派的攻守联盟关系,变成上下级的关系!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石破天先前已经救下了刘正风一家老小,如今又帮定逸师太治好了伤势,这相当于是将衡山派和恒山派都拉到了他们这边! 如此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再想遇到,那就难了! 岳不群开口说道:“天门师兄,我觉得此事不妥。” 第45章 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五千五百字,还算靠谱吧~) “冲儿虽然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这并非是免死金牌,他若是做了什么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我也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刘正风刘师弟和曲洋的事情,同样也是如此。我五岳剑派向来堂堂正正,无可不可见人之事,何必再劳烦陆师兄他们将这小姑娘千里千里迢迢带回嵩山,倒显得我们五岳剑派不够光明磊落,少了胸襟器量。” “这里有你、有我,有恒山派定逸师太,有嵩山派的三位师兄、有衡山派的刘师弟。此外,还有众位英雄好汉,都可做个见证。” “我们摊开了将所有事情说个清楚,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也省的日后有宵小之辈中伤诋毁,坏了我们五岳剑派的名声。” 岳不群平日里待人接物谦和亲切,从不摆华山派掌门的架子,交游广阔,这时候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他一开口,底下就是一大片的喝彩吆喝声。 “岳掌门果真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话说的没毛病!”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令狐少侠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刚才刘三爷不是还说是莫大先生向左盟主告的状,难保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就是,在这里问个清楚就行,还非要带到嵩山去!” …… 这些江湖人士有的是真关心真支持,有的单纯为了看热闹,但表现出来的就是岳不群深得人心,一呼百应。 众嵩山弟子面面相觑。 陆柏三人也是心头一凛。 华山派在五岳剑派当中实力垫底,嵩山派从未将它放在眼里,现在却是要重新考量一下了。 刘正风感激地望着岳不群,说道:“岳师兄所言在理。费师兄、陆师兄、丁师兄,我人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刘府也在这里,你们想搜就搜,掘地三尺也无妨,只要别再吓到我的老妻儿女就行。” “还是那句话,刘某若是做了任何对不起五岳剑派的事情,你们只管取了刘某项上头颅,刘某绝无怨言。” 定逸师太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没错,这事还是在这里说清楚的好,省的到时候我也被人扣一个勾结魔教的帽子。” 天门道人根本没察觉到这其中的暗流涌动,只觉得大家都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为一个曲非烟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实在没必要,见岳不群三人如此坚持,便说道:“那就依岳师弟所言。” 有了天门道人的表态,岳不群也不等陆柏三人开口,直接问道:“曲姑娘,你是如何与我徒儿认识的?还请一五一十讲给大伙听听。” 曲非烟年纪不大,但早熟聪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岳不群直接将这问题抛给了她,而没有去问石破天。 曲非烟也没让岳不群失望,直接跳过了她与石破天结识的过程,只说自己被田伯光盯上,是石破天出手救了他。 这事本就有不少江湖人士看到。 曲非烟这一说,立刻就有人开口为她证实所言不假。 岳不群又问道:“我徒儿那时候知道你的身份吗?” 曲非烟摇头道:“我爷爷不让我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他只知道我叫作曲非烟,其它的都不知道。” 岳不群望向了陆柏,问道:“陆师兄,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柏脸上依旧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只是已经不带半点笑意。 曲非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一出曲洋改邪归正的戏码,单靠一张嘴想从曲非烟嘴里问出什么,根本不可能。 费彬忍不住说道:“就这么问,能问出什么来?” 刘正风道:“费师兄觉得问没有用,那我倒好奇你们方才一定要将她带回嵩山,是准备怎么往下查?分筋错骨?严刑拷打?” 费彬急忙否认:“刘正风,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绝无此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名门正派与魔教的最大不同,就是有的事情能做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哪怕是嵩山派也不例外! 原时空里,丁勉等人敢对刘正风下死手,是因为占了正邪不两立的大义,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惹来众江湖人士的不满,定逸师太更是直接和丁勉对了一掌。 如今,没了正邪大义的旗帜,对一个小姑娘分筋错骨、严刑拷打就不是正道人士所为。 尤其是在背后还暗藏着屈打成招的意思在。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丁勉突然说道:“刘正风,你做过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大可不必在这里卖弄口舌。”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我们双方各出三个人,三场定胜负,若是你们胜了,我们立刻离开衡山城,再不提此事。” “若是我们胜了,那就劳烦刘师弟、令狐师侄和这位曲姑娘随我们往嵩山走一趟。” 丁勉这话一出口,风向瞬间就变了。 同样是看热闹,斗嘴哪有打架好看! 岳不群等人尚未开口,周围那些江湖人士就已经开始叫好起哄。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光靠一张嘴说,算什么本事,不如打一架看看!” “打打打!谁赢了,谁就有理!” …… “丁师兄,你……唉!” 岳不群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在等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但面上还是长叹一口气,做出为难不情愿的样子。 定逸师太就不这样想了,她刚才一招不慎在费彬手上吃了大亏,早就憋着一肚子气,当即说道:“岳师兄,他们既然想比,那就比上一比,要不然别人真以为五岳剑派只有他嵩山一家。” 刘正风也点头说道:“岳师兄,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岳不群见两人已经以自己为主,心中一喜,勉为其难说道:“丁师兄,咱们点到为止,不伤人命,也不可动了真怒,坏了我们五岳剑派之间的情谊。” 丁勉说道:“自然如此。天门师兄,就劳烦你来做这个裁判吧。” 定逸师太面色一变,喝道:“丁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勉说道:“定逸师太,我们比武切磋,自然要有个裁判来判断谁胜谁负,总不能真分出个生死来吧?天门师兄德高望重,由他来做这个裁判,再合适不过。” 丁勉脸上带着几分自得。 他们这边出战的必然是他们师兄弟三个人。 对面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的无非是天门道人、岳不群、刘正风、定逸师太四人。 定逸师太已经受伤,不足为虑。 刘正风沉溺音律多年,武功就算没有荒废,长进也不会太大,他们三人无论谁对上,都是赢多输少。 岳不群练成了紫霞神功,他们师兄弟三人无论谁对上,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这是三局两胜,他们只要将天门道人排除在外,就算输了岳不群那一场,最后也是赢! 至于石破天…… 不过二十出头的岁数,能有这一身内力,已经是他一个气宗弟子能做到的极限,不可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招式上! 真动起手来,他们师兄弟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必胜无疑。 费彬陆柏瞬间明白了丁勉的打算,纷纷附和道:“这毕竟是我们五岳剑派自己的事情,除了天门师兄,谁有资格来判断胜负?” 天门道人有些尴尬,他看出了陆柏等人的打算,却也不好直接扫了嵩山派的面子。 定逸师太气的脸色涨红,还待再说些什么,刘正风已经拦下了她,说道:“定逸师太,多说无益,我和岳师兄赢了就行。” 岳不群说道:“丁师兄,我有一点疑问,这各出三人,三局定胜负,是一个人只能出战一场、三局两胜,还是只要能赢下三局、便是只出场一人也行?” 丁勉三人面色一变。 众江湖人士也是一片哗然,都听出了岳不群话中暗含的意思,一脸诧异不可置信。 丁勉勃然大怒道:“岳师兄若是有本事,能一个人挑了我们师兄弟三人,也算你赢。” 岳不群道:“三位师兄误会了,岳某只是想问清楚规矩,绝无这般想法。” 丁勉冷哼一声,没在说话。 大厅当中施展不开手脚,众人一齐来到院子当中,杂役仆人们将酒席撤下,腾出一大片空地。 刘正风说道:“岳师兄,我先来吧。”走到了空地中央,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随身多年的宝剑,拱手说道:“哪位师兄下来指教。” 丁勉三人对视了一眼。 刘正风在三人眼里属于是中驷,当以上驷对之。 丁勉说道:“我来。”走上前去,双袖一摆,抱拳为礼:“刘师弟,请。” 刘正风深知丁勉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仓的一声拔出长剑,寒芒一闪,刹那间已经刺出七剑,指向了丁勉身体七个要害。 正是他最擅长的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法! 回风落雁剑法以快著称,一旦占了先机,攻势就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且会随着招式施展,借助剑势,越来越快。 应对它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给它尽情施展的机会,先它一步出手或是想办法将其打断。 只要打断一次,没了这口连绵不绝的气和不断叠加的势,后续剑招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五岳剑派并肩作战多年。 丁勉自然很清楚回风落雁剑的特点,但他自恃武功高强,且有意立威,不仅主动将先机让了出来,甚至都没有拔剑。 刘正风看出了丁勉的轻蔑,但他并不生气也不在意,他只想要赢,其它都无所谓。 唰!唰!唰!唰! 长剑越使越快,如鬼如魅,满场只能看见无数白光晃动,从各个角度攻向丁勉要害,肉眼几乎捕捉不到。 丁勉渐渐没了开始时的从容,身形不断闪躲,双掌连连挥出,已经有些疲于应对。 就是现在! 刘正风窥到一个破绽,大喜过望,施展出回风落雁剑的杀招“一剑落九雁”,面前丁勉忽然大喝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敢说要赢我!” 丁勉这一声喊来的极其突然,声音洪亮至极,犹如雷霆般炸响。 众江湖人士耳中微微作响,恍惚间,只觉得丁勉本就魁梧奇高的身材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离的更近,脑袋里面都是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剑法不自觉得慢了下来。 也就这一瞬间的失神,丁勉已经抓住了机会。 丁勉纵身向前,好似一座肉山压向了刘正风,蒲团大小的手掌重重拍向了刘正风胸前。 刘正风慌忙收剑回防,但却已经来不及。 嘭! 刘正风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变故来的十分突然,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刘爷爷”“爹!”“师父!”…… 曲非烟、刘府家眷、刘门弟子回过神来,急忙想要上前,纷纷对丁勉怒目而视。 “都给我退下。” 刘正风喝退了众人,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丁勉拱手谢道:“多谢丁师兄手下留情。” 就在刚刚一掌落下的瞬间,丁勉的手往上抬了半分,没有拍在他的心脉之上。 否则他现在已经不是颤颤巍巍,而是已经气绝身亡。 这倒不是丁勉心软。 原时空里他能肆无忌惮地屠尽刘府中人,是因为有正邪不两立这面大旗在。 现在刘正风罪名还没有定下,又是在比武切磋,当着这么多江湖人士的面,他也不敢痛下杀手。 丁勉说道:“承让了。”但并未下场,而是望向了岳不群,说道:“岳师弟,下一个是谁。” 周围瞬间一静。 紧接着就是一片哗然。 众江湖人士两眼放光,兴奋议论起来。 “丁勉这是准备一挑三?” “这不是很明显吗?他刚才可是连剑都没用,就赢了刘三爷。” “哈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岳不群这是自作自受了!” “都说五岳剑派、五岳剑派,这丁勉也不是嵩山派掌门,他要是能以一敌三,嘿嘿,这就有意思了!” …… 刘正风一怔,这才明白定丁勉方才根本不是托大,而是故意装作托大的样子来引他来放松警惕,目的是为了不暴露他自己的武功底细,好反过来以一挑三。 “刘师叔。” 石破天上前扶住了刘正风—— 他能反应如此迅速,是岳灵珊得了岳不群眼神示意,暗中推了他一把。 石破天刚想要施展紫霞真气给刘正风疗伤,就被刘正风阻止。 “贤侄,我这点伤不碍事,没必要耗费你的真气。定逸师太伤势未愈,等下说不得还得要你上场,帮你师父摸清他们的路数。” 石破天还是觉得疗伤最重要,正要劝说,就被岳不群拦住:“冲儿,听你刘师叔的话。” “岳师兄。”刘正风满脸羞愧自责。 他没有取胜就算了,甚至没能摸清楚丁勉的底细。 这要是被丁勉一穿三,他们衡山派还勉强能说是莫大先生不在,华山派的颜面怕是要丢尽了。 岳不群宽慰道:“刘贤弟,无妨,你已经尽力了,先下去休息吧。冲儿,你……” “岳师兄。” 定逸师太打断了岳不群的话,说道:“还是我去吧。我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绝不让他再猖狂下去。” 岳不群摇头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冲儿去见见世面。师太放心,不会有事的。” 岳不群声音不高,但却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显然是用上了内力。 方才的喧闹声静了一下,紧接着更加热闹起来。 “好好好!这下更好看了!” “哈哈哈哈哈,就看是华山派以一挑三灭了嵩山派,还是嵩山派以一挑三赢了华山派!” “都说华山派岳先生是谦谦君子,我看他这骨子里倒是霸气的很!” …… 所有人都不觉得岳不群会认为石破天能赢丁勉,而是觉得岳不群是有信心在徒弟输了之后,兜底反败为胜。 丁勉三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定逸师太见岳不群态度坚决,也只能同意:“既然岳师兄这般说了,那就听岳师兄的。” 岳不群朝石破天说道:“冲儿,你去让你师伯指点指点武功。”见石破天脸上露出几分犹豫,说道:“你丁师伯武功高强,你只管放手施为,不必顾虑太多。” 石破天对岳不群的话深信不疑,闻言松了口气,应了声“是”,走上场,拔出宝剑,横在胸前,左手捏了个剑诀,说道:“请师伯指点。” 这是他最喜欢的招式“诗剑会友”,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比剑只决胜败,不可性命相搏。 丁勉深知石破天内力深厚,没有再托大空手,而是取出了长剑,淡淡说道:“贤侄不必客气。出招吧。” 石破天“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右手横着一掠,刺向了丁勉。 正是华山入门剑法当中的“白云出岫”! 岳不群教授招式讲究的就是规规矩矩,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石破天对岳不群的话向来十分遵从,学习的格外认真,这又是请前辈师伯指点,用出的“白云出岫”标准无比。 但,这落在丁勉眼中,就好笑的有些过分! 与人交手,要随机应变,岂能这么一板一眼、就像是自己在单独练剑一样的使用招式? 丁勉更坚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这令狐冲是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修炼内功上,根本没有用心学习招式,对敌经验更是浅薄得很。 田伯光那厮当真是个蠢货! 被这么一个愣头青激怒,十成本事连一成都没发挥出来,就被生擒了! 丁勉躲也不躲,只站在原处,等到石破天快到身前的时候,猛地一剑挥出,斩在了石破天的剑身,也是“白云出岫”的破绽上。 “你华山派的白云出岫讲究的是出其不意,你这样用作起手式,根本发挥不出……” 丁勉话未说完,脸色骤然大变,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真气从剑身上,想要变招,已经是来不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手中长剑已经断为三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连退数步,一跤跌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陆大有见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招他十分熟悉。 正是青城派的镇山绝学“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第46章 华山气宗,气人的气? “丁师伯,你没事吧?” 石破天大吃一惊,慌忙上前,一脸惶恐自责:“我、我不是故意的。师父说你武功高强,让我不要有顾虑,我也没想到你连一剑都挡不住,我……” “令狐小儿,我杀了你!” 丁勉怒目圆瞪,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连身上手上的疼痛都忘了,用力一掌拍在地上,腾空而起,夺过旁边一嵩山弟子的宝剑,将剑鞘朝着石破天掷了过去。 石破天忙闪身躲开剑鞘。 丁勉已经杀至身前。 他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使出嵩山剑法当中的“开门见山”,朝着石破天斜劈下来。 石破天往后一退,避了过去,急忙解释道:“丁师伯,我真不是故意打伤你的,你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用不着!” 丁勉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再次扑上前。 刷刷刷刷一连数招剑法使出,一剑快过一剑,一剑狠过一剑,一剑重过一剑,招招直指要害,杀气腾腾。 石破天不断侧身躲闪,很是委屈:“丁师伯,咱们说好了比武切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你要是觉得我刚刚太用力了,我轻一点行不行?” “你!你!” 丁勉的动作一滞,双眼瞪得滚圆外凸,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倒了下来。 先前那一次硬碰硬,他就已经伤到了经脉,之后又怒火攻心,不管不顾强运真气,身体已然是到了极限,昏迷了过去。 但,这在众江湖人士眼中,却是石破天将丁勉硬生生给气晕了过去。 这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他先前一剑将丁勉长剑震断!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石破天,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回过神来,齐刷刷猛地望向了岳不群,见岳不群轻捋胡须,神色淡然平静,顿时明白岳掌门不是自信能够兜底…… 不对,岳掌门就是自信能够兜底! 这徒弟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师父肯定是更厉害! “丁师伯?” 石破天有些懵。 他不明白自己都没有再出手,怎么丁勉突然就吐血倒地不起。 石破天当即就想要上前帮丁勉疗伤。 忽然,数点银芒闪过,破空而来。 石破天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避了开。 银芒打在青石地面上,叮叮当当一阵响,乃是一把银针。 “小畜生,我来和你打。” 费彬用暗器将石破天拦住,拔剑冲上前去。 陆柏则将丁勉抱起,检查了一下伤势,又喂他吃下疗伤的药物,交给身边的嵩山弟子照看,自己则紧紧盯着石破天,寻找着石破天的破绽。 石破天忙将力道收起了五成,想了一下,又多收起了三成,只以两成力与费彬交手。 费彬却是不知道这些。 他先前和石破天对掌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石破天内力惊人,经过丁勉的惨败,他对石破天的内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那已经不是惊人,而是惊世骇俗! 怕是不在他师兄左冷禅之下! 费彬不知道石破天小小年纪是如何练成这身内功的,但却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克敌之法。 依靠身法速度、剑法招式来对付石破天,不给石破天剑锋接触,发挥内力优势的机会。 这事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极难。 不敢剑锋相碰,许多招式都已经无法使用,靠技巧取胜就几乎没了可能。 只能靠速度取胜。 但,石破天一身紫霞神功,五感六识极其敏锐,纵然身法速度不如人,也能清晰捕捉到对手的一举一动。 这就意识着,除非对手能对石破天形成速度上的碾压优势,让石破天即便是看到了他的一举一动,身体也来不及做出应对,否则根本不可能攻破石破天的防御。 ——这也正是华山气宗最擅长的以拙胜巧、以不变应万变。 费彬显然还做不到这个地步。 嵩山派和华山派同样不以轻功身法见长。 费彬的身法速度和石破天半斤八两,连优势都算不上,更别说是碾压了。 凭借着嵩山剑法的精妙,费彬勉强与石破天过了七八招,就因为不敢与石破天剑锋相接,陷入了绝对的下风。 眼见着石破天又一剑劈来,费彬避无可避,只能横剑格挡,也做好了弃剑自保的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两剑相碰,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道竟只比他强上少许! 费彬愣了一下,旋即脸色涨红,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这小畜生当真如此狂妄自大,竟真收了力! 众江湖人士也都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议论纷纷。 “令狐少侠这是在拿他练剑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当真是了不得!” “嵩山派的脸这下子是丢尽了!” “这才哪到哪,等下一挑三,那才好看!” …… 费彬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但也知道这是他的机会,最好也是唯一取胜的机会。 当下,不再顾忌与石破天硬碰硬,手中长剑不断挥出,将嵩山剑法尽情施展出来。 只听得当当当当,便如爆豆般接连响了十数下,双方瞬间就过了十多招。 石破天刚开始时还在分心想着不能伤到费彬,但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剑法当中。 岳不群虽然也曾给他喂过招,但喂招和实战完全是两回招。 而且,岳不群本身剑法就不怎么高明,和他用的又是一模一样的剑法招式,喂招的效果就更差了。 此时,面对着费彬的急攻猛进,石破天正在飞快地汲取着营养,将自己学到的那些与武道招式有关的理论知识迅速融会贯通,而不只是局限于剑法。 陆柏眼见着费彬这资敌之举,再也按捺不住了,脚下一点,身形猛地前突出去,右手已经抽出身侧,自左而右急削过去。 立威、面子、名声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令狐冲这个心腹大患给除掉! 铮! 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时退时进,如活物奔腾矫健,气势雄浑。 正是嵩山派正宗剑法当中的一记杀招“天外玉龙”! 费彬极其默契地将身子一闪,让开了正面,绕到了石破天背后,手中长剑挥舞,剑光如幕,与陆柏形成了夹击之势。 “你们要做什么!快住手!”刘正风、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勃然色变。 万万没有想到陆柏、费彬竟会做出如此卑鄙不顾身份的事情。 岳不群则早就所料,几乎是同一时间纵身上前,长剑出鞘,准备替石破天挡住陆柏。 但,还没等他冲到石破天身前,就见石破天忽然上前一步,长剑中宫直进,剑尖轻轻颤动,一招“青山隐隐”刺向了陆柏。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白光闪过,陆柏手中长剑脱手飞出,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石破天侧身向右,长剑斜挥,突然回头,剑锋猛地倒刺,使出了华山剑法当中的“浪子回头”。 这“浪子回头”和“青山隐隐”一样,都是华山入门剑法中的招数,算不上多么精妙,也并不克制嵩山剑法,但石破天对时机的把握恰到好处。 长剑直接穿过重重剑影,直指费彬手腕,逼得费彬不得不弃剑后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摔倒在了地上,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 石破天收剑回鞘,只觉得这一场切磋酣畅淋漓,开心不已,拱手说道:“多谢三位师伯指点。” 费彬、陆柏面色一阵变幻,恼怒中带着惊惧不可置信。 这前后才多长一点时间,石破天就从一开始的只会循规蹈矩变成现在的信手施为。 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们依旧怀疑石破天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在故意藏拙戏耍他们,不肯相信石破天真能进步如此之快! “好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陆大有对陆柏费彬偷袭石破天极为不满,躲进了人群里,大声鼓掌喊道:“嵩山派的这一招当真是高明!人人都使的这么娴熟!” 众江湖人士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陆大有话中之意,哄堂大笑起来。 众嵩山弟子面红耳赤,目光在人群中一阵搜寻,想要抓到是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陆大有已经缩到了人群后面。 除了熟悉他声音的华山众人外,只有躲在房顶上的曲洋看到一清二楚,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华山气宗的气,该不会是气人的气吧?” 陆柏费彬脸色涨红,只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连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口,只咬牙喊了句:“我们走。”领着一众嵩山弟子匆匆离开了刘府。 岳不群目送着他们离开,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除非是彻底与嵩山派撕破脸,否则根本做不了什么,只占些口舌上的便宜,没有任何意思。 “恭喜岳师兄!有此佳徒,当真是让人羡慕!” “名师高徒!这话说的真不错,也就岳先生这等高人,才教出令狐少侠这样的好徒儿!” “岳掌门,你们华山派现在还收徒弟吗?小儿自幼崇拜岳先生,不知可否拜岳先生为师?” …… 嵩山派这一走,所有人都朝着岳不群和石破天围了过来,恭贺谄媚声不绝于耳。 如果说,石破天生擒田伯光证明了他是武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未来可期。 如今,一穿三,尤其是最后还是以一敌二轻松赢了陆柏费彬,他已经可以说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高手。 别说是这些普通江湖人士,便是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刘正风对他的态度都完全不一样了。 不再以长辈看待晚辈的角度,而近似于平辈之间,多了些尊重。 岳不群心中思虑万千,面上依旧是往日那种平易近人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石破天的大出风头有任何改变。 如此气度,自然也赢得了一众江湖人士的吹捧赞叹。 金盆被毁,金盆洗手仪式已经没办法再进行了,但酒宴却是可以继续。 刘正风吩咐弟子杂役,将酒席重新摆上,邀请众宾客落座尽情吃喝。 随后,便与岳不群、宁中则、石破天、定逸师太、天门道人这些五岳剑派中人一同来到了后厅。 陆柏、费彬最后时刻明显是对石破天动了杀心,而且还是不惜一切都要除掉石破天的那种杀心。 哪怕是反应最迟钝的天门道人也察觉到了不对。 来到后厅,众人各自落座。 与之前众人皆以天门道人为首不同,刘正风、定逸师太如今明显是以岳不群为首。 一番客套之后。 岳不群问道:“刘师弟,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做?还要继续金盆洗手吗?” 刘正风说道:“我原本是要金盆洗手,但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还请岳师兄不吝指点。” 岳不群抬头望了眼嵩山派方向,意有所指道:“刘师弟,这江湖不是想退就能退,这金盆洗手也要看人家认与不认。以如今的形势,刘师弟你想要做个富家翁的心愿,怕是难以实现。” 刘正风叹了口气。 经历了今天这些事情,他也看出来自己想通过自污退隐江湖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若非有岳不群和石破天站出来力挽狂澜,哪怕曲非烟闹出那么一出曲洋改邪归正的把戏,他依旧是在劫难逃。 忽然,刘正风注意到旁边石破天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令狐贤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石破天说道:“我觉得刘师叔当官挺好的。林师弟说,就是因为没有厉害的人愿意当官,才没能抓住那些倭寇。” “刘师叔这么厉害,你当了官,一定能将那些倭寇都抓起来的,到时候刘婆婆她们也就能回家了。” 刘正风等人都是一怔,不太明白石破天话中的意思。 岳不群将福威镖局和青城派的事情说了一遍。 定逸师太、天门道人都是勃然大怒:“青城派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江湖正派,余沧海竟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刘正风则是脸色煞白,却是从林震南一家差点灭门联想到了自己一家。 这才意识到岳不群和石破天救下的不只是他和曲非烟,而是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刘正风看着石破天一脸期盼的眼神,心中下定了决心,说道:“令狐贤侄说的没错,这当官若是能保境安民,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会想办法让朝廷将我调到福建当个参将,尽己所能,护一方太平。” 第47章 天下第三 岳不群见刘正风如此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刘贤弟有此拳拳之心,是福州百姓之福,传出去我们五岳剑派也是脸上有光。” “贤弟在福建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但凡我能够做到的,绝不推辞。” 他是真担心刘正风铁了心的要继续金盆洗手,那他就白得罪嵩山派了。 他让石破天一同进来,也是为了借石破天之口,向刘正风提出这个建议。 给朝廷当官在江湖上为人诟病看不起,但若是为了保护百姓去当官,那就是忍辱负重,名声不仅不会受损,甚至还会更进一步。 同时,刘正风也能借此暂时远离江湖,又不彻底脱离江湖。 日后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也能立刻转变回江湖人身份,参与进来。 当然,这种切换只能做一次。 再次进入江湖之后,再想出来就不太可能了。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一个在山东一个在山西,对倭寇之事并不太了解,但也都听说过倭寇的恶名,闻言纷纷表示,自己虽不愿和官府有任何牵扯,但若只是对付倭寇保护百姓,也愿意出手帮忙。 刘正风自然是不迭感激,心中更坚定了要竭尽所能做好此事的决心。 ——刘正风自己最清楚曲洋从没有过什么弃暗投明的想法,他虽然不后悔结交曲洋,但对江湖正道尤其是五岳同盟充满愧疚。 他想通过这件事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求一个心安。 随后,众人就说起了嵩山派的事情。 岳不群说话向来是十分周全,哪怕已经和嵩山派撕破了脸,再提起嵩山派时,依旧不对嵩山派的做法进行任何指责,反而还替左冷禅说起了好话。 “刘贤弟,你莫要怪罪左盟主。他一道命令下来,具体如何执行,就是手下人说了算了。陆师兄、丁师兄他们行事手段虽然过分了一些,但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怕你中了魔教的诡计。你……” “岳师兄。” 定逸师太直接打断了岳不群的话,不满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们说什么好话!他们那是过分?那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污人清白、坏人名誉、绑人家眷、背信弃义、以多欺少、背后偷袭……他们和魔教有什么不同?” “俗话说‘上行下效’,这反过来也一样。我就不信,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和左冷禅没有关系!” “他左冷禅就是把五岳剑盟当成他嵩山派一家的了,将我们其余四派都当成他的手下,呼来喝去,不放在眼里。” 岳不群心里恨不得替定逸师太拍手叫好,面上却是苦笑着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们五岳剑派这么多年攻守互助,从来都是平等的,没有上下之分,左盟主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想法。” 定逸师太说道:“那可不一定。他今天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用五岳令旗强行阻止刘师弟金盆洗手。来日未必不会找个借口,强行插手我们四派的事情。” 天门道人面色一变,这才反应过来今日这事背后暗藏着的玄机。 刘正风说道:“岳师兄,你是正人君子,不会有这种想法,但别人可就说不定了。” 岳不群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今日之事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再提,免得坏了咱们五岳剑派之间的情谊。” “但日后,若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四派就一同前去嵩山,找左盟主问个清楚说个明白。” 天门道人是泰山派掌门,直接代表泰山派应下了此事。 定逸师太和刘正风也表示赞同,并承诺会尽快将这件事情禀报给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 说完了这些,众人才又出了后厅,来到大厅首席,向已经落座的六合门夏老拳师、丐帮副帮主张金鳌等人告罪一声,各自坐下。 这首席位置,是为身份最尊贵的宾客准备。 哪怕宁中则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石破天作为晚辈,本来也一样,但江湖上辈分重要,实力同样重要。 与嵩山派那一战,他不仅展现了自己惊人的实力,也算是救下了刘正风这个主人家。 他坐在首席末位,没人有意见。 除了…… 石破天自己。 石破天看着华山席位上众师弟师妹们热热闹闹,忍不住说道:“师父,我想……” 刚一张嘴,岳不群就猜出了他的心思,一个眼刀就瞪了过来。 石破天瞬间就蔫了,只能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 刘正风没有再提金盆洗手与否的事情,只当众宣布自己受石破天启发,决定向朝廷请命,前去福建抵御倭寇,保一方百姓太平。 不出意外的获得了满堂喝彩。 石破天的侠义名声也更加响亮。 随后,酒宴正式开始。 刘正风作为主家,开始招呼宾客,敬酒道谢。 岳不群他们三分精力在喝茶饮酒,七分在聊天说话联络感情,只偶尔会夹上一筷子。 石破天则是专心干饭。 同样是酒席,但首席和普通席位的菜肴完全不同。 东安鸡,金鱼戏莲、永州血鸭、九嶷山兔、吉首酸肉、腊味合蒸…… 岳不群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风卷残云一般将自己面前的饭菜吃了个干净,又探出半个身子去夹桌子另一边的肘子,脸一黑,只后悔没有早点教石破天餐桌礼仪。 天门道人、夏老拳师等愣了一下,哈哈一阵大笑,满口夸赞起石破天真性情。 定逸师太见石破天夹的费劲儿,则干脆将菜端到了石破天面前,又叮嘱他吃慢些,不用着急。 刘正风这酒宴本应该是中午开始下午结束,但因为嵩山派一事,往后推迟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吃完喝完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众江湖人士们各自散场离去,热闹无比的刘府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杂役下人们忙碌收拾着残局。 石破天坐在首席位置,身边都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没点身份地位的人也不敢上前敬酒,这次倒是没有喝多少。 只是听岳不群他们客套来客套去,实在乏味的紧,让他差点没有睡过去。 回到偏院当中。 众华山弟子这才有机会凑到石破天的身边,对着石破天就是一通彩虹屁,话里话外都把石破天定为了天下第三高手。 嗯。 第一是师父岳不群。 第二是师娘宁中则。 最后还是岳不群脸皮不够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以“明天要启程回华山”的理由,将他们打发回了房间休息。 只林平之是个例外。 他与石破天不甚熟悉,加上身为少镖头的矜持,并没有凑上前去,而是默默回到了房间当中。 这一晚,他房间的灯熄的格外的早。 岳不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意外。 别说是一个林平之了,即便是他,在面对着石破天的时候,都有一种无力感。 岳不群目光扫过凑在宁中则脚边摇头晃尾的小黄,暗暗叹了口气,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第48章 不知廉耻 宁中则见岳不群盯着自己脚边小黄神色怅然,问道:“师兄,怎么了?” 岳不群自然不会说出心中真实想法,笑道:“我在想,这狗儿倒真是幸福,跟在师妹身边,整日里吃喝不愁,万事无忧。这才几天功夫,胖了至少一圈。” 宁中则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兄,你这么急着让冲儿扬名,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宁中则在外向来都表现的以夫为纲,给足岳不群面子,对岳不群的所有决定都极少质疑,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她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冲儿武功虽高,但心性纯朴善良,应付得了比武切磋正面交手,未必应付的了那些阴谋算计。” “就今天那陆柏费彬,他们不顾长辈身份偷袭夹击,绝非是一时恼羞成怒,而是铁了心的想要杀死冲儿。” 岳不群说道:“师妹,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时不我待,机会难得啊。你信不信,今天若非是我和冲儿站了出来,刘正风一家老小怕都难逃一死。” 宁中则迟疑道:“应该不会吧。刘正风毕竟是衡山派的人,他再如何,嵩山派也不至于将他那不会武功的老妻幼儿都给杀了吧。” 岳不群道:“师妹,你少在江湖上走动,对一些事情不太清楚,才会有这种想法。” “自从八年前,东方不败开始闭关修炼,魔教内部争权夺势内讧不断,无暇顾及江湖上的事情。” “左冷禅打着五岳盟主的旗号,招揽了不少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比如说十三太保当中的张敬超、赵四海、司马德等人,风头之盛连少林武当都要逊色一筹,行事也变得越发强横霸道。” “这些年,凡是得罪了嵩山派的,十个有八个当场就被报复了回来,剩下的两个不是被绿林洗劫,就是碰上魔教袭击,灭门绝户的比比皆是。” “尤其是近两年,他们甚至都不再掩饰,直接给人扣一个勾结魔教的帽子,就要喊打喊杀。” “江湖上许多人对此深为不满,只是畏惧嵩山派和我们五岳剑派的威势,不敢声张。” 宁中则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岳不群道:“若非如此,这些嵩山派的人又怎么会养成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目中无人的性格。”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也不过是他们把平日里对付别人的手段,第一次用在我们五岳剑派自己人身上。” 宁中则听得心惊肉跳,更加担心了:“师兄,照你这么说,我们今天落了嵩山派面子,他们岂不是随时可能对我们动手?” 岳不群说道:“就算没有今天这事,他们也会对我们动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岳不群今天被敬了不少的酒,说话也比平日里直接了许多,见话已至此,干脆将事情摊开了揉碎了,讲给宁中则听。 “师妹,嵩山派是从我们华山派手里夺走的五岳盟主之位,他们也是借着五岳盟主的名头,才能有今天这般声势,他们怕是比魔教更不愿看到我们华山派重新兴起。” “我们与嵩山派相比,人少势微,想要于绝境中翻盘,只能是借势。我‘君子剑’这名号是势,在江湖上广交朋友是势,五岳同盟同样也是势。” “今天嵩山派的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先是抓了刘正风的家眷,又强行破坏了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还打伤了定逸师太,已经犯了众怒。” “我若是不抓住这机会,将四派联合起来,一齐对抗嵩山派,以后再想等一个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岳不群见宁中则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宽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冲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冲儿可不是一棵树,他立在人群当中,就是一座山峰,区区一些清风拂面,算不得什么。” “更不要说,还有我们在旁边给他保驾护航,我们只要……” 忽然,岳不群话音一止,抬头望向了门口方向。 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爹、娘,你们休息了吗?”是岳灵珊。 宁中则望了岳不群一眼,得到岳不群点头许可,方才上前打开门,将岳灵珊领了进来,有些奇怪:“珊儿,你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岳灵珊说道:“爹,刘师叔金盆洗手的时候,房顶上除了有嵩山派的人之外,还有两个人。” 岳不群一惊,忙问道:“这是冲儿告诉你的?” 岳灵珊点头道:“嗯。大师兄说,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拉二胡的老伯伯。” 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视了一眼,瞬间猜出石破天口中的老伯伯是莫大,有些意外:“莫大先生竟然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 岳灵珊道:“不是。莫大先生在刘师叔怀疑是他向左冷禅告状的时候就离开了。” 岳不群问道:“另一个人是谁?” 岳灵珊说道:“不知道。后来大家都到院子里去了,我没来得及问,大师兄应该也不认得。” 岳不群沉吟了片刻,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曲洋,另一个人肯定是曲洋。也只有他有这本事躲过所有人的耳目。” “他倒真是沉得住气,看着自己孙女在刀尖上跳舞,硬是连头都没有露一下。珊儿,还有其他事情没了?” 岳灵珊摇了摇头。 岳不群说道:“那你早点回去休息,这事我会处理的。” 目送着岳灵珊离开,岳不群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说道:“当真是天助我也。” 宁中则疑惑不解,不明白岳不群为何会这样说。 岳不群道:“莫大先生当时就在场,但却没有出来辩解,反而是选择了离开,只有一种可能。” “他知道刘正风和曲洋的事情,也知道嵩山派此行的目的。” “莫大先生极有可能是来帮刘正风的,听到刘正风将事情推到了他的头上,也没有选择落井下石,只是选择离开,袖手旁观。” “那又如何?”宁中则听明白了岳不群的解释,但依旧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岳不群道:“这说明莫大先生和刘正风虽然表面不睦,但心里还十分在意看重刘正风的这师弟,连刘正风结交曲洋都能够容忍。” “我只要帮他们师兄弟解开了这心结,莫大先生定然也会站在我们这边。他这个衡山掌门可比刘正风的分量重多了。” 另一边,石破天回到房内,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坐在桌边,回忆着他与丁勉三人交手的过程,并指为剑轻轻比划起来。 若是有嵩山派的人在,定能认出石破天笔画出来的,正是嵩山派的剑法! 虽有些地方似是而非,并不标准,但却已经掌握了几分嵩山剑法气象森严、堂堂正正的精髓核心。 咔哒! 就在这时,窗户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石破天抬起头来,大喜过望,喊道:“非非。” 他今天被一众江湖人士团团围着,连师弟师妹们都很难凑到身边,更不要说是曲非烟了。 石破天推开窗户,朝外望去,眼前却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只在窗边发现了一本书。 “非非!非非!” 石破天又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应,倒是将还未睡去的岳不群惊动,从房间走了出来,问道:“冲儿,发生什么事了?” 石破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 岳不群这才知道曲非烟竟然连着几天深更半夜来找石破天,还带着石破天到衡阳城里玩了大半天,又惊又怒,心里一个劲儿地骂着:“魔教妖女不知廉耻!” 接过书册一看。 里面墨迹未干,应该是刚刚写成不久。 内容是一套十分高明的轻身功法,要胜过华山派的轻功许多。 “是曲洋。” 岳不群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曲洋已经改邪归正,和魔教断绝了关系,这轻功也就和魔教无关。 冲儿救了曲非烟两次,换他一本轻功,也是理所应当。 “冲儿,这里面写的是一套轻身功法,你将它收好,等回到华山之后,我再教给你。” 石破天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关心的是:“师父,非非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岳不群说道:“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不来见你才是对的。” 石破天挠了挠头,不解道:“可小师妹以前也都是这个时候来找我的,有时候还会晚一些。” 岳不群:“……” 次日一早,华山众人收拾好了行李,向刘正风告辞离开。 临行前,岳不群将刘正风单独拉到了一边,将莫大先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岳不群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点出了莫大先生从刘府离开的时间,说道:“刘师弟,师兄弟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莫大先生他是真心待你。” 刘正风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件多么卑鄙无耻狼心狗肺的事情。 极度的羞愧懊恼让他意识都有些恍惚,浑浑噩噩送走了华山一行人。 回过神来,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只恨不得找块石头一头撞死。 “难怪师父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兄,我不如他。” 刘正风对莫大先生原有的芥蒂不满一扫而空,只剩下感激敬重,心服口服。 第49章 识字 从衡山回华山,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走水路乘船到豫西,再沿陆路回到华阴。 刘正风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华山一行人出了衡山城,来到水边,乘上刘正风为他们准备好的大船,沿水路向北进发。 华山弟子当中有不少都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大船,站在甲板上东摸摸西看看,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石破天站在船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衡山城,忽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往江北一处山峰上望去。 但,却只看见一片树林郁郁葱葱,没有半个人影。 不等他细看,就听见岳不群说道:“冲儿,我让你刘师叔给你准备了识字用的书。回去的这段时间,你就跟着那你小师妹好好识字。”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岳不群已经确定石破天的赤子之心基本不会受到外界影响,就动了教石破天读书识字的念头。 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武功盖世的徒弟,而是一个像达摩祖师、张真人那样足以开宗立派名留青史——并带着他这个师父名留青史——的一代宗师。 前者可以不识字,后者却是不行! 除此之外,也有危机感的原因在。 就昨天那一天,就有不少江湖人士凑到他身边打听石破天的情况,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将自己女儿侄女嫁给石破天,做妻做妾都无所谓,嫁妆也不是问题,包他满意。 再加上那偷偷摸摸半夜三更来找石破天的曲非烟。 岳不群想通过教授读书识字的方式,给岳灵珊和石破天多一点培养感情的机会。 岳灵珊笑嘻嘻地说道:“大师兄,你可要认真学,要是敢走神分心,我可是要打你手掌心的。” 石破天赶紧保证:“小师妹,我肯定认真学。” 岳灵珊摇头晃脑,做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拉长声音道:“嗯,孺子可教也。” 众华山弟子见小师妹如此作怪,笑成一片。 石破天也跟着嘿嘿傻笑。 却不知道在江边山峰上,有一袭绿衣在他转身之后,就又重新跳上树梢,目送着大船渐渐变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兀自不愿挪开目光。 曲洋见孙女如此,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船上一番笑闹之后,岳灵珊拉着石破天进了船舱,拿出准备好的《魁本对相四言杂字》,开始教石破天识字。 石破天本就聪慧过人,这些年来懵懵懂懂,完全是因为自小住在荒山野岭,鲜少与人接触,更别说是接受教育。 如今有了识字的机会,他很快就沉浸在其中,学习的速度也是极快。 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学生,岳灵珊也是越教越起劲儿。 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 船家做了饭菜,招呼着众人正要用餐,忽听得岸上有人朗声说道:“借问一声,华山派诸位英雄,是乘这艘船的吗?” 岳不群起身走出船舱,说道:“华山岳不群在此,不知阁下何人?” 那人大喜道:“小人是茶帮弟子,奉帮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快,快,拿过来。” 十多名大汉分成两行,从岸旁的一个茅棚中走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朱漆匣子,跟着那茶帮弟子走到了船上。 茶帮弟子躬身说道:“岳先生,我们帮主近来有事缠身,没办法亲自过来送行,只好让小人代他前来,万望恕罪。” 岳不群说道:“张贤弟太见外了。这点事情还累小兄弟你特意跑这么远。” 茶帮弟子目光一扫,立刻认出了石破天,说道:“小人干的本就是跑腿的事,能见上岳先生和令狐少侠一面,别说这百余里地,便是再多上十倍,小人也是心甘情愿。” 一番吹捧之后,又说道:“小人今日来此除了是代我们帮主为岳先生和华山派诸位英雄送行,也有些事情要向岳先生和令狐少侠禀报。” “丽娘的事情我们帮主已经处理好,朝廷已经准许为丽娘建庙修祠,受香火供养。” “田伯光的赏金,我们帮主也已经按照岳先生和令狐少侠的嘱托,全部用在抚养孤寡老人孤儿上。” “我们帮主说,他会时时盯着这事,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让岳先生和令狐少侠尽管放心。” 岳不群说道:“如此便好。劳烦小兄弟你代我向你们帮主道声谢,就说他这份情义,我记在心里了。他以后有暇可来华山做客,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茶帮弟子说道:“小人定将岳先生的话带到。”转头示意身后大汉将东西送上。 岳不群说道:“心意我领了。但这些东西就不必了。” 茶帮弟子连连摆手道:“岳先生,这些都是我们茶陵的一些土特产,不值钱。” “小人奉帮主之命将这些东西送来。若是再带回去,就算帮主他老人家不说什么,小人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说罢,就让身后大汉将东西放下,也不给岳不群再开口拒绝的机会,身子一躬,就匆匆下船离开。 宁中则眉头紧皱:“师兄,我们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岳不群摇头道:“不必这么折腾了。打开看看都有什么,我们记下来,以后再找机会还回去就是。” 众华山弟子早就好奇这些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只是岳不群不开口,他们谁都不敢乱动。 此时得了岳不群许可,立刻上前将匣子打了开,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这些匣子有的装满了精致的点心,有的装着糖果蜜饯熏肉火腿之类的下酒菜,有的装着包装精致的茶叶,更有燕窝、鹿茸、人参等一系列珍贵补品,价值不菲。 众华山弟子先前就已经从岳灵珊口中得知了丽娘的事情,听得张安源将事情解决的如此周到迅速,又见到这琳琅满目的礼物,只惊叹张安源豪爽大方侠义心肠。 岳不群却是清楚,张安源豪爽大方不假,但能做到这一步,肯定是已经知道了石破天连败嵩山十三太保的事情。 他没有赶来送行,也不见得是有事缠身,而可能是时间上来不及,这才吩咐手下等在这里,送上了这份重礼。 岳不群让弟子们将点心糖果这些分了吃,燕窝鹿茸这些则装了回去。 “这太好吃了!师兄,你尝尝这个!” 众华山弟子们难得见如此精致的点心蜜饯,还都有些舍不得吃,但岳不群清楚,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之后几日,无论他们船行至何处,停在何地,都不时有人前来拜访。 有的是当地豪强帮派门派慕名而来,有的则是来感谢石破天活捉了田伯光。 岳不群对访客来者不拒,维持着自己“君子剑”的人设,平易亲切毫无架子,礼物则是一概拒绝。 但,即便是如此,总还有人学张安源强行将礼物放下。 这一路走来,船还没到豫西,船舱就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众华山弟子从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后面都已经麻木,看着那都能论斤称的野山参、鹿茸、燕窝,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名利”二字分量。 石破天心性坚定,精力都放在了识字上面,完全没有受到这些事情影响。 但,其他华山弟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虽然知道别人是看在华山派看在五岳剑派看在他们师父大师兄的面上,才对他们毕恭毕敬。 但,一声声“少侠”还喊得他们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岳不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领着众弟子提前下了船,从陆路绕道回了华山玉女峰。 回山后的第二日一早,岳不群就将所有弟子召集到了演武场,开始考校他们的武功。 “脚步轻浮,气息不稳,下山之后,你有认真修炼内功吗?再这样下去,你小师弟都要超过你了!” “这一剑慢了,出招的时候,不要犹犹豫豫的,眼睛要看着对手,不要看自己的剑。”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胳膊放低一些,你这样出剑,空门大开,是怕别人找不到你的破绽?” “别人捧你们两句,你们就还真把自己当成少侠了?这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下了山不只是会丢尽我们华山派的颜面,怕是连你们的小命也要丢掉!” …… 岳不群大发雷霆,把除了石破天、岳灵珊和刚刚入门的林平之外,包括陆大有在内的所有华山弟子都被他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你们对习武若是这般态度,就不必再练下去了,早点回家当个太平翁,也好过以后死在别人手里。” 众华山弟子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跪在地上认错,瞬间就没了先前的骄奢浮躁。 宁中则默契无比的唱起了红脸,劝道:“师兄,大有他们毕竟还年轻。第一次下山,有些松懈也是正常。这段时间让他们多练练,将落下来的补上就行了。” 岳不群冷哼一声:“看在你们师娘的面子上,这一次就暂且算了。半个月后,我再检查一遍。若你们还是这样,那就收拾东西下山吧。” 众华山弟子应道:“弟子明白。” 岳不群眼睛一瞪,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该练气练气,该练剑练剑,别在我面前晃悠,浪费时间。” 众弟子急忙告退离开。 石破天和岳灵珊本来也准备跟着走,被岳不群喊住,问道:“珊儿,你大师兄的字认得怎么样了?” 岳灵珊说道:“常用的那些字大多都已经认识,只对词语和典故还不太熟悉。” “和武功有关的那些,我已经提前教给大师兄,他也都已经记下。” 岳不群很是满意,说道:“嗯,你做得不错。冲儿,那本轻功秘籍你看了吗?” 石破天摇了摇头:“师父,你说你回来之后教我,我就没看。” 岳不群更加满意:“你将它拿来,我现在就讲给你听。” 石破天从怀里将书拿了出来,递到了岳不群手里。 岳不群说道:“珊儿,师妹,你们也听听,不管学与不学,都会有些收获。”逐字逐句讲了起来。 曲洋并不知道石破天不识字,整本秘笈包括行功路线,都是用文字写下来的。 而除了最核心的行功运气路线外,曲洋还将自己这些年总结下来的实用技巧,也全都写了下来。 比如说纵身跳跃之间气息如何转换、落地之后如何才能快速弹起等等。 这些细节看似不起眼,但却是高手间拉开轻功差距的关键所在。 石破天听得津津有味,受益匪浅。 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同样也不例外。 等到岳不群将书中内容讲完,石破天就已经将轻身功法学会,迫不及待地说道:“师父,我想到外面试一试。” “去吧。” 岳不群三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相比于内功心法来说,轻功更多的是技巧和熟练度,在难度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石破天连紫霞神功都能在瞬息间学会,听一遍就学会这轻身功法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石破天得了岳不群的许可,起身来到演武场,按照秘笈上的内容,将内力沿着特定经脉运转到双腿之上,只轻轻一跳,身子就超出了院墙半尺有余。 比他以前学的华山轻功,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石破天尝试着按照书中内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气息,落地的瞬间,猛地一吸气,再次弹跳而起。 嘭! 双脚落地,尘埃四散。 石破天借力之下,身子如炮弹冲天而起,比刚刚还要高上许多。 但这一次落下的时候,他没有再吸气,而是轻轻呼出一口气。 身子下降速度陡然一降,就好似落叶般慢慢飘落,落地的声音也是低不可闻。 “好玩!太好玩了!” 石破天两眼放光,将曲洋记在书中的所有技巧都尝试了一遍,又故意反着来了一遍,对这轻身功法掌握越发熟练,速度越来越快。 刚开始时正在练武的华山弟子们还能看清,到最后就只能看见一道青影在院子中央飞来飞去,犹如鬼魅一般,飘逸灵动。 第50章 孤寡老人风清扬(四千字,二合一~) 石破天玩得兴起,有些嫌弃演武场太小,干脆纵身跳出了院子,落在了外面的树梢上。 拇指粗细的树枝猛地往下一沉,但随着石破天躬膝吸气,不仅没有折断,反而是反弹上来,将石破天弹得更高更远,落在了另一处树梢上。 石破天觉得甚是有趣,想试试自己到底能跳多高跳多远,全力催动内力,借着反弹之力,再次向远处跳去。 曲洋的轻身功法并不以速度见长,而是以灵巧和瞬间爆发为核心。 但,石破天内力实在太过雄厚。 对别人来说,消耗甚大且会对身体造成不小压力的瞬间爆发,对他来说,就和喝水呼吸一般简单。 他直接将瞬间爆发变成了持久爆发,速度之快已经远超这轻功本身该有的。 众华山弟子只看见人影一闪而过,凝目望时,就已经消失不见。 只能通过远处树林上方,无数冲天而起嘎嘎乱叫的飞鸟,大致判断出石破天的位置。 而这点动静也很快变远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石破天则已经将这些都抛诸脑后,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突破当中。 每一次弹跳都是用尽全部全力,只求跳的更高更远。 在这过程中,他也不断调整改进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身体落点,不知不觉之间,就将学自别人的轻功身法变成了最适合自己的轻功身法。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人也到了后山深处。 石破天停了下来,这才发觉肚子里已经饿的厉害。 他目光四下一阵张望,很快就在林间发现了几只野鸡,身子一跃而下,一把就抓住了野鸡的脖子,用力捏断。 其余几只野鸡受到惊吓想要逃走,但石破天已经再次扑上去来,身形如电,几次腾挪间,就将四散逃走的野鸡全部抓住,一并捏断了脖子。 石破天满心欢喜:“以前我遇到这种情况,最多也就能抓住一两只,现在一个都别想逃。” 找来一根树藤将野鸡全部绑在一起,又到山边觅到两块黑色燧石,在溪边生了个火,拔干净鸡毛,串在树枝上,烧烤起来。 过不多时,浓香四溢。 石破天咽了咽口水,只等着野鸡烤熟之后就大快朵颐,忽然神情一怔,却是猛地想起了当日与张三李四喝酒结拜的场景。 石破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死了之后,张三李四两位哥哥怎么样了?还有阿黄、阿秀、师父、老伯伯、叮叮当当、侍剑姐姐他们……” “小师妹说人死之后并不是立刻投胎,还要在阴曹地府呆上很多年。我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阿黄、阿秀他们应该也都已经去世了吧。” 难得的,石破天心情有些低落,连胃口都小了许多。 烤好的八只野鸡只吃了五只,剩下三只用树叶裹着塞进怀里,开始寻找回去的路。 ——他来时满脑子都是如何跳的更高跳的更远,哪棵树更高弹性更好,根本没有留意方向路线。 石破天想的第一个办法就是紫霞神功通过气味找路,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是在半空中树梢上一蹦一跳来到这的,不仅没有留下什么气味,连经过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办法,石破天只能大致估摸了个方向,施展出轻功疾驰,准备先离开这片荒山老林,到城镇上找个人问路。 正奔之间,石破天忽然注意到远处半山腰处有一道身影,白须青袍,身形消瘦,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行走于危崖峭壁之间如履平地,迅速异常。 “老伯伯!老伯伯!” 石破天大喜过望,一边大声呼喊着招手,一边追了上去。 白须老者好似是没有听到,脚下不停,飘飘下了山崖,往深山当中而去。 石破天好不容易遇到个人,自然是不肯错过,直接纵身跳上树梢,全力施展轻功,高来高去,完全不受地形影响,笔直追上前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着。 眼见着他就要追上,那白须老者忽然转了个方向,绕到了山崖后面。 等他赶到崖后的时候,面前已经失去了老者的身影。 “老伯伯!老伯伯!” 石破天喊了两声,始终不见有人回答,干脆施展出紫霞神功,循着老者留下的味道追了过去。 他绕过这处山崖,沿着崎岖山路,又往前走了七八里地,便见一条小溪流淌,溪边是一片稀疏的树林。 林中空地上坐落着一间不大的木屋,外面用篱笆围出了个小院子。 白须老者风清扬见石破天竟然找了过来,眉头一皱,待看到石破天脸上隐现的紫气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紧接着,他就看见石破天鼻子一嗅一嗅的。 风清扬愣住了。 等他意识到石破天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不过,他到底见多…… 呸! 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有人这么用紫霞神功的啊! 风清扬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做好表情管理,冷冷望向了石破天。 他本不愿和华山弟子有任何接触,但石破天都找到了这里,他这时候走,就显得是他怕了石破天。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风清扬也在心里暗暗揣测着石破天的来意。 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一路找过来的? 还是只个巧合? “老伯伯。” 石破天躬身施了一礼,正准备要问路的,目光瞥见风清扬面前桌子上的东西,张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老伯伯,你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吗?难怪你的脸色这么差!这样可不行,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风清扬:“???” 石破天开口的称呼就让风清扬愣了一下,等听到石破天的话,风清扬直接懵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万万没想到石破天第一句话竟然在关心他吃什么。 石破天将手伸进怀里,刚想要将烤鸡拿出来,又想到风清扬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问道:“老伯伯,你这里有米吗?我给你熬点粥喝。” 风清扬目光紧紧盯着石破天,见他神色真挚不似作伪,更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小子,你追了我这一路,就是为了给我熬碗粥?” 石破天摇头道:“我是来找你问路的。不过,这事不着急,我先给你熬些粥喝。” 目光扫过这空空荡荡的小院子、老旧的木屋、低矮的栅栏,石破天眼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他小时候和娘、阿黄一起住的地方,就和这里差不多。 石破天很快就找到了厨房的位置,进去之后就发现了锅碗瓢盆和放在角落的米缸。 石破天一边舀水淘米,一边问道:“老伯伯,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你的家人呢?” 风清扬并不相信石破天的话,想看看他究竟是要搞什么鬼,也就没阻止石破天,冷声道:“都死了。” 石破天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望了风清扬一眼,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小时候好歹还有娘和阿黄在一起,虽然娘经常打他骂他不理他,阿黄也不会说话,但也算有个伴。 这老伯伯实在是太可怜了。 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石破天只一想到风清扬一个人在黑夜里缩成一团的模样,心里就阵阵发酸,他实在太理解这种感觉了,说道:“老伯伯,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陪你说话的。” 风清扬:“???”这是把我当成孤寡老人了? 风清扬听出了石破天嗓音里带着几分哭腔,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岳不群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 他不是已经看到我这一身轻功? 他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在华山后山吗? 风清扬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但像石破天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他有些搞不明白石破天在想些什么。 石破天生怕风清扬会感到孤单,一边干活,一边询问着风清扬年轻时候的经历—— 这是石破天在和谢烟客相处时学到的经验。 像这种年纪大的老伯伯,就喜欢聊他们过去的事情。 风清扬目光微微一凝,心中暗道:“总算是来了!开始想办法套我的话,摸我的底了!” 换做别人这样问他,风清扬必然是要提起几分警惕,但现在却是松了口气。 实在是石破天的表现太过反常。 这样打探身份来历反倒是他比较熟悉的领域。 风清扬道:“小子,你打探别人身份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将自己的情况说个清楚?” 石破天见风清扬难得愿意开口,心中一喜,说道:“我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我师父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说起华山的事情,石破天顿时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从师父师娘对他有多好,讲到他和岳灵珊偷偷溜下山,再到去开封洛阳找平一指看病。 风清扬前面听得直撇嘴,待听到石破天去找平一指看病,忍不住打断道:“你得了什么病?还值得千里迢迢去找平一指?” 石破天说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师父师娘一开始以为我得的是离魂症,小师妹就想着带我去找平一指,后来他们才发现我没有得病,是觉醒了宿慧。” 风清扬大吃一惊:“觉醒了宿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石破天道:“是真的!我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我上辈子叫做狗杂种,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虽然不太好听……” 石破天说话认真诚恳,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哪怕他说的内容听上去匪夷所思,仍让人不自觉得有几分相信。 风清扬听得认真,不自觉得就开始发问,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他始终保持着警惕,并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只询问着石破天的各种情况。 石破天没有任何隐瞒,将自己宿慧觉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出来。 风清扬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但见石破天说的井井有条,许多细节都丝毫不差,完全不像是说谎,又不得不信。 一直到石破天将粥熬好,风清扬才猛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石破天聊了大半个时辰。 说的话,比自己这二十年来说的还要多。 石破天说道:“老伯伯,你先喝粥,等你吃饱了,我们再聊。” 风清扬说道:“你爱说不说。”拿起勺子,喝了起来,只喝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下勺速度不自觉得就加快了几分。 风清扬这些年因为当初剑气之争一事满心自责愧疚,说是隐居在华山后山,实在是自囚于华山后山,平日里不与人接触,只偶尔下山买些米面,配以野菜野果为食。 这也是他内力如此深厚,却面如薄金的原因。 石破天这粥不仅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而且还将他带来的鸡肉切碎放了进去,这对久不知肉味的风清扬来说,自然也就是无上美味。 石破天最明白孤独的滋味,在风清扬吃饭的时候,就继续讲了起来,也不忘随时给风清扬把空碗补上。 风清扬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石破天讲他的事情,偶尔也会点评上两句,诸如青城派剑法是不怎么样、林远图的辟邪剑法有点意思但也就那样…… 就在他又一次习惯性的去接碗的时候,石破天说道:“老伯伯,这是最后一碗了。” 风清扬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那大半锅的粥都吃了干干净净,老脸一红,将碗放回了桌上,强行转移了话题:“小子,你今天是准备呆在这里不走了吗?” 石破天一愣,抬起头,这才发现头顶已经是红霞密布,夕阳西斜。 石破天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没和师父师娘说我今天不回去,他们会担心我的。老伯伯,你知道玉女峰怎么走吗?” 风清扬嘀咕了一句:“岳不群倒是找了个乖徒弟。”随后,就给石破天指明了玉女峰的方向。 “老伯伯,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石破天眼见着时间不早,也不再逗留,向风清扬道别之后,施展出轻功一路疾驰。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风清扬望着石破天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相信石破天真的只是来问个路,为自己煮粥陪自己说话,也完全是出自善良本心。 回头望了眼自己的院子。 风清扬犹豫了一下。 没有选择离开。 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个干净。 这粥味道只能算一般,但浪费总是不好的! 第51章 你会开心吗?(四千两百字~) 风清扬隐居的地方距离玉女峰并不远,石破天一路狂奔疾驰,回到玉女峰的时候,夕阳都还没有完全落下,半悬在崇山峻岭之间。 远远地,石破天就看见岳灵珊站在粉墙大屋外,踮着脚尖,朝四周眺望着。 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岳灵珊就好似一尊金色的雕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染上了淡淡的光辉,耀眼夺目,优雅婉约,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大师兄!” 在看见石破天的瞬间,岳灵珊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一只欢快活泼的百灵鸟飞奔过来。 石破天呆呆地望着岳灵珊,这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象。 “大师兄?大师兄?” 岳灵珊来到石破天身边,见他一动不动,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石破天脱口说道:“小师妹,你真好看。” 岳灵珊脸一红,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羞涩跑开或是佯装生气,反而是小声问道:“大师兄,你真这么觉得?” 石破天用力点头:“嗯,比画里的仙女都好看。” 岳灵珊双目中流露出喜悦无限的光芒,鼓起全部勇气,问道:“那……那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吗?” 石破天斩钉截铁地说道:“愿意。我们这辈子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岳灵珊紧紧握住石破天双手,心中柔情无限,低低叫了声:“大师兄。” 石破天看着面前艳若春桃的脸庞,羞涩中带着欢喜的笑容,闻着岳灵珊身上发出的淡淡香气,不由得心中一荡。 他虽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身在此情此景,也自然而然生出爱慕之心,不自禁地张臂将岳灵珊拥入了怀中。 这一瞬间。 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好似拉的极远极远。 两人眼里心里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一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夜幕降临,两人才猛然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携手往华山派走去。 