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格物志》 楔子 尘缘已尽心归境 华灯初上,魔都外滩繁华依旧,在魔江边一对对情侣正上演着初识、偶遇、表白、你侬我侬、依依惜别等各种浪漫,当然,也少不了你是好人、你做我哥吧、缘份已尽、恩断义绝、反目成仇等其他戏码。 其中有一对,男生看上去三十出头,身高一米七零(自称),体型微胖(体重不到八十,公斤),上穿白衬衫下着黑西裤,脚踩棕色皮鞋,全身上下所有配件加起来也有个小一千,看着女生的侧脸一脸幸福的说个不停。 女生看上去二十出头,身高一六九(脱鞋净高),鹅蛋脸,柳叶眉,明眸皓齿,任谁见了心中都只会冒出一个词:女神。 女神凝神注视着对岸的东方神珠塔,目不转睛。 “我们分手吧。”女神扶着栏杆,注视着东方神珠塔,突然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这个玩笑可别乱开。” 男生正痴痴的看着女神的脸,七年了,第一次在迎接新生时认识她后就从此恋上了她,七年来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历了多少曲折,终于从永远的备胎上位到现男友,等明天领完证就将成为她法律上的合法丈夫,此时心中只有欢喜,一直在想着该如何筹划接下来的婚礼。 “我说,我们分手吧。”女神终于转过身对着男生,但脸还是对着对岸的东方神珠塔。 “为什么,房子已经按你的想法装修好了,你妈要求的彩礼我也都准备好了,等明天一起去办完证,我们就带着彩礼回你老家举办婚礼,婚礼办完回来房子也通风够了,我们就可以住进自己的房子,一起在魔都打拼出自己的未来,你不也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吗?” 男生急了,但多年的备胎生涯,让他还是习惯性的轻声诉说着,就好象每次她失恋后他都会轻声的安慰她,支持她。 “关于房产证,我们不也是商量好了,现在来不及办了,等婚礼办完回来,我们就找时间去把你的名字也加到房产证里。你知道我的,只要是我有的,给你比我自己花还开心。” “春,你是个好人,一次次的陪着我走出低谷,只要我有需要,你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来帮助我。”女神终于转过头看着男生。 “你做我男朋友的这半年,是我来魔都以来最安心的半年。可是,可能我就是不适合安逸的生活,我不想未来的人生都是守着锅碗瓢盆,每天都要算着工资扣掉房贷后还能剩多少,连多久出去吃一餐都要精打细算,更不要说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出国旅游......” 女神目中含泪:“我是个坏女孩,我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是让我去祸害那些富二代吧......” “谢谢你,每次我在宝马车上哭的时候,你都会用自行车来接我,可我就是无法接受一直坐在自行车上笑......” 男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刚装修好的房子的,因为原计划是明天去领证,领完就和女神去她的老家办婚礼,所以他今天已经把为装修房子临时租的房子退了。 本来计划今晚帮女神也把东西都搬过来,明天她也把租的房子给退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计划全部做废。 男生无力的扑到放着大红囍字的床上,睡着了。 无尽的法宝在空中发出道道光芒,互相追逐、碰撞,其中有四把剑最是厉害,每道剑光发出都能将碰到的法宝化作齑粉,但是与他战斗的法宝太多了,剑光越来越暗淡。 突然有一面大幡卷住了一把,一张太极图裹住了一把,一根宝光闪闪的树枝叉住了一把,一朵莲花定住了一把,空中出现一个金光灿灿的手掌,越变越大,向着下方的庞大建筑群压了下去,山门崩塌,高塔断裂,庙宇倒塌,碑林破碎,灵池干涸...... 男生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有半年没做这个梦了,今天它又来了,看来是时候回去接师父扔给他的班了,再留在魔都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了。 现在该向大家介绍下这个男生了,他叫张景春,道号长青,今年26岁,从小就和师父在一个破观里长大。 师父爱喝酒,每次喝多了就和他吹牛,说别看我们这观又破又小,它原来可是大名鼎鼎的碧游宫,只是在封神大战中被如来神掌给打塌了,自己是通天教主第98代徒弟,毕生心愿就是重建碧游宫,做一个日进斗金的大观主。 不过十年前师父的心愿变了,变成要做一个日进斗金的太上长老,重建碧游宫的重任就交给张景春了。 当时张景春正在读高三,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山下村子的村长让妇女主任带着几位大妈上来把师父给收拾了一顿,师父这才改口说张景春的尘缘未了,还需要去滚滚红尘里走上一遭,等完成学业归来时再接任观主。 不过第二天师父就借口要出去为道观重建化缘,寻找成道机缘云游天下去了。 张景春后来考上了魔都大学的机械设计专业,毕业后就留在魔都,在一家智能设备设计机构工作,用三年时间从研发助理做到了研发主管,两年前在魔都外滩边一个监狱旁买了现在这套房子。 女神叫萍,是张景春在大三时认识的,当时他是系学生会干事,在一年一度的迎新时节负责到火车站接新生,她是音乐系的新生,见到她后张景春就道心彻底崩溃(虽然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道心),坠入红尘,从此心中只有她,并开始了自己长达六年半的备胎生涯。 直到半年前她又一次被一个富二代抛弃后,第十次靠在春哥哥的肩膀上哭泣了一晚上,突然提出做张景春的女朋友,让他终于从备胎转正。 这半年时间里,张景春就忙着按萍的想法装修房子,中间还去萍的老家和未来的丈母娘谈好了聘礼和婚礼的细节,忙碌而充实着,连从小做到大的恶梦都好久没出现了。 当然按师父的说法是张景春是天定第99代观主,历代观主都在托梦提醒他别忘了重建碧游宫的重任。 醒来时天才刚亮,张景春木木的洗潄好,到魔都房产网上发布了售房信息。 去年房子旁边的监狱拆掉了,要建成一个高档办公楼,因此这两年他这套房子的房价已经翻了几番,扣掉房贷应该还能剩个五六百万。 八点前张景春就到了公司,本来今天他是请了年假去办证,明天开始休婚假的,现在什么假都不需要了。 张景春直接打了一份辞职信,用邮件发给总监和人力资源部门。 按公司规定要交接一个月,这个时间应该也够自己把房产出售的事情处理好。 自从来到魔都上学后,张景春就再没回过道观,也不知道那几间破房子倒塌了没有,现在尘缘已了,是时候回到自己应有的人生轨迹上了。 第一章 少小离家立秋归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夕阳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屋前忙晒秋,屋后挖灶忙, 顶花灶下燃,谷穗灶里香。 道观在东海边的紫芝崖上,离魔都并不远,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三百公里,从魔都回去也不算太麻烦。 先乘坐一趟动车,两个小时左右下车,步行五百米到动车站对面的汽车站搭乘一辆过路大巴,乘坐一小时后在半道下车,再拦一辆村间小巴士到紫芝崖山脚的蓬莱村村口,然后剩下的路就要靠自己走上去了。 虽然快十年没回来了,但路上除了动车比原来的绿皮车快了许多,其他的好象都没有什么变化,让张景春这个游子还不至于故地难寻。 村里除了原来的大叔大妈们变成了大爷大婶,好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孩童们则忙着在屋后田间挖土灶,烧包谷嫩穗,没空搭理他,让他也不至于被牧童笑问客从何处来。 至于村里的大狗小狗们,应该还有几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就在的,对他这个村里的狗狗克星还记忆犹新,一路夹着尾巴欢送他,没有一只敢冲他开口叫的,让张景春蹲下来捡几块石头练练准头的机会都没有。 下车的地方在村口,要回家就需要穿过整个村子,从村子的另一头上山。 张景春一边和沿路正在屋前屋后忙着收拾晒秋稻谷的村民们打招呼,承诺未来的某一天会下来做客,一边快步穿过村里的小路。 天已经快黑了,得尽快回到观里看下情况,不然晚上就麻烦了。 不过事与愿违,走到一半时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开嚷了:“春回来啦,快过来让婶婶看看。哎呀,当大学生了就是好啊,比小时候俊俏多了,壮实多了,不象小时候精瘦精瘦的。” 张景春默默的把背包和行李箱放在路边,向前快走五步,进了右手边的院子,大叫一声:“花婶,偶回来了,您慢点下来。” 张景春同时向右横移两步,左脚前弓,右脚后撑,双手张开,抱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桶”。 万幸的是,虽然快十年没演练了,但这套动作已经刻进骨子里了,让他再一次成功接住了平沙落雁式下来的花婶。 花婶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也是村长的老婆,张景春能够不被他那不靠谱的师父饿死,能够读完高中去上大学而没有中途辍学去接任观主,都是花婶的功劳。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爬到自家房顶,巡视她的领地,张景春要想在不惊动花婶的情况下穿过村子回到观里,纯属想多了。 至于说离开十年了花婶还能认出身材变形的中年油腻男? 拜托,只要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别说十年了,就算你离开五十年,真来个少小离开老大回,也别想蒙过花婶的火眼金睛,更别说是张景春这个对花婶来说比自己亲儿子还要亲的臭小子了。 “春,回来了也不先和婶说一声。看你现在壮实的,比以前精瘦的样子好看多了。你这没良心的,出去十年都不回来,也不给婶寄封信,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你都不知道,你叔天天念叨你都快成臆症了。” “你不回来就算了,至少在外面弄个老婆,生个娃带回来让俺瞅瞅。十年了,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早知道当年婶就不让你去上大学了,直接在村里找个妹子,现在小孩都能打酱油了。” “现在梨花、菜花、胜男都嫁了,其他女孩都到外面打工了,村里没有妹子了。让婶想想,隔壁村的小翠好像今年十八了,还没嫁,明天婶帮你去问问......” 只要有花婶在,她可以在一个小时里问你一百个为什么然后又自己给出了一百个答案。 以前张景春只要听到花婶开口,就会马上脚底抹油,等两个小时后再回来吃好吃的,现在九年多没有听花婶八卦了,却听得津津有味,并破天荒的陪着花婶做起清凉糕来。 今天正好是立秋,啃秋吃西瓜,做清凉糕。 吃西瓜是为了免除冬春季节腹泻,再把西瓜籽留下来丢到火炉烧烬,以求免除一年瘟疫。 清凉糕则是立秋时节张景春最喜欢吃的食物了,只是做起来有点麻烦。 要提前一天先炼粉,也就是过滤淀粉,将淀粉调入适量的水中细细捏碎,再用纱布滤去渣滓,提炼出纯净的水淀粉,然后再将淀粉连水倒入锅中煮熟,不断搅拌直至变成半凝固状态,将煮熟的淀粉糊倒进盘、盆等平底容器里。 盆里的清凉糕到第二天早上就会结成一整块,远看就好似一块圆润剔透的白玉,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再将清凉糕切成小块,撒上白糖、醋、薄荷、冰水,那真是清凉爽口、酸甜开胃。 张景春小时候就喜欢把清凉糕弄成各种小动物的形状,裹上薄荷、白糖和桂花再一口吞下,但从不加醋,他怕酸。 昨天花婶已经把清凉糕熬好冻好了,张景春就帮着花婶把清凉糕取出来切成小块,撒上一大把薄荷,加上一堆的白糖和桂花把小块的清洁糕裹住。 张景春先啃一大口用井水冰镇过的红瓤西瓜,冰爽透心,再一口吞下一块被薄荷、白糖和桂花包着的清凉糕,那个冰爽劲,冰镇雪碧也得靠边站,真是百吃不厌。 吃过接风饭,喝过立秋水,回答了花婶的一百零一个问题,答应了花婶如果观里不能住人一定会下来在花婶她家里住,张景春终于在村长开始上政治课之前以太晚上山不安全为由离开村长家,继续自己的回家之旅了。 穿过村子,抬头只见前面一座大山,一条小路直通山顶,张景春离开的时候在这个位置还可以看见山顶上有几间房子,现在则只能看到一片葱绿了,也不知是房子塌了还是房前的草木长太高把房子给挡住了。 张景春叹了口气,把双肩包背好,拎起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开始上山。 小路很直,完全没有弯曲,只是坡度上一段陡一段平的。 小路两边都是野草野树,间或还可以看到一些废弃的砖石、长满苔藓的木材、被砸倒的神像。 据师父说原来从山脚到山顶都是碧游宫的宫殿,只是历经了多次大战,除了他和师父住的那几间外都已经全部倒塌了,残石断木也多被山下的村民取走盖房子去了。 现存的几间因为是通天教主成道所在,法力无边,所以历经多次动乱也从未受损。 当然,对此张景春也只敢在心里撇嘴,要不是自己从五岁起就开始上爬下窜的敲敲补补,那几间房子早在师父念经声中倒塌了,那样师父也就可以成道了。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天已经全黑了,万幸的是观里那几间房子还好好的立在那,只是房子外面已经爬满了藤蔓。 张景春废力的打开房门,进入卧室,把带回来的充电灯挂到高处,轻车熟路的先把自己的卧室简单打扫了下,把带回来的床垫、毯子铺上,然后就把自己扔到床上睡着了。啥,为什么不用除尘咒?师父说的你还真信啊。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张景春又做梦了,但这次不再是恶梦,而是一个道人,头顶光圈,坐在一头牛上讲课,他讲的是天花乱坠,金光四射,天空中不时坠下莲花朵朵。 下面人头攒挤,有人神妖魔,有龙凤麒麟,有狮虎豹狼,有牛羊马鹿,甚至连鸡犬豖鸭都有,有的听得如痴如醉,手舞足蹈;有的如听天书,呼呼大睡;有的追着空中掉下来的莲花大吃特吃。 突然有一只小鹿追逐莲花时不小心踩到一条蟒蛇,蟒蛇大怒,一口要将其吞下,却被鹿角顶住合不拢...... 于是张景春笑醒了。 懒懒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头顶上一片蘑菇林,左手摸到一个灵芝,张景春一个懒驴翻身,现在才有力气打量卧室,只见卧室屋顶木板下长满了蘑菇,床上垫子下的稻草里长满了灵芝、杂草,四周墙壁上也满是各种蘑菇,整间房子都快变成菌室了。 张景春苦笑一声,活动了下筋骨,开始打扫屋子。 这个道观总共有五间房子,居中一间最大,是供奉通天教主画像的上清殿,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幅骑着奎牛的通天教主授道图,在大殿大门上方还挂有一个写着“上清殿”三个大字的牌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面朝上清殿方向的右侧有两间房,一间是师父的卧室,一间是师父的静修堂;左侧也有两间房,一间是膳堂,还有一间就是张景春的卧室了。 整个道观以矮树围成一圈,正对着上清殿大门的位置空出一小块就算是道院的大门了,在道院里紧贴着上清殿有一小块地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小广场,其他地方就都是土地了,地上杂草丛生,落叶满地,也不知得清理多久。 第二章 谈经论法碧游京 先打扫完自己和师父的卧室,把膳堂、静修堂也拾掇干净了,用从墙上、梁上收拾下来的各式蘑菇煮了锅蘑菇汤解决了自己的午饭,张景春开始打扫中间供奉通天教主的上清殿。 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张景春的强迫症发作,抬头看了看屋顶,甩掉鞋子带着抹布和一个装垃圾的袋子爬上了写着“上清殿”三个大字的牌匾后面进行擦拭。 在小时候他最喜欢爬到上面去和师父捉迷藏,有时甚至直接在上面睡着了,让师父怎么也找不着。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间觉得今天不把牌匾的后面擦拭干净事情就不算做完。 擦着擦着,张景春的右手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用手摸了几下,应该是一个大木盒子,就顺手把盒子放到装垃圾的袋子里,把牌匾后面的空间都擦拭干净后就带着垃圾袋爬了下来。 打扫完卫生,张景春从垃圾袋中取出木盒,这个盒子差不多有两包a4纸叠在一起那么大,是用一整块木头雕出来的,木头好像是紫檀木,看着还挺值钱的。 木盒一面刻着骑着奎牛的通天教主授道图,和上清殿里供奉的图像一样,图下赋词一句:谈经论法碧游京。 木盒的另一面则以浮雕手法雕刻出一个大型道观建筑模型。 四条边上则刻着碧浪朵朵,浪花上刻了四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当然,刻在木盒上面的四句话是没有标点的。 看了半天,张景春笑了,找出一块干净的布把盒子擦拭干净,又特意把手洗干净。 把手擦干,张景春将盒子刻着通天教主授道图的那一面向上。左手大拇指按在“截”字上,右手大拇指按在“教”字上,两个大拇指同时按下,刻有授道图的盒子一面向上徐徐打开,盒子里最上面是一张用黄纸叠成的纸鹤。 张景春先取出纸鹤打开,果然是师父的字:“长青,师父知你尘缘未了,红世里还需走上一遭。但料你十年内必将回来,重建碧游宫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盒子里的宝贝是师父留给你的启动资金,望你能早日完成重任,碧游宫重现天下之日,就是师父归来之时,勿念。” 在另一面则写着:“丹书一卷手不释,道袍一领辟尘埃,灵丹九瓶炼神体,五行令牌助人间。早日种出灵芝草,收个徒弟立山门,莫忘自身勤修练,练气达成叩后关。” 如果是之前,张景春肯定会撇撇嘴,骂声一声老不死的又想骗我卖苦力,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够了再回来坐享其成,可现在,他却默默的把师父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再小心的叠回成纸鹤模样,放回盒中。 沐浴更衣,焚香静心后,张景春将盒子里的宝贝一件件取出,计有古籍一本,名曰《碧游宫求学记》。 小葫芦九个,上贴“练体丹”。 小瓷瓶一个,上贴“灵草种”。 还有九个令牌,其中五个淡青色,分别刻着风、云、雷、雨、收五个古篆,另四个令牌则分别是红、黑、绿、金色,上面分别刻着火、土、木、金四个古篆。 盒子最下面还叠着一件月白色道袍。 道袍是一件月白色大褂,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四寸,袖长随身。换上月白色道袍,一个胖道士新鲜出炉,白色实在显胖,不过张景春明显没这个自觉性,反而还左顾右盼的甚是欢喜。 张景春身穿道袍,手持师父留在卧室里的一柄旧拂尘,盘腿坐好,开始静心阅读《碧游宫求学记》。 《碧游宫求学记》看上去还是挺古色古香的,竖排古篆,以线缝合,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手写本,只有在封面上以古篆写了《碧游宫求学记》六个大字,之后就无目录、条记等,只有一段一段的文字,字迹工整,就象是一个学生听课时所做的笔记。 笔记第一页就是盒子四边所刻的四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第二页开始描述一个人族,在碧游宫求学的感悟、向师长请教的对话、与同学们相处的趣事、练丹练宝的感想,甚至还有对各种美食、各式美景、各种族美女的评论,可是就是很少有道法经文的记录,想来这是求学游记而不是课堂笔记。 张景春气得想要把书给扔了,由于想念师父,难得决定相信师父一次,结果又被忽悠了。 张景春把书高高的举过头顶,突然又小心的放下,将书翻到第12页细细阅读,又翻到第21页,张景春强忍住要跳起来的兴奋,去双肩包里取出带回来的纸笔,将12页和21页的一些内容抄录下来。 原来在第12页写到着作者第一次开始正式修练,担心忘记,就将师傅所授练体口决完整的摘录下来:“有运三华五气之精,而洗骨伐毛者;有搬运周天火候者;有日运脐、夜运泥丸,练体者......。” 在第21页,着作者与虎、鹿、熊、猿、牛、狐、凤、龙、麒、龟等师兄姐们嬉戏、相扑,从他们的运作中模拟整理出了一套十八路碧游拳法。 书中虽未将拳法招式一一画出,但却将十八个体式的真气运行图完整的给描绘了出来,并将拳决也详细描述。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有汗以粉涂身,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习有所成者,可练精化气,引气叩关,练气可成矣。” 张景春又将整本求学记翻读了几遍,将其中有涉及到功法的都汇总了起来。 可惜有完整描述的还是只有练体心法与碧游拳决,至于具体的拳法虽然没有,但想来从三岁开始就天天和师父一起练习的十八路拳法就是碧游拳,与拳决可以完美的配合练习。 另外还有几段是令牌的使用方法和施令手法,可惜要练体达到一定程度,练精化气后才能尝试。 至于现在,不论是用令牌砸脑门,还是滴血到令牌上,都毫无反应,也不知是又上了师父的当了还是自己道行不深所致。 此外还有一些种植灵草、养育灵兽、练丹练宝的心得体会,张景春也都一一摘录起来。 天色已暗,张景春正想去膳堂用剩下的蘑菇煮个晚饭,突然又坐了下来,摸摸一个月没刮胡子的下巴,低声道:“也不知道这练体丹是饭后服用还是饭前服用,师父连个说明书都不留,不会是无证假药吧。不管了,先尝一颗再说,师父再无耻也不至于用假药害我吧。” 打开一个小葫芦,葫芦里面只有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通体深褐色,张景春将药丸放入口中,正想先尝下味道,不料药丸直接滚下食道,吞入腹中,片刻之后,腹中一股热气涌中,全身血脉喷张,心跳加快,张景春不由自主的练起了碧游拳。 虽然自从七年前遇到萍之后,张景春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女神的身上,这套拳法已经荒废七年未练了,但毕竟是从三岁时就开始练习的,已经刻在骨子里了,练到第二遍时就已经完全恢复肢体记忆了。 在药力的刺激下,张景春越打越快,心跳加速,血流加快,突然不由自主的默诵练体口决,体内药力所化的一股真气则按拳决所述真气运行图的线路运转。“ 动作要舒展大方,拳路要气势磅礴,步稳拳刚势要烈,发劲刚中需带柔。” 恍忽间,张景春好似又听到了师父的呼喝,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天还未亮师傅就会把自己从床上抓起来练拳,不时在边上呼喝纠正,还时不时会有棍棒伺候。 稳马硬桥,脱肩团胛,直项圆胸,沉气实腹,五合三催,力从腰发,体刚劲粗,练至酣畅淋漓时,张景春突然大喝一声,气沉丹田,五趾抓地,上下一体,劲力凝结,一拳击出,暴鸣声起,甚是痛快,仿佛多年以来积累的所有怨恨、伤心都在这一拳一喝之中排出体外,正是三乘五性皆醒悟,方知自有珍珠库,内观各自普光明,顿悟中生大欢喜。 连续练了近百遍,张景春意犹未尽,但身体已是精疲力竭了,体内的热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捏捏自己的手臂,拍拍肚子,心满意足:“等九颗丹药都用完,我应该能把啤酒肚给消下去了,这健身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要是早点意识到身体才是谈恋爱的本钱,不间断练习,把身材保持好,萍也许就不会那么快离开我吧。” 突然间悲从心来,也不洗潄了,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含泪睡去。 第三章 观前小草栽培稳 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练了整整一百遍碧游拳,耗尽了全身精力,这个晚上张景春睡得很香,也没做什么梦。 一早醒来,张景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充斥着鼻腔,低头一看,但见满身尽是污垢烂泥,被褥道袍也都变成了酱油抹布。 他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卷起被褥冲到屋外庭院,将被褥、道袍、衣物全部脱下踩在地上,用池子里接的山泉水一桶一桶的从头冲到脚,顺便脚踩被褥、衣物,等冲完澡,被褥、衣物也算洗好了,直接晾晒在庭院里。 这可是他在学校时练就的绝技,深得那些把衣服加上洗衣粉泡在盆子里面,直到衣服都泡烂了才想起来的男生们的羡慕。 洗完澡,张景春也没心情去看那瓶灵草种,开始捣鼓起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这次他把房子卖了,加上本来准备给丈母娘的聘金,加起来有六百六十六万多一点,走之前特意把钱都转存到邮储银行。 道观附近百里方圆就只有邮储银行和信用社,在魔都可找不到信用社,而邮储银行现在也有手机银行了,用起来还是很方便。 家里的东西基本都一起留给了购房者,自己只随身带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衣物,另还在回来前特意去电子商城买了一些太阳能发电板、蓄电池、充电灯,还买了一个万能小锅,据说连雕国的午夜电视节目都能收到。 观里是四不通,喝水要靠观后一块巨石裂缝里引来的泉水,煮饭用土灶,烧山上捡来的木材,通信、娱乐就指望这个万能小锅能引来信号,电就指着太阳能发电了。 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把这些设备都组装好,屋里的灯亮了,手机有信号了,电脑连上网了,红尘生活又回来了。 张景春试了下手机,信号正常,可以接听电话,也能上网了,瞥了眼无数跳出来的信息,长青道长强忍着不去点开,直接关机了。 含着泪喝完蘑菇汤,张景春强按住出去打只野免的心,现在该研究下灵草种了,早点把师父留下来的宝贝研究完,自己才能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时间。 打开瓷瓶,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瓶,黑黑的,圆圆的,芝麻粒般大的-------草籽,其他什么说明都没有。 叹口气将瓶子盖上,张景春将昨天抄下来的种草心得又细读了几遍,暗自沉思:“这些草籽应该就是书中所说的灵植中最基础的聚灵草。书中说聚灵草不惧寒暑,不挑旱涝,放在石头缝里都能成活,但往往在法宝碎片附近、神兽粪便里长得最好。” “聚灵草做不了药材,但成片的聚灵草可以汇聚空中灵气,面积越大灵气越充沛,无属性的聚灵草为蓝色,颜色越深品质越高,紫色为上品。” “那法宝碎片应该是会散逸出灵气,用玉石应该可以达到类似效果,神兽粪便主要是因为灵气起作用还是肥料起作用?不管了,师父连个说明都不给,想来这草命贱易活,就当作冬小麦来种吧。” 说干咱就干,观院没有围墙,只是用矮树围了一圈,院子里有一小片是用大青石砌起来的地面,也就是张景春脚踩被褥冲澡的地方,还有一个用青石砌起来接山泉的水池,其他地方都是土壤。 张景春找来锄头,就在青石地面外锄起地来,锄到洗澡水聚集的那一块地时,突发奇想,这是我服药后排出的,效果应该不比神兽粪便差,于是特意将那部分土壤铲到一块形成一垄,算是一号实验田,另外又锄出四块差不多大小的,每一块都整成边长十米的正方形。 其中二号实验田把神殿香炉里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香灰铲了一些出来,和土混拌在一起。 三号实验田里埋了一些碎玉石,都是小时候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玉器碎片或是长得有点象玉的石头。 四号和五号实验田里就准备拌入不同浓度的农家肥了。 锄好地,又洗了个澡,摸了摸道袍居然已经干了,直接穿上,又找了把旧拂尘,“无上天尊”,张景春自恋的摸了摸下巴,摇了摇拂尘,以后请叫我长青道人,现在本道人就要下山蹭饭,不,是下山化缘去了。 刚进村,就听到一声震天吼:“春,等你两天了,怎么才下来。你穿道袍干嘛,别学你的师父,化什么缘,到饭点下来吃饭就是了。” 苦笑一声,长青道人老老实实的到了花婶家里,此时正是饭点,除了村长,还有两位老者,大家一坐下,花婶就流水般将各式菜肴端了上来。 这也是长青道人从小最佩服花婶的一个绝招,她似乎永远在屋顶巡视领地,但只要一到饭点,不论来多少客人,她一定都能马上端出相应的菜肴,就好似厨房里藏了一位田螺姑娘。 酒足饭饱,饭菜撤下,长青道人老老实实坐好,村长和两位老者坐在对面,相视无语。 过了良久,村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慢慢吐出,“长青,你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长青道人深吸一口气,正视着村长道:“殷叔,我这次回来就不准备离开了,我想请您帮我问下,看我接任观主的手续该怎么办,还有我想把这整座山头都包下来,时间越长越好,看看手续要怎么办,费用要多少。” 村长右手边是村里的老会计,姓赵,但长青道人从小就叫他财叔,左手边是一个长须飘飘、仙气逼人的老人,如果和长青道人的师父站在一起,大家一定会认为他才是道长,长青道人的师父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 长须老人姓吕,也是村子里的一户人家,退休前最高有做到省神秘事务管理部门的一把手,退休后就孤身一人回到老宅住下。 吕叔笑着接上了长青道人的话:“长青道人,这事你拜错庙门了,得找我才对。” 花婶的大嗓门适时传来:“假道士,知道你能,有话快说,还要春求你不成。” 吕叔苦笑了下,不敢再卖关子,直接说道:“长青,你师父走之前已经帮你把度牒办好了,你接任观主的申请手续也都弄好了,就等你签字确认,就可以把观产的管理权转移到你的名下。” “这整座紫芝崖原本都是观里的产业,本来连山下的蓬莱村、瀛洲村、方丈村这三个村子也都是,这么多年来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就剩村后头那个路口开始往上才是观里的产业了。” 长青道人的道心又在瞬间消失,面上的云淡风清也维持不住了,张口结舌道:“原来我也是家里有座山的壕?” 心中不由得想起萍,如果她知道我也是富二代,应该就不会和我分手了吧。 吕叔还没开口,花婶就已经在边上笑得直拍肚皮:“春,你师父是给你留了一座山,可是从他接任观主以来,三十几年了就没纳过一分钱的税,现在连本带滞纳金已经欠了有快一百万了吧。” 长青一愣:“神秘产业不是都免税的吗?” 吕叔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如果不交税,你以为观里还能保留这么大一座山头?这几千年来,灭佛灭道不知道有多少次,可以说,全国只有你这个道观能够始终保持着整座山作为观产。” “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因为哪怕在最尊崇道教的李唐期间,观里都坚持所有观产按律纳税,而在最尊佛灭道的武唐期间,狄仁杰来这都找不到理由将山收回,再加上这座山本身都是石头,既没有矿,也不适合种植,基本没有什么产出,才能将观产一直保持到现在。” “只有近三十年,一方面是全民分产到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师父从接任观主以来就没有一年有钱纳税,才把山脚下三个村子的地给划了出去分给村民。” 月亮啊,你就象根扁担,弯弯的两头尖,一头挑着一桶猪粪,另一头挑着一桶人粪。 月亮啊,你圆得就象一块饼,高高的挂在天上,让贫道是那么的想咬你一口,可如果要想吃到你,就得花上一百万搭个梯子上去。 月亮啊,你就象是一个撒了一把芝麻的大饼,怎么就那么象师父那张萎琐的老脸,让贫道真想一口把你给吞了。 长青道人长袖飘飘,穿着月白色的道袍,脖子上插着把拂尘,肩上挑着一担粪,晃晃悠悠的往山上走去,姿势还是那么的潇洒。 虽然心里一直在滴血,想着那几个老不羞的,明明只是欠税九十七万,非逼着自己一次性转了一百万,说是要留个三万做为跑腿费。 明明只需要打个电话确认把钱转过去了,人都不用去现场就可以把事情办好的,可非说师父那老头白白使唤了他们三十年,一年一千已经是吐血友情价了。 有本事你们在花婶在场的时候说啊,为什么要等花婶去洗碗了再来逼贫道当场转帐。 回到观里,脱下道袍,长青道人顾不得休息,先把猪粪倒入实验田四号,把人粪倒入实验田五号,把土耙匀了,沐浴后也顾不上练拳了,直接倒头就睡。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长青道人把灵草种子取出,数了下,正好是五百粒,将灵草种子均分成五份,刚好满足自己强迫症晚期的心理。 将五份灵草种子分别和从对应实验田里取出的土壤拌匀。 长青道人先用山泉水将五块实验田都浇透,再在每块实验田里各挖了一百个坑,十排十列,整整齐齐,刚好实验田也是正方形的,让他这强迫症晚期看着挺有成就感。 将五百粒灵草种子分别种入五块实验田里,长青道人拍拍手,沐浴更换上道袍,挑上粪桶下村去挑粪了,当然,就只是为了挑粪,绝对不是为了下去蹭个午饭。 第四章 台榭千古锁悲凉 默默的看着手上的度牒、道观负责人变更的备案文件、道观的产权证、截止至今年的完税证明以及明年的缴税清单,长青道人一直低着头,仿佛这样对面那三个老头就没有在注视着他。 许久之后,村长终于开口了,声音非常干涩:“长青,手续都办好了,你现在已经是碧游宫的观主了,观产和每年要缴的税你也知道有多少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是象你师父那样就这么维持着一个破观吗?” 吕叔也开口了:“长青,你要不要把山地拿一部分租出去,让山地租金至少付得了每年的税金,免得又象你师父那样欠一大堆债。” 财叔:“长青,你还有多少存款,要信得过叔,就让叔帮你存信用社去,那里的利息高,缴税应该没有问题,还可以让他们每年代办缴税手续。” “不。”长青道人猛的抬起头来:“贫道既然回来了,就是要接过师父的担子,重建碧游宫。但是,如果只是依靠这个石头山的产出,连每年的税收都很难保证。” “因此,贫道想组织全村所有人一起成立一家股份公司,一方面运用科技的力量推进科学种植、科学养殖,发展特色生态农业,让村里的生活越过越红火。” “另一方面,逐步复建碧游宫,打响名气,用截教特色文化旅游的方式来吸引游客和香客。” “而且,贫道是学机械设计专业的,擅长设计新设备,再用研发出来的新设备申报发明专利,申报科技攻关项目,甚至还可以让公司申报成为国家高新技术企业。” “现在,国家对新科技、新农业、新文化的支持力度都非常大,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个东风来快速发展。” 吕叔饶有兴致的问道:“理想很丰满,可具体要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蓬莱村一共有一百零八户,贫道计划成立碧游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共220股,每股五万,注册资金1100万,其中贫道通过碧游宫持股112股,108户各占1股。” 长青道人意气风发,挥刺方遒,越说越有感觉,仿佛找回了当年做方案进行专家答辩时的感觉。 “贫道这几天研究了国家和省里的政策,最高可以向国家申请320万资金扶持,省里配套160万用于改造万亩山田,如果后续能通过生态农业基地认证和有机食品基地认证,还会有几百万的补助。” “另外,全村108户都可以申请进行危房改造,每户根据户籍人口补3-5万,合起来不会低于500万。” “另外再由村里申请全村统一建设陵园,每户可以补助1万建设费用,弃坟还田还可以再补助2万,这笔加起来又有300多万。这些全部凑起来,也有将近两千五百万,可以做很多事了。” 长青道人站起来,踱了几步,平复下心情,又接着说下去。 “我们可以先进行新农居集中改造、万亩山田改造和生态农业园区建设,还可以根据农产品生产情况上马一些副食品加工厂,直接将收获的农产品加工成副食品销售出去。” “等生态农业、农家乐和食品加工产业有效益后,就可以启动碧游宫修复工作,那时还可以申请老建筑修复补贴、文物保护补贴和神秘文化补助。” “只要先根据资金量选择性的修复一部分,就可以正式启用道观,开发截教文化游,再用道观的收入来逐步推进碧游宫的修复工作。” “贫道刚看了下产权证,不但整座山头都属于观里所有,连山脚下的百米海域也在红线图内。” “虽然山另一面都是石头,连路都没有,不好开展农业,也没法建设大的建筑,但毕竟是面朝大海,风景优美,如果好好规划,再结合这里的神话传说,还是可以和山下的海域组合出一个不错的旅游项目。” “等过段时间贫道再去好好的勘探下那片海域,如果水深就开发做深海潜泳,如果水浅就铺上沙子改造成沙滩或者开发水产养殖、海钓旅游。” “师父走之前还是给贫道留了一些宝贝,等冬天贫道实验成功,就可以推广种植到山那一面,让紫芝崖名副其实。” “关于新农居集中改造,一方面是可以把村里的土地给节约出来做其他用途,另一方面是可以将新农居打造成具有截教文化和传统古建筑特点的特色建筑,作为我们开展农家乐的独特优势。” “如果能够建成截教特色建筑,比如把新农居组合成黄河阵、万仙阵、诛仙阵,那全国我们就是独一家了,也和未来碧游宫的文化旅游开发结合起来形成合力,当然,最重要的是第三点。” 长青道人突然转身,双手撑在桌上,双眼凝视着村长。 “殷叔,贫道没记错的话,村里这三十年来新盖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用从山上碧游宫废墟里拉走的材料吧,如果旧房不拆,碧游宫如何修复。” “以前不是穷嘛,有钱的话谁喜欢用旧材料来凑合。” 村长难得脸红了:“不过长青啊,我们村里每户五万问题不是很大,凑一凑大家还是凑得出来了,可你那边要将近六百万,你拿得出来吗?” “把吗字给我去了。”长青道人潇洒的一甩拂尘:“要不是被师父和叔你们坑了一百万,贫道就不用掐着刚刚过50%了。” “春啊,你别把钱全投进来呀,要留点老婆本。哎,假道士,春作了道士,还可以娶媳妇吧,要是不行,我非把你家屋顶扒了不可。姓赵的,你干嘛坑春那么多钱,人家一个小娃挣钱容易吗......” 还是花婶最好,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大家都从尴尬中拉了出来。 长青就势坐了下来,举起酒杯:“殷叔,吕叔,财叔,喝酒,喝酒。” “长青啊,既然你有心复建碧游宫,那有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吕叔想了想,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村里为什么永远是108户吗?而且你只见过107家人,还有一户人家你始终没有见过?” “天罡36,地煞72?其中一户是叛徒?”长青道长想了想,试探的回答了。 “啪”村长一巴掌打了过来:“想什么了,水浒看多了你。” “啪”,“咣当”这是花婶一巴掌把村长扇到地上的声音。 “我们村全部是当年碧游宫一百零八殿的传承人,一殿一户,留在村里的从不分家,多出的人口就分到外面去,没有传承人了就招徒弟或义子也要保证传承。” “包括观主一系,也是一百零八殿之一,村中有一处院子其实就是观主一系的,只是你师父从来就没钱维护,所以那房子在你师父收养你之前就已经成为危房了,只能用来当作那些材料的仓库。”吕叔幽幽说道,脸上满满的都是回忆。 “所以你要出的不是112股,还得加上108股中的1股,当然这1股就不算在观里,要用你自己的名字。”村长坐在地上兴奋的补了一刀。 “如果不是当年村民们把废墟的材料拉走建房,你现在上哪找回这些材料。”平时惜话如金的财叔今天喝多了,也终于开口了。 “我们拉回来的材料全部用来盖房,多的就想办法存在地窖或仓库里,但之前还是有一部分材料被其他村子拉走用来砌猪圈了。长青啊,以后这部分材料怎么弄回来,才是难题啊。” 最后吕叔喝大了,被花婶把头按在桌上摩擦,终于答应全权负责股份公司的工商注册、税务申报和其他所有需要做的登记备案工作。 殷叔负责组织另外一百多户人家动员、签字和打款工作。 财叔只说了一句:“长青,你信我的话公司财务的事就我担了。” 花婶则一巴掌拍在长青道人的肩上:“春,以后公司招人的事就由婶帮你担了。放心,婶会帮你好好把关,保证找一个好生育的婆娘。” 总感觉花婶把人力资源和媒婆搞混了,可当时长青道人也喝大了,当然,即使他没喝大也没那个胆去纠正花婶。 晃晃悠悠的行走在上山小径上,看着小径两边的废墟,长青道人不再象以前那样把这些都当作是师父吹的牛。 经过彻夜长谈,长青道人终于相信了这两边的废墟曾经是千宫万殿石嶙峋,台榭参差对相峙;每一处废墟都在向他无声的诉说着过去的辉煌和历史,他仿佛看见那五步一宫,十步一殿,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可是,别说这一百零八殿了,单单是恢复最基本的必备建筑,山门,钟楼,鼓楼,灵官殿,上清殿,颂经堂,就已经可以把所有资金耗尽而不可尽复了。 师父啊师父,你不是给徒弟挖了一个坑啊,你这明明是挖了个十八层的大坑来埋你的徒弟啊。 可是,就算不为了修复碧游宫,就为了这一百零八户坚守千年的村民们,就为了这些用百家饭百家衣把自己养大的乡亲们,自己也该做点事来帮大家改善生活吧。 在魔都生活了九年多的长青道人,是无比的清楚蓬莱村的生活条件与外界的差距,既然自己回来了,那就尽已所能吧。 只是一想到注册完成后,自己卡里的数字就要由七位数变成五位数,长青小道士的心还是无比的痛。 第五章 向阳花木易为春 又是一个适合偷懒的早晨,日上三杆了长青道人才懒懒的伸个懒腰,晃晃悠悠的起床去院里水池边准备洗漱。 刚弯下腰,长青道人愣住了,只见石板地面外的土地上一片碧蓝,一簇簇的小草顶破了地面,悄悄地探出了嫩蓝的脑袋,神气的站立在地面上。 长青道人直起身子,向四周扫视了一眼,五块实验田里只有一号实验田里生机岸然,其他四块实验田还没有动静。 “这么说,我的洗澡水确实堪与神兽相比。”长青道人兴奋了,快速洗潄好,光着膀子就开始练拳。 自从上次服下了第一颗药丸,在药力催动下连练百遍后,已经连着荒废四天没有练习了。 长青道人连练三遍后才逐渐进入了状态,出拳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直练至通体灼热,呼气如火焰,血流如银汞,汗流如污泥,又练了足足百遍,这才收势歇息。 绕着五块实验田慢走了几圈,长青道人发现另外四块实验田并非没有动静,也都有小草才露尖尖角,其中二号实验田会更明显一些。 长青道长不由得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种植方法并没有问题,只是服药后排出的体垢中仍含有剩余药力,因此对灵草的生长有比较好的促进作用。 气血恢复平静后,长青道人从膳堂里找出来一个大木桶,装入半桶水,爬进去将自己搓干净,再用桶里的洗澡水把五块田都浇了一下。 刚练拳时他感觉到体内的药力仍在,看来一颗药可以维持好几天,以后得坚持天天练拳,尽可能多的吸收药力,顺便再用洗澡水来浇灵草,不然就浪费了。 坐到书桌边,盯着笔记本电脑发愣了一柱香时间,晃了晃脑袋,长青道人终于想起来昨晚被强派给自己的任务了,是找老婆,呸,是做老本行,做生态农业的技术开发,申报发明专利,撰写万亩山田改造、新农居改造和陵园改造的申请报告。 长青道人以前在魔都时做过各种行业的智能设备设计和自动化生产线规划,也经常要帮助客户撰写相应的项目申请报告,甚至还要代表客户去现场答辩,写这些方面的材料是轻车熟路,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成。 可要写专利就头疼了。写专利申请材料是自己的专长,但现在不是在工厂做自动化设备,而是要设计适合用在农村,特别是山间田垄里使用的小型设备,能够真正实现用科技来提升农业生产效率,改善农民生活,这可不能糊弄了事。 不过很快,多年来做为一名专业的机械设计师所养成的职业素质发挥了作用,长青科学家按心中拟定的计划开始伏案疾敲,敲累了就打坐思考设计思路。 有时饭后长青道长还会爬到道观后面最高的那块巨石上向四周远眺,体验一下指点江山的感觉。 道观背面巨石嶙峋,几近寸草不生,只有巨石缝里会长些小草小树,山脚下就是惊涛拍岸的东海了,只是靠海这边全是悬崖,很难下去,下面海边也全都是巨石,没有沙滩,既无法游泳,也无法进行海产养殖。 道观这一面除了小路两边是一块块废墟外,再边上就是一小片一小片山间梯田,最小的只有桌面大小,最大的也不过半分地。 长青科学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在学校做毕业设计时曾经设计过一种超轻型的充电式农机,单机重量不超过50斤,可以半挂在脖子上,用双手扶着扶把操作,充完电可以连续使用两个小时,没电了还可以挂上手柄,手摇一个小时就可以再使用半个小时。 但是最后老师选了另一个项目让他做毕业论文,所以这个设计就没有写成论文,资料都没有公开,只要稍稍改下就可以满足现在的需要。 说干就干,长青科学家兴冲冲的跑回道观,找出以前的设计资料,结合插秧、播种或割稻、割麦的农具,再配上一个太阳能发电板和备用电池,加起来总重量不会超过八十斤,一个农民完全可以背得动,到山上后将太阳能发电板和备用电池接上,正常情况下四个小时可以充满。 通过设备背负带将设备挂上脖子上,双手扶把手,一个人就可以操作设备进行插秧或播种、割稻或割麦。将太阳能发电和手摇发电结合起来,一个人就可以在田间持续操作八个小时而不用担心电力不足。 长青科学家沉浸在绘图与专利撰写之间,不知不觉间八个小时过去了,完美,一次性完成了《一种适用于山间梯田的小型太阳能发电插秧机》和《一种适用于山间梯田的手摇式发电收割机》两个发明专利的所有文稿和设计图纸。 早晨起来第一事, 量量草高心情爽。 今天是灵草种植的第十二天,五个实验田里分别种下的一百颗灵草种籽已经全部发芽,出芽率百分百。其中一号田最高十厘米,最低九厘米,二号田有六到七厘米高,三、四、五号田有四到五厘米高。灵草呈现一种很漂亮的天蓝色,在一号田中有三株灵草会比其他灵草的颜色深些,这几天总有小鸟在草丛上方盘旋,今天要请花婶帮忙做五个纱网,到时要罩住这五块实验田,以免草籽被小鸟吃了。另外,今天是处暑,有糖醋莲耦吃了。------八月二十二记。 这几天,长青道人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起来先欣赏下实验田的灵草,做做实验记录,煮锅稀饭,顺便把花婶送的馒头放在锅盖上加热,然后洗潄,练拳,到桶里洗澡,用洗澡水浇田,吃早饭。 吃完早饭就坐到桌前码字,码累了就搬个蒲团到一号实验田边打坐练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灵草长出来以后,他就觉得在灵草边吸口气都能增长功力,打坐起来也是事半功倍,很容易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转。 中午长青道人又挑着空粪桶下山了。 这是他发现每天用洗澡水浇草,再搭配着使用猪粪施肥效果最佳,而且灵草对肥力的需求极大,每天两桶猪粪直接浇上去都不会烧死,所以他每天还是得下去挑粪,真不是有意去蹭饭的。 刚进入村口,一声大吼如期而至:“春,快来吃饭,你吕叔把事情都办好了,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完成啊。婶帮你物色好了一个好姑娘,你什么时候把自己收拾象样点去看下,我和你说,这姑娘可俊了,腰圆屁股大,肯定好生养......” 进了村长家,却见吕叔得意的坐在主座上,跷着二郎腿,村长则坐在边上殷勤的伺候着。 看见长青道人进来了,吕叔拉长了声调:“长青啊,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公章、银行户头叔可都帮你办好了。” 村长接着:“村里一百零八户的注资款,除了你家的,叔可是都打进公司帐户上了。” 财叔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你的565万,今天要打进公司帐户。” 花婶没有再提相亲的事,谈正事时花婶还是很有分寸的,吧,应该不是由于她要去厨房端菜。 吕叔:“农田改造、新农居建设、陵园改造的事我都问过了,都没有问题,今年的预算还剩不少没有用完,但要抓紧时间提交申请报告了,这几天再不递交上去的话就得等明年了。” 长青道人放下粪桶,脚踏长凳,意气风发:“三位叔叔,我办事,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三份申请材料我都打印好了,一会盖上章就行。发明专利我先写了两个,已经让燕京的朋友帮忙申报了,有几份材料一会也要盖章,寄过去给他们就好。钱我现在就转......。” “花婶,我现在没老婆本了,相亲的事晚点再说行不行,今天有糖醋莲藕吃吗......” 吃完午饭,和花婶招聘来的几个部门经理开了个会,把新农居建设、万亩山田改造规划、农资采购的事情安排下去,不得不说,花婶的火眼金睛确实不仅能用在挑选好生养的媳妇上,在看人上也是毫发无差。 虽然这几个部门经理也都是本村里的老头老太,但个个身怀绝技。 象被任命为采购部经理的刘叔,当场说服长青仙人把手上戴的手表按五元钱的价格卖给他,而且这五元钱还要六个月以后付款。 被任命为规划部经理的闻叔,随手就用沙子在地上堆出一个紫芝崖的模型,特别是要规划进行农田改造的万亩山地,连山路都清晰可见。 被任命为设备部经理的韩叔,从他的废品回收间里找出一堆废品,敲敲打打后,很快就把两个专利产品《一种适用于山间梯田的小型太阳能发电插秧机》和《一种适用于山间梯田的手摇式发电收割机》给捣鼓了出来,而且还真的可以用。 被任命为销售部经理的申叔,在长青仙人把手表用五元钱卖给刘叔后,用八十八元钱的价格把他手上戴的珍藏数十年的檀香木手串卖给了长青上仙。 还是花婶仗义,一巴掌把他扇地上去了,把长青上仙给他的一百元直接没收,说是要替春存点老婆本,别都被这些坏老头给骗去了。 第六章 鹤从栖处挂猕猴 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终于练成了绝世武功,本想着可以下山来除暴安良,却被良民当成暴徒给除了。 没脸留下来吃晚饭了,长青道人挑着四只小猪仔晃晃悠悠的上山了,以后就自己养猪,自己造粪,再也不下山了,太丢脸了。 小时候这些老头老太们不是都很好欺负吗,面对自己的恶作剧不是都束手无策吗,自己到大城市里历练了一番,回来再面对这些农村里的朴实乡亲们,不是更应该占据绝对优势吗,怎么反过来了? 要不是花婶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估计自己要被这般老不羞的给连骨头一起吞了。 不过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专心修练,不,专心搞发明,外面的世界太复杂,还是让村里这些怪叔叔怪婶婶们去祸害吧,以后没事坚决不下山。 远远的,就听到山顶传来阵阵鸟鸣,自从灵草种下去后,山上围着灵草转悠的小鸟就越来越多了,还好今天花婶已经帮忙把纱笼给做好了,回去就把灵草田罩上,免得灵草被小鸟们给祸祸了。 丹砂作顶耀朝日, 白玉为羽明衣裳,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长青道人气踹嘘嘘的冲回观里,刚准备大吼一声:“休盗我灵草”,却猛的收口,咬舌头咬痛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长青道人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实验田,眼中却不再是那些小精灵般闻风起舞的天蓝色灵草,而是一只低头乍恐丹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的丹顶鹤。 它是如此的优雅风度,超凡脱俗,在它的身上,白色是一幅如雪的宣纸,黑色则是浓墨的书法,那鹤顶的红,则是朱砂,是红印。 丹顶鹤踱着步绕着一号实验田在散步,就如水墨交融在宣纸上韵动,红色的印章在画上坐镇,它刚刚被长青道人的动静给惊动了,歪着脖子好奇的看着长青道人,却没有象一般小鸟那样惊慌的展翅逃跑。 “你是来帮我守着这些灵草不让小鸟糟蹋的吗?” 长青道人凝视着仙鹤:“谢谢你,你会一直陪伴着我吗?” 仙鹤轻鸣了一声,如玉铮铮,轻轻的点了点头,飞到屋顶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长青道人心都要化了,半天才按捺住躁动的心,放下小猪和纱笼,在青石地面的右边用石头和木枝简单搭了个猪圈,把小猪仔赶了进去。 天色渐暗,仙鹤朝长青道人轻鸣了两声,飞走了。 长青道人打量了下院子,最后选择青石地面外对着观院矮树围墙缺口的那一边挖了一个浅塘,面积比五个实验田加起来还大,将山泉水引来注入浅塘,用自己之前为铺床准备的干草编了一个窝放到浅塘里,痴痴的看了一会,随便吃了两个馒头,又练拳生产洗澡水去了。 秋霄一滴露, 声闻林外天。 第二天一早,长青道人刚练完拳,就听到一声鹤鸣,昨天的丹顶鹤翩翩飞来,正如古人所云,叠霜毛而弄影,振玉羽而临霞,长青道人又呆住了。 丹顶鹤在空中飞了一圈,落到昨天长青道人挖的浅塘里的干草窝上,试了下窝的大小,好象挺满意的,又梳理了下自己的羽毛,顺便掉了两根放在窝里以示主权。 丹顶鹤在窝里窝了一会,又飞到试验一号田的边上,继续踱着步子巡视自己的领地。 今天是灵草种植的第二十天,一号实验田最高五十厘米,最低四十八厘米,所有灵草都开出了黄豆大小的白花。 二号实验田最高四十五厘米,最低四十厘米,有一半的灵草开了花;三、四、五号实验田的灵草都在三十厘米到三十五厘米之间,还没有开花。 一号实验田中三株深色灵草颜色蓝中带紫,和其他灵草间的色差更为明显,但高度没有明显差别。------八月二十九记。 长呼一口气,结束了今天的打坐,长青道人都有点舍不得离开试验田了,自从五天前服用了第四颗药丸,用洗澡水浇地之后,第二天就开始有灵草陆续开花。 而自从第一株灵草开花以来,只要站在边上,就能感觉到全身通畅,打坐时更是效果奇佳。 小鹤也是除了睡觉和出去觅食,其他时间都是绕着一号田在巡视。 小鹤就是那只丹顶鹤的名字,长青道人为它取了小丹、小红、小白、小雪、小仙子、小精灵、小丹丹、小可爱等数十个名字,都被它直接鄙视了,最后长青道人只好以小鹤称呼之,而小鹤居然还很满意这个名字,有叫必应。 长青道人正要回屋,眼角瞥见屋顶有道黄影闪过,小鹤展翅飞上空中,鸣声尖厉,从右边追击,长青道人冲到门口抓住一根绳子用力一拉,从屋顶传来吱吱的尖叫声和小鹤兴奋的鸣叫,长青道人知道,这次终于成功了。 原来自从第一朵灵草开花以来,就有越来越多的禽兽蚁虫聚集过来,但长青道人用纱笼罩住实验田,再加上小鹤会把稍大些的鸟兽驱赶走,倒还无妨。 可前天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小猕猴,和小鹤斗了几场,胜负难分但也无法彻底驱赶,而长青道人与其斗法,更是被戏弄得颜面全无,人被累得气喘如牛却始终碰不到小猕猴的一根毛。 昨天晚上长青道人就趁夜在屋顶布置了一张网,并交代小鹤要从右边驱赶,今天终于成功的把那只小猕猴给逮住了。 通体棕褐毛蓬松, 头顶一旋心气高; 面长吻突不凶悍, 憨态可掬目灵动。 长青道人绕着被网裹住的小猕猴转圈圈,小鹤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猕猴被裹着站不起来,双手作出合什样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转到小猕猴正面,长青道人正视着小猕猴,轻声问道:“神仙?妖怪?”不想小猕猴似能听懂,摇头两次。 “那你听得懂我的话?”小猕猴开心的吱吱叫。 “你喜欢呆在灵草边?”小猕猴兴奋的翻跟斗,结果被网裹得更紧了,吱吱尖叫。 “那我把你放出来,你就和小鹤一起保护灵草,但不能祸祸,做得到吗?做得到就点三下头。”小猕猴点了三下头。 “那以后你就叫小孙,不许反对,反对我就不把你放出来。”小猕猴委屈的点了点头。 最后长青道人还是把小孙给放了出来,从用来当作院子围墙的矮树(现在也不算太矮了)里挑了一棵最大最高的,在上面挂了一个用木头制作的猴屋。 小孙飞速的抓过三件长青晒在外面的t侐钻进了猴屋,一件作垫被,一件作被子,还有一件挡住了门洞,谁叫那个胖道士手工那么差,连门都做不来,就挖了个洞应付。 第七章 丹墙翠瓦望玲珑 “长青啊,你说这办执照,跑税务,盖房子,拆房子这些俗事都没有让你操心,宫里的旧料我们也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先拼出三四栋宫殿,可这山门复建你总得费点心思吧。” “只要有了山门,哪怕里面其他宫殿都还没有复建,至少也可以用你现在住的上清殿应付下,要接待香客也勉强可以。”村长用大烟锅子敲了敲桌脚,无比诚恳的看着长青道长。 “隔壁村原来叫瀛洲村,与另一头的方丈村一样,以前都属于碧游宫外门弟子传承,我们村人口多了以后分出去的人一般也是去这两个村。”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瀛洲村把名字改成了红旗村,当时的村长还发动全村人把山门废墟处的石料都拉回去垫猪圈了。” “我实在是拦不住他们,就只好动员全村村民把其他废墟的材料全部搬走盖房,用不完的也都存到仓库里或者院子里,这才把这些材料保存了一部分下来,勉强可以凑出八九栋宫殿的复建材料,但山门的材料就全在红旗村了。” “只盖了新房没用,没有名气,碧游宫必须先开业。”财叔还是那么的酷。 “小道士,你不会想和你的师父一样,光指着我们几个老头子帮你打白工吧。”吕叔一拍桌子,威风凛凛。 这段时间因为要专心练体,争取早日完成练精化气,叩关进入练气环节,验证师父留下来的那些令牌是真是假,再加上处暑抓回去几只小猪,也不用每天下来挑猪粪了,长青道人难得坚持天天用功。 长青道现在每天坚持卯起练拳,练完沐浴,浴罢浇草,打坐诵经,食黄精(小孙不知从哪弄来的各种水果、不可名状的植物块茎),饮山泉,吞吐灵气,再陪小鹤嬉戏,帮着小鹤收拾小孙,这么打打闹闹的一天就过去了。 正所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如果不是花婶让人上山通知他下来过白露,估计长青仙人可以这样一直过到地老天荒。 至于喂猪?不是长青仙人忘了,而是有小孙这个老黄牛在,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仙人操心,现在就连长青仙人都是小孙在负责投食了。 今天是白露,花婶一丝不苟的提前准备好了十样白,有白木槿、白毛苦、白木耳、白百合、白蘑菇、白萝卜、山药、银耳等等,寅时就开始用十样白煨乌骨白毛鸡,而且花婶炖东西时从来只用木材烧火,用祖传紫砂锅慢炖,历时整整八个小时才算煨好。 再配上花婶去年白露就酿好,再用祖传酒坛存好埋入树下,历时一年方可取出来饮用的白露米酒,甘甜芳醇,可以促进胃液分泌,增进食欲,帮助消化,还能够促进血液循环,通经活络,让隐世半月的长青道人大呼痛快。 喝多了长青道长见谁都搂着称兄道弟,先干为敬,硬是一个人把花婶酿好的四坛白露米酒给干了两坛,喝得花婶眉开眼笑的跑去酿酒,说已经酿好的四坛酒太少了,要再酿四坛,估计如果不是因为只有这四个空坛,花婶还可以再酿个几十坛。 但喝酒痛快的后遗症也马上暴露出来了,没有了花婶的威慑,村长、吕叔、财叔这些老妖怪们立马扯旗造反,逼宫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公司的营业执照办了下来,公司注资也全部到位,董事长长青老板给总经理(村长殷叔)、三大副总(吕叔、财叔、花婶)、各个部门经理安排任务后就做了甩手掌柜,忙着上山睡觉去了(常务副总吕叔言)。 但是,虽然没有董事长的监督,各层管理人员们仍然殚心竭力,热血沸腾,众志成城,同心协力(总经理殷叔言)的推进各项工作。 在大家的努力下,在短短两周时间里就完成了第一批新农居的建设(在最外面的村口用36栋民居构成九曲黄河阵,虽然在长青小道士的眼里就是在村口用36个院子围成一个圆形,圆圈内部围出来的场地就当作停车场)。 就连旧房也都已经拆迁了快一半,并且将所有拆出来的材料组合出四栋宫殿所需的材料(当然,在长青小道士的眼里就是把所有材料分成四份垃圾,扔到他回家的小路两边,害得他今天下来时差点被绊倒)。 更为气人的是,在做完了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后,管理团队成员们意气风发,否决了长青董事长所制定的先通过农家乐、生态农业挣钱,再来启动碧游宫修复的英明决策。 要求暂停第二批新农居建设(反正村里每户都没几个人,三户住一栋新房也绰绰有余,万亩山田改造项目(马上进入冬季了,现在也改造不了)。 管理人员们还一致要求把所有力量先集中到碧游宫修复上,尽快完成基本建筑的修复,在春节前让碧游宫重新开业,通过碧游宫的名气来吸引香客(碧游宫有名气吗?),从而带动农家乐和生态农业产品的销售。 管理团队想怎么做也没关系呀,反正本董事长就是个甩手掌柜,可他们还要逼着董事长去啃硬骨头,这也太不把董事长当干部了吧。 碧游宫要开业,就必须先把山门建好,其他的宫殿能修复一个算一个,再不济也可以直接用长青董事长现在住的旧观当作主殿来接受信众的香火。 可是山门的材料都被隔壁的红旗村给抢走了,用来垫猪圈了,想要把材料要回来,就得拆掉他们的猪圈,可那红旗村油盐不进,不缺钱,不惧官,任由吕叔想了多少办法都说不动他们。 最后,村长就给吕叔出了个馊主意,利用白露美食把长青道人骗了下来,让他去解决这个问题。 “小孙啊小孙,你说那几个老头怎么就那么坏了,高官高官都搞不定的事,让我一个连公务员都不是的小年青去解决。你说我怎么命就这么苦,被一个不靠谱的师父坑了二十几年,现在还得被一堆小老头坑......”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几个老头的纠缠回到观里,长青道人一边喝着花婶送的白露米酒,一边拉着小孙对它唠唠叨叨。 长青道人心中那个苦啊,回到观里还坐在床上拉着小孙陪他继续喝,喝到最后直接往下一躺就睡着了。小孙开心的陪着喝这甜甜的饮料,最后直接趴在长青道人的肚子上睡着了。 第八章 三花聚顶精化气 一个闪着金光的手掌从空而降,越来越大,指尖扫着了一个巨大的山门,整个山门崩塌,断裂成数万块废石。 自己就是其中一块废石,静静的卧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只知草长草枯,花起花谢,身边的植物也不知道枯荣了多少轮。 有一天,一群手臂上套着红袖章的人过来了,肩挑手扛的把自己给抬走了,本来石头还兴奋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终于可以去建设高楼大厦,为这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了。 可最后石头却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这块石头形状太不规整了,拿来砌猪圈都不合适,就直接扔猪圈里垫底吧。”废石想说我不是用来垫猪圈的,可猪粪很快就漫过废石的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长青道人大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静下心,长青道人还是回归常态,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练精化气上,每五日一颗练体丹,想来可以在秋分之前把九颗练体丹都服用完,争取一次叩关成功,晋升练气期,掌握五行令牌的使用手法,这样再去红旗村才有点底气。 小孙和小鹤也感觉到了,这几天难得的没有再打打闹闹,而是很自觉的轮流看护灵草,寻找食物为长青道人投食。 出手软如棉,沾身硬似铁,练拳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握拳如卷饼,出掌如瓦楞,左右把靴卧,练腿又使腰,练完百遍碧游拳,血如银汞气贯虹。 每次练完25遍碧游拳,长青道人就去泡个热水澡,浇下灵草田,再盘腿坐在灵草田边打坐运气,每三个时辰一循环,饿了只要张开嘴就有各种果子、不知名的块茎、大大小小的鱼投入嘴里,渴了只要咂咂嘴就有用叶子兜着的露水、山泉水解渴。 长青小道士心无旁骛,足不出十米之外,以灵草为邻,以鹤猴为友,以天穹为顶,以大地为床,练拳为体,打坐为眠,就在院子里这块青石地面上扎了根。 这一日,月高星稀,鹤眠猴寝,长青道人仍盘坐如石,渐觉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非常安适妥帖,五觉逐一消失,身体若存若亡,头脑时醒时眠,渐渐的静定下去,闭目若眠,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突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位似天窗开启,如阳光透射,豁然开朗,清凉无比,犹如天上明月送来一股清虚之气,乘虚而下,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 当这股清虚之气遍布全身之时,呼吸之气完全停止,周身绵软,不藉后天的呼吸而温暖怡适,有如在风和日丽的景象中,微风不动,水波不兴,身心内外,天地人物,再不知我身是否存在,什么责任,什么权势,什么女神,什么恶梦,各种杂念统统去得无影无踪了。 没有什么仰天长啸,也没有什么虎躯一震风云起,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泥洹宫时,长青道人默默起身,练了一遍碧游拳,拳出无风,脚踏无声,似乎一点威势全无,却又让人感觉无比自然,似乎碧游拳就该这么练。 练完拳,长青道人悄无声息的进屋取出土字令牌,将令牌贴到头顶百会穴上,嘴角慢慢的绽出一丝笑意,笑意越来越明显,突然一声狼嚎传出:“我终于有法力了,以后请叫我长青道长,哈哈哈......” 还没哈完五声,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就蹦进了长青道长的大嘴里,一块满是泥土的块茎来得慢了些,砸在长青道长的百会穴上,世界安静了一秒钟。 “小孙,你别跑,你说说,这十几天你都给我投的什么食物,别说洗了,至少你把土给弄干净好不,你当我是蚯蚓啊,连土都吃。” “还有你小鹤,你不知道人类区别于野兽的就是会用火煮熟食物,你天天给我喂活鱼,你把我当小鸟养是吗......” 鹤飞猴跳,长青道长和小鹤小孙打闹了一通后,毫无形象的躺在灵草边,双手枕头,安逸的长呼一口气。 连续十几天沉浸在修练当中,又在顿悟中无声不息的叩关成功,练精化气,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终于顺利的进入了练气阶段。 刚才长青道长进屋将土字令牌贴在额头时,不再象以往那样,无论是用令牌把自己砸得满头是包,还是滴血认亲都毫无反应了。 这次一将令牌贴在额头,就有一段令牌口决在心中流过,好似有人直接把这段口决复印到了自己的大脑里,刻到了骨子里,对于令牌该怎么使用也已胸有成竹。 长青道长又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再次进屋取出土字令牌,出屋站在小鹤的浅塘边,心中默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小鹤缩在自己的窝里,好奇的看着长青道长拿个土里土气的牌子闭眼站在自己的领地旁,突见长青道长长袖飘飘,右手猛的举起令牌向右一划,大吼一声:“山移。” 吼声刚落,就见浅塘迅速变长变宽,一直延伸到了矮树墙下才停住。 又听到一声大吼:“地陷。”浅塘迅速塌陷,越变越深,小鹤惊叫一声,展翅飞到屋顶,想去啄那个毁了自己家的坏人却又有点不敢了。 小孙更是不济,看到小鹤飞起,它也尖叫一声,跳回自己的小屋,只把头伸在屋外,唯恐那个坏人把自己的家也给拆了。 额头不知道被小鹤啄了多少个包,最后长青道长老老实实的按小鹤的要求把浅塘变成一个比原来大一倍,深一倍的心形池子。 长青道长还主动在池边升起一座小石山,山壁上“鹤居”两个大字就似数十只仙鹤飞舞,正对着院门(其实没有院门,也就是矮树墙之间正对着上清殿大门开了个口)。 不过由于长青道长的审美观实在有问题,这个心形鹤池和鹤居两个字是在小鹤仙子的监督下,返工数十次才通过了小鹤仙子的验收。 项目完工后,长青道长也被累得法力全无,瘫在地上,又被小鹤仙子投食最新鲜的小鱼以示奖励。 第九章 山门藓兽石嶙峋 瑞象两只守大门, 门头龙凤护宅安, 门簪百仙来贺寿, 门钹金兽锁门环。 一名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持旧拂尘的年青瘦道士在一个大门外东探西摸,啧啧称奇:“乖乖,山门复建后能有这大门气派吗?殷叔吕叔,我看咱们也别拆腾了,干脆请人仿这大门重建个得了。” “快跟我进来,别在外面丢人了。”吕叔头也不回,甩了一句就进去了,殷叔一声不吭,默默的拉住不消停的长青道长跟了上去。 “吕局啊,不是俺不帮忙,您看当时全村人都去拉石料了,有的用来砌墙,有的用来垫猪圈,谁还认得哪些是从废墟里拉来的材料啊。” 红旗村村长姓丁,虎背熊腰,双掌厚实,指甲中满是石屑,在吕叔面前还算恭敬,泡茶敬茶礼数不缺,就是落不到一句实话。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一甩拂尘:“丁居士,贫道发愿重建碧游宫,还望居士能助贫道了此心愿,必定功德无量,也能化解以往孽缘。” “这位道长很年青嘛。”丁村长迟疑了下,还是把质疑的话收了回去。 “这样吧,我们村这几年做石材生意,别的没有,石料还是有不少的,你看看复建山门需要多少石料,我都捐了,山门我也可以安排工人来帮你来施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材料我捐,人工费该算的还是要算的。” “多谢居士。”长青道长站起作揖。 “不过,石料就不麻烦居士捐赠了,贫道只要山门原来的废料。这样吧,贫道也不让居士为难,你只要让我在村里转一圈,诵遍经文,如果有石头自己要和贫道一起走的,你要约束村民不得为难,可否?” “这有何难。”丁村长大笑,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话筒,打开开关。 “喂,喂,所有村民注意了,所有村民注意了,现在通知一个重要消息,现在通知一个重要消息,一会碧游宫的长青道长会到村里转转,念念经,如果有石头自己长脚跟着他走的,大家不要拦着啊。” 默默的飘在村里的小路上,长青道长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动,一直在低声念诵着什么,双脚不象在走路,更象是飘在路上,由小路托着他在走。 殷叔和吕叔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每家每户猪圈里熟悉的石材暗自落泪。 一群村民有老有小,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还有调皮的小童扔块石头想砸前面那个疯子,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扔,就是没有一块能砸到那个疯子的。 寻遍村里三百六十个猪圈后,长青道长站在村口之外,在袖中暗握土字令牌,心中祷告。 “灵宝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上清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诵罢安土神咒,再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默诵完,长青道长突然抬起右手,手中握一黄色令牌,喝道:“石出。” 道令一出,只见三百六十处猪圈纷纷震动升起,一块块石头不论是方是圆,是长是短,纷纷从猪圈中滚出,好似雏燕寻母,从四面八方向长青道长所立之处涌来。 长青道长无喜无悲,举牌一横:“石立。”滚过来的石头就象受阅的士兵,一块接着一块在道路一侧立起了一道石墙。 此时村民们早已惊呆,有的瘫坐在地上,有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辞,机灵点的还不知从哪里取来香、火点上,举着香跪拜...... 法毕,长青道长面无表情的向回村方向走去,走前对村长淡淡的说了句:“后面的事就交给殷居士和吕居士了,贫道先行去也。” 拐过一个弯,看不见村子了,长青道长一声痛呼,吐出一口鲜血,扑在路上打滚:“痛煞我也。” 原来最后几块石头,也就是最大的那几块石头滚过来时,长青小道士已经法力耗尽了,但为了面子,他硬是咬破舌头点燃精血,才把最后那几块石头给垒了上去。 现在事了收法,这才发现不但舌头发麻,全身也是疼痛难忍,就好被刚才那几块巨石给压住了。 好不容易挪回村口,一进村长现在暂住的院子里,长青道长就瘫在地上,声音微弱:“花婶,我要吃田螺煲,我要喝秋汤,我不要吃秋菜。” 秋分前后,是田螺空怀的时候,腹内无小螺,因此肉质特别肥美,是吃口螺的最佳时节。 而花婶煮的田螺煲,是挑最大最肥的田螺和最小最辣的尖椒,先用大火猛油暴炒半分钟后就放到紫砂锅里,加上自家调制的料酒小火慢炖,还要烧上两片桂叶扔进去。 在小时候小长青就经常去稻田里摸田螺,摸了就带到花婶家煮田螺煲,而且一定要盯着花婶多烧几片桂叶扔进去,煲还没熟就一直蹲在煲边闻那烧桂叶的香味。 秋分时节吃秋菜,秋菜就是野苋菜,也称之“秋碧蒿”,小长青不喜欢吃炒秋菜,但喜欢喝秋汤,就是将秋菜与鱼片一起滚汤,名曰“秋汤”。有个顺口溜说得好:“秋汤灌脏,洗涤肝肠。阖家老少,平安健康。” 对于小长青来说,洗不洗肠无所谓,关键是秋菜与鱼片,再加上酸笋一起滚出来的秋汤,滑口清爽,百喝不厌,当然,每次他都是只喝汤,只吃鱼片,秋菜都是偷偷的吐掉。 “来得正好,婶刚滚好秋汤,田螺煲也马上就好。春,先你上桌吃,啊!!!春,你怎么啦,死老头,假道士,你们死定了!!!” 花婶看见长青道长瘫在地上,吓坏了,连忙将长青道长扶到饭桌边坐下,找出自制的金创药让长青道长含在嘴里,口中念念叨叨。 “那两个死老头,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逼着春去做,春,你放心,等他俩回来,看婶不抽死他们。乖,这药虽然苦,但可有效了,含在嘴里5分钟就好了,误不了你吃田螺煲。” 还在红旗村组织搬石工作的村长殷叔和吕叔突然感觉心中一紧,全身发抖,殷叔有些不确定的问吕叔:“老吕啊,长青刚走的时候没有异常吧?” 吕叔也有些拿不准:“应该没问题吧,就是最后说的那句话好象是咬着舌头说的。我已经通知了采购部老刘组织车辆将石头运上山门旧址,车应该快到了,一会我们就先跟车回去看看。” 殷总和吕总跟着第一辆车回到村里,一进院子就被花婶拿着擀面杖抽得鬼哭狼嚎的,不过村里所有人都被山门重建这件大事给惊动了,这个八卦就没有传开。 第十章 龙蛇纵在没泥途 采购部刘经理收到吕总的通知,很快就安排车辆把石头运上山门旧址,还安排了上百位妇女把一块块石头洗刷干净,洗下来的泥水则按长青道长的要求用一个个木桶收集起来运上山顶观院里。 规划部闻经理组织工匠先在地上将石头拼成山门形状,山门整体形状基本拼了出来,只是有些石头被敲打过,石头和石头之间坑坑洼洼的,无法完全对齐。 另外令人头大的就是,石头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只要站在旁边,就总会觉得石头缝里都还有猪粪的臭味,哪怕是不知道旧事的人,都会感觉,对,是感觉,而不是闻到猪粪的味道。 围着平躺在地上的山门转了几圈,设备部韩经理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我家有祖传的神石液,还剩下一些,可以将这些石头粘起来,恢复原样没有问题,只是这些石头如果不净化一下,再开个光,就算没有臭味了,也会影响香客的感观。” “没有谁会喜欢从猪粪下面经过吧,而且没有开过光的山门也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门,没有任何特殊的效果。” 耳朵贼尖的长青道长笑嘻嘻的过来对老韩作了个稽:“无上天尊,韩居士可愿意将配方贡献出来造福天下民众?” 韩经理是村里难得的老实人:“长青道长,您说笑了,我家有的就是观里有的,您想要的话我马上写给您。” “说笑了,贫道岂是这种贪他人之物的人,韩居士不用把原方给我,你可否将方子改下,把材料都换成现在找得到的常用材料,这样凡间才用得上。” 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长青科学家将老韩写的配方敲成专利文稿,村里的老人要是都象老韩这样实诚就好了,自己连材料替换都不用做。 老韩全调整好了,还当场调试出了样品,轻轻松松的就将两块普通石头粘在一起,怎么砸都不会再分开。 不到一个小时,两个发明专利,《一种可以快速粘合石材的粘结材料》和《一种用于修旧如旧的古建筑石材修复材料》新鲜出炉,当然,长青科学家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把老韩的名字放在发明者的第一位,自己则名列第二位。 将专利发给燕京的朋友,长青道长沐浴换上道袍,将五块水令牌一一放在额头,消化了令牌传来的使用口诀,就开始上网搜寻祭雨的仪式。 没办法,现在观里就自己一个从未办过法事的小道士,村长他们虽然都自称有传承下来的绝技,可都说法事就是观主一系的独家传承。 “我们一个村总共就一百零八户,有一户会法事就已经够多了,一天一家一年还能轮上三回。”不用问,这就是村长的原话。 至于吕叔就更气人了:“我一个负责审批法事手续的领导,还需要懂怎么做法事吗?但我告诉你,我观摩过的法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场,你别想随便跳个舞抖两下就把我给糊弄了过去。” “就你师父以前办的那几场法事,那就法事吗,连跳大神都不如,最起码人家跳大神比你师父跳得热闹得多,还够劲,一想起来我就生气。” 不过吕叔不是只有口气牛,做事也确实够硬气,碧游宫复建工作还没开始,他已经帮忙申请到了500万文物修复补贴,只要碧游宫复建工作真正开始启动,完成一部分就补贴一部分,上不封顶。 但这文物修复补贴的要求也不低,不但要求修旧如旧,对旧料使用占比、恢复工艺也都有很明确的要求。 所以上次吕叔才会坚持复建山门一定要把原来的石材弄回来,不允许用新材料,按照他的说法:“你连门面都是用现代工艺、现代材料来做的话,我哪还有脸去和那些老头吹我这是全国最古老的道观?” 穿着道袍,挑着空担来到村口新居,长青道长轻轻松松化到满满两筐食材,心中不由暗松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被那只鹤那只猴投食了。 踱着方步来到村长暂居的小院,长青董事长大喊一声:“花婶,通知全部干部开会。”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长青董事长召开全体干部会议,马上到村长办公室开会......”花婶的大嗓门马上响彻全村。 “山门这些石材灵气尚在,只是被猪粪泡了二十多年,灵气已缩回石中,用凡水洗涤无法解决。贫道这几天不眠不休,研究了历代祖师留下来的所有经书手札,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 长青董事长威严的扫视全场,满意的看着所有老头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猛的站起来,用碳块在旁边一块木头上写下两个大字:“祈雨”。 “董事长,我知道祈雨台怎么搭,让我来,保证给你一个全国最牛的祈雨台。”这是采购部刘经理在嚷。 “董事长,祈雨时我们可以请媒体来,还可以弄场直播,我就认识一个网红主播,请她来,出场费董事长看着给,有个十万八万的就行。” 这是销售部申经理,他的女儿叫申雅馨,是方圆十里内最红的大主播,当然,方圆十里内也就她这一个主播,播了两年了粉丝数还没有过万。 “董事长,我们没有必要专门建一个祈雨台,原来的建筑群里没有这个,建了以后还得拆掉,废工废料。但我们可以把钟楼底座先给搭起来,上面的亭子先不盖,就把钟楼底座当作祈雨台用,等完事了把亭子搭上去,钟楼就完工了。” 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意见,还是闻叔靠谱。 “我上次看电视,说老外有一种人体外骨骼可牛气了,穿上外骨骼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扛起一根大木头,设备部也可以先组装一些人体外骨骼,以后搭建山门、修复宫殿时肯定都好用,而且还可以省下大量的大型机械。” “这些大型机械的租凭费用和油耗可不低,要弄上山还得废老鼻子劲。”韩老黄牛永远是那么的可爱。 在确认了长青道长对祈雨有把握后,管理团队终于达成共识并形成了会议纪要: 1、先把钟楼基座搭建起来,当作祈雨台; 2、吕总向省神秘事务主管部门申请举办祈雨法会,弘扬民族文化; 3、韩经理组织好工人和设备,在祈雨结束后马上组织修复山门; 4、申经理在法会批准下来,时间确定后提前与媒体联系,并安排现场直播; 5、刘经理做好法会所需所有物质的采购工作,特别是观众的小板凳和董事长这几天的伙食; 6、韩经理提前准备好搭建山门所需要的设备,特别是人体外骨骼,长青董事长提供技术支持...... 最终,村长进行了总结性发言:“今天的会议,是一次成功的会议,也是一次团结的会议,他必将载入史册...... 长青董事长带头鼓掌,热烈的掌声伴随着花婶的吆喝是那么的动听:“春啊,可以上菜了吗,今天寒露,婶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和大闸蟹,还有菊花酒管够。” 月光下,一个不胖不瘦,身体健壮的道士穿着月白色道袍,甩着拂尘悠哉悠哉的向着山上走去,后面跟着三个担子。 一个挑着两筐食材,一个挑着两桶猪粪,一个一头挑着一坛菊花酒,另一头挑着一筐桂花糕,大闸蟹就没有了,那帮老头太凶残了,根本抢不过他们。 幸好现在土系道法用得娴熟,长青道长暗中施法让桂花糕和菊花酒自己先跑路了,不然这两样也保不住。 回到观里,小鹤小孙已经睡熟了,长青道长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顾不上睡觉,赶紧打开电脑,敲下一行字:《一种适用于大型建材加工与搬运的人体外骨骼》。 第十一章 收阳降雨顷刻生 众志成城,移山不难,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内有村民们的群策群力,外有工匠们的尽心尽职,仅仅用了十天时间,一个高台就拔地而起。 高台台面呈正方形,台高三丈三,上细下粗,下底边长五丈,上顶边长四丈,就似金字塔的下半截。 高台通体是用大青石堆垒成纯实心的岩石承重结构,高台六面以及走上高台的楼梯则全部使用收集来的废墟旧石材,虽是高台是全新的建筑,却无一处不在诉说着历史的沉重,正如古人有云:高台半行云,低语诉苍桑。 高台左右两面插着二十八宿旗号,台上正中摆着从观里搬下来的香案,案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香炉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香案上还放着四个金牌,牌上镌刻的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兴云神彩云仙、闪电神金光圣母、助风神菡芝仙的名号。 香案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每个缸里水上都浮着一块桃木,桃木上托着一面令牌,分别是风、云、雷、雨、收五块淡青色水令牌。 香案左右有二十个大桩,桩上写着雷部另外二十位正神的名讳:邓天君忠、王天君奕、苟天君章、余天君庆、刘天君甫、吉天君立、袁天君角、张天君节、董天君全、辛天君环、孙天君良、姚天君宾、毕天君环、李天君德、陶天君荣、赵天君江、张天君绍、秦天君完、白天君礼、庞天君弘、金天君素。 身穿月白色道袍,身后跟着玉女小鹤和金童小孙,长青道长一步一梯,缓步踏上一百单八级台阶,来到香案后面站定,小鹤喙叨几张黄纸、小孙手捧拂尘随侍身后,颇有一番仙家气象。 长青道长俯视下方,却见台下站着数百名碧游村村民,还有一百多名请来进行旧房拆迁、新农居建设和山门修复的工匠,以及一个兴奋的拿着手机直播的网红小申主播申雅馨,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自己明明知道吕叔、殷叔、申叔和师父都是一路货色,咋还迷了心窍相信他们了,早知道一个记者都不会来,还作这么大场面干嘛。还好闻叔、韩叔还算靠谱,用短短十天时间就把钟楼基座给搭好了,不然如果是专门搭个只用一次的祈雨台,那就亏大了。 定了定神,长青道长用左手从小孙手上接过拂尘,用右手从小鹤喙里取过一张符纸,手执拂尘,暗诵水令牌口诀:“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暗诵完,右手将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风字令牌就出现在手中。 长青道长将风字令牌往香案上猛的一拍,一声厉喝:“风起”,霎那间,山风呼啸,卷起千堆草,台下众人齐齐将头一缩,大声赞道:“好大的风。” 长青道长取过第二张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再次往空中一抛一抓,将云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一声厉喝:“云生”。 台下众人只觉头上一暗,连忙抬头看去,但见朵朵乌云好似万马奔腾,被狂风推着从头上飘过,众人再次齐声赞道:“好多的云。” 长生道长取过第三张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将雷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喝道:“电闪雷鸣”,霎那间仿佛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电行半空如狂矢,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闪得众人慌忙把眼睛闭上。 片刻之后,阵阵雷声在头顶上轰鸣,大地被震得颤抖,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众人慌忙用双手把耳朵捂住,半响无人敢言。 台下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却见大雨倾盆,正如那天上银河泻,台下白浪滔,霎那间桑田变沧海,陆岸滚波涛。原来在台下众人被电闪雷鸣震慑住时,长青道长已经点燃了第四张符纸,拍下了第四张令牌,喝令“雨落”了。 站在台上,闭着双眼,长青道长面无表情,无喜无悲,脑中神识却见到铺在地上的山门众石头们正以狂风伴舞,暴雨作乐,狂风卷着大雨围绕着一块块石头翩翩起舞,一股股黑气被暴雨洗出,被狂风卷起,被闪电击碎,最后被雷声荡清。 有几股黑气极为粗壮,没有马上被磨灭,似乎发现始作俑是长青道长,就卷绕着好似一条黑龙般向祈雨台冲了过来,却被丝毫不受暴雨影响的烛火吸住点燃,就好似飞蛾扑火,成为了烛火的燃料。 随着冒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少,长青道长感觉到一根根束缚着自己的黑气绳子在崩断,灵台渐复清明,对道法的理解似乎更加透彻了。 过了良久,长青道长右手再挥,无惧暴雨滂沱,点燃第五张符纸,举起最后一块令牌对着香炉一鞠躬:“雨收”,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阳光普照,数息之后路面无水,众人身上衣服也完全干燥,仿佛刚才那场大雨只是幻觉,台下众人只觉得通体舒畅,好象刚做过全身spa,然后又晒了个美美的日光浴。 只有那正在做直播的小女孩欲哭无泪,在风起云生时在线观看人数暴增过十万,短短几分钟增加的粉丝数已经超过了她之前的总粉丝量了,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变成真正的网红了,却在电闪的时候手机就被第一道闪电给打坏了。 下了高台,长青道长和众人一起来到山门位置,但见地面干燥,铺成山门形状的石头一块块都显得那么的晶莹剔透,充满灵气,正如古人所云:沧海月明珠有泪,碧游日暖石生烟。原来石头里那种让人窒息的猪粪味已经荡然无存了,站在石头旁边,反觉得有一股股清香萦绕鼻尖。 设备部韩经理兴奋的取出了五套外骨骼,指挥着石匠们穿上,组织人员开始修复山门。 至于一直想骗一套外骨骼体验一下穿墙走壁快感的长青道长则直接被韩经理轰走了。 “长青仙长,您可是上仙,怎能做这等俗事,更不需要此等俗物来辅助,跺跺脚就能上天了。您就别在这呆着了,不要被这些石头给磕着,快回去焚香诵经,您老今天大显神威,想来很快就有人要来上香了。” “春,别听那班糟老头的,一用完人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先喝碗婶特意为你熬的瘦肉汤再走。婶还给你准备了一筐南瓜,一筐杮子,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去,想吃好吃的就来婶这,别天天窝在山上苦了自己,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关键时刻花婶立马出现,带着一班妇女挑着担子上来了:“师傅们先歇歇,刚淋了雨,都来喝碗牛肉汤好好补补身子。今天霜降,牛肉大补,我和你们说啊,补四季不如补霜降,今天这牛肉汤可是我废老鼻子劲才熬出来的......” 第十二章 父爱如山难勾勒 今天是灵草种下的第五十天,所有灵草都已落花结籽,籽皮淡蓝,共收籽一万一千粒左右,平均每株产籽二十二粒。其中深色的那三株共产籽三十粒,籽皮淡紫,草籽比其他蓝色草籽要大一些,专门用一个小瓷瓶单独收好。 今天给这五块实验田再堆下肥,明天就把新收获的普通蓝色草籽种下,给小鹤的池子里也拿一小块出来做个实验田,也种上一百棵灵草。 她不喜欢猪粪,就用我的洗澡水搭配上香灰、碎玉石,看看冬天生长效果如何。 另外这几天要记得把剩下的土地都锄成实验田,提前用我的洗澡水泡泡再种,效果肯定杆杆的-----十月二十八记。 自从六天前祈雨成功后,实验田里的灵草就相继落花结籽,长青道长小心的把所有花瓣都收集起来,总共只收集到四十多克不足五十克,用自己编的小箩筐铺开阴干,再加入四百五十克花婶送给自己的桂花,混合均余凑足一斤桂花灵茶。 长青道长找出一口小锅,放入山泉水、冰糖,用小火煮至冰糖融化,在小锅中倒入那一斤桂花灵茶,再加入冰糖、蜂蜜搅拌均匀后分装到一百个小瓷瓶里。想到今后每天泡一瓶,可以享受三个月,长青道长心里就美滋滋的。 至于结籽后的灵草也不能浪费,长青道长将灵草全部连根拔起,铺在箩筐上阴干,等阴干后试试能否制成茶叶,或者试试看能有什么其他用途,比如编制成蒲团、箩筐、草袋、草鞋之类的,不管怎么样,这些灵草都是难得的有灵性的东西,还是要充分利用,绝对不能有一点浪费。 早起打坐结束,长青道长突然心中一动,没有再去练拳,而是先进入上清殿将香案擦拭干净,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特别是把前几天刚让设备部韩经理做好送上来的功德箱给擦得亮光闪闪,都可以当镜子用了。 长青道长又在香案前放了三个蒲团,一前两后摆好,端坐在最前面的蒲团上,拂尘一甩,淡淡说道:“小孙,你去门口迎接下居士。” 说完长青道长就开始口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余音袅袅,长青道长起身,后转稽手行礼:“居士有礼了。” 小孙带进来的居士是一个中年男子,进了上清殿后看见道长诵经正入佳境,不敢打扰,就各自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相伴。 见道长行礼,中年男子慌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回了个礼:“打扰道长了,我......” 长青道长云淡风清的摆摆手:“无妨,既来之,则安之,你既为求神而来,就先去上柱香吧。” 中年男子取了三柱香,跪拜了神像后??敬敬的把香插在香炉里,还非常懂事的取出一小叠红纱塞进功德箱。 长青道长深吸了数口气才忍住:“终于有进项了......可恶的老头子们,把我的钱全坑走了,弄得我不下去蹭饭就只能被一只鹤一只猴投食,什么东西都不敢买......现在要淡定,等没人了再哭.......” 上好香,长青道长示意中年男子带上蒲团到实验田一号边上坐下,盘腿坐好,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顿觉神轻气爽,一身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一口气给全部带走了,心中不由暗自叹服。 “不愧是能呼风唤雨的仙师所住的洞天福地,吸口气就能多活十年。”中年男子只出神了一会,马上想起自己来此道观的目的,马上向长青道长拜下:“仙长......” 不等他跪下,长青道长已经将他扶起:“居士不必多礼,称呼贫道为长青道长即可。” “长青道长,我是山下山门修复工程的一名石工,我姓林,我来是想替我那苦命的女儿祈福的,望道长慈悲。” 多年的苦难压得他喘不过气,但为了给女儿治病,再苦再累他都不敢倒下,此时此地,在灵气的滋养下,他感觉自己好象看到了一线光明。 “我女儿刚出生就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我老婆受不了,刚做完月子就跑了,我就带着女儿,一边打工挣钱,一边寻医问药,烧香拜佛。到今天我女儿刚好满八周岁了,可还是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 林居士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我之前在红旗村一个厂里做石匠,上次您去村里施法,我就想来找您了,可等我清醒过来您已经不在了。” “我找了吕总,吕总就安排我进了设备部,祈雨台搭建和山门修复工程我都有参与做工。祈雨时我也在台下,可是山门修复任务重,时间紧,人手紧张,我就想等工程做完了再上来找您。可今天医院通知我,叫我准备后事,说我女儿撑不过一周了......” “林居士,贫道知你心意,放心,人不自弃则天必佑之,你在此先静坐下,贫道去去就来。” 长青道长回屋取出十瓶桂花灵茶,用布袋装好,想了想,又去师父的卧室找出几张黄符纸和一只毛笔,还有一点朱砂,用山泉水将朱砂调匀,运笔如飞在黄符纸上画了一个土字令牌上的符文,画完后,还用令牌底部沾了点朱砂盖在符纸空白处。 完工后长青道长将符纸放到额头感应了一下,非常满意,第一次画符就完美收工。将符纸折成一只纸鹤,放入一个锦袋里,用手摩梭着锦袋,长青道长愣了一会,这是以前他送给萍的一个戒指配的,当时萍开心的把戒指直接戴在手指上,装戒指的袋子就被自己小心的收藏起来了。 “罢了,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呸,是废物利用。既能从自己的记忆中离开,不再乱我道心同,又能救人一命,功德无量。”长青道长喃喃着自言自语,最终还是狠下心把锦袋和十个小瓷瓶一起拿了出去。 “林居士,这十瓶灵茶你收好,每天泡两瓶,用矿泉水烧开放凉冲泡,要注意必须是矿泉水而不是蒸溜水。还有,这个锦囊你一定要贴身收好,除了洗澡,这一个月都不要离身。”长青道长将小瓷瓶和锦囊递给林工,细细叮嘱着:“你先在医院里陪你女儿三天,观察病情稳定了就带她来观里。回观前你先和吕总联系,请他安排车辆去接你们父女俩。” 含着泪,老林小心的把锦囊收在左胸口袋里,将装着瓷瓶的布袋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斜挎包里,挎包里还装有他刚向工友们借来的五万元,准备去医院续交费用的。 恭恭敬敬的向神像三跪九叩后,老林大步向山下走去,医院在市里,要转三趟车,不抓紧时间今天就赶不到了。 第十三章 君子隆师而亲友 老林抱着斜挎包,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头一上一下的点着。 这八年来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不问难易,只问工钱,只要工钱高,再苦再累再危险的活都接,大年三十正月初一更是从不休息。 但不论自己怎么拼,八年过去了,不但把原来的积蓄全部耗光了,房子田地也都卖了,工钱一分没剩,还欠了一屁股债,就这包里的五万块钱,还是工友们听说医院发来了病危通知,就集体向工头请愿,以自己的工钱作担保让工头借给他的。 可不论多苦多累,欠再多钱都没事,只要自己肯干活,不偷懒,钱总是能再挣回来的。可就是女儿的病始终不见好,还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现在只能希望这次长青道长的桂花灵茶会有效果了。 车子停了一下又重新开动,好象上来了几个人,突然从车头传来一声大喊:“抢劫,我们劫财不劫色,要钱不要命,所有人把手举头上,我们会过来自取。司机车不许停,开慢点,要是车乱晃刀子刮到人,那可怪不得我们兄弟。” 老林睁开眼睛,只见车上所有人都把手举过头顶,突然一把刀伸到他的面前:“你胆很肥啊,居然敢不听老大的话,快把包给我。” 老林下意识的把斜挎包抱得更紧了:“不行,这是我女儿的救命钱。啊!!!” 拿着刀的人本来只是想要给老林一个教训,准备用刀刺一下老林的胳膊意思意思,不想车刚好压过一块石头,抖了一下,刀就捅进了老林的左胸心脏处,“啊!!!老大,我杀人了。”拿刀的人喊得比老林还大声。 老林猛的站起来,抱着挎包就往车门外冲,几个劫匪呆呆的让开路,看着他冲下了车,过了许久,领头的问捅刀的:“你刚才真捅了他?” “当然捅了,还刚好捅到他的心窝子。”捅刀的人哭了:“老大,我会挨枪子吗?” 冲下车,老林抱着包,浑浑噩噩的沿着马路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又上了一辆也是开往市区的车,坐到位子上才醒过神来:“我怎么还没死?” 老林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左胸,衣服被捅了一个大洞,连皮肤都可以看到了,可衣服上却是一点血迹都没有,倒是有一些纸灰还沾在衣服上。 老林连忙把放在左胸口袋的锦囊取出,却见锦囊仍在,可里面装的符纸已经化作了一团灰。老林连忙紧紧的抓住锦囊:“长青道长真的是神仙,囡囡的病有救了。” “老林,你来啦。很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老林女儿的主治医师陈医师见到老林,就紧紧握住老林的双手:“老林,你别难过......” “没事的,陈医生,不怪您,要不是您,我女儿早就被赶到外面自生自灭了。”老林平静的说道:“陈医生,我想带女儿在医院再观察三天,然后就带女儿回老家,在老家陪她走过最后一程。只是这次我只借到五万元,您看还差多少,不够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多打几份工,尽快还上的。” “这样也好,小宇宙在病房里呆了一辈子,也该让她回去见见大自然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院长商量下把剩下的那部分都免掉吧。” 小宇宙近三年来都是在这个医院里治疗,日积月累已经欠了快二十万的医疗费了,要不是陈医生一直都在用自己的钱替老林垫上,早就已经无法继续住院治疗了。 烧了一壶矿泉水,放凉到常温,将一瓶桂花灵茶倒到杯子里,用水泡开,老林小心的把女儿扶起:“小宇宙乖,这糖水很甜的,你尝尝。” 一出生就卧病在床,小宇宙全身瘦小,可能还没有一个六岁的小朋友重,又因为各种药物反应,小小的身子配着一个大大的不成比例的大脑袋。 小宇宙轻轻的舔了一下桂花灵茶,无神的双眼亮了起来:“爸爸,这水真的好甜,还很香。”她一口一口的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长叹了一口气,不肯躺下去,抓着爸爸的手,细声细气的说道:“爸爸,以后没有我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老林强忍着泪,含笑说:“傻孩子,瞎说什么了,你会一直陪着爸爸的,过两天爸爸就带你去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你在那里一定会彻底好起来的。” 脖子上挂着斜挎包,背着小宇宙,老林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 吕总安排车辆把他和小宇宙从医院接到山门下,本来要安排人抬小宇宙上去,工友们也想一起送他上去,都被他拒绝了。 这几天,小宇宙一天喝两次灵茶,精神好多了,连续三天的检测结果都显示身体状况没有再恶化,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长青道长的感谢和尊敬。 来到观前,老林看见上次接他的小猴已经站在外面,还有上次陪着道长祈雨的仙鹤也陪在旁边,见到老林背着小宇宙上来了,小孙小鹤都点点头,转身向上清殿内走去。 进了上清殿,看见长清道长盘腿坐着面向神像,身后摆着四个蒲团,其中一个不是常规的圆形,而是一个一米长的椭圆形,倒象一张小床。老林小心的把小宇宙放在椭圆蒲团上,自己盘腿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小孙也象模象样的盘腿坐下,小鹤坐不了,就趴到最后一个蒲团上。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袅袅道音传来,老林只觉得焦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呼息渐渐平缓,思绪渐渐放空,慢慢的就坐着睡着了。 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霎那,道音已停,老林慢慢的抬起头来,却见长清道长已经不在了,小宇宙也不在了。 老林吓了一跳,正想高声喊叫,却见那只漂亮得不象人间凡物的小仙鹤看了自己一眼,爬起来向大殿侧门走去,连忙爬起来跟上。 穿过侧门,进了一间卧室,却见长青道长正在用草杆编织一个盖子,旁边床上放着一个一米多长的圆形笼子,小宇宙正躺在这个笼子里,睡得正香。 看见老林进来,长青道长不言不语,仍然专心的编织盖子,编好了,把盖子和笼子合上,大小正好。 长嘘了一口气,长青道长示意老林不要出声,带他到了上清殿的另一侧,也就是师父的静修堂里坐下,倒了杯山泉水让老林喝下。 沉默了一会,长青道长淡淡说道:“林居士,令嫒的病情贫道已经看过了,以尘世间的医术已经无法治愈,唯有在观里修行养生,方有一线生机。” “长青道长,只要能让我女儿活下来,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医院也已经给小宇宙判了死刑,现在她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赐予的。如果她在观里修行能活得久一点,我没有任何意见。”老林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本想跪下,但看着长青道长清澈的眼眸,却不敢有所动作。 “也罢,贫道算着这女娃与本观有缘,就让她在观里修行吧。本观没有按辈份排道号,一切随缘,这女娃天生白血病,身弱体虚,贫道就收她作为三弟子,道号碧岑,一带浮云断碧岑,碧岑敛散琼云聚,希望她将来能顺利长大,长成一座巍峨青山,从此再无病痛困扰。”长青道长沉思片刻,做了决定。 老林放下心思,又去殿前上了三柱香,把出院前陈医生塞给他的一千元钱全部投进功德箱里,下山回工地去了。 现在陈医生帮他把医院剩下的债务全给免了,以后也不用再付女儿的医药费了,他可以回去安心做工,尽快把欠工友们的债务还清。山下的工程应该还可以做一段时间,这样他就可以经常上山来看女儿了。 “春,婶就知道你这馋嘴猫今天肯定会来,放心,今年的滋补膏特别棒,婶把你叔珍藏多年的红参都给熬进去了。早上你韩叔刚杀了一头猪,今天的咸肉菜饭包你尝了就停不下来,晚上回去时多带一些,在山上可以放好几天。”虽然搬到了村口新农居暂住,但天下还是尽在花婶掌握之中,长青道长刚走到村子中心原来村长老宅旁,就听到了花婶的大嗓门。 “春,你背后背的是什么?是小孩子吗?你什么时候有娃的?婶今天还打算帮你约个大姑娘,你背个娃到村里来干嘛哟......” 长青道长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拍拍背上背着的笼子,轻声说道:“碧岑别怕,呆会见到花婶要叫花奶奶,要恭恭敬敬的,其他人就不用理他们了,除了花奶奶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这次长青道长敢对着上清灵宝天尊发誓,自己今天下来真不是为了花婶煮的咸肉菜饭,而是为了花婶熬制的滋补膏。 毕竟自己背上的小碧岑,身子太弱了,只靠灵茶调养的话,一个多月灵茶就喝没了,不一定能撑得到下一批灵草开花,而且只靠灵茶,能补元气,但解决不了人体自身的营养不良,所以想下山来找花婶多要一些花婶牌特制立冬滋补膏,看看效果如何。 第十四章 琢耀雕荣石牌楼 长青道长背着小碧岑,还没有走到院子,花婶已经破天荒的冲了出来,从箩筐里把小碧岑抱了出来:“哎呀,这女娃怎么这么虚弱啊,头这么大,身子这么小......” 小碧岑轻轻的叫了声:“花奶奶好,我叫碧岑,是师父的三徒弟。” 花婶的心都要化了:“囡囡真乖,囡囡别怕,你师父小时候也是贼瘦贼瘦的,你看现在都被奶奶养得壮壮的。” 一群老头子围了上来,一个个对小碧岑嘘寒问暖,只要小碧岑一声轻轻的:“爷爷”,被叫到的那个就恨不得把自己最宝贝的珍藏掏出来给小碧岑。 边上的长青道长摸了下额头,无上天尊,以后下来一定要带着小碧岑,这样自己就是隐形人,不会再被这帮老头子坑了,被坑走的东西,下次一定要提醒小碧岑替自己讨回来。这帮老头子有脸坑自己的老婆本,总没脸抢小碧岑的养病钱吧。 吃完咸肉菜饭,确认了这次花婶做的滋补膏正适合小碧岑使用,长青董事长还是被抓去开会了。 会议上长青董事长热情扬溢的表扬了以殷总、吕总为代表的管理团队的奋战一百天、再造一个新农村的奋斗精神,对现在山门和钟楼、鼓楼的复建进度表示了认可,并对殷总、吕总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忘记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提出了最严厉的批评。 本次会议在团结、努力、积极、民主的气氛下圆满结束。 会议结束前,长青董事长终于成功的推动本次会议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决议,就是在两周之后,也就是小雪当天,举办一场碧游宫剪彩仪式和开光大典。 因此这两周必须完成山门、钟楼、鼓楼的修复工作,至于主殿,就由长青董事长负责把现在的旧观修复好,先用上清殿当作主殿。采购部刘经理则负责根据长青董事长的要求采购到所有需要配置的物品。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销售部申经理提出上次直播时他的女儿小申主播的手机虽然被雷劈坏了,可是那次直播效果非常好,粉丝数量增加了快十倍,为提升蓬莱村和碧游宫的知名度,吸引游客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只是那次增加的粉丝中有九成是黑粉,都是来质疑上次直播造假的,因此申经理提议由公司为小申主播配置全套最好的直播设备,让她能够更好的利用这次剪彩仪式来正面宣传碧游宫。 虽然长青董事长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但还是率先举手通过了这项决议。 背上背着小碧岑,肩上挑着两箩筐,一筐是咸肉菜饭,这将是长青道长未来两周的主要伙食了,一筐是滋补膏和各位爷爷奶奶们送给小碧岑的礼物和食物。 可恶的申老头还偷偷叮嘱小碧岑一定要看好这筐礼物,绝对不能让坏师父给偷吃了,枉贫道还投票同意给她的女儿买最好的直播设备。 “爸爸,是爸爸。”背上的小碧岑突然叫了起来,只是这叫声比小仓鼠的叫声还要小:“师父,我看到爸爸了。” 抬起头,长青道长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快要走到山门所在的位置了。 这段时间由于山门在复建,原来直上直下的小路在山门处拐了一个大弯绕开,上午下山时光念叨着咸肉菜饭和滋补膏了,都没有注意顺便看下山门的修建进度。 都怪老韩小气,明明外骨骼是本道长设计的,却不肯拿一个出来让本道长体验下,气得本道长再也不想关心山门的修建进度了。 不过长青道长隐约记得,在今天的会议上好象有谁提了一句,说今天山门的复建工程基本结束了,可以拆脚手架了。 沿着原来的小路往上走,只见前方高耸着一个建筑,边长约有二十七八米,高约十六七米,只是建筑物的上下左右都被脚手架给包住了,一群工匠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着。 林师父好象还是个小领导,正在对几个工人安排任务,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毕竟是父女连心,小碧岑的声音虽然不比仓鼠大多少,林师父还是听到了小碧岑叫爸爸的声音,又交代了几句,就赶紧朝长青道长跑了过来。 小碧岑把盖子掀开,露出个小脑袋,对着林师父细声细气的叫:“爸爸,我和师父看您来了。” 林师父伸出手,想要摸摸小碧岑,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把手在裤腿上擦了两下就贴着大腿不离开了。 向长青道长鞠了个躬,林师父开心的说道:“长青道长,您是来看山门的吗?今天山门已经全部建好了,细节部分也都处理好了,我们正准备拆脚手架,您要不要稍微等一下,我们现在有十具外骨骼了,半个小时就能把脚手架全部拆完。” 十具花花绿绿的骷髅,不,是十个穿着外骨骼的工匠们在脚手架上疾步如飞,外骨骼让他们可以以任意一种姿势吸附在脚手架上操作;一个个还是那么的力大无穷,只手就可以抬起重重的钢管。 长青道长站在山门前,抬着头看着在工匠们的努力下,脚手架快速的一层一层消失,面上云淡风清,心中羡慕不已。如果是以前在魔都时,自己设计出来的设备肯定是自己第一个试用啊,可恶的老韩,他不是老黄牛,他才是最精的老狐狸。 紫芝崖上石牌坊。 望轩昂,果轩昂。 俯瞰东海,四角傲穹苍。 琢耀雕荣声不陨, 道行显,神名存,映碧游。 虽然是一直站在山门前面看着脚手架一层一层的消失,看着山门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当山门完全展露出雄姿的那一刻,长青道长还是被震憾住了,背上的小碧岑紧紧的抓住箩筐,工匠们也都傻傻的看着山门。 这一刻, 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此门只应天上有, 南天门下群仙现。 山门结构粗旷而不简单,整体格局是五间三楼六圆柱,整体以青石搭建而成,五间楼顶都设置了鱼形脊饰,檐翼角起翘自然。 正匾以下均以梁、枋隔层,无论是体大硕重的梁、枋、柱,还是精雕细凿的斗拱、雀替、花版、垂柱,都制作细腻,衔接紧密,阴刻、线刻、浮雕、圆雕、镂雕、双面雕等手法装饰无不用其精。 五间门均为三层楼,一楼的门楣上雕刻着群仙学艺浮雕,从左往右分别为鬼、妖、人、神、魔五种族群。 二楼为石牌匾,三楼是石质飞檐,檐成碧蓝色,就似玉石雕就。 中门宽8米,左右两个门各宽5米,最边上的两个门宽3米,总宽24米。 中门第一层高9米,第二层、第三层均高3米,总高15米,两边的侧门依次降低,分别总高12米、总高9米。 中门第二层牌匾上雕刻着“碧游宫”三个古篆,古篆字古老到天下能认得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但哪怕是不识字的老阿婆,只要看着这三个字,脑中都会浮现出“碧游宫”这三个字。 侧门第二层的四个牌匾上分别刻着四个仙人浮雕,从左至右分别是金灵圣母、无当圣母、多宝道人、龟灵圣母。 六根圆柱上盘着六条五爪金龙,雕着六幅字。 居中两幅为:炼就金身无量劫,碧游宫内育多才。 左边两幅为:辟地开天道理明,谈经论法碧游京。 右边两幅为:徒众三千分左右,后随成姓尽精英。 长青道长逐渐恢复平静,突有所感,心中默念:“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长青道长虽然未手持令牌,但手掐五岳印:双手向上,十指交叉,左手食指扳住右手中指,右手食指扳住左手中指,左手大指压住右手小指,右手大指压住左手小指,两个无名指竖起,印起令出:“镇山石出!”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响起,所有面对山门者均嗔目结舌,只见山门右前方一块石头从地下拱起,越拱越高,直到高逾一丈方才停歇,石上刻有三个大字:紫芝崖。 逃难般背着小碧岑,挑着担逃回观中,一路上长青道长是心情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但却是距离旁人最近的一次,最近的目击者距离自己还不到一米远。 幸好自己反应快,赶在第一个人回过神来想要跪地叩拜之前就逃之夭夭。 臆想着数十名工匠跪地对着自己叩拜的壮观场面,长青道长心中还是有些小爽,希望能有几个聪明人来观里烧香,贡献点香火钱吧。 到现在观里还只有老林一个外来的香客,实在有些无颜面对历代观主啊,当然,顺便收点香火钱改善下生活条件只是附带的,而且主要是为了小碧岑,小女孩还是得多吃些滋补品,再买些漂亮的衣裳好好的打扮一下。 虽然来到观里的时间还不长,但小碧岑这几天调理下来,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也爱说爱笑了,只是活动不了多久就得歇息。 卡里还有一万多元,晚上要记得上网买一些小女孩的玩具,幼儿读物也要买一些,估计等货发到了,小碧岑的身体应该也能支撑着学习一小段时间了。 这次到村里,长青道长也和村口第一户李叔一家确认好了,快递可以送货到村口,统一放在李叔家里,等快递到了,再下去取就可以了。 当天没有下去取的话,李叔也会把包裹交给花婶,让花婶安排人送上道观。 第十五章 谁呼稚子整冠巾 背着小碧岑回到观里,刚踏进院子,长青道长就突然心有所感,深吸了一口气,先把小碧岑放回床上,把担子里的食物放到膳堂里,小碧岑的其他礼物则放在床边。 长青道长取出扫帚,把上清殿、院子都打扫了一遍。 沐浴,换上新的内衣裤,将道袍洗干净又重新穿到身上(长青小道士在心里哭泣:师父,就算这件道袍确实是神物,不沾红尘,不染凡垢,沾水不湿,遇火不燃,洗后甩下就干,可您至少也给我留两件,让我可以轮换着穿吧)。 沐浴更衣完,点了三柱香向神像敬上,长青道长盘腿坐下,默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吟诵完道德经全文,长青道长手持旧拂尘,向神像鞠躬三下:“今有碧游宫第九十九代弟子长青,冒犯祖师上清灵宝天尊神像,还望祖师恕罪。” 神像微微飘动,似有所语。 绕到神像后方,这里还是和往常一样,空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不掐手诀,不念咒语,只用右手举起拂尘一甩:“洞现。” 悄无声息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有一排石阶向下方延伸,长青道长踏阶入洞,随着石阶一级一级的往下走。 洞内无风无火,但空气却无比清新,似乎比灵草开花时节还要令人舒适,虽然没有火把、油灯等光源,但身处其中,却能清晰的看到眼前一丈方圆。 不知走了多久,如果按照走的台阶数来算,应该已经深入到地底千米之下了,长青道长终于走到了台阶尽头,却看见台阶前方是一个钟形石室。 石室无门,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就可以看到石室内有一名道士,道士闭目盘腿坐在一个石蒲团上,无声无息,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羽化升天了。 长青道长缓步走到羽化道士身前,只见其双目紧闭,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其他的就与常人打坐时并无不同,面色温润如玉,须发皆白如初雪。 长青道长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自下而上举起,同时深深躬身,向羽化道士隆重的圆揖行礼。 心中默念:“弟子不知仙长为宫中第几代仙人,还望仙长赐我宝物,助我重建碧游宫,再现昔日万仙来朝的辉煌。弟子日后如有所成,必为仙长立塔树碑。” 行完礼,长青道长直起身子,环视石室四周,只看到羽化道士身边有一个木盒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长青道长盘腿坐下,取过木盒,却见这个木盒大小、材质、规格均与自己得到的第一个木盒相似,只是正面所绘是通天教主伏魔图,下书“擒妖缚怪任纵横”六字。 木盒背面似乎是第一个盒子背面所绘碧游宫平面图的局部放大,绘有山门、钟楼、鼓楼,还有十几处宫殿。盒子四边所刻则与第一个盒子完全一样。 长青道长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角咧开,将盒子的通天教主伏魔图一面向上,左手大拇指按在截字上,右手大拇指按在教字上,两个大拇指同时按下,刻有伏魔图的盒子一面向上缓缓开启。 盒子最上面是一本古籍,上书《碧游宫练气心法》,书下面还放着一个被红绳绑着钟钮的小铃铛,一个被红绳捆住的小鼓,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最下面还垫着几件天蓝色道袍和一根拂尘。 