岳灵珊问道:“大师兄,你今天一天跑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石破天说道:“我迷路了,在山里面跑了好久,才遇到一个老伯伯。那老伯伯好可怜,家里人都死光了,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里面。” 石破天从不在乎别人武功如何,讲述的内容全放在了风清扬一个人是多么孤单多么可怜,吃的东西又是多么寒酸多么凄惨。 岳灵珊也没想太多。 华山派以华山为名,但华山从来都不是华山派的,山下山中多是村庄农户樵夫猎人,有人住在山里再正常不过。 更别说,在石破天口中,风清扬脸色蜡黄,这明显不是一个江湖高手该有的气色。 岳灵珊对石破天的善良很是喜欢,听到石破天承诺要多去看风清扬陪风清扬说话,说道:“大师兄,等你下次去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我们给他多带些吃的喝的穿的,多陪他说说话。” 岳灵珊先前在山下的时候,也曾与石破天携手同行,但与此时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她走得很慢很慢,只想着能这样多走一会儿。 但,就这点距离,走的再慢,也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到了华山派大门外,岳灵珊松开了石破天的手,先他一步走了进去,有些心虚地喊道:“大师兄回来了。” 还在练剑的华山弟子们齐刷刷望了过来,脸上满是见到救星的喜悦。 平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在食堂吃饭。 但今天被岳不群狠狠训斥了一顿,在没得到岳不群的许可之前,他们都不敢提吃饭的事情,只能老老实实地练着剑,衣服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大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陆大有赶紧凑上前去,说道:“这都快要过了饭点了,师父还没有出来。你快去劝劝他老人家,别饿坏了身子。” “是啊,大师兄,你快点进去吧。” 其余华山弟子纷纷点头,都催促石破天赶紧进去劝师父去吃饭。 只林平之一人两耳不闻外界事,认真练习着初学的几招华山入门剑法,哪怕胳膊已经酸痛难受,依旧是一板一眼,每一剑都尽可能使得更加标准。 石破天见众师弟都这般说,也担心起岳不群的身体来,急忙走进了大厅当中。 宁中则已经不在厅中,只岳不群一人坐在桌前,一边翻阅着那本轻功秘籍,一边不停往身侧宣纸上写着心得领悟。 石破天喊道:“师父。” 岳不群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是石破天,下意识地就用胳膊将宣纸遮了遮,说道:“冲儿,你回来了。” 石破天道:“师父,都这么晚了,你该去吃饭了,不要饿坏了身子。” 岳不群这才恍然发觉,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自己沉浸在参悟轻功当中,浑然不知石破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就没有多问,起身将书籍宣纸收好,说道:“我们走吧。” 走到门外,看见一众徒弟虽然还在练着剑,但眼神明显在往他这边瞟。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道:“心思都不在了,还练什么练!吃饭去吧。” 众弟子也不敢露出喜色,应了声“是”,长剑归鞘,低着头快速往食堂走去。 林平之也收起了长剑,跟在了众师兄身后,正要往食堂走去,被岳不群喊了住:“平之,你等一下。” 林平之一怔,走上前去,躬身道:“师父。” 岳不群说道:“你刚才那招‘苍松迎客’使得不错,是用心练了。” 林平之喜道:“弟子定会更加努力认真,不负师父教诲。” 岳不群点了点头,朝石破天说道:“冲儿,明日你就将‘金雁横空’传给你林师弟。” 华山派,或者说是华山气宗以练气为重,最讲究循序渐进,忌讳急功近利。 为了避免弟子心性浮躁,在传授剑法的时候甚至都是一招一招往下传。 前面一招练的熟练了掌握了,才会传授下一招。 石破天本来也一样。 岳不群在福州的时候,想的是将华山剑法给石破天整体演练一遍,再一招招传授给石破天。 结果,石破天只看他使了一遍剑法,就学了个七七八八,掌握了其中精髓。 岳不群这才会破例将其余剑法也一并传给石破天。 林平之就没有这个待遇。 他在回程路上,将华山内功练成入门之后,岳不群才先后传了他六招华山入门剑法。 刻苦修炼了小半个月时间,总算是掌握熟练。 岳不群有意让林平之接过劳德诺的外事大总管之职,辅助石破天这个华山派下任掌门,负责华山派以后的对外事宜。 这才会点名让石破天这个大弟子来传授林平之剑法,而不是交给其他徒弟。 传功授艺之恩是大恩重恩,哪怕是代师授艺也不例外。 林平之受了石破天这份恩情,日后但凡做出任何对不起石破天的事情,都会遭到千夫所指身败名裂。 石破天并不知道这些,但既然是师父的吩咐,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林平之也满心欢喜,连声向岳不群和石破天道着谢。 只岳灵珊有些不开心,她还想着多和大师兄待一会儿,结果就来了这档子事。 不过,岳灵珊很快就有了主意,说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兄的天赋,他看一眼就能学会的东西,未必知道怎么传授给别人。不如让我和大师兄一起教他。” 岳不群一想,的确这个道理,点头说道:“行。那就由你们两个负责传授平之剑法。”目光瞟过一旁的林平之,见林平之神色并无多少变化。 岳不群知道林平之这是已经明白自己与石破天之间的差距,放弃了原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也很正常。 少年慕艾,本就如潮水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更别说,林平之还被一座大山砸在了脑门上。 岳不群也没有去教石破天该怎么传授剑法。 这本身也是一种震慑。 次日一早。 石破天、岳灵珊领着林平之来到了后山的一片空地上。 ‘金雁横空’这招华山入门剑法,绝大多数华山派弟子都已经习得,但传功的规矩还是要遵守,需得避人耳目。 石破天回忆着岳不群传授他剑法的过程,说道:“林师弟,我先将‘金雁横空’给你演示一遍。”拔出宝剑来到空地上,将‘金雁横空’使了一遍。 在与丁勉三人交手之后,石破天已经将所学招式融会贯通,这金雁横空他使的极其标准,但却一点也不死板,带着一种飘逸灵动的韵味。 剑光闪烁,就好似真有一头大雁横空飞过,展翅翱翔。 林平之两眼放光,满心急切地看着石破天。 结果…… 石破天:“林师弟,该你了。” 林平之:“???” 林平之一脸懵逼。 岳灵珊噗嗤笑出声来,她早就猜到会是这种场面! “大师兄,传授剑法可不是你这样传授的。你要这样。” 岳灵珊起身走下场,拿起宝剑,往旁边一横,然后就停了下来,说道:“这是第一步。” 再将宝剑斜刺,身子往前迈出一步。 “这是第二步。” 脚往后勾,身子后仰,宝剑横扫。 “这是第三步。” “第四步有三种变化,要根据对手的反应,来决定采取哪一种。第一种是……” …… …… 石破天看着岳灵珊将一招剑法,硬生生分成了二十多个步骤,一脸懵逼。 他从不知道‘金雁横空’这么复杂! 林平之则是神情专注,努力将每一个步骤牢牢记在心里。 岳灵珊将全部步骤演示了一遍,然后让林平之跟在她身后,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学了起来。 如此几遍之后,林平之将动作基本记了下来。 岳灵珊不再领着林平之练剑,而是让林平之练给她看,并一点点纠正着林平之的错误和不标准的地方。 又是几遍过后。 林平之的动作大体上没了问题。 岳灵珊便让林平之自己自行练习,等半个时辰之后,她再过来检查。 到这一步,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岳灵珊看着石破天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困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是不是听傻了?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看一遍剑法就能学会。” “你别看我已经将‘金雁横空’拆分成这样,林师兄他想要学会练熟至少也需要两天时间,中间还不知道要纠正多少次错误才行。” “而我们华山入门剑法就有三十六招,等将这三十六招全部学会,串联到一起,再到融会贯通,使得得心应手,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岳灵珊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却是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练武吃的苦。 练剑这事其实还好。 它终归是一件能让人看见自己实力提升的事情。 在同门切磋中取胜,也能让你成就感满满干劲儿十足。 真正难以忍受的是修炼内功。 那就完全是一件水磨工夫。 你修炼上十天半个月都很难看见内力增长,而那一点内力增长也不见得就能让你实力提升多少。 这就十分让人绝望了。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你连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那些普通黎民百姓、江湖散人乃至是以前的林平之。 他也辛辛苦苦练了许多年的武功,但都是些花拳绣腿,真遇到了事情,一点用都不顶。 “大师兄,我们去那边走走,让林师兄自己在这里先练会儿。” 岳灵珊拉着石破天往后山走去。 走了片刻,就听见一阵水声轰隆作响,往前再走出不远,只见一道瀑布从山顶垂落。 岳灵珊见石破天有些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故意岔开了话题,说道:“大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想要自创一套借着水流激荡、施展剑招的剑法?” 石破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道:“借着水流激荡、施展剑招?” 岳灵珊说道:“我们和人动手,对方倘若内功深厚,兵刃和拳掌中往往附有厉害的内力,无形有质,能将我们的长剑荡了开去。” “我们当时就想着在瀑布下面练剑,将水力中的冲激是敌人内力,创出一套能将敌人的内力挡开,借力打力,引对方的内力去打他自己的剑法。” 石破天觉得岳灵珊说的十分有趣也很有道理,问道:“我们练成了吗?” 岳灵珊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研究了好久,最后也不过是想法子将我爹所传的本门剑法,在瀑布中击刺而已。就算有些新花样,那也是闹着玩的,根本没半点用处。” 正说着,岳灵珊见石破天再次陷入了沉默思考当中,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呢?” 石破天说道:“小师妹,我如果自创了一套这样的剑法,你会开心吗?” 第52章 天助我也 岳灵珊一怔,看着石破天真挚的表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炙热,扑到石破天身上,将他紧紧抱了住,喊道:“大师兄。” 石破天察觉到岳灵珊心情好转,脸上露出一抹喜悦,熟练地将岳灵珊拥入怀中,说道:“小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创出这套剑法的。” 石破天看似木讷,实则心思通透,能敏锐察觉到别人的善意恶意情绪变化。 在岳灵珊说起练剑之难时,石破天就察觉到了岳灵珊那抹失落苦涩,只是他嘴笨,不懂如何安慰岳灵珊逗岳灵珊开心,才一路沉默不语。 直到听到岳灵珊说起未能自创剑法流露出的遗憾时,他才有了主意。 岳灵珊抬头望着石破天,认真说道:“大师兄,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十分欢喜,创不创出这套剑法都不重要。” 两人依偎在瀑布边上。 岳灵珊给石破天讲起了如何代师授艺、传授别人武功。 ——先让他们把剑法动作死记硬背下来,然后就是反反复复不停的练,练的多了也就掌握了。 这也是岳不群教授徒弟剑法的方式。 石破天虽然不太理解,但也用心记了下来。 两人聊了有大半个时辰,这才起身回到了林平之练剑处。 不出岳灵珊所料,林平之的剑法在没有她盯着之后,不少动作都开始走形。 岳灵珊叫道:“大师兄。” 石破天点了点头,走上前,按照岳灵珊方才教他的内容,帮林平之纠正起剑法招式当中的错误,又让林平之给他演练了一遍,再次纠正。 如此反复数次,等林平之连续两次施展“金雁横空”都没有出错之后,代师授艺也就正式结束。 林平之一番道谢之后,就前往了演武场,继续练习剑法。 石破天和岳灵珊则来到有所不为轩,向岳不群回禀了林平之学剑的情况。 岳不群随口问了两句,也就不再关心。 林平之的年纪摆在那里,武道上的成就注定不大,林平之的谈吐修养待人接物能力才是岳不群看重的。 说完了林平之的事情,石破天开口问道:“师父,我想要自创一套剑法,我该怎么做?” 岳灵珊没想到石破天一回来就立刻向岳不群说起了这事,心中既羞又喜,还有点担心岳不群会责怪石破天好高骛远。 但,岳不群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岳不群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而是一脸欣慰欣喜。 石破天如今虽然才刚刚识字,但这只关系到他能不能将武功以文字记载的方式传承下去,与他能不能自创武功关系并不大。 他对石破天的期许是成为像达摩张三丰这样能够开宗立派名留青史的顶级宗师。 对这个等级的宗师来说自创武功只是最基本的东西,要打破前人的路、开拓创新、走出新路才行。 石破天二十多岁才开始自创武功,不算太晚,但也绝对不算早。 岳不群摩拳擦掌踌躇满志,做好了引导未来武道大宗师自创武功、并跟着名留青史的准备,笑道:“冲儿,你怎么突然想要自创剑法了?” 石破天说道:“我想让小师妹开心一点。” 岳不群:“???” 岳不群笑容一僵。 石破天想要自创武功,他很开心。 石破天想让岳灵珊开心一点,他也很开心。 石破天是他从小养大,说是徒儿实则是养子,等娶了他女儿之后,那就和亲子无异。 他很乐意看到石破天喜欢宠爱岳灵珊。 但,就为了让他女儿开心一点,就要自创一门武功,这……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这要是传到后世,那成什么了? 岳不群有些心累,又有一种“果然是我徒儿”的想法。 同时,也猜到了石破天想要创个什么剑法。 岳灵珊和令狐冲一直觉得他们研究冲灵剑法的事情十分隐秘,实则早就被岳不群看在眼里,只是懒得戳破罢了。 岳灵珊和令狐冲自以为的独一无二的想法,也只是他们眼界太浅。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动过和他们同样或相似的念头。 其中最成功最有名的便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 岳不群没有阻止两人,则是因为想要引对手内力攻击对手自己,单凭剑法根本不可能做到,关键在于对自身真气的运用。 这正合了华山气宗以气御剑的核心要旨。 他想要让令狐冲自行领悟这个道理,才能记忆更深刻,更坚定不动摇。 只可惜,令狐冲和岳灵珊根本没有往自己核心要旨上想,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了研究招式上。 岳灵珊见岳不群不说话,以为岳不群是生气了,忙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说道:“爹,这事都……”正想要说这事都怪我,你不要责怪他。 岳不群开口说道:“冲儿,你是看见你小师弟学剑辛苦,想要让华山弟子在面对高手时,能有一份还手之力,才生出自创剑法的念头的。” 岳灵珊:“???” 石破天连忙摇手:“师父,我不是这样……” 岳不群眼睛一瞪:“你就是这样想的。记住了,以后无论谁问你,你都这样说。还有这剑法名,你再想一个,不许叫冲灵剑法。” 石破天见岳不群板着脸,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答应下来。 岳不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冲儿,你想要自创一门剑法,首先要理清楚自己这套剑法最核心的要旨是什么。” “像你方才所说,便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岳不群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武当太极剑法的内容和自己揣摩到的关于借力打力的内容,给石破天全部讲述了一遍。 石破天听得有些晕乎乎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满脸崇拜的望着岳不群,只差在脑门上写下“师父,你好厉害啊”七个大字。 岳不群面上淡然自若,只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有种想要老泪纵横的冲动。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岳不群只觉得身心舒畅,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忽的。 讲完了自己知道的那点关于借力打力的内容,岳不群又将自己创出养吾剑法的过程和衡山派“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诞生过程讲了一遍。 最后,进行总结。 “明白了所创武功的核心要旨,再将其融入到自身武学当中,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一套武功,至于招式……不过是旁枝末节,不值一提。” 岳不群说的轻描淡写,尽显一代宗师的风采。 却是绝口不提他自创的养吾剑法和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当天下午。 石破天就来到了瀑布下面。 岳不群讲的那些理论知识,什么太极八卦阴阳刚柔之类的,他大多都听不明白。 但,他这剑法要做到何种效果,他很清楚,他只要想办法做到就行了。 岳灵珊本来也想跟过来,但岳不群生怕儿女情长会影响到他这未来大宗师,直接以传授岳灵珊混元一气功为由,将她强行留在了有所不为轩中。 石破天闭上眼睛,感受起水流激荡,近乎本能的领悟到招式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是隐藏在招式下的劲,包括内劲和外劲。 如何借对手的劲反击对手,就是他这套剑法的核心要旨所在,是他必须要搞明白的事情。 有了方向,石破天就开始一点点尝试起来。 石破天对武功其实并不看重,只把它当成是消磨时间的玩具,有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武功丢到一边。 但现在,这套剑法关系到小师妹开心这件更重要的事情,他也就多了几分专注,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浑然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时间飞快流逝着。 一眨眼七天就过去了。 石破天不仅对借力打力渐渐有了些眉目,对自身内力的掌控也越发精细。 华山众弟子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大师兄在为他们自创一套能够以弱胜强的剑法,兴奋激动的同时,也都开始为石破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说,给大师兄烧好热水,让大师兄从水里出来之后,能洗个热水澡。 比如说,给大师兄准备些好酒,让大师兄可以喝酒暖暖身子。 再比如说,给大师兄熬一碗热粥。 …… 石破天看着陆大有送来的肉粥,猛地一拍脑门,满脸懊恼自责:“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陆大有吓了一跳,忙问道:“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石破天将风清扬的情况讲了一遍。 陆大有顿时松了口气,安慰道:“大师兄,你不用着急。那老伯伯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住了那么久,肯定不会有事的。我等下就去给你准备些吃喝用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给他送过去。” 石破天摇头道:“不行,我已经这么多天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陆师弟,你能不能现在就去给我找些来?我想现在就给老伯伯送去。” 陆大有见石破天急的脸都红了,也顾不得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了,急忙说道:“行。大师兄,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等下我们就一起过去。” 陆大有性子散漫,但在给石破天做事的时候,却是雷厉风行。 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一些米面腊肉和旧衣服旧裤子,包成两个大包裹,和石破天一人一个,往后山奔去。 石破天心中着急,见陆大有的轻功实在太慢,干脆说道:“陆师弟,你把包裹给我。” 陆大有想要拒绝,但这狂奔了二十余里山路,他已经是气喘吁吁,连话都有些说不匀,只能是将包裹递了过来。 石破天一手拎着两个包裹,一手抓住了陆大有的手,将紫霞真气传了过去。 陆大有只觉得滚滚热流自石破天掌心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带动他的真气飞速流转起来。 一瞬间。 他原本急促的心跳、气息都平缓下来,快要耗尽的真气瞬间充盈,而且还在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壮大着。 这是什么情况? 陆大有有些懵,刚想要开口询问,脚下蓦地一轻,直接腾空而起,落在了树梢。 下一秒。 他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无数黑影从左右两侧飞速后退,几乎是连成了一片。 呼啸的狂风迎面扑打,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眼睛,而紫霞真气依旧源源不断地从石破天掌心传来。 等听到石破天一声“到了”,狂风骤然而止。 但,陆大有却是顾不得去关心石破天口中的木屋老人长什么样,第一时间就查看起自己的内力来。 这前后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内力增长了三成有余,经脉丹田更是扩宽扩大了一倍不止! 这意味着他只要打坐吐纳,内力就能迅速增长! 陆大有脑袋里面有些晕乎乎的,想要掐自己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又怕是在做梦,下不去手。 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狠下心掐了自己一下,意识到这不是做梦,望向石破天的目光如同望向神灵一般。 他确信了,大师兄的确是神仙下凡,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石破天已经冲进了院子里,大声喊道:“老伯伯!老伯伯!” 不见屋内有任何回应。 他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老伯伯!老伯伯!” 石破天有些慌了,冲出屋子大声呼喊起来。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但却只惊起一群飞鸟和几声野兽的咆哮。 陆大有走进屋内,看了几眼,说道:“大师兄,你不用担心。你看这桌椅被褥都整整齐齐,门窗也都关着,老伯伯应该是出去了或者暂时离开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把东西放下来,在周围找找。” 两人在院子周围找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 石破天也施展出紫霞神功,用力嗅了又嗅,但却没有闻到任何风清扬身上的味道。 眼见着夜色已深,陆大有劝道:“大师兄,我们先回去吧。老伯伯说不定是暂时离开了,我们明天再来。” 石破天也没有好主意,正准备答应下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施展轻功的破空声。 “老伯伯!”石破天大喊着,快步迎了上去。 破空声骤然停下。 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那人却并非是风清扬,而是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 这人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委实古怪丑陋之极。 “华山弟子?哈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 驼子一看见石破天身上的装束,大喜过望,脚下轻轻一点,朝着石破天急扑过来。 第53章 谣言 驼子身材臃肿,行动却敏捷无伦,话音还未落,人就已经到了石破天身前,出手也极其狠辣,直接朝石破天胸口膻中穴拍去。 石破天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开一步,叫道:“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 他怕是又要杀人了! 驼子有些诧异,没想到石破天竟然能躲开他这一击,脚下一点,再往前扑,叫道:“小兔崽子反应倒是不慢!给爷爷我过来!”三指成爪,带起劲风呼啸,朝着石破天肩井穴扣去。 石破天资质本就聪明,只是以前鲜少与人交手,才对武功强弱、对出手造成的后果缺乏一个明确的认知。 这段时间先后和青城派、田伯光、嵩山派的人交过手之后,他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一眼就看出了眼前之人不只是要将他擒拿住,而是要直接废掉他整条胳膊。 石破天没有再闪避,右手自下而上斜插过去,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驼子的手腕上。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坏?一见面就要伤人?” 石破天有些生气,但他本心善良,依旧不太愿意伤人,只用上了三分力。 可即便是如此,也让那驼子脸色一变,只觉得自己好似被铁箍紧紧箍住,不止皮肤肌肉,甚至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驼子顾不得答话,忙运转内力,用力一扯,但却没能将手拽出来,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失声叫道:“你、你是令狐冲?!” 石破天一愣:“你认识我?” 驼子脸色数变,最后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华山派令狐少侠一个人独斗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三人,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方才是认错人了,才动的手,都是误会。令狐少侠恕罪,我给你赔不是了。” 驼子躬身道了声歉,又望向石破天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的笑容,显然是想要让石破天松开。 “大师兄,你别信了这丑驼子的鬼话,他方才刚刚明明先喊了声华山弟子,才动的手。” 陆大有说道:“他是认错了你,但对我们华山派也是不怀好意,我们把他抓回去交给师……小心!” 却是陆大有看见驼子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左手往腰间一掏,抽出一柄弯成弧形的古怪驼剑,划了个弧形,向石破天肋下勾去。 啪! 石破天对这种偷袭简直不要太过熟悉,在驼子掏剑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一把抓在了驼子的左手手腕上。 这驼子先是想动手伤他,现在更是要杀他! 石破天也生出了几分火气,手上的力道大了两分。 驼子一张脸瞬间疼的扭曲起来,握不住手中驼剑,“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换做旁人,这时候已经没有反抗之力。 这驼子凶悍至极,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狰狞凶狠,突然大吼一声,有如狼嚎,脚下用力,身子腾空而起,朝着石破天肚子狠狠踹去。 但,他这点手段放在擅长擒拿术的石破天面前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石破天看都没看一眼,右手以‘虎爪手’抓住驼子‘灵台穴’,左手以‘玉女拈针’拿住他‘悬枢穴’,双手一拿实,真气陡然发出。 驼子大叫一声,只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半点力气,刚抬到半空中的身子耷拉了下来,两腿垂空,好似小鸡仔一样,被石破天拎在手里。 随即,石破天就并成剑指,在他腰间、胁下、喉头、左乳各处连点数下,封住了他的周身穴道。 “死驼子!丑驼子!还敢偷袭我大师兄,也不撒泼尿照照你的样子!你也配!” 陆大有气恼驼子偷袭,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才又说道:“大师兄,这驼子武功高强出手狠毒,定然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他突然出现在华山,肯定不简单,我们快点回去,把他交给师父审问。” 石破天点了点头,拿起一根树枝,在院子门前的空地上工工整整地写下“老伯伯,你去哪了?我明天再来看你”,随后一手拉着陆大有,一手拎着驼子回了玉女峰。 陆大有心中无比好奇石破天是怎么让自己内功修为突飞猛进的。 但,当着驼子这个外人的面,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开口询问,只再次体验了一把内力暴涨的滋味。 而就在几分钟前。 华山后山的另一处山林当中。 风清扬躲在树梢上,看着不远处正朝玉女峰偷偷摸去的三个黑衣夜行人,眉头直皱,心里骂道:“岳不群这蠢货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几天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都在往玉女峰跑?” 紧接着,风清扬就听到了石破天在大喊“老伯伯”。 如今正是春末夏初,月黑风高,石破天的声音很大,但其实也传不了太远,尤其是夹杂在呼啸的风中,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不远处的那三个黑衣人就完全没有注意到。 但,这动静对内功深厚耳聪目明之人来说,已经十分明显。 风清扬面色微变,朝着住处急掠回去。 他的速度极快,但还是慢了一步。 等他回到住处时,石破天已经离开,只剩下门口的那两行大字和放在屋里的两大包东西。 另一边。 石破天、陆大有回到玉女峰。 天色已经大暗。 华山演武场上依旧灯火通明。 在岳不群的考校压力下,众华山弟子难得的一扫往日散漫风气,日夜苦练,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陆大有看着众人大汗淋漓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收不住了。 “还有五天就到师父考校武功的时间了,到时候我来个一鸣惊人,直接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陆大有越想越开心,嘿嘿一阵傻乐,只恨不得时间立刻跳到五天后。 两人没有打扰师弟们练功,一路来到有所不为轩外,高声喊道:“弟子令狐冲(陆大有)有事禀报。” 岳不群已经准备休息,听见外面的动静,披上衣服走了出来,打开门,就看见石破天手里拎着的驼子。 “木高峰?!”岳不群大吃一惊。 “塞北明驼”木高峰,塞外成名已有数十年之久的武林高手,人品低下,无利不起早,常年混迹在塞外,极少涉足中原。 岳不群能认识他,是因为他早年间去塞外寻找野山参的时候,与木高峰打过一番交道。 当时的岳不群虽然还未修炼成紫霞神功,但武功已经在木高峰之上,心机更是远非木高峰可比,让木高峰吃了不小的苦头。 不过最后,岳不群还是秉承着以和为贵的想法,给木高峰留了面子,双方算是没有结仇。 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竟然会在华山、以这种方式再次再见。 宁中则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见石破天手中的木高峰,面色一变,与岳不群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岳不群当即将石破天和陆大有领到书房当中,问道:“大有,这是怎么回事?” 陆大有说道:“大师兄之前在练习轻功的时候,在山里迷了路,后来遇到一个老人给他指了路。” “大师兄见那个老人孤苦伶仃生活凄惨,就想着给他送些吃的穿的多陪他说说话。” “结果,我们今天到了那里之后,发现那个老人不在家,就在周围找了起来。” “应该是大师兄喊得有些大声,被这个丑驼子听到了,他就找了过来。” 岳不群听到老人的时候,目光微凝,待听到孤苦伶仃生活凄惨之后,顿时打消了疑惑。 真正的高人隐世怎么也不可能生活凄惨! 陆大有说道:“师父,这个驼子就是冲我们华山派来的。他认出大师兄是我们华山派的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而且出手极其狠毒,想要废掉大师兄的武功和胳膊。要不是大师兄武功高强,我们就见不到你了。” 岳不群伸手往木高峰喉头哑穴拍去,说道:“木兄,多年不见,怎的偷偷跑来我们华山来了?也不和我说上一声?” 木高峰眼珠子晃了几晃,身子一动不动,嘴巴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岳不群表情微微一僵,伸手又拍了两下。 木高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宁中则看出了丈夫的窘迫,忙开口说道:“冲儿,把他的哑穴解开。” 石破天忙上前解开了木高峰的哑穴。 木高峰深知岳不群的厉害,没有玩那些弯弯道道,开门见山道:“岳兄,驼子我这次是认栽了,以后也绝不敢再招惹你们华山派。你说吧,要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岳不群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木兄还是先说说你为何来我华山。” 见木高峰神色一动,又补充了一句:“木兄也别想拿着此事作条件要挟。你常年在塞外,鲜少涉足中原,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定然不在少数。我就算不能从你口中问出,下山走一趟也就知道了,左右不过浪费半天时间。” 木高峰被戳破了心思,略有些尴尬,强行解释道:“岳兄说笑了,驼子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岳兄想知道,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不群说道:“如此最好。” 木高峰不再犹豫,开口说道:“我来华山是为了《葵花宝典》。” 岳不群:“???” 岳不群一脸懵逼,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葵花宝典》?你说的是百年前在江湖上引起血雨腥风的那本《葵花宝典》?它不是被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在圆寂前当众烧毁了吗?它在我们华山?” 木高峰一直都在观察着岳不群,见岳不群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若非是身体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他非要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不可。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木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高峰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欲哭无泪:“江湖上如今都在传,令狐冲是练了《葵花宝典》,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功力大涨,以一己之力就击败了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三人。我就是得了这消息,担心被人抢了先,才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华山的。” 岳不群难以置信道:“《葵花宝典》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这等无稽之谈也有人相信?” 木高峰说道:“只这一句话,自然是没人相信,但这传言当中,还有其他内容。” 岳不群问道:“什么内容?” 木高峰说道:“传言里说,七十年前日月魔教就是得知了你们华山派得到了《葵花宝典》的消息,担心华山派实力大涨,才会在没有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派遣十大长老强行攻打华山,以至于十大长老身死,实力大损。” “还有,二十五年前,你们华山派根本没有发生瘟疫,是剑气两宗为了夺取《葵花宝典》爆发了内讧,最后导致了两败俱伤。” 岳不群呆住了,再也忍不住心头惊怒,说道:“荒谬!真是荒谬至极!若我华山派真有《葵花宝典》,我为何不自己修炼,要等到今天?” 木高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岳不群说道:“木兄,还有什么传言,你只管说。” 木高峰说道:“传言里说……”顿了一下,又强调道:“岳兄,这是传言当中的内容,不是我说的。” 岳不群点头道:“你只管说,我绝不怪你。但,若是让我知道你有所隐瞒……” 木高峰心头一颤,忙说道:“我一定把我知道都说出来,绝不敢有丝毫隐瞒。传言说,岳兄你不修炼《葵花宝典》是……是因为你资质太差,而且……而且《葵花宝典》是童子功,只有童子之身才能修炼。” 岳不群咬牙切齿道:“……这童子功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 木高峰说道:“葵花者,向阳也。《葵花宝典》是至刚至阳的武功,所以只有童子元阳之身才能练成。” 岳不群说道:“既然是童子功,那你还来做什么?” 木高峰讪讪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葵花宝典》能在百年前掀起血雨腥风,逼得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亲自出手又不忍毁掉,必然是无上绝学。我就算不能修炼,看上一看也受益匪浅。” 岳不群瞥了木高峰一眼,问道:“还有什么传言没有?” 什么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木高峰十之八九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别人不能修炼,自己未必不能修炼。 自古至今,有这种想法的江湖人士绝不在少数。 也正是因此,“华山派拥有《葵花宝典》,令狐冲是练成了《葵花宝典》才实力大涨”这个谣言才真正可怕! 木高峰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岳兄,《葵花宝典》当真不在你们华山派手中?” 岳不群说道:“不在。” 木高峰问道:“那令狐冲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功力大涨的?” 岳不群说道:“他觉醒了宿慧,得了前世的记忆。” 木高峰:“……”你还不如说他练了《葵花宝典》! 第54章 葵花宝典 木高峰以为岳不群是不愿给他讲真正的原因,也不敢再多问,谄媚道:“岳兄,我知道的我也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是用的到我地方,你只管吩咐,小弟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给你办到。” 岳不群说道:“不必了。冲儿,去将他的穴道解开吧。” 石破天点了点头,上前连点数下,解开了木高峰身上的穴道。 木高峰大喜过望,连忙拍起了马屁:“岳兄果然是正人君子,光明磊落,说话算数,小弟……” 话未说完,他便觉得眼前忽然一花,紧跟着丹田处就是一痛,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修炼了数十年的内力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倾泻一空。 木高峰脸色剧变,所有的理智隐忍荡然无存,破口大骂道:“岳不群,你个乌龟王八蛋!你竟然废了我的武功!我日你祖……” 嘭! 陆大有冲上前去,一拳狠狠砸在了木高峰脸上,将木高峰砸翻在地,又拎起他的衣领,抽了几个巴掌,扇的木高峰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死驼子,你先前可是想杀我大师兄的,我师父饶你一条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你还不知足!” “我师父胸襟宽广,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可没这么大度,你再骂一句试试?我今天就算拼着受罚,也要取了你的狗命!” 岳不群一直等陆大有将话说完,才开口呵斥道:“住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陆大有松开了手,只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木高峰,似乎随时都要冲上去一样。 岳不群说道:“木兄,我答应放你离开,自然会说到做到。但,你在塞外烧杀抢掳,无恶不作,我若就这么放你离开,那是在助纣为虐。” “你虽然没了这一身武功,但这些年应该也攒了不少积蓄,也够你隐姓埋名逍遥自在活一辈子了。” 木高峰面容狰狞,几次想冲上去和岳不群拼命,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咬牙说道:“岳兄说的是,受教了。” 岳不群说道:“大有,你送他下山。” 陆大有应了声“是”,走到了木高峰身前,说道:“跟我来。” 宁中则目送着两人走远,开口说道:“师兄,这谣言肯定是左冷禅派人放出来的。” 岳不群说道:“除了他之外,也不可能有别人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是为了什么?” 宁中则不解道:“冲儿在衡山城落了他们嵩山派的面子,他又不能和我们直接撕破面,用这种阴谋手段算计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岳不群不这么认为。 这谣言虽然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但也只是麻烦而已,他不认为左冷禅费这么大功夫,传播这个谣言,就是为了给他们添些堵。 但,他暂时也想不到左冷禅的真正目的,说道:“或许吧。师妹,你去将紫霞秘笈拿来。冲儿,你随我到后堂来。” 宁中则不明白岳不群为何要让她去拿紫霞秘笈,但还是依言回到卧室当中,从枕头下来,将装着紫霞秘笈的铁盒子取了出来。 岳不群领着石破天往后堂走去,说道:“冲儿,你是我门下大弟子,迟早会受为师衣钵,执掌我华山一派,有些事情,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方才那木高峰说我华山派有气、剑二宗,你可知道何为气宗?何为剑宗?” 石破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岳不群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指着梁上的匾额,问道:“这四个字你如今应该认得了吧?” 石破天念道:“以、气、御、剑。小师妹最先教我认识的就是这四个字。” 岳不群欣慰道:“没错,以气御剑。这就是我们气宗的核心要旨。气乃是武道之根本,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 气剑之争是华山派的丑闻,岳不群从不在任何弟子面前提气宗、剑宗这两个称呼,只不断强调内功的重要性。 这番话他以前讲过无数次,但对失忆之后的石破天说,还是第一次。 石破天“嗯”了一声,认真点着头。 岳不群见石破天这个绝世天才顶尖高手如此认可他的话,大为满意,笑道:“你也是这般想的?” 石破天一呆:“这不是师父你说的吗?” 岳不群:“……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是内功重要还是招式重要?” 石破天想了一下,摇头道:“都不重要。大家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的。” 岳不群一愣。 石破天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但这话从石破天嘴里说出来,又一点也不意外。 岳不群忽然意识到他们眼中至关重要的道统之争、正邪之辩,石破天根本不理解不明白,和他说了也是在对牛弹琴浪费口舌! 岳不群也懒得再说什么气剑之争的事情,干脆直接说道:“你是我们气宗弟子,要时刻将‘以气御剑’这四个字记在心里,万万不可走偏。” 说话间,宁中则拿着铁盒走了进来,递给了岳不群:“师兄。” 岳不群接过铁盒,继续说道:“冲儿,木高峰刚才说的那些传言,大部分都是假的,比如说我华山派气剑二宗是为了《葵花宝典》爆发的内讧,两败俱伤。” “但也有少部分是真的,《葵花宝典》的确有一部分在我们华山,你也的确修炼了。” 石破天挠了挠头,委实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修炼过《葵花宝典》。 宁中则大吃一惊:“冲儿练了葵花宝典?我怎么不知道?” 岳不群满脸无奈。 石破天不知道这些理所应当,宁中则不知道这事就只能说是太过粗枝大叶了。 岳不群打开铁盒,取出里面的紫霞秘笈,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最后十六个字说道:“你们看。” 石破天和宁中则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见那十六个字写的是:「紫霞秘笈,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 紫霞神功虽是华山派的不传之秘,历来只有掌门才能修炼,但二十五年那一场剑气之争让华山弟子死伤殆尽,到最后更是只剩下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 岳不群为了尽可能提升华山派实力,在成婚之后,就打破了规矩,与宁中则一同翻阅修炼紫霞秘笈。 只是修炼紫霞神功时禁忌旣多,进境又是极缓,宁中则对这种水磨功夫极不耐烦,练了几月后毫无成绩,便抛下不练了。 ——这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宁中则又从未放在心上,也就给忘记了。 直到此时,她才将紫霞秘笈中提及的《葵花宝典》与谣言里的联系到一起,难以置信道:“这世上竟然真有一部《葵花宝典》?” 第55章 登峰造极 “这部紫霞秘笈,字字皆是本派第十四代祖师及师祖亲笔所书,我一句一句的练将下来,其中确有无穷的妙境。最后这十六个字和秘笈其余的字迹一模一样,自然也绝非虚假。” 岳不群神色肃然,说道:“我这些年一直都有在打听此事。这《葵花宝典》差不多是在百年前突然现世,引得江湖上一片血雨腥风。最后才被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得到,又在圆寂前将它烧毁。” “我方才故意在木高峰面前提及此事,就是为了试探他。但,看他的神色,显然不知道此事,更不清楚葵花宝典与紫霞神功之间的联系。这些应该只是巧合。” 七十年前魔教与五岳剑派的两次大战。 双方两败俱伤。 五岳剑派,尤其是作为五岳盟主且还是主战场的华山派,损失严重。 岳肃、蔡子峰这两位日后的剑气两宗之祖,也是当时华山派最杰出的两个传人都战死当场,其余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这就导致了华山派许多武功和隐秘都没能传下来。 再加上为尊者讳等原因,那些少数传下来的也渐渐走样变形。 之后数十年,魔教和五岳剑派各自休养生息,期间摩擦不断,但再未发生大的冲突。 华山派凭借着率领五岳剑派重创魔教的威名,迅速发展壮大,一度成为了江湖上仅次于少林武当的名门大派。 结果,又爆发了剑气之争。 一场内讧直接打没了华山派两代人,将华山派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底蕴消耗一空。 岳不群这个本不算特别出众的弟子就因为侥幸活了下来,直接成为了华山派掌门的唯一人选。 而前任掌门在剑气之争中受了重伤,临终前的几年深受伤病缠身,只来得及将他知道的剑法武功尤其是紫霞神功匆匆教给岳不群,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告诉岳不群更多其它事情。 以至于,岳不群对许多江湖隐秘都不了解,对《葵花宝典》的认识更是仅限于一句【葵花宝典,登峰造极】。 之后,岳不群就开始了长达十数年大海捞针式的寻找,想靠这“葵花宝典,登峰造极”让华山派重回五岳盟主之位。 但,收获寥寥。 岳不群想到自己这十多年来付出的辛苦,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石破天,则又重新振奋起来。 《葵花宝典》这本武功秘籍,他没找到! 但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葵花宝典! 不到三个月时间里,就凭借着自身的天赋悟性,从一个江湖二流高手一跃成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有徒儿如此,华山派登峰造极指日可待! 宁中则又问道:“师兄,七十年前魔教两次围攻我们华山,难道真是为了夺走葵花宝典?” 岳不群说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仇深似海不同戴天,因为何种原因都可能大打出手,未必就是因为葵花宝典,但也未必不是。” 宁中则愁眉不展道:“这谣言本来就难以澄清,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岳不群说道:“我们为何要给他们解释?《葵花宝典》本就是无主之物,便是真在我们华山派手里又如何?” “师妹,此事的关键不在于葵花宝典,而在于他们敢为了这一个不知真假的谣言来找我们华山派麻烦。” “不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就算解决了这次的麻烦,日后也会有其它麻烦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岳不群神色森然,眸中透着凛然的煞气,说道:“这种时候,我们解释的越多反而越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只有斩断他们的爪子,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怕知道厉害,他们才会认真听我们说话,就算是不信,也不敢再说半个字。” 宁中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师兄说得对,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就得借这机会让他们知道厉害,他们以后才不敢捋我们华山派的虎须。” 石破天问道:“师父、师娘,我用做些什么吗?” 岳不群说道:“什么也不用做。你不必将这事太放在心上,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晚上要是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再遇到木高峰这样鬼鬼祟祟的人,将他们抓来交给我和你师娘就行。其余事情我和你师娘会处理好的。” 岳不群将紫霞秘笈递给了石破天,说道:“冲儿,你先前不识字,只依着紫霞神功的运功线路,学会了紫霞神功。如今倒是可以看看这书中内容,或许能有些收获。”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传来了陆大有的喊声:“师父。” 三人走了出去,便见陆大有一身是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宁中则吓了一跳,忙说道:“大有,你不是去送木高峰下山了吗?这是怎么了?” 陆大有说道:“弟子违背了师父的命令,特来向师父请罪。” 岳不群问道:“你做了什么事?” 陆大有说道:“弟子奉师父之命,送那木高峰下山,但他一路上污言秽语不断。弟子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就将他一剑杀了,违背了师父的命令,甘愿受罚。” 宁中则错愕地看着陆大有,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木高峰是粗鄙下流不假,也必然会因为武功被废一事记恨华山,但他同样也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下山的路上出言辱骂华山派。 陆大有说的这些,只可能是他编出来的借口。 陆大有察觉到宁中则的目光,头栽的更低了,但他并不后悔,他所有的后悔在刚得知大师兄得了离魂症那几天已经用光了。 那些天里,他无数次的回想起当日在汉中酒楼发生的事情。 他若是能将首尾处理干净,不让大师兄的身份被青城派的人发现,那大师兄就不会受罚更不会得了离魂症了。 岳不群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虽然违背了我的命令,但也算出于一片赤诚,就罚你将我华山派门规抄上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去练剑练功。” 陆大有大喜过望,用力叩首:“弟子恭领责罚。” 宁中则一怔,猛然明白了什么,转头望向了石破天,见石破天面露不忍,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没错。 自家这徒儿天赋绝伦,武艺高强,但心地太过善良,连出手伤人都不愿意,更别说是杀人了。 他需要一个能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为他做这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 陆大有自入门以来就跟在他身边,一身武艺都是由他代师授艺,再合适不过! 上架感言 终于要上架了…… 本来是有好多话想说的,但今天码了一天的字,码的我头都晕了,现在反而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那就胡乱说一些吧。 这本书诞生的其实很突然。 我本来是想跟风写黑神话的,在盛夏老大那里内投也已经过了,但那几天正好儿子出生,又看见那些写黑神话的扑的好惨,我就怂了。 连夜写了这本书的开头,给盛夏老大发了过去。 盛夏老大说很有意思,直接发。 然后,我就发了出去。 我没想到这本成绩会这么好。 我本来想的是混混日子,主要精力放在照顾儿子身上,然后……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感谢爸妈帮我照看儿子。 感谢老婆的体谅。 感谢诸位书友的支持。 感谢盛夏老大的鼓励。(这是第一次被编辑夸……) 感谢我的儿子,哈哈哈哈,我儿子超级帅超级可爱,名字叫“珩”,是个小龙崽,然后我就起了个“子如珩”,这就是笔名的由来,也是我好运的由来。 爆更的问题…… 我保证,所有人里面我是最想爆更,最想多赚钱的。 但,我真怕写崩了…… 我真的在很用心很用心的写。 很多时候,发出去前删来改去,卡在最后时间点才发出去,发出去后继续删来改去,这就是书评经常被吞的原因。 有时候会被吞几次。 就是我修改了几次。 遣词造句、大家吐槽的点、错字等等等等。 我四千字章节要写五个小时,我对自己的码字速度都要吐了…… 若是写的让大家不满意,绝不是态度问题,是能力问题。 过了十二点之后,我会先发两章,然后明天晚点再更三章,六千字,请大家见谅…… 以后,应该是每天六千字吧。 如果能写更多的话,我也会尽量多写。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谢~~ 第56章 以气御剑(第一更) 岳不群将紫霞秘笈交给了石破天,又将铁盒子放回了枕头下来,用来充当诱饵。 随后,他就让陆大有去将所有弟子召集到了正气堂上,把外界谣传《葵花宝典》在华山,近来可能有宵小之辈来华山闹事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众弟子义愤填膺,只恨不得立刻就去将造谣之人和那些宵小之辈抓出来就地正法。 岳不群对这士气很满意,但也清楚他的这些弟子入门时间都不算久,武艺稀疏,若真遇到江湖高手,只是去送死。 “这些事情为师会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也不必管。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就呆在门派里面好好练功,不要一个人去偏僻无人的地方,明白吗?” “弟子明白。”众弟子齐声应道。 岳不群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自己连夜下了山,来到与华山派交好的几个江湖势力处,打探了一下情况。 结果发现,这谣言还没有传到陕西地界。 木高峰应该是最早得到消息,来的最快,也是死的最早的一批。 岳不群请这些地方势力帮他留意一下最近有什么可疑人士。 尤其是前往华山方向的,见到了就给他传个信。 随后,他便返回了华山,开始守株待兔,准备杀人立威。 石破天就没有想这么多了。 他向来心大,对岳不群也是绝对信任,岳不群让他不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也就真不放在心上,回到房内,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石破天就来到了风清扬隐居的地方。 “老伯伯!老伯伯!”石破天喊了两声,不见人应答。 推门走进去,他们放在桌上的两大包东西依旧整整齐齐放在那里,和他们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老伯伯不会走了吧?” 石破天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急着离开,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干脆来到外面的空地上,练起剑来。 石破天以往施展剑法从来不想那么多,都是顺其自然从心所欲,一剑挥出,真气自至。 但昨天被岳不群一番教导,他脑海当中不自觉得想起岳不群说的那句“你是我们气宗弟子,要将‘以气御剑’这四个字铭记于心”。 “气宗……以气御剑……用真气来控制剑吗?” 岳不群没给石破天讲气、剑两宗的区别,也没给他说清楚什么是以气御剑,石破天只能自己琢磨起来。 石破天从来都是想到便做的性格,开始不断将真气灌注在长剑当中,试图让真气自己来控制剑,而不是用身体去施展剑法。 嗡! 长剑在他掌心轻轻颤动,发出阵阵剑鸣,随着真气越来越浓,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白光,但也仅仅只是如此,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石破天忽然想到真气流转水流激荡,心中一动,将单纯的往剑身上灌输真气,变成了让真气自掌心剑柄往剑身流淌。 只听见嗖的一声,长剑从他掌心飞了出去,好似一道匹练横空,飞出去了足足有数十丈远,接连洞穿了十几大树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师父说的以气御剑?用真气来代替身体施展剑法?” 石破天两眼放光,上前捡起长剑,再次用同样的方法,使灌注在剑身上的真气激荡起来。 长剑不出意外地再次飞出,这次撞到的树木更少,足足飞出去百丈远,方才掉落在地上。 石破天捡起宝剑,又将这过程重复了一遍,但却将真气的量变得极少。 长剑直往前飞出不到两寸,就停了下来。 “刚刚是刺,这次是点,那么斩应该是……” 石破天将真气自剑身左边向右激荡,长剑横着向右飞了出去,直接将他身侧的大树拦腰斩断。 “然后是撩、劈、削、抹……” 石破天用真气将剑法的基本动作一一使了出来,然后开始尝试着将这些基础动作连在一起。 咣当!咣当!咣当! 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长剑一次次掉落在地上。 控制真气向一个方向激荡,施展出一个基础动作很容易。 想让真气在离体之后,在中途改变方向,完成两个基础动作,难度就翻了十倍不止! 石破天尝试了近百次,最多也只能将三个基础动作连到一起,而一招剑法至少也有数个乃至数十个基础动作,相差甚远。 “这该怎么做?以气御剑……以气御剑……” 石破天嘴里轻声念叨着,手上也跟着缓缓施展出华山剑法,感受剑身上的劲力变化,思考着如何用真气来实现这些变化。 “混账东西!伱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将石破天从沉思中惊醒。 循声望去,便看见一道青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正是风清扬。 石破天大喜过望:“老伯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风清扬却没有给他好脸色,指着周围倒了大半的树木,冷声问道:“小子,你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风清扬这数十年间,无论日夜都会呆在思过崖石洞当中,只有吃饭洗漱的时候,才会离开思过崖,回到隐居的木屋,并没有因为石破天的出现和留言有任何改变。 昨晚他回到木屋,见石破天他们已经离开,就又去了思过崖石洞当中,一直呆到中午,方才准备回来吃饭。 结果在半山腰,就看到木屋周围的树木倒了大半。 原本隐藏在山岗背面树林当中,稍远一点都发现不了的木屋,现在直接暴露在了阳光底下,只要站在高处,隔着十里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石破天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嗫喏道:“我在练习以气御剑。”手中剑也跟着比划了一下。 “以气御剑”四个字就已经像一点火星将风清扬这个炸药桶直接点燃,再听到石破天刚刚慢吞吞比划的是华山剑法。 风清扬再也忍不住了:“蠢材!你这是在练剑?你这是剑法?” “岳不群那小子,拘泥不化,死板教条,于剑法一道狗屁不通,竟将你这等良才美玉教成了蠢牛木马,当真是暴殄天物,该死至极。” 第57章 我不会伤到你的(第二更) 石破天本满心愧疚自责,听到风清扬辱及恩师,却是不愿意了,大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 风清扬说道:“我难道说错了?你小小年纪就能练成紫霞神功,资质悟性必然是绝佳,但你的剑法呢?” 风清扬指着周围树上、地上的剑痕,说道:“粗鄙不堪,如三岁顽童一般!除了内力,伱还有什么?” 石破天急忙解释道:“老伯伯,你误会我师父了。我这是第一次练习以气御剑,还不熟悉,等我练熟之后,就不一样了。” “第一次练习以气御剑?” 风清扬并不知道石破天理解中的以气御剑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难以置信道:“岳不群那混账东西这些年都没有教你剑法?只让你修炼内功?” 石破天说道:“我师父教了我许多剑法,华山剑法、希夷剑法、养吾剑法……都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剑法。这养吾剑法还是我师父自创的。” 石破天一边夸着岳不群,一边拿起长剑就使了起来,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标标准准,分毫不差,就和尺子量出来一样。 ——这是岳不群对弟子使剑的最高要求。 风清扬更生气了。 他愿意与石破天接触。 一来是因为石破天有一颗赤子之心,待人真诚善良,还做了一手好饭。 二来是因为他也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担心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在临死之前将独孤九剑给传下去。 石破天小小年纪就能练成紫霞神功,必然是天赋资质绝佳,悟性毅力过人,定然能学会独孤九剑。 岳不群若真是没有教石破天剑法,那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大好事,如此一块良材美玉供他雕琢,定能大放异彩。 但现在,石破天不仅学了剑法,还学了岳不群那一身匠气,能不能扭转过来,都不好说。 风清扬说道:“岳不群连华山剑法都还没学明白,就敢学人自创剑招,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他也就能糊弄糊弄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辈。” 石破天见风清扬还这样说岳不群,心下恼了,大声说道:“你再这样说我师父,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风清扬一怔,万万没想到石破天生气之下对人的威胁竟也止于此,怒气顿消,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担心。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人? 他难道真的是宿慧觉醒神明转世? 这江湖这世道实在是配不上他! 风清扬想起了无数旧事,微微叹了口气,神色苦涩。 他很清楚这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 他当年痴迷于剑,一身武功纵横江湖鲜有敌手,到最后还是被阴谋诡计玩弄于股掌之间,以至于悔恨半生,自囚于华山后山之中。 石破天的性格比他当年更与世俗格格不入,他担心石破天日后也会同他一样遭人设计陷害。 风清扬说道:“你若是不信,便将他教你的剑法对我使来,看看他教的到底是不是如我说的一般一无是处。” 石破天并不喜欢与人打架,但却想要替师父正名,说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风清扬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到你的。” 石破天点头道:“嗯。我也会收着点力的。” 风清扬:“???” 风清扬哭笑不得,说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你能伤到的我?呵,便是你师父岳不群过来,他也不敢说这话。” “你只管使出全力,你们气宗不是说什么‘以气御剑’,你若是不使上全部内力,输了也未必会心服口服。” 石破天还要拒绝,风清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小子,你这般年纪怎么也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 风清扬伸手折下一根树枝,轻轻一抖,树枝上的叶子小枝全部断掉,只剩下一根三尺长的木棍。 风清扬有意指点石破天剑法,身形一闪,来到石破天身前,说道:“小子,我这一剑刺你右边肩井穴……”木棍前伸,果然刺中了石破天左肩肩井穴。 风清扬这一下出手既快,方位又奇,石破天明明已经看到,身子也向旁边避开,但还是没能躲开,直接被木棍刺在了肩膀上。 但下一秒。 只听得咔嚓一声,木棍已经直接断成了两截。 风清扬早已到了“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万物在他手中皆可为剑,真气灌注之下,一根树枝也能比宝剑更加锋利。 他没想伤石破天,未曾施展剑气,但这树枝在他真气加持下也堪比精钢,不料竟是直接断了开。 风清扬瞳孔骤缩,只觉得一股真气顺着木棍倒卷回来,震得他手臂酸麻,胸口气血翻滚。 风清扬忙运真气,将这气血翻涌给压了下来,心中暗暗惊骇:“护体真气?!这小子的内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他虽然事先提醒了石破天,但他出手也只在刹那间,石破天根本来不及调动真气至肩井穴中防守。 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石破天真气已经自成周天遍布全身,一旦受到外界攻击,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内力攻击,都会自行抵挡反击。 也就是护体真气! 这份内功放眼整个江湖,都是屈指可数! 风清扬意识到自己有些托大了。 以石破天这护体真气,他不以剑气破之,根本伤不到石破天分毫,反倒是会被石破天的真气反震。 但,若是以剑气破之,又会伤到石破天,违背了他之前所说的“我不会伤到你”。 不过,风清扬到底是心思灵活之人,很快就有了主意,心中想道:“我们只是再切磋,比试剑法,我只要能在剑法上胜过他就行。我等下再赢他一招,就停下这场比试。” 这般想着,风清扬淡淡说道:“小子,现在可以将你全部本事拿出来。” 石破天见风清扬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收起三分真气,还以为风清扬也会像先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直接被震飞出去。 没想到,风清扬竟然纹丝不动,毫不在意。 石破天意识到风清扬比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厉害,一下子就认真起来。 他虽然不在乎输赢,但却不愿让人说岳不群教他的武功一无是处,当即运转起紫霞神功,登时耳目加倍灵敏,说道:“来吧。” 风清扬本来是准备直接以指为剑,见此情形,心里却猛地升起一股不安来。 风清扬犹豫了一下。 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让他相信了自己的第六感! 风清扬右手轻轻一伸,再次折下一根树枝,震掉树枝残叶,朝着石破天刺了过去。 “这一次,我刺你右边的肩井穴!” 剩下的晚上在更…… 见谅见谅~ 第58章 思过崖(五千字~) 风清扬刚刚吃了一个暗亏,这次尤为谨慎,不仅将一身真气凝聚在了树枝上,还悄悄耍了个心眼—— 他没像第一次出手那样先提醒再出招,而是先出招再提醒。 这前后顺序一颠倒,看似只差了分毫,但却极有可能改变结果,决定胜负。 石破天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聚集在了风清扬身上,五感六识在紫霞真气的加持下敏锐至极。 几乎是在风清扬抬手的瞬间,石破天就捕捉到了风清扬的动作,判断出了树枝刺来的方向,挥剑斩了过去。 恐怖真气加持之下,剑风呼啸,威势惊人,速度也是极快,一剑斩出,后发先至。 相比之下,风清扬手中的树枝就显得平平无奇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在石破天这一剑之下。 风清扬也好似完全来不及反应,依旧保持着直刺这个最简单最基础的招式。 眼见着长剑就要斩在树枝上,石破天下意识地就将真气收回了几分。 风清扬瞬间察觉到了石破天的小动作,勃然大怒,不全是因为石破天小瞧了他,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担心。 挥剑不斩人斩树枝就已经够心慈手软的了,这剑挥到一半竟然还有自己收力的! 风清扬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临老又被人给长见识了。 就你这样的性格练什么武?混什么江湖? 干脆找个荒山寺庙当和尚算了! 不!不对! 这狗屁的世道,便是和尚里面都没有几个这么良善的! 就该将庙里的泥塑搬下来,让他坐上去还差不多! 风清扬眸中厉色一闪,决定给石破天一个教训,真气不再只用于护住树枝不受损,而是在树枝前端迸发出来,凝聚成半寸长的白色剑芒。 也就在这刹那间,长剑和树枝交汇在了一起。 但,却并未发生碰撞,甚至连接触都没有! 风清扬手中树枝就好似没有分量的鹅毛般,往后一飘,以一种极难形容堪比活物的灵巧,避开了石破天手中长剑,继续朝着石破天右边肩井穴刺去。 石破天察觉到从剑上传来的触感不对,意识到自己这一剑落空,急忙侧身躲闪,但那根树枝就好似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眼见着这树枝就要再次刺中,石破天脑袋里面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自己下午练的以气御剑,将真气猛地自前向后激荡。 只听得“嗖”的一声,他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后倒飞了过来,撞向了风清扬手中的树枝。 如此招式可谓是匪夷所思出其不意,哪怕是风清扬也未曾料到, 但,风清扬反应极快,他深知石破天内力深厚,这剑若是撞在树枝上,必会将树枝撞碎,到时候就是他输了。 风清扬立刻收回树枝,避过了这倒飞回来的剑柄,紧接着就再次出手。 同样是树枝刺出,但却与方才完全不同,灵巧迅疾,犹如羚羊挂角,以一个极其巧妙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了石破天右边肩井穴。 石破天看的十分清楚,想伸手将这树枝抓住,但却抓了个空。 “小子,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真以为伱凭着一身内力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如果是你的仇人,你现在就已经……” 刺啦! 石破天右肩的衣服破裂,树枝再次刺在了他的肩井穴上。 但,风清扬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与之同时,树枝嘭的一声破碎成灰。 风清扬紧紧盯着石破天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吃惊错愕。 树枝碎掉在他预料当中。 他在刺中石破天的瞬间,就松开了手,避免被真气反震。 但…… 他这本来是要破皮见血的一刺,却只在石破天肩膀上留下了一点红痕。 他的剑芒竟然没能破开石破天的护体真气! 不对! 这不是护体真气! 风清扬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声问道:“小子,我刺你左边肩井穴的时候,你也收敛了真气?” 石破天点头说道:“嗯。老伯伯你那一剑太快,我只来得及收起三成内力。还好你武功高强,要是换成丁师伯他们那就糟了。” 只来得及收起三成…… 还好你武功高强…… 风清扬眼角一阵抽动。 岳不群从哪里捡来这么一个怪胎? 他气宗祖坟怕不是着火了吧? 风清扬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剑芒为何没能刺伤石破天。 护体真气对钝器、对真气的防御绝佳,对锐器的防御略逊一筹。 但,护体罡气就不一样了! 护体罡气一旦练成,真气就能在身周形成防护罩,只要罡气不破,外物想要近身都做不到,更别说是伤人了。 传说中,达摩祖师、张三丰张真人就是练成了护体罡气,才会被世人认为是活神仙。 石破天如今虽然还未练成护体罡气,但也已经是处于护体真气向护体罡气蜕变的阶段。 他方才只是想给石破天一个教训,并未全力出手,那点剑芒没能破开石破天的护体真气,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石破天一脸钦佩地望着风清扬,说道:“老伯伯,你这剑法好厉害,比丁师伯、陆师伯……甚至比我师父还要厉害!” 第一次中剑他还能说是仓促间没有准备好,这第二次他可是做足了准确,眼睛也已经看清了风清扬的动作,但最后竟然还是被风清扬用树枝刺在了右边肩井穴上。 这剑法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神! 风清扬被夸得一点也不开心。 什么叫做甚至? 岳不群那蠢材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风清扬看出石破天对岳不群是真的尊崇爱戴,并未将这话说出来,只说道:“你剑法学的不怎么样,但也不全是个蠢牛木马。方才让剑身倒飞回来那一招,用得不错,有点意思。” 石破天难得听到风清扬夸奖,大喜过望,赶紧说道:“老伯伯,那就是我们气宗的以气御剑。” 风清扬一愣:“以气御剑?” 石破天连连点头:“对啊,用真气代替身体来控制宝剑施展剑法。老伯伯,你想想,这样一来,就只有我们气宗打别人的份,别人永远也打不到我们,是不是非常厉害?” 风清扬:“???” 石破天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还没能学会,现在只能控制长剑使出最基础的刺劈挑,施展不出剑法来。我下午就是在练它,才不小心将这些树都砍到的。老伯伯,对不起。” 风清扬这次是听明白了,但更觉得匪夷所思,说道:“你将你下午练的以……以气御剑使给我看看。” 石破天一听,正合心意,风清扬剑法如此高明,定然能指点指点他,忙说道:“好。老伯伯,你来帮我看看,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石破天将长剑平放在手心,真气激荡。 长剑“嗖”的一声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咚咚咚咚接连洞穿了十数颗大树,最后半个剑身扎在了一棵树上,嗡嗡作响。 就如同风清扬的脑袋一样。 石破天没有停下,上前拔出长剑,又接连用“以气御剑”的方式,将剑法的基础动作都演示了一遍,这才又回到风清扬身边,提出了自己遇到的最大问题。 “老伯伯,我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真气在体内的时候受我控制,可一旦离开了身体到了宝剑里面,它们就不听我控制了。你剑法这么厉害,你知道我该怎么办吗?” 风清扬:“……”我知道的话我就不是剑客,而是剑仙了! 风清扬见石破天那一脸认真求教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这些东西是岳不群教给你的?那他有没有给你展示一下吐气为剑,百里之外取人首级?” 石破天睁大了眼睛:“吐气为剑?百里之外取人首级?我们气宗的以气御剑这么厉害的吗?” 风清扬:“???”这小子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风清扬忙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志异故事里面的剑仙,和你们气宗没有半点关系。你们气宗的以气御剑也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石破天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风清扬说道:“以气御剑说的是……”突然卡住了,他一个剑宗的人给气宗弟子讲“以气御剑”,这特么的叫什么事! 风清扬一想到这,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连石破天也被他迁怒,讥讽道:“以气御剑是用真气控制宝剑施展剑法,那你们气宗为什么还要用剑?直接将真气打出去不就行了吗?” 说罢,转身就施展出轻功,往思过崖而去,却是连饭都懒得吃了。 石破天一怔之间,风清扬已经走出去数十丈远,急忙追上前去,问道:“老伯伯,你怎么又生气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风清扬阴沉着脸,没有理睬石破天,只加快了速度,想要甩掉石破天。 但,石破天一身轻功不比他弱,内力更是在他之上,两人一前一后狂奔了数十里山地,反倒是风清扬自己被累得额头冒汗。 这让风清扬心里越发烦躁恼火。 不是恼石破天,而是恼他自己。 恼他当年太蠢,被人骗去了江南,把妓女当成大家闺秀成亲结婚,不仅自己颜面扫地,还错过了剑气之争,导致剑宗大败,气宗也死伤殆尽。 恼他瞻前顾后心慈手软,被气宗的人拿华山派传承一要挟,就没能狠下心来给师兄师弟们报仇,最后只能自囚于华山后山,不断惩罚自己,来缓解心中愧疚。 也恼他不早点将独孤九剑传下去,到如今时日无多,垂垂老矣,施展轻功才走了数十里山路就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遇到个良材美玉,偏偏还是个气宗弟子,对岳不群死心塌地! 他这一辈子实在是太失败太失败了! 风清扬冷声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回你们正气堂,当你那气宗的孝子贤孙,练你那以气御剑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石破天也不生气。 风清扬在他的眼里和谢烟客十分像,又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感情在,尽管这同病相怜更多的是他自己觉得。 石破天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风清扬一怔,却是没想到石破天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望见石破天眼中的担心,满腔的火气怎么也撒不出去,转过头说道:“腿在你自己身上,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石破天听到这话,露出了笑容:“那老伯伯我明天再来找你。”脚下稍一慢,风清扬就已经消失不见。 石破天这才发现风清扬走的方向竟然是华山玉女峰的方向。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华山后山山峰林立,玉女峰方向也不是只有玉女峰一座山。 石破天想了一下,转身回到木屋当中,将那些被他斩断的树木都搬到了一处,又收拾起地上的残枝落叶。 直到临近傍晚,石破天才动身又回到玉女峰。 结果,刚到华山派大门外,就察觉到峰顶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 运转紫霞真气,凝目望去,便看见几道身影正在峰顶山崖上不断交错,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喊:“岳不群,这华山又不是你们华山派的!我们来这里看看风景怎么了?你快点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石破天想到师父先前说的有坏人要来华山闹事,二话不说,施展出轻功,只片刻间,便赶到了崖上。 只见夕阳下,八个穿着灰衣汉子正与岳不群缠斗在一起。 看上去好似是他们在围攻岳不群,但实际上却是岳不群一人一剑将他们八人死死缠住,让他们脱不开身。 若非这八人练过合击之术,彼此之间配合默契互相掩护,怕是早就已经死于岳不群剑下。 但即便是这样,局势也在一点点向岳不群这边倾斜。 而石破天的出现,则瞬间让倾斜变成了压倒。 “冲儿,你来了。” 岳不群“冲儿”二字一出口,那八个汉子脸色骤变,原本就因为焦急而露出不少破绽的合击之术,直接就维持不住。 岳不群瞬间就抓住了这机会,一步上前,长剑挥出,只看见剑光一闪,就将其中一人斩翻在地。 而少了这一人之后,剩下几人就更不是对手。 当!当!当!当! 只听见几道兵器碰撞之声响起,紧跟着就是长剑划破血肉的声音,转瞬之间又有两人受伤倒地。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岳不群一招“苍松迎客”正要了结其中一人性命,那汉子忽然沉肩滑步,将长枪刺向了岳不群的下盘。 这招式十分丑陋,就好似稚童随手挥出,但却是直指“苍松迎客”的破绽,逼得岳不群都不得不收剑向后退开。 那汉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怔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喃喃念道:“竟然是真的……真的……” 岳不群内功深厚,听到了那人所说的话,问道:“什么是真的?” 那汉子哈哈狂笑道:“岳不群,老子不怕你了!老子不怕你华山派剑法了!” 岳不群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索性再次挥剑上前,使出了华山剑法当中的“金雁横空”。 那汉子眼睛紧紧盯着岳不群,在岳不群出招的瞬间,身子猛地往地下一躺,手中长剑斜着刺向了岳不群的腰间,口中喊道:“给我去死吧!” 这招式同样怪异丑陋,但却直指“金雁横空”的破绽之处。 岳不群脸色一沉,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二次就只能说是有问题了。 加上刚才他听到那句话,眼前这汉子显然是掌握了破解华山剑法的方法。 但,岳不群并没有变招,只将脚法一变,微抬半寸,只听的嘭的一声就将那长枪踢了开,紧接着就一剑挥出。 那汉子躺在地上根本连躲都躲不了,头发连着半张头皮直接斩了下来,鲜血淋淋,疼的哇哇一阵惨叫,方才的狰狞凶狠瞬间荡然无存。 剩下四人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 一人不顾一切,仓皇向后逃去,但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就被岳不群踢起的短刀刺穿了后背。 另外三人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岳不群顾不得理会他们,走到先前那大汉身前,一把将他拎起,问道:“你先前那两招是从何处学来的?” 第59章 邪不胜正 大汉满脸鲜血,疼的浑身颤抖,拼命摇着头,说道:“我……我是自己想出来的。” 岳不群冷冷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另外三人。 那三人吓得一个哆嗦,砰砰磕起了头,哀求道:“岳大侠饶命!我们、我们什么不知道,啊!”目光不自觉得往石洞方向瞟去。 岳不群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伸手点住几人穴道,朝石破天说道:“冲儿,你在这儿……” 他本想说“你在这儿看着他们”,注意到石破天脸上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怔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问道:“冲儿,我把你吓到了?” 石破天讷讷点了点头。 岳不群在石破天眼里从来都是一个儒雅随和的大好人,今天突然以如此凌厉的手段伤人杀人,直接就让石破天看傻了,连上前阻止都忘了。 岳不群问道:“伱是不是觉得师父下手太重了,不该杀他们?” 石破天拼命点着头,说道:“师父,他们想来我们华山做坏事,我们将他们赶走就行了,不用杀死他们。” 换成别的弟子敢这么质疑自己,岳不群早就黑着脸厉声训斥了。 但,听见石破天这么说,他脸上满是欣慰。 冲儿能看出他们是图谋不轨,没信他们上山看风景的鬼话,进步很大! 岳不群问道:“那他们下次再来怎么办?带更多的人来怎么办?你能将他们赶走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是十次,一百次……但总有你赶不走的时候,那时候该怎么办?就任凭他们做坏事,伤害你在意的人吗?” 石破天沉默了片刻,猛地抬起了头,两眼放光:“师父,我们废掉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做不了坏事,不就行了吗?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岳不群:“……”那样只会让他死的更惨! 岳不群转念一想,这些人武功废掉之后死不死又和他们华山派没什么关系,改口说道:“也可以。” 石破天不清楚这些,听到师父赞成他的办法,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自己不在乎武功,就下意识地觉得别人也不在乎武功。 却不清楚,对许多江湖人士来说,失去一身武功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岳不群说道:“冲儿,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到那边山洞看看。” 旁边那四个点住穴道的大汉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听到岳不群的话,眼中流露出极度恐惧绝望的神色。 岳不群心里更加好奇这石洞当中有什么,快步走了进去,目光一扫,就发现地上的那块大石头被人挪动过。 岳不群运转内力,将石头挪开,便看见石头后面的石壁上有一个孔道,斜着向下延伸,里面黑黝黝一片,不知通往何处。 岳不群找来一块石头丢了下去,但听得砰砰之声不绝,石头不住滚落,隐有回声传来,显然其后有很大的空旷之地。 思过崖下面还有这种地方? 我怎么从未听师父讲过? 岳不群心中疑惑,但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走出洞府,朝石破天叮嘱道:“冲儿,你守在这洞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随后才又返回山洞,点了个火把,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不料,这一去就是将近两个时辰。 石破天见天色都完全黑了下来,依旧不见岳不群出来,有些担心,走到孔道口,运转紫霞神功,朝里面观察起来。 孔道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只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挥剑的声音。 石破天大声喊道:“师父,你没事吧?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石破天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自孔道里面传来,由远及近。 片刻之后。 岳不群从孔道当中钻了出来,身上除了多了一些尘土,安然无恙,眉眼之间尽是喜色,嘴角的笑容根本抑制不住,显然是心情极佳。 出来之后,岳不群第一时间用大石头将孔道挡住,又到洞外废掉了那四个汉子的武功,解开他们的穴道,说道:“带着这些尸体,有多远走多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那四人武功被废,面如死灰,但听得能保住性命,又如蒙大赦,咬牙背起尸体,顾不得天黑道险,匆匆下了思过崖,往山下逃去。 岳不群目送着他们离开,朝石破天叮嘱道:“冲儿,自现在起,你就呆在这山洞里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谁要是敢乱闯,你就杀……你就废了他的武功。吃穿用度,我等下便给你送来。” 说罢,岳不群就施展出轻功,飘然下了思过崖。 但,岳不群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紧跟在那四人身后。 等四人远离了思过崖,岳不群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四人杀了灭口。 随后,岳不群才又回到有所不为轩中,让宁中则给他准备饭菜以及水壶床褥等日常用品。 自己则到书房准备起了笔墨纸砚等物。 宁中则疑惑不解:“师兄,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岳不群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狼毫笔,先是往左一横,紧接着向前一刺,随后又旋转了一圈,唰唰两下,朝着斜上方和斜下方刺去。 宁中则看出这是一招十分高明的剑法,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并不明白岳不群要表达的意思,顿时有些急了:“师兄,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新创出来的剑法?” 岳不群笑道:“这可不是我新创的剑法,这一招叫作‘吹箫引凤’。” 宁中则一愣,猛地想了起来,失声叫道:“神游剑法当中的‘吹箫引凤’?它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岳不群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喜悦,少有的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可不只是这吹箫引凤,还有这苍云行龙、莲峰雾凇……”右手挥动手中狼毫,连使几招剑法,都是华山派已经失传了的剑法。 宁中则又惊又喜:“师兄,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些剑法?” 岳不群对宁中则没有隐瞒,略有几分自得地说道:“思过崖。师妹,我昨日不是与你讲了,我们华山玉女峰虽大,但能藏身的地方并不算多。” “思过崖位于玉女峰顶,周围空空荡荡,没有山石树木遮掩,能将大半个玉女峰看的一清二楚。那些想打我们华山派主意的恶贼十有八九会跑到思过崖上打探情况。” “我就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悄悄上了玉女峰,结果正好撞见有八个灰衣人从思过崖山洞里面走出来……” 岳不群从自己的猜测讲起,说到石破天出现,再到灰衣人狗急跳墙使出古怪招式破了他的苍松迎客和金雁横空,一直讲到他进入到思过崖石洞,在里面看到了魔教十长老的尸骸兵器以及他们刻在石壁上的各派剑法和破解之法。 宁中则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不到半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七十年前死在华山的魔教十长老竟然是这样死的。 ——杀死魔教十长老是五岳剑派与魔教争斗当中最显赫的战绩,但杀死魔教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当时的五岳剑派掌门就严令少数知道实情的弟子保守秘密,对外只说是五岳剑派的高手联手诛杀了魔教十长老。 几十年过去,别说是外人了,就连五岳剑派自己都相信了后一个版本。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不例外。 此时乍闻五岳剑派杀死魔教十长老的真相,宁中则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岳不群则是完全不同,感慨万分:“师妹,我以前虽常说邪不胜正,但每每听到江湖同道被魔教贼人残害的消息,心里难免也会有些疑惑。但今天,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邪不胜正。” “那十个魔头被困在山洞当中之后,用尽各种办法,想要凿出一条生路,结果就在距离凿穿思过崖石壁只差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之后,他们就将我们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都刻在墙壁上,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破解剑法上,一招一式,绞尽脑汁,生搬硬套,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证明是他们赢了,结果反倒是帮我们把这些失传了的剑法保存了下来,又被我以这么匪夷所思的方式发现。” “这若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其它一种可能。” 宁中则愣了一下,方才那点失望瞬间荡然无存。 岳不群显然是被此事给刺激到了,情绪少有的外露激动,说道:“七十年前,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实力如此悬殊,尚且能够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如今道长魔消,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百年来的恩怨,说不定能在我们这一代手里结束。” 岳不群想到思过崖石壁上五岳各派的精妙剑法,心里再次升起了熊熊的野心。 他之前总想着华山派在石破天手中定能发扬光大,夺回五岳盟主之位,甚至一步步走到和少林武当并肩的位置。 但现在,后面这条不变,前面这条未必不可以变一变。 为什么不能是他率领华山派夺回五岳盟主之位,再将五岳盟主之位传给石破天呢? 岳不群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希望。 想要坐上五岳盟主之位,最重要的是三点,一是自身实力,二是威望,三是门派整体实力。 这三点当中,自身实力是最重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其余两样则是只要有一样就行。 门派整体实力强,意味着听你号令的人和力量足够大。 而威望够高,同样能做到这一点。 他师父当初失去五岳盟主之位,一是因为华山派内讧实力大损,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身受重伤,自身实力已经不足以担任五岳盟主。 否则,他们华山派就算要让出五岳盟主之位,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不体面。 如今,嵩山派左冷禅的霸道让其余四派心生忌惮,他则借着金盆洗手一事,将其余四派联合起来,威望上已经是不缺。 而有了五岳剑派这些失传绝学和破解之法,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他的实力肯定也能超过左冷禅。 那么接下来,只要再有个合适的时机,他就能顺势从左冷禅手中夺走五岳盟主之位。 第60章 不让 宁中则问道:“师兄,那其余四派的剑法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派人通知各派掌门?” 岳不群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们因为《葵花宝典》一事,已经被江湖上的黑道人士盯上。” “要是剑法的事情再不小心传出去,让魔教知道了,他们必然会大举进攻。到时候,我们怕是连祖上基业都保不住。” “我会找个借口,让冲儿呆在思过崖上守住山洞,然后尽快将这些剑法拓印下来。等以后找到机会,再将它们送还给其余四派。” 说着,岳不群又故意眉头紧皱,长长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宁中则果然追问道:“师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岳不群说道:“唉,那魔教十长老刻在石壁上的剑法虽多,但也不可能将五岳各派的剑法全都刻下。” “我担心他们拿到剑法之后,会觉得咱们有所隐藏,那就真的说不清了。还有这些剑法的破解方法,我们该怎么处理?一并给他们?还是藏起来或是毁掉?” 宁中则先前根本没有考虑这些,此时方才明白这剑法之事是好事但也是个烫手山芋,一旦处理不好,华山派很可能和其余四派产生隔阂间隙。 宁中则本就是没有耐性的性格,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反而是让自己越来越烦躁,干脆说道:“那我们干脆就当做不知道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也都过去了!” 岳不群说道:“给肯定是要给的,有了这些剑法,我们五岳剑派的整体实力必然能得到极大提升,只是这时机……我们得多考虑考虑,不要让好事变成了坏事。” 宁中则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随后,宁中则就开始准备石破天今天的饭菜和接下来在思过崖上要用到的被褥衣服等日常用品 岳不群则召来了陆大有,说道:“你大师兄这段时间练功到了紧要关头,要在思过崖上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你以后每天中午去给他送饭。” 陆大有自入门之后就跟在令狐冲身边,一举一动都在下意识的模仿令狐冲,也因此在门内人缘极佳。 他知道了石破天在思过崖闭关修炼的事情,其他华山弟子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而这消息也必然会传到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耳中。 这些人觊觎《葵花宝典》,但却又忌惮害怕石破天,肯定会有意识的避开思过崖。 这样一来,思过崖石洞内剑法一事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做完这些,岳不群拿上宁中则准备的吃喝用品上了思过崖,把他要石破天在思过崖上闭关修炼的事情告诉了石破天。 石破天急忙说道:“师父,我后天再来行不行?我答应了明天去找老伯伯,陪他说话的。” 岳不群说道:“伱六师弟不是跟你去过一趟吗?让他替你将那些东西送过去就行了。” 见石破天有些不情愿,又说道:“你六师弟最擅长耍猴遛鸟说书逗乐,让他过去不比你过去强?” 石破天想到自己在衡山城和曲非烟一起看的那些杂耍说书,眼睛一亮,顿时就没了意见,连连点头道:“好,就让六师弟去,让他把小黄也带上。” 岳不群对这些小事自然是无所谓,应了声:“好。”急匆匆挪开大石头,拿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再次钻进了洞穴里面,直到把华山派失传的那几招剑法都拓印下来,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有所不为轩。 ——那些听信谣言来华山夺取《葵花宝典》的黑道绿林人士在白天强闯的概率不大,只可能是趁着天黑偷偷摸摸闯进来。 岳不群晚上必须要呆在门派内,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石破天看着岳不群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满肚子疑问都没时间说,只能怏怏坐回大石头上,捏起宁中则为他准备的熟牛肉,还没来得及吃,就见洞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正是风清扬。 “老伯伯,你怎么来了?” 石破天一脸惊喜之色,但看见风清扬抬脚准备走进山洞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挡在了风清扬前面,说道:“老伯伯,我师父说了,让我呆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风清扬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石破天,身形一闪,就要从石破天旁边闯进去。 石破天忙往左边一侧,张开双臂,挡在了风清扬的身前,说道:“老伯伯,你不能进来。” 风清扬说道:“那我要是偏要进来呢?怎么?你还要废了我的武功不成?” 石破天连连摆手道:“对付坏人才要废掉他的武功,你是好人。” 风清扬冷笑道:“你怎么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听你师父的话吗?那我在你师父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石破天摇头道:“不会的,我能感觉到老伯伯你是好人。” 风清扬气笑了:“感觉?你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就靠感觉?” 见石破天一脸认真的点着头,风清扬觉得自己再和石破天说下去,就真成了傻子了,喝道:“让开。” 伸手就想要将石破天的胳膊推开,又猛地想起石破天那一身旷古烁今的内力。 风清扬脚下一点,身形如鬼魅一般,想要绕过石破天。 可他刚将身子往旁边一挪动,视野就是一暗。 石破天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满脸为难道:“老伯伯,你要想进来,我明天和我师父说一下,让他同意你进来,好不好?” 风清扬登时大怒道:“我想进这山洞,还得岳不群同意?好好好,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能耐了!”双手并成剑指,朝着石破天胸前点去。 这次他没有再留情,剑指上真气流转,竟在指尖生出三寸长吞吐不定的白色剑芒,带着破空声嗤嗤作响,煞气逼人。 石破天也看出厉害,忙运转起紫霞神功,登时耳目加倍敏锐,左手斜刺而出,施展出擒拿手,想要避过这三寸剑芒,抓住风清扬的手腕。 石破天如此做法,实际上已经暗合了气宗对付剑宗时的制胜秘诀—— 以静制动、以拙胜巧、以不变胜万变! 配合上紫霞真气带来的更敏锐的五感六识、更加的内力,本该是能看透对方的一切动作,无往而不利。 奈何他面对的是风清扬! 风清扬以指为剑,来势奇妙,只轻轻一晃,就避开了石破天的手掌,噗的一声,刺中了石破天的左胸。 衣衫直接破开一个小洞,隐隐有一缕鲜血流出。 风清扬并不是真的想伤害石破天,在最后关头,还是收回了三分真气,说道:“小子,你让不让开?” 石破天摇了摇头:“我师父说,不许任何人进入山洞。” 风清扬大怒道:“你师父说,你师父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今天我还偏要进这山洞不成!”再次并指成剑,横扫过来,要将石破天逼退。 石破天见这剑指再次袭来,脑海当中万千念头闪过,却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风清扬的招式看上去总是破绽百出,有时候你甚至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破掉,但当你真想挡住它的时候,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噗! 剑芒扫过,将石破天右肩衣服划破,留下了一道淡淡血痕。 风清扬喝道:“你让不让?” 石破天摇头:“不让。” 风清扬见石破天如此倔强,更加生气,再次并指成剑,朝着石破天刺了过去。 但这一次,却与之前的情形截然不同。 只见石破天也将右手并成剑指,手指上真气汹涌澎湃,竟引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剧烈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包裹在其上。 然后,就朝着他刺了过来。 除了剑芒吞吐变成了真气漩涡缭绕,其余与他的一模一样。 却是石破天想到了他前世与丁不四交手的过程。 他当时也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照着对方的动作来。 这次也是一样。 石破天凝视着风清扬,全力催动紫霞神功,脸上紫气弥漫,将五感六识提升到了极致,见他如何出指,便跟着依样葫芦,不会凝聚剑芒,那就将内力全都凝聚在手上。 这次,轮到风清扬傻眼了。 一共六千字……尽力了,明天争取多写点~见谅~求个月票?可以吗~ 第61章 你们气宗这么用紫霞神功的吗? “小子,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挡得住我吧?” 风清扬看着那真气旋涡,再次被石破天旷古烁今的内功给惊到了,但对石破天这种做法却是嗤之以鼻。 他的剑法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一招一式完全随心所欲随机应变。 这一剑指除了对剑芒的运用之外,本身极其普通,只是因为刺出这剑指的人是他,有着后续无穷的变化,才会让人挡无可挡防无可防。 石破天想要通过临场模仿他的招式来对付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风清扬心道:“你能模仿我出招的动作,难道还能模仿我后续的变化、我的剑意不成?”手腕一转,原本普通的一刺瞬间化腐朽为神奇,以一个极其巧妙难以捉摸的角度,自下而上撩出。 石破天并不在意风清扬的话,只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在风清扬变招的瞬间也跟着变招,完全一样的动作,完全一样的斜撩。 噗! 剑指尚未碰在一起,剑芒和真气漩涡已经先一步碰撞。 风清扬的剑芒锋利无比,瞬间就破开了石破天的真气漩涡。 但,石破天后续的真气如同海水般源源不断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反而是将那三寸剑芒淹没,不断消磨。 只听得嗤嗤一阵声响,好似烧红的烙铁放进了冰块当中,三寸剑芒急剧缩减,光芒也黯淡下来。 双方的真气损耗在十比一以上。 但,风清扬深知石破天的内力有多么雄厚,即便是这样的真气损耗比,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毫不犹豫再次变换招式。 面前的石破天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不仅招式一模一样,甚至连他那飘逸洒脱放荡不羁的剑意都分毫不差。 “这怎么可能?!”风清扬睁大了眼睛,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模仿对方招式乃至是剑意这种事情,绝顶剑法高手的确能做到,但这种模仿的前提是先悟透对方的剑意,绝不是像石破天这样照葫芦画瓢就能做到的。 他并不知道,石破天修炼的罗汉伏魔神功让石破天可以随时摒绝一切俗虑杂念,将专注力提升到极致,还可以让他处于一种“空”“无”的状态。 配合上紫霞神功带来的五感六识成倍增长和他本身恐怖的天赋与本能,让石破天可以如同镜子一般,完美复刻出他看到的动作招式,乃至是其中蕴含的武道意志。 尽管石破天自己并不理解。 风清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再次变幻招式,剑法瞬间从诡谲多变换成了大巧不工,剑意也从随性洒脱变成了堂堂正正。 石破天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眼中只有风清扬,模仿着风清扬的一举一动,剑法招式和剑意也跟着变成了大巧不工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剑。 风清扬不信邪,剑法剑意一变再变。 可无论他怎么变,石破天都能一模一样的使出来,分毫不差。 如此一来,摆在风清扬面前的就只剩下硬碰硬这一条路。 但,这显然是条死路。 以石破天那快要凝成护体罡气的真气,他一剑指戳在石破天身上,最多能戳个血窟窿,流点血,受点伤。 石破天要是一指头戳在他身上,他这条命怕是都要搭上去。 可这样拖下去,更不是办法。 他身体本就欠佳,维持这三寸剑芒极耗真气,这不过片刻功夫,他都已经有些气力不足。 石破天则是脸不红气不喘,一身内力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肆无忌惮地催动着。 风清扬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念头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在再次变招的时候,故意装作气力不支,脚下一个踉跄,空门大露,将前胸要害完全暴露在了石破天面前。 石破天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风清扬眼睛一亮,右手并成剑指,避开石破天视线,就要刺出,便听见石破天满心焦急担心:“老伯伯,你没事吧?我……我……对不起!” 风清扬动作一滞,石破天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按在了他后背石泉穴上,紫霞真气源源不断地灌注了进来,帮他蕴养着身体。 这小子…… 风清扬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么做对自身内力的耗费有多大,阻止了石破天,说道:“够了,伱内力虽然深厚,但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石破天笑道:“老伯伯,没事的,我每天都这么给小黄做,熟练得很。” 风清扬一惊:“每天这么做?那小黄是谁?岳不群知道吗?” 内力虽然可以恢复,但却需要耗费时间,将修炼内功的时间用在了恢复内力上,自然也就会影响自身实力提升。 石破天说道:“小黄是我养的狗儿,我师父当然知道了。” 风清扬:“???” 风清扬瞪大了眼睛,再也维持不住云淡风轻的姿态,难以置信道:“你们气宗现在都这么用紫霞神功的?” 石破天点了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他师父就是这样用紫霞真气帮他调理身体的。 风清扬喃喃自语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岳不群难道是个特例?我误会他了?” 风清扬想到石破天先前用紫霞神功闻味找人的事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岳不群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拘泥不化! 这简直也太化了! 化到他这个向来任性妄为无拘无束的剑宗弟子都有些接受不了的地步! 石破天听到风清扬的小声嘀咕,赶紧说道:“老伯伯,我师父真的是个大好人,我明天给他说一下你想要进山洞的事情,他肯定会同意……” 风清扬打断道:“不必了。这山洞我呆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好进的。你方才是怎么做到将我使的剑法一丝不差的模仿出来的?” 石破天疑惑道:“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就行了吗?” 风清扬:“……” 只是单纯模仿,就连剑意都能模仿出来,这等天赋已经不是可怕二字能够形容! 这完全不给天下练剑之人活路! 风清扬有些庆幸自己没和石破天活跃在同个时代,但也满是遗憾。 他年轻时于剑法一道已经是少有敌手,当时要是能有石破天这样一个对手,他在剑法上的造诣定然会比现在更高。 同样,他又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要是这小子早出生个二十年,剑气之争就不会发生了。” 风清扬的性格看似与令狐冲十分像,都是率性任情放荡不羁,但骨子里完全不同。 令狐冲不愿承担任何责任,喜欢酗酒逃避现实,逃避不了时,就破罐子破摔。 风清扬则是将责任看的极重,对剑宗如此,对独孤求败如此,对华山派更是如此。 原时空里,他只是看到令狐冲因为思过崖密洞中魔教破解华山剑法的招式破防,就忍不住现身出手,让令狐冲知道华山剑法没那么弱,就可见一斑。 如今看见石破天这个注定能带华山派崛起的绝世天才,风清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熊熊的爱师门之心,说道:“我们再来。” 见石破天又运转起紫霞神功,目光紧紧盯着他,赶紧补充:“你这次不要学我,收着点内力,把你会的剑法全都使出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第62章 我这招如何? 石破天听出风清扬这是要指点他剑法,忙点了点头,当即并指横在胸前,使出自己最喜欢的“诗剑会友”。 风清扬哑然失笑,以指为剑,与石破天过起招来。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想着输赢,而是专心给石破天喂起招来。 如果说岳不群是用严苛到有些变态的灌汤式教育,给石破天打牢了基础。 那么风清扬则是高屋建瓴,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从整体出发,指点着石破天剑法上的不足。 这种指点对悟性差的人来说,需要一遍遍重复,花费大量时间,才有可能逐渐领悟改正。 但,对石破天来说,就是一点即透,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疑问和想法。 风清扬也是尽心尽力解答,只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在一夜之间倾囊相授。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到天边渐亮,风清扬才飘然离去。 之后半个月,风清扬每天晚上都会来思过崖山洞,指点石破天剑法,将自己对剑法的领悟传授给石破天。 石破天进境神速,剑法,更准确点说是在招式一道上,完全脱胎换骨,有了几分从心所欲返璞归真的味道。 风清扬对此极其满意,教的也是越发认真用心。 但他并不知道,石破天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听他讲解招式,更多的是觉得他一个人孤苦伶仃,难得见他对一件事情这么热情,就想着配合他,让他可以开心一点。 石破天的心思更多的是在他们气宗的以气御剑上。 这段时间也有了一些成果。 石破天望着石头上的宝剑,伸手凌空虚抓,只听得嗖的一声,宝剑就已经脱鞘飞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再将手掌一张,真气激荡,宝剑又嗖的一声飞回到了剑鞘当中。 再一张手。 宝剑再次飞入手中。 石破天这一次没有再让宝剑回鞘,而是尝试着控制它悬浮在半空当中。 嗖! 长剑陡然加速,直接朝着头顶飞去,眼见着就要刺到洞顶,石破天忙将真气一收,长剑又嗖的一下子,以更快的速度朝他掌心飞来。 如此反复数次。 长剑要么是直接飞出去,要么是直接飞回来,想要让它听话的停在半空当中根本做不到,更不要说是控制它施展复杂的剑法。 石破天见剑速越来越快,有些脱离控制的趋势,忙伸手将它抓住。 就在这时,身后孔道当中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石破天并不奇怪,这些时日,他师父每次进入孔道之后,都会有这种声音传来。 但让石破天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动静今天竟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时间。 紧接着,他就听到孔道中传来了他师父的脚步声。 石破天有些意外,抬头往洞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还很亮堂,心中疑惑:“师父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早?” 之前他师父都是从早上呆到傍晚才会从孔道中出来,这次却只待到了下午。 岳不群从孔道中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摞纸,说道:“冲儿,你以后就不必呆在这思过崖了,可以回去住了。” 这段时间,岳不群每天白天都会悄悄来到思过崖,拿上笔墨纸砚进入密洞当中,拓印各派剑法和破解之法。 晚上则会留在有所不为轩中,一边钻研各派剑法,一边提防那些听信谣言来华山夺取《葵花宝典》的黑道绿林人士。 岳不群的判断很准。 随着石破天在思过崖上闭关修炼的消息传开,这些黑道绿林人士大多都远远避开思过崖,直接到他的住处有所不为轩偷取传言中的《葵花宝典》。 只有少数不信邪的,到思过崖上找石破天麻烦,但都毫无例外的被石破天废掉了武功,点住了穴道,然后被陆大有带下山崖,交到他的手里。 对于这些黑道绿林人士,除了当场被杀死的,岳不群都没有再下杀手,只废掉了他们的武功,驱赶出了华山。 同时,也将《葵花宝典》只是谣言的事情传了出去。 江湖上有多少人信不好说,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杀鸡儆猴,敢来华山闹事的已经是寥寥无几。 在这期间,岳不群也终于将石壁上的内容全部拓印了下来,又用魔教长老留下的斧头,将石刻毁了个一干二净,再也不用担心它们会泄露出去。 如此一来,石破天也就没有必要再呆在这思过崖上了。 岳不群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欣喜得意,扬了扬手中的宣纸,笑道:“冲儿,你就不好奇为师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这纸上的内容又是什么?” 石破天连连点头:“好奇。师父现在能告诉我?” 岳不群笑道:“伱随我来。” 他有心在得意弟子面前展露一下本事,重振下师父的威严,领着石破天出了山洞,拔出腰间宝剑,朝前一刺,一招“莲峰雾凇”使了出来。 与当日在有所不为轩给宁中则用毛笔演示不同,经过了这些时日的练习,岳不群已经将这一招使用熟练。 只听得刷刷刷刷几声响,漫天寒芒点点,如白絮飞霜,漫天散落下来,唯美绚丽中,又透着森寒杀机。 岳不群见石破天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叹的表情,心中更加得意,问道:“我这一招如何?” 石破天说道:“好漂亮。” 岳不群:“???”这是什么评价? 岳不群有些不高兴了,问道:“你只说它漂亮,可有破解的办法?” 若是换做以前,石破天定然是回答不出来,但经过这段时间风清扬的教授,他在招式上的造诣已经完全不同。 石破天略一沉吟,右手并成剑指,比划起来:“先这样,再这样,然后是这样,最后再这样。” 岳不群一愣,望着石破天的动作,与自己方才使用的“莲峰雾凇”一一印证,脸色渐渐凝重下来。 他发现若是按石破天所说的方法出招,竟然真的能破掉他这记华山派失传的绝招“莲峰雾凇”,而且远比魔教十长老给出的几个破解方案更加高明。 冲儿在剑法上的造诣竟然提高了这么多? 岳不群心中大吃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不错。你这样出招的确可以破了我这‘莲峰雾凇’。那这一招呢?” 挺剑上前,身如蛟龙,剑如利爪,呼啸带风,正是华山派的另一个失传绝招“苍龙行云”。 石破天再次伸出手指比划起来:“这样,这样,再这样。” 岳不群只略一思索,就明白石破天这破解之法的确有效,难以置信的同时,也越发的不服气,再次挥剑使出一招新学的剑法。 这次,还没等他使完,石破天就并指自上而下刺出,再回身一挑,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就已经将他的招式完全破掉。 “那这一招呢。” “还有这一招。” “这一招。” …… 岳不群一招招剑法使出来,已经不再局限于他掌握熟练的华山剑法,连其他四岳的剑法,比如说衡山派的五绝剑都一一比划了出来。 但,石破天只是看上一眼,就能找到破解之法,有时候甚至不只找到一种解法,而是两种、三种解法。 而且这些破解之法与魔教十长老想出来的完全不同,显然不是得自思过崖密洞,而是他自己临时想出来的。 岳不群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因为学会五岳失传剑法而有些飘忽忽发热的脑袋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剩下的剑法也没心情再使了,收剑回鞘,有些意兴阑珊。 石破天见岳不群不再提问,说道:“师父,我这段时间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一个是关于我们气宗的,一个是关于以气御剑的。” 岳不群一惊,想到石破天突飞猛进的剑法造诣,心中警铃大作:“难道冲儿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人?” 岳不群神色凝重:“你要问什么?” 石破天问道:“我们气宗为什么要用剑?直接将真气打出去不就行了呢?” 岳不群:“???” 岳不群愣住的同时,也放下心来。 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可能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只可能是他这乖徒弟自己想到的! 第63章 独孤九剑 石破天这两个问题已经在心里放了半个多月,只是见岳不群每天来去匆匆忙忙碌碌,才没有去打搅他。 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是要问出来。 石破天怕岳不群不理解他的话,补充道:“就像这样。”右手并成剑指,朝着旁边一指。 只见一道剑气自指尖迸射而出,噗的一声轻响,石壁上就多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岳不群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回答,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就呆住了,回过神来,急忙道:“这、这是剑气?冲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石破天解释道:“先将真气凝练成剑气,再将它打出去就行了。”边说边将剑指竖起,真气流转在指尖形成了一寸吞吐不定的金色剑芒。 剑芒和剑气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与剑法也没有太大关系,而是一种真气使用技巧。 唯一的不同是,一个是凝而不发,一个是直接打出去。 这也是石破天最擅长的东西。 风清扬只简单给石破天指点了两句,讲解了一下其中的关键诀窍。 石破天就立刻掌握,甚至因为内力更加雄厚的原因,已经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 石破天对岳不群没有丝毫隐瞒,将风清扬教给他的凝练剑气的方法讲了出来。 岳不群同样是内功深厚之人,只一听心里也就大致有数。 他深知石破天在内功上的恐怖天赋,还以为这是石破天自己领悟出来的,见石破天一脸求教的表情,说道:“冲儿,你内力深厚将真气直接打出,方才有这般威力,倘若是换成你师弟师妹呢?” “我华山一派的武功要点在‘气’上不假,但修炼内功并非是一件易事,不仅入门极难,而且在短时间内也很难见到成效,只有循序渐进厚积薄发,等到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方才能显现出威力来。” “是以,我华山派虽以练气为主,但从未放弃剑法,列代祖师也都殚精竭虑,创出了我华山各种剑法,打下了我华山派赫赫威名。” 石破天脸上疑惑更浓:“师父,内功入门难进境慢,那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它变得容易一些、进境更快一些?而是去研究剑法呢?” 岳不群愣了一下,旋即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看向石破天的目光更加热切。 他以前只是认定石破天能够带华山派崛起兴盛,但石破天到底要如何带华山派崛起兴盛,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现在,他似乎是看到了这一条路。 若是石破天真能做到他说的,让华山派内功变得更容易修炼、进境更快,那他们华山气宗想不兴盛都难! 岳不群郑重道:“冲儿,伱的想法没错,但想要做到这点极难极难。你可以试上一试,若是真能让修炼内功变得更加简单、进境更快,对你师弟师妹、对我们整个华山派都会大有好处。” 石破天一听这话,顿时干劲儿十足,用力“嗯”了一声。 岳不群见状,赶紧叮嘱道:“冲儿,这事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你千万不要着急,慢慢来,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我们师徒一起商量。” 见石破天点头应下,岳不群才又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还有个问题是关于‘以气御剑’的?你要问什么?” 石破天说道:“我想知道,以气御剑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不群一怔,没想到石破天会问出这么平平无奇的问题,解释道:“以真气掌控兵器,让其如臂指使,即为以气御剑。怎么了?你是有什么疑惑吗?” 石破天连连摇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岳不群见石破天如此说,也没有再多问,见时间已经不早,说道:“冲儿,我们先回去吧。你小师妹他们也有些时日没有见你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念叨着你。” 岳不群担心思过崖密洞的秘密暴露,除了让陆大有每天来给石破天送饭,严禁任何华山弟子来思过崖。 尤其是岳灵珊。 别的华山弟子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岳灵珊却是个例外,一旦她从石破天口中得知了密洞之事,肯定会进去查看,石破天都拦不住。 石破天这些时日一个人呆在思过崖上,早就想念师弟师妹们了,闻言开心不已,只是想到风清扬每晚都会来找他,问道:“师父,我晚上还能不能回来这里住?” 岳不群则以为石破天是觉得思过崖清净在这里闭关修炼的效果好,想到石破天这些时日在剑法和内功上的突飞猛进,毫不犹豫应允了下来:“你只要觉得待着的舒服,去哪都行,想待多久待多久。” 石破天大喜:“谢谢师父。” 两人下了思过崖,回到了华山派内,自是一片欢声笑语不提。 岳灵珊听闻石破天还要回思过崖闭关修炼,心中不舍,但她这段时间正是修炼混元一气功的关键时期。 岳不群担心她分心走神,根本不让她与石破天见面。 今天这一次,都是她前几日混元一气功有了不小突破,才勉强破的例。 岳灵珊只能是央求陆大有多给石破天送些饭菜点心,叮嘱石破天照顾好自己。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早晨,石破天正盘膝坐在山洞里将自己学过的华山入门内功、紫霞神功、罗汉伏魔神功以及最近新学的混元一气功,一一练习了一遍,寻找着其中的共同点和不同点。 忽然,听到一阵极低的脚步声自洞外出来。 石破天心中一动,但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运转着内功。 直到那人到了身后,朝他伸出双手时,他才猛地一个回身,扮了个一个鬼脸。 来人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向后连退数步。 外面传来了陆大有哈哈大笑的声音:“小师妹,我都给你说了,大师兄内功深厚,哪怕是在练功的时候,也能耳听八方。你是不可能吓到大师兄的,你还不信。” 岳灵珊哼了一声,瞪着石破天说道:“大师兄,你太坏了!明明已经知道我来了,还装作不知道,吓唬我。” 石破天知道岳灵珊并没有真的生气,嘿嘿一阵傻乐,又问道:“小师妹,你今天怎么也和六师弟一起来了?” 岳灵珊道:“怎么?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石破天忙说道:“怎么会呢。我之前就想去找你,但师父说你正是修炼混元一气功的关键时期,不让我打扰你。小师妹,你混元一气功练成了?” 岳灵珊说道:“哪有那么简单!不过,也只差一点点了!”拇指与食指比了一个极小极小的距离。 陆大有插嘴道:“大师兄,小师妹可不是得了师父的允许才来的,她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之前那些听信了谣言跑到我们陕西来的黑道人士,一部分被你和师父废了武功赶了出去。剩下的不敢来我们华山闹事,却在我们陕西各地惹是生非。” “师父觉得不能坐视不理,就下山去解决这些事情去了。师娘最近又忙着清明祭祖之事,小师妹没了人管,就缠着我非要跟上来。” 岳灵珊顿足道:“陆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着,岳灵珊将带来的饭盒打了开,里面不仅有饭菜点心果脯,甚至还有一坛巴掌大的酒。 岳灵珊邀功道:“大师兄,这酒是我特意写信央霍姐姐从山下送来的,是最好的二十年汾,你快尝尝。” 陆大有不甘示弱:“这汾酒算得了什么,总归是花钱能买来的东西。大师兄,我养那些猴儿最近酿了一葫芦猴儿酿,等过几天我送来给你尝尝,那才是世间少有的美酒。” 石破天看着两人在那里斗嘴,心中也是欢喜,拿起汾酒揭开盖子,只闻得酒香四溢,的确是少有的好酒。 岳灵珊说道:“大师兄,我给你倒上。”拿起酒坛酒碗,倒了满满一碗。 陆大有则是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他非要和岳灵珊一起上山,完全因为昨晚刚刚下了雨,山路湿滑,担心岳灵珊出事,此时岳灵珊已经送到,他也就没必要再呆下去了。 岳灵珊先前虽与石破天见过一面,但有一众师兄师姐在,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此时见陆大有下了山,思过崖上只剩下她与石破天两人,也就顾不得矜持,靠坐在了石破天身侧,一边给石破天夹菜倒酒,一边述说着这段时间的思念之情。 除此之外,也少不得抱怨岳不群这段时间对她有多严厉,她修炼混元一气功有多么辛苦。 这换成以前,石破天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满肚子对内功的理解领悟,但却吐不出来半点。 如今,他被风清扬指点多了,也学会了如何纠正错漏,当即就询问起岳灵珊修炼混元一气功的具体情况,对照着自己修炼混元一气功时的情形,指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岳灵珊:“……”我给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来安慰关心我的,不是真让你来教我的! 岳灵珊很是无奈,但看着石破天认真的神情,也只能是依他。 原本的儿女情长瞬间就变成了教学指导。 岳灵珊初时还有几分不情不愿,但很快她就发现,石破天虽然话不多,说的内容也极其简单,但却都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的症结所在。 尽管其中有不少她都不太理解,石破天自己也说不太明白,但只要她按照石破天说的去做,效果都是出乎预料的好。 岳灵珊不知不觉就认真了起来,专心修炼起混元一气功,全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山洞中光线完全暗淡了下来。 岳灵珊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火急火燎地起身往山下走去:“不好!娘肯定发现我不在了!大师兄,我先走了!” 石破天说道:“我送你下山。” 岳灵珊连连摆手:“不用了,娘要是知道我耽误了你练功,肯定会责怪我的。” 岳灵珊不愿麻烦石破天来来回回送她,但石破天却是担心她路上安全,坚持将她送下了思过崖,目送着她回到华山派内,才又回到崖上。 第二天一早,送餐之人又变成陆大有一个人。 石破天还以为岳灵珊是被宁中则发现之后责罚了,就想要去替岳灵珊求情。 一问才知道,宁中则根本就没有发现此事。 岳灵珊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她在昨天晚上终于突破了最后一点瓶颈,练成了混元一气功,本来是想第一时间来给他报喜。 宁中则担心岳灵珊根基不稳,严令岳灵珊留在有所不为轩内,巩固刚刚练成的混元一气功。 陆大有语气中满是羡慕:“大师兄,小师妹是除了师父、师娘和你之外,我们华山派第四个练成混元一气功的人,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被师父允许修炼混元一气功。”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过去。 这天晚上,石破天出了思过崖山洞,便看见风清扬站在山崖边的一块青石上,怔怔地望着山腰处的华山派。 消瘦的身形,满头的白发。 一阵阵冷风吹过,衣袂飘飘,哗啦作响,就好似随时都会随风飘走一般。 石破天喊道:“老伯伯,你来了。我们今天学什么?” 风清扬回过神来,说道:“我能教你的东西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样……” 石破天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感,就好似他应下此事之后,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风清扬继续说道:“《独孤九剑》,它……嗯?你这是做什么?” 话未说完,风清扬就看见石破天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喂,小子!你在搞什么鬼!” 风清扬一脸懵逼,连喊了数声,不见石破天有任何反应,只能是走上前,想要拉开石破天捂住耳朵的手。 但,没能拉动。 石破天拼命摇着头,说道:“我不要学什么独孤九剑,我不要学,我只要老伯伯。” 风清扬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石破天。 他这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 第64章 剑宗的确不如气宗(五千八百字~明天争取更进一步~) 风清扬这些天每晚都来指点石破天剑法招式,已经是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剩下将得自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传给石破天,就再无遗憾,自然也就生出了遁入后山,了却残生的念头。 不曾想,石破天竟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样,表现的如此抗拒。 风清扬想到之前石破天曾说过,自己能感觉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好人坏人这说法太过笼统复杂,很多时候就算是知道了一个人的所有经历,也未必能够出准确答案,更不要说只靠感觉。 但,他怀疑石破天很可能能够察觉人的善意恶意情绪变化,然后错把善意恶意当成了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的标准。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孩子日后倒是能顺遂许多。” 风清扬正想着,便见石破天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不离耳朵,闷头往崖下跑去。 “你要去哪?” 风清扬想上前拦住石破天,但根本来不及,只能看着石破天在山石峭壁上几个腾挪跳跃,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这孩子……” 风清扬满脸无奈,却也有说不出的欣慰。 这次他没有看走眼。 石破天生怕风清扬会追上来,再次施展出轻功,少有的全力施展轻功,只片刻间就到了华山派外。 他察觉到了风清扬的死志,但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如何阻止,只能粗暴地选择先逃,不听不看不学,想要找宁中则和岳灵珊求助。 但到了这里,看见华山派内漆黑一片寂静无比。 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深夜。 石破天不想打扰宁中则和岳灵珊休息,只能再次施展出轻功,一路跑到后山深处,找了块空地躺了下来。 “活着有什么不好吗?老伯伯为什么会想着去死?” 石破天少有的心情烦闷,思绪万千,辗转反侧了好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结果天还未亮,他就又猛地坐了起来,浑身是汗,一脸惊恐地大喊:“老伯伯,不要!不要啊!”却是梦到风清扬在思过崖石洞里挥剑自杀了。 呆了片刻,石破天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他却是坐不住了,急匆匆起身回到思过崖上,走进石洞当中,看见洞内大石头上干干净净,并没有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他注意到了石壁左侧,刻着三个字,笔划苍劲,深有半寸。 石破天念道:“风清扬?” “你叫我作甚?”洞门口传来了风清扬的声音。 石破天回过身来,问道:“老伯伯,你叫风清扬?” 话音未落,石破天猛地想起昨晚之事,一脸警惕地望着风清扬,双手虚掩在耳朵边上,随时都准备堵住耳朵不听。 风清扬哭笑不得:“小子,你知不知道这《独孤九剑》乃是数百年前一位前辈‘剑魔’独孤求败所创,说是世间剑法之最都不为过。别人想学都学不来,你倒好,倒像是我在逼你一样。” 见石破天完全不为所动,目光甚至开始在往他身侧左右瞟,明显是想要冲出去。 风清扬彻底没脾气了,只好问道:“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学《独孤九剑》?” 石破天反问道:“老伯伯怎样才肯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风清扬见石破天眼中尽是真诚,心头一颤,眼睛竟有些微微发酸,说道:“孩子,我本就是一孤魂野鬼,在华山后山游荡这么多年,能机缘巧合与你相遇,贪享了这些时日,已经是心满意足。” “我如今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将独孤前辈留下的剑法传下去,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死不瞑目吗?“ 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要老伯伯死,我要老伯伯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风清扬说道:“我如今已经是耄耋之年,黄土都已经埋过了脖子,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差别?” 石破天再次摇头:“我不管,我就要老伯伯活着。” 风清扬见油盐不进,有些急了:“小子,我们都是江湖人士,生死早就应该看淡,怎么做事这么婆婆妈妈的?” 石破天猛地想到当初丁勉对岳不群说的话,灵光一闪,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人士,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如果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如果我赢了,你就听我的。” 风清扬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却是想起了当初剑气之争。 剑宗气宗弟子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口舌之辩,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变成了底下见真章,直到打出火气出现伤亡,再到最后同门阋墙两败俱伤。 石破天察觉到风清扬情绪越发低沉,有些忐忑道:“老伯伯,我说错话了吗?” 风清扬回过神来,第一次向石破天真正摆明身份:“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剑宗的人?” 他听石破天提起过“气宗”之名,知道石破天应该是知道剑气二宗之事,也做好了石破天会听从岳不群的教导将他视作仇寇的准备。 不料,石破天竟一脸惊喜:“老伯伯,你也是我们华山派的人?” 风清扬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岳不群是这样告诉你的?” 石破天点了点头。 风清扬不知道岳不群根本没对石破天讲剑气之争的事情,只告诉了石破天华山派原来有剑气两宗,误以为岳不群仍将剑宗弟子视作华山一脉,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眼了,心中想道:“岳不群这小子在剑法上天分一般,但能有这份心胸,但也配得上我华山派掌门之位。” 风清扬又望向面前的石破天。 石破天说的话虽与当初剑气二宗弟子间互相挑衅的话差不多。 但,本心、目的却是截然相反。 想通了这一节,风清扬心情顿时十分畅快,原本的低沉变成了浓浓的战意。 他心动了。 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剑客,能在临死之前酣畅淋漓的打一架,方才算是不负生平所学。 更重要的是,他是剑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石破天则是气宗有史以来的最强者。 他们这一战既是在为华山派这么多年来的剑气之争画上一个句号,也是他们剑宗胜过气宗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风清扬正色道:“你师父教的没错,气宗剑宗都是我华山派一脉。你说的也没错,我们江湖人士的确是没必要说这么多,还是手底下见真章。不过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如何破解石破天模仿他动作剑招的办法,这次正好可以试上一试。 石破天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一样。我肯定会赢的。我要让老伯伯开开心心地活着。” 风清扬嘴角再也抑制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不断变大,最后变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小子,你且等我片刻。” 风清扬身形一闪,进了思过崖密洞当中,从中取来一柄长剑,方才与石破天一同来到洞外空地上,相对站定。 石破天当即运转紫霞神功,说道:“老伯伯,来吧。” 他这段时间与风清扬交手了这么多次,已经清楚风清扬剑法诡谲多变且喜欢进攻不喜防守,也想好了如何应对风清扬的剑法。 不料,风清扬竟是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正是他最喜欢的“诗剑会友。” 石破天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忙拔出宝剑,也跟着使了个“诗剑会友。” 石破天只道风清扬这是在以剑招向他表示,他们这次比剑只是切磋,只分胜负,不以性命相搏。 却不知道,“诗剑会友”正是风清扬对剑气之争最大的希望。 只可惜剑气双方都没能做到。 风清扬并未沉浸在这想法当中,很快就收敛了心神,率先发起了进攻。 风清扬将这一战视作是华山派剑气之争的最后一战,少有的使出了剑招,而且还是华山派的入门剑法。 他长剑中宫直刺,剑尖轻轻颤动,又忽的向上,起手正是华山剑法当中的“青山隐隐”。 但,剑到中途,就又变成了“无边落木”的后招,无数剑光闪烁,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变幻无方。 这一个巧妙的衔接,将原本只能算是精妙的剑法,提升了一个档次都不止。 与此同时,风清扬藏在袖中的左手,也已经并指成剑,只等着石破天来破招或者是模仿他的时候,给石破天来个出其不意。 但,让风清扬没想到的是,石破天并没有模仿他的动作,更没有选择去破招,在拔剑回应了他的“诗剑会友”之后,竟直接丢掉了宝剑,抬手凌空一掌击来。 寻常高手发出掌劲,必会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掌风,击袭敌人。 厉害的,也不过是瞬间击出数掌,一齐攻击敌人。 但石破天这一掌完全不同,只听见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就像是四下的空气都给他带动了,往风清扬挤压了过来。 两者,就好似是点和面的差别。 风清扬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变换招式,手中长剑一抖,使出了“独孤九剑”的破气式,瞬间将掌劲刺破。 但下一瞬。 风清扬就意识到不对。 石破天这掌劲不仅在笼罩范围上远比寻常用掌高手要大,而且它还不是一波而止,而是浩浩荡荡源源不断。 更重要的是,石破天应当还用上了凝练剑气的技巧,这源源不断的掌劲与他先前的真气旋涡相似,却又要坚硬锋利得多。 他的破气式在破开了最外层的掌劲,越往前越艰难,直接陷入了真气硬拼硬耗的局面。 而是风清扬最不愿意看到的。 风清扬没有任何犹豫,脚下一点,身子向后倒飞出去数丈,紧接着斜掠而起,朝着旁边避了开。 轰! 掌劲打在了风清扬身后的石头上,直接将两人多高的巨大石块打的一颤,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尘土飞扬。 风清扬凌空一个翻腾,再次冲向了石破天,可还没等他靠近到石破天身前,石破天就又是一掌挥出。 铺天盖地的掌劲再次压了过来。 风清扬纵然有万千种剑法,面对着这种招式,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是强行将身子一转,往旁边躲闪开来,再想办法寻找机会。 但,根本没有。 嘭! 嘭! 嘭! …… 风清扬只要尝试着靠近石破天。 石破天就凌空一掌拍出。 他的掌法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纯粹就是运用凝练剑气的技巧将自身的真气打出来,源源不断地打出去。 就好似是一面铜墙铁壁,根本不给风清扬任何靠近的机会,一身剑法也完全施展不出来。 风清扬尝试着用了几次“破气式”,发现石破天每一掌都是如此实在,就彻底放弃了进攻,开始以佯攻和闪避,来消耗石破天的真气。 换作其他时候,风清扬肯定已经开始指点教育石破天,你这样做,我是近不了你的身,但你又能坚持多久?等到你内力耗尽,又该如何应对? 但这次交手在他心里不仅关系到《独孤九剑》传承,更是剑气二宗胜负决战,而且石破天这招数比以往任何气宗之人都要更加气宗。 风清扬什么都没有说,绕着石破天不断出剑,逼石破天不断挥掌防御,尽可能地消耗着石破天的内力。 一招、两招、三招…… 转瞬之间,两人就过了近百招,只是一个站立不动凭空挥掌,一个隔空使剑腾挪闪避,看上去就好似演戏一般。 只偶尔石破天的掌劲击打在石头上,留下一个个清晰可见的手掌,方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凶险万分。 风清扬并不着急,也渐渐熟悉了这节奏,只静等着石破天露出破绽。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石破天明明又是一掌挥出,但这次却不见掌劲汹涌,反而是有一股恐怖的拉力猛地自他身周产生,推着他朝着石破天飞了过去。 风清扬失声叫道:“擒龙手?!” 仓促之间,他根本来不及挣脱,只能一咬牙,借着这前拉之力,主动朝石破天扑了过去,准备来个破釜沉舟,败中求胜。 但,还没等他到石破天身前,巨大的前拉之力猛地变成了推力,直接将他甩飞了出去。 风清扬身子在半空中连转了数圈卸力,落地后又使出千斤坠功夫,连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石破天连忙冲上前去,扶住了风清扬,说道:“老伯伯,你没事吧?” 风清扬脸色一阵变幻,却也知道石破天方才是手下留情了。 若是这一推之力,换成全力一掌拍出,与那前拉之力叠加在一起,他就算是不死,也会深受重伤。 而他那一剑在石破天护体真气面前,最多也就能给石破天留下一个轻伤。 风清扬凝视着石破天许久,方才叹了口气,有些许低落但也有几分放下的释然,说道:“你赢了。剑宗的确是不如气宗。” 不只是因为他输给了石破天,也是因为气宗有石破天在,必然会发扬光大兴盛起来。 而剑宗待他死后,怕是要彻底烟消云散,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 在这一点上,剑宗更是一败涂地。 石破天不知道这一句话若是让岳不群知道了,怕不是要立刻要烧香祭祖。 他只在意风清扬承认他赢了,顿时笑了起来:“老伯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答应了我要开开心心活着,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就在这时,忽听得陆大有的声音叫道:“大师兄!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不长眼的东西来思过崖闹事吗?” 风清扬第一反应是不愿出现在华山弟子面前,就想要闪身离开,但石破天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老伯伯,你还没答应我呢?” 风清扬一连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挣脱,石破天又是诚心实意对他好,他也没好意思再对石破天动手。 这僵持的片刻,陆大有已经上到崖上,见石破天拽着风清扬不放,忙提醒道:“大师兄,你点住他的穴道,他就跑不了了。” 风清扬见石破天竟真要这么做,忙说道:“小子,你松开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石破天、陆大有这些小辈不认识他,岳不群和宁中则当年可都见过他。 他要是被石破天点住穴道,再被岳不群夫妻俩看到,那他这张老脸就丢尽了。 石破天这才心满意足,松开手来。 风清扬说道:“我答应你好好活着,那独孤九剑的事情?” 石破天摇头道:“老伯伯,是你输了,你不能再让我学了。”他现在每天都忙着研究气宗内功和以气御剑,根本没时间再去学一门剑法。 风清扬满脸无奈,却也没有再劝。 武功招式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 独孤九剑被他认为是世间剑法之最,就是因为独孤九剑是一条直指无招胜有招境界的大道。 这也是他不忍心让独孤九剑失传的原因。 石破天经过他这段时间指点,实际上已经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独孤九剑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更别说,石破天那一身旷古烁今的内力已经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剑法对他来说就更是无足轻重。 陆大有忍不住插嘴道:“大师兄,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给你指路的老伯伯?他怎么会在思过崖上?” 风清扬冷哼一声,对自己在陆大有面前丢了面子有些不满,说道:“你不是每天巳时才会送饭上来,今天怎么早了半个时辰?” 陆大有大吃一惊:“你连这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破天说道:“老伯伯是……” 风清扬打断了石破天的话,朝陆大有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们华山派没有恶意就行。” 陆大有望向了石破天。 石破天点头说道:“老伯伯是好人。他这些天一直都在指点我剑法。” 陆大有一听风清扬竟然能指点石破天剑法,又吃了一惊,不过他没有再多问什么。 他自小就喜欢听那些说书的讲江湖故事,深知江湖高人大多脾气古怪,这老头愿意指点大师兄剑法就是好的。 万一他多嘴多舌,惹得这老头生气,不再指点大师兄剑法,那他就罪大恶极了。 陆大有说道:“我养的那些猴儿酿了些猴儿酒,我急着让大师兄尝尝,今天就来早了一些。”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打开之后,果然有淡淡的酒香飘出。 风清扬心中一动,上下打量了陆大有几眼,说道:“岳不群的弟子之中,居然还有如此不肯专心练剑去研究怎么让猴子酿酒的小子,好极,妙极。” 陆大有脸上一红,说道:“我也有专心练剑,只是……只是……” 他不愿将这事推到石破天好喝酒身上,生怕会影响到风清扬对石破天的看法,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只是我喜欢尝试这些新鲜玩意儿,和我师父没有关系。” 风清扬误解了石破天的话,以为岳不群仍将剑宗视为华山一脉后,对气宗,尤其是对这些未参与当年之事的气宗年轻弟子的不满已经极少,更多的是将他们视作华山派后辈。 他看出了陆大有维护石破天的心思,爱屋及乌之下,对陆大有又多了几分好感:“喜欢尝试新鲜玩意儿是好事,很对我脾气。你说你也有专心练剑,你使给我瞧瞧。” 陆大有一愣,再次望向了石破天。 石破天催促道:“六师弟,老伯伯指点人剑法很厉害,你快练给老伯伯看看。” 陆大有得了石破天的同意,这才放下饭篮子,拔出腰侧的长剑练起了华山剑法。 第65章 伏击 陆大有的剑法多学自令狐冲,自然也带着一股浓浓的岳不群味儿。 使出来的华山剑法一板一眼,招式精准,带着浓浓的匠气。 风清扬已经清楚岳不群是怎么教徒的,倒也不觉得意外,这方法蠢是蠢了些,但基础也算是打牢了,现在关键是要看陆大有自己的悟性如何。 他若是能打破桎梏,那就能脱胎换骨。 若是打不破,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陆大有自己全无所觉,还颇为满意自得。 自那天晚上被石破天两次以内力灌体,他的丹田经脉拓宽了一倍有余,内力大涨,这些时日练功练剑越发得心应手,自觉实力已经不弱于梁发施戴子这些师兄。 陆大有将自己学的所有剑招全部演练了一遍,收剑回鞘,恭声说道:“请前辈指点。” 风清扬冷哼一声,说道:“除了内力还勉强瞧的过眼,其余狗屁不通。我按我说的做,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青山隐隐’,再使一招‘金雁横空’’……”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十余招。 陆大有一愣,这些招式都是他方才使过的华山剑法,但却是将招式顺序完全打乱了。 他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风清扬的话先使了一招“白虹贯日”,然后就卡住了。 “白虹贯日”之后本该接“天绅倒悬”,换成“青山隐隐”之后,出剑和脚步就连不起来了。 风清扬说道:“唉,蠢材,当真是蠢材!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拖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式,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吗?” 石破天在旁边补充道:“六师弟,你不用想那么多,听老伯伯的话,怎么顺手怎么来就行了。” 陆大有对风清扬的话还有些迟疑,但对石破天却是无条件相信,闻言再次施展出“白虹贯日”,然后按照风清扬所说往下顺势一拖,使出了“青山隐隐”,然后是“金雁横空”。 变招之间虽有些生硬,但也算是将这些剑招都连起来,全都使了出来。 风清扬冷哼一声:“蠢材,招数是死的,你人是活的,活人怎可被招数所拘?” 陆大有的资质悟性并不差,也是一众华山弟子当中最像令狐冲的,脑子灵活性子跳脱,完全没有被岳不群的框框架架拘束住。 只是有了石破天珠玉在前,风清扬怎么看陆大有怎么不满意,一口一个“蠢材”骂着,但也在不停纠正着陆大有的问题。 待说的差不多了,风清扬更是亲自出手和陆大有过招,在实战当中,指点缺漏。 陆大有见风清扬只一根手指就能轻松挡住他全力使出的剑法,这才明白风清扬究竟有多么厉害,心中激动万分,态度也越发认真。 双方你来我往,转瞬之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陆大有内力有限,已然是手臂发麻,气喘吁吁,累出了一身大汗。 风清扬见状也没有揠苗助长,淡淡说道:“我今日教你的,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明天将你想到的告诉我。” 陆大有比起石破天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好在不是个榆木脑袋,还算是有救。 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把死马当做活马医,拿陆大有试一试。 陆大有一愣,反应过来风清扬这是以后还要指点他剑法,大喜过望:“多谢前辈,晚辈回去以后一定好好领悟,不让前辈失望。” 风清扬说道:“我不喜见生人。你不要将我的事情告诉别人。”转身下了崖,消失在了后山当中。 陆大有心中紧绷着的弦一松,只觉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来到山洞当中,将风清扬让他保密的事情告诉了石破天。 石破天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风清扬既然不愿意见陌生人,那就不见好了。 之后半个月,陆大有每天早早来到崖上,跟着风清扬学习剑法。 如果说石破天是以真诚打动人心,那陆大有则更懂得如何讨人喜欢。 在与风清扬接触几次之后,他就摸透了风清扬的性格,不再毕恭毕敬地叫前辈,而是跟着石破天改口叫起了老伯伯,说话做事也不再小心谨慎,而是投其所好将自己学自令狐冲的洒脱放荡不羁表现了出来。 风清扬年纪虽大,但这些年一个人隐居在华山后山,在为人处世这些事情上,比当年不仅没有任何长进,反而还退步了不少。 轻轻松松就被陆大有给套路住,对陆大有的好感大增。 又见陆大有已经会活用剑法,风清扬也不愿再拖下去,说道:“今天我们不练剑了。我有一套剑法传你,这剑法乃是数百年前一位江湖前辈独孤求败所创,它……” 风清扬将独孤求败的事迹和《独孤九剑》的厉害大致讲了一遍。 陆大有只听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待听到风清扬说他是不愿独孤九剑失传方才传给他的,犹豫了一下,“扑通”跪在了地上,说道:“这世上的武功越是厉害越是难以练成,这独孤九剑如此厉害,我未必能够学会。” “我大师兄天赋悟性远在我之上,老伯伯若是将这独孤九剑传授给他,他定然能够学会,不叫独孤前辈的心血失传。” 风清扬听到前半句话,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心气都没有,那也别再练武了。 等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则是愣住了。 风清扬旋即将脸一沉,厉声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等绝世剑法为苍天所妒,每一代只可传给一人,我若是传给了你大师兄,你可就学不了了。” 