长青道长简单的翻了下《碧游宫练气心法》,这次没有被坑了,确实是练气心法。 《碧游宫练气心法》中规中矩的有心法口诀,有行气穴位图,书的后半部分还有各种打坐图解、法印图解、符咒图解和常用的一些道法口诀,甚至还有一套适合用拂尘施展的碧游剑法,想来这本《碧游宫练气心法》就是内门弟子的入门教材了。 长青道长收好东西,盖好木盒盖子,站起来又向羽化道士行了一揖,说道:“本想在此多多陪伴仙长,但恐长青肉体凡胎,污了此间仙气,妨碍了仙长修行,弟子就此别过。如有所成,必将兑现承诺,为仙长立塔树碑。” 长青道长拿起木盒迈上台阶,一步一个台阶,数了九九八十一步,就一脚迈回了地面。 长青道长回头一看,地面一切如初,洞口和台阶都已不见,用脚在方才洞口的位置跺下,声音闷沉,与其他地方无异。要不是手上还拿着木盒,真要让人觉得方才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小心的把小铃铛和小鼓留在盒子里,将其他东西都取了出来,再把盒子盖好。长青道长一一清点,记有一本书,九瓶葫芦,三个布袋,一把玉拂尘,一套道袍。 一本书是《碧游宫练气心法》。 葫芦九瓶,上书“练气丹”。 三个布袋,最小的一个布袋里装着一个瓷瓶和一个小令牌,瓷瓶上写着“灵米种”。 一个中等大小的布袋里装着一个竹筒和一个小令牌,竹筒外面刻着“灵茶苗”。 最大的一个布袋里装着一个大竹筒和一个小令牌,大竹筒外面刻着“蟠桃苗”。 将布袋里的小令牌放置于额头就可以明白该种灵植的种植方法和种植成功后的制药或者服用方法,在每块小令牌的底部都有一个凹洞,可以用来检测灵水品质和灵土品质。 一把犀角作柄玉为丝的玉拂尘。 还有四件套的蓝色道袍,一件中褂,长及于膝;一件得罗,大襟,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八寸以上,袖长随身。 一双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似是用麻、葛、绫、绸、锦等多种织物布重重叠叠缝合成。 一顶混元巾,圆形,硬壳,帽顶有洞,后上部稍高起。 长青道长微微叹息,原来今日贫道方能算是冠巾,终于有全套道袍可以穿戴了,只是师父不在,何人能替我行冠巾科仪。 盘腿而坐,平静心情,平复呼吸,长青道长缓缓的将《碧游宫练气心法》打开。 人得阴阳二气之全,而先天後天分焉。先天者,纯阳也;後天者,纯阴也。上下表里而为人,赋生受命,皆禀太乙含真。 先天祖气,至虚至灵,纯粹中正,皆可为神仙、为圣贤,无贵无贱,一切同得。殊不知所得为人者,舍一点先天纯阳祖炁之外,而所谓耳目口鼻、心肝脾肺、涕唾津液,以至皮肤爪发、百骸九窍,一身四肢,自顶至踵,皆後天纯阴造化四大假合而成者也。 先天祖气,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其中有物而非物,其中有精而非精;似有似无,若亡若存。即之不可见,求之不可得。其大无外,包含万象;其小无内,不容一粟。当知人身之中,有一穴至虚之穴以存之,玄关一窍是也。 得之者为神仙,失之者为鬼;得之者未闻一二,失之者常百千万也。奈何世人皆不能保身,一点先天祖气,往往皆流於後天矣。 故三尸为害,九虫窃气,六贼盗形,七情耗神,五欲扰心。凡物茫茫,万机眩惑,耳听音声,口嗜滋味,随其所有,即着其相。 相着於外,机从目入,即入於内,故动其心。情动於中,必摇其精;既失其精,必耗其气。形神始离,恍惚妄幻,扰想惑情,事物劳形,精乱神散,真一离心。先天之气日丧,而转辗流荡於後天生死死生之域矣...... 心法似懂非懂,真气似有似无,长青道长暗叹一声,打开一个葫芦。不出所料,里面只有一粒丹药,长青道长轻车熟路的一口吞下,顿觉虚气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脑中无念,心中无气;真气自转,经脉天成。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山谷里本来没有河,流的水多了,也就变成了河。”长青真人长啸一声,挺身而起,心法初成。 右手一挥,玉拂尘出现在手上,手持拂尘似握剑,碧游剑法心中流。 长青道长突然长啸一声,一舞拂尘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动如羿射九日落,静若月光似水流;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不知舞动了多少遍,长青道长由最初的磕磕绊绊若病儿,慢慢的越舞越快,迅如奔马,畅若流水,练了许久,动作又渐渐的慢了下来,最后甚至变成了慢动作,但每招每式都精确无比,动作丝毫不差。 缓缓收势,长青道长长吁了一口气,今天借着一颗练气丹,将练气心法和碧游剑法都练成了,如果只靠自己体悟,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熟练掌握。 虽然嘴里从不承认,但长青道长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毕竟是在现代社会学习了这么多年的科学文化知识,自己对于神秘系方面的领悟力,确实差了那么一丢丢,谁让神秘系每句话都是那么的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 至于边上跟着自己舞剑,看上去已经比自己还要娴熟的小鹤和小孙,长青道长就直接无视了。 第十六章 楼上钟成三千秋 钟楼的底座平截面为正方形,用石材堆垒成纯实心的结构,台高三丈三,上细下粗,下底边长五丈,上顶边长四丈,底座通体是用大青石堆垒成纯实心的岩石承重结构。 底座六面以及走上钟楼的楼梯全部使用收集来的废墟旧石材,内里则是用从外面购进的大青石,钟楼的底座虽然是新建筑,却无一处不在诉说着历史的沉重。 钟楼底座上用巨木搭了一座高达六丈六的双层钟楼,上圆下方,一层为四方楼,层高两丈二,二层为圆顶攒尖式,直径三丈三,层高四丈四。一层上半截有一圈三尺宽的走廊可以行走,有一处六尺方圆的小平台可以敲钟。 两层楼顶均为碧蓝色,一楼屋檐四角向上翘着,每个屋檐上都刻着一只嘲风,二楼圆顶攒尖,立着一只蒲牢,二楼在屋顶下方还横着一根粗有三尺三的巨木,准备用来吊钟。 塔楼的巨木用的都是寻回的旧材,但由于历经数千年的变迁,多数木材都被锯成了一小截一小截,只有村长家里藏了一根三丈三长、三尺三粗的巨木,据说就是原来钟楼用来吊钟的那根钟架,中间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勒痕,现在已经回归原位,准备重操旧业了。 其他的木材,则除了用传统的榫卯工艺来接合外,设备部韩经理又贡献出他家祖传的能够将木头粘合如初的神液,当然,长青科学家又请韩老黄牛帮忙修改成了适合现在人间的配方,写了一个发明专利:《一种可以快速粘合木材的粘合材料》。 至于天蓝色的屋顶,则是在长青科学家的另一个发明专利:《一种天蓝色琉璃瓦的配方及制备工艺》的指导下生产出来的,当然,长青科学家是不会告诉你,这是他用基建部经理一职从高叔那里换来的祖传工艺。 “长青仙人啊,钟楼已经搭好了,鼓楼也快了,这钟楼上的钟和鼓楼上的鼓要怎么弄,您得尽快拿个章程出来啊。这么大规格的,都只能定制,制作周期也都挺长的,要不俺去假货市场淘下,看有没有现货,小点就小点,至少有钟和鼓先顶一下?”采购部刘经理一直跟在长青道长后面,喋喋不休。殷叔、吕叔都背着手跟在后面等着看笑话。 “韩居士,现在工程都差不多收尾了,能调一套外骨骼给贫道用了吧。没有外骨骼,贫道可没法爬到梁上去施法。”怨念不减的长青科学家逮着设备部韩经理就问,眼睛则一直瞄着他背上背的一个背包,里面就是一具外骨骼,而且不用想,能被老韩藏起来的肯定是最好的。 “没问题,如果长青仙人施个法就可以把钟给变出来,别说给您用了,送一套给您也是应该的。”韩老狐狸一拍胸脯,就把背包取下来抓在自己手上,似递非递。 “一言为定,贫道把钟变出来,这套外骨骼就归贫道了。”长青道长一把抢过背包,穿上外骨骼,蹦了两下,这套外骨骼被老韩刷成银灰色,穿在身上,阳光照射上去银光闪闪,就是一个银骷髅,至少比原来那十套花花绿绿的看上去顺眼多了。 把闲杂人等全部驱赶到钟楼外面,长青道长先爬到楼顶钟架上面,在勒痕处绑了一根绳子,挂上铅垂放了下去。 放好铅垂,长青道长重新爬回一楼,脱下外骨骼,装回背包里。 猴子才要爬到梁上去施法,只是不用这个理由的的话,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拥有自己的一套外骨骼,毕竟只是绑铅垂的话谁都可以来做这件事。 站在平台正中,铅垂正下方,长青道长取出土字令牌,默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用。”举起土字令牌低喝一声:“台起。” 一个比二层圆顶略小的圆形石台一点点升起,直至升到一丈四高,与一楼上层走廊的底部平齐时才止住。 长青道长再次举起土字令牌向下一划:“固化。”倾尽全身法力将石台固化到了极限强度。 打坐一刻钟,恢复了部分法力,长青道长小心的打开木盒子,取出用红绳绑着钟钮的小铃铛,将铃铛底部朝下放在石台的中心,铃铛顶部正好正对着铅锤。 扯掉铅锤,后退两步,长青道长小心的伸出手捏住红绳,将红绳抽出来以后立即跳到平台边缘,手里紧紧的捏住红绳。 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小铃铛无声无息的慢慢变大,看得长青道长直捏冷汗,既怕石台去撑不住坍塌了,又担心小铃铛变得太大把钟楼给撑破了。 还好,这些担心都没有变成现实,长青道长倾尽全身法力固化的石台还是很给力的,支撑住了,没裂没塌的,小铃铛在长大变成一个四丈九高,直径两丈一的铜钟时就停住了。 长青道长搬过一个长梯子,靠到钟架上,带着一根提前让设备部打造好的u型铜箍以及配套的销钉爬到铜钟顶部,铜钟钟体高四丈九,铜钟最高处距离钟架只差三尺,正好将铜箍箍上,插上销钉,万事大吉。 爬下石台,重新回到钟楼一楼,长青道长将土字令牌向下轻挥:“台散土聚。”石台无声无息的向下消散,全部土性灵力润入钟楼基座,让基座里的石块间连接的更加紧密,抗震性由八级直线提升到十级。 这也是长青道长的职业好习惯,从不浪费资源,能回收利用的绝对不会当作垃圾乱扔。 “咚”,一根巨木砸在一楼地面上,稳稳的立住了,原来这是铜钟的钟椎,原本是缩小藏在小铃铛里的,现在小铃铛变成铜钟了,钟椎也恢复原状,随着石台的消失而落了下来。 “无上天尊,这点小事就不劳烦贫道了。”长青道长一甩拂尘,背起背包回观里去了。 路过在楼外翘首等待的众人时,长青道长轻甩拂尘:“无上天尊,请众居士尽快把鼓楼建好。韩居士,钟椎就麻烦你上去安装,有劳了”。 铜钟通体褚黄,高四丈九高,直径两丈一,钟唇厚两尺,以蒲牢为承重的钟钮,由直径七寸的铜箍穿过,用直径一尺的销钉悬挂在钟架上,让原来觉得非常粗大的三尺三巨木看上去就象是一根牙签拴住了一头大象,只让人焦心这根牙签什么时候会断掉,铜钟会不会砸下来。 铜钟钟体光洁,无一处裂缝,无一处接痕,无一处锈斑,一看绝对是用现代工艺生产出来的高科技产品,却又让人感觉这口钟充满了苍桑感,其矛盾之处足以令强迫症患者吐血。 铜钟内外铸着无数经文,也不知有多少字,经文也不知是什么字体,在场众人基本上是一字不识。对于铜钟的重量就更是完全无法估量了。 第十七章 醉听鼓楼声已远 在钟楼上看着大钟,发了半天呆,销售部申经理第一个回过神来,两眼放光。 “目前已知的全球最大的钟是熊国的科洛称尔钟,高有6.14米,钟口最大直径为7米,钟壁最厚部分为0.67米,也就是两尺,整个大钟重220多吨。” “我华夏最大的钟是永乐大钟,铜钟通高6.75米,钟壁厚度不等,最厚处185毫米,最薄处94毫米,重仅46吨。” “我们这口钟和熊国钟相比也有它的两倍高,直径差不多,厚度也差不了太多,那不得有三四百吨重,绝对是世界第一大钟,这得值多少钱啊。不行,这钟楼一定要收门票,六十元一张,不买票不让进。” “老韩,你打的那个铜箍靠谱吗,我怎么觉得有点悬。”村长喃喃低语。 “我头有点晕,先回去了,老韩你赶快安排人把钟椎装好,挂链要打粗点,千万要交代工人别乱敲,第一天得剪彩时由长清道长安排敲钟。老高,鼓楼进度你盯着点,马上就要剪彩了,现在只差鼓楼了。” “殷总,我办事,您放心,绝对误不了事。原来就是担心钟楼鼓楼复建容易,但配得上钟楼鼓楼的钟、鼓难寻,现在长青仙长既然能找回原来的钟,鼓肯定也没有问题。” 前不久刚被长青董事长力排众议,破格提拔的基建部高经理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今天是第二批灵草种下的第20天,二号田长得最好,灵草最低五十厘米,最高五十三厘米;三号田次之,灵草最高五十厘米,最低四十七厘米;一号、四号、五号实验田都在四十五至四十八厘米之间。 二号田所有灵草都已开花,三号田过半,一、四、五号田也都有部分灵草开花。鹤池实验田里的灵草最高二十厘米,最低十七厘米。后天就要剪彩了,下午要去鼓楼一趟,把大鼓放上去。------十一月二十记。 上轮灵草收籽后,长青科学家就将五个实验田都用自己的洗澡水浇透,又全部用猪粪堆肥,还在二号实验田里加了香炉里的灰,三号实验田里原来埋下的玉石碎片还在,不过感觉都变小了一些,又重新埋了回去。 在堆肥第二天长青道长就把第一批收获的草籽重新种了下去,不过从三株深色灵草收获的紫色草籽没在这批种下,担心冬天灵草生长不好。 现在看来聚灵草确实寒暑不侵,新草籽也不比师父留下来的差,这一轮长得不比上一轮慢,二号田中还发现有三株深色灵草,三号田中也有一株。 鹤池实验田里也种了一百株灵草,怕小鹤嫌弃,没有用猪粪,只用洗澡水、香灰和从鹤池里挖出来的泥拌了,用干草包住泥球后种下,出苗比地上的实验田慢了一些,十天才全部出苗,不过出苗后长得也不慢,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只会相差十天左右的出苗期。 最令人惊喜的是,鹤池实验田里的百株灵草,居然有五株是深色的,其中有一株已经接近全紫了,不知是否是因为小鹤的洗澡水效果更好。 上次钟楼事了,长青道长回观,每日里尽是舞拳弄剑,打坐练气,有闲暇时间则查阅医书,研习医术,帮助小碧岑调理身体。 小鹤小孙也很少再打闹了,也不缠着长青道长了,整日里与小碧岑一起嬉戏。 刚开始长青道长还担心小碧岑的身体吃不消,后来发现小鹤、小孙对待小碧岑可比对自己细腻多了,小鹤的双翅就是小碧岑的被褥,每当小碧岑困了乏了就会被小鹤用双翅裹着睡去。 小孙仍然喜欢到处寻找黄精水果之类的食物,但不象投食长青道长那样连土都不弄净,它居然会用山泉水将食物洗净,用药钵捣烂成泥了再喂给小碧岑,长青道长也就放心的由他们玩去了,只是每次看见小孙喂小碧岑时就觉得嗓子有点痒。 这几天陆续有一些工匠上山来烧香,一般都是傍晚收工了,太阳落山前上来的,三五成伴,进观后烧柱香叩个头,往功德箱里塞上几张红票子后就走,如果偶遇长青道长,都会??敬敬的行礼,只要长青道长回个揖就开心的跑了。 除了老林敢来找长青道长问个话,去寻小碧岑外,其他人看见长青道长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就是成名的痛苦啊。”长青道长摸摸有点规模的胡子,有些烦恼,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法了,为道者,要低调啊。 做个高高在上的仙佛,俯视台下芸芸众生,实在不是长青道长所好,他更愿意与花婶带来的一众准媳妇候选人们,不,是与自己的众弟子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 鼓楼的底座与钟楼一样,平截面均为正方形,也是用石材堆垒成纯实心的结构,台高三丈三,上细下粗,下底边长五丈,上顶边长四丈,底座通体是用大青石堆垒成纯实心的岩石承重结构,底座六面以及走上鼓楼的楼梯则全部使用收集来的废墟旧石材。 鼓楼底座上用巨木搭了一座高达六丈六的三层四方鼓楼,二楼、三楼均有回形走廊,楼顶为碧蓝色,屋檐四角向上翘着,每个屋檐上都刻着一只嘲风,屋顶正中立着一只蒲牢。 一楼底座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长、宽、高均为两丈一的正方体石台当作鼓架,石台中间还挖了一个直径一丈八的半圆柱空洞准备用来放置大鼓。 再次把一群叽叽喳喳的老头老太们赶下鼓楼,长青道长从木盒里取出被红绳绑着的小鼓,放在半圆柱体正中的位置,小心的解开红绳,跳下石台,果见小鼓缓缓变大,直至长大变成一个直径一丈六,长两丈一的大鼓。“砰”,“砰”两声,两根鼓槌一前一后分别砸到长青道长的左右脚上,缓缓倒下。 独脚夔,吼如雷, 剥下夔皮制大鼓。 云从龙,风从虎, 酒酣几欲揈大鼓。 相较于大钟,这个大鼓除了大,好象也就没有什么特点了,鼓皮看似牛皮,鼓身碧蓝,比较有特点的就是在鼓身与鼓皮的拼接处雕着许多兽头,就好似神兽从鼓身里伸出头来咬住鼓皮。 虽然众人跃跃欲试,但都被吕叔给制止了:“大家都别看了,后天就要剪彩了,快回去准备。长青,观里修复好了吗,还缺什么吗?” ”无上天尊,观不在壕,有仙则灵,请吕居士放心。”长青道长向众人行了个揖礼:“贫道就先回观了。” “哎,长青啊,一个钟,一个鼓,到时候谁来敲啊,要不算我一个,我打鼓可专业啦。”殷叔嚷嚷着跟了上来。 “殷居士,你这一说贫道倒想起一件事来。”长青道长停下脚步,招呼设备部韩经理过来嘀嘀咕咕去了。 第十八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 从观院矮树围墙缺口处开始,长青道长双手反背,倒持拂尘,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越巡视自己的小心脏抽得越紧,越数家底手指掐得越疼。 村口有由三十六栋新农居组成的黄河阵,虽然底蕴仍然有些不足,但还算可以入目。 山脚下现在山门已立,再加上左右相称的钟鼓、鼓楼以及绝对秒杀全球的大钟、大鼓,也足以震憾住场面了。 敲钟、打鼓的事可以让小孙、小鹤来做,这两个臭蛋现在天天陪着小碧岑玩,都快玩疯了,也该做点正事了。可剪完彩,总要让香客来观里上香吧,现在观里这个样子可实在是不太拿得出手。 端坐在观后那块巨石上,身前九块令牌整整齐齐的平放在石头上,身后小鹤双翅裹着小碧岑,小孙盘腿坐着,只是双眼有点不太老实,一直在滴溜溜的转。 长青道长拿起木字令牌,默颂木字令咒:“九精太昊之,生物草木同,遵吾令吾命,草木随心动。”木字令咒诵完,轻挥木字令牌:“树移。” 只见原来围成院墙的矮树以及四周杂乱生长的各式花草树木,除了灵草外,齐齐拔出树根花根,按照长青道长的心意走到指定的位置,大部分走到道观所在这块平地的边缘,重新组成院墙。 只是所围成的院落更大,而且前、左、右三面围墙的外面就是悬崖,后面的那面围墙将道观给包了进来,一直连到观后巨石处,只在巨石右侧留了一个小口,由此缺口处可以直接绕过巨石前往面朝东海的那片山崖。 七十二株长得比较齐整的矮树走下上山道路,在离观院最近的三十六级台阶两边扎根充作迎宾树。 小猴住的那颗树,因为长得最高最大,就走到观院最外面,也就是最后一级台阶上面的平地西侧,大树还贴心的稍微转了个角度,让猴屋藏在树的后面,从进观台阶上走进观里,不特别注意是看不到这个树屋的。 小孙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紧紧抓在爪子里的小石头。 放下木字令牌,无视小鹤仙子的指指点点,长青道长举起土字令牌,默颂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土字令咒诵完,长青道长轻点令牌:“石起。” 在观院最外面,也就是最后一级台阶上面的平地东侧,小孙猴居对面升起一块山石,石高丈八,山石上刻着三字:“上清殿”。 长青道长又将令牌向前一挑,躬身喝道:“请鹤居移位。” 鹤池和鹤居石都向前滑动,前移至距离下山口约五丈的位置,鹤居石渐渐变高变长变窄,最终变成手掌样式,掌心有百鹤嬉戏组成“鹤居”两字,就象是一个屏风挡在观前。 鹤池也变大了不少,仍然保持心形模样,心尖贴着鹤居石,鹤池实验田则挪到鹤池心脏的最里面,也就是靠近上清殿,远离鹤居石的位置。 强忍住小鹤在自己后脑勺上的乱啄,长清道长又将原来那一小片青石地面上的青石全部赶到道观的西侧,也就是实验田那侧,道观右外侧的位置,堆成一座假山样式。 将猪圈连同下面的土地一起移至青石假山后面,那里正对着膳堂。 之前长青道长就是觉得自己用膳时多,诵经时少,不想在用膳时闻到臭味,所以才把猪圈放在实验田对面,静修堂之外。 现在没办法了,必须移了,全观也只有师父的静修堂可以接待客人,总不好让居士们在静修堂一边诵经一边听猪叫吧。 就是不知道这些懒猪距离灵草田更近了,天天吃小孙找来的黄精灵果,闻灵草的香味,是会成为猪妖还是猪肉会变得更香一些。 把实验田和山泉水池也都往边上挪了位置,让出道观前面正对着的所有空地。 山泉水池与青石假山连成一体,一道山泉由青石假山上流入池中,假山上则刻了两个大字:“灵田”。 将观院结构按自己的心愿调整好,长青道长又打坐了一个时辰,恢复好后举起金字令牌,默诵金字令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金身,证吾神通,八方金元,听吾号令。” 诵咒完毕,长青道长将金字令牌自下而上挑起,轻喝:“金砖请起。” 只见一块块黑中透黄、油光锃亮的金砖从地下浮起,铺满观前平地,还一路向观外下山口延伸过去,中间遇到鹤池时则左右分开绕过,最终一直延伸到有迎宾树的那三十六级台阶,连三十六级台阶下的一个比较平缓的平台上也铺上了金砖,还铺成莲花台形状。 鹤池边上第一排的金砖先变成纯金色,又变成银白色,最后变成通体碧玉色,衬得鹤池更是仙气十足,小鹤这才满意的收起长喙,不敲打长青道长了,抱着小碧岑继续看戏。 长青道长放下金字令牌,举起雨字令牌,默诵水字令咒:“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长青道长轻轻的将雨字令牌向前一指:“雨来。” 雨神绝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既温柔万千,言听计从,又多才多艺,任劳任怨。 长青道长满意的盘坐着,任由雨神发挥。 巨石上除了四人、兽、禽所立之处,其他地方都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道观顶上也是大雨磅礴,将一片片碧瓦青砖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鹤池和实验田上方则是细雨绵绵,唯恐惊忧了还在睡懒觉的灵草精灵们;金砖地面上则是微风卷着细雨,将每一块金砖都刷洗得干干净净的,在金砖外沿则是狂涛骇浪,冲出了两条沟渠。 长青道长拍拍脑袋,连忙拿起土字令牌顺着洪水冲出的路径建成青石沟渠,一直连到观院最外沿,沿着下山的三十六级台阶两边向下成形,直至连到了那个莲花台。 第二天一早,采购部刘经理就带着几个工人,扛着一堆东西气喘吁吁的爬上山来。 “长青道长啊,您这山路可太难爬了,老韩那倔老头一个外骨骼都不肯借我,要我找您拿......几天没来,您这怎么变化这么大......这块大石头挺气派的,这地面是金砖吗,挺气派的......哇,这块是石头屏风吧,上面这群鹤在干嘛.......这个心形池子好有爱哦......。” 一路哇哇着进来的老刘,做事还是很尽责的,一边哇,一边指挥着工人把扛上来的东西布置好,先是把膳堂布置了下,增加了冰箱、电饭煲、微波炉、沼气灶等一些装饰得古色古香的食堂设施,现在有了小碧岑,再用一个土灶煮大锅就不太够了。 在假山后面的猪圈顶上用太阳能电池板做了个房顶,把电线引入藏在膳堂里的蓄电池,这样膳堂里的设施就有足够的电来保障电器运转了。 在猪圈后面挖了个沼气池,用管道连入膳堂里的沼气灶和沼气灯,这样既能充分利用猪粪沼气,发酵过的猪粪用来给灵草施肥效果也更佳,只是可惜这个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报不了专利。 把师父卧室里的床也搬到长青道长的卧室里,小碧岑太小太弱了,现在还是只能和长青道长住在一屋,总住在笼子里也不是事。 把两张床布置在一间卧室里,用剩下的阴干好的灵草混和着小鹤掉下来的羽毛和小孙掉下来的猴毛织成一个垫子,对小碧岑身体的调养效果比单纯的灵草笼子还要好。 用刘经理带上来的物品将腾空出来的另外两间布置了下,远离上清殿的静修堂布置了一座经坛,铺着云纹地毯,放着几个蒲团,正适合长青道长与居士们坐而论道。 紧挨着上清殿的那间房间,也就是长青道长师父之前的卧室,则是长青道长强烈要求一定要布置成茶室。 财叔本来是坚决不同意由公司付款的,要求长青道长自费处理,长青道长只冲花婶喊了句:“花婶,别帮我找媳妇啊,女孩来我那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花婶就揪着财叔的耳朵让他马上签字同意付款,而且必须买最好的红木来做全套红木家具,不,是红木办公桌椅,也就是一张大板桌,又可以当办公桌,又可以用来泡茶待客,再加上八张圈椅。长青道长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好久没这么舒坦了。 就冲着这套办公桌椅,长青道长忍着心痛,取出一瓶桂花灵茶,泡了一大壶,请刘经理和几个工人喝了一杯。 刘经理是个识货的,一喝就喊这是神水啊,硬是要把祖传上千年的一套紫砂茶具送给长青道长,让长青道长开心的送了他一瓶灵茶。 等刘经理带着工人们走了,长青道长这才回过神来:“这不是本来就要和泡茶桌椅配套的泡茶用具吗,贫道太笨,不,是太慈悲了,又被这老狐狸骗了一把。” 下午设备部韩经理也来了,这次他是来安装香炉的。 昨天长青道长找他嘀咕了半天,就是突然想到等道观剪彩了,香客多了,没有一个大香炉在殿前镇场子,总觉得有点气场不足。韩老黄牛也确实从未让长青道长失望过,昨天连夜赶工,今天中午就把香炉做好了。 香炉很快就装好了,就装在鹤池和观院之间,昨天长青道长施法平地生金砖时特意在这个位置布置了一个莲花造型的平台用来安放香炉。 香炉通体用黄铜打造,下半部分也就是常见的三足圆肚造型,上半截有圆筒状上罩,罩顶有一个两层葫芦,香炉整体高八尺八寸。 但是,长青科学家和韩老黄牛联手出品,必有精品,这个香炉的特点就是罩顶顶部为天蓝色,上蓝下黄,是用太阳能电池板所做。 罩顶的葫芦下方挂着抽风装置和火源感应器,只要有点燃的香插进香炉里,火源感应器感应到有火源就会自动启动抽风装置,一方面让香燃烧得更加猛烈些,另一方面还能把香燃烧所产生的热气吸入到两层葫芦里进行净化。 长青道长为此又申报了一个发明专利:《一种无烟型自净化香炉》。 香炉装好,韩老黄牛又帮长青道长把观里所有的电器、电路都整理了一遍,边干活边把之前干这活的电工点评为这货绝对是师娘教的,横不是横竖不是竖,如果是自己的徒弟,不打断三根棍子自己就不姓韩。 长青道长偷偷把额头的冷汗擦掉,还好之前还来不及向别人炫耀观里的电路都是自己折腾的。 第十九章 碧游宫起腾妙香 蓬莱仙境现神光, 碧游宫起腾妙香。 圣降极边浮瑞霭, 境临紫芝镇东海。 山门的“碧游宫”牌匾上挂着一幅红布,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带缠绕着六根柱子,五个门洞里各有一朵绸花,各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美女身着旗袍,手捧绸花,静静的等候着。钟楼、鼓楼上楼的第一个台阶上也都用红色绸带拦着,但没有绸花。 这次剪彩仪式没有出什么乱子,一切中规中矩的,销售部申经理已经在吕总的指导下提前做好了这次仪式的申请备案工作。 不但提前办好了山门、钟楼、鼓楼的验收手续,还向市里主管神秘事务的部门提交了“关于举办紫芝崖碧游宫山门建筑群修复工程竣工剪彩暨神像开光大典的申请”并得到了主管部门的批准。 申经理还向各级领导部门、媒体以及其他神秘机构寄送了邀请函并且得到了分管神秘事务的副市长的参会确认,媒体方面虽然只有本市电视台安排了一名实习记者带着一名摄影来参会,但也算是实现了媒体采访的零的突破。 大典现场也布置好了,村子里的老头老太们在不胡闹的时候还是很能干的,横幅、地签、剪彩布、功德榜、碧游宫简介喷绘布、山门建筑群简介喷绘布、路牌、签字布、签字笔等等都准备得妥妥的。 就连礼仪小姐,长青道长没有看到这方面的预算,还以为就是安排村里的老太们客串一下,没想到在现场看到的就有近十人,而且个个仙姿玉色,身姿曼妙,让他差点道心失守,形象不保。 长青道长后来才从小碧岑那里得知,原来这些礼仪小姐,都是花婶准备给他介绍的媳妇,但总被他找各种理由避而不见,这次干脆一锅端了,全叫来充当礼仪小姐,花婶还特别交代她们要多到长青道长面前晃悠,最好能让他流鼻血。 领导和记者虽然来的不多,前来观礼的其他寺院、道观也只安排了一些小沙弥、小道士前来应付,但这次来参加大典的群众还是不少的。 除了蓬莱村全体村民和上百名参加各项工程的工人外,红旗村几乎全部的村民和村里石匠作坊的工人,足足有上千人也来观礼。 还有一些市里、附近村里比较喜欢凑热闹的人,加起来足足有三千多号人,闹哄哄的挤在山门前,看上去人山人海的,比起上次祈雨时的场景,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仪式还是由吕叔主持,首先安排鸣礼炮宣布仪式开始,再请副市长讲话,然后请市神秘事务管理部门来的领导致贺辞,最后由两位领导与村长、吕叔、长青道长一起剪彩。 剪彩结束,设备部韩经理带着另外十七名工匠,身穿统一漆成银灰色的外骨骼,每两人舞一狮,伴随着阵阵锣鼓声,正扑、跌、翻、滚、跳跃、擦痒、单狮抓痒,一只只狮子搔首弄姿,形态万千,再加上外骨骼的助力,让每一只狮子都表现得极为迅猛、敏捷。 一些普通舞狮者做不出来的动作,象连环飞跃上下桩、转体360度站桩、腾空飞跃等等,他们都轻松完成,正如古诗有云“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贴齿,奋迅毛衣摆双耳。” 突然,随着一阵激烈的锣鼓声,五只狮子搭成第一级平台,三只狮子迅速跳上去搭成第二级平台,最后一只狮子摇头摆尾,探头探脚的爬上两级平台,试探了几次,突然猛的发力,跳上半空扯下遮住碧游宫牌匾的红布,让昏昏欲睡的观礼众人精神为了一振,纷纷鼓掌喝彩。 吕叔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在山门前沿着台阶排成一个个横列。 长青道长身上穿着全套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手持玉拂尘,由山门前穿过山门后揖身一拜,轻声喝到:“敲钟,击鼓。” 悠扬的钟声传来,悠远而肃穆,深沉而悠远,每个人听到钟声都感觉心情格外沉重,好似掉下悬崖,一直往山下落去,直让身上背负的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有的人甚至掩面而泣,痛哭失声。 钟声渐渐远去,正如那冰泉冷涩钟声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一阵激昂的鼓声传来,鼓面嘈嘈如骤雷,鼓身切切似私语,嘈嘈切切错杂擂,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鼓终收捶当心画,猛擂一声如裂帛。 在鼓声的催发下,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众人近乎沉寂的心田里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好似一切烦恼都消失不见了。 引杵宜缓,扬声欲长,凡三通,各三十六下,起止三下稍,钟声不紧不慢的响过一百零八声后,钟鼓声音渐止,众人心情平复,缓步随着长青道长上山敬香,叩拜上清神像,叩拜之后全体静坐,在长青道长的引领下共同吟诵“道德经”全经,为神像开光。 完成神像开光仪式后,礼仪们就将众人分散引导到观院、钟鼓、鼓楼参观,几位领导则在长青道长的陪同下到茶室饮茶。 寒夜客来茶当酒, 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 才有梅花便不同。 茶室里只有四个人,长青道长煮茶待客,陈副市长对坐,吕叔和蔡局长分坐左右相伴。 茶过三巡,尝过花婶专门为小雪时节所制的糍粑,陈副市长放下茶杯,感叹道:“长青道长,碧游宫在全国也是数得上的千年古观,今日单看山门和钟楼鼓楼,就可以窥见当年碧游宫的壮观一角。” “钟和鼓虽然还未上去细看,但远眺就已经是令人震憾了,想来要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也就是办个手续的事。” 长青道长作揖:“无上天尊,贫道先谢过陈居士和蔡居士接受邀请,参加此次开光大典,只是贫观人丁稀少,物力有限,接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碧游宫刚开始复建,百废待兴,长青道长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以一人之力就能做到此等景向,实在是令人佩服。” 陈副市长笑容可掬:“只是以我愚见,山门和钟楼、鼓楼虽然壮丽,但毕竟不是主观,只靠这一间观院,即便声名远扬,又能接待多少香客。” “更不用说这个观院远离山门,又只能徒步当车,拾阶而上,能有多少香客愿意耗费一整天的时间只是为了过来上香。不知长青道长后面还有何考虑。” 长青道长不语,低头烧水泡茶。 吕叔笑着接上话:“陈市长,蔡局,你们也看到了,这碧游宫如果全部复建,规模不仅是省内第一,恐怕在全国也能算得上号。” “只是这次单单是复建山门和钟楼、鼓楼,就已经把能够找到的旧料用得差不多了,后续还有上百座宫殿要复建,每座宫殿的建设成本都不会少于千万,资金上还要请市里继续支持......” 这边长青道长还在和两位领导品茗论道,那边网络上已经闹翻了天。 原本小申主播就已经因为祈雨直播,成为了直播平台上的一个颇具争议的主播,这次直播山门剪彩和开光大典,又因为钟鼓齐鸣造成的音响效果而引起真粉和黑粉之间的激烈论战。 又有大批附近乡镇,听到这次钟鼓齐鸣的网友进入直播间为小申主播助威,甚至有距离紫芝崖三十多公里,县城里的网友进来说在城里也听到了钟声、鼓声。 但由于每个听到钟鼓齐鸣的人都沉浸在这奇妙的音乐声中,没有一个人把声音给录制下来,因此被黑粉压制得难以反驳。 等到为上清神像开光结束,小申主播先到钟楼后至鼓楼直播,那明显远超现在大家已知的世上最大钟、最大鼓的尺寸,更是令得双方争论不休,不少粉丝约架要带卷尺到现场来实地验证。 不过,在小申主播从上清殿出来,经过鹤池要下山去钟楼时,不经意间拍到小鹤伸出右翅向她打招呼,那霎那间的优雅,瞬间帮助小申主播吸引了上万的黑粉转铁粉,倒是意外的收获。 至于市电视台安排过来采访的实习小记者,虽然带着摄影师辛辛苦苦的跑上跑下,录了十几个小时的视频,但最终被剪辑到只剩下三分钟的领导讲话,特别是钟鼓齐鸣更是一秒钟都没留下来,也就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把领导送到山门外,长青道长看看天色,叹了口气,小碧岑还在观里,自己还是得回去陪她,上次耗尽心力说服那班老头老太把这次剪彩仪式放在小雪,实在是失误。 现在吕叔可以很开心的带着他们回村里吃羊肉火锅,自己却得以辟谷为由推辞回观。 迎冬小雪至,应节晚虹藏。 刚回到观里,就见到观里鹤飞猴跳,听到小碧岑开心的笑声,还有花婶的大笑。 “春,你回来啦,婶知道你今天不方便去村里吃饭,就带着所有礼仪小姐上来陪你过小雪,冬不食羊不为补,小雪羊肉赛人参,今天可不能不吃羊肉啊。婶告诉你啊,今天这羊肉可是翠花家自己养的羊,小美的刀功,小雪配的料,小红炖的汤,快来尝尝......” 喝着热腾腾的羊肉汤,看着花婶那与美丽完全搭不上边但让人百看不厌的大脸,听着小碧岑开心的笑声,再看看这些群芳竞艳,百卉争妍的美女们。 长青道长突然觉得,屋里这些羊肉香,美女香,感情香,才是碧游宫最值得人去怀念,去珍惜的道道香韵。 第二十章 欲觅玉膏灌芝田 剪彩、开光大典终于结束了,长青道长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研究从第二个木盒子里得到的“灵米种”、“灵茶苗”和“蟠桃苗”了。 相比起灵草种除了几百粒种籽,什么信息都没有,能种活纯属瞎猜加上灵草命硬,这几瓶种子、种苗就可以算是高配版了。 三瓶种子、种苗都配有一个小令牌,详细介绍了灵种的种植条件、种植方法和收获成果后的服食方法,甚至木牌还可以用来检测灵土、灵水是否符合该种灵植的种植条件,谁说修真不用讲科学的。 将三个令牌分别放在额头上详细了解了下,长青道长叹了口气。 种植灵茶需要中级灵土和中级灵水,种植蟠桃需要高级灵土和高级灵水,自己现在连初级灵土、初级灵水都还没有,完全不具备灵茶和蟠桃的种植条件。 种植灵米则需要先培育出初级灵土,并且在种植过程中经常用初级灵水浇灌,初级灵水浇灌得越多,则灵米品质越好,生长得也越快。 培育初级灵土,需要用神兽粪便堆肥,用灵石增加灵性,用初级灵水定期浇灌,再通过种植灵草逐步改善土壤品质直至变成初级灵土。 根据自己种植灵草的经验,组合使用自己的洗澡水、香灰、猪粪、鹤池水可以起到神兽堆肥的同等效果,把玉石磨成碎片填到土里,也可以起到增加灵气的作用,种一期灵草不成功,就再再多种上几茬灵草,慢慢聚灵,应该迟早能把初级灵土给培育出来。 但种植灵米所需要的初级灵水,仅仅依靠山泉水还有所不足,最好能有龙珠、水灵珠之类的宝物将山泉水的灵性增加,转换为灵水,而且如果有了灵水,在种植灵草的时候就用灵水来浇灌,也更容易提升灵草品质,把初级灵土给培育出来。 长青道长去一号实验田里取了一些土壤,放到灵米小木牌下方的凹洞里,一条红线慢慢向上爬去,爬到距离初级灵土标准线还差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 长青道长又去观后巨石上的出水口取了一些山泉水,滴到灵米小木牌下方的凹洞里,一条红线慢慢向上爬去,爬到距离初级灵水标准线只差两丝距离的时候才停住。 果然如同自己所想,山泉水相比真正的灵水还差一些,只要能找来真正的灵水浇灌,培育出初级灵土并不是太难。 而且小碧岑现在恢复进度还是很慢,如果能有灵水配药,或者用灵水种出灵米,再用灵水来煮灵米,应该能煮出富含灵力的灵粥,那对小碧岑的身体恢复应该会很有帮助的。 只是能够增加灵气的宝物该去何处寻访,着实是令人头疼,自己身负重建诺大碧游宫的重任,师父却什么宝物都没给自己留下来,只能靠自己慢慢去寻找了。 诵万卷经不如行万里路,看来贫道是需要下山一趟,再入红尘历练了,一直呆在观里,宝贝是不会从天而降的。 剪彩后的第二天,长青道长先将观院里的合适土地全部锄了一遍,又整理出一百零二块实验田,正好凑足一百零八之数,其中共有十二块在鹤池里,在心形两瓣一边六块。 这次不再做实验了,全部用观里老香炉里的香灰、猪粪、上次清洗山门石时收集的废水、长青道长的洗澡水一起拌土,鹤池里的水田则只用香灰,这次小鹤连长青道长的洗澡水都嫌弃,只允许用鹤池里的水。 小孙开心的跑过来撒尿,可惜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还被小鹤啄了好几下。 练精化气,叩关成功进入练气阶段以来,长青道长又长高了两厘米,终于是真正的一七零了,小肚腩也消失了,六块腹肌也成形了,今天又拌肥,又锄地的,一口气干下来仍然是气不喘汗不流的,心中充满了身为劳动人民的自豪感。 剪彩后的第三天,正好是第二批灵草种下去的第二十六天,前期已经种下的六处实验田,只有鹤池里的六号实验田因为出苗慢了十天,还未开花。 一号至五号实验田已全部开出天蓝色的小花,远远望去,就像深远的晴空,又是碧蓝的湖水,微风吹过,好似春风吹皱了湖面,令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现在面积还不够大,如果院子里所有灵田都开了花,应该会有诗人诗性大发,在此呤诗百首。 长青道长和小鹤、小孙、小碧岑全观总动员,一起种灵草,小鹤最给力,也不嫌土里有猪粪了,一啄一个洞,小猴就把种子撒进洞里,长青道长就负责用土把洞掩好,小碧岑则负责拿着灵草袋子,给小孙递种子。 观院里的劳动群众正干得热火朝天,突然一声惊喜声传来:“哇,大前天那只仙鹤真是观里养的,好漂亮哦,哎呀,小仙鹤还会种地,太有爱了。”三名高中模样的女生冲进观里,对着小鹤就是一阵猛拍,还轮着和小鹤合影。 长青道长今天身穿月白色道袍,没有象昨天锄地时那样只穿个裤头,虽然看见有女生冲了进来,倒也不慌。整理了下衣着,长青道长示意小鹤和小孙继续种灵草,自己则走向三位女生,行了个揖。 “无上天尊,三位居士,上香请到殿里自请,小花可在田外观赏,请勿践踏。” 三名女生慌忙回礼,慌乱中一个行拱手礼,一个回了个揖礼,还有一个伸出手想要握手,现场那个混乱,让长青道长不忍直视。 混乱了一阵子,三名女生互相握了手,抱成一圈,蹦蹦跳跳的乐了好一会,就又开开心心的嘻闹起来。 其中一名头上梳着漂亮的小辫子,还在额头上戴了个月牙挂饰的圆脸小女生代表全体女生开口了。 “您就是长青道长吧,我们前天在小申姐的直播里有见到您。那天您是穿着蓝色道袍,看着可比今天严肃多了,还是穿月白色道袍显得更年轻更帅气。本来昨天我们就想来找小仙鹤的,可昨天是星期五,还要上课,我们就只能等到今天才上山了。” “我们就在山下的紫芝中学读书,平时也住在学校里,今天一大早就直接从学校出发上山来了,所以来得最快。”一名扎着马尾辫的鹅蛋脸小女生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大叔,我们是学生,没有钱,您就别指望我们贡献香火钱了。送您个消息就当作是香火啊。” “昨天就有一群小申姐的黑粉过来了,但他们都住得比较远,又没有来过这里,昨晚才到,就住在山下黄河阵里了,我们上来时就看到他们直接往钟楼、鼓楼那边杀去了,一个个还扛着锤子、锯子什么的,说要去拆了假钟、假鼓,还大家一个真相。” “大叔,我们前天在学校里也听得到钟鼓齐鸣了,可好听了,好多老师都哭了,说是钟声把自己藏在心里的不幸都给勾了出来,恨不得马上去死,觉得人生可无趣了,幸好鼓声马上响起,又让心中充满了斗志,被勾出来的烦恼全部都被鼓声给轰碎了,感觉什么麻烦都不是事了。” 这是看上去最小的那个小姑娘,刚才就是她伸出手来想握手,现在不慌了,却是最爱说的一个。 “其实啊,我们也都哭了,后来就听有的同学说小申姐在直播山上的剪彩和开光仪式,同学们就凑在一起看,我们都被小仙鹤给征服了,今天还有好多同学会上来看小仙鹤,所以大叔您别怕那些黑粉,我们人更多。” “不过大叔,您那钟和鼓是不是纸糊的,声音是不是先请交响乐团演奏出来,用专业的录音设备录制,还加了特效,然后在剪彩仪式上用音响播放出来的。您说实话,看在小鹤的面子上,我们就不揭穿您了......” “无上天尊,三位居士既然来到观里,还请进殿上香,香火钱随心即可。贫道要种草去了,失陪了。”长青道长听明白了,又揖了一礼,回去种草去了。 心中不住自责,太没经验了,太不尽职了,前天已经剪彩开光了,不论规模大小,都等于是向天下昭告碧游宫正式开业了,不论是否有香客,每天的晨钟暮鼓都是要坚持的,观里迎接香客的一应事务也都要准备好。 这几天只顾着研究灵米、灵茶和蟠桃,倒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今天一定要通知申经理马上安排,晨钟暮鼓目前还是只能安排小鹤、小孙负责,只有他们可以敲得动,其他村民都还未修练,连声音都敲不出来,其他的事情,就要申经理来安排了。 贫道今天种完草,明天就下山云游去,不管是铁粉还是黑粉,游客还是香客,都太可怕了。 长青道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窥见三个小女生已经进了上清殿,就悄悄的掐令轻喝:“阵起。”在广场两边的灵草田边都悄然升起十八块小石牌,上书:“小草蓝蓝,请勿踩踏。”在灵鹤池边也升起九块小石牌:“鹤居漾漾,请勿入池。” 第二十一章 二心搅乱辩真伪 正如那三个小女孩所言,今天山上来了非常多人,足有上千之数。 一小部分步履匆匆,闷头往山上道观走去,这是小仙鹤的粉丝,来寻找心中偶像的。 另有九成人则是吵吵嚷嚷着分别往鼓楼、钟楼走去,有带卷尺的,有带扳手的,有带锤子的,有带磁铁的...... 他们是来探访真相,要揭露碧游宫骗局,要揭穿长青道长这个假道士的真面目的正义人士,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证明那个所谓的世界第一大钟和第一大鼓都是纸糊的,是发不出声音的,直播间里的声音是事前录好的。 顺便说明一下,他们所带的工具都是在山下的蓬莱村里买的,是村民们义愤填膺,对碧游宫的造假行为深感羞耻,羞于为伍,只是碍于乡里乡亲的,不好自己去揭穿,所以主动为前来揭露骗局的勇者们提供了各种工具支持。 当然,由于工具采购是要成本的,所以必要的费用还是得收的,比如其中一个人扛着的大铁锤,就花了足足两千元,不过这笔钱绝对花的值,卖锤子给他的村民说,拿着这锤子,只要别去砸建筑物,不管是砸钟还是砸鼓,砸坏了都算是村子的,不用他赔一分钱。 申经理从昨天开始就乐得合不拢嘴,昨天晚上就接待了将近五百名客人,不但把三十六栋房子里腾出来的一百多个房间给住满了,还在黄河阵的阵心搭建了一百多顶帐篷才把所有客人都给安顿好。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抢着要住帐篷的人更多,帐篷都抢完了剩下的客人才不得不选择住到房间里,硬是把帐篷的价格哄抬得比房间还高。 原来是有人在无意中发现,虽然现在已经是寒冬季节,大雪纷飞的,帐篷之间的积雪都比别处还厚,但在帐篷里住着却是温暖如春,甚至比住在房间里还暖和,再坐在帐篷门口,配合着雪地雪景,拍拍照炫到朋友圈,那个效果是杠杠的。 在晚餐时间,申经理更是推出了小雪羊肉火锅大餐,配上用神山上的灵水浇灌种出来的灵米打的滋耙,吃得所有真相探访者们都是赞不绝口,连说这次来打假是来对了,小雪时节还是要在雪地里住帐篷,吃羊肉火锅才是最符合华夏传统文化的。 昨晚申经理是一宿没睡,连夜安排货源,分配任务,今天一早,从村口一直到观前三十六级台阶下,包括钟鼓和鼓楼下方,布置了整整一百零七个摊位,每户一个,观主除外。 有的摊位卖茶叶蛋、豆浆等各式早餐,摊上挂着标语:“吃饱喝足,勇揭真相。”有的的摊位卖山门、钟楼、鼓楼模型,有的的摊位卖大钟、大鼓的1:100精制模型,摊上挂着标语:“求真务实揭真相,买个模型诫世人。” 有的摊位则是真粉丝的坚定后方,象有的摊位上卖小鹤、小孙的仿真人偶,摊上挂着标语:“绝世神鹤,无敌神猴,晨钟暮鼓,唯我独尊。” 有的摊位上卖紫芝崖特产灵芝仙茶、玉脂瓶,摊上挂着标语:“气势雄峻紫芝崖,神迹频现碧游宫;仙人采来灵芝茶,玉瓶接来圣灵水。” 紫芝崖上人声鼎沸,川流不息,实乃千年未见之景向也。 也有一些摊位保持绝对中立,象有个摊位就卖当季美食羊肉火锅,摊上挂的标语还颇有文彩:“小雪鹅毛片片飞,小雪羊肉赛人参。” 只是那个摊主怎么看怎么象花婶,连摊上挂的标语都是花婶让长青道长亲自手书的。 钟楼上人头攒动,连回廊、敲钟处都挤满了人,有十余人站在敲钟平台上,一起扶着钟槌用劲全力向大钟敲去,大钟却纹丝不动,连蚊子声都没发出。 有数百人手持手机,站在回廊上扯着嗓子直播:“亲爱的粉丝们,已经敲了几十下了,钟声一点都没有发出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个钟就是假的,钟声更是假的。” 钟楼楼下,数百人扛着十几个平板车冲上了钟楼,刚才有一个聪明人用三千元钱从钟楼下摆摊小贩那里买来他用来装货的平板车,霎那间有样学样,在钟楼下摆摊的十几个小贩的平板车都被热心于揭穿黑幕的揭密者们给买走了。 在一个颇有号召力的鸡窝头青年主播的指挥下,众人将平板车拆了拼成木制平台,用从小贩那里买来的锤子、扳手等工具把平台钉好,渐渐的,平台搭到了距离大钟下沿只有半米的位置。 鸡窝头青年先指挥八个人站上平台,围成一圈,双手托在大钟下沿,高呼:“一,二,三,起。”八人屏息合力抬起大钟...... “轰”的一声,大钟纹丝不动,粗糙搭就的平台塌了,平台上的八个人摔了下来,还好现在是大冬天,穿得都很厚,没有人受伤。 鸡窝头青年主播又组织众人重新搭好平台,再次尝试,这次平台没塌,但大钟仍然纹丝未动。 接着,揭密群众们有的用扳手敲,有的用螺丝刀拧,还有一个人用五千元买了把小贩送上来的电锯来锯,火花四溅大钟却纹丝不动。 又有小贩送了一把连着蓄电池的电钻上来:“卖电钻啦,以点克面,无坚不催,分分钟把这个假钟钻个孔。” 马上有人花了三千元买了,结果钻头都钻秃了,大钟上连个小点都看不到。 鼓楼上则上演了一出盲人摸象记。 鼓楼一楼人头攒动,足足挤进了数百人,有的人爬到鼓身上敲敲打打,有的人趴在鼓面上侧耳倾听。 小贩们则殷勤的推荐着各式大力神锤、金刚神杖、独脚铜人等种种钝器:“鼓楼不许使用尖锐物品,钝器随意,大家狠狠砸,快点把这个假鼓砸烂。” “哎,这个兄弟,给你锤子是让你砸鼓不是砸石头,假鼓砸坏了没事,石头砸坏了可是要赔的。” 但不论用多重的锤,使多大的力,不论是砸鼓面还是敲鼓身,大鼓就是静悄悄的,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地方变形。 今天最开心的就是网红小申主播申雅馨了,她今天身穿韩经理为她量身定制的粉色外骨骼,还特意把外骨骼穿在白色衣服外面,活生生就是一个红粉骷髅. 申经理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身穿银色外骨骼,举着直播设备,跟着小申主播上窜下跳的。 一大早,小申主播就手持话筒站在山门下直播,逮住一个同行就马上进行pk,先是在山门下pk跳高,轻松妙杀数十名壮汉,最后一次差点把自己挂到门楣上,吓得不敢在山门下炫耀了,带着助手去钟楼直播。 偷偷说一声,那个买平板车组装成平台来抬假钟,还有买电锯的主意都是她出的。 在钟楼,小申主播就和鸡窝头青年主播扛上了. 鸡窝头主播是一个有数十万粉丝的网红主播,以前没事就喜欢到小申主播的直播间打pk,百战百胜,每次pk赢了就要逼小申主播脱衣服,不脱就要做一百到一千下蹲起,每赢十票一下。 有一次小申主播输了一万多票,一口气做了一千多下蹲起,第二天人都爬起不来了。 两个主播在直播间连唛,先pk八个人能否抬起大钟,又pk电锯能否把钟给锯开,再pk电钻能否把钟给钻个洞。 连输三把,鸡窝头青年主播仍不服输,双方又约着到鼓楼继续pk。 第二十二章 晨钟暮鼓赤子心 在鼓楼,两个主播先是pk用百斤大锤锤鼓面,锤鼓身,又用独脚铜人捅鼓面,砸鼓身,再用金刚神杖拍鼓面,打鼓身,小申主播再次大获全胜。 鸡窝头青年主播仍不服输,对着镜头说:“我亲爱的粉丝们,今天这几场pk,只能证明碧游宫造假比较舍得下血本,不知用了什么高科技材料,让那个假钟,还有这个假鼓都不容易被破坏。” “但是,正如粉丝们所说的,我们质疑的是,前天直播时的音响效果是假的,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神钟、神鼓能够在不借助现代科技手段的前提下发出那样的声音。” “我在来打假之前就已经咨询过相关方面的专家,专家很肯定那种声音一定是提前用一只庞大的乐队演奏出来的,录好以后还得再加上特效,还要用最高档的环绕音响播放出来才能有那样的音效。” “今天,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个假钟和这面假鼓,无论怎么敲打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它们就是赝品。” 鸡窝头青年主播一口气说完,看着公屏上无数的评论飘起,尽是“主播威武。”、“哥哥真帅,妹妹挺你。”、“拒绝欺骗,我们要真相。”、“造假可耻,揭密光荣。”等等支持自已的评论,得意的看着小申主播。 “小美女,你身上这身装备不错,也是用现代科技做的吧,但现代科技造的假货再真,也还是假货,你快点认输,哥还要到观里去揭穿那个假道士,别耽误哥的时间。” 小申主播淡淡一笑,充满了自信,眼睛直视直播镜头:“爱我的粉丝们,今天宝宝pk得很尽兴,我赢了就是赢了,对面主播要不要滚刀自己看着办。” “在现场的粉丝们有兴趣的可以到山上观里上柱香,但要注意保持安静,观里乃清修之地,严禁喧哗。宝宝刚刚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明天开始,观里会正式启动晨钟暮鼓,辰时晨钟,酉时暮鼓,不管是想证伪的朋友,还是想再聆听那悠扬钟声的朋友们都要记得早起哦。” “明天一早,宝宝还会到现场直播晨钟,爱宝宝的粉丝们一定要一起来哦,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来判断真假。对了,友情提醒,村里有卖信号检测仪,要证伪的朋友可以到村里去购买,明天到现场测试一下,看看是否有专业级的播音设备在播放音乐。” 天刚蒙蒙亮,紫芝崖上已经是人声鼎沸,在钟楼、鼓楼下面都围满了人,但上楼的台阶都被申经理安排的壮汉拦着,几经商量,最后各有十人签下了生死状,带着直播设备上到一楼去直播验证真伪。 申经理安排的几个老太太一直拿着大喇叭在楼下转悠:“晨钟暮鼓在山门外听效果最佳,距离过近容易造成耳鸣失聪,后果自负哈。” 但众人就是不为所动,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远点。还有几十个人,忙着用电线将钟楼、鼓楼的基座给围了一圈,接上信号检测仪,准备检测是否有可疑的电子信号。 闲整素仪三岛近, 回飘清唳九霄闻。 一声鹤鸣众人惊, 一道白影入鼓楼。 在鼓楼一楼做直播的众人,傻傻的张开大嘴,看着一只丹顶鹤不屑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用双翅卷起鼓槌,蓄力待击。 而那两个鼓槌,昨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试过,就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将鼓槌挪动半毫,众人都公认这两根放在石台上的鼓槌其实与石头是一体的,是在石头上雕刻出来再漆成木色的,现在却被一只丹顶鹤轻松自如的用双翅拿了起来。 清猿冷冷鸣玉萧, 三声两声高树梢。 满山猿声啼不住, 黄影已入钟楼廊。 在钟楼一楼直播的众人,呆滞的抬起头,看着头顶回廊敲钟处,一只猕猴站在钟槌上方中部,两脚微微弯曲蓄力,钟槌渐渐荡了起来,众人的心也随着钟槌忽上忽下的。 钟槌突然撞向大钟,“铛”,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呆在钟楼里的众人心头好似被巨石重重一击,双膝跪地,泪流满面,似乎生活中所有的负担在这一刻都跑到背上,沉重的负担压得人直不起身来。 鼓楼上,钟声传来,小鹤闻声辨音,突然右翅举起鼓槌用力敲向鼓面。 “咚”的一声,呆在鼓楼上的众人只觉得心脏似乎随之一跳,随之手舞足蹈,似乎有无尽的开心事涌上心头,不畅舞一番难以宣泄出去,又似乎浑身充满战意,恨不得面前马上出现一群妖魔鬼怪,让自己斩于马下。 钟楼上,鼓声传来,趴在地上捶地痛哭的众人心智恢复,顾不上直播了,赶紧爬下楼,却见钟楼下面人去楼空,楼下众人都乘着鼓声响起之际往山门跑去。 鼓楼上,第二声钟声传到,手舞足蹈的众人心中一宁,慌忙跑下鼓楼,往山门跑去,正如狼奔豕突,望风披靡。 三十六声钟响过后,鹤飞猴跃,人去楼空,众人呆呆的站在山门前,仿如隔世。许久之后,突然有人醒悟过来,整理仪容,上山往道观走去。 道观前面有两名居士迎宾,过了灵鹤石便可以看见灵鹤盘卧在窝中,守护着鹤池心脏处的两处灵草花田。 走过鹤池,就可以看到左手边五小片灵草花田迎风飘扬,灵气浓郁得似乎深吸一口就可百病全消。 灵草花田后面刻着“灵田”二字的山石上,一只猕猴正在将一堆植物根茎往下扔,还能听到阵阵猪哼声。 进了上清殿,只有一幅通天教主神像,两名居士在殿里维持秩序,却见不到那位总是甩着拂尘的长青道长。 从观门右侧的檀香筐里取过三只香,点燃向上清神像礼拜后带到观院中间的香炉里插上,小申主播颤然若失,要是今天能拍到长青道长,应该粉丝数还能再增加不少吧。 小申主播抖擞精神,对着镜头笑道:“大哥哥大姐姐们,刚才宝宝去拜拜,殿内不能直播,冷落大家了。现在宝宝带大家再去看碧云奇观,神猴喂猪。” 走到灵田山石旁,小申主播示意镜头指向正在给小猪们投食的小孙:“宝宝告诉你们,这猴子可不一般了,他叫小孙,今天早上的晨钟暮鼓大家都听到了吧,钟就是小孙敲的。” “长青道长在这观里养了四只猪,都是小孙负责喂食的,可神奇了。” “哎,这位居士,草地不能进去,都和你说了,你还非要踩进去,脚拐了吧。” 小申主播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让镜头转向灵草花田:“镜头前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宝宝偷偷的告诉你们哦,这个鹤池和草地也都是很神奇的,除了观里的人,其他人要想踩进去,不是摔倒就是拐脚,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强行进去的。” “宝宝很乖的,从来都没有去试过,你们看,这又有一位想摘花的大姐姐摔倒了......” 第二十三章 莲台育孕神龙现 一边小心的在巨石间跳来蹦去,一边在探明的路径上用记号笔做上标记,长青道长又穿回月白色道袍,在道袍外面套上了外骨骼,脖子上插着玉拂尘,在观院后山的悬崖巨石间探路。 昨天长青道长把所有灵田都种上了灵草,又交代了小鹤小孙每天的任务:晨钟暮鼓,照顾小碧岑,喂猪,浇草施肥,和申经理交代好了需要安排村里的居士来观里协助的日常事务,今天一大早,长青道长就逃之夭夭,不,是下凡历劫去了。 从道观一直到村里都被各类黑粉、铁粉们给占据了,所以长青道长只能从道观背面,也就是面朝东海的悬崖巨石上下去,顺便兑现自己的承诺,在悬崖巨石间探明一条小路,寻找适合建亭子的观海平台以及适合建设陵园的场地,另外,就是这次真正的目的,寻找观里山泉真正的泉眼,看看能否循着水脉寻到灵泉。 小时候天天喝着从巨石裂缝里引来的山泉水,小长青从未怀疑过山泉有问题,这次回来,曾经有望成为科学家的长青道长就对山泉的来源产生了疑问。 道观已经差不多是山上最高处,比道观更高的只有观后的巨石,山泉就是从巨石的一条裂缝里流出来,再用竹筒引到水池里的。 但是这块巨石,长青道长不知道上去了多少回,除了那道流出山泉的石缝,从未发现巨石其他地方还有水渍,巨石上也没有一个水池可以蓄水,那这山泉水究竟是从何而来? 山泉水的品质也非常好,只是要比灵米令牌所说的初级灵水还差一点,用灵米令牌来测水质,离合格的标志线也就差了一丝,如果能够找到山泉水的源头,那水质说不定就能满足要求了。 终于爬到了山脚下,长青道长这一路上的收获还是不少的,至少找到了两条小路,只要安排工人稍加修整,就可以让普通人从一条路下,一条路上,小路尽头距离海平面只有数米距离,到时在海平面上方凿几级台阶,搭一个观海平台,就又是一景。 长青道长在山壁上还找到了几十个点,其中有十几处可以修建平台或者凉亭,可以用来给游客歇脚赏景,有四十多处可以种上一棵仙茶或者蟠桃,说不定哪天这紫芝岩茶、紫芝蟠桃之名也要响彻全国,一克紫芝岩茶用一两黄金都别想换到,一个紫芝蟠桃要用一个等大的黄金蟠桃来换。 但长青道长最想要的水源却毫无头绪,这一路上就没有见到山壁上哪一处有水渍的,可见山泉水的水源并不在山体这面。 长青道长慢慢的爬下最后一块大石头,还好穿着外骨骼,不然海平面上的石头虽然有坑洞可以抓手,但滑不溜秋的,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长青道长贴在石壁上,静静的感受着潮起潮落,涛声阵阵,突然笑了,爬回小径尽头的那块石头上,脱下外骨骼,连玉拂尘也一起收进背包里,将背包在石头上放稳,手持雨字令牌,穿着月白色道袍跳入海中。 手持雨字令牌,心中默诵水咒:“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长青道长身上所穿的月白色道袍无风而鼓,身体周遭滴水不沾,抬头望去,海底景色清晰可见,心中颇为自得:“贫道这下可以省下不少深海潜泳的费用了。”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长青道长闭上眼睛,似睡非睡,笔直的漂浮在海水中间,任凭水流将自己往大海深处带去。 不知漂了多久,长青道长伸了个懒腰,正想赋诗一首,突然想起现在是在海底,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却听得旁边传来“啾啾”的笑声,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透明圆球里有一条小蛇,那条小蛇现在还在圆球里面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啾啾叫,似乎笑得停不下来了。 长青道长试了试,发现张嘴不会喝到水,也可以发出声音,就向小蛇行了个揖:“无上天尊,贫道乃紫芝崖碧游宫观主长青道长,贫道有礼了。” 小蛇又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抬起圆圆的大脑袋好奇的看着长青道长,没有再发出声音,长青道长却在神识中听到有个奶气奶声的声音对他说:“终于等到你了,你再不来我都快要饿死了,龙蛋里的汁都已经被我吃光了,为了等你,我就一直没有出壳,现在就是想出壳我都没有力气打破蛋壳了。” 长青道长试着在神识里说道:“惭愧,贫道刚刚接任观主,也没有传承留下来,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今日贫道是突然心血来潮,到得海边方才感应到你的呼唤。” 长青道长停顿了下,在神识中又听到了小蛇的声音:“无妨,来了就好,你把我这个龙蛋和龙蛋下面这个莲花玉台一起带回到你的道观里,给我准备好十头牛,十头羊,还有十缸美酒,我是再也不想再这破洞里呆着了。” 长青道长一喜,这神识交流方法还真有用,只是自己还不知如何主动到别人的意识里传音,找机会还要向小蛇学下。 长青道长抬头打量了四周,自己还真是在一个石洞里,洞中有一根石柱,石柱上放着一个莲花玉台,玉台中心摆着这个里面有条小蛇的透明圆球。 至于小蛇要求吃十头牛喝十缸酒的要求,长青道长直接就无视了。无上天尊,贫道现在都还得靠到花婶家蹭饭过日子,你就自己去林子里抓老鼠吃吧,你知道现在牛、羊、好酒有多贵吗。 拿起玉台和圆球,长青道长再次闭目,似睡非睡,立在水中,气得小蛇在球里一直打圈,差点把自己打成死结:“臭道士,你过来时还可以说是找不着路,要我拉你过来,现在回去你总可以自己游回去了吧,又要我送你回去,有这么欺负还没出生的胎儿的吗。” 长青道长暗自滴汗,自己这么做好象是有点过份,还好小蛇还不知道找妇联投诉。 自己也是没办法,能够借助雨字令牌在水里漂着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实在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 飘飘荡荡的,长青道长又沿着原路漂回下水的地方,幸好这一片海域基本没有渔民来捕渔,不然长青道长就要上当日头条新闻了。 在快要漂回原来下水的位置时,长青道长心有所感,慢慢的将身体浮起,把头露出水面,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在山壁的中部有个山谷,外窄内宽,似乎里面的空间不小。 长青道长不由得暗自称奇,自己在山顶巨石上往下巡视也有不少次了,小时候也经常往大山靠海这面爬,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山谷。 长青道长废力的爬上放着背包的地方,穿上外骨骼,将莲花玉盘装进背包,抱着圆球往山上爬去。 一路上,小蛇都在他的脑子里喋喋不休:“哇,这就是太阳啊,太爽了,从蛋里出来我一定要晒上一年的太阳,在海底呆了几千年,我的鳞片都要发霉了。” “这座山怎么这么穷,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一棵草一朵花都看不见,哎,长青小道士,你那碧游宫不会穷得只剩石头了吧,我跟你讲,这玉盘可是我的,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强忍着把那个球扔回海里的想法,长青道长爬回巨石下面,就听见观里人声鼎沸,看见观院上方烟雾缭绕,在巨石下面都能闻到浓浓的檀香味。 小蛇惊讶的说道:“长青小道士,你这观里香火不错嘛。” 长青道长暗自郁闷,看来这个环保自净化型香炉效果有限,炉里插的香一多,这抽风净化的效果基本上就没有了。 偷偷的从卧室打开的后窗里爬了进来,早上长青道长就是从这扇窗户里爬出去的。 刚爬下窗户,就听到小碧岑细声细气的说道:“师父,您早上爬出去,就是为了找这条小蛇回来给我做伴的吗?” “我不是小蛇,我是龙,你才是蛇,你一家全是蛇!”小蛇气得在长青道长的脑袋里大吼大叫,不过它也看出小碧岑身子骨很弱,就没有在小碧岑的神识里说话了,那样的话很容易伤到她的本源。 “嘘。”长青道长小心的检查了卧室的门和对着观院的窗户,确认都关得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脱下外骨骼,从背包里把莲花玉盘拿出来放在桌上,把小球重新放回玉盘上,想了想,把用灵草和小鹤羽毛、小猴金毛织成的一块小汗巾放在玉盘边上。 长青道长站在玉盘前,手持木字令牌,默诵木字令咒:“九精太昊之,生物草木同,遵吾令吾命,草木随心动。”举起木字令牌轻喝一声:“穿墙”,小蛇身不由已,从蛋壳中穿过掉在小汗巾上,兴奋的盘在小汗巾上滋滋吐舌,过了好一会小蛇才醒悟过来:“不对,我又不是蛇,吐舌干啥。” 长青道长取出一瓶桂花灵茶,用山泉水泡好,用一个小瓷碟装了一点给小蛇喝,剩下的都给小碧岑喂下。小蛇舔完灵茶,在长青道长的脑袋里说道:“这茶不错,有点灵力,就是水质差了点。” “我明白了,你这山泉水就是从我洞里那根石柱里流过来的,只是路途太远了,流到这里灵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没有莲花玉盘的灵气滋润,以后山泉水虽然还会有,但灵气基本就没有了。” “小道士,你得去把出水口改下,要用一根石柱连接到山体,把莲花玉盘放在石柱上,让水先流到莲花玉盘上,再从莲花玉盘流出来,这样水中灵气又足,莲花玉盘也能持续从山体里吸收灵气,就能保持灵性不散。” “我这蛋壳既然没有破,就还放到玉盘上,看能不能继续吸收灵气化成灵液。” 第二十四章 玉膏谁逼灌芝田 长青道长带着小蛇,拿着莲花玉盘和小球又从后窗爬了出去,来到观后那块巨石的出水口,将玉盘放了上去,正好卡住,莲花玉盘底部与巨石裂缝的下沿完美的吻合在一起,纹丝不动。 长青道长又将小球放到莲花玉盘上,山泉水从巨石裂缝上部冲下,流到莲花玉盘上,再从莲花玉盘的一朵莲叶上流出,正好流到接水的竹筒上,小球则在玉盘上缓缓转动。 用神识查探,可以感受到小球内部一丝丝灵气汇聚,上层是水性灵气上下翻腾,矫健如龙,下层是土性灵气慢慢积聚,凝重如玄武。 长青道长用灵米小令牌接了点莲花玉盘上流下来的泉水,一条红线快速向上爬去,迅速突破初级灵水标准线,一直冲到离灵米小令牌检测上限不远的地方方才停了下来。 长青道长点点头,看来现在的山泉水已经接近中级灵水的品质了。 小蛇说道:“看来当初设置这个出水口的人就是想用莲花玉盘来做灵眼,只是怕这里人多眼杂不安全,所以才把我和莲花玉盘放到深海里去了。” “不过几千年过去了,原来布置的聚灵阵、传送阵效果差了很多,所以灵水到了这里灵气已经消散得连初级灵水都算不上了。” “你要再弄些玉筒来代替这些竹筒,不然灵气消散得很快,等水到了观里,估计也就勉强保持初级灵水的品质。你也可以直接用玉瓶到这里来接水,再用玉瓶里的水煮茶,那灵气就不会损失了。” 长青道长摸了摸额头,看来除了生态农业和农副产品加工业,碧游科技还要增加一个玉石加工项目,要修道,无玉寸步难行啊。 先不考虑玉的事情了,长青道长跟小蛇商量道:“贫道现在就土系法术用的熟练些,可在这里我调动不了任何灵力。” “你看,这里是你的地盘,还在帮你孕育龙蛋,莲花玉盘和蛋壳放在这里也不是太安全,要不你就费点神,在这布置个聚灵阵和迷魂阵来保护莲花玉盘和你的蛋壳,如何?” 讨价还价了几个来回,最终以未来用新收获的灵草花,最少为小蛇,不,为神龙专门调置一百瓶龙属口味的灵草茶为代价,小蛇终于答应布阵了。 小蛇游到圆球上部,在那盘着,随球转动了九九八十一圈,又爬回长青道长的右肩上,吐着舌头说道。 “好了,聚灵阵和迷魂阵都布置好了,以后这块巨石外三丈范围内没有得到我的允许,没有人能够靠近半步。” 长青道长摸摸后脑勺:“这就好了?你别忽悠我。而且从巨石到我的卧室后窗刚好三丈,你这迷魂阵能让其他人连我的卧室后窗都找不到吗?” 小蛇气得在长青道长的脑海里大声嘶吼,掀起百米巨浪:“你可以嘲笑我还没有长大,但绝对不能怀疑我们龙族天生的法术掌控能力。” “以后你只要坐在巨石上打坐,就能感受到吸收灵力的效果至少提升了三倍,不会比你在灵草田边打坐效果差。随着聚灵阵的慢慢运转,这灵水的品质也会慢慢提升,很快就会突破中级灵水的标准,只要本龙一直在这,要达到高级灵水的标准也不是难事。” “从你卧室后窗到巨石这一片今后都是生人勿进,未经允许,任何人从道观后面走过,不论是从左往右还是从右往左,都无法发现巨石和你卧室的后窗。” “只是这个道观里蕴含着一股莫名的道韵,我的法术只能贴到后窗外面,无法再向观内渗进一丝一毫,不然这迷魂阵的范围也远不止三丈。” 再次从后窗爬回卧室,却看见小孙、小鹤和小碧岑都盘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长青道长......肩上的那条小蛇。 小鹤一会张开翅膀伸出长喙,一会又在小碧岑的眼神注视下收翅缩喙,看得出它出于物种本能,很想去啄这条小蛇试试味道,只是被小碧岑给镇压住了。 给小鹤、小孙和小碧岑正式介绍了他们的四师妹敖莲,这是小蛇在听长青道长先介绍了她的大师姐小鹤、二师兄小孙后马上给自己取的名字,不然如果被长青道长取名小蛇,那她堂堂神龙一族的公主就再也没有脸面在四海厮混了。 想到自己在其他众多血统不纯的龙族面前正儿八经的大喝一声:“众小龙听着,本小蛇来也。”小蛇,不,是敖莲就忍不住全身颤抖,都忘了找长青道长要那个一百瓶特制灵草茶的欠条。 四个小家伙很快就玩在了一起,敖莲还教会小鹤、小孙神识交流术,通过神识交流,还不会说话的小鹤、小孙现在也能在神识中说话交流了,而且不论是何种族,是何语种,只要是在神识中交流,都能自动理解对方的意思,不需要翻译。 小碧岑现在还学不了,感觉自己被小伙伴们排斥了,急得一直抓着敖莲的尾巴不放。 敖莲连忙承诺她,只要天天喝玉莲台的水,最多十天,小碧岑的身体就能好转到可以学习神识交流术了,小孙也承诺以后每天都会去用玉瓶接水给小碧岑喝,只是自己没有玉瓶,于是四小立刻围住长青道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长青道长找出手机,插上电源,开机,看得久违的开机画面,长青道长一时间陷入了恍惚之中。回到观里有多少时间了? 有一百多天了吧,这还是回来后第二次开机,第一次是刚回到观里,刚把小锅布置好,开机试了下网络,一条信息没回就关机了。以前在魔都时这是不可想象的。 象现在这样,每天有小东西陪着,练练拳,锄下地,再到花婶家蹭下饭,再也不用看老板的脸色,也不用应对客户的各种无理要求,更不用做梦都担心没有及时收到老板、客户还有萍发过来的信息并马上回复,真好。 无视跳出来的各种信息,长青道长直接打电话给花婶:“花婶,我是春。上次申叔用一套破茶具骗走了小碧岑的一瓶灵茶,对,就是送红木办公桌椅那次。” “现在我需要一个玉瓶装小碧岑要喝的水,对,这样能让小碧岑的身体好得更快些。什么,您知道申叔家里有一套上品玉石做的茶具?您去找他要,太好了,这几天我就不下去了,村里人太多,小碧岑下去对身体不好。” “您会让申叔送上来?好的,好的,如果有玉盆或者其他真的玉器、玉石,您帮我留意下,我卡里还剩几千元钱,应该还能买点。” “春,你要守好老婆本,别总被这些老头子骗。功德箱里的钱都算你个人的收入,千万别被姓申的骗走了,以后你下山时要记得把功德箱里的钱取出来,婶帮你存到你的卡里去。” 花婶一听长青道长要动老婆本就急了。 “这次姓申的说只有住宿和餐饮才是公司统一管理的收入,统一进行收支核算。零售销售收入则按内部定价结算,村里的一百零七户,每户都给安排了一个小摊,统一由公司进货,按统一的价格结算,卖的价钱高,多出来的钱就全部由自家得了。” “我就问那怎么没有给春留一个摊位,申老头说你又没有其他人手来摆摊,而且观主摆摊也太难看了,干脆就把上清殿里的功德箱当作你的摊位,以后上清殿功德箱里的香火钱都算观里的收入,不用进公司帐......” 放下电话,摇摇头,要是没有花婶护着,自己还真得被这帮老头给连骨头一起给吃了。 等灵米种出来,一定要送给花婶一些灵米煮灵粥喝,其他老头,闻都别想闻。 终于熬到最后一个香客也离开观院下山去了,长青道长肩上盘着敖莲,怀里抱着小碧岑,探头探脑的走出卧室,来到观院里。 申经理安排的几名居士已经将对外开放的上清殿、茶室、静修堂和观院打扫干净,也已经下山去了。 长青道长把敖莲放到鹤池里,让她和小鹤先一起在鹤池里玩,小孙则自己跑到猪圈那里喂猪去了。 长青道长就抱着小碧岑,走到观院门口,静静的等着。 没等多久,申经理就气喘吁吁的爬上山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包,看见长青道长就高声喊道。 “董事长,您看我这记性,一直忘了把上次说的祖传茶具带上来给您,您放心,全套都是用玉石雕刻而成,一壶配八杯,茶海茶罐都有,用来泡妞,不,用来接待香客绝对够用。我还把压箱底的一个玉脂瓶也给找了出来......” 玉罐煎茶烧竹枝, 灵泉流水洗玉壶; 竹炉汤沸邀清客, 谈笑风生坐论道; 玉杯光含桂花露, 灵草香带玉溪云; 灵芝壶中香扑面, 绿茶盏内味如春。 抱着小碧岑,请申经理到茶室泡茶,小孙用玉脂瓶接来灵水,长青道长取出一瓶桂花灵茶,将灵茶装入玉壶里,暗运法力将玉脂瓶里的灵水烧到半热,将微烫的灵水倒入玉壶,将桂花灵茶泡开。 一股清香散开,闻之仿若置身于花海之中,吸一口全身舒坦,品一杯百病消退。 喜得小鹤、小孙、碧岑、敖莲四小频频举杯互敬,看得老申是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第二十五章 世外仙境水连天 茶过三歇,话归正传,长青道长让四小先回卧室玩闹,自己和申经理谈起正事来。 长青道长先是拜托申经理定制一批玉质水管、接头,好把灵泉水从巨石后面直接引到写着“灵田”二字的假山上。 申经理听长青道长介绍完灵水的来源和功效后,立马拍着胸脯接下了这项工程,并主动提出将这笔预算算在销售部的帐上,由销售部向采购部提出采购申请。 而且申经理还建议玉质水管要用全筒,不要用半筒,确保全程灵气无一丝泄露。 村里有几户人家就是祖传玉匠世家,虽然手艺失传了不少,但在玉筒壁上刻些聚灵法阵还是没有问题的。 灵水接到假山上部后,要从一个玉质龙头里喷出来形成小瀑布,龙头下面那部分假山壁以及接水的水池都要用玉石雕刻。 水池要雕成莲花池,也要刻上聚灵阵,还要在池壁上刻上“灵水”两个大字,和石山上的“灵田”二字正好互相呼应。 灵水池建好后,除了香客可以到灵水池请灵水外,以后申经理每天都会安排专人上山用玉桶接水,挑下山泡茶待客。 长青道长对申经理的设计非常满意,当场拍板就按这套方案实施,接着提到今后需要很多玉石,碎块、碎末也行。 申经理掐着手指头数,村里有三户人家是玉匠世家,再把分户到外村的几个人叫回来,可以凑出十八名玉匠。 今后观里雕神像的活不会少,还可以设计很多高档的碧游宫专属玉质纪念品,象山门模型、小鹤雕像、神钟模型、神鼓模型都适合用玉石雕刻。 申经理建议可以先成立一个玉石加工厂,一方面可以以比较低的价格直接从玉石原产地进原料。 另一方面,加工玉器产生的玉石碎屑,就可以粉碎了用来孕育灵土,种植灵植。 长青道长又提到这两天香客太多太闹,严重影响了灵植生长和自己修行。 申经理提议:“现在山门、钟楼、鼓楼都修好了,目前高经理和韩经理安排工人先修山路,但修路用不了太好的工匠,如果不尽快安排新的宫殿复建工程,很多好的工匠就会跑掉,以后再想召集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看不如先建灵官殿,建好以后就可以让香客到灵官殿来上香供奉,您这上清殿就只作为谈经论道之所,只接受预约,或者只有虔诚的信众才能上得来,这样普通的香客也不用爬这么高来上香,您这也就不会总被俗人所扰了。” 长青道长眼前一亮:“申居士,你通知下过几天开会,好好讨论下后续的工程项目,还有大雪过后就要逐步回暖了,农村改造和陵园建设项目也要提上议事日程。” “陵园的建设地址贫道已经找到了,明天会再去确认下,最好能在明年的清明前建好,清明时就统一组织老坟迁移和新陵园祭祖。” “那就安排在大雪当天开会,我看不爽老刘家的大黑狗很久了。” 两人对视一笑,惺惺相惜,相识恨晚,发出一阵阵令人发瘆的笑声。 盘坐在观后巨石上,神游良久仍然一无所获。 长青道长叹了口气,放下师道尊严,通过神识联网问道:“你们那里有什么发现。” “师父,我们找到您说的山谷了。” 神识联网中传来小鹤欢快的笑声:“师父稍等,小孙也快到了,一会让他把路线发给您。” 换上运动装,穿戴好外骨骼,长青道长沿着小孙传来的路线图小心翼翼的从巨石左侧山体爬了下去。 爬下数百米,从两块巨石之间的夹缝里穿了过去,突觉眼前一亮,一个山谷出现在眼前。 有一块顶部稍平的小石头夹在两块巨石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观景平台,当然,说是小石头,只是相对那两块巨石而言。 小石头呈圆锥体,顶部较平整的部位也有将近十平方,稍加平整,就可以扩大成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观景平台,小石头下部尖底正好卡在两块巨石之间。 如果有人站在小石头的下方往上看,肯定会被吓得毛骨悚然,唯恐一阵风吹来,将这块小石头给吹了下去,实际上小石头稳稳的立在两块巨石之间,纹丝不动。 长青道长站在平台上,四处打量,却见这个平台处在一个山谷的顶部,抬头是巨石压顶,往前四十五度角范围内都只能看到巨石底部,难怪站在道观后面的巨石上往下看,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山谷。 从平台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一片自然形成的向内凹陷的山谷。 按小鹤传来的从谷外半空中往下看到的图像,就象是在一片山体上往斜下方挖了一个碗状的凹谷,而且这个碗倾斜角度还不大,应该就是直立着向后躺了30度角。 因此不管是谁站在山顶巨石上往下看,不论怎么蹦跶,从什么角度极目远眺,都只能看到山谷顶部和底部靠海处,只会以为这一片是完整的山壁,根本想不到山谷顶部与底部两点之间居然凹进去了那么一大块。 也正是由于这个形状,让山谷整体被上、下、左、右、后五面山壁给包裹着,只有前面对着东海方向是空的。 即使是炎炎夏日,谷内阳光也不会太烈,海风吹到这里也变得相当温柔。 现在是隆冬时节,只在山谷下部看到少量积雪,谷中仍是温暖如春,谷内的植被相对外面也要茂盛得多,颇应了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这句诗的意境。 如果将这片山谷规划成一个旅游景区,甚至建设成一处山谷旅馆,生意想来也会是相当不错的。 长青道长摇了摇头,算了,这一块还是规划成陵园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夏无烈日曝晒,冬无风吹雨淋,远望可见海空澄澈,静听可闻海涛低鸣,既不会被阳光直射,又没有阴森水渍,正适合先祖们安息。 只要好好规划,充分利用好山谷中的每一处空间,不仅能解决全村的坟地拆迁问题,还能有充足的余量来容纳未来瀛州村和方丈村的需求。 而且由于这片山谷的特殊形状,山谷内陷,外口狭小而内部广阔,在山体外面适合旅游的路径上是完全看不到这个山谷的。 而只要将来在山谷外面游玩的人,发现不了山谷里还有一个陵园,也就不会影响到他们游玩的兴致,对观海旅游事业不会产生任何干扰。 如果将陵园设置在别的地方,不论怎么规划,都会对周围相当范围内产生不好的影响,而碧游山、紫芝崖上是找不到第二块足够大的空间来规划陵园和缓冲区域了。 而且长青道长一进山谷,就一直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总觉得这片山谷就是天定的陵园,里面隐藏了不少秘密,未来某一日,自己修为提升了,也许就能找到这片山谷里隐藏的秘密了。 定了定神,长青道长从平台继续往下爬去,沿途找到不少适合设置墓园的位置。 有些地方适合设置传统的墓碑式公墓,有些地方适合规划为海葬纪念碑、鲜花纪念堂,有些地方可以设置成树葬墓区、草坪墓区,有些地方可以规划成骨灰林。 甚至还有一处位置一看就是天生为道家塔林准备的,至少可以安置三十六座塔林,也许正是那位羽化的祖师引导自己找到此处陵园,提醒自己该兑现承诺,帮他落塔了。 一边走一边记录,不知不觉间长青道长已经走到了山谷最底部。 抬头往上看,却见头顶上方接近一半是山石,一半多点是天空,探头往下一看,却见惊涛怕岸,卷起千层雪,原来此处平台距离海平面已经不足十米。 长青道长突然心有所感,背对大海双盘坐下,腰部自然伸直,头正颈直、下颌微收,片刻之后就已经进入练气状态,虚气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脑中无念,心中无气;真气自转,经脉天成。 似梦似醒之间,长青道长仿佛看到面前的山谷化作一个周天星斗大阵。 太阳太阴为阵眼,主星两颗;五曜分位于五行方位之中,主星伍颗;三垣在东、西两藩的辅星左右环列下其形如墙垣,三垣合有一百肆拾颗主星;二十八星宿分布星空东南西北四向,合有两百壹拾捌颗主星。 数来数去,终于凑足了参佰陆拾伍颗主星。 长青道长满心欢喜,正想调动满天星宿之力来颠倒乾坤,却突然大喊一声,扬头倒下。 半晌才缓过气来,缓缓爬起,顾不上扑上来哭泣的三小,快速取出纸笔,将记忆下来的星宿大阵布局图画下。 画完,长青道长看着自己手上分不清是围棋图谱还是麻婆饼的鬼画符,自言自语道:“无妨,至少太阳太阴两颗主星的位置肯定没有弄错。” “想来闻居士足以据此推演出周天星斗大阵布局,并且在不影响大阵的前提下规划陵园布局了。对了,别忘了交代他,在这个位置一定要布置成莲花座,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在这个莲花座上修练应该可以纳周天星宿之气协助修行,甚至可以帮助冲关突破。” 第二十六章 岁寒方知松柏青 大雪纷飞日暮时, 觥筹交错会相知; 冬至御寒狗肉煲, 蓬莱风雨乐逍遥。 酒足肉饱,长青董事长要求召开的第一个年度总结暨下年度年度计划会议正式召开。 首先是由财务部赵经理汇报了公司的资金进出情况。 从8月22日公司正式成立并完成注资以来,至今三月有余,公司进帐共计有股东注资1100万元。 万亩山田改造、新农居改造和陵园改造三个项目共批复补助资金1300万元,实到650万元,另外一半的补助资金要等项目建设完成并通过专家验收后才会拨付。 碧游宫复建工程一期补助资金500万元已经全部到位。 11月22日剪彩后,慕名而来的香客日渐增多,公司主要获得住宿收入、餐饮收入和纪念品批发收益,截止昨日,15天时间,扣除运营成本和剪彩花销后共计获利50万元,公司总计收入有2300万元。 在支出方面,第一期黄河阵新农居建设工程耗资1000万元。 现已完成所有的旧房拆迁工作,耗资100万元,主要是机械的租赁费用和油费,人工方面多数是村民自助,工钱付出不多。 山门和钟楼、鼓楼建设耗资300万元,主要是因为这三个建筑使用的多是旧材料,材料购置费用不高,另外设计、制作外骨骼的费用也包含在这里,依托这些外骨骼,设备和人工费用都节省了不少。 上清殿装修、董事长办公家具和水管支出100万元,说到这里时财务部赵经理瞄了长青董事长一眼,吓得长青董事长的小心脏砰砰跳,还好财叔没有再说什么。 报完帐,财务部赵经理让大家看了公司的帐上余额,8,000,000元,七位数,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由规划部闻经理汇报明年的工作计划。 大项目计有第二期新农居建设,预算1000万元;10万亩山田改造项目,预算1000万元;陵园建设项目,预算500万元。 灵官殿建设,预算300万元,不包括神像;玉石加工厂建设,预算200万元,合计需要3000万元,资金缺口足有2200万元。 闻经理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长青董事长。 低头沉思了一会,长青董事长坚强的抬起头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做了就绝不退缩。” “吕居士,殷居士,赵居士,你们这几天辛苦下,先找银行联系一下,看是否可以用已经建好的新农居和山门、钟楼、鼓楼做抵押申请一些贷款额度。” “第二批新农居先不要建设,申居士多采购一些帐篷,韩居士再多安装一些生态循环卫生间,现阶段还是用黄河阵来解决客房不足的问题,实在不行,村民们也都先搬到帐篷里去住,把房间都腾出来。” “玉石加工厂要先建,花婶,您要招几个懂得玉石设计,最好还懂得礼品设计、饰品设计的人才,我们要多设计一些有特色的高品质礼品,让每一个慕名而来的人都能够满载而归,充分提高客单价。” “而且玉石厂有效益以后,应该更容易贷到款,我们要充分利用银行资金,不能只靠自己的钱做事。”长青董事长一边踱步,一边思考。 “灵官殿建设、陵园建设和万亩山田改造这三个项目不能拖,这样吧,贫道这段时间先下山一趟,为灵官殿重建化缘,灵官殿重建项目就先不用考虑预算,贫道估计连料带人工都能化到。” “韩居士,玉石加工厂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生产所需要的设备不能省,赵居士,玉石加工厂的费用要优先拨付,尽快把工厂建好投产,我们不能总卖批发来的大路货,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产品、拳头产品,打响碧游科技的品牌。” “对了,申居士,你要尽快安排,请专业的人设计碧游科技的logo,申报图形和文字商标,不要舍不得花钱,四十四个大类要全部申报。” “董事长,我早就想提这事了。这段时间碧游宫名头越来越响,我怕我们自己再不行动就会有人来抢注商标。” 申经理连忙接上:“我这就先安排申报“碧游”文字商标,图文商标等logo设计出来了,再另外申报。” “闻居士,你这段时间要辛苦下,先做好万亩山田改造规划。按照你上次估算的,紫芝崖上可以整理出三千亩梯田,再加上村里的山田七千亩,合起来可以凑齐一万亩。” “贫道用师父留下来的宝物已经实验成功了,等立春后就可以先将紫芝崖上的梯田都种上灵草,先种上两轮把山上的环境改善,将梯田里的土壤培育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改种灵米和灵茶了。” “村里原来的七千亩山田,立春先种一期水稻,等水稻收割后再开始培育灵土,种植灵草。” “贫道估计一年之后,全村所有山田都能满足生态农业的验收要求。”长青道长朝着申经理点点头,又转身看着闻经理。 “陵园建设地址贫道已经找好了,现场条件非常合适,等山田改造好了,贫道就带你过去做陵园建设方案。” “建设陵园主要是需要进行山路建设,基本要靠外骨骼来作业,其他工程量并不大,等立春农忙过后再开始建设,也能确保在清明前完成陵园建设。但韩居士一定要提前多装配一些外骨骼。” “这三个项目加起来预算1700万,800万也足够启动了,如果规划得好,充分利用地势条件,再多准备一些外骨骼和手持式农机,估计陵园和农田改造的费用可以控制在1000万以内,而且制造外骨骼和手持式农机的费用估计会占到一半。” “三个项目总费用可以控制在1200万。”长青道长又转向申经理。 “申居士,你这段时间也要多辛苦,多做宣传策划,保持我们碧游宫在媒体和网络上的热度,如果能维持这段时间的人气,那一个月收入100万,到这三个项目快完工的时候,资金缺口也基本补上了。” “另外,在道观里帮忙的居士要再多安排几个,贫道这次估计要离开比较长时间。” “晨钟暮鼓和灵植的事情小鹤、小孙可以解决,但观里的事情就得有人来做,另外也得提前培养人,最好能把道士证也办几本下来,等灵官殿建好了,得有一个专门的团队来负责接待香客。” 花婶一拍双掌:“春,你真的长大了,我就说春当这董事长没有任何问题吧。你就放心下山,小碧岑婶可以帮你带。” “设计师的事情你放心,上次那几个准媳妇,有几个就是做礼品设计的,等她们设计好产品婶就带她们去你那办公室泡茶......” 走出院子,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长青董事长朝着黄河阵阵中走去。 大雪已经下了几天,游客不减反增,就是因为“黄河阵里怪事多,积雪不化帐篷暖”。 阵里的积雪要比山上还要厚上几分,即使太阳出来了也不见融化,但只要钻进帐篷,立感温暖如春,吸引了无数的游客前来戏雪。 帐篷采用的是蒙古包样式,高约两米,面积约有九平方米,地上铺着地毯,帐篷上部挂着一个使用蓄电池的灯泡,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更换充满电的灯泡。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电器,要看电视、手机要充电、洗澡都得到围着黄河阵的三十六栋院里的一楼共用区域,上卫生间可以去阵里设置的生态循环卫生间。 据说前几天就有人特意为此来揭秘,但翻遍帐篷,甚至是掏出一大笔赔偿金买下帐篷,将帐篷给拆成一块块碎片,把毯子剪成一片片的,也找不到任何电线、电源或者可以发热的东西。 小申主播因为直播这场揭秘行动,粉丝数终于破了百万,当时同时在线观看人数超过十万,第二天就有数千人直接杀上山来,点名要求住帐篷。 今天长青董事长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从魔都带回来的衣服,虽然只是秋季的衣裳,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略显怪异,但混迹在黄河阵里嘻笑着打雪仗的人群中,却一点也不显突出。 刚才长青董事长就看到有一个壮汉,只穿条短裤,光着上身,站在帐篷门口直播用雪擦身子,还猛拍胸膛,大叫:“爽!!!粉丝们,礼物刷起来,来个火箭大牛哥就给你们表演雪堆埋大牛......” 微笑着穿过人群,长青道长站到黄河阵阵眼上。 这里建有一个三尺六的小圆台,片雪不落,但只要站在台上,就会感到寒风透骨,瞬息间就会全身颤抖瘫倒在地。 先后有数十人来此挑战,最后都得靠台外的人将其拉出。 这批新居和这个阵法都是闻叔和财叔联手布置的,但对其中的奥秘,闻叔、财叔都是缄口不语。 刚落成时长青道长也曾经来到阵里探访,最后的结论是这所谓黄河阵就是一个大停车场,还莫名其妙的设计了这么一个小圆台,也不知道干嘛用的,难道就不怕车子撞上来。 站上圆台,闭上眼睛,感受着狂风呼啸着在身上盘旋,体验着透体而过的寒气,默立良久后长青道长笑了。 闻叔和财叔你们这两只老狐狸骗得我好苦。 如果没有达到练气修为,就算可以依葫芦画瓢,按照祖先留下来的图纸布好阵式,但要让阵式发挥作用,就得通过这个阵眼来调节,冬季聚阴送暖,夏季聚阳送寒。 就连自己,现在已经是练气初阶,快要突破中阶的水平了,也只能感应到阵势的流转却完全无法调节。 还未回到观里,就看见四小站在观院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长青道长连忙快步冲了上去抱起小碧岑:“快进屋,别冻坏了。” “别装了,有我在,一丝风都吹不到小碧岑身上。我们的宵夜了?你一个人下去大吃大喝,把我们四个还没断奶的小朋友扔在观里不管死活,有你这么当家长的吗?” 从蛋壳里出来的第二天,敖莲就会说话了,而且特别喜欢怼长青道长,按她的说法,小碧岑是舍不得,小孙是说不过,小鹤是说不得,只有长青道长,怼起来倍爽。 第二十七章 离家三里乡风异 第二批灵草花收集好了,这次共有60克。 自从敖莲来到观里,而且天天到鹤池里洗澡以来,鹤池里的灵草种就长得更快了,和一至五号实验田里的灵草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落花结籽。 将60克灵草花瓣和440克桂花一起拌成500克桂花灵茶,长青道长心中安定,这下不用担心小碧岑会断粮了。 第三批灵草足有二十倍的数量,等第三批灵草结籽了,观里就可以分批培育灵土,逐步过渡到只种植紫色上等灵草和灵米,其他的灵草种就可以安排村民们种下去,至少可以先把山门以上种遍了,这才能应了紫芝崖之名。 算了下时日,离立春还早,在第三批灵草全部收籽后应该还可以再种上一批,再来培育灵土,种植灵米也还来得及。 长青道长就交代小碧岑要带着另三小收集灵草籽,每天要给灵田浇灵水,灵草籽收获后要先给实验田堆肥,再来种灵草;交代小鹤小孙要坚持每天敲钟击鼓,万万不可懈怠;交代小孙别忘了喂猪,还要帮着到道观帮忙的居士,把每天挑上来的猪粪浇到灵田里。 长青道长还交代敖莲每天要用鹤池里的水浇灵草,而且要细心慢洒,不要嫌麻烦直接大雨漫灌;交代小鹤要照顾好小碧岑,千万别让小碧岑冻着饿着了。交代小孙,吃的不够了就要到花婶家去取...... 罗里罗说的说了三个时辰,第一个时辰,四小先是以为长青道长要一去不复返了,哇哇的都哭了起来。 特别是敖莲,更是盘在长青道长的身上一直喊着:“你别又把我一条龙扔下不管,呜呜呜,我一条龙在蛋里呆了几千年,我不想一出壳又是一条龙过......” 第二个时辰,四小盘腿而坐,用神识搭成互联平台在空中交流。 特别提一句,本来小碧岑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了神识交流的,但有一天她突发奇想,把互联网的故事讲给敖莲听,让敖莲先用神识同时连上小孙小鹤,再用神识网络来联上小碧岑,结果一次就成功了,小碧岑成功的消耗着另三小的法力,享受着自己的神识交流。 第三个时辰,小碧岑默默起身,把长青道长外出要穿的道袍放到长青道长面前,把长青道长外出要用的物品收好,放进背包里。 四小一起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长青道长,突然齐声说道:“师父,您就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会种好灵草的,会养好猪的,会保证晨钟暮鼓不间断的,会把灵土先培育好的,如果您一直没回来,开春了我们也会把灵米种好的。” “您老在外面想潇洒多久都行。您快下山去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敲晨钟了,那时您就走不成了。” 月高天黑,万籁俱静,长青道长穿着全套蓝色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手持玉拂尘,袖藏九块令牌,身无长物,飘然下山去了。 不趁着天亮前走出村口,真就走不成了,据说现在每天都有数百人坐在山门前等着钟鼓声响,稍晚点山门前就堵满人了,就不好下去了。 乱云低薄暮, 急雪舞回风。 地白风色寒, 雪花大如手。 出村右拐是红旗村,左拐是方丈村。 长青道长站在村口,呆立良久,全身覆满白雪,口中喃喃低语,突然扬手抛出一根树枝。 树枝随风落下,细的一头朝右,长青道长向右行了个揖礼:“无上天尊,丁村长,贫道且先去寻你叙旧。”长袖一甩,长青道长迈开步子往红旗村走去。 到了红旗村,沿路遇到的村民看见长青道长均是毕恭毕敬,拱手作揖,有些老头老太还噗通一声跪下叩头,唬得长青道长慌忙将老人扶起,回礼不止。 到了村长家,丁村长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茶过三巡,道明来意,丁村长这次非常爽快,主动提出灵官殿重建所需要的石材都由红旗村来捐助,如果需要村里提供石匠,他也可以动员村里的石匠上山做义工,长青道长以茶代酒,一饮而尽以示谢意。 放下杯子,长青道长揖手:“丁居士,贫道观你似有难言之隐,未了之意,有何话您可以直说,只要是贫道力所能及的,必绝不推诿。” 丁村长苦笑道:“长青道长果然是神目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不瞒您说,村里这几年通过做石活挣了不少钱,村子也富裕了,可乱七八糟的怪事也多了起来,有不少村民被吓得到外地打工去了。您上次在村里施法,让山门旧石自己拔腿走路,村里反而安静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每天晨钟暮鼓不断,村子里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每次钟鼓声响起时,村里就很安静,可是只要钟鼓声一停,各种怪事就又会发生,动静比以前还大。大家都想去观里请您来做法事,可又怕......” 再次穿梭在村子的小路里,这次没有顽童在后面扔石子了,长青道长还让村长在喇叭里喊话交代了,也就没有村民跟在后面,家家户户都将大门打开,村民们则躲在房间里,以免干扰到长青道长施法。 上次主要是感应从碧游宫废墟里拉走的石材,这次没有了这些石材的干扰,穿行在村间小路上,长青道长感应到比上次还要浓郁的怨气,细细体味,却既无血腥味,也无凶残狠厉之气,反而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助。 感受到长青道长的气息,这股怨气似乎雏燕归巢,纷纷涌向长青道长,却只在他的身边盘旋、倾诉,似乎怕伤到了自己的亲人。 回到村长家,长青道长摆摆手,既不坐下,也不接丁村长倒的茶水,行了个揖礼,一甩拂尘,面色凝重:“无上天尊,丁居士,贵村这几年做石活,石材都是从外面买来的还是自己挖的?” “这几年主要是从外面买来的。”村长吞吞吐吐。 “以前都是直接到山里去挖,这几年能挖的都挖差不多了,剩下的石质也不好,就主要靠外购了。道长您放心,我们都是在划给本村的瀛州山上挖,没有到紫芝崖上去挖石头,蓬莱村和方丈村的的人也都不让我们去他们的山上挖。” 第二十八章 瀛州山残凝泪血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长青道长讷讷而语:“你们可以不信鬼神,不敬祖宗,不认宗门,可至少得敬畏你们生于斯,死于斯的这方天地吧。” “村里并非精物作怪,而是母被子伤却为子泣,是你们脚下的这座山在警示你们要速速搬离此地,以免哪日山地倾覆,全村落得个尸骨无存。” 哐当一声,村长瘫坐在地上:“长青道长,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几十年来大家都穷怕了,现在好不容易政策放开,我们不挖自己的山,又靠什么发家致富。” “求求您,您救救我们村,我马上申请把村名改回瀛州村,灵官殿我们村也全包了,包工包料,保证原样复建,求您救救我们村......” 在丁村长的带路下,长青道长穿过红旗村,来到村后的瀛州山。 本想着可以见到珠树玲珑照紫烟,瀛洲宫阙接诸天;青山绿水琪花艳,玉液锟萜铁石坚的美丽仙山。 但长青道长抬头一望,却只见一座孤峰锯齿刀,满目疮痍尽是坑;晴天灰来雨时泥,疑似月球最高峰。 眼前只看到一座只有灰来没有绿,只有石来没有树;上面粗来下面细,疑似纺锤化成山;千锤万凿山变洞,惊呼此山变危房。 眼前的这座山,已经没有了一丝仙山气象,就象是一根被人东啃一口,西咬一嘴的玉米棒子。 也许是因为在山下挖石成本更低,整座山已经变成是中间粗上下端细,就象是一个东倒西歪,还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的纺锤高耸在众人面前。 回到村里,长青道长举杯欲饮,默然不语,丁村长和村里几个干部都站在旁边陪着笑脸,欲言又止。 突然间,门口一阵喧哗,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冲进客厅,噗通一声全部跪下,唬得丁村长和另外几个干部也都双腿一软,就地跪下,有的叩头不止,有的伏地痛哭。 许久之后,长青道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幽幽说道:“起来吧。” 众人只顾跪在地上哭泣,长青道长猛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拍:“贫道说了,你们起来。” 众人这才慌乱的互相掺扶着爬起。 “贫道无德无能,没有资格受你们一拜,但方才贫道任由你们跪下,你们可知何意?”看到众人均已起身,长青道长仍然坐在椅子上,淡然说道。 “是我们罪孽深重,道长肯受我们一拜,是替我们接了这因果。道长慈悲为怀,功德无量。”居中一名白发白须,须发飘飘的老者拱手一揖。 “你们也知道自已罪孽深重,为何就敢如些胆大妄为,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时至今日,仍不见你们有任何悔悟之意,犹自想把罪孽往贫道身上一放,由碧游宫来担此因果,你们仍然可以逍遥快活,随心所欲。” “你们此行此举此心,天地当诛。”长青道长站起身来,甩袖欲走。 居中的老者连忙拦住长青道长,长揖一礼:“长青道长,是老朽无能,这三十年来任由子孙们欺师叛宗,毁山灭林。” “这三十年来,我们全村人一直浑浑噩噩,浑然不觉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一直到上次道长您一声符令,让所有被我们糟蹋的仙宫之石出走之后,我们才仿若灵智初开,回首往事,真不敢相信那些恶事都是我们做出来的。” “这几天宫里天天传来晨钟暮鼓,更是为我们洗涤心灵,除去了层层污垢。“ “老朽深知村里众人均是罪孽深重,但孩子们是无辜的,更何况瀛州自古便是碧游宫外门之一,如果在老朽手上绝了传承,断了仙山,那老朽纵使是死了,也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历代祖师啊。” “是啊,长青道长,我也是这几天才渐渐明白,只觉得之前大脑都被猪粪给灌满了,直到有一天,对,就是您祈雨洗山门那一次,我们全村突然都开智了。“ “特别是去现场观礼的,当场就哭了,不知道以前怎么会做出那么混帐的事。从那天起,我们也就再也没到山上采石了,都是从国外进口石材来加工。”丁村长补充道。 “您也看到了,瀛州山都快被我们挖断了,只要来一次大一点的地震,整座山恐怕都会塌下来。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如果山真塌了,恐怕大家还会欢欣鼓舞,庆贺没用炸药山就倒了,既省了炸药前,石头又可以采很多年了。” “现在人醒了,才发现我们干出了多么令人恐怖的事情。现在哪怕您要我们把村子里所有的财富都投进去来修山,我们也都愿意。” 脱下青丝履,光脚走在山下的乱石上,每一步都留下血淋淋的鲜红脚印。 长青道长忍痛边脚踏先天八卦罡法边默颂心法:“步罡踏斗,贵在存想,逐星而行,存念若真。” 心法诵毕,长青道长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暗握土字令牌,自下而上举起,同时深深躬身,向眼前残山隆重的圆揖行礼。 礼毕,长青道长默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双手握住土字令牌,缓缓向上举起,口中轻喝:“请山神助吾。” 山体中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山峰底部缓缓向上抬起,纺锤体的下部渐渐合拢,但仅仅抬起不到三分之一,就看见长青道长仰天吐出一道血箭,倒地不起。 事前已经得到道长嘱托的陪祭众人连忙上前将长青道长抬回村里照料。 过了许多天,长青道长缓缓睁开双眼,问道:“贫道昏迷了多久?” 边上照顾他的村民慌忙跑出去请来丁村长,丁村长坐在长青道长身边,哽咽着说:“道长,您这次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要不是您事前有交代,好几次我们都想把您送到市里大医院去治疗。您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只能撞死在您的床前了。” 喝了一碗粥,长青道长沐浴更换上原来的那套道袍,对众人一揖。 “无上天尊,贫道要继续化缘去了。此次贫道法力不济,只修复了三成,另外七成就需要众居士按照贫道之前交代的,先取废金织网,包裹碎石填于缺口处,时机一到,贫道自会前来彻底了结此事。” 丁村长连忙回礼:“长青道长,您放心,在您昏迷的这几天,我们已经按您的阵图树起了三十六根支撑柱,把山体上下两头的缺口给支撑住了。” “我们又按照您的要求,用废金属织成金网,包裹着碎石填了进去,现在已经填了一小半了,再有两周就可以全部填完。建灵官殿的石材我们也已经开始采购了,有些现成的石材,等把山上豁口填完了就拉到紫芝崖上去。” 第二十九章 方丈人心犹自存 xs7.com 方丈巍峨别是天, 太元宫府会神仙。 紫台光照三清路, 花木香浮五色烟。 一山海上无城郭, 唯见木牌记苍桑。 方丈村口,木牌坊下,一名身穿蓝色道袍,头顶混元巾,脚踏青丝履的道士端坐在木牌坊下,全身雪花覆体,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起伏,真要让人觉得这是一具冻僵的尸体。 一群顽童从道士身旁跑过,砸了一堆石子在道士身上,道士仍然一动不动。 两位老者互相搀扶着,拄着拐杖经过,想要邀请道士进村,叫了几声,道士毫无反应。 两位老者互相看了下,叹了口气,将怀里仅有的四个馒头取了两个放在道士盘着的双腿上,又互相搀扶着走出村子。 几个年轻人嬉闹着从村子里跑了出来,一个年轻男生看到道士,想要过去扶他起来,其他几个男生赶紧把他拉走:“小心他讹得你倾家荡产。” 恍恍忽忽间,一只小手用尽全力把道士拉了起来,将道士的手放在自己弱小的肩膀上,吃力的挽扶着冻僵的道士一步一步的向村子里走去。 村里的顽童们围着两人鼓掌唱道:“小傻姑,夏流鼻涕冬吃屎;小傻姑,不害臊,找个道士做老公......” 推开虚掩着的竹门,将道士放到用几块砖头垫着的木板上,用一块破布将道士身上的积雪擦掉。 小姑娘忙碌着将屋里的灶台点燃,烧了一锅热水,取出一个米罐,咬咬牙,把罐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米全部倒进锅里,又把原来放在道人双腿上的馒头放在锅盖上加热。 米汤好了,小姑娘小心的将米汤盛到碗里,吹凉了,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进道士的嘴里,道士慢慢的睁开眼睛,笑了。 小姑娘没有姓,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就跟着村里的一个哑婆婆长大,两年前哑婆婆也去了,房子被村子一户人家强占了做木作坊,她就搬到村口的这间破屋里住下。 破屋塌了大半,就相对独立的厨房还完整些,厨房里有灶台,冬天烧上火还暖和一些。 小姑娘就把厨房当家,找了些废砖头在灶台边上垒起来,又找了几块相对平整的木板铺在上面当作床,找了很多稻草铺在床上既当床垫又当被子。 今天大雪纷飞,小姑娘只能把仅有的几件破衣服都穿在身上。 本来不想出门的,可是家里只剩下最后一点米了,柴火也不多了,才想着要出来拾点柴火,再找村里人家讨点吃的填填肚子,没想到柴火还没有捡到,却捡了一个冻僵的道士回来。 两人分食了用几粒米煮出来的米汤和两个馒头,长青道长整理了下仪容,一甩拂尘。 “小傻姑?哑婆婆?本是彩云落凡尘,不教污淖陷渠沟,为人不能忘本,贫道就给你取名云雅,取云兴霞蔚,清雅绝尘之意,也暗含不忘哑婆婆养育之恩的意思,你可喜欢?” 小姑娘开心的一直重复:“云雅?云雅!我有名字了,我不是小傻姑。” “贫道乃碧游宫观主,此次来此化缘,心念一动,料到此地有人与贫道有缘,不想应在你的身上。你可愿拜贫道为师,与贫道云游天下?” “跟你走,管饭吗?”云雅咬着大拇指,歪着头问。 “有贫道一口喝的,肯定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长青道长哈哈一笑,一扬拂尘,“走,五徒儿,贫道带你化缘去。” 第九次被村民赶出院子,长青道长抱膝蹲坐在一个院墙外,偶尔张下嘴,吞下云雅喂给他的小块馒头。 云雅也不知是从哪家讨来一个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先给长青道长喂一块,再自己吃一块,吃完了,云雅开心的一拍手。 “云雅要跟着你走,不然没有云雅照顾,师父你一定会饿死的。” 长青道长站起身来,右手掐道指,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拇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食指点在自己额心,低声轻喝:“天眼开。” 长青道长闭上双眼,以额上天眼向村里四处张望,望气良久,摇摇头又点点头,往其中一户人家走去。 云雅跟在后面,左手小心的拽住长青道长的道袍一角,嘴里说道。 “师父,您还要去化缘吗?这村里的人都很凶的,只有方爷爷张奶奶最好了,可是他们家里也很穷,刚才云雅已经找他们讨了一个馒头,不能再去要了。” “呀,师父,您怎么知道这座院子是方爷爷和张奶奶的家?别进去呀,再去要他们今天就得饿肚子了。” 屋子里,早上送两个馒头给冻僵道长的两位老人,正就着一碗热水,你一小块我一小块的分吃着一个馒头,看见长青道长带着云雅进来,两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张奶奶笑道:“原来道长是被云雅给救了,谢谢您给云雅取了名字。我们这里还剩下一点馒头,您拿去吃吧,别嫌弃。” 长青道长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自下而上举起,行了一个大礼。 “两位老丈高风亮节,功德深厚,长青敬佩不已。现长青已收云雅为徒,欲带她离村云游,厚颜敢请两位老丈施舍一身道袍。” 云雅扯扯长青道长的衣袍:“师父,云雅不冷,不用穿道袍啦,方爷爷、张奶奶也没什么多余衣服的。” 张奶奶笑了:“傻云雅,奶奶也年轻过,年轻时还是有几身好衣裳的,只是现在穿不了了,正好有一件是奶奶小时候到上清殿上香时穿过的,这就找出来给你。” 身披紫袍彩凤飘, 发扎荷包清灵现。 云雅身穿张奶奶找出来的紫色道袍,脚踩紫色布鞋,兴奋的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道袍穿在身上大小正好合适。 张奶奶开心的帮着云雅梳头,先以左右耳尖为线,将头发分成上下两部分,用两个小花圈先把下部的头发扎成两份固定,满意的点点头。 “云雅真乖,头发一点都不脏,还有一股花香。” 云雅甜甜的笑道:“张奶奶您不是说过,再穷也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云雅夏天就采集了很多花,把皂角和花晒干,混在一起磨成粉,再把捡来的肥皂煮开,把花粉加进去一起搅匀,再冷却成块,再用这块香皂来洗澡洗头就又干净又有香味啦。” 长青道长心中微动,回观后可以写个发明专利:《一种灵花道皂的配方及制备方法》,等开春灵草种就有数十万粒了,可以种遍紫芝崖了。 等灵草开花了,就可以用上等品相的灵草花来制作桂花灵茶,还可以用品相不好的灵草花来制作灵花道皂,公司又可以多出一个独家主打产品。 “小女孩就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张奶奶找出一个圆形发圈,套进云雅头顶部的发股里发根处,把发尾拉出,将发股向下均匀覆盖在发圈上,用小发圈固定住发圈底部的发丝,将发尾围绕发圈底部顺时针缠绕,用发夹固定住发尾,将左耳后方区域的发丝向头顶右上方梳理,围绕头顶发圈顶部顺时针缠绕。 张奶奶又将云雅右耳后方区域的发丝向头顶左上方梳理,围绕头顶发圈顶部逆时针缠绕成荷包道姑头,再用方爷爷找出来的一根桃木发簪插进荷包道姑头上。 张奶奶退后两步打量了一下,满意的说:“以前怕村里的坏人看到云雅漂亮就来欺负你,不敢帮你好好打扮,现在跟着道长我就放心了。” 看着在张奶奶的妙手下,一个十岁出头,漂亮可爱的小道姑新鲜出炉。 长青道长又揖了一礼:“无上天尊,此村不洁,两位老丈可愿与贫道回碧游宫上清殿静修?” “不了。”方爷爷摇摇头:“村里再差也是我俩的根,我们老了,不想动了,就只想在这里颐养天年。” 张奶奶也笑着说:“这几年村里人心是差了些,前些年还把山上树木全砍光了,我们老俩口,每年春天都要上山去种一些,等小树都长大了,人心也会回来的。” 长青道长犹豫了下,云雅扯了扯他的衣袖,仰着小脸说。 “师父,以后云雅能回来看爷爷奶奶吗?每年春天云雅也都要陪着爷爷奶奶上山种树的。” 长青道长不再犹豫,向方爷爷行了一揖:“请借香案、香炉、香烛一用。” 长青道长脚踩八卦步,右手暗握土字令牌,左手掐三山诀,将左手手心向上,大指依次掐子、亥、戌、酉、申、午,紧接着大指由午纹退至玉纹,再由玉纹冲出午纹,然后左拳紧握,再依次伸出食指、小指、大指,暗诵土地神咒。 “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长青道长突然双手握住土字令牌,向方爷爷、张奶奶一拜:“请借功德一用。”举起土字令牌,轻喝:“地起。” 只听得隆隆闷响传来,方爷爷、张奶奶所住的旧屋,连院墙所围之地整体向上抬起约有一丈之后方才停歇。 长青道长双手握着土字令牌,两脚丁字拖行,环拜一圈:“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功德之家,上天佑之。” 只见四周围墙以及旧屋四面墙壁上黄光闪动,过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院子围墙和屋墙却都变成是青石所建,看着甚是坚固。 长青道长歇息了一会,又对着两位老人行了一揖:“二位方丈,贫道先行告退。近日还望二位尽量少出门,如听到山上雷吼,就请速回屋内,关上院门,切记切记。” 第三十章 冬至阳生春又来 “师父,您真的是仙人吗?可是您为什么既变不出食物,也变不出衣服,更变不出黄金,只能变一些石头?” “石头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师父,云雅肚子又饿了,什么时候能够到花奶奶家吃饭呀。” 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一名身穿蓝色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手持玉拂尘的道士快步走着。 一名身穿紫色道衣,脚踩紫色步鞋,头梳荷包道姑头,左手紧紧捏着道士衣角的小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不论道士是否回应,也说个不停。 “师父,您为什么把方爷爷、张奶奶的院子抬得那么高,他们出门会很不方便的。” “您还让方爷爷、张奶奶尽量不要出门,可是他们家里都没有粮食了,如果不出门的话,会不会饿死呀。” “师父,我告诉你,村里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哑奶奶死之前,有很多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会送衣服送食物给哑奶奶和小云雅的。” “只是两年前,村里把山上最大的一颗树也砍倒了,很多老人都在那一年去世了,到现在就只剩下方爷爷和张奶奶了,村里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也越来越凶了......” “春,你不是要云游四方吗,怎么才九天就回来了?哇,你怎么又带了个女儿回来。” “这个小姑娘好漂亮,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就是太瘦了点,以后跟着奶奶一起过,你爸一点都不会带娃,还要娃照顾他。” 花婶一边手脚麻利的煮着冬至团子,一边高声嚷着。 “今天你回来得太晚了,今天冬至,村里的游客都暴棚了,婶做的冬至团出一锅就被抢走一锅。” “还好婶在屋里还藏了一小锅,就想着你这馋嘴猫今天很可能会回来,得给你留点吃的。小碧岑那你放心,婶一大早就让申家小丫头送上去了......” 回到村口已经很晚了,可是新农居里、黄河阵里仍然是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吓得云雅紧紧抓住长青道长的衣袖,唯恐走丢了被坏人拐了去。 长青道长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冬至,也不知道那四小今天有没有想念为师。 看着花婶忙得四脚朝天,大锅前游客们排成长龙,都等着吃冬至团子。 长青道长也就不打扰花婶了,直接进屋取了花婶藏起来的那一锅冬至团,带着云雅往观里走去。 现在村里最畅销的就是各种道袍了,举目望去,来来往往的有一半身穿道袍,手摇玉拂尘,一个比一个更象得道高人。 长青道长也就大摇大摆的带着云雅穿过人群往山上走,一路上也没有哪一个粉丝注意到那个带着个小道姑的原来就是正牌的长青道长。 回到观里,香客和来帮忙的居士都已经走了,观院里空无一人。 从长青道长的卧室里隐隐传来阵阵香味和众小们开心的笑声。 长青道长拉着云雅,重重的咳了几声,云雅紧张了:“师父,您又生病了吗?” 长青道长又用力的咳了几声,云雅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还是没有人?鹤?猴?蛇?出来迎接。 长青道长看着云雅挂上眼角的泪珠,不好意思再咳了,拉着她进了卧室。 卧室里,长青道长的大床上摆了一张矮脚方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电火锅。 火锅里的汤汁正在快乐的翻滚着一个个冬至团子,卧室里满是团子的香味。 云雅悄悄的吞了口口水,今天就只有在上午喝了那一碗连米粒都数得出来的稀粥,和师父分食了三个馒头,又走了十几里的山路,结果到了村里光闻着香味,一口都没有吃上。 现在好不容易坚持着爬上山,闻到这味,她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哪怕是妖魔鬼怪,只要敢拦着不让她吃,她可以拿起板砖和妖魔鬼怪大战个数百回合。 长青道长连忙拉住云雅的手,唯恐她冲上去和三小来个吕布战三英,单枪匹马夺团子。 “吱!!!”小孙瞥见长青道长不但回来了,还多带了一个人回来,连忙一次舀起四个团子塞进嘴里,却被烫得直跳脚。 小鹤得意的炫耀着自己长喙上叨着的九个团子。 敖莲个小胃不小,一口气吸了十个团子起来,吸上来时团子就已经被冷气冰得刚刚好。 “师父,您回来啦。快来吃团子,申姐姐送来的,她还送了我们这张小桌子和电火锅,说冬至团子要这样吃才爽。” 还是小碧岑最心疼师父,开心的向长青道长挥舞着左手,右手则用勺子守护着最后两个团子。 “还有这个小姐姐,也饿坏了吧,快上床来吃团子。这两个你们不许动,要留给师父和小姐姐吃。” 把小碧岑护住的两个团子舀给云雅吃,又将带回来的团子也倒进火锅里煮,长青道长和五个徒弟们吃了第一个冬至团圆饭。 云雅和四小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并迅速奠定了自己大姐大的位置。 小鹤还主动的把挂在自己长喙上的冬至团子分了四个给云雅姐吃。 虽然长青道长坚持按入门顺序把云雅排定为五师妹,可四小都不叫她师妹,都称呼她为云姐或者大姐头、大姐大。 因为云姐懂得怎么下河摸螺丝,上山网小鸟,掏鸟窝,还会自己做香皂,自己缝衣服,就连师父在外面都得靠着云姐才能化到食物不被饿死...... 五小们聊得正开心,长青道长就红着脸出去巡视观院去了。 