陆大有呆了呆,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但很快他的目光就渐渐坚定下来。 老伯伯是大师兄先遇到的,我能得老伯伯指点已经是沾了大师兄的光,若是再夺去大师兄的机缘,那就真是猪狗不如了! 陆大有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说道:“我、我天赋平平资质一般,学了独孤前辈的剑法,也未必能有大的成就。还是……还是将它传给我大师兄吧。” 风清扬道:“你确定?不后悔?” 陆大有坚定道:“不后悔。” 风清扬哈哈大笑起来,伸出干枯的手指抚摸陆大有头发,语气中满是羡慕:“岳不群门下,能有你们这样的弟子,真是好运啊。” 他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说道:“小娃子很合我的心意,我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倒是不用再担心了,来来来,我将独孤大侠的第一剑传给你。” 陆大有连连摇头:“老伯伯,你还是将它传给大师兄吧。” 风清扬神色有些复杂:“你是这世上第二个拒绝独孤九剑的人了。” 陆大有一怔,等反应过来风清扬话中的意思,顿时张大了嘴巴:“老、老伯伯,你、你的意思是……” 风清扬没好气地说道:“你道我为何要将这剑法传给你?还不是那小子不肯学。你也不必想太多,以那小子如今的武功,学不学这剑法也没有多少差别。” 陆大有这才安下心来。 风清扬说道:“独孤大侠这第一剑共有三百六十五种变化,你需得将它们全部牢记于心,熟练掌握,如果忘记了一变,之后的招数便会使错。” “我先将口诀传你。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这三句的意思是……” 风清扬故意说的很大声。 他不只是说给陆大有听的,也是说给山洞里的石破天听的。 风清扬很清楚石破天的记忆力有多么恐怖。 他只要多讲上几遍,再让陆大有多背上几遍。 石破天就算不刻意去听,也会被动的记下来,甚至是被动的学会。 日后万一真出现了什么意外,这独孤九剑也算是传了下去。 陆大有听到第一招就有三百六十五种变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的收敛了心神,认真倾听起来。 风清扬依着口诀次序,一句句地解释,再传以种种附于口诀的变化。 陆大有天赋悟性不如原时空的令狐冲,但他也没有田伯光在外威胁,不用在一夜之间就将独孤九剑的第一剑“总诀式”和第三剑“破刀式”学会,遇到疑难,立刻询问。 风清扬也耐心给他解答,直到陆大有理解的差不多了,才继续往下讲。 如此教了七八天,陆大有总算是将独孤九剑的总诀全部背熟记下,也理解了其中的含义,开始练习三百六十五种变化。 石破天在山洞当中,也将这一切听在耳中,但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总决式”的三百六十五种变化上。 《独孤九剑》这“总决式”极尽世间剑法招式之变化,然后就有了后面的“破刀式”、“破枪式”等等等等,可以破尽世间一切招式。 他若是能将内力在经脉丹田中的所有变化都找出来,是不是就可以想创什么样的内功就创什么样的内功了? 石破天心思纯粹,根本没有去考虑内力在经脉丹田中的变化远比剑法招式要复杂无数倍、探索的过程也要危险无数遍,自己这想法有多难,有没有可能实现。 在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之后,他就从奇经八脉当中的“足少阴肾经”一点点尝试起来,研究着内力在其中的种种变化。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这天晚上,风清扬与陆大有都已经离去,思过崖上只剩下石破天一人。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陆大有焦急地喊声:“大师兄!大师兄!” 石破天起身出了山洞,来到崖边,便看见陆大有火急火燎地狂奔上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神情焦急万分。 石破天急忙问道:“六师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大有顾不得回答,气喘吁吁地催促道:“大师兄,师娘让你立刻下去见她。你先别问了,等你到了正气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石破天也不再多问,飞身下了思过崖,全力施展轻功,十多里山路顷刻便至。 正气堂内,灯火通明。 宁中则坐在主位,眉头紧皱,不时抬头望向正气堂门口,神情焦急。 宾位上坐着一个相貌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小尼姑,十六七岁年纪,瓜子脸,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她的缁衣上沾满了泥浆,两眼红肿,泪流不止,好似带雨梨花柔弱清纯,让人心疼不已。 岳灵珊正在努力安慰着她,但根本没用。 其余华山弟子站在大堂两侧,都是忧形于色。 宁中则一看见石破天就直接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冲儿,你来了。” 石破天问道:“师娘,发生什么事了?” 宁中则说道:“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收到左盟主的讯息,说是魔教大举入陕,要来我们华山夺取《葵花宝典》,就派遣了定静、定逸两位师太率领弟子前来驰援我们华山派。” “不料,定静师太她们才刚刚进入陕西不久,就遭到了魔教的伏击,如今被困在万安山上,靠着地势才勉强守住。但,恒山派许多弟子包括定逸师太都受了重伤,形势已经危在旦夕。” “这是定逸师太的弟子仪琳师侄,她走小路侥幸躲过了魔教的围堵,赶来我们华山派求援。” “我已让人去长安将此事告诉你师父,但事急如火,你和你小师妹先随仪琳师侄去打探一下情况。等你师父回来,我们立刻就会赶过去。” 宁中则原本以为《葵花宝典》的事情是左冷禅放出的谣言,但现在看来更像是魔教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们五岳剑派的实力。 恒山派显然是中了招,也不知道其余三派是个什么情况。 宁中则忧心忡忡,但也毫无办法。 华山弟子当中武功勉强能看得过去的,诸如梁发、施戴子都被岳不群派去福建帮林震南撑场子,重建福威镖局去了。 剩下的弟子当中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石破天、岳灵珊两人。 然后,就是他们夫妻了。 岳不群下山处理那些黑道绿林人士造成的骚乱,她要坐镇华山,就只能让石破天和岳灵珊两个人前去救援打探情况。 看上去有些寒酸,但也已经是尽了全力。 剩下的只能等岳不群回来,再商量对策。 石破天听到定逸师太这个在金盆洗手大会上一直将菜端到他面前的好人有危险,连忙点头,催促道:“小师妹,仪琳师妹,我们快走吧。” 仪琳曾跟着定逸师太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知道石破天的厉害。 这也是她在得知了岳不群不在山上,仍旧愿意等在这正气堂里,而没有急着去陕西那些与恒山派交好的尼姑庵求援的原因。 仪琳见石破天竟是准备连夜赶路,心下感动,哽咽道:“谢谢令狐师兄、岳师姐。” 岳灵珊柔声安慰道:“仪琳师妹,你们若不是要来驰援我们华山,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该感谢的是我们才对。” 仪琳瞬间泪盈眼眶。 宁中则暗暗点头,对岳灵珊说的这话十分满意,又叮嘱道:“你们千万要见机行事,不可冲动。” 三人当即就辞别了华山众人,来到山下华山派的一处庄子上,骑上骏马,一路疾驰,往万安山方向赶去。 他们并不知道,在玉女峰下,早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几乎是在他们下山离开华山的瞬间,就有一道飞鸽传书,将消息传了出去。 第66章 不戒和尚 万安山距离华山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 石破天三人纵马疾驰,日夜兼程,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沿途毫无耽搁,只用了不到两日功夫就到了万安山所在的安远县境内。 仪琳心忧师门安危,急着带石破天岳灵珊二人前去救人,但却被岳灵珊阻止。 岳灵珊看着仪琳惨白的脸色,柔声说道:“仪琳师妹,我们连着赶了两天路,身体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 “万安山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急匆匆过去不仅救不了你师父她们,还可能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我们先在这儿稍作休息,等调整好了状态,再去不迟。” 她和石破天只是赶了两天路,仪琳却是来回跑了两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再这么硬撑下去,怕是还没救下定逸师太,她自己就先倒下了。 仪琳知道岳灵珊说的有道理,只能按捺下心中焦急,在溪边坐了下来。 她也清楚自己该尽快休息,但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最后干脆盘膝念起《消灾吉祥神咒》来。 岳灵珊暗暗叹了口气,也没再多劝,朝石破天说道:“大师兄,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石破天并不觉得累,但他早就习惯了听从小师妹的话,还是依言闭目养神。 休息了有大半个时辰,岳灵珊将两人喊了起来,吃上一些干粮,这才催马往万安山方向赶去。 刚行至万安山前的一处双子山岗,就看见双岗夹道处的山口地上,散落着有不少暗器和断折的刀剑,草丛里尚有干了的大片血渍。 仪琳说道:“我们那天晚上就是在这里遭到了魔教的伏击。他们在暗器上喂了毒,大家只是被暗器擦伤,就会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师父和师伯没有办法,只能护着大家一路往深山方向突围。” 岳灵珊低头检查了下地上的暗器,发现上面果然泛着蓝盈盈的光泽,凑到稍近一些,就能闻到阵阵腥臭,心中陡然一紧,忙叮嘱石破天道:“大师兄,你若是看见有人朝你丢暗器,就赶紧躲开或者是用兵器将它们挡下来,千万不要碰到它们。” 石破天点了点头,将岳灵珊的话记在了心里。 到了这里,距离恒山派所在的那座山峰已经不远。 三人为了避免被魔教的人发现,将马匹藏在山岗下的一处灌木丛中,施展出轻功,往山中走去。 山路越走越险,盘旋而上,一路上满是散落的兵刃暗器,两旁草木也多有被利刃斩断的痕迹。 又走出三五百米,路旁出现了一具恒山派弟子的尸体。 “仪安师姐。”仪琳扑上前去,失声痛哭起来。 知道师姐遇害和亲眼看见师姐尸体,而且还是这样血肉模糊面容狰狞的尸体,完全是两种概念。 而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第一具尸体的出现,道路两旁的尸体渐渐多了起来,有一身黑衣的魔教教众,但绝大多都是缁衣的恒山派弟子。 显然,恒山派边战边退,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呈现出溃败之势。 “仪琳师妹,节哀。” 岳灵珊一开始还在尽力安抚仪琳,但看着这尸体越来越多,只觉唇干舌燥,全身筋骨俱软,有些喘不上气。 若非是为了支援他们华山派,这些恒山弟子也不会死在这荒山野岭当中,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岳灵珊攥紧了拳头,愧疚怒火一齐涌上心头。 她终于理解了爹娘从小教她的正邪不两立,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这时。 岳灵珊感觉到视野忽然一暗,双手一暖。 抬头望去。 石破天走到了她的身前,握紧了她的双手,担心道:“小师妹,你不要难过。我们现在就去将定逸师叔她们救出来。” 岳灵珊心中顿时一定,点头道:“对,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将定逸师叔她们救出来。仪琳师妹,我们……仪琳师妹?!” 话未说完,岳灵珊就看见仪琳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朝前栽去。 石破天反应更快,直接冲上前去,将仪琳扶住,见她双目紧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忙将右手按在仪琳背心石泉穴,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地灌输了过去。 仪琳惨白的脸色渐渐好转,缓缓睁开了眼睛,呆了片刻,意识到石破天在用内力给她治病,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说道:“令狐师兄,你、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内力,你、你快去救救我师父她们吧!” 岳灵珊看的心疼不已,安慰道:“仪琳师妹,救定逸师叔她们很重要,但你的身体同样重要。你别说话,配合着我大师兄运转内力,很快就好了。” “不行,我已经拖累了我爹,我不能再拖累令狐师兄了!” 仪琳深知三人里面最大的依仗就是石破天,眼见着石破天还在消耗内力为她治疗,一咬牙,竟是直接拔剑要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岳灵珊没想到仪琳这么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刚烈至此,赶紧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将长剑夺下,只能妥协:“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大师兄,停下来吧。” 石破天只得停了下来。 好在,仪琳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往前。 走出没多远,岳灵珊忽然轻“咦”了一声,问道:“仪琳师妹,你们是遇到帮手了吗?” 却是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竟然躺着十数具魔教教众的尸体,各个胸腔内陷,七窍流血。 应该是被内力雄厚之人一掌拍在胸口震碎了心脉而死的。 与之相应的,是恒山弟子的尸体骤然减少,显然是重新稳住了局势。 仪琳吃惊地看了岳灵珊一眼,点头说道:“嗯。那晚师父师伯护着我们退到这里的时候,我……我爹爹正好赶到,帮我们拦下了魔教的人,我能逃出来,也是因为我爹爹。” 宁中则性格豪爽,巾帼不让须眉,也就不免有着急躁缺乏耐性、粗枝大叶的毛病。 她在确认仪琳身份无误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召来石破天,让他和岳灵珊前来打探情况,并没有仔细询问恒山派遭伏击以及仪琳是如何逃出来的过程。 仪琳自己也没什么江湖经验,分不清轻重缓急,只一心领着石破天和岳灵珊来救人,空闲时就在念经祈福。 直到此时岳灵珊问起,她才将这件事讲了出来。 “我师父她们身处的那座山峰三面陡峭,背面是一处悬崖,但并非是直上直下的那种,上面还长了不少的野树杂草。” “我师父说,以定静师伯的轻功,若只有她一人的话,随时都能从悬崖处离开,只是师伯她不愿抛下大家,一人独活。” “我也想和大家同生共死,但……但我爹爹说什么都不肯,点住了我的穴道……” 岳灵珊听着仪琳所讲的内容,结合着他们这一路的所见,很快就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定逸师太和定静师太奉恒山掌门定闲师太的命令,率领恒山派弟子驰援华山,途经万安山的时候,遭到了魔教弟子的伏击,被淬毒的暗器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只门内弟子们大半受伤中毒,甚至就连定逸师太自己,也在帮弟子格挡暗器的过程中,被人用暗器打伤了胳膊。 定静师太眼见着情况不对,就和定逸师太护着弟子们往万安山方向逃去,结果被一路追杀,死伤惨重。 直到仪琳的父亲出手相助,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之后,恒山派边打边退,一路退到了万安山的一处悬崖上,才借助着险要地形,勉强守了下来。 但,恒山派随身带的水干粮药物并不多,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可时间一长,就必死无疑。 仪琳的父亲不愿看着女儿死在这里,点住了仪琳的穴道,趁着夜色将仪琳从悬崖背面的峭壁上背了下来,自己则又返回了崖上。 魔教教众应该是认定了定静师太不会丢下恒山派弟子,只派了几个人守在崖底,并没有发现此事。 仪琳穴道自动解开之后,沿着山路绕过了魔教教众,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山,在集市上买了马,日夜兼程来到华山求援。 ——这是仪琳自己做的决定。 定逸师太她们并不知道仪琳父亲的轻功如此之好,背着一个人都能从悬崖上下来,也就没想过让仪琳去求援,更没给仪琳手书口信之类的凭证。 好在仪琳相貌实在出众,他们在金盆洗手大会上都见过仪琳,印象深刻,这才没有怀疑仪琳的身份和目的。 说话间,三人又行了数里,地上遍是乱石,已经是无路可走。 仪琳指着正前方的那座陡峰说道:“令狐师兄,岳师姐,我师父她们就在那座山峰上。” 岳灵珊说道:“仪琳师妹,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和大师兄过去看看情况。” 仪琳深知自己武功低微,只这带路就有些气喘吁吁,再跟上去只会是添乱,点头道:“令狐师兄、岳师姐,你们一定要小心。” 岳灵珊点了点头,拉着石破天,疾向前方山峰奔去。 仪琳目送着两人走远,方才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躲了起来,双手合十,心中默祷:“菩萨保佑,师父师伯我爹爹师姐还有令狐师兄和岳师姐她们都安然无恙。若是有什么报应,便落在弟子身上。弟子便是堕入十八重地狱,万劫不能超生,也心甘情愿。” 这几句话说的诚恳至极。 随后,又默念起了经文,为死去的同门超度,为活着的人祈福禳灾。 岳灵珊和石破天一路赶至山峰脚下,藏身在树林当中,远远的便看见半山腰处人头攒动,一个个腰缠黄带,俨然是魔教中人装束。 岳灵珊轻声数着:“1、2、3、4……47、48、49,一共是四十九个人。” 石破天说道:“小师妹不是四十九个人,是八十七个人,还有三十八个躲在石头后面。” 岳灵珊一惊,忙问道:“大师兄,他们都躲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石破天说道:“我们这里看不到,要站在上面才能看到,我是听到的。四个在那块石头后面、三个在那块石头后面、两个……”一一指了出来。 岳灵珊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站在上面才能看到…… 这就是说,这三十八个人并不是在针对山上恒山派的人,而是在针对他们这些来支援恒山派的人。 而这山峰极陡,虽然不是直上直下,但也犹如獠牙一般,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对山顶的恒山派众人来说是如此,对山腰处的魔教教众也是如此。 配合上他们喂了毒的暗器,这三十八人一起出手,怕是神仙下凡也难逃一死。 “仪琳师妹该不会是魔教故意放走的吧?”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石破天绕到后面悬崖看看。 恒山派毕竟是为了支援他们华山派,才落到如此地步。 他们若是什么都不做就直接退缩,华山派的颜面、五岳剑派的情义怕是立刻就没了。 两人隐身山林,远远绕开正面,来到了山峰背面,看见了仪琳口中的那处悬崖。 这悬崖的确如仪琳所讲,并非是一座石崖,峭壁上长有不少野树杂草,还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块,也的确不是直上直下,但相差并不太多。 仪琳的父亲能背着她从这种悬崖上下来,还能再独自上去,这身轻功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岳灵珊小声问道:“大师兄,这里有几个人守着?” 石破天说道:“六个,除了前面走来走去的这四个,还有两个,一个在那边树丛里,一个在那块石头后面。” 岳灵珊看了一下六个人的位置,避开他们倒是不难,只是这悬崖…… 石破天突然开口说道:“小师妹,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把定逸师叔她们都背下来。” 岳灵珊:“!!!” 岳灵珊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否定道:“不行。” 别说石破天能不能将所有人背下来,就算能,那也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悬崖陡峭,人在半空,行动不便,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一个活靶子! 岳灵珊问道:“大师兄,你真有把握上去?” 石破天点了点头。 岳灵珊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说道:“大师兄,我们到那一边去,等天色再暗一些,你带我一起上去。我们先找定静师叔和定逸师叔,商量一下对策。”却是将自己的一条命交到了石破天手里。 石破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点头嗯了一声,就与岳灵珊躲到了另一边的树丛中躲了起来。 等到夜幕降临,石破天背上岳灵珊,施展出轻功,开始上崖。 岳灵珊初时还有些忐忑不安,双手紧紧抓着石破天的衣服,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石破天的轻功远在她预料之上。 这悬崖峭壁哪怕是对绝大多数练武之人来说,都如同天堑一般,稍不注意就可能摔成肉泥。 但,石破天却是游刃有余,潇洒自若,不说是如履平地,也相差不多。 每一次跳跃都能准确落在野树杂草上,身子好似全然没有重量一样,只稍稍一借力,就再次向上弹出,根本不用停下来观察接下来要如何走。 数百丈高的悬崖,石破天只用了不到半刻钟时间,就从崖底来到崖顶,身上甚至都没有沾染泥土。 两人来到崖顶,还未站稳,便见黑暗中四道寒芒亮起,带着劲风呼啸,朝着两人直刺而来。 却是定静师太见不戒和尚自这山崖上上下下,惊骇之余,也担心魔教会如此做,就派了四名恒山弟子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石破天早就察觉到有人在崖上,只是没想到她们会突然出剑,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四人身边,伸手一揽,就将四柄长剑夺下。 四名恒山弟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兵器就先没了,吓得慌忙向后退去,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师父!不好了!有人从悬崖爬上来了!” 岳灵珊连忙说道:“四位师姐,你们不必紧张。我们不是魔教的人,我们是华山派的弟子,收到了仪琳师妹的求援,奉华山派宁中则宁女侠之命,前来相助。” 呼喊声小了一些。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当真是华山派的弟子?” 另一个女子说道:“仪远师姐,她都喊出仪琳师妹的名字了,肯定是真的。” 又有女子附和道:“是啊,魔教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仪琳师妹。” 岳灵珊正要自报身份,便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喊道:“他奶奶的,还真有魔教的小崽子从这里爬上来了!” 黑暗之中。 岳灵珊看不清来人模样。 石破天却是看的清楚。 那人是一个极肥胖、极高大的和尚,铁塔似的少说也有七尺,脚步踏在地上咚咚作响,看上去身形笨拙,但轻功却又是极佳。 这十数丈的距离,他几个跨步之间,就已经到了身前。 眼见着石破天手里拿着四柄恒山派的长剑,大和尚眼睛一瞪,蒲团大手一巴掌就呼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谁让你从这里上来的。我刚给定静那老尼姑说了不可能有人上来,你就偏要从这里上来,是觉得我好欺负不成?” 第67章 钟镇 胖大和尚脾气急躁,动作又快,黑暗中突然冲出来,岳灵珊和众恒山弟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石破天左侧是岳灵珊,背后是悬崖,果断迎了上去,右臂挥出,格开了胖大和尚的手臂。 嘭! 两只手臂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好似巨石砸在了牛皮上,只听着就能感觉到力道之大,让人脊背生凉。 胖大和尚“咦”的一声,面露诧异之色。 他这些年来与人交手,一巴掌下去,对手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硬接下了他这一巴掌,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胖大和尚顿时来了兴趣,叫道:“好小子,难怪能从这悬崖爬上去,还真有几分力气。我们再来。”左手探出,朝着石破天的胸口抓了过去。 但,他的手刚探出一半,就感觉到手腕一紧,停在了中途,却是石破天的另一只手后发先至,抓住了他的手腕。 石破天急忙说道:“老伯伯,我们是华山弟子,是来帮定逸师叔的。” 众恒山弟子也回过神来,喊道:“不戒大师,快住手,他们不是魔教的人,是自己人。” 但,不戒接连两次失手,还都是在自己最强的力气方面,浑劲上头,不肯就这么算了,说道:“他们说自己是华山弟子,你们就信啊?我还说我是华山派岳不群呢!不行,让我先把这小子擒下来再说!” 不戒眼睛一瞪,左臂绷紧,真气灌输其上,瞬间青筋直冒,全力向前伸去,势必要找回一个场子。 但,石破天的左手就好似有着无穷力气,任他如何使劲儿都没能前进分毫。 就在这时,黑暗中有数道身影出现,举着火把,快步奔来。 领头的是一个面容端庄慈祥的老尼姑,隔着很远就用尖锐而苍老的嗓音,高声问道:“仪远,发生什么事了?” 守在崖头的四个恒山弟子快步迎了上去,禀报道:“师父,有两个人从后面悬崖爬了上来。他们说自己是华山派的人,收到了仪琳师妹的求救,前来支援我们的。” 岳灵珊也急忙上前行礼:“晚辈岳灵珊见过定静师叔。” 定静师太问道:“你是岳先生的千金?”目光望向旁边的一名女尼。 那女尼曾随定逸师太参加过金盆洗手大会,拿着火把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岳灵珊,回头朝定静师太点了点头,确认了岳灵珊的身份。 定静师太神色一缓,露出了几分喜悦:“岳先生已经知道我们被困在万安山了?” 岳灵珊摇头道:“仪琳师妹到华山的时候,我爹还在长安。我娘听到情况紧急,就先派我和大师兄随仪琳师妹赶了过来。她也已经派人去给我爹传讯,不过我爹最快也要两天时间才能收到消息,赶过来。” 定静师太一听岳不群还不知道此事,心头一沉,待听得石破天也在,又是一喜。 这半年,甚至可以说是近几年来,江湖上名声最响的莫过于是活捉了淫贼田伯光又在金盆洗手大会上以一敌三击败了丁勉三人的石破天。 她也没少从定逸师太口中听到对石破天夸赞的话。 有石破天在,她们守住山崖等到援兵的机会就更大了。 定静师太问道:“令狐少侠呢?” 仪远说道:“在那边。不戒大师怀疑令狐师兄和岳师姐的身份,想先将令狐师兄捉住,再确认他们的身份。” 定静师太朝着仪远手指方向望去,登时脸色大变。 却是看见不戒和尚和石破天手臂僵持在了一起,头顶一缕缕白气缭绕,直如一团浓雾,将他一个大脑袋围在其中,显然是在全力催动内力。 “这混账东西,这种时候还在犯浑,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真是……真是不知所谓!” 定静师太与不戒和尚认识多年,对他的了解远比这些年轻弟子深,只看石破天一只手抓住不戒和尚手腕的架势,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饶定静师太是佛门高人,器量过人,这时候也是气急败坏,忍不住破了恶口和嗔戒。 因为误会动上了手没什么,哪怕是不小心造成一些伤势也没什么,但比拼内力却是已经到了无可容让、不死不休的境地。 仪远、岳灵珊等人都没见过人比拼内力,不知道其中凶险。 仪远说道:“师父,我去让不戒大师停手。” 岳灵珊也喊道:“大师兄,定静师叔来了,你快过来吧。” 定静师太吓了一跳,比拼内力最是凶险万分,任何一方稍有分神,都可能导致重伤乃至是身死当场。 “不要说……” 定静师太刚想喝止两人,就看见石破天说道:“好,我这就过来。” 定静师太:“???” 定静师太一愣,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内力相差悬殊的时候,内力强的一方的确有可能在比拼内力的时候,分心他顾。 但,这比拼内力的另一方可是不戒和尚! 内力之深厚还要在她之上! 不戒和尚也是大吃了一惊。 正常人这个时候,必然会选择趁机发力。 不戒和尚想的却是“他奶奶的,老子不能输给他”,也要张嘴说话。 但,还没等他把嘴张开,只是这一分心,内力就支撑不住。 “完了!”不戒和尚心知大事不妙,眼睛一闭,做好了被石破天内劲重伤乃至是身死的准备。 不料,石破天手上传来的内劲竟随着他内力不支,如潮水般退去。 不戒和尚双手一起,踉跄退开几步,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衣裤都已为大汗湿透,颤声道:“我……我……我他么的……我他么的……” 定静师太见不戒和尚还能骂出声来,心中稍安,又上前扶住不戒和尚,右手按在他背后灵台穴,灌注真气一番检查,发现不戒和尚只是内力消耗殆尽,有些脱力,这才放下心来,喝道:“你少说些话。” 不戒和尚却是不肯,抬头望着石破天,骂骂咧咧道:“我特么的是……服……服了。你小子就特么的是个怪胎,这么丁点年纪,能练出这般内力,真特么邪乎!邪乎!” 便在此时,又听得山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恒山弟子拿着火把急匆匆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喜色,叫道:“师父,我和仪质师姐巡逻的时候,遇到了嵩山派的钟镇钟师伯。” “钟师伯说,他本来是奉左盟主命令前去支援华山派的,半路上得知了我们遭魔教伏击的事情,就改道来了万安山。” “他自己趁着夜色躲过了魔教妖人的巡逻来到山上,其余嵩山之人都已经在山下埋伏好了,随时可以和我们联手夹击那些魔教妖人。” 定静师太正发愁少了不戒和尚这个高手,接下来要如何是好,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大喜过望,双手合十,连声说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其余恒山弟子也纷纷合十感激菩萨保佑。 不戒和尚忍不住嘀咕道:“之前这五岳剑派的人一个也见不到,怎么这突然之间,全都冒出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和琳儿一道离开,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岳灵珊说道:“定静师叔,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嵩山派的人啊。倒是那些魔教妖人一部分站在明处,提防着师叔你们突围,一部分藏在暗处,应对山下的援兵,戒备十分森严。师叔,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定静师太笑道:“岳姑娘不必担心。当年在泰山日观峰五岳剑派大会上,我和钟镇师兄有过一面之缘,魔教那些妖人想要假扮成钟镇师兄骗我,必不可能。” 话虽是这么说,但定静师太还是留一个心眼,想了一下,说道:“岳姑娘、令狐师侄,不如这样,你们和不戒师兄暂且不要现身,待我去见过钟镇师兄,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我们再一同商议对付魔教之事。” 岳灵珊说道:“全凭师叔做主。” 定静师太点了点头,不再浪费时间,让那报讯的恒山弟子在前面领路,领着一众恒山弟子,疾步往钟镇所在的位置走去。 恒山弟子受伤中毒之人很多,她们带来的药物早就已经用完。 定静师太只想着尽早突围,去给门人弟子们疗伤解毒。 石破天和岳灵珊远远跟在她们身后只等着定静师太确认了钟镇身份,再现身一起商讨对策。 不戒和尚则是懒得跟过去,找了个静处,开始打坐吐纳,恢复内力。 很快,众人就看见了两人口中的钟镇钟师叔。 五十来岁模样,身材不算高大,头发略有些花白,双鬓角微微上翘,五官柔和,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定静师太一见此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喜悦,双手合十行礼道:“钟师兄。” 钟镇抱拳还礼,微笑道:“定静师太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定静师太苦笑道:“钟师兄说笑了,我如今这处境比丧家之犬都好不了多少,哪来的什么风采依旧。钟师兄,你们这次过来一共带了多少人手?” “我带的那些恒山弟子大半都已经受伤中毒,无力再战,定逸师妹也是如此。想要剿灭魔教妖人,怕是要靠钟师兄你们了。” 钟镇说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师太一时不慎,中了他们的算计,无需太过自责。我这次带了不少好手过来,我们只要商议好对策,上下夹击定然可以将魔教一网打尽。” 定静师太心头大喜,正要喊石破天和岳灵珊出来,便听见钟镇说道:“师太,这里人多口杂,我有些话要单独对师太说,我们不如到那边商议一下,免得走漏了风声。” 定静师太一愣,难道她们恒山弟子当中有魔教奸细不成? 她心里虽然不信,但还是依言点了点头,与钟镇一同走远了一些。 钟镇说道:“师太,我五岳剑派结盟之后,同气连枝,原不分彼此。只是近年来大家见面的时候少,好多事情又没联手共为,致令魔教坐大,气焰日甚。” 定静师太一头雾水,不明白钟镇为什么要在这紧急的时刻,说些不相关的闲话。 钟镇继续说道:“左师哥常言:合则势强,分则力弱。我五岳剑派若能合而为一,不仅魔教不是我们敌手,便是少林武当这些享誉已久的名门大派,声势也远远不及咱们了。” “左师哥他老人家有个心愿,想把咱们有如一盘散沙般的五岳剑派,归并为一个‘五岳派’。那时人多势众,齐心合力,定可成为武林中诸门派之冠。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定静师太长眉一轩,语气也冷了下来:“贫尼在恒山派中乃是闲人,素来不理事。钟师兄所提的大事,该当去跟我掌门师妹说才是。眼前最要紧的,是剿灭魔教,其余种种,尽可从长计议。” 钟镇微笑道:“剿灭山下的那些魔教妖人固然紧要,但这不过是疥癣之疾,治标不治本。五岳合并才是攸关中原武林气运、关连我五岳剑派的盛衰的大事。只要这大事定下,剿灭山下的那些魔教妖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定静师太听出钟镇趁火打劫的意思,脸色铁青,但想到山上的这些恒山派弟子,还是强压下怒火,说道:“两派合并之事,贫尼可做不得主。就算是我答允了,我掌门师妹不允,也是枉然。” 钟镇笑道:“只要师太答应就行。自来每一门每一派的掌门,十之八九由本门大弟子执掌。师太论德行、论武功、论入门先后,原当执掌……” 定静师太再也忍不住了,左掌倏起,啪的一声,将旁边的树木拍断,厉声道:“你这是想来挑拨离间吗?我师妹出任掌门,本就是我向先师力求,又向定闲师妹竭力劝说而致。定静倘若要做掌门,当年早就做了,还用得着旁人来撺掇摆弄?” 钟镇说道:“我一心为公,绝无半点私心,师太如此想法,就有些不识大体了。” 定静师太问道:“你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我只问你,如若我恒山派不同意五岳合并一事,你嵩山派是不是就要对恒山派的事情袖手旁观?” 钟镇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怎么叫袖手旁观?我只是……” 定静师太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够了。你再说下去,没的污了我的耳朵。” 钟镇脸色冷了下来,说道:“定静师太可要考虑清楚了。被困在这山上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你们恒山派大半的弟子,师太就要眼睁睁看着她们送命于此吗?” 定静师太说道:“是生是死都是我恒山派的事情,不劳贵派操心。” 定静师太和钟镇说话的声音一开始很小,但随着争执越来越大,声音也不自觉得提高了许多。 尤其是挥掌拍断树木那一下,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恒山弟子站得较远,武功也普遍偏低,听不大清,只看出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争执,下意识的就朝着那边靠了过去。 石破天和岳灵珊离得更近,听得一清二楚。 五岳合并、怂恿定静篡位夺权…… 钟镇的话听的岳灵珊心惊肉跳,这才明白嵩山派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岳灵珊突然想起岳不群和宁中则之前曾猜测,华山派有《葵花宝典》的谣言是嵩山派传出来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 从江湖上传出华山派有《葵花宝典》的谣言、到恒山派收到五岳盟主令驰援华山、再到恒山派中埋伏被逼入绝境、再到现在嵩山派的人突然现身趁火打劫。 这里面看不见多少魔教的影子,反倒是嵩山派的身影处处都在! 这一切难道不是魔教的算计,而是嵩山派五岳合并的阴谋? 山下的那些魔教妖人也是嵩山派的人假扮的? 岳灵珊急忙小声说道:“大师兄,你注意着点定静师叔那边的动静,若是那钟镇要对定静师叔动手,我们就一起动手,将他抓住。” 石破天点了点头。 两人目光紧紧地望着定静师太,做好了随时出手支援的准备。 但,钟镇并没有出手,只是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恭祝师太武运昌隆了。”转身施展出轻功,很快就消失不见。 岳灵珊有些失望。 钟镇若是真的动手了,不管这是不是嵩山派的阴谋,他们都可以把钟镇当人质,威胁嵩山派出手相助。 但钟镇直接离开,他们就不好做什么了。 五岳同盟尚在,没有任何证据,冒然动手,那就是挑起华山派与嵩山派的直接冲突。 这种后果,岳灵珊承担不起。 定静师太目送着钟镇离开,冷厉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挺拔的身姿也微微一塌,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疲惫。 她不知道自己这决定对还是不对,索性就将众恒山弟子召集到了一起,把钟镇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做的决定,尽数告诉了她们。 “师父,你做得对,我们就算是死,也不受这些卑鄙小人的威胁!” “对,师伯,我们不怕死。” “这些人真是太坏了!” …… 众恒山弟子皆是义愤填膺,齐声支持。 岳灵珊见状,当即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岳不群将岳灵珊当成是石破天的贤内助来培养,早就将嵩山派狼子野心和他要联合恒山、衡山、泰山三派共同对抗嵩山派的打算告诉了岳灵珊。 岳灵珊很清楚,自己这猜测不管是对是错,都是给嵩山派上眼药的大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第68章 鱼儿上钩 恒山众人听得岳灵珊的猜测,皆是呆若木鸡,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嵩山派趁人之危挑拨离间已经是她们能想象到的坏人的极限,根本没有想过嵩山派可能会是罪魁祸首。 岳灵珊也不忘补充一句:“师叔,这些都还只是我的猜测,未必就是真相。只是这一切太过巧合,钟镇师叔的行为也过于反常,让人很难不产生怀疑。” 定静师太以前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此时得了岳灵珊的提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觉脊背生寒手脚冰凉,又惊又怒,只恨不得立刻去找钟镇问个明白。 但她知道,自己若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和嵩山派彻底撕破脸,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对方都可能直接对她动手。 局面只会更坏! 定静师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贤侄女不必解释,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的猜测的确有可能。” “我们收到左冷禅的五岳盟主令后,就立刻出发赶来华山,魔教不该这么快得到消息,召集来这么多高手埋伏我们。反倒是嵩山派,若是有心算计,倒是方便容易得多。” “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如今江湖上的形势只是稍有好转,左盟主就如此肆意妄为,损耗江湖正道的力量,他就不怕魔教反扑吗?到时候别说是什么五岳掌门了,怕是连他那嵩山派都保不住。” 岳灵珊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说道:“或许是晚辈多心了。钟镇师叔只是急着促成五岳合并,并非是幕后主使。” 仪远身为定静师太门下大弟子,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道:“不可能。师父,你说过‘利令智昏’,钟镇能不顾五岳同盟,趁人之危,挑拨离间,左冷禅未必不会为了五岳掌门之位,做出这等戕害同道不顾大局的事情。” 定静师太说道:“够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们就还是你的师叔师伯,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师父。” 仪远还待再说,岳灵珊拦下了她,说道:“仪远师姐,山下那些魔教妖人不管是不是嵩山派派人假扮的,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差别,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突围出去,其他事情都可以等以后再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岳灵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勾画了几笔,说道:“师叔,我和大师兄上山前,暗中观察了那些魔教妖人的情况。他们守在正面的一共有八十七个,其中有四十九……” 岳灵珊先将魔教教众们的情况说了一下,随后就又提起了嵩山派的事情。 “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嵩山派的人。他们可能假扮成了魔教妖人,也可能与此事无关,我们只是没有遇上。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多加小心。” 定静师太看着那简单明了的图示,忍不住连连点头,称赞道:“先前我听定逸师妹讲,华山派岳先生名师高徒,教出了一个好徒弟、一个好闺女,都是江湖上少有的年轻俊杰。今日一见,果然没错。” 岳灵珊正待谦虚两句,忽然看见山腰处亮了起来,却是魔教教众燃起了一个个火堆,烈焰冲天,将那方圆数百米照的通明一片。 紧接着,黑衣蒙面的魔教教众就推搡着十数个五花大绑的恒山弟子到了火堆前。 “那是仪光师姐,她、她还活着!” “还有仪文师妹、仪丰师姐……她们都没有死!” …… 恒山众人性格单纯,看见原以为已经死了的同门还活着,一个个面露喜色。 唯有定静师太猜出这些魔教之人想要做什么,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被俘的恒山弟子,攥着剑身的右手青筋直冒。 果然,一高瘦如同竹竿般的魔教教徒纵身跃上火堆前方的一块大石头,朗声说道:“定静,我听说你们佛门死后都喜欢火化,那些佛法精深的还能烧出舍利子来。你觉得你这些弟子里面有几个能烧出来的?” 众恒山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魔教教徒要做什么,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师父(师伯)。” 定静师太厉声喝道:“都给我安静一点。” 众恒山弟子从未见过师父如此严厉模样,不敢再说话,只紧张地望着那些被擒的同门。 那高瘦男子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继续喊道:“定静,我数三声,你若是再不答话,那我可就要先扔一个进去试试了。”回头使了个眼色。 身后一魔教教众立刻作势要将身前的恒山弟子推进火堆中。 定静师太再也忍不住了,运转内力,咬牙切齿说道:“你想要我答你什么?你这等不知廉耻无可救药之辈,早就该下到阿鼻地狱偿还罪孽,来世投入畜生道做牛做马,骂你们都是在浪费口舌。”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恒山弟子虽都是女儿身,但不比这世上任何男子差。你们要杀便杀,这点手段就想要让我们屈服,做梦。” 众恒山弟子不少已经眼中含泪,但闻听此言,也都是咬紧了牙关,不让眼泪落下,脸上均现出坚毅决然之色。 石破天却是不愿意这些恒山弟子慷慨赴死,他更想让她们活着,说道:“小师妹,我去把她们救回来。”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大师兄。” 岳灵珊大惊失色。 她虽然也不忍心看着这些恒山弟子惨死在魔教手中,但这明显是魔教布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过去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定静师太也听到了石破天的话,刚想要开口阻止,就发现石破天已经不见了。 “令狐师侄,快回来!别冲动!” 定静师太面色一变,施展出轻功,纵身追了过去。 岳灵珊下意识地就想要跟上去,但刚冲出去没多远,就又停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虽然练成了混元一气功,但比起大师兄和定静师叔来依旧是差得极远极远,她这么冒然跟过去,只会给两人添麻烦,帮不到任何忙。 倒不如留下来,想办法分散魔教妖人们的注意,给他们创造机会! 岳灵珊看了眼因为定静师太离开,变得不知所措的恒山众弟子,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当即运转内力,装成是恒山弟子,朗声说道:“师父,你和这些没卵子的魔教妖人说这些,他们也听不懂。” “他们那什么教主东方不败,牛皮吹的震天响,手底下都是这么一群无胆鼠辈!连正面交手都不敢,只能弄这些阴谋手段,干脆也别叫什么东方不败了,改名叫东方必败好了!” 如果说那些被生擒的恒山弟子是他们的软肋,那东方不败就是魔教教众们头上悬着的宝剑。 魔教规矩之森严远在五岳剑派之上,如果有人辱及教主之名,他们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主令誉,属于是罪大恶极,不仅自己要死,家人也要被牵连。 这同样也是岳灵珊在试探对面究竟是魔教的人还是嵩山派的人。 而结果,让她心头一沉。 那高瘦男子听到她的话,立刻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言辞甚是污秽不堪。 但,却没有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这显然不可能是魔教的人,只可能是嵩山派的人! 那高瘦男子骂了一阵,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做的不够,走到一恒山弟子身边,就要将她推进火堆当中烧死。 就在这时,只听到嘭的一声响,那高瘦男子突然腾空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口鼻七窍鲜血直流,气息已经快要断绝。 嘭!嘭!嘭!嘭! 几乎是与此同时。 又是数声响。 站在恒山弟子身后的魔教教徒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 有的如那高瘦男子直接倒飞出去数米远,也有的只是仰面摔倒在地上。 可以明显看出,越是倒的晚的人,伤势越轻。 也直到此时,其余人才看清将他们打飞出去的东西是何物—— 几颗山上随处可见的野核桃。 而出手之人正是石破天! 石破天没学过如何使用暗器,但他从小用石头打鸟捉雀,配合上他现在的一身内功,除了姿势不够潇洒帅气之外,杀伤力和准确度不比那些暗器高手差。 只不过,他第一次对人使用,开始时没能计算好力道,野核桃打中身体的时候,直接碎成了残渣,还将那几个魔教教徒打成了重伤。 到了后面,心里渐渐有数,找准了对方的穴道,野核桃才完整留下来。 而就在魔教众人,准确点说是嵩山派招揽的黑道人士看向野核桃的时候,石破天人也已经赶至,一把将那名恒山弟子从火堆边拉了回来,同时也将一道紫霞真气灌注了进去。 那恒山弟子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身体,受伤无力的身体竟瞬间恢复了几分力气,她曾跟随定逸师太去过衡山城,一眼认出了石破天来,又惊又喜,说道:“阿弥陀佛,令狐师兄。” 石破天手一用力,捏断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说道:“你快到山上去,我来拦住他们。”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另一个恒山弟子身边,如法炮制了一遍。 只眨眼间,就有七个恒山弟子被石破天救下,又在石破天的催促当中,奋力往山上逃去。 也就在这时,那些黑道人士才反应过来,个个大喜过望。 当即就有一人冲上前去,口中叫道:“终于有鱼儿上钩了!”刀光闪动,一柄钢刀在火光中劈下,直取石破天的脖颈。 嘭! 石破天头也未回,凌空一掌挥出。 那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一股浩瀚掌劲儿袭来,身子腾空而起,重重摔到了地上。 但,这并未吓退其他人。 几乎是在那使刀之人倒下的瞬间,就又有三个人冲到了身前,一齐朝着石破天打了过去。 他们手中兵器各异,有刀有剑还有一个使奇门拐杖,但无一例外都是内力深厚之辈,兵器挥舞,劲风呼啸。 招式或灵巧轻盈,或势大力沉,或奇诡多变,也各有不同。 嘭! 石破天再次凌空一掌。 那三人才刚冲到石破天身前三丈处,就被这掌劲打在了身上,除了那使拐杖的反应迅速,匆忙将拐杖横在身前。 其余两人直到一头撞上掌劲,才惊觉不对,想要抵挡已经是来不及。 一瞬间,连人带兵器都倒飞了出去,将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人砸翻在了地上。 那使拐杖的反应迅速,但结果反而是更惨。 他全力运转内劲,想要挡下石破天这一掌,但这和拿鸡蛋撞石头没什么两样,使的力越大自己越惨。 真气反震之下,双臂瞬间折断,五脏六腑也都受损严重,口喷鲜血不止。 这一下子,就把剩下的人都给吓到了。 他们投奔嵩山派有的是为了躲避仇人,有的是为了嵩山派许下的武功秘笈,有的是为了荣华富贵,但没有一个是为了送死的。 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眼睁睁看着石破天将剩余的恒山弟子一一救下,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哨声突然响起,刺耳至极。 众黑道人士听到这哨声,脸上一喜,如蒙大赦,立刻向后退去。 几乎是同时。 无数破空声从黑暗中传来。 一瞬间。 各式各样的暗器从前方和左右两侧激射而来,将石破天和他身后的恒山弟子笼罩在了其中。 火光照耀下,这些暗器都闪烁出蓝盈盈的光芒,显然都是淬了毒的。 这暗器施放的时机显然是精心算计了的。 正好卡在石破天救下最后几个恒山弟子的瞬间。 他若是躲闪,背后的这些恒山弟子必死无疑。 石破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挡在了众恒山弟子身前,双掌在头顶上方轻轻旋转,浩瀚真气化作掌劲呼啸而出,在他头顶上方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旋。 石破天虽然还没能练成以气御剑,但在这过程中,却是已经研究出了如何用真气借力打力。 暗器飞来的的速度陡然一滞,紧接着,就被卷入了气旋当中,伴随着石破天双手猛地一震,劲力倒转。 一瞬间,暗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噗!噗!噗!噗!噗! 那些施放暗器的黑道人士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他们自己射出的暗器打在了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也有少数心狠手辣的,直接抓起身前的人,充当起了肉盾。 只一瞬间,这些肉盾就被暗器射成了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 第69章 做狗 从漫天暗器射出到暗器倒飞回去。 整过程都只在刹那之间。 崖上的岳灵珊和众恒山弟子甚至都没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那些假扮成魔教教众的黑道人士成片倒下,惨叫哀嚎此起彼伏。 只有定静师太一路追着石破天来到山腰处,近距离看到了这如同神迹般的景象,瞬间睁大了眼睛,只觉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定静师太是有道神尼,也是武林高手,她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正邪两道高手无数,但从没见过,甚至都没有想过有人能将真气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眼中的死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解了。 定静师太怔怔望着站在火堆前好似天神下凡一般的石破天,再难抑制住心中狂喜,双手合十,连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左冷禅的野心勃勃,嵩山派的落井下石,让她对江湖正道的未来一度忧心忡忡。 但此时,她却是安下心来。 正道年轻一代当中有石破天这等绝顶高手,就算短时间内出现道消魔涨的情况,最后也定然能拨乱反正! “我又杀人了……” 石破天方才急着救人,下意识地就用出了自己领悟的借力打力之法,此时看见周围这惨状,心中一阵懊悔,就想要上前去救人。 但他这一步迈出,直接把众黑道人士吓得脸色煞白,仓皇向后退开。 少数没受伤的,二话不说,施展出轻功,拔腿就跑。 剩下那些中了暗器的,毒性渐渐发作,一个个头昏脑涨手脚乏力,向后退开没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但还是挣扎着拼命往后挪动。 石破天忙说道:“你们别怕,我不会再对你们动手了。你们千万别乱动,否则伤势会更加重的。” 石破天救人也救出了经验,目光一扫就找到了伤势最重的,快步上前,将手按在了那人背后灵台穴,真气徐徐注入。 那人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若有若无的气息也平稳下来。 虽然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中毒的缘故,还没能立刻清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 周围鸦雀无声。 众黑道人士都惊疑不定地望着石破天,不明白石破天这是要做什么。 定静师太也是一脸诧异。 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但正邪之争就没有慈悲一说了,只有金刚除魔。 哪怕是她也不会耗费真气去给魔教妖人疗伤。 石破天则快步走到了另一个濒死之人身边,运转内力,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传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黑道人士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朝着石破天跪了下去,大声喊道:“令狐大侠心胸宽广,以德报怨,不惜损耗真气为我们疗伤,在下佩服。” “我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愿为大侠赴汤蹈火,报答大侠的恩情。” 他这一开口,立刻又有几个机灵的跟着跪了下去,高声说道:“我也知道错了,我也愿意为大侠效犬马之劳。” 剩下的那些黑道人士也都反应过来。 除了那些伤势过重、实在动弹不了的,大多都是有样学样,倒头就拜,纷纷喊道:“我们也愿做大人门下走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破天吓了一跳,疑惑道:“你们不做人了,要做狗吗?人还能做狗?” 众黑道人士:“???” 众黑道人士神情一僵,不知道如何回答。 定静师太这时也冲了过来,说道:“令狐贤侄,这些魔教妖人不是知道错了,他们只是怕了。你千万不可将他们收入门下,否则必定会被他们连累拖下水的。” 石破天说道:“师叔,你放心,我已经有一只小黄了,不需要别的狗了。” “哈哈哈哈。” 有先前并未跪地求饶的黑道人士见石破天如此羞辱这些人,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这群蠢货,没看出来他是在故意羞辱你们,把你们比作是畜生,你们还没脑子地凑上前去,真是笑死老子了!” “闭嘴!” 最先跪倒的那个黑道人士厉声打断了他,又朝石破天问道:“你若不是为了招揽我们,为何要损耗真气给我们疗伤?” 其余人也都齐刷刷望了过去。 定静师太也不例外。 石破天说道:“我不给你们疗伤,你们就要死了,我不想让你们死。我也不会折磨你们的,等下我废掉你们的武功,就会放你们离开。” 众黑道人士瞬间睁大了眼睛,惊怒交加。 他们自己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也见过各种各样的恶人。 但像这种不惜消耗自身内力去给仇人疗伤、只为废掉仇人武功让仇人生不如死、而且还能用这般诚恳真挚的语气说出来的变态,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定静师太大吃一惊,哪怕这些人杀了不少她不少门人弟子,也还是忍不住劝道:“令狐贤侄,我们与魔教不一样,没必要浪费这么大力气折磨他们,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算了。” 正说着,就看见一黑道人士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之色,口中鲜血汩汩流出,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石破天忙上前将那人扶起,看见地上多出了半截舌头。 他不懂什么是咬舌自尽,将右手按在那人后背石泉穴,把紫霞真气传了过去。 其余黑道人士见状更是胆寒,一瞬间就有数人狠下心来,或是咬舌自尽,或是自断心脉,不愿再受到折磨。 石破天直接被这场面给弄懵了,急忙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但他表现得越急,这些黑道人士越是害怕,几个还没下定决心的,一咬牙,也跟着选择了自杀。 石破天没有办法,忙出手将剩下人的穴道点住,但活着的已经不足一半。 剩下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没胆子自杀的,早就被吓破了胆,见状也顾不得其它,其中一人大声说道:“令狐大侠,我们不是魔教的人,我们和魔教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是……” 嗖! 黑暗中一道破空声传来,但下一秒就听见“当”的一声响。 定静师太的长剑已经出鞘,拦在了那人身前,将射来的暗器斩成了两截。 但,那人受这惊吓,后半截话也被打断。 “事情没做成,没关系。但若是乱说话,小心你这条狗命。” 黑暗中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脚步渐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张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面孔。 “仪琳?!”定静师太失声叫道。 仪琳神色焦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被点了哑穴。 而在仪琳身后,是一身材瘦长、眯着一双细眼、带着一顶范阳斗笠的麻衣男子。 这麻衣男子见识了石破天方才的手段,极其谨慎,整个身子几乎完全藏在仪琳身后,左手一把长剑,架在仪琳脖子上,右手按在仪琳背后死穴,以便随时都能真气取走仪琳的性命。 麻衣男子说道:“定静师太,事已至此,我们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让这位令狐大侠多了个字放了我手下的人,我将你这漂亮弟子还给你,如何?” 定静师太没有说话,只神色变幻不定,明显是陷入了纠结当中。 生命与仇恨之间,她可以暂时放下仇恨。 但,这里还活着的黑道人士少说也有三十余人,把他们放回去,日后还不知道会再造下多少罪恶业孽,会有多少正道人士死在他们手中。 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麻衣男子早就料到这一幕,高声喊道:“不戒大师,定静师太不在乎你女儿是死是活,你自己也不在乎吗?” 定静师太脸色一变,却是没料到这麻衣男子连这事都清楚。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些人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拿被擒的恒山弟子要挟他们。 这些人显然是知道华山派的援兵到了,这才故意布下这陷阱,引人上钩。 只不过,他们没料到他们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一条蛟龙,直接将他们这船都给掀翻了。 定静师太目光扫过仪琳,见仪琳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划痕之外,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的痕迹,心头一沉。 能让仪琳主动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有一种可能—— 她遇到了嵩山派的人! 这意味着眼前这些人都是嵩山派派来的,她们这段时间的遭遇都是嵩山派的阴谋算计,与魔教无关。 麻衣男子点住仪琳的哑穴,是怕仪琳将此事说出来。 “狗日的王八蛋,把琳儿给老子放开!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定静老尼姑,琳儿若是出了事,我拆了你的尼姑庵,砸碎你的观音像!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不戒和尚的怒吼声从山崖上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如闷雷般的脚步声响起。 不过片刻,不戒和尚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麻衣男子后退两步,将背靠在了树上,避免被人从背后偷袭,目光紧紧盯着石破天,只用余光不断瞥向定静师太和不戒和尚。 “把琳儿放开!她要是敢掉半根毫毛,老子就将你活剐了卖肉!” 不戒和尚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这一路强运真气狂奔下来,脸色都有些发紫,但他浑不在意,立刻就要冲上前去。 麻衣男子大叫道:“站住!你再靠近半步,就别怪我不客气!”手中长剑一紧,朝着仪琳脖子摸去,想要划出一个伤口,来威胁不戒。 不戒和尚吓得脸色发白,连声喊道:“别动手,不要动手!我不动了,我不动了!你不要伤到琳儿!” 石破天不知道麻衣男子只是在威胁,还以为他真要动手杀人,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双手凌空一握。 麻衣男子只觉得手中长剑好似活了过来,猛地生出一股力道,从他手中挣脱,朝着石破天飞了过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回事,仪琳也紧跟着朝石破天飞去。 石破天第一次一心二用,双手同时各自运转真气,居然奏效,又惊又喜。 麻衣男子大惊失色,慌忙追上前去,想要将仪琳给抓回来,但却是晚了一步。 石破天已经将仪琳接住,带回到了定静师太身边。 “这、这是传说中的擒龙功?!”定静师太见多识广,一眼就认了出来,失声叫道。 不戒和尚根本不在意这些,全部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见女儿突然获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就露出了狂喜之色,叫道:“好小子!好小子!老子服你,老子特么的这辈子都服你了!” 快步冲到仪琳身边,解开了仪琳的穴道,关心道:“琳儿,你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 “爹、师伯……” 仪琳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说道:“是嵩山派的人,他们骗我说出了爹爹和令狐师兄、岳师姐的情况,还把我交给了这些魔教妖人,他们是一伙的。” 麻衣男子心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灭口,转身就想要逃走。 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迅速逼近。 “狗日的王八蛋!你竟敢拿琳儿威胁老子,老子今天要非宰了你不可!” 不戒和尚体型庞大,但轻功极好,便是以轻功著称的万里独行田伯光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更别说是眼前这麻衣男子。 不戒和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伸手朝着麻衣男子的脖子抓去。 麻衣男子猛地将身子一转,倏地一扑,竟是从不戒和尚的胯下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了转来,砰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中了不戒和尚背心要害。 不戒和尚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麻衣男子紧跟上前,伸手抓向不戒和尚后心,想把不戒和尚抓来充当人质。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不戒和尚皮糙肉厚的程度! 对旁人来说,足以让人闭气昏迷乃至是重伤的一脚,对不戒和尚来说,也只是有些疼,根本不至于伤筋动骨。 不戒和尚猛地将身子一扭,一把抓在了麻衣男子的手臂上。 “逮到你了!”不戒和尚身材高大魁梧,怒目圆瞪,神威凛凛,好似庙中的怒目金刚一般。 麻衣男子心头一颤,忙运转真气,奋力想要挣脱,但不戒和尚天生神力,哪怕内力尚未恢复,手上的力道也如铁箍一般,将他的皮肉骨头都捏的生疼,根本挣脱不开。 啪! 不戒和尚左手一扬,蒲团大小的手掌狠狠抽了麻衣男子脸上,直打的麻衣男子口鼻喷血脑子嗡嗡作响,半嘴的牙齿都直接飞了出去。 第70章 毒气攻心 麻衣男子直接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回过神来,不戒和尚已经拽着他的胸口,拎小鸡一样将他抓到了身前。 “狗畜生,不做人事!我女儿那么漂亮的小尼姑你也舍得伤害她,真特娘的该死!她要是受了伤,我怎么跟她娘交代!” 不戒和尚越说越气,瞪着一双眼睛,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杀气腾腾。 麻衣男子彻底慌了神,叫道:“住、住手!我师父是白板煞星,你们敢对我动手,他不会放过你们……” 砰! 不戒和尚一拳狠狠砸在了麻衣男子的脸上,将他剩下的话全砸回了肚子里,骂道:“白板煞星?我煞你娘的腿!老子先收拾了你,再去拔了他的皮!” 定静师太听到‘白板煞星’之名有些吃惊,但也仅此而已,她们不会千里迢迢去找白板煞星的麻烦,可也不会怕他。 砰!砰!砰! 不戒和尚一拳接着一拳砸下,俨然是一副要将麻衣男子活活打死的架势。 石破天有些于心不忍,劝道:“老伯伯,你饶他一条性命,我们把他武功废掉就……老伯伯?!” 却是看见不戒和尚挥拳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了抓着麻衣男子的手。 麻衣男子从他手中滑落,瘫在地上,好似烂泥一般。 不戒和尚僵直了两秒,直直往后倒去。 自己人和坏人。 石破天毫不犹豫忙抢过去扶住了不戒和尚,却发现不戒和尚满脸涨红浑身滚烫,好似是煮熟了的螃蟹一般。 在他小腹位置,插着一把匕首,只匕首柄还露在外面。 鲜血早就将不戒和尚的僧袍袈裟浸湿了一大片,只是因为他背对着众人,一直没有被发现。 “爹!”“不戒大师!” 仪琳和定静师太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前来。 定静师太看了一眼匕首刺中的位置,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没有刺到要害。不戒大师应该是气力耗尽,才昏迷过去的。仪琳,你将匕首拔出来。” 仪琳在师门曾学过救伤的本事,知道定静师太要做什么,强忍着泪水,上前缓缓抽出匕首。 匕首一取出,鲜血便即急涌。 定静师太脸色骤变,却是注意到那把匕首上泛着蓝盈盈的光泽,显然是淬了毒的。 从不戒和尚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呈现出不正常的暗色,散发出阵阵恶臭。 仪琳察觉到情况不对,惊慌失措道:“师伯……” 定静师太顾不得与她说话,上前翻开不戒和尚的眼皮,只见不戒和尚眼白处明显笼罩着一层青黑,显然已经是被毒气攻心,全仗着他那强横的体魄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定静师太心头一沉。 不戒和尚中的毒和定逸师太她们中的明显不一样,要更加凶猛。 也就是不戒和尚体魄远超常人,否则怕是会直接见血封喉,瞬间毙命。 真是自作孽啊! 定静师太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不戒和尚的武功,若非是犯浑与石破天比拼消耗了大部分内力,麻衣男子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而就算是偷袭成功了,不戒和尚有雄厚内力在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毒气攻心! 眼下这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不戒和尚自己造成的! 定静师太知道抱怨没用,说道:“令狐贤侄,你试试能不能将不戒大师体内的毒素逼出来。”用手按在伤口上方,运劲将毒血尽可能地排了出来。 直到血液中的恶臭味渐渐变淡,定静师太才寻来一根树枝将天香断续胶涂到伤口之上,再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将伤口缠紧。 天香断续胶是恒山派治伤圣药,一涂上伤口,过不多时血便止了。 定静师太不敢耽搁,快步冲到麻衣男子身边,想要逼问出解药来。 但,麻衣男子全无半点反应,一检查,定静师太才发现他心脉已断,早就被不戒和尚活生生打死了。 定静师太只能去搜麻衣男子身,可翻来找去,也没能找出任何和解药有关的东西。 就在这时,不戒和尚身子猛地一颤,张口吐出来一滩暗黑色的淤血,阵阵恶臭扑鼻传来。 仪琳吓了一跳,失声叫道:“爹!爹!” 定静师太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毒气攻心,深入肺腑,这几乎已经是必死无疑。 她放血只是将血液当中未及五脏六腑的毒血排出来,让石破天帮不戒和尚祛毒,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做最后的一丝努力。 结果没有想到石破天竟然真能将毒从不戒和尚体内逼出来! 石破天没有将手拿开,依旧在不断将紫霞真气灌注入不戒和尚体内。 过了良久良久,他才将手收了回来。 不戒和尚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气息已经渐渐平稳,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石破天说道:“师叔,我们要快点找个大夫给老伯伯看病。拖得久了,他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石破天之前就曾用紫霞真气帮小黄祛毒,这次换成了不戒和尚,也是得心应手。 但,田伯光当初毒杀小黄一家的毒只是普通的毒药,不戒和尚身上中的则是白板煞星从西域找来的剧毒,威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再加上,不戒和尚中毒极深,毒性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哪怕石破天真气极其雄厚,感知极其敏锐,也没办法将这些毒素完全祛除,只能尽可能地将毒祛除出去,再用紫霞真气帮不戒和尚蕴养身体,靠不戒和尚自己来抵抗残余的毒性。 但,这并非是长久之计。 不仅需要石破天隔三差五的给不戒和尚灌注紫霞真气保命,来回的拉扯也会不断消耗不戒和尚的元气。 时间久了,不戒和尚就算能够活下来,也会变成一个短命的废人。 定静师太很清楚这点,立刻运转真气,朝着山崖方向高声喊道:“仪远,立刻通知大家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下山。” “是。”仪远高声应道。 定静师太指着那些黑道人士,说道:“令狐贤侄,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石破天说道:“师叔,今天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不要再杀人了。废掉他们的武功,让他们以后没办法作恶就行了。” 定静师太见石破天诚恳真挚的表情,猛地反应过来,石破天根本不是想要折磨人,而只是心地善良不愿杀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定静师太双手合十,望向石破天的目光越发欣赏喜爱。 她先前不愿放人,是担心这些人继续为恶,若是废掉他们的武功,就没有这种担心了。 定静师太说道:“令狐贤侄有此慈悲之心,我自然是乐意之至。只是今日之事颇多蹊跷,我们不如留下几人,带回华山,交给岳先生。日后说不定能用到。” 石破天点头说道:“好。”上前将三十余黑道人士的武功尽数废掉,随后又解开了他们穴道。 一众黑道人士面如死灰,望向石破天的目光复杂至极。 有几个咬牙想要自杀,但最后也没鼓起勇气。 石破天挑了几个伤势重,说道:“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就都可以走了。” 但,这些黑道人士却都是不肯离开。 他们比石破天和定静师太更清楚嵩山派的手段有多么狠辣。 他们如今没了武功,成了废人,怕是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会被嵩山派的人灭口。 在放弃自杀,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之后,他们也开始努力求生。 当即就有一黑道人士说开口道:“我知道暗器的解药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把我们都带去华山,等到什么时候安全了,我们再离开。” 另一黑道人士跟着说道:“你们现在就撵我们走,那不是饶我们一命,是在催我们去死。” 有的甚至耍起来无赖:“你们要是想让我们死,就干脆直接杀了我们。借刀杀人,算什么慈悲心肠!” 石破天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放他们走,怎么就是逼他们去死? 定静师太说道:“令狐贤侄,你心地善良,但有人却心狠手辣,哪怕是对待自己人也会毫不留情。他们现在没了武功,怕是连万安山都走不出来,就会被人杀了灭口。” 石破天张大了嘴巴,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就把他们都带回华山去?等以后安全了,再让他们离开?” 定静师太点头道:“好。” 众黑道人士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不再犹豫,立刻走到了满地尸首当中,一阵翻找,很快就找到一个巴掌大小的药葫芦来,从里面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嘴里。 定静师太并没有阻止。 相比于不戒和尚中的毒来说,暗器上涂的毒并不算厉害,中毒的恒山弟子完全是因为被困在山崖上,缺乏各种药材,得不到治疗,才越拖越严重。 如今她们已经脱困,解毒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解药只能说是锦上添花,算不得是雪中送炭。 让这些黑道人士先吃,也可以验证一下它们真假。 另一边,众恒山弟子得了定静师太的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前后用了不到两刻钟时间,就用树枝铺盖做了些简易的担架,将重伤的定逸师太和那些中毒受伤的恒山弟子们从山上抬了下来。 定静师太在确认了解药是真的之后,就将它们分给众弟子服下。 岳灵珊要先这些恒山弟子一步下来。 当着外人的面,她没有去责怪石破天不该只顾着救人不顾自己安危,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而是默默站到了石破天的身后,将舞台让给了石破天。 “阿弥陀佛,令狐贤侄、岳姑娘,多谢你们出手相救。” 定逸师太脸色惨白,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布满血污,勉强合十道了声谢,就气喘吁吁无力地躺回了担架上。 石破天连忙摇手道:“定逸师叔,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家你帮我,我帮你,都是应该做的,不用道谢。” 定逸师太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嵩山派暗中指使,但她也从门下弟子口中得知了钟镇所作所为,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所有人都能如令狐贤侄你这般明事理,何愁正道不兴魔教不灭?” 定静师太知道定逸师太脾气急躁,就是怕她动怒影响到伤势,才没有将嵩山派是幕后黑手的事情告诉她,闻言劝道:“师妹,你就先别想这些事情了。我们快些下山,找个大夫,给你和不戒大师疗伤解毒,才是最要紧的。” 石破天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对,疗伤解毒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其它都不重要。” 众人不再多说什么,往山下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石破天就猛地停下了脚步,抬头往前方望去,却是听到黑暗当中有一阵脚步声响起,正迅速往他们这边靠近。 定静师太本就在提防着嵩山派,见状立刻让所有人停了下来,问道:“令狐贤侄,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石破天说道:“之前那个钟师叔领着不少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十数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为首之人正是九曲剑钟镇。 钟镇一见定静师太,立刻满脸愧疚地上前躬身行礼:“定静师太,我先前一时糊涂,在山上胡言乱语,实在是对不住,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定静师太目光扫过钟镇身边之人。 有几个她曾经见过,都是左冷禅的师兄弟。 其余的也都是四五十岁年纪,不出意外也是左冷禅的同辈师兄弟。 定静师太不愿在这个时候和钟镇撕破脸,说道:“不必了。钟镇师兄说的也没错,贵派是嵩山派,敝派是恒山派,贵派弟子不愿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钟镇说道:“定静师太,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恒山派的事情就是我嵩山派的事情,怎么能有彼此之分?” “我这刚一意识到自己错了,就带着我们嵩山派的人过来了,还请师妹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定静师太见钟镇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气急反笑:“不劳钟师兄费心了,我们恒山派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钟镇则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满脸惊喜:“定静师太,你这意思是你们已经将那些魔教妖人都除掉了?我就说恒山派巾帼不让须眉,怎么可能连那些一点魔教妖人都对付不了。” 目光一扫,落在了队伍中间的那些黑道人士身上,说道:“你们还活捉了这么多魔教妖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们能这么准确的打探到你们的行踪,提前做好埋伏,肯定是在我们五岳剑派内部安插了不少的奸细,还请师太他们交给我们带回嵩山,审个明白。” 昨天那一章后半段改了…… 可以刷新一下看看…… 另外,我会尽快改变更新时间和多更新点字数…… 抱歉……抱歉…… 第71章 我赶时间 钟镇嘴上在与定静师太说着话,但注意力全在旁边石破天身上,观察着石破天的情况,右手不动声色地按在腰间宝剑上,做好了随时翻脸动手的准备。 其余嵩山派的人则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敌意,一双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石破天,忌惮中也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左冷禅合并五岳剑派的野心外界无人知晓,但对他们这些同门师兄弟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也都参与到了其中。 或替左冷禅招揽黑道人士,或威逼利诱其它江湖势力投靠嵩山派,甚至没少做杀人掠财灭人满门的事情。 石破天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以一敌三击败了丁勉、陆柏、费彬三人,不仅破坏了左冷禅拿刘正风立威祭旗、打压衡山派声望实力的计划,害得嵩山派颜面大失,还让其余四派有了联合对抗嵩山派的迹象,一跃成为了左冷禅的心腹大患。 他们若是能替左冷禅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在嵩山派以及日后五岳派中的地位都会大涨,荣华富贵、权势美人想要多少都会有多少。 钟镇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身为嵩山十三太保之一,左冷禅的嫡系师弟,钟镇知道的内幕远比这些嵩山派旁系弟子要多得多。 也因此,更清楚左冷禅对石破天的恼恨和忌惮。 按照左冷禅最初定下的计划,他要先解决四派当中破绽最大的衡山派,然后借华山派“剑气之争”解决实力最弱的华山派,之后是实力偏弱但影响力最大的恒山派,最后是实力最强的泰山派。 就因为石破天的出现,他的第一步计划就出现了问题,后续计划也不得不跟着改变,只能先跳过实力大涨的华山派,对恒山派动手。 于是,左冷禅就派人在江湖上传出“华山派得到了《葵花宝典》、令狐冲是凭借《葵花宝典》才功力大涨”的谣言,又借此事让恒山掌门定闲师太派人支援华山派,自己则派遣招揽来的黑道人士在半道上进行伏击。 这计划一开始进行的极其顺利,不料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不戒和尚,硬是将一众黑道人士挡了下来,护着恒山派退到了万安山山崖上。 紧接着,又出现了仪琳前去华山派求救,带着石破天和岳灵珊前来支援恒山派的事情。 嵩山派的人很早就在监视着华山的情况,石破天三人下山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钟镇耳中。 钟镇不惊反喜,当即就定下了以恒山派为饵,诱杀石破天的计划。 之后上山游说定静师太接受五岳合并、篡夺恒山掌门,有几分真心实意在,但更多的是想要打探情报。 结果,他在山上没打探到多少消息,反倒是在下山的时候,从嵩山弟子口中得知仪琳主动找上了他们,告诉了他们不戒和尚、石破天、岳灵珊的事情。 钟镇当机立断,让黑道人士用被活捉的恒山弟子去引定静师太以及不知去向的石破天岳灵珊上钩。 结果,石破天成功上钩了,但却是直接把网给扯破了。 石破天以一己之力将漫天暗器打回去的场面,直接就让钟镇看傻了眼,也萌生出了退意。 那些黑道人士就算捅出他们是嵩山派派来的。 他们只要咬死了这是诬陷不承认,恒山派也拿他们没办法。 但,白板煞星的弟子青海一枭却认为石破天是学会了他们西域失传已久的一门神功“乾坤大挪移”,并不见得就有多么厉害,不愿就这么算了。 ——左冷禅与白板煞星交情莫逆,青海一枭也就顺理成章成了这些黑道人士的临时头领。 他来时信誓旦旦地给左冷禅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要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实在是没脸再见左冷禅。 于是,青海一枭不顾钟镇阻止,拿仪琳作为人质,想把剩下的那些黑道人士救回来。 他也没想着遵守承诺,只等着手下离开之后,再杀了仪琳灭口,顺带着拖延住石破天等人。 而那把匕首就是他给仪琳准备的。 结果被石破天一招“擒龙手”给打乱了计划。 却也在临死之前,将匕首捅进了不戒和尚肚子里。 这也让心生退意的钟镇改变了主意。 没了不戒和尚,恒山派那边的高手就剩下令狐冲和定静师太两个人。 而令狐冲给不戒和尚排毒续命,又损耗了大量真气。 他这边却有十七个师兄弟,各个武功高强。 这或许是他们除掉令狐冲的最好时机。 但现在…… 钟镇看着站在定静师太身后的石破天,气息平稳面色红润,怎么也不像是损耗了大量真气的模样,有些迟疑。 定静师太被钟镇的厚颜无耻气的脸都白了,但顾虑到身后的那些恒山弟子,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那些黑道人士却是急了,纷纷喊道:“令狐少侠、定静师太,我们和魔教没有半点关系,是嵩山派逼着我们对你们动手的。你们若是将我们交出去,他们肯定会杀了我们灭口的。” 钟镇厉声喝道:“住口!你们这些魔教妖人当真是死不悔改,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挑拨离间我们五岳剑派之间的关系,你们以为定静师太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仪琳一直在队伍中间照顾着不戒和尚,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们说的才是鬼话!你们这些嵩山派的坏人骗我说出了爹爹和令狐师兄、岳师姐的事情,还拿我来威胁他们,你们和他们都是一伙的!” 钟镇冷笑道:“仪琳小师太,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们嵩山派的人骗了你,谁骗的?你将他指出来,我们当场对峙。若真有这事,我定会清理门户,还你一个公道。” 钟镇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观察着石破天的情况,想确认他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没有损耗多少内力。 定逸师太原本还真以为钟镇是悔过自新,带着嵩山派的人来支援他们,待听到仪琳的话,脸色骤变,挣扎着坐了起来,朝定静师太问道:“大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仪琳说的话可是真的?” 定静师太见事情已经瞒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点头说道:“这些人的确不是魔教的人。” 定逸师太双眉一竖,怒目圆瞪,指着钟镇道:“你……你们……” 她脾气本就暴躁,突闻这等事情,瞬间急火攻心,只觉得喉咙一甜,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已经有了些灰白的迹象。 定静师太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想要上前为定逸师太疗伤,但眼前这形势危急,又容不得她耗费真气。 石破天就没有这份顾虑,担心叫道:“定逸师叔!”冲上前去,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地灌注到了定逸师太体内。 钟镇见此情形,心中一动,又瞥了眼仪琳身边的不戒和尚,见他双目紧闭,昏迷不醒,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心知不戒和尚这只是暂时被压住了毒性发作,再拖下去,石破天还得损耗真气给他祛毒疗伤。 钟镇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微微笑道:“两位师太,仪琳小师太年纪小不懂事,被魔教妖人骗了,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误会了我们?我们嵩山派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令狐贤侄,你快停下来。” 定静师太一把拦下了正在给定逸师太疗伤的石破天,也不再遮遮掩掩,怒道:“你自己说出来了,那也就免得我再说。左冷禅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背信弃义,招揽这些黑道人士伏击我们恒山派,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钟镇说道:“定静师太,你这话说的就大错特错了。左师兄向来都是以江湖大义为先,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维护江湖正道。他刘正风都能感化魔教长老曲洋,我左师兄度化几个黑道之人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佛门不也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钟镇拖延着时间,只等不戒和尚毒性再次爆发的时候,再动手。 定静师太也看出了钟镇的打算,但却没有立刻点破,也借着这时间冥思苦想着对策。 定逸师太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石破天低声说道:“令狐贤侄,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等下动手的时候,你看准时机,想办法带着岳姑娘逃出去。” “你们一定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岳先生、天门师兄、莫大先生、定闲师姐他们,一定要给我们讨回这个公道。” 石破天听得“动手”二字,眼睛一亮,低声问道:“定逸师叔,他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就是要和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吗?” 定逸师太听着略微有些别扭,但这话大体上也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石破天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对定静师太说道:“定静师叔,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望了过来。 定静师太正一筹莫展,虽不知道石破天有何办法,但还是选择相信石破天,点头说道:“好。” 只见石破天走上前去,朝着钟镇等人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定逸师叔和不戒老伯伯都受了伤,你们要比武的话就来找我好了。” 定静师太:“???”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定静师太愣了一下,见石破天一脸认真诚恳,顿觉石破天的想法太过单纯,嵩山派这明显是来杀人灭口的,怎么可能会答应一个一个和你比武! 一众嵩山人士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在衡山城双方比武定胜负,是因为双方势均力敌,现在可不一样了! 石破天见嵩山派的人笑得这么开心,也嘿嘿笑了起来,说道:“不过,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我们赶时间,你们十七个人一起上吧。” 周围瞬间一静。 嵩山众人都是一呆,笑声戛然而止,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石破天,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石破天见他们突然都不笑了,急忙解释道:“定逸师叔和老伯伯病的很严重,要尽快去看大夫。我早点赢了你们,也能早点去看病。” 说着,石破天拔出长剑,左手掐剑诀,使了一个“诗书会友”,然后将长剑收回了鞘中,说道:“我们快点开始了。” 定静师太忍不住问道:“令狐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破天说道:“我刚刚用的那招事我们华山剑法当中的‘诗剑会友’,意思是大家都是好朋友,比武只决胜负,不以性命相搏。” 定静师太说道:“我知道‘诗剑会友’的含义,可你为何要将剑收起来?” 石破天说道:“长剑锋利,容易伤人。我不用剑,少使些力,就不会伤到他们了。” 定静师太、定逸师太听得瞠目结舌。 恒山众年轻弟子则是频频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觉得很有道理。 岳灵珊以手扶额,满脸无奈,又赶紧提醒道:“大师兄,他们可不是和你比武切磋,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若……” “谁要他手下留情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嵩山众人厉声打断了岳灵珊的话。 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尤其是这些年随着嵩山派的兴盛,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何曾受到过这般羞辱。 哪怕是心机深沉、对石破天最为忌惮的钟镇也压抑不住心中火气,叫道:“好好好,令狐少侠果然是非同凡响,我今天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说话间,就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嵩山人士冲到了石破天身前,叫道:“吃我一剑!”说着长剑一挺,自左而右急削过去。 石破天正想着岳灵珊说的不要手下留情,这人就已经冲到了身边,下意识地凌空一掌挥出。 挥到一半,才猛地想起,眼前这人并非是风清扬,急忙将掌力收回大半,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得嘭的一声响,那嵩山之人就腾空飞了出去,直接将一颗碗口粗细的大树拦腰撞断,才重重摔在了地上。 第72章 拜山 石破天一惊,刚想要上前查看那人伤势,给他疗伤。 嵩山众人已经拦在了他身前,长剑尽皆出鞘,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怒火下面藏着深深的忌惮乃至是几分畏惧。 “张师弟!”钟镇抢上前去,将那人扶了起来。 只见这姓张的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右臂骨头已经碎掉,无力垂在身侧,身上肋骨也断掉了数根,虽不至于死掉,但下半辈子也基本是废了。 嵩山众人见状,无不骇然。 隔着一丈有余,就能一掌就将一个一流高手打成这样,如此掌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怪左师兄会将他视作是心腹大患,也难怪他敢狂妄到要一个人对付他们十七个! 嵩山众人心头怒火和功利贪念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散去了大半。 “《葵花宝典》竟然如此厉害?” 定逸师太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她对石破天的认识还在当初以一敌三击败丁勉等人身上,这才会让石破天找准机会就独自脱身离开,万万没想到这才不到一个月时间,石破天的武功竟突飞猛进到了如此地步。 定静师太见过石破天以一己之力将漫天暗器挡下,对眼前这一幕倒也不算太过惊讶,但她十分担心石破天这般肆无忌惮的浪费真气,还能坚持多久? 这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石破天先是背着岳灵珊从峭壁爬上悬崖,接着又和不戒和尚比拼内力,把不戒和尚一身内力耗尽,然后又用真气挡下漫天暗器攻击,替不戒和尚祛毒吊命,给定逸师太疗伤…… 她只想着就有些头皮发麻,可石破天不仅做到了,而且看上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实在是太过反常。 反常到她也在怀疑石破天是在硬撑着,想要借此吓退嵩山派的人。 定静师太忧心忡忡,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只能在心里默祷菩萨保佑。 便在此时,钟镇大声说道:“诸位师兄弟,你们不要被这小子给吓住了。他先是孤身一人杀了那些魔教妖人,又给那不戒和尚疗伤祛毒,他就算是打娘胎开始练功,现在还能剩下几成内力?” “他用这种耗费内力的招数耀武扬威,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硬撑着罢了!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还能将我们全都杀了不成!” 嵩山众人闻言只觉有理,登时多了几分胆气,纷纷叫道:“钟师兄所言极是。咱们兄弟也不是泥捏的,这小子不是嚷嚷着要一个打咱们十七个吗?咱们也无须跟他客气,一齐出手,合力料理了他!”冲上前,将石破天团团围在了中间。 石破天急忙解释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人,我现在就过给他疗伤。” 他这一解释,在嵩山派的人看来明显是心虚害怕了。 当即就有四道灰影冲上前去,四剑齐发,分别指向石破天眉心、咽喉、胸口、小腹四处要害。 这四剑剑招精奇,气势森严,带起剑光闪烁,嗤嗤作响,显然是已经得了嵩山剑法的精髓,实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 而且,这四人明显学过合击之术,虽身法速度各个不同,出剑也有先后顺序,但四柄长剑却是同时到达石破天身前,可谓巧妙至极。 但,却是被石破天轻松躲开。 石破天在得了风清扬指点之后,招式上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配合上他那旷古烁今的内功,身随心转,无所不可,左右高下,尽皆如意。 这在别人眼中难以抵挡的合击之击,在他眼里破绽极多,哪怕不以内力压人,也能轻易破开。 但,这原本的‘诗剑会友’,自己却差点打死一人,石破天心中愧疚,只是闪避,却不还手。 嵩山派众人并不知道这些。 那师兄弟四人刚出手之时,还在提防着石破天那骇人的掌力,做好了随时后退的准备。 此时,见石破天只一味闪避,并不还击。 只道是钟镇猜对了。 石破天刚刚是在装模作样,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 四人大喜过望,手中长剑越使越快,只见得剑光闪烁,连成一片,如同雨幕珠帘将石破天裹在其中。 恒山众人见石破天在四人围攻之下,东闪西避,迭遭奇险,手心中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定静师太也以为石破天是内力耗尽,拔出宝剑,就要上前帮忙。 只有岳灵珊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先前没有明言让石破天对嵩山派这些人下死手,是担心嵩山派的人回过神来,拿她们当人质来要挟石破天。 此时,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岳灵珊大声喊道:“大师兄,你快还手啊!这些人虽然是我们五岳剑派的人,但他们背信弃义,残害同道,比那些无恶不作的魔教妖人更可恶更该死!你若是不想杀人,废掉他们的武功便是!”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朝岳灵珊望了过去。 与此同时。 场上局势骤变。 石破天本来在躲闪的身形陡然一止,将手并成剑指往前一戳,好似是得了失心疯将自己的手往别人剑上撞,但却在间不容发之际,穿过重重剑幕,一指点在了那人胸前穴道上。 那人动作顿时一止,定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王师兄!” 另外三人大惊失色,急冲上前,挥剑劈砍,想要将石破天逼退,将师兄救下。 石破天只将身子一侧,躲闪开,紧跟着一步上前,伸手朝着三人胸前点去。 三人都知道石破天要做什么,一边挥剑阻挡,一边侧身躲闪,但根本无济于事。 石破天出手极快,方位又奇,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岳灵珊身上挪开。 等发现这边没了动静,胜负就已经分出。 周围瞬间一静。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石破天,极度的震惊让他们甚至连呼吸都要忘了。 石破天问道:“小师妹,师父不是经常说,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都是一家人吗?我们真要废掉他们武功?” 岳灵珊对石破天信心十足,但也没料到石破天竟能如此轻松取胜,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如此做,避免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那些被废掉了武功的黑道人士回过神来,也跟着叫嚷起来:“令狐大侠,岳女侠说的对!嵩山派的这群王八蛋,看上去道貌岸然人模狗样,但骨子里男娼女盗,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你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以后也不能作恶!” 石破天对岳灵珊十分信任,闻言不再犹豫,脚下一点,主动朝着嵩山派的人冲了过去。 师父告诉过他,一定不能让坏人跑了,否则他们就会继续去作恶,残害好人。 嵩山众人大惊失色,仓皇向后退去。 左冷禅的这些同门师兄弟,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年纪都在四十岁往上,武功有高有低,但江湖经验和眼力都还是有的。 石破天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超他们之上,已经不是靠人数能够弥补。 他们胆气已丧,全无半点斗志,满脑子只剩下赶紧逃命这一个念头。 只有石破天追到他们身边时,才会被动的挥剑反击,想要将石破天逼退。 但,这显然是异想天开! 只眨眼功夫。 就又有五人被石破天点住了穴道,定在了原地。 剩下的七人抓住这机会,钻进了山林当中,各自逃命,做鸟兽散。 定静师太见石破天头也不回的追了过去,心中大急,大声喊道:“令狐贤侄,林深草茂,穷寇勿追,小心中了他们的暗算!” 话音未落,石破天就已经消失不见。 岳灵珊说道:“定静师叔,你不必担心,我大师兄肯定不会有事的。” 深山老林对别人来说是凶险之地,但对从小生活在山林当中的石破天来说,和回了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再加上他如今内力深厚,又有紫霞神功强化五感六识,几个纵身跳跃,就追上了一个逃跑的嵩山之人,凌空一指点出,一道真气打在了那人背后的穴道上。 那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形一顿,摔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石破天没有停下,直接朝着下一个追去。 前后也就盏茶功夫,逃走的七人就被石破天抓住了六人,只剩下一个钟镇最为狡猾。 他没有选择闷头逃窜,而是趁着同门师兄弟给他吸引注意,自己偷偷摸摸绕了个圈,躲到了山崖上的一处灌木丛里。 “一定要尽快将令狐冲的事情告诉左师兄!” 钟镇只一想到石破天那可怕的武功,就浑身冒汗,焦躁难安。 作为左冷禅的嫡系师弟,左冷禅这些年没少给他喂招,指点他的武功。 钟镇一直觉得左冷禅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远超五岳剑派所有人,不弱于如今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少林的方证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 直到今天,他看见石破天出手,才惊恐地发现无论是内力、身法、还是招式,石破天竟然都在左冷禅之上! 两人若是交手,左冷禅唯一的胜算就是他自创的《寒冰真气》,但胜算有多少,实在是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石破天的年纪还不到左冷禅的一半! “五岳合并的事情必须要尽快停下来!否则我们嵩山派就是在给华山派做嫁衣!” 钟镇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视线一暗,猛地抬头望去,整个人如同见鬼了一般,浑身汗毛直竖,脸色骤变,失声叫道:“令、令狐冲?!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石破天说道:“闻着你的味道来的。” 钟镇觉得石破天又在戏弄他,但这时候已经无所谓,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钟镇眼中厉色一闪,二话不说,挥剑朝着石破天杀了过去。 钟镇江湖绰号“九曲剑”,不是因为他的剑是弯的,而是因为他的剑法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如今,生死关头,全力出手,钟镇这一剑也使出了他生平最高水准。 只刹那间,漫天剑影晃动,在昏暗月色下犹如灵蛇起舞,阴狠毒辣。 但,这对石破天来说,和先前那张师弟、王师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石破天只轻轻一指点出,就将钟镇定在了原地。 漫天剑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而几乎是在与此同时。 华山玉女峰,有所不为轩。 岳不群正在向宁中则询问起恒山派遇伏的具体情况。 岳不群在收到宁中则的传讯之后,一刻不敢耽搁,急匆匆从长安赶了回来。 但没问两句话,岳不群就傻眼了。 宁中则让人给他传的口讯,竟已经是宁中则知道的所有情况。 唯一的变化,就是宁中则派石破天和岳灵珊跟着仪琳去了万安山。 岳不群瞬间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好悬没有把脸黑下来。 不说恒山派被伏击一事是真是假,仪琳这么一个武功低微的恒山弟子是怎么从魔教包围中逃出来的,这有没有可能是魔教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即便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宁中则也应该等他回来,一起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五岳剑派说是同气连枝,但到底还有区别的。 石破天和岳灵珊这一去,他们华山派相当于是把这事接了下来,不管到底都不行。 但事已至此,岳不群也是别无办法,只能说道:“师妹,你现在就去通知所有人,让他们收拾好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万安山。” 宁中则不解道:“平之他们也要去吗?” 岳不群点头道:“所有人都去。那些魔教妖人能伏击恒山派,未必不会偷袭我们华山,我们将所有人带去,也是以防万一。” 正说话间,突然有弟子来报:“师父、师娘,嵩山派的丁勉师叔、陆柏师叔、乐厚师叔,衡山派的鲁正荣鲁师叔,泰山派的天安师叔一同前来拜山。” 岳不群、宁中则两人都是一惊,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今天带娃去医院检查了…… 我先发出去,等下再改,抱歉…… 第73章 大势已成 岳不群说道:“师妹,你方才与我说,《葵花宝典》的谣言可能是魔教放出来的,我们误会左冷禅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如此。” 这深更半夜的,他刚刚回到玉女峰还不足半个时辰,丁勉他们就急匆匆前来拜山。 这只可能是丁勉他们一直都在盯着玉女峰的动静,就等着他回山,才能来的如此及时如此迅速。 宁中则也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师兄,你的意思是伏击恒山派的不是魔教的人而是嵩山派的人?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岳不群说道:“等下我们就知道了。” 将声音抬高,朝门外弟子吩咐道:“陶钧,你先将他们带到正气堂中落座,备好茶水点心,不可怠慢,再通知所有人,到外面集合。” “是。”陶钧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岳不群朝宁中则微微一笑,说道:“丁勉他们不知礼数,大晚上的登门当这恶客,我们可不能与他们一般。师妹,给我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去会一会他们。” 宁中则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见岳不群如此从容不迫,心中大定,说道:“好。”服侍着岳不群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正式的衣服,扫去这些天赶路的风尘气,才一同走出了有所不为轩。 “师父、师娘。” 华山众弟子早就等候在轩外,见岳不群和宁中则到来,齐齐行了一礼. 岳不群微微颔首,目光一扫,发现少了两个人,问道:“大有和白罗呢?” 陶钧忙上前说道:“六师兄到思过崖上去了,我已经让九师弟去喊他了。” 岳不群眉头一皱:“你们大师兄都已经下山,他到思过崖上做什么?”不等那弟子回答,就又说道:“算了,不必管他了,你们随我来。” 却是想到他这六弟子事事都喜欢效仿他那大徒弟,这次应该也是学他在思过崖上闭关修炼。 岳不群说罢,便与宁中则往正气堂走去。 众华山弟子按照入门顺序规规矩矩跟在两人身后。 很快,众人就到了正气堂外。 岳不群往厅中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正气堂宾座上,除了陶钧提到的丁勉、陆柏、乐厚、鲁正荣、天安道人之外,还坐有三人。 那三人一个黄焦焦的面皮、身材高大,一个胖墩墩的矮子、皮肤黝黑,还有一个瘦骨嶙峋、脸颊凹陷,都是五六十岁模样年纪,腰间配着华山派的长剑。 正是他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华山剑宗弟子成不忧、封不平、丛不弃。 岳不群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嵩山派的打算,心中又惊又怒,但他城府极深,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得冷了几分。 宁中则就没有这份养气功夫了,一看见三人,面色大变,失声叫道:“他们怎么来了?!师兄?”忧心忡忡地望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说道:“无妨,且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领着众人走进了大厅当中。 厅内众人早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岳不群和宁中则到了。 丁勉等人身为客人,身份又在岳不群这个华山掌门之下,按理来说,本该主动起身问好,但此时却是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好似完全没有看见两人,恶意不加掩饰。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就更是恶狠狠地盯着岳不群,满脸戾气,就好似随时都会动手一样。 岳不群见他们连面子上的和睦都不顾了,也直接无视了他们,径自坐到主座上,冷声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做什么?” 封不平嗤笑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 岳不群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这‘岳师兄’三个字,原封奉还。” 封不平道:“岳不群,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账,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账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岳不群淡淡说道:“你要算账?算什么账?怎么个算法?” 封不平大声道:“你气宗篡夺华山掌门之位二十多年,也应该是时候将华山掌门之位让出来了,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五岳令旗。 华山众弟子都不知剑气二宗之事,但看见这五岳令旗都是大吃一惊。 唯有岳不群心中大喜。 今日这事一出,华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联合对抗嵩山派一事就彻底成了,距离他们华山派夺回五岳盟主之日又进了一大步。 至于说今日之事要如何应对…… 岳不群丝毫不惧,反而是有些跃跃欲试。 他这些时日一直在研究思过崖石壁上的五岳剑法和对应的破解之法,今日正好可以拿丁勉几人为他以后对付左冷禅先练练手。 岳不群没有再理会封不平,朝天安道人和鲁正荣说道:“天安道长、鲁师兄,丁师兄、陆师兄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岳某大概猜到了。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天门师兄和莫大先生可知道此事?” 天安道人有些心虚,目光躲闪,不敢接话。 鲁正荣大义凛然道:“自然是为了维护我们五岳剑派的声誉,匡扶江湖正道。岳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外人本不该插手,但我们五岳剑派结成同盟,荣辱与共,若是有一派处事不当,其余四派也会跟着蒙羞,被天下人耻笑。” 岳不群说道:“鲁师兄、天安道长,有些事情你们不知真相,被人蒙蔽,这不怪你。你们还是先回去,问问莫大先生和天门道长,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陆柏听不下去了,冷声说道:“岳不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觉得左师兄冤枉了你?还故意利用鲁师弟和天安师弟对付你?” 岳不群毫不客气道:“这些事情,你们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陆柏脸色一变,尚未开口,鲁正荣已经急忙表起了忠心:“岳不群,左盟主为了我们五岳剑派殚精竭虑,做了多少事情,你竟然如此污蔑左盟主!” “难怪左盟主会发下这五岳盟主令,让我等来为封师兄主持公道,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怒喝:“住口!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们华山派大放厥词!” 思过崖到正气堂并不算远,只十余里山路。 陆大有和罗英白早就已经到了外面,只是看见师父正在与人交谈,才没敢冒然闯进去。 直到听见鲁正荣辱及恩师,陆大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丁勉等人吓了一跳,急忙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并非是石破天,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们也不愿再耽搁下去。 丁勉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 鲁正荣立刻会意,左足一抬,砰的一脚,将身边的椅子朝陆大有踢了过去,破口大骂道:“小畜生,岳不群就是这般教你与长辈说话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左盟主这五岳盟主令当真没有下错,这若是再不尽快拨乱反正,华山派迟早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到时候我们五岳剑派也要颜面扫地。今天我便先废了你这个小畜生,再助封师兄扫清华山派内的奸邪。” 说着,鲁正荣就朝着陆大有扑了过去。 宁中则见状,急忙闪身上前,想要将鲁正荣拦下,但她刚一步迈出,成不忧就已经拦在了她的身前:“岳夫人,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了,你要去哪?” 宁中则急着救人,口中喝道:“给我让开。”挥剑向前,要将成不忧逼退。 但,这正中了成不忧的下怀! 成不忧这段时日没少听说岳不群弟子令狐冲以一敌三击败丁勉等人的事迹,也亲眼见识过了丁勉三人的实力如何,心里对岳不群满是忌惮。 他若是能先将宁中则擒下,必然能乱了岳不群的心志,说不定能直接逼岳不群屈服让位! 成不忧说道:“岳夫人,我见你一介女流,本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但你这般不知好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中则最听不得别人这般轻视女子的话,勃然大怒道:“你要是有这本事,尽管使来。” 成不忧大叫一声“好”,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只见得一片银光闪烁,铮铮作响,与宁中则打成了一团。 岳不群有心将陆大有培养成替石破天杀人立威的利刃,自然不会坐视陆大有出事。 但他刚要上前,封不平与丛不弃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丁勉、陆柏、乐厚三人虽然并没起身,但气机已经紧紧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岳不群脚步一顿,也顾不得再管陆大有了。 一对一、一对二、乃至是一对三…… 他都丝毫不惧,但若是对方完全不要脸了,五个人一起围攻,他几乎是必败无疑。 封不平说道:“岳师兄,这掌门之位,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岳不群说道:“当年玉女峰比剑,胜负既决,是非亦分,事隔二十五年,你们再来旧事重提,又有何益?你们若是真有能耐……” “当日比剑胜败如何,又有谁见来?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子,就一个也没见着。” 丛不弃直接打断了岳不群的话,说道:“若真是你们气宗胜了,为何左盟主他老人家颁下这令旗,要你退位让贤?” 岳不群心中一动,顺着丛不弃的话,说道:“既然你们不服二十五年前比剑的结果,那今日我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三个人无论谁能胜了我,这华山掌门之位就让与你们,如何?” 以一敌五,他没有把握。 但,若是这五个人分开上,那就不一样了! 岳不群眸中杀意凛然,思过崖石壁上同样刻有破解剑宗招式的方法,做好了一击杀敌,不给丁勉他们联手机会的打算。 丛不弃和成不忧一样,一心想借助左冷禅的帮助,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闻言根本不敢回应。 封不平却是不同。 他并不知道左冷禅五岳合并的野心,但仅仅是让华山派沦为嵩山派的傀儡附庸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此时能光明正大地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他自然是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一言为定。岳师兄,今日你若是能胜过我手中的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陕西半步。” 岳不群道了声“好”,正要出手,先将封不平杀了。 陆大有和鲁正荣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 鲁正荣并没有将陆大有这年轻弟子放在眼里,连剑都没有拔,右手并成剑指,朝着陆大有丹田挥去,要废掉陆大有一身内功。 而并指成剑,正是风清扬给陆大有喂招时用的最多的动作! 陆大有几乎是本能的做出了应对,身子不退反进,挥剑朝着鲁正荣刺去,力道并不算太大,速度也不算太快,但却是先一步卡在了鲁正荣的必经之路上。 鲁正荣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已经被长剑刺穿。 整个过程看上去诡异至极,就好似鲁正荣突然得了失心疯自己撞到剑尖上自杀一般。 正气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陆大有,满脸难以置信。 岳不群也不例外。 或者说,岳不群才是最吃惊的! 他向来的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都没能崩住,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 作为陆大有的师父,他最清楚陆大有的实力如何。 三个月前从衡山城回到华山的时候,他才刚刚考校过陆大有的武功。 内功平平、剑法中上,放在华山派年轻一代当中还算优秀,但放在江湖上最多也就算是三流水平。 鲁正荣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显,但怎么也都是和莫大先生、刘正风同辈的师兄弟,实力应该远在陆大有之上才是。 可两人交手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鲁正荣甚至连陆大有一招都没能接下来。 这其中固然有鲁正荣大意的原因在,但也明显的不合常理。 陆大有自己也惊呆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和风清扬交手,下意识地就把鲁正荣当成了风清扬来对待,根本没想过能取胜,更别说是一招致胜。 一剑出手的同时,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如何变招、如何躲闪、如何应对反击。 结果,这一切都没能用上。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剑,甚至都没有耗费多少内力,就将鲁正荣给杀了! 第74章 看不上 陆大有与鲁正荣这一战在所有人眼中原是最没有悬念的。 除了一众华山弟子之外,丁勉陆柏等人根本都没有分神去留意。 直到听见鲁正荣的惨叫才急忙转头望去,却只看到鲁正荣胸口中剑,根本不清楚陆大有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胜的。 丁勉陆柏几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华山派突然冒出来一个令狐冲就已经够匪夷所思,总不可能还有一个不弱于令狐冲的年轻高手吧? 陆大有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鲁正荣,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脸上满是亢奋狂喜。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武功进步很大,但具体进步了多少,就不清楚了。 在风清扬面前,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当初刚见面时的他都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直到方才与鲁正荣交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比以前强了太多太多。 丁勉陆柏几人不知陆大有深浅,心中忌惮,犹豫着要不要出手试探。 天安道人就没想那么多了。 他是泰山派长老玉玑子的徒弟,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旁系师弟。 玉玑子一心想要篡位夺权,早早就与嵩山派勾结在了一起。 左冷禅要助剑宗弟子夺取华山派掌门之位,需要一个泰山弟子来撑场面。 玉玑子二话不说就将天安道人派下山来,要他事事听从嵩山派的吩咐,竭力与之交好。 但,天安道人放不下脸皮身段,对谄媚讨好这种事情十分抗拒。 两个月下来,他和丁勉陆柏这些嵩山十三太保交情平平,反倒是和鲁正荣这个在他眼里处境相似的衡山派师兄,交情匪浅。 此时见鲁正荣倒在血泊之中,天安道人立刻就冲上前去查看,结果发现鲁正荣竟然已经死了。 天安道人登时大怒:“孽障,你小小年纪,出手怎的如此狠毒!” 陆大有气笑了:“他刚才要废我武功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这话?现在想起来了?真是一大把年纪,全都活到了狗身上!” “汪!汪!汪!”小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叫唤了几声。 陆大有装出一副慌张告饶的模样,向小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他哪配得上和狗比!狗至少知道谁是自己人,有的人啊,就只会乱叫乱咬!” “孽障,你找死!” 天安道人气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但有了鲁正荣的前车之鉴,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仓啷一声抽出随身宝剑,朝着陆大有刺了过去。 陆大有早就料到会如此,并未选择躲闪格挡,而是以攻为守,直接上前一步,提剑向天安道人喉头刺去。 这一剑出招并不迅捷,但部位却妙到巅毫,正是“独孤九剑”中“破剑式”的绝招。 与原时空里,风清扬心存死志,只想着尽快将独孤九剑传承下去,前后只花了十余天功夫,就将独孤九剑尽数传给令狐冲不同。 这方世界的风清扬答应了石破天要好好活下去。 陆大有的悟性又不如原本的令狐冲,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独孤九剑学会。 风清扬这一个多月来,只传授了陆大有独孤九剑中的“总决式”和“破剑式”,并反复帮他打磨,指出其中的不足缺陷。 如今的陆大有在对独孤九剑的总体掌握上,远不如原时空的令狐冲,但在“总决式”和“破剑式”这两剑上,并不比同时期的令狐冲差多少。 天安道人大吃一惊,万不料陆大有会突然使出这一招,情急之下,只能着地打了个滚,直滚出丈许之外,才得避过,却也是惊险万分。 众华山弟子见天安道人如此狼狈,跃起之时发髻散乱,身上满是尘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他们也只是看到了这热闹,岳不群丁勉陆柏等人却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天安道人这一滚虽然狼狈,却也是唯一拆解此招的办法。 陆大有笑道:“难怪小黄对我的话不满意呢,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这怎么可能是狗?明明是一头驴,一头大蠢驴。” 天安道人气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连人带剑,向陆大有直扑过去。 “哦?这一招可是传说中的野驴冲撞?” 陆大有嘴上继续刺激着天安道人,手上却是毫不留情。 他先后两次使用独孤九剑,一次杀了鲁正荣,一次逼得天安道人就地打滚,信心暴涨,胆气更足。 这次,再次依照着独孤九剑的要旨,以攻为守,将剑尖斜挑,指向了天安道人的小腹。 天安道人本以为陆大有会躲闪避让,没料到陆大有竟会如此出招,身在半空当中,躲闪不便,只能挥剑朝着陆大有剑上斩去。 但,却斩了个空。 陆大有只将长剑往上提了两尺,就错开了天安道人的长剑,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长剑已经刺在了天安道人的肩膀上,顺势又朝着天安道人的胸口划去。 这一剑若是落实,不仅是胜负,生死也要定下! 但就在这时,丁勉突然大喊道:“天安师弟,这小子在故意激怒你,你不要上了他的当!”声音洪亮至极,震得所有人耳朵里面都是嗡嗡作响。 陆大有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僵,动作不自觉的就慢一拍。 这一点变化立刻被丁勉陆柏等人看在眼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同一个意思,这小子内功一般! 天安道人被一剑刺伤,本来已经慌了神,听到丁勉这一声提醒,勉强冷静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退,避过了陆大有这一剑,反手使出泰山剑法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急着取胜,而是一心求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独孤九剑可破尽天下一切招式,但泰山剑法传承这么多年,也是已成体系,各招浑成连绵,几无破绽。 陆大有又只是刚学会了独孤九剑的“总决式”和“破剑式”,即便是能窥得破绽,想要抓住,却是极难。 场面瞬间就僵持了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片刻间就过了四十余招。 直到天安道人第二次使出泰山剑法当中“岱宗夫如何”的时候,才被陆大有找到机会,一剑挥出,斩在了天安道人的胳膊上。 但,他自己也是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丁勉陆柏等人脸上的忌惮凝重也在这过程中渐渐褪去。 陆大有剑法招式虽然精妙,但身法内功只能算是一般。 他们只需要稳扎稳打,不给陆大有行险取巧的机会,就必胜无疑。 陆大有不似石破天那般心软,眼中厉色一闪,抬剑就要了结了天安道人的性命。 岳不群喝道:“够了。”脸上不见多少喜色,反而是有些阴沉。 陆大有听得师父动怒,忙停了下来。 陆大有比其他华山弟子强些,从木高峰口中听到过“气宗”、“剑宗”的名字,但也不知道其中详情。 还以为岳不群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失了礼数才这般生气。 陆大有果断摆出低头认错的姿势,叫了声:“师父。”只等着岳不群的训斥。 结果,却是听到一阵掌声响起。 封不平一边鼓掌,一边夸赞:“好孩子,好剑法,当真是精微奥妙,尽得我华山派的真传。” 陆大有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错愕。 丛不弃讥笑道:“君子剑?嘿嘿,我看是伪君子吧!嘴上装的大义凛然,背地里却在偷学我们剑宗的剑法,真是可笑至极。宁师妹,你这眼光可真是不行。” 当年同门学剑之时,丛不弃便已觊觎师妹宁中则的美色,但因为剑气之争的缘故,根本没有机会得手。 此时抓住机会,自然是要嘲讽一番。 封不平说道:“丛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岳师兄能够迷途知返,乃是一件大喜事。岳师兄,你若是愿意拜入我们剑宗门下,我们华山派的副掌门便由你来当,如何?” 紧接着就看见岳不群脸色铁青,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陆大有心头一颤,两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哪怕脑子里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师父,弟子知错了。” 他在华山上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神色如此生气。 其余华山弟子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六师兄明明大展神威接连取胜,怎么反倒是敌人这么开心,师父这么生气愤怒? 岳不群冷声问道:“你这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陆大有在师父和风清扬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师父,不敢有丝毫隐瞒,说道:“我是跟老伯伯学的。”又补充道:“就是大师兄迷路时遇到的那个老伯伯。” 岳不群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石破天,厉声质问道:“他为何会教你这剑法?” 陆大有战战兢兢道:“老伯伯本来是要传给大师兄的,但大师兄看不上,他为了剑法不失传,才传给我的。” 正气堂又是一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陆大有,满脸难以置信。 这等绝世剑法竟然还有人看不上? 陆大有急的额头都在冒汗,解释道:“真的,师父师娘,我真没有骗你们。老伯伯自己说的,大师兄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想当剑仙,对独孤九剑这种凡人的武功根本看不上眼。” 想当剑仙?! 所有人又是一愣。 而少数听过独孤九剑之名的,如岳不群、封不平、丛不弃、丁勉、陆柏等人都是面色大变。 封不平不等岳不群开口,就冲上前去,问道:“你刚刚使的剑法是独孤九剑?!风师叔他老人家还在世上?” 陆大有吓了一跳,脱口说道:“风师叔?老伯伯姓风?” 封不平追问道:“你口中的老伯伯是何模样?” 陆大有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眼前的封不平是敌人,不再理会他,抬头望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同样也想知道石破天和陆大有口中的老伯伯是不是风清扬,问道:“大有,他没有给你说过他的姓名来历?” 陆大有摇了摇头:“大师兄一直叫他老伯伯,我也就跟着一起叫。对了,老伯伯应该在我们华山后山隐居了很久,我之前跟大师兄去过他隐居的地方,那房子至少也有十几年了。” 岳不群闻听此言,反而是松了口气。 不管那人是不是风清扬,他在华山隐居这么久,若是真想做什么对他们华山派不利的事情,早就做了,不可能拖到现在。 既然没做,那就说明他没有敌意。 岳不群说道:“你将他的身形相貌描述一下,此事关系重大,越详细越好。” 陆大有嗯了一声,将风清扬的相貌详细描述了一遍。 封不平喜极而泣,高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列祖列宗保佑,风师叔还在世上,我们剑宗有救了!有救了!” 丛不弃、成不忧也是一阵狂喜。 丁勉陆柏等人的脸色则都是十分难看。 他们扶持剑宗之人篡夺华山掌门之位,是因为剑宗的人有些实力但实力不强,又没有任何江湖声望,很容易拿捏控制。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风清扬,实力暴涨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剑宗在江湖上的声望怕是要立刻反超原来的气宗,也不会再有人质疑他们是不是篡位,而只会将他们当做正统。 这原本假的拨乱反正就成了真的拨乱反正! 这是他们绝对不愿看到的!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都曾见过风清扬,听了陆大有的描述再加上那独孤九剑,基本确认了隐居在华山后山多年、传授陆大有剑法的人就是风清扬。 岳不群脑子飞快转动着,思考着这件事情的种种可能。 风清扬若是想要挖他们气宗墙角,不可能不自报身份。 风清扬若是对他们有敌意,也早就可以动手。 这么多年不现身,突然在这个时候现身,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冲儿在练习轻功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风清扬。 风清扬不忍独孤九剑失传,便想要将独孤九剑传给他。 但,他看不上眼…… 岳不群想到这的时候,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但想到他的当初传授石破天紫霞神功时的场景,又觉得这事情极有可能。 岳不群只一想到风清扬当时可能的神情,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再一想到,他紫霞神功传授成功了,风清扬求着传授独孤九剑都没能传成,心中就更加畅快。 第75章 真相 “丛师弟、成师弟,我们走。” 封不平朝着丛不弃成不忧喊了一声,转身出了正气堂,往后山思过崖疾奔而去。 风清扬作为他们剑宗的长辈,无论是武功、威望还是身份、地位都能碾压岳不群这个华山派现任掌门。 他们若是能得到风清扬的支持,再来争夺这华山派掌门之位,不仅更加轻松,也更加名正言顺。 “师妹、大有,我们也去。” 岳不群心里已经断定风清扬对他们气宗并没有太大敌意,对石破天、陆大有应该还很有好感,这才会将独孤九剑传给他们。 但,他也担心风清扬被封不平三人鼓动,急忙喊上宁中则和陆大有追了上去。 丁勉陆柏乐厚三人对视了一眼,也紧跟了上去。 风清扬纵横江湖之时,正是华山派声势最鼎盛的时候,两相叠加之下,风清扬在江湖上威望颇高,交友极广、也结下了许多善缘。 当时江湖上甚至都流传出魔教教主任我行有绰号“望风而逃”,这其中的“风”就是风清扬的风。 他们必须要去确认风清扬现在的状态如何,还有当年几成实力,对剑气之争的态度如何。 这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嵩山派五岳合并的大计,乃至是整个江湖的局势。 封不平三人一马当先来到了思过崖上,先是冲进山洞当中,见风清扬不在,又急匆匆转到外面,运转内力,高声喊道:“剑宗弟子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求风师叔现身一见。” 岳不群、宁中则、陆大有、丁勉等人也先后来到崖上,分别站在崖顶两侧,等待着风清扬现身。 但,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任何回应。 封不平三人又喊了几声,声音一次大过一次,但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 成不忧忍不住小声说道:“封师兄,我们该不会是被那小子骗了吧?风师叔若真的还活着,怎么可能不给师父师伯他们报仇?” 丛不弃说道:“对啊。岳不群此人最是虚伪狡猾,他故意让那小子冒认了风师叔传人的身份,指不定在打着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可千万不能被他算计了。” 封不平摇头道:“话可以作假,难道剑法也能作假不成?他刚才使那剑法精妙绝伦,远在你我之上,除了风师叔的独孤九剑还能是什么?” 封不平上前一步,高声说道:“风师叔,弟子不知你这些年在这荒山野岭是如何度过的,但自从二十五年前他们气宗使阴谋诡计将师叔你老人家骗离华山,趁机对我们剑宗一脉痛下杀手,将我们剑宗数十名高手屠戮殆尽。” “只余下弟子寥寥数人因为当时不在山上,侥幸逃得性命,却也落得个有家不能回有仇不能报的境地。” “弟子这些年前时刻不敢忘记这深仇大恨,日夜苦练剑法,只求有朝一日能够替我们剑宗的师叔师伯讨回一个说法,为我们剑宗正名,重振我们华山派声威。” “风师叔,我师父当年一直说你是我们剑宗天赋悟性最高之人,让我等以你为榜样。你难道真的要袖手旁观,坐视他们气宗霸占华山掌门之位,将我们剑宗赶尽杀绝吗?” 岳不群听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封兄,你这话是何意?当日两宗玉女峰上比剑,风师叔虽然因故不在,但气剑两宗对此都无异议,也说好了胜者为华山正统,执掌华山一脉,败者自此离开,与华山派再无半点关系。” 岳不群这话并未说谎。 风清扬虽是剑宗弟子,但他当年既不认同剑宗“剑”是一切根本的观点,也不认同气宗“气”是一切根本的观点。 而是认为,无论是“剑”还是“气”都只是工具,“人”才是根本。 一个人若是性情跳脱,适合练剑,那就以剑为重,以气为辅。 一个人若是秉性沉稳,适合练气,那就以气为重,以剑为辅。 这观念无论是在气宗还是剑宗都是绝对的异端。 也就是他天赋够高,武功够强,才没有人敢当面说他一句不是! 而对于剑气之争,风清扬认为两宗都是同门师兄弟,大家吵架打架都无所谓,但不要打出真火,一直都在努力化解剑气两宗的矛盾。 但这样一来,他在剑气两宗眼里都不怎么讨好。 尤其是到了玉女峰比剑前夕。 剑气两宗争夺华山掌门之位的时候。 气宗将风清扬视作是剑宗弟子,不愿让他参加比剑,设计将他骗去了江南成亲。 剑宗则是自觉实力已经远超气宗,早就有了剿灭气宗的念头,留下风清扬反倒会碍手碍脚。 于是,他们不仅没有提醒风清扬,反而是将计就计,配合着气宗,以师长和孝道的名义强令风清扬去江南成亲。 结果没想到岳不群的师父,也就是华山派的上任掌门,已经将紫霞神功练至大成。 在气宗其余人被剑宗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屠杀一空的情况下,他凭借着一己之力扫平了整个剑宗。 风清扬知道剑宗被灭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杀回华山找气宗报仇。 结果就从岳不群的师父口中得知了剑气两宗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联手将他骗去江南的事情。 风清扬深受打击,心灰意冷,再加上剑气之争后,气宗也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整个华山派已经濒临灭门的边缘。 风清扬放弃了报仇,重新返回江南,准备退隐江湖。 结果发现岳丈一家已经逃走,他娶的那个千金小姐,竟是妓女假扮的。 而这件事情也被魔教中人宣扬的人尽皆知。 风清扬羞愤至极,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个笑话,没脸再见到任何人。 于是,就选择了假死,隐居在了华山后山,直到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石破天,动起了将独孤九剑传下去的念头。 风清扬所立的两个誓言,一不再与任何人真正动手,二不见任何华山之人,便是因为无法面对这两件事情。 这些事情,岳不群大部分都知道,有不少还是亲身经历的,但他是一点都不敢说出来。 尤其是在风清扬还活着的情况下。 岳不群将过程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说道:“我们气宗华山正统之位,得来的堂堂正正,何来霸占一说?而且今日也明明是你们在嵩山派的怂恿之下,旧事重提,上门寻衅,我们气宗何时对你们赶尽杀绝了?” 丛不弃骂道:“你放屁!风师叔当年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都不在山上,我们剑宗怎么可能同意与你们气宗比剑?分明是你们气宗卑鄙无耻,趁着风师叔不在山上,强启事端,对我们剑宗痛下杀手!” 成不忧大叫道:“封师兄、丛师兄,多说无益,今日无论风师叔究竟还在不在世上,我们总要与他们气宗讨个说法,不如就在这思过崖上与他们分个胜负,定个高下。”刷的一声,已拔剑在手。 “岳师兄乃是华山气宗高手,剑宗成不忧今日领教岳师兄的气功。” 剑宗弟子以剑法招式见长,与人动手时,抢占先机就极为重要。 成不忧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到了岳不群身前,只见得白光闪烁,唰唰唰唰连刺了四剑, 这四剑出招捷迅无伦,四剑连刺更是四下凄厉至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 但,岳不群一眼就认出这四剑,正是后洞石壁所刻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招式。 成不忧将之一化为四,略加变化,似乎四招截然不同,其实也只一招。 而这一招的破解之法,岳不群早已烂熟于心。 岳不群剑不出鞘,只将剑身倒转,轻轻一旋,往成不忧脸上扫去。 成不忧也是剑道高手,瞬间就看出了其中厉害,忙回剑自救,朝着岳不群的长剑斩去。 岳不群一侧身,长剑交到左手,似是闪避成不忧这一剑,长剑却如闪电般疾穿而出,指向成不忧前胸,正卡在成不忧长剑尚未圈转的间隙,后发先至,戳到了他胸口膻中穴。 当! 与此同时,长剑斩在了剑鞘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真气反震之下,成不优虎口剧痛,长剑脱手飞出,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岳不群拱了拱手,淡淡说道:“成兄,承让了。” 成不忧脸色一阵变幻,但还是朝着岳不群一拱手,艰难说道:“多……多谢岳师……岳兄手下留情。” 却是岳不群在以剑鞘戳到他膻中穴的瞬间,就迅速收了回去,只在他的外衣上戳了个洞,连内衣都没有伤到分毫。 这既是岳不群对力道招式把握的恰到好处,也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这一下戳实了,哪怕用的是剑鞘,也能让他暴毙当场。 相对应的,他那一剑斩在剑鞘上,不仅没收住招式力道,反而还被真气反震的长剑脱手,这差距就有些大了。 封不平、丛不弃、丁勉等人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并不知道看似漫不经心,平平无奇,实则却是魔教十余位高手长老,不知花了多少时光,共同苦思琢磨,才创出来的破解成不忧那一剑的妙招。 只以为这是岳不群临场应变想出来的,心中都是惊骇至极。 岳不群身为气宗掌门,练成了紫霞神功,内功深厚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如此高明的剑法造诣却是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丛不弃对岳不群本就满心嫉恨,见此情形更是嫉妒至极,目光一扫,见这思过崖上,己方有自己、封不平、成不忧、丁勉、陆柏、乐厚六人,对方只有岳不群、宁中则、陆大有三人。 丛不弃不愿再弄什么剑气比拼,只想着夺回华山掌门之位,说道:“成师弟,岳不群这厮窃据华山掌门之位,不知道偷学了我们剑宗多少招式剑法。我们若是与他比剑分胜负,那就是中了他的阴谋算计。今日有丁师兄、陆师兄、乐师兄他们在此……” 话未说完,就听见高处有人冷声说道:“二十五年过去,他们气宗学会了变通,你们就学会借外人之手干预门内之事?当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越活越回去了!”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便见崖顶石头上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正是风清扬。 “风师叔!”“风老前辈!”…… 众人心思各异,但在风清扬面前都不敢有任何不敬,纷纷上前行礼。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不例外。 封不平三人更是以头抢地,跪倒在了风清扬面前,说道:“风师叔!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们了!” 风清扬态度冷淡:“我再不出来,剑宗的颜面就被你们给丢尽了。” 三人俱皆是老脸一红,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清扬没有再理会他们,转头望向了陆大有。 陆大有在风清扬出现之后,就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着,只恨不能把自己塞进石缝里。 风清扬尽心竭力地指点他武功,传授他独孤九剑。 他却是违背了风清扬不喜见生人的意愿,将风清扬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尽管这事是因为师父岳不群,他并不后悔,但见到风清扬的时候,还是十分心虚愧疚。 风清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以石破天、陆大有对岳不群完全信任毫不设防的态度,他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情,能拖到今天已经是大出他所料。 相比之下,他更看不得陆大有这扭扭捏捏畏畏缩缩的模样。 风清扬冷哼一声,说道:“够了,剑法你还没学完,要躲到哪里去?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说便说了,老夫只是不愿见人,又不是见不得人。” 陆大有听得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嘿嘿,老伯伯,您要是想吃我,我也没啥意见。就是我这一身排骨实在是没有油水,又紧又臭又塞牙,吃坏了您老人家的肚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风清扬这区别对待,众人都看在眼里。 岳不群心中大定,风清扬对陆大有如此态度,就更不可能做什么对他们华山派不利的事情。 封不平三人则是满满的羡慕嫉妒,尤其是听到风清扬说的,剑法你还没有学完,更是一阵眼热,只恨不能取而代之。 第76章 不如狗 封不平忍不住说道:“风师叔,我们剑宗与他们气宗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为何要将独孤九剑传给气宗那小子?” 丛不弃和成不忧虽未开口,但脸上的神情一般无二。 风清扬不愿家丑外扬,没有理会他们,转头望向了丁勉三人,说道:“你们三个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我华山派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们嵩山派插手了?还不快滚!” 丁勉三人脸色一阵变幻,却是未曾想到风清扬说话会如此不客气。 这若是换作二十五年前,风清扬对他们说这话,三人必然是不敢多说半句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丁勉三人看着风清扬满头银发、面如金纸、一脸病容,心中皆是暗暗寻思:“华山剑宗弟子向来都只重剑法招式,不重内功真气。风清扬他如今也有八十来岁,精力已衰,还能有当年几成实力?” 丁勉开口说道:“风老前辈,你这就误会了。不是我们嵩山派非要插手华山派剑气两宗的事情,是封师弟、丛师弟他们说岳师弟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正,请左师兄以五岳盟主的身份,为他们主持公道。” “风老前辈若是觉得此事没有问题,当年玉女峰大比是气宗赢了,华山掌门之位就该由气宗来坐,还请给我们一句准话,我们也好回去向左师兄禀报。” 岳不群脸色一变。 丁勉挑拨的意图可以说是直接摆在了明面上,但剑气之争的胜负直戳剑宗的肺管子,风清扬就算对气宗再没有恶意,也不可能会承认此事。 而只要此事说不清,华山掌门的归属就有争议,剑气之争就会重启。 这是阳谋。 风清扬冷冷望着丁勉,一言不发。 丁勉心头一颤,只觉得后背生凉毛骨悚然,有一种被利刃架在脖子上,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脸上还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风老前辈,你……” 话未说完,便见风清扬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朝他扑了过来。 丁勉大惊失色,不假思索地拔出长剑,使出嵩山剑法当中的“叠翠浮青”。 刹那间,无数剑影重重叠叠,雄杰豪迈,气象森严,彼此连成一片,将自己护在了后面。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感觉得胳膊一震,手中长剑竟被风清扬直接夺了去,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也不过一瞬之间。 思过崖上众人无不骇然失色,这才意识到风清扬并没有因为年老体衰就变得好欺负,他武功之高、招式之妙,已然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陆柏、乐厚本来是想要上前助丁勉一臂之力,被这一幕吓得呆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风清扬冷声说道:“小子,若是换作当年,扔在地上的就不是你的剑,是你的脑袋。” 丁勉脸色惨白,战战兢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是晚辈失言了,晚辈这就走。”顾不得什么挑拨离间,只想着和陆柏乐厚尽快离开。 风清扬叫道:“站住。” 三人身子一僵,定在了原地,在拔腿就跑和看看情况再说之间纠结了数秒,还是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风清扬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剑气之争的结果吗?我今日就告诉你们答案,也省的日后再有人拿这儿说事。” 三人一愣,没想到风清扬喊住他们是为了这个。 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满脸亢奋激动,见识了风清扬这神乎其神的武功,他们对剑宗的未来已经不止于夺回华山掌门之位,而是要夺回五岳盟主之位。 宁中则脸色发白,忧心忡忡。 岳不群则是已经顾不得管这些,脑海当中不断将自己带入到方才丁勉的位置,模拟着应对之策,但结果只让他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挡不住! 根本挡不住! 甚至可以说是不知道如何抵挡! 他哪怕用上紫霞神功,结局也不会比丁勉好多少,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风清扬目光扫过封不平三人,说道:“剑宗是不如气宗。这掌门之位由他们来坐,没什么问题。岳不群这小子蠢是蠢了点,但也算是矮子里面挑将军,他这华山掌门做的也还可以。” 岳不群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更没想到风清扬竟然还认可了他。 丁勉、陆柏、乐厚、封不平、丛不弃等人都呆在了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不平回过神来,失声叫道:“风师叔,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剑宗怎么可能不如他们气宗!当初若非是他们气宗用诡计将你骗离了华山,他们怎么可能赢!” 丛不弃、成不忧也都是大急:“就是!风师叔,他们气宗就算是用了阴谋诡计,最后也就活下来几个人!师叔你若是在山上,定能将气宗那些奸邪之辈全部杀个干净!” 风清扬听到“全部杀个干净”,再也绷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家丑外扬,破口骂道:“你们这三个蠢货,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没有半点长进,还在揪着这些东西不放!” “什么狗屁的剑宗气宗!什么狗屁的剑气之争正邪之辩!我们华山派当年就毁在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上!就你们这样还想要当华山派掌门,你们配吗?” “岳不群在给他徒弟介绍我们剑宗的时候,尚且能把他们视作是同门,你们呢?一口一个奸邪之辈,还拉着外人来给你们做主,你们可真是太给你们师父师祖长脸了!就凭这一点,岳不群就比你们更适合当这华山掌门!” 岳不群有些懵,但很快就意识到风清扬这误会极有可能与石破天有关。 “封师兄、丛师兄、成师兄。” 岳不群从来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一心想要将华山派发扬光大,夺回五岳盟主之位,对剑气理念的态度并不坚定。 这点从他早早的就偷学了剑宗的夺命三仙剑作为杀手锏,原时空里为了保全华山派更是不惜自宫去学明显是剑宗风格的辟邪剑谱就能看得出来。 风清扬虽是剑宗前辈,但如今明显站在了他们气宗这边。 就刚刚一番认可,就比他自己强调气宗是华山派正统一千遍一万遍的含金量还要高。 岳不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封兄、丛兄、成兄”改成了师兄,诚恳道:“风师叔说的对。我们为今最要紧的事情,是将我们华山一脉发扬光大,而不是继续内讧,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丁勉三人本来就胆战心惊,听闻这话更是待不住了,急忙说道:“岳师兄,我们五岳剑剑派同气连枝,都是自己人,不是外人。你放心,今天这些事情我们绝对不会传出去半个字。” “风老前辈,你们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搅了,告辞!” 三人说罢,一刻都不敢停留,施展出轻功,朝着崖下仓皇逃去。 风清扬二十五年未离开华山后山,不知道左冷禅的狼子野心,依旧将五岳剑派视作是共同进退的同盟,虽有些恼火丁勉故意挑起剑气之争,但也没想过痛下杀手,也就没有阻拦。 岳不群则是还不想和嵩山派彻底撕破脸,目送着三人离开之后,对风清扬说道:“风师叔,封师兄、丛师兄、成师兄若是愿意回到我们华山派,我可以开坛祭祖,禀明我们华山派的列代祖师,将他们重新收录门墙。” 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宁中则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岳不群会说出这番话。 风清扬眼睛一亮,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剑气之争同门相残,若是在有生之年若是能够看到剑气两宗重归于好,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成不忧忍不住说道:“能够重归门墙,自然是好事。但这华山掌门之位怎么说?还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定吗?” 宁中则不等岳不群开口,就失口否定道:“不行!” 她生怕岳不群会答应成不忧,急忙说道:“师兄,让封师兄他们重归我华山派下,我没有意见,但掌门之位绝不能再和以前那样通过比武来决定。” “刀剑无眼,难免会有伤亡,双方若是再打出真火来,又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丛不弃说道:“照你的意思,这华山掌门之位就由你们气宗世代传承了?那我们还回去作甚?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宁中则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风清扬眉头紧皱,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丛师兄,你不要心急,你看这样如何。你们剑宗重归我们华山门墙之后,不必再回到玉女峰上,而是到南方寻个风水宝地,另立山门。” “以后,我们就如那南北少林,各为华山派一支,互为犄角,互相扶持,但却又各自独立,如何?你们放心,我定会以举派之力相助,帮你们站稳脚跟。” 风清扬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夸道:“这个法子好!我以前倒真是看走眼了,你这脑子还真是好使!” 封不平、成不忧两人也都有些心动。 唯有丛不弃十分不乐意,冷声说道:“你说着好听,但谁知道你能做到多少?