第二批种下的六块实验田已经在冬至前一天全部结籽、收获,其中紫色草籽两批共收获百粒有余。 冬至当天上午四小就已经按照师父的要求用鹤池水将六块实验田浇透,下午用山下挑上来的猪粪堆满了实验田一号至五号。 第二天早上,站在一号实验田边,长青道长静静思考,掐指暗算,最终决定这六块实验田暂缓种植灵草,先按灵米令牌的要求提前做好灵土培育,到立春当天准时播种。 灵米种子也只有五百粒,正好在一号至四号实验田里用种麦法种植灵米,另外再提前培育一百株秧苗,在鹤池一号实验田里用插秧法来实验。 第三批灵草里共有二十一株紫色灵草,预计还可以再收获两百粒紫色草籽。 到时用五号实验田、六号实验田和鹤池二号实验田种紫色草籽,一号至四号实验田则仍然用种麦法来种灵米。 第三批一百零二块实验田预计要在大寒之后立春之前才能结籽,干脆收获后也暂停播种,先堆肥培育灵土,一起在立春时种下灵草,看看用灵土种灵草有什么效果。 同时也实验确认下用灵土种植灵草后,灵土是培育得更好还是会变回凡土。 想到这里,长青道长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找来在上清殿里帮忙的居士,借了他的手机给闻经理打了个电话。 交代他在雪停后,安排一批村民上山,将紫芝崖上除废墟旧址外所有适合种植的土地都提前改造好,锄好地,堆好肥。 闻经理当场给出了方案:“我们村现在还有一百人只会做农活,既没法参与到宫殿修复上,也没法接待客人,去摆摊连钱都收不清楚,这段时间被我安排去修路了,正好让他们去种田。” “我让韩经理抓紧时间多组装一些外骨骼和手持农机,两个结合起来,一个人就可以飞天遁地,两个人组合起来用一套设施,一组人一天就可以平出上百亩平地农田。” “象山上这种岩田,一天也可以平出十来亩,十天就可以完成万亩山田改造和锄地,堆肥只要猪粪足够,一个人一天就可以挑个百来担上去,保证误不了事。” “只是长青道长,您说的那个灵草,真的能产生经济效益吗?” 长青道长没好气的说道:“闻居士,你去问问申居士,他从贫道这顺走的桂花灵茶,一瓶他能卖出多少钱。” “贫道告诉你,一分地的产出至少可以制作出十瓶那样的桂花灵茶。贫道道观里的这几块灵草地,你没少来蹭灵气吧,你说这够不够生态农业的要求,能不能通过专家组验收。” “但贫道这灵草对肥力的要求非常高,人粪猪粪都行,一分地至少要先倒上两桶堆肥,以后每天也至少要半桶。” “另外灵草对水的要求也很高,但这部分你们解决不了,贫道就辛苦点,隔一段时间就祈一次雨,基本不用消耗人力。” “灵草一个种植周期是两个月,第一期先种上个一两千亩,第二期就有足够的灵草种把全村适合的土地都给种上了。” “等贫道再研究下师父留下来的其他仙种,再挑一些好的灵草地转种灵茶、灵树,等这万亩山田项目验收的时候,不论是生态环境还是经济效益,要通过验收绝对没有问题。” “长青道长,您放心,哪怕是到山下去抢,我也保证给您抢来足够的猪粪。” “那一小瓶桂花灵茶,老申能泡出一大缸,给我们一人就分一小杯,还敲了我们一人一顿大餐,我看一瓶卖个一百元都不算本事。”闻经理一听就来精神了。 第三十一章 辛苦孤花破小寒 冰天雪地着此身, 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 散作乾坤万里春。 今天是第三批灵草种下的第41天,寒冬对灵草的生长还是有一些影响,灵草生长明显比前两批慢了一些,现在不确定能否在立春前完成草籽采收。 不过今天最后一块实验田也开花了,观院里一片天蓝色小花飘浮在白雪皑皑中,远远望去,好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卷起一朵朵浪花,只是与大海反了过来,海是白的,浪是蓝的。-------1.5记。 今天是小寒,一大早,长青道长就把五小轰起来了,喂猪,浇肥,记录,当然,还有每天必行的晨钟。 事情做完后,长青道长脖子上挂着小碧岑,肩上盘着小敖莲,左手牵着云雅,右手牵着小鹤,但总被小鹤嫌弃的甩开,小孙则一会在前,一会在后,就没有一刻消停过。 今天全观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受花婶之邀下去做客。 走到半路,小鹤受不了游客的骚扰,不走路了,长鸣一声凌空飞起,长青道长这才不再那么引人注目,顺利的躲开游客进到村口花婶家。 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长青道长耸耸鼻子:“有栗子、红豇豆、红枣、花生,耶,还有贫道最喜欢的桂花、桃仁、杏仁、松子,花婶今天下血本了。”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进了花婶的房间,小鹤和小孙早就已经在屋子里吃得不亦乐乎。 花婶一把将小碧岑从长青道长的怀里搂了过来,抱在怀子直稀罕:“呀,小碧岑最近恢复得不错,头小了些,身子壮实多了。” “花奶奶今天特意为你熬了一小锅腊八粥,熬粥的水是用玉瓶从观里接下来的,粥里面还放了一瓶桂花灵茶,来,快来尝一下。” “云雅,你也坐下来吃,你身子也弱,太瘦了,也要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你师父就不会照顾人,这么多天了,看你还和刚来的时候一样瘦,一点肉都没长。” “花奶奶和你说,你别惯着你师父,该他照顾你,不是你照顾他......” 一家人齐乐融融之际,长青道长突然放下碗筷,站起身来,面向南方,手掐三清诀,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中指、无名指弯曲入掌心,大拇指、食指、小指各矗一方形成一鼎状,口诵安魂咒。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离合骤散,缘情归盏。幽幽明明,静静平平,滚滚纷纷,淡淡嗔嗔。魂灵易安,人心难安,纵若彼此,殊途同归。吾随天定,魂凝禅定,心合聚一,无根无尽。魂栖归息,淡然止意,明镜之水,无尘之风。惶惶不让,苍苍彷徨,茫茫不慌,冥冥悠康。” “贫道碧游长青,欲还三千法愿,号黄泉之奈何,祈愿诸魂寂静,安抚心魂,平服戾气,抑制邪魔,恢复真我。” 诵毕,长青道长长揖不起,良久,方才缓缓起身。 花婶小声问道:“春,是哪里出事了吗?” 云雅全身发抖:“师父,是方丈村出事了吗?” 长青道长一声叹息,搂住云雅:“方丈村尽毁山上神树,终于酿成大祸。近日上苍连降大雪,山上又无树木可以稳雪固土,方才方丈山上雪崩,半途化作泥石流冲入村中,全村尽覆。” 云雅泪流满面:“全村都没有人活下来了吗?” 长青道长安慰道:“你忘了为师离村之前所做的事了吗?方爷爷张奶奶的屋子没事,方才为师施法安魂,新魂数量不是很多,方爷爷和张奶奶应该护住了不少人。” “我们速去方丈村,小鹤,你带着敖莲先去方丈村查探情况,能救多少人就尽量救多少人。” “花婶,您马上安排一辆车送我、云雅和小孙过去,再通知最近的医院安排救护车。小碧岑身子弱,就留在您这照顾了。” 花婶双手一拍:“碧游宫开业以来,游客越来越多,镇里怕游客突发疾病来不急救治,特意在村里设了一处医务室,还安排了一辆救护车。” “刚好今天小吴司机、张医生和林护士都在,春,你直接坐救护车去,把医务室的张医生和林护士也都带上。” 救护车出了蓬莱村左拐往方丈村急驰而去,行到半途,只见前方波涛汹涌,滚滚泥水裹胁着残石断木迎面而来,司机小吴吓得一脚急刹车,车尾猛甩。 眼看着救护车就要被迎面而来的山洪给淹没,长青道长手掐五岳印,双手向上,十指交叉,左手食指扳住右手中指,右手食指扳住左手中指,左手大指压住右手小指,右手大指压住左手小指,两个无名指竖起,向天一拜,口中轻喝:“山起。” 说时迟,那时快,长青道长话音未落,车上众人只觉得车身轻轻一顿,快速向上升起,迎面而来的滚滚巨浪,前一朵浪花还砸在车窗前,下一朵浪花已经打不到车轮。 片刻间,夹在两座山壁间的小路向上拱起了两丈有余,将救护车托了起来,同时也挡住了从山上滚滚而下的洪水。 长青道长快速下车,踏浪而行,小鹤从对面飞来,轻鸣示意,长青道长踏浪跳到小鹤示意的山路右侧山壁之上,果见此处山壁最矮最薄,而且下面就是幽幽山谷。 长青道长再掐五岳印,口咬舌尖,吐出一口心头血,厉声斥道:“山开。” 山壁中间隆隆分开,破开一个豁口,洪水从此豁口中汹涌而下,流入下方山谷之中。 云雅虽然心急如焚,忧心村中是否还有人生存,更担心方爷爷和张奶奶的身体,但她看见师父回到车上后面色苍白,嘴角血迹斑斑,不敢再催,找张医生要来药棉逼着师父放在嘴里含住,又扶着师父到车上的担架床上躺下休息。 车上的吴司机、张医生、林护士三人看着长青道长,目瞪口呆,这才相信原来村里的传说是真的,山上道观里真的有活神仙。 小鹤也进了救护车,用神识在长青道长脑中说道:“师父,您放心,方爷爷的院子没事,敖莲已经盘在院子围墙上了,水再大也涨不进来。” “只是院子里、屋子里都挤满了人,连屋顶上都站满了人,要不是敖莲用法力护着,屋顶早就塌了。” “我听人说,今天正好小寒,大家都在家里做节,山洪下来前方爷爷和张奶奶就突然跑出院子,一个向村口方向跑,一个向后山方向跑,边跑边敲锣喊山洪来了,叫大家快去他们的院子里躲山洪,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方爷爷、张奶奶就各自烧了一个堆木头的仓库,还不让别人救火,很多人就跑出来抓他们,一直抓不到,就一路追着方爷爷、张奶奶冲进了他们的院子理论,没多久山洪就冲到村子里了。” “现在除了方爷爷的院子,其他房子全部被冲垮了。” 天亮了,洪水才全部从长青道长破开的豁口中流走,山路上一片狼藉。 救护车后面又有一些车辆开了过来救援,还有好些部队的工程车辆,但长青道长在第一辆车开到之前就将把救护车所在位置调整成看似自然形成的上坡路坡顶。 长青道长又交代车上众人不许泄露天机,现在车上三人都把长青道长视若仙人,言听计从。 后面来的众人虽然感觉到山路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但都自行脑补成是这次山洪造成的,没有人怀疑。 洪水退后,前方路上上仍是一片狼藉,长青道长已经交代韩经理送来一批外骨骼,他带着张医生、林护士和几名身强力壮之人身穿外骨骼,蹦跳着踩着泥泞往方丈村走去。 云雅趴在长青道长的背上,双手环抱着师父的脖子,小孙则在天刚亮时就和小鹤一起进村去了。 艰难行进到方丈村村口,原来村口的木牌坊已经不见了踪影,村子里栋榱崩折,断垣残壁,而且尽数泡在泥水之中。 全村只有一栋较四周高出一丈的院子仍然完好无损,站在村口就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屋顶上站满了人。 长青道长带着众人将方爷爷院子旁最近的一处院子整理了一下,用捡来的石头、木材整理堆积出一个相对平整干燥的平台,将方爷爷院子里的一部分人转移到平台上。 原来站在方爷爷屋顶上的那部分人这才能下来站到院子里,院子里也有了一点空间可以活动开。 张医生和林护士就忙碌起来,逐个对身体不适的老人、小孩检查身体,云雅也跳到院子里去找方爷爷和张奶奶。 所幸二位老人虽然忙碌了一夜,又摔了好几跤,还被村里好些人给推推攘攘的,但张医生检查过后说并无大碍,擦了些红药水,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长青道长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也过来见方爷爷和张奶奶,方爷爷看见长青道长,笑道:“长青道长,老朽本来以为这次要交代过去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长青道长行了一揖:“二老植树救人,功德无量,上天又怎么忍心让二老就此离去。” “现在村子也毁了,村里众人犯的罪孽赎清了吗?”方爷爷突然紧紧抓住长青道长的手,直直的看着他。 “无上天尊,人心若已醒悟则罪孽自消,人心若仍冥顽不灵,则罪孽仍不断滋生,又谈何赎罪。” 长青道长向二老再次一揖:“有二老在,贫道相信,方丈村定会浴火重生,还方丈山一片青山绿水。” 第三十二章 安富恤贫同舟济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着长青道长,欲言又止。 “师父,这位就是方丈村罗村长,罗叔叔以前对我也很好的。”云雅连忙为二人进行介绍:“罗叔叔,这位就是我的师父,紫芝崖碧游宫观主,长青道长。” 长青道长行了一揖:“无上天尊,罗居士什么都不用说,你先抓紧组织全村人员自救,先把老弱病残孕送到蓬莱村安置,再组织青壮收拾财物,集体迁移到蓬莱村去。” “贫道这就先回蓬莱村,请殷居士组织力量过来救援,同时也会尽快把村里的住房腾出来安置受灾村民。你身为方丈村村长,不论过去如何,此时此刻都该充分发挥自己身为村长的作用了。” 安排身穿外骨骼的壮汉们先背一批幼童回碧游村,长青道长先行回到村里花婶家住的院子,找到殷村长。 “无上天尊,方丈村已毁,所幸方居士、张居士提醒及时,死亡人数不多,大多数人都幸存了下来。但方丈村里已经完全被毁,短时间是无法重建好了。还望殷居士尽快协调资源,安排方丈村人员暂时在本村居住。” 殷村长正色道:“长青,不论这几年瀛洲村、方丈村的人做了什么,他们都和蓬莱村一样,是碧游宫的一员。就算不论碧游宫这一渊源,他们也都是我们的乡邻乡亲,你放心,我们蓬莱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花婶已经发动全村妇女收拾房间,准备被褥、衣服了,宁可我们蓬莱村全体村民都到山上打地铺,也绝对不会让方丈村的一个村民没有房间住。” “我昨晚就已经向上级部门汇报了,上级部门已经派遣部队前来救援,半小时前罗村长也给我打了电话,告知了村里的受灾情况,我刚又和上级部门联系了。” “我已经请他们不用再派工程队去方丈村,改为多运一些帐篷、被褥、衣服、蓄电池、露营灯等救灾物质到我们村里,我们村会承担所有受灾村民的救助和灾后重建工作。” 吕叔今天也在殷叔家,抚着长须说到:“长青,瀛州擅石,方丈强木,这几天丁村长已经安排石匠开始重建灵官殿,正好可以让方丈村的木匠过来配合重建灵官殿。” “这次你的方案大幅度降低了农田改造和陵园建设的费用,我们还有一定的资金可以启动二期新农居建设,我再去帮方丈村申请一下灾后重建资金,凑一凑差不多也够把二期新农居建完,足以安排方丈村的所有村民暂住,灾民住所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 有需要必在场的申叔今天毫无意外的也在花婶家中:“长青道长,前段时间我采购了很多帐篷,我已经安排工人去把所有的帐篷都在黄河阵里搭起来,再加上上级部门支援过来的救灾帐篷,应该足够方丈村的人暂住了。” “二期工程我们准备布置成万仙阵,过几天就把场地清理出来,先把万仙阵广场的阵式布置好,这样又可以布置几百顶帐篷,就可以把人员分流过去,不用住得那么挤,后面再慢慢盖房子。” “方丈村的人擅长木工,技术好的可以分配到灵官殿复建工程上,技术差的,我们可以多设计一些木制纪念品,安排他们来生产,老弱妇嬬我们就分配到各个摊位上去帮忙,这样方丈村的所有人员都能有事忙碌,就不会整日伤心了。” “长青道长......”瀛州村丁村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我刚从方丈村回来,真的是太惨了,要不是道长您的当头棒喝,我们瀛州村这次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 坐下来喝了口水,喘了一会,丁村长看着长青道长:“长青道长,您说该怎么办,我们瀛州村绝无二话,需要人手我们全村出动,需要钱我们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 “我们三村本为一体,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会同进共退,绝不退缩。自己犯下的错误,也一定会一起去纠正回来。”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向在场众人行了一揖:“就依众位居士所言,先把现有的帐篷全部搭建起来,方丈村的老弱病残孕就安排在民居里居住,青壮就暂时先安排住到帐篷里。” “除了灵官殿项目,连同第二期新农居建设、陵园建设、万亩山田改造、玉石厂建设、礼品厂建设项目全部启动,在工地边上多搭些临时住房,也可以分流一部分人员。” “这些工程全部同时启动,资金方面压力会比较大,一是麻烦吕居士尽快把方丈村的抚恤资金和重建补助申请下来,二是赵居士再催一下银行,我们这段时间流水一直不错,银行应该会支持。” “韩居士,外骨骼和手持式农机的装配要抓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钱让赵居士拔。外骨骼结合手持式农机,可以把万亩山田的改造费用降至最低。” “闻居士,申居士,人员上你们就结合三个村子的人员统一调配,有技术的就去复建灵官殿,有力气的就去改造山田,建设陵园,灵活机智的就去新农居和各个摊位接待客人,总之,尽可能的把三个村子的人力全部动员起来,充分发挥每位居士的作用。” “救灾的同时,我们也不要影响日常的经营活动,要尽快积累资金,重建方丈村,也让方丈村的受灾村民们心有寄托。” 灾后重建任务重, 众志成城泰山移。 方丈有难八方援, 人间处处真情在。 数百名身穿松枝绿军服的军人,十余辆工程车在方丈村进村道路上一字排开,快速清理出一条可以让村民们通行的道路。 一个个银色骷髅,不,是穿着银色外骨骼的壮士们来回奔赴三十余里,或者背负,或者抱在胸前,将两位老人、数百名幼童从方丈村废墟里接到蓬莱村。 方丈村的年青人们则穿着雨靴,背着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财物,跋山涉水的步行十余里来到蓬莱村。 一进村,花婶就已经组织村里的全体妇女做好了准备,进村一个就领着一个去沐浴更衣,顺便喝碗腊八粥暖暖身子。 黄河阵里,高经理组织着村民们树起一顶顶帐篷,游客们也在边上协助,四人一组搭帐篷,两人一组准备帐篷里的用品。 不到一个小时,黄河阵上就布满了帐篷,就连新农居院前院后也都搭起了帐篷,好似朵朵黄花开满了田间,为人间带来了新的希望。 听说方丈村出事以后,原来住在院子里的游客们都主动提出要搬到帐篷里,把房间腾出来让给方丈村的村民们。 一阵忙乱之后,所有转移回来的村民们都在天黑前安排好了住处,洗过澡换好了衣服,填饱了肚子,受到了惊吓的孩子们也都躺在软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长青道长,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方丈村罗村长跪在长青道长面前,痛哭流泣。 “方叔、张婶提醒了我们无数次,还好几次拦在大树前面不让我们砍树,可是大家都被金钱堵住了心窍,为了钱什么都顾不得了,刚开始还对方叔、张婶好言相劝,后来就直接把他们绑起来,砍完树了再放人。” “就连山上最大的那棵镇山神树,本来大家还都遵守祖训,没有人敢动神树的主意,可两年前有一个扶桑商人出了一千万梅金,大家都动心了,硬把拦在树前的方叔和张婶都绑了起来,强行把神树也给砍了。” “神树砍完后,山上剩下的树也很快就被砍光了,那一年除了方叔、张婶,其他老人全都在两个月里相继过世,村里的人心也全都废了,整个村都扎到钱眼里,再也没人照顾鳏寡孤独,也没人关心孩子的未来,大家都只顾着挣钱......”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抬头望天,默立良久,沉默不语。 “长青道长,人非圣贤,何能无过。您就给方丈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张奶奶抱着云雅过来相劝,云雅眼巴巴的看着师父,不敢言语,但眼角边一颗颗掉落的眼泪,让看到的人都心生怜悯,也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长青道长,我们瀛州村犯的错更大,更加不可饶恕,您都原谅了我们,为了救我们还大伤元气,昏迷了七天七夜,这次就请您大发慈悲,也帮帮方丈村吧。” 丁村长也过来相劝,一边说,一边扇自己耳光。 “长青啊,财帛动人心,方丈村也是过去穷怕了,就想多挣钱,可他们还是靠自己的手艺吃饭,没有去做为非作歹的勾当,你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我想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也都该清醒了,以后肯定会尽全力恢复山上植被,还方丈山仙山气象的。” 方爷爷也过来拉着长青道长相劝。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叹了口气,扶起罗村长. “罗居士,你先带着村民们在蓬莱村暂住,多做善事,多积功德,总有一日,贫道定会带着大家重建方丈村,让方丈山重新变回青山绿水。” 第三十三章 冬练三九正当时 水流心不惊, 云在意具迟。 一心不赘物, 古今自逍遥。 带着五小回到道观里,已经是夜深人静之时。 长青道长径直走到一号实验田旁,也不去取蒲团了,直接在金砖地面上双足跏趺,脊直如松,两肩舒张,手结锭印于脐下,两拇轻触置腿上,两肩平衡头中正,双眼微闭眼半开。 脑无思绪万物空,心智内视静静观,正是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心无挂碍,意无所执。 小孙迅速冲进上清殿取出六个蒲团,小鹤轻展翅翼,长青道长缓缓升起,小孙连忙将一个蒲团塞入师父坐下。 小碧岑和云雅各取一个蒲团,左右随待在长青道长身后,也学着长青道长的姿势双足跏趺打坐,第三排则是小孙居中,也是双足跏趺打坐,敖莲居左盘卧,小鹤居右丹鹤独立。 渐渐的,五小也都沉浸其中,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伤痛,无悲无喜,无相无物。 观院里除了灵草花海轻轻随风飘动,再无一丝声响。 就连猪圈里的小猪们也不再哼哼了,正是独怜幽草雪中生,上无黄鹂深树鸣。 人得阴阳二气之全,而先天後天分焉。先天者,纯阳也;後天者,纯阴也。上下表里而为人,赋生受命,皆禀太乙含真。先天祖气,至虚至灵,纯粹中正,皆可为神仙、为圣贤,无贵无贱,一切同得。殊不知所得为人者,舍一点先天纯阳祖炁之外,而所谓耳目口鼻、心肝脾肺、涕唾津液,以至皮肤爪发、百骸九窍,一身四肢,自顶至踵,皆後天纯阴造化四大假合而成者也...... 万籁俱静之时,长青道长突然轻诵碧游宫练气心法,原来看之犹如天书的经书,无知无解,更无法背下,若非练气丹助力,根本无法练成的练气口诀,此时仿若刻在记忆最深处,缓缓的在脑海中流淌,其中种种妙用,更是无师自通,仿若天成。 碧游宫本来就是追求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碧游宫练气心法更是集众族所长,不论是兽禽蛇虫,神仙鬼魔皆可修练,同修族群越杂则修练效果越佳。 此次长青道长心伤方丈村之难,心痛自身的无能为力,回到观中时已是神识混沌,五念俱伤,连回到上清殿取出蒲团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力来到灵田边就地打坐,疗养心神。 五小不明所以,以为师父怪罪自己贪玩,乖乖的陪着师父一起打坐静心,不想正合了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之意,不但群体进入悟道静修之境,更是帮助长青道长深谙碧游宫练气心法之精髓,让长青道长不由自主的开口诵经,传法众小。 诵经声渐渐远去,长青道长弹腿站起,手掐三清诀,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无名指和中指弯曲向掌心位置,将大拇指、食指和小指各自矗立成一个四方形状,三个手指组合成一个鼎,举鼎邀月赠明露,静立半晌,将右手鼎印向五小一洒,轻声吟诵:“ 上清降瑶席,小雪清坛场。 朗咏碧游经,遥上紫芝崖。 阊阖启中夜,五色垂景光。 霓旌导绛节,授以长生方。 湛然守中扃,不迎亦不将。 琼浆酌天和,玉芝茹春香。 手种蟠桃花,坐待三千霜。 相从四祖师,鸾鹄参翱翔。” 五小渐渐睁开眼睛,正自满心欢喜,欲向师父诉说今夜所获,却听得长青道长一声厉喝:“小孙、小鹤,时辰已到,还不速去敲钟击鼓。云雅,速带小碧岑回屋,泡瓶桂花灵茶,喝了就速速去睡。敖莲,速将院内灵田外的积雪都卷入灵田,勿让香客踩踏了积雪。” 训完五小,长青道长转身面向假山,右手微抬,将假山后的猪圈竹门打开,厉声喝道:“你们四个憨货,既然已开灵智,就暂且先做本观外室弟子,赐名朱大,朱二,朱三,朱四,今后浇粪肥田此类事务皆由你们来做,还不速速去办。” 四只小猪乖乖的从猪圈中走了出来,用猪鼻挑着粪桶,学着小孙将猪圈里的猪粪勺到粪桶里,再挑到灵草田旁浇肥。 期间不时传来长青道长的声声呼喝:“朱大,你再敢把猪粪浇到田外,为师就请朱二他们吃烤乳猪。朱二,抬脚,你要敢踩到灵草,为师今天就煮个灵草炖猪肉......” 敖莲心中暗自庆幸,万幸自己一出蛋壳就能用神识说话,为自己争取到了自己给自己取名字的权力,不然,现在就要被师父天天喊小蛇了。 很快,长青道长教训猪徒弟们就有些厌倦了,敖莲就把培训四个师弟师妹的重任从师父手上接了过来,四猪一蛇配合默契,这边朱大刚将猪粪浇下,那厢小蛇就卷过一团积雪压在粪上;这边朱三刚不小心把猪粪滴在灵田外,那边小蛇就将粪液卷起飘入田间。 长青道长默默点头,也回屋休憩去了,这两天八宝粥没吃几口,一直奔波于碧游村和方丈村之间,更加上感伤瀛州村与方丈村的人心不古,大劫难逃,又为村里无辜的孩童伤心,为自己无力回力伤感。 方才虽然成功静坐并且进入了顿悟状态,道行突飞猛进,已经突破进入练气中阶境界,但身心疲惫也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要精神、肉体都崩溃了。 进屋前,长青道长还不忘对敖莲喊了句:“敖莲,等小孙和小鹤回来后,你们仨也好好休息下,这四个憨货就让他们仍旧回猪圈里住去,切勿惊扰了普通人。以后猪圈的卫生就让这四个憨货自己打理。” “师父您放心,我会盯着的。”敖莲开心极了,今天终于有了四个真正的师弟师妹可以使唤了。 之前虽然来了个五师妹,但她还没来得及享受下做师姐的威严,就和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姐一起被五师妹的惊人阅历给折服,乖乖的认了五师妹做大姐大,自己还是最小的那个。 敖莲一边指挥着四个师弟师妹们干活,一边暗自沉思:“等小孙回来了,就让他带我去多找一些黄精灵果,帮这四头憨货好好补补,让他们早开神智。现在这四头憨货连话都不会说,也不会神识交流,使唤起来不得劲。” 晨钟过后,一大八小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日落西山,香客散尽,在观里做事的居士们也都下山了,长青道长才一伸懒腰,大喝一声:“小的们,起来干活了。” 喊完,长青道长这才注意到膳堂里传来阵阵香味,便打着哈欠来到膳堂,却见云雅正在膳堂里忙活着,看见长青道长起来了,云雅甜甜的笑道。 “师父,您起来啦。快来尝尝花婶煮的八宝粥,她上午就托李居士带上来了,我看大家都睡得很香,就先收到冰箱里了。刚才寻思着大家也该起来了,就先过来把粥给热好。您放心,朱大他们我也已经喂食了。” 喝着暖乎乎,香喷喷的八宝粥,长青道长心中美滋滋的,自从收了云雅做五徒弟之后,自己才真正开始享受到被徒弟照顾得无微不致的生活。 以前小鹤、小孙在自己练功忙的时候,也会给自己投食,可那真叫投食,尽是活的小鱼小虾、连土都没洗掉的黄精以及不知名的植物块茎,吃得自己是两眼泪汪汪。 小碧岑最心疼师父,可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长青道长从来不舍得让她做任何家务。敖莲就更不用说了,天天说自己是刚出生的婴儿,谁让她干活就是在虐待幼儿,可每次怼起师父来,就忘了自己还是婴儿了。 喝粥七分饱,长青道长把九小召集到观前广场上,让九小们把队形摆得整整齐齐的,小碧岑和云雅在第一排,小孙、小鹤、敖莲在第二排,朱家四兄妹在第三排。 长青道长满意的点点头,心中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下次是不是得收五个徒弟,不然这阵形就乱了。” 收起心中杂念,长青道长面对着众小,先口诵了一遍练体口诀:“有运三华五气之精,而洗骨伐毛者;有搬运周天火候者;有日运脐、夜运泥丸,练体者......。” 诵罢,长青道长对九小说道:“之前为师每日练体练拳,任由你们旁观自学,如今想来,却是为师懈怠了。幸好昨夜机缘巧合之下,你们都学会了练气心法,开通心智。” “从今日起,为师要每日带你们练体练拳,让小碧岑、云雅强身健体,让小鹤小孙敖莲和朱大你们早日化去横骨,登堂入室。此次方丈村之灾,也让为师感受到这世间不平之事从未消失,紫芝崖上也并非世外桃源,仍会有三灾五难。” “你们再不勤学苦练,日后天灾降临,却无回天之力,还不如莫生灵智,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一世,岂不乐哉。” 众小默然不语,云雅两行清泪落下,向长青道长深深揖了一礼:“请师父授业。” 众小们齐行揖礼,敖莲更是运用神识互联之术,九小同时在神识中向长青道长说道:“请师父授业。弟子定尊师命,勤学苦练,绝不懈怠。” 长青道长转过身子,站在众小前方,背对众小,练起碧游十八路拳法,口诵拳诀。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有汗以粉涂身,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习有所成者,可练精化气,引气叩关,练气可成矣。” 第三十四章 大寒已过腊来时 今天是第三批灵草种下的第五十八天,所有实验田里的灵草都已经收获了,收获周期只比前两批多了八天,看来这聚灵草确实不愧寒暑不惧之名。 第三批灵草,紫色草籽共收获了两百二十粒,连同以前收获的足有三百有余,可以在旱田里种两块,在水田里种一块了。 今天上午先取出一百粒灵米种籽进行育秧,让朱大他们把收获完的一百零二块实验田先育下肥,希望今天香客不要太多,别影响了今天的农活。中午就要带着五小下山去花婶家过节了。------一月二十日记。 一至五号实验田里培育灵土有一个月了,田里的土壤色泽温润如墨,颗粒珠圆润华,轻轻抓起一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粘不散,就好似抓了一把珍珠在手。 看来灵土已经初步培育有成了,取过灵米小令牌测试,红线快速突破了初期灵土的标准线,到了标准线与灵米小令牌的测试极限之间。 长青道长从五块实验田里各抓了一些灵土放到花婶让人送上来的秧盘里,装满,把秧盘平放在一号实验田里。 将昨夜就用山泉灵水浸泡过的一百粒灵米种籽一粒粒埋入秧盘灵土之中,用玉瓶接来山泉灵水洒水至完全湿润秧盘,再用小碧岑用过的那张席子铺在秧盘上当作地膜。 小碧岑舍不得自己的小被被,眼泪汪汪的躲在卧室里扒在窗户上看着自己的小被被被师父糟蹋,心中念叨着:“小秧苗啊小秧苗,我的小被被就借给你们用几天,你们千万别把我的小被被搞坏了啊。” 观里的香客渐渐多了,不时有香客有意想要踩进灵草地,或拐脚,或摔跤,开心得大呼小叫,自己摔倒了,再怂恿旁人也去体验一下仙人法术,玩得是不亦乐乎。 突然有个香客注意到朱大他们用猪鼻子挑着粪桶出来,走到田边放下粪桶,用嘴咬着粪勺柄给灵草地施肥,不由得高声惊呼。 “你们快看,观里的猪都会干农活了。” 霎那间,无数闪光灯亮起,更有不少人支起支架,开始了现场直播:“亲爱的粉丝们,我现在正在最神奇的上清殿前给大家直播神猪施肥......” 长青道长摇摇头,铺好地膜,背手回到卧室,手中暗掐道诀加强灵草田守护阵的法力。 今天下山时一定要去看下灵官殿的进度,早点完工开业,自己好在观前设下迷魂阵,不然现在天天都得夜出日归的,白天都得将卧室和膳堂紧锁,唯恐香客们进来探秘。 小鹤、小孙和敖莲现在白天也都不敢在观院里呆着,只要一露脸,就有无数的粉丝们蜂拥上来合影,更过分的是经常有粉丝偷偷的想扯下几根小鹤的羽毛,拽走几根小孙的金毛,吓得他俩现在看见陌生人就躲。 把观内诸多事务都做好,长青道长抱着小碧岑,牵着云雅,后面还跟着四头猪,下山去也。至于小鹤、小孙和敖莲,坚决不肯和师父一起走,各施神通下山去了。 下山路上,迎面碰到的游客们虽然对四头猪能够乖乖的跟在道士后面有些惊讶,但朱大他们毕竟刚刚走出猪圈,名声不显,只有少数爱猪人士开心的和猪猪们一起合影,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今天朱大他们坚持一定要和师父一起下山,就是因为今天大寒,长青道长昨天收到花婶叫他带着徒弟们下山过大寒的消息后,就忍不住在九小面前吹嘘起花婶做的八宝饭是多么的香甜,年糕是多么的有嚼劲,听得他们口水直流。 朱家四兄妹们再也顾不得云雅有关他们有可能会被做成火腿的威胁,意志坚定的一定要陪着师父一起下山去见他们的奶奶和自己的老母猪妈妈。 长青道长暗中抹了下额头冷汗,还好那头老母猪一直活得好好的,没被宰了做成美食,不然自己就得被逼决定是否要大义灭亲,把这唯四的外门弟子宰了做成烤乳猪。 灵官殿位于山门之后的上山小路正中,因为灵官殿复建工程正在进行中,这段时间上下山都要从旁侧绕过,今天下山,长青道长特意沿着原路下去,到灵官殿复建工程上视察工程进度。 今天虽然是大寒,山上积雪未消,但是有外骨骼之助,工人们仍然能够健步如飞,在大殿上下忙碌。 大殿下方的青石基座已经搭好了,和钟楼、鼓楼的基座一样,都是将新石材放在基座内部,用找回来的旧石材包住基座六面,铺设台阶。 由于有瀛州村石匠们的全力支持,灵官殿基座搭建的进度相当快,在上周已经基本完工。小寒灾变后,方丈村所有幸存村民都被搬迁到蓬莱村,其中有数百名木匠,一部分被韩经理调去筹建礼品厂,大部分被高经理调到灵官殿工程上来。 殷村长把重建鼓楼、钟楼后剩下的所有旧木料都调了过来,再加上韩经理奉献出来的神木液,除了大殿正梁,其他木料基本都凑齐了。 看到长青道长难得来到施工现场,高经理开心的凑了过来。 “长青道长,再有三天,除了屋顶,灵官殿其他部位都能完工了。” “您放心,在买到适合做大殿正梁的材料之前,我们也不会停工,会先把屋檐上所需要的木活都先做好,还有琉璃天蓝瓦也已经开始烧制了,等适合做大殿正梁的材料买到之后,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全部完工。” “长青道长。”一名方丈村的木工鼓足勇气,凑上来说道。 “在我们村里,还藏有几根巨木,适合做大殿的主梁,可上次村里遭灾,所有木头都被压在废墟里了。不过,如果多安排一些人穿着外骨骼过去,应该有办法挖出来。” 长青道长点点头,行了个揖:“无上天尊,多谢居士指点。贫道会先去看下,如果有可能,就请高居士安排人过去。” 刚走进村口,鼻间就满是八宝粥和年糕的香味,长青道长只觉得口齿生香,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冲花婶所住院子而去。 一进院子,果不其然,小孙、小鹤还有敖莲已经在院子里和其他游客一起端坐在八仙桌上,埋头对着面前的八宝饭发起进攻。 三个小家伙还配合默契,小鹤专门把八宝饭中的银杏果、葡萄干、蜜枣等干果啄走,小孙笨手笨脚的抓着汤匙一勺一勺的舀着八宝饭倒进嘴巴里,敖莲则盘在盘子上,专门捡小孙汤匙里掉下来的饭粒吃。 同桌的另外五个游客目瞪口呆,只顾着和三小合影,不时还有人大吼一声:“花婶,再来一份,算我帐上。” 长青道长掩面溜进厨房,进厨房前顺便一脚把朱大他们踢回院子,让他们自己觅食去。 “春,来啦。你的小鹤、小孙、敖莲还真不错,懂得替婶挣钱了,不在厨房里吃,非要到院子里和客人们同桌,已经吃了三锅八宝饭了,还都有人买单。” 花婶一边煮着八宝粥,一边头也不回的说着。 “你和小碧岑、云雅先坐下,就在厨房里吃,小碧岑和云雅吃那个紫砂锅里的,那是婶昨晚就准备好的,用小火熬了有六个时辰了,里面专门加了一瓶桂花灵茶,水也是用玉瓶灵水的,绝对能帮她俩好好滋补下身子。” 耸耸鼻子,长青道长不用看,用鼻子就找到了花婶藏起来的那锅特制八宝饭,端出来放在小桌上,盛出两小碗,小碧岑和云雅开心的说了声:“谢谢师父,谢谢花奶奶。”就闷头开始大吃特吃。 长青道长从大锅里舀出一碗八宝饭,又夹了一盘黄金年糕,舀了一碗八宝炖鸡汤,端到小桌上陪着两小吃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神木有情天尊现 吃饱喝足,长青道长把小碧岑留给花婶照顾,带着小孙、小鹤、敖莲、云雅和朱家四兄妹往方丈村行去。 在上次施法将救护车顶上去的那个路段之前,路况极佳,路上游客成双成对,骑着双人自行车来来往往,一路欢声笑语。 敖莲用神识之术偷听后,悄悄在长青道长的神识中说道:“师父,您上次施法的地方被申经理编成了神话故事,说是方丈村滥砍神木,误杀了一条青蛇,惊动了山中的白蛇,白蛇醒后发现自己的伴侣被杀,勃然大怒,水淹方丈村。” “方丈村村民们慌忙沿路逃出,逃到您上次施法的地方后遇到仙人,仙人不但施法将山路拱起,拦住了白蛇的大水,还与白蛇大战三百回合,白蛇不敌,撞破山壁掉下山谷,化身为山谷中的那条小河。” “现在那处山坡被改名为仙人坡,那个泄洪的豁口被称作情人泪,下面的山谷被称作情人谷,小河被称作情人河。” “据说如果一对情侣,相拥着在情人泪处把头探出去,对着情人谷一起大喊:“我爱***”,如果听到回音,就代表着白蛇给了他们祝福,以后两人一定会情比金坚,恩爱永远。师父,我的师娘在哪,您要不要和她一起来喊下......” 长青道长强忍住把敖莲打下情人谷,让她化作那条情人河的冲动,埋头快步前行,还没到仙人坡,就听到一阵阵回声:“我爱爱爱......” 到了仙人坡,已是寸步难行,数十对情侣从情人泪一直排到情人坡,都在等着喊情话。 更有很多对情侣以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牵着云雅的长青道长,有一个男生心直口快,直接冲着长青道长喊起来:“兄弟,您真牛,真的去小学提前把老婆给挑好了。您这白蛇哪买的,还是您老想得周到,带着白蛇来情人泪,蛇仙肯定会赐福的......” 敖莲气得冲着那个男生直吐蛇信:“你才是白蛇,你全家是白蛇......” 长青道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拉着云雅侧身挤过了这群情侣,快步往前走去。 过了情人泪,蓬莱村安排了两个人在路上设置了路障,不让游人经过。 看见长青道长,二人连忙把路障搬开。 长青道长揖礼:“无上天尊。”谢过二人后快速往方丈村走去。 拐了个弯,没有人看得到了,长青道长手握土字令牌,喑喝一声:“土行。” 脚下泥土拱起形成一个土台将长青道长和云雅托起,土台快速向方丈村移去。 沿途只见路上泥泞不堪,除了工程兵抢修出来的紧急通道外,两边满是残石断木,甚至还有牲畜尸身。 长青道长暗思,回去就要通知殷村长安排人过来收拾,天气马上要转暖了,再不尽快处理,到时这里很容易暴发瘟疫变成死地。 进了方丈村,长青道长直接来到方爷爷家的院子里,院内一片凌乱,但院墙、老宅仍然完好。 长青道长从屋里搬出香案、香炉、香烛,将香炉、香烛放于香案上,又将九只令牌都取了出来,放在香案上。 一切准备就绪,长青道长先点上两只烛台,烛台放在香炉两边,台上风烛煌煌;再敬上三只香,插进香炉,炉中香烟霭霭。 礼毕,长青道长双手拿起土字令牌,躬身祷告:“灵宝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上清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诵罢安土神咒,再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诵完,长青道长双手举起土字令牌,厉声喝道:“村中土地,听吾号令,送尸出土,功德无量。”村中土地多处翻涌,将山洪来袭时被埋入地里的各类尸体,不分人、畜、禽都给推出送到地面上。 长青道长静待片刻,待四周土地安稳下来以后,放下土字令牌,举起木字令牌,口诵木字令咒:“九精太昊之,生物草木同,遵吾令吾命,草木随心动。” 诵罢,长青道长双手举起木字令牌,柔声说道:“山上神木无辜,不幸遭此劫难;望助贫道复建神殿,得享香火重塑神躯。” 言罢,长青道长双手举着木字令牌,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鞠一躬,最后转过身对着香案深鞠一躬,长拜不起。 过了片刻,先是东面传来隆隆的轰鸣声,之后南面,西面,北面都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地面随之微震。 过了良久,四面轰鸣声均已消失,地面也不再震动。 长青道长方才起身,又从方爷爷的房间里找到黄纸和毛笔,但没有朱砂。 长青道长就咬破手指,用毛笔沾着指尖血画了四道遁地符,带着符纸走出院子,先找到院子南面的一根巨木,将遁地符贴在巨木一端的截面上。 接着又找到西面一根截面直径一丈有余的树根,将遁地符贴在截面上,又找到北面一根巨木,较南面巨木稍小,将遁地符也贴在巨木一端截面上。 最后来到东面,长青道长一阵恍惚,长揖拜下:“无上天尊,贫道乃碧游宫第九十九代弟子,拜见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 原来,东面这边,居然有五块巨木,居中一块是坐下墨麒麟,手使雌雄鞭,头生三眼的闻仲闻太师,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 在其后有四块巨木,一块是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声如霹雳,使一柄开山斧的邓忠邓元帅。 一块是二翅空中响,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色,顶上宝光寒,锤钻定天下,獠牙嘴上安,一怒无遮挡,飞来势若鸾提的辛环辛天君。 一块是使单枪的张节张天君。 一块是擅使双锏,手摇法宝聚风幡的陶荣陶天君。 长青道长行完揖礼,直起身来,手持最后一张遁地符,往空中一摇,遁地符凭空燃烧,被闻天尊木像吸走。 长青道长再行揖礼:“无上天尊,符中有灵官殿定位信息,望天尊与四位天君自行前往,贫道在灵官殿恭候诸位上神。” 回到张爷爷的院子里,长青道长举起土字令牌,口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诵罢,长青道长双手举起土字令牌向四方各鞠一躬,最后向着东方长揖不起。 “有请诸神土遁回丹崖山灵官殿,贫道在灵官殿恭迎诸神归位。” 找到了个几个布袋,小心的将香炉连同里面的香灰一起装在一个大布袋里,又将香烛和其他一些在方爷爷家里找到的神秘用品一起装进一个布袋里,正准备离开,长青道长突然拍了拍脑袋,把正无聊的趴在自己肩上的敖莲给吓了一跳。 “熬莲,你现在可以用神识搭网连上小碧岑吗?” 敖莲一下来了兴趣,先用自己的神识将师父、大师兄、二师姐、大姐大的神识给连在一起,再缓缓的向蓬莱村伸展过去,连网的众人恍惚了片刻,突然听到一声弱弱的惊叫:“是谁在连我?是敖莲姐姐吗?” 敖莲开心的大叫:“是我,是你的敖莲姐姐,哈哈,你终于承认我是姐姐了。” 一把捏住在自己肩上乱摇的敖莲,长青道长在神识网络中对小碧岑说道:“碧岑,为师交代你几件事,你马上去办。” “第一,你先去找殷爷爷,就说从情人泪到方丈村里有十几具村民尸体,还有几十具牲畜尸体,请殷爷爷马上安排一批人,身穿外骨骼,带上收尸袋,来方丈村收敛尸体,最好让张医生也过来,再安排几个人消毒,预防疫情发生。” “第二,你让花婶帮你通知高爷爷,马上在灵官殿上放置一个香案,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香案,就先把观里的那个搬下来用,你就和他说,最好象上次祈雨那样布置。” “还有,香案上要放的五个金牌,牌上要镌刻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邓天君忠、辛天君环、张天君节、陶天君荣的名号,左右放二十个大桩,木桩上写上雷部另外二十位正神的名讳......” “哎,师父您放心。”小碧岑开心的应到,神识网络未断,就听到她脆脆的声音:“花奶奶,花奶奶......” 交代好小碧岑,长青道长让小鹤和小孙在村里、山上再搜寻小半个时辰,看看还会有什么发现,自己右肩上趴着敖莲,将两个大布袋的头绑在一起,一前一后搭在左肩上,右手拉着云雅,左手暗握土字令牌,一个土台升起,搭着长青道长和云雅往情人泪遁去。 快到情人泪时,长青道长下了土台,步行到了村民设置路障的地方,找村民要了一辆双人自行车,让云雅坐在后座上,自己跨步上车,骑行起来。 敖莲吐着舌头,游到自行车的把手中间,盘在上面,就似白蛇车标,威风凛凛,沿途情侣们纷纷拍照:“哎呀,这白蛇牌自行车好酷哦,为什么我们没有找到。” 快到村口时,迎面冲过来二十多个银光闪闪的穿着外骨骼的村民,带着各类工具还有布袋、扁担等物,领头的正是殷叔和方丈村村长罗叔,长青道长左手扶车把,右手行了个揖礼。 第三十六章 借道水路池中现 回到花婶家,长青道长和云雅快速吃了一碗花婶煮的饺子,也顾不上寒暄了,长青道长就牵着云雅,背着小碧岑,后面跟着朱大四兄妹以及他们的老母亲上山去了。 原本长青道长背着的两个大布袋子,就由朱大代劳了。 在长青道长吃饺子的时候,花婶已经招呼了在村子里的闲人,提前上山去了。 当然,网红主播小申已经一马当先,早在小碧岑通知高经理准备香案的时候就已经到灵官殿外挑好了最佳的直播位置,架起了专业的直播设备,兴奋的对着镜头说。 “亲爱的粉丝们,宝宝今天终于又有机会向你们现场直播长青道长的仙法了。宝宝可是为了今天的直播,豁出去这套直播设备再被雷电击坏。粉丝们要记得一定录屏哦,千万千万别让宝宝的设备白白糟蹋了......” 右手牵着个小萝莉,背上背着个小娃娃,肩上盘着条爱情蛇,背后跟着五个猪八戒,一群游客们闹哄哄的跟在长青道长一行人的后面,有的拍照上传朋友圈,有的用快手、抖音等直播软件现场开播,简直比过年还要兴奋,就差在长青道长身前扔串鞭炮了。 万物皆是愿生缘, 无形念源心中幻, 上世仙境下人间, 何须自辩莲花边。 长青道长一边赶路,一边心中默念:“形式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只要能重建碧游宫,还方丈山、瀛州山一片青山绿水,哪怕要上刀山下火海,贫道也再所不惜,何况只是让这些游客们看热闹,贫道忍了。” 长青道长穿过山门,来到灵官殿工地,只见工地上已是人头攒动,申经理正满头大汗的指挥工人设置安全防线。 但是游客们听说灵官殿里要举办一场比上次祈雨法事还要神奇的神秘法事,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的往前挤,有的游客都快要碰到工地上的脚手架了,现场一片混乱。 长青道长将敖莲从肩上摘下,捧在手心,不顾敖莲的张牙舞爪,向前一鞠:“请宝贝赐雨。” 敖莲强烈抗议:“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是我的师父,但未经本姑娘同意,怎么能就这么抓着我,师父你要赔我十瓶桂花灵茶,不赔我就告你去。” 前一刻还在强烈抗议,下一刻敖莲已经很开心的朝着空中吹了一口气,霎那间在灵官殿正上方出现一团雨云,滴滴雨水由空中落下,突然一阵怪风卷过,雨水被怪风卷着由中间向四方飘去。 如果在远方高处往灵官殿远眺,就会看见灵官殿前好似有一个倒立的龙卷风,下粗上细,又象是一个超大的倒立花洒,无数雨滴由里向外喷洒,将看热闹的游客们给一点点逼开。 现场尖叫声不断,无数游客一边尖叫着往后退,一边开心的将相机、手机高举过头顶拍照、录像、直播。 借助这场怪雨,申经理终于成功的控制住现场秩序,长青道长则在高经理的陪同下在灵官殿前的广场上勘探,最终选定了广场中心的一处位置。 高经理安排工人在这处位置上画出了一个莲花池的图样,安排工人在图样外拉起隔离绳,并布置了几十名工人和村民在现场维持秩序。 走上灵官殿基座,高经理已经参考上次祈雨时的方案布置好了现场,在灵官殿基座左右两面插着二十八宿旗号。 灵官殿基座正中摆着从观里搬下来的香案,案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香炉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香案上还放着五个金牌,金牌上分别镌刻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邓天君忠、辛天君环、张天君节、陶天君荣的名号。 香案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其中四个缸里的水面上都浮着一块桃木,一个缸里浮着五块桃木,长青道长将风、云、雷、雨、收五块淡青色水令牌放在一个缸里的桃木上,又将另外四个令牌分别放到四个缸里的桃木上。 香案左右有二十个大桩,桩上写着雷部另外二十位正神的名讳:王天君奕、苟天君章、余天君庆、刘天君甫、吉天君立、袁天君角、董天君全、孙天君良、姚天君宾、毕天君环、李天君德、赵天君江、张天君绍、秦天君完、白天君礼、庞天君弘、金天君素、兴云神彩云仙、闪电神金光圣母、助风神菡芝仙。 长青道长身穿蓝色全套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走到香案后面站定,身后跟着小鹤、小孙、小碧岑和云雅,与长青道长隐隐形成五行站位。 小碧岑和云雅手上用玉盘捧着长青道长刚画好的符纸,小鹤嘴上叨着玉拂尘,小孙手上捧着一个玉瓶,敖莲则被长青道长以十瓶桂花灵茶诱惑,同意躲进长青道长的道袍长袖里助他一尾之力。 无视台下兴奋的游客和此起彼伏的闪光灯,长青道长用左手从小鹤喙里接过拂尘,用右手从小碧岑托着的玉盘里取过一张符纸,手执拂尘,暗诵水字令牌口诀。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暗诵完,长青道长右手将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雨字令牌就出现在手中。 长青道长右手将雨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厉声喝道:“地下水龙,听吾号令,莲花池现,功德无量。” 躲在长青道长道袍袖中的敖莲撇了下嘴,还是乖乖的暗施神通。 说时迟,那时快,长青道长一声令下,就见灵官殿前广场上让工人绘制的莲花池图样所围住的地面悄无声息的向下塌陷,莲花池图样周边则向上拱起。 眨眼间,原来只是画了个莲花池样式的青石地面就变成了一个池壁晶盈剔透,池底碧蓝如海的天蓝色莲花池,围观众人惊呼着,有的想要往前冲好看得更仔细一点,有的则被吓得连连后退,现场一片狼藉。 心如潭水静无风, 道心默默三渊静。 过了片刻,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哗的一声落入池中,滴水未曾溢出池边。 池边众人却好似有甘霖从头灌顶而下,霎那间心定气合,再也无人喧哗推搡了,一个个都静静的看着莲花池面水波荡漾,心中浮燥之气尽消。 长青道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敖莲助力,施法效果看起来就帅气多了。 长青道长又取过第二张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再次往空中一抛一抓,将木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躬身一拜:“请神木现身”。 池水汩汩涌动,突然间,一根巨木由池中浮起,升至水面上六米高度处就浮在池中静静的上下浮动。 高经理连忙指挥工人将事先搭好的七米高的四轮井字平台车推到莲花池上,一名工人身穿外骨骼,从平台上吊下,用绳圈套住巨木中部,地面上的工人齐齐用力,拉动绳索,巨木缓缓升起,从井字平台车的中空位置上穿而过。 平台车上的四名身穿外骨骼的工人将一个长臂吊车放下来的吊钩勾住绳索,合力定住木头不让其摆动,长臂吊车将木头一直往上拉,直至将巨木末端拉出平台后再缓缓移动,将其轻轻的放置于广场一侧。 从莲花池中浮出来的第二根木头还是巨木,比第一根还要粗还要长,工人们轻车熟路,配合默契的将其取出放好。 第三根木头是一根直径就有一丈有余的树桩,高约两丈,工人小心的将树桩提升到底部也超出莲花池池边的高度,再将树桩固定在井字平台车下,十余人在车下共同用力,将车推移出莲花池,推到放置前两根巨木的广场旁,将树桩放下。 在众人瞩目之下,长青道长点燃三柱香,面向香案连鞠三躬,将三柱香插上香炉,玉拂尘横置于双肘弯处,手掐请神印,口诵请神诀。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邓天君忠,辛天君环,张天君节,陶天君荣,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诵毕,长青道长再拜:“有请邓天君忠,辛天君环,张天君节,陶天君荣。” 霎那间仿佛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电行半空如狂矢,一道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闪得众人慌忙把眼睛闭上,更有不少人惊呼:“呀,我的手机”。 片刻之后,阵阵雷声在头顶上轰鸣,大地被震得颤抖,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众人慌忙用双手把耳朵捂住,半响无人敢言。 恍惚间似乎听到长青道长三拜:“有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半晌之后,电光不再闪烁,雷声也不再轰鸣,广场上的众人方敢睁目放手,却见广场上莲花池后面的广场地面上多了五处用红布包着的巨形神像,却无人能将在此期间发生的事情拍摄下来。 不过这次也没有什么人的手机、相机被毁坏,只是在电闪雷鸣那一幕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拍不到。 给申经理、高经理交代了后续安排,长青道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摇摇晃晃的回道观去了。 云雅抱着小碧岑骑在朱大身上,朱二背着两个大布包,朱三朱四一左一右引着老母猪上山,小孙、小鹤直接去钟楼、鼓楼准备,暮鼓时间快到了。 敖莲发现呆在长青道长的长袖里也很舒服,就赖在里面冬眠去了。 第三十七章 三眼能观天下事 手把青苗插野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颗清净方为稻, 退步原来是向前。 终于到立春了,所有实验田里的灵土都已经培育好了,一粒粒土壤都如同灵米小令牌所言,色泽温润如墨,颗粒珠圆润华,闻味淡香如桂,泡水不散不浑。 特别是第一批六块实验田里的土壤,简直就是一粒粒黑珍珠,取出几粒置入水中用力搅拌,都不浑不散,宛如石子与清水般泾渭分明。 晨钟刚刚敲完,不分内门徒弟还是外门徒弟,都被长青道长召集起来,就连刚刚撞钟敲鼓回来的小鹤、小孙也不得幸免。 不过还好今天长青道长心情很好,估计也是想早点下山去花婶家里蹭饭吃,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直接将任务分配下去,大手一挥,全员就正式开工了。 至于开秧门就算了,这两周众小们闭门修练,已经受够了天天吃山下送上来再重新热过的饭菜,一致表示要空着肚子干完活,到花奶奶家再去开秧门。 敖莲更是嚣张的表示,要是有哪路神仙不满意他们乱改规矩,信不信她一口桂花灵茶把他们喷成大冰块。 朱大、朱四和小鹤、碧岑一组,朱四翻地,小鹤挖坑,碧岑撒种,朱大填土。 朱二、朱三和敖莲、云雅一组,朱三翻地,敖莲挖坑,云雅播种,朱二填土。 两组人马一左一右,小碧岑组负责五十一块实验田,包括在鹤池二号实验田里种植紫色灵草种;云雅组负责五十块实验田。 长青道长亲自负责一至四号实验田灵米的种植、五号、六号实验田紫色灵草的种植以及鹤池一号田灵米插秧。 这次提前两周种下的秧苗长得很不错,秧苗有将近一尺长,反正总共也就一百株,长青道长就很细心的一株一株的将秧苗栽插到鹤池一号田里。 三路人马几乎同时完成任务,拍拍手,长青道长一声令下:“雨落。” 敖莲嘻嘻一笑,院子上方飘下了蒙蒙细雨,张嘴接下几滴尝尝,满嘴甘甜,却是敖莲将观后巨石里莲花玉盘下流出来的灵水给施法降了下来。 九小们都在雨中疯跑,顺便借着灵泉雨将身子洗干净。 过了一刻钟,长青道长看见田间基本浇透,打了个响指:“日出。” 雨水瞬间停止,朝阳从巨石后探出笑脸,微风吹拂着众人衣裳,帮助大家将全身衣裳给烘干。 给老母猪倒了满槽猪食,用灵泉水加满水槽,三人四猪一鹤一猴一蛇浩浩荡荡的下山扫荡去了。 途经灵官殿,却见灵官殿里已经是人潮汹涌,香火鼎盛。 原来灵官殿在前日就已经全面建成完工,本来申经理提议要在今日剪彩开光的,却被偷懒的长青道长借口前几日莲花池里出神木的时候灵官殿就已经真正的开过光了,再办一次就有些显得俗不可耐给推辞了。 更何况今日立春,正是农忙时节,全村人都要忙着春耕,此时来办此类场面太过伤农。 于是现在对长青财神爷言听计从的申经理在昨天就把到上清殿帮忙的居士都给撤了下来,直接在灵官殿里开始接纳香火,开启诸如测算命数、化灾解难之类的诸多神秘业务。 申经理还在灵官殿各处放上各类大屏幕,象在莲花池边上就弄了一个水幕投影,在灵官殿殿门左右两侧放上了百寸投影大屏,在原来堆放巨木和神像的位置则是最先进的3d投影设备。 各处投影设备一直循环播放着剪辑出来的“长青仙人法力强,一声令下神木出”的视频。 长青道长低着头,用道袍长袖遮挡着面部,在众小的嘻笑声中,在众多香客异样的眼神中从后面进了灵官殿,却看见巨型神树树根被安放在闻天尊神像背后充作香案。 长青道长上前揖礼,右手暗掐敖莲,敖莲念及一会的美食,忍住不去咬长青道长的手指,暗暗施法让神树缓缓沉下三尺,并在底部根须中间接地处形成一个三寸直径的深洞,与灵官殿前的莲花池相连,让神树树根可以得到灵水的滋养。 法术已成,长青道长手掐三清诀,大拇指、食指、小指成一鼎状,至上而下将鼎中灵气倒入神树,默默念到。 “神树无辜蒙难,今贫道移请神树至灵官殿中上享香火,下饮灵泉,望神树佑一方黎明,积一世功德,洗去往世恩怨。有朝一日,贫道必助神树枯木逢春,重生返世。” 回首青山两泪垂, 三军凄惨更堪悲。 当时只道旋师返, 今日方知败卒疲。 可恨天时难预料, 堪嗟人事竟何之! 眼前颠倒浑如梦, 为国丹心总不移。 绕到殿内正面,却见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闻仲闻太师骑着墨麒麟,手使雌雄鞭,头生三眼,瞠目怒喝,似乎是仍然在为殷商浴血奋战。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困苦,也不论有多少神仙佛陀在前方阻道,更不惧有多少妖魔鬼怪在为祸人间,闻太师都要用手中双鞭为殷商打出一个太平天下,朗朗乾坤。 闻天尊左侧前方站着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声如霹雳,使一柄开山斧的邓忠邓天君。 左侧后方腾空飞着二翅空中响,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色,顶上宝光寒,锤钻定天下,獠牙嘴上安,一怒无遮挡,飞来势若鸾提的辛环辛天君,神像下方只用一根不粗不细的树干支撑住辛天君的右脚脚掌,借助重力平衡的原理将辛天君腾空撑住。 众多香客一边连连惊呼,唯恐神像倒下,一方面又纷纷做出手托天君之势与天君神像合影。 闻天尊右侧前方站着手持单枪,迅捷如电蛇的张节张天君。 后方站着腰挂双锏,正手摇法宝聚风幡施法的陶荣陶天君。 长青道长先到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神像前焚香礼拜,口中祷告:“三眼能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眼前颠倒浑如梦,为国丹心总不移,愿天尊在此安享香火,护佑天下黎民。” 长青道长又分别到邓天君、辛天君、张天君、陶天君四位天君的神像前上香礼拜,五小也跟着焚香礼拜,就连朱家四兄妹也嘴叨檀香,前肢跪地,叩拜有仪。 礼拜完,长青道长也不敢去人群中找那几位解签的居士凑热闹,带着九小快速走出灵官殿,经过山门,下山进村去了。 一进花婶家院子,就看见院子里是门庭若市、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项背相望,有近百人在排队,队伍尾巴都已经排到院外黄河阵上去了。 一看见长青道长,有一位老香客就笑着行礼:“长青道长下山来啦,托您的福,今天花婶做的春卷比往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仅五味依旧,还入口即化,我吃了感觉就象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口入腹,全身舒坦,八珍玉食也不过如此。” “这不,刚排了一个多小时,买了六个春卷,我才吃了一个,我家小子就已经一口气把五个春卷全吃完了。我只能再来排队,我家小子还在外面等着吃,说再来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长青道长单手向排队的客人们行了个揖礼,告声罪,带着小碧岑和云雅进了厨房,朱家四兄妹熟门熟路的自己找吃食去了。 今天花婶做的是春卷,每人限量六份,只能外卖,没法在院子里堂食,长青道长没有看见小孙、小鹤在院子里,估计是躲进厨房去了。 一进厨房,就看见花婶正忙着烙春卷皮,小鹤帮着配菜捣春卷馅撒春卷馅,小孙帮着包春卷,每六个一组放到盘子里,最下面三个,中间放两个,最上面放一个。 敖莲则用头顶着盘子将做好的春卷送给排到队的食客。 这边三小是忙得热火朝天,那边还没有排到的客人们则忙着拍照,想法设法让自己能和三小合上影,特别是敖莲,每个拿到春卷的客人都会将盘子端起来,和敖莲合影。 敖莲居然每次都很配合,只是坚持只合影,不管客人如何逗她,都不会爬到客人身上去。 长青道长欣慰的在厨房里的小桌旁坐下,心中暗自欣喜,贫道的徒弟真的长大了,都懂得帮花奶奶干活挣钱了。 小碧岑和云雅也开心的跑过去帮忙,小碧岑帮着小鹤一起撒春卷馅,云雅帮着小孙包春卷。 敖莲这次可聪明了,居然懂得先端了一盘春卷过来孝敬师父,让长青道长是喜上眉梢,心花怒放,真想对着天下所有人宣告:“贫道今天吃到徒弟们孝敬的春卷了。” 长青道长一边吃着春卷,一边琢磨着以后要多让徒弟们下来帮花婶干活,这样他们的厨艺肯定能够很快见涨,那下次自己再进入悟道状态时,就不会又被小孙、小鹤们投食鲜活小鱼、带着泥土的植物块茎了。 吃完一盘春卷,让五小就留在厨房给花奶奶打下手,长青道长就出门直奔山上梯田去了。今天立春,除了申叔在灵官殿组织立春拜拜,高叔组织工人做灵官殿工程扫尾工作,殷叔、吕叔、闻叔、韩叔今天应该都在梯田现场组织春播工作。 第三十八章 立春历日自当新 层层叠叠紫芝崖, 蜿蜒逶迤绕云间, 改造山河旌旗奋, 兴修水利人马欢。 蓝花盛开灵气香, 碧禾浪涌粮如玉, 养育黎民多少代, 滋润华夏五千年。 梯田基地建在进观小路的两侧,在废墟两边仍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平台,整理后就是大小不一的梯田,最小的不足十米平方,只能插两排稻秧,最大的也不过一亩大小。 闻经理将紫芝崖上,蓬莱山上,包括原来划归属于蓬莱村的大大小小适合开发成梯田的土地全部规划好了,足足有三万多块,加起来刚好凑出一万零几百亩。 闻经理在小寒过后就已经安排了两百人,带上一百套外骨骼,两人一组,历时二十余天,把这三万多块梯田全部砌上了田边石墙,堆上粪便进行堆肥。 闻经理还特别按照长青道长的交代,挑选了其中一万块一至两分大小的梯田进行特殊处理,每一块都倒入整整五桶猪粪进行堆肥。 为了这上万桶猪粪,闻经理真的是拼了,逼着吕总找了周边数十个村子的村长,把他们村里的猪粪全部给包干了。 今天村里先行安排人员对另外两万多块梯田种大豆,那一万块经过特殊堆肥的梯田就要等着长青道长过来安排种植灵草了。 幸好有长青道长和韩经理联手打造的可充电,可单人操作,可锄地松土,可插秧播种的小型农机,两人一组在山上配合着操作,可以持续工作十二个小时,一组人一天至少可以完成二十块梯田的种植工作。 小型农机的装配成本比外骨骼少多了,村里已经组装了五百多台,据说这次三个村子一共动员了一千多人,组成了五百多个小组,准备今明两天大干一场,把蓬莱山和紫芝崖上所有的梯田都种上大豆,后天再把所有人手调到瀛州村去耕种。 至于方丈村,上次殷叔调动了一批人手把村里遇难者尸体都给收敛了,但其他事情就暂时只能先放着,不论是人手还是资金都无力现在就开始复建方丈村。 长青道长出了村口,直接往左边的上山路走去、这次观院里一百零八块实验田种好后,还剩下二十万粒聚灵草草籽,他把剩下的灵草籽分装在二十个小布袋里,再装进背包里全部带出来了。 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山体上一块块都是反坡梯田,坡面外高内低,梯田四周用石块砌起60厘米高的外坡,外坡内的田地平整,已经积了一冬的肥。 村民们两两一组,正在一块块梯田里播种,一个人手扶小型播种机,一个人背着豆筐,几分钟就可以种好一小块梯田。 间或还可以看见一组人坐在田边歇息,一边喝水闲聊,一边轮换着摇动手柄给电池充电。 还有一些人身穿外骨骼,背着电池在山路间奔跑,那是把电池送下村里充电的。 这次村里虽然赶制出了五百多台小型农机,但太阳能充电板只有两块,还是当时申报专利时特意买来制作样品的,备用蓄电池准备了一百块,在山下充电完再靠村民们送上山来替换。 没有电池替换的小组,就边休息边用手摇的办法来充电。 没办法,现在处处要用钱,再好的发明也只能用上不怎么烧钱的那一半,只能辛苦村民们手动发电了。 向山上打量了一会,长青道长找到闻经理所在,闻经理就在上方不远处的一处梯田旁,上身穿件黄色短褂,下身穿条黄色长裤,脚踩一双黄色草鞋,整个人就跟个稻草人似的。 长青道长快步向闻经理走去,闻经理正在和几个村民交代着什么,看见长青道长,就结束谈话笑着迎了上来。 “长青道长,您交代的第一批两千块梯田我都规划在这一片,这片山上有三千多块适合种植灵草的梯田,这些梯田基本都连在一起。” “在梯田的最上面我还建了一排蓄水池,把观里流下来的水都接了过来,这样只要水量充足,这一片梯田都能用观里流下来的灵水浇灌到。” “我计划第一批聚灵草就全部种在这一片梯田里,种一块隔一块,离得远的就不间隔,保证灵草生长有足够的地力。您看这样是否可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灵官殿神像出世之后,闻经理对长青道长是越来越客气,对长青道长的要求更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到位,不象以前那样偶尔还会戏弄下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道士,真把长青道长当作观主来看待了。 长青道长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反正一切随缘吧。 长青道长也不和闻经理客气,直接取出草籽,揖了一礼:“闻居士,这里共有二十个小袋,每袋有一万粒聚灵草草籽,每块地只种一百粒灵草种,每粒种籽间隔一米种下。” 闻经理接过袋子:“没问题,那两千块梯田我昨天已经安排人全部都重新深耕了一遍,水也放干了,只要三人一组,一人插洞,一人撒种,一人埋土,一组人今天至少可以种好一百块地。” “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黄豆种了一上午,已经有一百多组的电机没电了,我让其中六十组留一人手摇发电,调一人过来种灵草,两三个小时后再换后面的组来做,这样两边事情都不会被耽误。” “不过。”闻经理犹豫了下,咬咬牙还是问了许多村民都想问的问题。 “长青道长,您这次安排在所有田里都种下黄豆,固氮肥田效果是不用担心,可这种豆时间太早了,大豆很可能颗粒无收,而且等确认大豆没有收成,也要三四个月,那时再来育秧插秧就来不及了,一年的收成可就全毁了。” “新开垦的这些山田还好,就当作是第一年堆肥固田,可蓬莱村和瀛州村的老田也都这么做,大家心里都有点不踏实。” 长青道长心中颇为感动,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安排违背农时,不利于农业生产,可大家在确认他坚持这么做后,都不折不扣的严格按要求在执行,这需要多么大的信任才能做到。 长青道长对着闻经理行了一揖,正色道:“闻居士,贫道先谢过诸位居士对贫道的信任。现在我们有20万粒聚灵草草籽,是只需要300亩地就可以种完。” “但只要肥力充足,聚灵草只需要两个月就可以收籽,下一批就可以收获400万粒草种,可以种满6000亩土地,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种满三个村子的所有土地。” “如果等到春分播种,谷雨插秧,夏至收割,一方面是贫道等不起,另一方面,我们也没那么多人手来做播种,育秧,插秧,收割这些事。” 长青道长拦住闻经理想说的话。 “贫道需要在半年内让蓬莱山、瀛州山、方丈山上都长满灵草,培育灵土,争取最迟6月芒种夏至之间,在晚稻种植季节就能够满足灵米种植的条件,种下第一批灵米,等灵米收获了,闻居士就会知道这半年的付出绝对是物超所值。” 长青道长右手从左往右用力划过,充满自信。 “只要再过一个半月,这满山尽是碧蓝色的花海,灵气充盈于天地之间,吸一口精神振奋,打坐一天百病消退,闻居士,你想象一下,那时会有多少游客来这里踏青赏景,流连忘返?” 闻经理放下心中焦虑,又关心起另一件事:“长青道长,您说这草种对肥力需求是多多益善,现在我们只有两千块梯田种上了灵草,每天能收集回来的猪粪数量充足,那我每天安排人给每块地浇上一桶猪粪,可否?” 得到长青道长的确认,闻经理又兴冲冲的叫过几个村民交代任务去了。 等闻经理把事情都安排好,长青道长就和闻经理一起往山上爬去,从山的左侧一路爬到山顶,再往下爬一小段路,就是长青道长规划的准备用来建设陵园的山谷。 两人都没有穿外骨骼,互相比试着往上冲,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上山顶。二人双手插腰,指点江山,颇有一番伟人气势。 闻经理往山下望起,嘴里啧啧称奇:“我从小在这山上长大,爬到山顶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来不觉得靠海这面有什么好的,除了大石头就是小石头,连棵象样的小树都没有,山脚下海水又深,要想游泳还不如直接在村子里的小池塘里刨两下。” “听您这么一说,如果把路好好修下,再把所有适合的山石缝隙里种上灵草灵茶,在一些大块石头上搭些凉亭,还真是一处好风景。” 长青道长和闻经理说说笑笑,带着他往自己相中的那个山谷爬去,那个山谷非常隐秘,是左侧山体在中部位置突然往里凹陷进去一大块,要从两块巨石间的裂缝里爬进去才能进入山谷。 无论是从山顶上往下看,还是在山谷左右两侧的山体往边上看,除非是趴在山谷边缘探头往里看,否则在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还藏着一个山谷。 长青道长分别问过殷叔、吕叔、闻叔、韩叔、高叔,他们都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山谷,也没有听长辈提到过。 如果不是长青道长上次从东海深处敖莲栖息之洞里回来时,漂回原处时无意间往山上看,发现了这个山谷,然后特意去寻找,还真要错过这处最适合的建设陵园的场地。 第三十九章 阑珊星斗分乾象 东临混元,以观东海, 水何澹澹,山谷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春风送暖,波涛涌起。 日月之行,合乎天象, 周天星斗,阵在其中。 闻经理小心翼翼的跟在长青道长后面,双脚踩着两块巨石的侧壁,双手撑着,呈一个标准的大字形,一步一挪,手脚并用的把自己给挪过了那两块巨石形成的夹缝,气喘如牛。 “长青道长,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一般人即使找到洞口,也只会以为下面就是悬崖,根本不敢再往下爬......啊,这山谷好美啊。” 站在小石台上,闻经理就和长青道长第一次找到这个山谷一样,彻底的被此处美景迷住了,不由自主的吟诵起《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长青道长,曹操不会就是来到这里,才作出了《观沧海》这首千古诗句的吧。” 长青道长站在平台上,虽然是第二次来,却还是被山谷里的美景给迷住了。 上次刚找到这山谷时,外界还是大雪纷飞,山谷内由于地势特点,只在山谷最下方有一些积雪,山谷中仍然是温暖如春,一片翠绿,但并不算是太惊艳,只是有些反天时的美感。 然而这次再来,却正是春花烂漫芳菲至,花语无声胜有声之时,山谷深处花满蹊,千红万紫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好一片春意盎然的美景。 长青道长突然一拍手,懊恼的说道:“哎呀,贫道只想着将这山谷改造成陵园的工程量不大,忘了先找些适合的地方积肥育土,今天也好种些灵草。” “闻居士,今日事了,麻烦你安排些人手,把这山谷里,还有山谷外紫芝崖上有积土,适合种植灵草的地方都先堆下肥,贫道观点还有剩些聚灵草草种,堆肥后第三天你就可以让人来观中取灵草种种下。” “没问题,紫芝崖靠海这面虽大,但适合种植的地方不多,只要安排十二个人,都身穿外骨骼,三人一组防止跌落,四组人用两天时间就可以把紫芝崖以及这山谷里全部处理好。” “我明天就先调派人手来做准备工作,大后天就让人去观点取灵草种种下。”闻经理一口答应。 闻经理和长青道长收拾好心情,又重新说说笑笑的往山谷下走去。 长青道长开始还将自己上次来勘探时所记下的各个适合建设墓园、种植花草、搭建凉亭的位置指给闻经理看,闻经理也连连点头,大夸长青道长很有园林设计的天赋。 但慢慢的,长青道长不再谈论自己所思,改为一路欣赏赞美山谷美景,心中暗自滴汗:“还好自从灵官殿请出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神像后,闻居士对贫道就客气了很多,不然今天自己应该会被怼得很惨吧。自己咋就忘了闻居士那撒米成山的本事了......” 长青道长不再说自己的规划了,闻经理也就放松下来,一路边走边看边测,口中喃喃自语。 “这里可以搭个拱形石桥,让人可以站在桥顶俯瞰。这里有道裂缝,但无水虚土,可以把裂缝清理干净,改成台阶式墓园。此处下方土层颇厚,可以规划成树葬墓区。此处正好可以眺望东海,下方基石稳固,可以立个海葬纪念碑。” “咦,此处甚是奇怪,不宜普通人使用,但可以布置三十六处塔林,长青道长,您有考虑过将来要为碧游宫的历代祖师们树塔立碑吗?” 长青道长抹了抹额头,终于有一处构思和闻经理不谋而合了,其他的设想则都在闻经理的喃喃自语中被否定得一无是处。 “无上天尊,贫道也是有此想法,此处将留给碧游宫历代祖师以及对我教有功之人树塔立碑。” 慢慢的边走边聊,两人走到了海边谷底平台上,长青道长故意落到后面,想看看闻经理能否自己发现周天星斗大阵的秘密。 不想闻经理却根本没有走到平台边上去看海,而是突然急步走到长青道长上次打坐的位置上,仰天躺下,脚朝山壁,头顶大海,双臂张开,双腿并拢,呈一个大大的十字形。 慢慢的,闻经理将双眼闭上,整个人象风扇般慢慢转动起来,按顺时针方向越转越快,最快时已经看不清人影,一眼看去就象是一团黄光在旋转。 长青道长突然心有所悟,走到边上双盘坐下,腰部自然伸直,头正颈直、下颌微收,片刻之后即进入练气状态,脑中无念,心中无气,真气自转,经脉天成,恍恍惚惚间,整个人略略向上浮起半寸,按逆时针方向慢慢旋转起来,越转越快。 此时若有人从空中往下俯瞰,便会见到一个黄色圆球顺时针旋转,一个蓝色圆球逆时针旋转,黄球转速渐渐慢了下来,蓝球转速慢慢快了起来。 渐渐的,两个圆球转速完全一致,互相牵引着围绕着一个看不见的点转动起来,就似在两球中间有一个人,用一根绳子把两个球绑在一起旋转,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平衡。 山谷中的山壁上,一处处星光亮起,太阳太阴为阵眼,五曜分位五行上,两藩辅星护三垣,二十八星宿布星空,却是上次长青道长感悟到的周天星斗大阵感应到二人气息,重新运转了起来,只是太阳太阴两颗主星却不在上面,而是在二人原来所处的位置上。 如果长青道长此时清醒着,估计又得满脑门滴汗。 自己上次把周天星斗大阵给画了下来,总感觉除了太阳太阴两星的位置画得准确,对其他星宿的位置都不太有把握,没想到却是连太阳、太阴的位置都感应错了。 二人渐渐停止转动,缓缓落下,长青道长仍是双盘姿势,闻经理仍是双臂张开仰面朝天之势。 闻经理双目仍然紧闭,但双眉之间却有一道狭长的裂痕,一颗眼珠悄悄的从裂痕中挤出。 神目缓缓睁开,白光闪现三丈有余,与漫天星宿遥相呼应,闪烁许久后白光渐渐收回神目之中,神目悄悄钻回裂痕里,裂痕缓缓合起,最终两眉之间平滑如初,仿佛方才的神目白光只是一个幻觉。 过了良久,长青道长紧密双目,缓缓站起,先练起了碧游十八路拳法,出手软如棉絮,沾身硬似砧铁,拳起轻如飞腾,拳落重如霹雷,势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血如银汞气贯虹,漫天星光助炼体,练完整整三十六趟。 长青道长右手一招,一根树枝飞入手上,又施展起碧游剑法,一舞宝剑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动如羿射九日落,静若月光似水流;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千机百变碧游剑,万流朝海不复还。 练了整整七十二趟,长青道长长啸一声,缓缓收剑归位。 第四十章 神宫休道紫台遥 “虎踞龙盘碧游拳,千机百变碧游剑,长青道长真是好身手。” 闻经理不知道何时已经爬了起来,盘坐着欣赏长青道长的舞剑弄拳之姿,见长青道长收势了,便一边站了起来,一边鼓掌喝彩。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揖了一礼:“闻居士深藏不露,现在总该和贫道说些什么了吧。” “我们并没有欺瞒您啊。”闻经理摸摸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第一次开会,我们不就告诉您了,我们蓬莱村是原来碧游宫一百零八殿的传承,一户一殿,每户都有自己的传承和绝技。” “象老韩祖传的神石液、神木液,老高祖传的琉璃瓦,只要您提出来,不都马上给您了。再者象您传承的就是观主一系的绝学,更是技压群殿,独占鳌头。” “那贫道问你,观主一系绝学是什么?这碧游拳、碧游剑算吗?练体口诀、练气心法算吗?”长青道长咬牙问道。 “这些当然不是,练体口诀配合碧游拳,是碧游宫所有弟子的基本功,不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只要入门第一天就得开始学习,日日勤练不缀。” “练气心法配合碧游剑,则是内门弟子的基本功,一百零八殿传人基本都会,只是几千年下来截教道门日渐萧条,不但修练资源日渐稀少,连温饱都成问题,更无力去外界挑选优秀的苗子来培养,只能依靠自家血脉代代相传。” “而要练成碧游剑和练气心法,修练之人必须修练资质上佳,资源充足,练体大成并且叩关成功,进入练气阶段才可修练,我们村里已经有很多户很多代没人成功修练到练气阶段了。”闻经理叹息着解释道。 “现在村里,只有我和你的财叔成功叩关,连老殷、老吕他们都没希望了。黄河阵本来要三人方可布置,但我们只需要调节气象的功能,不需要杀戮之力,我和老赵还可以勉强布成。” “可是万仙阵需要八人布阵,再怎么削减功能,最低也得五人才能布置出最简化的阵式,加上你还缺两个练气期高手。” “我和老赵现在就只能指望着你的几个徒弟能尽快有人练气成功,不然我们布下的万仙阵就纯粹是个样子货,春天还可以装装样子,到了夏、冬两季可就要原形毕露了。” 长青道长闻之一乐:“闻居士,这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别说五个,就算要八个,贫道都能帮你凑齐。” 长青道人暗暗掐指细算:“我算一个,敖莲不用说,一个顶仨,小鹤、小孙也都没问题,那四个憨货合在一起应该能顶一个,就是太笨了,不知道能否听得懂指令,小碧岑还在调养身体,就不算了,云雅应该也快了。” “练气丹我只服用了五颗,给小孙、小鹤、碧岑、云雅各留了一颗,这次回去要闭观让他们好好修练,尽快满足叩关条件,争取在夏至前把万仙阵给布置好。” 想了半晌,长青道长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连忙抓住故作镇定,扮作曹操相以观沧海的闻经理:“闻居士,如果这几样都算是碧游宫基本功的话,那观主一系的特殊传承是什么?” “这个,那个......”闻经理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骂了。 “问你师父去,本来观主一系的传承最多,不论是道法,制符术,练丹法,锻宝术,观主一系都要比其他殿强得多,哪怕其他殿传承断了,观主一系也都可以帮着把传承延续下去。” “可是你那师父,除了把你捡回来,算是完成了不让观主一系断了传承的任务,其他就不管不顾,天天只顾着喝酒吹牛,连延续了数千年的税都断了缴纳,害得碧游宫的观产被割走大半。” “要不是这样,那瀛州村敢改名红旗村,还把瀛州山都快挖断根了?那方丈村倒是不敢改名,可连镇山神树都敢砍,要不是有方老头、张老太两口子拼了老命的行善积德,全村早就没有一个活人了......” 擦着额头上不断流下的冷汗,长青道长愤怒不起来了,反而要不断的赔礼道歉,好说歹说,才算把闻经理给劝住了。 长青道长心中一阵嘀咕,看来以后不能在蓬莱村这些老头老太们面前诉苦了,师父在这过去三十年到底干了啥,还是啥都没干,弄得这么天怒人怨的。 平静下来专心做事的闻经理是村里最可依靠的长辈,除了花婶。 看着专心研究地形,设计陵园建设方案的闻经理,长青道长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和长青道长把话说开了,闻经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只见他左手一挥,地上就出现了一堆沙子,在闻经理念念有辞中,沙堆缓缓变形,中部向后凹陷,顶部向前延伸,最终变成了一座好似被一个碗竖着砸出一个洞的山峰,正是二人所处山谷的形状。 沙雕慢慢变形,渐渐的,弯弯曲曲的山路,石拱桥,吊桥,凉亭,观景平台,观海平台,莲花太阳台,莲花太阴台,追思阁,墓地,树葬墓区,海葬纪念碑,焚香炉,塔林...... 一座座长青道长和闻经理讨论构想的各种建筑一一在沙堆模型里显现出来,在山谷上部山壁之间,还闪烁着363颗星星,与莲花太阳台和莲花太阴台交相呼应。 闻经理与长青道长逐点讨论确认,特别是确定了三十六处灵草地,九处灵树园的位置后,闻经理右手一挥,沙雕化作点点灵光,飞入闻经理两眉之间。 闻经理思考了一柱香时间,缓缓说道:“长青道长,我们只需要安排50个人身穿外骨骼,再安排50个人带着小型电机,配上锄、凿、锤等工具,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把山谷陵园整体结构建好。” “包括道路、亭子、平台、追思阁等等都可以一起建好,其他的就根据老坟迁移需求来布置。” “我们春耕估计还需要五天才能全部结束,春耕一结束我马上集中一部分人手修建陵园,一部分人手布置万仙阵,开始万仙阵新农居的建设。” “陵园这边,宁可多配些人,也要确保用半个月的时间完成陵园整体建设,再用一个月完成要迁进陵园的所有旧坟对应的新坟建设,这样我们就可以提前十天完成迁坟的所有准备工作,确保在清明当天可以同时完成迁坟和新陵园祭祖这两件大事了。” “那这周天星斗大阵?”长青道长揖了一礼,对于山谷顶部的周天星斗大阵还是有些琢磨不透。 “这个无妨。”闻经理大笑:“我在设计整个陵园的时候就已经结合周天星斗大阵进行规划了,能利用这个大阵一成的威力来汇聚灵气,滋养阴灵。其实这个大阵我们现在还无力调动,更无力调整,只要小心别乱敲乱打影响了阵势运转就好。” “只是,这个陵谷应该取什么名字?总不能天天陵谷、陵谷的叫吧。”长青道长虚心请教。 “封神之后,三霄娘娘以镇世之宝混元金斗主掌轮回,我们就把这陵园取名混元谷吧。”闻经理胸有成竹,随口道来。 第四十一章 剩水残山碣石开 纺锤山体下,瀛州村村民们已经用废石堆出了一座高台。 这座高台虽然是用废石临时堆就的,但高台台面上还是用石砖铺得平平整整的,高台左右两面插着六丁六甲旗号。 高台台面正中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香炉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香案上还放着五个金牌,牌上镌刻的是五岳大帝的名讳: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中岳嵩山中天崇圣大帝、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 香案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每个缸里水上都浮着一块桃木,桃木上托着一面令牌,分别是雨、火、木、金、土五块令牌。 香案左右有四个大桩,桩上写着四大金刚的名讳: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峨眉山淸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须弥山摩耳崖毗卢沙门大力金刚、昆仑山金雫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 长青道长身穿蓝色全套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走到香案后面站定,身后跟着小鹤、小孙、小碧岑和云雅,与长青道长隐隐形成五行站位。 小碧岑和云雅手上用玉盘捧着长青道长提前画好的符纸,小鹤嘴上叨着玉拂尘,小孙手上捧着一个闻叔捏出来的被破坏前的瀛州山模型,敖莲则认命的躲进长青道长的道袍长袖里。 扫视一眼台下恭恭敬敬叩头行礼的瀛州村村民们以及部分蓬莱村和方丈村前来观礼的村民,无视兴奋的正行进行直播的小申主播,长青道长用左手从小鹤喙里接过拂尘,用右手从小碧岑托着的玉盘里取过一张符纸,手执拂尘,口诵安土神咒。 “灵宝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上清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上清灵宝天尊。” 诵咒完毕,长青道长又暗诵土字令牌口诀:“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暗诵完,长青道长右手将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土字令牌就出现在手中。 长青道长双手举起土字令牌,对着香案深鞠一躬,口诵祷词:“皇天后土,五岳有灵,名山蒙难,民心有悔。六丁六甲,四大金刚,助吾修山,功德无量。” 袖中的敖莲认命的将法力传送给长青道长,长青道长连鞠三躬,双手捧着土字令牌,向上一举:“山起。” 一声令下,就见山体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山峰底部缓缓向上抬起,纺锤体的下部渐渐合拢,此次一方面是长青道长较上次法力有所提升,又有敖莲助力,再加上山中豁口上已经填满了用金网裹着的石块,长青道长只需将山体外表合拢即可,比上次轻松多了,不用再昏迷七天七夜了。 轰鸣声渐渐远去,长青道长放下土字令牌,从小孙手里接过瀛州山模型,将瀛州山模型往空中一抛,模型在空中越变越大,渐渐与瀛州山重合。 长青道长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自下而上举起,同时深深躬身,口中道谢:“多谢诸神相助。” 直起身来,长青道长对台下诸人说道:“丁居士,可以让诸位居士起身了。” 丁村长带着村民们爬起身,绕过高台,往台前大山看去。 却见原来被啃得就象一根兔子啃后的胡萝卜破山,此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有了些珠树玲珑照紫烟,瀛洲宫阙接诸天;青山绿水琪花艳,玉液锟萜铁石坚的仙家气象,只是山上仍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长青道长抬手止住丁村长及众多村民们下跪叩拜的动作,揖了一礼。 “丁居士,众位居士,贫道此次只是将瀛州山的表面修复,但大山内部仍然空虚,元气尚未真正恢复。” “在贫道正式通知之前,你们绝对不可以在山上动土,也不要安排人工植树,山上的植被任其自然恢复即可。” “这座高台不要拆,台上诸物也要留着,丁居士要每日安排人送碎石废金到高台上,并焚香祷告,口诵安土神咒,诵毕,将此符纸在烛上点燃即可。” “贫道此次为你准备了三十张符纸,每日一张,可用一月,今后你每月记得要安排居士到上清殿叩拜上清灵宝天尊赐下符纸。” 丁村长激动的连连拱手:“多谢长青道长,我们一定谨尊法旨。” 长青道长又揖了一礼:“由于此山几尽全毁,山体灵力散尽,要彻底恢复需要大量的灵气。” “丁居士此次先安排村民将全村适合的土地都种上大豆固氮积肥,另外从此处平台开始一直到山下,可以先依照紫芝崖的方式,将荒土改造成梯田。” “先不种豆,多堆猪粪积肥,等两个月后蓬莱村的聚灵草收获,草籽有余了,就可以开始种植聚灵草,加速山体灵气恢复。” “具体事项丁居士可找闻居士协调,贫道就先回观里去了,望丁居士勿忘贫道所说才是。”礼毕,长青道长带着五小飘然而去。 今天是立春后的第三天,蓬莱村的万亩梯田,该种豆蓄肥的梯田都已经全部种好大豆了。 留给长青道长的第一批两万块灵草田,其中两千块灵草田已经种好聚灵草草籽,剩余的一万八千块则继续堆肥,等待下一批灵草结籽后就可以全部种上。 今天殷村长就要把三个村的劳动力都调到瀛州村来进行种豆,长青道长就提前通知丁村长把香案等一应物事都准备好,一大早就先过来施法恢复瀛州山的山貌。 一来是丁村长所求,前几日更是天天到上清殿焚香祷告,诉说全村人都已经痛改前非了,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碧游宫复建这一伟大工程上来。 他保证全村再也没有人敢去山上捡哪怕一块小石头了,还望长青道长慈悲为怀,饶恕瀛州村村民曾经犯下的过错,尽早彻底修复瀛州山。 另一方面,考虑到三个村的人马上要到瀛州村村耕,立着那么个胡萝卜山在上面,万一在春耕时山体倒塌,那就是天大的事了,搞不好整个碧游宫复兴计划都得夭折。 之前一直没有去修复山体,是长青道长自知自身法力提升进展缓慢,自己根本无力支撑,如果再来上一场,估计最多再将剩下的部分修复三分之一,但自己必然要再次昏迷个七天七夜,因此一直不敢答应。 直到立春当天,气机牵引之下,长青道长与闻经理借助周天星斗大阵双双进入了顿悟状态,功力大增,回观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突破进入练气高阶。 长青道长再用未来让花婶特别调制一锅龙龙专属八宝灵米粥为诱惑,说服敖莲同意在长青道长施法之际助他一尾之力,这才有了今天这场成功的山体修复法事。 第四十二章 春雨染就一山蓝 天蓝灵草满山香,丹穴鹤飞入翠屏。 紫芝崖上花才结,桂树新枝色更青。 轻香味闻醉心扉,蓝衣翩翩姿优美。 草涩轻舞随风飞,美好赏析不思归。 长青道长站在观后巨石上,往观院里望去,却见观里蓝花片片,中间还夹着三朵紫色浪花,颇有一番别致的美景。长青道长摸摸已经颇具规模的颌下长须,心中嘀咕:“莫非碧游宫所有灵植都是初品为蓝色,上品为紫色?总不会连灵茶、蟠桃都是蓝色的吧。” 再往山下望去,却见紫芝崖上,碧游宫旧址两侧,也尽是蓝花遍野,灵官殿、钟楼、鼓楼、山门四处更是被蓝花环绕着,正是满山尽是碧岑妆,碧海青天环宫宇。 再转身往临海一面望去,原来光秃秃,除了大石头,只有小石头的临海山崖上,现在星星点点的,也有数百处蓝花盛开,与崖下涛涛东海相映成趣,只是山路尚未全部修通,除了偶尔能看到银光闪闪的身穿外骨骼的工人们扛着各式工具钻进山谷外,再无其他游客。 自从瀛州山法事结束后,长青道长就开始了漫长的封观集训生活,不过集训不是训自己,而是训九小。 法事结束第二天,长青道长就先让小鹤服下了一颗练气丹,小鹤服下练气丹后,优雅的练了一路碧游鹤形拳,又翅卷玉拂尘练了一路碧游剑,就独鹤躲进静修堂。 过了半个时辰,一只头顶更红,羽毛更白更亮的练气期丹顶鹤踱了出来,小鹤已经成功练体大成,叩关练气成功,并换了一身毛,至于换下来的羽毛,小鹤大度的让云雅把细毛挑走去编织碧岑的小被被,硬羽则藏进自己的鹤居里铺窝。 长青道长想找她要洗澡水浇灵米,被小鹤用长喙叮了一头包,小鹤还把敖莲和云雅叫到一起,一边嘀咕,一边对着长青道长指指点点,不用想,又是在控诉这个师父不知道尊重女生隐私的不良恶习。 法事结束后第三天,长青道长让小孙服下了一颗练气丹,小孙服下练气丹后,上窜下跳不知跑哪里去了,到半夜才回来,把一堆用芭蕉叶包着的猴毛扔给云雅,自觉的跳进木桶里洗澡,足足换了十桶水,一只毛发鲜亮金黄的金毛猕猴新鲜出炉。 长青道长则开心的将一桶桶灵猴洗澡水倒到灵田里,本来想倒一桶到鹤池里的,却被小鹤和敖莲联手扔到猪圈去了。 顺便说一句,被扔进猪圈的是长青道长,灵猴洗澡水还是被小鹤卷起来浇灵田了,一滴都没有浪费。 第四天,长青道长给了云雅一颗练气丹,自己则很自觉的拉着小猴去山谷里巡视混元谷陵园进度去了,前脚刚迈出观院,就见朱家四兄妹也被小鹤赶了出来。 长青道长好奇了,问朱四:“朱小妹,怎么你也被赶出来了?” 朱四是朱家四兄妹们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性,气哼哼的一直撞朱三,在神识中说道:“师父,都怪三哥,走之前要我用神识联网直播,却忘了敖莲就是服务器,害得我也被鹤姐给赶出来了。” 溜达到日落西山了,长青道长才敢带着五小回观。 刚绕过鹤居石,长青道长就看见朦朦月光下,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月下舞剑步轻盈,更有那白鹤伴舞,白龙奏乐,正是月下紫袍小仙女,一舞剑器动四方,妙舞此曲鹤飞扬,白龙伴奏仙音美。 看见长青道长回来了,场中唯一的观众小碧岑扑了上来:“师父,师父,云雅姐姐更漂亮了,舞剑也好漂亮,小鹤姐姐跳舞跳得可美了,敖莲姐姐还会用杯子装水,敲杯奏乐,好好听哦。” “师父,你能不能给我们购置一些漂亮的衣服,好听的乐器,真正的宝剑,你看看你看看,就我们这水平,随便上什么节目都肯定是冠军,现在可好,只能用拂尘当剑,用水杯奏乐,你这是在埋没我们的表演天份。” “我和你说啊,投资在我们身上绝对是一本万利,分分钟帮你挣个百八十万的......” 估计是首秀自己的音乐天份,结果却是用杯子当乐器,让敖莲憋了一肚子气,盘在长青道长的肩上说个不停,时不时还用自己的蛇牙瞄准长青道长的耳朵以示威胁。 长青道长被方才看到的一幕给震憾到了,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观里有此等人才,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敖莲自己去功德箱里取钱,让云雅自己想办法去买观中女孩们所需要的物品。 按敖莲的说法,大姐头比师父靠谱多了,要让师父去办,怕钱花光了,什么都买不到,人还要爬着回来。 第五天,犹豫了半天,长青道长还是把最后一颗练气丹给了小碧岑,带着小孙和朱家四兄妹继续巡视紫芝崖,顺便给崖上各处灵草施肥。 一整天长青道长都是心神不宁的,既担心突然从神识中接收到小碧岑出事的消息,又盼着早点收到小碧岑叩关成功的消息,又埋怨自己把九颗练体丹都给吃了,没有留一颗给小碧岑。 虽然敖莲一再保证,小碧岑喝了那么多的桂花灵茶,又喝了那么多的灵泉水,现在只是肉体恢复没有那么快,但小碧岑的悟性远比某个笨道士要高得多,法力已经非常浑厚,再有她这么一个绝世高手在,要直接突破进入练气阶段毫无问题。 可长青道长就是担心,主要是最后一条实在不令人放心。但是他也清楚,小碧岑过去八年身体被病魔折磨得太久了,如果按步就班,永远无法达到练体圆满。 只有另辟蹊径,绕开练体阶段,直接借助外力突破进入练气阶段,才能反其道而行之,用灵气来滋养身体,才有希望将肉体完全恢复。 长青道长带着小孙和朱家四兄妹刚刚踏进观院,就从鹤居石上飘下一个小仙女,一把搂住长青道长,甜甜的说道。 “师父,碧岑已经进了练气阶段了哦。碧岑厉害吧,以后碧岑也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帮着师父种灵田,帮花奶奶做美食,再也不用天天躲在小被被里了......” 长青道长抱着小碧岑进了卧室,仔细打量,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娇小玲珑,活泼可爱,和一般小学生无异的小姑娘,就是三个月前刚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头大如斗,身躯瘦小的大头娃娃,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小碧岑,你真的好了,师父好开心......” 四小都成功叩关进入了练气阶段,长青道长仍不敢松懈,继续闭观,天天盯着众小们勤学苦练,稳固根基。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七九八九雨水节,种田老汉不能歇。 但由于不懂农事的长青道长强行要求所有村民们在立春就把所有田地种上了豆子和灵草,这几天雨水又多,除了山谷里的陵园工程仍在抓紧施工,其他工程要么已经完工,要么暂停,大家反而闲了下来。 难得闲来的村民们就一致要求在今天过节。之前春节由于方丈村的灭顶之灾,整个春节大家不是在忙着救灾,就是在忙着修建梯田,村里游客又多,天天象在过春节,反而是村民们没了过节的感觉。 花婶昨天就让人带话,要长青道长带着九小下山过节吃一条龙。 敖莲也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就是一条龙,嚷得最欢,一大早就把众小们都催起来干活,早饭也不让云雅煮,长青道长这个笨手笨脚的师父,则被她赶到观后巨石上晒太阳,别耽误了她们的工作。 “师父,观里的活我们都干完了,敖莲姐姐叫我们先下去了,先不要喊您,我偷偷的通知您哦,您到饭点了再下来。”神识中传来了小碧岑细声细气的声音。 神识中话音刚落,朱家四兄妹就排成一列冲出观院,一猪当先的是朱大,头上盘着敖莲,背上坐着小碧岑,小碧岑还不忘把头扭过来冲着巨石上的长青道长挥手。 排在第二的是朱二,背上骑着云雅,云雅双脚紧紧夹住猪身,双手死拽着一撮猪毛,脸色煞白。 朱三紧随其后,小孙在上面蹦来蹦去,不时还来个倒挂金钩。 朱四背上的小鹤最潇洒了,直接一个白鹤独立,单足稳稳的立在朱四背上,纹丝不动。 长青道长苦笑了一下,知道众小们想先到村里野去,希望自己晚点下山,不要影响她们玩乐。 这段时间把众小们关在观里日日练功,连敖莲这个天生神兽也陪着一起苦练,也是苦了他们了,也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玩一下了。 只是这种感觉挺奇怪的,明明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现在总感觉自己已经是九个孩子的爹了,花婶最近也很少提给自己相亲的事了,估计是现在有两个孙女可以抱,已经不关心自己有没有女朋友了,真是典型的有了孙女忘了娃。 不过自己为什么总感觉,好象还有一个女儿,呸,是女徒弟还没有找到,看来今天下山蹭饭后,要召开下会议,把方丈村的事也议一下,只有把观中俗事都处理好了,自己才能放心云游天下。说来也可怜,多少次要云游天下,结果都是到了山脚就打道回府。 第四十三章 太极两仪四象悬 一进黄河阵,就可以闻到一阵阵炖猪脚的香味,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游客一家人拎着几个用红绳红纸封住罐口的陶罐,带回自己住的帐篷里,迫不急待的将罐子打开,抓起罐里子大块大块的猪脚啃得不亦乐乎。 长青道长还看到在一些院子里摆起了一条龙流水席,从“龙耳”吃到“龙鳞”;从“龙须”吃到“龙眼”,连“龙子”都上桌了,一群游客围着一条龙流水席吃得是不亦乐乎。 长青道长点了点头,申经理做营销真的厉害,在每个节气都会及时推出应季的食品,让游客们每次来碧游宫游玩,都有新的体验。 还没走到花婶家,长青道长就被村里唯二的两个练气期高手给截走了。 在财叔住的卧室里,闻经理和赵经理两人背着手,绕着被摁在凳子上的长青道长转圈圈,转得长青道长心中忐忑。 “赵居士,闻居士,出什么事情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呀,贫道今日并无感应......” 闻经理突然停了下来,把头伸到长青道长面前:“云雅突破了?” 长青道长点了点头。 赵经理也把头探了过来:“小鹤、小孙也都练气了?” 长青道长再次点了点头。 两个老头同时瞪大眼睛,盯着长青道长;“小碧岑也练气了?” 不等长青道长点头,赵经理就猛的用大烟锅子砸到长青道长肩上:“小碧岑身体还没养好,你就逼她突破,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是不是老闻逼你的?” 闻经理跳了起来,掐着赵经理的脖子:“别以为就你疼小碧岑,万仙阵有五个人就够了,用不着把小碧岑算上。” 长青道长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站起来把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分开,没好气的说道。 “碧岑是贫道的徒弟,没把握的话贫道敢让她突破吗。是碧岑的身体太弱了,只练体的话永远没法将身体调理好,只有突破练气关卡了,碧岑的身体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三人终于安静的坐下来喝茶,闻经理数了一下:“我,老财,长青道长,云雅,小碧岑,小鹤,小孙,可惜还缺一人,不然就可以布置出完整的万仙阵了。” 心中想着你们可别把小蛇真当成蛇了,长青道长微微一笑:“第八人包在贫道身上,闻施主,你看何时去布置万仙阵为宜?” 闻经理突然醒悟过来:“长青道长,您说的是那条小白蛇?” “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闻经理突然惨叫一声,瘫在地上,脑海中巨浪翻滚,一条五爪神龙在空中盘旋,对着海中小得可怜的自己大声怒吼。 “无上天尊,敖莲别闹了,叫其他师兄妹们一起过来。” 长青道长扶起闻经理:“劣徒顽劣,让施主受惊了。” “万仙阵以通天教主为阵眼,阵中有阵,阵里还有太极阵、两仪阵、四象阵,正所谓三教大会万仙阵,太极两仪四象悬,因此如果要布成万仙阵阵势,最好有八名练气期高手做阵眼。” “长青道长,您法力,呃,您是碧游宫观主,就由您站在大阵主阵眼上。” 闻经理本想说长青道长法力最强,被敖莲瞪了一眼,连忙改口:“敖莲大小姐,您的法力最强,就由您负责太极阵的阵眼。” 闻经理一边解释,一边忙着调配人员,布置阵图,最终由小碧岑与最疼她的财叔搭配组成两仪阵,由闻经理、云雅、小鹤、小孙组成四象阵。 八人默立在阵法中相应阵眼位置上,待阵中灵气逐渐平衡,运转顺畅后,同时举起手中的玉牌,将阵法之力注入玉牌。 八人手上的玉牌分别发出红、白、金、黑等各种光芒,在空中交汇在一起,正如古诗有云: 彩霞笼五色金光, 瑞云起千丛艳色。 青云绕绕彩气翩; 火云罩顶黑气张。 袅袅香烟龙雾隐, 翩翩白鹤离瑶池。 三霄神猴随圣驾, 紫雾红云环碧游。 渐渐的,玉牌上的光芒逐渐收敛,最终完全收入到玉牌之中。 众人同步将脚下的一块石砖掀起,将手上的玉牌放入石砖下的一个玉盒里,盖上玉盒盖子,把石砖放了回去。 放好石砖后,众人又双盘坐下,腰部自然伸直,头正颈直、下颌微收,片刻之后全部进入练气状态,脑中无念,心中无气,真气自转,经脉天成,阵法自然运转,真气在布阵八人间流转,水火交融,龙虎相济,众人渐渐沉浸其中。 最后,连被安排护阵的朱家四兄妹也被阵法气息吸引,不知不觉的走到万仙阵里,分别趴在四象阵的四个阵眼旁边,阵法波澜不惊,很自然将四朱气息也融入阵中,阵中真气运转更加迅捷顺畅。 “知而不守,先存后亡,虚心凝神,不着色相,不落空亡,虚灵不昧,存养寂照。” 长青道长先是似存非存的默守着阵法运转,渐渐的浑浑然然,浑然忘守,还虚凝神,似月华下照于潭水之上,自然无心而又飘灵美妙。 渐渐的,长青道长感觉呼吸绵绵暖暖,全身如处胞胎中,心中空明畅达,神气合融,人痴如醉,全身经脉畅通无阻,遍体伐毛洗髓,身体似乎恢复到孩童时的童真体态,突然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音响彻山野而悠长不息。 远处钟楼、鼓楼的钟声、鼓声也应声而起,似乎在为长青道长的突破而庆贺。 长啸声渐渐消散,长青道长起身向阵中诸人一揖:“无上天尊,贫道今日筑基成功,一时忘形,惊扰诸位了。” “无妨,此次我们也是收益颇多,刚听到长青道长一声长啸,我也感觉卡了多年的关卡蠢蠢欲动,只是年老体衰,无力冲关。”闻经理笑着拱手回礼。 “这却无妨,只要灵草种遍全村,孕育出灵土,多种些灵米出来,贫道自有办法帮助诸位居士伐毛洗髓,畅通经脉,重塑肉身。” 今天长青道长再次突破,心中欢喜,原来对村中诸老的怨念也顾不上了,自已先把灵米给卖了。 感知到有很多人从村口黄河阵处闻声寻来,长青道长连忙示意众人停下客套,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往村口绕去。 没办法,在山上素了这么久,今天不去花婶家好好饱下口腹之欲,实在对不起长青道长为了筑基成功所付出的努力。 虽然他这几天就是一个盯着自家娃学习的闲杂人等,连自己怎么突然就筑基成功了也懵懂无知,但这并不妨碍他去花婶家好好的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第四十四章 枯木逢春萌芽发 吃完全龙宴,还啃了两罐罐罐肉,长青道长又让花婶通知全体管理人员来院子里开会,当然,现在的会议参会人员还包括了瀛州村丁村长和方丈村罗村长。 会议上,闻经理首先用了10秒钟向在座诸位管理人员重点介绍了长青董事长的修为境界,又用了一柱香时间简单介绍了灵草和灵米的功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介绍到灵米时,长青道长感觉在座诸位老头两眼发光,申经理更是已经口水横流,差点就要冲上来抱住长青道长猛啃了。 接着,以罗村长、丁村长为代表的管理人员们向长青董事长致以热烈的祝贺,并深情回顾了在过去的青葱岁月里长青董事长为三个村子所做出的丰功伟绩,并诚挚表达了相信长青道长会再接再励,再创佳绩,为人民群众多谋福利的信心。 长青董事长谦虚的表示一切都是人民群众的功劳,自己只是万里铁轨上的一块小小的铺路石。 会议在祥和友好的气氛中顺利开场。 首先还是由财务部赵经理汇报从公司成立以来这半年来的收支情况。 在上次会议上公司帐上只剩余八百万的情况下,短短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公司顺利完成了灵官殿重建、万亩梯田改造项目。 智能设备工厂(专门用来生产外骨骼、小型电机)、纪念礼品工厂(生产玉石和木制纪念品)也都投产并迅速进入满产状态,混元谷陵园建设项目也已接近尾声。 由于有方丈村和瀛州村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外骨骼和小型农机的大批量运用,这段时间公司的开支主要是外骨骼和小型农机的制造成本一千三百万,灵官殿建设支出仅有两百万,两个工厂和山田建设共支出了三百万。 陵园建设目前支出约两百万,后期主要是各个墓园的建设,材料购买费用会更多,预计要三百万,合计需要两千三百万。 而这段时间的收入主要是山门、鼓楼、钟楼、灵官殿的复建成功为公司带来了六百万的古建筑修复补助。 方丈村村民安置和村子重建工作已经拨款五百万,这部分钱已经在罗村长和全体方丈村村民的坚持下全部入了公司的帐。 这两个多月游客不断,又为公司带来三百万的净收入,连上次帐上余额八百万,合计两千两百万,进出相差只有一百万,下个月的游客收入就足以解决资金缺口。 公司也已经从银行申请到一千万的信贷额度,随用随贷,这样即使短时间内支出大于收入,也影响不大。 听到最后,长青道长偷偷抹掉额头不存在的汗,无上天尊,不用再为钱操心的世界真可爱。 这次财务部赵经理报告完,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在各个部门负责人汇报完后续工作安排后,长青道长看了眼罗村长,脸色严肃:“无上天尊,贫道想和诸位居士探讨下接下来方丈村的重建工作安排。” 罗村长激动的直搓双手,嘴里却很低调:“多谢长青道长挂念,不急,不急,现在公司的资金状况还比较紧张,方丈村晚点重建也没有关系,村民们在蓬莱村过得都还挺开心的,住不愁,吃不悉,还都有事情做。” 长青道长看了眼闻经理,闻经理站起来解释道:“大家刚才也听赵经理介绍了公司资金状况,现在资金问题不大,关键是人手问题。” “今年长青道长规划三个村子除了各家各户自吃自种的墙角蔬菜地外,其他田地全部先种大豆肥田,立春时村里已经种了300亩灵草田,其他田地都种了大豆。” “大家都知道大豆种植所需人力极少,从现在起到清明之前除了300亩灵草田需要安排人手持续施肥外,其他农活就没有了。” “现在公司只剩下陵园建设工程,所需人力也不多,因此从现在到清明前的六周时间里,公司人手相对富余。” 长清道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方丈村的遗体已经全部找出来了,罗居士你再安排些村民,把方丈村的旧坟登记下报给闻居士,争取能在清明节一起迁到陵园。” “贫道希望闻居士先将之前建设万亩山田的劳动力和设备调配到方丈村,一部分人清理村子里的废墟,正好把废墟中的木材、石材全部整理出来,把适合宫殿复建的材料转移到山门后面的废墟里。” “一部分人整理山地,方丈山情况特殊,山上全部种树,间距要大些,山下农田全部改造成梯田,先进行堆肥,等第二批灵草种子收获了,再安排种上灵草。” “至于方丈村新农居建设,就等贫道确认山体稳定了再来安排。” 罗村长直搓双手:“这敢情好,可是山上没有神树镇山,我怕还会再来泥石流。” “无妨,贫道今天会先去山上看下。只要你们心中有了敬畏之心,时刻记住要保护生态,灾难就不会降临。” 开完会,长青道长只带着敖莲,找到村中一处无人在旁的僻静泉眼,默掐水诀,左手大拇指掐左手第三指第一节下,暗喝一声:“水遁。” 敖莲白了长青道长一眼,身躯化作一股清泉,卷住长青道长从泉眼中水遁而去。 睁开眼睛,长青道长发现自己漂在一处水井里,白了一眼盘在自己肩上的敖莲,也懒得和她计较了,手掐土决,用左手大拇指掐住左手第四指第三节,喝道:“土起。” 井中缓缓伸起一根石柱,将长青道长顶出井口。 跳出井口,长青道长发现自己身处方丈村的废墟之中,也不多逗留,再掐土印,喝声:“土行。” 一块石台拱起,抬住长青道长,快速的向山上行去。 敖莲大小姐在长青道长肩上吃吃笑着,长青道长心知敖莲为何发笑,可自己也没办法啊,多年的理工男生涯,让自己对可以用科学解释的,或者至少是露在地面上看得见的法术,施展起来是得心应手。 可是长青道长对于身化水龙水中遁,土中无形遁千里这类要改变自已的身体形态之事,实在是有心理障碍,只能借助敖莲大小姐之力了。 到了山顶原来神树所在之处,眼见前方一处大坑,坑里堆满了积水,长青道长暗叹一声,双盘坐下,手掐三清印,口诵甘露咒。 “悲夫长夜苦,热恼三途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饮渴念。一洒甘露水,如热得清凉。二洒法界水,魂神生大罗。三洒慈悲水,润及万树青。” 诵毕,长青道长双手举起手印之鼎,将鼎向大坑中洒去,轻声喝道:“有请天降甘露,滋润万物。” 敖莲也暗运神力,将观中灵水取来注入坑中。 法毕,长青道长也不端着了,向敖莲行了一揖:“请神龙施法。” 敖莲嘻嘻一笑,神识通过水脉联通神树树桩,殿中神树一边缩小,一边缓缓向下沉去,悠忽间就到了大坑之中,又缓缓变回原来大小,正好与大坑一般大小。 神树回来后,长青道长与敖莲共同施法布雨,但见方丈山上山雨绵绵山草蓝,山色空蒙雨亦奇,天山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原本被削株掘根,寸草不生的濯濯童山,悄悄的有一棵棵小树从泥土中钻了出来,一片片灵草探出地面,就连神树树根上也悄悄的长出了五根新枝。 长青道长长叹一声,对着神树揖了一礼,吟道:“几生欲海澄清浪,一片心田绝点尘。甘露久经真妙法,愿助宝树永长春。” 神树的新枝微微点头,似乎在向长青道长致谢。 第四十五章 琼霞寺前遇琼霞 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练就了天下无敌绝世武功,虽然我并不向往山门外的天空,可我就是想下山除暴安良。 混元谷陵园的事情自己已经完全插不上手了,道观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自己处理不可的,强行按捺住下山的冲动,回到观里交代事情的长青道长,只交代了一柱香时间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 再重复多说几遍骗骗九小的眼泪也没有必要,估计也骗不下来了,搞不好还得和上次一样被无声的撵走。 整整道袍,甩了下旧拂尘,拿起云雅坚持要自己带上的破碗,长青道长潇洒起身,对着九小一揖。 “为师下山去也,尔等在山上务必勤学苦练,晨钟暮鼓不得间断,灵草灵米种植不可懈怠,敖莲切不可只顾得观院,对观下三个村子的雨水气象也得多多费心。” 拂尘一甩,不待众小反应过来,长青道长就潇洒的下山去了,身后传来小碧岑的喊声:“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 “无上天尊,中等灵土孕育成熟之日,就是贫道归来之时。”长青道长头也不回,应了一句。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青道长好象听到敖莲在嘀咕:“那块实验田里的灵土已经快变成中等灵土了,快把土挖走撒到山上去,往实验田里多加些凡土,这样就不会变成中等灵土了......” 看着左手拿着的旧拂尘和右手端着的破碗,长青道长苦笑了下,破碗是云雅的宝贝,据她说哑婆婆走后,她就是靠着这个破碗乞讨,才活过这几年的,这次要不是担心师父又化不到缘要饿肚子,她还舍不得拿出来。 旧拂尘也是云雅换的,说师父带个玉拂尘下去,一看就是个骗吃骗喝的,还是得换成旧拂尘比较好化缘。 本来云雅还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一身破破烂烂,快变成洞洞裳的旧道袍,非要让长青道长换上这一身破道袍。长青道长是宁死不屈,以不下山为威胁才躲过此劫。 不过,迫于云雅的眼泪汪汪攻势,长青道长还是将外面的蓝色道袍变得破破烂烂的,这才让云雅破泣为笑。 这还是长青道长半个时辰前刚刚开发出来的新功能,正好满足了云雅的要求,又不用换上那一身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洞洞装旧道袍。 昨天回到观里,躲在卧室里洗了突破筑基后的第一次澡,要穿衣服时,长青道长突发奇想,将白色道袍穿在里面当作内衣,将蓝色道袍穿在外面。 但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心念一动,白色道袍居然随着心意变成了白色秋衣、秋裤,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套道袍都可以随着心意而变化款式,不论是唐装、汉服,还是运动服、羽绒服,甚至大棉袄,无所不能。 长青道长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对天长啸,今后再也不用花钱买衣服了,也不用花愁天天都穿道袍太单调,千机百变神道袍,你值得拥有。 长青道长接着又研究出了道袍袖子的袖里乾坤功能,将云雅为自己准备的整整两大包行李都收进道袍袖中,这下又可以潇洒的身无长物,甩袖下山了。 本来想将破碗也藏进道袍袖子里的,长青道长突然微微一笑,右手手掌向上,端着破碗,平举于胸前,大大方方的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有恭恭敬敬的将身上所有的红票放入碗里的虔诚香客,有大大咧咧的将硬币投掷进碗里的游客,更有不少兴奋的游客追着长青道长跑,或者直播或者录制小视频。 当有的游客发现不论往碗里投入多少钱币,破碗始终不满时,更多人兴奋起来追着长青道长投掷钱币,还好这几个月来碧游宫声名鹊起,没有人敢往长青道长的碗里或者身上扔掷石块。 穿过黄河阵,回应了声花婶的呼唤,向着花婶挥了挥袖子,卷住花婶投掷过来的两罐罐罐肉,两坛桂花灵茶酒,将碗里的钱和一路上化缘来的食物都收入道袍袖子里。 长青道长踏出村口,回首凝视着村子,突然发现村口居然没有建牌坊,只在最外面的两栋新楼间用竹子搭了个竹牌坊,上面贴着蓬莱村三个大字,不由得嘀咕了句:“下次要叫闻居士好好建个村门,这也太没气势了。” 回过头,不往左走,不往右走,长青道长直接踏上了中间的下山路。 知而不守,先存后亡, 虚心凝神,不着色相, 不落空亡,虚灵不昧, 存养寂照。 长青道长自从踏出村口踏上下山路之后,就不知不觉间陷入凝神守穴的状态之中,左手微曲,左臂胳膊肘中夹着旧拂尘,右手微张,右掌掌心向上托着破碗,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路上偶遇路人,路人张口欲要打招呼,却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道人已经远去。 路人转身注目凝视,却见那道人只是一步一步缓缓前行,渐渐的离自己远去。 “奇怪。”路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道人走得不快呀,可怎么会刚才还在我的对面,这一眨眼功夫就跑到我的后面去了。” 下了山路,到了一条省道上,长青道长很自然的右拐,沿着省道靠右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记得天黑了三次,自己也饿了三次。 每次感觉到饿了,长青道长就会下意识的放慢脚步,不再回避人群,等有人往碗中投食了,不论荤素,很自然的将碗中食物塞进嘴里吃了,又继续赶路。 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路人指指点点,有多少顽童扔掷石块,但幸运的是,每次长青道长饿了需要有人投食的时候,倒也不曾缺少过愿意布施食物的善人。 这一日来到一座山下,山上郁郁葱葱,檀香阵阵,梵音缭绕,钟声悠扬好一处神山善地。 但不知为何,长青道长突然心有所感,不想上山了,正准备从山下绕过,却被站在山路中迎宾的两位小沙弥给拦住了。 “阿弥陀佛,本寺今日举办迎春祈福法会,广邀天下有福之士参加,这位施主既然来到山门前,就是有缘之人,还请随贫僧上山观礼。” 