而且,就算是分为南北华山,也总有个主从之分,凭什么你气宗就能占据玉女峰为主,我们剑宗就要去南方重头开始?” 主从之分本就是剑气之争的关键所在。 丛不弃这么一说,封不平和成不忧的态度又动摇了。 尤其是封不平。 他是三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也是最坚信剑宗理念的,对风清扬刚才说的“剑宗不如气宗”更是耿耿于怀。 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风师叔,弟子承认,我们师兄弟三人在气量上,是比岳师兄差了一些,但在武学上,就未必如此了。你说我们剑宗不如他们气宗,弟子不服。” 丛不弃、成不忧也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风清扬眼见着三人又有挑起剑气之争的意思,有些恼了,说道:“就你们那点本事,还想着与人争夺掌门之位。别说是令狐冲那小子了,怕是连他养的那条狗,你们都未必打得过。” 岳不群、宁中则一愣。 封不平三人勃然色变,都有些恼怒。 丛不弃大声说道:“风师叔,你虽是长辈,但也不能如此羞辱我们!那令狐冲我等还没有见过,但他能连败丁勉三人,想来是有些本事。我等或许不如。可你说我们不如……不如他养的一条畜生,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风清扬也没再多说什么,大喊了一声:“小黄。” 只听见“汪”的一声狗叫,一道黑影从远处疾奔而来,凑到了风清扬的脚边,来回绕了起来。 岳不群等人第一时间并未觉得有什么,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思过崖在玉女峰绝巅,山路陡峭难行,即便是武林高手想上来都不容易,小黄这一条狗是如何上来的? 而且他们之前离开正气堂的时候,小黄还在正气堂里。 这也就意味着小黄上崖的速度并不比他们慢多少! 这就有些诡异了。 只有陆大有对此一点也不惊讶。 他这段时间的陪练对象除了风清扬外,就是眼前的小黄了。 而他被骂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你还不如一条狗! 风清扬取来平日里指点陆大有剑法用的木棍,说道:“一刻钟时间,只要能用这树枝打中小黄,便算是你们胜。你们谁来?” “我来!” 丛不弃自觉不是岳不群对手,但对付一条畜生还不是手到擒来,问道:“风师叔,若是我赢了,又如何?” 风清扬冷声道:“赢一条狗,你觉得很了不起吗?” 将木棍扔给了丛不弃,蹲下身子,拍拍了小黄的脑袋,说道:“去,陪他玩玩。” 小黄对这种游戏十分喜欢,汪汪叫着就跳到了空地上。 丛不弃表情一僵,这才意识到他打赢一条狗不算什么,但万一打输了…… 不可能打输的! 我怎么可能不如一条狗! 丛不弃将心中的不安丢到一边,以木棍为剑,朝着小黄刺了过去。 但…… 落空! 落空! 再次落空! 一刻钟之后。 丛不弃颓然地丢下了手中的木棍,目光都有些呆滞:“我苦练剑法二十余年,到最后竟然打不过一条狗?”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是一脸震惊不可思议,他们从不知道小黄竟然会如此厉害。 岳不群忍不住问道:“风师叔,你是如何将小黄调教到这种地步的?” 风清扬说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若非是你教给冲儿用紫霞真气给小黄淬炼身体,我便是有通天手段,也不可能将它调教到这种地步。” 岳不群:“???”用紫霞真气给小黄淬炼身体? 岳不群瞪大了眼睛,脑袋里面有些晕。 等回过神来,一股无明业火冲上了脑门。 这孽障! 我…… 我愧对气宗列祖列宗啊!!! 第77章 五岳大会 封不平三人呆呆地望着岳不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紫霞神功可是气宗至高内功心法,结果被这师徒二人用来给狗淬炼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回过神来,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是拱手说道:“岳师兄,佩服佩服!” 他们原本还在怀疑岳不群是不是因为惧怕风清扬,才会装出一副不在乎剑气之辩的模样。 现在看来,是他们小瞧人了。 能做出将紫霞神功用在狗身上这种离经叛道到能将气宗列代祖师从坟里气活过来的事情,剑气之辩对岳不群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 岳不群:“……”我这一世英名啊! 岳不群看出风清扬对这事十分欣赏,只能将一肚子怨念咽了回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解释了一句:“冲儿这孩子心善,当时见小黄中毒濒死,就尝试着用紫霞神功帮它祛毒疗伤,和我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岳不群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岔开了话题:“风师叔、三位师兄,你们若是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可行,可选定一个良辰吉日,到时候我会开坛祭祖,让剑宗重归我华山门墙,之后我们再商议另立山门的事情。” 又满是歉意地说道:“前些日子江湖上谣传我华山派有《葵花宝典》,冲儿是练了《葵花宝典》武功才突飞猛进。左盟主担心魔教会来抢夺《葵花宝典》,就颁下五岳盟主令,让其余四派……” 没有确凿证据,面前又都是剑宗的人。 岳不群没有把自己对嵩山派的怀疑说出来,只将恒山派收到五岳盟主令前来驰援华山,结果遭到魔教伏击被困万安山,石破天和岳灵珊前去打探情况的事实陈述了一遍。 “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我怕冲儿会中了他们的暗算,明天一早便会和师妹一同前去万安山,绝不是有意怠慢师叔和三位师兄。你们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大有去做,他做不到的,等我回来之后,也定会竭力去完成。” 岳不群姿态放得很低。 风清扬这种绝世高手对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镇山之宝,再如何恭敬都不为过。 他先前准备带着所有弟子一起去万安山,是担心他们离开后,玉女峰会遭到嵩山派的袭击,如今有了风清扬坐镇,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风清扬早已经从陆大有口中得知了此事,见岳不群如此忧心忡忡,说道:“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冲儿如今的武功,别说是这些魑魅魍魉,就算是他们魔教教主任我行亲至,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封不平三人大吃一惊。 他们已经知道石破天厉害,但也万万没想到风清扬竟然会把他和魔教前教主任我行放到一起。 风清扬冷哼一声,说道:“你道我为何说剑宗比不过气宗?岳不群这小子别的不说,光是收徒弟的水平就比你们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有冲儿在,未来百年,我华山派在江湖上必然会一枝独秀。” 封不平三人张大了嘴巴,人都有些麻了。 未来百年……一枝独秀…… 这评价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 岳不群赶紧谦虚道:“风师叔,冲儿年纪还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可千万不要当面对他说这些话,免得他骄傲自大得意忘形。”嘴角的笑容、眉间的得意根本压不住。 他对石破天的期望就是达摩祖师、张真人这等绝世大宗师,风清扬的话让他的信心更足。 封不平忍不住说道:“风师叔,我们剑宗重回华山一事,没有岳师兄在,也进行不了。不如让我们随他一同前去,早点解决了那些魔教妖人,也能早点回来。” 丛不弃和成不忧也想早点见见那个被风清扬吹上天了的令狐冲,纷纷表示愿意一同前去助岳不群一臂之力。 风清扬说道:“你们乐意如何便如何,无需问我。陆小子,你随我来。”转身进了山洞当中。 陆大有望了岳不群一眼,得到岳不群点头许可之后,才急忙跟了进去。 封不平三人看的眼热,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朝着山洞毕恭毕敬施了一礼,就老老实实的和岳不群夫妇下了思过崖,在华山派内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一行五人便下了山,骑上快马,日夜兼程,往万安山赶去。 刚到安远县境内,就看见前方官道上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光骑马的就有数十人之多,后面还跟着七八辆马车。 而队伍最前方开路的正是石破天、岳灵珊和定静师太三人。 那日石破天将钟镇等人抓住之后,废掉了他们的武功,但并没有放他们离开,而是按照定静师太的吩咐,将他们和众黑道人士绑在了一起,准备把他们作为嵩山派残害同道的罪证带往华山。 因为恒山弟子大多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他们离开万安山后,并没有急着赶路。 而是在安远县城休整了一天,买了些药材给她们简单治疗包扎了一些,又备了些马车供伤势较重的人乘坐,这才启程前往华山。 这么一大群人,又是伤员,又是俘虏,只能在白天赶路晚上休息,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一天折腾下来,还没能走出安远县,就遇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岳不群等人。 在这期间,定静师太也从那些黑道人士口中询问出,嵩山派这次的目标只是她们恒山派一家,并没有给衡山派和泰山派颁下五岳盟令,让他们派人驰援华山派。 至于更多的消息。 这些黑道人士就一问三不知了。 嵩山派只把他们当成打手,好吃好喝养着,有事了就让他们去做,其余事情一概不告诉他们。 而钟镇这些嵩山的人都有家人弟子在嵩山上,一个个咬紧了牙关,宁死也不肯泄露半点关于嵩山派和左冷禅的消息。 定静师太到底是佛门中人,做不来刑讯逼供之事,只能是点住他们穴道,将他们塞在马车上,准备到了华山之后,再想办法。 石破天和岳灵珊一看见岳不群和宁中则,急忙催马上前,喊道:“师父、师娘!(爹!娘!)” 岳不群和宁中则见此情形,立刻明白他们这是来晚了,石破天和岳灵珊已经助恒山派脱困,心头又惊又喜,朝两人点了点头,便上前与定静师太抱拳行礼,说道:“定静师太。” 封不平三人则在仔细观察着石破天,但看来看去,也未能发现石破天有任何奇异之处,那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傻小子。 定静师太双手合十回礼,说道:“岳师兄、宁师妹。” 随后,岳不群将封不平三人引见给了定静师太。 定静师太知道华山派有剑气两宗,但并不知道剑气之争,只让恒山派众弟子一一过来行礼。 一番礼罢。 定静师太将恒山派这次遇袭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岳不群。 封不平三人听到定静师太讲述石破天先是一个人灭掉数十黑道人士,然后生擒了嵩山派十七个高手,其中还包括九曲剑钟镇这个嵩山十三太保,都是一惊。 再看石破天。 只觉得那憨厚笑容之下,是深藏不露,是在扮猪吃虎。 定静师太越说越是生气,咬牙切齿道:“岳师兄,我们五岳剑派自结成同盟,除魔卫道,至今已有近百年时间。我也早就做好了死在魔教手中的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中。” “左冷禅狼子野心,坐上了五岳盟主之位,仍不满足,竟还想要将五岳合并成五岳派,当五岳掌门。他招揽这么多黑道人士伏击我们,就是为了逼我们恒山派屈服就范。” “这次若非是令狐贤侄和岳姑娘出手相助,我和定逸师妹以及这数十名恒山弟子怕是要尽数折在这万安山上。” 岳不群早就猜到这事是嵩山派所为,并不意外,但听到左冷禅竟想要合并五岳,还是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左冷禅只是不甘心当一个只能管理五岳共同事宜的五岳盟主,没想到左冷禅的野心比他想的还要大。 几乎是瞬间。 岳不群意识到他等待的夺回五岳盟主之位的机会来了! 岳不群勃然大怒:“我们五岳剑派各有传承,如何能合并成一派?左师兄这么做,是在夺人基业、断人传承!此事万万不可!” 定静师太点头道:“对。我们五岳剑派当初结盟,不就是为了保全各自传承,不受魔教欺凌。左冷禅如此作为,已经不配再担任五岳盟主。” “岳师兄,我已经飞鸽传书,将事情始末尽数告诉掌门师妹,请她写信给衡山、泰山两派掌门,商议提前召开五岳剑派大会一事。不知岳师兄意下如何?” “理当如此。” 岳不群心中大喜过望,面上却是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定静师太,此事关系到我们五岳各派安危,乃至是五岳剑盟存续,越快越好。” “这次五岳大会的地点不如就定在我们华山玉女峰吧。我正好也有一件关系到我们五岳剑派传承的要事要告知各派掌门。” 卡文了……明天补回来…… 第78章 都娶了吧 定静师太问道:“却不知是何要事?”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还要感谢左冷禅。” 旋即将黑道人士听信嵩山派传出来的华山派有《葵花宝典》谣言,摸到思过崖上打探情况,结果在思过崖密洞当中发现魔教十长老刻在墙壁上的五岳剑法的事情讲了出来。 除了宁中则已经知晓此事,其余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便是编故事都编不出来。 定静师太又惊又喜,双手合十,连声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岳不群笑道:“不瞒师太说,我也是经历了此事,才坚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邪终究是胜不了正。” 定静师太点头道:“对,邪终究是胜不了正的。” 岳不群继续说道:“我在发现了这些剑法之后,本想尽快将此事告知其余四派掌门,但当时玉女峰周围尽是从各地赶来的黑道人士。” “我担心走漏了风声,引来更大麻烦,只能将此事先隐瞒了下来,让冲儿以闭关修炼的名义,守在思过崖上,避免再有其他黑道人士发现密洞。” 岳灵珊听到岳不群这番话,恍然大悟道:“难怪爹爹你那段时间不让我们去思过崖看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们影响到大师兄闭关修炼,原来是这个原因。” 岳不群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些时日,我白天到思过崖上将石壁上的剑法一一拓印下来,晚上则留在有所不为轩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黑道人士,直到几天前,才将所有剑法全部拓印下来,又把那些石刻全都摧毁了。” 岳灵珊“啊”了一声惊呼,有些担心:“爹,那魔教十长老就算记性再好,也不可能将五岳剑派的剑法尽数刻在石壁上。你将石刻毁了,别人要是怀疑你藏私怎么办?” 岳不群故意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些石刻里不仅有我们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还有魔教十长老冥思苦想出来的破解之法,一旦被外人知道,我们五岳剑派怕是会有灭顶之灾。” “我当时只能是尽快将这些剑法拓印下来,不让它们被外人发现,其他的就顾不上了。至于别人会如何想……我问心无愧。” 定静师太说道:“岳师兄不必担心。但凡是明白事理之人都不会生出这般龌龊的念头。思过崖之事无人知晓,岳师兄若是有私心,只需要将此事瞒下即可,又何必它讲出来?” 封不平三人也是暗自点头,望向岳不群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钦佩。 这件事情换成是他们遇上,肯定会想尽办法隐瞒下来,绝没有岳不群这般气量。 他们却是不知,岳不群一开始想的也是将这些失传剑法据为己有,完全是因为见到石破天随手便将这些剑法绝招轻松破解,意识到这些剑法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将它们拿出来,换取人情声望。 岳不群说道:“五岳剑派失传剑法一事关系重大,一旦被魔教知道,他们必然会趁着我们还没来得及学会这些剑法的时机,大举进攻。师太最好还是不要将此事写进信里,只说是有要事相商,请定闲师太尽快赶来华山便是。” 定静师太点头道:“岳师兄放心,我知道事情轻重,绝不会走漏风声的。” 说完了这些事情,定静师太领着岳不群来到了钟镇面前。 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之前所说的嵩山派为五岳合并派人伏击恒山派一事不假。 二也是想让岳不群从钟镇口中问出更多关于嵩山派和左冷禅的事情。 但,钟镇只冷冷瞥了岳不群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无论岳不群如何询问,都不做任何回应。 岳不群向来都是君子人设,当着恒山派的面,也不能做刑讯逼供之事,一时之间,拿钟镇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他还是有了一些收获。 嵩山派这十七个人当中,有的如钟镇一般一言不发,滴水不进,一副绝食求死的模样。 有的虽然也一言不发,但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喝水的时候喝水,明显不想就这么死了,只是心有顾虑才不敢开口。 岳不群将后者记在心里,只等着到了华山之后,把他们揪出来单独询问,定能问出一些事情来。 随后,一行人就启程前往华山。 岳不群和宁中则将石破天喊到身边,询问起他与风清扬认识相处的过程。 石破天当下将自己如何遇到风清扬、如何被风清扬指点武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岳不群和宁中则刚开始时只是惊叹石破天福缘深厚,一次偶然迷路竟然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在华山后山隐居了二十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的风清扬,感慨石破天一颗真心换来了风清扬的另眼相待。 等听到石破天为了让风清扬好好活下去,与风清扬比武定输赢,最后凭借着一身真气获胜的时候。 夫妻二人瞬间睁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均想:“难怪风师叔会说剑宗不如气宗,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岳不群呼吸急促,浑身颤栗,攥着缰绳的右手拼命用力,也没能抑制住心中的亢奋激动,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变大,继续变大,全没了平日里的蕴藉儒雅云淡风轻。 气宗再怎么说自己是正道正途,华山派武功应该以气为本、以剑为从。 有风清扬在,他们这些话总缺那么一点说服力。 现在,不一样了! 风清扬输了! 输在了他们气宗弟子手中! 输在了最正宗最纯粹连招式都给放弃了的气宗武功上! 气宗的列祖列宗在地下,腰杆子都能硬几分! 岳灵珊不清楚其中内幕,见岳不群如此失态,诧异道:“娘,爹这是怎么了?” 宁中则心中激动不比岳不群少多少,只是她平日里笑容爽朗,反差不像岳不群这般大,说道:“你爹是太高兴了。冲儿,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石破天只道师父师娘是在夸奖他化解了风清扬死志,也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老伯伯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没有解释,反而是叮嘱了石破天一句:“冲儿,你和你风太师叔比武切磋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剑气之争,同门相残,两败俱伤,是华山派最不光彩的事情。 风清扬输给石破天这件事,他们自己知道就行,宣扬出去除了会得罪风清扬,没有任何好处。 就在这时,仪琳匆匆跑了过来,泪眼婆娑:“令狐师兄,我、我爹的毒又发作了……” 岳不群已经知道不戒和尚的事情,朝着石破天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去帮不戒大师把毒压制住。” 石破天秉性善良,不愿伤害任何人,不适合立威,适合立德。 是以,岳不群并没有阻止石破天给定逸师太等人疗伤、给不戒和尚祛毒,毕竟…… 紫霞真气用在这些人身上,总比用在狗身上强! 岳不群又喊住了想要跟上去的岳灵珊,说道:“珊儿,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虽然定静师太已经将事情讲了一遍,但岳不群还是更信任自己的女儿。 仪琳领着石破天往不戒和尚所在的马车走去,问道:“令狐师兄,我爹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石破天说道:“很久很久,只要有我在,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仪琳师妹,我师父已经写信给他去请大夫了,等他们到了,肯定能帮你爹解毒的。” 仪琳“嗯”了一声,心中稍安,掀开马车的布帘,和石破天一同钻了进去。 与初见时相比,这短短几天功夫,不戒和尚已经瘦了整整一圈,整张脸都有些脱相。 在这期间,不戒和尚偶尔也会从昏迷中醒来,但每次清醒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昏睡过去。 伴随着石破天将真气不断传入到不戒和尚体内,不戒和尚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病态的殷红,眼皮轻轻一颤,缓缓睁了开眼睛,只目光恍惚,没有焦点。 又过了好一会儿,不戒和尚的眼神才恢复了清醒,注意到身前的石破天,开口说道:“令……令狐小子,我……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我家这小尼姑看上你了,日思夜想,你与她做个相好吧……” 仪琳又羞又急,嗔道:“谁日思夜想了?爹,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戒和尚说道:“难道我这话不对?我……这几日明明一直听到你在念叨他的名字,难道是我听错了?” 仪琳一惊,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解释道:“爹,令狐师兄救了我们大家,我们为令狐师兄祈福,不是应该的嘛?而且,令狐师兄早就有心上人了,就是之前你见过的岳师姐,你千万不要再乱说了,会让人笑话的!” 不戒和尚不服气:“那小丫头是不差,但怎么也比不上美貌小尼姑!令狐小子,你说,我家琳儿和你那小师妹谁更好看?”他自己爱上了美貌尼姑,便道世间除了美貌尼姑之外,别无可爱之人。 仪琳本来是想要打断不戒和尚的话,但听到这话,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缁衣下摆,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石破天老实回答道:“仪琳师妹更好看。” 岳灵珊容颜俏丽,艳若桃花,已经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但比起仪琳的清秀绝伦,却还要差上一截。 仪琳猛地抬起了头,明珠美玉般清亮明澈的双眸中透着说不出的惊讶欢喜,脱口问道:“真的吗?” 一瞬间,世间的一切都好似远去。 这一个抬眸就足以让万物失去光彩。 等意识到自己失言,仪琳瞬间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皓齿轻咬嘴唇,紧张忐忑到了极点。 但下一秒。 她就又听见石破天说道:“真的。仪琳师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起来,但还没笑出两声,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爹,你没事吧?” 仪琳忙上前轻拍着不戒和尚的后背,帮他捋顺了这口气。 不戒和尚说道:“琳儿,我没事,我这是开心。令狐小子,还算你有眼光,知道这世上漂亮尼姑最可爱!既然这样,那你就娶了琳儿,做我女婿吧!” 石破天摇头道:“不行。我答应了小师妹,要娶她的。” 不戒和尚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令狐小子,你明明说了琳儿最好看,为什么还要娶你那小师妹?” 石破天不解道:“好看和要不要娶有什么关系吗?” 不戒和尚一呆,还未回答,仪琳已经急叫:“爹,你……你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不戒和尚一听女儿说到“生气”两字,登时怕得什么似的,赶忙说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成吗?” 嘴上答应着,但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么可爱的漂亮小尼姑不知道娶回家,这小子是不是傻?不对,这小子这么厉害,肯定不傻!” 忽然,不戒和尚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子,你该不会是想把琳儿和你那小师妹一块娶了吧?” 石破天和仪琳都愣住了。 石破天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娶两个的说法,在疑惑不解。 仪琳则是没想到不戒和尚会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不戒和尚眉头紧皱,盯着石破天的脸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长成这模样,武功又高,多娶几个好像也正常。令狐小子,你想两个都娶也行,但你要保证,以后不管娶几个,琳儿都得是大老婆。” 仪琳听得这话,已经不只是面红耳赤,而是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热气,连白的透明一般的肌肤上都带上了一层红霞,又羞又急,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 石破天见仪琳如此模样,还以为她是得了急症,忙抓住仪琳的手,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传了过去。 仪琳身子一僵,意识瞬间一片空白,直到石破天一连问了几声:“仪琳师妹,你感觉好点了吗?”才意识到石破天是误以为她生病,在用紫霞真气给她治疗。 仪琳看着石破天诚挚清澈的目光,先前因为石破天“最好看”评价产生的悸动慢慢平息了下来,暗暗想道:“令狐师兄才是真正的内外明澈净无瑕秽,他根本不懂得男女之事,方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无心之言,反倒是爹爹和我……” 仪琳满心羞愧,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再次陷入昏睡的不戒和尚,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哀求道:“令狐师兄,我爹爹素来口无遮拦,今日之事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否则我就没脸再见人了。” 石破天觉得仪琳父女两个今天很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再次催动真气帮不戒和尚将毒压制住,才起身告辞离开。 仪琳本想着送一送石破天,但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因为过度紧张羞涩,身子都有些发软,只能是目送着石破天走远。 之后数天,众人昼行夜宿,一路赶到了华山玉女峰下。 期间石破天也有再次帮不戒和尚压制毒性,但不戒和尚在仪琳严厉警告之下,并没有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仪琳松了口气,却不知道不戒和尚并没有打算放弃,而是将这事记在心里—— 这么好的女婿凭什么就是他岳不群的,不能是我家的? 不戒和尚原本觉得自己武功高强,怎么都能保护好女儿安全,让女儿快快乐乐过完这辈子。 但先后经历了恒山派被黑道人士伏击、他自己身中剧毒自身难保,他就想着给仪琳找个靠得住的相好。 这相好能像他保护仪琳他娘一样,守在仪琳身边。 石破天武功远在他之上,又是仪琳看上的人,他自然是要尽力促成此事。 只是碍于如今身体不便,才没能立刻展开行动。 岳不群并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的女婿,回到玉女峰将恒山众人安顿好之后。 第一件事就是到祖师堂中焚香上供,将石破天赢了风清扬的事情告诉了气宗的列代祖师,顺带着将自己准备将剑宗重新收录门墙的事情也一同禀报了。 ——之前岳不群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不知道怎么将这事告诉气宗的列代祖师,现在却是挺直了腰杆。 做完这些,岳不群就准备带上石破天去拜见风清扬。 结果却被陆大有告知,风清扬除了石破天之外,其余人一概不见,还让他们没事不要再到思过崖上打搅自己隐居。 “风师叔该不会是猜到我们知道他输给冲儿,才不愿意见我们的?” 岳不群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他拿风清扬也没有任何办法,还得吩咐陆大有多准备些好酒好菜,与石破天一同带去孝敬风清扬。 他想的也很明白,反正只要风清扬还在华山,那就是他们华山的定海神针! 华山派但凡有事,风清扬不可能坐视不理! 封不平三人没想到他们只是出了一趟门,回来就见不到风清扬面了,更别说是请风清扬指点他们剑法了。 一时之间,愁眉苦脸,只恨当初没有死缠烂打跟在风清扬身边。 但很快,他们就顾不上这些。 不仅是因为岳不群将思过崖密洞中华山派失传的剑法传给了他们,更重要的是石破天开始传授华山弟子他自创的剑法。 一门可以借力打力、引敌人真气攻击敌人自己的剑法! 推荐一本很牛逼的书《我是仙》 这里有拿着收音机预报天气的云神,有手持电棍的鬼神。有背着喷火器的火神,拿着手枪当做掌心雷的道门真人,有看守大坝的长江龙王。 当你拥有超越时代的技术和力量时,你便是凡人眼中的神祇仙人。 第79章 平一指 从石破天承诺为岳灵珊自创一门武功,至今已有近两个月时间。 关于如何借力打力、引敌人真气攻击敌人自己,石破天早就已经熟练掌握,但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传授给别人,让别人也能学会。 直到从风清扬那里听到了独孤九剑的总纲,石破天才有了思路,开始将真气碰撞时的种种情况以及相对应的“借力打力”的方法一一拆解出来。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十分繁琐困难,但对试图研究透真气在经脉中种种变化的石破天来说,就只是一件顺手的事情。 在去万安山之前,石破天就已经基本拆解完成。 等从万安山回来之后,他就将自己所创功法给风清扬演示了一遍,想让风清扬给他一些建议指点。 风清扬看的目瞪口呆,恍然间,明白了独孤求败为何会创下独孤九剑。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独孤九剑已经是天下武学中的巅峰造诣,极尽招式之变化包罗万象。 但对独孤求败来说,独孤九剑可能只是他面对庸人时的无奈之举。 风清扬心中唏嘘不已,但也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开始仔细研究起石破天所创功法,想要找到其中的不足之处。 但,他反复研究了几天,也未能找到一丁点可以改动的地方。 风清扬彻底服了:“冲儿,单论内功造诣,你应该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了。这套功法已经十分完善,我也找不到任何能改动的地方。” 石破天得到了风清扬肯定,又来到有所不为轩,请岳不群帮他指点其中不足。 岳不群内功不比风清扬差太多,但眼界差了就不是一点半点。 风清扬都找不出任何问题,他自然也找不出来,只尽心竭力帮石破天将这门功法落诸笔端,用文字记叙了下来。 岳不群写完最后一个字,指着空空荡荡的封面,笑道:“冲儿,你给这门武功取好名字了吗?” 石破天摇头道:“我想让小师妹来取。” 岳不群又是无奈又是欣慰,当即让人喊来了岳灵珊,将事情与她讲了一遍,郑重道:“珊儿,这门武功之精妙远在混元一气功之上,你取这名字必定会流传后世,你可要想好了。” 岳灵珊呆呆地望着石破天,根本没有听到岳不群都说了些什么。 在得知石破天真的为她自创了一门借力打力的武功之后,她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石破天一人。 岳灵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情愫,扑进了石破天怀里,将石破天紧紧抱住,眼泪止不住流了下去,声音哽咽:“大师兄!” 石破天已不似当年那般憨直,看出岳灵珊是喜极而泣,手忙脚乱地擦拭掉眼泪,一个劲儿地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一门武功而已。小师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多自创一些武功。你想要多少,我就自创多少。” 岳灵珊被他这一句话逗乐,噗嗤一声,眼泪未干,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大师兄,你把自创武功说的和种大白菜一样,我爹爹这么多年也就……” 忽然意识到到岳不群就在旁边,岳灵珊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这举动有多么大胆,脸一红,赶紧擦了擦眼泪,松开了石破天,解释道:“爹,我……嗯?” 话未说完,岳灵珊就发现书房里只剩下她和石破天两个人,岳不群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 岳灵珊脸更红了,偷偷往外面看了几眼,发现没人之后,又大着胆子倚在了石破天的身上,小声问道:“大师兄,你觉得这门功法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石破天挠了挠头,说道:“我没想过……” 岳灵珊将脸紧紧贴在石破天胸前,心中柔情无限,低低说道:“大师兄,你待我真好。” 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自创的武功无疑是自身武学之精华总结,是比妻儿子女都更重要的东西。 石破天却在一开始就决定由她来取名。 石破天认真道:“小师妹,你和师父师娘待我才是真的好。”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对了,小师妹,师父说过,不能叫冲灵剑法!” 岳灵珊瞪了石破天一眼,嘟囔道:“这个时候提我爹和我娘做什么,真是个傻子。”想了一下,又问道:“大师兄,你上辈子除了……那个不好听的名字之外,还有什么名字吗?” 石破天说道:“石破天,贝先生他们很多人都叫我石破天,说我是他们的帮主。” 岳灵珊闻言,二话不说,来到书桌前,提笔就在空白封面上写下“天灵功”三个字,得意洋洋道:“不让我们叫冲灵,那我们就叫它天灵!反正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石破天对武功本就不在意,但永远在一起让他眼睛大亮,用力点头道:“嗯。我们永远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岳不群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岳灵珊脸上的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瞬间消失不见,老老实实叫了一声:“爹。”乖乖走到了石破天身侧站好。 岳不群看着封面上“天灵功”三个字,脸一黑。 别人给武功取名,名字总要和武功内容有关,“天灵功”这个名字简直是在胡闹。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叮嘱道:“冲儿,珊儿如今练成了混元一气功,内功也算是小有火候,你可以将这……将这天灵功传授给她。” “但,其余弟子,你只可将最常用的十三式传给他们,剩下的要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方才可以传授。” 石破天这门武功没有任何理论可言,完全就是实践操作。 哪怕是悟性极差之人,只要肯学肯练肯死记硬背,也能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效,一定程度上做到借力打力。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就是气宗当中的“剑宗”。 石破天和风清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岳不群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太早让普通华山弟子接触这门武功,很可能让他们变得急功近利,不去苦修内功,而去过度追求对内力的使用。 这就违背了气宗的宗旨,得不偿失了。 不过,对封不平这三人剑宗的人,岳不群就不会操这份心。 在成不忧、丛不弃从华山弟子口中得知了天灵功的存在,觍着脸皮说自己也是华山弟子,想要学习天灵功的时候。 岳不群就爽快答应了他们。 如今的剑宗,说是重剑不重气,但也只是以剑为主、以气为从。 封不平三人剑法高明,内功同样也不算弱。 他们学了天灵功后,短时间内必然会武功大涨,对他接下来争夺五岳盟主大有好处。 但,等到下一代、下下一代,那就不一样了。 天灵功的存在只会让剑宗越来越极端,路越走越偏,以后再想超过气宗就难了。 封不平三人不知道岳不群暗藏的祸心,满口夸赞岳不群气量过人,不愧为华山派掌门。 哪怕是对岳不群敌意最重的丛不弃,也一改往日桀骜不驯的姿态,对岳不群毕恭毕敬,不再说半句冒犯的话。 毕竟,对江湖人士来说,女人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武功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恒山派也在华山的缘故,剑宗回归华山门墙一事,暂时推后。 但,双方对二十五年前玉女峰大比一事,也达成了共识,以后对外只说是猝遇瘟疫侵袭,绝不承认是剑气内讧、同门相残。 之后数天,石破天的精力就主要放在传授岳灵珊和众华山弟子天灵功上。 这种树立门中威望的大好机会。 岳不群自然不会插手,全权交给了石破天自己去做。 只借陆大有之口,让其余弟子知道天灵功与武当派镇派绝学太极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他们明白这门武功有多珍贵和厉害。 与此同时,岳不群也将自己拓印的恒山派失传剑法还给了定静师太。 定静师太没有翻阅,只贴身收好,准备等恒山掌门定闲师太到的时候,交给定闲师太亲自查看。 除此之外,岳不群还分别给泰山掌门天门道长和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写信,讲了嵩山派怂恿华山剑宗弟子篡夺华山掌门、怂恿定静师太篡夺恒山掌门以及恒山派遇袭、嵩山派试图合并五岳之事,言明自己和定闲师太都有意提前召开五岳剑会,请两位掌门前来商议具体事宜。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石破天正在指点岳灵珊修炼天灵功,忽然有华山弟子前来说道:“大师兄,师父有事找你,让你到正气堂去一趟。” 石破天与岳灵珊一同来到正气堂,便见岳不群、宁中则坐在主座上,定静师太、定逸师太坐在客座上,身后站有两派年轻弟子服侍。 一番礼毕。 岳不群说道:“冲儿,你定静师叔要去开封请平一指来给不戒大师看病,你随她走一趟吧。” 岳不群这些天请了不少华阴乃至是长安府里的名医圣手来给不戒和尚解毒,但却没有一个能认出不戒和尚所中之毒的,各种治疗方案也尝试了遍,都没有任何效果。 完全是靠着石破天不断灌注紫霞真气给不戒和尚压制毒性,硬撑下来。 但,这种事情多了。 岳不群、石破天虽然还没说什么,但定静师太、定逸师太已经是不好意思了。 不戒和尚对恒山派有救命之恩,是因为恒山派中的毒,不是为了华山派为了石破天。 石破天内功再深厚,再心善,也没道理替恒山派买单,为不戒和尚这般损耗内力。 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商议之后,就准备趁着定闲师太还没有来、五岳剑会还没有召开的这段时间,亲自去开封一趟,请平一指来华山给不戒和尚解毒。 平一指名声虽不怎么好,但医术在整个江湖上都是数得着的。 若是平一指也治不好不戒和尚中的毒,那江湖上也基本没有什么人能治好了。 至于平一指会不会答应、路上会不会遇到嵩山派袭击,她们心里也没有数,但有的事情哪怕是知不可为也要去为,更别说这事并非是全无希望。 于是,今天一早,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就来见了岳不群,想将恒山弟子托付给岳不群暂时照看,她们两个则一同前往开封去找平一指。 岳不群大吃一惊。 他们现在正串联华山、恒山、泰山、衡山四派,要将左冷禅从五岳盟主的位置上撵下去。 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作为恒山派遇袭一事的亲历者,也是其中身份最高的两个人,她们要是出了事,这件事情的说服力直接能削弱大半。 岳不群苦口婆心一番劝说,但却没能见效。 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都是心性坚定、有胆识、有担当且还不在乎自身生死安危之人。 无奈之下,岳不群只能以伤势未愈为由劝说定逸师太留了下来,又将石破天喊了过来,准备让石破天陪着定静师太一起去开封。 以石破天和定静师太的武功,无论遇到何种事情,脱身都不是问题。 石破天对岳不群向来是言听计从,更别说这次还是为了救人,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定静师太有些惭愧,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又要劳烦令狐贤侄了。” 她和定逸师太本不想再麻烦华山派,但岳不群左一句“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右一句“人命关天”,只说得两人不得不点头答应下来,心里感激至极,越发觉得岳不群才是五岳盟主的不二人选。 倒是岳灵珊有些不愿和石破天分开,想要一起去,但被岳不群无情拒绝。 如今正是他们华山派夺取五岳盟主之位的关键时期,让石破天陪定静师太下山,是没有办法,岳灵珊就不要再下去添乱,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是麻烦事。 岳不群再三叮嘱:“定静师太、冲儿,不戒大师这里有我,不会有事。你们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嵩山派得知我们四派要提前召开五岳剑会一事,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你们若是没能找到平一指,也不要在开封耽搁太久。这江湖上隐士高人无数,总能找到给不戒大师解毒之人。等到五岳剑会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80章 内功造诣武林第一 当下石破天与定静师太收拾了行李,下了华山往开封赶去。 两人都是内功深厚之人,一路纵马疾驰,日夜兼程,几乎不作休息,每到一处城镇就更换马匹,很快就到了开封境内。 石破天先前曾随岳灵珊来过开封一趟,也是想找平一指看病,但两人都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找来找去,也没能打听到平一指下落。 定静师 庙祝听说他要杀人,哪里还敢说话,只得跪下来,拼命的给城隍爷爷磕头。 武松大叫一声,其实那两人还真没说错,武松说要来找人,一般囚徒到了安平寨,要过得三天,安排了差事,才会放松管理,才能跟外界的人接触,没有说第一天到了,就有人来看望的。 武松听了十分高兴,孙二娘为人鲁莽,却有精细的时候,他也不推迟,立即换了头陀的衣服,在水缸上一照,里面映照出一个威武的行者,连自己都认不得了。 李恒跑回自己的阵中,撕下衣襟,包住了头发,仔细观察了地面,看清楚哪里有土坑,才再次驱马上前。 “志龙和彩琳是两队的队长,对于领导一个团队有着什么技巧吧?”姜虎东表情有点严肃,没有了之前的嬉闹。 陈韶呢,则是照顾陈嫦馨,陈律,陈嫦娴,陈嫦紫这四个兄弟姐妹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自己竟然会再见到他。再见时,物是人非,自己还是不是当年的兰玉?他还是不是当年的南宫啸空? “真的去到了仁川机场,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吧?”权志龙也很喜欢陈韶的孩子的,一个比一个可爱。 当你为此痛苦和伤心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无声的泪水就会滑落脸庞。 台球厅的门一开,一阵寒风吹进来,陈最低着头,把头藏在竖的高高衣领后面,慢吞吞的进了大厅。 “哟,青元长老,您这是,演默剧给本王看呐!”陆默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眼底的冷光却是谁也忽略不了的。 再一听今天晚上要去守僵尸,非但没怕,反倒兴致勃勃,来了劲头。 樊於期正在将三百多道符箓,一张一张细细的焚毁在这个陶盆当中。陶盆的内壁,原本是微黄的牙白色,现在被这焚烧符咒的火,已经熏得有些发黄发黑了。 胡列娜虽然也不认为他们明天可以百分百胜利,但是因为不知道史莱克会七位一体融合技,觉得他们的胜率也是有七层的。 风洛棠笑意盈盈地对着自己期中考试的数学卷子,感慨良多。上面的85分,是她这么多年来数学得过的最高分数。 “把股权分出去?”方伦仔细思索一番,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却有一个问题。 视线一偏,只眯眼往窗外一瞅,就见远方的天际,一缕淡金色的晨曦划破了夜幕,朝阳渐升,已是拂晓。 她先是接了蒙恬几招迅猛的劈砍,然后双手在马颈上一按,跳起直立在马背之上,从空中一个箭步,飞向蒙恬的战马。 熊启转而双手持鞭,终于使出火正宫最有名的攻击鞭招,人称“万鞭龙”。 苏鸿信嘴里说着好,脸上却没有喜色,如今阴阳虽然已经隔断,但那些逃出阴间的鬼类却终究是个祸害,想办法还是得一个个摆平了。 这样子,心意,独特,点题,最关键的是充分说明了实际的情况。 只要名字是红名,就算说上天说出话来也没有任何的用,因为能够攻击的就是野怪。 第81章 旧相识 定静师太急道:“平先生、平夫人,你们觉得华山路途遥远不愿过去,我过些时日便将不戒大师带来此地找你们,可好?” 平一指不敢答话,望向旁边的平夫人。 平夫人冷冷说道:“可以。” 平一指这才敢开口补充道:“红波旬蛇的蛇毒阴损毒辣,会不断消耗人的精血元气,哪怕有绝强内力压制,也不过是减慢了 宴菁舟想了想,立刻就放弃了:“不玩了不玩了,这种烧死脑细胞的事情不适合我。”她拿出苹果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好一会才顺利嚼了咽下。 孙英并不会演戏,也不知道怎么能样才能演的更真,但是孙英却是有一张最好的脸,现在他那张可怖的脸只要保持住和之前一样的阴翳,那便是最好的伪装。 沐晟风缓缓抬眸,看到她精致的侧脸和如水的眼睛,又想到这两个月里她每天的照顾,让他心疼的有些窒息,他微抿唇,声音轻缓,带着浓浓的深情。 “将军!”亲将冲着于禁大吼了一声,想要阻止自己的主将,但是刚刚张嘴就被于禁给打断了。 老大的特点,除了义气、爷们、有担当之外,最主要的是口才好,就是能忽悠。 宴菁舟本来想跟孟庄多说一会话,但想到冬天去露营需要做一些准备,就回去了。 白洛可以不用,可他得弄到手吧,否则别人用了,岂不是一样危险? 程真本想嘱咐两句就下线睡觉的,但是刚刚起步琐事多一点,难免啰里啰嗦,嘱咐起来没完没了。 早上五点多他就起床了,驾车去了市里,在俱乐部买了这些东西。 “谢谢李老师,钱还够,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方梅真挚的说道。 “来吧来吧。我一会就把地址发给你。我等你。一会见。”许辉南说完就挂了电话。像是再晚一点傲雪就会改变主意一样。 再加上国色天香的精锐,雪狱的以雪夜风等土豪为首的强人,又占着地利……除非自个作死,不然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意外。 他们肯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栽培冷天应,将冷天应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天才。所以才放心将整个黄金眼镜蛇交到冷天应的手中。 这里是中国的园林风景,这样的自然与人工相结合的景色让这些人一下子陷了进去。 五名成员又四散开来,他们在不同的方向各自监视着我们。不过我们对此是毫不知情。 “行。去屋里坐吧。吃的马上就好。这就是你的。”姚爸爸翻了翻手里的烤品说。 凛不甘不忿不想妥协,但只能认。而且,类似的滋味也不是第一次尝试。在一年多前,家里发生变故,他已经有过切身体会。 凛闻声一怔,但校道的路灯并不是很明亮,定睛看了几秒才意外地发现,来的竟是柳月纱。而在她身后,俨然跟着藏雪。 “是!”克罗德承担着继续教导别的族人的重任,自然点头答应。 反正这个陌生的弟弟也不需要她来养。至于家中的财产,凌长歌是看不上的。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台下的安保和工作人员也壮着胆子往台上冲,试图把癫狂中的于晓晓给抓住。 阿七的两只手都拎不下了,我便拎起剩余的打包袋,跟她前后出了甜品店。 比起雄狮斗罗那边的冷静,在青鸾斗罗这边光翎斗罗可是很自在的。 戈馥的心却是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蓦地意识到,不能因为钟珏只有四岁孩子的智商就把他当成四岁孩子。他自身特殊的经历,以及情绪师的身份,就不是她能够轻忽的。 杜若这两天也算是摸清了点杨晚照的性子,知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那等要人猜的性子,当即听话出了屋里,自去睡了不提。 他开始思索着,有位老友最近正在拍一部大戏,要不要带杜晨去认认门路。 这么一想,长乐巴不得太子现在就来呢,但是很明显,太子不回来。 于是大烈武原,金铃,金月一齐向福泽二王子敬酒。大公主金兰生气武原不该指责自己。一边生着气,也出于礼节简单向轩辕明敬了酒。 眼见李斯的马车停下,张良回过神来,跟随儒家众人也是走上前几步,随后,李斯和赵高先后走下马车。 “秀儿,你出来也有个把月了,回去吧,母亲很想你。”邬氏用感情招数。 她心里头怒火高涨,怎么也没想到申氏竟会如此无耻,连自己亲儿子的婚事都算计,她的良心都为给狗吃了吗? 大王子轩辕晖一行,跋涉穿越福泽与云土之间的广大荒漠,终于登上这片雪国。 过了两刻钟功夫,盼儿看到前头有一片低矮的土胚房,估摸着到了地方。 为首的一人持着一杆长枪,穿着一身覆盖了全身的铠甲,在铠甲的胸口打着一枚烙印,那是一条飞舞的腾蛇。能在这个时候出兵救援托维尔的人,除了腾蛇氏族的子爵偌该忒,还能有谁呢? 今日够了够了,大烈金兰公主看着未来夫君远去的身影,她今日已幸福至极点,心满意足。 在修真大世界中,出色的阵法大师少之又少,而阵法更是少的可怜,只有极少数宗门和贵族才有阵法的存在。 换了七爷,定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大方磊落地去关心。他在城上看到砚君冷,不假思索地借出大氅,根本没想过无关人等会不会捕风捉影。正是这样磊落,别人并没有因此疑心他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说到雷大器和罗素伦芦扬,他们都是一肚子怨气。你当时还为你哥讲了几句好话。但我听出来另外一种意思。”方月衍的声音忽然变了,微笑也让人心惊肉跳。 ——在山里走了这么长时间,鞋底还有这个味,鞋子的主人去过哪里? “二十二代后辈子孙?嘿嘿,潘师哥还真是好福气。”秦尘砸了砸嘴。 到达时天光放亮,珍荣正待下车,却发现她不是唯一早归的——连士玉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歪歪斜斜地没法走路。珍荣从窗缝看见,就没有立刻走出去。 第82章 绿竹翁 石破天讲完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望着身旁的曲非烟,忽然说道:“非非,你比之前黑了。” 曲非烟嗔道:“这还不都怪你!你让刘爷爷去福建当总兵抵御倭寇,我这段时间跟着刘爷爷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能不被晒黑吗?” 石破天眼睛一亮,喜道:“刘师叔已经去福建抓倭寇了吗?” 曲非烟说道:“你们离 短短数十个呼吸,数十个以一敌十的亲卫,被一头狼干掉,说出去谁信?? 想它可怜的,本来屋子里加上了结界雷是劈不进来的。偏偏被她刚刚那么一吓自己跑出去了。楞是把它给劈回真身状态了。 我不屑地斜了解语一眼,语气高出一个声调来,“脸皮薄?能有多薄?”你也就是爱脸红,做起事起来,脸皮的厚度也不比我差。 哎呦,这慕大美人发起嗲真是比勾栏的公子还要勾人,我被他勾引的立马就把持不住了,刚想点头,腿上就被身后的俊熙掐的生疼,手也被潋影扯了回去。 “你们不要怕,这是我娘,还有我爹爹,他们带了药,可以给你们疗伤,还有很多糖,你们最爱吃了,是不是?”一一耐心地跟狼说这话。 米克应该已经察觉到罗夏在怀疑他,那么米克接下来应该会与洛伊丝见面,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相反,很淡定的看向自己喷来的火炎,然后,很淡定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嘲笑。 “哼!”不屑的一笑,西门追雪跨步而出。他长剑轻舞、衣袂飘飘,所有靠近他的土匪都被一剑砍倒。 三角洲的大兵全部换上了统一便装,罗夏的打扮也和他们类似,马特和亚历桑德罗正在检查武器,这次为了应对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他们会携带重火力进入墨西哥。 她穿着漂亮的红色大衣,围着白色的围巾,戴着白色的绒帽,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到片刻,房屋都被河流给淹没掉,人们惊慌着被河流给冲下山,而实力稍微好一点的,则是立在高坡上。 想问年画绒好不好,想问年画绒有没有思念他,想问年画绒是否原谅了他,想问的太多了到了嘴边却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建木顾忌着手里的银针,我脑中立马闪过肖美兰被元辰夕身上的龙鳞光一闪,就化成了一滩死灰的样子。 得了,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主仆两个了,这么多宫人都亲眼目睹皇上在景象宫,要不了多久皇后那边就该传话了。 “是……是……”那胖驼背像是挺怕二公子,只得唯唯诺诺的将二公子往里面带。 这完全说不通,彭厉锋都能查到当年的事是楚晏所为,难道师父查不出来,那可是差一点丧命的事情,怎么能说揭过就揭过呢。 老师和同学们也被丁绍莲这一下倒地吓得够呛,又是大力推大声叫,又是掐人中的,可丁绍莲就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无耻的人。她看在千两黄金的面子上好心让床,这厮不但不感谢两句,还这般理所当然,实在是气煞人。 或者说,聂桑榆还在她的身体里,这身体还有对刺绣的本能反应。 我就说嘛,以致娜姐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和喜欢自己的王静民纠缠不清。事情的最好解释,是天意。 精准无比的瞄住天使繁星那美丽的头颅,脸上露出邪恶无比的笑容。 第二夏然的性格他也了解,这妹子绝对不是那种在这样慈善公益中捞油水的人,这一点林浩非常的肯定。 每一张天兵符都会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困在其中的赤峰每当有一些动作的时候,动的地方就好似受到重创一般。 当然这是他们所看见的两个,甚至他还拥有更多的无限宝石,三个?四个? 不过此刻,玉带空间中的灵兽,竟然尽数陨落而死,没有一个还活着。 我的手心全都是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觉得呼吸忽然变得有些困难。 安佳媛此刻见状,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南宫月,她……她竟然会枫催眠。 猝不及防之下没来得及放手,强大的冲击力下,贾云抱着死尸“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要想提升实力,人类就必须吸收药物里的精华,而这类药物往往都很稀有。 这也是我的感觉,虽然刻意不让自己这么想,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之间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就像是某些人说的是婚姻疲惫症。似乎双方都厌倦了这种关系,尽管有宽宽做为割舍不掉的纽带在中间牵制。 萌妹子就对我眨眨眼睛,我就明白了,她是让我请客,不过一碗酸辣粉对我也是不痛不痒,我就抿着嘴对她点点头,意思是没有问题,萌妹子就开心的一笑拿手机给她妈打电话说下午在外面吃了。 所以蓝若歆两种极端的性格,一直无人发觉。直到穿越到这个兽人岛,亲眼见到自己被人埋伏,魔多杀人的那一幕,让她的邪恶一面,直到此刻才被彻底的释放出来。 “你们毁了我的雷州,让我无家可归,你们以为我还能跟你们狼狈为奸?”云霆的话中充满了悲愤和不屑。 他是一个很会笑的人,浅笑、深笑,冷笑、暖笑、讽刺的笑、愉悦的笑……他甚至有一次在见到彭佳德时,把鄙夷两个字塞进眼睛里,再笑着看向彭佳德,一个字没说,却让人觉得受到了天下最大的鄙视。 但是,在那一次市长家中相遇之后,才没过多久,市长家就遭窃了,这让宇智波斑不得不联想起两件事情之中的联系。 第83章 五岳剑会 石破天并不知道洛阳发生的事情,与定静师太、平一指夫妇快马加鞭赶回华山玉女峰,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岳不群早就派弟子守在山脚下,见他们回来,立刻上峰报讯。 岳不群、定逸师太得知石破天两人竟然真的将大名鼎鼎的平一指请了过来,又惊又喜,急忙迎下峰来。 平一指记着曲非烟给他 但是,整个会客厅的气氛还是有些严肃的。因此,老人的行为自然有些稍显突兀了。 一脸愤怒地朝着面前的下属斥责道,就差没把手里的报表摔在他的脸上了。 如果老婆因为这件事情丧失了生命的话,那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而这个弟子以后可能就是仙界的主人,同样也是他们的主人,所以在这次盛会,在这昊天宫中,帝皇宗的人特权都很大,毕竟谁也不知道最终胜利的人是谁。 果然,在又一次抵抗住了【无华】从天而降的【重斩】,白森森的速度终于无法跟上【玄影身】的二段衔接,模仿出刘玄全部实力的黑影劈头盖脸的敲了下来。 他是人,等他死了,她就去阎王那里找到他的魂魄,和鬼在一起!真好。 收拢军队之后,刘充想要前往东阿拜访一下程立的。可是还没有出发,就接到了皇甫嵩的将令。 刘宠是一个神箭手,他可以做到十射十中,并且全部命中一个地方。而且在黄巾起义之后,就治兵自守,阻挡黄巾,收留百姓,拥众十余万!就算这十余万人并不都是士卒,但是三四万还是有的。 阿来十分纳闷,收藏的铁钉,刚才工作人员也没有搜出来,不翼而飞了吗? 第二天,漫画家协会,编辑部的人员就惊讶的发现自家主编和来配合他们工作的李杰都顶着一副熊猫眼来上班。 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很多天才在遇到天赋不如自己的人之后,都会说出“让你三剑”这句话,为的就是羞辱对方,以及让别人知道究竟谁的天赋才是好的。 此刻如果在宇宙中,能看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地球慢慢覆盖。大地再次巨颤,那些被摧毁的天道之塔,再次升起。这一次,不再是通体黑色,而是金色的高塔,上面奇异的纹路布满,透露着神秘莫测的能量。 林主任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公孙咏希吸走了,顿时拼命地推着公孙咏希的脑袋,双眼向高原投去求救的目光。 杜展笑嘻嘻地拉着林智骁出门去了,高原也挥挥手转身跟着走了,钱美丽和公孙咏希送他们进了电梯,才挥手告别。 便想趁大批杀手还未前来之际,好好地用意念眼追踪一下九龙会的情况,顺便将皮荣所供述的九龙会情报,告诉赵雷军和盛世光,好让他们早做应对准备。 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气lei,因为他拥有一颗破除万难的武道之心。 高原惊讶地望着这表兄弟俩,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打量着林智骁和杜展。 林智骁心里并不怀疑这四个社长是日谍,但他坚信日谍就在这四位社长的随行人员之中。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怎奈玉皇使那“天雷咒”,硬是将二人分开,隔在天的两边。幸得嫦娥暗中相助,使用“牵引术”将二人的命运紧紧系在一起,让他们在来世的三生相见。 “周师兄,我们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赵紫龙低声提醒道。 第84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先发出去,等会修改……大家明天更新一下再看……) 华山玉女峰。 正气堂。 岳不群夫妇坐于主位,石破天、岳灵珊侍立两旁。 天门道人、定闲师太以及昨天才刚刚赶到华山的莫大先生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坐于宾位,商议着左冷禅试图合并五岳一事以及接下来的五岳剑会。 五岳位于五个不同的省 雪影国的财力没有那么的雄厚,背后,除了连公子财大气粗之外,无人能帮她把濒死的国家重新扶起来。 虽说前期受旱灾影响,地表水位都持续下降,但是这回由于雨水在短时间内过于集中,因此蓉城市区很多地方出现了内涝天气。 乔东阳带了雷竞、谢奇,准备按池月给的方向,沿途去搜寻范维。他不让池月跟去,怕她不安全,熬夜也不利于休息。 熬广峰毛骨悚然,致命的危险让他毫不犹豫暴退,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坚硬的内甲犹如纸糊,胸膛被斧芒锋芒扫中,一道血淋淋的伤痕顿时出现,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鲜血如泉涌。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这事罗晏一准要干,她就算反对,估计也没什么用。 江氏少爷是倒在桌子上,一盘凌乱的棋被他直接压在了身下,同样不是,上面也有一根麻绳。 替身回来之后把今的脏话全部了出来,夏九璃一听,就知道一切已经暴露了。 不管是心魔还是破灭,都是要在宿主心神失守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旦宿主神智清醒过来,他们就没有办法借助本体来干涉到外界,因为干涉外界需要媒介,纯能量也必须要转化性质才能干涉现实宇宙。 “大道誓言。”想到这个,白发老者心中猛地哆嗦了下,怒火情绪也平稳了下来,相交于宠物螳螂异种的死,他更在乎自己。 而此时却见前方的黑衣人齐齐攻来,夏霜也正值为难,就在此危急时刻,只见数支银箭划破长空,齐齐的射进了黑衣人的体内,数个黑衣人竟一起倒地不起,胸口心脏的位置都插着一支白色的银箭。 到了秦霄面前,秦霄有些期待地望了望王炎,虽然秦霄还有些钱,可还是交学费,过生活,本来自己就不够,自然不能再拿出什么钱来。此时他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老大身上了。 这便是欧阳桀的领域,在他的领域,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化为他的力量,让他的攻击力瞬间暴涨。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剑影,欧阳桀却是突然双手向前一抓,只听得一道令天地变色的轰鸣声瞬间传播开来。 上一次徐浩然选择离开国内,应当就是避开自己对她的感情,而这一次,好不容易再鼓起勇气回来一次,又再次失望。 望着身后的三人,东方天不由得笑了起来,如果自己会风系的魔法那该多好。不过,有着他在前面领路却也为她们三人挡下了不少的风劲,这两千米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还不成什么问题。 可是,他的这一翻解释说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把锐锐的刀一样划割着秦婉怡的五脏六腑。 “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下记录。”方婷见逃跑的那人居然还有枪,秀眉一蹙,知道这次事情恐怕不简单了。 了解了整个神界后,杨炎才知道神界有多大,比起物质界来,几乎可以将后者忽略。而根据格吉尔特意在地图上留下的那条红线,杨炎发现,要去海神的领地,却是要经过沃伦城,不然就得多走许多弯路。 第85章 容不得你 岳不群这时候没有再谦让,而是坦诚说道:“承蒙定闲师太与莫大先生抬爱,在下的确有心争取这五岳盟主之位,但绝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实在是不忍见我们五岳剑派历代前辈舍生忘死打下的大好局面,因为某些人的野心付之一炬。” 岳不群说到“某些人”时,目光冷冷瞥向了玉玑子三人,只差点名道姓了。 玉磬子、玉音 “李教练一直在训练我,我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我能行的!”霍利终于回过神来,他平复了心情,举起了步枪,瞄准了前方的枪靶。 定更时分,朱由崧的人马完全占领大名府。但朱由崧仍跟多尔衮没完,又派出黄得功率领五万大军,祖克勇和马宝随军听用,连夜出北城追杀多尔衮。 现在他跟着豫亲王多铎从潼关战场上,挥师南下征伐大明,战功赦赦,成为多铎的能独挡一面的干将和得力助手,否则,多铎提大军出师洛阳,把郑州一带的战事就交给他和满达海打理,这是满达海的副将,大权在握。 对他们来说,我这样的人就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他们的命是珍贵的金子,倘如因为我的死,搞得自己出了事,那真得不偿失。 背着鲜血淋漓的郭洋去打车,过来几个师傅都怕我们是行凶杀人要毁尸灭迹的,没人敢拉——就算敢拉,我和郭洋这一身的血把车弄脏了也没法做买卖。 只可惜,他沉睡万年太过虚弱,刚苏醒不久又不得不得沉沉睡去,否则能找这个万年前的“古人”来问一问,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前面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把我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 要知道,这一条腾蛇,曾经可是金仙修为,即将渡过雷劫成为大罗金仙的修为。 确实如芈夜所说的那样越往房子后面的蛇死的越多,而且死蛇的个头也越大。 所以李戴通过暴走来训练运动员的体能,开展的算是比较的顺利。 沈月澜这回实在忍不了了,寒着脸拿起叉子,照着马勋手上就是一捅,要是再敢有下次,估计她就要用刀子砍了。 须佐之男尚记得,当初他们带领瀛洲四岛的倭人远奔光明幸福时,本州岛的原始丛林中,有几个极为落后的部落,并未追随。 懵逼,傻眼。此时的山本未来傻傻的看着王珍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太像了,这是妈咪么?又或者是妈咪的转世?也许只是长得像吧? 这一点,陆泽西的确忽略了,没有建筑图纸,绣楼怎的合理建造。 公孙家在幽州镇压着异族,而这些被镇压的异族,可不就是以鲜卑人为主要的么? 那是喜极而泣。苏妙华说着,眼眶红了,显然回想这历史性的一刻,她心绪依然不能平静。 一般专辑里三主打歌,再弄两过得去的,然后就配几勉强能充充数的,只要主打歌传唱度高,这张专辑就算成功了。 姬冬冬不还手的话,根本无法撤回太虚神号当中,萧炎阻止了她的行径方向,就是不让她进入太虚神号,一旦进入其中,再想抓住她就困难了。 血雨纷飞,红的、蓝的、绿的交织在一起五彩缤纷,无数畸形狰狞的残肢断臂半空坠落,极度残酷的血腥气息直冲云霄,这是一片杀戮之海,地狱之海。 至于那枚成长到70级的土匪王,郝梦只能说,那完全就是一个意外。郝梦也相信,像这样的意外只是少数,以鹰怪的实力和智商,必然不可能任由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 第86章 冲儿从不说谎 玉玑子想过自己会输在石破天手中,但却从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输的如此之快,一时接受不了,不顾已经落败的事实,剑招猛地一变,斜着向石破天削去。 石破天在一掌拍中玉玑子之后,就已经向后退开,准备收手停下,见玉玑子再次冲上前来,只当是对方还要继续切磋,顺着长剑的劲风,向后跃开,几乎是贴着长剑躲了开。 李卓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他也不是很懂,但是交给蒋欣然他非常放心。 卧槽,要是能把宗门迁徙到这里来,不出三年,星辰宗的实力绝对会变得超级恐怖。 卡木扎有些茫然,自己刚被主选中,还没被安排去做任何事,何谈的有错? 一个年迈的老和尚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在轻轻敲打着木鱼。 “那只身长千米的蚂蚁应该是蚁后,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来看,修为至少在元婴期!该死,林家难道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吗?”林川的脸色十分难看。 大晋国可不是越国那种傀儡皇室,作为皇室成员,郡主或许没资格去接触金丹期的修士,但筑基期的修士,王府还是有几个这样的供奉。 只见从易寒手中飞出一团白光,而后白煞飞速后退,接着黑煞冲了过来,再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了。 前面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听到闻起航一声咆哮,将潘美吓了一大跳。这个该死的闻起航也太难伺候了,刚刚还以为摸准了闻起航的心思,结果转瞬之间,就变脸了。 整整连续六天,每到深夜绘梨衣都会进入马东的房间,想要看看马东那张坚毅的脸庞,喃喃自语,说些什么。 整个华夏,谁不知道他的狠辣与果断,把他得罪过的人,有几个有好日子过的? 朱天啸头皮一阵发麻,张家出了这么一号猛龙,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这三五百人当中,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似乎不怎么入流。 无序兽放开身体的控制权,缓缓飘浮在空中,周围开始环绕着一段段数据组。 不管如何,这疆土扩大一些,国中的百姓增加多一些,还是有不少的好处的,毕竟这赋税肯定能提高嘛。 监天司的人,就算是死了,大多数也不会有记载,能有一座衣冠冢,已经是极为不错。 丧尸撒旦兽被击退很长一段距离,脸上除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外,还有一丝的扭曲之色那是剧痛所造成的。 苏茶茶跟侯静静过去接人的时候,秦汉生还在那边哭呢,谁劝都不管用。 看似随意地甩动、旋转,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挥来飞去,好几次都以为那剑要打到他自己,却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顾烬之抬起头,看到那个十分淡定地左右看了看的陆柠,眼底带着一抹骄傲。 高手相争,生死胜负往往只不过是一招间的事,因为他们在一招击出时,就已将每一种情况都算好了。 沉默了如此之久,洛家众人心中倒也都缓和了几分。只是,在震惊于洛家如今实力的同时,也还是难免有些感激和惭愧之意。洛宇如今已经算得上是星月帝国少年之中的天骄,却依旧如此平和,着实令他们自愧不如。 宋维黎听在耳里,却觉得更加刺耳,她竟然觉得找自己帮忙是一种麻烦。 “说到底还不是要占我便宜?”南宫香菱算是看穿了魏索的得行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色狼,在酒店的时候想要强行那个她,现在在大街上居然还死性不改,简直混蛋。 第87章 奸邪小人 华山。 玉女峰。 天还未亮,华山派众人就已经开始忙碌。 岳不群夫妇早早来到正气堂,居中坐镇。 岳灵珊指挥着众师兄师姐,或是检查会场,或是生火烧水,或是打扫卫生,做着五岳剑会开始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石破天本来也想去帮忙,但被众师弟师妹们“撵”到了正气堂里,陪师父师娘聊天说 李月曦显然没有想得那么多,因为此时的蒋倩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所以心思极为的细腻,那些不容易令人觉察的,她更是很容易感受到。 百花妹心早被猪八戒俘虏了!百花妹哀婉缠绵唱,真是羡煞旁人! 莫扶桑终于闭上了她的嘴巴,不再试图去问什么,也不再试图去劝什么,而是默默地拿过王鹏的酒杯,缓缓地将酒倒进去,然后端起杯子递给他。 尖刀插^进我肚子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到疼,不过老张将他的手指插^进我眼眶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变成了黑暗世界,虽然那个时候我的心脏还在继续有力的跳动着。 毕竟天下三中的大部分人全都是普通人而已,他们都根本不能对抗那些进化来的生灵,你先生实在是太恐怖了,可以一切的存在,即便是他们拿命,也难以将它们堆砌而死。 你怎么现在又没有获得这样的时候,能不能说要去哪里玩的那些碎片的那几个都没能获得,这样的东西都没见过面,那就能让我和他们都没见过他的前两句还真不能惹,那样就没人惹我。 这时候的美娇娘没有了刚才潇洒的神情,焦急的她赶紧把流火抱起来,眼里都是泪水。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南人的国王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急迫的想要结束战争。更重要的是,听说山阴国南面的一个国家发生了政变。他们急需兵力回防他们的后方”金狼王慢慢分析道。 对于神秘的到来,他们可不清楚是敌是友。而且的话,并不代表什么。而且令孤雨第二件不爽的事情就是这身穿金色火焰纹的黑衣男子了。 可是左磐玉坚毅的目光让朱雀不知道说什么好左磐玉是最早追随流火的觉醒者,虽然他平日里话不多,但谁也无法撼动他军方第一将的地位。他今天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这是军方整体的意思? 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红,那斑斑血迹让他不忍多看。“是不是那些下人……”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叹了口气。“夫人,我们到那边说话吧!”威尔密挥手让那些保镖离开。 他舍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生怕眼睛一睁开的时候,就会看不见纪苇苇的身影了。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毫不留情的从他的身边离开。 高台上,见到这一幕,南宫坤眸子里冷光一扫而过,口中却是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样。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就去死吧。”说完我挥了挥手,然后把手放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可是那个龟田却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砰”地一声,就趴在地上没有再也没有起来了。 “至于朔被剔除接班人名单,因为身世的原因被董事会全部拒绝成为沫氏集团接班人,我也没有办法改变,无能为力,不能守着当时和凌欢的约定了。”沫天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无奈,牵动着人的情绪。 第88章 给我一个解释(求月票~) 定闲师太乃是佛门高人,何曾见过左冷禅这等颠倒黑白之人,脸色铁青,冷冷说道:“左冷禅,你说的奸邪小人怕不就是你自己吧!” 她说着这几句话时,双目紧紧和左冷禅的目光相对,瞧他脸上是否现出心虚惭色,抑或有愤怒憎恨之意。 却见左冷禅脸上连肌肉也不牵动一下,转头望向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说道:“方证 关键直到血肉中充满劲力,维持消耗的气血,还不足李青石自动产生气血的二十分之一。 在伯因、克洛伊的不懈努力下,剩余的八方势力共有六方谈判成功。 下一刻,就看到地面猛然间波动起来,就像是水波一样向着四周扩散开来,使得地面变得坑洼不齐,但紧接着又有一种生机出现在了泥土之中。 那么,不留余力的陈玄也可以从近百个士兵中杀出重围,即使他带着一个“拖油瓶。 一脸冷漠,也没再开口,就用一种玩味儿却夹杂着阴森的目光看着狗哥几个。 “呃……”他发出微弱的呻吟,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阴冷的,只有他一人的审讯室。 达成合作的两人为了一场比赛至于这么大打出手吗?维拉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因为他和其他犯人不一样,他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很高,而其他人为零。 自徐脂虎下山以后,玉柱峰便彻底安宁了下来,除了洪洗象每日赶牛上山之外,便再无来人。 黑暗力量不断汇聚,最后凝聚成了一个超大的怪兽。卡蜜拉的上半身露在上面,头上长出长长的金色头发,身体后面是巨大后的加坦杰厄的身体。 男子瞧了瞧那把飞剑,手掌翻转,隔空向下一压,飞剑就此消停了下来。 三颗‘射’出来的威力巨大的马格努姆子弹从三个方向飞‘射’而出,以着一个三角形的形状咆哮着‘射’向了镰刀李的周身。 吴凯闻言,就笑呵呵的回答道:“姐!谢谢你的祝福,我们走吧!王娟还在里面等着你呢!”说着就请董玉从五羊城一绝的后门走进酒楼内。 安德森博士略微沉『吟』后说了,单单中国分公司去年的计划采购量估计一千吨以上,丁你不要担心这鱼销量的问题,但需要进一步规划用途,你就大胆地养殖吧。 突然翻了脸,仓促间,任李珣如何冷静自制,脑中也有片刻的空白。 “原来如此,不过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元蒙说着,毫不犹豫出手,率先把其他人给杀死,留着寒冰帝尊到最后。 “多谢王老师的关心,家里已经没事了,今天网赶回学校,听大雷说今天有我们系队的比赛我也就下来了。”卫风笑道。 慕容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尔后恢复常态,饶是如此,卫风还是敏锐的观察到了慕容老爷那双老迈的双手在那一瞬间似乎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原振侠用力一挥手,正在梦呓似地叙述着当日事情发生经过的山虎上校,陡然住了口。 叶锋寒认为,拥有了以上的这些必要元素,他就可以活的比别人更好,比任何人都好。他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不要做出头鸟,这也是父母对他的教导之一。 李珣让「猫儿」围着这一片儿绕圈,一边做戏,一边警戒;他则一脸凝重,看着周围的林木,久久不语。 而陈德和见我放开他了,又因为孙禧珍的态度,似乎是让他觉得这事情还有得谈,他贱贱的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也跟着坐了下来。 第89章 躺枪的东方不败 定逸师太见左冷禅接连打断定静师太,现在还要倒打一耙,登时勃然大怒,喝道:“左冷禅,我大师姐的话还没说完了,你急什么?你们嵩山派可不只是趁火打劫挑拨离间这么简单!” 定逸师太走到一黑道人士身前,质问道:“你说,是谁指使你们冒充魔教伏击我们的?” 那黑道人士惧怕左冷禅,但更怕石破天,一咬牙, 陈霄已经听到有用信息,懒得再听光头废话,一脚就把他踹得晕死过去。 