长青道长仍然未从凝神守穴的状态中走出,一言不发,仍是左臂夹着旧拂尘,右手托着破碗,随着一个小沙弥往山上走去。 小沙弥将长青道长引到山上举办法会的广场上,揖了一礼,又下山迎客去了。 长青道人突然觉得肚子又饿了,晃晃悠悠的,托着破碗在人群中游荡。 不时传来厌恶的声音:“哪里来的臭道士,到这祈福法会上来乞讨,岂不笑话。” “哎,臭道士,我这有个烧鸡,想不想吃呀,想吃来爷面前叩三个响头就给你。”一个壮汉拿着一个未拆包的烤鸡,在道人面前摇晃着。 “还是西方教好,看看这场面多壮观,看看这修道的,都混成什么样了。”一个中年妇女厌恶的避开这个晃晃悠悠往自己身上靠的臭道士。 “琼霞寺不愧是知名大寺,真的大度,连竞争对手都请上山来参加法会。”两个前来观礼的居士笑嘻嘻的对道士指指点点,颇为自己选择了西方教修行为荣:“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哈哈哈......” 一个看上去比小碧岑稍大些的小女孩垫起脚尖,将半个馒头放入破碗中,怯生生的说:“小丫丫今天只要到一个馒头,吃了一半了,剩下一半给你吧,小丫丫还不饿。” 长青道长将碗中馒头塞进嘴里,一口吞下,又继续托着破碗在人群中游荡。 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多了:“看这臭道士,连小乞丐的馒头都要抢。” “哎,算了,今天是琼霞寺的迎春祈福法会,大家是来行善积德的,就少说几句。” “要不是看在琼霞寺的面子上,我非把这臭道士从山崖上扔下去不可......” “咚......”悠扬的钟声传来,法事开始了,长青道长也不再晃悠,端着破碗的右手也缩回道袍袖子里,肃然直立。 一元复始万象新, 古刹钟声迎春风。 琼霞寺前,梵音缭绕,钟声悠扬,颂福声声,琼霞寺方丈琼德禅师亲自主法,并为各位功德主洒吉祥大悲净水,法会结束后,各位功德主和广大信众依次走上钟楼,撞响吉祥古钟,整个撞钟活动庄严隆重,肃穆如法。 吉祥钟声萦绕于寺院上空,久久不愿散去。 法会结束后,香客们或者继续进寺礼佛,或者去膳堂用斋饭,或者三两成群下山而去,倒也没有人再对那个傻道士恶语相向。 只是也没有人再为傻道士布施斋食,也许是在西方教的寺院前给道人布施,让这些西方教信徒们心有不安吧。 晃晃悠悠的,长青道长又转身下山去了,下了山,往上山之前原本准备走的那条山路走去,这次就没有小沙弥再拦着他了。 下山的香客们虽然有些好奇这个傻道士怎么没有和大家一起往大路走去,却也无人多事。 走了数百步,又拐进树林中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里,穿过树林,前面是一处山壁高耸,山壁与树林之间有一小块平地。 在平地靠山壁处用树枝搭了一个人型小窝棚,一面为山壁,两面用树枝、大块的废塑料布搭着,勉强可以遮雨,一面对着树林,上面搭了块塑料布就算是门了。 长青道长走到小窝棚门外双盘坐下,旧拂尘和破碗都放在膝盖上,闭目不语,片刻间又神游天下去了。 第四十六章 李代桃僵恶有果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哪,没有学问呀,无颜见爹娘......”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瘦瘦高高的,身上穿着五六件五颜六色的各式衣服,左手抓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蹦蹦跳跳的唱着儿歌穿林而来。 阳光从树林和山崖之间照射下来,就象是射灯追着这个小精灵,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最炫舞台。 “呀,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小姑娘注意到了坐在自己窝棚门外的道士,吓了一跳,小心的走到他的身前,用手指试了一下,舒了一口气。 “还有呼吸,应该是饿坏了,还好今天是迎春祈福法会,山上来了不少香客,让我要到了不少好吃的,不然要在平时,我也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给你吃。” 小姑娘将遮住窝棚的塑料布掀起来挂在窝棚上面的一根树枝上,带着垃圾袋钻进窝棚里,鼓捣了一会,取出一个豁了一个口,只剩下一只耳朵的铝锅,又钻出窝棚,爬到山崖中部一处小坑里勺了些那个小坑里积蓄的雨水。 小姑娘从山崖上又爬了下来,将铝锅架在窝棚里一个土灶上面,把今天讨到的一些馒头,还有半个包子撕碎了扔进铝锅里,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小树枝,用捡来的打火机打着火,煮起饭来。 过了不知多久,小姑娘出来把长青道长放在膝盖上的破碗拿走,不一会就装了半碗热气腾腾的不知名的糊糊出来,小心的用一个匙子勺起热糊糊,吹凉了再喂给道人吃。 道人虽然仍然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但只要有食物放到嘴边,就会把嘴张开,喂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姑娘几次想把道士搬进窝棚都失败了,就去树林里捡了一些长点的树枝,直接在道人头上搭了一个小小的人形窝棚,好歹算是把道人给装进窝棚里了,算是头有片瓦了。 小姑娘又在道人四周撒了一些驱赶蚊虫的草药,这才放心的钻进自己的窝棚睡觉,还特意不把窝棚的塑料门放下来。 月落日起,日落月升,道人一直打坐不醒,小姑娘日日外出乞讨食物,也不在外面吃了,每次都带回来煮,煮好了就用道人的破碗装了再一勺一勺的喂给道人吃。 喂完了,小姑娘就端着自己的破碗坐在道人旁边,边吃边说话,把自己记事以来所有的事情,能想得起来的都说给道人听。 虽然都是些学会写第一个字,学会背第一首唐诗,有人送给她第一本课本,有人送给她一种好吃的糕点,哪天捡到了一根还包着糖纸的棒棒糖之类的事,细细碎碎的,小姑娘说得津津有味,道人应该也听得相当出神,一直舍不得醒过来。 每天吃完饭,把东西洗好收拾干净,小姑娘就从窝棚里找出几本很旧但保管得很好的小学课本,坐在道人身边诵读,读累了,小姑娘有时会看着道人发愁。 “你不会一直醒不过来吧,我好想有个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啊。” 愁了一会,小姑娘又开心了起来:“现在很多人聊电视时经常说,有人晕迷了很久,但只要有亲人一直在耳边说话,最后都会醒来的。” 想通了,小姑娘就又开开心心的拿起课本读了起来。 这一天,小姑娘过了中午还没回来,一直盘腿坐着的道人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紧闭,好似有一根绳子牵着,沿着小姑娘早上出去时的路线飘了出去。 “小穷鬼,偷东西,偷回家里养男人。穷丫丫,想读书,夭夭当成天天读。” 一个乡镇小学的教室外面,两个胖胖的小男生双手张开拦在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的前面,始终随着小女孩的移动而移动,不让她跑走。 还有四个更小的男生站在旁边,拍手唱着自编的儿歌,时不时的还从地上捡起小石头砸向小女孩。 “熊大,快让开,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姑娘左冲右突的始终无法冲出去,干脆不跑了,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冲着其中一个小男生喊道。 “要我们让开,没问题,把你偷的韭菜盒子交出来。” 被小姑娘叫作熊大的小男生也站住了,双手叉腰,用力将肚子挺起来,颇有气派的嚷道。 “我没偷,这是刘奶奶送我的,今天惊蛰,刘奶奶特意烙了韭菜盒子给我吃的。”小姑娘气得两颊通红。 “没偷,不是偷的你干嘛不在学校就吃掉,还要带走,是不是在家里养了野男人了。” 另一个男生也叉腰挺肚,右手指着小姑娘厉声喝问。 “我才没有养野男人,我也没有偷东西,你们都是坏人,你们给我让开。” 小姑娘气得眼泪直在眼眶上打转,突然双手握拳,向熊大冲了过去,熊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跳,小女孩就冲了出去。 “哎呀。”小姑娘只顾着冲过拦路的两个胖男生,却没有注意到另外四个小男生已经偷偷的绕到了两个胖男生的后面,还在地上拉了一根绳子,小姑娘被绳子绊倒,摔在了地上。 四个小男生冲了上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拳打脚跌,两个胖男生犹豫了下,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四个小男生中有一个冲着他们喊:“熊大,熊二,还不快来,今天老师都走了,咱们正好一起好好收拾下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在老师面前显摆自己的学习,让老师用她来批评我们。” 两个胖男生不再犹豫,也冲了上去一起对着小姑娘拳打脚踢。 “无上天尊。”一个身穿旧道袍的道士突然出现在众小旁边。 道士对众小们行了一揖:“各位小居士因何殴打此位女居士?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各位小居士慈悲为怀,放了这位女居士。” “臭道士,给我滚开,不然小爷让舅舅打你个满头大包,道士变和尚。”最小的那个男生抬起头,恶狠狠的喊道。 “给我打,今天不把这个野杂种打个半死,让她一个月没法来蹭课,小爷就把姓倒过来念。” “你的姓倒过来念不还是王吗。”几个小男生嘻嘻哈哈的,打得更起劲了。 道人摇摇头,右手一招,虚虚的象是拉着一个人,转身走了。 六个小男生看见连大人都不敢管他们,打得更厉害了,浑然不觉躺在地上被他们又踹又踩的小姑娘有些奇怪,不但自从道人来过之后惨呼声就一直在变,更没有发现现场只剩下六个人。 五个人站着踹,一个人躺着被踹,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站着踹人的人和躺在地上被踹的人进行了对调。 每一个躺在地上被踹的人一旦换回踹人的位置后,咬牙切齿的踹得更狠了,更不会提醒其他人停下来检查被踹的人是否有问题。 六人轮流互殴了不知有多久,期间不时有大人从学校旁边经过,要么笑笑,要么摇头,但没有一个人过来制止他们。 直到下午上课时间快到了,有一个老师来学校准备下午的课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拉开一个,准备拉第二个时前一个又冲了上去,只能跑出去又喊了五个路人过来,这才将六人完全拉开。 此时六个男生的脸都已经完全肿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边都是血,有几个正在换牙的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一张嘴满是空洞。 长青道人快步疾行,一路低着头,右手斜拉着,快速冲回小姑娘的窝棚里,站在小姑娘自己搭的树枝床边,慢慢蹲下身,右手缓缓移到床上方半米处松开,小姑娘的身形显现出来,昏迷中的小姑娘身子一软,缓缓的躺到床上。 长青道长暗暗一叹,长袖一甩,用神识取出临行前云雅塞到自己道袍长袖中的一个师父遭难专用小包裹,这是云雅根据师父作死的特点,将师父在各种困境中可能用到的物品整理而成的一个“小”包裹。 看着重重的落在地上,都快把窝棚挤爆的小包裹,长青道长又又叹了一口气,打开小包裹,很轻松的找出其中一大包的金创药和一大瓶的口服内伤药丸。 云雅估计是认为师父出去肯定会经常被人打到只剩一口气,就给师父准备了这么一大包的内服外敷的金创药,连跌打药酒都有。 顾不上避嫌,长青道长先用一瓶已经用灵水泡好并且用玉瓶装着的桂花灵茶将口服治疗内伤的药丸送入小姑娘的口中让她吞下,用棉花浸透了酒精将小姑娘脸上、身上的伤口都擦拭干净,洒上外用金创药,用纱布包好。 长青道长又找出了一个云雅为未来小师妹准备的师姐见面礼小包裹,取出一件紫色道袍给小姑娘穿上。 这件紫色道袍就是长青道长第一次遇见云雅,为她向张奶奶化缘化来的,没想到云雅居然舍得贡献出来给未来的小师妹。 第四十七章 口传心授衣钵传 没过多久,小姑娘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瞪着窝棚棚顶看了一会,突然跳了起来。 “哎呀,我刚才不是正在和熊大他们打架吗,怎么就回来了。呀,傻道士你醒啦,我今天讨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刘奶奶特意烙了送给我的韭菜盒子,可好吃了。” “呀,我怎么换了一件衣服了,这件衣服好漂亮啊。我的韭菜盒子没有了,呜......傻道士,你要饿肚子了......” 长青道长强忍着眼泪,一把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乖徒弟,为师错了,为师不该考验你的,害你又多吃了那么多的苦,你快和为师走吧,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找你的麻烦的......” 小姑娘看着长青道长,咬咬嘴唇,没说什么,站起来穿上摆在床前的布鞋,将自己藏在窝棚里的几件宝贝找了出来,用一个袋子装好,站在长青道长面前说道。 “傻道士,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长青道长左手一挥,将小姑娘手上拿着的袋子和自己捣腾出来的两个包裹都收进道袍袖子里,右手伸出,小姑娘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长青道长的大手里,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树林往山下走去。 临走之前,小姑娘还没有忘记去把土灶里的底火浇熄。 牵着小姑娘穿出小树林,与前往学校相反方向的另一条上山路上走去,爬到山上一个凸起的平台上,长青道长拉着小姑娘,站在平台上静静的看着下方,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小姑娘搭的窝棚。 过了一会,一群人扛着棍棒,吵吵嚷嚷着从学校方向走来,穿过小树林来到小姑娘住的窝棚里,没过多久,窝棚就倒塌了,随即一股黑烟飘起,窝棚被点燃了。 “无上天尊,贫道道号长青,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长青道长转过身,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嘻嘻一笑:“原来你不是傻道士呀,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穷鬼,穷丫头,刘奶奶喜欢叫我小丫丫,我也叫自己小丫丫了。” 长青道长点点头,说道:“扬袂折琼枝,江云欲变霞,贫道就给你取名琼霞吧,既是纪念我们在琼霞寺相遇,也警示你勿忘自己出身,将来有所成就后勿忘扶弱济贫,切勿象今天那六个小孩一般,以欺凌弱小为乐。” 小姑娘拍着手直乐:“哈哈,我有名字了,我叫琼霞。琼浆玉液的琼,霞飞双颊的霞,谢谢傻道士。” 长青道士摸摸后脑勺:“额,贫道是长青道长,不是傻道士。琼霞,你可愿拜贫道为师?” 琼霞当即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徒儿琼霞拜见师父。” 将琼霞拉了起来,长青道长开心的问道:“徒儿,为师此番下山,是为了云游天下,你是想和为师一起云游天下,还是让为师先送你回道观?” 琼霞毫不犹豫的说道:“琼霞要跟着师父,我从懂事开始就是一个人在山上过,我不要离开师父,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欣慰的点点头,长青道长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为师刚筑基不久,根基尚不稳固,随时会进入默守状态,不闻外物。” “这样,为师且画两道符,你收在身上,一道可以从为师的乾坤袖中将物品取出,一道可以让你随时感应到为师的所在。” 琼霞嘻嘻一笑,探手取出一个小包裹,正是收藏着她的宝贝的小包裹,笑道:“师父,是这样吗?” 长青道长脸上一红,将小包裹卷回袖中,强自镇定:“也好,那为师就画个感应符好了。” 琼霞本来想说不要,看了长青道长一眼,憋回去了。 长青道长取出自己的专用包裹,画了一对子母感应符,将母符放在自己身上,把子符给了琼霞。 收好包裹,长青道长示意琼霞站在自己身后一丈位置,开始练起碧游十八路拳法。 长青道长边练习拳法边口诵拳诀:“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有汗以粉涂身,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习有所成者,可练精化气,引气叩关,练气可成矣。” 十八路拳法练完收势,拳诀也正好诵完,长青道长回过身对小琼霞说道。 “你身子灵活,但自小营养不足,根基有缺,还需勤学苦练,健体强身。今天为师给你疗伤时,喂你喝了一瓶桂花灵茶,功效虽不如练体丹,但也能助你修练,你且打一遍让为师看看。” “是,师父。”琼霞兴奋的一拱手,拉开了架势,边打还边口诵拳诀。 却见她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每招每势都完美无缺,连拳诀也背得一字不差。 收完拳势,琼霞兴奋的站在长青道长面前学着武林中人双手一拱:“师父,徒儿这拳练得如何,拳诀有背错吗?” “呃,天姿再好也要勤学苦练,以后每天早起之后你要先练拳十趟,不可懈怠。” 长青道长面上一红,连忙板着脸将琼霞训了一顿,又将练体诀教给琼霞。 一个时辰后,长青道长一脸绝望的看着琼霞一听完练体诀就立马拉开架势连练了十遍碧游拳,边练边诵练体诀:“有运三华五气之精,而洗骨伐毛者;有搬运周天火候者;有日运脐、夜运泥丸,练体者......。” 十趟碧游拳练完,琼霞开心的冲上来抱住长青道长:“师父,我感觉到真气在体内运行了,您这功法真简单,一练就成,呀,师父,您怎么脸红了......” 天色已晚,长青道长带着琼霞又回到了她的小窝棚。 却见琼霞的小窝棚,包括琼霞为长青道长量身搭建的人字棚都已倒塌,并被大火烧得只剩木炭了。 长青道长摇摇头,将包裹中的帐篷取了出来,琼霞一声惊呼,接过帐篷迅速搭了起来,短短几分钟,一个中型帐篷就已经搭好。 琼霞快手快脚的在帐篷里铺上两个床垫,两床被子,两眼眯得象两轮弯月:“我一直想有个帐篷,这样就不用害怕下雨了,有帐篷真好。” “师父,为什么包裹里会有两套被褥,您出来前就知道会收一个徒弟吗?可您为什么不准备两个帐篷,万一我已经是大姑娘了?” 长青道长没好气的一个板栗敲在琼霞头上:“小鬼头,少胡思乱想的,快煮饭去。” “呀,我的韭菜盒子,咦,包裹里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师父,您先休息,我去煮饭,很快就好。” 琼霞开心的去山上小坑里取来积水,用包裹里的净水过滤壶将积水过滤,在过滤积水的时候,就将包裹里的卡式炉取出来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琼霞又忙碌着将包裹中的罐头、火腿肠、榨菜、方便面等等各类食物各取出一些倒入锅中,加上过滤干净的水,打开卡式炉煮了起来,顺利把锅盖倒放在锅上,将韭菜盒子放在锅盖上加热。 看着琼霞忙忙碌碌的,长青道长忍不住又摸了下额头,云雅到底在包裹里装了多少东西? 话说回来,自从自己把功德箱的管理权交给了云雅之后,真不知道功德箱里有多少钱。但应该不会太多,毕竟自己从来都懒得去上清殿陪香客,还动不动设迷魂阵不让香客进观。 可看来云雅还是最疼师父的,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为师父准备的。 现在又有了琼霞,以后自己真的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 喝着榨菜肉丝汤,吃着火腿肠拌面和香喷喷的韭菜盒子,和琼霞一人喝了一坛桂花灵茶酒,长青道长一头扎进帐篷里睡着了。 日上三杆,帐篷外传来阵阵肉香,长青道长这才伸了下懒腰,醒了过来。这十来天都是在默守状态中度过,昨夜是长青道长离开道观后第一次正常的睡了一次觉。 琼霞掀起帐篷的门帘喊道:“师父,您醒来啦。洗脸水和牙刷都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去刷牙洗脸,再吃早餐。今天我给您煮了皮蛋瘦肉粥,您说的那个云雅姐姐可真厉害,在包裹里连皮蛋都有。” 长青道长洗漱完,开心的端着皮蛋瘦肉粥呼噜呼噜的大口喝着。 琼霞则忙碌着收起帐篷,并且将帐篷和里面的被褥专门收到一个包裹里,包括这个包裹,长青道长面前已经摆了五个大大小小的包裹。 琼霞指着五个包裹说道:“师父,这个包裹里是净水壶、卡式炉和足够吃三餐饭的食物,您把这个包裹和这个帐篷包裹收到右袖里,我习惯牵着您的右手,从右袖里取包裹比较方便。这三个包裹,都是不常用的东西,您就收到左袖里......” 长青道长默默的两袖一扫,按照琼霞的要求将包裹给收了起来,总感觉自己成了徒弟的叮当猫。 可惜这个袖里乾坤是道袍附带的法术,自己还不会,不然只要教给琼霞,就可以把所有包裹都扔给她保管了...... 第四十八章 三教同根相煎急 琅琊镇上,一群人从镇子东头往西走,一群人从镇子西头往东走,两群人都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各挑着一个八抬大轿,大轿内都各请了一尊神像,用红布蒙着。 两队人在镇子中心相遇,各不相让,推推攘攘,场面那个热闹,直让路人大呼痛快。 一个身穿蓝色破旧道袍,头戴混元巾的年青道士,牵着一个年约十岁,身穿紫色道袍,头梳小辫子的小道姑,也站在镇子中间路边探头看热闹。 小道姑个子还矮,一直蹦着也看不清,年青道士索性将小道姑举起来,抬到自己的肩上。 “这位兄台,你是哪个教的?” 青年道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道袍长袖被人扯了一下,扭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拉着他的衣袖,笑容满面的向自己问话。 “无上天尊。”年青道人驮着小道姑,不好行礼,就只宣了声道号:“贫道乃是截教弟子。” “哈哈哈......”年青人笑得抱着肚子直不起身来。 “我还以为就我家那帮老头、老太天天躲在蓬莱村里自称是截教弟子,今天居然在千里之外还碰到了一个。” 年青道人左脚白鹤独立,右脚一脚踹出:“原来是你这个申老鼠。” 年青人被年青道人一脚踢到大腿上,正要抱腿躺地大叫,好问道人要个八百一千的医药费,却猛不丁听到年青道人说的话,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过了片刻,年青人一把冲过来抱住年青道人:“原来是春哥,你穿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话说你不是比我大了将近十岁吗,怎么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年青。” 年青道人肩上扛着小道姑,无从躲闪,被年青人抱了个结结实实。 两人打闹了一阵,最终年青人还是被年青道人给制住,老老实实的带着年青道人到镇中心旁边一座茶楼的二层阳台处饮茶看热闹。 这个年青道人就是长青道长,今天他带着六弟子琼霞游历到了琅琊镇,遇见了这难得的热闹。 正愁搞不清楚这场热闹的来龙去脉,却突然有个十年前的旧识送上门来,既能免了踮脚看热闹的辛苦,又有熟知内情的人来介绍,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年青人叫申明睿,没错,他就是销售部申经理的儿子,网红小申主播申雅馨的亲哥哥。 十年前长青道长去上大学前,他还流着鼻涕天天跟在春哥的后面厮混,由于小时候个子小,又总流鼻涕,在鼻涕虫和申老鼠两个名号之间两害取其轻,认了申老鼠这个名号。 今天申明睿本来是看见长青道长身穿道袍,居然还诱拐少女,便想去讹他一笔,不想却是自己曾经的老大,讹人不成反被讹,也只能认命了。 “今天镇东过来的是阐教九仙山桃源观的天成真人,轿里抬着的是玉清元始天尊神像,镇西过来的是人教南玄观的神都真人,轿里抬的是太清太上老君的神像。” 申明睿翘着二郎腿,喝了杯琼霞替他泡的龙井茶,往椅子靠背上一靠,舒适的呼了一口气。 “今年镇上闹旱灾,要请人施法求雨,镇上有些人信阐教,有些人信人教,各请各的,又刚好是在同一天求雨,这不就掐起来了。” “现在这世上还有人信求雨这一套?”长青道长有些惊讶。 自己每次在山上施展法术时,虽然为了打响名声,为村里多招揽些游客,被逼着任由小申主播直播,但心中总是不踏实,害怕被特殊部门叫去喝茶。 “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少过这类事情,只是一般来讲,招摇的没本事,有本事的不招摇。” “咱们村里最近还挺招摇的,又是求雨,又是神木出世,还有什么仙鹤敲鼓,神猴撞钟,神猪浇田的,但每次都是直播到关键环节就掉链子,一看就是我老爹为了打名气,拉游客,造假编出来的。” “我是不好回自家村子里砸场子,不然也早就回去凑热闹打假了。” 一讲到这些神神道道的事,申明睿就精神十足,眉飞色舞的。 “假的归看热闹的管,真的归神秘事务管理部门管。但凡真有本事的,除非要为非作歹,不然也没人会闲得无聊去限制他们。” 长青道长心中流泪,要不是实在缺钱,谁愿意象跳大神一样让众人围观啊,还直播,自己还得控制着让闪电别把观众的手机、相机给烧坏了,惹来消费纠纷。 贫道容易吗,这观主做得可是真的难啊。 镇中两队人僵持了一阵,又各自掉头向来处返回。 申明睿笑道:“他们这算巡完场了,接下来就要去各自的祭坛上祭雨了。” “那如果雨真下来了,算谁的本事?”琼霞好奇的问,很自觉的帮着申明睿又泡了一杯茶。 “他们不会同时作法,会先打一架。哪一边赢了就哪一边先来,有两个时辰给赢的那一队先祈雨,输的那一面后面再来祈雨,而且只有一个时辰。” 申明睿看来是经常凑这种热闹,对其中的门道是倍儿精。 两队人渐渐走远,坐在二楼阳台上也看不清楚了。 这时茶馆二楼大厅里亮起两块大屏幕,一块显示的是镇东过来的是阐教九仙山桃源观的画面,一块显示的是镇西人教南玄观的画面,画面很稳定,而且是居高临下的拍摄。 “镇子里共有三栋茶楼,镇中、镇东、镇西各有一栋,其实都是一个老板开的,今天三栋茶楼都在楼上安排了直播设备,资源互享,这样看热闹的人就不用跟着来回跑了,坐在茶楼里就可以看到全部场面。” 申明睿解释了下:“会来茶楼里看热闹的人其实并不多,镇里的人要么信阐教,要么信人教,基本上都会围在两个教各自搭的祈雨台四周,只有两个教都不信的人,才会来看热闹。” 两边的镜头都渐渐上移,不再拍台下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各自定格在一个高有一丈有余的高台上。 这两个高台都是临时搭就的,但虽然只是临时搭就的一次性建筑,用料却不将就。 台柱子用的是直径一尺有余的巨木,连树皮都没有剥掉,显然是为了这次祈雨从附近山上砍来的树木。 台面上则是用厚达寸余的实木地板铺就,而且每块木板都长有丈余,一个台面只用了九块长木板。 申明睿注意到长青道长的关注点,心中了然:“这些建高台的材料都是信众捐献的,还有很多香火钱,据说这次两边加起来有两百多万,这次祈雨谁赢了谁就能得到所有的香火钱,包括这些建高台的材料,如果想要也可以全部拿走。” 长青道长口干舌燥:“无上天尊,如果他们双方这次都失败了,贫道祈来大雨,那......” 申明睿眼前一亮:“对呀,我爸为了筹钱复建碧游宫,天天找我麻烦,要我回去帮他,今天我要是能帮春哥您赢了这笔香火钱和这些木材,我爸就没有理由再喊我回去了。” “春哥,您有把握吗?需要专门搭个祈雨台吗?在这可没有截教的信众,祈雨台得自己掏钱盖,还有香火钱,也得自己先掏出一百万出来做押金。” 长青道长一甩旧拂尘:“把吗字给贫道去了。祈雨台不用建,一会在这阳台上摆套香案即可。香火钱你通知你爸,先打一百万给你。贫道也不欺负他们,就让他们先祈雨,不成了你再来安排。” “得嘞,春哥您就安心在这看戏,小弟马上去办,找这茶楼的老板就行了。要是您这次真显灵了,单这茶楼老板,让他捐个一百万都不带眨眼的。”申明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长青道长端坐着,让琼霞从自己袖中找出一瓶桂花灵茶,用茶楼的矿泉水将就着把灵茶泡开,就和琼霞对酌起来。 过了一会,从镇东、镇西各跑来一群道士,各有十人,头戴混巾巾,脚踏十方履,没有穿道袍,分别身着褐色短打、黑色短打,手持长棍短棒。 两群人一相遇,二话不说立即开打,正如古诗有云: 东神去取火,西尊去接香,旗鼓各相当。 最怕相逢狭路旁,狭路相逢不相让。 道爷蓦地相打仗,打仗声声喝,棍棒相加漫天尘。 东家妇,西家叟,茫茫丧家狗,孩子倒绷走,神魂惊去十无九。 后年三四月之间,怪汝又去争祈雨。 争斗了片刻,镇西身穿黑色短打的十人被压制得节节败退,突然一声金锣敲响,有人大声呼喝。 “镇西人教南玄观败,镇东阐教九仙山桃源观胜。镇东阐教九仙山桃源观先行祈雨两个时辰,已时祈雨,午时结束,镇西人教南玄观后行祈雨一个时辰,末时祈雨,末时结束。” 长青道长微微点头,虽然修道之人化身械斗村民任凭香客观戏,让他心中颇为不快,但想到自己现在还在为了复建碧游宫任由凡人直播、拍摄自己的施法场面,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了。 两教能够制定规则,点到为止,没有弄到头破血流,以命相搏,倒也尚可。 第四十九章 人阐争锋双双敝 申明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刚才和茶楼老板谈好了。如果两教都祈雨失败了,他就马上在茶楼顶上布置香案。两教的香客也都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 “截教可以等到两教祈雨都失败后再把一百万拿出来,但如果截教祈雨也失败了,这一百万不能退回,要并入到祈雨基金里面,用于琅琊镇的下一轮祈雨。” “哥,这是什么茶?您太不仗义了,一乘我离开就喝这仙茶。我老爸和我吹了很多次了,我还以为您出来这么久,身上没有带仙茶。小琼霞乖,给你睿叔再来一杯。” 申明睿不愧是人精,一口就品出了这桂花灵茶的特殊之处。 镇东一处空地上立了一座高台,约有一丈多高。 高台的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台上放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 香炉的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香炉的旁边还倚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刻的是雷神名号。 香案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在杨柳枝上,各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 高台外面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在每一个大桩边都站立有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 高台的后半部端坐着玉清元始天尊神像,神像上的红布已经揭开了,神像后方左右各自设了一架纸炉,纸炉后面立有几个立体的神仙人物纸像,都是执符使者、土地山神、四海龙王、雷公电母之类的神灵,在每架纸炉旁还各站着两名道士侯令。 阐教九仙山桃源观天成真人走上高台,站到高台香案后面立定。 真人身旁跟了一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并将一口宝剑递与天成真人。 天成真人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纸炉旁侯令的一名道士,也拿过一个执符的纸像,一道文书,点火焚之。 高台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 台下众人齐声喝彩:“天成真人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长青道长默默点头,方才令牌响时,他感应到了一股真气在镇子上空盘旋,扰动空气形成山风,这位天成真人至少也有练气中阶的修为。 申明睿笑道:“春哥,这两位真人都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但是法力一般,要万般条件都具备了方有一定可能成功祈雨。” “他们两位真人都挑中了今天祈雨,就是掐算到今日镇子上空会有乌云飘过,祈雨的成功性大。如果这次二人合力,祈雨不难。但是现在嘛,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天成真人又执起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慢慢的聚拢而来,遮住了大半边天空,台下的众人再次欢呼:“天成真人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就在此时,长青真人突然感应到从镇西传来了一股隐晦的法力波动,驱散了大半云雾,不由得心中凄凉,转身面向镇西,右手对空揖了一礼:“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元来是一家。” 镇西法力波动略为减弱,镇中至镇东处复为云雾遮住,镇西处则仍然是晴空万里。 申明睿笑道:“春哥,截教被那三教联手镇压后,那三教彼此之间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只是谁也无法彻底压住谁。” “您也别替他人伤悲了,等轮到您登台祈雨时,必然会面对镇东、镇西两边的同时干扰,您有把握吗?这一百万要是赔了,我怕我老爸会直接冲过来把我给宰了。” “啪”一声响,却是琼霞忍不住用长青道长的旧拂尘敲了申明睿一下。 “你也是坏人,你不许咒我师父输,我师父才不是这两个酒囊饭袋可以相提并论的。是吧,师父。” 长青道长微微点了点头:“你刚才那两个成语没有说错,酒囊饭袋,相提并论,这几天你的语文还是有点进步的。” 天成真人心中焦躁,右手持着宝剑,左手将头发解散,披头散发的念着咒,烧了符,再将一个令牌打将下去,厉声喝道:“电闪雷鸣”。 天空中却没有丝毫变化,连已经聚过来的云雾也有渐渐散去之意。 申明睿大笑:“天成老道急了,平日里平心静气的,十次也就能有那么一两次可能成功召唤雷电,现在外有神都真人搅局,自己心中又已经是心浮意燥了。现在别说电闪雷鸣了,一会到祈雨的时候怕是连云雾都剩不了多少。” 天成真人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咬破舌尖,朝天喷出一口精血,厉声喝道:“雨落。” 半天云雾随着号令应声散去,台下众人嘘声一片,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往镇西跑去。 小道士们冲到天成真人的身边想扶他下台,天成真人摆了摆手,走到高台正中,让小道士送来一个蒲团,盘腿坐在高台上,面向镇西方向,默然不语。 有六名道士也上了平台,以天成真人为天枢,六个人分别占据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之位,盘腿坐下,与天成真人共同组成北斗七星阵势,七名道士均盘腿凝神,神情肃穆。 过了许久,镇中一声锣响,有人大声呼喝:“镇东阐教九仙山桃源观祈雨失败。末时已到,镇西人教南玄观祈雨开始。” 镇西的一处空地上也立了一座高台,也有一丈多高。 高台上面却相对简单,只是在高台上面放了一张香案,香案上面放了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 香炉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高台后半部端坐着太清太上老君神像,神像上的红布已经揭开,人教南玄观的神都真人端坐在高台正中的一个蒲团上,面向镇东,神情肃穆。 神都真人的身后盘腿坐着五名道人,六名道人呈金字塔形,塔尖向着镇东,六人均盘腿凝神,默然不语。 申明睿大笑:“神都老道就聪明多了,场面弄得再大,祈不来雨脸就丢得越大。神都干脆就不玩虚的了,直接将全观所有的练气期高手都集中起来,以六人合力,强行呼风唤雨,成功概率还高些。” 听到锣响,神都真人仍然盘腿静坐,高台上空却从西面、南面、北面三向悠悠飘来朵朵云彩,在高台上空汇聚,云彩渐渐越积越厚。 坐在镇中茶楼往外看去,却是一壮观场面。但见镇东阳光明媚,镇西乌云翻滚,正是泾渭分明两不融。 申明睿一拍掌:“这一把天成聪明了,在聚云阶段不出手,必是等待神都唤雨之时再突然出手将云吹散,好扳回自己的面子。” 镇西上空乌云越积越厚,正是乌云夭矫风作恶,黑云压城城欲催,镇西台下众人屏息静气,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神。 正当众人忐忑不安,失魂落魄之际,镇西台上神都真人后面五名道人突然手掐剑诀,右手四指平伸,手尖朝上,大拇指掐住平伸四指的指根,剑指顶空齐声喝道:“雨落。” 镇东天成真人和另外六名道人同时右手掐剑诀,七人合力,齐骈右指朝镇西上空指去。 神都真人突然睁眼,将怀中的拂尘向空中掷去,拂尘在半空碎裂,化作无数玉屑,缓缓落下。 天成真人见第一道剑气被拂尘化去,却微微一笑,七人同时收右手,左手掐剑诀,七人再次合力,齐骈左指朝镇西上空指去。 半空中七道白光由镇东向镇西上空飞去,镇西上空的乌云刚滴下几滴热泪,就被七道白光击中,推上高空中化作乌有。 台下众人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却是被击碎的乌云化为了这一阵清凉,然后,什么都没了,镇西上空仍然是晴空高挂。 神都真人叹了口气,正要走下高台,却听得镇中一声锣响,有人大声呼喝:“镇西人教南玄观祈雨失败,申时已到,截教碧游宫长青道长祈雨开始。” 神都真人冷冷一笑,示意身后诸人重新坐下。 在镇中茶楼的屋顶上有一处平台,这里平时是茶楼员工用来晾晒茶叶的地方,此时已经被茶楼员工收拾出来,在平台靠临街位置的方向上摆放了一张香案。 在香案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香炉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在香案上还放着四个金牌,牌上镌刻的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闻仲、兴云神彩云仙、闪电神金光圣母、助风神菡芝仙的名号。 在香案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每个缸里的水面上都漂浮着一块桃木,桃木上面托着一面令牌,分别是风、云、雷、雨、收五块淡青色水令牌。 在香案的左右有二十个大桩,桩上分别写着雷部另二十位正神名讳。 在平台左右两面插着二十八宿旗号,迎风飘扬。 第五十章 蚌鹬相持奎牛喜 长青道长身穿蓝色全套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踏青丝履,走到香案后面站定。 长青道长身后跟着琼霞、申明睿,琼霞身上穿着紫色道袍,手捧玉指尘,申明睿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道袍,手托一个玉盘,玉盘上叠着几张符纸,虽然只是临时凑数,但也颇有一番仙家气象。 茶楼老板站在茶楼对面一栋酒楼的高处望向自家茶楼平台,心中颇为自得。 不是谁都有能力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能搭出这么一个充满仙家气息的台子,如果这个截教的长青道长真能祈雨成功,那自家茶楼的生意可真就要一飞冲天了。 长青道长俯视下方,却看见楼下镇子的主路上站满了人,茶楼对面各栋建筑的窗户里、阳台上也都堆满了人头,数着怕得有数万居民。也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正在直播。 要是小申主播也在这里就好了,在这里来上一场祈雨直播,她的粉丝数只怕又要暴增了。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长青道长突然眼角瞥见斜对面一栋建筑的屋顶上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粉色骷髅正在兴奋的对着镜头说着什么。 长青道长不由得眼角一跳,哥哥申明睿就在这里,又通知自己的父亲申老狐狸打钱,妹妹申雅馨怎么可能不来凑这个热闹,是贫道太善良了。 只是此地距离蓬莱村有近千里路程,也不知道小申主播是怎么赶过来的。只是既然小申主播都能及时赶到,为什么贫道的徒弟就没有一个赶过来替师父撑场子的,一群没良心的小屁孩。 长青道长突然一阵恍惚,神识中传来阵阵笑声:“我赢了,我赢了,小孙、小鹤快给钱,我就说今天这种场面,我们不到场师父就会心虚的。”这是云雅的笑声。 “师父,这几天山上香客很多,都是冲着晨钟暮鼓来的,每天晨钟暮鼓都不能断。我和小孙实在没法过来给您捧场,您可不能怪罪。”这是小鹤的声音。 “师父,您走以后,花奶奶每天都托人送好吃的上来,我的身体都胖了两斤,您就放心吧。对了,花奶奶说,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等您回来了要和您算帐,您做了什么惹花奶奶不开心的事?” 还是小碧岑贴心,懂得疼师父,只是长青道长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惹花婶生气了。 “师父,小申主播是我送过来的,不过要送她和那个直播助手过来,我就没有办法再送其他人过来了。不过,师父,有我在空中助阵,您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让您丢脸。” 听到敖莲那嚣张的声音,不知为何,长青道长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定了定神,长青道长用左手从琼霞手上接过拂尘,用右手从申明睿所托玉盘里取过一张符纸,手执拂尘,暗诵水令牌口诀。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暗诵完水字口诀,长青道长右手将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风字令牌就出现在手中。 长青道长将风字令牌往香案上猛的一拍,一声厉喝:“风起”。 霎那间,山风呼啸,卷起镇中炮花朵朵,镇里众人齐齐将头一缩,大声赞道:“好大的风。” 长青道长取过第二张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再次往空中一抛一抓,将云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一声厉喝:“云生”。 众人头上一暗,抬头一看,但见朵朵乌云好似万马奔腾,被狂风推着从头上飘过,众人再次齐声赞道:“好多的云。” 此时镇东七道剑光闪过,搅散了由东往西飘过的云,镇西六道剑光闪烁,搅散了由西往东飘过的云,空中风向立转,将北面的云往南面吹,空中乌云就象是一个大大的竖心旁,一竖两点,相映成趣。 慢慢的,中间那一竖越来越象一条黑龙在空中盘旋,不少看客发现了这壮观的一幕,纷纷将镜头转向空中,拍下了这神奇一幕。 不去理会镇东、镇西两座高台上的小动作,长青道长取过第三张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往空中一抛一抓,将雷字令牌往香案上一拍,喝道:“电闪雷鸣”。 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天关; 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 唿喇喇施霹雳, 振碎了七星阵; 淅沥沥闪红绡, 打垮了金字塔。 电行半空如狂矢,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闪得众人慌忙把眼睛闭上。 片刻之后,阵阵雷声在头顶上轰鸣,大地被震得颤抖,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众人慌忙用双手把耳朵捂住,半响无人敢言。 镇东的天成真人,镇西的神都真人,连同身边的道人们同时闷哼一声,被自己的法力反噬,纷纷口喷鲜血,面如灰土,跌坐台上,再也不敢施展那卑陋龌龊的技俩。 镇上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却听到一声龙吟,只见大雨倾盆,?忙抱头乱窜,正如古诗有云: 势如银汉倾天堑, 疾似云流过海门。 楼头春雨滴滴落, 窗外山风响潇潇。 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 孤庄将漫屋,野岸欲平桥。 瞬间桑田变沧海, 霎时陆岸滚波涛, 神龙弟子来相助, 抬起长江望下浇。 原来在台下众人被电闪雷鸣震慑住的时候,长青道长已经点燃了第四张符纸,拍下了第四张令牌,喝令“雨落”了。 一听到下雨的号令,敖莲就兴奋的摇头摆尾,从远处大江里卷起滔滔江水,施法布雨。 这场雨,自申时下起,一直下到酉时前后,下得那琅琊镇,里里外外,水漫了街衢,雨透了田野。 酉时方过一刻,镇中铜锣猛敲,众人齐声高喊:“雨够了,雨够了,再多就要变成洪灾了。” 长青道长右手再挥,无惧暴雨滂沱,点燃第五张符纸,举起最后一块令牌对着香炉一鞠躬:“雨收”。 只见霎那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杲杲日出,万里无云,若不是檐头雨水还在滴落,脚下街道上还有水渍,众人只怕要以为刚才那场大雨只是幻觉一场。 全程直播的小申主播喜滋滋的看着自己刚才的直播记录,在线观看人数暴增过百万,短短一刻钟就增加了十余万粉丝。 小申主播无比庆幸自己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在神木出水之后就揪着韩叔的胡子,逼着他亲手替自己做了一套保护装备,不论是电闪雷鸣,还是风吹雨落,都能保护直播设备不受伤害。 毕竟只有不怕电闪雷鸣,风吹雨打,在任何环境下都能照常直播的主播,才是好主播。 歌台舞榭,轻歌曼舞,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长青道长被镇上领导、大老板们众星拱月般请到主位上坐下,山珍海味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种种阿谀奉承,有赤裸裸的:“长青仙长法力无边,天下无敌。”、“截教不愧是天下第一强教,什么阐教,人教,西方教,都还是并入截教为妙......”。 有婉转不露痕迹的:“以前那两位,自称什么真人,就算运气好祈雨成功,也不过淅淅沥沥落点小雨滴,要收雨了,细雨儿还得下个半日,收雨时倒落得比下雨时还多点,一点也不清爽。” “还是长青仙人爽快,叫下雨就立马大雨磅礴,叫天晴就马上日出,还有神龙助阵,长青仙人真乃大罗金仙也。” 有套交情的:“长青道长的道场在紫芝崖,哎呀,我十年前路过,当时就觉得这山上仙气逼人,一直就想着要找个时间上山去寻仙,不想今天在这遇上了......” 祈雨结束,长青道长本来想要马上带着琼霞离开的,后续的俗事自然有申明睿处理。 可琼霞一听茶楼石老板说今天的宴席上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什么海参捞饭,水晶鲍鱼,叫花鸡,大龙虾,酸汤肥牛......石老板才数到第三样菜名,琼霞的口水就已经流了出来,扯着长青道长的道袍,眼巴巴的看着长青道长。 长青道长心中一软,想起琼霞从记事起就一个人在山野中艰难生存,自己收她为徒后又一直在外云游,天天风餐露宿的,还都是琼霞在伺候自己,到现在都还没让她吃上一次热乎饭,就答应参加今天的庆功宴。 敖莲在祈雨后也溜进了长青道长的袍袖里,长青道长时不时的就将食物丢进袍袖里喂龙。 宴席上,长青道长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听着各种怎么听怎么舒服的溜须拍马,不由得一阵恍惚,似乎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突然听到脑海中敖莲一声轻笑,仿若一盆冰水从头顶灌下,长青道长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不由得单手行揖:“无上天尊。”压住了席上的诸多杂音。 长青道长扫视了席上诸人,揖了一礼:“无上天尊,诸位居士若是另有所求,还请直言,若无他事,贫道宴后就要继续云游天下去也。” xs7.com 第五十一章 五剑峰起镇旱魃 席上众人互相看了看,有的说突然想起公司里还有重要事情要马上处理,有的说自已家里还有上好美酒,要马上取来供奉给长青道长......片刻之间,席上众人纷纷找出各种理由致歉告退。 申明睿拉着申雅馨,申雅馨拉着小琼霞也出去了,最终只留下茶楼石老板和长青道长没有离开,当然,还有敖莲大小姐躲在长青道长的袍袖里。 看着众人都已经离开了,茶楼石老板举起酒杯,倒满茅台,一口干了,连干三杯后才苦笑着对长青道长拱了拱手。 “长青道长,是我们失礼了。我们确实有求于道长,只怪我们以小人之心,度仙人之腹,玩了这么一出低劣的把戏,还请长青道长见谅。”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回了一礼:“无妨,石居士有何苦衷,尽管直言。” “琅琊镇周围全是高大的山脉,人迹罕至,方圆百里范围内就数琅琊镇人口最为密集,因此稍微大一点的集会、活动都会在琅琊镇举办。”石老板坐了下来,娓娓道来。 “就象这次祈雨,两观信众各自筹集到了上百万的善款,其实并不单是琅琊镇镇民所筹,而是琅琊镇和周围数十个乡镇、数百个乡村一起凑出来的。” “而象这样的祈雨,平均每五年就得举办一次,还好这几年由于部分乡镇开发特色旅游、生态农业,这片区域经济收入起色了不少,现在这个压力还不算是太大。” “要是在几十年前,这里每次都会有贫穷的村民被逼着卖儿卖女来筹措善款分摊。”石老板一口气说完,满面愁容。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人工降雨手段那么多,即使不进行人工降雨,在山上修建蓄水池、水库,再通过引水渠来灌溉农田也并不是难事,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求雨?” “每次几百万,再申请一下政府支持,规划得好的话,不用十年就能建成覆盖全部山区的水利设施。”长青道长对此深为不解。 “哎,如果只是为了降雨,我们当然不用这么麻烦了。”石老板又喝了一杯酒,长叹一声,才继续解释。 “距离本镇六十里处,有一座五剑峰。相传四千多年前,黄帝的女儿轩辕妭在帮助黄帝打败蚩尤后失去神智,被剔除神籍,变为旱魃四处游荡,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雨不滴,为祸人间。” “四千年前,五剑峰这个位置还是一片乱石滩,周围人迹罕至,旱魃就在此处逗留了数百年,弄得方圆数百里范围内是滴雨不降,寸草不生。” “三千多年前,有一天突然天降五柄神剑,化作一只手掌将旱魃给封印住了,那里也就有了一座五剑峰,直至今日仍然在封印着旱魃。”石老板给长青道长讲述了几千年来一直流传的故事。 “那不是好事吗,既然旱魃已经被封印了三千多年,想来也不可能突然跑出来吧。” 长青道长现在完全可以胜任一名故事聆听者,做捧哏是一级棒。 “封印是没有问题,可是那五柄剑有问题。”石老板又长叹一声。 “旱魃被封印后,前一千年还很正常,五剑峰周边聚集的村民也越来越多,生活也还过得去。” “可是一千年之后,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五剑峰每隔几年就会泄漏出一丝旱魃的气息,导致数月内方圆百里范围滴雨不落,就连原来的水井、泉眼也都全部枯竭。” “后来住在附近的人慢慢研究出了原因,原来是那五把剑生性好动,现在被竖在这里封印旱魃,一动也不能动,自然心生不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有法力高强的人进到五剑峰十里范围内去和五剑比试,帮助五剑活动筋骨。” “只要有人能够进入五剑峰十里方圆,神剑就会与其相斗,法力越高强者,就能进山越深,神剑也就会安静越长的时间。以前还经常有剑客、法师为了磨砺自己,提升修为而主动进山挑战。” “可最近这六百多年来,自从刘伯温斩断全国龙脉,华夏进入末法时代以后,有法力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也越来越弱,战斗意志也越来越差,不花大价钱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五剑峰与神剑相斗。”说完,石老板一脸无奈。 “所以你们就借祈雨为由,凑足香火钱,吸引天下有法力的人过来祈雨,再从中挑选法力高强之人替你们去与神剑战斗?”长青道长有些明白了。 “是啊,每次出现旱魃气息,就代表着神剑又呆不住了,如果不尽快请法力高强之人前去战斗,旱魃气息泄露就会越来越频繁,甚至可能会有一两把神剑擅离职守,跑到人间为祸。” 石老板终于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如释重负。 “长青道长,我们知道您一直在努力重建碧游宫,此次除了已经筹集到的三百万香火钱,还有那两座高台的木材都可以给碧游宫外,只要您承诺今后五剑峰一有动静您就会过来解决,我们每三年都可以给碧游宫捐献不少于这次金额的香火。” “另外,五剑峰外巨木存量尚多,只要碧游宫复建有需要,我们可以尽已所能,提供复建所需要的木材。” “五剑峰下的好石材也非常多,而且由于剑气和旱魃气息长期互相攻伐,这些石材质地非常坚硬,很适合做为宫殿基石,每次您能前进到离山多远的距离,未来一年内五剑峰的剑气就会收敛回那个范围以内,外面的石材就可以安排工匠去开采了。” 怪不得镇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就留下石老板和长青道长促膝长谈。 现在长青道长已经完全被说动,恨不得自己掏进场费让石老板允许自己去一探宝山。 就连躲在长青道长道袍长袖里的敖莲也都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冲到五剑峰去捡一洞的宝石来点缀自己的龙穴,虽然她的龙穴到现在还没个影,天天和小鹤一起在鹤池里厮混。 第五十二章 五峰神剑号青萍 巍巍峻岭鹤难飞, 削削尖峰五剑利。 湾环深涧龙深潜, 孤峻陡崖猴惊心。 峦头突兀透青霄; 壑下深沉邻碧落。 五指连尖削壁崖, 山高蔽日遮星斗。 炎炎烈日下,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青年道士牵着一个头梳荷包头,身穿紫色道袍的小女孩,艰难的在山上攀行。 眼前的五剑峰看似近在眼前,却让两人在离山三十里的地方下车后足足走了四个时辰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及。 上山路上,寸草不生,滴水全无,不但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就连道士以袖里乾坤之术藏进道袍袖中的物品也一件都取不出来,躲在袖中偷懒的小蛇也是奄奄一息的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正在山路上奋力攀爬的自然是长青道长、小琼霞、小神龙敖莲一行。 虽然被石老板给忽悠得热血沸腾,长青道长仍然不失理智,没有当场拍板,而是将未来每年琅琊镇对碧游宫的供奉条件扔给申明睿去和石老板交涉。 长青道长还特别交待申明睿,凡事必须先和他的老爸申老狐狸商量好以后才能最终确定,最好是能让申老狐狸亲自来一趟。 不过看申明睿那个样子,估计是坚决不会邀请申老狐狸过来的。 石老板安排了一辆东风大卡的车头,亲自送长青道长上山。据他说,只有东风大卡的车头能够进山最远,其他不论是什么越野车,都进不了离山四十里。 在离山三十里的地方,即使是东风大卡也上不去了,石老板递给长青道长一个背包,里面装着食物和水,还特别交待长青道长这个背包只能背在背上,千万不能用法术收着。 进山不到三里,长青道长就明白了石老板的良苦用心,也没有力气再去骂这只老狐狸了。 又走了好一会,眼看着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五剑峰还是遥不可及。 现在袖里乾坤没法施展,东西无法取出,如果不能在天黑前上山,两人真的只能露营山上,而且连个破窝棚都没有,只能幕天席地了。 长青道长终于受不了了,跺着脚,指着五剑峰大骂。 “贫道就奇怪了,怎么可能没有人打得过你们这五支破剑。原来光是从这破山路走上去,十分力气也被耗了九分半,又饿又渴的,当然没有力气打了,只能任由你们欺凌,不就显得你们这五贱很厉害了。” “五贱快点给本道爷滚下来,道爷就不上去了,今天就要在这里和你们好好较量一番。” “你说谁是破剑!”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在长青道长的眼前。 “呀,师父,是棍子鬼。”长青道长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琼霞开心的指着那道影子喊道。 “你说谁是棍子鬼!!!”影子更生气了,全身颤抖,让人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 “你看看你自己,只有影子没有实体,不就是鬼,又是长长的只有一根,没手没脚的,不是棍子鬼是什么?我倒是想找狐狸姐姐、小倩姐姐玩,可看你这棍样,有这可能性吗。”琼霞理直气状的说道。 “就是,就是,看看我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龙,比你这棍子鬼漂亮多了。”敖莲来精神了,从长青道长的袍袖里钻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挺直身子和影子比身长。 “你们才是棍子精,你们全家都是棍子精。”影子气得火冒三丈,剑光四射,将周围的山石是射得如同筛子一般。 “绝仙,别蹦跶了,我们先一对一和他们来上一场。”又有两道影子过来了,其中一道影子先开口了,声音醇厚,如果是男生的话,光凭声音就能迷倒一票妹子。 “小子,爷爷们也不欺负你,你这边两人一龙,我们就出三剑,你要一对一,还是三对三,悉听尊便。”最早的那道影子终于平静下来,不蹦跶了。 “耶,终于有人知道我是神龙了。”敖莲开心的上窜下跳,长青道长更加坚定的相信开始在上山路上敖莲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绝对就是装出来的。 “绝仙,诛仙,还有一位是戮仙还是陷仙?”长青道长却不接绝仙的话茬,懒懒的躺了下来,琼霞很机灵的将石老板临行前送的背包放在师父的脑袋下面,让师父可以躺得更舒服些。 “小子,很聪明嘛,一听爷的名字就知道了我们的来历。可那又能怎么样,你绝仙爷爷照样要把你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来。”最早的那道影子恶狠狠的说道。 “你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戮仙剑仙,小子,是不是想和爷单挑?”第三道影子也开口了。 “一开始听说你们这里是五剑峰,贫道还不敢确认,直到听到他叫你绝仙,贫道就基本确定了。”长青道长懒懒的躺着,跷着二郎腿,嘴上就差叨根狗尾草了。 “多出来的一把,就是青萍剑吧。” “小子,知道我们是谁没什么稀奇的,这个世界里封神演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道碧蓝色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长青道长的面前:“倒是小子你敢这么嚣张,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无上天尊。”一见碧蓝色的影子出现,长青道长就站了起来,拉着琼霞、敖莲一起行了一揖。 “贫道乃碧游宫第九十九任观主长青道长,见过青萍剑仙,见过诛仙剑仙,见过绝仙剑仙,见过戮仙剑仙,陷仙剑仙怎么没有下来?。” 四道影子上窜下跳,真让人担心下一刻这四道影子会不会突然消散。 “你到山上来,我们在山上等你。”碧蓝色影子匆匆的留下一句话,和另外三道影子一起窜回五剑峰去了。 长青道长心念一动,收在袖里乾坤的一个包裹果然随心而出,法力压制已经消失了。 将这个包裹和石老板送的背包往道袍袖里一收,手握土字令牌,长青道长轻声喝道:“石起。” 一块石台悄然升起,抬着长青道长和琼霞往五剑峰遁去,敖莲也开心的长吟一声,追了上去。 第五十三章 闲倚剑峰坐论剑 在五剑峰中指快到峰顶的一个山洞里,五把剑和一个样貌丑陋,蓬头历齿,漆身吞炭,鸱目虎吻的女子已经在洞里恭候。 在这里,五把剑都现出了真身,不再是影子模样。 洞中只有一张石桌,八张石椅,全是用山中剑石练成,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长青道长示意琼霞从自己的道袍袖子中取出装着桂花灵茶的玉瓶和几个玉杯,给五剑和女子各倒了一杯。 青萍剑仙用剑气将杯子举起,将桂花灵茶倒入自己的剑鄂里一口饮下,过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 “也真是难为你了,就连被我们当作路边野草的聚灵草都能被你玩出这么多花样来。现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女子也一饮而尽,声音嘶哑:“有点灵气,水不错,茶有点凑合,不过在现在这末法时代,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长青道长揖了一礼:“无上天尊,贫道惭愧,至今仅成功种出灵草,还只是蓝色品质的,不过再过两个月,紫色灵草和灵米都将成熟,那时贫道一定好好宴请诸位上仙。” 样貌丑陋的女子怪笑道:“你仔细看看我,连我你也敢请吗?” 长青道长转过身,凝视着女子,对着女子行了一揖:“无上天尊,帝女轩辕妭,力助黄帝打败蚩尤,功德无量,贫道尊敬都还来不及,又怎会不请您?常人以相貌来决定人之好恶,贫道又岂是那般俗人。” 青萍剑仙剑脊弯曲,重重的在长青道长肩上拍了一下:“哈哈哈,不愧是我截教的第九十九代观主。” “我截教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若是以容貌、种族来做为收徒、交友的判断标准,我截教恐怕九成九的人都得被逐出师门了,能继续来往的道友怕也是百不存一了。” “小家伙人还不错,就是毅力太差了,也很奸滑。小子,来来来,和爷爷过上三百回合。”绝仙剑仙化出一道人影,将自己倒持,剑鄂化为一张血盆大口,护手化作两只龙爪,张牙舞爪。 “呀,吃我一剑。”小琼霞抽出师父的旧拂尘,与绝仙剑仙战成一团。 自从和师父学了十八路碧游拳,又看师父练剑,偷学了碧游剑法之后还从未和人动过手,小琼霞心中正自发痒难耐。 这次上山本来就盼着要和五大神剑好好的练上一回,这下机会来了,立马挺身护师。 虎踞龙盘碧游拳, 千机百变碧游剑. 手持拂尘似握剑, 一舞拂尘动四方。 动如羿射九日落, 静若月光似水流.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 小琼霞手持拂尘,却宛若手持一把绝世宝剑,招招式式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或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或轻灵迅捷,动若脱兔,每一挑一刺,犹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忽然而至。 “人得阴阳二气之全,而先天後天分焉。先天者,纯阳也;後天者,纯阴也。上下表里而为人,赋生受命,皆禀太乙含真。先天祖气,至虚至灵,纯粹中正,皆可为神仙、为圣贤,无贵无贱,一切同得。” “殊不知所得为人者,舍一点先天纯阳祖炁之外,而所谓耳目口鼻、心肝脾肺、涕唾津液,以至皮肤爪发、百骸九窍,一身四肢,自顶至踵,皆後天纯阴造化四大假合而成者也。先天祖气,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其中有物而非物,其中有精而非精;似有似无,若亡若存......” 长青道长默然站立,口中喃喃,将碧游宫练气心法诵出,琼霞只是偷看师父练剑,将招式都给记住了,但长青道长因为她刚开始练体,担心琼霞根基不稳,欲速则不达,还未将练气心法传授。 此时见琼霞使出碧游剑法与绝仙剑仙相斗,便口诵练气心法,助其领悟。 得练气心法之助,又有绝仙剑仙这碧游剑法之祖师爷帮着喂招,小琼霞越练越顺,练至酣畅淋漓之时,身形飘忽潇洒飘逸,轻快敏捷有如鬼魅,出手之奇匪夷所思,一剑快似一剑,剑招之间连绵不绝。 琼霞手持的旧拂尘似乎也被激起了满腔热血,通体碧蓝,顶端发出寸余剑芒,将绝仙剑仙逼得步步后退。 “剑法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快慢相兼,刚柔相含;或大开大阖、势道雄浑,或疾趋疾退、剑幻寒星,一味求快,势不能长久也。” 陷仙剑仙长啸一声,心中瘙痒难耐,指点了琼霞一句,也化出人形幻影,手持自身杀进阵来。 在绝仙剑仙、陷仙剑仙两剑压制之下,小琼霞的碧游剑法为了一顿,施展不下去了。 却见小琼霞眼珠子一转,不再强行施展剑招,反是顺着两剑的剑势,抽、带、提、格、击、刺,将两剑当作给自己喂招的剑童,把基础剑术一式式练出,只攻不守,气势大涨。 陷仙剑仙见猎心喜,剑身缓缓转动,将小琼霞手持的拂尘陷入自己的剑势气机之中,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陷仙剑仙牵引着小琼霞逐一使出了二十二式基础剑式。 陷仙剑仙就牵引着小琼霞用这些基础剑式杀得绝仙剑仙步步败退,甚至一招回马撩剑将绝仙剑仙所化人影的右手撩伤,气得绝仙剑仙哇哇声不断。 陷仙剑仙越打越开心,哈哈狂笑:“诛仙,戮仙,你们也上来,本剑仙今天要让你们都知道,谁才是诛仙四剑的老大。论剑,还是要看悟性的,不是比谁的年龄大,也不是比谁的法力更雄厚。” 戮仙剑仙也化出人形,杀入战圈,却见他剑势凌厉,招招诡奇,式式狠辣,难躲难防。戮仙剑仙也知自己出手必无活口,不敢对小琼霞施展,却招招式式对着陷仙剑仙的要害招呼。 第五十四章 方知昔日封神事 陷仙剑仙哈哈大笑,不躲不闪,仍然用气机牵引着小琼霞以一敌二,只是杀至酣畅淋漓之时,陷仙剑仙大呼痛快,不再牵引小琼霞了,将小琼霞推到青萍剑仙身旁,自己反身杀回,与绝仙剑仙、戮仙剑仙杀作一团。 青萍剑仙与诛仙剑仙一同化出人形,向小琼霞和长青道长杀来。 长青道长急中生智,让敖莲变出一把冰剑,持剑在手,与小琼霞一同迎战,敖莲看得眼谗,将自身化作一道人影,手持冰剑,也与师父并肩杀上。 “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手、眼、身、法、步、神同步,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青萍剑仙一边给小琼霞喂招,一边口诵剑术奥义指导。 “小琼霞,你灵心慧性,颖悟绝人,可惜师父太烂了,本剑仙算着你与我有缘,要不你改投本剑仙门下如何。”诛仙剑仙一边轻轻松松的杀得长青道长和敖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一般调侃着小琼霞。 长青道长心生怨忿,奈何技不如人,只能一边勉力支撑,一边心中暗骂:“还以为诛仙剑仙身为四剑老大,为剑会稳重些,不想和绝仙剑仙一样不靠谱。” 场上八人战至酣畅淋漓之时,轩辕妭在一旁观战,已是战意勃发,手痒难耐。 见小琼霞渐渐熟悉了青萍剑仙的招式,见招拆招,有模有样的,轩辕妭终于忍耐不住,长啸一声,右手一招,手上便出现了一把火焰组成的宝剑,拨开青萍剑仙,向小琼霞杀去:“你们用的都是碧游剑法,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看我的。” 日落西山,打闹了一天的两人一龙一旱魃五剑仙终于收势坐下,小琼霞忙忙碌碌着用包裹里的各种食材准备晚饭。 小琼霞今天准备晚餐时心情特别舒畅,有敖莲在,就不用发愁取水的问题,水质还好,至少是中品灵水,有轩辕妭在,也不用算计卡式炉里的气还剩多少了,想要火多大,就有多大。 煮到一半,青萍剑仙嫌弃卡式炉煮得太慢,剑尖一点,将山中足以炼制十余把上品灵剑的剑灵石炼成一个上品灵灶和一口上品灵锅。 青萍剑仙又让轩辕妭贡献了一滴指尖血滴在灵灶灶堂里,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灶台新鲜出炉,喜得小琼霞尖叫一声,又从包裹里翻出一堆食材继续忙碌。 长青道长面上云淡风清,继续和六位道友一边品茗,一边谈古论今,心中大喊:“发达了,发达了,走之前一定要多弄些法宝,这回碧游宫就有东西装门面了,再也不用拿聚灵草长出来的小花充数了。” “三千多年前,万仙阵一战,我被打碎了剑身,诛仙剑被广成子所获,戮仙剑被赤精子所获,陷仙剑被道行天尊所获,绝仙剑被玉鼎真人所获,四剑均被逼在万仙阵中大开杀戒,屠戮截教门人。” 青萍剑仙喝了一口小琼霞在庆功宴席上偷偷藏起来的茅台酒,舒畅的呼了一口气,悠然回忆道。 “后来教主追随鸿钧老师去了天外天,我循机将四剑救出,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就在人世间游荡。” “直到在这里遇到了轩辕道友,我们索性联手施法,摄过五座山峰到此,形成了五剑峰,对外宣称是我们将轩辕道友封印在此,不让他们靠近。后来外围的山民越来越多,我们就每隔几年让轩辕道友释放气息制造旱灾,控制周边人口增长。”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要你救,在万仙阵时他们是借用圣人气息压制,我们才不得不装作没有神智,听命于阐教那几只弱鸡。后来圣人走了,我们就随时可以离开。” 绝仙剑仙嘴上从不服人,先顶了一句,才继续补充解释。 “青萍剑剑身破碎,只剩下剑魂,碎裂的剑身也找不回来了,只能呆在五剑峰上重新吸收灵气凝聚剑身,轩辕道友又不方便出来,我们偶尔出山一下又总是闹得人心惶惶的,也不怎么敢出山。后来我就想出了这一招。”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让轩辕道友释放一丝自身的气息出去,让周边村民们自己送供奉进来,还时不时的有人进来让我们松松筋骨。只是后来的人越来越弱,一点劲都没有,他们送的供奉又尽是些猪头牛头的,当我们是野人啊,都不知道供奉些美酒美食。”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对着众剑和轩辕妭揖了一礼。 “贫道立誓要重建碧游宫,现在山门、钟楼、鼓楼、灵官殿已经建成,灵草很快就会长遍整个紫芝崖,灵米、灵茶、蟠桃相信也很快就能种出来,不知贫道是否有幸邀请六位上仙前往碧游宫驻跸?” “长青观主,紫芝崖现在灵气刚刚恢复一点,可经受不了我们的吸纳。”诛仙剑仙多数时候还是比较稳重的。 “青萍需要大量灵气、灵铁、灵石来恢复剑身,到现在都还没复原三分之一,把整个紫芝崖都吃了也不过半饱。我们四个虽然要求不高,但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剑气就足以让方圆十里内寸草不生,生灵尽亡。” “轩辕道友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我们的压制,她足以让方圆千里内滴水不存。” “你也不用失望,这样吧,你在这山上再呆七天,让他们四个再好好调教下你这两个徒弟。你也别闲着,就和我学下练器,这山上别的没有,上品灵剑石多的是,再加上轩辕道友的三昧真火,你这几天能练成多少法宝就练多少。”青萍剑仙连忙安慰长青道长。 “不过七天之后你们就得下山,不然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承受不住,一个不小心就会化作灵剑石在这里陪我们了。”青萍剑仙悠悠说道,心中暗思。 “以这个小道士乾坤袖里藏的酒水,应该够我们再喝个七天吧,该怎么提醒他以后要时常送酒水过来?” 第五十五章 魃火龙息锻神兵 无尽的法宝在空中发出道道光芒,互相追逐、碰撞,其中有四把剑最是厉害,每道剑光发出都能将碰到的法宝化作齑粉,但是与他战斗的法宝太多了,剑光越来越暗淡。 突然有一面大幡卷住了一把,一张太极图裹住了一把,一根宝光闪闪的树枝叉住了一把,一朵莲花定住了一把,远处一把青色的剑冲来支援,却被数十件法宝同时击中,打得粉碎...... 长青道长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睡在他和琼霞之间的敖莲被吓得盘起身子,缩进刚刚被惊醒坐起来的琼霞的怀里。 “师父,您怎么啦,头上都是汗。”琼霞贴心的用毛巾将长青道长额头的冷汗擦去。 “贫道没事,敖莲,琼霞,你们把帐篷收下,吃了早饭就要和五位剑仙们学剑了。对了,敖莲,你想要什么武器?” 长青道长按下心中悸动,太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昨晚和五剑聊了一宿往事,结果晚上睡觉时又做了这个梦,而且更加真实,细节也梦得更加清楚了。 “我要双截棍,哼哼哈哈。”敖莲一下子激动起来,摆起架势。 “无上天尊,为师知道了。”长青道长甩甩头,不敢去想一条蛇被一根双截棍缠住的景向。 吃过早饭,敖莲和琼霞练剑去了,青萍剑仙也不多言,直接一指点在长青道长额心,将自己的练器秘诀传授给他。 过了良久,长青道长慢慢的增开眼睛。 青萍剑仙的练器秘诀简单粗暴,就是仗着自己跟着通天教主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分宝崖上分过宝,紫霄宫里听过法,金鳌岛上授万仙,万仙阵里战四圣,有什么法宝没见识过。 不管是什么材料,先用最猛的火把它融化,再观想成想要打造的法宝形状,最后用最冰的水直接粹炼,法宝成形后就收入自己体内一起打坐,舞刀弄剑,一起打架,时间长了,法宝的功能自然越来越强。 长青道长满意的点点头,这套方法太适合自己了,如果真给自己来个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之类的玄而又玄的道法,自己铁定听不懂,到时又得被敖莲嘲笑了。 现在这样多好,只要有材料,有猛火,有灵水,再多去网络上寻找各式各样的炫图,挑准了就观想出来,法宝不就练成了。这样才科学嘛。 至于后面的法宝功能培育,无上天尊,贫道能帮每个徒弟把法宝胚形打造出来,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了,没看看自己的师父才给他的徒弟留下来什么。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然事必作于易, 天下大事必于细。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 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用。 学了十几年的现代文化课程,又做了五年研发人员的长青道长,深谙先易后难之道,因此长青道长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决定先为四个猪徒弟打造四个九齿钉耙。 为什么,贫道告诉你,首先四个猪徒弟有法宝用就一定是乐得屁颠屁颠的,绝不敢对为师有半分疑问,此谓之易有。 其次,九齿钉耙有九齿,正好可以先提升下铸剑的水平,九齿钉耙又有把柄,正好可以先熟悉下金箍棍的打造手法,连接九齿的两个把头正好可以练练双截棍的打造手法,不正是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用。 至于打造法宝所需要的猛火、灵水,岂不闻以众人之力起事者,无不成也,最好的材料有青萍剑仙友情赞助,最猛的火有轩辕道友的三昧真火,最冰的水有神龙敖莲的天赐神水,合此众人之力,无不成也。 此是青萍旱魃铁,磨琢成工光皎洁。 长青自己动钤锤,旱魃亲身喷三昧。 诛仙戮仙用心机,陷仙绝仙费周折。 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 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神龙敖莲灵水粹,满天星辰依斗列。 九齿钉钯法宝成,留与朱家四兄妹。 举起烈焰亮神光,落下猛风卷大雪。 下海掀翻龙王宫,上山抓碎虎狼穴。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 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朱家最宜钯。 相持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 第一天,长青道长有如神助,一口气将四把九齿钉耙打造成功,每把九齿钉耙都重有一千零八十斤,大小随心,毫光四射,晶莹剔透,连敖莲都有些想放弃双截棍改为耍耙。 最后长青道长好说歹说,承诺自己打造的双截棍一定只会比这耙子更强,敖莲才依依不舍的将四把钉耙交给轩辕妭,请她先将四把九齿钉耙当作发簪插在头发上,帮这四把九齿钉耙再加些火候。 轩辕妭笑吟吟的将四把九齿钉耙插到自己的头发上,四把九齿钉耙霎那间变得通体火红,时刻处在烈火焚炼之中。 轩辕妭看了看小琼霞,默然不语,伸手将刚开始时长青道长炼废的五根耙齿、一个把头招到手掌心,朝着手中的这些废品喷了一口三味真火。 把头在火焰中渐渐变形,并将五根耙齿融合进来,最终变成了一个......这不就是一个生日皇冠吗,前半截是扁平的月芽形,上面还镶嵌着五根尖顶,后面又细又圆,这就是一个法宝级的生日皇冠。 青萍剑仙看了眼诛仙剑仙,五位剑仙都默不作声,轮流走到轩辕妭面前,从自己的剑身中分出一道剑影,分别融入到生日皇冠的一根尖顶里。 轩辕妭又叫敖莲吐出灵水将生日皇冠粹炼了一遍,这才笑盈盈的将生日皇冠戴在小琼霞的头上。 小琼霞摸着头上的生日皇冠,开心的转了一个圈:“轩辕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您怎么送给我这个生日皇冠。” 轩辕妭的脸抽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小琼霞,你就当作今天是你的生日,以后一定要天天戴着,可别让人再把头给敲破了。长青道长,你这做师父的,该不该帮你的徒弟去化颗宝珠回来,镶在这皇冠上。” 长青道长连连称是:“贫道一定会去化一颗配得上这个宝冠的宝珠回来。” 第五十六章 金箍棍出四海惊 棍是九转镔铁炼,长青亲手炉中煅。 青萍取来峰中珍,四剑旱魃为定验。 中间星斗暗铺陈,两头箝裹黄金片。 花纹密布鬼神惊,上造龙纹与凤篆。 诛仙戮仙来磨牙,陷仙绝仙绕棍飞。 布下满天星斗阵,太阳太阴两头驻。 神龙敖莲盘棒旋,四海龙王来助力。 如意金箍棍天成,留与小孙远名扬。 有朝一日小孙得,无穷变化多经验。 时间要大瓮来粗,或小些微如铁线。 粗如南岳细如针,长短随猴心意变。 轻轻举动彩云生,亮亮飞腾如闪电。 攸攸冷气逼人寒,条条杀雾空中现。 降龙伏虎谨随身,天涯海角都游遍。 名号灵猴棍一条,深藏碧游人难见。 成形变化要飞腾,五色霞光伴身行。 在第二天,长青道长打造了一根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乃一段乌铁,紧挨一头金箍镌刻了一行字:“如意金箍棍叁仟陆佰伍拾斤”。 敖莲一个劲的绕着如意金箍棍盘旋,大叫:“师父,我的双截棍,每根重量都不能少于这个数。” 轩辕妭笑盈盈的,不用长青道长拜请,很自觉的将这根如意金箍棍插到自己的头发上,心中暗想,如果长青道长七天时间还有余的话,是否请他帮自己打造几根真正的发簪。 到了第三天,有了前一天打造如意金箍棍的经验,长青道长很顺利的又打造了两根各有叁仟陆佰伍拾斤重的棍子,与如意金箍棍的重量一样,但要比如意金箍棍更短一些,更粗一些,通体乌铁,每根棍子都有一端打造成环形用来连接绳子或者链条。 至于用来连接两根棍子的绳子,敖莲表示就不用师父操心了,自己哪天有空就下海去逮条龙,剥了龙筋来当作绳子。 估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法力不足,龙筋抽出来就无法再生的话,敖莲早就把自己的筋给抽出来了。 敖莲也不让轩辕妭替自己养法宝,直接将两根棍子插到自己龙头上应该长角的位置上继续冷粹。 从第四天开始,长青道长终于鼓足勇气,开始铸造宝剑。 当然,善于利用周边资源的长青道长,可不会傻傻的自己一个人来完成所有工作。 长青道长以下次上山时贡奉天下百种美酒为诱惑,请动山上众人答应一起助他铸剑。 诛仙四剑占据斗魁四星位,长青道长自己占据玉衡星位,轩辕妭占开阳位,敖莲占摇光位,七人组成北斗七星阵,借助阵势之力共铸宝剑。 有青萍剑仙、诛仙四剑这帮天下亿剑之祖亲自铸剑,长青道长感觉这铸剑好象比用电脑绘出宝剑还简单些。 先是青萍剑仙挥手一招,七人头上就各自出现了一把剑胚,剑胚长十数丈,宽有丈余,厚有数尺,小鸟依人般在七人头上盘旋。 诛仙四剑一声厉喝,道道剑气融入剑胚,剑胚一边融入剑气,一边慢慢缩小,直至变成正常宝剑大小。 接着是轩辕妭的三昧真火和敖莲的神龙灵水轮番上阵,不断锻烧、粹练七剑,让剑体被精炼得刃如秋霜。 结果到了最后,反而变成观想七剑外形是最难的一环。 琼霞看着师父观想出来的和烧火棍差不多的剑棍,急得直跳脚,最后是敖莲也受不了了,怕回观后被众小们群瓯,就用神识联通琼霞,让琼霞帮着观想。 最后还是琼霞不负众望,连轩辕妭都选择让她帮忙观想自己的宝剑,长青道长自知自已身为理工男,美工水平实在有碍观瞻,就没有坚持,连自己的宝剑都交给琼霞去观想了。 五剑峰上产剑石,青萍剑仙亲采铁, 未让吴山越溪涸,剑石合冶成宝锷。 青萍亲传铸剑方,天罡北斗铸七剑, 诛仙四剑组斗魁,长青玉衡不容辞。 旱魃开阳三昧火,敖莲摇光献神水, 五彩焰起光氛氲,刚柔并济七剑成。 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 精光黯黯青蛇色,剑身片片绿龟鳞。 七星剑成万剑贺,颜色如霜紫气随, 铸成便会知人意,万里诛仙一电光。 等宝剑观想成形,要刻剑名时,在场的轩辕妭和小琼霞都选择自己取名,没有在场的众小们,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无良师父窃取了给自己的宝贝取名的权力。 长青道长为自己打造了玉衡碧游剑,为小鹤打造了一对天枢、天璇鹤舞剑,为小碧岑打造了一把天玑碧箩剑,为云雅打造了一把天权紫云剑,为琼霞打造了一把摇光琼霄剑,还为轩辕妭打造了一把开阳轩辕剑。 每把剑的剑柄都在一端刻了对应七星星宿的名字,另一端则刻了本剑的名字。 顺便提一下,琼霞的那把剑是她在确认自己无法参与布阵后,便提出敖莲在哪个星位自己便要哪把剑,名字也是她自己取的。 轩辕妭的那把剑也是她自己刻上的名字,长青道长本来想取名火云剑的。 七剑既出,交相辉映,五剑峰上方天空中也隐隐传来雷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却不敢近山百丈。 青萍剑仙淡淡一笑,右手一招,七把剑在其右手上方盘旋,就象七条小蛇一般首尾相连,活灵活现。 青萍剑仙将右手猛的一抬,七把剑盘旋着向空中飞去,直至飞入空中乌云处,刹那间,就见乌云间电闪雷鸣,铮鸣声不绝于耳,正是朝闻稀露暮玉盘,冰火雷电渡玄关,七剑方成天地妒,唯借天劫铸剑魂。 七剑刚刚飞入云中,长青道长、小琼霞就感觉到神识中天雷滚滚,似乎天劫针对的不是那七柄剑,也不是在空中暴发,而是在自己的神识中狂轰乱炸,誓要将二人轰得灰飞烟灭。 二人慌忙盘腿坐下,运转练气心法,静心与天劫抗衡。 敖莲连忙用自己的神识组网连上二人,网络联通瞬间敖莲也被轰击得落在地上,全身抽搐,连忙挤出最后一丝残力连上轩辕妭。 轩辕妭微微一笑,神识连网,虽然她也正在被天劫攻击,却面不改色,犹有余力将五剑也拉入网中,将天劫攻击的残余力量全部转移给五剑,帮助敖莲摆脱了天劫的攻击。 第五十七章 七剑方成天地妒 一摆脱天劫的攻击,敖莲就连忙蛇盘摆好姿势,借助五剑之力将神识往碧游宫延去,先连上了小孙,不等小孙啰嗦,马上在神识中确认了小碧岑、云雅、小鹤也都在片刻之前突然连声惨叫,盘坐调息,便通过小孙联上了三小。 神识联网中,长青道长、琼霞、小碧岑、云雅、小鹤都被天劫轰得哇哇直叫,相视无言五行泪。 特别是小鹤,长青道长为她打造了双剑,双倍好处还未享受到,先得忍受天劫的双重打击。 不过感应到自己的天枢鹤舞剑和天璇鹤舞剑,想象着自己双剑合璧,天下无敌的威风,再多的痛也吃得下。 联网中的其他人,轩辕妭被雷轰电击就和洗澡似的,不动声色,诛仙剑仙一剑就把所有溅射出来的天劫威力都吸收了,让敖莲能够不受干扰的维持组网。 绝仙剑仙对神识联网最感兴趣,一直向敖莲请教神识组网的窍决,并以一套神龙双截棍法作为交换条件让敖莲答应今后只要有组网就会把他也连上。 只要一有好玩的事情,敖莲第一时间就要和绝仙剑仙联网,绝仙剑仙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会做一个最好的吃瓜群众,不,是做最优秀的战略后备力量和远程服务器。 过了一会,小孙把朱家四兄妹也连入网,五个小家伙战战兢兢的躲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姐们被雷劈电击的。 青萍剑仙忍住笑,厉声喝道:“在神识之中,有我们的法力所助,尔等还不速速在神识之中化形,手持兵刃,布阵技击,提前演练,未来化去颌下横骨,成功化形之时,必少不了尔等的好处。” 青萍剑仙喝声一出,小鹤、小孙、敖莲、朱家四兄妹就地一滚,纷纷化形。 小鹤化作一名清灵空幽,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的白衣汉服少女,双手各持一把鹤舞剑,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不爱红妆爱武妆。 小孙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棍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一双怪眼似明星,声音响亮如钟磬,宛如齐天大圣下凡。 敖莲身披一袭薄薄的白色汉服,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头上多了两只小巧的龙角,双手各持一根半丈长的乌铁棍。 朱家四兄妹,俱是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碓嘴初长三尺零,獠牙觜出赛银钉,一双圆眼光如电,两耳扇风唿唿声,脑后鬃长排铁箭,浑身皮糙癞还青,手中使件蹊跷物,九齿钉钯个个惊。 长青道长、琼霞、小碧岑、云雅、轩辕妭手上各自多了一把宝剑,随手一挥,风随剑动。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位成斗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斗柄,天枢、天璇两星联一线,向北直取北极星,天权、玉衡正面御敌,天玑、开阳侧面助,摇光、天璇莫迟疑。” 青萍剑仙漫声呤诵,持剑六人随着青萍剑仙的呤诵布阵御敌,小鹤最是命苦,一鹤身居天枢、天璇两位,所幸青萍剑仙让她两星联成一线向北进击,方向一致,倒还不致于手忙脚乱。 青萍剑仙看六人组成的七星阵渐渐稳住,和神识海中天劫所化的雷神、电母打得是旗鼓相当,有来有往的,微微一笑,右手一招,轩辕妭头发上扎的一根金箍棍、四把九齿钉耙腾空飞起,还有小琼霞戴在头上的生日皇冠也冲入云层之中。 高空中传来的雷鸣声更加密集、沉闷。 神识联网中,小孙和朱家四兄妹被青萍剑仙一摆袖,也跌跌撞撞的来到七星阵里,小孙接了天枢位,小鹤开心的守住天璇,朱家四兄妹一人守着斗魁一星,朱大守天枢,朱二守天璇,朱三守天玑,朱四守天权。 随着五人的加入,全阵十一人联手往复,流转不息,阵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北斗七星阵,而是将一元阵、两仪阵、三才阵、四相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都组合进来,可以根据战斗需要随时调整成九种阵法中的一种。 往日里做威做福的天劫,这次倒了大霉,落在青萍剑仙和诛仙四剑仙的魔掌之中,只能在青萍剑仙的指挥下,老老实实的充当着十一人的阵法陪练,不听话的就被诛仙四剑仙笑纳,成为他们的洗剑电镀液。 雷声渐渐远去,乌云渐渐消散,五剑峰上烈日重新露出笑脸,布阵十一人从神识联网中退出,意识全部回归到自身肉体里,肉身仍然习惯性的时不时挥舞一下。 观中众小睁开眼睛,却发现各自手上都还握着兵器,小鹤还用双翅卷着两把鹤舞剑,小碧岑手持天玑碧箩剑,云雅手持天权紫云剑,朱家四兄妹则各自用前肢紧紧握住一把九齿钉耙。 原来十二件兵器、一件法宝经历天劫后并没有全部飞回五剑峰,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上。 “七剑因为是用七星阵炼制出来的,威力合在一起评估,因此单件只能算是顶级法宝的剑器,合在一起就被评估为灵宝等级,因此引来了这次灵宝天劫。” 青萍剑仙喝了一口酒,舒畅的往后一趟,好不安逸。 “本来单把剑只是法宝品阶,但经过灵宝天劫洗炼之后,只要再慢慢温养,至少会成长为灵宝,而且也不用再次经历天劫了。本仙今天看那只猴子和那四只猪很顺眼,所以就把他们的法宝也扔上去让天劫粹练一下,以后也有希望突破成为灵宝。” “既然要成长为灵宝,那就要和主人心神相通,所以历劫的灵宝,其主人神识也会受到天劫攻击,以免神识很弱的人却掌控了威力巨大的灵宝,破坏了天地间的平衡。”青萍剑仙还是厚道的向琼霞和小鹤做了解释。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向青萍剑仙行了一礼:“七天已到,贫道要离开五剑峰了,不知青萍剑仙还有何交代。” 第五十八章 敢为碧游探道场 “要走就快点离开,婆婆妈妈作甚。但你这乾坤袖里的剩下的酒水、灵茶都给本仙留下来,回去后记得交代山下的人再多送一些酒水上来。” 脸皮最厚的绝仙剑仙抢着说道,一边说,一边直接将长青道长乾坤袖里的包裹都给掏了出来,掏出一瓶酒,就往包裹里面扔一块上品剑石。 小琼霞开心的帮着绝仙剑仙一起清点,恨不得把师父的换洗衣物都扔出来换成剑石。 “长青啊,你不觉得就算你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的把所有的宫殿都复建好了,碧游宫还是缺少底蕴吗。” 将长青道长的家底抄了个底朝天后,绝仙剑仙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神秘嘻嘻的捅了下长青道长。 “绝仙剑仙有何指教?”一听底蕴二字,正为此事烦恼的长青道长立马来了兴趣。 “上次不是说了吗,在万仙阵中,诛仙剑被广成子抓了,戮仙剑被赤精子抓了,陷仙剑被道行天尊抓了,本仙被玉鼎真人那个老匹夫给抓走。”绝仙剑仙耸了耸眉毛。 “万仙阵大战结束后,我们都被抓到他们各自的洞府里给锁了起来。等到我们走的时候,走之前都把他们的洞府给捣烂了。那时又刚好是封神结束,阐教论功行赏,大封诸神,那四个老匹夫都因功上天,又因为洞府被我们给捣烂了,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绝仙大仙啊,贫道现在才区区筑基期入门,他们最低也是金仙,贫道算算,金丹、元婴、化神、练虚、合体、大乘、渡劫、真仙、金仙,贫道和他们之前还差了整整九个大境界。” “别说是那四大真人了,就算是他们洞府里的一只小兔子,应该都可以把贫道当作萝卜给吃了吧。” 听明白绝仙剑仙的意思,长青道长尖叫起来,太疯狂了,这不是让兔子去龙穴里偷宝石,送肉上门吗,就怕那龙还嫌兔子肉太少,都懒得张嘴吃,直接一个喷嚏就把兔子给喷碎了。 “本仙怎么会害自家的观主了。”绝仙剑仙怎么笑都象是一个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 “你想啊,一人得道,鸡犬升体,特别是老家又被我们给捣毁了,稍有点法力的谁不想办法跟着主子升天去了。” “道行太低、功德太浅,实在没有办法升天的,三千年过去了,渣都不会剩一点。近千年来又是末法时代,你的境界已经可以算是天下少有敌手了。” “本仙跟你说啊,那道行天尊府上虽然被本仙给捣烂了,可里面那些天材地宝,仙药仙土可还有不少幸存的,三千年前那点剩渣没人看得上,也没人会捡到天上去,丢不起那个脸。” “可到了现在,哪怕是灵田里的仙土,对你来说也都是抢都没地方去抢的宝贝吧。”戮仙剑仙上来补了一记香蕉球。 长青道长刹那间泪流满面。 贫道苦啊,别说仙土了,就算是灵土,都是靠猪粪一桶一桶的孕育出来的,谁知田中土,粒粒皆泪水啊。 不说了,就是一个字:“干。” 就冲着可能存在的仙土、灵植,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贫道万死不辞。 “只要你敢去这四处走一遭,哪怕只拿回来一块木头,放到碧游宫里,本仙也都认你把养剑阁建成了,随召随来。”诛仙剑仙又补了一刀。 “本仙就不需要养剑阁了,本仙不象他们,不缺人间香火,只要教主有,就有本仙的一份。”青萍剑仙颇为仗义。 “长青啊,你别听那青老头的,他是不要养剑阁,但他就想要一把剑鞘。本仙和你说啊,你只要能从四个老贼的老宅那里弄到一块木头,做成剑鞘,就能把他给召唤过去。”陷仙剑仙揭了青萍剑仙的底。 道袍袖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各式剑石,沉重得长青道长连袖里乾坤都不管用了,手都抬不起来,还得靠敖莲躲在道袍袖子里帮着用法力减轻重量。 回到下车处,石老板安排的东风大卡果然还在那等着,长青道长、小琼霞上了车,回到琅琊镇,将袖中的剑石取了出来,委托石老板安排车辆送回碧游宫,又吞吞吐吐的请石老板帮忙准备一些路上需要用到的物品。 这次在山上,小琼霞除了自己的宝贝和换洗衣物,连帐篷和长青道长的换洗衣服都拿去换了剑石。 还真别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琼霞硬是用帐篷和绝仙剑仙交换了满满一帐篷的剑石,只因为她让绝仙剑仙意识到仙人不应该风餐露宿,把帐篷搭在凡人不可能到达的地方,睡在帐篷里才是仙道,绝仙剑仙就开心的把帐篷搭到五剑峰其中一个峰顶去体验仙道去了。 这次在山上呆了十天,后面七天连打了七天铁,又经历了一场天劫,本来长青道长懒癌又到了晚期,只想马上回到上清殿里睡个七天七夜,其他再大的事,也等自己睡够了再说。 可是敖莲说,殷爷爷、吕爷爷已经从茅山请来了一组高级人才进驻灵官殿,清明迁坟、混元谷陵园超度法会都已经安排给茅山这个团队负责了。 除了花奶奶,一个个都委托她转告长青道长,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好好潇洒,千万不用急着回去,公司里有他们,万事尽管放心。 至于花奶奶,就只托她带了一堆美食、美酒过来,并带了三句话:要么在外面找到媳妇,欢迎随时带着媳妇回家;要么就乖乖回来接受花奶奶给安排的相亲;都做不到的话,爱上哪就上哪去,她有小碧岑、小云雅就够了,懒得看见他,净添堵。 长青道长又担心三个村子的气象,可敖莲又说了,这次连她也失业了。 那个茅山团队把祈雨也包了,以后村里每个月都会安排一次法会,如果没有其他合适的法会要办,就办祈雨法会,把这法会当作紫芝崖旅游节来办,还是一月一期的。 最后长青道长又想到一个理由,他需要回去主持上清殿的日常工作,比如为香客排忧解难,尽量为上清殿多挣些香火钱,毕竟这是他和众小们唯一的收入来源了。 结果长青道长一提此茬,敖莲脸马上变了,立马甩出一条捆仙绳将长青道长绑住,泪汪汪的说。 “云雅姐特别交代我,千万不能让您回来,最近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要给众小们置办春装、夏装,要增加生活电器,要买书本,就求您别回去祸祸了。” “只要您回观,懒癌病发作,观前迷阵就会发动,一个香客都进不来,我们就都要饿肚子了。云雅姐姐说了,只要我把你拦在外面一天,就为我买一本漫画书。” 小琼霞一听敖莲姐姐这么说,也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拉着长青道长的道袍:“师父,我们继续云游天下去吧,琼霞和敖莲姐姐都会陪您走遍天涯海角的。您就放过云雅姐姐,让她多挣些钱给小碧岑好好补补身子。” 长青道长只能长叹一声,厚着脸皮向石老板化缘,请他代为准备全套装备,为下阶段的行程做准备了。 第五十九章 九仙山上探桃源 曲径通幽山间秀, 晴空响雪悬泉飞, 奇峰异石平地起, 奇秀险怪幽旷奥。 十八飞瀑势磅礴, 叁陆幽潭江北绝, 洞窟泉瀑处处闻, 杜鹃花开遍山野。 一名身穿蓝色破旧道袍的青年道士啧啧赞道:“不愧是被评为奇如黄山,秀如泰山,险如华山的九仙山,风景实在不俗,这号称江北双绝的十八飞瀑、三十六幽潭与野生杜鹃,确实值回票价了。” “师傅,您刚才不是带我偷偷溜进来的吗,哪有买票啊。” 青年道士身旁的紫袍小道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青年道士带着小朋友逃票的卑鄙行径。 “我们修道之人,从不碰那阿堵之物,用何买票。更何况,这自然美景,本来就是我们修道之人的修身养性之所,本就不应被世俗之人围之用以谋利。” 青年道人面上一红,强行辩解道:“如果贫道在此结庐修道,难道每次上下山还得买票不成。” “师傅,我们是先去山上桃源观上柱香,还是直接去找桃源洞?”紫袍小道姑正是小琼霞,听得师傅强辩,嘻嘻一笑不再顶嘴。 “无上天尊,为师在琅琊镇与桃源观的天成真人做过一场,就不去叨扰了,以免节外生枝,还是直接去找桃源洞吧。” 长青道长有点心虚,虽然被五剑仙怂恿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找到桃源洞,掘地三丈挖出所有宝贝,连泥土都不能放过,但毕竟是去敌对仙家的道场里做怪,心中还是怕怕的。 “琼霞,一会到了桃源洞,都不能提那位存在的名号,我们去他的道场回收物资,还提他的名号的话,就算不被他马上感应到,以后也容易被追踪查到。” “师傅,我已经找到桃源洞了,师妹,你掐住水诀,我这就带你们水遁过去。” 敖莲突然出现在长青道长的右肩上,开心的叫道:“快点,我们要探宝去了。” 长青道长见四处无人,忙和琼霞手掐水诀,用左手大拇指掐住左手第三指第一节下方,敖莲化作一股白浪,卷住二人从附近的一个幽潭里遁了进去。 眨眼间,三人已经从一条小涧里钻了出来,站在一个洞穴外面,洞穴上方山壁上刻了三个古篆,与碧游宫山门一样,三人虽看不懂这字,但只要凝视洞穴上方山壁上刻着的三个大字,脑海中就浮现出桃源洞三字。 桃源洞是由两边悬崖对峙形成的特殊地形,两边悬崖在十余丈高处相触形成洞顶,小涧从洞中流过。 长青道长不由得诗性大发,张口吟到:“介破巉岩一涧流,探奇乘涨弄扁舟。悬崖高削千寻玉,幽壑寒生六月秋。点岫烟云闲去住,忘机鸥鸟自沉浮。昔人飞升天庭远,贫道今日来寻宝。” 小琼霞开始还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背手吟诗,简直要把师父当作诗仙下凡,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 “师父,您这诗前六句是抄袭古人的吧,估计最后两句才是您自创的打油诗。” 长青道长面上一红,连忙打岔:“你师姐回来了,我们快问下洞中情况。” “师父。”敖莲开心的蹦上了长青道长的肩头。 “我刚顺着桃花涧往里面寻了五里水路,找到一处禁制,合我们之力破开应该没有问题。我没有感应到任何修真者的气息,应该确如剑仙爷爷们所说,原来的修道之人都飞升天庭了。” 长青道长道袍袖子一甩,取出一叶小舟。 自从他答应来各洞府寻宝,顺便为诛仙四剑仙出口恶气之后,诛仙四剑仙就主动为他练制了两个乾坤剑匣,用上等剑石练成,本是剑仙一系用来贮存飞剑的空间存储法宝,给长青道长用来当作空间法宝也足够用了。 长青道长把乾坤剑匣分别藏在道袍两边的袖子里,结合上道袍本身自带的袖里乾坤功能,现在长青道长可以在袖中存入数百方物品。 上次下山时如果不是有这两个剑匣,被贪心的小琼霞收进来的上百方剑石,早就把长青道长给压扁了。 把剑石清空后,长青道长在袖中存储凡物数千方都是轻轻松松,对双手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叶小舟就是小琼霞想试试师父的袖子能收进多大的东西,找石老板讨来的,长青道长长袖一卷,就将停在小河里的小舟给收起来了。 小琼霞就再也不肯让师父把小舟还回去,说可以拿小舟当作容器,万一这次准备的几百个编织袋都不够用的话,还可以用小舟来装宝贝。 一叶扁舟轻帆卷, 桃花涧里畅快游。 两山夹顶桃源洞, 寻宝圣地广成府。 长青道长带着小琼霞登上小船,敖莲兴致勃勃的盘在船尾充当船夫,暗施法力推动着小船往她探查到的禁制处驶去。 小琼霞开心的在船上来回奔跑,她从小在山上独自长大,还从未坐过船,所以上次看到石老板有一艘小船停在小河边都快泡烂了,就死磨硬泡的把船给化来了。 短短五里水路,就有河曲十八处,跌水、急滩也达十余处,涧水清彻见底,可见两岸倒影。两岸峭壁夹峙,长满桃树。 涧水时宽时窄,时缓时急,玲珑剔透,迂回莫测。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气候宜人。 坐在小船上沿涧而行,听着叮叮咚咚的泉水声,随着路转峰回的变换,正是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折折有景,景景翻新。 长青道长暗自羡慕,还是做仙人好啊,既没有重建宫殿的责任,又能独享这仙家美景,过着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不去仙人的家里好好搜刮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这颗饱受打击的道心。 小船停在一座横跨桃花涧的石拱桥下,长青道长将船收回袖中,带着琼霞、敖莲上桥游览。 此桥横贯幽谷,桥上有十八根柱子,柱子上雕着大蟠桃,桥头有一石牌,上刻“锁洞桥”三字。 站在桥上向四处张望,可以看见锁洞桥两岸桃树成林,小桥流水、桃花夹岸、漂花满涧,颇有几分诗情画意,徜徉其间,韵味无穷。 第六十章 桃源洞里觅广成 欣赏完美景,长青道长牵着琼霞,跟着敖莲回到桥下,站在桥下一个巨龟状大石的背上,敖莲冲着巨龟大石的头部喷了一口灵气。 巨龟似乎眨了眨眼,一阵轻微的晃动,三人迷糊了一阵,略有眩晕之感,过了好一会,晃动才停止。 三人清醒过来,却见自己仍在巨龟大石的背上,但巨龟大石却已不在桥下,而是传送到了一处暗无天日之处,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巨龟大石的前方隐隐约约似有六根石柱,石柱之间的地面上偶有光芒闪过。 “师父您看。”敖莲手指石柱方向。 “这六根石柱就是禁制所在,灵气充足时这六根石柱就会通体发光,石柱之间光线交汇形成六棱锥体,地面上会形成六合阵图,那时如果想要强攻洞府,没有六个法力不输于洞主的高手合力,根本就无法破开禁制。” “现在嘛,如果咱们再晚个十年来,估计这禁制自己都要消散殆尽了。” 长青道长点了点头,朝着禁制方向行了一揖:“无上天尊,今贫道受故人所托,前来了结因果,还请真人恕罪。” 行完礼,长青道长取出一个头顶冷光矿灯戴在头上,左手牵着小琼霞,右手牵着敖莲,小心的下了巨龟石头,走到六根石柱之前,三人散开,六只手分别贴在一根石柱侧面,三人齐呼:“无上天尊。” 尊字出口,三人同时施力击打在石柱上,既没有想象中的天塌地陷,石柱也没有丝毫的反抗,顺着三人之力向阵中倒下,断成数十截。 三人等了片刻,石柱后方一处渐渐有了亮光,亮光慢慢的扩大,最终变成一个一丈高,两丈宽的半圆形洞口。 “师父,这个禁制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已经到极限了,外力一碰就倒,禁制一破,没有力量再维持洞口的幻象了,进入洞府的洞口就自然显示出来。”敖莲笑着指向洞口。 “哎,小琼霞,这些石头没用了,灵气已经散尽变成凡石了,不要捡,咱们进洞府去抢劫,不,是去进行资源回收再利用,做个保护环境的好学生。” 长青道长尴尬的拽起一直蹲在地上想要把断裂的石柱往自己袖子里塞的小琼霞,拉着她朝洞口走去:“琼霞乖,咱们今天只回收宝物资源,凡物资源就留给考古学家吧。” 长青道长抬步跨过洞口,却见眼前一亮,一座奇峻的高峰耸立在自己的眼前,脚下踩的正是上山的石阶路,只是石阶多已残破,石阶路两侧一块块灵田整齐的分列左右,想来是仙家药田。 但现在灵田地里只看见杂草横生,蚊鼠横行,却连朵灵草都没有,田里土壤也都已经变成了凡土,没有半点灵力,即使土壤中还有灵种残存,估计也早就灵气散尽,化作土中肥力了。 山顶云雾飘渺,一座观院若隐若现,仿若仙境。 长青道长拉住敖莲,不让她飞上去,带着二小,虽未一步一叩,但也虔诚的一步一个台阶的缓缓上行,表情肃穆。 琼霞在神识中偷偷的问敖莲师姐:“敖莲姐姐,咱们不是来替诛仙剑仙爷爷报仇的吗,怎么师父还这么恭敬的一步一步走上去?” “傻妹妹,咱们师父心眼鬼着了,他这样叫做示敌以弱,让可能存在的敌人以为我们并无恶意,等到了山上观中,找到值钱的宝贝,你再看师父,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天高三丈。” 敖莲悄悄的回道,示意琼霞不要再说,一切等找到宝贝再说。 上山路上波澜不惊,没有出什么妖娥子,只有一只傻免子从山路上众人面前蹦过,被按捺不住的敖莲一把缠住,长青道长也不怪罪,只让敖莲先别把兔子弄死,叫小琼霞揪住兔子耳朵,继续上山。 “这是先抓个人质,如果敌人好对付,就把人质当作午餐,如果敌人凶残,就用人质换自己一条生路。” 敖莲又在神识在向小琼霞卖弄她的神判断,吓得小琼霞两只手都揪住兔子耳朵,唯恐让人质逃了,自己就没有人质换回生路了。 神仙隐居尚深渺,径迂不欲与世通, 必求峭拔出林杪,俯视左右环群峰。 飞泉不测源所自,瀑注一落千丈虹, 步跻石磴旋盘折,翠荫蒙密多长松。 十万长松五千年,今余几株亦堪怜, 广成一去不复还,独有翰墨留遗踪。 只怨广成擒诛仙,青萍来救观应劫, 神剑横空断华表,门徒四散灵田废。 好不容易来到山顶观院前,却见观院院墙塌了大半,观院里的大殿虽然没有坍塌,但大殿前面的八根巨木柱子断了两根,观门破碎得只剩下几块小木头,牌匾断成三截掉在大殿门洞前,上面长满了杂草。 长青道长暗抹冷汗,青萍剑仙第一个就是来九仙山桃源洞处救诛仙剑,看这观中惨状,应是两剑一剑断一柱,这牌匾也应是一剑砍一下。 那等自己找到最后一处,岂不是牌匾得砍上五剑,断成六截,柱子得断掉六根,那整个道观还能立着吗,这得少回收多少巨木,真是浪费资源。 战战兢兢的口诵“无上天尊”,长青道长让敖莲带着小琼霞先在观外候着,自己只身冒着观院倒塌的危险进观查探。 敖莲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中还是颇为感动,悄声对小琼霞说道:“咱这师傅虽然多数时候不怎么靠谱,但对我们这些徒弟还真不错,有危险自己先上,有好吃的虽然没有相让,但还是会记着留点给徒弟的。” 小琼霞赞同的点点头:“师父就是太笨太懒了,要是没有我们照顾,肯定会把自己饿死的。” 过了一会,长青道长探查完大殿,确认大殿没有倒塌的危险,可也没有什么仙家宝贝留下来,就连香案、香炉、蒲团都被带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大殿。 在大殿正中倒是有一个石台,在石台上放着一把铡刀座模样的东西,但本来应该铡刀的位置变成了四截铁链条。 第六十一章 物尽其用回收忙 长青道长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长叹一口气,走出大殿招呼敖莲和小琼霞也一起进殿搜寻。 一见到殿中石台上的铡刀座,敖莲就吓得缩到了长青道长的道袍里:“师父,快用剑匣把它收起来。” 长青道长潇洒的挥挥道袍左袖,不留下一片云彩,轻松的将铡刀座收进袖中的剑匣里,对缩成一团的敖莲打趣道:“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师父都是用来欺负的敖莲小神龙,今天怎么怕起这东西来了。” “师父,您可别小看了这东西。这东西本来是一套灵宝铡龙刀,一共有四把,是殷朝专门放在东、西、南、北四方镇压四方妖族,用来砍作乱妖族的脑袋的,对龙族也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 见长青道长把铡刀座收起来了,敖莲这才敢钻出来,继续解释。 “只是这把铡龙刀不知怎么到了那位真人的手上,不过中间的铡刀已经不见了,改为装了两根铁链上去,品级降为了高阶法宝。” “但法宝基座本身的材质还是灵宝级别的,应该是被那位真人改造成锁剑台,用来锁住诛仙剑的。” “师父,师父,您把它送给诛仙剑仙,诛仙剑爷爷肯定会愿意用全部财产来换这件法宝的。” 小琼霞一听敖莲说完,一双大眼睛就发亮了,心中盘算着能用这件宝物找诛仙剑仙爷爷换取多少宝贝。 三人将大殿搜了个遍,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只有小琼霞在殿中一根柱子的底部石座里找到了一个暗盒。 这个暗盒是用与柱子底部石座一样的石材雕刻的,推进去就和石座其他部分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这个石座不是一个整体。 暗盒不大,里面只装了一个玉瓶,一个玉盒,用一块蓝布包着,玉盒里是三十八块灵石,其中有八块灵石约有拇指大小,另外三十块只有黄豆大小。 敖莲看着灵石直流龙涎:“这是以前修真界用的灵石,可以当作货币使用,也可以吸收了提升修为。那八块拇指大小的是中品灵石,一块就能够帮助一名筑基修练到元婴境,另外三十块是下品灵石,一块也足够帮助一名练气修练突破到筑基。” “这些灵石藏在这个玉盒里足足有三千年了,这些灵石的灵力还基本没有流失,这个玉盒也是不俗之物,师父您发财了。” 玉瓶里是一种淡黄色的灵米种,里面共有一百粒灵米种,活性依旧,仍然有望种出灵米来。 长青道长对找到的这瓶灵米种最为满意。 截教的灵米是碧蓝色的,到时两种米都种出来,一蓝一黄,可以让花婶整一个龙凤戏珠的八宝仙粥出来,肯定大卖。 那块当作包袱皮的蓝布三千年不朽,显然也非凡物,回去以后可以让花婶将蓝布做成道袍给碧岑穿,应该对她的身体恢复有帮助。 一想到碧岑,长青道长不由得有些想念观里的众小们了。叹了口气,用蓝布将玉瓶和玉盒重新收好,收进道袍右袖里。 将暗盒推回原位,长青道长对着暗盒行了一揖,心中暗想,这位想必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种田派,准备的东西都是为了如果离开道场,回到凡间,用这几样东西就可以开辟灵田,种出灵米,自给自足。 只是不知道这位道友是死在封神之战中,还是因为观里众人匆忙离开,他找不到机会独自回来取走包裹。 但不论是什么原因,贫道一定都会帮你把这包东西充分应用好,发挥出其应有的价值。 敖莲将石座挪开,在石座底下发现了一个洞穴,三人爬下洞穴,却见洞穴里只有一个石蒲团,一把玉拂尘,还有几个空的陶罐。 长青道长就把石蒲团、玉拂尘,还有那几个陶罐也全部收入袖中。 三人将大殿翻遍了,也没能找到更多的东西。 敖莲找了一会就没有兴趣了,找琼霞要来了她的琼霄剑,模拟起案发现场来了。 “当时应该是月黑风高,大殿大门紧密,弟子们都已经用完膳,在卧室歇息。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一把青萍剑破门而入,轻松一砍,就将石台上铡龙刀上的一根铁链砍成了两截。” “本来被绑在铡龙刀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诛仙剑随之暴起,将另一根铁链削断,冲出大殿的时候还顺便击碎了另外一扇大门。” 拿着琼霄剑走到大殿门口,敖莲继续比划:“青萍剑和诛仙剑冲出大殿之后,心有不甘,怒火不减,就各自削断了一根柱子,又回头将牌匾各砍了一剑,这才扬长而去。” “卧室、膳堂。”长青道长眼前一亮,带着二小冲出大殿,冲到大殿后面的几间小屋里。 三人翻了半天,找到了几口法器级别的铁锅,一口法器级别的大缸,其他卧室里的东西都早已化作齑粉了。 走出小屋,长青道长走到大殿前面,默然站立,突然举起道袍左袖,就见大殿屋顶的琉璃瓦好似雏燕归巢,一片片飞入长青道长的袖里乾坤中。 紧接着是殿顶的梁架、檩、坊、天花、藻井,大殿四壁的墙板、木窗,最后连支撑大殿的三十二根支撑柱、四根装饰柱也都摇摇晃晃的拔地而起,被吸入长青道长的袖里乾坤里。 “敖莲姐,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天高三丈?”小琼霞缩了缩小脑袋,小声的问敖莲:“我怎么觉得师父比我去找食物的时候搜刮得还要厉害?” “你看着吧,只要袖里乾坤还支撑得住,一会连高台基石都别想逃过此劫。”敖莲小声的回道:“碧游宫一百零八殿,到现在只复建了钟楼、鼓楼和灵官殿,还有一百零五殿等着重建,师父现在看到块石头眼睛都会发绿光。” 果然,将柱子全部收起来以后,连大殿基座上的青石也一块块飞起,直到基座里的全无灵性的夯土露了出来,长青道长方才收手。 至于大殿旁边的卧室、膳堂,建筑材料已经全无灵性,长青道长也就不再收取,免得把空间占满。 下山时,长青道长不再象上山时那般谨慎,自己走一边,让敖莲和小琼霞走一边,逢野兔必逮,遇山鸡必抓,抓到了就用小船上的渔网兜住。 如果偶遇灵田里有生长出一两株有灵性的植物,长青道长便将整块灵田连土带植物一起收起。 只可惜一路走下来,长青道长只找到三处灵草以及草下所附的泥土还带点灵力,但也不过和观里现在已经培育出来的低级灵土相似,灵草也只是普通的绿色聚灵草,远不如观里的蓝色和紫色聚灵草,只能算聊胜于无,至少可以让紫芝崖上多些灵植种类。 野鸡、兔子倒是逮住了几只,感觉略有灵性,比外界的普通动物会稍好些,可以带回观里放养。 回到来处,站到巨龟石头上,这次敖莲足足朝石龟的头上吐了十几口灵气,石龟才能将三人送回桥下。 死死拽住长青道长的手,生拉硬拽的,敖莲好不容易才将长青道长拖上了船,替石龟挡了一劫。 长青道长一上船,小船立即沉底,敖莲认命的咬牙施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船送回桃源洞洞口处。 小船一上岸,敖莲就瘫在小琼霞的肩上不动了,这次她是连长青道长的肩上都不敢呆了:“师父,小琼霞,我是没有力气再送你们水遁出去了,现在也没有任何车辆能载得动师父。” “你们现在只能自己爬山涉水的回去了,是先回碧游宫还是先去五剑峰,师父您说了算,反正现在去哪我都没辙了。” 第六十二章 青明团子子推馍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将从大殿里搜刮来的石台取出,拉着小琼霞踏上石台,手持土字令牌,口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诵毕,长青道长双手举起土字令牌鞠了一躬,轻声喝道:“土行。” 只见石台下方土地起伏,石台迅速向前方遁去,不论地面是何坡度,三人在石台上都感觉不到半点抖动,也没有半点倾斜。 敖莲一见师父不再压榨她这个婴幼儿了,立马来了精神,从空中扯了一团迷雾包住三人,如果有路人看过来,也只会惊讶这团雾气怎么会贴地而行而不是飘在半空中。 过了一会,小琼霞有点担心了:“师父,您不是路痴吗,会不会把我们带到更远的地方。” “师父想离观出走的时候就是路痴,走到哪算哪。想要回观时,他只要想想花奶奶煮的好吃的,就绝对不会迷失方向,一定会在花婶煮的美食出锅的时候准时赶到。” 不知想到什么,敖莲突然卷成一团大笑:“师父,明天好象就是清明节了,花奶奶肯定做了很多青团子,还有子推馍,您明天赶得到吗?” 长青道长缓缓坐下,石台猛的一顿,又迅速向前窜出,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敖莲和小琼霞相视一笑,兴致勃勃的和手上用渔网网住的野兔、野鸡玩了起来。 暮辞九仙晚霞间, 千山万水一日还。 群山猿声啼不住, 石台已行千里路。 在紫芝崖后山的山谷中,混元谷陵园超度法会暨蓬莱村、方丈村、瀛州村三村迁坟仪式正在举行,碧游公司高薪聘请来的的茅山陶道长和他的众弟子们在陵园的祈法平台上施法行咒。 今天陶真人身上穿的是七星大红道袍,身后披的是八卦青云大氅,脚上踏的是五彩锦云履,头上戴的是莲花上清冠,手里持的是犀角为柄玉为丝的玉拂尘,脚踩七星步,在八名同样是穿着隆重的弟子的随侍下来到了香案前。 陶真人双手拱起,对着香案行了一礼,口中念诵集神咒。 “灵宝大真,五雷高尊。太华皓映,洞郎八门。五老告命,无幽不闻。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镇河海,十二永源。八威神咉,灵策玉文。召龙致雨,收气聚烟。日月五星,北斗七元。合明天帝,敕下太玄。宣威三界,不得稽延。诸天诸地,诸水诸山。玉真所部,溟令大神。仙王游宴,大帅仗旛。天丁前袪,金虎后奔。玃天勐兽.......” 台下三个村子的村民们,包括来参加法会的游客们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双手持着三柱香,心中默默的跟着陶真人诵念集神咒经文:“灵宝大真,五雷高尊。太华皓映,洞郎八门......” 蓬莱村村口今天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人在走动。 今天是清明节,游客们多数回到各自的祖坟处祭祖,少数回不去的,也都跟着村民们一起去混元谷陵园参加超度法会去了。 只有花婶暂住的院子里热闹非凡,今天全村只有花婶以看家为由留在家里做青团子。 因为今天小碧岑、云雅、小鹤、小孙和朱家四兄妹,就连四兄妹的老母亲也都下山到花奶奶家过节来了。 小碧岑、云雅帮着花奶奶一起做青团子,小鹤负责看火,小孙负责捣米,朱家四兄妹和老母猪乖乖的蹲在院子里,闻着香味直流口水。 今天朱家四兄妹一下山,朱三、朱四就帮着花奶奶推石磨磨糯米粉,朱大、朱二用神识指挥着九齿钉耙帮花奶奶把所有的浆麦草捣烂后挤压出汁。 等这些力气活都干完之后,朱家四兄妹就帮不上忙了,只能和老母亲一起趴在院子里说悄悄话。 小孙接着将浆麦草挤出来的草汁和晾干后的水磨纯糯米粉倒在一起,用如意金箍棍拌匀揉和,之后就被小鹤赶开,就无聊的趴到朱大的背上晒太阳。 各种主料、辅料都备好了,花奶奶就开始制作青团子。 青团子的馅心是用细腻的糖豆沙制成的,在包馅时再放入一小块糖猪油,云雅和小碧岑一起帮着花婶团坯。 小鹤就负责将包好的团子放入蒸笼蒸熟,出笼时还要用双翅卷着毛刷将熟菜油均匀地刷在团子的表面,这样便大功告成了。 今天做青团子的力气活基本上都被众小们给包圆了,花奶奶就抽空做了一些“子推馍”,在里面包上红枣和芝麻糖,边包还边念叨。 “你们的师父呀,从小就爱吃甜的,只要是包子样的东西,都一定要在里面包上芝麻糖他才满意。鸡蛋他就从来不允许包进去,说鸡蛋只有煎的才好吃。” “花奶奶今天就给他包些老虎面花,这是你们师父最喜欢的样子了。孩子们,你们想要什么样子的,就和奶奶说,奶奶都能包。” “花奶奶,您能包些小白龙吗,我想敖莲姐姐了。”小碧岑放下青团子,扑到花奶奶的背上甜甜的说道。 “花奶奶,您再包些小鹤、小猴,还有大胖猪。”云雅手上不停工,但嘴上也不停,小鹤、小孙、朱家四兄妹也都赞同的连连点头。 “花奶奶,您说师父他今天会回来吗,我也想他了。”小碧岑腻在花奶奶的背上不肯下来了,甜甜的问道。 “你们的师父呀,鼻子尖着了。只要我们这锅青团子熟了,他一准到。” 花奶奶话音未落,一块大石头就从院外冲了进来,快碰到朱大了才停住,一道白影从大石头上甩了出来,直接往煮着青团子的锅里冲去。 白影快要冲进锅里的时候,小鹤长喙一啄,精准无比的叨住了那道白影。 小鹤长喙一甩,将敖莲扔到老母猪背上:“我警告你,别装作站不住的样子想要先偷吃青团子,还不赶快洗身子去,看看你的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师父,碧岑好想您哦。”小碧岑一下子就冲上了石台,还不等长青道长站起来,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又跳又哭又笑的。 云雅也扔下团子不包了,顾不上拍去手上的粉末,直接冲上石台抱住琼霞:“你就是琼霞吧,上次神识天劫后我就一直想你,那件道袍你穿着呀,刚好合身......” 两个相差不到一岁的小女孩抱在一起,一刻也舍不得分开了,就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 艰难的站起身,背着小碧岑来到院中八仙桌旁,长青道长趴在桌上大叫。 “累死我了,花婶,我的老虎膜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一天一夜跑了将近一千公里,就为了吃个膜,我容易吗。” “来了,来了。”花婶满面笑容的把青团子和子推膜堆上桌。 “还是这样中听,这才是我的春,天天贫道长贫道短的,婶听着都难受。”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花婶家吃完饭,就拎着大包小包的回观里去了。 长青道长脖子上骑着小碧岑,左手牵着云雅,右手牵着琼霞,头上盘着敖莲,前面飞着小鹤,小孙左右蹦,朱家四兄妹夹着老母猪,整整齐齐的跟在长青道长的后面往观里走去。 朱大身上驮着一筐青团子,朱二身上驮着一筐云雅这几天网购到的东西,外递包裹都还没有拆,几个小女生也都不让师父看,说这些都是小女生的小秘密,师父和小孙不得私拆,看都不许看。 第六十三章 三霄回归轮回启 经过山门时,阵阵波动传来,长青道长心有所感,将两个剑匣从道袍袖中取出,山门上的碧游宫牌匾上发出阵阵光芒,与剑匣交相辉映,似乎在和离家多年的游子们打招呼。 过了好久,光芒才渐渐消散,长青道长重新将两个剑匣收回袖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个剑匣如今似乎召唤起来更为得心应手了,原来装满了建材,沉淀淀的一直把道袍衣袖往下拽的剑匣,如今藏在袖中也没有什么沉重的感觉了。 穿过山门,闭上眼睛,长青道长只凭着感觉随心而走,也不知道穿过了几重废墟,最后来到一个地方站定。 长青道长将道袍的两个袖子扬起,先是大殿基座上的青石一块块飞出,整整齐齐的叠在一块。 紧接着是一片片琉璃瓦,一块块墙板、木窗,一根根巨柱,还有殿顶的梁架、檩、坊、天花、藻井等等从九仙山桃源洞里回收回来的废旧建材,都纷纷从剑匣中飞出,在长青道长的前方整整齐齐的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头。 “长青道长,您这是把哪位仙长的道场给拆了搬回来的?”听说长青道长回来了,匆忙赶来的闻经理和韩经理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直到建材落地扬起的尘埃落定,没有东西再飞出来了,二人才敢出声。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转身向闻经理、韩经理行了一揖:“闻居士,这块废墟原来是哪座宫殿?” 闻经理双泪含泪,悠悠呤诵:“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朱缨。丝绦束定乾坤结,足下麻鞋瑞彩生。劈地开天成道行,三仙岛内炼真形。六气三尸俱抛尽,咫尺青鸾离玉京。这里是三霄娘娘的三霄殿。”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心有所感,对着前方三霄殿废墟行了一揖。 “广成子三谒碧游宫,送还金霞冠,这才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变故,害死了赵公明,也间接害死了三霄娘娘。今日以其道场旧材为三霄娘娘重建三霄殿,也算是了了一桩因果。” 云雅拉着琼霞、碧岑一起跪下,对着三霄殿废墟行礼,刚叩了一个头,三女都哭得喘不过气来,唬得长青道长慌忙过去轻抚碧岑的后背,小鹤展开双翅,轻拍云雅和琼霞。 琼霞头上戴着的生日皇冠发出道道光芒,似乎在与废墟打招呼。 突然,从废墟中飞出一道亮光,闪入生日皇冠中就消失不见了。 长青道长吓了一跳,连忙抱着小碧岑走到琼霞的面前,却看见原本光秃秃的生日皇冠正面的中间多了一颗珍珠,整个皇冠灵光闪烁,两只凤凰凭空出现在珍珠两边,似乎正在围着珍珠飞舞。 长青道长突然间觉得生日皇冠这个名字已经配不上这件至宝了,想给它取个名字,可一看见琼霞的泪眼,连忙把话止住,这时可千万不能去招惹自己的好徒弟。 待众姝渐渐缓过气来,长青道长又取出铡龙刀、断成三截的牌匾给闻经理、韩经理看,问他们可否将此铡龙刀改为奉剑台,把断裂的牌匾做成养剑阁。 韩经理听音明意,拍着胸脯保证三天内将铡龙刀改造成奉剑台,闻经理则接过了建养剑阁的活,并且保证一定会把断牌匾做成养剑阁的底座,完工后就将奉剑台和养剑阁送到上清殿外供奉。 “对了,长青啊,你上次让申家小子弄回来的那些剑石,至少要练气期的练宝师才能将之融化锻造,我们自己消化不了多少,可不可以拿一些剑石和别的门派交换其他资源?” 闻经理突然想起一事,吞吞吐吐的说道,毕竟一般的门派弄到象剑石这样的天材地宝,都是视若珍宝,代代相传,拿出去卖就和孙卖爷田没什么区别。 韩经理一听闻经理说这话,就卷起袖子,咬牙切齿,要和这败家子再做上一场。 “没问题,只要把量控制好,一次别拿太多出去,弄得宝贝都不值钱了。让申居士想办法把价钱弄高些,卖完了贫道再去弄。” 长青道长摆摆手,不以为意:“对了,上次我让石居士弄了一些巨木回来,你们准备先盖哪座宫殿?” “我们本来准备再凑一些材料,争取把主殿先盖起来,建好后您现在住的上清殿就可以完全不对外,只作为您的修练场所。” 高经理连忙接下话:“这次您又弄来了一整座大殿的材料,我们就先建三宵殿吧。” “估计等三宵殿建好后,还能再省出一些巨木出来,建三宵殿的时候我们再用剑石去换些资源,去国外多弄些石头、巨木回来。等到三宵殿建好了,主殿也就差不多能开始建设了。” 闻经理解决了一桩心事,说完就乐颠颠的扛着三块破匾,拉着扛着铡龙刀的老韩下山去了。 长青道长突然想起一事,喊住闻经理:“闻居士,村口的大门是不是也该建一座了?现在那个样子实在是不象样。” 闻经理一拍脑袋:“哎呀,您要不是不提,我们还真没有想起这茬,这老申头也真是的,天天吹自己是营销天才,连门面都不知道要弄。我这就找他去。” 长青道长终于带着众小们回到观里了,先将卧室调整了一下,今后原来的卧室就全部留给三个小女生使用了,女儿们已经长大了,得给她们一个相对自由独立的空间了。 长青道长在静修堂的一个角落里布置了一个矮榻,以后这个静修堂就是贫道的卧室了,反正自从灵官殿复建以来,多数香客都不上来了,就算上来,让他们去茶室品茗论道也就够意思了,以后静修堂也不对外开放。 琼霞一进观里,就和回到自家地盘一样,只惊讶了不到三分钟,就和众小们厮混在一起了。 三姝一猴骑着四朱在观院里疯跑,从桃源洞里抓来的山鸡野兔也都被放了出来,被四位猪骑士撵得满院子尽是鸡飞兔子跳的。 敖莲则和小鹤窝在鹤池里说起了悄悄话,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她出来之后看到的师父的糗事。 第六十四章 有教无类学院兴 整理好自己的卧室,长青道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洗完澡,将洗澡水浇到灵田里,长青道长就窝在静修堂的短榻上,悄悄的盘点着自己这次出去游历天下,回收资源的收获。 两个剑匣不用讲,绝对是抢家劫舍,不,是回收资源的好东东,但这两个下次出去就不带上了,就留在观里,和诛仙剑的奉剑台放在一起供奉。 自己就用袖里乾坤多带一些烈酒美食去五剑峰,想来可以请青萍剑仙再帮忙多炼制几个剑匣。 虽然现在几个弟子都还只是练气期,用不了剑匣,但总要未雨筹谋,至少为每个弟子都准备一套,朱家四兄妹这四个外室弟子也要至少各准备一个,做师父的可不能太偏心。 长青道长从广成子的桃源洞老窝里,进行资源回收,回收回来的材料用来重建三宵殿是足够了,估计以闻老狐狸和韩老狐狸的精明,应该最多用掉一半的回收材料,再搭配上一半的新材料就可以把三宵殿建好。 这样建完三宵殿,至少可以省出半座宫殿的材料,再搭配上买回来的新材料,主殿重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长青道长突然想起来一事,连忙拿出小本本记下:“等主殿建成以后,一定要提前让花婶帮自己争取,把主殿的香火钱所有权要过来,不同意就让小碧岑、小琼霞、小云雅去要,看这帮老头子好不好意思抢这三个女娃娃的嫁妆钱。” 至于抢了自己法会主办权的茅山陶道士那班人不用去管,茅山派以前也叫做上清派,和截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与阐教、人教反而没有什么关联,还常被这两教斥为邪门外道。 一群道士里也只有陶道士一个人是练气初阶,其他小道士连练体都算不上,基本上都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不足为虑,翻不了天。 用花婶的话来说,就是现在春是董事长了,要管的事情很多,就不要总是被这些琐事烦着了,要办法事,就让这些老道们办去,自己的春是董事长,不是神棍。 而且花婶很不喜欢自己的春总是以神棍的形象上新闻,她觉得这不是好事,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 花婶还是希望自己的春是以公司董事长的形象上新闻,科学家也行,这样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才大。 要不是因为花婶的这个想法,申老狐狸的提案怎么可能在花婶的眼皮子底下获得全票通过。 真正让长青观主头疼的,就是敖莲刚到琅琊镇找到他时所说的,花婶有一件大事要找他的麻烦。 今天花婶也说了,这件事非常重要,非常大,而且她相信春绝对不会逃避,那就是,观里的小朋友们,在今年九月份,对,就是再过不到半年,都该上学了!!! 对于上学这件事,长青道长在花婶面前,绝对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就连装疯卖傻玩拖延都不敢。 当年要不是花婶手持擀面杖,带着村里几个妇女冲上观里,把师父那老头子痛打了一顿,逼着师父同意自己参加高考,自己也就不会有后来在魔都学习、工作的那段经历。 不论这段红尘历练的结果如何,这都是自己这辈子永远也不能忘却的大恩大德。 但是,长青观主不是不同意让观里的众小们去上学,关键是这群小朋友们该怎么上学啊!!! 小碧岑、小琼霞、小云雅三个女孩子还好,虽然现在修行有成,但在学校里肯定会是乖乖女,吧,只要校园小霸王们别不长眼睛,去欺负小碧岑,小琼霞和小云雅肯定不会轻易发飙,血洗校园的。 可是小鹤,小孙,敖莲,朱家四兄妹怎么办? 要是只让小碧岑,小琼霞和小云雅去上学,小鹤、小孙、敖莲肯定要说自己这个师父偏心,只疼人族,不把其他种族当人看,有违截教宗旨。 可是自己要怎么让他们上学?去哪里上学?有什么老师能受得了自己的学生中有一只鹤,一只猴,一条蛇,还有四头猪? 老师讲课该用什么语言?鹤语?猴语?龙语?神兽界有统一的兽语吗? 如果是自己办学校,建校地址、建设费用倒都不用愁,可上哪能请到有能力教众小们的老师? 不管了,反正今天自己当着花婶和众小的面明确表态了,自己一定全力支持花婶的英明决策,要人出人,要钱出钱,反正钱现在全是小云雅在管。 但是,众小们绝对不能去镇里的小学上学,路程太远了,也容易惹来是非,就由碧游公司在蓬莱村里新建一所小学,就放在万仙阵那块。 黄河阵太闹了,游客人来人往的,既影响小朋友们专心学习,也不安全。 未来要建的诛仙阵还遥遥无期,而且不太适合小朋友学习、成长。 还是万仙阵最好,万仙来朝,正合了“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之意。 现在万仙阵刚刚设置好,闻经理正在规划第二批新农居的建设方案,就让花婶拿着擀面杖去找他规划万仙小学,一定要确保在八月份完成教学楼和宿舍楼的建设。 等教学楼建好了,方丈村和瀛州村的小朋友们也都可以一起安排到万仙小学来上学,特别是方丈村的小朋友都可以和父母一起,先安排住进学校宿舍里,不用再挤在村口黄河阵里了。 至于老师嘛,还是得麻烦花婶这个人力资源总监全权负责了,不管开多少工资,长青董事长都批了,反正都是由公司来承担这笔费用。 十二年义务教育嘛,而且是面向三个村的所有小朋友,肯定没理由让自己一个人掏钱。 终于听到春主动说出由自己来招聘老师,花婶这个妇女主任欢喜得大手一拍:“春,没问题,老师的事情婶帮你解决。上次婶替你相中的那几个准媳妇,就有好几个是老师,语文、数学、音乐、美术都没问题......” 冥冥之中,长青董事长隐约感应到,迟早有一天,花婶会让公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要是董事长视线所及之地,皆是董事长未婚妻的候选人。 长青道长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这次出山整整一个半月,回来时又是拼尽全力,不眠不休的赶了十个时辰才赶回来的,他已经是满身疲惫。 一放下心中所思,长青道长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六十五章 三星伴月千里行 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日上三杆了,长青道长被门口的响动吵醒,这才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的起床准备去洗潄。 一打开房门,长青道长就被门口的两个小女孩给吓了一跳,却见云雅手捧一盘青团子,香喷扑鼻食指动,琼霞手端一碗皮蛋瘦肉粥,清香缭绕扮像佳。 一看见长青道长终于起床打开房门,云雅和琼霞两女都将手上端着的食物双手捧起往长青道长的嘴巴上凑:“师父,吃早饭啦,这是我煮的青团子皮蛋瘦肉粥,您一定会喜欢我煮的吧。” 长青道长有些蒙,自打自己记事以来,这好象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但蒙归蒙,长青道长还是迅速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从琼霞的手中接过粥碗,用右手从云雅的盘子里拿起一块青团子,用青团子在粥碗里沾了粥,这才塞进嘴巴里。 咬了一口沾着粥的青团子,长青道长又将粥碗端起来喝了口粥,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让二姝挑不出任何刺。 一阵微风飘过,小碧岑已经开心的趴在长青道长的背上,双手从后面环绕搂住长青道长的脖子。 “师父,师父,昨晚云雅姐姐和琼霞姐姐争论谁更适合养师父,今天一大早就打赌您会先吃谁做的食物,您好厉害啊,连这样的必死选择题都做对了。” 大口吃了十几个青团子,喝了六碗皮蛋瘦肉粥,长青道长的肚子实在是撑得装不下了,琼霞和云雅这才放过他,又手牵着手开开心心的躲房间里嘀咕去了。 长青道长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踱着方步巡视自己的领地。 小碧岑还趴在他的背上,嘴里叽叽喳喳的汇报着长青道长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众小们的工作成果。 “立春种下的灵草都已经收获了,观里种的聚灵草还是五十天左右就全部收获完了,山下种的聚灵草长得会慢一些,在大前天才全部收获完。” “普通灵草籽合计收获了应该有四百万粒,要不是碧岑聪明,教闻爷爷用称重法来计算,估计他现在还在数草籽。” “云雅姐姐已经让闻爷爷安排将蓬莱村的万亩山田都进行了堆肥,原来种的大豆也都锄进地里肥田,准备再过四天就要开始种植下一批灵草了。” “这次三块紫草田,再加上观里其他灵草田里收到的紫色草籽,还有山下收上来的紫色草籽,一共有七千多粒。云雅姐已经在前天,挑了观里土质最差的七十二块实验田种下了七千两百粒紫色灵草籽。” “留下的三十六块实验田里,五块还种着灵米,另外三十一块,云雅姐说灵土土质都已经接近中品灵土了,让敖莲姐姐再费点心好好培育下,等师父您回来了再看看是继续种灵米还是有其他用途。” “观里这一百多块实验田,一共收了一千克灵草花,但是山下的两千块灵草田,产能要弱一些,再加上村民们又是第一次收集灵草花,不太熟练,损失有点大,只收获了一万一千克,而且品质和我们观里收获的差异比较明显。” “云雅姐已经让村里把灵草花都送回观里了,全部用大竹筒装着,现在都堆在茶室里。只是箩筐有些不太够用,茶室的空间也不足,一次只能阴干一千克灵草花。” “昨天上午我们下山前刚把观里收集的灵草花都给阴干好了,现在正在阴干山下收上来的第一批灵草花。” 小碧岑不愧是云雅大姐大的小秘书,对观里的各项事务,特别是各种与收成相关的数字了如指掌,小嘴一刻都没停歇。 “观里收获的灵草现在都放在膳堂烘干,山下收获的,云雅姐就请花奶奶安排人在万仙阵上烘干,等烘干好了花奶奶会让申爷爷先搭几个帐篷,用来堆放干灵草。只是这些灵草做什么最值钱,花奶奶说要等您回来了召开个会议讨论一下。” 五块实验田里种下的灵米都已经抽穗,蓝色的叶子顶着金黄色的稻穗在风中跳着摇摆舞。 长青道长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之前总想着碧游宫的灵米会不会也是蓝色的,和他从桃源洞里弄回来的黄色灵米正好可以弄一款龙凤戏珠的特色灵粥来。 但现在看来,灵米虽然米壳外观可以改变,但本质上估计还是一样的白米,并不会变成蓝米,如果真变成了蓝米,估计仙人们也不适应吧。 长青道长蹲下身,检查了原来种植紫色灵草的五号、六号实验田里的灵土,却见灵土较之上次看到的更加圆润光泽,闻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长青道长取出几粒灵土放入灵茶木牌里测试,却看见红线快速突破初品灵土的标线,已经无限接近中品灵土的标准线了,只要让敖莲再吐几次龙涎,应该就可以达到中品灵土的标准了。 长青道长走到鹤池里的鹤池二号实验田旁边,还没有蹲下来,小鹤就已经大叫了:“师父,这是女生的游泳池,男生不许下来。” 敖莲嘻嘻一笑,卷起鹤池二号实验田的几粒灵土放到长青道长的手上:“师父,鹤池里一号、二号实验田的灵土都已经达到中品标准了,我和小鹤的洗澡水效果不错吧。” 看着手上黝黑乌亮、璀璨眩目,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土,长青道长一阵恍惚,中级灵土已经有此气象,那高土灵土如果培育出来,岂不是可以和黑珍珠相媲美了。 摇了摇头,长青道长又将敖莲给他的灵土放到灵茶木牌底部的凹洞里,红线迅速越过中品灵土的标线,到了中品与上品灵土标线之间中部偏下一点的位置方才停住。 长青道长将灵土放回鹤池二号实验田里,拍拍手,现在要去把卧室里的东西都转移到静修堂里,现在卧室已经成为男生禁地,不能随便进出了。 第六十六章 荼醾开尽见仙茶 长青道长的背上仍然挂着小碧岑,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啊,云雅说她不在。”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接着传了出来:“是谁啊,琼霞说她不在。” 小碧岑咯咯笑着说道:“云雅姐,琼霞姐,是我,你们的衣服换好没有,师父要进来了。” “呀,师父不许进来,人家在换衣服呢。臭云雅,那条裙子是我的,你不许抢......” 卧室里一阵鸡飞狗跳,欢声笑语的,过了好一会卧室门才打开,两个小仙女羞答答的走了出来,长青道长顿觉眼前一亮。 琼霞身穿一件红色连衣裙,头戴双凤冠,裙装靓丽映红颜,眉梢眼角藏秀气,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一个英气勃勃的红衣女侠。 云雅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雪纺连衣裙,双手有些紧张的抓着裙子上的装饰品,声音笑貌露温柔,甜美精致仙气飘,活脱脱一个小龙女再世。 “呀,琼霞姐姐好漂亮啊,云雅姐姐更是象仙女下凡一样,我就不行了,我这么丑,穿什么都不好看的。” 长青道长背上的小碧岑先是眼前一亮,开心的大叫,没一会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头小身,声音低沉了下来。 长青道长连忙回手将小碧岑抱到胸前:“小碧岑最漂亮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你的头在慢慢缩小,身体慢慢长大,头和身体的比例已经在慢慢的恢复正常了吗。” “只要师父把灵米种出来了,就天天给你熬灵米粥喝,效果可好了。现在灵茶也可以种了,等灵茶成熟了,能摘茶叶了,我们就泡真正的灵茶来喝,再也不用拿这灵草花充数了,小碧岑肯定会很快就恢复正常的。” 小鹤飞了过来,从长青道长的手上接过小碧岑,一只翅膀包裹着小碧岑,另一只翅膀则轻轻的拍抚。 一躺进这熟悉的怀抱里,小碧岑很快就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滴。 小鹤轻轻的将小碧岑放到她专属的小床上,那张小床上不论床垫,还是被子,都是用灵草混和着小鹤的羽毛和小孙的猴毛编织而成,甚至还镶了几片敖莲掉落的鳞片,对调理小碧岑的身体,为她补充元气相当有效。 长青道长轻手轻脚的,将原来放在卧室里,昨晚来不及转移到静修堂的东西都收好,将自己的东西全部转移到静修堂,收在矮榻下面的柜子里。 收拾好转移过来的东西,长青道长又将从九仙山桃源洞里寻宝得来的蓝布包裹打开,将装着黄色灵米的玉瓶取了出来,顺手将包裹布和装着灵石的玉盒收入道袍的左袖里。 今天该把收获的黄色灵米种种下去了,早一日种出足够的灵米,小碧岑的身体就能早一日恢复。 走出静修堂,来到实验田边,长青道长先将装着黄色灵米种的玉瓶打开,将里面的淡黄色灵米种取了出来。 小鹤已经让朱大将五号实验田耙过一遍,自己在五号实验田里挖好了一百个小坑,小孙从长青道长手里接过淡黄色灵米种,熟练的将灵米种种入小坑里。 朱大紧接着用土将小坑填上,敖莲引来灵水将五号实验田浇透,众小们配合得如行云流水般默契。 长青道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徒弟们平时虽然爱打打闹闹的,但真要做起正事来还是很有架势的。 种完淡黄色灵米种,长青道长又回到静修堂,取出装着灵茶苗的竹筒。 将竹筒盖子打开,只见竹筒里有九颗茶树苗,虽不知在竹筒里存放了多少年,茶树苗仍然是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闻之清香扑鼻,神轻气爽。 长青道长将竹筒盖子盖回,带着竹筒走出静修堂,来到六号实验田边上,招了招手。 敖莲乖乖的将鹤池二号田里的中级灵土全部取出,与六号实验田里的初级灵土进行了对换。 小鹤缩在窝里,很想飞出去啄这个掠夺自己辛苦成果的坏人,可一想到很快就会有真正的灵茶喝了,就强忍着把自己的长喙收回翅膀里。 小孙用玉瓶去观后巨石里的莲花玉盘下接了灵水,浇到六号实验田里,由于鹤池二号田本身就是浸在池中,土壤湿润,小孙只浇了九瓶灵水长青道长就示意他停下。 向朱大借来他的九齿钉耙,长青道长亲自将六号实验田里的土地给耙了一遍,按三纵三横挖了九个坑,用灵茶小令牌测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青道长将竹筒里的九棵灵茶苗一棵一棵的取出种下,覆土踩紧,防止上紧下松,让泥土与茶根密切结合,又在茶树外周一圈盖上一层土踩实,使茶树外部土壤外高内凹,形成碗形,以利浇水时水分集中。 长青道长又让小孙去取了灵泉水浇在九棵灵茶苗的根部,将水浇透,使根部土壤全部湿润,灵茶在微风中起舞,枝叶微微点头,似乎在向长青道长和众小们致谢。 长青道长又在灵茶田外升起九块石牌成阵,为灵茶田又单独加了一重防护阵法,这才满意的拍拍手,准备收工。 长青道长正准备收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示意敖莲把七号实验田的灵土也都卷走,分散到其他实验田里,左袖一挥,将从九仙山桃源洞里回收回来的三块灵田土,连同土里的绿色聚灵草都放入七号实验田的大坑里。 敖莲又摄来灵水浇入七号实验田,将田中灵田浇透,绿色聚灵草恢复了元气,迎风飘拂。 见到长青道长忙完了,云雅才敢上前揖了一礼。 “师父,闻居士前几天就上来通知,说您交代他的石塔已经建好了。但他不知道您要安排落塔的是哪位仙师,而且本教仙师落塔也不宜由旁教来主持仪式,因此就只把塔立好,等您回来了再看要如何安排。” 长青道长点点头:“无上天尊,云雅,你和琼霞都换回道袍,给小碧岑也换上道袍,为师今天就带你们拜祭这位无名祖师,如非他的遗泽,我们至今仍然修真无望。” 第六十七章 羽化成仙终落塔 长青道长内穿白色道袍所化布衣,中穿蓝色中褂,外披得罗,头戴混元巾,脚踩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手持玉拂尘,满脸肃穆。 长青道长身后三小也都穿着紫色道袍,扎着道姑头,琼霞头戴金凤冠,小碧岑和云雅头戴师父临时仿制的生日皇冠,就只差冠中一颗珍珠。 小鹤、小孙、敖莲和朱家四兄妹也都排在长青道长身后,在上清殿上清灵宝天尊神像前焚香祷告,同诵上清宝诰。 “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开九霄。纪元洞玉历而分五劫。天经地纬,巍乎造化之宗。枢阴机阳,卓尔雷霆之祖。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诵毕上清宝诰,长青道长将手持檀香插于香案上的香炉之中,深鞠一躬。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碧游宫第九十九代弟子率一众第一百代弟子焚香祷告,有请仙师仙体临世。” 随着长青道长一拜,闭目盘腿而坐的羽化道士连同石蒲团悄无声息的一起出现在长青道长的面前。 羽化道士仍是双目紧闭,胸口没有一丝起伏,面色温润如玉,须发皆白如初雪,其形象与长青道长在石室中所见并无变化。 长青道长右手微挥,朱家四兄妹连忙站起身,小孙将事前准备好的用竹子装配好的无厢四抬大轿抬起来放到朱家四兄妹身上。 长青道长将手持的玉拂尘放置于羽化道士的双膝之上,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自下而上举起。 长青道长同时深深躬身,向羽化道士隆重的圆揖行礼:“弟子知道仙师不喜俗世烦琐,故今日只携带本观众弟子?送仙师回故地落塔,得享人间供奉。此玉拂尘乃仙师随身之物,弟子今日奉上,让其能相伴仙师左右。” 石蒲团托着羽化道士飘起,轻轻的落在朱家四兄妹所抬的无厢四抬大轿上。 长青道长手持旧拂尘,领头向殿外走去,小鹤,小孙,小碧岑,敖莲,云雅,琼霞按入门顺序依次跟上,朱家四兄妹抬着羽化道士最后跟上。 众人没有走观后那条小路,而是先走出观院,下了三十六级台阶,再从莲花平台上右转重新上山,在山脊处转入为混元谷陵园专门修建的小路上。 今天清明已过,混元谷陵园工程也已经全部完工了,一路上没有遇到游客和工匠,倒也免去了一番麻烦。 到了进入山谷的一线天,夹住入谷小道的两块巨石悄然分开,形成一条大道,让众人得以保持队形穿过一线天。 朱家四兄妹抬着羽化道士踏出一线天大道之后,两块巨石又无声无息的恢复原样。 长青道长带着众人来到塔林区,这里孤零零的立着一座石塔。 石塔通高三丈,形似亭阁,石塔底部是一个莲花座基台,在基台上建有八角形塔身。 塔身上覆有三重檐屋顶,顶为碧蓝色,塔身上雕刻着通天教主授道图。 塔顶用小八角亭式,上面冠以大圆珠。 长青道长手持旧拂尘,对着石塔行了一揖:“请石塔开塔。” 石塔基座上的塔身悄然升起,石蒲团托着羽化道士飘起落在石塔基座正中,塔身落下,与石塔基座合拢得一丝不差。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再次焚香祷告,行礼如仪,心中感慨:“现在贫道也是有根的人了,以后的清明节也有地方去祭拜了。” 礼毕,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走到观海平台上。 长青道长面朝东海,盘坐于太阳石台上,敖莲盘于太阴石台上,其余众小各凭感觉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或者盘坐,或者趴着,或者单腿独立,各随心意,无一定之规。 长青道长先口诵练体口诀,众小们随着师父的吟诵默运心法,练体九周。 练体口诀吟诵完,长青道长站起身来,边练碧游拳边诵拳诀,众小们跟着练习。 在拳法上众小各有所强,哪怕是朱家四兄妹,也对十八路碧游拳中的六路兽形拳颇有体会,势猛拳凶撞击强。小鹤则独喜其中三路鸟形拳,敖莲只喜其中的龙形拳,对蛇形拳坚决不练习。 拳练九趟,长青道长再次盘坐,口诵练气口诀,众小们又坐下跟着师父的吟诵默运心法。 朱家四兄妹和琼霞入门不久,还只处在练体阶段,在此得到周天星斗大阵里满天星宿之力以及众师兄姐们的灵力相助,竟然也能按练气口诀运转真气,打通全身脉络。虽然并未因此突破到练气阶段,但未来练体大成,要叩关突破定非难事。 小碧岑因为得到师父提供的练气丹助力,得以提前突破进入练气阶段,但她体质尚虚,根基不稳,此次随着众师兄妹们一起在周天星斗大阵里练习,特别是云雅和琼霞与她隐隐组成三才阵,三人气息联成一体,互相流转毫无滞碍,让她受益颇多,能感觉得到根基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扎实。 带着众弟子练气九周,长青道长再次起身,右手一招,玉衡碧游剑凭空出现,手持玉衡碧游剑边舞碧游剑法边吟诵剑诀,众小们也全部起身跟随练习。 小鹤和敖莲一个双翅持双剑,一个幻化出两只手臂各持一棍,将碧游剑法转换为双剑术,还练得挺有模有样的。 小孙天生好武,虽手持金箍棍,仍将碧游剑法舞得杀气腾腾,还不时借助棍长棒重的优势将某些剑招变幻得威力更加凶猛。 就连朱家四兄妹,虽未幻化人形,无法两腿着地舞动九齿钉耙,但也借助阵法之力各自幻化出一个猪头人影,由人影手持九齿钉耙,按着自己的理解将碧游剑法舞成了九齿耙地法。 长青道长强忍着,继续坚持带着众弟子舞剑,心中暗自流泪,做师父可真不容易啊,看来下次下山,还得再加上一个任务,要为朱家四兄妹寻觅钉耙武技,为小孙寻觅棍法,棍法好寻,耙法难觅啊。 连舞了九趟碧游剑法,长青道长让众小们继续练习,自己则走到观海台边沿。 第六十八章 心血相连命相牵 观海台靠海一面已经安装了一排石质龙头栏杆,还在观海台中间位置向大海方向伸出了一块边长三丈有余,探出两丈的半月形听涛台。 台下惊涛拍岸,气势磅礴,栏杆中的龙头则不停的对着东海吐出汨汨碧水,好似整个东海都是群龙吐水形成,令人啧啧称奇。 长青科学家还为此申报了一项发明专利:《一种利用潮汐力量自主汲水的灌溉装置》。 长青道长就走到听涛台最外沿,扶着石栏杆,往东海凝望,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不再带着练剑了,众小们就彻底放松,各自捉对厮杀。 小鹤和敖莲两个面对面盘坐着,一个用神识指挥双剑,一个用神识掌控双棍,在空中乒乒乓乓的打得热闹,打得正激烈时,敖莲突然长吟一声,将从师父那里偷来的两根红绳祭练出来。 两根红绳在空中摇头晃尾,化作两条火龙,两条火龙的龙头各自叨住一根棍子的圆环,两处圆环慢慢靠拢,就差一根螺丝将两个圆环串在一起了。 眼看着双龙就要把双棍变成一把剪刀,两条火龙为剪刀双刃,两根棍子为剪刀柄,通过两个圆环相连,敖莲急了,化出白龙真身,龙吟声不断,两条火龙委屈的双尾交缠,化作一根两股缠绕的铁链,栓着两根棍子化作了一把双截棍。 敖莲这才恢复白蛇模样,蛇盘着坐回原来位子。 双截棍在空中飞舞,快如闪电,疾如迅雷,慢慢的将小鹤的双剑给压制住了,突然,两根棍子有圆环的一头交汇,两股缠绕的铁链猛的松开,变作剪刀双刃夹住一柄鹤舞剑,作势欲剪,小鹤慌忙举起双翅投降。 敖莲心满意足,也认可了两根红绳所坚持的剪刀造型,与两根红绳达成了重要共识,今后平时就以双截棍形式存在,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再突然化作剪刀,一剪下去,天下无敌。 小孙则举着金箍棍,与朱家四兄妹战成一团。 朱家四兄妹需要借助星宿大阵之力才能用神识指挥九尺钉耙,又没有学习到适合的耙法,只能用碧游剑法来操纵九尺钉耙,因此九尺钉耙舞动得颇为生涩,以四敌一还被小孙的金箍棍敲得叮当作响。 云雅、琼霞、碧岑三人形成三角,背朝外,面朝里坐着。 云雅和琼霞以自身法力,借助周天星宿大阵的力量帮助碧岑梳理经脉,并引来星光浸润碧岑肉身。 渐渐的,碧岑感觉到体内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并不是自身肉身所拥有的,而是由外部借来的,一缕缕的在压缩着体内真气,锻打肉身,强化着每一寸肌肉、经脉、血管。 突然,碧岑的肉身吸附灵力达到了极限,碧岑长啸一声,三姝同时原地腾空半寸,转身一百八十度,变为背对里,面朝外。 碧岑只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神识一动,天玑碧箩剑凭空出现在手上。 碧岑手持碧箩剑,腾空而起,加入小孙与朱家四兄妹的战局,帮着朱家四兄妹,追着小孙穷追猛打。 小孙正在观海台上蹦蹦跳跳,指挥着金箍棍把四个钉耙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力,却不防有一把碧蓝如海的仙剑突然腾空而来,直接瞄准自己的尾巴削去。 小孙被吓得慌忙将尾巴收到怀里,双手双腿缩成一个肉球,满地乱滚,唯恐自己的宝贝尾巴被碧岑不小心用仙剑给削去做成红烧猴尾巴。 等众小闹够了,渐渐安静了下来,长青道长这才示意众小来到自己身边,让众小按照入门顺序围成一圈,自己则插到敖莲和云雅之间,十一个人手牵着手、翅、蹄、尾,连成了一个大圆。 敖莲暗施法术,带着众人水遁到自己呆了数千年的深海石洞中,组织了碧游宫上清殿管理团队的第一次团建活动------东海龙宫一日游,还赠送深海潜泳项目。 进入洞中,长青道长看着洞中那根孤零零的石柱,突有所感,手掐剑指对着石柱一指,石柱上方的柱面慢慢向下凹陷,形成一个碗状。 长青道长取出袖中藏有灵石的玉盒,心念一动,玉盒盒体化作半个玉球,球体内有八个小坑,一个居中,七个环绕在外;玉盒盒盖也化作半个玉球,内部中空。 长青道长将玉盒盒盖所化的半个玉球和原来盒内装着的三十个下品灵石交给敖莲收着,将玉盒盒体所化的半个玉球放入石柱顶部,正好与碗状凹陷贴合,分毫不差,又将原来玉盒中装着的八个中品灵石分别放到玉球的八个小坑里。 长青道长让小鹤、小孙、碧岑、敖莲、云雅、琼霞依着入门顺序分别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滴入七个外坑之一,又让朱家四兄妹也各逼出一滴心头血滴在最后一个外坑里。 众弟子们都完成后,长青道长自己也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滴在居中的小坑里。 长青道长也滴完血之后,敖莲挥手将另外半个中空玉球倒盖了上去,两个玉球发出一阵光芒,交相闪烁,片刻之后,光芒消失,玉球变成了一个整体,已经看不见任何缝隙。 敖莲施法结束,长青道长带着众小在石柱外围成一圈,同时行了一揖,口中喃喃低语,谁也听不清长青道长嘴中说着什么。 说了良久,长青道长直起身子,石柱顶部悄无声息的往上延伸,将玉球包进石柱,最终化作一个蟠桃状,就好象是有谁将石柱上方雕刻成了一个蟠桃,谁也看不出来这根石柱里面居然裹着一个玉球。 长青道长看了眼小孙,微微点头,心中隐隐有了判断。 敖莲看了眼石柱,又看了眼师父,再瞄了眼小孙,心中似有所悟,但没有吭声。 长青道长又让敖莲帮忙围着石柱布置了一个八卦聚灵防御阵,这个阵法平时可以聚集海底比较富足的水、土、金三属性灵气。 其中的水性灵气用于增加灵水灵性,时间长了,道观的灵水品质还会渐渐提高,最终达到高阶灵水的品质。 金性灵气则储存在阵中,在有外敌入侵时可以演化出场中众人的法宝攻敌。阵法运行的时间越长,储存的金性灵气越多,场中众人的法宝培育得越强,则阵法的攻击威力就越强。 土性灵气则用于滋润石柱顶部的玉球,增加玉球内八滴心头精血的生命力,当然目前众小们,除了敖莲,都还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敖莲又取出八颗下品灵石,将灵石分别和八人(朱家四兄妹算作一人)的身体某物一起埋在八个阵眼上。 长青道长和碧岑、云雅、琼霞都是拔了几根头发,又剪了指甲埋了进去,小鹤拔了一根硬羽,朱家四兄妹互相帮忙咬了几根猪鬃出来,敖莲自己则是咬咬牙让小鹤帮忙拔了一片龙鳞埋了进去。 小孙拔了一撮顶毛,还将他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修练出来的唯一一根顶部硬质金毛也咬牙拔了出来,看到师父和几个师妹还剪了指甲,他就让云雅也帮他剪了双手和双脚的指甲,一起埋了进去。 第六十九章 奉剑台至思五剑 敖莲施展水遁之术将众人带出深海石洞后,就让众人围成一个大圈,将深海石洞所在的小山头围住。 敖莲自己则是一声龙吟,化作一条白龙,围绕着小山头盘旋了八九七十二圈,喑自施展龙族秘法启动了洞中阵法。 围绕着小山头和深海石洞的众人只看见眼前一阵水波荡漾,眼前景象渐渐模糊,片刻之后,海水平静了下来,众人眼前却再也看不到那座小山头和深海石洞了。 众人只能望见原来被大家团团围住的那座小山头,还有山中的深海石洞,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却变成了一片宽广无边的海底世界。 海中小鱼自由自在的在这片海域中游动,好象这个小山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众小们不由得啧啧称奇。 回到观中,长青道长比较了几种瓶子,最终用原来盛放练气丹的九个瓶子分别装了一块下品灵石,交给除了敖莲外的另外九小贴身存放,以帮助其修练。就连朱家四兄妹,也是一人一块。 敖莲则是傲娇的拒绝了丑陃的瓷瓶,直接将长青道长给她的那块下品灵石藏了起来,估计是藏在自己的逆鳞之下。 剩下的十二块下品灵石,长青道长用原来存放碧游宫灵米种子的瓷瓶和从桃源洞回收的用来装淡黄色灵米的玉瓶各装了六块。 长青道长将玉瓶收在观里三姝的卧室里,就摆放在小碧岑的小床床头。瓷瓶则是藏在自己的道袍袖子里。 看到了这个玉瓶,长青道长就想起还有些从桃源洞里回收回来的东西还没安排好用处,就开始搜寻自己的袖子,整理起来。 首先是一个石蒲团和一个玉拂尘,石蒲团就放在香案前和其他蒲团混在一起,谁爱坐谁坐。 至于玉拂尘,长青道长现在已经用习惯了师父留下来的旧拂尘了,就把这个玉拂尘就给了云雅,毕竟现在观中日常事务都是由她在打理,手持玉拂尘就更象是一个女观主了。 当然,在香客的眼中,不管有没有玉拂尘,云雅都一样能将观中事务打理得清清楚楚的,比起手持拂尘却从不做正事的长青道长要靠谱多了。 至于那几个陶罐和法器级别的铁锅、大缸,也全都交给了云雅处理。 云雅将陶罐清洗干净,放到膳堂里当作米缸用,先装花奶奶送来的村里种的大米,以后等灵米收获了就可以放在这几个陶罐里了。 大缸、铁锅都是法器,就用来替换掉原来膳堂里的普通水缸和铁锅,以后用桃源洞的灵米种子种出灵米来,再用桃源洞的铁锅煮桃源洞的灵米,想想就带劲。 已经是资源回收强迫症晚期的长青道长长舒了一口气,完美,接下来只要请花婶帮忙把那块布做成碧岑的衣服,这次下山的收获就全部分赃,不,是全部充分的进行了资源回收再利用,连一根线头都没有浪费。 只剩下从九仙山桃源洞里回收回来的石台,一直扔在观院里的一个角落,长青道长本来想放在上清殿的神像之前,以后自己就在这石台上打座诵经。 可试过一次,个子最小的敖莲就强烈抗议,要么让石台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么自己就再也不参加早课。 现在师父坐在台子上,不论是面向大家,还是背对大家,自己一抬头就对着师父的那个位置,象什么话,自己倒底是要冲上去咬了?还是不冲上去咬了? 云雅、琼霞、碧岑也都坚定的站在敖莲这边,强烈抗议师父搞特殊化,远离群众,高高在上的自我膨胀的不良行径。 小鹤是行动派,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指挥朱大将石台拱出了大殿,扔到殿外一个角落里。 今天长青道长没有象前几天那样天天赖床,不到日上三杆坚决不起来,而是一大早就起床将众小们撵得鹤飞猴跳猪喷鼻,折腾了一上午,才算把观院的四个角落都给收拾干净了,还在四个角落的地面上让金砖浮现,各自组成了一个丈八见方的莲花基座。 想了想,长青道长右手一招,那个可怜的,被扔在殿外某个角落,身上已经开始长苔藓的石台稳稳的落在观院入口东边角度的莲花基座上。 敖莲眼前一亮,主动召来灵水将石台清洗干净,这下再也不用担心师父哪天心血来潮又坐到那个石台上诵经了。 将观院收拾干净,长青道长就穿上全套道袍,逼着三个小丫头也都换上道袍,带着众小们一起走下三十六级台阶,站在三十六级台阶下的莲花平台上恭候。 没等太久,山下就闹哄哄的上来了十二名工匠,一个个都身穿外骨骼,四个人抬着一个奉剑台,每迈几十个台阶就得换另外四个人来抬,还有四个人抬着一个边长一丈,高约丈八的两层阁楼。 长青道长一甩拂尘,亲自指引着抬着奉剑台的那四名工匠将奉剑台抬到上清殿,放在香案之前。 奉剑台放好后,长青道长双盘坐下,默然无语。 碧岑和琼霞指引着这四名工匠和另外四名轮换的工匠也在长青道长身后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云雅先指引抬着两层阁楼的四个工匠进到观院后右转,将阁楼抬到观院东边角落,四名工匠合力将阁楼安放到莲花基座上面的莲花形石台上,莲花石台中部圆台与阁楼底部完全吻合,分毫不差,莲花瓣微微上翘,将阁楼底部牢牢锁住。 一名工匠啧啧称奇,这个石台目视要比阁楼的底部小多了,之前莲花瓣也是平平的向外展开,开始还觉得业主瞎安排,却不想阁楼放上去能和石台搭配的这么完美。 石台心中暗自哭泣,要是自己不配合,就要被那只可怕的仙鹤送给那头老母猪当床了。做猪的石床还是做阁楼的台基,用石头脑子想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将阁楼安放好,云雅就带着这四名工匠一起来到上清殿,也都在长青道长身后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第七十章 联通天下养剑阁 等十二名工匠和十名弟子都在自己身后坐下后,长青道长就开始吟诵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道德经诵完,道音袅袅绕梁音,长青道长仍然盘腿而坐,默然无语。 云雅带着十二名工匠起身,对着神像连拜三次之后,云雅就将十二名工匠引到上清殿隔壁的茶室饮茶。 待众工匠们落座,云雅慷慨的取出一瓶桂花灵茶,用小孙以玉瓶接来的灵泉水泡开后分给众工匠们饮用,以此感谢众位工人叔叔的辛苦劳动,并祝他们饮用灵茶后百病全消,身体健健康康的。 在众工匠们离开上清殿后,长青道长继续吟诵上清宝诰。 “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开九霄。纪元洞玉历而分五劫。天经地纬,巍乎造化之宗。枢阴机阳,卓尔雷霆之祖。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诵完上清宝诰,长青道长起身,向上清灵宝天尊神像深鞠一躬:“有请祖师上清灵宝天尊赐予法力,联接上仙五剑峰诛仙剑仙。” 神像微微飘动,片刻之后,奉剑台上一道剑影渐渐清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本仙怎么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主人,是您吗?刚感应到您,怎么过来了气息又不见了?” “原来是长青道友,你真的把广成子的洞府给抄家了?我怎么感应到这是被广成子从纣王手里骗来的铡龙刀?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长青道长行了一揖:“无上天尊,贫道长青,在此恭迎诛仙剑仙。” 奉剑台上又窜出一道剑影:“长青小道士,小琼霞在吗,本仙要见她。” “绝剑叔叔,我在这。”小琼霞兴奋的从长青道长的身后窜了出来,拼命的挥着手。 借助奉剑台,长青道长带着众小和诛仙四剑闲聊了半天,小琼霞和绝剑剑仙有说不完的话,云雅虽只抽空过来了一下,但她的稳重还是深得四剑仙的认可。 但最受欢迎的当然还是观里最可爱的小碧岑,连诛仙剑仙都强烈要求下次长青道长云游天下,一定要带小碧岑来五剑峰认亲。 聊够了,长青道长又让朱家四兄妹扛着奉剑台,在观院里转了一圈,让诛仙四剑们欣赏了观院的景色,收获了一堆诸如:“太不容易了......”、“小长青怎么能这么苛待小碧岑......”、“快把十二金仙的道场搬空,重建碧游宫......”之类的评价。 指挥着朱家四兄妹抬着奉剑台转了大半天,甚至连观后巨石都上去欣赏了风景,诛仙四剑仙方才尽兴,同意朱家四兄妹将奉剑台抬到观院东边角落的养剑阁里落座。 一看到养剑阁,诛仙四剑仙都对这个养剑阁非常、非常、非常的满意,主要是对养剑阁上用来摆放奉剑台的底座相当、相当、相当的满意。 闻经理相当有创意的将断裂的牌匾切成数十块,又把有字的部分重新拼了出来,将“九仙山”三字拼在底座左面,“桃源洞”三字拼在底座右面。 其他的碎片则拼成了底座的另外四面,并且在底座的正面拼出了“诛仙剑”三个大字,在底座的背面拼出了“养剑阁”三个大字。 甚至连用来填充底座内部的木材,也全部是用长青道长从桃源洞回收回来的各种木材碎片压缩而成的。 至于奉剑台,铡龙刀自身的基座是灵宝级材质,蓬莱村里还没有人能锻造得动,根本无法改动。 韩经理就非常有创意的把那四条断裂的铁链重新打造成两个用来摆放宝剑的支架,支架底座部分特别处理过,与铡龙刀基座的残余部分贴合得天衣无缝,就好象这个铡龙刀本来就是个奉剑台。 韩经理又用从桃源洞回收的少量青铜材料锻打出“诛仙剑”、“奉剑台”六个大字,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祖传秘法,将六个大字牢牢的贴在铡龙刀基座的正前方和正后方。 感应到这个养剑阁,连青萍剑仙都放下了矜持,化作一道剑影在奉剑台上拼命蹦跶,要不是考虑到不能在众小的面前丢了面子,估计他们能在奉剑台上开上三天三夜的连欢晚会。 等五剑仙兴奋够了,长青道长屏退众小,先是与五位剑仙成功签订了五剑入驻养剑阁的协议,在另外三座养剑阁和剑鞘造好之前,五剑仙先轮流入驻诛仙剑养剑阁享受供奉,保护观院,并承担观院与五剑峰之间神识连接的服务器职能。 接着和五剑仙讨价还价了半天,经过艰苦的谈判,长青道长终于成功的用一千坛茅台原浆酒和一万只烤鸭或者类似食物换来十个剑匣,双方约定好每十天交换一次,现场供奉的物品不计入在内。 谈判成功后,双方都开心的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就不去细说了。 被云雅请到茶室品茗休息的众工匠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殿里群剑乱舞,魔音绕耳,吓得躲在茶室里不敢出来。 一直等到外面安静了,工匠们才恭恭敬敬的到上清殿上香,不但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投入了功德箱,还都扫码功德箱上贴着的二维码捐献香火钱。 最终云雅收到的香火钱足足达到了五位数,喜得小碧岑一直夸奖云雅姐姐把工匠们留下来请他们喝桂花灵茶这一招太厉害了。 有了这笔收入,姐妹们就又可以买一堆漂亮的裙子了,还可以给小孙、小鹤和朱家四兄妹也定制一些衣服,至于敖莲姐姐就没有办法了,在网上实在是找不到给蛇穿的衣服。 如果是由师父来安排,肯定是一诵完经就把人全部给轰走了,根本不会考虑有没有香火收入,大家又得天天吃小孙找来的乱七八糟的食物。 第七十一章 腻椿喜鲜谷雨春 无尽游客到蓬莱,山形四合路三叉, 清明团美家家卖,谷雨茶香院院夸。 果卧帐篷梦周公,晨钟暮鼓催人醒, 漫山蓝草仙气萦,观中经文细细祷。 雨前香椿嫩如丝,燕来笋块如象牙, 腌笃鲜成味鲜美,人间美味何处寻。 在观中偷得浮生半月闲的长青道长,终于等来了下山蹭美食,不,是下山开会的日子。 今天是谷雨,在过去的十天时间里,蓬莱村已经将上批收获的普通聚灵草籽全部都种下了。 方丈村和瀛州村分别在方丈山脚下和瀛州山脚下提前改造好了几千块梯田,堆肥育土两月有余,这次也各自要了十万粒灵草籽种下。 上一批收获的灵草花都已经阴干好了,灵草也都已经烘干好,就等着今天开会,看会议上讨论决定如何充分利用这些灵草、灵草花,好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梦了一夜的腌笃鲜,流了一枕头的口水,长青道长一大早就起来,把众小们轰起来干活。 众小们这半个月来窝在观里被师父监督着勤学苦练,云雅也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大家的伙食,观里的伙食水平是直线下降,让众小们谗今天的腌笃鲜久矣。 众小们也不用师父催促,一个个都赶在师父之前起床,快手快脚的把观里一天的活全都给干完了,早饭也没有人去吃。 云雅也不生气,把为大家准备的早饭全部倒进猪槽里,让老母猪也过了个节。 早上十点,长青道长终于在云雅的监督下脱下了百年不变的全套道袍,换上了一套云雅为他定制的浅黄色短袖唐装。 本来他还想说自己可以让道袍变成这套唐装的样式,不用浪费钱去给自己买衣服的。幸好话出口前先瞄了一眼云雅,然后就乖乖的拿起唐装进屋去换了。 云雅自己还是穿着那套她最喜欢的淡紫色雪纺连衣裙,当然,她也只给自己买了这一套。 云雅大姐姐今天给小碧岑换上的是一套红色长袖加棉唐装。 小碧岑嘟着嘴一直在生气,她也想穿连衣裙,可就是拗不过云雅姐姐,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比普通人还要强健了,可云雅姐姐还是把自己当作病娃娃对待,天都有些热了,还要逼着自己捂得跟个小雪人似的。 琼霞身上还是穿着上次那件红色连衣裙,头上戴着鹤龙戏珠冠,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还让冠上原来的双凤戏珠造型变成了一只鹤、一条龙在戏珠的造型,小孙和朱家四兄妹也没有逃过,整整齐齐的排在鹤龙戏珠冠的后半截,摆了个猴戏四猪的造型。 为了这个造型,小鹤和敖莲被逼着在她面前当了一天的模特。 开始两人是坚决不愿意做这个模特的,可琼霞当场就让生日皇冠上变出一条小草蛇、一只长脚傻鸟,还在下面变出敖莲、小鹤的名字。 敖莲、小鹤立马投降,不但乖乖的做模特,琼霞大魔头要他们摆什么pose就摆什么pose,还帮着琼霞大魔头镇压住了小孙和朱家四兄妹,让他们也摆了一天的造型。 琼霞还用十坛美酒供奉给陷仙剑仙,让陷仙剑仙照着鹤龙戏珠冠的样子又做了两个仿制品,镶上两颗让主播小申姐姐送来的大珍珠,逼着小碧岑和云雅也都戴上。 她还逼着小孙穿了一套短袖的橙色唐装,给朱家四兄妹各穿了一件定制的马甲,分别是黄、绿、蓝、靛四色,这样彩虹七色就凑齐了。 本来云雅也帮小鹤订制了一件紫色马甲,还费尽心思帮敖莲订制了一件红色脖套,可小鹤和敖莲都躲在鹤池里死活不出来,没让她得逞。 开玩笑,要是和小狗狗一样套上一件丑得不成样子的马甲,本鹤仙、本神龙的脸还能往哪里搁。 一行人雄纠纠,气昂昂的下山去了,沿途遇到粉丝无数,可粉丝们最多来得及给蹭饭十一人组拍个照,录个影,人就已经走远了。 有的粉丝想要和观中众人合个影,或者去偷根鹤羽猴毛什么的,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发现自己距离偶像们已经有数十米远。 现在都不用敖莲出手了,云雅、琼霞二姝联手,这世上就已经没有什么普通人能够再靠近他们一米之内。 一进花婶家院子,闻到腌笃鲜的鲜香味,长青道长立马顾不上什么师道尊严了,抱着小碧岑直接闪进了厨房。 长青道长刚往桌边一坐,还来不及开口,花婶就已经笑吟吟的端了一锅腌笃鲜上来。 “春,就知道你只爱吃腌笃鲜,婶早就煮好了,就等着你来吃了。今天你要吃多少都管够,就是别象小时候那样又吃撑了。” “小碧岑乖,别学你师父,蔬菜和米饭也都要吃,奶奶今天煮的香椿可嫩了,醇香可口,营养可丰富了,还有乌米饭,老香老香的,小碧岑要多吃点,把身子养得壮壮的。” 腌笃鲜是长青道长最爱吃的美食之一,在魔都时他也到当地人家里吃过好几次,可惜都没有花婶煮出来的那种感觉。 花婶不象魔都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煮腌笃鲜,她只在谷雨前后半个月的时间里,用刚挖出来的最鲜嫩的燕来笋,和自己在春节前就用秘法腌制的咸肉,再加上当天最新鲜的猪蹄,放在一起用慢火熬汤,至少要熬制四个时辰。 这样熬出来的汤乳白醇厚,咸肉似玉石,笋块如象牙,真是色美汤鲜,让人连舌头都会不小心吞下去。 小长青有一年就是一口气吃了一整锅,啃了八个大猪蹄子,最后抱着肚子直喊疼,被花婶笑话了好几年。 有整整十年没有吃花婶熬的腌笃鲜了,长青道长这次又吃了整整一锅,看得三姝目瞪口呆的。 琼霞不甘示弱,也吃了小半锅,还一直嚷着没有吃饱,自己还能再来三大碗。 云雅虽然也闻着香味猛吞口水,但进观以来她就一直当大姐姐伺候众小,都养成习惯了,一进厨房就开始忙里忙外,帮着花婶炒香椿,盛汤装饭的伺候师父和两个妹妹,还要盯着小碧岑不让她拼命的啃猪脚。 最后花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硬是将云雅拍到凳子上:“来奶奶家,先吃饱了再说,奶奶一个人忙得过来。你师父真是的,真把你当丫鬟使唤吗。” 第七十二章 春光无限山色好 汤足肉饱,碧游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第三次全体管理人员总结大会顺利召开,方丈村罗村长、瀛州村丁村长列度会议。 会议一开始,销售部申经理就破天荒的站了起来,对长青董事长赞不绝口,对他事事敢为人先,勇当业务先锋,不但为公司募捐到了数百万元善款,还与琅琊镇这个大客户签下了长期战略合作协议的突出业绩大表敬佩。 申经理还代表销售部全体员工承诺,一定会以长青董事长为表率,勇克难关,争取签下更多的大客户。 长青董事长则谦虚的表示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特别是申明睿同志,在这次琅琊镇业务洽谈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提议任命申明睿同志为公司销售部副经理,继续为公司开疆拓土,拓展业务渠道。 长青董事长的提议被与会众人一致鼓掌通过。 吕副总经理接着表扬了长青董事长不惧人言,甘作破烂王,为公司回收了大量的旧建材,有力推动了碧游宫复建工作的进度,希望长青董事长再接再励,再创佳绩,继续为全体员工作表率。 长青董事长热情洋溢的表扬了以殷总经理、吕副总为代表的全体管理人员拼星戴月,只争朝昔,超额完成了公司即定工作计划的革命精神。 公司已经成功完成了混元谷陵园建设、旧坟搬迁、灵草田收获、第二批灵草田种植任务,顺利启动了方丈山、瀛州山一期恢复工程,大家所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 最后,长青董事长表示,希望全体管理人员再接再励,以身作则,带动三个村的村民们共同劳动致富,早日把家乡建设成为东海第一文化强镇、经济强镇、旅游强镇。 会议在热烈和谐的气氛中顺利开场。 会议正式开始,首先还是财务部赵经理汇报从公司成立以来这八个月的收支情况。 在上次会议过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在公司帐上还差一百万的情况下,公司就顺利完成了混元谷陵园建设项目和三个村的旧坟搬迁工作。 还完成了第一期灵草收割工作,并且完成了对三个村所有适耕土地的改造和堆肥育土准备工作。 万仙阵已经布置好,第二期新农居和万仙小学的规划已经完成,等会议上讨论通过就要开工建设了。 三霄殿的重建工作已经启动,现在正在打地基。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支出方面,混元谷陵园后期工程和旧坟搬迁费用在上一期会议上已经计入,没有超支。 瀛州村的农田改造项目和方丈村的被毁山田修复项目预算总投资需要五百万,已经投入两百万。 碧游宫复建工程,由于长青董事长回收回来整座宫殿的的旧材料,经过精密设计,计划三霄殿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材料使用旧材料,另外百分之六十部分使用新材料。 主殿则将剩下的所有旧材料,包括蓬莱村旧农居拆迁收集的所有材料都用上,不足部分再使用新材料,扣除琅琊镇支援的木料,预计三霄殿和主殿复建工程需要支出两千万。 第二批三十六座新农居由于包括了一所小学,预算需要一千五百万。 这三个工程合计预算四千万,加上上期所差一百万,合计四千一百万。 收入方面,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旅游方面的收入持续增长,这两个月就为公司带来四百万的净收入。 由于混元谷陵园项目已经完工并且通过了上级部门的验收,三个村的旧坟已经全部迁入陵园,不但蓬莱村的陵园建设补贴的尾款一百六十二万已经到帐,方丈村和瀛州村后来申请的八百多万补贴也一次性全部到帐,合计千万有余。 不过在蓬莱村万亩山田改造项目验收之前,这两个村就没有办法再申请农田改造补贴了。 另外,这次吕副总还去市里跑了万仙小学建设项目的申请,市里已经批复同意建设万仙小学,接收蓬莱村、方丈村、瀛州村三个村子的小学生集中教学,并一次性拨款两百万,但后续所有学校建设和维持的费用,就要靠公司自己解决了。 上个月长青董事长出门化缘,还从琅琊镇化来了四百万现金,数十根巨木,成绩斐然。 这几笔收入合计两千万,离预算还差两千一百万。 接着还是闻经理汇报后续的工程规划,第二批三十六座新农居和学校已经规划好,由于万仙阵是六边形,因此第二批共建六排院子,每排六户。 其中有一排六户与小学整合在一起规划,这六户人家集中住在两栋房子子里,一户一层,另外四栋房子就合并起来建成学校宿舍,不用占用批复下来的学校的建设面积,将批复下来的小学建设面积全部用于教学楼建设。 六个院子和小学操场也合并到一起,这样不但大大增加了小学的运动场地,还让小学生们也可以通过院子直接进入万仙阵。 说到这里,除了殷总经理、吕副总和闻经理三人外,其他管理人员都用恶狠狠的眼睛蹬着三人,恨不得一口将三人吞下。 闻经理视若无睹,继续汇报其他工程。 三霄殿项目已经启动,主殿项目正在整理汇总复建所需要的建材,计划在三霄殿建设期间凑足主殿建设所需要的材料,等到三霄殿一完工,就可以立即启动主殿项目。 瀛州村的山田改造项目已经接近尾声,过几天就可以将人手全部调整到方丈村,帮助方丈村进行全面的废墟清理和农田复建工作。 方丈村的农田复建申请报告已经提交,上级也已经批复了八百万的资金支持。 但由于去年和今年好几个项目的实施主体都是碧游公司,而且方丈村今年已经得到五百万的灾后重建补贴,因此需要在今年就让蓬莱村的万亩山田改造项目通过验收,并且将方丈村的村居复建和农田复建项目完成,市里面明年过来验收通过后就会一次性拨付这八百万补助。 闻经理汇报完,所有管理人员的视线全部集中到长青道长脸上。 第七十三章 一年定计谷雨中 长青道长摸了措自己下巴上已经颇有规模的小胡子,心中颇为自得。 “以前都是财叔一讲完资金状况,大家就都看着我。现在进步多了,都要等闻叔介绍完项目计划才会看着我,看来大家已经不再是只把我当作肥羊了,而是当作有本事解决难题的肥羊了。” 无中生有的自嗨了一会,轻轻咳了两声,长青道长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管理人员,沉稳的说道:“无上天尊,贫道补充几点。” “首先,资金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虽然说资金缺口有两千一百万,但这些开支并不是一两个月内就要全部支出的,我们至少要用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所有工程,也才需要支付所有费用。” “到目前为止,我们从银行得到的授信额度还一分钱都没有动用过,每个月公司还都有两百万的稳定的现金收入,一年时间足以填补资金缺口了。” “所以,该上的项目就要上,不用瞻前顾后的,包括方丈村的村居复建,现在也要开始规划了。”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只考虑解决村民的居住需求,还要和旅游、文化结合起来一起来考虑,同步为搬迁回去的方丈村村民们解决生计问题。这一点,罗居士要多和申居士探讨。”罗村长连声答应。 “其次,贫道建议闻居士这次把财神殿也规划进来一起考虑,主殿需要的人工和建材都远多于其他宫殿,建设工期又太长,太早投入建设会严重影响其他项目的投入,甚至有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 “我们还不如先同步建设三霄殿和财神殿,两个殿一建好,两边的人手合起来正好够主殿建设所需,至于财神殿对香客的吸引力,就不用贫道多说了吧。”长青道长眼神扫向闻经理和申经理。 闻经理连声答应,申经理更是喜笑顔开。 “最后,其他项目的建设贫道就不妄言了,但三个村子的农业生产,都必须围绕着能够满足灵植种植要求为中心来展开,现在第一批灵草已经收获,第二批也已经全部种下,三个村子要抓紧把剩下的适耕农田改造好,并提前做好堆肥准备。” “两个月后,第二批灵草收获所得的灵草籽就可以种遍三个村子的所有田地和山林了。你们应该已经发现,种完第一批灵草的土壤,已经与凡土有明显的区别,虽然没有观里培育的灵土好,但只要连续种上几期灵草,相信也都能培育成灵田。” “高居士,你要充分利用观里流出来的水,建好引水沟渠,将观里流出来的水引流到距离进观小路最近的田地里,争取在半年内培育出第一批初级灵田,那时观中的灵米种籽应该已经有富余,可以调一些给村里种灵米。” “花婶,您要安排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居士到观里,帮着一起制作桂花灵茶,观里收获的灵草花所制作的灵茶,贫道要留着自用,村里收获的,要在观里制作才有灵效,贫道一瓶不留,全部留给村里,是分给村民们自用还是外售,由申居士牵头决定。” “收下来的灵草都已经烘干了,这些灵草如果编制成篮子、筐子,再拿来装茶叶、水果或者蔬菜,可以为这些食物增加一些灵力,食之对人体有益。” “如果是编成草席、枕头,给体弱病虚之人使用,更是有调养身体的特殊功效,小碧岑就是靠内服灵茶,外包灵草席来调养身体的。她的身体比起半年前有何变化,各位居士想必心中有数。” “至于这些灵草应该如何利用才能实现最佳的经济效益,就要请申居士和花婶协调了。” 花婶开心的连连点头,嘴里嘀咕的话虽然听不见,但不用想就知道,花婶又在盘算着可以把哪些准媳妇人选弄进观里去做桂花灵茶了。 喝了口茶,思考了下,长青道长又补充道:“这次贫道撰写了两个发明专利,《一种包含灵花的桂花茶的配方及制备工艺》以及《一种灵花道皂的配方及制备方法》,已经申报了。” “韩居士,你再考虑下用灵草花、灵草还可以开发出什么增值产品,有价值的就把样品做出来送到上清殿去。”韩经理连忙答应。 长青道长又转向丁村长和罗村长:“二位居士,重话贫道就不再重复了。瀛州山、方丈山都已经伤了本源,要想恢复成碧水青山,就得先把山上山下种满灵草,用灵草聚集的灵力来帮助山体恢复。” 丁村长、罗村长慌忙应道:“长青道长,您放心,此事我们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会议结束以后,长青道长才从云雅那里得知,为什么闻经理一说到小学建设规划,其他管理人员都对他意见极大。 原来这次要在村里建设小学,花婶的擀面杖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一听说要在村里建小学,不用花婶动员,所有村民们都抢着要把自己的院子贡献出来给学校。 最终殷村长和花婶挑了六户,包括殷村长、吕叔、闻经理和另外三户村民,理由都是家中小孩都离村不回来了,家里只有老两口,要那么大的院子没用,不如拿来建学校,三家住在一栋楼里,一户一层,住着还热闹。 其他没有争取到捐献资格的管理人员,自然对闻经理怨念颇深,都觉得他是以权谋私,行事不公。 长青道长听后心中欣慰,这才是自己熟悉的乡亲们,只要涉及到下一代的学习问题,他们就可以挤出自己的最后一块铜板,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哪怕那个需要帮助的学生并不是自己的亲人。 回道观之前,长青道长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战利品没有处理掉,连忙从袖中取出那块蓝色包袱布,请花婶给小碧岑做套衣服,如果有富余,争取给云雅和琼霞也各做一件。 花婶笑嘻嘻的接过蓝布,立马翻脸把长青道长轰走,把三个小女孩都拉到房间里量体裁衣去了。 第七十四章 再离碧游归难期 回到观里,长青道长对主持会议的兴头不减,又兴致勃勃的在茶室里召开了碧游宫上清殿第一次全体会议。 在会议上,长青道长宣布自己明日即将出发开始新的征程,并决定此次采取民主集中制,出发前充分听取群众的意见,由弟子们自已报名,再由大家投票决定这次谁跟着自己一起出游。 长青道长宣布完后,环视全体弟子,本想着会看到众弟子踊跃报名,激烈争夺出游名额的热闹场面,自己再主持一次民主选举,由弟子们投票决定出游人选,结果...... 小鹤将头缩进了自己的翅膀里。 小孙钻到老板桌底下,只剩下一条尾巴时不时翘到桌上。 敖莲懒懒的将头搁在一个玉杯里喝茶。 朱家四兄妹趴在地上,听完师父所言,更是将猪头都埋到蹄子下,唯恐一抬头就被师父误认为自己要报名。 云雅低着头在算着什么,仔细去听,好象在算一千一百克灵草花到底能做多少桂花灵茶,要不要将桂花多加点,再多做几瓶出来。 琼霞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回味着今天的美味,花奶奶告诉她,只要师父下山了,她就可以天天去花奶奶家吃好吃的,想想就觉得幸福,不知不觉间,口又流了出来。 反而是最不可能带出去的小碧岑,一直举着手:“师父,带我出去嘛,我身体都好了,小孙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很好,为师刚才让你们知道了什么是民主,现在来告诉你们什么是集中。云雅,你自从拜师以来,从未随为师云游过,此次就随为师下山。”长青道长冷冷一笑,使出了杀手锏。 “今晚你把观中所有事情都交代给琼霞,明天就随为师下山。碧岑,琼霞姐姐对观里事务还不熟悉,你要做好她的秘书,这次就不带你出去了。” “小鹤,为师掐指一算,你与此行所去之处有缘,此次也随为师下山。” “琼霞,你明早就先和小鹤去学习击鼓,今后在小鹤回来之前,就都由你负责击鼓。” “敖莲,你就先留在观中,每日除了给观中灵田浇水外,还要给方丈山上的神树浇水,给村里种的灵草田浇水,尽量帮着加快灵土孕育速度。” “朱大,朱二,朱三,朱四,看看你们的肚子,越来越肥了,以后每两天一轮,每天都要安排两个出去帮着村里种田。下次为师回观,如果你们的肚子还没有减下来,为师就帮你们把肚子上这块割下来请大家吃炭烧猪肚肉。” 第二天一大早,小鹤还在敲晨鼓,长青道长就带着云雅出发了。 今天长青道长仍然是内穿白色道袍并变化为白色秋衣裤,外穿蓝色全套道袍,但变化为外穿一件蓝色风衣,内穿一件蓝色t恤,下穿一条蓝色牛仔裤。 头戴混元巾,变化为一顶黑色球帽,脚踩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变化为一双黑色运动鞋。 没办法,长青道长现在虽然掌握了将这身道袍变化为各式衣服的方法,可是他还只能变样式,还不会变化颜色。 虽然在颜色搭配上感觉有些不太协调,但现在长青道长看上去还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帅小伙。 毕竟长青道长的身高在这半年多时间里由一米六八窜到了一米七二,体重由八十公斤减到了六十公斤,终于由一个中年油腻男子变回了一个翩翩青年了。 云雅还是身穿那身淡紫色雪纺连衣裙,头上简单的绑着个马尾,当然,那个简化版的鹤龙戏珠冠也戴在头上,今天出门时琼霞就一直盯着她,不让她摘下来。 虽然云雅掌握了整个上清殿的财政大权,但实际上几个月过去了,她只是在小碧岑的怂恿下,也为了给琼霞准备衣服,才买了红黄蓝紫四条裙子,自己只挑了紫色这条,另外三条都给琼霞了。 剩下的香火钱,云雅都用来给观里增加电子设备,包括洗衣机、大大小小的冰箱、电视机、三台笔记本电脑、dvd、投影仪...... 云雅还给小碧岑购买了各式各样的营养品,象什么人参、鹿茸、天山雪莲、耗牛奶......,只要是听说能滋养身体的,云雅都会想法设法为小碧岑找来。 云雅还给师父买了外出需要的各式物品,象自带太阳能充电板的帐篷、卡士炉、各式罐头、水质净化器等等,单单是师父遇难专用包裹就可以装满一辆小皮卡,就怕师父在外面化不到缘,又要饿坏了。 另外,云雅还买了从看图识字一直到高中三年的所有教材、教辅材料,包括光盘。 长青道长外出云游时,连小孙、小鹤、敖莲,甚至连朱家四兄妹都会被云雅逼着每天要学十到一百个字,敖莲上次会借着帮助师父祈雨,主动跑出道观跟着师父云游天下,不能不说与这也有点关系。 淡淡的紫色连衣裙特别适合云雅,浅浅淡淡的紫色衬托出云雅白皙的肌肤,印在裙子上的碎花宛若紫藤花般绽放,温柔浪漫的碎花和紫色进行了碰撞,唯美、清爽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本就清雅脱俗的云雅更加显得与众不同,宛若一个紫藤仙女亭亭玉立,不食人间烟火。 长青道长早上起来,刚看见云雅时还愣了一下,本想叫云雅换回道袍,不过很快就在云雅莹莹欲落的眼泪攻势下败下阵来。 最终,长青道长不但没有叫云雅换回道袍,还乖乖的按照云雅的要求将道袍变化成了现在的样式,不过他还是要求云雅要把道袍也打包装进行李里,也同意云雅将自己为师父买的各式衣服打包进行李里。 长青道长牵着云雅的手,踩着钟鼓声走过了山门,继续向山下走去。 山上的钟鼓声渐渐停息,一声鹤鸣,小鹤从二人身旁飞过,点点头,径直往村口飞去。 长青道长和云雅走到村口,一辆商务车已经在村口等候,车子已经发动,小鹤站在车门旁,见师父和师妹到了,优雅的用双翅做了个请上车的姿势。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率先上车,云雅瞪了小鹤一眼,坐到商务车前排。 小鹤眼见自己阴谋失败,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师父一起坐到商务车后排。 楔子 仙凡有别劫灾难 碧游逢难百殿塌, 紫芝蒙尘万灵散。 潜心求学格物志, 默契四时神观现。 凡间显圣仙凡别, 三灾九难劫难当。 银河渐落晓星沉, 观中空余长青子。 青灯神像烛影深, 形单影只枯颂经。 长青不悔复碧游, 独颂洞玄思众徒。 第一章 鹤程万里分仙凡 车子发动,直奔杭城机场去了。 是的,这次长青道长要带着云雅和小鹤乘坐飞机,不再梦游天下了。 长青道长用的是自己以前的身份证,至于云雅,有花婶这个世界上最尽职的妇女主任,别说碧岑、云雅了,就连来到观里还不到一个月的琼霞,都已经办好了身份证,还入了学藉。 至于小鹤,是吕叔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不但帮她也弄了一张机票,还帮她弄了一本特殊证件,不过被小鹤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肯让任何人看,云雅也不行。 两人一鹤顺利的通过安检,登上飞机,途中没有遇到什么妖娥子,只是不论是安检,还是地勤,虽然每个给小鹤检查证件的人都会露出一丝好奇,但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们保持了对三人足够的尊敬。 当然,一路上路人的好奇和打量眼神是避免不了的,但也没有发生什么恶霸欺凌的狗血剧情。 上了飞机,空姐还特意将两人一鹤调换到飞机普通座第一排的位子上,好方便小鹤进出。 长青道长主动坐到靠过道的位子上,让云雅坐在靠窗的位子,让小鹤坐在中间的位子上。 飞机起飞前,两小都老老实实的按照空姐的要求将安全带扣好,系紧。 空姐看见小鹤居然也能象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用喙叨着安全带的锁扣扣好,险些惊叫出来,幸好马上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飞机腾空起飞的一刹那,两小终于控制不住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高声尖叫,机舱里笑声一片。 长青道长强行忍住,面不改色,用左手轻轻抚摸小鹤背部,这次终于没有被她啄了。 一路顺利,飞机安全抵达目的地,平稳降落,但飞机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滑行到廊桥边,而是在一处空地上停住。 飞机刚刚停稳,舱门还未打开,一名空姐就走了过来,俯下身,微笑着轻声对长青道长说道:“是碧游宫的长青道长吗?您有专车来接,请跟我先下飞机。” 长青道长蒙蒙的,在其他乘客好奇的议论声中,带着小鹤、云雅,跟着空姐第一个走下了舷梯。 站在舷梯上,长青道长就看见有一辆灰不溜秋的房车停在舷梯旁,房车前后的车牌都被一个特殊通行证给遮住,完全看不出来是哪个机构的车辆。 一名年青男子,身穿黑色西装、西裤,左胸上挂着一个只有一条盘龙的牌子,站在打开的车门旁,看见长青道长下来了,就作势邀请长青道长和云雅、小鹤上车,自己也跟着一起进了房车车厢。 房车稳稳启动,车窗、车厢与车头之间的窗户都被铁板封住,整个车厢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只靠着车厢顶部的空调注入新鲜空气。 小鹤羽毛竖起,盯着西装男低声吟叫,只要师父一声令下,她随时可以把这个图谋不轨的怪男人给啄上几个洞。 长青道长轻抚小鹤,让她渐渐的安静下来。 云雅虽然没有尖叫,但也紧张的抓住师父的衣角。 西装男子抱歉的笑了笑,掏住自己的证件向长青道长闪了一下:“我是国家神秘事务管理部门西京办事处的,鄙姓陈,您称呼我为小陈即可。” “昨天西京发生了突发事件,我们向总部申请调派筑基期高手前来支援。总部昨晚就把您和两位高徒的行程通知给我,让我直接到机场接您去处理。”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这次肯定是吕叔把自己给卖了个大价钱。 “闲话就不说了,你说的突发事件是什么?贫道师徒三人都是闲云野鹤,不在体制内,不知帮你们完成任务可有......” 西装男小陈显然处理这类事情已经很多,颇有经验,也没有大吼大叫的质问长青道长为何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直接把任务报酬说了出来。 “突发事件的具体情况需要您同意参与了才可以告知。不过,我可以明确的是,这次任务有丰厚的报酬。” “首先,只要您同意参加此次任务,不论成功与否,我们部门都会发函通知相关部门,将碧游公司还未到位的几笔资金全部到位,当然,未来项目验收还是要做的,不然以后碧游公司就没有办法再申请其他补贴了。” “第二,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会有一笔八位数的资金以碧游宫复建补贴的名义直接打到碧游公司的帐上,不需要提交申请,也不需要验收。” 小陈停顿了一下,见长青道长仍然是云淡风清,两小也没什么反应,果断的又加了一条。 “第三,如果长青道长您愿意,这次任务完成以后,我可以向上级申请给您和您所有的弟子都下发外聘专家聘书,按境界确定每月俸禄。” 小陈注意到云雅的眼睛亮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抓住长青道长的袖子,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心中一喜,连忙解释得更加清楚。 “外聘专家每月按时发放俸禄,练气期的是c级,每月不少于五位数,筑基期的是b级,至少六位数起步,如果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可以尽量为您争取按照境界上限确定您和所有弟子的每月俸禄。” “您和您所有的弟子,每月发放的俸禄都可以按您指定的方式到帐,现金、转帐都可以,不扣个税,不用坐班,只要象这次一样,有合适任务的时候参加任务,帮忙解决难题即可。” “参加任务的报酬还会根据任务难易程度另外计酬......” 一听到后面两条,小鹤眼冒金光,一直用翅膀推攘着云雅,云雅紧紧抓住长青道长的右袖,一直摇晃,两眼泪汪汪:“师父......” 长青道长长叹一声:“也罢,既然此事与贫道有缘,贫道就走上这一遭。” 听到长青道长同意了,小陈也不拖拉,马上当着长青道长的面打了一个电话:“领导,长青道长同意了,您先安排发函通知东海市下发补贴款。” 挂断电话,小陈马上介绍起昨天发生的突发事件。 第二章 方知江湖远名扬 原来西京的秦皇陵二期一直没有停止挖掘,只是越挖到后面,陵里发生的常人不可理解的神秘事件就越多,所以很早就转移给神秘事务管理部门,也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龙组接手了后续的挖掘工作。 平时龙组都有安排一个筑基期高手在秦皇陵现场坐镇,但这段时间由于国内各处突发事件较多,原本在这里坐镇的那位筑基期高手在一周前被临时借调到其他地方支援,结果昨天挖掘现场就出了一个突发事件。 原本早就已经挖掘出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现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五个兵马俑突然复活,偷袭了现场唯二的两名练气期高手。 一名练气期高手当场被三个兵马俑控制住,生死不知,另一名当场自爆了一件护身法器才得以脱身,但本人已经是身负重伤,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了。 据这位逃脱的练气期高手回忆,那五个兵马俑应该都有练气期高阶的修为,但因为刚刚复活,所能发挥的实力只有练气期初阶,完全是靠着出其不意,两三个同时偷袭一个才能够得逞。 只是随着他们复活时间的延长,能够发挥的实力应该会持续提升,越来越强,因此对这五个兵马俑越早处理越好。 龙组已经在现场设置了三道安全防护设施,估计只能支撑二十四个小时。 现在总部一时间无法从其他地方调派筑基期高手过来,刚好得知长青道长一行人今天要来西京,所以就临时邀请长青道长和他的两位高徒来支援了。 小鹤低吟了几声,云雅替她翻译:“师父,怎么练气期就能算高手了?筑基期就可以镇压秦皇陵这种地方?您是筑基期,可怎么感觉超弱,什么都不会呀。” 翻译完小鹤的话,云雅就捂着嘴偷笑:“师父,这不是我说的哦,是小鹤说的。” 长青道长难得的脸红了,当作没有听见。 小陈倒是个老实人,连忙对云雅解释:“云女侠,您是一直在碧游宫里静修,从来都没有到凡世间走动,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高,也不知道外界的实力有多弱。” “虽然筑基期只定位为b级,上面还有a级、s级、ss级、sss级以及未知级,但全球这几级所有已知的存在加起来,都不超过三位数。” “其实碧游宫现在在神秘世界已经相当有名气了,我以前在西京都略有耳闻,只是没有实际接触过,只当作传闻在听。” “昨天收到总部传递过来的资料,说实话我还被吓了一跳,你们现在的底蕴和一些千年宗派相比,已经一点也不差了。” 云雅以前都被人骂作傻丫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尊敬的称呼为云女侠,一下子对小陈的好感度就爆棚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快说说,资料里都说了我们什么。” 小陈估算了一下路程,发现还有些时间,就笑着先说了段云雅的资料:“云雅,原方丈村孤儿,华夏70年12月21日被长青道长由方丈村中接回,收为五弟子,练气期初阶,使一柄天权紫云剑,疑是法宝级宝物。”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云女侠的资料里可就要加上一段秦皇陵大战兵马俑的事迹了。”小陈可能是发现云女侠自从被长青道长收为五徒弟后这还是第一次下山,还未在江湖中留下自己的传说,连忙笑着补充说道。 “至于长青道长,那资料可就多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由普通人修练到筑基初阶,拥有多枚法宝级令牌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手使一柄高阶法宝级玉衡碧游剑,曾经用过两个拂尘,怀疑都是法宝级宝物。” “长青道长在江湖中流传的主要传说有孤身大战红旗村,山门祈雨镇妖孽,让红旗村主动改名瀛州村,回归截教宗门。” “还有方丈村大战白蛇精,令得山川易道天地惊,灵官殿神木出水惊四方;琅琊镇祈雨大败阐教、人教两真人,还强行从二教手中收得琅琊镇作为宗门属地。” “最最最厉害的是,长青道长还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进入五剑峰的人,不但自己全身而退,未受到任何伤害,还能够大发其财,甚至拆了一整座宫殿回来,据说连宫殿下面的石头都没有放过,江湖人称天高三丈。” 云雅和小鹤笑得抱成一团,长青道长仰头靠在座椅上,装作已经睡着了。 “据传长青道长擅于训养灵兽,宫中驯养的灵兽有仙鹤,有猴子,有白蛇,甚至连猪都被训成了灵兽......” 小陈和云雅聊得热火朝天,小鹤则愤怒的一直用长喙进攻长青道长,原来吕副总给她办的证件上,写的身份就是碧游宫灵禽,护教神鹤小白...... 长青道长悄悄抹去额头的冷汗,心中暗自嘀咕:“无上天尊,幸好闻居士和韩居士也参与了用桃源洞回收资源建造养剑阁之事,没有把全部实情都告诉吕居士。” “不过是谁这么天才,把拆宫殿这件事情安到了五剑峰上,看来以后出来回收完资源,回观之前,都得先去五剑峰上走一遭,就让他们以为都是贫道从五剑峰取出的宝藏。” “最好让天下的修真人员都去五剑峰探宝,让五剑仙都好好的活动活动,省得天天折腾贫道。如果那四位发现自己的道府被挖空了,也最好是去五剑峰理论,一切与贫道无关。”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长青道长舒服的往后一靠,真的睡着了。 车子停在了一处工地里的一个坑道旁边,小陈连忙站起来,招呼着长青道长、云雅和小鹤一起下车,急步从坑道里走了下去。 小陈一边走,一边急促的说道:“长青道长,我刚刚接到通知,那五个兵马俑已经突破了第二道安全屏障,现在正在攻击最后一道安全屏障了。我们得走快点,最好是在第三道安全屏障内战斗,以免影响了其他区域,放出更多的恐怖存在。” 第三章 秦皇陵里收五鬼 应该是事态紧急,小陈也已经提前通知好了,坑道内虽然设了好几处关卡,但三人一鹤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没有接受任何检查,都是小陈一扬证件就过去了。 在坑道中走了十几分钟,小陈在一处铁门前止住脚步,抱歉道:“长青道长,您只要进了这个铁门,再直走一小段路,穿过一处光门,光门后面就是五个兵马俑在进攻光门了。” “只要还没有修练到练气期,进了光门连里面的毒气都承受不了,我就没办法陪您进去了。这三个证件你们要挂好,要持有证件才能在进入光门的时候不被光门攻击。” 长青道长接过证件,证件是一块圆形铁牌,用一根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绳子绑着。 长青道长将证件挂在脖子上,帮着小鹤、云雅都挂好,又从小陈手上接过了三个防毒面具。 长青道长将一个防毒面具给云雅戴上,将一个明显是为小鹤特制的防毒面具套住小鹤的长喙上,自己就没有戴防毒面具了,但也不还给小陈,直接收入乾坤袖中。 小陈不由得想起了长青道长资料中江湖同行给长青道长取的外号:“天高三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真不愧是天高三丈。” 不行,我得赶紧去准备些礼物,用钱财就能请得动的筑基期高手上哪找去。想通了此中关节,小陈匆匆跑出坑道准备礼物去了。 长青道长拉着云雅、小鹤,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铁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顶上有一列冷光源在发着微光,让人至少看得清脚下的道路。 甬道里的空气中,毒气含量已经颇高,想来是从光门后面渗透过来的。 走到甬道尽头,就看见一个光门在眼前闪烁,不时还传来呯呯的攻击声,光门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暗淡。 长青道长放开二小,口诵静心口诀:“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诵毕,长青道长手掐清净诀,右手五指平伸,手指间朝上,随后以大拇指掐住无名指,其余三根手指不动,左手则摊开托住右手,护着右手三指指尖对着云雅、小鹤分别点了三下。 施法完毕,长青道长示意两小都将宝剑取出,持在手上,自己则左手持拂尘,右手持剑,率先穿过光门。 光门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六边菱形立方体,长青道长和二小站在光门中间,可以看到光门外有一个兵马俑正在用手上的兵器猛砸光门,砸得光门摇摇欲坠的。 然而三人一站到光门里,光门似乎可以从三人体内吸取真气,渐渐的稳定下来,光芒慢慢增强。 长青道长这才明白光门的运作机理,想来秦皇陵只配了一名筑基期、两名练气期高手,现在筑基期高手被调走,两名练气期高手,一名生死不明,一名重伤不起,这光门就没有了真气补充来源,只能慢慢的被磨掉。 长青道长心中大定,正想交代二小乖乖的躲在光门里做个充电电池,自己则试下能否从光门里用神识控制法宝进行远程攻击。 小鹤却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清吟,双翅舞剑从光门中冲出。 云雅也是手持宝剑,一声清斥,两小双双从光门中冲出,联手攻向那个刚刚攻击完光门,正准备退下换别人上去的的兵马俑。 来不及责怪二小不听话,长青道长也连忙冲出,拂尘一甩,拦在二小和那个兵马俑之前,挡住了另外四个兵马俑。 这五个兵马俑都是最普通的武士俑,头绾圆形发髻,一脸严肃,身穿交领右衽长衣,外披铠甲,下身穿短裤,腿扎裹腿,脚穿方口齐头翘尖履,手持长戈,与博物馆里见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五个兵马俑的攻击招式极为简陋,基本上就是手持长戈,要么上下挥舞,要么往前疾刺,接招并不困难。 但是这五个兵马俑移动相当迅疾,双腿不屈,仿若在地面上滑行一般,疾退疾进。 长青道长将宝剑收起,左手随意挥洒拂尘就将四个兵马俑拦住,观察了一会,发现云雅和小鹤已经完全将那个兵马俑给压制住,在其身上捅了十几个窟窿,长青道长轻喝一声:“云雅,小鹤,为师再给你们加道菜。” 话音未落,长青道长拂尘一扬,又放了一具兵马俑过去。 后面的战斗就有些乏善可陈了,长青道长先后把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兵马俑都放了过去,让二小与之相斗,磨练剑术。 把第五个兵马俑也放过去后,长青道长就先钻进坑洞深处寻找那名生死不明的练气期高手,最后借着气息感应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只剩一口气的那名练气期高手。 此人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也没有血渍,就是体内元气几乎被吸干了,又长期呆在这个充满毒气的空间之中,不被毒死也要被憋死。 长青道长笑了,如果是被咬伤打伤,那还有些麻烦,象元气不足这种事,一瓶桂花灵茶就搞定了,一瓶搞不定,那就十瓶。 但是只能第一瓶免费,用来替他吊口气,要想恢复修为,至少得十瓶,到时就让云雅和小陈谈判去。 给这个未来的钱包灌了瓶桂花灵茶,又将他重新装回箱子里,对着箱子施了清净诀后,长青道长就把箱子的盖子盖上,把箱子托到一个石台上,让后面进来救治的人容易找到。 长青道长走回光门附近,取出一个蒲团,双盘坐下,又给自己的两个徒弟各加了一道清净诀,就安心欣赏自己的两位得意弟子和五个兵马俑过招。 两小已经把碧游剑练了几遍,还磨合出了一个三合剑阵,一人一鹤就似双头六臂,持着三把剑,防守则如银河挂落无懈可击,进攻则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已经不知在五个兵马俑的身上捅了多少个洞。 看了一会,长青道长喊道:“云雅,小鹤,收剑练拳,再刺下去这五个兵马俑就要变成泥块了,一个一亿,五个五亿,把为师卖了也赔不起。” 二小嘻嘻一笑,果然收剑练起碧游拳,没打几拳,兵马俑中就传来了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认输了。” 二小充耳不闻,一板一眼的把十八路碧游拳练完才收手,长青道长淡淡说道:“把这五个兵马俑恢复原来站姿,你们给贫道出来。” 第四章 喜吃皇粮龙添爪 五个兵马俑手持长戈站立,从破洞里飞出五色气旋,正是微风轻拂卷尘土,恶火飞腾化萤光,烟尘绕处雾蒙蒙,火点起处纸不燃。 五色气旋落在地上,化作了五道人影,五道人影脸色各异,有赤、白、黑、青、黄五色,巨口獠牙,各吐赤、白、黑、青、黄五色气体绕口盘旋。五道人影跪地叩头不止:“小鬼们不知上仙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上仙恕罪。” 云雅笑得蹲地猛锤,小鹤乐得双翅张合,却唬得五只小鬼连声叫道:“请上仙收翅,没有兵马俑护体,小鬼们委实难以承受上仙仙风。” 长青道长取出装着六块灵石的瓷瓶,心疼不已,咬着牙数出一块灵石装入一个玉瓶里收回袖中。 长青道长举起剩下五块灵石的瓷瓶,对五只小鬼说道:“你们的来历等过后再说,你们可愿作我碧游宫的门下五鬼,从此追随贫道潜心修练,不再为祸人间。” 五只小鬼慌忙叩头:“多谢上仙垂怜收留,我等愿意。” 叩头完,五鬼化作五色烟尘,钻入瓷瓶,各自附于一块灵石之上吞吐灵气。 收起瓷瓶,长青道长手掐土诀,将五个兵马俑恢复原状,就带着云雅和小鹤又穿过光门,回到进来时的铁门。 小陈和另外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已经在铁门外等候,看见长青道长,小陈惊喜的说道:“刚才监控一直报警不断,说光门前元气波动极大,五分钟前突然平静了,我还怕......” 长青道长一甩拂尘:“无上天尊,洞中妖孽已除,那位居士仍然活着,贫道已喂他仙药,性命无忧。你速速安排人员进去将他抬出,想来一个时辰后即可苏醒。贫道尚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小陈连忙陪着长青道长往坑道外走去,一路极力挽留,一定要为长青道长补上接风宴,最终长青道长在云雅的眼泪攻势下败退,勉强答应暂留半天,待小陈确认好洞中情况后再提离开之事。 二小相视一笑:“师父又要天高三丈了。” 拒绝了小陈安排的高档席面,长青道长倒也没有坚持要去夜市上吃饭,毕竟带着小鹤过去有点让人担心她的羽毛会被油烟给染黑了。 小陈听音明意,立即让长青道长和二小在酒席上安心入座,他马上安排小吃夜市上最好的师傅,连人带家伙过来,一定要让长青道长和二位女侠吃到西京最正宗的美食。 肉烂汤浓、肥而不腻的羊肉泡馍;酸辣鲜香、宽如裤带的裤带面;外脆里嫩的腊汁肉夹馍;喝一口就让人舌尖发麻、浑身冒汗的肉丸糊辣汤;让人只记得那一勺油泼辣子风情的秦镇米皮,酸辣香,煎稀旺、薄筋光的臊子面,筋中有肉、肉中有油、口感层次分明的夜市烤肉...... 每一种美食都让云雅连声惊叫,每一个被请到酒店里的师傅都使出全身解数,在短短半时辰时间里做出了上百份美食。 被请来的师傅们心中都暗自嘀咕,今天到底来了多少位神秘尊贵的客人,这么能吃,没有百来人可吃不了这么多,而且餐具只见送进去,就不见收一份出来,也不知这餐具钱能否收得回来。 长青道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着五鬼忙碌着将刚送进来的美食连同餐具一起收到他们特有的空间里。 据五鬼说,任何东西,只要进了他们的空间,就永无变化,放进去是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用来存食物的话,效果比冰箱不知要好多少倍。 听到小陈过来的脚步声,长青道长忙挥手示意五鬼藏回瓷瓶里,自已和二小继续大吃起来。 匆忙赶回来的小陈,一边走着,一边消化刚接收到的消息。 他的同事穿过光门,发现洞中的妖孽确实已经不见了,用任何仪器都查探不到异常气息,五个兵马俑站在光门附近,奇迹般的丝毫无损,甚至比刚挖出来的时候还要完整。 受伤的练气期高手也找到了,躺在一个箱子里,气息平稳,抬出坑道后很快就醒了过来,连连追问是谁救了他,给他吃了什么仙药,让他感觉自己不但修为无损,还隐隐有突破之势,如果能再吃一次,自己就有望冲击筑基期。 听说是长青道长救了他,就坚持一定要亲自过来向他感谢救命之恩,就连之前重伤卧床的那一位,也挣扎着要起来见长青道长。 还好他们的行政助手心中清楚他们需要的是什么,答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为他们向长青道长求药,这才暂时安抚住他们。 进了包厢,小陈连连向长青道长致谢,并代表领导向长青道长发出邀请,请他在西京再多暂留几日,领导不日就会飞来亲自向长青道长致谢。 长青道长连忙以事务烦忙,无法再多做停留为由婉拒。 过了一会,一名工作人员进来将一个档案袋递给小陈,小陈待工作人员离开后,连忙站起来走到长青道长身边,弯腰将档案袋里的几份文件递给长青道长。 “长青道长,这是蓬莱村申请进行万亩山田改造和新农居改造补贴的尾款,合计490万,一个小时前刚打到碧游公司帐上了。” “这是方丈村万亩山田复建补贴的800万,也是一个小时前刚到帐。” “这是碧游宫复建补贴2000万,十分钟前刚刚到帐,这笔补贴是针对整个碧游宫复建工程的,不需要验收。” “但前面那两笔补贴款,还是要在明年完成验收,东海市已经承诺了,这两个项目什么时候验收,碧游公司验收当天就可以马上申报新的项目。” 长青道长看着汇款凭证的传真件,微微点头。 小陈又拿出一份协议递给长青道长:“这是您和碧游宫众弟子的聘任协议,您的俸禄是每月五十万,您的六名真传弟子都已经是练气期修为,每月俸禄五万,你的四名外门弟子还未突破练气期,每月俸禄一万,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四万。” xs7.com 第五章 五千仞岳上摩天 “您看这每个月的俸禄是分别打到各个人的卡里还是全部打到您的卡里。”小陈指着协议中的一处空白位置问长青道长。 “全部都打到这张卡里。”云雅拿出一张银行卡,取过协议,飞快的把协议翻到打款帐号那页,将卡号填了上去。 这张卡的户名是张景春,是财叔帮着长青道长到信用社办理的,但办好之后就一直是云雅在保管,香火钱也都是云雅取出来存到这张卡里的。当然,功德箱上的二唯码也是和这张卡捆绑在一起的。 云雅的各种网购帐号都与这张银行卡捆绑在一起。此次随师父一起外出,她就把银行卡也给带了出来,没有移交给琼霞。 填好打款帐号,云雅看都不看协议内容,直接把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取出一瓶朱砂,将长青道长的手指往朱砂上一摁,再往协议上乙方签名栏摁了,这才带着协议跑到另一边,和小鹤一起研究协议去了。 “您放心,协议中对您和众弟子没有任何约束,只要求您每年至少能帮龙组完成一件任务,如果到年底还没接过一件任务,龙组有权强行安排一件任务给您,如果拒绝,则本协议作废,俸禄停止发放。” 小陈将一部手机递给长青道长:“这是我们龙组的专用手机,您现在是整个碧游宫的代表,龙组总部和任何分支发布的任务都会通过这部手机显示,您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接受。” “如果是单人任务,只要您接受了,其他人就不能再接,象这种任务,只要接了就一定要按任务的时间要求赶到任务指定地点。” “那我们这次完成任务算不算数?”云雅和小鹤研究完协议,将协议递给小陈。 “当然算,今年您这组已经算完成任务了,而且一月至四月的工资也会全部补发进来。”小陈连忙接过协议。 “耶,师父,我们至少可以白领二十四个月的工资才会有停发的危险,我算算,一百十十四万乘以二十四,一五得五,一共是2736万,而且这钱全是我们自己的,不算公司的,不用上交。” “我们事先早就说好的啊,这张卡完全归我支配,师父您要用也得我批准,不然没两天您又要被那帮老爷爷们给坑光了。” 云雅越算越兴奋,又和小鹤抱在一起了:“耶,我们终于有钱了,我们可以带着琼霞和小碧岑出去旅游了。” 长青道长连忙转移话题:“蓬莱村的闻居士和赵居士也是外聘成员吗?” 小陈点了点头:“吕局长也是,还是蓬莱组的组长,所以吕局长才能做到东海省神秘事务管理局的领导。只是他们三位很早就加入了,而且主动放弃俸禄,一分钱都没有拿过,再加上这几年年龄大了,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任务了。” “那个,长青道长,您给吕副队治病的药还有吗?”小陈小心的收好协议,满怀期盼的看着长青道长。 “这也是只小狐狸。”长青道长心中明了,瞧了云雅一眼。 “陈叔叔,仙药我们倒是身上还带有一点。可我们还要和师父继续去云游天下,身上带的仙药是为了路上应急用的,这次拿一瓶来救那位吕叔叔,师父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舍得拿出来的。”云雅笑容满面的对着小陈说道。 两只小狐狸到隔壁商量去了,过了好久才回来,两只小狐狸都是满脸笑容,显然对这次交易是非常的满意。 下了车,长青道长看着面前的秀丽的华山,兴致勃勃的吟道:“峰顶高眠灵药熟,自无霜雪上人头。小鹤,云雅,我们走,师父带你们爬这奇险天下第一山去。” 两只小狐狸达成交易后,小陈殷勤的问长青道长下一站的行程,并要为他安排车辆和住宿,长青道长只同意小陈安排车辆送他们到华山脚下玉泉院处,并为他办好免票手续,免去自己排队买票、检票的麻烦。 长青道长表示自己要带着两位弟子徒步爬华山,在山上风餐露宿,体验一下仙人“瑞气染衣金液启,香烟映面紫文开。孤云尽日方离洞,双鹤移时只有苔。”的神仙生活。 因此长青道长不但拒绝了小陈为他安排住宿的想法,也坚定的拒绝了小陈为他们安排导游的好意。 一下车,小鹤就一声长吟,自己飞走享受飞翔的乐趣去了,用她的话说,在碧游宫,刚张开翅膀就到地方了,从来就没有痛快的飞过,今天见了华山,终于有了一点翱翔天空,放飞自我的感觉,她要飞到天上去体验下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的感觉。 带着云雅,长青道长先到玉泉院里探秘院中清泉。 长青道长暗掐水印,将神识探入泉水中,想试试看能否与山顶镇岳宫的玉井连通,隐隐约约的感应到泉水似乎可以通到很远处,但感应到半途就无力持续,只能在泉水底部留下一个印记,待上山到山顶镇岳宫后再来试试看能否感应到自己留下的印记。 二人又去希夷祠陈抟老祖殿观摩了陈抟坐像,行揖为礼。 出了玉泉院,过了华山山门,云雅充满了自豪:“师父,咱家的山门可比这华山山门高大多了,还有刚才那玉泉,一点灵气都没有,比咱家的山泉水差多了。”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见云雅没有吐槽陈抟坐像,也就由得她自己暗自自豪去,也就是华山离碧游宫实在是太远了,神识连不上,不然估计云雅会通过神识联网开个直播给观中众小看,还附带解说的。 穿过鱼石,来到五里关,这个“华山天险第一关”、“通天第一门”,是华山第一险关,关隘据险设障,筑石作垣,西接绝壁,东临深涧,为上山的咽喉之地,垒石成城,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云雅咯咯笑着在关前摆了各种pose,长青道长也兴致勃勃的用小陈送的那部手机拍了无数美照。 第六章 云起太华驯五鬼 拍了一会,摄影师长青道长心中突然想起,等下山了,是不是该去买架好点的单反,众小们来观里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还没有给他们拍过照,现在看着云雅的笑颜,突然有点自家女儿已长成的自豪感,很有要用相机留下子女们每一刻笑颜的冲动。 一路穿过石门、莎罗坪、毛女洞、青柯坪、回心石,云雅都是精力充沛,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绝不放过任何一处适合拍照的景色。 长青道长也甘之如饴,乖乖的配合着大女儿做她的御用摄影师,心中暗自庆幸,这次要是带的是琼霞,估计自己就是吼上一天,也休想她会配合好好摆个pose拍上一张照片。 做爸的,就是要带个喜欢被拍照的娃,才有成就感啊。 终于到了千尺?,这是一条峭壁上的大裂缝,陷在两旁的巨石之间,共370余级台阶,坡度极陡,每级台阶的宽度不过三分之一的脚掌,幸好两旁都有可助攀爬的铁链,俯视脚下,如临深渊,亦被称之为“太华咽喉”。 云雅看着四处无人,悄悄的凑到长青道长身边耳语:“师父,我们混元谷陵园的进谷小路有点象这个千尺?,就可惜短了点,要不我们回去在那刻个百尺??” 到了百尺峡,云雅又改了主意:“师父,这不就是一条普通的夹在石壁之间的沟状楼梯吗,就只是在头顶上面夹了一块石头,一点都不惊心,我们不要叫百尺?了,再想个名字。” 长青道长和云雅一路说说笑笑的,又穿过老君犁沟,到了北峰。 今天他们一大早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到了西京,就被接走去处理暴动的兵马俑,到吃午饭的时候都已经都快一点了,等吃完午饭,和小陈把事情谈清楚,到玉泉院时已经四点多了。 这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上来,虽然在上山路上长青道长时不时作弊,暗中施法加快了上山步伐,但云雅在各处景点摆pose拍照,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到达北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色已近全暗。 小鹤已经将华山上的几座山峰都飞了个遍,还找了一处人迹难至、适合露营的山中平地,就飞过来找长青道长了。 长青道长将五鬼唤出,让五鬼将自己和云雅传送到小鹤找到的山中平地里,取出一个帐篷搭好,也不自己煮饭了,让五鬼直接将今天中午存起来的小吃挑了几样出来,搭配着同样是今天顺走的茅台酒吃起了丰盛的晚餐。 云雅开心极了:“师父,要是每次都有陈叔叔这种冤大头买单,我们就每个月出一次任务吧,这样一个月的伙食就都有着落了。” “您知道吗,今天那二十瓶桂花灵茶我就卖了陈叔叔二十万和两套龙组练体期的全套设备,只是设备他现在还给不了,要等用这灵茶把那两个练气期高手治好后,再让那两人一人帮忙弄一套。” “师父,我们这灵茶不就是用最低级的聚灵草花制成的吗,还掺了十倍的桂花,怎么在他们嘴里就成了仙药了?”云雅百思不得其解。 “应该是现在灵米、灵茶已经很少有人能种植出来了,聚灵草他们只是用来改善洞府环境,从来没有人想过这小花也可以收集起来做茶吧。”长青道长也不是很肯定。 吃饱喝足了,长青道长这才想起来还有五个小鬼需要拷问。 不过也不用拷问,小鹤只是把双翅扬了起来,五鬼就已经跪地连连叩头,恨不得把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交代清楚。 五鬼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不记得自己换过多少个主人,因为每次换过主人,都会被新的主人把以前的记忆洗清,所以只记得自己最后跟的那个主人的情况。 那时候应该是辫朝末期,他们的主人是一个道士,擅使五鬼搬运术,是一个五人盗墓团伙中的一员。 每一次盗墓,都是先由他运用五鬼搬运术,让五鬼将盗墓人运进墓里,偷到墓里东西后,再由五鬼连人带物一起搬回地面。 但是有一次,这个团伙想做笔大的,就来到秦皇陵,先是从外围成功偷出了不少宝贝,心就有些贪了,又让五鬼将五人都搬运进秦皇陵的更深处。 不想其中有一人不小心触动了一个机关,五人都被乱弩射杀,五鬼根本来不及将五人搬运出去。 盗墓团队的五人都死了,主人也死了,五鬼的约束没有了,并幸运的把最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给保存了下来,没有被洗掉。 但五鬼想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墓室里还启动了不知名的禁制,将五鬼约束住,根本无法穿墙而过,五鬼就只能一直呆在那个墓室里,直到龙组考古团队挖掘到这个墓室。 那时考古团队里有一名筑基期高手坐镇,感应到他的气息,五鬼根本不敢乱动,就各自躲进一个兵马俑里藏身。 直到前段时间,他们好几天都没有感应到那名筑基期高手的气息了,这才寻了个机会暴起攻击,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逃走的那名练气期高手启动了光门,还是没能成功逃出。 他们在这一轮新的记忆中除了搬运传送之外,就没有做过其他事情,所以战斗技巧非常差。这次好不容易靠偷袭控制住了一名练气期高手,也只敢偷吸了那名高手的一部分元气,还怕他被毒气毒死了,特意将他装在一个箱子里。 把自己的根脚都交待了个底朝天,五鬼跪地各自举起一颗亮珠:“这是小人们的一点真灵,就请主人掌控,只要主人心念一动,我等就会灰飞烟灭。” 长青道长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云雅厉声喝道:“师父要你们的真灵作甚。我们碧游宫乃圣人道场,嫡传子弟,能为碧游宫做事,乃是尔等天大的福气。尔等若敢背判宗门,继续为非作乱,直接灰灰了就是,何需用你们的真灵控制。” “那上仙也不洗去我们的记忆?”五鬼战战兢兢的问。 “洗去作甚,休得胡思乱想,好好做事即可。”云雅越来越有大姐大的架势,拉着五鬼去一边喝酒去了。 第七章 云雅探宝云霄洞 峰头斜削,绝壁千丈, 山势壮丽,古松参天。 晴天破晓,云海日出, 红日冉冉,景色瑰丽。 寅时方至,长青道长就被云雅抓起来陪她一起看日出。 长青道长将道袍化为原形,盘坐着面朝东方,使杂念扫除而皈于一念,主静立极,还虚入定,扫除三心,灭尽四相,一念不起,心性明彻,凝神入穴,迅速进入入定状态,只是双眼未象往常那般闭上,仍然直视东方。 东方红日冉冉升起,跳出云海,一缕紫气东来,从头顶百会穴中注入,长青道长引紫气焚身,燃尽体内杂质,强忍着全身刺痛,将紫气一口气导入足底涌泉穴。 许久之后,长青道长长呼一口气,将体内杂质焚烧后的灰烬尽数呼出,只觉通体舒畅,无一处不爽快。 “师父,师父。”被日出震憾住一分钟的云雅冲上来抱住长青道长。 “昨晚小赤说了,他们上一个主人藏宝贝的地方就在这华山上,他们可以直接传送我们过去。师父,我们就先去小赤他们的藏宝地探险吧。” 长青道长一阵恍惚,点了点头:“那你先把帐篷收好,把东西都收清楚,别留下什么垃圾。” 峭壁险悬宫宇,空中高吊楼台, 疑是天工弄物,却是仙家道场。 洞顶危岩斜覆,洞穴深藏岩腰, 洞口斜向大敞,洞顶凉爽遮阳。 一线飞瀑飞泻,如龙喷射龙涎, 洞前云雾缭绕,云霄岩上题名。 看着眼前飞瀑飞泻、云雾缭绕的岩洞,再抬头看看岩上“云霄洞”三个大字,长青道长有些口吃了:“这,这,这就是你们前主人的藏宝之地?” “是啊。”五鬼中被云雅取名小赤的红脸鬼似乎是五鬼的新闻发言人,一般都是五鬼先窃窃私语,再由他来统一对外发言。 “有一次前主人探寻到此地似乎有一个神仙洞府,就让我们在此四处探寻,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找到此处。但是前主人进来以后,发现此处除了一座破烂的宫殿外别无他物,本来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但五人中有一人突然提出此地似乎完全与世隔绝,数千年了都没有人能够进来,不如就将此处作为五人的藏宝洞。”这是小白忍不住接了一句。 “后来他们就陆陆续续把自己的藏宝转移到这里,挣到银子了就换成很多酒肉,在此洞中潇洒,钱花完了再出去。”小黑也不装哑巴了,也补充了一句。 “最后他们会对秦皇陵动心,也是因为此处离秦皇陵不远,山脉相连,我们兄弟五人能够把他们从此洞府中直接传送到秦皇陵外,他们就有些把秦皇陵当作自家菜园子了,没钱花了就过来摘些菜。”小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做了总结性发言。 长青道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迈步从飞瀑下的吊桥上走过,跨入洞中。 飞瀑下的这座吊桥也不知道建好有多少年了,日日夜夜被飞瀑溅射,桥塔、主缆、吊索、桥面、加劲梁等桥上部件均为竹制,历经了数千年风雨却仍然崭新如故。 飞瀑之下,云雾之后,一座悬空宫殿架于洞中,吊桥直接通向宫殿一楼。 从吊桥往下看,深不见底,往宫殿下方看去,却见宫殿是用十八根巨柱斜撑在三面石壁上,看上去不象是把楼台亭阁建筑于山洞之中,却更似丹青妙手泼墨彩绘地于山壁之上,一幅古老的画卷悬挂在面前,心灵为之震撼。 海市蜃楼云霄洞, 仙山道场画一幅。 凌空古韵美难言, 悬崖飘逸风无语。 峭壁悬挂玉宫宇, 空中吊上古瑶台。 飞瀑直下云雾缭, 玉桥连通仙凡界。 长青道长带着云雅、小鹤踏上悬空宫殿,却见这座悬空宫殿倒不似桃源洞那般凄惨,只是宫殿正门上并未悬挂牌匾,正门也未倒塌,好好的还在应有的位置上关着,正常发挥着大门应起的作用。 刚才没有机会接上话的小黄连忙解释到:“我们刚找到这里时,地上有一块断成四截的牌匾,拼起来好象是“太华山云霄洞”六个大字,前主人也都没有扔,全都收起来放在殿中了。” “当时两扇门都被砍破了,倒在地上,是前主人他们决定在此藏宝后修好的,还有一些坏的窗户、被砍成两截的柱子,也都被他们原样修好了。”被抢了新闻发言人工作的小赤连忙重新上岗。 “在这五人之中,有一个人擅长木作,有时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他闲得无聊,就会四处修修补补,做做木活,刷刷油漆,连殿顶有些残破的藻井、装饰也都被他修好了,一点都看不出修补的痕迹。其他四人都笑话他想把这里装修成新房。” “无上天尊,这位居士是个有心之人。”长青道长对着大门行了一揖。 五鬼将大门打开,长青道长跟着五鬼进了大殿。 大殿上空空荡荡的,只在大殿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面也有一个铡龙刀改成的锁剑台。 长青道长走到台前,只见台上的铁链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测的,被砍断成六截,可是中间的两截不见了,只有两边的四截,还一头连在铡龙刀上,一头落在石台上。 赤鬼解释说中间的那两截铁链被他们的前主人收到楼上一个房间里了,和破牌匾以及其他一些从这宫殿里找到的东西放在一起。 但是这锁剑台太重了,他们拿不动,五鬼也根本不敢靠近这个锁剑台,更别说施法传送了,就一直放在这个位置没有动了。 长青道长默运土决,将石台挪开,却没有见到石台下面有地下室,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悬空宫殿,挖个地下室岂不是要掉下去了。 小黄已经忘记了对仙长的恐惧,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仙长您也太好笑了,有那五个盗墓高手在,这宫殿里还有什么宝物能藏着不被他们发现。” 长青道长脸一红,当作没听见。 云雅和小鹤也不帮着师父说话,只顾在一边窃窃私语:“有了这五个小鬼,你说师父的外号会不会由天高三丈变成天地无物、寸草不留、粒土不剩?” 看完大殿,长青道长就跟着五鬼先到了他们前主人收藏宝贝的房间。 第八章 天高三丈又何妨 在宫殿二楼有一个房间,用铜锁锁着门,四周还贴了一些符纸,长青道长右手一挥,将这些符纸都收入袖中,准备等回去后有空时再仔细研究。 铜锁则被五鬼取出钥匙打开,连锁带钥匙都被云雅预定了,只是先让五鬼收着,说要带回观里装在自己的藏宝箱上,以后自己的藏宝箱就有铜锁保护了,谁也不许偷翻,特别是小孙。 进了屋子,简单清点了里面的收藏,多数是金银珠宝,也有一些还来不及卖掉的从坟中挖出的古董。 这批收藏里多是俗物,但其中还是有一个玉瓶、一个青铜葫芦、一面铜镜、一个方形金属质地的怪桶让长青道长感应到淡淡的灵气。 长青道长还来不及挥袖,云雅就已经将其中的一面铜瓶和那个不知道有何用处的方形怪桶抢走,让五鬼帮她和铜锁一起收好,等回到观里马上给她,不许给师父。 长青道长笑笑,一挥长袖,将剩下的玉瓶和青铜葫芦都收入自己的乾坤袖中,其他的物品也都让五鬼先收好,等回到观里了再让那帮老头子来鉴定。 收完宝藏,五鬼又带着长青道长来到隔壁的一间房间里,这里收藏了砸下来的牌匾、那两截断铁链和其他从观中捡到的物品。 长青道长欣喜的看到其中居然有半块轻纱,两卷蓝色布料,一个装着九棵小树苗的大竹筒,只是大竹筒没有盖子,里面的小树苗已经枯萎了,也不知是什么树种,能否救活。 长青道长长袖一卷,将这间房间里的东西都收进了乾坤袖中。 五鬼窃窃私语,云雅凑到长青道长耳边耳语:“师父,他们很羡慕您这一招,想把他们的五鬼搬运术优化一下,也改成挥挥袖子,让天高三丈,地陷九层,这样又帅气,又潇洒,名头还响,酷毙了。” 懒得搭理这个越来越调皮的大姐大,长青道长问赤鬼,他们是否可以将这栋宫殿收起来,赤鬼连连摇头,别说这栋宫殿了,只要是这个宫殿里的灵性未消的东西,他们都无法收起。 说来也怪,对于云霄洞里的物品,五鬼是一样都收不起来,但对于其他有灵性的物品,只要灵力不是太强,没有超出他们的极限,他们倒是施法无碍。 至于象长青道长这样的修真之人,只要配合着将自身的灵气收敛起来,他们也是能够正常搬运的。 长青道长也不强求,确认了整座宫殿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收取的宝贝了,就让五鬼将他送到云霄洞对面比宫殿顶部稍高的一处山崖平台上。 先挥挥右袖,悬空宫殿顶上的琉璃瓦好似雏燕归巢,一片片飞入长青道长的袖里乾坤中,接着是殿顶的梁架、檩、坊、天花、藻井,大殿四壁的墙板、木窗,除了支撑悬空殿的十八根支撑柱和连接构件外,其他部位都一一飞入长青道长的右袖中。 收起右袖,长青道长右手垂直低垂,一动不动,整个人似乎也都要往右边倒去。 又挥挥左袖,长青道长一口气将支撑悬空殿的十八根支撑柱和连接构件一起收入到左袖中,吓得小鹤连忙抓着云雅飞出宫殿。 刚飞出宫殿,云雅一落地,就连忙跑过吊桥:“小鹤快走,吊桥估计也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云雅刚跑出吊桥,吊桥就摇摇晃晃的,整座桥一起被收入长青道长的左袖中。 五鬼惊慌得抱在一起嘀咕,云雅悄悄的对小鹤说:“他们说自己要失业了,师傅太残暴了,这不是天高三丈,是除天无他物,以后师父不应该叫天高三丈,那太不配师父的气质了,应该改叫除天无他物,或者叫做一袖万物空。” 两袖低垂,长青道长双手麻木,毫无知觉,别说掐道诀了,手指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目视云雅示意。 还好师徒连心,云雅很快就注意到师父的囧况,连忙让五鬼把自己传送到师父身边,从师父右袖中将土字令牌和大殿中间的石台取出。 云雅和小鹤一起用劲,好不容易才将师父推上了石台,云雅自己也踏上石台,手持土字令牌,口诵土字令咒:“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地随我令,如臂使指。” 云雅双手举起土字令牌鞠了一躬,轻声喝道:“土行。” 只见石台下方的土地起伏,石台缓缓启动,沿着山壁往下山方向遁去。 小鹤也飞上石台,双翅微扇,先卷起一团迷雾包住石台和台上众人,再将双翅搭在云雅的肩上,助其施法推动石台。 五鬼也不再鬼叫了,也站到石台上,以五行站位站在石台外沿,帮着云雅减轻石台的重量。 在众人合力下,石台缓缓加速,渐渐的加快到迅如奔马,然后就无法再快了。 长青道长双腿盘坐在石台上,调息良久方才缓过劲来,主要是最后两下,怕一根根收柱子的话,搞不好十八根支撑木只能收上来一两根,其他的就都散开掉下去,那就没法再收回来了。 所以长青道长只能将十八根支撑木连那个连接结构已经收上来,最后收吊桥时也是心贪,想把整座桥完整的回收,整体搬迁到碧游宫中,唯恐少了什么部件,索性直接将整座桥缩小收进袖中,结果有些吃撑了。 调息之后,长青道长精神好些了,也可以说话了,只是双手仍然只能垂直向下放在身子两侧,支撑在石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小鹤,你用手机导下航,看能不能直接导到五剑峰。