有了大牌合作加持,摄影师跟化妆师对姜拂的态度,犹如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宁冰柔听闻此事,最后还是决定和我一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和我一起前往了玉尊来找宁冰羽。 “现在也已经很晚了,你们要是犯困就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杨纤络说道。 你是时候看清自己的心了,我都陪你走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想跟你旧情复燃吗? “把辛吉德的微光新变种放进去。”希尔科从怀中取出一瓶紫色的药剂,淡淡道。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比赛没几分钟就要结束了,短暂的10打11并没有让汉堡队再次丢球。 姜拂被她猛然推倒,助理吓得赶紧去抓她,却只是抓到了她的衣角。 听到对方肯启用自己,富田健次郎立即兴奋起来,再没之前的懒散,满口答应下来。 头发也是进入这个游戏之后才白,挣扎了这么多天,早就对生活丧失了希望,觉得逃出去无望了,一心等死。 诂计他是觉得我是熟人了,没有给我带路的必要。宗老,夷灵大叔不知道又要出什么难题给我了。 孙泽民则轻轻把头扭向身后,默默在心里面计算着江奇才刚刚把车开出的距离。 “你说什么?”臭臭见他的嘴巴嘟囔着说了几句什么,却没听清楚,于是就问了一句。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一起冲了进来,带头的那位手拿一把麻醉枪想也不想,瞄准鳄鱼的头部抬手就是一下。 在刘涛这边猜拳结束之后,第三名以及4到10名的角逐已然都是完成。 她刚才就怕叶凌轩待会嫌弃,所以先用一些叶凌轩讨厌的菜给他一点心理打压。 梁炎阳是理科高材生,数学公式那是信手拈来,还是睡前故事有难度。 我对着电话沉思了近十分钟。其间再没有铃声响起。我心头渐渐升起些许不满,那个混蛋家伙。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深吸口气。算了,不理他。进游戏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传音关了,怕是不少人要着急了。 杨炎到吓了一跳,从出海求仙到泰山封禅,完颜雍到是越弄越大了。不过泰山封禅也确实是每一位帝王所追求的盛世大典,完颜雍只怕也不例外。 夏天对此不屑一顾:怕我?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在孤岛上杀了五年的鱼,我的心早已经像手里的钓竿一样冷了。 巧儿姨满脸嗔怪的看了陆远一眼,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玉手,偷偷轻拧了一下陆远摸过来的手。 这些惊人的数据,化作比赛中的表现,便是此刻给李响所展示的。 高明娜居高临下的望着陆远,而陆远则是懒得在看高明娜,也懒得在听高明娜说什么。 蒸汽机这个玩意儿在地球上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中,用途最广的是什么? 可是,那也等同于自杀式攻击,导弹爆炸之后产生的高温气流虽然拦截住了妖兽,可它冲进营地岂不是要全团覆没吗? 第90章 白板煞星 石破天向岳不群望了一眼,见岳不群点头同意,心想:“师父一直想要担任五岳盟主,这场比武我是非胜不可的。”正要上前。 定逸师太大声质问道:“你是何人?我五岳剑派比武决定五岳盟主,与你何干?” 左冷禅说道:“定逸师太,季兄乃是我嵩山派的客卿,他自然可以代我们嵩山派出战。” 方证大师突然开口问道:“左掌门,这位季施主可是西域一带赫赫有名的‘白板煞星’季泉?” 这“白板煞星”四字一出口,周围登时轰的一声。 “白板煞星”的恶名响了二三十年,常被江湖人士用来吓唬自家不听话的小孩,但真正见过他、吃过他苦头的人,却没几个,似乎他的恶名主要还是从形貌丑怪而起。 定闲师太猛地想到了什么,叫道:“你是‘青海一枭’的师父?左冷禅,你还敢说不是你派人伏击我们?” 左冷禅心中暗暗叫糟,‘白板煞星’乃是西域人士,已经有数十年未曾踏足过中原,未曾想方证大师竟然还能把他认出来,更没想到定闲师太竟然还知道他和青海一枭的师徒关系。 左冷禅矢口否认道:“大师认错人了。季兄与你口中的那个白板煞星只是碰巧同姓,并非是一个人。” 方证大师也未曾见过白板煞星,只是猜测,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发话。 定逸师太自然是不信左冷禅的话,冷哼一声,说道:“左掌门倒真是来者不拒,什么样的人都乐意往门内塞。” 左冷禅还未开口,白板煞星已经不耐烦了,讥讽道:“总好过有些人,武功稀疏平常,偏有这么厚脸皮在这里啰嗦聒噪,虚耗时光。” 定逸师太登时将眉头一挑,喝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客卿有多大本事!”拔出身侧一恒山弟子的佩剑,朝着白板煞星刺了过去。 定逸师太这含怒出手,七分真三分假。 刚才白板煞星一招夺下他们两人宝剑,虽有他们没有提防戒备的原因在,但也能看出白板煞星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她此时出手,更多的是想要帮石破天探探白板煞星的底。 白板煞星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身子一侧,避过了定逸师太的长剑,朝着定逸师太扑了过去。 恒山剑法以圆转为形,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着阴柔之力,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而往往是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招,是典型的以守为攻、以静制动。 定逸师太身为恒山三定之一,一身武功已经尽得恒山剑法之精妙,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但放在白板煞星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两人不过才过了十多招,白板煞星已经占尽上风,倏地一扑,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绕到了定逸师太身后,右手据地,身子倒转,足跟重重踢向了定逸师太的背心石泉穴。 定逸师太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凭感觉往后挥出一剑,想要将白板煞星逼退。 但,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抓着定逸师太的胳膊,往前一拽。 定逸师太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也正好躲过这踢向背心的一脚。 嘭! 脚跟踢在了石头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尘土飞扬,碎石乱溅,无数裂痕蔓延开来。 围观众人都是面色一变,不少更是直接惊呼出声倒吸凉气,既是因为白板煞星武功之高,也是因为他下手之狠。 这一脚若是踢实了,定逸师太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定闲师太怒视着左冷禅,质问道:“左冷禅,我们定下的规矩是只分高下不决生死点到为止,你这客卿是点到为止?他分明是想要取我师妹性命!” 左冷禅冷冷说道:“既然动上了手,难免会有收不住力道的时候。再说,定逸师太这不是也没受伤吗?” 左冷禅嘴上与定闲师太说着话,眼睛根本没从将定逸师太师太救下来的石破天身上挪开。 他从没有将岳不群放在眼里,也不怕隐居在华山后山已经垂垂老矣面带病容的风清扬,唯一忌惮的便是不知底细异军突起的石破天了。 为此,他费了不小力气,将白板煞星从西域请了过来,就是为了对付石破天。 “令狐冲,不错!不错!” 白板煞星两眼放光,丝毫不介意石破天将定逸师太从他手中救了下来,满是见猎心喜的亢奋。 徒弟的死和左冷禅送来的金银美人,只是他愿意出山的一小部分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武功已经达到瓶颈,很久没有提升,他想要和中原武林的高手交手,寻求突破。 石破天越厉害,他越开心! 定逸师太站稳身子,方才看到救下她的是石破天。 石破天说道:“定逸师叔,你先下去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定逸师太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令狐贤侄,此人身法灵活,招式怪异,极其擅长近身缠斗,你最好不要让他靠近。” 正准备下场,猛地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令狐贤侄,这白板煞星恶名在外,绝非善类,你对他千万不可手下留情!” 石破天听出了定逸师太话中的善意,但他师父已经和其余四派掌门、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说好此次比武“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要点到为止”,他不愿破坏规矩,让师父为难。 反倒是白板煞星听到定逸师太的话,大笑道:“这老尼姑啰里啰嗦废话连篇,但这一句话没说错,你对我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石破天走上前,拱手说道:“请前辈指点。” 白板煞星叫道:“好!你出招吧!” 石破天点了点头,抬手就要挥出,便看见面前的白板煞星眉头一皱,厉声问道:“小子,你的剑呢?” 石破天说道:“刀剑无眼,容易伤人,我用拳脚功夫就行。” 周围骤然一静,旋即一片哗然。 定逸师太能看出白板煞星擅长近身缠斗,五岳的其余高手也都看了出来,万万没想到石破天在得了定逸师太提醒的情况下,竟然还是选择不用剑,用拳脚功夫与白板煞星比试。 他们可从没听说过华山派有什么厉害的拳脚功夫!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难掩失望之色。 他们来华山的一大目的就是见一见石破天这个近来江湖上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看他有没有能力或者潜力阻止左冷禅合并五岳,取代左冷禅对抗魔教。 若是有,他们就会想办法助石破天提高实力声望,让石破天成为新的五岳盟主。 若是没有,他们就只能继续忍下去,毕竟和现在的五岳剑派比起来,魔教的威胁才更大。 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 石破天如果是因为狂妄才说出这番话,那也还好办,年少轻狂吃点亏,也就改正了。 可他那一脸认真诚恳的模样,与狂妄没有半点关系,分明是被岳不群调教成了古板不化不知变通的正人君子,这种人对付不了左冷禅,也对抗不了魔教。 白板煞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 他素以武功自负,这么多年来也就左冷禅能和他打个不分胜负,也因此与他成为了至交好友。 没想到他这次刚来中原武林,就被一个后辈如此小瞧。 “你找死!” 白板煞星怒目圆瞪,原本就丑陋的面孔更是如同恶鬼一般,五指成爪,朝着石破天的喉咙抓去,已然是动了杀心。 石破天遵照着比试规矩,不愿伤人,没有直接用真气将他一掌拍飞,而是将身子一侧,避了开,右手一探,抓向了白板煞星的背心石泉穴。 他这一招虽是随手施为,但速度极快,方位又奇,如羚羊挂角不可捉摸。 白板煞星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危险,忙将身子猛缩,极力躲闪,同时反手朝着石破天手臂劈去,但却是劈到了空处。 啪! 石破天的手掌就已经拍在了他的石泉穴上。 只一招。 胜负即分。 大学同学来家里看娃,想放松一下,结果没想到太久没喝酒变成小趴菜了……李白没当成,几瓶啤酒吐的哇哇的……晚上还有一更…… 第91章 不擅长招式变化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周围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石破天并未使力,一掌拍在白板煞星石泉穴,就向后退开,他已随岳不群学了各种江湖礼节,拱手说道:“前辈,承……” 白板煞星脸色铁青,不等石破天将话说完,就大叫一声:“方才是我大意了,不算!”身形如电,再次扑上前去。 他这次比之前要谨慎许多,身子微躬,浑身紧绷,双手成爪,灌注真气,挥舞之间,带起劲风呼啸,嗤嗤作响,声势骇人。 方证大师回过神来,刚想要上前喝止住白板煞星,便见石破天不慌不忙,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就避开了白板煞星接连不断的进攻,然后将右手一探。 啪! 又是一声轻响。 石破天的手掌再次拍在了白板煞星的石泉穴上。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 华山恒山两派弟子登时大声鼓掌喝起彩来。 衡山、泰山两派弟子紧随其后,也跟着吆喝起来。 只嵩山派那边一片死寂。 左冷禅、天门道人这两个想要争夺五岳盟主之位的,眉头紧皱,脑海当中不断思索着石破天刚刚出手的经过。 速度不快,角度也不刁钻,但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看上去就好似白板煞星拿自己的背心要穴撞到石破天手上的一样。 丁勉三人睁大了眼睛,好似想到了什么,脱口叫道:“独孤九剑!他使的是独孤九剑!” 方证大师并不知道风清扬还在世上的事情,闻言一怔,细想石破天这招式的确和他曾经见过的独孤九剑十分相似,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就能看到故人的传人在世,可喜可贺。” 冲虚道长也是微微颔首,朝岳不群说道:“令狐少侠集剑气两宗武功之大成,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实力,岳先生当真是好福气。” 风清扬纵横江湖的时候,是华山派近几十年来实力最强的时候,但同样也是魔教近几十年来最强的时候。 任我行凭借着一手“吸星大法”,令正邪两派畏之如虎谈之色变,只有风清扬凭借一手独孤九剑能与之抗衡,甚至是稳稳压制住对方。 是以,像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老一辈人物对独孤九剑都十分熟悉。 岳不群见石破天大展神威,心中正暗自得意,听到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冲儿是我气宗最正宗的传人,和他剑宗有什么关系! 岳不群说道:“冲儿是我气宗弟子,从未学过独孤九剑,并不擅长招式变化。” 方证大师:“???” 冲虚道长:“???” 听到这话的其余人:“???” 众人看着场上呆在原地已经有些怀疑人生的白板煞星,你管这叫并不擅长招式? 只有定静师太点头附和道:“令狐少侠的确更擅长内功。”她至今依旧记得那天晚上在万安山那如同神迹般的一幕,与那比起来,这点招式变化的确算不得什么。 石破天收掌后退,朝着白板煞星躬身行礼,说道:“前辈,承让了。 白板煞星相貌丑陋怪异,但也因此极端好面子,但凡是有人对他的相貌露出厌恶或是惊惧表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这也是他恶名的由来。 正常人接连两次败在石破天手上,或是会觉得没脸继续纠缠下去认输退场,或是会惊惧交加不敢再动手。 但白板煞星不一样。 与惊惧相比,他更多的是愤怒,无法言喻的愤怒。 尤其是周围的那些喝彩叫好声不断刺激着他。 “都给我闭嘴!我还没输呢!” 白板煞星一声怒吼,震得人耳膜生疼嗡嗡作响,将在场的声音全给压了下去,双眼死死盯着石破天,脑袋里面拼命思索着应敌之策,全然不顾这么做会不会惹怒方证冲虚这两个见证人。 石破天有些发愁,抬头朝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望去,正想让这两个前辈裁判胜负,忽然听到那边正在说独孤九剑,心中蓦地一动,想到当初在思过崖上第一次与风清扬交手的时候,风清扬是怎么折服他的。 石破天登时开口说道:“我这次还攻击你石泉穴。”伸手朝着白板煞星拍去。 白板煞星脑袋里面嗡的一声,仅剩的那理智瞬间就被怒火冲溃,双眼赤红,好似恶鬼要吃人一般,扑向了石破天。 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本来已经准备出手制止白板煞星的继续纠缠,听到这话直接就愣住了。 下一瞬。 他们就又听见熟悉的“啪”的一声响,石破天的右手再次拍在了白板煞星的石泉穴。 石破天一击得手,就往后退开,见白板煞星还没停下,再次说道:“我这次还是攻击你石泉穴。” 啪! 啪! 啪! ……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石破天一边说着“我攻击你石泉穴”,一边真的一次又一次拍打在白板煞星的石泉穴上。 一连七次之后,白板煞星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而是停在了原地。 石破天问道:“你现在肯认输了?” 白板煞星脸色涨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嘴唇动了动,但却没发出声音,片刻之后,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向后倒去。 丁勉打了个哆嗦,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熟悉的紧,胸口感觉到隐隐发闷作痛。 “季兄!” 左冷禅冲上前去,将白板煞星扶住,却看见白板煞星双目圆瞪,眸光黯淡,伸手往脖颈处一摸,发现他心脉已经停止。 左冷禅抬手朝着白板煞星背心按去,但动作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却是不愿在这时候耗费自己的真气,转头朝嵩山众人喊道:“丁师弟、陆师弟、乐师弟。” 丁勉、陆柏、乐厚三人急忙上前,看见白板煞星的情况大吃一惊,忙依照着左冷禅吩咐,分别将手掌按在白板煞星背后石泉穴、胸前膻中穴和头顶百会穴,将真气源源不断的灌注进白板煞星体内,但根本无济于事。 “左掌门,季施主怎么了?”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这时候也走上前来。 了解到情况之后,方证大师将手按在了白板煞星的穴道上,头顶上方就一片白雾缭绕,俨然是内功登峰造极的表现。 但,同样没有任何用处。 片刻之后,方证大师收回了手掌,叹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季施主急火攻心,已气绝而亡。” “被、被气死了?!” 在场其余人也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有左冷禅等人拦着挡着,看不清具体情况。 待听到方证大师的话,瞬间一片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白板煞星这样一代高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陨落。 石破天也傻眼了,他不愿伤人,结果却意外害了别人性命。 石破天着急解释:“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我真的没想杀他,我没想到……” 方证大师宽慰道:“令狐少侠,刚刚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此事罪不在你,你无需自责。” 左冷禅冷哼一声:“你不必惺惺作态,既然是交手,本就会有伤亡。”转头望向天门道人,说道:“天门道兄,现在该轮到你们泰山派上场了吧?还是说,你们泰山派连上前比试的胆量都没有了?” 天门道人也被白板煞星被气死的消息惊到,回过神来,朝泰山弟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一瞬间。 泰山派弟子鸦雀无声。 天松、天柏这些和他同一个师父或是同辈之人,都将头深深栽了下来,不敢与他对视。 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三人则是恶狠狠瞪着他,大有你敢点我名字,让我出去丢人,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天门道人无奈,只能转过身,亲自上场。 就在这时,岳不群突然开口说道:“冲儿,泰山剑法稳重扎实、刚柔并济,你可以多看看你天门师伯是如何使剑的,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天门道人满是感激的望了岳不群一眼,拔出随身宝剑,拱手作揖,说道:“令狐贤侄,请。” 石破天赶紧还了一礼,毕恭毕敬道:“请天门师伯指点。” 石破天听从岳不群吩咐,多看看天门道人是如何使剑的,只不断躲闪,没有急着去进攻。 天门道人也没有不识趣,将泰山剑法使几十招,面子上完全过去了,就将剑一收,说道:“名师高徒,果然不凡,贫道认输了。” 第92章 以德服人 天门道人认输之后,果断退到了场下,望向左冷禅说道:“左掌门,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不知你是何打算?是准备上前与令狐贤侄分个高下?还是干脆将这五岳盟主之位让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左冷禅,只是与一开始相比,此时已经没几个人看好左冷禅。 人群中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岳先生执掌华山一脉,能教出令狐少侠这等弟子,实在是令人赞叹。这五岳盟主之位,若不由岳先生来担任,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定闲师太、莫大先生这些人自矜身份,玉玑子就没有这等顾虑了,第一个开口向岳不群和石破天卖起了好。 他这一开口,玉磬子、玉音子以及他们身后那一百多个徒子徒孙们也都跟着大声附和:“五岳盟主之位,非华山派岳先生莫属。” 以至于连华山、恒山两派都慢了一拍。 左冷禅冷冷望向玉玑子三人,眸中满是恼恨。 他这些年为了拉拢玉玑子三人,恩威并施,给了他们极大的好处,结果这三个老东西连一句话都没帮他说,就屁颠颠去抱岳不群臭脚,实在是可恨至极。 玉玑子三人心头有些发毛,鼓吹的越发卖力:“华山派掌门历来都是我们五岳剑派的盟主,我们五岳剑派也是在华山派的率领下,一步步发展壮大如今。” “二十五年前华山派突遭瘟疫侵袭,宁师兄不计名利一心为公,主动让出了五岳盟主之位,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左冷禅看着三人这谄媚嘴脸,只恨得牙痒痒,偏偏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五岳剑派弟子信以为真,甚至还有一些嵩山弟子脸上也露出了动摇之色。 左冷禅知道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冷森森说道:“令狐冲,我们五岳剑派皆为剑派,你们华山派也是如此。怎么你只喜用拳脚功夫,不喜拔剑?莫不是你们华山派的剑法不堪一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场中,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自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出,挽住了剑柄。 这一手悦目之极,漂亮至极,引得众嵩山弟子纷纷喝彩叫好,也暂时压下了其余各派弟子呼喊由岳不群担任五岳盟主的声音。 石破天说道:“左师伯,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比武只分高下点到为止,刀剑无眼……” 左冷禅冷笑道:“什么刀剑无眼!你没用刀剑,季兄不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令狐冲,你休要找这么多借口!你今日若是能用华山剑法胜过我手中长剑,我嵩山派全派自当奉岳先生为五岳盟主!” 石破天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左冷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定逸师太听得大急,高声喊道:“令狐贤侄,你莫要理会他!我们从一开始约定好的就是比武定输赢,可从没有说过比剑!” 石破天说道:“定逸师叔,你不用担心。我们华山派以气为本,拳法掌法和剑法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宝剑锋利,容易伤人,我才不喜欢用剑法。” 岳不群微微一笑,满意颔首,再次强调道:“师太,冲儿是我气宗弟子。我气宗武功的要点便在一个‘气’字上,气功一成,无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罢,便都无往而不利。” 换成以前,岳不群自己都曾怀疑过气宗的理念是否正确,更不敢在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面前卖弄,但如今气宗这套理念得了石破天这个绝世高手的认可与实践,他底气十足,信心满满。 “冲儿如今内功已经大成,纵然是使用最粗浅的剑法,威力也是无匹。左冷禅动这点小心思,心中已生怯意,必不可能胜过冲儿。” 众人见岳不群如此笃定,也都不再说什么,只认真看着场上两人,想看看岳不群口中的“不擅长招式变化,内功已经大成”的石破天,内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石破天看着面前的左冷禅,想的却不是输赢,而是刚刚死不认输以至于被气死的白板煞星,问道:“左师伯,我要怎样才算是赢了你?你若是一直不肯认输,又该怎么办?” 左冷禅立刻猜到石破天的想法,心中大怒,只觉得石破天太瞧不起人了,冷冷说道:“你只管杀我了便是。” 石破天连忙摇了摇手,说道:“我师父说了这次比武只分高下不决生死,我若是杀了你岂不是违背了我师父的意愿?我有一个办法,既能分出胜负,也不会伤了和气。” 左冷禅只觉得石破天真不愧是岳不群的弟子,这一张伪善的面孔实在是看的令人厌恶,但他忌惮石破天的擒拿手段,还是强忍着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石破天说道:“我用华山剑法在师伯脚下写上十六个字。若是我能够做到,便算是我赢,师伯日后需得遵照这十六个字行事。若是我做不到,便算是我输,如何?” 左冷禅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气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华山高徒!你若是真能做到,别说是让我遵照你这十六个字行事,便是将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都无话可说!” 方证冲虚等人面面相觑,满脸错愕。 其余五岳弟子更是一片哗然。 纵然是武功再低微之人,也清楚比剑取胜和在对手脚下写字,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只需要胜过对方就行,后者不仅要能赢下对方,还不能让对方将字迹破坏掉,两者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岳不群也是一怔,完全没想到石破天会提出这种比武,但他也没有阻止。 自从学会了思过崖密洞中的五岳剑法和破解之法后,岳不群自觉武功已经在左冷禅之上,哪怕石破天托大输了…… 或者说,石破天托大输了更好! 这既可以磋磨一下石破天的性格,也能让他亲自上台大展身手! 宁中则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岳灵珊一眼,说道:“你做的好事。” 她听到了石破天和岳灵珊先前的对话,明白石破天突然提出这种比试方法,十有八九是受了岳灵珊方才那番话的影响。 岳灵珊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大师兄若是能打服了左冷禅,让左冷禅改邪归正,对我们五岳剑派也是一件好事。” 石破天听得左冷禅同意,拔出了腰间长剑,拱手说道:“左师叔,请。”横剑当胸,左手捏了个剑诀,正是华山剑法与同道友好过招时所使的起手式“诗剑会友”。 似是怕别人认不出这是华山剑法,石破天动作并不快,剑尖所指也是地面,而非是面前的左冷禅,就好像他不是在与左冷禅比武,而是在专心用剑写字一般。 左冷禅心中已是恼怒至极,只恨不能将石破天碎尸万段,但他更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取胜,只要能胜过石破天,岳不群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左冷禅并不知道,在场这些人里,除了嵩山派和他带来的那些江湖人士之外,只有岳不群和他想法一样。 左冷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相信岳不群吹嘘的石破天是气宗弟子、不擅长招式变化,不认为石破天的内功造诣能有他招式变化那般厉害,但也清楚石破天内力不俗。 左冷禅不敢有丝毫大意,将真气灌注到剑身之上,登时寒光涌动,嗡嗡轻鸣,内功之深厚,显然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哪怕是对他敌意最重的三定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方证大师更是忍不住赞叹道:“左施主不愧是嵩山派数百年来罕见的奇才,短短数年不见,内功竟然又有精进。” 冲虚道长点头说道:“只这一身内功,放诸整个江湖,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少林武当两派会在华山派剑气之争没落之后,扶持嵩山派扛起五岳剑派对抗魔教的大旗,可不是闭着眼睛胡乱挑选的,而是因为嵩山派有左冷禅。 左冷禅自少年时起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英才,名声仅在任我行、风清扬等寥寥数人之下。 与任我行放弃修炼魔教镇教功法的《葵花宝典》专心修炼《吸星大法》、风清扬修炼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不同。 左冷禅在接任嵩山派掌门之后,汇集了泰山派残存的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不论精粗,尽数录了下来,汇成一部剑谱。 又用数十年时间,去芜存菁,将嵩山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使得嵩山派一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 是唯一一个真正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之人。 岳不群目光紧紧盯着左冷禅,思考着自己与左冷禅交手能有多少胜算。 左冷禅并不在意外界怎么想,全部精力都已经集中在了石破天身上,确认石破天使得只是华山派最普通最为人所知的“诗剑会友”之后,左手向外一分,右手长剑向右掠出。 只听得铮的一声剑鸣,剑光一吐,长剑化作一道白虹,朝着石破天直刺过去。 石破天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一般,依旧专注于用剑在地上写字。 华山恒山两派弟子不由得“啊”的一声惊呼,有不少人都慌忙喊道:“大师兄(令狐师兄),小心!” 下一瞬。 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左冷禅剑出如虹,速度本是极快,但到达石破天身前一尺之处,蓦地停了下来。 乍看好似是左冷禅手下留情不忍心刺下去,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左冷禅身子前倾,面容狰狞,根本不是不想刺下去,而是被什么东西阻止,刺不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左冷禅大惊失色,只觉得自己手中长剑好似刺中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无形屏障,任他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突破分毫。 眼见着石破天长剑挥舞,地上已经多出了两行字迹。 左冷禅忽地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笼罩住石破天身上三十六处要穴。 周围温度瞬间一降,就好似突然从深秋来到了寒冬腊月。 正是左冷禅这些年苦练出来的压箱底绝学“寒冰神掌”! 罡气乃是真气所化,而他这寒冰真气阴寒至极,未必不能侵入石破天体内! 石破天不由得轻咦了一声,露出了几分惊奇之色,但他也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并没有理会,手中长剑依旧在不紧不慢写着字。 嘭! 寒冰神掌打在了护体罡气上,但寒冰真气却未能侵入分毫,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左冷禅的剑停在半空当中,一掌也拍在面前空处。 天门道人、定闲师太等人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纷纷转头望向了岳不群,结果就看见岳不群也是一脸茫然错愕,显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唯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身为少林方丈、武当掌门,门派传承悠久且未有断绝,在本门传承的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方证大师忍不住高声问道:“令狐施主,你练成了护体罡气?” 石破天转头望向了方证大师,点头说道:“嗯,刚练成还没多久。” 他这些日子虽然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念书上,但内功进境并没有因此放缓,《罗汉伏魔神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达到了大成境界。 原本的内周天已经变成了外周天,真气可以在身周形成护体罡气。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骇难以置信。 想要形成护体罡气,内功必须要达到绝顶之境才行。 他们所知道的上一个练成护体罡气之人乃是数百年前的明教教主张无忌,再往前推就是武当派张三丰张真人,然后就是北宋年间少林寺藏经阁中的扫地僧。 石破天这护住身周一尺范围的罡气相比于这三位来说,略逊色一筹,但放在当今的江湖…… 不,应该说是不管是放在哪个时间的江湖,都能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绝顶人物! 左冷禅并未听说过“护体罡气”一说,但听到这名字,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眼见着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石破天,便将手掌长剑往下一划,想要破坏掉石破天写下的字。 但,却发现根本按不下去。 左冷禅又是一惊,用力一拽,想要先将剑收回来,但同样做不到,脸一红,又再运气。 可依旧是无济于事。 他的长剑悬在半空,已是进退不得的局面。 左冷禅再次运气,这次总算是将剑收了回来,但却并非是夺回,而是石破天主动放了开。 石破天退后了一步,拱手说道:“左师伯,承让了。” 所有人齐刷刷朝着左冷禅方才所站位置望去。 只见地上写着四行、十六个大字——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惩恶扬善,以德服人。” 第93章 五岳盟主 “好!好一个惩恶扬善,以德服人!” 片刻的沉寂之后,定逸师太第一个大声叫起好来:“令狐贤侄,你这十六个字写的当真是好!太好了!” 天门道人、莫大先生等人纷纷附和道:“我们五岳剑派这许多年来,归根结底,可不就是这十六个字!只可惜有的人被权势迷昏了眼睛,忘记了初衷!” 岳不群更是纵声长笑,朗声说道:“冲儿,你能有这般觉悟,比你这一身武功更令为师高兴欣慰。” 华山、衡山、恒山、泰山四派之人,有大声叫好喝彩的,也有小声议论方才是怎么回事的。 相比于石破天在地上刻的这十六个字,他们更好奇的是方证大师口中的‘护体罡气’是什么,竟能让左冷禅靠近不到他身边分毫。 只是这等武功必定是江湖上的不传之秘,他们纵然是百爪挠心,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嵩山派的人则都是面面相觑,神色惶恐不安。 左冷禅将嵩山剑法去芜存菁,让嵩山派从五岳之一成为五岳之首,自己也成了五岳盟主,率领五岳剑派与魔教厮杀多年。 他在嵩山派的人眼中的威望地位与东方不败在魔教教众眼中没有多大差别。 嵩山派的人都坚信左冷禅能让嵩山派更进一步,他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这才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左冷禅身边,无论对错善恶。 结果现在,左冷禅竟然输给了石破天这个华山年轻一代的弟子。 嵩山众人都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满脸茫然不知所措。 丁勉最先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令狐冲,我师兄与你说好了是比试剑法,你方才用的是剑法吗?你……” “住口!” 左冷禅打断了丁勉的话,朗声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愿赌服输!令狐少侠能在左某脚下写下这十六个字,左某输的心服口服,岂可再有异言?” 丁勉等人只是远远看了他与石破天交手的过程,加之武功有限,不明白他与石破天之间的差距。 他自己却是再明白不过。 在没有找出破解护体罡气的办法之前,石破天就是无敌的存在。 他们再找借口狡辩,不过是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汤英鹗突然开口喊道:“令狐少侠武功高强,我看这五岳盟主之位不如就由令狐少侠来担任。我们五岳剑派在令狐少侠的率领之下,必然能发扬光大,剿灭魔教,匡扶江湖正气。” 陆柏费彬等人反应过来,也都跟着说道:“没错。既然是比武分高下,决定五岳盟主之位,令狐少侠的武功是我们五岳剑派当之无愧的第一,由他来担任五岳盟主,大伙都心服口服。” 他们这一开口,嵩山派的人率先响应,齐声喊道:“嵩山派上下愿奉令狐少侠为五岳盟主!” 其余四派当中,有头脑简单喜欢从众之人,也有趋炎附势如玉玑子等人,也都跟着高声喊道:“令狐少侠担任五岳盟主!令狐少侠担任五岳盟主!” 而那些有识之士如莫大先生等人,都是面色微变,一眼就看穿了汤英鹗等人的险恶用心。 他们在比武之初,的确只说了胜者担任五岳盟主之位,并没有规定这胜者必须是五岳掌门。 但,各派之人出场其实已经默认是代表本派掌门下场。 石破天从道理上来说,完全可以不认这一点,自己来担任五岳盟主。 但他这么做,相当于是背刺了岳不群这个师父一刀,必然会和岳不群之间产生隔阂,为人不齿。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拉拢支持他的嵩山派,也就遂了汤英鹗等人的心愿,左冷禅一事也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定逸师太眼里向来是揉不得任何沙子,生怕石破天受了他们的蛊惑,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岳先生还在这里呢!” 汤英鹗说道:“定逸师太,岳先生是谦谦君子,向来淡泊名利,怎么可能和自己徒弟争这五岳盟主之位?” 定逸师太说道:“岳先生怎么想是他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 嵩山派另一人说道:“轮不到我汤师兄做主,难道就轮得到你定逸做主?这是人家师徒俩的事情,人家还没说什么,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做什么?” 定逸师太冷声说道:“有那魑魅魍魉居心叵测,贫尼自然是要站出来。” 这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道:“既然说了是比武分高下,那就按照规矩来,再比上一场!令狐冲都这么厉害了,他师父肯定更厉害!大家难道不想看岳掌门大展身手?让大伙开开眼界?” 说话之人本是左冷禅为壮声势带上来的江湖人士,与五岳剑派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这一开口,其余江湖人士都跟着叫喊起来:“对啊!岳掌门若不下场比一次,难以服众!” 甚至就连不少五岳剑派之人也是两眼放光,不住点头。 岳不群脸上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冲儿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以后还会与珊儿成亲,与我亲生儿子也没什么两样,让他当任五岳盟主也好。” 但,还是不免心里有些空落落怅然若失,袖中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一团。 岳不群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开口认输,将五岳盟主让给石破天,说道:“冲儿,我……” 石破天却是会错了意,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弟子岂敢和师父动手!五岳盟主总领五岳事宜,光有武功怎么能行?德才兼备才是最重要的!师父为人仁义,胸有丘壑,才是担任五岳盟主的最佳人选!谁若是不服,弟子去和他们讲道理!” 石破天初说之时,诚惶诚恐,到了后面,声音渐渐平稳,语气认真诚恳。 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环视一周,声音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他说的讲道理是真心实意要讲道理,但在大多数人耳朵里,他这讲道理就是用拳头讲道理,用武力镇压。 目光所过之处,瞬间安静下来。 无论是心怀鬼胎的还是想看热闹的,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岳不群见石破天如此,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感动。 定闲师太对石破天这选择也十分欣慰,率先开口说道:“岳先生的确是担任五岳盟主的最佳人选。” 莫大先生点头说道:“我支持由岳先生当五岳盟主。” 天门道长说道:“我也支持。” 左冷禅之前一直未曾说话,放任着嵩山派的人挑事,如今见石破天态度坚决,方才开口说道:“令狐贤侄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派掌门一起开口,其余人等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 石破天早知道师父想要当五岳盟主的心愿,转身朝着师父行礼道:“拜见五岳盟主!” 华山派众人立刻跟着行礼喊道:“拜见五岳盟主!” 紧接着是恒山、泰山、衡山三人,然后是嵩山派,最后所有人开始一起高喊,声音响亮,直冲云霄。 岳不群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又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忍不住用拇指指甲用力掐了掐食指指度。 这一天、这一幕他这二十五年来不知在梦中经历过多少次,这次终于不再是做梦了! 岳不群默运真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迈步走到台上。 待人声稍静,朗声说道:“既是众位抬爱,在下也不敢推辞。五岳盟主是权力更是责任,在下会尽好身为五岳盟主的责任,也绝不敢擅权乱权。日后,五岳各派门户私事皆由各派自行解决,与五岳有关事宜,我也会与各位师兄商议决定。” 岳不群顿了一顿,眼光向嵩山派人群中射去,缓缓说道:“至于左师兄……” 左冷禅主动上前说道:“我身为前任五岳盟主,误结匪类,御下无方,愧对大家对我的信任,也无颜再面对江湖同道。此次事了之后,我会辞去嵩山派掌门之位,由丁勉师弟接任,此生再不踏出嵩山半步。” 岳不群望向了定闲师太。 定闲师太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左师兄说到做到。” 左冷禅说道:“师太放心。我若是违背此言,便叫我被乱刀砍死,永世不得超生。” 定闲师太念了声“南无观世音菩萨”,不再说话。 岳不群道:“师太既然没有意见,那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但日后,若是再发生这等事情,无论是主谋还是从者,我都会严惩,绝不姑息。现下天色已晚,各位都辛苦了,便请到华山本院休息,喝酒用饭!” 岳不群下得台来,方证大师、冲虚道长都过来向他道贺。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本来是忌惮左冷禅野心勃勃,有心支持华山派成为五岳盟主率领五岳剑派对抗魔教,但石破天那一身护体罡气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左冷禅也好,东方不败也罢,不过是江湖上的一时俊杰,死后不用二十年就会被人遗忘。 但,石破天就不一样了。 他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内功造诣,日后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张三丰,这足以改变整个江湖的局势,撼动少林武当正道泰山北斗的地位。 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虽是方外之人,但一个身为少林方丈、一个身为武当掌门,不可避免的要考虑江湖之事,因之两人道贺之意就没有那么诚恳,心里多了几分考虑。 尤其是从岳不群口中得知风清扬还在世,剑气两宗已经和解之后,这份担忧就更重了几分。 两人有心见上风清扬一面,探一探风清扬的口风。 方证大师说道:“岳盟主,我方生师弟当年曾与风老前辈有数面之缘,颇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我对风老前辈也好生敬仰,不知岳盟主可否代我传句话,问问风老前辈可愿见我一面,给我一个当面请教的机会。” 冲虚道长笑道:“风老前辈剑法通神,我才是真的敬仰风老前辈剑法已久。劳烦岳盟主也代我递上一句话。” 岳不群苦笑道:“风师叔向来不愿见外人,话我可以传到,但他愿不愿意现身,那就不敢保证了。” 少林弟子遍布天下,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消息灵通,很清楚剑气之争的始末,也知道风清扬是为什么不愿见人。 闻听岳不群此言,连忙说道:“无论风老前辈愿不愿意赐见,都多谢岳盟主了。” 岳不群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见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一口一个“岳盟主”更是十分受用。 而且他也有心拉风清扬作虎皮,当即就将石破天和陆大有一起喊了过来,让他们两个一同前去。 想着石破天面子比较大,说不定就能将风清扬请下山或者答应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到思过崖见他。 但,风清扬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风清扬躲进华山后山,一是因为心中对剑宗有愧,二是自觉没脸见人。 尤其是曾经的那些故人。 方证大师不提方生还好,一提方生,风清扬都有种换个地方躲起来的打算,指着陆大有的鼻子,把他和岳不群都臭骂了一顿。 直言岳不群要是再敢自作主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直接杀到华山本堂,给岳不群一个好看。 这一来,方证和冲虚别说是直接打探风清扬口风,就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是岳不群还是陆大有都是三缄其口,不敢再提任何和风清扬有关事情。 方证和冲虚见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也就不再多留,第二天一早就告辞离开。 嵩山、泰山、衡山三派多呆了几日,庆贺完岳不群继任五岳盟主,也都各自离开。 只有恒山派因为不戒和尚一事暂时留了下来。 其间,岳不群也将部分嵩山派失传的剑法还给了嵩山派。 相比于其余三派来说,左冷禅已经将嵩山剑法去芜存菁,这些失传剑法对嵩山派的提升并不算太大。 第94章 任我行 五岳盟主总掌五岳共有事宜,说白了就是和魔教有关的一切事情。 这种情况下,五岳剑派与魔教的冲突越激烈,五岳盟主的权利越大。 但近些年来,因为东方不败无心江湖事宜,对魔教放任不管,魔教扩张复兴的势头几乎停滞,取而代之的是以杨莲亭为首的新势力对以任盈盈为首的旧势力的各种清洗。 魔教与五岳剑派之间的矛盾反而是成了其次,双方只有零星的冲突,基本上没有大规模的厮杀。 左冷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开始落实他五岳合并的计划。 而最近这段时间,魔教针对五岳剑派的动作只有两个。 第一是嵩山派不知怎么得罪了魔教圣姑任盈盈,魔教教众为了给圣姑出气,频繁袭击嵩山派,连带着少林派都跟着折损了不少人手。 第二就是魔教派人假意投奔嵩山派,试图挑起五岳剑派内讧。 前者嵩山派在少林等派的协助下已经基本解决。 后者也随着岳不群成为五岳盟主落了空。 岳不群成为五岳盟主之后,第一时间就号令五岳弟子对魔教进行了反击。 简单点说,就是让嵩山、泰山、衡山三派在回去的时候,按曲非烟给他的那份陕西境内魔教势力名单,对沿途的魔教教众进行清理。 华山派如今不缺绝顶高手,但极缺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乃至是三流高手,想靠自己清理魔教遍布陕西各地的势力根本不现实。 岳不群先前会直接拿出曲非烟给的这个名单,一是为了增强他说的那些话的可信度,二是做好了借其余四派之手将陕西清理干净的准备,三则是为了做铺垫—— 只要将这个名单坐实了,他以后就可以打着“我在魔教里面安插了奸细”的旗号,排除异己,将任何人指定成暗中投奔魔教之人。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五岳剑派近几十年来凭借着对抗魔教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五岳盟主的分量在大多数江湖人眼里仅次于少林方丈、武当掌门。 岳不群担任五岳盟主的消息一旦传来,各种想要拍须溜马谄媚讨好或是拜入华山派门下的人都会蜂拥而至。 到时候,华山派不缺人手、不缺物资、不缺武功,实力必然会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岳不群很清楚这些,早早就让人到山下请来木工石匠,开始翻新华山派的房屋建筑,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这日中午,石破天依照着平一指的吩咐,再次帮不戒和尚祛毒,收功之后,便听见平一指对恒山众人说道:“不戒和尚所中之毒已经尽数排出体内,剩下的就是休养恢复元气了。” 恒山众人皆是大喜过望。 仪琳更是感激涕零,躬身合十道:“多谢平大夫、平夫人,仪琳定会为你们在菩萨面前诵经祈福,保佑你们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平一指冷声说道:“不必了。定静师太、令狐少侠,我们之前的约定,你们还记得吧?我帮你们将不戒和尚解毒,你们帮我废掉一个人的武功。” 不戒和尚大声叫道:“平一指,你治的人是我,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你说吧,你要对付的是谁。” 两个月下来,不戒和尚的身体瘦了几十斤,从原本的铁塔变成了竹竿,但他气色已经大好,给人一种精壮而并非是虚弱的感觉。 平一指没有理会他,目光紧紧盯在定静师太和石破天身上。 他已经从恒山弟子口中得知五岳剑会发生的事情,惊骇之余,也更坚定了借刀杀人的念头。 不戒和尚武功虽然高强,但比起石破天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看不上眼。 岳不群冷眼看着这一切。 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都是光明磊落品行高洁之人,若是知道了平一指是魔教之人,难免会左右为难,也很容易露馅。 是以,他并没有将平一指的真正身份告诉她们,此时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想看看平一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定静师太说道:“自然记得。平大夫也答应过我们,你所说之人乃是为祸江湖的恶人。” 平一指点头说道:“他不仅是为祸江湖的恶人,而且还是魔教之人。” 定闲师太等人闻听此言,顿时松了口气,惩恶扬善本就是他们江湖正道人士应做之事,更别说还是魔教中人了。 定逸师太朗声说道:“既然是为非作歹的魔教妖人,那便没有问题了。平大夫,你说的这人是谁?” 平一指说道:“白发童子任无疆。” 定逸师太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他不是死在任我行手里了吗?” 白发童子任无疆,魔教曾经的青龙堂堂主,与风清扬、任我行同时期的魔教高手,形貌似孩童天真烂漫,下手狠辣无所顾忌,一手掌法令江湖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因为“任”这个特殊的姓氏,当时有不少人猜测他与当时魔教风头最盛的风雷堂堂主任我行是兄弟关系,也把他视作与任我行竞争下任魔教教主的有力人选。 后来任我行成了魔教教主,任无疆则突然消失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湖传言,他死在了任我行吸星大法之下。 没想到今天,竟又从平一指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定闲师太、定静师太、岳不群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想:“难怪平一指一定要让冲儿跟着一起立誓,若任无疆还真活在世上,单只是恒山一派还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他。” 平一指并没有解释太多,说道:“我既然让你们去废掉他的武功,他自然就还活着。此外,你们见到他之后,也不要说是我让你们做的,免得你们失了手,我也跟着遭了殃。” 定闲师太三人不疑有他,点头应了下来,又问道:“任无疆现在在哪?” 平一指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等我得到消息,我再来通知你们。” 定闲师太三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意见,随后便望向了岳不群和石破天二人,问道:“岳盟主、令狐贤侄,你怎么看?” 岳不群说道:“我们五岳剑派当初不知有多少前辈师兄弟死在任无疆手中,如今既然得知了他的消息,自然要替那些死去的同门讨一个公道。” 石破天早得了岳不群吩咐,在平一指面前要尽量少说话,免得露出破绽,只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师父的决定。 平一指心头大喜,面上却是没有露出来,只道了一声:“好。”随即就告辞离开。 岳不群没有阻拦。 平一指在华山上呆了这么久,别的消息可能没打听到,但绝不可能不知道石破天的厉害。 这种情况下,平一指还特意强调不可告诉任无疆,是他请众人出的手。 这其中必然藏有猫腻。 相比于平一指这两个已经知道身份、随时可以对他们动手的魔教妖人,岳不群更想知道平一指在刻意隐藏什么。 恒山众人本就是因为不戒和尚才在华山多呆了这么久,如今不戒和尚的毒已经解掉,她们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第二天一早就告辞离开,启程前往恒山。 岳不群在此之前也已经将曲非烟给的山西一代魔教教众的名单给了定闲师太。 与华山派一直以来都是魔教在五岳剑派的头号大敌不同,魔教从未将恒山派放在眼里。 再加上山西一带贫苦,帮派本就不多,魔教在山西的势力并不算大,恒山派准备自己解决此事。 岳不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承诺她们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只管给华山传讯,他身为五岳盟主,必然会全力帮忙。 随着恒山派的离开,玉女峰上就只剩下华山派自己人。 岳不群也开始着手准备祭祖大典,既是庆贺他们华山派重夺五岳盟主之位,也是将剑宗重新归入华山门墙。 自此,华山剑气二宗重归于好。 封不平三人次日就前往了南方,准备寻一处风水宝地,重建山门,振兴剑宗一脉。 风清扬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似是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只有石破天和陆大有知道风清扬当天晚上大醉了一场。 时间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这天下午,石破天正在后山瀑布边上修炼,便见一师弟急匆匆跑了过来,说是师父找他有事相商。 石破天来到有所不为轩外,便见岳不群正在与林平之交谈,上前一番见礼之后,询问起了情况。 岳不群长叹一口气,说道:“冲儿,我方才收到消息,说是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复出江湖,在洛阳一带现身,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想让你和你林师弟一同前去打探一下情况。” 石破天对岳不群的吩咐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些奇怪岳不群为何要让林平之与他一起去。 岳不群解释道:“你林师弟的外祖父金刀无敌王元霸是洛阳人,威震中原,若是能得他相助,你们此行会顺利许多。” 随后,岳不群就给石破天两人介绍了一下任我行的情况,着重讲了“吸星大法”。 “冲儿,你一身武功放眼整个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你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任我行,千万不可大意。这魔头擅长一门邪功,名为‘吸星大法’,可以吸收别人的内力为己用。你与他交手之时,最好不要与他发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要用剑法来对付他。” 石破天闻言眼睛放光,只觉得这世上的武功当真是有趣的紧,他前段时间才研究明白了左冷禅那一手释放寒气的武功,今天就又冒出来一个可以吸别人真气的武功。 石破天与林平之各自回屋收拾了行李,随后就下了玉女峰,往洛阳赶去。 林平之拜入华山门下至今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他的悟性资质不算高,但胜在刻苦,日夜苦练,无论是内功还是剑法都已经超过不少比他早入门的师兄师姐。 如今下得山来,林平之心里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向外祖父展现自己的武功进步。 两人日夜兼程,很快就来到洛阳城中,在一家大客店投了宿,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就一同前往王家拜会。 林平之已有多年未曾来过洛阳王家,门房并不认识,但他与石破天二人皆是气度不凡,门房丝毫不敢怠慢。 待听到来人是自家老爷的外孙和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之后,急匆匆跑到府内报讯。 也就片刻功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朱红漆大门轰然大开。 一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地转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的老者领着数十号人迎了出来。 正是林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 王元霸一见石破天,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令狐少侠名满武林,我早就仰慕已久,今日来到洛阳,当真是中州武林的大喜事。”说着握住了石破天的右手连连摇晃,欢喜之情,甚是真诚。 按理来说,石破天与林平之平辈,王元霸身为长辈不至于如此。 但,这江湖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 岳不群虽然已经严令参与五岳剑会之人不得将五岳剑会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左冷禅招揽黑道人士伏击恒山派一事传出去,但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堵不住的。 石破天在五岳剑会上连败白板煞星、天门道长、左冷禅三人,替岳不群夺得五岳盟主之位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整个江湖。 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人开始讨论石破天、东方不败、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人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王元霸“金刀无敌”之名在鄂豫一带武林中名头甚响,但放在这“天下第一”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早就想借着探望外孙的名义去结交华山派,如今听到石破天亲至,自然是要抓住机会,不敢有丝毫怠慢。 石破天已经跟着岳不群学了不少待人接物的礼节,但也是第一次遇到王元霸这般热情的,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林平之。 “外公。”林平之见自己一向尊敬崇拜的外祖父如此谄媚奉承,满脸尴尬,也不知说些什么合适。 好在王元霸江湖经验老道,见两人如此,瞬间就明白了石破天的性格,豪爽大笑道:“令狐少侠,我这人从来就是这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要介意。来来来,我们先回家,到家里再说。”拉着石破天便往府内走去。 第95章 天王老子向问天 从林平之向门房表明身份到王元霸率众出来迎接,前后不过盏茶功夫,但王元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一进大门,左右两侧各有八名大汉垂手相迎恭敬行礼,下人们也早就准备好了点心茶水,他们方一落座,就立刻端上来。 石破天注意到正厅梁上挂着一面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则是河南省巡抚梁宽瑾,足见王家在洛阳声势之大。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人,一瘦一胖,身材甚高,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甚了得。 林平之急忙起身行礼:「舅舅。」 两人朝林平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旁边石破天,朝王元霸行礼道:「爹。” 王元霸笑道:「伯奋、仲强,你们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说甚是仰慕华山派令狐少侠,遗憾无缘一见吗?这机会不就来了!快来拜见令狐少侠!」 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屈膝下拜。 石破天忙拜倒还礼,说道:「不敢!不敢!两位前辈是林师弟的长辈,也是在下的长辈,应当是我给你们磕头才是。」 王伯奋、王仲强二人在江湖上名声甚响,纵然听说过石破天的战绩,但让他们对一个晚辈下拜,心里依旧是不情不愿,只是碍于父命不可违,才勉强跪倒,见石破天叩头还礼,心里才算是舒坦一些。 如此一番客套之后,众人才又重新落座。 王元霸先是关心了下林平之近况,问起了两人来意。 石破天说道:「我和林师弟奉师命前来洛阳,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前辈帮忙。」 王元霸故作不满道:「令狐少侠,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岳盟主救了我女儿女婿一家,又收了平之做徒弟,恩同再造,咱们华山派和金刀门从此就是一家,不分彼此,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小老儿能做得到的一定做到,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去做。” 石破天一阵感谢,说道:「我师父收到消息,说是魔教前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在洛阳一带现身,就想让我来打探一下此事是真是假。王老前辈,可听说过此事?” 王元霸本就是河洛一带的地头蛇,在黑白两道乃至在官府都有人脉,消息极其灵通,知道的事情远比岳不群知道的多。 王元霸笑道:「令狐少侠,这事你问对人了,我还真听到了一些关于任我行的消息。」 石破天没想到刚来洛阳就有收获,心头一喜,连忙问道:「什么消息?」 王元霸说道:「我听人说,任我行并非是像传闻当中那般是得了重病退隐将魔教教主之位传给了东方不败,而是东方不败使手段暗算了任我行,将他囚禁起来,直到最近才被他抓住机会逃出来。他现在正在召集旧部,要杀回黑木崖,夺回魔教教主之位。」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事情我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是真是假并不确定。令狐少侠若是想要更准确一点消息,我现在就派人出去打听,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石破天再次表示了感谢,但拒绝了王元霸留他在王家等待消息的提议,向王元霸询问清楚任我行在洛阳几次现身的具体地点,就准备亲自前去查探一番。 林平之本想要跟着石破天一起去,但被石破天拒绝了。 岳不群会派石破天来洛阳,是因为不信任嵩山派,派林平之是为了和金刀门这个地头蛇搭上线,借助金刀门在洛阳人脉。 以林平之如今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平,实在不适合参与进这种事情。 王元霸见石破天主意已定,只能是亲自将石破天送到门口,随后便让林平之去见他外婆,自己则朝两个儿子叮嘱道:「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打听清楚任我行的事情,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 王伯奋二话不说点头应了下来王仲强却有些迟疑,说道:「爹,我们有必要这么卖力吗?我看那令狐冲年纪轻轻,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这江湖传闻会不会有误?」 王元霸先是骂了一句「蠢货」,又有些高兴激动:「江湖上就是你这样的蠢货太多,我们才有今日这机会。」 见王仲强一脸不服气,王元霸说道:「我前些天刚和弓帮的王长老喝过酒,他亲耳听到少林方证大师对他们帮主说,令狐冲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 王伯强兄弟二人大吃一惊。 江湖传闻虽然早就将石破天与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东方不败并列在一起,但传闻终究是传闻,与少林方丈亲口所言完全是两回事。 王元霸冷哼一声,说道:「这其中就算有方证大师谦虚的成分在,也足以见得那令狐冲武功之高强。我们现在不抓住机会,等别的人反应过来凑上去,哪还有我们什么事?」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任我行这件事情你们一定要给我办的漂漂亮亮,出了任何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王伯强二人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点头应下,各自带着门下弟子前去打探消息。 石破天离开王家之后,便按照王元霸给的地址,前去打探消息,但一连去了几处,都一无所获。 任我行每次现身,都伴随着血腥杀戮,而且是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别的人能知道这血案是任我行所做,则是因为这些尸体有不少被人吸干了一身精血,骨骼俱碎,只剩下一个空皮囊,明显是死于吸星大法之下。 门口墙壁上还会留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血字。 正因如此,才有了任我行复出,要夺回魔教教主之位的传闻。 按照王元霸的说法,任我行是在向魔教现任教主东方不败宣战,杀的都是魔教中人,属于是狗咬狗一嘴毛,死有余辜。 但.— 石破天听到这些惨死之人当中,不仅有尚未成年的孩童,甚至还有强褓中的婴儿,怎么都不觉得他们是死有余辜。 石破天去完洛阳城内的三处地点,就出了洛阳城,一路往南边的徐堡镇赶去。 任我行最后一次现身就是在三天前,在徐堡镇屠杀了「霸王枪」杨天林一家两百三十七口人。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边阴云密布,冷风呼啸,隐隐有想要下雨的迹象。 石破天带有斗篷蓑衣倒是不担心下雨,见跨下马匹已经疲惫,干脆放慢速度,信马由缰向前走去,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今日所见所闻,心情有些低沉, 他实在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恶人,连强裸中的婴儿都不肯放过。 行出七八里地,忽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中年男子和一年轻男子骑着快马从他身旁掠过,两人相貌有些相似,应是父子两人,看装束不似是江湖人士,都背着行囊,满脸喜悦急切。 从石破天身边经过时,年轻男子大声喊道:「小兄弟,这都快要下雨了,你还不快点?从这里到徐堡镇可没有躲雨的地方,你再不快些,今晚都没有地方落脚。」 他们速度很快。 石破天听到他们说话,抬起头时,马就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但感受到这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他心中还是一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就在这时,忽的有一道身影从路旁冲了出来,跃在半空当中,夺过马鞭,飞起一脚将年轻男子踢落,跟着便落在了马上。 那人身穿白衣,容貌清,须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正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天王老子」向问天。 向问天将马鞭一挥,把中年男子也从马上抽了下来,又将马鞭一甩,卷住了缰绳。 这马鞭在他手中灵活自如,就好似伸长了的手臂一般,只轻轻一扯,就让狂奔的快马停了下来。 而那父子二人从马上摔下,又不会武功,瞬间筋折骨断,惨叫声不止,背上行囊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有糖葫芦、有拨浪鼓也有针线等物。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石破天都未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立刻纵身从马上跃下,疾冲至那两父子身边。 向问天夺了两匹快马,并不满足,正准备将石破天的马也一同抢去,突然见石破天施展出如此轻功,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俊的轻功!」 石破天顾不得理会他,忙从怀中取出定逸师太离开前给他的疗伤圣药白云熊胆丸,喂进两人嘴中,又将那父子两人并肩放在一起,双手分别按在了他们背心石泉穴,将紫霞真气源源不断地传了进去。 向问天看见石破天这般举动,笑一声:「小子,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两个人伤成这样,已经没——.」 话未说完,黑影忽然惊一声,却是看见石破天头顶白雾缭绕,而那对本来已经进去多出气少半只脚踏入阎罗殿的父子俩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下来。 向问天目光一凝,口中夸道:「好内功!」双手朝着石破天后背拍去。 石破天不认识向问天,但向问天却是一眼就认出了石破天那一身华山弟子的装束,又见石破天这般轻功、内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石破天的身份,出手也是十分果断毫不留情。 抓住石破天在给人运功疗伤的机会,直指石破天背心石泉穴。 口中还不忘说道:「小子,你这一身内力用在这等人身上,实在是太过浪费!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话中意思十分明显,你只要敢躲闪,那对父子就死定了! 石破天不闻不问,全不理会,只全心全意帮面前两父子疗伤。 向问天大喜过望,想道:「江湖传闻这令狐冲虽然武功高强,但被岳不群调教成了一个死板不知变通之人。我原以为这传闻不足为信,至少也是言过其实,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有了这令狐冲,教主的功力必然会大涨,对付东方不败就轻松多了!」 念头转动间,向问天双手就已经到了石破天身前,突然间就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了出去。 石破天以往使用护体罡气,大多都是被动反击,很多时候还会主动收着点力,不愿伤人。 但这次不一样! 他眼见着向问天肆意为恶滥伤无辜,还背后偷袭阻止他救人,一怒之下,主动催动护体罡气, 进行了反击。 向问天大吃一惊,忙再提一口真气,全部灌注在双手之上,奋力往前推去。 却听得的一声响,向问天脸色骤变,身体腾空而起,向后倒飞了出去,半空中噗的一口鲜血,背后重重撞在了马上。 马匹发出一声嘶鸣,竟是直接横飞出去数米,倒在了地上。 向问天急忙施展出千斤坠功夫,又连着向后退了十多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双臂剧痛无比好似骨头已经断裂一般,双腿更是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护体罡气?」向问天眼中露出一抹骇然之色。 关于护体罡气的传闻,向问天也听说过,但没亲眼见到之前,他并不相信这护体罡气真如传闻中那么邪乎。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坐井观天了。 向问天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去搬救兵, 但,刚走出去没两步,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从背后传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去。 向问天仓促回头,便见石破天腾出了一个右手,虚握成爪,隔空遥遥对着他, 那股恐怖的吸力正是从石破天右手当中传出的。 「这是—擒龙手?!」 向问天一眼就认出这是失传已久的擒龙手,但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心中无比懊恼自己没有带兵器出来,只能用出最后的办法,大声喊道:「教主救我!」 话一出口,一口真气也跟着泄掉,身子直接腾空而起,朝着石破天飞了过去。 膨! 石破天没有丝毫手软,凌空一掌拍在了向问天的擅中穴上,真气激荡,直接废掉了他一身武功。 第96章 吸星大法 任我行和任盈盈本在官道旁的一处山坡上休息,忽听得向问天呼救,面色一变,施展出轻功, 疾冲过去,正好看见石破天一掌拍在向问天腹中穴上。 任我行登时勃然大怒,厉声狂吼:「放开向兄弟!」猛扑上前,凌空一掌拍出,真气激动,化作一道掌劲打向了石破天天灵穴。 但这掌劲刚到石破天身前一尺之处,就被护体罡气挡住,反弹了回去。 任我行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不对,忙将身子一侧,向左边躲闪。 膨! 掌劲从他的身侧激射出去,将旁边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拦腰打断,树冠重重砸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护体罡气?!」 任我行脱口叫道,但又露出了疑惑之色:「不对,护体罡气什么时候能借力打力了?」落地的瞬间,就以更快的速度纵身跃起,呼呼又是两掌朝石破天拍去。 任我行这两掌一左一右,从两侧朝着石破天打去,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并未使出全力。 但,他内力雄厚,哪怕是在试探,掌力也是十分惊人,带起一阵掌风呼啸,漫天树叶狂舞。 很快,任我行就察觉到在他与石破天之间似有一股力道化作一道高墙。 他那两道掌力打在这堵墙上,不仅没能撼动它分毫,反而是被弹了回来,朝他自己打了过来。 任我行这次没有躲闪,大袖一挥,直接又是一掌挥出,直接将这反弹回来的掌力击散,上下打量着石破天。 石破天也在打量任我行,黑发青衫、长脸剑眉,脸色惨白如同僵尸一般,看上去六十来岁模样,一身内力雄厚至极,在他交手过的人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更在他师父和太师叔风清扬之上。 「你就是魔教前教主任我行?」 「你就是华山派的令狐冲?」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任我行眼睛一瞪,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前教主?东方不败那厮不过是个篡权夺位的小人,日月神教从始至终只有老子这一个教主!」 石破天立刻明白王元霸与他说的那些关于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的事情都是真的,问道:「霸王枪杨天林、妙手书生沈园、千丈青康利武——-他们都是你杀的?」 任我行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没错,都是老子杀的。那群王八蛋当年曾立誓效忠老子,现在却不敢得罪东方不败,想要置身事外,老子岂能饶过他们?」 又颇有几分得意:「老子本来没想这么快暴露身份,哪料到老子这么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那些蠢货都还记着老子的吸星大法,一眼就认了出来。」 石破天问道:「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杀了他们就是,为何连强裸中的婴儿都不肯放过?」 任我行微微一证,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石破天两眼,他许久没见这般天真的正道人士,笑道:「老子看见了,顺手就杀了,哪有那么多狗屁为什么!也就你们这些正道的伪君子,才会婆婆妈妈,找那么多借口!」 「向叔叔!」 任盈盈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悄然来到向问天身边,将昏迷不醒的向问天扶到一边,右手按住向问天背心,将内力传了进去,想要帮向问天疗伤。 下一秒。 任盈盈就察觉到向问天体内空空荡荡,已然是没有半点内力存在,顿时脸色大变,猛地抬头望向石破天,又惊又怒:「你、你废了向叔叔的武功?!” 任我行大吃一惊,冲到向问天身边,将手往向问天腕上一搭,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大叫一声:「王八蛋,老子宰了你!」朝着石破天杀了过去。 任我行才从西湖地牢脱困不久,手下人手急缺。 向问天武功高强,足智多谋,还对他忠心耿耿,用了这些年时间,费尽心力打探出他的下落和任盈盈联手将他救了出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都不为过。 结果现在,这左膀右臂直接被石破天给废掉了。 任我行双目赤红,几乎能喷出火来,全力运转内功,灌注在双臂之上,如同开山巨斧,重重劈了下来。 任我行向来自负好胜要强,自觉武功天下第一,在被东方不败暗算关进西湖地牢这么多年后, 不仅没有任何丝毫改变,反而是越发偏激好面子。 他知道护体罡气的厉害,但偏要仗着自己雄厚的内力,强行打破石破天的护体罡气。 石破天双手按在那对父子身上,正是给他们疗伤的关键时期,根本腾不出手来,见状索性专心运转护体罡气,只守不攻。 膨! 任我行双掌重重拍在护体罡气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无形的护体罡气在这一刻好似化作实质, 空气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圈圈波纹颤动。 两股真气碰撞在一起,彼此消耗的同时,残余部分化作气浪,卷起尘土落叶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任盈盈面色一变,抓起向问天,往后暴退,足足退了十多米远,才停下脚步,但仍能感觉得气浪扑面而来,不得不运转真气抵挡。 轰! 任我行身子一矮,双脚直接陷进了泥土当中,周围地面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却是任我行察觉到情况不对,借助着吸星大法的特性,使出了移花接木的技巧,将劲力导入到了地下。 更令他恼怒无法接受的是,石破天的双手从头到尾都在那对父子身上,一直在运转真气帮这对父子疗伤。 「小王八蛋,你真以为老子打不破你这个乌龟壳!和老子交手,还敢分心他顾,真是找死!” 任我行怒吼一声,身形如电,环绕在石破天身周,一掌接着一掌拍出,每击出一掌都会换个位置,试图找到护体罡气的罩门薄弱处。 嘢!嘢!嘢!嘢! 任我行每一掌都是用尽全力,真气激荡,声势惊人,但面前的护体罡气就好似是铜墙铁壁一般,任他如何努力,都未能撼动分毫。 任我行何曾遇到过如此情形,又惊又怒,想要施展吸星大法,但又触摸不到石破天的身体,口中吼叫连连,将全身劲力都使了出来,脸色一片涨红。 任盈盈初时还期待着父亲一掌毙了石破天,给向问天报仇,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按理来说,被动防守的消耗要远在主动进攻之上,但石破天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脚下的的地面都平坦坚硬如此,明显的游刃有余。 反观她爹,早就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脚下的地面也因为内力导入的缘故,已经坑坑洼洼酥软一片。 双方的内功修为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 任盈盈不知石破天小小年纪是如何将内功练到这等地步,但却清楚再继续下去,必定是她爹先被耗干熬净。 任盈盈喊道:「爹,他的内功在你之上,你这样是破不掉他的护体罡气的———” 任我行哪能听得下这种话,大叫道:「谁说他的内功在我之上!我偏要破掉他的护体罡气!」全力运转真气,双掌就要朝着石破天头顶拍去,猛地觉得双掌疼痛难当,提掌看时,但见双掌已经一片浮肿,红的几乎成了紫色,自身内力也已经耗去了大半。 任我行好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发热的脑袋凉了下来,但心中的杀意和贪念反而是更重,想道:「我若是能够将这小子的一身内力尽数吸走,天下第一非我莫属!东方不败就算练成了《葵花宝典》,也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任我行目光紧紧盯着石破天,狞声说道:「小子,你这般肆无忌惮的消耗内力,现在还能剩下几成?」 任我行本没想过石破天会回答,石破天也没想过他会突然发问,下意识地说道:「七-—”-八成吧!」 「八成?!」 任我行愣了一下,旋即恼羞成怒,骂道:「王八蛋!你当老子是傻子吗?」伸手拔出任盈盈腰间宝剑,右手用力,咔咔折成六段,夹在指缝当中,疾奔至石破天身前,如同狼爪一般,朝着石破天划了过去。 底蕴深厚与否在这时候就体现无疑。 五岳剑派兴起于这几十年间,声势虽大,但底蕴不足。 左冷禅、天门道人等人在五岳剑会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护体罡气」一事,更不清楚要如何对付护体罡气。 任我行就不一样了。 日月教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教内关于护体罡气和如何破解护体罡气的记载不在少数。 护体罡气乃是真气在体外形成外周天循环,除了自己主动使用之外,一旦察觉到有外来真气入侵时,也会本能地进行防御。 对付护体罡气的最好办法就是下毒和偷袭。 其次就是贴身肉搏。 贴身肉搏,生死只在刹那之间。 只要你的速度若是够快,快到让练成了护体罡气之人来不及反应,快到护体罡气来不及护住, 就有机会杀死对方。 否则就只能是用内力或者神兵强行打破。 !! 任我行双手夹着六截断剑,看上去简陋寒酸,但挥拳之间,寒芒闪烁,连成一片,将石破天笼罩在了其中。 但就在这时,石破天拿开了一直按在那对父子背后的手,凌空一掌挥出。 膨! 恐怖的掌劲如同是一面铜墙铁壁,将周围的空气朝着任我行挤压了过去。 任我行瞳孔骤缩。 先前石破天都只是在用护体罡气被动防御,感觉尚不明显。 直到此时石破天主动出手,任我行才意识到石破天内力究竟有多么强,说是江湖第一人都不为过。 任我行没有任何犹豫,纵身朝着一旁躲开,同时将双手一挥,夹在指缝当中的断刃朝着石破天身后的那对父子飞去。 砰! 石破天反手一掌挥出,将那些断刃打飞了出去。 也就在这刹那之间。 任我行已经暴退到了任盈盈身边,抓起任盈盈和向问天两人,施展出轻功,朝着远处逃去,口中大声叫道:「令狐冲,老子刚脱困不久,武功尚未恢复,等老子武功恢复了,再来找你算账!你给我等..” 话音未落,便听见身后一阵破空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石破天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林间, 几个辗转腾挪,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任我行的轻功原本属于上乘水平,但他被关在西湖地牢这么多年,轻功几乎已经废掉,更别说他手里还提着任盈盈和向问天两个人。 任我行将任盈盈和向问天朝远处扔去,口中叫道:「盈盈,你带着向兄弟先走,我来断后。」伸手将旁边的大树拍断,运转真气,抓起断掉的上半截大树,朝着石破天砸了过去。 膨! 石破天一掌挥出,真气激荡,直接就将那大树打的四散开来,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任我行清楚在战斗中将后背暴露给敌人有多蠢,眼见着已经逃不掉,干脆就停了下来,主动朝着石破天杀了过来。 任我行的招式简单质朴,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又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显然已经到了返璞归真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别说是一般人,就算是学了独孤九剑的陆大有过来,也难以在招式上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但,在石破天眼中,任我行的招式身法都带着一股室滞生硬的味道,显然是久不与人交手,已经生疏了。 这点生疏在别人面前无关痛痒,只需要极短时间就能重新熟练,但在石破天这里,这已经足以致命。 双方只一个照面,石破天就窥见了机会,身子猛地往前一突,抓住任我行转身换招空门稍露的机会,一掌拍在了任我行的右肩。 任我行吃痛之下,发出一声闷哼,嘴角也有鲜血溢出,显然是受伤不轻,但他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狞得意,右手猛地伸出,抓在了石破天的手腕上, 任我行久不与人交手,身法轻功招式都生疏了许多,但他战斗经验仍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制定好了计划一一拼着受伤,也要接触到石破天的身体! 然后·—— 「吸星大法!」 任我行怒目圆瞪,使出了自己苦修多年的独门绝学。 第97章 平分江湖 任我行早就眼馋石破天一身真气,只是碍于石破天有护体罡气,没法触碰到石破天身体,没机会使用吸星大法。 此时抓住机会,立刻全力运功,将内力化作空洞,开始吸取石破天的真气。 「太好了!」 躲在暗处的任盈盈见此情形,大喜过望。 她并没有听从任我行的话先走,在将向问天放到马上,把他送走之后,就又悄悄折返了回来, 躲在了树丛中,伺机偷袭。 结果,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任盈盈虽然没有练过吸星大法,但也清楚吸星大法可以将对手的真气转化成自己的真气。 石破天的内功虽然在任我行之上,但在此消彼长之下,必然会败在任我行手中。 任我行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才会不惜以伤换取一个施展吸星大法的机会。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 往常他只要施展吸星大法,对手的真气纵然不像河堤溃决一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也会如小溪流水一点点流过来。 但,石破天的真气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任我行心中惊疑不定,用力紧石破天的手腕,再次施展出吸星大法,用力一吸。 结果却和刚才一模一样。 石破天的真气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他的吸星大法是假的一样! 「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 任我行一连吸了数次,把自己累的脸色涨红,满头大汗,却始终没能吸到石破天一丝一毫的真气。 「爹的吸星大法对令狐冲没用?! 任盈盈脸色一变,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细如牛毛漆黑如墨的黑血神针,就准备偷袭。 就在这时,任我行脸上突然露出了狂喜之色,大叫道:「你终于支撑不住了!」却是发现石破天似是承受不住他的吸星大法,全线崩溃,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任盈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眉头依旧紧皱,目光紧紧盯着石破天,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石破天的反应实在太过反常,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挣扎反抗,而是用一种带着惊奇的目光望着她爹,就好似看到了什么的有趣玩具一样。 这显然不正常! 任盈盈顾不得隐匿身形,大声喊道:「爹,小心有诈!「 任我行也注意到了石破天反常表现,嘴中说着:「盈盈,你只管放心!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小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你爹面前也是瓮中鳖板上肉,翻不起什么水花来的!” 心里却是多了几分警惕,一边提防石破天,一边加紧施为,吸取内力的速度越来越快。 浩浩荡荡的真气通过手掌流入体内,而石破天没有任何反应,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任我行感受到体内暴涨了近两成的真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亢奋,哈哈一阵狂笑:「你这小子也真是个怪胎!小小年纪竟然能有练出这一身真气!不过以后,它们就都归老子了!等老子日后灭了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一统江湖,也算你一份功劳!」 石破天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动静,转过头朝自己救下的那对父子说道:「你们不用过来,我没事的,他不是我的对手。」 这父子二人得石破天一番救治,伤势已无大碍。 他们不懂武功,但长年在外经商,还是能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意识到石破天陷入危险之后,他们就摸出了腰后的已首,想要上前帮石破天一把。 此时听到石破天的话,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脚步,说道:「恩公,你一定要小心!」 往后退了开。 任我行愣了一下,气极反笑:「你没事?我不是你的对手?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老子今天非将你的精力吸干不可!」吸收真气的速度再次加快。 石破天也主动配合着将真气送入任我行体内,仔细感受着真气在任我行经脉当中的种种变化。 研究真气变化远比研究招式变化要复杂危险的多。 石破天只敢在自己经脉丹田里面做各种尝试,此时难得遇到一个主动将他的真气引|入体内,而且还是一个连妇孺婴儿都不放过的大恶人,他倒也不介意多观察一下。 真气甫一进入任我行体内,就迅速散到了全身经穴当中,然后再汇而为一,涌入任我行丹田当中。 而在这一散一聚之间,原本的异种真气就融入到了任我行自身真气当中。 吸星大法传自北宋年间的逍遥派,但因为流传过程中失去了一些法门,吸星大法无法如北冥神功那般将异种真气通通化作北冥真气,随着吸入真气的种类越来越多,反噬也越发频繁越发严重。 任我行为了解决这个缺陷,潜心思索,结果被东方不败抓住机会,困在西湖地牢十二年。 但他也因此心无旁骜,悟出了这套融汇体内异派内功的妥善法门,使得修习「吸星大法」不再有惨遭反噬之危。 石破天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一散一聚的融功法门甚是奇妙,当即运转起紫霞神功,将真气转化成紫霞真气,源源不断送入到任我行体内。 紫霞真气在任我行体内的散聚速度,明显要比普通真气慢的多。 只片刻功夫,紫霞真气就已经开始在任我行经穴当中堆积,但很快就被任我行用自身真气死死压制。 任我行察觉到真气变化,不惊反喜,冷笑道:「小子,你不会以为这样做对我有用吧?你也太天真了!” 他凭借着一手吸星大法,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正邪两道用过无数方法对付他,利用不同真气引引发他体内真气冲突,不过是最常见的手段。 换做以前,这招对他还有点作用,但现如今他已经研究出了融功法门,可以将异种真气融成自身真气,根本无惧这些。 石破天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将紫霞神功就变成了混元一气功,然后是泰山派阴阳内功以及自己研究出来的各种真气··· 任我行开始时还不以为然,只全力运转融功法门,竭力消化着从石破天体内吸取来的真气,来不及消化的则送到经穴当中,以自身真气强制镇压。 但很快,这不以为然就变成了错难以置信。 一个人的确可以练不同的内功,但这些内功不说一脉相承,至少也得是相近相似相同属性的, 否则真气变换之间,很容易发生冲突,轻则功力大损,重则走火入魔。 可石破天完全违背了这一点。 这片刻之间,他就使出了十多种不同的真气,有些相似但也有些截然不同,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他是怎么做到的?!」 任我行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感觉一道至阴至寒的真气涌入体内,浑身一颤,手臂上竟出现了一层白色的冰晶。 正是左冷禅的寒冰真气!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任我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持续使用融功法门就将寒冰真气散入了周身经穴当中。 任我行被冻得浑身僵硬,脸色铁青,真气运转都受到了影响,迟缓了许多。 寒冰真气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到他的体内,越来越多,瞬间就遍布任我行周身经穴各处,让他全身上下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任盈盈先是察觉到周围一冷,紧接着就注意到了任我行的情况不对。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甩手一把黑血神针,朝着石破天打了过去。 但,黑血神针到得石破天身周两尺之处,就撞在了护体罡气上,反弹了回来。 任盈盈没料到石破天和任我行僵持的同时,竟还有余力催动护体罡气将黑血神针反弹回来,仓促之间,只能是不顾形象就地一滚。 噗!噗!噗!噗! 黑血神针打在了后面的一排树上,流出来的树汁竟都变成了黑色,带着细密的泡沫和腥臭,显然是喂了毒的,而且这毒还十分猛烈。 任盈盈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 这黑血神针是她从曲洋那里讨要来的,虽说身上带有解药,但中了毒也不好受。 任盈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正要继续动手,便见任我行身上脸上的冰晶渐渐消失不见。 但还不等她高兴,任我行的身体突然变得通红,甚至有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烟冒出,就好像被蒸熟了一般。 「至—·至刚至阳的真气—— 任我行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至阴至寒的真气和至刚至阳的真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已经是匪夷所思,为什么它们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替变换不发生冲突? 这完全违背武学常识! 但很快,任我行就顾不得这些了。 石破天在他体内灌注的各种各样的真气,总量已经超过他自身拥有的真气,眼下情况之危急甚至还要超过他当年走火入魔被东方不败偷袭暗算的时候。 一旦这么多真气爆发冲突,他根本无力压制,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任我行想停下吸星大法,但却发现石破天的真气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想松开手,又发现自己的手掌好似黏在了石破天的手腕上,根本松不开。 直到此时,任我行才终于明白,先前根本不是石破天承受不住他的吸星大法,而是石破天主动将真气送到了他的体内,让他吸取, 任我行向来心高气傲,强行吸取别人真气,他没有任何问题,但这样被人施舍,却有些接受不了,厉声叫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为什么要把你的内力送上来给我吸?」 与此同时,他也在全力运转融功法门,尽可能地化解这些异种真气,壮大自身真气。 突然。 石破天一掌朝他拍了过来。 任我行大吃一惊,忙将身子往旁边一侧,但却未能躲开。 石破天这一掌速度极快角度时机也都恰到好处,一掌就拍在了任我行腹中穴上。 任我行以为石破天要取他性命,也奋力一掌拍向石破天的脑袋,想要拉石破天和他一同上路。 结果,他一掌落空,人也并未死去。 「你、你—-你怎么会我的融功法门?!」 任我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石破天这一掌不仅拍散了堆积在他腹中穴中的异种真气,更是引着这些真气汇聚到了一起,流入到了他的丹田当中! 而这正是他在西湖地牢参悟出来的融功法门! 他连亲生女儿都没有教过,现在却被石破天使了出来! 啪!啪!啪!啪!啪! 石破天没有给他解释,一掌接着一掌拍在任我行身上。 不过瞬息功夫,就将他灌注在任我行体内的那些异种真气全部以融功法门融入到了任我行自身的真气当中。 任我行感受到自己体内暴涨了近一倍的真气,整个人都有些懵,完全不理解石破天为何要做什么。 而石破天的真气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到他的体内。 一刻钟后。 任我行感受着比先前又强了三成的真气,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小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给你做?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不拒绝!” 两刻钟后。 体内真气已经是一开始时的三倍。 任我行心里却是一阵发慌。 他注意到石破天给他传了这么多真气,气息依旧平稳,脸色依旧红润。 石破天先前说的还剩下八成真气竟然是真的! 任我行说道:「令狐冲,如今正邪两道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不如你我二人联手把这江湖给平分了。以后,长江以北归你,长江以南归我,咱们井水不犯河,如何?」 三刻钟后。 任我行脸色通红,只觉得经脉丹田都在隐隐作痛,显然是已经快到了极限,而面前的石破天与最开始时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将内力送入他的体内。 「他难道是想用真气撑破我的经脉丹田?!」 任我行脑海当中猛地闪过这个念头,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可能。 「放开我!」任我行大叫一声,一掌拍在了石破天身上。 下一秒。 任我行脸色大变。 一股强大的难以形容的吸力从石破天身上传来,将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吸了过去。 「吸、吸星大法?!你、你是从哪学来的?」 任我行大惊失色,想要阻止石破天,但根本做不到。 他方才还要溢出来的真气顷刻之间就荡然无存。 数十年艰辛苦修毁于一旦。 第98章 不知廉耻 江湖人士能够在之年精神翼,全靠着一身内力支撑。 任我行修为散尽,容貌虽然还没有发生变化,但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从内到外都给人一种气血衰败风烛残年的感觉,瞬间哀老了二十岁都不止。 站在那里,颤颤巍巍,摇摇欲坠,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任盈盈惊呼:「爹爹!」 扑过去扶住,伸掌按在任我行背心,将真气传了过去,瞬间察觉到任我行体内已无半点内力, 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失声叫道:「你、你为什么会我爹的吸星大法?!」 任我行心中同样惊骇万分。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江湖高手多如牛毛,经历的事情也数不胜数,但还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匪夷所思之事任我行沉声说道:「你放任我吸取你的真气,就是为了偷学我的吸星大法和融功法门?」 石破天摇头道:「我只是顺便学会的。我用它吸走你一身真气,只是让你体会一下那些被你残害之人是何感觉。这等损人利己自私阴毒的邪功,我以后不会再用了。」 任我行目光紧紧盯着石破天,看出石破天说的是真心话,心头怒火腾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辛辛苦苦练了几十年的吸星大法,在地牢关了十多年参悟出的融功法门,现在却被人说成是「顺便学会的」「以后不会再用」。 关键是对方用的比他这个原主人还要更好。 任我行心态有些炸裂,冷声说道:「老子使用吸星大法向来是将人一身精力吸干吸净,你只将老子一身真气吸走算什么让老子体会一下被残害之人是什么滋味?」 任盈盈大吃一惊,叫道:「爹!” 江湖早有传闻,华山派令狐冲宅心仁厚,从不肯伤人性命,最多也就废去别人一身武功。 从向问天的情况来看,这传闻显然是真的。 任盈盈不明白任我行为何要说出这番故意激怒石破天的话。 任我行哈哈一阵大笑,说道:「盈盈,你爹纵横江湖几十载,除了没能亲手杀了东方不败那贼人,也没有太大的遗憾,能死在自己的吸星大法之下,也算是人生一大畅快事!」 转头望向石破天,催促道:「小子,别婆婆妈妈的,来,让老子体会一下,那些死在老子手里的人是什么滋味!」 任盈盈想着任我行哪怕一身武功被废,也可以凭借吸星大法东山再起。 但任我行清楚,他被关在西湖地牢十二年身体状态本就已经极差,经历了今天这一遭,身体已经是到了极限,再无恢复的可能。 更别说,石破天也会吸星大法,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他不如以身做局,让石破天突破底线,引石破天入魔,拖石破天一起下水。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在尝试过吸干别人精力壮大己身的快感之后,还能将吸星大法弃之不用。 而只要石破天不断使用吸星大法,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就是正邪两道会联起手来对付他。 他的大仇也就得报了! 石破天见任我行这一幅豪气冲天的模样,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忽的眼晴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不!知!廉!耻!」 石破天每说一个字,手指点一下,从左到右点了四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就是小师妹说的不知廉耻啊!」 任我行神情一僵,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石破天认真说道:「我说你不知廉耻!明明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摆出一副很了不得像个大英雄一样的模样!这不是不知廉耻是什么?」 任我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顾一切地挣脱开任盈盈,朝着石破天扑了过去,口中叫道:「老子杀了你!」摇摇晃晃没冲出去两步,就脚下一软,朝着地面栽去。 任盈盈忙上前一步,将任我行扶住。 任我行用力想要推开任盈盈,双眼赤红,呼呼喘着粗气,好似一只走到绝路的困兽,要将石破天撕碎。 江湖礼节都有具体的应用场景,石破天如今已经能熟练运用,但书中的那些成语词汇,他理解掌握的就不是很好了。 刚刚深刻理解了「不知廉耻」,石破天心中正开心,见此情形,脑海中又猛地浮现出一个成语来,问道:「你这是恼羞成怒?」 刚说完,石破天就又陷入了疑惑当中,挠了挠头:「小师妹说,戳中别人的痛处,让人没了面子,别人才会恼羞成怒。不知廉耻的人也会恼羞成怒?」 任我行睁大了眼睛,身子猛地一抽,瘫软在了任盈盈怀里,没了动静。 任盈盈大惊失色:「爹!」忙将手按在任我行胸口,一阵推拿。 任我行嘿的一声,回过气来,呆了片刻,才猛地记起发生了什么,抬起手,哆哆地指着石破天,咬牙切齿道:「你————你————.” 石破天想了一下,刚要说话,任盈盈手一抬,一丛黑血神针如雨般朝着石破天撒来,厉声叫道:「住口!」 石破天右手一挥,一道掌风呼啸,直接将黑血神针扫到了一边,紧接着凌空一握,施展出擒龙手,将背着任我行想要逃走的任盈盈摄了回来, 任盈盈身在半空中,奋力将任我行朝着不远处的马匹扔去,但任我行飞出去没有半米远,身子就又朝着石破天方向倒飞了过去。 任盈盈心急如焚,脸色一阵变幻,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大声喊道:「令狐冲,你若是还想让曲非烟活命,就立刻住手。」 话音刚落,身后的恐怖吸力骤然停了下来, 任盈盈心中大喜,将身子在半空中去强行一扭,将任我行接住,跟跪落在了地上。 任我行一脸怒色,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你忘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了吗?」 任盈盈说道:「爹,我也是为了曲叔叔和曲非烟好。」 任我行眼晴一瞪,说道:「那也不行!你—」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只目光中透着无尽怒火。 却是任盈盈点住了他的穴道。 任盈盈不敢看任我行,转头望向石破天说道:「令狐冲,你应该知道曲非烟为了你,打着我的旗号,从圣教骗到了山西陕西两省教徒的名单,还命令河南的教徒去袭击嵩山派吧?」 任盈盈很清楚石破天与曲非烟之间的关系,也知道曲非烟为了帮石破天做的那些事情。 但,她曾对日月教历代魔神起誓,只要曲洋助她救出任我行,就绝不再为难曲洋爷孙两人,还会尽力帮他们摆脱教内追杀,否则就给三尸虫嚼食脑髓而死。 这是日月教最重的毒誓。 是以,任盈盈才一直不愿拿曲洋和曲非烟说事。 但事已至此,她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石破天闻言,顿时相信了任盈盈的话,急忙问道:「非非现在怎么样了?」 任盈盈说道:「现在还活着,但再过些时间就不好说了。你只要答应放我们离开,我就将她的事情尽数告诉你。」 石破天立刻说道:「我答应你们。」 任盈盈一,万万没想到曲非烟在石破天心中竟有如此分量,能让石破天毫不犹豫放他们三人离开。 她并不清楚,在石破天心中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今日遇到危险的人不是曲非烟,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石破天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作恶,伤害无辜。」 这是他从定静师太与平一指身上学来的。 任盈盈深深看了石破天一眼,有些异石破天这个正派弟子竟然会相信他们口中奸诈狡猾的魔教中人的承诺,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随后就开门见山道:「曲非烟被东方不败派来的人抓到了黑木崖上,曲叔叔已经赶去营救。」 那日曲非烟从绿竹翁口中套出了任我行的事情。 绿竹翁担心她会坏事,就将她强行留在了身边。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随着任我行脱困并被日月教得知,他们这些前朝遗老圣姑亲信就成了日月教的首要清理对象。 原时空里,任我行将令狐冲伪装成自己的模样,关在西湖地牢当中顶替了两个多月,借这段时间,将曾经的日部重新召集了起来。 但这方世界不同,任盈盈三人虽然成功救出了任我行,可很快就被日月教的人发现,根本来不及通知绿竹翁这些人。 绿竹翁武功虽高,但也寡不敌众,被魔教长老上官云当场击杀。 曲非烟因为是曲洋的孙女,身份特殊,被上官云抓回了黑木崖上。 至今已经有半个月时间。 第99章 黑木崖 我爹本想着先去游说教中故旧,将他们重新收入魔下,等人手充足之后,再和曲叔叔一起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报仇,救出曲非烟。但曲叔叔担心曲非烟出事,就一个人先去了黑木崖。」 任盈盈这话就是在任我行脸上贴金了。 任我行的确答应过帮曲洋救出曲非烟,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曲洋帮他对付东方不败,而不是救人。 在曲洋表示不愿再参与教主之争后,任我行差点就要清理门户。 最后还是碍于任盈盈的誓言,才放过了曲洋一命。 之后,任我行与向问天、任盈盈三人就开始了名为游说故旧实为顺昌逆亡的杀戮之旅,一路从杭州到南昌再到长沙最后是洛阳。 实力高强且愿意归顺他们的人,就喂一颗三尸脑神丸。 不愿归顺的,直接用吸星大法吸干精力,灭门屠户鸡犬不留。 到如今魔教十长老已经有六个归顺任我行,任我行自觉羽翼已经丰满,足以与东方不败一战, 就故意在洛阳现身,吸引东方不败派人前来。 准备先杀上一批追兵,将动静闹大,等东方不败调派更多人手的时候,趁黑木崖空虚,杀上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 结果,东方不败派的人还没有到,石破天就先找上门来,还正好撞见了向问天杀人夺马。 石破天平日里没少听说东方不败的凶名,得知曲非烟竟然落入了东方不败手里,心中大急,问明了黑木崖的位置,翻身上了马,准备先到洛阳城将任我行的情况告诉林平之,再去黑木崖救人。 任盈盈望着石破天的背影,犹豫要不要将黑木崖上的情况告诉他。 她说出曲非烟的事情是为了自救,但也有帮曲非烟和曲洋一把的想法在。 而且东方不败和石破天都是他们的仇人,若是能让这两个人打起来,无论谁胜谁负谁死谁活, 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还没等她开口,石破天的身影已经走远。 任盈盈心道:「罢了!他既然走了,那就算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抬头望去,石破天竟又折返了回来。 任盈盈一惊,还以为石破天是反悔了要对他们动手,将手握在了怀里的短剑上,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不料,石破天直接从他们身边过去,追上了先前那对父子,随后翻身下马,说了几句话之后, 就把缰绳递到了他们手中。 任盈盈离得有些远,只零星听了一些大概,但结合三人的动作神态,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石破天发现自己的坐骑在经过这几天的赶路之后,已经精疲力尽不堪驱使,于是就决定将它交给这对父子,由他们照料。 任盈盈只觉得匪夷所思。 她从小在魔教长大,见多了各种心狠手辣之人。 而正派当中,也多是道貌岸然之辈。 她还从未见过像石破天这般将普通人乃至是将畜生性命放在心上之人。 「令狐冲,你等一下。」 任盈盈喊住了石破天,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扔了过去,说道:「这是圣教的黑木令,代表着教主亲临。你将它带上,说不定有些用处。」又将黑木崖上的机关陷阱给石破天大致讲了一下。 石破天连忙道谢。 任盈盈冷声说道:「不必了。我曾立誓,只要曲叔叔帮我救出我爹,我就尽力帮他摆脱魔教的追杀。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愿违背誓言。」背起任我行,往向问天离开方向追去。 石破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施展出轻功往洛阳疾奔而去。 他内功深厚,速度极快,到达洛阳金刀王家的时候,天也不过才刚刚黑下来。 王元霸听到石破天回来的消息,忙喊上林平之一同前去迎接,又令人摆下酒宴,准备给石破天接风洗尘。 石破天却是没有心思吃饭喝酒,将任我行和曲非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就准备前往黑木崖。 王元霸听到石破天竟然废掉了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和光明右使向问天的武功,大吃一惊,心中更坚定了结交,不,应该是投靠华山派的想法。 得知石破天还要孤身前去黑木崖救人。 林平之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师兄,魔教中人向来是卑鄙无耻诡计多端,那妖女告诉你的这些事情未必就是真的,说不定是故意骗你去黑木崖,想让你和东方不败打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就算这些是真的,我们也应该先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师父,让师父召集五岳同盟,大家一起去攻打黑木崖,你孤身一人前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王元霸也跟着劝道:「令狐少侠,平之说的在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黑木崖乃是魔教总坛所在,易守难攻,高手如云,你武功再高,也终有力竭的时候。不如先将此事禀报给岳盟主,从长计议。」 石破天摇头道:「来不及了。非非被他们抓走已经有半个月了,我必须要尽快将她救出来。」 王元霸见石破天态度坚决,只能放弃劝说,转而给石破天提了一些建议:「令狐少侠,你如今在江湖上声名赫赫,魔教当中必然有不少人都看到过你的画像。」 「你到了河北之后,最好是做一些伪装,用斗篷之类的遮住面貌,尽量少往城市人多的地方去,以免被魔教发现,打草惊蛇。” 「曲洋以前是魔教长老,对魔教的情况必然十分熟悉,你若是能先找到他,和他商量下如何救人,肯定好过你一个人单枪匹马。」 随后,又让人给石破天拿来清水干粮银子衣物备好快马。 石破天自知江湖经验不足,将王元霸的话一一记在心里,一阵道谢之后,就骑上快马连夜往黑木崖赶去。 林平之望着石破天离去的背影,满是担忧,转身朝王元霸说道:「外公,我想——” 话未说完,便见王家下人已经给他牵来了另一匹骏马,上面同样是备好了干粮清水。 王元霸叮嘱道:「平之,你尽快赶回华山,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你师父。你替外公给你师父句话,我金刀门也是江湖正道中的一员,岳盟主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王元霸绝不推辞。」 第100章 曲洋 黑木崖位于河北境内,石破天出了洛阳向东,一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平定州。 此地距离和总坛相去不远,城中颇多教众来往, 石破天接连从华山赶到洛阳,又从洛阳赶到这平定州,中间基本没怎么休息过,纵然身子还能够扛得住,精神也是有些疲惫,就准备到城中稍作休息,等到夜 毕竟连镇魔宝匣加上四枚虚皇令都无法镇压巫真,以在场众人的实力,谁又能够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而且这个剑姬的走位绝对是一流,现在奥拉夫的技能也只点了一级,所以他也没有过多上去消耗。 这里已是海水深处,强大的水压作用在了凌尘的身上,不过此刻在凌尘周身的那一层水泡,帮助凌尘抵御了周围的水压,保证凌尘的身体不受影响。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鬼就绝对不会袭击轮回者了,望着眼前以及脚下那呈竖线排列的一块连着一块并且曲折蜿蜒的方格子,就会知道一会鬼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屠杀他们。 凌家,是作为千年世家的古老存在,而马家,则是一批新兴圣者世家的代表之一。 陈敬天见状,老脸变成了猪肝色,酱紫一片,他气的须皆张,差点儿就要对凌云动手,可他想了想。硬是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把我领到特定的地方,迎宾便又返了回去,我则是随着宾客的人流往婚礼的现场缓缓走去。 包擎天已经说了,即使是那两人真的代练,网吧联赛的主办方也无权禁他们的赛。 凌尘,在神威天主看来,也就和他差不多,都是后起之秀,即便是在短时间内崛起,闪耀诸天,或许可以雄视年轻一代,但是,距离天帝的位置,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在呼吸接近平稳后,接着他就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并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且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牌子,然后他的眼睛就看向了牌子上所写的三个字。 李墨眉头一扬,只听“啪”的一声,垂眸正好对上那双媚眼如丝的美眸,绵绵如丝。 鸡睡树上有两个好处,一可以防止黄鼠狼来抓,二可以防止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如丁老四之流来抓去偷吃掉。 整个大别墅,郭一诺都带着张源来来回回转悠了一圈,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在清明雅居,所有的服务员,都是穿着唐装在为客人服务,内部环境自是不用说,非常的安静优雅。 谢燕秋看着自己的行李,丁飞阳帮忙提行李把丁二狗夫妻送到去京都的车上。 他脱了外套搭在架子上,坐到她左侧的单椅上,倆人离得很近,她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瞬间觉得有压迫感。 单单只是因为这场赌局,凰都之人也不可能让牧渊先一步出现变故,否则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根据李大柱分析,不管这伙混混儿们是来收保护费的,还是针对徐晋光来的,挨了打,肯定还会带人来,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如果有着飞行巫术和飞行道具的配合,也确实会大幅度降低此次考核的难度。 天劫最大,基本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且失败概率奇大无比。 现在唯一的不足是树干还是不够粗,两个孩子都爬得极高,让一个大人上去抱他们下来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可行性不大。 安蜜儿神色纠结,最后还是忍住了,守在房间里,陪着楚苍焱渡过痛苦。 最后,那评论因为太热被推到最顶上,标题就是,温暖的美男团里谁才是颜值担当,且还有人统计投票,统计的结果就是,没神圣什么事了,战火在神往和周不寒之间拉开,越演越烈。 只有神奇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教出来的弟子输了,那不就是削他的面子? 最后一条,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其实,他让她说,她就最后再争取一次。 顾子安无奈,轻笑了笑,“师傅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早知道师傅您要来,我就过去接你了。”哪想到师傅会瞒着她偷偷跑过来了。 “她不会。”宋宁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对生意场上的事是一翘不通。 “噢,我是说以前我的生活?”简曼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被人这样的说着,还是让她很不自在的。 也正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还有比满分更高的分数,因为现在的第一名以一道附加题解超了满分,毫无疑问地夺了第一。 势在必得的一击无效,木叶忍者不由得想起神色一滞。之前跟队友共同作战,他负责潜伏在地下担当突袭,想不到最后功亏一篑。 追到对面的山坳里,再上到一面高坡上,就见印第安人已经上到了对面的一座山项之上,甚至可以看到有些印第安士兵正在向他们招手。而从这边山顶到对面山顶最多也只要二三十分钟的路程。 “首领你的意思是这个音忍村全部由忍者组成,而普通人都只是他们的奴隶而已。”柳生香磷说道。 足穗说着拿出弓箭拉满对着这个男子,接着就松开弓弦对他展开了攻击。 薛铁衣摇摇头道:“整个京城,还有比这里跟方便杀人的地方么?”似乎完全没有觉得,在陆离这个朝廷官员面前讨论杀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独孤荣添皱眉不语,在他看来,释清帝就像是云端中的神,神心里想的是什么,凡人永远都无法猜透。 风楚飞听话的等在第二个洞口跟里面的衔接处,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进去也只是给他添麻烦。唉,是该抽出时间跟黑衣白衣师父练练功夫了,每次都是战斗力可以被忽略不计,有些不甘心是肯定的。 第101章 杨莲亭 曲洋深知日月教突兀之间失踪了这么多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到不对。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先是从贾布怀里摸出了他的身份腰牌,然后从两个与他们身材相仿的魔教教众身上扒下教服,与石破天各自换上,又在脸上贴了些假胡须之类的伪装,最后才用绳子将那薛香主捆住,押着他往黑木崖方向赶去。 曲洋这些年一直窝在 中将少将们,与其余队长或者百兽海贼团旗下附属海贼团船长战斗,校级军官们对抗那些强大的海贼。 等了一会儿,闷大抽出长剑向内试探,然后护住周身要害,当先跨入其内。其他四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甘晴晴对于现在的危机情况,她已经通过自家那边了解到了一些。 “千劫,我的爸妈都死了,呜呜!”缇娜在千劫怀中哭得很伤心,泪水打湿了他的睡衣。 “没事,没事,我这里还有一个馒头。”a货杨柳儿伸手进胸部,掏出剩下的那个馒头。 渐渐变化起来的水晶球不一会儿变得像是一颗白色的太阳,刺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杨慧已经着手在做了,先是盖房子,旅游肯定要盖房子,而房子多选在山腰上面,盖房子选用的材料也都是就地取材的林木。 当无尘拒绝的瞬间,甚至连亚修布雷卡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下巴一直都是张开着,愣了半天也没有合拢。 这一刻,剩下的两人,目光中露出绝望,他们感觉那聂天就是一个杀人狂魔,连杀两人,眼神中依旧平静无波,这种眼神让他们感到,太可怕。 战桃丸大吼一声,把巨大斧头轰然砸在大地之上,赤手空拳向千劫暴掠而去。 “我记得刘导您之前参与过国外的拍摄,您觉得我们现在的芯片技术能跟得上国外吗?”余安安看向刘导问。 我听到这位三爷的话,就狠辣的笑了笑,不愧是前马锅头,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嗅觉,还是挺灵敏的。 而且他发现这些聚集成团的人隐隐以渔民,炼坊,武馆等行业区分,同业的人会待在同一片区域,彼此之间有条无形的界线。 所以,在马商面临解体的危险时,白家商非但没有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反而,因为他们独特的组成部分,变得更加有凝聚力。 幸好陆管几人都有健身的习惯,所以一开始爬起来还算轻松,并不怎么吃力。 如果,我爸赌的那块石头,是被套路了,那么这块石头,也一定是套路。 他们竟然都是被吴天一灌多酒强行睡的,而且事后的甜言蜜语说的都一样,连模板都不带换的。 应该是那个何老头突然死去的原因,他的儿孙似乎又不在城中,所以何家各处产业直接乱了起来。 她把百合当做亲姐妹一样对待的,在江凯的事上她竟然和自己藏心眼。 李云星显然也不太愿意继续讨论下去,随便扯了几句后便匆忙转移话题。 来这的无齿翼龙很多,但等阶基本不高,战力很差,林沐原本想抓一只等阶高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抓一只低等阶的,毕竟他只是为了测试。 山炮和皮蛋它们还要演对手戏,不熟悉怎么能行?所以林沐去把它俩揪了过来,好半晌之后才熟悉起来。 “甚平,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等事件结束之后,我们能喝上一杯!”张烨微笑着说道。 第102章 东方姐姐 杨莲亭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听得曲洋这话,抬起了头,目光扫过曲洋和石破天两人,问道:“任我行和向问天呢?怎的不见他们?” 曲洋道:“今天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杨莲亭一怔,有些吃惊,赞道:“好胆量!两个人就敢闯入黑木崖,我倒是小瞧你们了。” 顿了一下,说 “我说过了,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蓝佳颖咬紧了牙前,她才不会告诉史克霖她想做什么。 跟在时予初身旁的警官走过去,手重重拍了拍桌子,冷声提醒柳梦然。 黄友良一脸懵,要知道省委组织部这样的强势部门,多少人舔着脸巴结,这倒好,还有主动逃避的。 说话的是后边策马上来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长得跟雷傲天有几分相似,眉毛有些粗,眼睛狭长,高鼻大嘴,模样硬朗。 到了大殿门口,他回身合上了雨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交给了门旁值班的护卫。 蓝桂媛叹了一口气,她家的这个儿子从来不听她的话,他自己有主意极了。 也分不清乱刀之下是谁出的手,一把横刀直劈唐千夙头顶而来,她的脸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从眉心划过鼻子穿过脸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当初在桃花岛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丢下姥姥离开? 苏蕊永远记得,莫璟川撑着把伞在雨幕中朝她走来的画面。那也是她放下防备,开始认真直视这个近半年来频繁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张菁菁提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手抖,把镊子伸进去拽着那根鱼刺缓缓拽了出来。 郑建斌干笑两声,话中多少带着几方埋怨,想要通过这几句话来缓解尴尬。 王春花这才把李建明找她和好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菁菁跟吴妮一样也是恶心坏了,这男人真够自恋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他反悔还要王春花感恩戴德? 至于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话,大概也只有那位满脑子都是邪神大人的段某了。 一见到宋薇,窦华的呼吸就乱了节奏,他低着头,死活不敢看宋薇的眼睛。 “你们!宋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会因此而付出代价的!”宋远恶狠狠的看向跑光的人,耳边传出阵阵脚步声。 此时的周厉,在听到了阿追的话后有此沉默,他想了想决定不说话,看看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靳珩川眉头紧皱,还想再劝她几句,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 到了青木大学后,她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吴孟海办公室。 德妃自从知道胤禛向皇上请旨封宜修为嫡福晋,还把柔则赶出雍亲王府的时候就很是生气。 丁页子瞅着这时候医馆里并不是很忙,特意求了那个老大夫,让他亲自帮钱有钱掰顺了胳膊,又买了两张药膏,一张现在就给他贴上了,另一张则让他揣在了兜里,回去换上。 “你就是故意的。”马舒雅瞪了他一眼,收拾好东西,走下车子,依然是如此的高挑冷艳,依然是如此的高傲。 “多谢王哥。”陈彪等人一阵感谢,一个个眼神内,流露出一个意思,王哥,真大气。 以前,儿卧房的颜色偏于暖色系,乳白与杏黄,但自从乐乐学会说话,开始磕磕绊绊地地吐出自己的意见以来,这房的颜色就渐渐变了。 第103章 绣花针 杨莲亭是东方不败男宠的传言,早就在日月教当中传的沸沸扬扬。 曲洋这半个月来没少听到日月教教众在私底下又是羡慕嫉妒又是鄙夷轻蔑地议论此事。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当今时代男风娈童之事盛行,东方不败染上这嗜好也不奇怪。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竟然会甘扮女子,自居妾 顾冉可不想被他笑话,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能不吐槽吗? 警务人员虽然会联络宫耀,但是却不会相信曲英杰的话,每一个带货的人都不会承认知情的,所以警务人员就是认定了曲英杰在说谎。 变身的雇佣兵听到了许云天喊叫声,低头看到了许云天,抡起巨大拳头对着许云天恶狠狠地砸下。 梁川在吧台下来,老板亲自车来调酒。梁川看到老板,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袁媛在醒过来之时,发现这一事情,心灰意冷,未婚失贞这是多大的罪!她当即就想上吊自尽了,是在义王“真心诚意”的道歉下,原谅了他,并答应的求婚。 “老和尚!好久不见了!我可是想死您了!”许云天面带微笑地对着老和尚道。 贺臣风也是收到了消息,听说曲英杰这个混蛋竟然继续在岳芯蕊的病房里闹事,这会儿是带了一帮人前来。 萧筱说着,不等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连忙给自己手中的杯子倒上饮料,连喝三杯。最后她倒了倒杯子,像大家展示,三杯她都喝得一干二净。 秦劭宇的手机一直在响,半天过去了,还是一样,毫无消息,颜若依怕是应该起疑了吧,不然的话,她不会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 看着郭冷月的模样,白发老者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妙越发强大,他明白不能再让郭冷月继续召唤下去,不然他最后会死。 铺天盖地羽毛状的赫子随后就席卷而来,陈进没有硬抗身体瞬间移动到一侧,躲开了艾特的赫子攻击,这个级别的赫子攻击虽然依旧不能划开他的皮肤破开他的肉身,可打在身上也很疼。 “都安排好了,在h市我买下一个厂子,至少比现在的天谴训练场要大的多”菜丰阳如实说道。 就在这时,忽听“扑通”一声,原来是陈冰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然后就彻底没了踪影。 “别闹了,冷面的飞机马上就到了!”云昊见到坦克挥着拳头就是要打他,急忙躲到一旁说道。? 燕青华扫了一眼众人,将心中不顾一切冲入其中的念头生生压下,美目中露出一丝谨慎和狡诈,娇声喝道。 好在,花束里并无其他东西,看来,应该只是黑粉的一个恶作剧而已。 “好了,开始吧,别无聊了!”眼看着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好似随时随刻都会打起来一般,冷面淡淡的说了一句。 千钧一发之际,魔公子就是临死反扑了起来,浑身剧烈颤抖,抵御着这股威压,魔影剑再度狠狠挥出了一击。 如此高的评价让齐岳苏晨同时懵了,孙悟空的传说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可现在却有一个实打实的摆在眼前?这、这是什么运气? 平常的时候,她们俩肯定会去准备早餐,然后来叫醒陈肖然一起吃早餐,但是这一次她们都醒了,可她们却没有叫陈肖然一起吃早餐。 现在东瀛地下势力正在疯狂的进攻华国地下势力,要是说山口组真的完全进入了华国。 第104章 以气御剑 这还是石破天自从练成了护体罡气之后,第一次受伤。 虽说这其中有东方不败突然出手,他第一时间未曾防备的原因在。 但,东方不败出手之快,也是超出了他护体罡气自动防御的速度。 真气灌注在一根绣花针上,破气效果还要胜过独孤九剑中的“破气式”。 石破天赞叹道:“你的武功也很好,这一下就 没了修为的支撑,大家也就都成了凡人,人是铁,饭是钢,饿肚子再正常不过了。 大督查摆摆手,让来的几十号督查员都去维持现场的秩序去了,虽然说只有几十个督查员,在几万人的现场观众面前杯水车薪,但好歹也能保证一片观众的安稳有秩序。 刚回到家陈正军就把王兵说的方法告诉了妻子,妻子听完之后当场傻眼。 曾经的四大圣地,在短短数天时间里,就覆灭其三,只有已经跌落神坛的紫耀帝宫没有被灭,侥幸逃过一劫。 安司长是主要的负责人,办事干练,深得赵冬紫的信任,赵冬紫听着安司长说的话,微微点头。 他右手指拈着的寻常羽箭在瞬息间被摆到弓弦上,拉满月,射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迅疾得连肉眼都捕捉不到皇清的动作。 “你哥哥倒是挺会替人着想的。”姓赋晨自然听得出洪七八话里的意思。 “不给我解释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哼!”周韵涵肯定要弄清楚王兵是否和‘广兴’的事情有关,如果打电话谎称她被绑架,还得周传光的公司损失惨重的人是王兵的话,周韵涵肯定要好好教训他。 所以安静这次闹了乌龙事件,她抓到的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于是立刻将消息告诉了于阳。 一些体修士的肉体经过长久的锤炼,达到心神合一,灵肉一体。他们能够随心地控制肌肉的伸展,肌体收缩自如。 林鹿溪原本打算现在离开的心思瞬间被掐灭,保险起见,还是等太阳下山后吧。 金属舱门打开,三位穿着烈火机甲的兵士走了出来。此时,原本应该是有人等候的艇泊港空旷无人,一片幽静死寂中只零散蜷缩着几件瘪了的黑胶衣。 就和刚刚托尼狠踢瘦头陀一样,这会儿的托尼,也跟一滩烂泥一样,毫无反应。 路上,林鹿溪稍微捋了一下思路:被寄生的人在夜间比较活跃,避免喝外面水和食用生肉类。 速算一直是陈京的强项,但锣声响起之后,他却没动,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解题板。 沈天凛没再说话,转身把沈天砚拽过来,将伞塞到沈天砚手里后,他便退到了一旁。 男人察觉到林鹿溪得目光,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体,往后靠了靠。 甚至,忍不住的,柳清河就往剑门身上去想,可看了看林风,他自嘲一笑。 一时间,林鹿溪从猎杀猎人的优势地位转变,她被底下密集的射击打得不敢探头。 听着萧子阳在耳边喋喋不休,董玮什么都没说,但心中却有些来气。 回到通辽司令部的茂木前之筑旅团长,很为赤峰地区的民众抗日情绪担忧。他提出的这个情况,坂本政右卫门中将也很认同,第6师团辖下的各部频频被袭击,皆是草原牧民充当向导,带头引的路。 贺兰瑶本来在认真的闻着药到底哪里的成分不同,谁知被龙绍炎拉了一把,脸上立马就传来了痛觉。 第105章 自宫? 东方不败身形极快,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 他与石破天的交手只在刹那之间。 除了曲洋能够勉强看清两人交手的过程,曲非烟和杨莲亭只觉得眼前一花,听见数道长剑与绣花针碰撞的声音,然后就看见半空中鲜血飞溅,东方不败重重撞在了假山上,将假山撞塌了大半,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周围瞬间一 奖励不算丰厚,但看起来成就简单,轻轻松松就能达成,所以瓦尔迪想它来试试水。 一拳一拳,交织着力量的本源波动,十二道力量的拳头影子,化作了一个个似乎就是本源的球,融合着血煞的力量,直接撞破了火山,冲向了下方的烈火贪狼。 “还请前辈赐教。”君一笑其实一直在疑惑着,毕竟能与轩辕家族同住一个山洞,人影的身份绝不简单!但是,君一笑也不好唐突的主动询问,故尔一直压在心中。 冥魔一道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长空无忌这些东西的,只有瞠目结舌了。 “前辈,多谢了!”落地之后,君一笑对着半只手臂恭谨的行了一礼,奇怪的是,那半只手臂竟似不愿承受般,横向让开了,并且正面挡住了蝎王。 就算是夷天正想要逃跑,他估摸着也能追上,然后将他强行斩杀的。 赤匿,那就更加神秘了,他们的任务,主要是侦察敌情以及暗杀,任务的性质一般极其恶劣或枯燥。 “我想知道这个心源流念能力,是不是真的可以达到它描述的那样。”黑猫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向恶魔询问问题这种事情即使是她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还是问了。 屋子内,四面八方墙壁全是冒出一个个虚幻的人头,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不是掉个脑袋歪一边去,就是少了半边脑子,又或者是吊着眼睛,长着舌头,没有一个好样的。 “哈,上神这就不太知道了吧?人狐一族的叫声,是可以控制听到之人是谁的,所以,您我等人能知道,别人却不知道,这是特殊的音波控制能力。”苏喜儿解释的倒也挺清楚了。 “千斤不许,三万石念。”两人的声音先后响起,大门开的顺畅,入目一片黑暗,鼻尖是几分阴森的潮湿,并没有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藏在这里。 “你是业余的,人家是专业的,较什么劲!”柳云飞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外面传来瓦砾被踩碎的声响,一个同样是亚洲面孔的年轻男性走了进来。 毕竟火焰藤攻击范围,就是它的藤条长度,早知道火妖藤能捕杀猎物的话,楚河不靠近这家伙,有的是办法将其慢慢杀死。 “我这次被淘汰,你也知道是被有心人针对,如果我没错,就是因为他的目的和我一样,也是为了万药鼎!倘若他知道了我的目的,绝对会想方设法的阻止我!”严歆解释道。 魔皇傀,这也是他从系统抽奖中抽到的,一直以来都放在太古魔池中蕴养,如今以一敌二,他直接就将这魔皇傀唤了出来。 赵大胡子,给我留一斤肉,我去上街篾笆市场买个簸箕回来再拿。 不过,况濮的气运却是差了许多,甚至比不上猛虎台比试之前的李劝学。 “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大家再见!”严歆说完便关掉了直播。 “这么看来……更像是一种报复的手段呢……”林维倚靠在房间的门柱上,不知不觉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 第106章 我对武功不感兴趣 东方不败敏锐捕捉到了石破天话中的“也”字,惊讶道:“令狐少侠,你还见过其它需要自宫才能修炼的功法?” 石破天点了点头。 东方不败追问道:“那是何功法?令狐少侠可知道其中内容?” 石破天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岳不群在福州的时候叮嘱过他和岳灵珊,《辟邪剑谱》一事关系到福威镖局林 凌乐紧紧的抱着萧羽,萧羽心中微微一定,可是他必须要去一趟降神峡谷,寻找苏晨的踪迹。 “不错,大劫到来,就是要毁灭一切,才能组建新的秩序,看来弑天指就是为你而诞生一般。”战神殿下感受到那股强横的毁灭气势,不由的微微一愣。 帝天当即也取出了几滴精血,递给了相廉。相廉也没有客气一下子将六滴精血,收入了空间戒指里面。 大傻怒然,躲都不躲,他的风衣浮动,猛然挥动袖袍将剑气打散,张天义似乎没想到大傻的功力如此之高,竟然可以将他的剑气击散。 “怎么一个高手都没有?去哪了?”我喃喃自语,走出这座军事基地,也没再去其他的军事基地看看,租了一辆车,前往大良山的方向。 孔武大汉是独龙族最强大的猎手,叫做德普尔,整个部落一千多人,他是最能打的一个,也是独龙族的守护卫士。每一次部落之间有纠纷,他都会挺身而出,维护自己的部落。 “那可不行,咱们不能浪费粮食!你不吃,我吃!”叶云丝毫不嫌弃吴涛,拿起吴涛的碗筷就连汤带面的往嘴里扒拉起来。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阎君的身上,中年男子的脸上明显有些疑惑,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立春脸上满满的绽放着笑容,如同花儿盛开似的,这一刻的心情无疑是美丽的。 如此一来,承包食堂那两个家伙,他们的经营成本必然就会增大。 三个妹子上车的时候,魏凡跟她们约定好今晚过去接她们,因为魏凡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商店总是需要额外的人来照看,还是担心我的安全。 裴珠泫不知道怎么去跟姜一阳解释镜头面前没有睡懒觉这回事,但继续让她睡觉是不可能的,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挺迟了,她跟姜一阳说了几句话,就回去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洗澡去了。 以前没让魏凡上来,只不过是因为每次都在晚上,害怕他做坏事而已。 他可是知道酒吧有很多妹子喜欢蹭卡蹭酒,今天跟朋友聚会,还是不要让她们进来扫兴了。 “让办公楼改建成公寓,既是老年人的保障房,也是年轻人的社会救助。 不久后那个歌手红了,而所跳的舞,就是阿甘自由发挥的那个舞步。 而且在红星公社,已经开始尝到了受人尊重、那种美妙感觉的拓海丽。 总的来说,车厢里挺安静。大家伙儿睡意正浓。而此时坐在过道地上的胡茵,却越来越狠了。 幕毅的四周,满场异常的寂静!幕毅扫望向四周,围观的修兵纷纷散开来了,全都避开他的目光。 诸位天骄开始了对弱者的入侵,第四区域、即是他们入侵的目标,将他们驱逐出去、他们将拥有一座另外的山峰,届时即便失败,也将还有机会。 “清欢……”他摁住吃痛的左臂,眼球里充斥着红血丝,满脸的颓然。 第107章 三尸脑神丹 东方不败早料到这种可能,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想到自己杀妻灭妾挥刀自宫,自觉领悟了人生妙谛,其实只是练岔了功,心中顿生一股凄凉荒唐之感。 望了眼旁边惶恐不安的杨莲亭,东方不败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他,还是练功入了魔障,但还是恳求道:“令狐少侠,我知你仁义心肠,从来只废人武功,不愿滥造杀孽。” “直接上,天蝎王!”夜羽叫了一声,烟雾之中的特训天蝎王早就经历过,相比起一般的神奇宝贝而言绝对是有优势的。梦妖魔这个时候只需要隐身起来就可以了。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沉默了半天,秦枫第一个打破了寂静,开口问道。 计凯挑眉看向门罗,对方状似无意,但实际上视线却是从未离开罗岩左,显然也是已经蓄势待发。 “刘大人有此心,龙飞感激不尽!里边请!”龙飞拉着刘备的手一起往属衙里面走。关羽、张飞紧紧跟随。 “什么交易?”姜华警惕的说道。持兵的实力太强大了,他远远地不是对手,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得持兵做交易呢? 这没有出乎龙辰的预料,龙辰非常了解杨妄的实力,虽然是人丹境,但是汪东衍却不是他的对手。 进入石室之后,野津娜美径直向石室后面走去,她是想让所有跟着她的士兵都进入石室中来,然后关闭石门抵御身后紧追不舍的叛军。 露娜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这次我可是不敢躲闪了,毕竟是我理亏在先。如果被打一顿能让她消气的话还是挺划的来的。 杨妄没有想到柳擎竟然对自己这么宽容。他连忙跪倒在地,谢过他目前唯一认可的长辈。而柳卿这边,更加好对付了,杨妄知道她确实舍不下自己,但是救雪柠是他来东海的目的,所以柳卿也知道自己挽留不住他。 尹照京很有涵养的在一边含笑等候,没说一句催促的话,没显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你会开车吗。”在高速行驶的时候,周伊侧过脸,看着邢月微微的问道。 一种充实而又富有弹性的肉感,在邢月的手掌中轻轻的揉捏着,慢慢的那只手好像不满足于隔着衣裳阻碍,竟然想着往里面进攻,可就在邢月想进一步的发展时,周伊的手却握住了他那不老实的手掌。 疯道人深深的看了凌洛一眼,随后眼神一收,双眼微眯,展开神念伸进了玉简之中。 根据雪卿每一次沉睡都要千年的时间推算,她沉睡的时间肯定不会短,但这一次她只是巩固修为,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等等,你是说,这怨魂本尊是十二本源之一?拥有世界最强十二绝密元素之一?”青冰荷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六楼的625房间,王动走到的时候这才发现,这间房已经是走廊里最里面的一间,差不多占了四五间房那么大,门并没有关严,稍稍露了一个缝,王动想了想还是先用力地敲了敲门。 尹照南死后,他脖子上的五彩珠突然脱离了金线的束缚,嗖的一下,飞向被远远的抛在河水中的段或根,隐没在他的身体中。 鉴于以前科研部门的确有点大手大脚,对消减项目,收缩开支这一点,董学成同意了。 桑若离开了人偶街道,但是人偶街道的惨状却还是在无数的直播观众眼中被播放着,所有人都知道,万神帝国遭了大难了,天神一族可能要完。 第108章 气息断绝 杨莲亭眼睛紧紧盯着石破天,他很清楚以曲洋曲非烟的性格,根本不会将这些人命放在心上,他所依靠的完全是石破天这一颗善心。 好在,石破天足够善良,武功也足够厉害。 曲洋见石破天朝他们望了过来,沉声说道:“令狐冲,我和非非的性命是你救下来的,别说是让我们发誓不加害他,便是让我们发誓对他退避三舍, “青衣?呵呵,没听说过。”空虚道长只是呵呵一笑,又开始闭目养神。 没错,猜测毕竟是猜测,在还没彻底印证之前,都无法利用猜测的事实进行下一步行动。 天阳城自己管辖的军队总共也不过数千人,所以这些都只是管辖而已,和实际统领多少人并无直接关系。 而天玄道祖而不然,他只是一尊化身,如果不出以外,此界任务完成之后,就会回归本尊,一切记忆位格资源概念全部归属青灵上帝,成为上帝晋升资源的一部分。 这对男性而言,绝对是极其可怕的冲击,甚至理性就此蒸发都毫不意外。 她和他的肌肤相亲,如果说第一次是她设的局,那么第二次就是半推半就了,从黄尚对待朋友和杀敌时那种战斗精神,她的心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细缝,那是从未为任何男人打开过的心房。 抱在怀中的哈罗不知何时又蹦到刹那的头顶,开心地拍起自己的肚皮。 而现在却这么简单就治好了,他不但有点怅然若失,还一时显得无措。 不知道多少古物法宝,伴随着末劫过去,开始逐渐的吸纳灵气,恢复了神异。 看样子,这一位不知道怎么搞的,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所以才玩了这么一出。 太子甘霖诞生于长泰十六年六月廿四,时值中伏,连着数日酷热无比,甘霖生而雨降,暑气消除,凉风渐至,长泰帝为嫡长子的诞生欣喜无比,又因酷暑逢雨,许为吉兆,因此赐名甘霖。 景飒再过去大将军府的时候告诉明净,司徒姝说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她会着一身红衣上城楼擂鼓助战。 “母后瞧着是乏了,那么臣妾就先告退,去看看贤妃妹妹了。”周皇后察言观色,起身道,甘然见皇祖母似乎真是累了,也不敢多说,乖乖的叩了个头,起身退在一边。 死者的姿势有些奇怪,看了一会,吴子浩没来由的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贺兰瑶眉头微皱,手指微曲,内力隔着空气直达宁儒熙的穴道。一瞬间,宁儒熙觉得他又能说话了。 霍修默却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眼神盯紧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江雁声。 冷了几日,气温终于有所回升了,但是,毛乐言却知道,冬天才刚开始,以后更冷的日子会继续来袭。 两人起床洗漱,江雁声穿好裙子,又披了件白色的羊毛大衣,将头发微微卷起弧度,披散在肩头。 “要吃吃……”见自己的手指头被贺兰瑶拉了出来,龙绍炎一脸委屈的看向贺兰瑶,弱着声音道。 林雷难得有时间,本想直接传送回去,然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安琪要他必须以正式的身份前往双月城。 不过聂风却没有给这些人喘息的机会,亡灵骑士的火箭弹纷纷射出一枚枚致命的火箭弹。 随后,等着周雅清从集团出来之后,张志华便立刻从车子上走下来了。 就当她以为自己注定清白不保,要被玷污之时,那个骑在她身上放肆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最终靠的还是要他自己,或者说有没有人愿意帮他以神血打破这荒古后的诅咒。 又过了一ri,古乐山搭建的帐篷多了将近一半的数量,大多数都是拥有着恐怖实力的年轻一代,同时古乐山各个地方也因为矛盾出现了混战或是决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一片。 “好了,我相信你了,以后不要对自己下这么毒的誓言,知道吗!”下位神忽然温柔的对着聂风说道,让聂风微微诧异。 我转过头,乌纳斯的目光灼灼,被他这样注视着,仿佛有一种重压,令人难以负荷。 要想增加修为的速度,一是服用丹药,第二则是服用天地灵宝,也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奇遇机遇之类的。 于是,许锦宁坐定,宋浩也在她对面坐下,把手搭在了许锦宁的手腕上。 神经植入体用的技术实在是有些高端,微调和故障切除本身就是极其细微的工作,修复就更是麻烦了。 “我选这个吧。”他抓住最左边的妖丹,从瓶子里倒出来仔细看了看。 见到江凝着一身灼兰玉青色罗裙走出来,沈青窈极为热络地叫她。 超市中能买到的食物和水数量已经十分的稀少了,就连饮料区的那一些酒水饮料也被抢购一空。 因为所有人都在,不好使用电筒和蜡烛,所以叶木桶作为开头的,包袱里没有肉干,只有一大包火折子。 隐身状态的王奇伊蹭缆车上山的时候还在想,也没個车可以开,到处蹭公交一来一回功夫都浪费在路上了,这要城市里出点什么紧急事儿等着上山求救道长,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次日一早,各自出发目的地,各忙各的,热火朝天,村里时不时就能听见敲敲打打的声音在山谷远处传来,平添几分生机。 第109章 纵徒行凶 曲非烟拍掌叫起好来:“狗哥,这才对嘛!这些人比畜生都不如,让他们活着,就是对那些受害之人的伤害!” 石破天第一次主动杀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了许久,心情有些低沉,但他却并不后悔,朝杨莲亭说道:“杨总管,麻烦你再召一批人进来。” 杨莲亭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东方不败已死,日月教其余 “本来想让你做做样子,但是看你这样怕是不会同意,你放心你的杀劫我会帮忙,只是不一定可以救得了,毕竟是杀劫。”玉鼎说。 少年凝神看了一会,便挪开了视线,落到了另外一个孤独的身影上。 诸葛亮大怒,命令自己的亲卫充当督战队,斩杀后退者。他还拔出宝剑,冲到溃兵们身前,要他们立即回转。溃兵们被诸葛亮所激励,被督战队所压制,只能够转身向前,拼杀到死。 众人听见全面皮一抽,想这二人可真能折腾。玉鼎也面皮一抽:“你们去我庙里拿供品了?”道行不好意思开口:“我们还借了点您的香火钱,您不介意吧!”大家大汗,想不到这二人不要脸到如此境界。。。 第一次,是她与古德里奥的初次见面,庞德帝国最富才华的魔武双修圣界强者完败于尼菲蒂蒂之手,古德里奥的强大让她心生向往与羡慕,正因为于此,她堕落了。 “他吃错药了吗?他以为cosy了就能有人家那么强吗?”不知火舞一边吃着一边吐槽,浑然没有注意到神乐千鹤越发低沉的脸色。 得到叶无道夸奖的赵宝鲲嘿嘿傻笑。丝毫没有把对准他浑身上下的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当一回事。 就在当晚,锦平市公安局上下,甚至市委上下都陷入兵荒马乱的状态中时,梁晨却是在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之后,按响了齐雨柔家的门铃。 这让村里的人都直呼西瓜爬到树上就是结的大,有不少人还动了心思,明年也在自己的院子里种几颗瓜秧试试。 当然学校可不是单方面的赔钱,他们这边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以优质的教学和服务便可以吸收更多的优秀学生生源。 “抱歉,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家里有点事情,再加上前面下了几天的雨所以银耳的生长速度比我预期的要晚上几天。”她说着,让琅逸衍将包袱放在了柜台上。 “不是,我是听说怪盗基德会出现,过来看看热闹。”上川瞬实话实说,他真的是来看热闹的。 他走遍名川大山,在诸多绝境险地游历,最终找到了这在古籍之中才有记载,并未被写进近代医药著作的稀有草药。 “你身体里也有吧,不然刚才怎么对老夫的两种绝门毒药都无反应。我看看!”他伸手抓向了琅逸衍。 虽然罗威尔还是一副带着笑容的表情,但他现在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寒冷。 “伤口可好些了?会不会疼?”谢御幺笑颜如花,一双眸子温和亲切的询问着他。 他也端起了自己的玻璃杯,里面也是凉白开,看着里面的透明液体,懒洋洋的语调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琅逸衍扬起凳子,猛然砸去,刚才还在淫~笑的胡三爷顿时脑袋开花,血流不止。 原本已经溶化了的灵识,立刻有了凝聚的趋势。而饕餮的灵躯虽然进入金龙体内立刻消散成灵力,渗入金龙身体。而此时却想要将金龙的身躯霸占,进行夺舍。 第110章 荡尽群魔 十天前。 杨莲亭配合着石破天将黑木崖上的魔教教众一批批召进成德殿中,依照着他们作恶程度,对他们一一进行惩罚。 刚开始时,进行的十分顺利,纵然有魔教教众奇怪为什么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但碍于魔教教规森严,东方不败和杨莲亭的威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风雷堂堂主童百熊出现。 童百 尤其这个魏紫衣,不仅武功绝世,容颜无敌,更是聪阴之极,极有头脑,年纪轻轻,就成为魏氏家族的代理人,这一次,她出现在这里,也绝不是来观光的,而是有所图谋。想来,那九龙鼎一定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铎终于停下了车,我看向窗外,终究还是到了这里。我两个月没有回来,再次看到,恍若隔世。 如今雨师国举国也就只剩她君臣二人了,国破家亡时,患难遇老乡,琉雨施鸢此刻才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归属于雨师国的亲切之意,也就对雨师桓格外的客气了。 而且她的身边,遍布高手,这一点,从刚才进入会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的看到了。 “阿雨阿雨!你们跑哪里去了?我们四人寻了大半座山都没有找寻到你们!”非折自昊天石像的祭台上翻身下来,拉着琉雨施鸢的手问道。 到时候,若是有人将这事儿告诉了凤怀烈,那她刚刚建立的一丝好形象,就没了。 这么一摆手,陶好手里的单就掉在地上了,这妞……我说她啥好呢,从来就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那日的她,眸中闪出的光芒与傲气,是他从前不曾在她眼中看到的。 沈绮霞见张入云口强早在袖底拉他,可少年人却只作不觉,终是将话一字不漏的说完。虽说梨山老人对他有些顾忌,可待这番话出口,这般凶恶惯了的妖人如何还能按的住火性,当时火眼已是瞪的血红,眼见着就要暴起发难。 “向后撤吧,先撤出有效攻击范围,我们从长计议。”穆雷见如此下去,讨不了什么好处,开始下令后撤。 吕东是何等人物,这老赵当然也是不想自己参与进去,一是自己好在还是个干部,虽然这旅游局长官不大,但这里面的油水可不少。他吕东自然明白。 大家看到这黑不溜秋的两团泥巴,一个个表情都有点僵硬,只有惜风和赤蔓,恨不得抢过去自己吃了。 江东双目精光四射,有一种嗜血的冲动,既然别人主动挑起了那场仇恨,他也就顺势开始了结吧,蜜獾说的对,有些仇恨就得现时现报,不能留着。 李知尘仰天长笑,解下薛轻云,抱起放在远处,站起执剑道:“来吧!”玉剑一挥,冲向第一子,第一子手执铁拐,猛的而上,第三子,第四子,第六子也围起而战。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看到是伊冯娜,她按照约定来了。 李知尘越想越不对,这才感到杜悔行为动作上有所诧异,尤其在得知了北上七丹子是妖魔时,以一宗之主,本不应这样的事而动容失色,只怕,其中亦有内幕。 带着满足,道哥离开了别墅区,至所以要提前來看一下,而不需要邴雷荣提供的图像,是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更好的了解现场情况而不至于出现麻烦,但今天他们却错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他们从來沒有过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