云雅,你将注意力放在掌控方向上,为师一点点加大法力输入到石台上,你要注意控制。” 磕磕绊绊,忽快忽慢,一会撞向山崖,一会坠入深谷,石台在山上四处乱窜,吓得石台上众人尖声惊叫。还好云霄洞地处深山,游客罕至,没有闹出什么灵异传闻。 折腾了好久,两人一鹤五鬼终于能够配合默契的控制着石台以百公里时速往五剑峰驶去。 第九章 劳作云心鹤眼看 一路上,虽然有小鹤的云雾缭绕,但由于石台的速度实在不算快,为了省力,缩短路程,又经常驶上公路,甚至是高速公路,一路上还是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到了后来,更是有不少无人机盘旋在石台四周拍摄,有不少越野车对石台进行围追堵截,想要把石台给拦下来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做怪。 幸好有五鬼相助,帮着小鹤把云雾化成黑烟,让围观路人完全无法看到黑烟内的景象。 只是五鬼实力有限,又要分心托住石台,无力完全控制黑烟。黑烟一会变成赤色,一会变成黄色,一会又变成了五彩,让围观路人们直呼漂亮,更是舍不得放弃追踪。 直到路程过半了,长青道长的神识终于和五剑峰上的诛仙剑仙联通上了,这才借助四位剑仙的力量将石台加速到时速数百公里,终于摆脱了无数好事者的围观。 再上五剑峰,长青道长居然受到了诛仙剑仙和戮仙剑仙联袂到离峰三十里处远迎的礼遇,让长青道长是受宠若惊,五鬼更是被两位剑仙无意中散发出的气息吓得趴在石台上动弹不得。 戮仙剑仙瞄了五鬼一眼,弹出一线剑气到小赤的体内。 诛仙剑仙微微一笑,也弹了一丝剑气到小白的体内,从峰顶飞来三丝剑气,分别进入到小黑、小黄、小青的体内。 五鬼体内剑气若隐若现,似乎各自在体内孕育了一把仙剑,隐成五行剑阵,喜得五鬼连忙跪下对着两位剑仙连连磕头。 虽然心知诛仙剑仙是来感谢他上次搬空桃源洞,为自己出了口恶气,戮仙剑仙是猜到他从太华山而来,应该是替自己也出了口恶气,才给了自己这么高的礼遇,顺带的连五鬼也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但长青道长还是颇为受宠若惊,这可是在龙组档案里被定义为未知级别的存在,比sss级还要高,自己这个b级,离之还差了不知道有多少距离。 唱戏就要唱全套,既然做出了要到五剑峰挖宝的架势,长青道长这次在五剑峰又呆了整整十天,除了云雅偷偷的将各式小吃都藏起了九份要留给观中众小和花奶奶外,其他酒水食物全都被五剑仙和轩辕妭洗劫一空。 众人以石台为地板,以铡龙刀为桌脚,以破牌匾为桌面,特别是戮仙剑仙,在这十天中几乎是寸步不离石台,就连指导小鹤、云雅练剑,也要在牌匾桌面上练习。 在这十天里,长青道长也再次将自己的资源回收天赋发挥到淋漓尽致,再次充分证明了“天高三丈”这个名号完全配不上自己。 他先以两个剑匣装着从云霄洞回收的资源实在有些吃力为由,让青萍剑仙提前交付了四个剑匣给他,好分担回收的资源。 在将原来两个剑匣里的材料转移到四个新剑匣里以后,长青道长又以自己每次出门只会带两个剑匣,无法保证下次去另外两个洞府回收资源时能够做到掘地三丈,不留下一粒土,担心有负绝仙剑仙、隐仙剑仙的重托。 于是,绝仙剑仙、陷仙剑仙心甘情愿的帮助他把两个旧剑匣又精练了一番,容量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余。 由于这两个旧剑匣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腾到另外四个新剑匣里,空间又提升了一倍,总要试验下效果如何,于是......长青道长又用一堆价值不菲的古董,换来了满满两剑匣的剑石。 五剑仙、轩辕妭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看见云雅本尊。 五剑仙对待云雅和对待琼霞似乎有些不同,在一样的疼爱之中似乎还多了一丝敬重,有些把云雅当作第一百任未来观主对待的感觉。 可是他们对长青道长这个第九十九任现任观主,仍然是又打又骂又抢东西的,一点都不客气。 云雅则非常喜欢轩辕妭,天天和她粘在一起,向她请教三昧真火和炼宝之术,按她的说法,师父天天这么辛苦的在外面寻宝,找回来的宝贝都被村里的爷爷们当作大白菜给贱卖了。 她要早点从轩辕阿姨那学会法宝锻造方法,掌握法宝锻造技巧,把剑石打造成法器再对外销售,不能只做矿产供应商。 轩辕妭也非常喜欢这个乖巧、稳重的女孩,特别是看到她每日里忙里忙外的,在每天跟着五位剑仙练剑、跟着自己育火锻宝之余,还得每天早起收拾帐篷、准备三餐、替小鹤梳理羽毛、晚上睡觉前搭起帐篷,摊好被褥......似乎永远有忙不完的活。 听说碧游宫的财政大权都在云雅的身上,可她自己的身上却永远是那一套紫色连衣裙,除了道袍,就没有第二套可以换洗的衣物,轩辕妭更是心疼得想要把长青道长一脚踢回碧游宫,就留下云雅在自己身边。 于是,每次只要看到云雅去伺候长青道长和小鹤,轩辕妭就会忍不住怒瞪长青道长,弄得长青道长丈八道士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大姐。 这一天,云雅用自己已经掌握的练器手法又打造出了一套餐具,看着眼前的石头有些发愁了。 这四天时间里,只能用剑石这种材料来练器,她已经打造了数十套锅、碗、瓢、盆、筷、刀、叉、勺等各式厨房用具,还有锄、铲、耙、棍等种种农具,甚至连磨刀石、切菜板、小锤子、螺丝刀、大剪刀等种种小工具都做了无数,再做下去自己都可以开个五金店了。 轩辕妭笑着摸了摸小云雅的道姑头:“早知道让你带些布料上来,姨帮你做几套衣服,就算是俗物,也可以用剑石做些衣扣、装饰,多少也能有点防护作用。” 云雅眼前一亮,冲到正被戮仙剑仙压着打的长青道长旁边,无视场中的剑风剑雨,轻车熟路的从师父的道袍长袖里掏出那半块轻纱,两卷蓝色布料,还把出发前为师父准备的普通衣服也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轩辕妭:“轩辕阿姨,您再教教我做衣裳。” 第十章 云想衣裳鹤想剑 雪肌墨发蓝裙飘, 身披轻纱恍若仙; 龙鹤戏珠冠如霞, 青丝云履步轻盈。 长青道长万万没有想到,堂堂黄帝之女,一代神姬轩辕妭的针线活这么好,硬是用两卷蓝布做出了三套蓝天白云的连衣裙,三双青丝云履,那三套连衣裙、三双鞋子上的花纹还各不相同,分别用各种云朵巧妙的拼出了云雅、琼霞、碧岑的名字。 轻纱只有半块,就只能做了一件披风了。 披风上端用剑石材料铸造出披风的上领,小小一片金属上,鹤龙戏珠、大圣降猪、五鬼祈福都镌刻在上面,端的是祥云朵朵护云雅,碧游众徒护长姐。 小鹤更是忍着疼痛拔出自己的两根硬羽,化作了披风的两道绣边。 至于那个仿制的鹤龙戏珠冠,轩辕妭也将自己的心头血逼出,硬是将冠中那颗普通的大珍珠粹炼成一颗霞光四射的火灵珠,又逼着青萍剑和诛仙四剑各送了一道剑影附在冠顶五尖上。 翩翩若惊鸿飞示, 婉约如游龙隐现。 鬓发轻扬若轻云蔽月, 轻纱飘飖似流风回雪。 远望皎若太阳升朝霞, 近察灼若芙蕖出渌波。 云雅头戴鹤龙戏珠冠,身穿蓝天白云连衣裙,身披银边轻纱披风,脚踩青丝云履,举手抬足间,道道霞光剑气相伴左右,一时间让正在磨着绝仙剑仙帮自己强化剑匣的长青道长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 诛仙四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样能保护周全吗?” “不确定,看不出当初她是怎么......” 轩辕妭走到长青道长身边,施了一礼:“长青,下次有机会去昆仑山时,一定要带云雅一起去。” 长青道长不以为意:“没问题。” “去昆仑山时千万要小心。”轩辕妭欲言又上,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五剑峰险连云上, 旱魃真火煅宝忙。 翠云升空日送雨, 白鹤舞剑凌风远。 至于小鹤,却是意外的得到了青萍剑仙的认可,天天跟着他一起练剑,还从青萍剑仙那里学到了一套完整的双剑剑法----螳螂剑法。 据青萍剑仙说,这还是封神时代,碧游宫中有一个外门弟子,是由螳螂修练化形的,擅使双剑,自创了这套螳螂剑法,当时为了向青萍剑仙求教,就将自创的这套螳螂剑法在青萍剑仙面前使过几次,青萍剑仙教给小鹤的,就是他结合碧游剑法改良后的螳螂剑法,共有十八式。 为了配合这套剑法,青萍剑仙还替小鹤打造了一对细链条,链条一头挂在她的鹤舞剑上,一头收在小鹤的翅膀里面。 平时正常练剑时这两条细链条就只是个摆设,在实战之时,则随时可以将剑射出直取敌人要害,再通过细链条将剑收回,正是阴敌于无意之中的绝顶法宝。 小鹤学到了这绝世剑法,又得到了阴人神器,就兴冲冲的跑去找正闲得无聊的戮仙剑仙过招。 然而不论是规规矩矩的用双剑使出迎风鹤步、白龙吐信、拔草引蛇、秋风卷叶......等等招式连环进攻,还是暗施绝招,翅中藏剑飞出,都奈何不了戮仙剑仙,无法让他从躺椅上直起身子。 有些垂头丧气的小鹤正好见到云雅换上了那全套装束,全身霞光闪闪得,不由得鹤眼一亮,想出了一个妙招,找云雅嘀咕了半天,又忙了一宿,第二天才再度向戮仙剑仙挑战。 戮仙剑仙和昨天一样,仍然是懒洋洋的躺在一个云雅用剑石炼成的摇椅上摇晃,只用神识化出一个人影,手持宝剑与小鹤过招。 突然之间,小鹤双翅微张,人影忙横剑提防,果然有两把剑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夹击而来,人影轻松的将来袭两剑挡住。 却听得哗啦一声,戮仙剑仙的摇椅碎成一地,戮仙剑仙一时不查,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原来小鹤昨晚在云雅和轩辕妭的帮助下,连夜打造了一对鹤爪,套在自己的双爪上,还打造了一对鹤喙,套在自己的长喙上,刚刚双剑齐出之时,一对鹤爪、一对鹤喙也悄然飞出,奇袭摇椅,果然奏效。 来到五剑峰又有十天了,这一天,搜刮五剑峰又搜刮得自己动弹不得的长青道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抬上石台,云雅在前、小鹤在后、五鬼分立五行方位,五剑仙一声剑鸣:“走起。” 石盘盘旋着飞出五剑峰三十里外方才落地,快速的向道观驶去。 现在有诛仙剑养剑阁作为导航灯塔,五剑绝对不会弄错方向,一定会让石盘精准快速的回到观院中,好尽快再搭起第二个养剑阁,五剑挤在一个阁里实在是太挤了,带宽也不足。 长青道长心中哀叹,云雅这水平还有待提升,为师被压得说不了话了,你应该提醒他们,还可以把另外四个新剑匣再提升一下,不就又可以多装点东西...... 如果说石台去五剑峰时是老牛拉破车,那石台从五剑峰离开,单单一个飞速已不足以形容其速度了,应该只有风驰电掣、白驹过隙、追风逐电这些词才能勉强形容。 石台上众人仿若上一刻刚与五剑峰诸仙挥手告别,下一刻,手还未放下,石台已经稳稳的停在了诛仙剑养剑阁的前面。 敖莲第一个闪到,盘在小鹤的脖子上,和她腻歪着怎么也不愿分开。 小孙第二个从静修堂里冲了出来,爬在长青道长的背上,这最后一根稻草差点把长青道长直接给压扁了。 琼霞牵着碧岑的手一起出来了,看得出来这两周两姐妹相处得非常愉快。 碧岑本想直接扑到长青道长的怀里,可一看师父快断气的样子就吓得不敢动了:“小孙,快给我下来,你没看到师父都快被你压死了吗,早就叫你去花奶奶家取食物的时候路上别偷吃,现在都快和朱大一样重了。” “春,你回来啦,快进来吃饭。婶听琼霞说你今天会直接回到观里,就把好吃的都带上来了,正好陪着孩子们一起过个立夏。现在有两个方丈村的大姐在帮我,婶就不用一直守在村里了......”花婶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长青道长心中满是感动,对于众小们把自己的卧室拿来当作餐厅也就没有任何意见了,更何况,有花婶,他也没有这个胆有意见。 第十一章 紫霞片片立夏清 xs7.com “五色立夏饭、五彩立夏蛋、连灵草花都加进去,用数十种食材一起煮成的立夏粿、用脚骨笋替代燕来笋熬出来的另类腌笃鲜、用螺蛳,鲥鱼和河豚煮出来的水三鲜......花婶的厨艺永远是无人可及。 再加上云雅用尽心机从五剑峰六大饕餮嘴里救下来的西京美食,一家十二口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围着放在静修堂里的超大八仙桌吃了一个立夏团圆宴。 吃了一会,花婶突然放下碗筷,直视长青道长:“不对,春啊,你这次不是还带了五个小娃回来吗?人呢?叫出来一起吃啊。” 一见到花婶也在观里,长青道长就让五鬼先躲到瓷瓶里,怕把花婶吓着了,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花婶的千里眼,顺风耳。 云雅从师父的袖子里把瓷瓶掏了出来,脆生生的叫道:“小赤、小白、小黑、小青、小黄,出来吃饭了,不用躲了,花奶奶叫你们吃饭了。” 五鬼从瓷瓶中飘出,化作拳头大小站在桌上,五个面目狰狞,形容恐怖的鬼婴,尽量把脸上戾气化作微笑,唯恐吓坏了花奶奶,被云雅大姐大剁了当猪食。 花婶却完全不在意小鬼脸上的狰狞,一把将五鬼都搂到怀里:“唉呀,是谁那么狠心,把才出生的婴儿就弄成这样。不要怕,有花奶奶在,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们了。” “你们师父以后也不许欺负你们。你们以后天天到花奶奶家吃饭,多吸些人间烟火,慢慢的会长大的。” 长青道长这次是真的服了花婶,不亏是天下第一妇女主任,心胸宽大得可以保护天下所有的妇女儿童,不分民族,不分种族,包括神、仙、魔、鬼、兽、禽,真正做到了大爱无疆。 回到观里的第二天,一大早,长青道长就被小碧岑从矮榻上揪了起来,拉着他来看众小们的劳动成果。 昨天长青道长回到观里时天色已暗,只来得及把袖里的六个剑匣取出来放在石台上,就被众小们拉回静修堂开吃了,吃完就沉沉睡去了,连洗潄都没有力气,更别提去巡视灵田了。 站在大殿台阶上,长青道长俯视观中灵田,却见满目尽是紫雾一样梦幻般的紫色灵草花,那点点碎碎的紫,缓缓汇成紫色的云霞,观院中就好似盛开着一片紫蓝色的梦。 紫蓝色的梦中还有两片小小的金黄色,是那五块灵米田都已经授粉结实,渐渐成熟,金黄色的稻穗在紫蓝色的梦海中扬帆启航,就好似两艘小船,承载着丰收的喜悦缓缓的从梦中驶来。 至于那九株灵茶苗,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似乎长高了一些。 “师父,琼霞姐姐已经偷偷数过了,每株灵米不论是当麦子种还是当水稻种,都没有分蘖,只有一个稻穗,稻穗里的颗粒会比正常的水稻大些,估计每株稻穗里只有五十粒到八十粒种籽。” “师父,琼霞姐说第一批灵米肯定不能吃,只能做种籽继续扩大种植,碧岑什么时候能吃上灵米粥啊。”碧岑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长青道长。 长青道长笑着抱起碧岑:“碧岑乖,我们第一批就有六百株灵米,每株产五十粒种籽,那我们能收获多少种籽呀。” “三万粒。”小碧岑兴奋了:“师父,那我们第二批不但可以把院子里种满,还可以分一部分给山下种。” “那二批三万粒种下去后,我们可以收获多少种籽?”长青道长化身数学老师,谆谆教诲。 这次小碧岑要扒拉一下手指了:“一百五十万粒,可以种一万五千块实验田了。” 长青道长刮了一下小碧岑的鼻子:“算对了,只要等第二批收获了,师父就留一些灵米下来,请花奶奶给你们煮灵米粥吃,我们也要先感受一下灵米的味道,以后量大了才好推广嘛。” 吃过云雅和琼霞煮的爱心早餐,走到观院门口,就看见闻经理和韩经理、高经理冲了上来。 长青道长笑着带他们走到诛仙剑养剑阁旁的石台边,先将断牌匾和铡龙刀、两根铁链交给韩经理,又将装满剑石的两个旧剑匣分别放在朱大、朱二的背上,让云雅领着朱家四兄妹,先跟韩经理下山去。 长青道长自己拿起两个装满回收资源的新剑匣,让闻经理也拿了两个,就和闻经理、高经理一起往财神殿废墟去了。 自从知道闻经理也已经是练气期高阶,接近圆满境界的高手之后,长青道长一有机会就要让他也干些修真人该干的活,以前是自己傻,还真以为山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接触了修真,啥活都自己一个人干。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木材,特别是那十八根斜立着,将整个废墟都给笼罩在里面的巨柱,闻经理有些口吃了:“天高三丈已经不够用了,该叫天高九丈还是除天无一物?” 至于那座完整的连桥塔都在一起的吊桥,长青道长还藏在剑匣里,这个宝物得想办法用在观里,让观院也多些底蕴。 长青道长瞪了闻经理一眼:“闻居士,这些是贫道冒着九死无生的风险,与五剑峰的邪恶存在大战十天十夜后的战利品,你休得妄言坏了贫道的清誉。” “长青道长真神人也,这千余年来,除了长青道长,还有谁不但能从五剑峰活着出来,还能几进几出,收获满满。谁要眼红,就让他们也去五剑峰探宝去。”还是高经理懂事,马上接上长青道长的话,顺便还小拍了下马屁。 “闻居士,你看这些材料,可够这财神殿和主殿复建所需?”长青道长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毕竟在整个建筑规划上,他只服闻经理。 “足够了,这十八根柱子可以分出去,其中最粗的这两根拼在一起,再加上老韩的神木液,就可以做主殿的主梁。另外十六根至少可以备着做十六座宫殿的主梁,只要主梁解决了,其他的材料都有办法处理。” “这次回收回来的其他材料,只要留三分之一在这里就足够了。剩下来的材料和三霄殿那边省下来的旧材料,足以凑够主殿所需,实在还有缺的,就用新材料来补充。” 第十二章 沧海桑田一日成 闻经理兴奋的围绕着这些回收回来的资源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辞,快速分配着每一块材料的用处,突然猛的一转身,急促的对着长青道长说道。 “长青道长,有了这十八根柱子,您再去抢一座宫殿,不,是再去五剑峰挖一次宝,我们就可以再多建三座宫殿,将这十八根柱了全部用上。” “还有上次神木出水,还有一根巨木没有用,连上钟楼、鼓楼,我们已经有把握建好二十五座宫殿了,碧游宫重建有望了。” 看着突然伏地痛哭的闻经理,长青道长叹了口气,不去计较他败坏自己名声的事了。 蓬莱村的这些老人们虽然面上天天笑嘻嘻的,但自己知道他们心中有多苦,重建碧游宫的压力并不是自己才有。 收起两个剑匣,长青道长飘然回观去了。 现在只能希望云雅能够从韩老狐狸那里敲到足够的好处吧,自己则只能默默的从外面往家里扒拉回收资源,一弄回来,不但得一文不收的双手奉上,还要被那帮老头扣上一个天高三丈的大帽子,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盘坐在观后巨石上,长青道长沉思良久,缓缓站起身子,双手举起土字令牌,向下深鞠一躬:“弟子不孝,妄自动土,还望祖师见谅。” 谢完罪,长青道长直起身子,轻挥土字令牌,喝道:“山分。” 山体微微震动,观院连同观后的巨石缓缓向上抬起,向后挪动,只有三十六级台阶、观院前半部,鹤居石前两丈之外的那一小块空地,包括上清殿巨石仍然留在原处。 小孙住的树屋、诛仙剑养剑阁以及观院西面准备安装另一座养剑阁的莲花石台也都随着观院向内挪动。 过了许久,震动停止,观院除了入口那一小块三丈见方的空地仍然与三十六级台阶相连外,观院整体已经向后挪了五丈,较之前也高了一丈。 观院与观院入口之间出现了一处深逾八丈的山谷,将观院与观院入口完全分开,山谷的底部已经到了三十六级台阶下方那个莲花平台的位置下方。 长青道长右手一挥,那座完整的连桥塔都在一起的吊桥在空中慢慢变大,缓缓的落在了观院鹤居石前空地与观前空地之间,稳稳的将两处连接起来。 在吊桥桥前右侧,也就是观院前方西侧,与观院东侧上清殿巨石相对的方向慢慢浮起了一块比上清殿巨石小两号的石头,上书“问心桥”三个大字。 长青道长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观院才算是有了点仙家气息,以后香客们想要来上清殿上香,都要先经过问心桥,自己在的时候就把桥上的迷阵调整得难一些,自己不在的时候,众小们想怎么玩就随他们的意了。 这个问心功能是长青道长将吊桥架起来以后,自动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原来这座吊桥本身就是一座问心桥,经过桥上的人都要经过问心桥的考验才能过桥,以前是灵宵洞专门用来测试求道之人的心性,做为是否收录为灵宵洞弟子的依据。 只是在云宵洞时,由于长期没有灵气支持,问心桥除了自身仍然不朽不腐外,其他的功能都已经无法发挥出来了,只能当一座普普通通的吊桥。 这次长青道长将其搬到上清殿前,得到了观院的灵气滋润,问心桥立马复活,主动向长青道长汇报工作来了。 至于从观院里流出来的水,原本是直接从三十六级台阶两边的青石沟渠里往下流,现在干脆变成两道瀑布,从问心桥两边向下喷薄而出,落到谷底形成了一座小湖。 原来的三十六级台阶下方的莲花石台,则悄然变大,石台边升起了一块山石,上书:莲花观瀑台。 站在莲花观瀑台的左右两边,就可以欣赏到小湖倒影仙山、瀑布飞流直下的美景了,想来以后这里也会成为一个网红打卡基地吧。 “各位爱宝宝的粉丝们,今天宝宝又要带你们来神奇的上清殿上香了。昨天神秘的长青道长回来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可爱的小仙鹤也回来了,今天宝宝就带你们找小鹤去。” “什么,小鹤这名字太土了?没办法,我们可爱的小仙鹤现在还不会说话,没法向长青道长抗议要求改名。” 身穿粉红外骨骼的网红小申主播又来了,还是一边直播一边走,反正有神奇的外骨骼,现在她一天上下山十个来回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哎呀,这里怎么多了一个小湖?上面还有一道瀑布?咦,不是一道瀑布,是两道,好象是从一座桥的两边流下来的。” 到了莲花观瀑台,小申主播被惊呆了,小心的绕着莲花观瀑台边缘走了一圈,一直抬头仰望。 直播助手也惊呆了,将镜头一直往山顶吊桥处对焦,直播间的粉丝们惊叫连连,火箭、飞机、车队不断。 “真不愧是长青道长,只要仙人一回来,要改天换地都不过是举手抬足即可为之。现在这个上山的道路变成了一座孤峰,就和金箍棒差不多,这台阶变得好高、好窄,还好有外骨骼,宝宝上去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你们说这又是造假,是用铲车挖出来的?三天前有在直播间的粉丝们帮我call一波666,三天前宝宝也带你们来过这里,那时这里还一切正常,你们谁来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什么工程队能够在三天内完成这么大的工程?” 敬业的小申主播很快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怼了黑粉丝几句,立马走上台阶,还好今天因为要上山,她穿的是运动裤,不然真不知道到底该让直播助手走在上面还是下面了。 现在观瀑台前的这座山峰称得上是奇峰突兀,上山的台阶变得又陡又高,两边又没有扶手,可谓是束马悬车之路,走起来让人颇为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爬上了问心桥头,小申主播兴奋的在桥头前的平台上绕着边缘走动,让镜头前的粉丝们能够尽可能看清平台四周的景色。 第十三章 问心桥上问人心 “呀,上桥前这一块空地这么小,还连护栏都没有装,就这么一小块立足之地,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谷,见到了长青道长,宝宝得提醒他要在桥两边加下护栏,免得游客掉下山谷。” 兴奋的小申主播小心翼翼的跨上问心桥,先在桥上回过头冲着镜头摆了个pose,让助手给她来了个特写,接着就小心翼翼的扶着桥两边的扶手一步一挪的往前走。 直播助手就先在桥头等着,将镜头随着小申主播的移动慢慢的前移,准备等她过了问心桥后自己再扛着设备过去。 在直播间所有粉丝的注视下,小申主播小心翼翼的右腿跨出一步,又用右腿跨出一步,又用右腿跨出一步,不对,这一步怎么是往回走,而且下一步就很正常了,小申主播快步走回桥头,脸上满是疑惑。 环视了四周,发现自己确实又走回桥头了,小申主播咬咬牙,不一步一挪了,直接快步往桥上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这次多坚持了一步,在第四步小申主播又转身快步走了回来。 小申主播接过直播设备,示意直播助手过桥,助手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胆子比小申主播大多了,一点都没犹豫,大步往桥上走去,连扶手都没有扶。 他比小申主播强多了,走了七步,已经快要跨出问心桥了,却在最后一步调头走回了桥头。 小申主播以眼神和助手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收拾了一下心情,又站到镜头前,甜甜的对着镜头开始解说了。 “亲爱的粉丝们,神奇的长青道长一回观,就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惊喜,这座问心桥是真的问心桥,只要上了桥,就会进入了神奇的幻境,每走一步就你就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人生,要面临无穷的考验,没有通过幻境的考验就会调头往回走。” “宝宝看到我们可爱的小琼霞也在直播间里,小琼霞,你能来接我进去吗,今天可是有一百多个粉丝委托你的小申姐姐来观里上香,姐姐还特意把所有香火钱都换成了现金,就在这个包里哦。”小申主播还特意将自己背的小包包打开,里面果然是好多的红纸币。 “小申姐,你稍等,我马上出来。”一个网名“我不是傻姑”的粉丝连忙回话。 “师父!!!”长青道长正悠闲的在茶室里自饮自酌,突然被一声大吼给吓得差点把手上的茶杯给掉到桌上。 “师父,你只疼云姐姐和小碧妹妹,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关心小孙和小朱朱。”琼霞气冲冲的进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滚了下来。 “我一来您就让我一个人管整个观院,云姐姐走的时候又把卡给带走了,功德箱里一分钱都没给我留下来。我容易吗我。” “好不容易让申姐姐帮我吸引香客上来上香火,您一回来就弄了这么个破桥,现在连小申姐姐都不上来了。呜呜呜,小孙,我们走,我还是去做那个没有人管的傻姑......” 长青道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持家有道,不,按小琼霞的说法,是守着宝藏却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的守财奴小云雅,上次和自己出去云游天下时把卡给带走了,功德箱里也全部取空,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来。 小云雅不但没有给小琼霞留下吃饭钱,还没有改变功德箱上贴着的二维码,现在香客供奉香钱,也多是直接刷二维码,刷的钱就又到了云雅手上的卡里,小琼霞还是一分钱都收不到。 小琼霞就想办法和小申主播搭上线,让她开发一个新业务,就是替直播间里的粉丝上香,而且只用现金不刷卡,今天小申主播又带了一堆粉丝的心意上来,却被这问心桥给难住进不来了...... 长青道长苦笑了下,还是把问心桥的掌控方法教给了琼霞,让她去带小申主播进观上香,等小申主播上完香,就带她来茶室,但来茶室就不许进行直播了。 小琼霞开心的应了,立马破泣为笑,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接自己最心爱的小申姐姐了。 小申主播上完香,将带来的香火钱都投入功德箱后,就开心的来到茶室找长青道长泡茶去了。 而小琼霞则兢兢业业的接过主播的工作,带着直播助理到观院的各个角落探秘,还拉着小鹤和自己合影卖萌,超预期的满足了直播间粉丝们的要求。 茶过三巡,小申主播有些紧张的握着茶杯,不知道对面这位神秘的长青道长这次找自己要说什么。 “小申居士。”长青道长吞吞吐吐,还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现在云雅和琼霞对金钱这么执着,你觉得应该怎么纠正?” “为什么要纠正呢?”小申主播一听要聊的不是自己的事,胆子就肥了,就差一脚踩在凳子上来提升自己的气势。 “农村的小孩为什么起点就比大城市的小孩差,从来就不是因为学习成绩,而是因为接触面少,见识不足,在气势上就输给城市里的孩子。” “让小朋友从小就有金钱的意识,知道金钱的价值,才能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念,长大了也不容易被骗。” 见长青道长沉吟着思考自己说的话,并没有马上否定自己所说的,小申主播就连珠炮般开火了。 “您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注资进了公司,快一年了也从来没有从公司拿过一分钱工资。单单就你自己一个人,大不了天天吃自己种的,或者去花婶家蹭饭吃,身上就永远穿那一套道袍。” “可现在观里有三个小女生,其中一个还是重病初愈,另外两个也都十岁了,前面的人生从来没有享受过任何好的东西,好不容易坚强的活到现在,来到了观里,您就忍心让她们除了有房住,有衣穿,不会饿肚子,其他小朋友有的她们还是一样都没有吗?” “现在观里的生活全靠功德箱里的香火钱维持,可您每次一回来,就嫌弃香客太吵,不让香客进观,只有趁着您外出云游,三个小朋友才能想办法多收点香火钱。” 第十四章 今日方知育儿难 “云雅是把钱管得很紧,可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乱花过一分钱,而是想方设法的给小碧岑买营养品,买奶粉,给众小们买电器,买教材。您没有发现观里的电器多了不少吗,现在就连朱家四兄妹都知道看电视学知识了。” “还有小琼霞,才来观里多久,您就把整个观的事情全都甩给她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这次您出门半个月,小琼霞硬是在观里一分钱都没有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还下单为您买了一张好的床垫。” “她说一想到您在外面风餐露宿,天天睡地面,回来还要睡硬硬的矮榻,她受不了,就从这几天收到的钱里挪了一部分替您买了一张上好的床垫。” “前几天是花婶生日,她听说您这辈子就没有给过花婶过过生日,这次她坚持自己出钱,替花婶买了生日蛋糕,还买了生日礼物......” “如果现在观里不缺钱了,是不是直接按月给她们发点零花钱就好?”长青道长吞吞吐吐的说道:“以前是贫道疏忽了,没有考虑到徒弟们的个人需求。” “不行,大人给的哪有自己挣来的有感觉。”小申主播就差用手指指着长青道长的鼻子了。 “云雅、琼霞,包括小碧岑,都是从小吃苦受难长大的,心智比一般小朋友都要成熟得多,自尊心也很强。” “她们如果只想做伸手派,只要下山随便找个爷爷奶奶撒撒娇,什么礼物要不到。你作为家长,要充分考虑小朋友们的感受,要帮助她们充分挖掘自身的潜力,而不是扼杀她们的天性。”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站起身来,向小申主播郑重的行了一揖:“是贫道错了,今后贫道云游之时,还望小申居士对我观中这帮小徒多多照拂......” 出了门,小申主播找到琼霞,和她耳语了一阵,琼霞开心的连连点头,当场借小申主播的手机打电话给韩经理:“韩爷爷,是我,我是小琼霞,我想麻烦您帮我再做一个功德箱,就放在观院外面......” 过了两天,小申主播就和助手又上山了,还有韩经理安排的十几个工人,抬着戮仙剑奉剑台和养剑阁,还有一个新的功德箱上来了。 小申主播先指挥他们将功德箱放在问心桥桥头东面,也就是桥头石的另一边,上清殿巨石的同一边。 在功德箱上贴了两个二维码,一个二维码是云雅管的那张卡的,二维码上还飘着身穿全套装备的云雅小仙子与小鹤仙子的合影。 另一个二维码是另一个银行卡的,前天赵爷爷一接到小琼霞的电话,就立马冲到镇上信用社为小琼霞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户名还是张景春,这张银行卡以后就专门由小琼霞保管了。 在这个二维码上,是身穿全套装备的小琼霞和全身金甲的小孙的合影,还有一条神龙若隐若现。 为了这个功德箱,昨晚琼霞和云雅谈判了一整晚,碧岑做裁判,最后判定两人一人管一张卡,并将两张卡的二维码都贴在功德箱上,由香客决定给哪一张卡刷钱。 功德箱里的现金每日一清,三人都在观里时就三人平分,跟师父云游的就不能分功德箱里的现金了。 特别提一下,小碧岑借助做裁判的权力,为自己也争取到了参与分配功德箱现金的权力,还委托小申姐姐帮她找韩爷爷做一个小箱子,要有锁的,她也要有自己的藏宝箱。 除了这个功德箱,小申主播还带上来一块木牌,插在功德箱后面,上面写着:“身怀罪孽无可恕,问心难过神难求;在此一跳把身舍,化去一世无穷孽。” 插上这块木牌,直播助手有些不淡定了:“小申姐,要是真有人看了这块牌子,真从这里往下一跳,这算不算是我们教唆杀人呀。” 小申主播也有些不淡定了:“要不,我们先试下?我用绳子绑住自己的左脚往下跳,你一定要帮我把绳子抓牢了。” 说干就干,小申主播绑好绳子,身穿外骨骼直接往下一跳,跳下之前还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接着就传来了她的尖叫声不断。 她的助手扛着直播设备,镜头紧紧追着小申主播的身影,四个工人分成两排,一脚踩在上一级台阶上,另一脚踩在下一级台阶上,绷得紧紧的,双手紧紧抓着绳子。 小申主播尖叫声未断,就揉着眼睛从问心桥头走了出来,绑在自己脚上的绳子也诡异的没有被问心桥吊索缠住,仍然是一头连着小申主播的脚,一头在众工人的手上,绳子之间没有缠绕住任何物品。 直播助手连忙冲上去将直播设备对准小申主播,问她感觉如何,小申主播摇摇头:“确实没有危险,我跳下去后就和走问心桥一样,经历了好几个幻境。可是,你们知道吗。” 小申主播突然激动起来,冲着镜头喊:“你们知道吗,问心桥我才经历了第四个幻境就失败了走了回来。可是从这里跳下去,直接经历了整整八个幻境,从第三个幻境开始就让我痛不欲生,问心难过,你让我一下子连过六个自己承受不了的幻境,还让我活吗。” 小琼霞从问心桥走了出来:“刚才是谁这么勇敢,居然敢跳崖,不知道跳崖其实也是在走问心桥,而且是不论过得了过不了,八关都得经历一轮吗?哇,是小申姐姐呀,你好勇敢哦。” 小琼霞开心的带着小申主播和众工人抬着奉剑台和养剑阁过了问心桥。 昨天师父已经把这次带回来的石台放在观院前部西侧角落的莲花石台上,与小猴的树屋在同一侧。 小琼霞先带着众工人们把戮仙剑养剑阁安放在石台上,然后带着所有的工人,先将奉剑台抬到上清殿,听长青道长诵经,借助神像之力将戮仙剑奉剑台与戮仙剑仙联上网,再抬着戮仙剑奉剑台到道院里游玩了一圈,最后才安放到戮仙剑养剑阁里。 第十五章 群策群力议观务 青丝玉瓶契新酿, 漫向寒炉醉玉瓶。 饮尽玉瓶天地阔, 唤君同赏满院花。 成功解决了观里的经济纠纷,明确了对小朋友的教育方向,长青道长终于有心思盘点这次他从云霄洞里回收回来的资源了。 长青道长刚将玉瓶取出,敖莲就不知从哪闪入,盘在玉瓶瓶颈上:“师父,这瓶子您是从哪里回收来的?我来帮您打开,哎呀,谁把里面的酒都喝了,气死本龙了。” 长青道长无语,又将青铜葫芦取出,敖莲又迅速盘到葫芦嘴上:“哎呀,师傅,您这一次是去抄了酒鬼的窝吗?这又是一个酒葫芦,您快把盖子拧开,看看还有没有酒。” 长青道长和敖莲面对面盘坐着,两人之间放着一个玉瓶,一个青铜葫芦,一会长青道长深吸一口气:“这冰泉酒好生清洌,满口生香,闻之直欲乘风去。” 敖莲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这烈焰酒好生火辣,腹中寒气尽消,让我直欲化身烈焰,焚尽这世间不平。” 突然间一道白影闪过,玉瓶不见了,一道黄影闪过,青铜葫芦也不见了。 云雅笑着进来,身后还跟着琼霞和碧岑:“师父和敖莲好生无趣,光闻这酒味有何意思。我让小鹤、小孙将这玉瓶葫芦拿到巨石那边去接灵水了,书上不是说了吗,好的酒器,哪怕是装上泉水,也能芬芳如酒的。” 敖莲连连点头:“我怎么忘了这茬,我们的泉水已经达到中级灵水标准了,很快就要达到高级灵水的标准,放进去肯定能变成上等好酒。哎呀,好想灵米早日成熟,到时让花奶奶酿些灵酒,一瓶卖个八百八十八万。” 小鹤、小孙将玉瓶、青铜葫芦装满灵水回来了,长青道长止住众小想蹭酒喝的举动,让云霞用灵草编了两个草袋,将玉瓶和青铜葫芦先装了起来。 长青道长取出云雅让轩辕妭为小碧岑和小琼霞缝制的蓝色连衣裙和青丝云履,突然想了起来:“上次把那块蓝布给了你们花奶奶,做出什么衣服了吗?” 云雅、琼霞脸都红了,小碧岑开心的说道:“花奶奶好厉害的,给我们一人做了一套内衣......呜......” 云雅、琼霞冲上去捂住小碧岑的嘴,恶狠狠的说:“不许说,师父也不许听,不许问!!!” 长青道长似懂非懂,也不多问了,把衣服和鞋子分别给了小琼霞和小碧岑:“这是你们云雅姐姐请轩辕阿姨为你们做的,和师父的道袍一样,不惧火烧污垢,等你们筑基了,也可以随着你们的心意变化样式。” 敖莲点点头:“这次的蓝色布料与上次那块蓝布一样,都算是初级法器级灵布,这个轻纱的品质比蓝布还要好些,算是中级法器级灵布,轩辕阿姨手很巧,炼宝水平非常高,这么初级的灵材都能被她做成初级法宝。” “云雅姐,这次做衣服的碎布有带回来吗,花奶奶上次做衣服剩下的碎布还有一些,可以把这些碎布拼成彩带,绑在朱家四兄妹的脖子上,也能帮助他们加快修练进度。”小琼霞现在把师父那变废为宝的本事学得非常透彻。 最后是那个装着九棵小树苗的大竹筒,敖莲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树苗:“我是水中神兽,又不是陆地上的,当然不认识了。不过这几颗小树苗虽然已经枯萎了,但灵气还比灵茶苗强,应该是和蟠桃苗一样等级的灵植。” “把这些树苗给我,一会我和小鹤去鹤池,在心尖外面再弄一块中级灵田,把这九颗小树先种下去,虽然我们还只有中级灵土和中级灵水,但这些树苗都快死透了,还是先种下去救活再说。” 那个大竹筒没有盖子,无法再当容器,被小孙讨了去,准备给朱家四兄妹当水杯用。 至于五鬼,长青道长思来想去,还是将他们栖身的瓷瓶放在静修堂的经坛上供奉着,自己现在习惯在经坛前诵经打座,也好让五鬼多听道音,逐步适应道家灵力,但如果放在上清殿,那估计他们就直接化作五缕清烟了。 最后是那几张符纸,长青道长研究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都送给五鬼,让他们研究去,看能不能多研究几项能力来。 将回收回来的资源全部安排好用途,长青道长双手一拍,开开心心的去茶室泡茶去了,并让云雅通知众小们一起到茶室开会。 这是一次进行自我检讨的民主生活会,会议一开始,长青道长先对自己过去的所做所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为自己没有顾及众小们的感受,没有给他们一个富足的生活环境表示愧疚。 长青道长表示今后除了静修堂是自己的私密空间,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外,观中其他地方,都由众小们自行安排,并向众小们保证,未来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多挣钱养家,一定让众小们补上一个开心的童年,别家孩子有的,咱们观里一样也不能少。 众小们被感动的痛哭流泣,云雅紧接着进行了自我检讨,深刻反思自己独揽财政大权,明知卡里已经有巨额财产了却仍然吝啬抠门的小家子做法,提议要按月给众小们分配零花钱额度,让他们自行决定这笔钱的用处。 云雅还主动坦白,她这次和师父云游,私自藏起了三件宝贝:一把铜锁、一面铜镜,一个四方怪桶,晚上就拿出来和碧岑、琼霞一起分享,小鹤和敖莲也可以来,小孙走开。 琼霞、碧岑......也纷纷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醒与检讨。 最终,民主生活会圆满结束,并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众小们每人每月都有一百元零花钱,由今年一月份开始补发,这笔钱完全由众小自己决定如何使用。 功德箱的收入仍然按云雅与琼霞的约定进行分配,但这笔钱是观里的共同财产,二小必须每月将收支明细汇总出来,向其余众小们汇报,对于大的支出要众小们集体讨论,投票表决,朱家四兄妹合起来算一票。 长青道长就不参与了,一切由众小们集体决策。 这是一次成功的民主生活会,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分配了所有的收获,又成功的将后续观中所有日常事务都甩给众小,不,是由众小们根据各自的能力和兴趣积极争取了自己的工作权力。 就连长青道长的静修堂,也都由众小们排出了一个轮值表轮流帮师父打扫。 长青道长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修自己的懒觉大法了。 第十六章 春种秋收灵米熟 夜来南风起,灵米覆陇黄。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终于到了灵米收获的季节。立春种下的五块实验田里,粗壮的桔杆上挑着蓬乍乍的穗头,熟得是那么的欢畅,深沉,就象是一串串金色的汗珠,成熟的灵米穗颗粒饱满,粒粒都胀鼓鼓的,像要爆裂开来。 清明后才种下的桃源洞灵米,也已经授粉结实,但还需要两个月方能成熟。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小心的将一串串灵米穗割了下来,放入用灵草编织的箩筐里,唯恐掉落了一粒米。 收割结束,众小们小心翼翼的将一粒粒种籽给剥了下来,小碧岑则负责数数,称重。 “报告师父,我们这次一共收获了两万六千五百一十二粒灵米,共计25.2公斤,平均每粒灵米有0.95克。”过了良久,小碧岑举手汇报,众小们一片欢呼。 长青道长点点头,强迫症又有些犯了,先带着敖莲走到灵田边,将整个灵茶田转移到鹤池心尖的另一边,与云霄洞的那块灵树田隔着鹤池相望,又让敖莲从各块灵田里分别摄出一些灵土,把原来灵茶田那块空地重新填满。 重新规划整齐了,长青道长这才回来交代云雅:“我们现在观里除了那两块灵树田,一共有一百零八块实验田,以后你每次都拿一半种灵米,一半种紫草,种紫草的要连种两批,再和种灵米的轮换。” 云雅抿着嘴直乐:“师父,您放心,这一批我会把种有云霄洞灵米的那块地也算到种紫草的那批里,只要敖过这两个月,灵米成熟了,下一批就跟着种紫草,这样就整整齐齐的,一边种草,一边种米,您就放心吧,肯定不会让您看着难受。” 等众小们将灵米中颗粒最饱满的五千四百粒挑选出来,准备用于在观院中种植,长青道长长袖一卷,收起剩下的两万多粒灵米以及十万粒紫草籽,带着众小下山找花奶奶蹭饭去了。 十天前是小满,一想起花婶做的五苦汤,长青道长就满嘴发涩,不论众小们如何恳求,就是不肯下去蹭饭,只让他们想吃的自行下山。 可惜还没等众小们走出观院,就被花婶安排送了整整两大锅五苦汤上来的小申主播给拦住了,当场逼着所有人都喝了一大碗。 小申主播还手持花婶圣旨,光明正大的直播长青道长和众小们愁眉苦脸的喝五苦汤,美其名曰是要直播给花奶奶看,花奶奶今天没空上来,但一定要亲眼看到众孙子孙女们喝完五苦汤才放心。 古人不是说了吗,喝完五苦汤,清热解毒百病消。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长青道长准备带着众小们,包括五鬼下山到村里好好疯下,顺便把灵米种和紫草种籽都交给殷叔,正好赶上芒种时节种下,免得自己总是违背农时安排种植,弄得现在有些老农一见自己就嘀嘀咕咕的。 要不是种籽太少,自己又要急着多种几批出来好扩大种植,还用得着这么赶,这么不顾农时吗,不知道以自己这强迫症晚期,不严格按照农时来整整齐齐的种植,对自己是多大的煎熬吗。 众小们一进村,就开心的在万仙阵里撒开欢的到处跑。 万仙阵边的新农居已经建好了,现在正在建小学教学楼,今天是儿童节,申经理就在万仙阵里搞了一个儿童节游园活动,弄来了一大批儿童游玩设施放在万仙阵里。 按照他提交的策划案,正好借着这次儿童节游园活动将万仙阵的名气也宣传出去,让游客慢慢的转移一部分到万仙阵这边来,等小学教学楼建好了,再把这些儿童游玩设施转移一部分到学校操场和那六处民居的院子里。 花婶家也已经搬到万仙阵边小学旁的一栋小楼里了,她挑了一楼继续开她的花婶小吃店,二楼是闻叔一家,三楼是吕叔一家,花婶和殷叔也住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 按花婶的话来说,闻叔和吕叔都是光棍一条,连小摊都是交给方丈村的村民们去摆,有间房住就不错了,不需要店面,以后如果万仙阵这边生意也变好了,就把闻叔也赶到三楼和吕叔做伴去,二楼就腾出来做餐厅包厢。 至于花婶自己,仍然在一楼开她的小吃店,现在花婶小吃店可以说是蓬莱村网红店,每天小申主播都要到花婶店里直播,看下有什么新的小吃,顺便蹭个早餐。 兔子饭、小猫钓鱼汤、棒棒糖蛋糕、皮卡丘鸡蛋角、火腿青蛙王子汉堡......沾了众小们的光,长青道长也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餐儿童节大餐,看着化身西点大厨的花婶,长青道长心中直嘀咕,这世上还有花婶不会做的美食吗? 答案应该和另一个问题:“这世上还有花婶哄不了的小孩吗?”一样,完全不存在。 汤足堡饱,将灵米种和紫草种籽都交给殷叔,长青道长也不召开会议了,直接带着疯够了的众小们上山去了。 反正自从上次为公司弄来了几千万,现在公司已经完全不缺钱了,能回收多少资源回来,就能启动多少项目,也就没人会催他这董事长召开会议了,只会问他什么时候再出门回收资源。 这次长青道长借口灵米要收获了,儿童节要陪小朋友们了这些蹩脚的理由,在观里赖了快一个月,今天回去就得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又要再次出发去进行资源回收了。 殷勤着帮师父整理好行李,云雅、琼霞眼巴巴的盯着师父。 长青道长沉思了一会,说道“云雅,你去用灵米杆编一个小箩筐,把碧岑的小被被放进去,为师这次要背小碧岑下山。” 云雅一呆,立即醒悟过来,连忙去找灵米杆编织小箩筐,琼霞也帮着去收拾小碧岑的行李,正在一边发呆的碧岑呆呆的问道:“师父,您这次要带我下山了?” 长青道长点点头:“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随为师下山历练一番。小孙,你也去收拾一下东西,此次你也和为师一起下山。” 碧岑、小孙欢呼一声,抱在一起转圈:“耶,终于轮到我们了。” 第十七章 金箍棍出初显威 长青道长身穿蓝色运动服,头戴黑色棒球帽,脚踏蓝色运动鞋,背上背着个稻草篓,当然,细心的云雅大姐姐还在稻草篓外面缝制了一个纱布袋,这样既透风,又挡蚊子,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今年新款的袋鼠妈妈牌宝宝背包。 小碧岑站在稻草篓里,身上穿着云雅姐姐和轩辕阿姨为她缝制的浅蓝色连衣裙,头上扎着小辫子,戴着仿制的龙鹤戏珠冠,扒着篓口,将头探在外面,开心的打量着外面的风景。 小碧岑一出生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来到观里后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上次的东海龙宫一日游,偶尔到村里花奶奶家吃饭,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出门旅游。 小孙身穿琼霞特意为他定制的黄金战甲,扛着金箍棍,双臂上各绑着一个剑匣,腰带里扎着一个双截棍,老老实实的跟在长青道长的身后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游客纷纷喝彩、拍照:“这一家人的cos扮相真酷。” 花婶听说这次长青道长要带小碧岑外出,不由分说,马上安排了村里专门用来接送游客的商务车,把长青道长一行人送到了最近的动车站。 凭借着手上的特殊证件,长青道长顺利的带着二小上了动车,前往目的地当阳玉泉山。 一路上,小碧岑和小孙都兴奋的挤在车窗边,看着两边的树木、建筑飞一般往后跑,时不时的为车窗外的房屋、河流、山川惊呼,在列车通过隧道时更会夸张的抱在一起,连声惊叫:“呀,是蓝蓝隧道......” 长青道长坐在过道边上的位置上,闭言假寐,唯恐有好奇的乘客过来搭讪。 动车突然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车身快速减速,一些正在车厢间走路的乘客吓得紧紧抓住旁边的位置,尖叫声一片。 动车慢慢停住,广播中传来播音员温柔的声音:“列车临停,请乘客们尽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不要走动。列车很快会重新启动。重复一遍......” 长青道长所在车厢的乘务员快速走到长青道长所在的位子旁边,弯下身子:“请问您是张景春先生吗?” 长青道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无上天尊,正是贫道,居士请带路。” 长青道长背着小碧岑,拉着小孙,跟着乘务员往车尾走去,越往后走,车窗外的云雾越浓,大白天的,天空却恍若暗夜,乌云压顶,令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最后一节车厢,却见这节车厢里没有一名普通乘客,只有几个一看就是特殊组织的人员,车厢里的椅子也全拆了,在车厢中间放着一个边长两米多的大箱子,箱子顶都快顶到车厢顶部,也不知是怎么搬进车厢的,但肯定不是用常规方法从车门搬进来的。 守在车厢门口的两名守卫检查了长青道长的证件,还好这次长青道长虽然把手机扔在观里,但是龙组给他的专属证件还是有带在身上的。 确认长青道长的证件后,车厢中一名看似领导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行了一个军礼:“长青道长,事态紧急,我就长话短说。” “我们这次负责押送一件重要物品,被敌对势力知道了,他们在铁轨前方制造了一个塌方,我们的灵力探测仪检测到有两个筑基期、八个练气期高手将列车包围住了,只要他们探明了我们护送物品的所在位置,就会往这边汇聚过来。” “我们护送人员中只有四名练气期高手,只能请您过来支援了。您放心,只要一个小时,我们的支援人员就会赶到......” 长青道长摇摇手:“无妨,请居士将车门打开,贫道这就下车处理。” 车门缓缓打开,长青道长将小碧岑放下来,牵着她走下列车。 一股阴风卷过,想要乘机刮入车厢中,长青道长拂尘一甩,卷住这股黑气,塞入左袖中的一个瓷瓶里,瓷瓶中的五鬼兴奋的冲了上去,将黑气中的阴魂给吞噬分食。 片刻之后,小赤用神识通知长青道长:“师父,列车这边现在只有两个练气期的,其中有一个在我们这面,是修练鬼道的,这几个阴魂就是他的役下阴兵,是想寻机进入列车确认宝物在什么位置,再通知其他的高手过来。 长青道长点点头,拂尘一甩,一片萤光在右前方若隐若现。 小孙大喝一声,举起金箍棍冲了上去,对于疯狂冲上来围着自己乱叫乱喊的无数阴魂视若无物,高举金箍棍对准萤光所在狠狠的往下一砸,一个面目枯瘦,和骷髅相比就多了一层皮的阴鸷男人不甘心的吐出最后一口气,整个人被小孙这一棍砸成了一堆骨渣。 长青道长挥手将瓷瓶抛出,瓷瓶瓶口敞开,将围绕着阴鸷男人尸骨盘旋的阴风都吸入瓷瓶,过了良久,围绕着列车的云雾全部被吸入瓷瓶,太阳重新温暖了车厢里惊慌的乘客。 长青道长牵着小碧岑,不紧不慢的走到列车最末端,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小孙的身影,让云雾全部消散后列车上的人也无法看见小孙正在搜寻那堆骨渣遗物的举动。 无声的摇了摇头,长青道长暗想,小孙还是历练太少,如果是琼霞,三息时间就足以她把最后一块布都给收起来。 一阵阵尖锐的叫声传来,十几只双眼鲜红欲滴,鸟喙尖锐,鸟爪锋利的乌鸦飞了过来,小孙一急,也不慢慢搜寻了,直接将那堆骨渣全部用剑匣收了起来,抡起金箍棍和这群乌鸦打了起来。 乌鸦有一只想过来欺负小碧岑,被跃跃欲试的小碧岑一剑刺穿,直接穿成了烤鸟串。 长青道长松开牵着小碧岑的手,拂尘微甩,控制着能够攻击到小碧岑的乌鸦的数量,每次只放一只过去。 小碧岑连着串了三个烤鸟串,看见小孙已经快把乌鸦都打光了,气得一跺脚,嘟嘴回头瞪了师父一眼。 长青道长连忙拂尘一卷,将最后三只乌鸦都卷到小碧岑身边,小碧岑一招鹰击长空轻松来了个三连串,回过头得意的对着师父做了个鬼脸。 小孙插在腰上的双截棍突然飞起,飞到半空中化为两条摇头摆尾的红龙,往列车左侧飞去。 一名黑衣男子化作一只巨鸦想要逃走,但刚刚飞了起来,刚超过列车车厢高度一丈左右,就被两条红龙组成一把红剪刀将两个翅膀都给剪了下来,掉在地上无力的折腾。 小孙迅速奔了过去,一棍将巨鸦打死,又将这只巨鸦的筋给抽了出来,其中一条红龙长吟一声,将鸟筋给吞入腹中,两条红龙又重新化作一对双截棍插回小孙的腰上。 这次小孙就聪明多了,直接右手一挥,巨鸦尸体连同被剪下来的两个翅膀都消失不见了。 长青道长默默点了点头,孺猴可教也。 第十八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列车中部右侧三米处,有一块巨石从地上拱起,很快就化作了一个岩石巨人。 岩石巨人慢慢蹲下身,双手往列车底部探去,想要将列车掀翻。 长青道长暗中握住土字令牌,左脚一跺,岩石巨人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长青道长骈指朝列车右前方一指,玉衡碧游剑化作一道电光,瞬间即到了长青道长所指之处,在一个头戴尖顶帽,身披黑袍子,全身都包裹在黑袍子阴影中的人影头部位置转了一圈,将人影断成两截,又卷起两段身子回来。 长青道长右袖一卷,两段身子瞬间不见。 小孙看了连连点头,师父这招太帅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练练。 “尊驾是谁,为何要与我们作对?”从远处传来隐晦的神识波动,阴鸷酷烈。 “无上天尊,贫道乃碧游宫长青道长,此次下山乃为化缘复建碧游宫。”长青道长揖了一礼,春风和煦,不动声色的化去了对面神识中的攻势。 “原来是天高三丈,幸会幸会,我们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对面的神识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想要缩回。 “无上天尊。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居士与贫道有缘,还请布施些茶米油盐。”长青道长拂尘一甩,对面神识所在之处隐隐显出萤光,虽未勾勒出完整人形,但也足以让对面所藏之人无以遁形。 小孙高高举起金箍棍,跃跃欲试。 “也罢,既然遇到天高三丈,也是我合该破财结缘。半月之内,自有善主会上碧游宫捐赠。” 对面神识不欲多与长青道长纠缠,急欲脱身,但萤光只消散了一半,仍有星星点点勾勒着轮廓。 “无上天尊,碧游宫屡遭劫难,底蕴缺失,还望居士多结善缘。”长青道长再次一揖,小孙腰上插的双截棍飞起半空,化作一把红龙剪,在小孙头顶浮沉不定。 “也罢,一个月内会有一尊青铜宝鼎通过海运运至魔都自贸区,但能否成功通关取走,就与我无关了。”萤光全部消散,对面阒无人息。 “拉萨姆博子爵,您为什么不但不和我联手将那个道士击杀,还要答应送给他那么多财物,连你们最宝贝的那个青铜大鼎也要送出来?” 月光下七道人影在快速移动,领头的有两人,其中一个有着苍白的已经不象活人的皮肤,血色的瞳孔,张嘴时会不经意的露出嘴里的四颗尖牙的吸血鬼,另一个是浑身长满了粗硬的刚毛,手掌张合间时不是伸出黑色的利爪的狼人。 狼人一边吃力的跟上吸血鬼的脚步,一边不解的问道。 “布莱克,东方的修真者与我们不一样,他们的境界只是一方面,同样的境界,手上有没有法宝,战斗力的差别会比相差一个大境界还要大。” “天高三丈进出五剑峰就和回自己家一样轻松,也不知道弄到了多少宝贝,他旁边的那只猴子,虽然只是练气期,但就凭他的那根棍子,就足以和你打成平手了。” “再加上那把可怕的剪刀,哦,我绝对不能让那把剪刀把我剪了,我敢肯定,只要我被那把剪刀剪到了,全身的鲜血一定会被那把剪刀给吸光的。”拉萨姆博子爵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天高三丈比传说中还要恐怖,如果死在他的手里,连尸体都会被他给粉碎了拿去种他心爱的蓝色魔鬼的。” “我把那尊青铜大鼎献给他,就是换来一张求生券,日后万一不幸又遇到他,至少可以凭此善缘来换回自己的生路,反正那尊鼎最近越来越吵,已经没有哪个吸血鬼家族愿意收藏它了。” “不过,亲爱的布莱克,这次我捐献出的财物,你的家族也要出一半,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躺在那个猴子的棍下了,全身精血都已经被那把剪刀给吸光了。” 长青道长目送着对面的几道身影淡去,松开紧握的拳头。 第一次面对筑基期的对手,还是一对两,说不紧张是假的,还好对手被自己的名气给吓跑了。 不但为自己贡献了三个练气期高手的全部身家,还承诺会上门捐献香火,并送一尊大鼎,也不知是否会真正兑现。 “什么天高三丈,到底是谁给贫道瞎取的外号,纯属污蔑,要是有修真者联盟组织,贫道一定要去投诉,一定要他们给贫道赔偿。” 长青道长心中暗自嘀咕,还好小孙、碧岑的神识强度不足,无法感知到那段神识波动,不然回观后自己又要被众小们嘲笑了。 回到最后一节车厢,长青道长盘坐在车厢连接部,让小碧岑和那位中年领导谈判。 没过多久,小碧岑就被那位满脸笑容的中年领导亲自送了回来,小碧岑偷偷的对着师父比了个胜利手势,就示意长青道长、小孙一起跟着带他们过来的那名乘务员走到餐车车厢。 餐车车厢里已经腾出了一间包厢给他们,长青道长和小孙、小碧岑一坐下,各种美食就流水般端了上来,虽然限于车上条件,只是些饺子、大排之类的简单食物,但已经是在这列车上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师父,师父,他们那件宝贝要比我们晚两站下车,我答应了那位陈伯伯,我们会陪着多坐两站,等宝贝下了火车,他们有高手来接,我们就在车站上直接换回程的车返回来。” 等服务员们上好菜,走出包厢,将门拉上,小碧岑就急不可耐的向师父邀功。 长青道长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云淡风清。 “我们这次打死三个练气期的高手,吓走两个筑基期和五个练气期高手,陈伯伯说会按照我们力敌十大高手,击毙其中三人,重伤其余七人向上面请功,估计至少一个集体一等功没有问题,” “如果批下来了,我们这个小组的俸禄全部翻倍,从今年一月份开始补发差额部分。另外,陈伯伯已经为我们申请了碧游宫复建补贴两千万,明天就会到公司帐上。”长青道长的筷子有些发抖了。 “还有,我说我原来是白血病,师父为了救我,把观里的灵药都给用光了,可我的病根还没有完全去除,这次出来就是想去一些灵山宝地里寻找灵药的。” “陈伯伯就把他自己攒下来的一瓶龙组秘制补气丸送我了,据说普通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吃一颗补气丸就能起死回生。”小碧岑笑嘻嘻的把一个古色古香的玉瓶交给师父。 “啪”的一声,长青道长的筷子终于掉到了桌上。 后续的旅程无惊无险,长青道长带着小碧岑和小孙下了这趟动车,拒绝了陈领导要安排专车送他去目的地的好意,只让陈领导安排了一名乘务员带他们上了一辆返程的动车,又坐了两站回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鄂省当阳县。 第十九章 轻车熟路金霞洞 清溪翠谷,藏幽蕴秀; 奇花佳木,堆蓝盖紫。 珍禽异鸟,栖荫鸣绿; 三楚名山,当阳玉泉。 玉泉山位于当阳县西南15公里处,海拔370米,超然屹立,相较四周平地,益显得玉泉山挺拔雄伟,素享“三楚名山”的盛誉。 山上有座玉泉寺,是天台宗实际创始人智者大师的道场和天台宗的祖庭之一,以“荆楚丛林之冠”着称,寺中更有隋代铁镬、唐代吴道子石刻观音像等弥足珍贵的佛教文物,还有来木井、月月桂、玉泉宝塔、珍珠泉等名胜古迹。 这天,玉泉寺里来了一对父女,带着一只身穿黄色马甲的小猴子,缓步跟在一队游客后面蹭导游解说。 小女孩大约七八岁大小,活泼可爱,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连衣裙,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小猴子老老实实的牵着小女孩父亲的手,身上穿着一套黄色的短袖短裤,在短裤后面还不是简单的剪一个洞,而是缝了一小截护尾,套住了猴尾的尾根,也让小猴的红屁股不会跑光。 参观了玉泉寺内的月月桂、并蒂莲、唐代银杏等奇花异木,小女孩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轻声嘀咕了下中看不中用,怎么这么有名的奇花异木一点灵气也没有,不能拿来吃,也不能用来泡茶,有什么用。 东禅堂院的来木井,口径1.5米,深3米,导游介绍说当年建大雄宝殿时,由地下河运来的巫山之木,即以此井为出口,故称来木井,在来木井底有一根楠木微露水面,可摇而不可拔,据说这就是当年建殿时多出来的一根木料。 小女孩偷偷的趴到父亲的耳边低语:“师父,这根木头是后来放进去的吧?” 背着小女孩的年青男子正是长青道长,微微摇头:“进寺就要尊敬当地寺院,勿得嘻笑妄语,更不可随意非议评论。” 小碧岑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说了。 参观了建于南宋的大雄宝殿,看着高达21米,由72根楠木巨柱支撑大梁的七开间宝殿,再看着光怪陆离,斑灿绚丽的天花藻井,长青道长和小碧岑都有些被震惊了。 从大雄宝殿中出来,小碧岑悄悄的问长青道长:“师父,我们碧游宫的主殿如果建成,有这个大雄宝殿雄伟壮观吗?” 长青道长重重的点点头:“一定会有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将主殿延后复建的决定,碧游宫主殿想来不会比这大雄宝殿规模小,单就眼前这座大雄宝殿,就已经何止一般宝殿两倍的工程量。 玉泉铁塔原称如来舍利塔,为生铁浇成,八角十三层,高近18米,重53吨,每层皆铸有八仙过海、二龙观珠、海山、海藻、水波等图案,而台座之八角,又各铸有披盔束甲、足踏仙山的托塔力士一尊。 塔身流光溢彩,与青山绿水、碧瓦红寺相辉映,景色更加迷人。 参观完玉泉铁塔,小碧岑悄悄的问长青道长:“师父,我们给那位神仙祖师落的塔好小啊,我们碧游宫里什么时候也能建一座比这还要壮观的宝塔?” 长青道长沉默不语,心中暗自盘算,下次要去哪里回收足够的资源,先建一座宝塔,如果碧游宫里没有适合建塔的位置的话,那就在观院里建一座。 出了玉泉寺,长青道长又带着小碧岑参观了翠寒山下“泉清珠错落”的珍珠泉,珍珠泉泉水由山根涌出,其色如碧玉,其形如串珠,泉上架着一座珍珠桥,其泉中倒影,小巧玲珑,时隐时现,饶有情趣。 小碧岑心中盘算着,该把观里怎么改造,也弄出这一景来。 参观完玉泉寺,天色已暗,长青道长找了一无人的僻静之所,喑中召出五鬼,让五鬼将已方三人传送到山顶一处僻静,无人可及的场所,扎起帐篷宿营。 由于玉泉山不算太高,此处虽然无人可至,却也离常人行走之处不远,长青道长就没有大动干戈了,只简单的让五鬼将临行前花婶特意为小碧岑准备的萝卜汤、香菇冬瓜球、五色蛋、八宝养生粥等美食取了出来,让小碧岑美美的吃了一顿。 当然,做师父的自然也陪着大快朵颐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从山顶探出笑脸,长青道长就已经护着小碧岑吸取了第一缕紫气,小心的将小碧岑的全身经脉锤炼了一番。 修练完,长青道长收拾好帐篷,背着小碧岑,往小孙昨日查探好的地方爬去。 玉泉山深处,一个人迹罕至之处有一个金霞洞,洞口有一道残碑,碑上刻有“玉鼎真人修行处”。 在洞口不远处盖了一座四层道观,观门上挂着“金霞洞”三个大字。 看着那明显是现代人修建的四层道观,长青道长笑了,也不带小碧岑进去参观了,直接背着她,牵着小孙走进了金霞洞。 金霞洞不大,高不足两丈,深约一丈,洞中有一块莲花形石台,石台上方洞壁上有滴水滴下,但没有一滴会落在石台上,都滴到了石台四周,在石台四周形成了一处浅浅的窄沟。 在洞外看去,倒似这石台是因为水滴石穿,将本来是一整块石头的地面滴出了一个莲花形水沟,从而雕出了这个莲花石台,正是天工只费须臾力,造化天成勿雕琢。 长青道长笑了笑,牵着小孙站上莲花石台,将小碧岑也放了下来,默掐三清诀,往莲花台的六朵莲花瓣上各注入一道真元。 片刻之后,莲花台上光影晃动,三人已经不在台上,来到了真正的金霞洞前。 玉鼎真人的道场金霞洞与广成子的桃源洞类似,只是青萍剑来此救绝仙剑时,已经先救出了诛仙剑、戮仙剑,四剑齐出之下,柱断匾碎,场面更加凄惨些罢了。 摇摇头,长青道长暗骂这四剑不当人子,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资源。 柱子被砍成这般惨状,也不知老韩祖传的神木液还够不够用,能否将柱子修复。 第二十章 轩辕呕血护碧岑 让小孙把腰上的双截棍暂时交给小碧岑护身,长青道长让小碧岑先留在殿外看风,自己就和小孙分头进殿回收资源去了。 估计是三剑来时气势汹汹,四剑出时行事嚣张,将道场中的众弟子们吓得狼突豕窜的,没有心情仔细收拾,殿中落下了不少好东西,什么轻纱、布料、半截道袍下摆、几只散落不成对的道履、三顶混元巾、一玉盒的灵石、一葫芦已经去壳的灵米...... 殿中落下的各种物品,零零散散的,让长青道长收拾了整整一蛇皮袋,但最让长青道长兴奋的,还是殿中种在一个玉盆里的一棵小树。 这棵小树看似普通的金桔树,树上还挂着几颗干瘪的金桔,但由于身处大殿之中,小树虽看似已经奄奄一息,但活性尚存,长青道长将玉瓶中的灵水浇了一些下去,满意的感应到小树的气息明显强壮了一丝。 长青道长将树上挂着的金桔摘下来收进一个用灵草编织的草罐里,又将小树连着玉盆一起收进袖中,想了想,又走出大殿,将殿外种着的一些枯萎的灵植连同灵土也一起收进袖中。 殿前有一个莲花池,池壁是用大块玉石雕砌而成,池中满满的都是灵土,还残余着一些灵力,池中甚至还有几颗枯萎的荷叶趴在灵土上,也不知土里是否还有莲藕。 长青道长也顾不上去拔藕了,直接把整个莲池都收了起来,殿前凭空多出了一个空洞。 想着袖中满满的收获,长青道长心中对四剑的败家子行为少了几分埋怨,想想前两次回收资源,别说枯萎的灵植了,就连灵田中的灵土都见不到一粒。 估计这次是三剑齐出,将殿中诸人吓得四处逃窜,都没有心思去整理物品,只顾逃跑了,希望到最后一处进行资源回收时,也能有此收获。 长青道长再次施展了天高三丈的本事,将大殿连同基座都收入了袖中。 此次有小孙的两个剑匣分担了殿顶和各种杂碎物品,长青道长的两个剑匣又先后得到了三位剑仙的加持,此次将整座大殿收起,长青道长仍然能够正常行走、抬手,不象前两次一收完整个人就瘫下了。 长青道长心中美滋滋的,此次正好顺路去五剑峰逛逛,争取让最后一个剑仙也帮忙把这两个剑匣再加持下,以后一口气把整座宫殿收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就不用象前两次那么狼狈了。 将金霞洞回收得只余大洞数个,长青道长背着小碧岑,牵着小孙,悄悄的回到外面的金霞洞,大摇大摆的下山,打车到了动车站,搭乘动车往琅琊镇去也,一路上在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前留下了自己两袖空空的身影。 长青道长带着小碧岑和小孙,再次搭乘东风车头来到五剑峰。 虽然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小碧岑,青萍剑仙、诛仙四剑仙、轩辕妭都对小碧岑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关心和热情。 对于长青道长请求陷仙剑仙也帮着加持剑匣的事,陷仙剑仙也没有象以往那般讨价还价,二话不说直接拿过剑匣又精练了一番。 青萍剑仙还主动将一批剑石精炼了一番,全部炼成剑器坯子,这样即使不会锻造法宝,只要是练剑之人,将剑坯收入体内温养,也能慢慢培育成一把灵剑,至于能培育成什么级别,就看人品和毅力了。 轩辕妭则整天和小碧岑腻在一起,一起读书习字,情似一对母女。顺便说一句,是小碧岑读书,教轩辕妭识字。 以前不论长青道长如何劝说,轩辕妭都不屑学习现代的知识,可只要小碧岑奶声奶气的一读书,她就乖乖的坐在边上,手托双腮,看得目不转睛,直让长青道长心中暗自嘀咕,下次见到林居士,要问问他是否曾经到过琅琊镇附近。 读书间隙,小碧岑和轩辕妭说起自己看到了玉泉寺的铁塔,言语中颇为羡慕,轩辕妭叫小碧岑画一个她认为最漂亮的宝塔,等下次过来,自己就帮她把画变成真正的宝塔送给她。 小碧岑开心的用神识指挥天玑碧箩剑在一块山壁上画了一座七层宝塔,金光闪闪,塔成七层,其实就是她看西游记时记住的七宝玲珑塔。 轩辕妭托着头欣赏着小碧岑的画作,目不转睛:“这七层宝塔不难铸造,就是下次要让琼霞在神识中多发些宝塔照片过来,好把宝塔造的美美的。” “就是这每一层的宝物有点麻烦,就让青萍剑造一个,诛仙四剑各造一个,另外两个本姑娘包了......”青萍剑仙和诛仙四剑仙都觉得身上一热,好似有一股天火看上了自己,想要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吓得直转圈。 “不过,只靠五剑峰上的剑石,打造出来的东西有些单调,哎,长青道长,你这次除了木头,石头,就没有搜刮到什么其他好东西吗?” 轩辕妭突然想起什么,直接将长青道长逮了过来:“自己主动交出来,我可不想搜你的身。” 看着长青道长掏出来的轻纱、布料、半截道袍下摆、几只大小不一而且配不成对的道履、三顶混元巾、一玉盒的灵石、一葫芦已经去壳的灵米,轩辕妭连连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怪江湖人都称你为天高三丈,你真的是......” 最终,轩辕妭还是用几卷布料和轻纱为小碧岑专门做了两套带披纱的蓝天白云连衣裙,青丝云履,没办法,谁让长青道长回收回来的布料全是蓝色的。 因为这次的面料比较多,所以轩辕妭还在小碧岑的指挥下,又给云雅、琼霞各做了一件连衣裙和青丝云履,给小孙做了一套蓝色道袍和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给朱家四兄妹各做了一套马甲,还用剑石打造了猪蹄铁。 至于那几只乱七八糟的道履、三顶混元巾,则被轩辕妭嫌弃的扔还给长青道长,让他爱给谁穿就给谁穿去,但不许给三个女孩子。 那个玉盒里的灵石不多,只有五颗中品灵石,被轩辕妭毫不客气的没收了,还逼着五剑各分出一道剑影给她,轩辕妭难得的扔下碧岑,独自拿走小碧岑的鹤龙戏珠冠,跑回自己的洞中说要闭关修练几天。 过了三天,轩辕妭才脸色苍白的回来了,开心的将手上的鹤龙戏珠冠戴在小碧岑的头上。 第二十一章 鹤池原是莲中心 鹤龙戏珠冠上的那颗珍珠已经变成了一颗红宝石,整个珠冠有五彩霞光环绕,戴在小碧岑的头上,道道霞光在小碧岑身上游走,悄悄的滋润着她的身躯。 小碧岑心念一动,五彩霞光收回红宝石之中,兴奋的抱着轩辕妭大叫:“谢谢轩辕姨,小碧岑也有全套装备了。呀,轩辕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生病了吗?师父,姨生病了,快拿灵茶来......” 小孙则和戮仙剑仙对上了眼,天天在山上乒乒乓乓的打铁。 据小孙偷偷的告诉师父,戮仙剑仙对他用棍子来使碧游剑法实在是忍无可忍,每打一次就得把长青道长的授徒水平狠狠的批判一次,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以前袁洪自创的梅山棍法传授给他,让小孙以真正的棍法与其对打,这才连呼痛快、过瘾。 临走前,轩辕妭悄悄的将长青道长叫到一边,取出两个玉瓶交给长青道长:“小碧岑的情况非常特殊,你冒险让她提前突破进入练气是对的,如果没有天才地宝重塑肉身,小碧岑很难活过十岁。” “现在她已经叩关进入练气期,每日增长的真气都消耗在维护肉身上了,极大的缓解了肉身崩溃的速度,但修为也难有寸进,现在加上鹤龙戏珠冠的护持,基本能维持住肉身不再溃散,但没有灵药的话,也难以继续恢复。” “你要尽可能多的培育灵植,有敖莲在,这不是难事。这两个玉瓶,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一颗菩提籽,你可以在观中种下,等菩提树长大了,就可以让小碧岑常在树上打坐,可以补充她的阳气。” “另一个玉瓶里装着我的三滴精血,瓶中有阴阳丹练丹之术,你如果寻到极阴之物,就可以和我这精血一起练成阴阳丹给小碧岑服下,方才有望为小碧岑重塑肉身。” 长青道长抱着小碧岑,端坐在石台上,小孙站在身后。 这次不是用从金霞洞里回收的石台了,而是青萍剑仙特意为小碧岑打造的一个莲花剑台。 莲花剑台由一百零八柄灵剑组成,灵剑都被五剑仙赋过灵,不需要小碧岑指挥,也不需要消耗任何法力,只要心念一动,灵剑就会飞出,于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如果有外敌意图伤害小碧岑,那恭喜你,你中大奖了,哪怕小碧岑在睡觉,一百零八柄灵剑也会自动飞出,将你切成一百零九块,或许更多。 青萍剑仙与诛仙四剑仙齐挥右手,莲花剑台飞上天空,直奔碧游宫道观而去,瞬间就落于诛仙剑养剑阁前。 长青道长和小孙刚走下剑台,小碧岑咯咯一笑,莲花剑台四散分开,组成两根翅膀贴在小碧岑的背后。 小碧岑试了下,剑翅忽忽扇动,将小碧岑凌空抬起,小碧岑在空中咯咯直笑:“小鹤姐姐,我也会飞了。” 长青道长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这纯是灵剑借助诛仙四剑的灵力硬把小碧岑托在半空,算了,只要小碧岑开心,怎么都行,反正灵力耗完了,只要把剑台放在养剑阁前,分分钟充电完成,还一分钱电费都不要花。 敖莲第一个从鹤池中冲了上来,盘在小碧岑的肩上一个劲的亲碧岑,小鹤扇动双翅,好奇的陪着小碧岑一起飞舞。 长青道长本想趁机将莲花池子投入鹤池中,可试了试,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将莲花池和心形鹤池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只好在神识中呼唤敖莲下来。 叫了好久,敖莲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敖莲,落在长青道长的肩上:“师父,你这么想我,是不是这次出去,终于发现我这四徒弟才是最可靠的?” 长青道长不吭声,只将自己袖中的莲花池投递给敖莲。 敖莲兴奋的抓着莲花池腾空而起,化作一条白龙,在空中盘旋,正是长空黮闇如欲夜,白龙腾拏见云罅,鳞间出火光照江,尾卷风霆雨如射。 兴奋了好一会,敖莲俯身冲下,绕着观院盘旋了九圈,鹤池悄无声息的慢慢变大、变形,最终化化一个九丈见方的莲花玉池,莲花中心则是原来心状的鹤池嵌在其中。 在心状鹤池的心形正中还有一股泉水从莲花玉台中汩汩流出。 原来敖莲将灵泉池底部直接联通到莲花玉池底部,让灵泉水从莲花玉池中流出,还将莲花玉池外围底部也开了一个口,从鹤池石下穿过,从问心桥下流出,让原来的桥边两股瀑布连成了一片。 原来鹤池中的两块灵树田和十八块水田,则都迁移到心形鹤池之外,莲花瓣之中。让小鹤开心极了,这下不用再怕那些灵田污染了自己的游泳池。 其中两块灵树田各自独占了一个紧贴着鹤居石的莲花瓣,十八块水田占了左右两块莲花瓣,原来莲花池中的灵土、残莲则集中在对着上清殿的那两处莲花瓣里,随着灵泉水不断流入,残莲似乎渐有起色。 闻经理、韩经理、高经理被白龙惊动,很快就闻声赶来观院,一见到长青道长回来了,高经理的大嗓门立马响起:“长青道长,您这次又搬了什么回来?还是一座大殿吗......” 长青道长恨不得把一块污泥甩过去将老高的大嘴给堵住,贫道的名声都是被你们这帮人给败坏的。 长青道长手托两个剑匣,面无表情的出观向山下废墟处走去,小孙也托着两个,亦步亦趋,闻经理、韩经理、高经理整肃表情,和另外几小一起跟着长青道长走出观去。 臂膊轮开好用兵, 空中各自下无情; 吹毛利刃分先後, 刺骨尖锋定死生。 恶战止图麟阁姓, 苦争只为史篇名; 张奎刀法真无比, 到处成功定太平。 长青道长手托两个剑匣,默然走到一处废墟前站定,行了一揖,口中吟诵:“七杀斩五岳,连斩崔蒋黄,两擒败杨戬,崖前斩土行。” 诵毕,长青道长又行了一揖:“孤城死守为成汤,今日身亡实可伤。全节全忠名不朽,女中贞烈万年扬。” 第二十二章 倒履相迎债务人 长青道长将手中两个剑匣往空中一扬,无数巨木、巨石落下,小孙也学着将手中的两个剑匣往空中一扬,无数的檐、藻井、墙板、门窗纷纷落下,心中颇爽:“这种感觉好爽,难怪师父这么喜欢出去化缘。” 见到长青道长、小孙将所有材料都放于此处废墟前,远处有十余处废墟传来阵阵轰鸣声,其中更有两处紧挨着的废墟拱起,将藏于山中的残石、断木拱出地面。 长青道长哑然一笑,挥挥手,放任一部分木材、石料往那十余处废墟中飞掠而去。 闻经理待各处废墟都安静下来后,方才悄悄走近与长青道长耳语:“您这次去哪个洞府回收资源了?” “玉泉山金霞洞。”长青道长也悄声回应。 “杨......”闻经理一声惊呼,慌忙用手将嘴捂住,连连点头。 “那主殿得暂缓启动了,反正主殿还缺些材料未能到齐,现在也没法开始修建。三霄殿和财神殿都快建好了,接下来正好将这七杀桃花殿和护法神将殿、梅花七圣殿先建起来,这样我们一百零八殿就完成了二十六殿,已经快要完成四分之一了。” 看见长青道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闻经理略一思索,明白长青道长的困惑,就笑着解释道。 “我们一百零八殿传承可不是指有一百零八座宫殿,象这梅花七圣殿,可就是七个传承哦,山门、钟楼、鼓楼、陵园也各是一个传承哦,财神殿里是三个传承,赵公明、陈九公、姚少司,你的财叔就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的传承。” “无上天尊。”长青道长行了一揖,心中无比激动,这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许多。 “闻居士,你以前怎么从来没和贫道提起过,贫道还一直以为山门、陵园、钟楼、鼓楼都不算宫殿,一百零八殿传承就得建一百零八座宫殿。对了,碧游宫里有没有二十八星宿殿、北斗七星殿?” 闻居士白了长青道长一眼,懒得接他这一茬:“长青道长,现在三宵殿和财神殿都快完工了,可这神像该怎么请?总不能灵官殿的五尊神像是神木现世,其他神殿就用泥胎凡土吧。” “无上天尊,贫道记得上次高居士献出祖传天蓝琉璃瓦制作工艺时就有提过,他的传承就是神像烧制,琉璃瓦只是附属的技术。”这次长青道长没有那么容易上套了。 “这些柱子、基石贫道可以去化缘,去资源回收,总不能连神像也靠贫道去资源回收吧。” 闻经理不好意思的揉着双手:“这不是想着您下次出去回收资源时,垫台基的土也别浪费,那些土用来烧神像再合适不过了,想来这些祖先也很喜欢用仇人的宫殿基土来烧制自身的神像。” 长青道长一拍自己的后脑:“哎呀,贫道怎么忘了这茬,以前是收不动,这次可是有余力的。” 长青道长将第三个斩龙铡,包括被砍成十几截的铁链、差点就被剁成木屑的破匾交给韩经理,又将这次青萍剑仙看在小碧岑面子上送给他的剑坯一起倒了出来,闻经理、韩经理、高经理都扑了上去,紧紧抱着几块剑胚,怎么都不肯撒手。 三个老头子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闻经理立马拍板:“老韩,你别把之前那些剑石当作宝贝舍不得用了,铸造神像需要多少就磨多少,长青道长,之前那些剑石您还弄得到吧?” “无上天尊,以前那些剑石众位施主尽管使用,只要别浪费了就好。”长青道长行了一揖。 “这些剑胚也不要当白菜卖了,你们先挑些好的,合适的给我们三个村的人用,往外卖的时候尽量用拍卖的方式,一次卖个一、两柄。” “这些可都是最少也能培育成法宝级别的灵剑,而且不需要请高手锻造,只要是练剑的修真人员,哪怕是练体期,也能用自身心血孕育,让灵剑随着自身实力的提高一起成长。” “长青道长,您放心,这些剑坯,每一柄我不换回一栋钟楼的建筑材料,我这姓您就倒过来写。”销售神人申叔不知何时出现在剑坯堆前,正眉开眼笑的替他的儿子和女儿挑着剑坯。 不理这几个糟老头子,长青道长长袖一甩,回观去了。 这一日,长青道长正自酣睡,突然一跃而起,一边洗潄、整理衣容,一边连声高呼:“小孙,小鹤,速去问心桥迎宾,如客人要自闯问心桥,且由他去,最后能带进来就行。” “云雅,速去茶室准备,用最好的茶,最好的水,最好的壶和杯。” “琼霞,你先联线诛仙剑仙他们,请他们亮相养剑阁,再速去花奶奶家,今天夏至,花奶奶肯定做了很多麦粽、夏至饼和酸梅汤,速去取来待客。” “碧岑,随为师到殿外迎宾。” 众小们被长青道长撵得是鹤飞猴跳,就连朱家四兄妹也被撵到观院里分立鹤居石两侧,雄纠纠,气昂昂的充作仪仗队。 碧岑被长青道长牵着,站在上清殿门口迎客,看着一片忙乱的现场,不由得抿着嘴笑道:“师父,今天是什么大香客要来,让您这么紧张?” “无上天尊,徒儿忘了?半月将至,还债的人要来了。”长青道长道了一声道号,可还是掩不住满脸笑容:“不摆出最强阵势,怎么敲,不,是怎么化到尽可能多的善财。” 过了好一会,小孙、小鹤才引着一行三人进了观院,领队的是一名中等身材的人,穿一套深色的狐国绅士衣服,系着一条款式特殊的血红色长领带,穿一双红色牛皮鞋,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看起来大约有将近六十岁。 领队的绅士露出帽子的每一根灰白色头发都一丝不苟的呆在应有的位置上,脸特别的端正,而且轮廓非常清楚,一双精明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惊讶与疑惑。 至于跟在这位绅士身后的两名身穿黑衣装的大汉,就有些不堪了,虽然勉强挺直了身子,但脸上的惶恐与紧张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波动,显然刚才他们拒绝了小鹤、小孙直接带他们过桥的好意,强闯了问心桥。 第二十三章 诛仙威名四海闻 看到长青道长就在上清殿门口候着,领队的绅士快步上前,走到长青道长身前,摘下礼帽,鞠了一躬:“尊敬的长青道长,拉萨姆博子爵最忠诚的仆人阿曼德拉谨代表尊贵的拉萨姆博子爵向你送上最诚挚的问候。” 长青道长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还了一圆揖:“无上天尊,远来是客,居士还请先进殿上香。” 阿曼德拉又向小碧岑行了一个绅士礼仪:“美丽的碧岑仙女,我的主人拉萨姆博子爵也委托他的仆人向您问好。” 小碧岑咯咯笑着回了一个淑女半蹲礼:“拉萨姆博叔叔怎么这次没有来,我们这有好多好吃的,拉萨姆博叔叔一定会喜欢的。” 上香礼拜完,长青道长引着阿曼德拉一行人到了茶室坐下,云雅已经泡好了桂花灵茶,阿曼德拉绅士优雅的将杯子放在唇边轻触,突然眼前一亮,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 “尊敬的长青道长,这种灵茶每年产量有多少,是否对外销售,拉萨姆博家族愿意为您包销,并且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阿曼德拉叔叔,这是我师父秘制的上等灵茶,只供观中弟子自用,不对外供应。以后会有品质稍次的下等灵茶对外供应,但也只能来观中结缘相赠,不可金钱交易。”云雅为阿曼德拉又续上一杯,续完才淡淡说道。 “无妨,阿曼德拉先生,鄙观观徒四壁,贫道也身无长物,就只有这自种自产的一点特产,您走时贫道自会奉上一些,您带回去请拉萨姆博子爵品鉴。” 长青道长见另两名黑衣人已经喝完了杯中灵茶,就示意小鹤、小孙和碧岑带他们去观院里参观,茶室中只留下云雅泡茶。 定了定神,阿曼德拉缓缓说道:“上次一别,拉萨姆博子爵对长青道长深为思念,但又不便来观拜访,特派遣他最信任的仆人前来拜谒。” 长青道长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外怎么华夏文说得比自己还溜,还标准:“多谢拉萨姆博子爵的挂念,不知拉萨姆博子爵这次安排您过来除了叙旧,还有何要事相商?” 阿曼德拉咬咬牙,将口袋里的全部纸张都拿了出来,一张不留:“听闻长青道长发愿要重建碧游宫,这些是拉萨姆博子爵奉上的一些心意,共襄盛举。” 云雅取过这些纸张,小嘴微张,强忍住惊呼,在神识中对长青道长说道:“师父,这狐国的子爵怎么这么有钱,这几张都是报关单,货物已经全部在魔都的自贸港里了,全是巨木、巨石还有一些玉石原石。” “单上的报关总价有,我数数,有八位数,还是狐币,整整三千多万狐币,相当于四亿多华夏币了。” “你问他,那个青铜鼎是否在里面。”长青道长神识中交代云雅。 “尊贵的拉萨姆博子爵曾经表示,要将他最心爱的青铜宝鼎供奉给我教祖师上清灵宝天尊。我们乃修道之人,对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但也不好拒绝拉萨姆博子爵对我教祖师的一片心意,不知这青铜宝鼎......” 云雅又为阿曼德拉续上一杯灵茶,笑盈盈的问道。 阿曼德拉举杯品茶,满脸陶醉,好似被这灵茶之香给迷住了,半晌仍未将玉杯放下。 两名黑西装男子步履沉重的冲入茶室,脸上满是惊恐,阿曼德拉瞥见两名男子所做手势,心中一惊,连忙将玉杯放下,满脸微笑。 “这灵茶真的是让人着迷,老德拉都差点舍不得放下了。青铜宝鼎已经在办理相关手续了,老德拉尊贵的主人拉萨姆博子爵说了,送礼就要送到心,怎么能让长青道长沾染这些俗事。” “老德拉这次前来,就是要把华夏这边的入关手续也全部申办好,不论是这些建筑宫殿的材料,还是青铜宝鼎,老德拉都会亲自送到山上,一定不会让长青道长浪费一丝精神。”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云雅,准备三十瓶上等灵茶,请阿曼德拉绅士代贫道转交给拉萨姆博子爵,再给阿曼德拉绅士准备三瓶,给这两位居士各准备一瓶,聊表鄙观心意。” “师父,今天花奶奶做了好多好多的麦粽、夏至饼和酸梅汤,让我带了好多上来。”琼霞出现的正是时候,长青道长又大出血本,将一瓶桂花灵茶拌入酸梅汤中,请三位客人喝酸梅汤,吃夏至饼,好好的品尝了一下华夏美食。 至于麦粽,阿曼德拉绅士没有吃,也不许两位黑西装男子吃,倒不是怕粽子中的糯米,而是怕吃相不雅,有失脸面。 不过,阿曼德拉绅士还是很开心的接过云雅为他包好的一袋麦粽,准备带回去慢慢品尝。 长青道长送阿曼德拉绅士出观前,先带他到观院中参观,还特意带他到了诛仙剑养剑阁前,欣赏一下飘浮在养剑阁里的诛仙剑的影子,感受一下诛仙剑的气息。 要不是有长青道长护着,阿曼德拉绅士在离养剑阁三丈远的地方就已经要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至于另外两名黑西装男子,这次更是躲得远远得,怎么也不肯再来感受一次。 长青道长将放在奉剑台上的两块尖牙状剑坯取了下来,用一个玉盒装上,面容肃穆的将玉盒递给阿曼德拉绅士。 “无上天尊,这是贫道为拉萨姆博子爵向诛仙剑仙求来的一对剑牙。” “诛仙剑仙?......是五剑峰上的.......”阿曼德拉绅士先愣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激动的接过玉盒,郑重的藏入怀中。 “你回去后告诉拉萨姆博子爵,用最好的山泉水泡灵茶,每天一瓶,先喝十瓶,再将这对剑牙融入体内,此后二十天也得每天一瓶,不可间断,剑牙练成之后,只要他不来华夏做恶,哪怕是遇到金丹期高手,这对剑牙也必可护他周全。” 阿曼德拉绅士接过玉盒,郑重的行了一礼,不说话了,带着两位随从转身离去。 将三人送出问心桥,长青道长快步回到静修堂,继续睡觉,不,闭关修练去了。这次又有理由在观里多赖几天了,几个亿的建观材料啊,华夏流失在外的重器青铜大鼎啊,不亲手接收完怎么放心呢? 第二十四章 紫气东来绕碧游 长青道长将亲自押运着青铜大鼎上来的阿曼德拉绅士送出问心桥,一直送下了莲花望瀑台,这才止步回观。 回到上清殿,长青道长绕着摆放在上清殿里上清灵宝天尊神像面前的两耳四足的青铜大鼎一直转圈。 销售部申经理也一直跟在长青道长的身后,一边转圈,一边喋喋不休的:“长青仙人啊,这个宝鼎您就借我放到灵官殿,哪怕是只借一天都可以啊,有这宝鼎镇场,那香火钱不得涮涮涮的往上涨。” 连一直跟着转圈的闻经理也听得烦了,和韩经理一起架起申老头,把他扔出上清殿,又继续回来陪着长青道长绕圈圈。 又绕了一会,长青道长突然站住,转身对闻经理行了一揖:“闻居士,从明日起观院暂停对外开放,从莲花观瀑台开始全部封锁,贫道要集中全观灵力为宝鼎开光。” “这次拉萨姆博子爵敬献的木材、石材,居士尽快安排到各殿施工,玉石今天全部送进观院,包括公司现有的所有库存,待贫道开光结束后,再来取走。” “已经铸造好的神像或准备用来做神像的材料,包括泥胚、巨木、巨石,都送进观里上清殿。” 闻经理拉着其他几个老头一起下山做事去了,长青道长盘坐在青铜巨鼎前,双手合什竖于胸前,将拂尘架在两手手肘弯处,吟诵道德经。 高经理已经用重金从景德镇收购来大量的高岭土,按照九比一的比例配上剑石粉末,已经做好了三霄娘娘和财神赵公明、陈九公和姚少司的六尊神像的坯件,六尊神像的坯件都已经修好了胚,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施釉。 云雅带着琼霞、碧岑帮着闻爷爷把三霄娘娘的神像抬进上清殿,小孙帮着赵爷爷把三位财神赵公明、陈九公和姚少司的神像抬进上清殿,六尊神像进殿,上清殿里仍然显得空荡荡的,似乎拉进来的不是数丈高的神像,而只是几个小人偶。 闻经理放下担心,又指挥着工匠们把所有能找得到的玉石、准备用来雕刻神像的巨木、巨石、已经混和好但还没有做胚的胚泥都拉进了上清殿,在神像前方左右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最后,闻经理还将上次长青道长带回来的剑胚也全部拉了上来,在上清灵宝天尊神像前青铜大鼎的两边堆成了两座剑塔。 夜幕渐渐降低,忙碌了一天的工匠们全部下山了。 敖莲化身白龙,盘旋在观院中,一声龙吟,观院连同观后的巨石、观前的问心桥,直至观下的莲花观瀑台都渐渐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进入迷雾,就会迷失方向,无论往什么方向走,最终都会走回原地。 众小们又将所有殿中的各种可以当作容器的物品装满灵水,只有青铜大鼎得以幸免。 小碧岑还特意将上次带回来的金桔盆栽摆在师父座前左侧,云雅受此启发,将观中所有还未种下的灵草种籽、灵米种籽、一葫芦的去壳灵米也都取来摆在师父座前右侧。 长青道长心念一动,将那葫芦蟠桃苗还有轩辕妭为小碧岑准备的菩提子也取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 准备好一切,众小们悄悄的走到一直盘坐着吟诵道德经的长青道长身后,悄悄的坐下。 敖莲盘在长青道长身后第一排,小鹤、小孙并排在敖莲之后,小鹤单脚独立站着,小孙也学着师父双盘坐下。 云雅居中,琼霞在左,碧岑在右,三姝都双腿盘坐,坐在第三排。 朱家四兄妹蹲坐在第四排,五鬼经过多日勤练,身形凝结了许多,也适应了神像的气息,排在第五排。 朱家四兄妹的老母亲不敢进殿,就蹲在大殿门外守着,防止有人突然闯入。 众弟子们待长青道长重新吟诵道德经第一句时齐声跟上:“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朗朗道音在殿中盘旋,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天地元气由神像中逸散出来,渐渐的充盈着整座大殿,无论是殿中的人、龙、兽、禽、鬼、神像,还是玉、石、木、金、水,都浸润在这天地元气之中,但殿中生灵均如痴如醉,沉浸其中,诵经不止。 不知不觉间,大鼎微微颤动了一下,摆在长青道长面前的那盆金桔,还有蟠桃苗、菩提籽、灵米草籽、灵米种籽都飞入大鼎之中,只有那葫芦去壳的灵米还留在原地。 渐渐的,天地元气分出两缕,一缕从门前的老母猪身上拂过,化作了一张大网,覆在观院上方,直至问心桥,问心桥在天地元气的滋润下,桥身更加晶莹剔透,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好似要变成玉桥一般。 另一缕元气则好似一条灵活的神龙,从上清殿旁三姝的卧室后窗钻出,先跳入莲花玉盘,循着水路直通海中深洞里的石柱,又从石柱下的泉眼里返回,最后钻进敖莲的龙蛋蛋壳里。 上清灵宝天尊神像微微拂动,似乎对敖莲的小动作无可奈何却又充满了宠腻。 道音袅袅,似乎还在殿中盘旋,不舍离开,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诵经七日七夜,不知吟诵了几千遍,却仍意犹未尽。 但长青道长心知过犹不及,在第八天还是停止诵经,带着众小们向上清灵宝天尊神像叩拜上香。 长青道长站起身来,揉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脚,人到中年了,虽然已经修道有成,但肉身强度还是有限啊。 现在诸事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把那葫芦灵米煮了,看看味道如何,应该能帮自己还有小碧岑把肉身强度再提升一些。 “师父,您快过来看,金桔自己跑到大鼎里去了,还长出新叶了。”这是云雅的声音,虽然惊讶但还不失稳重。 “呀,师父,师父,三霄娘娘活过来了。呀,云霄娘娘好象云雅姐姐呀,琼霞姐,你快过来看,象不象。”这是小碧岑的惊叫声。 第二十五章 云程北上伴青鹭 “师父,您快来看看小孙,他好象很难受,呀,小鹤姐姐,你怎么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琼霞也快要哭出来了。 长青道长连忙转身看向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小孙和小鹤。 凝神注视了一会,长青道长微微一笑,右袖一甩,将轩辕妭为小孙裁剪的一套道袍、一双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一顶混元巾甩给了小孙:“速进为师的静修堂更衣。” “琼霞,你速带小鹤进你们的卧室,帮她更衣。”长青道长又将拂尘一甩,闭上眼睛对琼霞说道。 “是,师父。”琼霞、云雅连忙扶着已经有些站立不稳,身形不断变化的小鹤走去卧室,小碧岑、敖莲也连忙跟上。 等众女们离开,长青道长才睁眼打量了一会朱家四兄妹,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是根脚过差,四兄妹虽然也得到了这次的大机缘,但还是停留在练体圆满阶段,未能借此机缘叩关突破到练气阶段,尚需磨砺一段时间。 “朱大,朱二,朱三,朱四,你等速速去观院里给灵田施肥,施完肥,就去练耙百遍。”长青道长对着朱家四兄妹厉声喝斥完,又转过身子,面对朱家母亲行了一揖。 “贫道知你也开了神智,今后就先称呼你为朱道友吧,若你也有缘练体大成,叩关练气,再给自己取名。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盯着朱大他们勤学苦练,争取早日进阶练气。” 朱道友点点头,冲了出去,片刻后,观院中就传来阵阵惨叫声。 没过多久,一个满脸金毛,尖嘴猴腮的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静修堂里出来,身穿蓝色道袍,头戴混元冠,脚踏双尖翘头方形青丝履,如果将这个小男孩的满脸金毛剃掉,就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小男孩和二十年前的小长青长得是极为相似。 长青道长心中抽紧,失策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把自己小时候的相册摆出来放在矮榻床头自嗨。 小男孩跑到长青道长身边,直接扑了上来紧紧抱住长青道长:“司,司夫......” 长青道长宠溺的摸摸小男孩的头:“云雅天天让你们看图说字,你就是不肯用心,看来等开学了,你得从幼儿园小班开始上起。” “布,偶要和云雅姐姐一起。”小男孩的口齿渐渐顺畅起来:“师父,我只是刚能说话,还不能有效控制舌头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师父,我现在能自己给自己取名字了吗?我不想叫小孙了,可以姓孙,但道号要重新取一个。”一能说话,小男孩就赶紧提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是的,这个小男孩就是小猴子小孙,今天借助天地元气之力,他和小鹤都成功突破练气圆满阶段,成功筑基,化去喉下横骨,化形成人了。 长青道长抱着一直在思考自己该取什么名字的小孙,漫步在上清殿中,巡视此次的收获。 殿中变化最大的就是青铜大鼎,青铜大鼎仍然保持着原来四足两耳的造型,但已经由原来的鼎高仅半丈,口长仅四尺,口宽仅三尺,变成了鼎高丈八,口长一丈,口宽八尺。 鼎身原来外覆的铜绿已经全部消失,大鼎通体金光闪闪,闪耀夺目。鼎器的腹部呈长方形,下承四柱足,上接两鼎耳,通体没有任何接痕,显然是一次浇铸而成的。 在鼎身四周边沿铸有精巧的盘龙纹、飞凤纹,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鼎身四面都镌刻着一位长须长发的老人形象。 鼎身正面一幅描绘的是老人手捧药草送往自己的口中,老人面前还有一个竹篓,篓里探出各种药草。 鼎身背面一幅描绘的是老人持锄种田,田里长着麻、黍、稷、麦、菽五谷。 鼎身侧面两幅则分别描绘了老人手托一只小鸟和老人手持长鞭,抽打地上百草的画面,虽是青铜铸造,但四幅图像皆栩栩如生,好似老人随时会从鼎中走出。 长青道长在青铜大鼎前默立良久,直到云雅、小碧岑、敖莲带着两个身穿蓝天白云裙,肩披金猴戏猪紫云纱,脚踏青丝履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头上戴着鹤龙戏珠冠,一人只用普通的发箍箍住头发。 小碧岑开心的笑着:“师父,师父,您猜猜,这两个琼霞姐姐,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长青道长转过身,对着头上戴着鹤龙戏珠冠,长得和琼霞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行了一揖:“无上天尊,恭喜小鹤练气圆满,成功筑基,你想好给自己取什么道号了吗?” 小女孩慌忙回礼:“师父,我想以鹤为姓,道号青鹭,以后您就叫我青鹭吧。” 长青道长点点头:“紫气东来绕碧琼,云程北上伴青鹭,好,以后为师就叫你青鹭了。” 小碧岑嘟着嘴:“一点都不好玩,师父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等师父回答,没过一会小碧岑又开心了起来:“敖莲姐,你什么时候也能化形呀,你可千万别变成云雅姐姐的样子,我可不想有两个云雅姐姐盯着我读书。” “师父,我也想好了,我想以孙为姓,道号行程,我想长大以后象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厉害,但我不想打妖怪,我只想保护姐姐妹妹们。” 小孙,不,孙行程突然叫了起来,听了小鹤给自己取的名字,他也终于想好自己的名字了。 长青道长微笑着将孙行程放了下来,郑重的对他也行了一揖:“无上天尊,贫道长青道长,见过行程道友。” 终于将小孙、小鹤的名字给解决了,长青道长心中一畅,就让孙行程去通知四朱回来,各自焚香在手嘴,先拜神鼎。 “沥血青苗丰五谷,呕心稼穑温饱长。 亲尝百草选奇方,壮体强身兴国邦。” 诵毕,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让开正面,分立大鼎前方左右,一起躬身行礼:“请大鼎移位。” 青铜大鼎飘然而起,从众人之间飘过,飘到靠近大殿大门的位置落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三霄公明兄妹聚 先不去取鼎中灵植,长青道长又带着众小们来到三霄娘娘的神像之前。 原本三霄娘娘的神像只是用神泥做坯、拉坯,做出了神像的大致外貌,还需要上彩、施釉方算完工,此次神像经过天地元气浸润,无需施釉,神像天成,面若生人,目似灵珠,灵气逼人,仿若三霄娘娘又活了过来。 三尊神像均是头戴饰宝凤冠,身着华丽服饰,面容丰润慈祥,各持宝物,文雅端坐。 长青道长和众小们焚香叩拜三霄神像。 “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朱缨。 丝绦束定乾坤结,足下麻鞋瑞彩生。 劈地开天成道行,三仙岛内炼真形。 六气三尸俱抛尽,咫尺青鸾离玉京。” 诵毕,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让开正面,分立神像前方左右,一起躬身行礼:“请三霄娘娘归位。” 紫、红、蓝三色云雾飘起,将三个神像裹住,片刻后三色云雾淡去,神像已经不在。 三霄宝殿已经建成,各处都已经收拾干净,三个神座也都已经就位,只差请神像了。 今日一大早,花婶就带着将来负责三霄宝殿打扫工作的居士们来到殿中忙碌,将大殿打扫的一尘不染,将所需物品一一陈列到位。 花婶突然心有所感,连忙叫过众居士,一起盘坐在神座前焚香祷告。 一阵香风吹过,三个神座前分别腾起紫、红、蓝三色云雾,花婶和众居士们连忙叩地祷告,不敢正视神座。 三色云雾渐渐散去,三霄娘娘神像在神座上正襟危坐,面容慈祥,微笑着注视台下众居士。 送三霄娘娘归位后,长青道长又带着众小们来到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招财使者陈九公和利市仙官姚少司三位财神像前,这三尊神像与三霄娘娘神像一样,经过天地灵气浸润,已然天成。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焚香叩拜。 “天地玄黄修道德,洪荒宇宙炼元神。 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 五遁三除闲戏耍,移山倒海等闲论。 掌上曾安天地诀,一双草履任游巡。 五气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顶自长春。 峨嵋山下声名远,得到罗浮有几人。” 诵毕,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让开正面,分立神像前方左右,一起躬身行礼:“请三位财神归位。” 一阵金光闪过,将三个神像裹住,片刻后金光淡去,神像已经不在。 财神殿和三宵宝殿一样,大殿已经建成,各处都已经收拾干净,三个神座也已经就位,殿中所需物品均已陈列到位,只差请神像了。 但是与三宵宝殿不同,自从财神殿建成以后,虽然还未供奉神像,但殿中已经是香客盈门,人声鼎沸,香火不断,几乎所有到碧游宫游玩的游客,都要到财神殿上走一趟。 今日一大早,财叔就带着将来负责财神殿打扫工作的居士们来到殿中忙碌,将大殿打扫的一尘不染,并早早的就将殿中所有香客召集起来,端坐在神座前焚香祷告。 突然间,一阵香风飘过,财叔连忙示意场中所有香客伏地叩拜。 三个神座上腾起三道金光,化作三个硕大的金元宝,有伏地偷窥的香客只觉眼前一阵金光闪动,金光刺眼,泪流不止,什么都看不见,连忙将头低下,闭眼不敢再看。 过了许久,金光渐渐散去,三位财神在神座上正襟危坐,居中一位黑面浓须,骑黑虎,一手执银鞭,一手持金元宝,全副戎装,正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赵玄坛。 赵玄坛左右则是他的两位高徒,手持招财旗,腰悬双剑的招财使者陈九公,手持算盘、帐册的利市仙官姚少司。 财叔泪流满面,带着身后满殿香客不停叩拜。 送走了六尊神像,长青道长又挥手将两堆剑坯分成六堆,分别送至三个养剑阁前,分列左右,少数品质上佳的,则飞入养剑阁里,落在奉剑台旁。 放在殿中的各类材料,长青道长将其中部分灵气充盈的玉石留了下来,约有几十块,其他的玉石、木材、坯泥、石块等等材料就都让孙行程用剑匣收了,送下山去交还给闻经理。 长青道长又挥手让朱家四兄妹继续去观院里练耙,带着众小们绕过大鼎,来到大鼎正面。 鼎高丈八,现在位于上清殿大门进门三丈处,整个大殿也因此鼎,虽然已将众神像、众材料送走,仍保持着变化后的大小,殿高十数丈,殿深数十丈,由神像处走到大门口,都得来个百米冲刺。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对大鼎行了一揖:“委屈神农鼎,暂且缩小身躯,以助凡人。” 神农鼎缓缓缩小鼎身,大殿也随着缓缓变小,最终大鼎变回刚送来时的大小,鼎高仅半丈,口长仅四尺,口宽仅三尺,虽然仍较一般的青铜大鼎要大,但至少是人间所能有的。 上清殿也随之缓缓变小,恢复原来样貌,只是大门里多了口青铜大鼎。 “师父,师父,这颗金桔真的活过来了,你快看......” 长青道长刚直起身,就看见神农鼎里吃力的爬出了一颗小金桔,原来神农鼎刚缩小,小碧岑就冲了进去,用头顶着把小金桔给拱了出来。 长青道长连忙冲上前去,接过小金桔,递给云雅,把小碧岑抱出大鼎:“小调皮,鼎里感觉如何?” “感觉好好哦,师父,我都想以后就搬到这个鼎里睡觉。”小碧岑面上多了一丝血色。 长青道长点点头:“一会师父把鼎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你可以让云雅姐姐帮你铺床小被被在里面,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就进去躺下休息,不过你可不许调皮,不许在鼎里尿床哦。” “坏师父,碧岑从来就没有尿过床。”小碧岑拳打脚踢,要不是被师父抱着够不着,她更想一口咬上去。 云雅将鼎里的蟠桃苗、灵草籽、灵米种也取了出来:“师父,这些种籽灵气都充足了很多,我去做个大的木盒子,把这些种籽都装进木盒,还是放回神农鼎里,等现在这批灵草、灵米收获了就种下去。再把小被被铺在木盒上,这样小碧岑在里面躺着也舒服。” 第二十七章 前途叵测独自行 长青道长点了点头,从云雅的手上接过小金桔和蟠桃苗,叫上敖莲一起往观中莲花池走去。 却见莲花池上清雾缭绕,池中灵土黝黑如珍珠,池中灵水汨汨如珠链,池中原本奄奄一息的残荷现在都傲然挺立,荷叶翠绿如玉。 长青道长站在莲花池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恍若喝了琼浆玉液,透体舒畅。 敖莲开心的叫道:“师父,莲花池子里的土都变成上品灵土了,水也变成上品灵水了,这颗小金桔和那九颗蟠桃苗现在也都可以种下了。” 话音刚落,敖莲就化身白龙,在莲花池上盘旋九圈,钻入鹤池里不肯出来了。 珠楼玉阁互飞动, 翠树荷叶密作行。 款款好风摇菡萏, 依依流水带青鹭。 片刻之后,鹤池中泉眼旁一栋玉阁缓缓成形,正是晶莹剔透型有格,珍奇荟萃神龙阁,却是敖莲不知何时已经从殿中玉石里挑走了一部分,打造了这座微型龙宫。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至少敖莲在假公济私的时候还是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质工作的,在莲花池紧贴着鹤居石的那两片莲花瓣上,又各自多出了一块上品灵田,田中尽是黑珍珠般的灵土,土壤湿润,刚刚用上品灵水浇灌过。 长青道长招手取来朱大的九尺钉耙,在一块灵田上挖了一个坑,小心的将玉盆里的小金桔连树带土一起放入坑中,将坑填平,用灵水将玉盆清洗干净,正想交给云雅收着,玉盆却已经飞入鹤池中的小龙宫里。 “师父,反正这玉盆您已经没用了,就先借给我,我正好用来打造成我的龙榻啊。”敖莲缩在龙宫里开心的叫着。 孙行程化形以后,做事就积极多了,这一会功夫,就已经将另一块上品灵田挖好九个坑,将那九颗蟠桃苗小心的移植到灵田里,也都将水浇透。 长青道长拍拍手,完美,现在就只剩下那一葫芦去壳的灵米还没有用上了。 这次这一葫芦去壳灵米又在上清殿受天地灵气的浸润,应该灵效更好,是时候请花婶上来吃灵米粥了。 让云雅通知花婶上来吃晚饭,长青道长突然想到轩辕妭为小碧岑准备的菩提子,现在上品灵土、上品灵水都有了,可以把菩提子种下去了。 招了招手,敖莲依依不舍得告别自己的龙宫和玉床,飞到师父的肩膀上。 长青道长将菩提子取了出来,放在掌心里给敖莲看。 敖莲感应了下,吓得差点惊叫出来,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悄悄的在师父的神识中说道:“师父,这应该是世间第一棵菩提树产下的第一批菩提子之一,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长青道长也在神识中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敖莲。 一听这事和小碧岑调养身体有关,敖莲就严肃了起来,沉思半天,说道:“师父,观里最适合种菩提树的地方就是上清殿后面和巨石之间那一块了。 长青道长点点头,扛着朱大的九齿钉耙,和敖莲一起绕到上清殿后面,长青道长先挖了一个大坑,敖莲施法从莲花池中取来一些上品灵土填入,长青道人小心的将菩提子埋了进去。 种好菩提子,长青道长又强忍住不舍将自己私藏起来的最后一块灵石取出,敖莲忍着笑,又逼着师父取出几块灵力充沛的玉石,和灵石一起布置了一个聚灵阵。 刚回到观里,长青道长就听到花婶爽朗的笑声。 “云雅,奶奶告诉你,小暑食新,咱们正好将这灵米当作旧米,和今年新收上来的普通米混在一起煮,奶奶看下,就三七开吧,灵米先少放点,试试效果,奶奶怕小碧岑身体虚不受补,直接吃灵米会承受不了......” 喝着清香淡雅,粒粒晶莹似玉石的灵米粥,吃着花婶带上来煮的三宝菜,观中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开开心心的聚了一餐,这次不但五鬼坐上桌,就连朱道友也一起上桌吃得开开心心的。 吃完饭,花婶没有马上离开,破天荒的拉着长青道长到茶室泡茶。 喝了几杯桂花灵茶,花婶直直的看着长青道长;“春,你又要下山了吧。” 长青道长默默的点点头。 “春,这次如果能不去,最好别去,不知为什么,婶这几天心口都疼得很。”花婶的眼睛都有些红了,长青道长活了快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花婶失去笑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春,你已经为村里做得够多的了,累了你就多歇歇,有危险的地方千万别去。”花婶拉着长青道长,一直絮絮叨叨。 长青道长答应了无数遍,自己绝对不会冒任何危险的,如果形势不对一定是跑为上策,好不容易才把花婶劝下山。 送花婶回到村里,长青道长在万仙阵呆了一会,又去坐在小学的工地上呆呆的看着已经快要封顶的教学楼,待村里各家各户的灯都逐一熄灭了,特别是花婶家的灯也灭了,这才默默的起身往出村方向走去。 这次不止是花婶,长青道长心中也一直萦绕着不安,所以这次就不带众小们下山了,如果真有危险,就冲着贫道来吧。 一路走着,一路思索着五剑仙和轩辕妭对云雅、琼霞、碧岑的奇怪态度,似乎不止是碧岑,就连云雅和琼霞的身体也都有些隐患,碧岑的身体恐怕也不只是白血病那么简单。 自己也隐约感觉到三小的来历似乎是不那么简单,可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自己的徒弟,不管有什么对头,冲着自己来就是。 不知不觉间,知而不守,先存后亡,虚心凝神,不着色相,不落空亡,虚灵不昧,存养寂照,长青道长又陷入了凝神守穴的状态之中。 只是长青道长这一次没有再托着破碗了,也没有将道袍变幻为破旧道袍,但也没有启动道袍的自净和修复功能,就当作普通衣服般穿着全套道袍,手持旧拂尘,恍恍惚惚的往鄂、豫两省界山方向走去。 xs7.com 五尖山上五指洞, 两山夹谷对紫阳。 云山雾罩洞隐现, 仙人已乘紫鹤去。 石室天奇无斧凿, 虚岩高悬正作屋。 避日晴天洞犹湿, 屯云白昼天自昏。 犹已吼兽祸人间, 终献内丹成紫阳。 这一日,五尖山上紫阳观中人声鼎沸,群道荟萃,正是往来无凡俗,谈笑皆仙人。 数百名得道高人在紫阳观中相会,品茗论道,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练气期高手,此时也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厮,正是筑基高台坐论法,练气台下送茶忙,练体只宜堂前扫,凡人切勿入观中。 一名中年道士双目无神,懵懵懂懂的也随着众道士们往观中走去,只见他身穿全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深色道袍,头戴灰不灰白不白的混元巾,脚踏双尖已破翘头已无的方形破履,满身风尘朴朴,一脸苍桑,似是已经承受不了人生的煎熬,有些神智不清了。 如今已经是盛夏时节,除了在台上论道的筑基期高手外,其他道士们虽然也身着道袍,但都尽量选择内穿棉麻汗褂,中穿无袖褶袍,外穿纱罗道袍,头戴轻纱巾帽,既庄重得体,又轻爽舒适。 因此这个全身从外到内都穿着全套长袖棉布道袍,又风尘朴朴似乎有一年没有梳洗过的中年道人进入会场,立刻引来观中台上台下的众人睹目。 只是台上在场诸人多为得道高人,虽然心中好奇,但也只略略一看,最多心中嘀咕一句:“道体不净,有辱颜面。”却也无人多事喝令台上徒弟将这道人叉出去。 却有一个小道士,年仅二八,许是对这场面有些无耐,又不敢乱跑,正觉得无聊,此时看见这个邋遢道人,就好似幼童看见了玩具,眼前一亮,立即来了兴趣。 小道士跟着邋遢道人,亦步亦趋,跟了一会,见这个邋遢道人一直是双目无神,无意识的随着人群的推攘而四处游动,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拽住邋遢道人,将他扯到院中一处大树荫下的僻静之处。 邋遢道人毫无抵抗的随着小道士过去,在小道士拉住他的长袖示意他站立不动时也乖乖的站着不动,缓缓的将头转向小道士,双目仍然木然无神。 “哎,你这道人,你是谁,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小道士一开口就问了人生最有哲理的三个问题,心中颇为自豪。 “我是谁,我是谁......”邋遢道人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嘴唇干裂,声音嘶哑。 小道士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小葫芦,叫邋遢道人张开嘴,仰面朝天,小心的滴了几滴到邋遢道人的嘴里,就心疼的收起葫芦。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师父那时在偷来的仙酒,可珍贵了,今天算你有福了。”小道士收好葫芦,又眼巴巴的看着邋遢道人:“现在想起什么没有?” 葫芦里的仙酒确实有一丝灵力,邋遢道人喝了几滴仙酒,精神多了,至少眼珠开始转动,并会将眼睛聚焦对着小道士看了。 “我是,我是,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有自己道观的,叫上清殿,可大了,就是破了点。”邋遢道人似乎想起了一些,开始回答小道士的问题。 “我明白了,你来自上清殿,哎,那你叫什么了?”小道士很满意自己的问话技巧。 “我叫,对了,我叫臭道士,他们都这么叫我。”邋遢道人一拍双掌,开心极了。 “那你要到哪里去?”小道士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我好久没吃饭了,好象这边有饭吃,我就来了。”邋遢道人蒙蒙的说道:“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这次的仙家聚会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膳堂里一直有火头道人在忙碌,见小道士引了一个邋遢道人进来蹭吃的,倒也没有赶他出去,只有一个看似小领导的道人交代小道士一会吃完要帮邋遢道人把碗筷收拾干净。 小道士轻车熟路的带着邋遢道人走到膳堂拐角的一张桌子旁,这里远离其他桌子,相对比较安静,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将邋遢道人按在桌旁的一张长凳上,交代他不要乱跑,小道士就跑去取了几个大馒头,两碗稀粥,一碟咸菜,用托盘装着端了过来。 “哎,慢点吃,小心噎着了。”小道士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块馒头就饱了,就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邋遢道人狼吞虎咽的,中间还跑去又拿了一盘食物回来。 喝了三碗粥,吃了十几个大馒头,邋遢道人终于吃饱了,看着空空的碗碟,邋遢道人放下筷子,学着小道士手托下巴,歪着头看着小道士。 扑哧一声,小道士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到底有多少天没吃饭了,真可怜,难怪连这擒妖大会都敢来蹭吃蹭喝的。” “擒,妖,大,会?”邋遢道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抓,什,么,妖?” “这事你问对人了,我告诉你啊,别看我年龄还小,可这观里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看邋遢道人终于懂得接自己的话了,小道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我告诉你哦,别看我们这紫阳观小,这里可是紫阳真人的道场所在,在修行界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刚好这次要擒妖的场所就在这附近,所以天下的修道之人就相约在紫阳观汇合了。” “本来只是等妖孽出现,大家联手擒妖的,可是等着等着,来的高手越来越多,开始还都是我们阐教中人,后来慢慢的人教、西方教也来了不少高手,说是道出同源,擒妖他们也不能拉下。” “其实谁不知道,那个天高三丈收空了那么多神仙洞府,如果将他擒下,能有多少好处。” “来的人多了,大家总得找点事做,不能干等着,先是品茗论道,慢慢的论出了火花,因为人教人少,大家就约定不分人教、阐教、西方教,就道场之间相互论道。我看啊,再论两天,搞不好这里就要改论武、论法了。” “这是要擒什么妖?”邋遢道人吐字渐渐清晰。 第二十九章 野道一名败三教 “擒拿天高三丈妖道呀。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小道士眉飞色舞:“我跟你说啊,这天高三丈可厉害了,象我们紫阳观这样的道观,据说他只要长袖一挥,就能连殿带院都收进袖子里,连一粒土都剩不下来。” “据说这天下间的神仙洞府,已经被他收走了几十座,全挪到他自己的洞府中去了。” “这次是有高人算出,这个妖道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很可能是附近的金庭山玉屋洞,众高手们就联手在玉屋洞里设了禁制,安排了哨探,只要一有动静,这边的高手就会立即飞遁过去,绝对让那妖道有来无回。” 膳堂外突然传来阵阵喝彩声,小道士连忙拉着邋遢道人冲了出去,还不忘把桌上的盆碗碟筷都收走:“这么快就开始比武论法了,我们快去看热闹。” 星斗满天剑横秋, 银河迢迢拂作桥。 道院中已经升起了一座石台,台高一丈,比筑基高人们所坐的论法高台略矮,长宽各三丈,台上两名道士正在斗法。 其中一名道士手持宝剑,剑风凛凛,另一名道士手持拂尘,星光点点,二人都是练气期修为,在台上剑来拂往,激斗正酣。 邋遢道人微微点头,那个持剑的道士所使剑法中规中矩,除了剑尖时不时吐出三寸剑芒外,与普通习剑之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而且似乎自己还与其有一剑之缘。 那个使拂尘的道士,却是将拂尘使得出神入化,并非用剑法来舞拂尘,而是使的一套真正的太乙拂尘招数,招招变化莫测,以拂尘上的麈尾为主要攻击手法,结合法力施展开来,满台尽是星光点点,炫人耳目。 小道士兴奋的为邋遢道人做现场解说:“那个使剑的道士是桃源观天成真人的师弟,天青真人,练气初阶,据说他曾经与天高三丈对过阵,全观七人联手都被天高三丈一招拿下,夺了琅琊镇不说,还连自己祖师的道场桃源洞都被天高三丈给搬空了。” “那个使拂尘的,是金光观的拂云子,据说得了太乙祖师的真传,手使拂尘是出神入化,曾经以练气初阶的修为打败过练气高阶的妖人。” 斗了一会,使剑的天青真人连退数步,到了石台边沿,险些坠下石台。天青真人使了个倒挂金勾,单脚勾在高台上,整个人除了半只脚,全身都隐在石台台面之下。 一道金光闪过,却是那天青真人隐在台下,暗中将手中长剑用神识御出,凭空出现在拂云子的眼前。 使拂尘的拂云子却是不慌不忙,好似打高尔夫球一般,用拂尘柄将飞剑凌空击飞,飞剑在空中一闪,被论法台上的一位高人出手收住。 拂云子再一甩拂尘,麈尾迅速伸长,卷住天青真人搭在台上的单脚,将其脚上头下的卷起甩出高台。 台下一阵惊呼,幸好拂云子未下杀手,天青真人快要碰到地面时真元恢复运转,翻身站稳,掩面躲入人群之中。 又一名道人窜上高台,行了一揖:“元阳观玄诚子向师兄请教。” 小道士悄声解说:“谁都知道崆峒山元阳洞的灵宝大法师没有传承,他们也未能找到元阳洞道场所在,只凭着建观在崆峒山,就自已取名元阳观,号称是上灵宝大法师的嫡系传承,不过江湖中没有人承认。” 邋遢道人眼中微微一亮,似乎这元阳洞与贫道有缘? 玄诚子行完礼,不待拂云子回礼完成,就仗剑近身,破入拂尘麈尾的防守线,一招毒龙吐息向拂云子左胸直刺而去。 拂云子稍退半步,拂柄挡在胸前,拦住了玄诚子这一剑,二人在高台上缠斗起来。 小道士对这玄诚子有些不屑:“他们就这德性,一有露脸的机会就想出风头,还什么规矩都不讲,你看着,一会玄诚子还会有阴招。” 二人缠斗了一阵,拂云子渐渐拉开与玄诚子的距离,拂法开使施展得开,玄诚子突然一声厉喝,剑尖射出一道三尺剑芒向拂云子射去,拂云子一时不察,手忙脚乱,调动麈尾拦住剑芒,却突然惨呼一声,身子凌空向后飞去,落下高台。 原来那玄诚子右手使剑射出剑芒,左手却暗中打出一块七彩石,正中拂尘子的腹部,将毫无防备的拂尘子给打得凌空飞起,吐血重伤。 “无耻之徒。”三道身影冲上高台,将台上玄诚子三面围住,其中两人身穿道袍,一人却是身披袈裟。 “金光观的拂星子,白鹤观的无嗔法师,玄都观的玄真子,贫道何德何能,居然能引来三教高人齐至,今日正好借而等之手以扬我元阳观之名。” 玄诚子一声长笑,不待三人站稳,就已是剑、石齐出,将正想劝无嗔、玄真子先行观战的拂星子给击落台下。 小道士在台下嘀咕:“这玄诚子虽然无耻,但战斗意识还挺强的。如果无嗔和玄真子再落败,那真是一个野道败三教了。” 邋遢道人也连连点头,这个玄诚子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传承,所使剑招甚是普通,就连那块七彩石,也不过是将崆峒山上略有灵气的石头日日贴身粹炼,能用神识稍加控制而已,但在他的手中,发挥出的效果却已是不逊于普通法宝了。 玄真子又惊又怒,骈指怒骂玄诚子不当人子,不守道门规矩,玄诚子却不与其多言,剑石齐出向他攻来,玄真子倒也不惧,拂尘一甩,千丈白丝横空飞舞,轻松的将自己身前护住。 玄诚子向玄真子冲出两步,突然止步急退,头也不回,长剑反手刺向无嗔法师,左手所持三块七彩石更是分上、中、下三路打向无嗔。 无嗔法师一惊,口诵佛号,竖二中指相柱上节屈如剑形,二食指伸付二中指背,手掐金刚界自在印,全身金光闪闪,袈裟无风自鼓,挡住了向自己击来的三块七彩石和那反手刺来的宝剑。 不料玄诚子虽然反手刺剑被无嗔法师的金刚不坏之身挡住,向后疾退的身子却仍然狠狠的撞向无嗔法师,将其撞下高台。 第三十章 天高三丈原是妖 看着无嗔法师被玄诚子撞下高台,小道士也和台下众人一起惊呼起来:“玄诚子威武!” 邋遢道人不住颔首,这个玄诚子虽然出手狠辣,但一个野路子出身,不被三教认可的小观,要想在三教压力下生存,也只能借着这股狠劲了。 玄诚子将无嗔法师撞下高台后,反而不急不躁,缓步绕着玄真子转圈,玄真子心中惊惧,不敢让玄诚子近身,不惜大耗法力将拂尘全力施展,台上尽是银丝纵横。 邋遢道人不断摇头,这玄真子虽是名门大观出身,所习功法、招数皆非凡俗,但战斗意识实在太差,象现在这般损耗法力,必不能持久,只会让玄诚子赢得光明正大。 玄诚子缓步绕圈,偶一抬手,玄真子必定精神紧张,倾力将拂尘施展得水波不进。 三圈过后,玄诚子突然一声长啸,剑尖上闪出三尺剑芒,以剑御身向玄真子飞去,沿路拦路的拂丝遇到剑芒纷纷断裂。 玄真子只来得及竖起拂尘柄,挡住剑芒,却不防玄诚子剑尖微摆,绕开拂尘柄刺肩而入,不过玄诚子也不敢痛施狠手断其手膀,只抬脚将玄真子踢下高台,持剑傲视四方,一时间台上众人噤声,不然敢上台应战。 气氛正尴尬中,论道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玉磬声,轻脆悠扬,一声大喝传来:“天高三丈妖道已经现形,请诸位同道速速前往擒妖。” 论道高台上的筑基期高手们有的御剑,有的驾驭法宝,有的掐诀土遁前行,霎那间论道高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在台下的练气期高手中,也有十几道剑光冲出,追随筑基期高手而去。 “快点,我们快下山,山下有大巴等着,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把我们送到。”小道士紧紧抓着邋遢道人,快速往山下跑去,邋遢道人一言不吭,跟着小道士往下跑去。 二人冲到山下,正好抢到了第一辆大巴的最后两个位子,二人一上车,大巴就喇叭长鸣,油门猛踩,迅速蹿了出去。 “你跑得还挺快的嘛,我还怕我们赶不上第一辆车。”一坐上座位,小道士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你说那个天高三丈运气可真衰,这次数百位高手云集在此,筑基期高手至少有十几位,练气期的也将近百位,他这次不死也得被扒几层皮了。” 邋遢道人微微点头:“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要抓天高三丈不好说,估计没我们的份,那些筑基期高手,最快的只需要一柱香时间就能赶到金庭山玉屋洞,也许再有一柱香时间就能把天高三丈给拿下了。” 小道士显得很有经验:“不过,我们只要在天高三丈被关起来之前赶到现场,多少能分到一些好处,至少那些收获最大的大佬们一开心,说不定就赏点什么下来。” “贫道看他们好多人都能御剑飞行,现在修剑道的有这么多吗?”邋遢道人对此最感兴趣。 “要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天高三丈。”小道士一看邋遢道人这么会接话,就来劲了。 “天高三丈除了搬空了几十个洞府,还把修真界十大禁地之一的五剑峰也给搜刮得干干净净的,从他的手上不知道流出了多少剑石,剑石虽然也能铸造其他法宝,但还是用来打造灵剑最为合适,弄得整个修真界几乎人手一把灵剑。” “听说这段时间,天高三丈还从五剑峰弄来了一批剑坯,哪怕是练体期的,也能将剑坯收在体内孕育,剑胚的品阶还会随着主人的修为提升而提升,据说只要主人的修为够,提升到灵宝级都没有问题。” “财帛动人心哪。”小道士啧啧着连连摇头:“要不是因为这批剑胚,这次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这么积极,连筑基期高手都出动了十几位。” “那些仙人洞府都不知道被探宝者搜寻过多少遍了,除了宫殿本身还能有什么,也就天高三丈这种穷疯了的人,才会把整座宫殿连木材带石头全部挖走。” 邋遢道人点点头,这才明白其中缘由,只是不知道在金庭山玉屋洞被堵住的人是谁,明明贫道还在这车上嘛。 是的,这个邋遢道人就是私自下山的长青道长,只是一下山,他就又进入了凝神守穴的状态,一路懵懵懂懂的,比起上次还不如,连乞食都不会了,实在饿了就在山上挖些植物块茎,或者摘些树上的果子充饥。 长青道长虽然在无知无觉中是一路往金庭山玉屋洞方向走去,却时常被某个天地间的异动吸引而改变路程。 特别是打雷,只要哪里有雷电他就要过去让雷电劈一下,其次就是法会,那里有法会,不论是真是假,长青道长都要去蹭一下香火,于是这短短的不过千余里的路程,他走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长青道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 长青道长丹田内可以容纳的灵气已经到了极限,过剩的灵气时不时的就在丹田中席卷起惊涛骇浪,就仿佛是汹涌澎湃的洪水,在丹田里肆意的冲刷着,仿佛是要将有限的丹田扩充到无限。 在灵气波涛的冲击下,时不时的就会有仿若重锤击打在腹中的疼痛感传到识海里,让长青道长是越发的懵懵懂懂,完全失去了对肉体的控制,五觉更是几乎全部丧失。 今天会来到紫阳观,也是因为长青道长被紫阳观举办的这场擒妖大会的气息给吸引,并且因为小道士喂给他的几滴灵酒而摆脱了凝神守穴的状态,恢复神志。 若非这几滴灵酒,还真不知道长青道长是会就此顺利结丹功成,还是就这么浪迹天下一辈子,直至倒在某次的雷击之下,或者变成饿殍倒于路边。 恢复神识之后,长青道长一边和小道士聊天,一边暗运神识,主动的将法力进行炼精去杂,继续纯化,至于何时能凝结成为金丹,那就只能随缘了。 第三十一章 水帘洞中行程勇 在一处大峡谷内,峡谷两侧峻峰擎天,古木森森,岩石壁立,山泉叮咚,大大小小七十二洞分布其上,一道金光在这七十二洞中来回逃窜,十数道剑光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那道金光时而躲入锣鼓洞中,在洞中击石,声如锣鼓,声波震得追击的剑光东歪西倒,难以为续,甚至有两柄飞剑被金光乘机投石击中,险些被击断,慌忙逃回主人体内温养。 金光时而又钻入桃花洞下的龙池中,滴水不沾,在水中仍矫如游鱼。有三道剑光仍然穷追不舍,也钻入龙池中,却被金光施法冻成一坨冰块,无力的半悬在龙池中间,不上不下的,别说追击了,连飞回主人体内温养都不成了。 最后,那道金光躲入了水帘洞,洞口通天河水飞流直下,仿如龙吟虎啸,掩遮住了洞口,让洞外诸人望洞生叹。 有一柄飞剑不服输,尝试着想要破开飞瀑,攻入洞内。 刚钻入飞瀑中,飞剑就先被一块石头砸中剑身,接着又被冻成一坨冰块,无力的随着飞瀑飞流直下,他的主人惨呼一声,纵身越下,追着被冻成冰块的飞剑而去。 十道身影在洞口现身,却是原本在紫阳观高台论道的筑基期高手们。 本来这次来的筑基期高手一共有十四位的,只是其中有三位还在龙池前设法打捞自己被冰冻住的灵剑,有一位刚才为剑而纵身跳水,追随灵剑而去,也不知何时能得剑而回,现场就只剩下十位高手了。 “无妨,水帘洞中没有其他出口,我等只要守住此处,天高三丈自然无所遁形,迟早能将他抓住。” 紫阳观观主紫阳真人说完,就在洞外寻了一处干爽之处,盘腿坐下,他的灵剑则在他的头上盘旋,吞吐着剑芒,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另外九名高手互相看了一眼,也各自找了一处干爽之地,盘腿坐下。 水帘洞中,那道金光停了下来,现出身形,原来是一个满脸金毛,身穿全套黄金盔甲的小男孩,不是孙行程又是谁。 孙行程对着洞中的孙大圣石像恭敬的鞠了一躬,喝了几口玉瓶中的桂花灵茶,喘息平静后,突然双手叉腰,跺着脚,对着石像面前石碗中的积水大骂。 “臭敖莲,你就会指挥我,害我刚才差点被那十几把剑给切成几十块了,你法力那么高,为什么不自己出来和那帮臭道士对战。” 石像面前石碗中的积水突然蛇立而起,化作一条小白蛇,不是敖莲又是谁。 敖莲懒洋洋的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冻住了四把灵剑,你才真的要被切成猴子肉块了,你居然还敢凶我,信不信我让这通天河水倒流,把洞口敞开,让那几个凶老头进来把你剁成肉酱。” 孙行程连忙陪笑道:“敖莲大姐法力无边,天下无敌,我又怎么敢怪您了,崇拜您还来不及。” 两小嬉哈了一会,孙行程面露忧色:“我们在山上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探听到师父的消息,你说会不会师父已经被他们抓走,现在正在被严刑拷打,拷问宝藏的下落?” 敖莲也有些担心:“师父只要一下山就是路痴,而且这次他一个人偷偷溜走,应该是感应到此行有大凶险,所以不敢带我们一起走。我也担心他会自己一头撞到这些人的陷阱里。” “对了,敖莲,我们在这水帘洞里应该还可以守住一阵子,你就建下网络,联通上小鹤,再把云姐他们也都联进网络吧。”孙行程在水帘洞中呆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 敖莲嘻嘻一笑,将孙行程也接入网络:“我早就联上了,你要是不求我,我才不把你拉进来。” “小孙,小孙,你今天好逊哦,敖莲姐姐全场直播了你的狼狈像,太丢我们碧游宫的脸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叫孙行程了,改名叫孙窝囊好了。”孙行程刚接入网络,就迎来了小碧岑的取笑声。 “先不说这个,小鹤,你找到师父了吗?”孙行程急着问小鹤,这次就他、小鹤和敖莲三个一起过来了,小鹤就负责在空中侦察,找寻师父的踪迹。 “我有感应到师父的气息,师父应该就在这附近,但一直找不到他。”小鹤有些疑惑:“现在又来了很多练气期的高手,师父的气息好象就在这群人之中,只是人太多了,我感应得不是很清晰。” 长青道长跟着小道士,一起坐着大巴车来到一处山脚下,二人一起随着车上众人下了车,沿着上山小路走去。 小道士有些疑惑:“这好象不是去玉屋洞的上山路,对了,这里我来过,是去水帘洞的上山路。我告诉你哦,这个水帘洞可漂亮了,雨天时,外面的水瀑布可以将整个洞口遮住,进洞的路又只是一块半米宽、十几米长的长石板,胆子小的人都不敢进去......”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结伴往山上走去,快到水帘洞时却被路障拦住,有一群道士拦住了山路,逐个检查放行,不时有上山的道士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往山下走去。 小道士也上去了解情况,不一会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傻道士,你上不去了,天高三丈被困在上面的水帘洞里了,上面的筑基期老祖们发话了,为了防止天高三丈借着山上人多,剩机逃逸,只有十四位老祖们所属观院的弟子才能上山协助抓捕,其他人都必须立刻下山。” 长青道长点点头:“那贫道就下山去了,你要注意安全。” 依依不舍的看着长青道长下山,小道士高声喊道:“我是紫阳观的红云,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号......” 下了山,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山谷,长青道长冲着在空中盘旋的一只丹顶鹤微微一笑,右手轻摇。 丹顶鹤猛的收翅下冲,快撞地时就地一滚,一阵白雾散过,丹顶鹤已经化作一个身穿蓝天白云道袍的小美女鹤青鹭。 第三十二章 声东击西游击战 青鹭跳了上来,双手搂住长青道长的脖子,如珠泪水将长青道长的道袍都打湿了一大片。 “师父,您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了您一个月了,开始以为您是不要我们了,后来以为您已经被那帮坏人抓走了,吓死我们了......” 长青道长心中激动,反手搂住青鹭:“师父也是今天才清醒过来的,前段时间师父可惨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洗澡,还天天被雷劈。你看看,师父的道袍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再看下,师父是不是瘦了很多......” 好说歹说,把自己的破鞋子都抬起来给青鹭看,青鹭才勉强相信师父确实是前段时间出了些状况,吃了很多苦,并不是有意躲着他们的。 接受了师父的解释,青鹭这才破泣为笑,同意回去后替师父做证,不让小碧岑她们拿师父出气,还向师父邀功,本来自己是有和云雅她们联网的,刚发现师父,就主动脱网了,不然师父肯定要被三小给收拾了。 逃过一劫后,长青道长这才想起来问青鹭,被困在水帘洞里的是谁,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是天高三丈。 青鹭就开心的吧嗒吧嗒的把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都说给师父听。 原来在长青道长偷偷离村后的第三天,吕叔从省里面回来了,一回来就找了花奶奶,告诉花奶奶修真界的高手们云集紫阳观,准备捉拿妖道天高三丈,也就是她的春,叫花奶奶通知长青道长这段时间千万不要离观。 花奶奶一听就急了,立马上山进观,这才知道长青道长前天送她回村后就再也没有回观,众小们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雅听花奶奶把事情说完,立马就急了,马上要下山去找师父,琼霞和小碧岑也都闹着要下山,但都被花奶奶给镇压住了。 最后花奶奶同意小孙、小鹤和敖莲下山找师父,她自己就住到观里,看着云雅、琼霞和小碧岑,不让她们下山。 叽叽喳喳的说完,青鹭仍然是心有余悸,以当时的场景难以忘怀。 “师父,您是没有看到云姐那发疯的样子,双目赤红,口中一直叫着师父,声音凄厉无比,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们都被吓坏了。可是云姐怎么挣扎都逃不过花奶奶的手掌心,很快就被花奶奶安抚住了,她就用神识叫我们三个赶紧跑出来找您了。” 长青道长心中感伤,没想到云雅会对自己失踪一事如此发狂,琼霞和碧岑应该也都很难过。 突然想通一事,长青道长轻轻的拍了青鹭一下:“你们不是花奶奶同意下山的,是花奶奶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化形了,你们就偷偷溜走的吧。” 青鹭笑嘻嘻的低头不语。 问清楚孙行程和敖莲现在的情况,长青道长放下心来,突然问青鹭:“那个玉屋洞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了,我们都在那里潜伏了好几天,把他们设下的陷阱、禁制、监控都破坏的差不多了,要不是今天小孙笨手笨脚的碰到了一处报警法阵,我们现在还在那里和他们玩捉迷藏了。”青鹭不满的嘟着嘴。 “那里现在还有人守着吗?”长青道长眼前一亮。 “没有了,所有人都追小孙去了,师父,您是想......”青鹭的眼睛亮了。 “走,我们给他们来个声东击西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游击战的战术高手。”长青道长兴冲冲的跟着青鹭往玉屋洞潜去。 金庭山玉屋洞,昔日的神仙道府,仙家胜地,如今却是一片狼藉,洞外处处都是破碎的监控、散乱的电线、废弃的垃圾,洞内玉屋观前则随处可见各种被坏坏的禁制、地上乱飘的符纸,还有星星点点被打碎的法器碎片。 一个身穿蓝色带帽风衣,将整个脸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高个子,牵着一个也是身穿蓝色带帽风衣的小个子,鬼鬼祟祟的来到玉屋观前。 “师父,我就说了嘛,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人,全追小孙去了。”小个子悄悄的说道。 大个子一言不吭,拉着小个子来到观前,却见观门上的牌匾、两扇大门都倒塌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大个子不由得摇摇头,这帮修道之人,功利心如此之重,嘴上说着是为了保护祖师道场,却连这基本的门面都不做,道场门口这般狼藉,也不知道该收拾一下。 两人进观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大殿外面的膳堂里有一个大米斗倒在地上,斗里的灵米已经全部被取走了,一粒都没有剩下。 大个子笑了:“买椟还珠之徒。”右手一挥,将米斗收入袖中。 二人爬到观后山崖上,俯视大殿,小个子强忍着心中激动,小声的说道:“师父,快施展您的天高三丈绝招,这次连垫基的土都不要给他们留下来。” 大个子左?一挥,整座宫殿,连同大殿下面的基石、基石下面的圶土一起,摇摇晃晃的被吸入大个子的左?之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三丈深的大洞。 大个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叫天高三丈嘛,贫道怎能辜负了他们为贫道取的名号,一定要做到名符其实。” 大个子又一挥右?,将大殿四周干涸的水池、一丝灵气都无的灵田、矮小的膳堂、卧室等也全都收入右袖,在三丈深的大洞外沿又多出了一圈数十个半丈深的浅洞。 小个子的后背伸出一双白玉无瑕的翅膀,微微拍动,双翅微卷,从后面抱住大个子,一阵法力波动,二人已从原地消失。 水帘洞外,一名筑基期高手盘腿坐在水瀑之外,神识指挥着一把拂尘悬浮在半空中,拂柄朝外,麈尾对着水瀑,筑基期高手全力输入法力,麈尾慢慢张开,将水瀑撑开。 渐渐的,水瀑被麈尾分出了一米见方的一个空洞,水由空洞两侧流下。 三把飞剑互为倚角,由空洞中疾射而入,顺利的进入到水帘洞中。 第三十三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 三把飞剑刚飞入洞中,洞外三名练气期高手就突然仰天吐血,倒地抽搐不止,麈尾分出的空洞仍然存在,但也没有再变大,好似在诱惑着更多的法宝、飞剑进入。 眼看着三剑不但无法建功,还陷落洞中,紫阳真人摇了摇头:“空尘道友,你还是先收了道法,我们再从长计议。” 盘坐的空尘正想收回拂尘,拂尘却好似闻到洞中有致命的诱惑,不但不听指挥回到他的身边,还直接通过空洞往洞中冲去,水瀑徐徐收拢。 空尘大叫一声,委顿在地,这拂尘可不比那些飞剑,那些飞剑的主人练出飞剑也不过月余时间,心血相连并不紧密,飞剑被夺,吐口血也就罢了。 这拂尘可是空尘刚修道时,师父送给他的拜师礼,跟了他数十年了,早已经命魂相连,心血相通,从来就没有离身过,刚才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强行夺去,这一下已经是伤了本源。 见到空尘吐血,紫阳真人连忙挥手,让两名弟子上前将空尘真人抬到一边救治。 紫阳真人在洞口前连续设下几道禁制,又请其他筑基期高手们合力,在洞外,包括水帘下方、洞口上方和左右两侧都设下了无数禁制,任何人只要出洞,不论是往水下钻,还是要往空中飞,都必定会惊动禁制。 后面赶来的练气期弟子们,则忙碌着在洞前升起一座高台,高台的上部已经与洞口顶部相平,又在高台上搭起芦棚,铺上蒲团,摆上香炉、全套茶具,?请诸位筑期高手们上台论道。 众位筑基高手们不愧是各自观派的基石,不是观主就是太上长老,很快就稳住心神,在论道台上安坐,品茗论道,谈笑风声,好似自己来此水帘洞只是郊游品茗,交友论道而已。 过了一个时辰,连那跳水追剑的凌霄真人也已追回自己的宝剑,回到水帘洞前,来到论道高台上。 至此,细数下来,之前追击天高三丈时受损的法宝均已寻回,只有最后安排进洞试探的那三名练气期弟子的三把飞剑和空尘真人的拂尘陷入洞中,无法取回。 “空尘道友,您当时是何感觉,为何您的空尘拂会突然失控?现在还能感应到吗?”见空尘真人脸色好了不少,紫阳真人这才问出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惭愧啊惭愧,当时贫道一时不察,似乎有一道更高阶法宝的气势突然切断了贫道与空尘拂的联系,对,是灵宝,肯定是灵宝,贫道小时候有感应过,也只有灵宝才能切断贫道与空尘拂之间的心血相联。” 空尘真人突然激动起来:“洞中妖道的手上肯定有灵宝,刚才他就是借助灵宝之威,震慑住空尘拂,切断了空尘拂与贫道的心血相联的。” “灵宝?修真界都有近百年没有新的灵宝现世了吧?” “别说新的灵宝,这三十年来,你们有谁见到灵宝?基本上都随着上一辈的仙家退隐消失了吧。” 台上十四位筑基期高手终于不淡定了,别说灵宝了,就连法宝,如果不是天高三丈出手了好几批剑石,最近又出手了几柄剑胚,台上这十四位筑基期高手手上的法宝加起来还不足一掌之数。 “绝不能让天高三丈逃走了。”落伽观的净云禅师也有些不淡定了。 “天高三丈洗劫无数先祖洞府,罪孽深重,贫僧誓要将此妖孽拿下,带回落伽观,让其日日听闻经书,洗去浑身罪孽。” “净云大师,这天高三丈搜刮的好象都是我阐教洞府,与你西方教可无甚瓜葛吧。”西华山云霄观的紫霄真人有些不满了。 “阿弥陀佛。”净云禅师合什诵了一声圣号:“天高三丈与我佛有缘,如能渡其洗心革面,遁入空门,必是我佛门幸事。” 台上一众筑基高人们,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辩论,除了紫阳真人作为东道主,一直设法劝解外,其他高人们仍是畅谈品茗,兴致不减。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啦。”一名小道士突然从山下跑得上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有何事如此惊慌,忘了为师平日的教诲了吗。”紫阳真人不悦的扫了小道士一眼:“还不先向各位长辈们见礼。” “紫阳观小道红云,见过空尘真人,见过净云大师,见过凌霄真人,见过紫霄真人......”小道士红云上了高台,对台上众多筑基高人们一个个行礼有仪,尊称不乱。 紫阳真人得意的捋须颔首,这个小徒弟虽然平日里跳脱了些,但对天下高手如数家珍,平日里自己总骂他不务正业,但在此时,这点小本事倒也能替本观涨点面子。 “说吧,你方才所说何事。”紫阳真人待小红云和所有台上高人都见过礼了,方才捋须问话。 “师父,徒儿刚才想到我们在玉屋洞设伏,虽然困住了妖孽,但也让其将玉屋洞搅得是一片狼藉,那里毕竟是道行天尊的道场所在,脸面总要顾及,徒儿就想着要过去收拾一下。” 红云吞了口口水,停顿了一下:“谁知徒儿刚到玉屋洞,就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了,快说呀。”紫霄真人性子最为火爆,如果不是紫阳真人在旁边,早就一手捏住红云的脖子将他捏过来了。 “徒儿看见玉屋洞里就剩下一个大洞,还有几十个小洞,玉屋观已经不见了。”红云一口气将话说完,全身瑟瑟发抖。 “原来玉屋观所在的位置就剩下一个三丈深的大洞,大殿四周也全部低了半丈,粒土不剩。” “啊......”紫阳真人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地,面色苍白。 “师父,您怎么啦。”红云慌忙扶住师父,众高人协助将紫阳真人扶到一处矮榻上躺下,这还是之前给空尘真人用的,不想空尘真人刚恢复了些,又给紫阳真人用上了。 看着紫阳观道人新安装上的监控设备里传来的场景,台上高人们面面相觑:“这肯定是天高三丈干的,那被我们困在水帘洞时的又会是谁?” 第三十四章 崆峒山中元阳洞 xs7.com 紫塞流沙北,黄图灞水东。 河流控积石,山路远崆峒。 昔闻广成子,不为外虏役。 轩辕屈至尊,稽颡请所益。 世传崆峒勇,气激金风壮。 至今洞犹存,峭壁宛遗迹。 崆峒山群峰中,唯一的一座寸草不生,滴水全无,山体褐红的巨石山峰上,一大一小两个用兜帽包住头部的身影正在山上奋力攀爬。 爬到半途,小个子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师父,崆峒山上那么多奇峰异岭,您非要带我来这座没水没树没花没草的石头山干嘛,要看火焰山,咱也得去新疆呀,哪有来崆峒玩火焰山的。” “嘘。”大个子示意小个子安静:“快啦,师父已经感应到了,再爬半小时就到了,到时你就知道为师的用意。” 半个小时过去了,又过去半个小时,再过去半个小时......两人已经在山上兜了一整天,小个子气得一直用石头砸山壁:“臭师父,坏师父,干什么也不说,就拉着我在山上瞎转悠,三伏天还裹成这个鬼样子,要热死本鹤了。” 两人眼前的一座山壁无声无息的向两边分开,露出了山壁里的洞天府地。 两人跨入山壁大门,一座孤峰傲立于眼前,通体火红,峰顶有一座完全用大红石堆砌而成的小道观。 “元阳洞。”小个子口吃了:“师父,您连灵宝大法师的道场也要抢,不,是也要回收吗?” “噤声。”大个子嘘了一声,左手一挥,山壁大门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二人摘下兜帽,长舒了一口气:“热死了。” 这两人不是长青道长和青鹭又会是谁。 原来二人将玉屋观资源尽数回收后,长青道长感觉自己的两个剑匣负荷还未过半,显然经过诛仙四剑的加持,现在这两个剑匣的负荷已经大增,完全有余力再去回收一个道场。 而且,现在众多高手们还在水帘洞和孙行程、敖莲相持,其他地方必然实力空虚,一直惦记着已经没有传承的元阳洞的长青道长,就选择先来替灵宝大法师回收资源,如果洞中有传承,就替他将传承传递下去,当然,肯定是传承给观中众小。 两人悄悄的进了小道观,却见观中虽然简陋,但整体仍然完整无缺,道观正中是一个大殿,空空荡荡的,只在殿中有一个香案,一个香炉,一个玉蒲团,长青道长右袖一挥,全数收起。 大殿左侧是膳堂,右侧是卧室,长青道长啧啧说道:“看看人家这道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米桶、水缸都是法宝级的,想想我师父,给我留的才叫破观。” 长青道长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道音:“那你可愿拜我为师,这观中之物全可留给你。”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速与本道爷现出原形。” 长青道长吓了一跳,往右跨了一步,护住正在查看一个木葫芦的青鹭,两手一招,左手拂尘,右手玉衡碧游剑,双膝微曲,防守架式无懈可击。 “咦,这剑上有青萍剑的气息,还有轩辕妭,连诛仙四剑的都有。”那个道音似乎也被这把剑给惊到了。 “你那师父确实无能,不要也罢,你只要愿意改投本尊座下,这个元阳洞就是你的了,本尊这元阳洞如果放到十大洞天中,那也是位列前三的洞天福地。” “贫道的师父是有些无能,还很委琐,又不负责任......”长青道长痛痛快快的将自己的师父给骂了一个时辰,吓得青鹭一直抓着师父的?袍,心中暗自嘀咕。 “和师父相比,我们只是偶尔在背后笑话师父,骂得可没有师父骂他的师父,我们的师爷这般厉害。” 痛痛快快的骂够了,长青道长一捋自己的小胡须:“好爽,早就想这么骂他了。” “那你是同意改投本尊门下喽。”那个道音似乎有些激动。 “我师父再差劲,也是我师父,可以打,可以骂,就是不能让别人欺负。”长青道长收起拂尘和碧游剑,双手叉腰,又开骂了。 “小爷我骂师父是小爷的事,总有一天小爷会把他抓回来让他老老实实的在观里管功德箱,做他的收钱太上长老去。” “可要小爷更换门庭,换其他人做师父,那是小猫嗅咸鱼。”长青道长越说越来劲。 “师父,小猫嗅咸鱼是什么意思?”青鹭扯扯师父的衣?,好奇的问道。 “嗅香啊休想。”长青道长哈哈大笑,挺为自己的幽默感而得意。 “罢了,罢了,这处洞府就便宜你这小子了。”道音长叹一声,化作一团元气裹住了长青道长。 “本尊连这最后一点元气也送予你,助你成丹,也算了了与截教的一番恩怨,日后有缘相会,当记得本尊的好。” 长青道长只觉得丹田中似有一股火焰烧入,原本丹田里充盈欲爆的真气,刹那间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小小一团液态真气球在旋转。 长青道长吓了一跳,忙运神识入体查探,却见真气虽然数量少了许多,却已变成了液质,不但密度大了许多,真气的纯度也提升了许多。 长青道长心中明了,自己太迟开始修练了,资质又差,又没有什么修真资源,只靠从聚灵草花中汲取那微不足道的一丝丝元气,修练进展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虽然自己所习功法高深,又得敖莲这神龙相助,但修练的真气品质并不佳,甚至由于自己的悟性不足,比起众小们,只在真气数量上占了先发优势,质量上只堪与四朱相比。 这次得到了这团元气之助,焚尽真元中的杂质,还帮他提前压缩成液球,虽然离成丹又远了,但实力却已经不比成那假丹后的自己差,后续只需要勤学苦练,慢慢积累,当液态真气能填满丹田时,金丹自成。 长青道长走到大殿,,将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双手自下而上举起,同时深深躬身,向着大殿空处隆重的圆揖行礼,青鹭慌忙一起行礼。 长青道长心中默念:“不论你是我那不靠谱的师父,还是有愧于我截教的阐教高人,弟子都会铭记此次相助,你放心,这座元阳洞贫道就笑纳了。” 行完礼,长青道长示意青鹭化作原形,自己盘腿坐于白鹤背上,白鹤腾空飞起,飞到元阳洞上方。 长青道长右?一挥,元阳洞连同下方孤峰一起缩小,化作一个高约一尺的小玉雕,落于长青道长的右手上,却无法收于?中,也无法收入剑匣。 白鹤清吟一声,展翅冲上云霄,径直往碧游宫飞去。 第三十五章 为徒愿发嗔天火 今日的碧游宫,是上下两重天。 下重天是莲花观瀑台之下,山门之上,十余处废墟上人头攒动,数千工匠们正热火朝天的修建着一座座宫殿,时不时的还有几个银色骷髅扛着巨木、巨石从人群中穿过,引来围观游客的阵阵喝彩。 上重天是莲花观瀑台之上,迷雾重重,电闪雷鸣,剑光闪烁,已是开动了全部的防御设施,游客们最多只能走到莲花观瀑台上观赏瀑布,但已经没有人能够爬上问心梯,去问心桥体验一下传说中的一步一问心,一跳八轮回。 不过,在莲花观瀑台上还是放了一个香炉,一个功德箱,以方便游客们上香遥拜传说中的上清殿,顺便扫码或者投入现金来表表心意。 梅山七圣殿建筑现场,闻经理给几个工头交代完下一步的工作,抬头看看雷云密布的山顶,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 申经理悄悄的凑了过来,给闻经理点了一支烟:“你还在担心长青道长?” “是啊。”闻经理接过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在空中缓缓化作一栋宫殿,正是七圣殿的效果图。 “也不知道老吕是怎么想的,不但把天高三丈这外号传了出去,还到处炫耀长青道长回收了多少古道场回来。十几位筑基高手,上百位练气期高手啊,长青才突破筑基一个月,根基又不稳,对上一个都够呛。” “老吕应该也是憋得太久了,天天被另外三教的人怼,现在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当然是往死里吹。”申经理嘴上叨着烟,双手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我也是心里没底呀,不吹了,人气上不去,收入高不了,总不能天天指着长青这娃到处冒险替咱们弄钱吧。我儿子上次回来就告诉我,那三百万是长青一个人对上两观十几个练气期高手,硬扛出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泪啊。” “可吹多了,麻烦又来了,现在云雅她们天天以泪洗面,要不是阿花搬到观里去住,天天死盯着她们,搞不好这三个小的也得给弄没了。” 正在申经理和闻经理挨声叹气之时,突然有工人尖叫起来:“小仙鹤回来了,好象背上还有人。” 申经理和闻经理立即跳起,抬头往山顶看去,只看见一道白影一闪,穿入山顶雷雨云中不见了。 “难道是小鹤把长青给救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往山上跑去。 闻经理和申经理冲到莲花观瀑台,莲花观瀑台上方仍然是云雾缭绕,电闪雷鸣的,闻经理走到观瀑石旁,右手按在石上,输入法力,但迷阵仍未打开。 过了一会,云雅和琼霞从山上走了下来,各自手捧一个剑匣,对着二人半躬行了个礼,二女都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山下走去,闻经理和申经理连忙跟上。 云雅和琼霞缓步走到灵官殿与山门之间的一处废墟旁,将手中的剑匣一挥,无数的巨柱、青石、琉璃瓦、梁架、檩、坊、天花、藻井、墙板、木窗等物堆满废墟,最后是无数的泥土,在废墟外堆成了一座土山。 将剑匣中的物品都倒出后,云雅和琼霞没有那么吃力了,但仍然板着脸,看都不看闻经理、申经理二人。 云雅只对着闻讯赶来的韩经理躬了一礼,将奉剑台、断裂的铁链、破碎的牌匾等物倒出,在韩经理面前堆成一堆,点了点头,就和琼霞一起上山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韩经理突然暴起,拎起硕大的拳头砸得韩经理抱头鼠窜:“看看你和老吕干的好事,长青道长为了碧游宫复建,吃了多少苦,背了多少恶名,你们倒好,联手对头谋害他......” 回到小鹤刚回来的那一刻。 在上清殿中,小鹤刚降落到观院之中,长青道长刚刚跳下来,脖子上就挂住了小碧岑,左手被琼霞给搂得紧紧的,云雅虽然不太好意思,但也紧紧抓住长青道长的右手,三姝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朱家四兄妹和朱道友也围着长青道长一直打转,五鬼从静修堂中飘出,激动得指手划脚的说个不停。 “春,你回来啦。”花婶抓着个擀面杖从膳堂里冲了出来,两眼红红的,看见果然是长青道长站在院中,就又掉头回到膳堂。 “你回来了就好,快去洗潄下,前天立秋刚过,你这次错过了大暑和立秋,不过婶还为你留了一些仙草蜜和一些清凉糕,都是你最喜欢的,洗个澡就过来吃。” 长青道长张开双臂,将云雅、琼霞、碧岑都搂进怀里,原来立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从魔都回来都已经过了一年了。 原本以为回来后就是种种地,诵诵经,却不想居然发生了这么事情,自己还混了个天高三丈的名头,成了修真界公敌。 不过,只要眼前这些徒弟们活蹦乱跳的,贫道又有何畏惧。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餐立秋饭,吃完,长青道长让众小们早点休息,调理下心神。 这段时间他们天天担心师父,据说云雅刚听说师父出事时,当场暴走,差点连花奶奶都被她一剑给劈了,这几天更是天天以泪洗面,一个个心理压力都已经超大。 泡了一壶灵草花茶,花婶只喝了一杯,就将杯子放下,眼睛直直的看着长青道长:“春,这次事情很棘手吗?” “婶,您别担心。他们所有人联手,连小孙和敖莲都奈何不了。”长青道长美美的喝了一杯。 “开始我们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针对我设下了陷阱,如果我真的一脚踩进去,真的不好说会是什么结果。万幸我刚出村子就又陷入顿悟状态,在外面飘了快一个月,歪打正着的避开了他们设的陷阱。” “那小孙和敖莲怎么办?”花婶还是有些担心。 “不急,就让他俩在水帘洞里拖住那帮所谓的高手。”长青道长放下杯子,满脸怒气:“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我们是hellokitty。我会先去他们的老窝里走一遭,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第三十六章 焚尽世间恶意人 一想起云雅、琼霞和小碧岑那削尖的小脸,无言的眼泪,想象着凄厉嘶吼着,双目赤红,努力挣扎着想要下山救师父的云雅,长青道长心中好似被铁爪抓得揪心的痛。 回观前长青道长本来还只是想着自己别被他们抓个现形,怕做实了天高三丈这个名号,现在满心却只有愤怒。 既然你们惦着贫道的剑石和剑坯,那贫道就抄了你们的老窝,回收了你们的道观、禅院,用来复建碧游宫,效果说不定比去回收那些数千年前的材料还要更好。 能助家人笑颜开, 天高三丈又何妨。 为徒愿发嗔天火, 焚尽世间恶意人。 第二天一大早,长青道长这次没有赖床,很早就起床了,到观院中将昨天随手放在院子里的元阳洞举在左手,爬到观后巨石上。 站在巨石上,长青道长双手捧起元阳洞,注视着下方上清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将全身法力注入元阳洞,用尽全力将元阳洞往空中一抛,整个人就瘫坐在巨石上。 元阳洞在空中慢慢变大,似乎想要变得比上清殿还大,将其一口吞下。 上清殿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一股晦涩的波动传来,元阳洞悄然落下,分成四截,大殿与上清殿渐渐重合,膳堂与观里的膳堂重合,卧室与静修堂重合,观下赤色孤峰也悄然与紫芝崖融合。 紫芝崖似乎长高了一些,紫芝崖北面的巨石,也就是面对东海方向的颜色也变得赤红,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长青道长叹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卧室可以和三姝的卧室重合,这样对她们的身体才会更有好处,难道自己又要再搬一次家。 从巨石上下来,长青道长先进了上清殿,上清殿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只在香案前多了一个玉蒲团,原来元阳洞里的香案、香炉都不见了,似乎也被上清殿里的香案、香炉给吞噬了。 长青道长在玉蒲团上打坐了一会,明显感觉到神识更加清晰,体内法力运转也更为顺畅,原本丹田中还偶尔想要暴动的液态真气球明显听话多了,乖乖的在丹田中旋转,吸收天地间的元气。 打坐了一会,长青道长依依不舍的起身,又去膳堂检查。 膳堂的格局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米缸、水缸已经被原来元阳洞里的米缸、水缸给替代,而且原来从膳堂后墙引入的玉管也不见了,水缸上方不再有汩汩流着灵水的玉管。 长青道长用水缸上的葫芦勺舀起一勺水,尝了一口,水质甘甜,水中所蕴含的灵气似乎不比之前喝的桂花灵茶差,应该已经达到了上品灵水的上限。 更奇特的是,长青道长舀走一勺水,缸中仍然是满满的,长青道长索性用一个水桶舀出整整一桶,水缸中水波荡漾,又满上了。 长青道长又将从金霞洞回收回来的米斗也放在膳堂,刚要离开,就见米斗中已是满满一斗米,只可惜米斗里的米都是凡米。 这一刻,长青科学家回来了。 长青科学家立即将米斗中的米全部倒到米缸里,找出从金霞洞里回收回来的葫芦,将葫芦打开,里面的米还有八成,显然自从自己走后,众小们就没有再煮过灵米。 摇摇头,含着笑,长青道长将这一葫芦灵米都倒进米斗,米斗毫无变化。 长青道长略略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这米斗里的米似乎多了那么一两粒。 长青科学家又回来了,在膳堂里转了几圈,找到一处灵气最足的位置,将米斗稳稳的放了上去,然后半蹲着,死死盯着米斗观察。 “师父,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一声大笑传来,长青道长连忙双手撑住膝盖,不敢冒然起身。 果然,话音刚落,一个小身子就已经扑到长青道长的背上,一双小手环过脖子,耳边传来一股香喷喷的热气:“师父,您是想给我们煮早饭吗?” 长青道长不由得一阵汗颜色,好象自从云雅进观以后,自己就再有没有为众小们煮过饭,即使是云雅进观前,只有小碧岑在时,好象也基本上都是小孙和小鹤照顾小碧岑,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和自己的师父一样不靠谱。 “碧岑,师父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长青道长直起身,反手抱过小碧岑,将她放在地上,认真严肃的说道。 “师父请指示,碧岑一定会完成任务。”小碧岑身体挺直,面容严肃的行了个军礼。 “你盯着这米斗,看看灵米会不会增加。如果有增加,增加的速度是多少。”长青科学家顺利的将研究任务交给了自己的第一位研究生。 长青道长又回到了自己的静修堂,却意外的发现那元阳洞大殿里的香案、香炉居然已经替代了自己静修堂里的经坛、香炉,堂而皇之的摆在静修堂一角。 让长青道长开心的是,原来元阳洞卧室里的全套装备,都出现在静修堂里。 虽然只是一张简单的卧榻、一个五斗柜,还有一张长案,长案上还摆有几张宣纸、一个笔架、四支毛笔、一个砚台、一个笔洗、一支墨,可这些都至少是法宝级物品,特别是那四支毛笔、砚台和那支墨,总感觉有些不那么简单。 长青道长兴致勃勃的取了些灵水,倒入砚台,慢慢的研墨,在黄符纸上画了几个鬼画符,是的,他只敢,也只会画些符咒,至于在宣纸上画画? 别说那些宣纸也不知是什么法宝,就算是拿普通的宣纸来,他也不会画呀。 这次长青道长在观中呆了五天,每日里就用米斗中生出的新米来煮成一大锅粥,和众小们吃得痛快。 这是小科学家碧岑经过细致观察、多轮实验、认真推理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米斗中放入什么粮食,就会慢慢的变出什么粮食来,消耗的是观中的天地元气。 如果是普通的粮食,分分钟就能变满,甚至不用放,米斗都会自己产出,五谷杂粮想要什么都可以随心而出。 第三十七章 五龙云霄祸事临 xs7.com 如果是灵草花,只要在斗中放入三分之二,则每个时辰会生出剩余三分之一的十二分之一,也就是一天一夜能将米斗装满。 至于灵米,由于观里现在只有那一葫芦去壳灵米,将将装了米斗的三分之一,大概每个时辰会生出剩余三分之二的四十八分之一,也就是需要四天四夜才能将米斗装满,而且后面变出来的灵米对后续灵米的产量没有影响。 小碧岑还用观里剩余的灵草籽和刚收获下来的未脱壳的黄色灵米籽试了下,结论是米斗对种籽类无效,只能生出可以食用的食物,也就绝了长青道长用米斗来生产灵草籽、灵米籽的念头。 有了这个结论,小碧岑也就同意师父如此奢侈的将每日新生出来的灵米拿去煮粥了,还天天用手指头数着,第二批灵米什么时候能够收获,到时就可以先磨三分之二斗的去壳灵米出来,用米斗来生产新米了,估计那时每日的产量能够增加一倍。 至于黄色灵米,虽然刚好在这几天收获,但现在观中灵米种籽仍然严重不足,也没有谁舍得将刚收获的灵米去壳拿来享口福了。 每日里用上品灵水煮米斗变出来的灵米,喝完灵粥就坐在玉蒲团上打座、诵经,晚上睡在那张卧榻上,似乎睡觉时自身的真气仍然运转不休,修练效果要远比之前在巨石上的修练效果还好。 原来不是自己的修练资质差,实在是修练资源严重匮乏呀。 长青道长这几天心里都美滋滋的,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的几个徒弟,在没有这些资源的时候,修练速度都要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快。 这一天,长青道长刚端起灵粥,突然又将粥碗放下,摇了摇头:“孙行程和敖莲还被困在水帘洞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我这做师父的却天天安心呆在观里,喝灵粥,品灵茶,实在是不当人师。” 云雅站起身,抓住师父的?子:“师父,行李我已经收拾好,都收在剑匣里了。这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小碧岑直接跳到师父的背上,琼霞抓着师父的另一个?子,青鹭已经化出鹤形,随时准备起飞,就连五鬼都操纵着葫芦跳到长青道长的面前,一幅你不带我走我就掉下桌子摔碎的架式。 “春,你就把他们都带出去吧。”花婶担心长青道长的状态不对,这几天一直留在观中照顾他和众小。 “现在四座奉剑台都装好了,婶也会操作这四座奉剑台了,别说几十个筑基小道士,就是来上几十上百个金丹、元婴,也休想踏入观中半步。” 长青道长点点头,本来贫道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资源回收大户,你们非要逼着贫道做拆迁队长,贫道就让你们好好感受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天高三丈。 正好紫芝崖上还缺了几座高塔点缀,贫道就勉为其难,再去做回搬运工吧。 峰与峰相依,沟和沟相连, 只见龙起舞,不知哪是边。 看山不见山,听水不见水, 树木遮了天,只闻人语响。 平日里景色秀丽,风景独特,香客盈门的五龙山云霄寺,今日里却是乌云盖顶,妖魔现世;电闪雷鸣,剑光纵横;仙音缭绕,符咒连连。 仙妖鬼兽,这些往日里不共戴天的存在,今日居然联手进攻云霄寺。 天上异象唬得寺中的小和尚们抱头鼠窜,四处躲藏,连声惊呼:“苦也,师父师叔们外出擒妖未归,寺中连个练气高手都无,怎生挡得住此等对头。” 却见寺院东面是四头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的巨猪,各使一把九齿钉耙,正在将寺中一棵棵巨松、奇枫连根刨起。 东面的小和尚们吓得瘫在地上,高声呼喊:“净坛使者饶命,砍树就好,切勿错砍了我们。” 寺院西面却是赤、白、黑、青、黄五个面容狰狞的巨鬼,化作五色气旋在寺中膳堂、卧室里盘旋,所过之处不论是床榻桌椅,还是锅碗瓢盆,无一幸免。 西面的小和尚们捶地痛哭:“这却叫我等今后吃什么,用什么?你们这些恶鬼,还不如把我们吃了痛快。” 寺院北面却是三位仙女,分别身穿紫色、红色、蓝色仙衣仙裙,仙姿卓绝,各使一把宝剑,剑芒吞吐,压制住寺后碑林、舍利塔中的存在。 其中身穿蓝色的仙女身材最小,却最是凶悍,指挥着一柄飞剑,将寺中标志性建筑,唯一的一座玉石塔里的守护道童全部打出塔外,右手一招,玉石塔摇摇晃晃的连根拔起,化作一座高不盈尺的小玉塔,被收入蓝衣仙女的?中。 北面的小和尚们连声哀叹:“天高三丈不是已经被师父师叔们困在水帘洞了吗,怎么还会来到本寺做恶。” 寺院东面则是仙音缭绕,仙气十足。一只翼展足有十余丈的仙鹤两翅微扇,悬停在半空中,一名蓝袍道人端坐在仙鹤身上,发出仙音阵阵。 “五龙山云霄寺,玄霄一干人等,结交邪魔歪道,觊觎他人财物,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本座今日特来铲除奸邪。” “念及首恶不在寺中,尔等颇为无辜,今本座只略施薄惩,收了这寺中阿堵之物。” 说完,鹤上道人右?一挥,寺中山门、前殿、藏经阁等一众宫殿连根拔起,都被收入道人?中,只有大雄宝殿发出阵阵金光反击,鹤上道人身形一晃,险些被打下鹤身,连忙收手。 只收了几座偏殿,鹤上道人心有不甘,四处打量了下,右?再挥,却是将寺中所种药田,连土带药全部收走,这才心满意足的对着大殿行了一揖:“多有打扰,贫道告辞。” 不一会,云霄寺四面的仙妖魔鬼也都随着道人一起撤走了。 过了好一会,才有小和尚惊叫起来:“快报警,我们寺里被抢劫了。” “报什么警,快和师父联系,叫师父师叔们快回来,再不回来,那妖道发起狠来,下次再来,岂不是连大雄宝殿都保不住了......” 第三十八章 调虎离山困紫阳 水帘洞外,众筑基高手们仍然在论法高台上品茗论道,这几天又陆续来了几位高手,台上已经增加到了十八人。 “紫阳真人,这天高三丈莫不是团伙作案,这里只困住了一人,还有其他人仍然在四处为非作歹?”一名刚被紫阳真人邀请前来的筑基高手,天阴真人喝了一杯仙茗,听紫阳真人介绍完情况后,不无担忧的问道。 “无妨,天高三丈只敢到各处失传的神仙洞府中偷盗,他偷得越多,最终还不是......”紫阳真人微微一笑,云淡风清。 众高手们心领神会,个个都微笑着微微点头,心中盘算着等擒下天高三丈后自己该先要什么。 台下突然一阵骚动,好几名和尚同时接到电话,走到边上接了电话,片刻之后,一个个快步往高台走来。 “师父。”几名和尚还算沉稳,没有贸然上台,在台下商量了片刻,推举了一名中年和尚上台,向玄霄大师行了一礼。 “同心,何事如此惊慌?”玄霄大师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对自己寺中众人的表现颇为满意,不象紫阳观的那个红云,遇点事情就慌慌张张的,大呯小叫的,有失颜面。 “师父,弟子们刚收到寺中来电,说天高三丈刚刚洗劫了我寺,寺中的山门、前殿、藏经阁、玉石塔都被连根拔起,连寺里所种的药田也都被连土收去,膳堂、卧室里也被洗劫一空了。”同心和尚行了一礼,沉稳的说道。 “什么?”玄霄大师大惊站起,体内真气乱窜,好不容易才平息气息,将口中鲜血吐入腹中。 玄霄大师匆匆向高台上的众人行了一礼:“贫僧寺中逢难,需赶回去处理,望众位道友见谅。” 台上众人连忙回礼,直说玄霄大师但回无妨。 只留下几名练体期的小和尚继续留在水帘洞,玄霄大师匆匆带着几名练气期弟子下山回云霄寺去了。 台上众人面面相觑,下次会是哪一家? 过了一个时辰,台下又发生了骚动,台上的凌霄真人一惊,骚动的都是自己的弟子,等不及他们上来汇报了,直接跳下高台走到正乱成一团的弟子们旁边。 “师父。”一名弟子注意到凌霄真人过来了,连忙行了一礼:“刚收到观中消息,我们太华山云霄观也被洗劫了,只有主殿幸免。” 凌霄真人匆匆向台上一揖,直接御剑远去:“尔等练气期的速速跟上,练体期的留下......” 台上高人们面面相觑,空尘真人突然起身,对着台上众人施了一礼:“贫道观中突有急事,贫道需先行回观处理,就此别过。” 不待众人反应,空尘真人已经御剑凌空而去,几名练气期弟子也各施神通回观去了。 不过片刻工夫,高台上只剩下紫阳真人,紫阳真人暗自摇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在此守候。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还没等紫阳真人拿定主意,红云小道士就在台下大呼小叫了起来。 “刚才留守观里的师弟们打电话过来,说天高三丈已经包围了我们紫阳观,看他那架式,连咱们的紫阳殿都不想放过。” 紫阳真人大惊,长啸一声御剑飞出:“众弟子们速速跟上......” 现场剩下的练气期高手们也纷纷各施手段往紫阳观赶去,只留下练体期小道士、小和尚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去紫阳观还是该留在这里。 水帘洞前一声巨响,无数禁制炸开,好似满天烟花,煞是好看。 一道金光从洞中跳出,化作一个金毛金甲小男孩,手持金箍棍拦住下山道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一道白光从洞中射出,化身为一名白衣美少女,笑嘻嘻的站在孙行程的旁边:“听明白没,现在轮到我们打劫了,快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我们面前,若敢藏私,小心我们将你们的衣服也剥光。” 紫阳真人剑气冲霄,仅半柱香时间就赶回了紫阳观,却见紫阳观里安然无恙,毫无动静,还来不及舒口气,就被一名道士、一只仙鹤给拦住了。 那名道士身穿蓝色道袍,头戴混元巾,脚踩青丝履,手持一柄旧拂尘,形象再普通不过,紫阳真人却瞪大了眼睛,手指道士:“你,你,你才是天高三丈,截教当代掌门,碧游宫观主长青道长!!!” “正是贫道。”长青道长行了一揖:“听闻紫阳真人广发英雄贴,要擒拿本道,本道今日特来相会。” “你也不过筑基大成,还未结成金丹,岂敢如果猖狂。待我众徒弟赶到,必让你插翅难飞。”紫阳真人大喝一声,气势不减。 “你刚受内伤未愈,贫道也不欺你,你且先调理气息,待你的徒弟们都赶到了,我们再做过一场,如何。”长青道长轻摇拂尘,云淡风清。 过了一会,紫阳真人的七名练气期弟子赶到,一见长青道长,连忙拔剑组成七星剑阵,与师父一起将长青道长前后围住。 长青道长对着七人行了一揖:“无上天尊,你们的对手不是我。” “你们的对手是我们。”云雅、琼霞、碧岑、朱家四兄妹从七人身后现出身形,各持法宝,向紫阳真人的七名弟子杀去。 紫阳真人的七名弟子也毫不畏惧,反身迎上,手上剑气冲天,正如古诗所云。 天罡北斗七星阵, 心意相连念相通。 七剑来自五剑峰, 剑石百炼血为媒。 虽无青萍亲手铸, 却有紫阳真火祭。 七星闪烁紧相连, 攻敌首尾难相防。 云雅、琼霞、碧岑也毫示弱,各持宝剑,组成三才剑阵杀上,朱家四兄妹则以神识控制九齿钉耙,从四方围着紫阳真人的七名弟子乱耙,扰其心神。 十四人乱斗一场,不分胜负,过了一柱香时间,从水帘洞方向窜来一道金影、一道白影,在众人身后站定,原来是孙行程、敖莲已经以将水帘洞外的一众弟子搜刮干净,赶来助阵。 第三十九章 试练切磋恩怨解 “朱家四兄妹退下,青鹭、行程、敖莲接上。”长青道长一摇拂尘,发号施令,重组阵形。 刚才朱家四兄妹那顿乱耙,让他脸上无关,羞得恨地无洞,只怨自己为何就一直忘了替朱家四兄妹找套耙法,碧游宫的碧游剑法被他们用九齿钉耙舞出来,实在是不堪入目。 现在孙行程和敖莲赶到,再加上青鹭,就可以让他们组成真正的七星剑阵了,想来可以拾回脸面,重塑碧游宫形象。 只见长青道长身旁的仙鹤身上冒出一股青烟将自身笼住,青烟散去后仙鹤已变作一名清灵空幽,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的白衣汉服少女,双手各持一把鹤舞剑,占住了天枢、天璇两个星位,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不爱红妆爱武妆。 云雅手持天权紫云剑,占住了天权星位。 碧岑手持天玑碧箩剑,占住了天玑星位。 敖莲身披一袭薄薄的白色汉服,右手持着双截棍的一头,占住了玉衡星位。 孙行程则是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棍一根,占住了开阳星位。 琼霞手持摇光琼霄剑,占住了摇光星位。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位成斗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斗柄,天枢、天璇两星联一线,向北直取北极星,天权、玉衡正面御敌,天玑、开阳侧面助,摇光、天璇莫迟疑。”长青道长高声吟诵,心中暗爽,学着青萍剑仙的样子指挥众小们迎敌。 一炁混沌灌我形, 禹步相推登阳明, 天回地转履六甲, 蹑罡履斗齐九灵。 紫阳真人不甘示弱,也口诵阵诀,指挥众弟子们迎战,眼睛则凶狠狠的瞪着长青道长。 碧游宫六弟子随着长青道长的呤诵布阵御敌,渐渐稳住阵形,和紫阳观七道士打得是旗鼓相当,有来有往,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两阵斗了半个时辰,紫阳观的七星剑阵渐渐落入下风,招架的多,进攻的少,已经被碧游宫的七星剑阵给压制得剑光黯淡。 “师父,师父,留在水帘洞前的弟子们都被天高三丈洗劫一空了,洞里的天高三丈不是一人,有两人,我看他们往观里来了,您要小心啊。”突然,红云小道士大呼小叫的跑上山来。 “咦,是你,你不是那个邋遢道人吗?”气喘吁吁的爬上山,红云小道士认出了长青道长,吃惊的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长青道长微微一笑,对红云小道士行了一揖:“贫道长青,见过红云道友。” 长青道长又对紫阳真人行了一揖:“贫道与贵徒弟有缘,今日就只当作是碧游宫与紫阳观的弟子间试练切磋,紫阳道兄意下如何?” 紫阳真人连忙揖手回礼:“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长青道长对着朱家四兄妹轻喝:“朱大守天枢,朱二守天璇,朱三守天玑,朱四守天权,一元两仪敖孙转,三才四相两相组,五行六合变无穷,七星八卦并九宫。” 朱家四兄妹慌忙按师父的指令入阵守位,随着四人的加入,全阵十人联手往复,流转不息,阵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北斗七星阵,而是将一元、两仪、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都组合进来,可以根据战斗需要随时调整成九种阵法中的一种。 紫阳真人仔细打量了一阵,对着长青道长郑重一揖:“长青道友阵法精通,门下众徒布阵精妙,让贫道大开眼界。只是阵式运转尚显有缺,想来只要道友亲自填上最后一环,阵法威力还将倍增。” 长青道长连忙回礼,连称谬赞,心中暗爽,青萍剑仙亲自指点的阵法,岂时尔等有幸见识的。 朱家四兄妹进场后,双方又打斗,不,是演练了半个时辰,各自将自己的剑法、阵式给演练了一番后,长青道长和紫阳真人就同时喝令各自弟子收手后撤,行揖为礼。 演练结束后,紫阳真人热情邀请长青道长到观中品茗、论道、用膳,一番热情招待后,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与紫阳真人殷殷惜别,并热情邀请紫阳真人闲暇之余,来碧游宫做客,碧游宫上下必会扫榻相迎,以谢此次紫阳真人接待之情。 离开紫阳观后,长青道长带着众弟子们一路游山玩水,遇观拜观,逢庙拜庙,所到之处尽皆受到了所拜访观、庙的热烈欢迎。 刚开始还有些道观、寺庙欣然接受了长青道长的建议,安排门下弟子与众小们或单打独斗,或列阵较量,从第五家起,就都只愿品茗论道,再无人愿意友好切磋了,当然,在欢送长青道长离开时更会送上一份厚厚的仪程以表地主之谊。 本来因为无人愿意陪着众小试练而准备直接回碧游宫的长青道长,又开开心心的带着众弟子们走遍了华夏东南部,硬是将短短不到两千里的返程,走上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中秋当天,才匆匆赶回蓬莱村。 来到蓬莱村村口,长青道长发现蓬莱村终于在村口设立了一座大门,大门没有象山门那样气势恢宏,也没有用石材雕刻,反而更似一个拉长了的凉亭,以巨木为柱,以碧蓝琉璃为瓦,大门左、右两侧各立了一块巨石。 大门左侧巨石稍只有一丈高,上书蓬莱村三个大字,右侧巨石则有两丈高,只要游玩过紫芝崖的人,都能一眼认出大门右侧这块巨石正是紫芝崖的微缩模型,山上的各处宫殿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在山上各处游玩的游客身影。 长青道长吓了一跳,运用神识仔细查看山顶上清殿的景象,却见不论是问心桥,还是鹤心池,敖莲的小龙宫,都历历在目,但观院中空无一人,也见不到一直放养在观院中的山兔、山鸡。 长青道长点点头,虽然不知闻经理用了哪门绝技,让此处明明是用石头雕的紫芝崖微缩模型居然能达到了实时3d投影的效果,但还好对祖师还是心存敬意,没敢显示观院里的实时影像。 第四十章 万仙小学收万仙 进了村门,就见黄河阵里的帐篷只留了三十六座,其他的都拆了,阵中、各院子里宾客满朋,处处都是月饼的香味。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一路奋力拼搏,推辞了沿路各家的邀请,好不容易才挤出黄河阵,往万仙阵走去。 开玩笑,自己今天要是敢带着众小们到别家过中秋,信不信下一秒花婶就会立马把自己做成月饼给众小们尝鲜。 “春,婶就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今天村里举办了月饼节,婶给你们每种月饼都留了一些,还酿了桂花灵酒,做了田螺煲......” 花婶话音未落,长青道长已经坐在桌前,左手一杯酒,右手一个大田螺,吃的是不亦乐呼。 众小们也用桂花灵酒配着各式月饼,干起杯来,反正今天有花奶奶撑腰,师父不敢管。 闻经理、韩经理闻讯赶来,欲言又止,被花婶用擀面杖打了出去:“春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就念着春的东西,中秋都不让人过了......” “闻居士,韩居士,进来喝杯酒,贫道回观前自会顺路把回收来的资源放下。”长青道长开心的看着两个老头子被花婶打得鬼哭狼嚎的,等他们都被打出院子了才举起酒杯诚挚的发出邀请。 最后,喝得尽兴的长青道长走一路,洒一路,在上山小路上,看哪处废墟顺眼,就抛出一座回收回来的建筑,最后是两袖空空,摇摇晃晃的摇回了观院。 只有那座从五龙山云霄寺回收回来的玉塔,被碧岑藏得死死的,没让师父拿去打水漂,终于成功的将玉塔带回了观院。 三姝商量了半天,最后将玉塔安放在上清殿与巨石之间的东侧悬崖边,爬到玉塔最上面那层,紫芝崖和东海的风光都一揽无余,甚至连黄河阵、万仙阵都历历在目,喜得众小们每日都要上塔数回,比视眼力。 这次回来,长青道长在观院里一直窝着,天天喝用米斗吸收灵气复制出来的去壳灵米煮的灵粥,虽然灵力吸收效果不比吃正宗原版灵米差,可吃多了,总觉得和嚼木头没什么差别。 最后,除了小碧岑天天被师父逼着喝灵米粥,朱家四兄妹和朱道友、五鬼是只要有灵气就行,其他众小们,当然也包括长青道长,都纷纷用脚投票,宁可吃普通大米,也不吃这木头灵米了。 天天掰着手指头,终于熬到了第二批灵米收获,观院里的灵米全部拿去做种,长青道长就用一斗去壳灵米和申经理换一斗带壳新米,喜得申经理天天扛着新米上来交换,终于让长青道长和众小们痛痛快快的吃上了真正的灵米。 更令人兴奋的是,九棵灵茶树也收获了第一批茶叶,虽然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克,炒完一称,三十克不到。 长青道长每次只泡三片茶叶,一天泡了几十壶,茶水的颜色都淡不可见了还舍不得倒掉。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真正的灵茶,不是用草花冒充的,让人颇有一番翻身农奴把家当的自豪感。 这天一大早,还窝在静修堂里睡懒觉的长青道长就被小碧岑指挥着小孙和五鬼架了起来:“师父,师父,快起来,哪有开学第一天,做家长的不送小朋友上学的。” 长青道长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闭着眼睛走出静修堂,走到水池边洗潄,一把冷水波到脸上,这才清醒过来,原来今天是万仙小学开学的第一天,从今天起,观里的众小们,包括朱家四兄妹,就连朱家老母亲都要去万仙小学上学了。 吃过早餐,换上云雅为自己准备的一套唐装,长青道长老老实实的手举着一面小红旗,走在最前面,这是几个小女孩讨论后的共同决定,说别的小学组织活动,老师都会手举一面小红旗的,师父也不能例外。 云雅、琼霞、碧岑、敖莲、鹤青鹭五个小女孩,分别穿着紫、红、蓝、白、青色连衣裙,脚上也分别穿着紫、红、蓝、白、青色小皮鞋,背上背着紫、红、蓝、白、青色小书包,就连头上的鹤猴戏珠冠也都变成对应颜色,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跟在师父的后面。 孙行程身穿黄色蓝球服,背着黄色小书包,带着朱家四兄妹排成一列,走在五个小女孩的后面,朱家老母亲则在最后面压阵。 在观里养了数月,吸收了无数的灵气,最近还天天能吸食灵米、灵茶,五鬼的身体越发凝练,虽个子仍小,就似不足月,出生仅三斤的婴儿,但已经能象正常人一样在地上走路,太阳照射下还能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欣喜于在地上奔跑的感觉,五鬼既不愿意骑在朱家四兄妹的背上,也不象以前那样在半空中飘着,而是一直在山路上奔跑着,小赤的手上还牵着一只山鸡,小青的手上则牵着一只小兔子,这是从桃源洞里带回来的山鸡、野免中开了灵智的,今天也要一起到万仙小学上学。 万仙小学虽然是刚刚建成,但由于将蓬莱村、方丈村、瀛州村三个村子的小学生都一并纳入,因此此次开学,就已经设了一至六年级,各村的小学生都按原来所读的年级正常晋级。 至于观中的“小朋友”们,朱家四兄妹、朱家老母亲、五鬼、山鸡、野免都编入一年级,而且独立组成一个班级,未与其他小朋友们混编,这也使得万仙小学唯有一年级有两个班级。 云雅、琼霞都编入六年级,为了能和云雅、琼霞分到一个班级,敖莲、鹤青鹭、孙行程、碧岑都勤学苦读,顺利通过学校招生办主任,也就是花奶奶的摸底测试,得以编入六年级。 带着众小们走到万仙小学,长青道长就象其他家长一样,站在校门口向众小们挥手告别。虽然他身为校董,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学校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花婶聘请的校长、副校长以及各位专业老师们管理。至于校董嘛,保证学校资金不缺就好。 第四十一章 神兽入笼先求名 目送着朱家五口、五鬼、山鸡、野免在学校安排的一名老师的带领下走进学校,长青道长心中一阵嘀咕。 “听说这次方圆千里内开了灵智的各个种族都有送子女来上学,少数已经化形的都编入了六年一班,多数没有化形,都是编入一年二班,朱大他们应该不会被欺负吧。” 六年一班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小朋友,五十六张桌子没有一张是空的,五十六个小朋友端坐在小椅子上,双手背在后面,认真的听着讲台上的......招生办主任兼教管处主任花奶奶在讲话。 “你们是学校里最高的年级了,一定要照顾好低年级的小朋友们,特别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云雅,一年级二班的小朋友就由你来总负责。每天中午、晚上下课,你都要带几个人去一年级二班,领着小朋友们去食堂吃饭......” “报告老师,我也要去照顾一年级小朋友。”一个身穿条纹小西装,还打着领结的小男孩连忙举手请示。 “好好好,方峻浩,你就负责带队照顾一年级一班的小朋友,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但不许打架。”只要面对着小朋友,方奶奶永远是满脸的笑容。 “好了,任务分配完了,接下来,方奶奶要向各位小朋友们隆重推出我们六年级的老师了。这位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介绍完六年级的语文、数学、英语、科学信息及德育、音乐、美术、体育七位老师,花奶奶又匆匆带着音乐、美术、体育三位老师往一年级二班赶,由于一年级二班和六年级一班的特殊性,这两个班级在这三门课程上共用这三位老师。 “a,o,e......”一年级一班,小朋友们已经在语文老师的带领下学习汉语拼音,而隔壁教室的一年级二班...... “嗷......”、“哞......”、“哼...哼...”,这应该是一只老虎,一头牛,几头猪正在友好的进行跨种族交流。 “黄鼠狼,你再敢放屁,信不信赤爷我把这桌腿给你塞进去......”小赤手举一根棍子,气急败坏的追着一只黄鼠狼,他的身后,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摇摇欲坠。 小白、小黑、小青、小黄四鬼搭成一个人梯,正吃力的托着桌子不让它倒下,因为老师说了,他们怎么打闹都没事,但谁要敢破坏学校财产,就把谁做成烤串给全班同学吃。 被小赤追着的黄鼠狼一边放着臭屁,一边追着观里的那只山鸡,口水都流了一地,还有两只小黄鼠狼则左右包抄,却总是被从旁边跑过的野免给吸引,阵形时不时被打乱,让山鸡屡屡死里逃生。 讲台上,两名美女老师正捂着鼻子,笑盈盈的看着黄鼠狼抓鸡,突然,一名脸上戴着个无度数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黑短裙的标准版女老师左手一挥,无数丝线从空而降,将教室中狼奔鼠窜的三十六个小朋友们都吊了起来,准确的放回各自的座位上。 至于那个被拆了一条腿的课桌,也奇迹般的回复了原状,充当桌腿的四鬼也都被吊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另一名身穿大红裙子,身材超爆,面容超仙的女老师清了清嗓子:“小朋友们,乖乖坐好,老师要给你们介绍这学期的课程了。” 这位老师的声音清脆空灵,讲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可所有小朋友们,不论是猪牛虎狼,驼鹿驹豹,还是鸟鸡野兔,甚至还有一支人参,一株葫芦,都听得是如痴如醉,神迷其中,似乎老师所说句句都是天地大道,一点杂音都不忍发出。 “还是胡老师水平高,小朋友们都挺乖的,来来来,花奶奶给你们介绍下另外几位老师,这位是马老师,以后就教你们画画,这位是黄老师,负责教你们音乐,不论是唱歌,跳舞,还是各种乐器,黄老师都非常精通。” 胡老师开讲一分钟后,花婶就带着几位老师走进教室,开心的介绍起带来的三位老师。 “当然,你们的胡老师跳的舞也非常漂亮,不过只有女孩子学得来。还有这位是申老师,专门教你们体育,不管你们是想学武术,还是足球、蓝球、排球、乒乓球......,申老师都很厉害的。” 申老师勉强的挤出了笑容:“小朋友们好,如果想学法术的,也可以找我哦......”原来这个申老师就是刚被申经理给逮回来充当体育老师的申明睿同志。 小赤率先举手:“花奶奶,我们想改名字,要找哪位老师?” 胡老师刚想说话,身边的标准女老师右手一挥,每一个小朋友的课桌上都出现了一个白盘子:“这个由姚老师教你们,你们想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只要说出来,这个盘子上就会显示出来。” 小朋友们兴奋了,但都不敢发出声音,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课桌上的白盘子,努力的想着自己的名字。 花奶奶和几位老师则分散走到各个小朋友的身边,笑盈盈的看着小朋友们想出来的名字,不时还帮着出点子。 五鬼速度最快,应该是早就想好要改什么名字了,只片刻工夫,小赤取名赤云纯,小白取名白云清,小黑取名黑云黛,小青取名青云照,小黄取名黄云洁,喜得花奶奶眉开眼笑,连夸五鬼这段时间学习很用心,文采颇为出众。 朱家四兄妹则简单多了,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朱逢春,为何要倒过来,因为四妹先选了春字。 朱家老母亲本来给自己取名朱寻雪,却被朱逢春强烈抗议,母亲不能只寻大哥,不理另外三兄妹,最终只好改名朱珊瑚,寓意珊瑚豆,四季豆也,这样才可以同时陪伴四个孩子。 山鸡、野兔神智初开,只有三岁小朋友的智商,胡老师就帮山鸡取名胡媚喜,姚老师替野兔取名姚光定。 另外象那株葫芦给自己取名胡毗芦、那枝人参给自己取名胡菡芝、三头黄鼠狼给自己取名黄吃鸡、黄食兔、黄都吃......就不一一而叙了。 第四十二章 仙音魔舞初试练 一颦一笑百媚生, 轻盈火影校园翩。 平沙落雁冲宵汉, 碧涧流泉入紫芝。 弹古琴,轻声诉。 朱弦慢挑为蒙童。 院中舞,强收敛。 舞姿曼妙步步缓。 高山流水千秋梦, 知音难寻众颠狂。 轻歌曼舞仙音落, 原是小学启蒙课。 黄老师身上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裙,双腿盘坐在万仙小学校园的草地上弹着古琴,如痴如醉。 胡老师仍然是身穿大红连衣裙,光着脚,伴着乐声在草地上翩翩起舞,一举手一抬足都是风情万情,令人为之痴迷。 六年一班和一年二班的小朋友们,或坐或趴或躺,各自用自己最舒适的方式瘫在草地上,用心欣赏着这仙音魔舞。 胡老师虽然已经是尽量克制,近乎全程板着脸跳下来,一丝笑容未露,可一曲未了,六年一班的小朋友们已有过半数中招,有的痴痴的看着胡老师,越爬越近,嘴里还流着口水,这是普通人族小孩。 有的已经满地打滚,嘴角边长出各种獠牙,脸上扎出各色硬毛,甚至身体后部还钻出或长或短的尾巴,一个个哼哼唧唧的翻滚着往胡老师滚去......这是妖族已经化形的求学者。 一年二班的小朋友们更是不堪,本身就还未化形,多数小朋友直接在地上翻滚咆哮,甚至有的已经蓄势准备扑向胡老师。 至于黄吃鸡、黄食兔、黄都吃三兄弟,更是激动得连连放屁,似乎想用屁功把自己打到胡老师身边。 站在旁边维持纪律的姚老师开心得嘴都合不上了,她已经用蛛丝在自己身后编织了两个大笼子,时不时的左手一挥,就将中招的人族小孩或妖族小孩绑入笼中,男孩在东侧笼中,女孩在西侧笼中,不分人妖,绝不关错。 有的妖族小孩被关入笼中后,不管抓到谁,就是张开大口一嘴咬下......嘴中就多了一个洁白无瑕的圆球,吐也吐不掉,吞也吞不下,只能呜呜叫着满地翻滚。 至于那黄家三兄弟,则是三兄弟一起连狼带屁都被包进了一个大圆球里,只能在球中滚来滚去的自己吸纳了。 五鬼身形或胀或缩,明暗不定,眼看着随时都可能象气球一样爆炸,因此享受了专用人形球的待遇,各自被关进一个人形球中定形。 一曲终了,草地上除了云雅、琼霞、碧岑、敖莲、鹤青鹭五个女孩子还端坐着,静静的欣赏着黄老师的琴音外,就只剩下孙行程、方峻浩和另外三个壮男生还能趴在草地上。 方峻浩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嘴角流出汩汩鲜血,双腿盘坐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两个脚掌,整个人已经歪倒在地上,就好似一个陀螺满地打转。 孙行程和另外三个壮男生则都是满脸通红,硬毛扎出,獠牙外露,但总算还控制着未将尾巴给露出来,虽然也是狼狈不堪,但还算保持住人形,没有现出原形。 “一年二班全军覆没,三十六人无一合格。六年一班有十人通过考核,其他四十六人全部不合格。”戴个金丝眼镜,身穿运动服的申老师走上前来,宣布了万仙小学开学后第一次摸底测试成绩。 “今天的测试,其威力只相当于刚刚突破进入练气期的修道之人的一次普通诵经,你们就已经如此不堪,可见你们之前从未进行过心境方面的修练。练法不练心,终化一团灰。从今天起,除了通过测试的十人,其他人都必须住校,不能回家,直到通过测试为止。” 不理会众小们的哀嚎,申老师接着宣布:“云雅、琼霞、碧岑、敖莲、鹤青鹭你们五人都通过测试,成绩甲等,编入音乐舞蹈兴趣班,跟着黄老师和胡老师学习。” “孙行程、方峻浩、刘奎力、花虬首、姚灵牙,你们五人也都通过测试,成绩乙等,编入体育兴趣班,跟着我学习。” “报告老师,我报的也是音乐舞蹈兴趣班,不是体育兴趣班。”方峻浩连忙举手,开玩笑,要不是为了能和黄老师学习乐器,自己才不会宁可将舌头都咬破了也要坚持下来。 “没问题,我这也是音乐体育兴趣班,申老师我唱得可好听了,小申主播你们都知道吧,告诉你们,她只是跟着我学了半天,就能红遍碧游宫......” 申老师眉开眼笑的,一把捞起方峻浩,将他夹在自己手臂中,招呼着另外四小跟自己一起去操场练歌去了。 标准版姚老师今天仍然是白衬衫,黑短裙,右手握着一根教鞭,轻轻拍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笑盈盈的转身往学校的大礼堂走去,身后两个大笼子飘起,跟在她的身后。 按照她和胡老师的约定,只要是没有通过测试的,都交给她进行特训,直到通过测试为止。 现场只留下胡老师、黄老师和马老师,以及云雅、琼霞等五名女生。 胡老师笑嘻嘻的上前搂住琼霞就走:“琼霞,老师就知道你能通过测试,你看看,我俩穿的都是红裙子,多搭呀,以后你就跟着老师学舞蹈了。” 琼霞连忙站起来,搂着胡老师的手臂,两人就象姐妹俩,亲亲热热的往舞蹈室走去。 鹤青鹭看着琼霞偷偷向自己招唤的右手,一脸纠结,最后还是舞蹈的天性盖住了对音乐的渴望,撒开两条大长腿追了上去。 教画画的马老师微笑着走向碧岑,将碧岑抱起:“你就是小碧岑吧,你想不想和马老师学画画?” 碧岑开心的跳了下来,对着马老师行了揖礼:“谢谢马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就想学画画?” “因为你有一双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和一个能明辨是非的心灵。”马老师开心的拉着碧岑往画室走去。 “我跟你说啊,画画啊,最重要的就是能看清世间万物本质,这才能把事物最真的那一面给画出来。其他什么画功啊,素描技巧啊,都是小节而已。” 黄老师优雅的从草地上站起来,云雅连忙上前接过黄老师的古琴,敖莲紧随其后捡起黄老师所坐蒲团,三人相视一笑,肩并肩的往琴室走去,好似三朵云彩飘过。 第四十三章 千山妙笔蓬莱境 淡墨轻研九月天, 校园飘絮柳如烟。 马师妙手丰肌韵, 碧岑灵犀劲骨翩。 挥彩笔,展锦笺, 银钩铁画紫芝崖。 千山妙笔蓬莱境, 一纸丹青碧游篇。 从画室里取出画架,碧岑就和马老师走出校园,穿过万仙阵,来到山门前,寻了一块平地,架起马老师专门为碧岑准备的一个小号画架,马老师笑吟吟的对碧岑说道。 “碧岑,这是你的内心召唤你来到此处,你就坐下来,画你心中所思,你不用考虑什么笔法,用什么绘画技巧,随心即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马老师到对面画自己的画,画完了,我们再比比看谁画的画更有感情。” “好的,可是,马老师,我只会用彩色蜡笔画画,一会您可不许笑话我哦。”碧岑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们比的是谁的画有感情,又不是比画画技巧,马老师怎么会笑话你了。”马老师笑着说完,就走到山路的另一边,又找了一处平地,架起自己的画架,专心致致的画起眼前的山门来。 碧岑坐在小马扎上,拿起彩色蜡笔,开始在画纸上涂涂画画。 刚开始,碧岑每画几笔还会抬起头,转头看下马老师在做什么,有没有偷看自己画画,或者抬头向前凝视眼前的山门,想把山门的细节看清楚,一会又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唯恐有人在自己身后偷窥。 可画着,画着,碧岑不知想起了什么,满脸笑容却又泪流满面。 不知不觉间,碧岑几乎将整个头都扎到画纸上了,她头也不抬,每次右手一摊就会有一只蜡笔飞入手中,她不停的在画纸上涂抹着,不时的摊开右手将原来的蜡笔送回笔袋,接过飞入的新蜡笔又继续涂抹。 看上去,碧岑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幅成品,自己只需要将这幅成品复印到画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碧岑终于抬起小脑袋,刚耸了耸肩膀,就感觉到一双手温柔的搭在自己的双肩上,轻轻的按捏起来,不由得舒服的哼出声来。 享受了好一会,碧岑才反应过来:“呀,马老师,您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您已经画好了吗?” 身穿碧蓝长裙的马老师探过右手,将碧岑的画取下,拿到眼前仔细打量:“碧岑,你以前有和谁学过画吗?” “有呀,云雅姐姐就经常教我画画。”碧岑一听就兴奋了:“云雅姐姐可厉害了,只要拿一根树枝,她就能在沙地上画出任何东西,不管电视上放什么,她都能画得一模一样,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画的是什么。” “可我就不行了,虽然云雅姐姐帮我买了各种画笔,可我就只会用蜡笔乱涂,琼霞姐姐就天天笑话我,说我应该到膳堂,和她学怎么用木炭来涂鸦。”没兴奋两秒,碧岑又想起自己的悲催天份,接着又想起自己已经那大头小身的脆弱身躯,沮丧的垂下头。 “谁说我们的小碧岑不会画画的。”马老师笑吟吟的举起碧岑的画作。 “你看,你把你心中的最爱都画到纸上了。马老师一下就看懂了你的心意。这是你的师父背着你,在看你的爸爸搭建山门吧。” “呀,马老师,您怎么看出来了,我还觉得你们看了都只会以为是一只大蚂蚁背着一只小蚂蚁,看一群大蚂蚁在搬家呢。”碧岑瞪大了眼睛,崇拜的看着马老师。 “老师是用心去看的。”马老师笑了。 “画画的技巧很多老师都能教,也有无数的小朋友可以画得很像。可是,用心来画画,把心中的情绪赋予画中之物,让画出来的画也有生命,可只有马老师能教。在这么多同学中,马老师也只发现你有可能学会,你愿意和马老师学吗?” “当然愿意。”碧岑连连点头,目光坚定:“碧岑要不要先画半年的鸡蛋?我已经画了五个月了......” “呃.......”马老师收起画板和绘画工具,背在背上,拉起碧岑:“你先带马老师把你最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马老师再看看要先教你什么基本功......” 牵着马老师的手,碧岑带着马老师穿过山门,沿着上山小路往山上观院走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当起了一个称职的小导游。 “马老师,您看,这就是灵官殿,殿里闻爷爷还有邓、辛、张、陶四位爷爷的神像原来都在方丈村,是师父让敖莲姐姐通过水路运过来,从殿前莲花池里冒出来的,师父好不害臊,还装模作样的施法,装作是他法力无边变出来的......” “这大殿后部原来有一根很大很大的树桩,是方丈山上的神树被砍了,留下来的树根。后来师父又让敖莲姐姐把树桩送回方丈山上救活了,现在长得可好了,一棵变成五棵,每棵都快要有一丈粗了。马老师,你说要是人也能象树这样,手断了还能再长出来该有多好。” “马老师,马老师,这就是观瀑台,前面的瀑布就是从敖莲姐姐的小龙宫里流出来的灵水,我带您去观里喝灵茶,别喝敖莲姐姐的洗脚水......” “碧岑,马老师怎么听你句句都不离敖莲姐姐,难道你师父的那些传说,都是靠敖莲姐姐才能做到的?”马老师面带红晕,悄声问到。 “师父也没有那么差啦。”碧岑吐了吐小舌头。 “马老师,您看这山路四周的蓝色小草,这叫聚灵草,是师父从一葫芦草籽开始慢慢培育,用了好多心思才让聚灵草长遍了整个紫芝崖的。我的病也是靠喝聚灵草花茶才慢慢好起来的。” “师父还种出了灵米,灵茶,虽然是靠敖莲姐姐的灵水,靠朱哥哥朱姐姐们培育的灵土,靠我们每天辛苦耕地才种出来的,可师父也是费了很多心的。” 碧岑心中暗吐舌头,以后要注意减少对师父的吐槽,不然师父找不到师娘,怪罪自己可就不妙了。这样吧,以后每天就不吐槽十次了,改为九次,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第四十四章 拈毫弄管情何在 曲径摇芳校园边, 参差绿树远云间。 人如玉,笔若竹。 欲学琴韵先挥墨。 拈毫弄管情何在, 仙音须有书声伴。 笨拙的捏着毛笔,敖莲有些不淡定了:“黄老师,我们不是来学古琴的吗,怎么您不教我们曲谱,反而要我们先练毛笔字?” “敖莲乖,不练好毛笔字,就无法理解华夏五千年文明,又怎么能学好华夏文明的精髓呢?”云雅虽然也是第一次真正练毛笔字,却比敖莲淡定多了。“虽然在电视里看了很多次教人写毛笔字的,可没有人指正姿势,我一直都不敢真正练习。” “师父的静修堂里有几卷宣纸,还有几根毛笔,应该都是法宝级的,可我们观里没有一个人敢用,就是因为连师父都不会用毛笔。”云雅开心极了,学音乐还附送毛笔字,这买卖多划算。 “云雅真聪明。”黄老师开心极了:“老师就是想让你们先通过练习毛笔字来熟悉华夏文明,最好是连水墨画也都能学会,这样弹起古琴来,才有韵味,而不是单纯的弹琴而已。” “如果你们能做到弹完一首曲子,让听众犹如身处山水画卷之中,在琴音相伴中游遍曲中描绘的景色,经历曲中所述故事场景,体验弹奏者的心情和所想要表达的意境,乐曲喜则听众乐,乐曲悲则听众泣,那才能算是真正的大师,否则又与复读机有什么区别?” ...... 静修堂里,长案前,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面对面站着。 “碧岑,你先伸出手掌,大拇指向上,将无名指和小指弯曲,手掌要平,对,就象是小朋友们玩手枪游戏。”马老师伸出右手,给碧岑做着示范。 “呯,呯,我是八路军,小鬼子还不束手就擒......”碧岑双手伸出,两手手掌都摊开,大拇指向上,将无名指和小指弯曲,开心的举着双枪到处开火。 马老师想将长案上的毛笔拿起来给碧岑,却一只笔都拿不起来,不由得摇摇头,对碧岑说道:“碧岑,这长案上的毛笔,你能拿起来吗?” “马老师,最短最细的那支毛笔就是我的,呀,四毛,马老师是要教我练毛笔字,你再敢不听马老师的话,我就把你送给朱大当牙刷。”碧岑仍举着双枪到处瞄准,抽空凶了一下自己的专属毛笔。 四毛,也就是最短的那支毛笔,飘了起来,落到马老师的手上,马老师将四毛放在碧岑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让碧岑自然弯曲中指和无名指,夹住四毛。 马老师又将碧岑的大拇指按下,让其按在中指和食指之间,指尖略微向上,退后一步,歪着头打量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掏出手机放了一首音乐:“碧岑,你就这么握着笔,伴着音乐跳个舞。” 伴随着美少女战士的音乐,碧岑兴奋的舞动了起来。 但不论如何舞动,碧岑的右手始终稳稳的握着四毛,就连做那经典的招牌动作,也就是将无名指和小指弯曲,食指、中指、大拇指朝上,右手从腰部向上伸展时,也是稳稳的握着四毛向上伸展,伸到极限时,碧岑还大喝一声:“我是美少女战士,耶!” 开卷长疑雷电惊, 挥毫只怕龙蛇走。 挥毫落纸勿言疲, 惊龙再起震失匙。 马老师不知何时已经将长案中的一卷宣纸摊开,在砚台上将松墨研好,在碧岑握笔上穿摆酷时猛然大喝:“蘸墨,落笔,画出你心中所想。” 碧岑面目保持着刚大喝时的表情,手握四毛,飘然来到长案前,用四毛蘸满墨水,在宣纸上挥洒着。 马老师悄然走出静修堂,来到隔壁的茶室,现在该好好享受一下碧岑吹了一整天的灵茶了,顺便,看看长青道长有没有花婶说的那么优秀,不过应该还是碧岑说的更客观吧,花婶只要一提到她的春,就是满脸笑容,似乎这世上她的春就是独一无二,万里挑一的。 ...... “毛笔的基本技法主要有三法:藏锋法、使转法和收笔法。今天老师先教你们藏锋法。藏锋法就是通过提笔来缩小笔锋的体积,但笔锋体积缩小了,笔心的位置必发生变化。” “笔心是主骨的,笔心的位置决定骨的位置,在转向时是要求前后两笔的骨必须在转向处相连接。一旦错位,便有皮连骨断感。因此笔锋转向后,还需要重新调整笔心位置,使之与原心绝对重合。这种调整非目力所能及,全凭感觉,非经久演习不能把握......” 在黄老师轻柔的声音相伴下,云雅、敖莲端坐在书案前,手持毛笔,认真的写着一个个永字。 正当师生相处益彰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长吟声,云雅仍然淡定的写着永字,敖莲却已不在书案前,黄老师微抬俏脸,默默的抬头看向半空。 紫芝崖上,观院南侧,观瀑台上方,一黑一白两条小龙在空中盘旋、追逐着,白龙头上只有两根刚露头的小角,而黑龙头上则是一根螺旋状的尖角,尖角上还缠绕着电光。 然而盘旋不到三圈,黑龙就渐渐消散在空中,空余小白龙独自徘徊,怅然若失,两滴泪珠由龙眼中落下。 然而,泪珠还未落地,就被一股狂风卷回观院上方,化作磅礴大雨落下,观瀑台前的游客们兴奋的大叫,连连抓拍突然变得更壮观的瀑布。 “师父太抠门了,连我的眼泪都要回收。云雅,我们离家出走吧。”敖莲悄然出现在长案旁的木墩上,双手抓着云雅的右臂摇晃着。 “是师父画的龙具现出来的吗?”不论敖莲怎么摇晃,云雅仍稳稳的持笔写着永字。 “就师父那鬼画符,怎么可能。应该是马老师教碧岑画的,就只有碧岑总喜欢在我的头上画一个尖角。”敖莲气呼呼的说。 独自生了一会气,敖莲又跑过去抓住黄老师的右臂一直摇晃:“黄老师,您直接教我画水墨画吧,我也想画一条龙来陪我玩。” “要不,你先画上半年鸡蛋?”黄老师笑吟吟的将一枝毛笔塞进敖莲的右手:“现在知道学毛笔字的意义了吧。” 第四十五章 旧梦南柯舞若烟 旧梦南柯舞若烟, 蓬莱对弈暮阑珊。 七星聚会谋奇略, 千里单行蕴妙篇。 情慷慨,舞蹁跹。 风云变幻月中天。 浮生若得随缘处, 方寸之地迷众仙。 “胡老师,琼霞姐,我都探听到了,马老师是教小碧岑用心作画,之前陪着她在山上到处乱逛,后来就进了师父的静修堂,刚才山顶的那条小黑龙应该就是碧岑用静修堂里的毛笔画出来的。” “黄老师也很奇怪,并没有教云雅姐和敖莲弹古琴,反而是先教她们练毛笔字。” 一只丹顶鹤从天而降,就地一滚,化作漂亮小姑娘一枚,正是被胡老师派遣出去打探敌情的青鹭。 “老师就知道她们会耍花招。琼霞,青鹭,你俩不能只学跳舞,琴棋书画也都要样样精通,也不能用常规方法按步就班的来学,得另辟蹊径,与众不同,不然,单只是学习方法就要先输上一筹。” 正在给云雅纠正舞蹈身法的胡老师听完青鹭探听回来的消息,双眉一竖,俏脸含霜:“让我想想,有了,学舞先学棋,棋道与舞道相通,都是只需要方寸之地,眉目传情,探查心思,最终通过控制住对方的心神来获胜。” “来来来,琼霞,青鹭,胡老师先教你们下棋。”胡老师一拍双掌,两颊飞霞,兴致高涨。 琼霞本想说下棋和跳舞好象完全没有关联,下棋要获胜靠的是棋艺,而不是靠眉目传情,制人心神,可话未出口,就已经被胡老师的笑颜给吸引,恍恍惚惚中不知身处何境。 棋如人生, 人生如棋。 天地大棋盘, 棋盘小天地。 风吹起,雪飘下。 执棋人身在棋中。 有风雪,有花月, 真作幻来幻亦真。 一颦一笑沁心神, 冰雪覆体无所觉。 漫天芳影动人心, 已忘曾是执棋人。 一袭红裙热情似火, 一领白衫冰清玉洁。 热情的火翩翩起舞, 似要将那冰雪融化。 纯洁的雪温柔飘荡, 想要让那热情永恒。 火与冰纠缠万世的情感, 究竟是恨还是万世爱慕? 琼霞和青鹭执棋对弈,两人皆盘座在棋盘旁,双目对视,万般心情美眸传,美唇微动诉衷肠,似乎有无数心事要向对方倾诉,单看二人面部,真是好一出姐妹情深。 上方是眉目传情,下边却是下手狠辣,棋局上的白字黑子似乎都化作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脉脉传情也不能阻止素手取子,互诉衷肠也不妨断敌生路。 一个是想要逐鹿中原却连边角都被对方纠缠不清,一个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夺角也不是,逐鹿中原也不行,两个都是被对方憋得无名火冒起,但两人刚面露狰狞就被教鞭敲下:“微笑,要保持微笑,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吗?” “青鹭姐,你来观里比我早多了,就让我一子嘛。”琼霞小手绞着手帕,娇怯的对着青鹭微微一笑,柔弱之意尽在这一笑之中。 “琼霞姐,您才是我姐,您的社会阅历可比我丰富多了,师父没有您,都不知道要在外面饿多少回了。您就让让我嘛......”一袭白裙的青鹭此时看上去更小了,好似八九岁的小朋友,如果碧岑见到她,都要叫她妹妹了。 胡老师笑吟吟的双臂怀抱着,靠着一棵柳树上看着琼霞和青鹭眉来眼去的斗着心棋,心中暗自得意,还没学舞,这两个女孩子就已经将眉目传情练至极致,等跳起舞来,世间还有谁人能挡,应该连长青道长也得乖乖中招吧。 “妈妈,我好冷,您能给我一件衣服穿吗?” “妈妈,我好饿,我想喝奶。” 恍恍惚惚的,胡老师仿佛看到冰天雪地里,两个小女孩趴在雪地里在向自己求救,一个只穿着短裤短袖,全身都冻得通红,一个面色苍白,张着小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两张小脸,怎么那么象自己小时候的脸,是我的女儿来求救了吗? 胡老师右手探到后背,将自己长裙后面的拉链拉下,两手将长裙的衣领拉开,准备将自己的长裙脱下给小女孩穿上。 突然间一声轻笑传来:“胡老师,别脱了,小心被色狼饱了眼福。” 胡老师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眼前只有那两个一脸得意的学生,哪来快被冻死和快被饿死的女儿,不对,自己一个男朋友都还没谈过,什么时候有两个女儿了? “好啊,你们现在翅膀硬了,连老师都敢戏弄了,给我把霓裳羽衣舞跳上一百遍,跳完再下课。”胡老师有些恼羞成怒了,自己一不小心,居然被两个小孩子串通一气给迷惑住了,如果她俩不及时制止,自己岂不是要露光光了。 千歌万舞不可数,就爱霓裳舞最佳。 舞时寒食春风天,冰天雪地亦春暖。 雪地舞者颜如玉,不着人间俗衣服。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小垂手后鹭无力,斜曳裙时霞欲生。 琼霞点鬟红霞飞,青鹭挥袂雪花飘。 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 白鹤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 玲珑箜篌谢好筝,琼霞青鹭亦擅笙。 清弦脆管纤纤手,教得霓裳一曲成。 谁寄长歌与我来,题作霓裳羽衣谱。 四幅花笺碧间红,霓裳实录在其中。 疑从魂梦呼召来,似着丹青图写出。 青鹭与琼霞相视一笑,也不辩驳,伴着音乐,围绕着胡老师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眉挑眼转时,种种风情,道道衷肠如缕缕丝网,将胡老师的心一圈一圈的缠住。 一曲舞罢,琼霞和青鹭相似一笑,撇下神迷其中的胡老师,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往山上观院走去。 这次在学校寄宿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师父是瘫在床上滴水未进,还是兴奋得把观里的灵茶、灵果都偷吃了,今天终于把胡老师给迷住了,可以回观去监督师父了。 琼霞和云雅走出校园后,被迷住的胡老师微微一笑,挺直身子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胡老师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琼霞和云雅都筑基不久,再过一段时间,她们的境界巩固了,自己再象今天这样,故意放开防守,可就真有可能被她们给完全控制住心神了,真要那样,自己这师道尊严可就没处藏了。 第四十六章 九齿钉耙原是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年级一班传来幼童们的朗朗读书声,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摇头晃脑,觉得这诵读声听着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一年级一班的语文老师踱着方步,环绕着小朋友们慢走,不时纠正某个小朋友的坐姿或是发音,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安排自己教的是一年级一班,如果是隔离班,估计自己不用一周就会心脏病发作吧。 在一年级一班的隔壁,也就是一年级二班,却似乎从来应没有正常过,教室里不时传来哭喊声、吵闹声、鸡叫声、鬼叫声、狼嚎声、虎啸声、象嘶声、牛哞声、猪叫声......什么声音都有,就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读书声。 “我的象鼻鞭,一鞭抽下去,可以分海断山,天下无敌,妖怪哪里跑,吃俺一鞭。”姚灵牙挥舞着一根软鞭,追着黄家三兄弟乱抽,怒气冲天。 今天黄吃鸡不但偷吃了老妈为自己准备的爱心便当,还在便当里拉了一坨不可言状之物,差点把自己给薰倒,今天不逮住他痛打一百大板,绝不罢休。 “看我的双刀,你那破鞭可敢让我的大力牛刀砍上一刀。”刘奎力双手各握着一把大菜刀,追逐着姚灵牙的软鞭。 刘奎力倒不是要帮黄家三兄弟,但只要是姚灵牙想干的,他就一定要对着干,谁让他一直不承认班级里自己才是力气最大的那个。 “朱逢冬,你的宝贝是什么?还不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再不敢拿出来,我就告诉全校同学你的宝贝就是一根牙签。”黄吃鸡一边躲着四处飞舞的软鞭,一边还不忘向朱逢冬挑衅。 朱逢冬扭扭捏捏的掏出了自己的九齿钉耙,全场顿时安静了。 “这不是种地的耙子吗,胡菡芝,你还不快快现出原形,让朱逢冬帮你松松土。”黄吃鸡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边捂着肚子满地打滚,顺便围着姚灵牙转圈放屁,一边还乘机连胡菡芝一起调侃。 “哇,我不是种地的......”胡菡芝的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朱逢春却已经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大哭起来,一直以来她都为这九齿钉耙感到羞耻,今天更是被黄吃鸡勾起了自己痛苦的回忆。 一看到朱逢春哭了,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的眼睛都红了,从三面围住黄吃鸡,封锁住他逃窜的空间,姚灵牙的软鞭乘机从地上挑起,将黄吃鸡绑住。 朱家三兄弟乘势扑了上去,一个拽头,一个揪尾巴,一个用九齿钉耙给黄吃鸡梳毛:“我让你笑,你居然敢害得四妹哭了,我今天就用九齿钉耙把你的毛都给梳顺了。” 黄吃鸡哇哇叫着,四肢一尾乱蹬,但就是没法施展放屁大法。没办法,刚想施法,被耙子一梳,不论是外括约肌、提肛肌、臀部双侧肌肉,还是腹肌都是一阵乱颤,完全无法听从指令。 黄吃兔、黄都吃想来救自家兄弟,却被姚灵牙拦住去路,还有胡媚喜、姚光定在旁边骚扰,只能干着急却怎么也没法冲过去救自家兄弟。 一直站在讲台上看戏的胡老师见黄吃鸡的毛都快被九齿钉耙给耙光了,这才微微一笑,用教鞭敲了敲桌子:“你们以为这只是锄地的耙子?老师告诉你们,这耙子可有来头了,要不要老师给你们讲关于耙子的故事?” “我们要听,胡老师快讲。”刚刚躲在角落里暗自哭泣的朱逢春立马蹦了出来,代表了班上所有同学,特别是自己的三个哥哥。 黄吃兔、黄都吃也都乖乖的站好,举手支持老师讲故事。 胡老师眼眸一转,微微一笑,随口拈来:“武王问太公曰:“王者举兵,三军器用,攻守之具,科品众寡,岂有法乎?”” “太公曰:“大哉,王之问也!夫攻守之具,各有科品,此兵之大威也。”” “武王曰:“愿闻之。”” 朱逢春:“老师,您讲的是什么故事,怎么这么拗口,这个故事与我们的九齿钉耙有关吗?” 胡老师:“六韬五略你们总听说过吧,这就是六韬中的虎韬·军用篇,是最早描述钉耙的兵书。算了,老师就直接说和九齿钉耙有关的那一段吧。” 胡老师清了清嗓子:“伐木:大斧,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三百枚。棨鴳,刃广六寸,柄长五尺以上,三百枚。铜筑固为垂,长五尺以上,三百枚。” “听着,重点来了,鹰爪方胸铁杷,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甲士万人,强弩六千,戟楯二千,矛楯两千,修治攻具,砥砺兵器,巧手三百人。此举兵军用之大数也。” 胡老师巧笑嫣然:“小朋友们,胡老师讲的故事好听吗?” “胡老师,还有其他关于九齿钉耙的故事吗?您刚刚讲的听起来一点都不威风,也不是故事。”朱逢春跳着举蹄。 “要听威风的是吧,那老师就给你们讲个威风的故事。隋朝第二好汉你们知道吗?”胡老师对着全班同学发问。 “我知道,我知道,隋朝第二好汉就是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手使一柄凤翅镏金鎲,乃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转世,只败给过李元霸。可后来普化天尊还是用雷把李元霸给劈死了,替自己报了仇。” 朱逢秋立即举蹄,这段时间他正沉迷于听隋唐英雄传的评书,对那隋唐三十六好汉的故事如数家珍。 “凤翅镏金镗,重320斤,镋形似马叉,上有利刃,两面出锋,正锋下有两股,向上弯翘,形状异常,可刺可防,锋刃用铁,柄为木制。位于中央的正锋,如长枪枪头,以刺为主攻手段,正锋两侧向上弯翘的锋刃,不但可攻击敌人,同时又可进行有效的防御。” “其实啊,这凤翅镏金鎲就是钉耙的变形,只是钉耙的齿是与柄垂直的,而鎲的齿是与柄平行的,中间的齿最大,甚至可以异化为枪尖,进攻时可以当作长枪使用,防守时则有盾的功能,还能锁住敌人的兵器......” 第四十七章 四象九变天罡术 胡老师越说越兴奋:“镋的优势就在于,对刺时鎲能够很有效地杀伤敌人的前手,而刺空回搂的时候,也容易刺击敌人的后颈;另外,镋还能左右刺杀,利于对抗自侧面进攻的敌人,防守能力强。” “但是镗的劣势也很明显,由于镋头较重,所以长度无法太长,非力大无穷之人无法持镗进行马战,攻击频率也不如长枪,使用起来会显得笨拙。” 胡老师话音未落,朱家四兄妹已经齐刷刷的将自己的九齿钉耙给掏了出来,变化成各种鎲的造型,特别是朱小妹朱逢春,更是将九齿钉耙给变化得美仑美幻,如果把鎲柄去掉,都可以戴在头上当皇冠了。 胡老师笑盈盈的继续讲下去:“不过,不管是耙也好,鎲也罢,都太过沉重,你们想想啊,一把长枪就一个枪头,一个鎲有九个枪头,重量至少是长枪的两三倍,一般的士兵根本就没办法正常使用。” “那这九齿钉耙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嘛。”朱家老二朱逢秋沮丧的低下了头,手上的悲凉秋风镗也垂头丧气,又在往九齿钉耙变化了,反正都是废物,是镗是耙也就无所谓了。 “嘿嘿哈哈,能用鎲的都是军中大将,寻常小兵启容染指。”朱家老三朱逢夏反而更加兴奋,将自己的九鹤擒龙鎲舞得是虎虎生风。 “胡老师,可我们不是一般的士兵呀,我以后一定会当一名女将军的。听您这么说不史,鎲本来就只适合给将军使用,一般的士兵还是去玩枪吧。”朱逢春更是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云彩飞花七彩鎲,恨不能马上冲杀出去,做一名英勇的女将军。 “在《武备志-军资乘-器械三》中提到过,镋、耙、铲都是短兵中的长兵。“扒者,唯南中舟师用之”,耙,曾经是水军的制式武器。”胡老师对朱家四兄妹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讲自己的故事。 “镋又名镋耙,由长枪演化而来,在明后期的抗倭战争中大放异彩。” “镋与钉耙的最大区别,在于翻地所用的钉耙之耙齿是向下的,而镋的镋齿与杆平行。但是从形制上说,镋的形成还是受长枪影响更大,如果我们将其与吕布的方天画戟比较,还能看到戟的影响。” “戚继光抗倭时,镋耙往往是在鸳鸯阵中与其他兵种混合使用,以充分发挥镋耙攻守兼备的优势。戚继光还教士兵以俞大猷的棍法练习镋耙,流水点戳而进,凭借鎲的格挡来抵消倭寇长枪的长度优势,近身再发起攻杀。” “在抗倭战争中,双方小船接近之后,明军也可以伸出镋耙,刺击钩杀倭寇。在风涛颠簸的海面上,镋耙的使用远比长枪灵活,在船上,往往还能借助船舷来支撑。” “作为长度中等的兵器,镋耙在长度上比起刀又有很大的优势,而且制作工艺不复杂。” “在西南山地地区,由于地势原因,镋耙较长枪更加容易施展,因此抗倭战争后,鎲耙很快就在西南地区流行起来。象湘西南的舞龙会,就会有装扮成猪八戒的群众演员手持镋耙,而不是九齿钉耙。” “更有意思的是,日本人也使用镋的一种——十字镋,在日本被称作十文字枪,因曾被真田幸村所使用而着名。传说日本战国时代的枪术家宝藏院胤荣从猿泽池边看见新月的倒影,从中得到灵感创造出鎌枪(十字枪),并创立了宝藏院流枪术。” “不过,胡老师认为,日本人发明十文字枪的灵感很可能与倭寇在中国吃了镋的大亏有关,因为这鎲上吃了大亏,所以就仿制了十文字枪。” 胡老师一口气将与鎲耙有关的故事讲完,这才有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胡老师,那鎲耙有什么具体的招式吗?”朱逢冬听得入迷,但还是不忘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蹄上所握的寒冬冰龙镗也跃跃欲试。 这么久了,师父一直没有找到九齿钉耙的专属招式,自己四兄妹只能用九齿钉耙来练碧游剑法,实在是练不出感觉,今天突然发现胡老师这么懂九齿钉耙,还不赶快请教,要是能学到真正适合的招式,自家兄妹联手,就不信打不过孙行程。 “在清代,镋的运用越发流行。因为鎲既长且重,因此多为力大身高者使用。使用时多是两手交换,有时左把在前,有时右把在前。” “鎲的基本技法比长枪丰富多了,有拍、砸、拿、滑、压、横、挑、扎、支、捕、折、翻、撩、勾、捅、捞、咬、拨等等。” “镗的招式有单人搓绳、怀中抱月、单钓鱼、双钓鱼、单搬、连顶、双搬、仙人背纤、双龙挠痒、雪花盖顶、张飞骑马、白蛇缠腰、枯树盘根、金狗钓龟、烂泥摇桩......。” 胡老师正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所知道的鎲招,说着,说着,突然将左手食指竖在自己迷人的红唇前,示意小朋友们不要吵闹,全体安静。 小朋友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到朱家四兄妹身上,朱家老母亲朱珊瑚早就守在朱家四兄妹旁边,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又充满了期待。 却见朱家四兄妹头对着头,趴在地上,四个猪头的上方四把钉镗正在空中盘旋,五彩宝光交相辉映,阵阵道音响起,却似长青道长正在上空吟诵。 此是青萍旱魃铁,磨琢成工光皎洁。 长青自己动钤锤,旱魃亲身喷三昧。 诛仙戮仙用心机,陷仙绝仙费周折。 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 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神龙敖莲灵水粹,满天星辰依斗列。 九齿钉钯法宝成,留与朱家四兄妹。 举起烈焰亮神光,落下猛风卷大雪。 下海掀翻龙王宫,上山抓碎虎狼穴。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 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朱家最宜钯。 支捕折翻撩勾捅、捞拍砸拿滑压横, 挑扎咬拔万般变、九齿钉耙原是鎲。 第四十八章 三爻八卦四象成 道音袅袅,渐渐远去,朱家四兄妹突然破墙而出,一路狂奔上山,穿过山门,冲过沿途的众多宫殿,窜过观瀑台,登上问心梯,跑过问心桥,绕过鹤居石,一直冲到了观院里方才停住脚步。 四把九齿钉耙,不对,现在不能叫九齿钉耙了,应该叫鎲,则一直飘浮在四兄妹的头上,也一起来到了观院。 此时身穿全套道袍的长青道长早已在观院中等候,不待朱家四兄妹行礼,长青道长就已轻喝一声:“张嘴。” 朱家四兄妹后腿蹲地,张开四张血盆大口,大舌头还滴溜溜的转,口水也早就忍不住了,如瀑布般流下。 长青道长左袖一扬,四盆灵粥如瀑布般飞入朱家四兄妹的口中。 朱家四兄妹各喝完一盆灵粥,还来不及合嘴,长青道长左袖再扬,四壶灵茶化作四条小龙,鳞爪俱全,龙须卷动,在空中盘旋着慢慢飞向目瞪口呆的朱家四兄妹,从四张张开的大嘴中钻了进去。 这还没完,长青道长又扬起右袖,四颗黄灿灿的......小金桔如出膛炮弹射入朱家四兄妹一直未能合拢的大嘴里,朱家四兄妹都来不及品尝一下小金桔的味道,就已经将其咽入腹中。 “祖师垂怜,今日小金桔成熟收果,正好助你们叩关筑基,若此次再不能筑基成功,顺利化形,为师就罚你们每日写大字一万个。还不速速盘腿运气。” 长青道长心中滴血,此次小金桔仅收获十八颗,观中众人一人一颗,再加上花婶,自己差点连一颗都没有,也不知下一次收获要等多久,只能希望这小金桔是一年生的。 不过这次成熟的时机不错,正好可以帮助朱家四兄妹叩关筑基。 朱家四兄妹慌忙坐在地上,两条粗壮的后腿笨拙的一上一下搭着,就算是双盘好了。两条稍细的前腿蹄子对着蹄子,闭上猪眼,运气调息。 却说上回去五龙山云霄寺回收资源之前,朱家四兄妹就已经练体大圆满,成功叩关进入练气阶段,也能运用道法学人说话。 回观后,每日里灵米粥吃着,灵茶喝着,用上品灵泉泡澡,在上品灵田中打滚,朱家四兄妹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达到了练气圆满阶段,只是一直未能寻找到合适的契机突破。 这段时间到万仙小学上学,得到各位老师启蒙,周遭又尽是各种神兽、妖怪,朱家四兄妹又都是憨厚之人,同学们也都喜欢和他们交流,倾述自己的神兽、妖怪生涯,不知不觉间帮助朱家四兄妹弥补了凡兽修练所存在的根基不足问题。 今天朱家四兄妹在胡老师的引导下变幻九齿钉耙,灵宝相助主人,却是气息吸引,一起叩关筑基。 本来四小是要在学校里直接筑基的,却突然听到了师父的道音,闻到了灵米粥香,灵茶飘香,甚至还有灵果果香,这才狂奔上山,也正好在师父的护持下突破。 三爻成卦有八形, 乾震子水坎生寅, 坤未巽丑战不闲, 艮辰离卯兑火燃, 三三不尽六无穷, 卦化万物四象成。 观院里金砖地上的朱家四兄妹正盘腿打座调息,半空中那四柄九齿钉耙所化的九鹤擒龙鎲、云彩飞花七彩镗、悲凉秋风镗、寒冬冰龙镗却渐渐的模糊,幻化出一柄又一柄的分身在空中盘旋,四座养剑阁里也不断的飞出道道剑影,融入这些分身里。 四座养剑阁一共飞出三十六道剑影后,空中飞舞的四镗分身就不再增加,渐渐清晰,但也都缩小简化成棍状,空中飞舞着长长短短三十六根棍子。 最终,天空中出现的三十六根棍子,长棍自成阳爻,短棍则两两组成一对阴爻,三爻成卦有八形,每卦有三爻,上为天,下为地,中间为人。 最终三十六根棍子组成了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卦,乾为天,兑为泽,离为火,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艮为山,坤为地,八卦在空中不断组合又不断拆解,三三不尽,六六无穷,卦化万物,变化无穷。 上清殿中神像微微拂动,一股清气飘到朱家四兄妹上方,将三十六根棍子所化卦象裹住,化作一个圆球,球面上种种卦象闪过,越闪越快,观院中、紫芝崖上无数灵气争相涌入圆球,好似雏燕归巢。 但不论涌入多少灵气,圆球的大小都没有任何变化,仍在快速闪动着种种卦象。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圆球向内塌陷,重新化作四镗,各自飞入主人的体内。 四镗入体,一直盘腿打座调息的朱家四兄妹身体忽胀忽缩,身影忽实忽虚,三十六息之后,四股白烟冒出,将四兄妹的身形裹住。 长青道长右袖挥出,将朱逢春送入云雅三姝的卧室中,左袖则卷起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送入自己的静修堂。 碓嘴初长三尺零, 獠牙觜出赛银钉。 一双圆眼光如电, 两耳扇风唿唿声。 脑后鬃长排铁箭, 浑身皮糙癞还青。 手中使件蹊跷物, 九锋鎲钯个个惊。 过了一柱香时间,从静修堂里走出三个黑壮大汉,身高约有一八零,体重远超三百斤,身裹窗帘作道袍,赤脚只因削足也无适合履。 长青道长右手捂住两眼,左手连摆:“你们这三个呆货,天天只知道吃,就是不肯用心学习,看看你们化的什么形象。快给为师种田去,不减到两百斤,为师就不让花奶奶帮你们做衣服。” 朱家三兄弟乖乖的将各自的鎲耙变回九齿钉耙,垂头丧气的出去种田去了。 自小叛逆成性, 从来不爱女红。 酷爱舞枪弄棒, 练就花拳绣腿。 为人仗义无双, 江湖人人皆知。 打架喝酒吹牛, 唯有吹牛是真。 又过了好一会,花奶奶笑吟吟的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似乎是十一、二岁,个子一米六,略微有些胖,但也胖得可爱,头上扎着数十条小辫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韩式长裙。 长青道长放下遮住双眼的右手:“逢春啊,让花奶奶帮你办下手续,升到六年级,和云雅姐姐们一起上学......” 第四十九章 格物致知五行遁 “小朋友们,昨天胡老师给大家讲九齿钉耙的故事,结果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朱逢春四位小朋友们就成功筑基,化形成功,都升到六年级去了。那姚老师也不能被比下去,今天就给你们讲五行遁术的故事,好不好?” 戴着一个金边眼镜,上身穿件白衬衫,下身穿条黑短裙,天天标准版的姚老师笑吟吟的说完,台下所有小朋友们都纷纷举起右手,一个个右手都抬得高高的。 “在明朝,有一个叫谢肇淛的人,写了一本书,名叫《五杂俎·人部二》,在书中就有关于五行遁术的描述。” “汉时,解奴辜、张貂皆能隐沦,出入不由门户,此后世遁形之祖也。介象、左慈、于吉、孟钦、罗公远、张果之流,及《晋书》女巫章丹、陈琳等术,皆本此。谓为神仙,其实非也。其法有五:曰金遁,曰木遁,曰水遁,曰火遁,曰土遁。见其物则可隐。惟土遁最捷,盖无处无土也。” 讲完,见台下小朋友们毫无反应,姚老师突然想起什么,右手打了个响指,小朋友们连忙收起举得高高的右手,热烈的鼓起掌来。 “好了,姚老师先教你们五行遁法相应的法咒和手印。这手印原理就是五指分别对应五行。其中大拇指属土,土为大地,为坤卦,坤为母,所以叫拇指。” 小朋友们纷纷学着姚老师的手势,将右手除大拇指外的四指握紧,大拇指扣在食指和中指上,口中念念有辞,突然一股黑烟冒出,小朋友们纷纷捂鼻:“黄吃鸡,你这次怎么放黑屁?” “不是我,我没有放屁。”黄吃鸡委屈的说道。 “不是我。”这是黄食兔。 “也不是我。”这是黄都吃。 “是三妹用土遁遁走了,没事,姚老师,您继续讲课。”赤云纯解开了迷团。 “食指属肝木,木为春,春主生,故食指象春主动。”姚老师继续示范木遁手印。 小朋友们跟着学,将食指伸直,拇指扣下,用中指和无名指扣住拇指。 一阵绿烟冒出,这次小朋友们有经验,先数人头,好象真的又少了一个人。 “是四妹青云照用木遁遁走了。”老大赤云纯这时有些肝疼,可做老大兼五鬼发言人的他,必须扛过自己做为老大应扛的责任。 “无名指属肺金,金为秋,秋主收,春秋日相等,故食指与无名指等长。”姚老师看着赤云纯,开心的跳过了中指,先介绍起无名指来。 这个指法有些难做,要将无名指伸直,将小指、中指、食指反扣,压住拇指,往往是压下一指又冒出一指。 正当小朋友们手忙脚乱的掰手指的时候,一阵金烟冒出。 “是五妹黄云洁用金遁遁走了。”老大赤云纯这次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姚老师一定是故意的。 “小指属肾水,水为冬,冬主藏,冬日最短故小指最短。”姚老师忽略了赤云纯哀怨的眼神,继续一板一眼的教下一个遁术。 这个指法就很简单了,只要伸直小指,用大拇指扣住另外三指即可,可在教室里上哪找水去? “哇,姚老师,白云清打我。”受气包姚光定泪流满面。 一阵白雾冒出,白云清已经不见了。 “报告老师,是二妹白云清用水遁遁走了。”赤云纯连忙报告。 “中指主心火,火为夏,夏主长,夏日最长故中指最长。”不论台下如何骚动,姚老师仍然是一板一眼的在讲课。 这个指法也有些困难,主要是要用食指、无名指、小指三指夹住大拇指,中指就会自然弯曲下来,要将中指伸直,颇有些难度。 “咔。”打火机的声音响起,一朵小火苗在打火机上点燃。 一股红烟冒出,赤云纯开心的遁走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报告老师,赤云纯不但偷偷带了打火机进学校,还在班上公然点火,严重违反学校纪律。”班长胡媚喜立马向姚老师举报。 姚老师微微一笑,眼镜里射出两道严历的目光,右手打了个响指。 片刻之后,五团棉球从教室窗户里飞了进来,小朋友们开心的在教室里打起了棒球,踢起了足球。 嬉闹了好一会,五团棉球都裂开了,五鬼从球中滚出,都躲到讲台上扮起了福娃,小朋友才渐渐安静下来。 “所谓遁术,又称五行遁术,是天罡法中五行大遁的遁术部分,而五行大遁又包含了法术部分,简称五行道术。”姚老师推了推眼镜,将五鬼扫回座位上,不紧不忙的继续讲课。 “象其中的土遁,其原理是在土行元素中自由穿梭,借土而遁(能隐形),直接消失不见,出现时已经在天上飞行,落地时又消失不见,出现时已经在地上了,这就是所谓的土遁之术。” “象金遁,则是通过触摸金属物体施展,在施展金遁时自身就是金属,与金属物化为一体,从而可以在金属内随意移动。” “木遁可以通过触摸植物施展,在施展木遁术时自身化作植物,与植物同为一体,在植物内部随意移动。” “水遁可以通过触摸水源施展,在施展水遁术时自身化作水体,与水源同为一体,在水体内部随意移动。” “火遁可以通过触摸火焰施展,在施展火遁术时自身化作火焰,与火焰同为一体,在火焰内部随意移动。” “好了,小朋友们,赤云纯、白云清、黑云黛、青云照、黄云洁是因为自身是单一属性,因此施展单一遁术非常容易,但基本无法学会第二种遁术,你们不要灰心,要多多练习,先找到和自身属性最匹配的遁术来练......” “确实练不成的,也别灰心,先练下简易版的忍者五行术,象金遁术就是用亮金属反射光线伤害对方眼睛,借此来逃脱。木遁术就是利用攀爬和跳跃,借助一些工具逃脱,多在树木上练习。” “水遁术就是培养水性,利用管子做水下呼吸,用特制的木头鞋子(水蜘蛛)过河。火遁术就是利用化学方式做成烟雾弹等。土遁术就是挖地道,挖陷阱进行隐藏。” “呯......”教室中冒起一团黄烟,接着就是黄吃鸡的哭声:“姚老师,您说的火遁术不灵,我还是没逃成,他们又打我......” 第五十章 千锤百炼孙行程 “酸入水,沿器壁,慢慢倒,不断搅”。 “稀释浓硫酸,浓酸入水滴,沿壁慢慢倒,搅拌手不离”。 “呀,有点疼。” “孙行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稀释浓硫酸,要用玻璃棒把浓硫酸沿着器壁慢慢引流下去,还要不断搅拌,你为什么又是把水倒到浓硫酸里。” “我想试试如果反过来做,威力会有多大,能不能当作一种攻击手段。” ...... “将棉花顺着纹路撕成一条一条的,用玻璃棒将棉花纤维压下,完全浸入硝酸中,十分钟后用玻璃棒将棉花纤维取出,放在玻璃皿上阴干,再用袋子装好,一定要轻拿轻放,这时棉花已经变成了硝化纤维,很容易爆炸......” “砰......” “嘭......” “孙行程,你有意的是吧,用你的金箍棍砸硝化纤维,你不把教室炸翻就不甘心是吧!!!” “柯老师,我就是想验证一下这硝化纤维的爆炸效果,看来还不错,以后我的金箍棍又可以多一个攻击方法了......” ...... “将导线一端连接锌片,另一端接铜片,将两端都插入柠檬,好,你们看,这个小灯泡亮了。” “哪个小朋友上来试下?孙行程,好吧,这次就让你来,老师就不信连个水果电池实验都能被你弄出事故来。” “柯老师,是不是水果越大这电力就越足?” “水果电池的原理是利用电化学活性不同的两种金属片,其中更活泼的锌片能置换出水果中的酸性物质的氢离子,从而产生了正电荷。” “所以在组成原电池的情况下,自由电子从回路中保持系统的稳定,这样的话理论上来说电流大小直接和果酸浓度相关,也就是说,水果越酸电流就越大。” “那除了增加酸度,还有什么办法加大电流?” “将多个水果串联起来,就象是电池组一样,也能成倍的加大电流。” “柯老师,您来试试这电流大小。” “虽然你用了六个柠檬串联成电池组,可这电流仍然可以忽略不计,柯老师就直接用手来试......” “啊!!!!!” “孙行程,你又做什么了!!!” “柯老师,您不是说水果越酸电流就越大吗,所以我用盐酸置换了柠檬里的柠檬汁。” “就算是换成盐酸,六组电池也不该有这么大的电流。” “您不是还说将多个水果串联起来,就象是电池组一样,也能成倍的加大电流吗?我就将每个柠檬里面都变成是六个小柠檬串联,现在看来,三十六组水果电池产生的电力还是挺强的。” ...... “孙行程,你看,这就是你网上订购的八卦炉,炉里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你是想用它来练丹还是练宝?” “我不练丹也不练宝,就想检测下各个方位的火力大小、温度和风力。” “那你不往八卦炉里装温度探头,反而装了八只杀好的鸭子是什么意思?” “只装温度探头,那不是浪费电力吗,用来烤鸭子多好,哪个方位的鸭子烤焦了,就说明那里火力最猛。” “那你也别都放鸭子呀,鸡、猪蹄都可以放些,鱼也可以,八只鸭子你就不怕吃腻吗?” “柯老师,您说的太对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孙行程,上次实验结果怎么样?” “八只鸭子都烤得一样火候,看不出差别,我准备再烤一炉,这次烤八种鱼,柯老师,您想吃哪一种......” “八种我都尝下,火候都差不多,要不下次换八种海鲜试下......” ...... “碧岑,你干嘛画个炉子把我关进去?” “师父叫你做实验,测试八卦炉里不同卦象的温度和风力,你倒好,烤了一炉鸭子,又烤了一炉八珍鱼,还烤了一炉八味海鲜......” “我这不是换种实验思路吗,既不浪费电,还能解决温饱问题。” “那烤出来的东西呢?为什么我一口都没吃到?” “都怪柯老师,几口就全吃完了,下次我一定记得开炉前先叫上你。” “没有下次了,这次我就让你好好测试一下八卦炉里各个卦象的威力。” “碧岑师妹,不,是碧岑大姐大,饶命啊,为什么你画的八卦炉里火力这么猛?” “因为我是在你买的八卦炉上画的画呀,你居然敢一个人偷吃,我今天就要烤个猴脑来补身子。” “孙行程,测试结果如何?” “这是用电的,八卦都是假的,哪里温度都一样,更没什么巽宫可以躲火的,敖莲大姐大,快救我,我要被烤焦了......” ....... “孙行程,我和琼霞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们?”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青鹭大姐大尽管吩咐。” “很好,我和琼霞布了个鹤仙斗棋阵,你正好进阵来验证一下,看看是我布的万里冰封鹤青鹭棋阵历害,还是琼霞的姹紫嫣红神女棋阵厉害。” “我刚都快被烤熟了,我还是重病患者,经不起催残。” “没事,正好我布的是万里冰封鹤青鹭棋阵,刚好帮你降降火。” “我不要享受冰火两重天,申老师说了,高温物品遇冷会裂开的。” “你要裂开的话,最好是裂成偶数份,正好分一半到琼霞的神女棋阵里。” “好了,冰够了吧,琼霞姐我就用姹紫嫣红神女棋阵里来安抚你受伤的心。”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琼霞姐,还有胡老师,你们干嘛一直冲着我笑,不过这里总算温度正常了,我要睡觉......” ...... “云雅姐,你和敖莲姐不会也想让我体验冰火两重天吧。” “行程啊,虽然你上课调皮捣蛋,天天扯别的小姑娘的头发。上实验课的时候,你也从不按老师讲的实验步骤操作,没有一堂课不制造一些实验事故。” “云雅姐,你是要判我死刑吗?” “听我把话说话,虽然你惹了那么多祸,可你云雅姐大人有大量,每一次都是帮你收拾残局,也从来没有向师父告状,这你承认吧。” “我知道,云雅姐最疼我了,那云雅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可是,为什么你烤了八只烤鸭,八条鱼,八种海鲜,都没有给我分上一口!!!” “我......” “不过云雅姐气量大,还是不会向师父告状的,只要你乖乖的听我和敖莲弹上一首曲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好吧,那云雅姐,你和敖莲姐这次想弹什么曲子?” “十面埋伏。” “把我放在你俩中间我能理解,可为什么还要在我的周围放上十个大喇叭?” “就我和敖莲两个人,功力又不足,怎么能弹上十面埋伏的效果,当然要用大喇叭来提升效果喽。” “琼霞救命,我愿意回你的神女阵历练,去青鹭的万里冰封阵也没问题......” 第五十一章 玲珑塔成护碧岑 通体碧玉玲珑塔, 塔分七层各藏珍。 塔顶如盖琉璃蓝, 塔身似柱擎苍天。 塔呈八角蕴八卦, 七八铃铛各角垂。 大可收山小如珠, 永伴碧岑护周全。 “战天刺、惊神戟、净世拂尘、天罗伞、瑰仙剑、乾坤尺、三足金乌,哇,轩辕阿姨,您真的把七宝玲珑宝塔里的七件法宝给凑齐啦,您今天说要送我一件宝塔,我还想着只要有那个玉塔的十分之一大,我就很开心了。” 在观院里鹤池与鹤居石之间,多出了一座七层碧玉小塔,塔高十米有余,每层高仅一米五,恰能容小朋友们钻入,至于大人嘛...... 在这个硬梗在鹤池和鹤居石之间的如刺小塔里,第四层布置的就象是一个公主的梦幻卧室,有张粉色的小床,有全套粉色的桌椅,还有各式玩偶环绕四周。 碧岑就趴在这个碧玉小塔的第四层的小床上,通过床头的一个小型养剑阁和最疼自己的轩辕阿姨连线视频:“轩辕阿姨,这个宝塔好漂亮,我好喜欢,可那七件法宝,以我的功力,哪里指挥得了,我要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将塔带出去呀。” “傻孩子,以后你没出门时,那五把战天刺就让五鬼随时附身在上面,鬼为刺开灵智,刺为鬼筑肉身。有上课的时候就一起上课,没有上课的时候也都要附身到战天刺上修练,这样既能帮战天刺加速通灵,提升战斗技巧,五鬼实力也能得到快速提升。” “至于其他的法宝,除了天罗伞一定要你自己温养,其他的就都由你师父和你的师姐师哥们帮你温养,这样战斗时就可以借助他们的神识来御宝攻敌了。” “至于天罗伞,以后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只要有人想伤害你,不论是物理伤害、化学伤害、鬼魁伤害还是神识伤害,天罗伞都会自动护主的,你就在伞里安心睡觉。” “塔里原来带的东西,都是轩辕阿姨用炼宝手法炼过的,可以随塔一起变大变小,你出门时只要心意一动,宝塔就会缩小,最小可以变成小瓶可乐瓶般大小,你就可以把缩小后的宝塔放在怀里带出去了。” “在外面,到了要露宿的时候,你就可以把塔放出来,最大可以变到每层高一丈,全塔高二十余米,观里所有人都可以住进去,但四楼只能你自己住,千万不要沾染其他人的气息。” 脸上刷了厚厚一层粉的轩辕妭一边和碧岑连线,另一边仍不忘分出神识通过诛仙剑养剑阁与长青道长连线。 “长青,你把我上次给你的三滴精血也放到玲珑宝塔的第四层里,就连瓶放在那个小型养剑阁里。再在四层里多备上一些有灵气的食物、玉石,如果有灵石也最好都收在小型养剑阁里。以后你带碧岑出门,一定要让她随时将塔放在怀里,片刻不可离身。” “塔中六宝,平时就由你们帮着碧岑温养,提升战斗意识,但在碧岑出山时,塔中所有宝物一定要回到塔里跟随碧岑外出。” “我隐约算到,碧岑很快会面临一大劫难,但这也是她重塑肉身的唯一一次机会,如果能熬过此次劫难,她必有机会得到极阴之物,自己练成阴阳丹重塑肉身。为了造这七宝玲珑塔,五剑峰已经被我搬空了,你这做师父的也该尽点心力了。” 原来昨天晚上,轩辕妭就通过诛仙剑养剑阁连线上碧岑,说答应送给碧岑的玲珑宝塔已经快打造好了,叫碧岑第二天别上学,就留在观里等着接收礼物。 三分钟后,观中众小们都从碧岑那里得到了只告诉自己的独家消息,于是有的肚子疼,有的脚拐了,有的发烧了,连五鬼也不小心掉进鹤池里感冒了,纷纷向自己的班主任请假,也都迅速的得到了老师的批准。 今天一大早,第一缕阳光刚晒进观院,诛仙剑养剑阁里就钻出了一座共有七层,通体碧绿如玉,每层八角,八角上都挂着各式铃铛的七宝玲珑宝塔。 七宝玲珑宝塔刚从养剑阁里钻了出来,还来不及扑到已经等在一旁的碧岑怀里,就被长青道长一拂尘抽到观院上空:“先去挨过灵宝劫再来和你的主人亲热,真是的,别人还好,碧岑哪还受得了再来一次灵宝劫。” 七宝玲珑宝塔晃晃悠悠的飘到观院上空,刚超过观后巨石上玉塔的高度,就被无数黑云笼罩,黑云中电闪雷鸣,劫雷阵阵,迅速将玲珑宝塔淹没。 可还没等长青道长暗自庆幸自己眼疾手快,不然碧岑就得陪着宝塔一起渡劫了,就看见玲珑宝塔中每一层都飞出了一件宝物,这些宝物却不去帮着玲珑宝塔御雷,反而都向观院里旁观群众们飞来。 五根战天刺飞到五鬼脚下,五鬼开心的御刺飞行......飞着飞着就都飞进劫云中去了。 惊神戟飞到朱家四兄妹身边,朱家四兄妹的四把镗都被惊神戟吸引飞出,与惊神戟融为一体后迅速向劫云飞去。 净世拂尘与云雅的玉拂尘融为一体,敖莲更是被净世拂尘吸引化出龙身缠绕在拂尘柄上,哇哇叫着一起向劫云飞去。 瑰仙剑与长青道长的碧游剑融为一体,乾坤尺与孙行程的金箍棍融为一体,然后都不顾主人的呼唤,往上空飞去。 三足金乌干脆直接往青鹭身上一扑,化作了一只火鹤,琼霞急了,扑向火鹤,想救出青鹭,不想自己也融了进去,与青鹭合体变成了三足金乌,其中两足是琼霞的,青鹭就单脚站立,只贡献了一只脚。 天罗伞在碧岑的头上滴溜溜转,最后将碧岑吸入伞中,带着她也冲进了劫云。 长青道长叹了一口气,右袖一挥,将还留在观院里的众小们,连同惊恐的躲在上清殿里的路人甲胡媚喜、姚光定都卷入半空中。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躲是躲不过去的,就让贫道携观中全员一起来迎接这次灵宝天劫的洗礼吧。 第五十二章 众志成城劫同当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没有高桌没有腿,没有和尚没有经, 没有铙钹没有磬,没有木鱼没有灯, 只有战天刺五根,五鬼御刺穿金铙。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二层。 一张高桌四条腿,三个猪头一个美, 一气通贯海底捞,七星不靠九莲灯, 九齿钉耙原是鎲,四鎲化作惊神戟。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三层。 云雅大姐塔中坐,轻提玉手拂古琴, 神龙相伴琴瑟和,宝塔道音伴仙乐, 更有师传玉佛尘,扫净塔中奸邪辈。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四层。 小床小桌小被被,原是碧岑搬新居, 轩辕呕血五剑泣,藏宝尽化天罗伞, 碧岑喜笔万物现,飞鱼游鸟随心现。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五层。 一张矮榻一床被,原是师父卧床眠, 默怪师父倦出门,却是心忧徒安危, 一把瑰仙剑盘旋,十万天兵一剑屠。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六层。 鸡兔同笼非筹算,行程媚喜和光定, 媚喜为鸡能食蛇,光定是兔不惧虎, 金箍棍化乾坤尺,妖魔鬼怪休想过。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七层。 琼霞红裙暖人心,青鹭月光亦有情, 轩辕呕血化金乌,高悬塔顶耀人间, 愿舍千年修为力,只愿碧岑能安好。 长青道长原本以为自己和众小们进入半空中后,首先得解决落脚方式和恐高问题,却不想众人直接被吸入到宝塔各层,在塔中,或者是自身肉体,或者是所持法宝与塔中宝物合体。 原来预想中的空战却是变成了堡垒战、阵地战,本以为是上天历劫,不想最终却变成了塔防游戏,更值得庆幸的是,已方是塔防方,还是有全套装备的守塔者,而不是被打的怪。 七宝玲珑宝塔的第一层最高最阔,却成为了五鬼的主战场。 五鬼一入塔,就不由自主的附身于战天刺中,化作赤、白、黑、青、黄五道闪电在玲珑宝塔一层盘旋,守护着一层进入二层的入口。 这五道闪电无坚不破,无物不穿,头尾相随,五行相生,被其穿透的雷劫无不化作阵阵电雾,紧随其后并逐步被五道闪电吸纳。 渐渐的,五道闪电变成了五条贪吃蛇,随着这五条贪吃蛇越吃越肥,渐渐的闪不起来了,五蛇就渐渐合体变成了一个五色圆盘,旋转着漂浮在一层进入二层的入口上方。 由宝塔大门侵入一层的劫雷、闪电,一入塔就往入口处冲去,结果多数被圆盘吸入盘中慢慢消化。 随着消化的能量越来越多,圆盘越变越大,越变越厚,渐渐的离开入口,悬浮在宝塔一层正中的半空中,闪烁着五彩光芒不停转动,就好似一个五色磨盘。 五色磨盘缓缓转动,将冲进宝塔一层的各式闪电、雷劫,通通吸入磨盘中化作黄豆颗粒磨豆浆。 不论是球型、蛇形、之字形,还是化作人形、兽形、禽形,甚至是龙形、凤形的闪电,只要被五色磨盘吸入开磨,都立刻化作点点电雾灵气滋养着磨盘。 附体在磨盘上的五鬼,也不断将磨碎的电雾灵气吸入体内,鬼体渐渐凝实,体内更是有无数闪电游于其中,如果此时脱出磨盘,一定会被认为是五个大号人形灯泡。 而且由于鬼修们并无什么阶段瓶颈、叩关破壁之说,一切全凭实力说话,能吸入多少能量还不炸体,就有什么实力。估计等到此劫结束,五鬼都将达到筑基实力,合体的话,甚至可以和金丹一较高下了。 本来做为鬼修,雷电是其天生恐惧的克星,更不用说是天劫了。但此次借着附体战天刺,反而将大量的天劫化作灵气吸入体内,成为鬼体的组成部分。 今后五鬼不但不用威惧雷电,反而可以把敌人施展的天雷大法当作零食给吃了,从此再无天敌,这才是此次历劫的最大收益。 七宝玲珑宝塔的第二层则是由朱家四兄妹合力御使着惊神戟,四兄妹的九齿钉耙更是合体融入惊神戟中,这倒让四兄妹除了化耙为鎲外,又学会了合体化戟这一威力无穷的招式。 手持惊神戟,逢强敌则一戟刺之,任他多强必是灰飞烟灭了,逢大军团则一戟化万戟,任你来上千人万人,也都人人有份,个个不少。 开始朱家四兄妹还偶尔有漏网之鱼可以欺负,后来随着宝塔一层的五色磨盘成型,就再也没有雷劫、闪电可以闯入宝塔二层,让四兄妹空持宝物在手却只能瞪着楼下的五色磨盘干着急,恨不能冲下去把这可恶的磨盘给一戟打碎了。 最终,朱家四兄妹气哼哼的分开,四把九齿钉耙也不再合体了,而是各自打开一个窗户,各持自己用九齿钉耙所化的鎲守在窗户后面,玩起了打地鼠游戏。 虽然都是将九齿钉耙化成鎲,也学会了同样的鎲法,但朱家四兄妹战斗起来,还是各有特色。 朱逢冬所练寒冬冰龙鎲,通体银白,鎲把上一条白龙盘柄而上,一个龙头、两个龙角,还有两只前爪的十个龙趾组成了九个鎲锋,其中有八趾是两两组成一根鎲锋。 朱逢冬最爱使双龙挠痒、雪花盖顶两招,先是将寒冬冰龙鎲旋转着捅向敌人,在敌人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招架之时,再突然将鎲挑高砸下,顺便带起一片雪花,不论正面之敌是一人还是多人,一鎲砸下,万物皆先冻后碎,化为满天雪粉。 朱逢秋所练的悲凉秋风鎲,通体黄中带红,就好似伴随着秋风落下的一片片枫叶,一边哭泣着一边被秋风卷在一起,最终吸附在一起组成了鎲形。 当悲凉秋风鎲舞动起来时,凉风习习,落枫片片,再加上朱逢秋最爱使枯树盘根和烂泥摇桩这两招,与其应对之敌往往还未战,先悲从心来,自觉自己就是秋风中凋零的黄叶,无人怜无人爱,再无丝毫战意。 正当敌人自我怜息,怨叹不已的时候,无数的枫叶就会温柔的将其卷住,让其化作枫叶大队中的一员,从此再也不必悲伤了。 第五十三章 塔防攻守各有招 朱逢夏所练的九鹤擒龙鎲,却是九枚鎲锋均呈鹤喙状,鎲柄却是鹤爪抓着一条白龙,与其对战之人往往被九鹤鎲锋所吸引,凝神提防,却不想真正的杀招其实藏在鎲尾那条被擒的白龙身上。 所以朱逢夏最喜欢的招式就是单钓鱼、双钓鱼、金狗钓龟等种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招式,每每将鎲锋向前一晃,九鹤飞出,乘着敌人躲闪之机,转身将鎲尾一甩,一条缠绕在鎲柄上的白龙就会张牙舞爪抓向对手,无有不中。 至于被抓住的对手,如果想要活捉,白龙就会将其缠绕,如果不留活口,则一口吞下,滋补自身。 至于小妹妹朱逢春,所练的云彩飞花七彩鎲,鎲锋是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再加上白、黑两色,每一根鎲锋都由无数龙鳞状云朵层层叠叠的堆起来,九根鎲锋都弯成中间凸向外面的弓形,倒更象是唐僧手持的九环锡杖,只是顶部是尖的。 鎲柄上则是朵朵七色彩云,如果细看,才能发现每朵彩云下都藏有观中一人的身影,却是朱逢春和众小们关系最好,嘴又甜,心又细,从不落下众小们掉落的一根猴毛、一根鹤羽、一根头发,只要收集到了,就融入鎲中化作一朵彩云。 云彩飞花七彩鎲看上去美仑美幻的,舞动起来时,鎲上飘出朵朵七色彩云,绕着主人飞舞,看上云更象是儿童公园里的旋转木马,而不是杀人厉器。 挥舞着云彩飞花七彩鎲的朱逢春,被无数七色彩云给环绕着,就象是在旋转木马上嬉戏的小朋友,一边兴奋的随着木马旋转,一边还不停的吹着泡泡,让无数七彩泡泡陪伴自己。 但如果她的对敌之人认为这鎲只是用来欣赏的宝物时,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被旋转木马上飘出来的朵朵彩云给温柔的收了卿卿性命。 七宝玲珑宝塔的第三层是云雅、敖莲合力施展净世拂尘,敖莲附身于净世佛尘的手柄上,化作柄上神龙,为拂尘附加了强大的冰、水系法力,一拂扫过,万物冰封,威力无穷。 说起这拂尘,虽然师父很早就把玉拂尘给了云雅,却从未教过云雅任何拂尘招式,让云雅只能把拂尘当作宝剑来练飞剑术。 后来小学开学了,云雅倒是从胡老师那里得到了一套太乙拂尘的秘籍,据说是某位爱慕胡老师的修行之人为表诚意送给胡老师的,倒正好便宜了云雅。 只是自从拿到秘籍后,云雅虽勤修苦练,却一直在山上没有机会下山,最多与孙行程过上几招,还从未与人真正过招打斗,此次难得有此实战机会,不由得心痒难耐,一定要借此次机会验证下自己所学。 于是云雅不但将三层的所有窗户打开,还坚定的制止了敖莲冰封天下的大招,不许敖莲将入塔之敌冰冻住,只让她立起冰墙,化为冰之迷宫,困住由窗户侵入第三层的敌人,再逐个将敌人放出来,好让自己慢慢熟悉实战技巧。 拂尘的动作主要以缠、拉、抖、扫、戳、撩等为主,有刀、剑、鞭、镖等四械的动作特点,练习拂尘时要求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运用时要求自然流畅,绵绵不断,一气呵成。 只是云雅独自练习时倒是很容易就做到心平气和,意定气闲,气与神合,还结合观中众小的特点自创了一些招式,与孙行程过招时也是举止优雅,举手抬足间皆显迷人风彩,可这真与敌人打斗起来,就...... “呔,看我的玉拂一拭定乾坤。”云雅优雅的俯身横扫,可对方却轻飘飘的从麈尾上方飘过,在云雅的面前炸开,幸好敖莲及时在云雅头上施了个冰钟罩,不然云雅就要变成灰雅了。 “敖莲你笑什么,刚才是我大意了,忘了这些都是雷电所化敌人,可随风飘起,并不需要立足地面。” 云雅脸上一红,不去管盘在拂尘柄上笑得快要抽筋的敖莲,吸取教训,不攻击敌人下盘了,换了个招式:“呔,再来尝尝本姑娘的白龙幻影云盖顶。” 这次对方倒是没有躲过去,可却随着麈尾扫下时化作无数电球,顺着麈尾往拂柄流去,将云雅给电得直跳脚。 “臭敖莲,我是叫你不要把敌人全部冻住,不是叫你就不要帮我,你就不知道帮我附上一个可以把电导走的水系防护罩吗。” 被电得马尾冲天的云雅顾不上胡老师一直要求自己保持的淑女风度了,一把抓住抽筋抽得紧紧盘在拂尘柄上的敖莲,抓住龙头龙尾就扯:“很好笑是吧,让我来帮你松松筋骨,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抽筋了就帮你按摩放松。” 云雅和敖莲嬉闹了一会,又振作精神,先让敖莲为自己全身附上导电水云罩,这才继续开始战斗。 不过敖莲没按云雅的要求让防护罩将电力全部导出,而是通过水云罩将吸收的天劫化作灵雾均匀的喷入罩内,缓缓的滋养着云雅肉身,这样既不影响云雅练习招式,也不浪费这难得的借天劫粹体的机会。 脚踏五鬼影千形、猪后扬鞭翻江海、行程缩身扫千军、追风赶月鹤翻身、青鹭探水架彩霞、逢春坐崖下旋风、叉步搅尘中盘托、敖莲入海浪连天、白龙游身连环扫、骑猪冲肋伏虎拳、白龙揽尾回探星、行步撩衣回身尘、鹤龙戏珠转乾坤...... 有了敖莲的防电水衣相助,不再担心被电到的云雅抖擞精神,将自己从秘籍中自学练成的招式一板一眼的使了出来,开始还只能按秘籍所书招式顺序一招一式的按顺序使出,反正敖莲会根据进度适时放出一个敌人,一招过去,必然毙命。 但随着云雅的招式渐渐圆润连贯,敖莲也开始两个,三个,四个......的放敌人进来给云雅过招,云雅也渐淡的能够做到脚踩五行肩不摇,前柄后尾四方顾,这边是拂柄如剑破强敌,那厢是麈尾星河万敌消,一拂过去,万尘皆净。 第五十四章 天劫为炉重铸体 三足金乌塔顶悬, 青鹭散射琼霞开。 迷魂乱眼看不得, 照耀万物土化尘。 七宝玲珑宝塔总共有七层,在宝塔顶层是琼霞、青鹭的地盘。 二女一进塔,就不由自主的合体组成了一只通体金黄,长颈三足,羽尾华丽,体外红光缭绕的.......三足金乌,其中两足由琼霞贡献,负责站立,一足由青鹭贡献,负责偷袭。 展翅绕日的三足金乌悬停在塔顶下方,发出万道金光,无数火云,轻轻松松的就将从塔顶窗户中冲进来的虾兵蟹将们烧得个干干净净,让想玩人海战术或擅长撒豆成兵的敌人,流干了血,吐尽了唾沫也成不了河。 对于扛过金光闪耀、火云焚体的强敌,三足金乌就直接飞过去,要么一喙啄下去给对手来个天灵盖地虎,要么就是一爪抓下去将对手捏成烤肉泥,基本上没有一合之敌。 在塔中防守了一会,琼霞就嫌弃这样杀敌太慢,从塔顶窗户中冲进来的敌人太少,打起来实在是不过瘾。 青鹭更是嫌弃在这塔中空间太小,根本无法展翅飞翔,别说是现在合体组成的三足金乌了,就算是自己的原形,也受不了这么狭小的空间。二人一拍即合,从窗户中飞出,直奔劫云深处去了。 鸿蒙初开陶镕铁, 鸿均老祖亲所设。 银河冥海浅共深, 曾将此尺知之切。 七宝玲珑宝塔的第六层是身披黄金战甲,手持乾坤尺的孙行程,他的金箍棍已经与乾坤尺融为一体,更多了一番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气势。 孙行程的肩上落着只野山鸡,前方跑着只小野兔,背上还背了一把弓箭,也算是陆空兵种齐全,就等着敌人攻进来,让自己好一显身手,威震八方。 开始三足金乌还未离塔时,一个敌人都下不来,把他是急得哇哇直叫,却又不敢开窗,唯恐自己防守不当,漏过一个敌人进入第五层,惊扰了师父睡觉修行。 如果是三个师姐,再怎么打扰师父睡眠都没事,直接去把师父从床上揪起来都行,可如果是自己...... 幸好没等多久,七楼的三足金乌就杀出宝塔,直奔劫云深处去了,一群群的劫雷、闪电就撒着欢的从楼上滚了下来,终于让孙行程有了打怪的机会。 山鸡胡媚喜飞悬在从第七层下到第六层的楼梯上方,野免姚定光守在楼梯的下方,孙行程则悬在半空中,手舞乾坤尺,下来一个就敲一个,下来一群就扫一群,就好似打地鼠一般,一个都不放过。 至于劫雷、闪电被打碎后,通过乾坤尺、黄金战甲传入孙行程的体内,却是让他既被电得发痒,痒过后又觉得通体舒畅,正是痛并且快乐着。 玲珑宝塔的第五层就是一直赖在矮榻上睡懒觉的长青道长了。 如果孙行程敢下五层探望一下师父的话,立马就会毫无顾虑的把六层所有这窗户都给打开。 只见五层所有的窗户都开着,每个窗户里都向外伸出一根长长的铜杆,地面上还铺了一张铜丝网,网外围和每根铜杆的底部相连,网中心则与矮榻的四个脚相连。 无数的闪电被铜杆吸引,化作电流沿着铜网流入,为电疗矮榻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源。 一把瑰仙剑围着矮榻盘旋,偶尔有比较强大的人形、兽形劫雷从窗户中闯入,就立马冲上去将其剁碎,化作点点电雾滋润着塔内空间。 长青道长则身穿全套道袍所化成的长袖睡衣,安卧榻中,只是从他那不时抽搐一下的四肢可以看出,他和孙行程一样,也是痛并快乐着。 自从在元阳洞得到灵宝大法师所赠那团元气相助,焚尽真元中的杂质,还提前将体内真元压缩成液球,长青道长的成丹日期就再次延后了。 此后长青道长虽日日苦练睡觉大法,回观后又从未停过品仙茗,食仙米,但体内液态真元的增长速度仍极为缓慢,至今也不过由不足丹田容量的百分之十变成百分之十几而已,也不知还得吃多少年的仙米才能成丹。 此次正好借着灵宝渡劫,将天劫被打碎后形成的灵气吸入体内,争取一次成丹,不然自己身为观主兼众小师父,居然一直和徒弟们处在同一阶段,这脸实在是有点没地方放了。 至于今天的主角,可爱的碧岑小姑娘,待遇可比孙行程还有师父都要好多了。 在七宝玲珑宝塔的第四层,塔内从上到下通体粉红,墙壁是粉红色的,屋顶是粉红色的,窗户的边框是粉红色的,公主床是粉红色的,就连地板都是以粉红色为基调的hellokitty图案。 四层的八个窗户开了四个,四道剑影悬在窗外,无数的劫雷、闪电,排着队从窗户里进来,不论原来是什么形状的,只要进了塔,就化作一股电雾,弥漫在整个四层空间里,让整个第四层,电雾缭绕,人在其中,就好似身临仙境。 碧岑穿着公主裙,缩在小床上咯咯直笑:“痒死我了,痒死我了,轩辕阿姨,今天练到这,应该可以了吧,我感觉再电下去,我都要变成小电瓶了。” “不行,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炁,练完筋骨皮,伸拉开筋骨。” 床头的小养剑阁里飘浮着轩辕妭的投影,投影伸开双手,双手越伸越长,越变越多,最后化作十几只手扑向碧岑。 这些手,有的抓住碧岑的双手、双脚、头部向外拉扯,似乎要将碧岑五马分尸,有的托在碧岑的身体下方,让碧岑呈大八字飘浮在小床上方,有的则捏成小拳头在碧岑身上敲敲打打,弄得小碧岑咯咯笑着扭来扭去但就是无法动弹。 “你年幼时身子骨没有长好,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练体,别说内练一口气了,就连外练筋骨皮都做不到。如果只按常规修练办法,永远都不可能练体大成,叩关练气,甚至可能不管用多少仙药,也都只能是吊口气勉强活着。” 第五十五章 千锤百炼筑基成 轩辕妭一边翻转着碧岑的身体,就好似在烤全羊,一边从最基础的修真知识开始教着碧岑,一点都没有厌烦的感觉。 “是你师父另辟蹊径,借助阵势之力帮你先练气,再筑体,这才保住了你的一条小命。” “可是你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外练筋骨皮的过程,没有伸筋拔骨,筋膜之间是死的。没有专练筋,筋极为虚弱,气脉就无法打通。气脉没有打通,炁是打不过去的。” “所以你虽然表面上是到了练气阶段,但只是体内有了你师父硬塞给你的灵气,但由于你气脉不通,根本做不到炁沛周身,无法自己练气养气,塞给你的灵气还会不断消散,只有少部分灵气在消散前能滋养肉身。” “由于你没有练过筋骨皮,筋骨皮的通路也没打开,所有的炁都是假的,你只能不断的通过外力获取灵气,再在灵气消散前截取一部分滋养肉身,不但灵气损耗很大,滋养效果也很差。” “即使不是你这种特殊情况,其他人,如果没有练过筋骨皮,没有按步就班的练到练体圆满再叩关练气,而是直接通过修练功法,借助外力进入练气阶段,那他的实战能力也会非常差。” “人体的结构除了骨头,就是外面包裹的肉、筋和皮。就象是铁球后面是软绳,如果换成有弹性的皮子,那威力还会加大。没有练好筋骨皮,拳头所发出的力道,绝大部分都让筋肉皮的僵拙给化解了。” “你发出的力再大,而筋肉皮往往起的不是助力,却是阻滞的作用,筋肉皮越紧张,阻滞的作用也越大。” “如果练好筋骨皮,让筋肉皮变得有弹性,像猴皮筋一样,能够在骨外做伸缩运动。整个筋肉皮毫不紧张,极为放松,那拳头打出去,就如同软绳轮铁球。松的越好,弹性越强,那拳头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轩辕妭虽然平时碰到长青道长就喜欢怼他,特别是喜欢为三个小女孩撑腰,教训这懒得不象话的师父,只有今日从其所说的话语中,才能听出她内心对长青道长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欣赏。 毕竟能在连草都吃(长青小道士泪流:是只有草吃)的条件下,还将三个根基有损的小女孩养大成人,甚至都成功进入练气期,云雅和琼霞还都顺利筑基,如果不是因为碧岑的肉身实在太差,多少灵气进去都会漏完,也早该筑基了。 虽然看长青道长平时懒懒散散的,但在培养女儿,不,是培育徒弟这件事情上,这做师父的,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还得了个天高三丈的恶名。 “今天七宝玲珑塔渡灵宝劫,姨正好借助天劫威力帮你,以雷电为烘炉,由外至内将你的肉体进行熬练,天劫雷电量足管饱,又极易转化为体内灵气,滋养肉身,这样奢侈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了。” “你不是肉体有损,储存不住灵气吗,姨这次就给你一次补个够,我就不信,你的肉身修补一次两次的还是漏,这一口气给你补上几百上千次,这肉体还没法修补完全。” 轩辕妭一边操作着数十条手臂电烤小碧岑,一边还分出一缕神识,将长青道长放在小型养剑阁里的精血取出送入碧岑口中。 “轩辕阿姨,您往我嘴里塞的是什么?怎么又烫又腥?”碧岑只觉得一阵恶心,想吐又被几只手按摩胸部,无可奈何的将精血吞入腹中。 “小碧岑乖,等过段时间,你有机会遇到极寒之物,你就吃下去,借助极寒之物将这三滴精血彻底吸收,滋养肉身。到那时,你的肉身就不只是修复正常那么简单了,连孙行程的肉身都没有你强。” “知而不守,先存后亡,虚心凝神,不着色相,不落空亡,虚灵不昧,存养寂照。” 渐渐的,碧岑在轩辕妭的吟诵声中浑然忘守,还虚凝神,似月华下照于潭水之上,自然无心而又飘灵美妙,只觉呼吸绵绵暖暖,全身如处胞胎中,心中空明畅达,神气合融,人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碧岑原本残弱的身躯,被天劫所化的天地元气洗了数千上万遍,吞入腹中的那三滴精血,不停的释放出道道血丝融入碧岑体内助其恢复生长,却仍是原来那般大小,看不出有丝毫损耗。 碧岑到观中一年多,长青道长给碧岑安排了数十次药浴,无数次的诵经引天地元气为碧岑粹体洗髓,但由于长青道长医术有限,这些方法一直无法彻底解决碧岑体内深处病灶的问题,但倒是对于碧岑体表的治疗效果颇为显着。 此次经历了天劫所化元气的无数次洗练,碧岑终于练到皮膜内含电光,鼓荡如雷鸣,炼皮大成,密不透气,今后至少不用担心进入体内的元气又快速从四处漏风的皮膜里泄出了。 至于碧岑体内六百三十九块肌肉,也都逐渐变得结实饱满,力量也逐步增强,体质虽然还不能和真正练体大圆满的修行之人相比,但至少已远超普通的健康成年人了,再加上肌肉纤维全部有劫电缠绕,一拳击出,雷电自随,杀伤力也极为恐怖。 内有轩辕妭的三滴精血为碧岑源源不断的提供筋骨再生所需,外有天劫所化元气不断的对筋骨进行锻打,此次碧岑的炼筋炼骨更是效果喜人。 骨如弓臂,筋如神弦,出劲如电,迅猛如雷,重则山崩石滚,地动山摇,轻则落地无声,尘埃不惊,碧岑终于练至关节缝开,大筋崩弹,筋如铁链,骨似磐石,筋骨大成。 在无数天雷劫电的奉献下,碧岑渐渐感觉自己全身经脉畅通无阻,遍体伐毛洗髓,似乎出生时身体存在的所有病灶都消除了。 不知过了多久,塔外也渐渐没有雷电侵入,碧岑突然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音响彻宝塔而悠长不息,七层宝塔上所挂铃铛纷纷响起,似在祝贺碧岑筑基成功。 第五十六章 金乌有志劫海行 劫云滚滚,电闪雷鸣,碧游举首何妨。 万劫袭来,群魔环极,众小齐心无畏。 塔上一翱翔。 见雷收电敛,鹤翥龙骧。 夜色沧凉,金乌拍翅上扶桑。 遥瞻咫尺电光。 仙无劫不成,渡劫皆彰。 鹤琼合体,深探劫云,长青又促归航。 不敢久徜徉。 成三足金乌,无惧之心。 振我双翅,一朝飞上劫云乡。 ............ 五行神风卷集着无尽劫云在天空中翻滚,广阔无边,深邃无顶。 劫云成海,无边无际,海内自成边际。 劫雷为浪,搅动劫海,在劫海内部形成朵朵浪花,勾勒出一片片陆地。 劫电好似劫海中的鱼虾,无由的在海中生成,让劫海中处处星光点点,倒似多了些生气。 在翻滚的劫海中,一只通体金黄,体外红光缭绕的三足金乌像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她长颈三足、羽尾华丽、展翅绕日飞翔之态,是那么的迷人和高傲。一会儿翅膀碰着劫雷形成的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劫海中刚生成的劫电,她叫喊着,就在这金乌勇敢的叫喊声里,劫海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劫雷、劫电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劫海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劫海愤怒了,慢慢的收缩着,以三足金乌为中心聚拢着,在三足金乌四周的劫海越来越深,越来越厚,劫雷形成的波浪重重叠叠,劫海中生成的劫电一片连着一片,硬生生的将黑暗的劫海闪成了白屏。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神风争鸣。 看吧,神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向三足金乌,祈望着用这些巨浪把三足金乌砸成碎末。 三足金乌叫喊着,飞翔着,像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层层劫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她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她在大笑,她又在号叫────她笑那些劫云劫雷劫电,她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她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她深信,劫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因为她就是太阳!! 神风吼叫……雷声轰响……电光闪耀...... 一堆堆劫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劫海上燃烧。 劫海抓住劫电的箭光,把它们射向那胆敢在自己的深渊里翱翔的小鸟。 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龙,在劫海里蜿蜒游动,却无不被三足金乌吞入腹中消失了。 ──天劫!天劫你来得再猛烈些吧!!我的师父和师姐妹、师兄弟们还没有吃饱!!! ──天劫!天劫你来得再猛烈些吧!!不论你来了多少,都将成为我腹中的能源,让我能为师父和师姐妹、师兄弟们点亮未来的天空!!! 这是勇敢的三足金乌,在怒吼的劫海上,在劫雷波浪中间,在劫电瀑布之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天劫来得更猛烈些吧! ............ 由于七宝玲珑宝塔出世引来的灵宝天劫渐渐缩小,准备鸣金收兵了。 虽然这个灵宝有些猛,不但宝塔本身,就连塔中各层的宝物也都达到了灵宝等级,但毕竟这些灵宝都是七宝灵珑宝塔的组成部分,不能算是多个灵宝同时渡劫,增加的天劫威力也就有限了,最多也就只能达到灵宝天劫的上限而已。 一声鹤鸣,一只通体金黄,体外环绕着无数火云的三足金乌冲出劫海,单足立在劫海海面上,回喙梳理了会自己的羽毛,突然张口吐出了两枚金丹。 这两枚金丹在半空中缠绕着飞旋,一枚通体透明,丹内还有一只仙鹤在翩翩起舞,一枚通体火红,似乎还可以看见丹内有一名红裙美女正在旋转,红裙裙尾张开,好似一朵火云正在熊熊燃烧。 两枚金丹在正在逐步缩小的劫海上方翩翩起舞,一会绕着8字跳起了摇臀舞,在中间直线部分摇得特别短,似乎在告诉对方在这附近就有食物,离得很近,直线与地心引力方向呈90度夹角,似乎在告诉对方食物就在正下方。 跳了一会,两枚金丹所跳的中间直线部分越来越短,慢慢变成了环绕舞,而且在两枚金丹上都长出了两只小翅膀,似乎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两只小蜜蜂,正在跳蜜蜂舞,要告诉蜂群食物就在她俩的正下方,而且非常近非常近。 在劫海上方的虚空之中,一个黑洞悄然出现,就好似上苍睁开了一只神眼,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来挑恤自己,居然将自己降下的劫云当成了垂手可得的食物。 黑洞张开又缩小,张开又缩小,就好似上苍在眨眼睛,要把下方挑衅的虫子数清,一次清理干净。 上苍的眼睛一共眨了七次,每眨一次这黑洞就扩大一分,特别是最后一次,眼睛瞪着下方好长一会,最终黑洞比刚出现时大了数十倍,已经从一颗黑星星变成了一个黑月亮了。 三足金乌突然尖叫一声,一头扎进快要消散的劫海里,冲回了七宝玲珑宝塔的顶层。 三足金乌刚从七宝玲珑宝塔最后一个打开的窗户中飞入,这宝塔上唯一一个开着的窗户也迅速关上了。 原本窗户洞开,甚至还伸出引雷针,象个刺猬般炸毛的七宝玲珑宝塔,现在又变回了安安静静的小美女。 宝塔通体金黄,宛如一块金子整体铸造而成,在透过残余劫海照射下来的阳光下,闪烁着朵朵金光。 不论是宝塔大门还是各层窗户,在阳光下看去,都是与塔身一体铸就,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可打开的迹象,似乎刚才的刺猬形象,与这宝塔毫无关联。 七宝玲珑宝塔悬停在半空中,随风微微转动着,显得特别的乖巧可爱,似乎在告诉上面的那只眼睛,自己已经渡完劫了,已经办好了所有的公民登记手续,现在是合法公民了,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刚刚那两只小蜜蜂与我无关。 第五十七章 厚积薄发金丹成 刚飞回宝塔七层的三足金乌,一飞入塔中就被两股隐晦的波动拽开,变成了两个小美女。 二人还未站稳,就各被一股波动吸引着撞到了塔身上,塔身温柔而坚定的把两个小女孩扶住,不忍让她们飘出宝塔。 两女身边各有一个空间通道缓缓开启,通道出口各自对准一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往空间通道里飘去...... 因为二姝被那两股波动拉走,又变成一只孤零零的三足小鸟的三足金乌法宝怒了,一喙一个,将两个空间通道啄成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一颗珠子飞入了琼霞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中,悄无声息的融入冠中的宝石里,再也分不出彼此。 另一颗珠子则直接融入了青鹭的嘴唇。 一直奋斗在宝塔六层的孙行程,在三足金乌飞回宝塔时就已经落地,双足牢牢的踏在宝塔地面上,稳稳的站着,微微的弓着身,金箍棍横在双手胳膊肘间,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波动牵动半步。 乾坤尺也已经同步脱离与金箍棍的合体状态,在孙行程身边盘旋。当孙行程身边也悄然出现一个空间通道时,乾坤尺一尺敲下,将其敲成了一颗珠子......粉。 被乾坤尺敲碎形成的粉末融入金箍棍中,化作了金箍棍一头金箍中的一朵云彩。 一尺将空间通道敲碎后,乾坤尺吸住即将消散的空间通道,反向将通道另一头的劫云能量给吸了过来,整个七宝玲珑宝塔第六层变成了一个渡劫空间。 孙行程愣愣的看着乾坤尺:这和天劫空间把我吸过去单独渡劫有什么区别? 乾坤尺开心的在空中跳起了八字舞:我的地盘我做主。 一股隐晦的波动传来,已经盘腿坐在矮榻上的长青道长飘浮起来,一头撞向宝塔塔身,撞得砰砰直响,就是出不去。 这股波动怒了,马上在长青道长身边启动了一个空间通道,要将长青道长传送出去。 一直缠绕着长青道长盘旋的瑰仙剑温柔的飘了过来,一剑斩下,刚刚成形的空间通道变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入长青道长手中。 长青道长微微一叹,将珠子向下一抛,这颗珠子就悄无声息的融入宝塔四层小碧岑的鹤龙戏珠冠中。 此时的小碧岑,正趴在自己的公主床上呼呼大睡,享受是轩辕姨的元气按摩,浑然不知自己的鹤龙戏珠冠又吃了一颗珠子。 长青道长又飘回矮榻,修行睡觉大法去了,宝塔四层的窗户再次无声无息的打开,每个窗户都向外伸出引雷针,塔内的铜网再次出现,塔防游戏又一次开启。 不过,这次的金丹劫,已经无法让长青道长的身体产生任何颤动,按摩效果差了许多。 七宝玲珑宝塔的第三层,云雅和敖莲借助净世拂尘之力,仍然保持合体之势,不但未被过来牵引的波动拉动,还将在二人身边出现的两个空间通道并成了一个。 新形成的空间通道也立即被净世拂尘打破,化作一颗大珠融入云雅的鹤龙戏珠冠的宝石之中。 打散空间通道后,净世拂尘也直接将合并后的空间通道后面的劫云能量给吸了过来,将宝塔三层变成了云雅和敖莲的渡劫空间。 最可怜的就是在宝塔一层的五鬼了,明明上午还是只有炼气实力,连凝聚实体都还做不到的小鬼,就只因为打了场塔防战,吃撑了,合体时已经达到了金丹实力,就得独自面对金丹劫了。 是的,是独自,而不是以五彩神磨来欺负天劫。 因为五根战天刺虽然也帮他们稳在塔内,没有让他们被吸出去,也把在宝塔一层出现的大空间通道打碎,形成了一颗大珠。 但这五根战天刺也和乾坤尺一样,将通道另一头的劫云能量给吸了过来,在一层形成了一个渡劫空间。 在七宝玲珑宝塔一层的渡劫空间,就象是一朵五色莲,绕着莲花中心的大珠子转动,莲分五瓣,每瓣就是一个独立的渡劫空间,各逮了一只小鬼在里面进行魔鬼式训练。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别说十年了,一天都还没过,五鬼就从化身磨盘欺负天劫变成了被天劫磨盘磨的对象了。 赤云纯被卷进红色莲瓣中,白云清被卷入白色莲瓣中,黑云黛被卷入黑色莲瓣中,青云照被卷入青色莲瓣中,黄云洁被卷入黄色莲瓣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合理,那么的匹配。 赤云纯在红色莲瓣中,可这片空间里,有冰属麒麟,有木属青龙,有金属白虎,有土属玄武,可就是没有火系神兽。 水木金土四系神兽张牙舞爪,轮翻上阵,战天刺则飘在空中看戏,时不时还会为四神兽补充能量,让其战斗更持久。 赤云纯开始还保持着磨盘形态,想故技重施,用磨盘将天劫磨碎吃了,却不想这形态正适合四神兽入嘴,一兽一口,磨盘就只剩一小半了。 终于,单纯的小赤怒了,他缩小身体,化作十岁左右的小朋友,将体内凝聚的劫电化作一根战天刺,手握着战天刺施展碧游剑法,与四神兽斗了起来。 玄武为砧, 白虎作锤, 青龙助燃, 麒麟粹锋, 百炼成钢绕尺柔, 千劫万难鬼成仙。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全身被撕裂、魂体被吞噬、魂火濒临熄灭,赤云纯从最开始的一个大圆磨盘,化成一个十岁小男孩,又被撕咬成一块块碎片,再从一根骨头、一点魂火开始一点点粹炼成形。 敢宰白虎来筑骨, 擒下青龙取龙筋。 吞下麒麟化血肉, 玄武龟壳宜当皮。 赤云纯先击败白虎,用自己的魂火吸收、粹炼金属元气打造出一具完整的骷髅,再吞噬青龙长出全身筋脉,依附着筋脉借助麒麟的水属元气生出一块块肌肉,最后钻入玄武体内,借助玄武的水、土双属性元气生出了一身皮肤。 七宝玲珑宝塔一层的五色莲花瓣渐渐消散,最后几缕天地元气飘向站在塔中的一个小男孩、四个小女孩,化作他们身上的漂亮衣裳。 是的,除了大哥赤云纯化作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红发小男孩,白云清、黑云黛、青云照、黄云洁都化作了八、九岁左右模样的小姑娘,而且个个都是面色红润有光泽。 只是白云清的头发染成了白色,青云照的头发染成了青色,黄云洁的头发染成了黄色,任谁看了也不敢相信这是鬼不是人。 天上的劫云慢慢消散,七宝玲珑宝塔缓缓落回观院里,除了小碧岑、朱家四兄妹和山鸡、野免外,其他人等,都成丹了。 第五十八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山中方一日, 世间已千年。 大梦我先觉, 恶客西北来。 这一日,长青道长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起来了。 他也没有象往常那样一起来就直奔茶室,品着琼霞为自己泡好的三叶灵茶,尝着云雅为自己准备的早点当午餐,悠悠洒洒的呆到众小们放学回观再吃云雅做的晚餐,而是难得的到了上清殿盘坐诵经。 众小们既没有向往日那般蹦蹦跳跳的下山上学去了,也不敢象往常放假时一般在观中四处嬉闹了,乖乖的该种田的种田,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该敲钟击鼓的去敲钟击鼓,该去观院外迎宾就到观外莲花观瀑台处迎宾去了。 随着一百零八声钟声渐渐远去,身穿紫色道袍,手持玉拂尘的云雅悄步走进上清殿,在师父身后微微一揖:“师父,昆仑山玉虚宫信清道长前来拜访。” 长青道长缓缓起身,向右手方向迈出三步,转身面对原所坐蒲团:“有请信清道长进殿参拜。” 片刻之后,一位长须及胸,仙风道骨的中年道长手持三炷香,在琼霞和碧岑的引领下缓步进殿,身后跟着两名道童,一人手捧一柄玉拂尘,一人手捧一个锦匣。 缓步走到香案前,信清道长在蒲团前双手举香与额相平,躬身一礼,再到香炉前左手上香,先中,次左,后右,先后将三炷香插平插直,上完香后又回到蒲团前跪下。 信清道长端身正立,二目垂帘,平心静气,二足离蒲团约五寸,二足跟距离约二寸,足尖相距约八寸,形成外八字状。 跪好后,信清道长双手于腹前相交,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无名指根节(子纹),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梢节(午纹),左手其余四指抱右手,外呈“太极图”,内掐“子午诀”,抱元守一,手与鼻相平,掌心向内,掌背向外画弧,滑落于胸口上,右手画弧线向下右环绕,同时躬身。 接着,信清道长右手心向下按在蒲团上,左手离开胸口弧线向下左、右方向环绕,按在右手背上,与右手重叠形成十字,双膝同时跪在垫上,左右手小臂同时着垫上,二肘尖与两个膝盖同在一条直线上,头叩在手背上。 叩完,信清道长抬头,左手收回捂心,右手紧接收回,双手复握如前,起身站定,完成一礼一叩。 信清道长接着又重复两次,三礼三叩毕,足向后退半步复一礼,原地转向立于右侧的长清道长,躬身一礼。 长青道长躬身稽首,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过鼻,向信清道长回礼。 礼毕,长青道长引领信清道长与两名道童到茶室品茗,碧岑烧水,琼霞侍茶,云雅弹琴,颇有一番仙家气象。 茶过三巡,信清道长从道童手上取过锦匣,打开锦匣,先取出一套道袍:“在下师尊,玉虚宫观主,天诚真人,欣闻碧游宫复兴,香火兴旺,特命贫道前来拜谒,并奉上道袍一领,还望长青道长切勿嫌弃。” 长青道长起身,左手抱右手,双手举于胸前,立而不俯,拱手一礼:“贫道已得师尊授予法衣,虽非华服,但亦不敢弃之另寻他衣,还望信清道长见谅。” 信清道长微微颔首,也不强求,将道袍放回匣中,又从匣中取出一个用锦缎包着的扁长物品递与长青道长:“此乃天诚真人亲手所书,请道友一览。” 长青道长躬身接过锦书,盘腿坐下,将锦锻包裹放于桌上打开,取出锦缎所包书信,双手持着书信细观。 书信并非寻常纸质,却是一根宽阔的竹片,与半张a4纸一般大小,竹片上仅有一列大字与一列小字。 竹片正中一列大字,上书:“碧游宫长青道长亲览”,大字左侧下方一列小字,上书:“玉虚宫天诚子敬上。”字体苍穹有力,字透竹面。 长青道长一阵恍惚,神识已被吸入竹片之中。 长青道长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竹林之中,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一眼望去满目翠绿,祥云在翠竹上方飘浮,深吸一口气都会觉得通体舒畅,百病全消,远远的还传来一阵阵优雅的古琴乐声,让人感觉已经到了仙境一般。 长青道长低头看了看脚下一片落叶都没有,一棵小草都没有长的地面,微微一笑,也不向四周张望,直接抬脚沿着脚下的小路往前走去。 走了七步,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凉亭,亭里摆放着一个以碧竹编制而成的茶几,茶几后面盘腿坐着一名长须及膝,发须皆白的老道士,正在抚须品茗。 亭里还有三名小道童,一名正在煮水泡茶,一名侧坐在一边,正在抚琴奏乐,在老道士身旁还侍立着一名小道童,正在端茶送水。 长青道长缓步走到凉亭下,碧竹茶几前,向着老道长微微一揖,盘腿在老道士对面摆放的一个蒲团坐下。 微笑着揖了半礼,长青道长从小道士手上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后仰,过了许久方才呼出一口气:“好茶。” 确实是好茶,这一口茶下去,长青道长只觉得刚成形不久的金丹更加的凝固,全身经脉无不欢呼雀跃,好似干旱了三年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次甘霖。 老道士抚须微笑:“道友可要再来一杯?” 长青道长微微摇头:“天诚真人说笑了,这一片神竹,恐怕也就能承载这一杯仙茗吧。精华已饮,这片场景恐怕也不能久存了。道长有何交待,还望直言。” 老道士,不,是天诚真人站起身来,向长青道长行了一揖,长青道长同时起身,回了一揖。 天诚真人:“下月三月三,是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的圣诞,适逢我昆仑山玉虚宫建观五千年庆,特广发道贴,诚邀同道前来鄙观观礼。” 第五十九章 昆仑鸿门宴难辞 听天诚真人说完,长青道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鄙观残破不堪,声名不显,经费不足,人丁不旺,就不参加了吧,免得给贵观盛典抹黑。” 天诚真人微微一笑:“碧游宫乃一炁化三清上清居禹馀天真登上清境元气所成曰灵宝君灵宝天尊妙有上帝的道场,与我玉虚宫一脉相成,同属三清所传,哪怕只剩一个传人,也断无不邀之礼。” 长青道长心中暗自嘀咕:“好象从我记事以来,从未见到师父收到过你们的一次邀请,师父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玉虚宫,难道你们在过去几十年都没有办过一次庆典?宴无好宴,此次突然前来邀请,必定有诈。” 天诚真人似乎听到了长青道长心中的嘀咕,一边示意长青道长一起坐下,一边继续说道。 “此次碧游宫力压江南各观各寺,名声彰显,但也引来了一些争议,有不少与玉虚宫交往较多的观院、寺庙来玉虚宫投诉,要求本宫主持公道。” “贫道虑及大家同为三清传承,皆是圣人门下,玉虚宫也愿借此机会替碧游宫调解,望能助碧游观与同道们冰释前嫌,共参大道。” “多谢真人美意,鄙观观残人稀,贫道只望能在这紫芝崖上教养弟子,参悟大道,如同道们不信,碧游宫可以封山封观以明心志,还望真人能代为向同道们解释。”长青道长就差当场断发以明心志了。 “更何况,如此盛会,鄙观如果要参加,肯定不能只是贫道一人前往,但若带观中众徒前去,带谁不带谁都会惹来怨言,如果全部带上,那这一路上的开销,鄙观也实在承受不起。” “贫道身无长物,实在无力准备贺仪,如若空手前去,岂不是更惹来同道嫌弃,不如不去......” 可能在观中宅太久了,此次长青道长如有祥林嫂附体,刘皇叔再世,毒舌超常发挥,声泪俱下,哭诉个不停,要不是知道三小不肯配合,长青道长还想让三小也上来表演一场师父不要走的戏码。 “修道千年岛内成, 殷懃日夜炼无明。 无端排下“黄河阵”, 气化清风损七情。” 天诚真人微笑不语,听着长青道长说着种种理由,突然右手一揖,吟诵一诗后站起,身影缓缓淡去。 “你观中三徒,均与昆仑山有诸多因果未了,此世如要恢复正常,唯有来昆仑山一了因果。否则,命不久矣。你所虑其他诸事,均不用担心,鄙观自当妥善安排。” 长青道长摇摇头,发现自己的神识已从竹片上出来了,手上捧着的竹片已经变成了一个现代版的邀请函。 邀请函上明确写着邀请碧游宫长青道长及观中弟子云雅、琼霞、碧岑、敖莲、孙行程、鹤青鹭、朱珊瑚、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朱逢春......等参加玉虚宫建观五千年庆。 这邀请函上,把观中有办度碟的诸人,包括五鬼赤云纯、白云清、黑云黛、青云照、黄云洁,还有山鸡胡媚喜、野兔姚光定等的名字都一一列上,无一遗漏。 邀请函上还特别注明此次往返行程、全程食宿均由玉虚宫负责,且此次庆典为华夏史上最隆重、意义非凡的一次修真庆典,一应开支均由神秘事务管理局承担,来宾不但免礼还有薄礼相赠。 也就是说,这次参加玉虚宫的庆典,由国家包吃包行包住包玩免送礼,说不定还有丰厚的庆典纪念品可拿,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穷鬼长青道长的心意。 过了一会,见长青道长已经将邀请函从外到里的翻看了几遍,信清道长站起身来,对着长青道长行了一揖:“专车已经在山下村口等候了,还请道友安排好观中事务,整理好行囊,带邀请函上所列人员下山参加庆典。” “此次庆典不是半月后方才举行,为何今日就要出发?”长青道长掐指一算,云雅连忙通过神识告知今日的日期。 “贵观观中弟子,有多人与昆仑山有因果未了,正宜提前前往,在五千年庆典之前先了结了因果,重启三教合作新篇章,再续五千年道门辉煌。” 信清道长微微一笑,再行一揖:“贫道且先下山等候,路上俗务皆已安排妥当,道友不必多虑,也无需多备俗物。” 带着众弟子们礼送信清道长下了观瀑台后,长青道长回到上清殿,挥手重启护山大阵,青萍剑仙、诛仙四剑仙和轩辕妭的身影立时在长青道长眼前出现。 “小道士,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大胆的去,观里有我们守着,万无一失。你只要多想想怎么把玉虚宫也尽可能的回收干净,最好是能把那玉虚宫的牌子也弄回来把养剑阁再加固下。” 这是陷仙剑仙,他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看长青道长回收资源的视频,特别是资源回收后形成的大坑,那真是百看不厌。 戳仙剑仙是行动派,将一道道剑光不要钱似的加持到孙行程的金箍棍上,最终自己只剩下一个快看不清的白影:“行程,这次去昆仑,不要怂,干翻一个算一个。” 满脸苍白的轩辕妭默默的将碧岑的嘴巴捏开,将一滴心血塞进碧岑的嘴里:“上次借天劫筑基,那三滴精血消耗了一些,这次姨给你再补上。此次机缘来时,这几滴精血自会借机帮你重塑肉身,修成金丹。” 青萍剑仙和其他几个剑仙默默的为众小们的武器、法宝加持着剑气,直到快超出材质的负荷了剑仙们方才收手。 特别是三姝的鹤龙戏珠冠,那五根尖刺都快变成电击棒了,尖刺上方电光四射,活力无穷。 收到消息一大早就上山来观里的花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取出自己为观中众小们连夜赶制的红绳手环,一个一个的套在众小的左手上。 长青道长带着众小们对着五位剑仙和轩辕妭郑重的行了一揖,毅然转身带着众小们下山了。 至于行囊,早在等待客人上门的时候,云雅就已经带着众小们收拾好,收到各自的剑匣中了。 第六十章 碧岑遭劫青鹭伴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玉虚宫此次准备的非常充分,安排来接碧游宫师徒前往昆仑山玉虚宫的专车是由一辆大巴改装而成的大型豪华房车。 在房车前段,司机座位后面,设有一个榻榻米大间,白天将榻榻米中间的小方桌升起就可作为泡茶室,夜间休息时将小方桌放下,就可当卧室,这是专门为长青道长准备的。 在房车中段有六个单人间,是为云雅三姝以及敖莲三神兽准备的,一人一个单间待遇。 房车中段向上凸起,正好在这六个单人间的上方与车顶之间又隔了三个高不足半米的房间,一大两小,这是为五鬼和还未化形的胡媚喜、姚光定准备的。 在房车后段是两个大间,一间有三张床,是给朱家三兄弟准备的,一间有两张床,是给朱家老母亲朱珊瑚和朱家四妹朱逢春准备的。 至于信清道长,则笑呵呵的表示,自己就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打座静修,如果长青道长有意与自己品茗论道,则自己再来茶室相伴。 众人上车后,信清道长与司机相伴,从未接到邀请论道,他也一直静静的盘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静修。 长青道长卧室里的小方桌从未升起过,就餐时间也从不出来,似乎一上车就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房车中后部从早到晚从未安静过,不过有朱珊瑚在后方压阵,倒也不致于将车都给拆了。 此次从碧游宫开车到玉虚宫,全程三千多公里,从华夏东南海角到华夏西北腹地,几乎是倾斜四十五度角斜着穿过了整个华夏。 不过得益于这些年华夏基建狂魔的特性,全程都在高速上行驶,再加上司机也是炼体圆满的修真之人,虽未将车开出飞机的速度,但也基本全程都在高速限速之上行驶。 更重要的是,区区三千公里,炼体圆满之人全程无需休息,更不需要替班,就好似无人驾驶般匀速前行,车辆两侧风景似飞鹰般纷纷远去。 昆仑山迎碧游宫, 神山连瀛州云脚。 紫芝崖上景辉映, 霞变碧游鹤龙游。 金风吹转蓬莱阁, 自有方丈奉丹药。 朝辞碧游下山行, 暮至昆仑觅碧玉。 第二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专车已至昆仑山口,默默的驶出高速,停在一处小山峰峰顶。 小山峰前方东西两侧,两座山峰亭亭玉立,从山顶至山脚皆是银装素裹,通体晶莹剔透,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犹如两位银装素裹,亭亭玉立的仙女,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 这两座山峰,正是昆仑山以产玉闻名的玉虚峰和玉珠峰。 长青道长和众小们下车,举目张望,纷纷被眼前美景给吸引,敖莲更是兴致勃勃的站到小山峰外沿摆出各种pose,逼着孙行程做她的御用摄影师。 碧岑却一反常态,既没有冲上去抢镜头,也没有欣赏四周美景,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玉虚峰山腰,双目微红,嘴唇收紧,脸色渐渐的越来越苍白。 青鹭下车后更是反常,不但一下车就变回鹤身原形,长喙对着玉虚峰山腰方向,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双翅紧缩护在鹤身两侧,单脚站立,全身羽毛倒立,就似前方有一只恶狗正在向自己挑衅。 琼霞、云雅也都一反常态,没有去和敖莲抢镜头,琼霞看着玉珠峰峰顶,云雅盯着玉虚峰山脚,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长青道长心念一动,将碧岑上车后就嫌麻烦,扔给自己保管的七宝玲珑宝塔悄无声息的转入碧岑的怀中,又将塔顶的三足金乌法宝投影到青鹭身上,使碧岑和青鹭气息连在一起。 过了几分钟,红灿灿的太阳奋力一跃,从玉虚峰、玉珠峰两峰之间跳了出来,阳光洒向众人。 就在太阳蹦出来的同时,原本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玉虚峰山腰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形黑洞,黑洞越来越大,就好似一个潘多拉之盒缓缓打开了盖子。 碧岑和青鹭同时尖叫一声,身不由已的被黑洞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住,一人一鹤都被吸往玉虚峰山腰那个黑洞的位置。 长青道长一甩拂尘,碧岑怀里的七宝玲珑宝塔由她的怀中跳出,将碧岑和青鹭都收入塔中,敖莲挂在腰间的双截棍、云雅和琼霞所戴的鹤龙戏珠冠也腾空而起,和碧岑一起被收入塔中。 宝塔摇摇晃晃的被吸入黑洞之中,黑洞缓缓缩小。 至于要冲上去拉住碧岑和青鹭的众小们,则被长青道长的拂尘压住,动弹不得。 随着宝塔没入黑洞,玉虚峰山腰的方形黑洞渐渐缩小,直至不见,又恢复了原本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色。 如果不是碧岑和青鹭已经不在身旁,众人都要以为刚才只是一个幻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臭道士,你把碧岑还给我,把青鹭还给我,如若不然,别怪本姑娘砸了你的玉虚宫,杀尽你宫中道士。” 一向温文尔雅的云雅第一个摆脱了长青道长的拂尘压制,她双目通红,两行血泪垂下,大步冲向信清道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天权紫云剑也已经架在信清道长的脖子上,一圈血渍慢慢渗出。 炼体圆满的司机想要冲上来救信清道长,却被孙行程一脚踹飞,随即一根金箍棍将他压住,动弹不得。 琼霞慢了两步,一个人质都没有逮到,就将目标转移到刚拦住她救人的长青道长身上,虽不敢拔剑相向,却也用双手抓着师父的肩膀,将他摇得前仰后伏的。 “师父,您为什么拦着我们救碧岑和青鹭,您快想办法救她们呀。碧岑身体那么虚弱,为什么是她第一个遭逢劫难,我才应该是第一个应劫的......”话未说完,琼霞已泣不成声,蹲在地上捶地痛哭。 第六十一章 梦回千年方知已 长青道长甩了一下拂尘,拂尘化作一团云雾将云雅裹了回来,孙行程不用师父动手,自己就乖乖的收起金箍棍,扛在肩上,低着头走到师父身边。 被师父抓回来的云雅仍然是目流血泪,全身抽搐,但一见到师父,便立即恢复神智,双膝重重跪下:“求师父开恩,准许云雅去救碧岑妹妹和青鹭妹妹。” 长青道长长叹一声:“若是要用你的性命才能换回她俩,你可愿意。” “徒弟万死不辞。”云雅重重叩下,头破血流。 琼霞也松开师父,双膝跪下:“徒弟也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回碧岑和青鹭妹妹。” 其余弟子们,包括朱珊瑚也都环绕着长青道长跪下,伏地不起:“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回碧岑和青鹭,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长青道长双盘坐下,面向玉虚峰山腰处,拂尘横于双肘之上,双目微闭,轻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 “强名曰道,尊以为君,居上清七宝台,为三洞九真主。广说三乘教,宏开众妙门。花冠传万变之名,霞帔焕五云之彩,升真度圣,为上下之品阶。保国宁家,超始终之劫运,大罗天上,金阙宫中,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众弟子们膝行至长青道长身后,双盘坐下,面向玉虚峰山腰处,跟着长青道长齐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 众人们齐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九遍后,长青道长突然起身,对着前方玉虚峰一拜:“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玉虚峰顶上方劫云密布,天雷阵阵,电闪雷鸣,无数道电光对着长青道长射来,似乎天公发怒,山神震惊,要把这胆敢在玉清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的道场前公然传播邪门歪道的邪教徒化作齑粉。 碧游宫众人纷纷起身,伴在长青道长身后,高声朗诵:“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信清道长与司机已经躲到千米之外,目瞪口呆的看着碧游宫诸人顶着天雷劫电,神风仙雪,高声朗诵着截教的誓词,声音越来越响,渐渐的已不是这天雷风雪所能掩盖的。 信清道长仿佛看到五千年前,有一位圣人,带着一众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徒,就是从这里,头也不回的远离昆仑,直奔东海之滨,到那蛮荒之地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今天,他的后人回来了,昆仑山巅再次回响起了这不屈的誓言。 ............ 此斗开天长出来, 内藏天地按三才。 碧游宫里亲传授, 阐教门人尽受灾。 装尽乾坤并四海, 任他宝物尽收藏。 碧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自己本来是无忧无虑的飘荡在天空中的一朵云朵,还有两朵云朵与自己相伴,三朵云朵在空中飘荡,览尽世间美景,看遍天下风云。 有一天,一缕清风吹过,将三朵云朵都吹到了一个岛上,这缕清风落于岛上,化作了一个黑面浓须的年青男子。 “还是白面无须比较好看,这黑面浓须的样子好好玩。”这朵云朵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年青男子抬头对着被自己吹来的三朵云朵笑了笑:“天机已明,三位妹妹此时还不化形,更待何时。” 三朵云朵嘻嘻笑着,化作三个小姑娘落在岛上,对着年青男子行了一礼:“拜见哥哥。” 年青男子呵呵一笑:“此岛名叫三仙岛,岛上有个三仙洞,正适合三位妹妹潜心修练。哥哥先到峨嵋山罗浮洞上修行,待仙缘到时,必来邀请三位妹妹一起前往拜师。” 三朵云朵里,自己最小,做了三妹,取名碧霄,大姐叫云霄,二姐在琼霄,三姐妹就呆在这三仙岛三仙洞里,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进行修炼。 有一天,天地间突然响起了大道之音:“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没多久,哥哥赵公明就化作一股清风吹来,自己和两位姐姐一起腾空化作三朵云朵,和哥哥一起飞到蓬莱岛碧游宫,拜见了刚发出大道之音的上清灵宝天尊,和哥哥一起被灵宝天尊收为外门弟子,在碧游宫跟随师父修行。 虽然是外门弟子,可师父对自己三姐妹真的很好,没有嫌弃三姐妹只是普通的云朵所化,还将两件宝贝赐给自己和两个姐姐,一件是金蛟剪,天下无物不能一剪断之,另一件是混元金斗。 金蛟剪也还罢了,不过是师父擒了两条恶龙练化而成的后天灵宝,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起在空中挺折上下,头交头如剪,尾绞尾如股,纵然是得道神仙,也难免被两段。 这混元金斗乃是开天辟地时出现的金斗,内按叁才,包藏天地之妙,因果不知,劫数不显,神通不明,被道祖鸿钧老祖所得,之后在分宝岩上分发宝物时,将此宝赐予了最疼爱的小徒弟通天教主。 之后通天教主在碧游宫分发灵宝时,又将此宝与金蛟剪一同赐予了自己三姐妹,天下人居然还敢说通天教主不喜欢我们三姐妹,所以不收为内门弟子,真是莫名其妙,连四大内门的首席弟子都得不到这么好的先天灵宝。 梦到此时,碧岑下意识的双手乱捞,左手捞到了一把剪子,右手捞到了一个方桶,心中安定,又开心的继续做梦去了。 学艺有成,又得师父赐予重宝,三姐妹就开开心心的回三仙岛三仙洞继续修练去了,只在师父开讲时才去碧游宫听讲。 第六十二章 姊妹同心何所惧 我和两位姐姐在岛上不知修练了多久,有一天听说封神开始,三教中人都要应劫,但这与我们三姐妹又有什么关系。 大姐都已经是准圣修为了,只要不出岛,还有谁敢上门逼自己三姐妹应劫不成,真当我们的混元金斗只是用来装针线的。 可是谁能想得到,闭岛洞中坐,祸从天上来。 万万没有想到,哥哥赵公明居然被骗应劫,不但被打成了重伤,还被抢走了二十四颗定海珠与缚龙索,身上空无一物,只好前来三仙岛求宝相助。 大姐太狠心了,不管哥哥怎么哀求,就是不肯将法宝借给哥哥,还要哥哥忍下这口气,回自己道场闭关修练。 看着哥哥落寞离去的身影,自己实在是心疼哥哥,就偷偷的将金蛟剪借给了哥哥。 金蛟剪是武器,应该不会再被落宝金钱所落,能替自己护佑哥哥,帮哥哥把法宝索要回来,哥哥也答应我,要回自己的法宝后就回峨嵋山罗浮洞修练,不再出山了。 可没有想到,随着金蛟剪回来的居然是哥哥的死讯,而且还不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战斗被杀,而是被巫术所害。 大姐、二姐也终于忍不住了,同意三姐妹一起出岛为哥哥报仇。 我们用混元金斗收了陆压,收了杨戬,收了金吒、木吒,收了十二金仙,就连准圣燃灯都望风而逃。 大姐心善,只想用混元金斗收了阐教诸仙,削去他们顶上三花,为大哥出口气,从未杀过一个人,也不许我和二姐手上沾血。 不想两位师伯为老不尊,居然亲自出手,以大欺小,强行收走了我们的金蛟剪和混元金斗。 大姐、二姐和我一起冲下高台,杀向两位师伯,不想大姐被大师伯用乾坤图收了,生死不明,二姐被白鹤童子把三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头顶,惨死当场。 我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满腔怒血,对天大吼:“道德千年,一旦被你等所伤,诚为枉修功行!” 我用一口飞剑去取元始天尊,却被白鹤童子用一个如意把飞剑打落尘埃。 元始天尊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揭开盖,丢起空中,把我连人带鸟装在盒内。 哎呀,我眼前怎么这么黑,我的手怎么化了,我的脚也化了,我怎么全身都化了。 碧岑大叫一声,猛的直起身上,却听到一声鹤鸣,一双翅膀将自己给温柔的包住。 “呀,青鹭姐姐,你怎么也在这?我们这是在哪里?”碧岑开心极了,自从自己炼气成功以后,青鹭就很少再以鹤身来抱自己了,好怀念躺在鹤翅里睡觉的感觉。 青鹭此时的状态很奇怪,不但化作鹤形,还不能说话,只是用翅尖指了指外面。 原来此时碧岑正躺在七宝玲珑宝塔第四层,自己的公主床上。塔外一片漆黑,宝塔就好似被放在一缸墨汁里。 这墨汁还不时的化作妖魔鬼怪,想要冲进塔里,将碧岑一口吃下。 见碧岑清醒过来,青鹭就用神识告知碧岑,现在她俩都在七宝玲珑宝塔里,宝塔则被一个盒子给吞了进去。 那个盒子里面全是一种奇怪的混沌元气,能消磨万物,如果二人直接处在盒子里,片刻就会被化作脓血。 现在虽然有宝塔守护,但宝塔金光也在被不断的消磨,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因此青鹭想到宝塔七楼去,先与三足金乌合体,再试着放些混沌元气进来,看能否象上次经历灵宝天劫那样,一点一点的把外面的混沌元气给消磨掉。 碧岑放下双手抓着的东西,起身抱住青鹭:“青鹭姐姐,这次让我和你合体好不好,我也好想变成一只三足金乌,在劫海中翱翔。” 青鹭点了点头,她没有告诉碧岑,刚才她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碧霄座下青鸟,与碧霄一起被擒入这个盒子中化作浓血,又连盒一起被埋入这玉虚峰的山腰里,溢散的元气化作了这满山的昆仑玉石。 碧岑顺手抓起刚扔下的那两件东西,和青鹭一起上了宝塔七层。 青鹭一声鹤鸣,七层的三足金乌法宝迅速变大,一口将碧岑与青鹭都吞入自己的光芒之中,让二人合体变成了一只三足金乌。 碧岑手上抓着的两件东西,一件是敖莲的双截棍,也融入了三足金乌,化作金乌的鸟喙。 另外一件则是云雅从云霄洞里得到的四方怪桶,不知何时也被放到了这个七宝玲珑宝塔里,这个四方怪桶倒是没有融入三足金乌,却翻身盖到了三足金乌的头上,变成了一个形状古怪的方形帽子。 至于原本碧岑所戴的鹤龙戏珠冠,与云雅、琼霞的鹤龙戏珠冠三冠合体,被帽子盖在里面。 三足金乌摇了摇头,甩不下这个四方怪桶,也就随它去了。 七宝玲珑宝塔的所有窗户,包括一楼的大门都悄然打开,环绕着宝塔的混沌元气所化的妖魔鬼怪们都怪笑着从最近的入口冲进塔内。 时隔三千年,他们又一次闻到了三千年前品尝过的美味,这次一定要吃慢一点,得慢慢品尝,切不可象上次那样一口即化。 随着混沌元气从宝塔七层的窗户里涌入,碧岑和青鹭都紧张的全身发抖,三千年前连人带鸟被收进这个盒子里化作一滩脓血的恐怖控制住了二人的大脑,三足金乌僵硬的呆在宝塔中间,抖个不停。 倒盖在三足金乌头上的四方怪桶飘了起来,桶底朝上,桶口朝下,一股旋涡在桶口形成,不断的将涌入的未化形的混沌元气吸入。 三足金鸟头上戴着的鹤龙戏珠冠亮了起来,五根剑刺飞出,化作青萍剑和诛仙四剑,在三足金鸟四周盘旋,将混沌元气所化妖魔鬼怪一个个斩于剑下,重新化作混沌元气被四方怪桶吸入。 化作三足金乌鸟喙的双截棍怒了,从三足金乌口中脱落,盘旋在半空中,化作一把金光闪闪的金蛟剪,专逮大个子剪,一剪下去,无一幸免。 第六十三章 四合八荒游击战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我欲截取这一线生机,演变六道。有教无类,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凡有心向道者,皆可同群共处,洞悉天道。” 熟悉的道音誓言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越来越响。 是师父,还有云雅,有琼霞,有行程,是师父带着观中的兄弟姐妹们在对着天下众生发下誓愿,就站在玉虚宫的对面,面对着苍穹发出碧游宫不屈的呐喊。 自己身处在这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海之中,师父和师兄姐们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把自己的声音传进来? 自己突然消失了,师父、云雅姐、琼霞姐他们在外面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了,而我,居然就在这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一声鹤鸣,三足金乌不再发抖了,似乎被刚才的羞耻表现给刺激了,三足金乌张开双翅,从一个窗户中飞了出去,冲向那包围着宝塔的无穷黑雾。 在宝塔外部,无尽的混沌元气化作了无穷无尽的黑雾,就好似深邃无底的混沌黑海。 就在这混沌黑海中,无风自起浪,无尽的黑浪翻滚着,将宝塔抛上抛下。 可宝塔虽然一边不停的在摇晃,一边随波逐流,却始终稳稳的竖立在海中,好似湖面上的一艘小船,虽然随波起伏,却始终怡然自得。 混沌黑海中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混沌恶妖魔生成,在宝塔附近出生的妖魔,在宝塔的大门、窗户打开后就急匆匆的压缩身形杀了进去,一时间,宝塔四周反而没有了妖魔的身影。 三足金乌飞出宝塔后,看到的却是平静的混沌黑海,不由得愣了一下,歪着脑袋,似乎在商量着该去哪找妖魔出气,一雪刚才被吓得发抖的耻辱。 师父和观中众弟子的声音是从六面八方传来的,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杀去,能离师父更近一些。 还没等三足金乌里的碧岑、青鹭商量好先去哪,从前方就已经杀来了一只妖魔大军。 这只妖魔大军数量不多,仅有百来头,但个个身高数十丈,身体凝实,比刚刚杀入塔中的妖魔实力要强得多,杀气也极重,显然这些妖魔是刚刚互相厮杀、吞噬而成,杀气、实力和战斗经验都要比刚从海中生成的强上无数倍。 三足金乌不惊反喜,展翅飞起,对着妖魔大军的中军位置喷出一口酝酿已久的天火,天火碰上混沌元气,就如烈火碰到了干柴枯草,火势变得更为猛烈,迅速将妖魔大军团团围住。 三足金乌展翅飞起,却没有冲进敌阵,而是在天火外沿飞翔,看到哪里火势弱了就补上一口,盯到哪只妖魔被烧得差不多了,就猛的冲过去一口吞下,再迅速飞走,把游击战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过多久,塔中诸宝就将冲进宝塔的妖魔都给消灭殆尽,吞噬一空,也就都从塔里冲了出来。 七宝玲珑宝塔也随即关闭了所有门窗,晃晃悠悠的飞到三足金乌的后方掠阵。 不过,这些法宝中,只有那个四方怪桶会时不时的飞出去吞噬混沌元气,吃饱了再飞回来将其中的精华输送给三足金乌,充分发挥了一个优秀奶妈的作用。 其他诸宝都只在边上掠阵,替三足金乌守住后方,防止被妖魔大军给围困,再无其他动作,就连鹤龙戏珠冠也都没有重新飞回三足金乌的头上的意思。 混沌元气化成无尽黑海,广阔无边,深邃无顶。 元气成海,无边无际,海内自成边际。 海中无风自起浪,无数妖魔好似海中的鱼虾,无由的在海中生成。 无尽的妖魔互相厮杀,互相吞噬,强化到一定程度就整军杀向海中那处亮光。 在翻滚的混沌黑海中,一只通体金黄、体外红光缭绕、长颈三足、羽尾华丽的三足金乌像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就好似黑暗中的一束灯火,吸引着无穷无尽的妖魔前来。 克服了心中恐惧的三足金乌,毫无畏惧的主动杀向一批批妖魔。 先是一口天火困住你,再绕着你寻找弱点一击必回,绝不让自己身陷阵中,又有塔中诸宝在边上掠阵,始终控制着能同时与三足金乌交战的妖魔数量在数十左右,绝不过百,也不会少于三十,让三足金乌始终能够保持最高效的杀敌效率。 再有四方怪桶不停的将所吞噬的混沌元气化作最精粹的先天灵气输送给三足金乌,让三足金乌更是能始终保持着最佳状态,不停的战斗。 不停的放几十个敌人进战斗圈、喷火困住敌人、在敌人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疾射而入,一口吞下,再迅速飞出继续盘旋...... 当三足金乌以为自己就要做一回精卫,不停的这么循环,直到把这无边的混沌黑海给烧干喝干时,混沌黑海终于有了变化。 混沌黑海愤怒了,以三足金乌为中心,海水向六面退去,形成了一个数万米直径的空洞。 混沌黑海之中,生成妖魔的速度慢了数十倍,但生成的妖魔一形成就有数十丈高,再互相杀戮、吞噬,直到身形数百丈仍战斗不止,似乎要杀出一个总boss出来。 鹤龙戏珠冠缓缓落到三足金乌的头上,冠中的宝石上微光闪动,三足金乌就出现在一群正在互相吞噬的妖魔旁边,身形猛涨至百丈,张开比身体还大的大嘴,一喙就吞下了一个妖魔。 没有经过天火焚烧,直接吞下腹中的妖魔在体内化作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流,好似在腊月寒冬里的一口喝下一扎冰啤,爽就一个字。 三足金乌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就保持着数百丈身形,一口一个,小鸡啄米般不停的吃着沌混黑海中的妖魔,有了鹤龙戏珠冠的空间传送功能相助,还专挑最大个的吃。 只是也不知是这混沌黑海真的非常大,还是另有空间异能,无论如何传送,三足金乌始终找不到这混沌黑海的边界,师父的声音也始终是从六面八方传来,找不到方向。 第六十四章 极阴至阳重塑体 任君了悟真如性, 未免抛身还入身。 何时更兼修大药, 顿超无漏作真人。 乾坤尺的一端突然射出一股白光,一个空间通道缓缓成形,空间通道刚刚稳定,就变成了通体血红,一条血河由空间通道中喷涌而出。 天罗伞飘到这条血河的上方,缓缓转动,血河先是分成了两股,又慢慢凝聚,最终变成了一个人形血球和一个鸟形血球。 净世拂尘幻化出漫天拂影,组成一个筛网,将两个血球筛了无数遍,渐渐的,原本红得发黑的血球渐渐的变成了纯红色血球,原本血中的魔气都被净世拂尘给化去。 战天刺、惊神戟、瑰仙剑化出无数分身,将四周的妖魔尽数斩去,妖魔被斩后所化至阴元气则全数被四方怪桶吞噬。 七宝玲珑宝塔缓缓变大,塔门打开,三足金乌一声鹤鸣,飞入塔中,天罗伞护着两个血球,四方怪桶吞下了最后一口至阴元气,鹤龙戏珠冠重新三合一落到三足金乌头上,都跟着入塔,塔门缓缓关上。 只剩下战天刺、惊神戟、净世拂尘、瑰仙剑、乾坤尺仍然留在塔外,守护住七宝玲珑宝塔的四面八方,不让妖魔干扰。 在七宝玲珑宝塔的第四层,三足金乌一飞进塔中就立即解体。 小碧岑和鹤青鹭,一人一鹤,一个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个趴在一块地毯上,落地时就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鹤青鹭冻得是全身僵直,整只鸟都被冰晶给裹住了,似乎刚才喝冰啤喝撑了,现在从里到外都被冻成了冰棍。 碧岑的情况则更是诡异,她的头部、四肢都是冰晶,可身体却是火红一片,在四肢关节处、脖子处则变成了冰雪和火焰的战场,一会冒火一会结冰,好似三足金乌仍然在这五个战场上与混沌妖魔进行着无休止的战斗。 天罗伞悬浮在四层上空,缓缓转动着,小心的控制着已经被净世拂尘净化过的人形血球和鸟形血球缓缓下降,分别与碧岑和青鹭合体。 四方怪桶则是分出两股灵气,温柔的包裹着碧岑和青鹭,缓缓的浸润着两人的肉体。 此时在碧岑体内,那四滴精血好似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着,不断焚烧着她的肉身中的杂质,四方怪桶输送给她的灵气,则好似柴火,不断支持着那几滴精血的燃烧。 精血以灵气为柴,一边焚烧着碧岑的肉身,一边在燃烧中逐渐壮大,不但将之前在灵宝天劫中的损耗补齐,还裂变了两次,变成了十六滴精血。 至于碧岑的肉身,虽然经历了几次天劫洗炼,这次又有四方怪桶的灵气不要钱似的在修补,而且轩辕妭的精血也只是焚烧肉身杂质,也仍然被烧得千疮百孔,就象一个处处漏风的气球。 如果不是有之前吞噬的混沌妖魔所化的极冰元气比较扛烧,恐怕碧岑此时全身都已经烧成灰炭了。 当天罗伞控制着的人形血球缓缓落下,渐渐的与碧岑的身体重合时,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个血球迅速融入了碧岑原有的肉身,精血火炉也不再是一边倒的通过焚烧碧岑肉身和灵气来壮大自身,而是一边煅烧肉身,继续将肉身中的杂质烧除,一边慢慢的浸润到肉身之中。 其中有五滴精血分别融入了碧岑的心、肝、脾、肺、肾等五脏,有六滴精血分别融入了碧岑的胆、胃、小肠、大肠、膀胱、三焦等六腑。 剩下的五滴滴血,一滴融入了碧岑的头部,另外四滴则分别融入了碧岑的四肢。 碧岑在无知无觉中,蜷缩双腿,双手护于脸上,不知不觉间摆出了胎儿在母体内的姿势,回复到了全精全气全神、圆满完全、无亏无损之元真童体的状态。 四方怪桶也加大了对碧岑的灵气输送的力度,目视可见的灵气源源不断的从怪桶流出,从碧岑的肚脐眼流入,倒似一条脐带源源不断的为碧岑输送着先天元气。 重新回到胎体状态的碧岑,精气充实,骨髓坚强。 碧岑原本就先天不足,后天勉强维持的肉身,这次又被轩辕妭的精血给烧得破烂不堪、功力全无,此次与血球融合重生,重新生成的肉体直接达到了炼体圆满之境,随即开始炼精化气,守窍筑基,以肉身为炉鼎,以体内的精、气作药物,用神烧炼,煅气为液,结成金丹。 金丹结成,碧岑体内的液态元气仍如大海般无边无际,更不用说还有四方怪桶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混沌灵气,碧岑的金丹迅速的汲取元气渐渐变大变实,眼看着就要将丹室撑破。丹内一道虚影若影若现,却始终无法成形。 ............ 趴在地毯上的青鹭,体内虽然没有轩辕妭的精血相助,但有三足金乌法宝收于心脏之中,维持着一腔热血不被至冰元气所冻,至于其他器官、筋络、骨骼、皮肤、羽毛,就任由至冰元气肆虐了,反正已经变成了一只冰鹤。 当天罗伞控制着的鸟形血球缓缓融入鹤身中后,数息之间青鹭的金丹破碎,筋脉消融,骨肉分离,原身化作血水与鸟形血球相融。 三足金乌化作极小,就似一个纳米机器人,在血球世界中四处遨翔,身体四周发射出道道火光,将血球中的不纯气息尽数焚毁。 等到三足金乌感觉自己已经将血球中的杂质全部除尽,血球中血脉精纯后,这才心满意足的飞出血球。 当三足金乌飞出血球时,青鹭所化血球已经从原来的数米直径的大球变成了一个网球。 见三足金乌不捣乱了,方形怪桶连忙加大输送给青鹭的灵气速度,先在血球外形成了一个蛋壳,防止三足金乌再飞进来捣乱,再通过怪桶与网球之间的一条脐带继续输送灵气。 蛋壳中原本沸腾不止的血球渐渐平静下来,血球在内仿若鸡子,血球与蛋壳之间充满了混沌灵气,蛋壳内无光无暗,阴阳未分,五行难辨,一切都是初始的混沌,天地未开之前的混融。正是鸡卵虽小,亦成混沌世界。 在鸡子里,一只光身子小鸟以双翅抱头,成鸟胎状悬浮于鸡子中酣睡。 第六十五章 法传六耳助万灵 昆仑山口里,玉虚峰对面,小山峰之上,正带着观中众弟子们口诵誓词,对抗天威的长青道长突然心中一动,停诵誓词,随即收势,盘腿坐下。 观中众弟子们也纷纷跟着停诵誓词,收势坐下,这次敖莲终于来得及给师父还有众弟子们一人备了一个蒲团置于身下了。 “筋强肝自保,大小来搭桥。 聚气入丹田,运使至四梢。 精髓同根生,子时当练精。 髓足寒能避,捣气来补充。” 长青道长刚开始吟诵法诀,无尽的威压就从玉虚峰上投影而下,在长青道长和众弟子的头上化作一头巨龙,震天的龙吟在众人头上响起,恍如天雷滚过。 “尔祖当年亦只敢率徒离去,远避东海,另觅道场传道,却不敢在昆仑山上传道。今尔胆大妄为,居然在昆仑山上授妖孽道法,也想入那玉盒中化作脓血不成。” 长青道长单手行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众弟子们齐齐作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巨龙气得须张眼瞪,咆哮如雷,却不敢真如长青道长所请,将玉虚峰山腰的玉盒打开。 礼毕,见巨龙并无动作,长青道长叹了口气,重新闭目诵读。 “回光返相,调息入定, 修心是性,炼体是命。 尔不观照,彼不会动, 久久观照,摄情归性。 性命双修,自然入圣, 事来则应,事去则静。 心如止水,性似明镜, 二六中时,抽暇清净。 静观守中,一阳发动, 河车运转,任督脉通。 采药归炉,温养丹成, 功行圆满,神化能灵。” 无穷无尽的天雷、闪电不停的对着长青道长和众弟子们轰下,巨龙卷起无数冰雪向众人们砸下,长青道长和众弟子们所处的小山峰已变成了一片冰雪大地,唯有众人所围成的一圈仍是山石。 众人来时所乘坐的房车早已经不知所踪,信清道长和司机虽仍然坚守在旁边,并未跑回玉虚宫,但越躲越远,现在已经离众人有十余里远了。 观中众人的法宝一直在半空中盘旋,为众人撑起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虽然这个防护罩已经越来越薄,越来越低,都快贴到众人头顶了,众弟子们仍然无知无觉,随着师父一起诵读。 “夫欲筑基调真息,静守动取莫差失。 采个后天延岁月,海底回风活子时。 生气源海已生精,元神下宿养真灵。 昼夜绵绵无间断,须用回风阳复荫。 静观入定贵守中,一阳震动周身通。 采药归炉养丹体,功圆行满大道成。 药产采炼运周天,四大沐浴在其间。 认得真切辨得透,行此炎候结金丹。” 诵到此处,长青道长突然起身,高举玉衡碧游剑,众弟子们也纷纷起身,高举自己的宝剑或法宝,对天厉喝,众人的吼声附着在宝剑所发剑芒之中,轰向玉虚峰山腰处,碧岑消失的地方。 “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 真空妙有太极象,抱元守一返天真。 粉碎星空脱丹室,上冲中宫寻本性。 练化元神谓明心,阳神飞腾曰见性。” 众弟子们随着师父一起高声怒吼,不断重复着这四句成婴口诀,口诀化作重重道音,向着四方传播出去。 蜷缩着双腿,将双手护于脸上,保持全精全气全神、圆满完全、无亏无损之元真童体状态的碧岑仿佛听到师父在大声对她说。 “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 真空妙有太极象,抱元守一返天真。 粉碎星空脱丹室,上冲中宫寻本性。 练化元神谓明心,阳神飞腾曰见性。” 碧岑的金丹粉碎虚空,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 一战将息,阳神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 无需等待紫气虚来时节,在源源不尽的灵气粹洗下,碧岑的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大周天通,身体三开合,中脉现。三花聚顶,金丹天成,三田育婴,道胎终成,碧岑成了观中第一个破丹成婴之人。 ...... 鸡蛋中的光身子小鸟,就直接缩在蛋壳之中,吸收天地养份,筋强髓足,筑基炼已,炼性接命,精返化气,与神合一,还精补脑,丹头一点先天炁,华池神水通任督,马阴藏相,炼气化神,以先天一炁为药,金丹自成。 金丹方成,已是圆满,小鸟仍然躲在鸡蛋壳中,吞吐着自己的金丹,仿佛这个蛋壳内就是自己的整个天地。 恰在此时听到师父大声对自己说:“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真空妙有太极象,抱元守一返天真。粉碎星空脱丹室,上冲中宫寻本性。练化元神谓明心,阳神飞腾曰见性。” 小鸟丹室中的金丹化做一颗莹莹灵丹,破碎虚空,脱离丹室,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践之“明心”。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见性”。 真阳乃人体元精,真阴乃是元神,以金丹点化阴阳而返太极,乃成婴之法。 阳神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金丹点化阴阳,丹碎融入结合体中,结合体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化为命胎。 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 在源源不尽的灵气粹洗下,青鹭的元神默默凝实,时而成鸟形,时而成人形,伴随着碧岑一声轻啸,青鹭的元神不再犹豫,直接化作人形元婴,那面容身形,却是与碧岑的元婴一般无二。 就在青鹭成婴的瞬间,蛋壳和蛋内所有剩下的灵气,都被元婴一口吞入,化作元婴体内的元气。 二人元婴既成,瞬间沟通天地,推演万物之始转终,神游太虚,寻到玉盒的控制核心,两个元婴首次合体为三足金乌,在玉盒的控制核心里打下了自己的烙印。 第六十六章 咫尺昆仑山上玉 巍巍昆仑玉珠峰, 银装素裹白雪皑。 人恨良金未出沙, 偶怜美玉犹存璞。 咫尺昆仑山上玉, 几人知是三霄血。 三足金乌刚在玉盒的控制核心里打下了自己的烙印,七宝玲珑宝塔就缓缓变大,无声无息的从玉盒中穿透而出,好似那个恐怖的玉盒只是一道幻影。 玉盒则缓缓缩小,最终与七宝玲珑宝塔相合,化作了宝塔的基座,基座内仍然有无穷无尽的混沌黑海在咆哮着。 三足金乌由七宝玲珑宝塔中飞出,冲向那仍然在空中肆虐的巨龙,一口将其叨住,又用三足死死抓住,径直往宝塔基座里飞去。 宝塔基座张开一道缝隙,三足金乌将巨龙塞进宝塔基座里,想来不久之后,这条巨龙就将化作基座里混沌世界中的一条冰雪属性的守护巨龙。 七宝玲珑宝塔吸纳了玉盒,自身也接替玉盒处在了玉虚峰的山腰位置。 宝塔疯狂的吸收着玉虚峰的灵气,一碧一青两条玉脉化作两条小蛇,兴奋的挣脱山体束缚,冲入宝塔。 两条小蛇刚进塔,玉虚峰就轻轻的将七宝玲珑宝塔推出山体,被宝塔挤出的山体裂隙也缓缓合上。 一股似乎亘古已来就已存在的苍老声音在碧岑和青鹭的神识中响起:“道友肉身所化血水、玉脉均已归还,另送上当年的凶器作为赔礼,三千年因果已了,道友从哪来的就回哪去,还不速速回到你师父身边。” 七宝玲珑宝塔晃晃悠悠的从玉虚峰中飞出,先冲上半空将那朵雷云吞噬了,这才不紧不慢的飞到长青道长所处小山峰上,竖立在长青道长面前。 不知何时,三足金乌已经飞到宝塔一层并且解体,碧岑和青鹭恍恍惚惚的推开塔门,从塔里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抱住了长青道长的左右两臂,四行清泪如泉水般涌出。 长青道长左右双臂都被碧岑和青鹭抱住,无法腾出手来抱住二小,只能口中不住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碧岑你的病这次是真的全好了,以后花奶奶就再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了。” 长青道长一边安慰着碧岑和青鹭,一边以神识将碧岑头上三合一的鹤龙戏珠冠抓起,放于琼霞的头上。 四方怪桶也悄然升起,反转落于琼霞头上,但这次四方怪桶并没有将琼霞的头整个盖住,更没有将鹤龙戏珠冠都盖在里面,而是缩小变成了袁大头银币般大小,落于鹤龙戏珠冠的中心位置,琼霞的头项正中。 敖莲的双截棍也悄然飞到了琼霞的头顶,化作一把剪刀样式,两个剪刀头衔着四方怪桶,两个剪刀尾搭在鹤龙戏珠冠的后部。 孙行程眨了眨眼,指挥着自己的金箍棍也飞到了琼霞的头顶,与两个剪刀头呈三足鼎立之势,共同将四方怪桶顶在鹤龙戏珠冠的中间,四者完美的组合成了一个整体。 原来绑住双截棍的红绳,则化作了红色的网兜,将琼霞盘起的头发兜住。 经过了玉盒里混沌黑海的洗礼,鹤龙戏珠冠如今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五位剑仙为鹤龙戏珠冠加持的剑气,不但没有损耗,反而还融入了丝丝混沌之意,看上去锋芒全无,重工无锋但无人敢怀疑其威力。 再有敖莲的双截棍、孙行程的金箍棍、云雅的四方怪桶与鹤龙戏珠冠融为一体,此时在琼霞的头上,就好似整个银河都挂在她的头发之上,日月星辰环绕着琼霞的头部转动,所有光芒却全部内敛,丝毫没有外泄。 “无量天尊。”信清道长终于带着司机走了回来,向长青道长行了一揖:“道友下一程可要直接去玉虚宫?” “不,我们要先去玉珠峰峰顶赏雪景,看日出。” 长青道长还未开口,琼霞已经抢先回话了:“师父,我们自己走路去玉珠峰峰顶。临出发之前,您不就已经说过要带我们去玉珠峰峰顶露营,赏雪景,观日出的吗,可不能失言哦。” 长青道长终于脱开了双手,向信清道长行了一揖:“贫道就先带观中众徒到玉珠峰顶赏景,还请道长代为向天诚真人通禀一声,兴尽之后自会前往玉虚宫拜谒天诚真人。” 说完,不待信清道长回复,长青道长就背起碧岑,左手拉着琼霞,右手拉着云雅,大步的向玉珠峰方向走去,观中其他人等纷纷跟上。 “长青道长请尽情赏情,贫道会安排司机和车辆在玉珠峰下恭候大驾。”信清道长冲着碧游宫诸人嚷了一声,愁眉苦脸的和司机一起去找不知被大风雪吹到哪里去的房车。 ............ 昆仑玉产自昆仑山脉东缘,与和田玉同处于一个成矿带上。昆仑山以东称之为昆仑玉,山以北称之为和田玉。 昆仑玉质地细润、淡雅清爽、油性好,透明度高,以晶莹圆润、纯洁无瑕、无裂纹、无杂质者为上品,主要有白玉、翠玉、碧玉、墨玉等,特别是玉虚峰、玉珠峰上出品的昆仑玉更是品质上佳。 如果说昆仑山具有阳刚之美,昆仑玉则显清秀灵气,似仙女一般,在草原、雪山之间珍奇异兽追逐跳跃,构成了美丽的自然画卷。 这一天,在玉珠峰上,皑皑白雪之间,一群人正在雪地里跋涉,他(她)们身着道袍,全身上下未配戴任何登山设施,一路健步如飞,好似脚下不是深不可测的雪堆,而是白色的跑道。 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玉珠峰旁就是玉虚峰,玉虚峰上有个玉虚宫,玉虚宫里的修真道士们也经常来玉珠峰上攀崖,也是基本不带什么攀岩工具,不论是什么季节,都能在雪地上健步如飞。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不时的从雪地里、从山崖上飞出一块块亮晶晶的玉石,径直投入到这群人中一个小女孩所戴的生日皇冠里。 但不论飞入多少玉石,这个生日皇冠都没有什么变化,最多就是盯久了,可能会觉得这个皇冠前端镶嵌着的大宝石似乎又亮了一些。 第六十七章 日月星辰护穹顶 玉珠峰,位于昆仑山口以东10公里处,是昆仑山东段的最高峰,南缓北陡,山峰顶部常年被冰雪所覆盖,无岩石表露。 在群山环绕下,玉珠峰亭亭玉立,就好似一位仙女下凡,正站在昆仑山脉上欣赏美景。 长青道长带着众弟子们由昆仑山口,走南坡上山,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玉珠峰山顶。 这一路上,至少有数千颗玉石如乳燕归巢般飞入琼霞的鹤龙戏珠冠中,与冠前的宝石融为一体,让冠前宝石愈发的璀璨夺目,明亮动人。 观中众人却无一人为此收获欢呼,长青道长更是一路双唇颤抖,就没停过轻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双目落泪不止。 越接近峰顶,琼霞就越发双目无神,面无表情,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一切全凭师父的牵引。 到了玉珠峰山顶,却见远眺是仙女额头的位置上居然有两个十数米直径的大坑,两个大坑之间有一个直径一丈的圆柱体相连,看上去就象是有一个巨型哑铃砸了下来,将仙女原本光滑的额头给砸出了两个大洞。 琼霞突然甩开了长青道长牵着自己的手,跳入了位于下方比较深的那个大坑里,仙女被砸破的额头慢慢拱起,两坑一柱缓缓消失,琼霞也消失了。 长青道长一挥手,四把九齿钉耙并成一把,挂到了仙女头部后方发鬓的位置,倒似一把梳子正在为仙女梳头。 七宝玲珑宝塔斜斜的靠在仙女额头上原来是一个圆柱体的位置,倒似仙女额头的一个葫芦状抹额饰品。 六把宝剑首尾相连,化作了仙女头上的一个圆箍,将七宝玲珑宝塔给箍住。 长青道长带着众人往山下退了一小段,找了个相对平坦之处,面对琼霞消失的位置,盘腿坐下,云雅、碧岑在第二排,青鹭、行程、敖莲在第三排,朱家四兄妹在第四排,朱瑚珊、五鬼、胡媚喜、姚光定在最后一排,排成半弧形,背向长青道长,成守卫后方之势。 “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 赤书焕发,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开九霄,纪元洞玉历而分五劫。 天经地纬,巍乎造化之宗。 枢阴机阳,卓尔雷霆之祖。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上清真境,禹余天宫。 紫微琼台之中,玄都玉京之上, 接元始虚皇之统系,超西那玉国之根苗, 入黍米珠,尽挹真玄之精粹, 在香林苑,屡谈秘要之筌谛, 妙德难思,神通莫议,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无量度人,灵宝天尊。 强名曰道,尊以为君,居上清七宝台,为三洞九真主。 广说三乘教,宏开众妙门。 花冠传万变之名,霞帔焕五云之彩,升真度圣,为上下之品阶。 保国宁家,超始终之劫运,大罗天上,金阙宫中,玉宸道君,灵宝天尊。” 长青道长与众弟子们齐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不止。 伴随着碧游宫中诸弟子的吟诵,太阳落山比往常快了些许,就象是被抽了一鞭的陀螺,滴溜溜转着就转到了山后面,天空迅速暗了下来,只剩下雪地上的反光继续点亮着人间。 随着最后一束阳光也藏于山后,长青道长和观中众人都感觉到头部、胸口一阵阵悸痛,似乎有什么猛兽在盯着众人,又似乎有什么致命的武器正在朝众人们飞来。 长青道长的吟诵声却没有任何变化,仍在轻声吟诵着上清灵宝天尊宝诰,最后一排的弟子们个个后脑勺发麻,好不容易才强忍住回头看的想法,继续跟着长青道长吟诵,只是吟诵声明显急迫了些。 一个黑点从遥远的天空中飞来,就好象是一个陨石落下。 陨石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陨石的头部由于空气摩擦而燃起熊熊大火,将陨石外壳一层层烧落。 陨石离玉珠峰峰顶越来越近,如果此时有人抬头去看,就会惊奇的发现这块陨石和平时大家在博物馆中所见极为不同,形状上倒象是一个哑铃,一头大,一头小,但都呈明显的莲叶状,如果去细数的话,还会发现两个头上都有十八瓣莲叶。 陨石中间是一根圆柱体,连接着莲叶状的两头,随着陨石的外壳渐渐的全部被天火给烧落,剩下部分越看越象是一根双头玉质......玉如意。 玉如意的大头朝前,直接对准着琼霞消失的位置狠狠的撞去,看这架式,这次应该不会撞两个大坑,而是会将玉珠峰的峰顶部分整个撞塌。 原本拴着七宝玲珑宝塔,在峰顶围成一个圈的六柄宝剑迎空飞起,迎向玉如意,不对,是七柄,琼霞的摇光琼霄剑不知何时也悄悄的混入了剑友圈中,与另六柄剑组成北斗七星剑阵,迎着玉如意冲了上去。 玉如意对这七柄剑不闻不问,方向不改,仍然笔直的对着玉女峰峰顶撞去。 七柄宝剑却也对玉如意的大头不闻不问,绕开了玉如意的大头,却围在玉如意另一端的小头处,叮叮铛铛的撞个不停,虽然未能将小头切断,却也将小头上的十八朵莲叶敲下了七朵,七柄宝剑的剑锷张开大嘴,各自吞下了一片莲叶,化作自身剑锷上镶嵌的一颗宝石。 被当作发簪的九齿钉耙也腾空而起,避开玉如意的大头,分作四把从四个方向各自勾住了小头的一片莲叶,想要将玉如意给勾住不让落下。 咔嚓四声脆响,玉如意被四把九齿钉耙勾住的四片莲叶自行断落,被九齿钉耙吞噬化作耙柄扶手上的一块宝石。 七宝玲珑宝塔晃晃悠悠的摇上半空,也不去理会玉如意的大头,却在临近玉如意的小头时,宝塔基座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玉如意小头剩下的部分,就象吸面条般不断的将玉如意往自己的大嘴里吸。 咔嚓一声,玉如意干脆利落的自断一截,任由断掉的那截被七宝玲珑宝塔吞入腹中,主体则加快速度继续往玉珠峰峰顶撞去。 第六十八章 黎明已至日出近 长青道长祭起了师父留给自己的旧拂尘,云雅则祭起了玉拂尘,两个拂尘的麈尾互相缠绕,化作满天丝网拦在玉如意和玉珠峰峰顶之间。 本来一直是直线前进的玉如意突然旋转起来,就好似一个有着十八片扇叶的风扇头,一边旋转一边前进,轻轻松松的就将拦在前面的渔网给割开一个圆形通道钻了出去。 渔网猛的向中间挤压,却对玉如意光滑的手柄无能为力,想要勾住玉如意的小头......才发现小头已经不在了。 长青道长猛的咬破自己的舌尖,集众人之力将旧拂尘向着玉如意投掷出去,云雅也毫不犹豫的将玉拂尘当作标枪投掷了出去,但两根标枪都被玉如意旋转的扇叶给扫开,无力的落下,仅让玉如意的速度稍慢了些。 玉珠峰峰顶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红光,一个身影缓缓的从峰顶地面下升起,她身穿五彩霞衣,头戴鹤龙戏珠冠,双手张开,微抬着头,用自己那光洁的额头对准了撞来的玉如意,双目默然的注视着那柄旋转着向自己冲过来的玉如意。 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这是南宋那些被屠杀的汉人们发出的生命中最后的哀鸣。 昔日被你用三宝玉如意砸破天灵而死,今天,我就再次用我的天灵盖来迎接你的狼牙棒,纵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孙行程厉喝一声,飞入空中直接撞向玉如意,即将撞到之时,突然举起几根铁棍插进那旋转着的莲叶。 虽然金箍棍借给琼霞当发箍去了,但孙行程在学校做实验时,可也学习过怎么制作法宝,还用五剑峰的剑石仿制了不少的金箍棍,虽然仿制品的威力比起长青道长和众剑仙们打造的差多了,可在质地上并没有差太多,至少要和玉质法宝硬碰硬的话,还不见得会输得太惨。 铁棍一插进来,旋转着的玉如意虽然将插进来的铁棍都给撞得弯成九十度,自身却也有好几片莲叶被撞得粉碎。 玉如意迅速制动,不再旋转了,带着孙行程径直的往玉珠峰上的红衣女子撞去。 红衣女子轻轻的叹了一声,纤手轻摆,孙行程不由自主的松开紧握着弯曲铁棍、虎口流血不止的双手,飘落回到了师父身边。 玉如意离红衣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观中众人似乎听到玉如意嚣张一笑,将剩下的莲叶合拢化作箭头,让自己的速度又一次加快,玉如意的身形则不断变小,渐渐的与凡人所用玉如意相近,就好似一只狼牙箭般射向红衣女子的额头。 “铛......” 不是钟声,是那个四方怪桶,在玉如意与红衣女子的额头相距仅有不足一米远时,突然从红衣女子的头上飞起,翻转了个,用自己的空桶吞下了整个玉如意,桶底与玉如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四方怪桶变成一米左右,将整个玉如意装进桶里,金箍棍和双截棍则在桶顶搭成了一个米字形,红绳则在三根棍子间不断缠绕,编织出一个密不透风的红布。 玉如意在桶内不断的撞击,四方怪桶的桶壁、桶底不时的被撞击出一个凸起,但就是不破,反而是玉如意,不时的有碎片掉落,然后这些碎片就被四方怪桶给吃了。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玉如意大头上仅剩的九片莲叶主动从玉如意上脱出,三片撞向桶底,三片相距一百二十度向桶身撞去,最后三片则将金箍棍和双截棍撞开,仅剩一根柄的玉如意终于成功的从桶里脱身。 成功脱身的三宝玉如意......柄还来不及开心,就一头钻进了混沌黑海之中,与它曾经的好伙伴再次相聚。 红衣女子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半空中桶底与塔底相接,一头尖尖,一头方方的奇形组合,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鹤龙戏珠冠,怎么正主还没出场,三宝玉如意就没戏了? 玉珠峰中无数的玉石灵气往红衣女子的身体里汇聚,一条玉脉所化小龙也摇头晃脑的钻进了鹤龙戏珠冠的宝石里,这才让暴跳如雷的鹤龙戏珠冠安静下来。 现在鹤龙戏珠冠上的宝石里已经有三条玉脉小龙了,下次重新一分为三的时候,正好一个冠一条龙,完美。 得满山玉石所化灵气相助,红衣女子全身回复全精全气全神、圆满完全、无亏无损之元真童体状态,口中默诵: “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 真空妙有太极象,抱元守一返天真。 粉碎星空脱丹室,上冲中宫寻本性。 练化元神谓明心,阳神飞腾曰见性。” 红衣女子的金丹粉碎虚空,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 一战将息,阳神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 七宝玲珑宝塔和四方怪桶仍然底对底的悬浮在半空中,继续吞噬、消化着被吸入塔内的三宝玉如意,从七宝玲珑宝塔的塔顶射出一股灵气,将红衣女子全身笼罩。 无需等待紫气虚来时节,在源源不尽的灵气粹洗下,红衣女子的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大周天通,身体三开合,中脉现。 三花聚顶,金丹天成,三田育婴,道胎终成,又一人破丹成婴。 红衣女子默然站立,垂头沉思,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一霎那,红衣女子就转身冲向长青道长,一把搂住长青道长的脖子:“师父,我也元婴了。” 长青道长双手环抱住红衣女子:“我的琼霞最厉害了,现在境界比师父都高了。不过后面你也不许出手了,就把机会让给师父和你的师姐师弟们。” “好的师父,我们能在这山上露营,等明天早上在这峰顶上欣赏日出吗?师父,我告诉你,在这峰顶欣赏日出,可漂亮了。” 第六十九章 麒麟崖下云雅劫 长青道长和观中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琼霞素手一挥,在原本被砸出两个大坑,现在已经恢复如初的玉珠峰顶位置上就升起了一个七丈直径的圆形平台。 琼霞将自己的帐篷抛出,落在圆形平台的圆点位置,随即就钻进了帐篷,还将帐篷的门关得死死的:“臭敖莲,你还不赶快去布下聚灵阵。师父,在我的地盘就只能以我为阵心了,只好委屈您在边上另搭帐篷了。” 连当了两场观众的敖莲仿佛刚刚睡醒,笑嘻嘻的化作龙形,转着玉珠峰盘旋了九圈,布了个聚灵阵后又抛出了一个鹤心池.........的仿制品,缩小身形钻进池中的龙宫里去了。 当敖莲化作龙形施法布阵的时候,玉虚峰上方劫云密布,一阵阵不满的喝斥声化作满天雷音在劫云中滚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等敖莲钻进自己的龙宫里后,劫云也就慢慢消散了。 长青道人松了口气,帮着云雅搭好了帐篷,将她安顿好,又让碧岑和云雅住在一起好照顾她,这才有空来组织观中众人搭建各自的帐篷。 至于晚餐,一想到大家现在是在琼霞的头顶上,就没人敢提这事,万一哪天琼霞想起来了来找茬怎么办。 自从琼霞变成红衣女子,从地下钻出来之后,云雅就开始神不守舍了,几乎与木头人无异,也就无法象平时那样早就帮师父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众人都搭好帐篷,钻进帐篷准备休息时,却发现这里的灵气浓郁得都已经化成了雾状,深吸一口气,都比喝师父的灵茶所蕴灵气还足,顿时一个个都了无睡意,盘腿静坐修练。 长青道长却仍然是静卧安眠,虽然他心中明白,今夜不需修练,玉珠峰也会将天地灵气强行灌输进众人体内,但难得众徒们肯如此努力,就由他们去吧。 天色将明,灌入众人体内的灵气渐渐稀少,大家也逐渐从修练状态中清醒过来,一个个走出帐篷,收拾好帐篷和一应物品。 收拾好一应物品,众人就按照往日习惯顺序,盘坐在长青道长身后,面朝东方,欣赏日出美景。 此时天空中还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在接近地面的位置已经与山上白雪无差,极尽肉眼望去,也很难分清天与地的界限。 随着时间流逝,雪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太阳渐渐的从雪天相接的地方露出了笑脸。 刹那间,太阳整个浮出雪面,就象是鱼儿跃出了海面,绚烂的阳光照亮了满山白雪。 太阳渐渐上行离开地平线,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彩夺目的宝石,缓缓的向上移动。 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轻舒漫卷的云朵伴随着太阳身边翩翩起舞。 欣赏完日出,借着东来紫气洗涤了身心,长青道长就带着观中众人下了玉珠峰,婉拒了信清道长所安排的车辆,带着众人徒步跟在云雅后面。 一下了玉珠峰,一直双目无光,瞳孔散开,一切全凭师父安排,跟着师父的牵引走的云雅突然甩开了师父的手,自己行动起来,身体僵硬的沿着玉虚峰和玉珠峰之间的峡谷向北方走去。 长青道长暗叹一声,左手一挥,将组合版的鹤龙戏珠冠转移到云雅的头上,只是此时的鹤龙戏珠冠,冠中三棍所夹之物变成了四方怪桶和七宝玲珑宝塔的组合体。 那根三宝玉如意太难消化了,到现在还在宝塔底座里四处冲撞,想要脱身,四方怪桶和七宝玲珑宝塔也就还不能分开了,也就只能一直保持着连体状态。 长青道长又以玉拂尘和自己手上的旧拂尘为丝,以七剑为饰,将两个拂尘与七剑化作一领白色披风披在云雅的身上。 至于朱家四兄妹的九齿钉耙,也再次合为一体,插在云雅的头发上当作发簪了。 众人跟在云雅的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先是穿过峡谷,来到了昆仑河源头的黑海,这里海拔4300米,湖水清瀛,鸟禽成群,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 接着,众人又沿着昆仑河向下游走去,穿过野牛沟,经过野牛沟岩画,来到了距离黑海不远处,传说中的姜太公修炼五行大道四十载之地的下方。 此时众人仍然身处峡谷之中,左侧是一处高达数百米的峡谷绝壁,比一路上所经过的峡谷绝壁均要高大陡峭,据说绝壁之上就是当年姜太公修练四十载的地方。 在绝壁一侧上方则刻着三个血淋淋的大字:“麒麟崖”,众人稍微抬头看向这三个大字,就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迎面而来,心脏呼吸都要停止了,根本无法直视。 云雅象僵尸般走到绝壁中线位置,缓缓转身面对着绝壁,突然冲向绝壁,身形渐渐的隐入绝壁之中,无声无息。 长青道长来到云雅消失的位置,面壁坐下,观中众人也跟着盘腿而坐。 长青道长带着观中众人面对绝壁,轻声吟诵上清灵宝天尊宝诰不止。 ............ 云雅缓缓的睁开眼睛,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之前还一切正常,但自从看见琼霞从地下浮上来,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能听见、感应到外界所发生的动静,但就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控制不了。 这种感觉,有点象是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封在石膏里面。 听说有人喜欢用石膏倒自己的模型,有时侯倒模型的人一不小心,将鼻孔也给封住了,石膏里的人就会活生生的被憋死,想来就是这种感觉吧。 于是,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琼霞和从天外飞来的三宝玉如意拼命,看着师父和孙行程为了救琼霞不惜身负重伤,看着战斗结束后重伤的师父顾不上疗伤,还得照顾自己,安排观中众人搭建帐篷,处理各种琐事。 而这些本就该是自己这个大师姐的责任,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代劳,实在是有愧师父、琼霞还有师弟师妹们。 第七十章 双截棍起破乾坤 云雅刚摆脱浑浑噩噩的状态,思维还有些迟钝,迷迷糊糊的。 刚才自己的身体不是往麒麟崖撞去吗,为什么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自己的眼前是黄蒙蒙一片,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方?不是应该在石头里吗? 云雅尝试着将左手举到自己的眼前,动了动手指,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已经完全回来了,又回神了一会,这次开始仔细打量自己周边的环境。 云雅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四周全是黄蒙蒙一片,既不象是雾,也不象是光,低头看看,地面上也是黄蒙蒙一片,跺了跺脚,一点反作用力都没有,只感觉身体好象往下沉了一些。 再抬头看看天,也是黄蒙蒙一片,试着跳了一下,却毫无着力之处,只要感觉自己蹲下去的时候好象又向下沉了一点,身子弹起来的时候,可能,好象,应该是向上漂了一点。 对了,这个物理课上教过,自己现在应该是处在一个完全失重的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是和真空环境又有些区别,至少周边肯定不是真空,还是有空气可以让自己正常呼吸的。 难道自己是被外星人抓走,现在身处宇宙中一个实验舱里?如果真是这样,那算是圆了自己的太空梦了吗? 云雅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的道袍,心念一动,道袍化成一身宇航服,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没有宇航服那么臃肿,除了头部,其他部分还是紧贴着身体。 长青道长给云雅披上的披风,则化作了一对短翼贴在背部。 云雅慢慢张开双臂,用力向下一划,两个掌心还各将一股真气向下方打了出去,云雅象箭头一般往前直射出去。 果然,物理老师说的没错,在失重环境下,只有借助反作用力来运动。 云雅开心的在黄色空间中划啊,划啊,一直往上方划去。 披风所化的短翼也喷射出一股股气流,帮着云雅加快向上划的速度。 这黄色空间中虽然看似无边无际,空间中全是黄色,似乎一成不变,但云雅还是感受到了有些地方有山之压力,有些地方有水之柔性,有些地方狂风大作,有些地方烈焰熊熊。 只是这些感受都直接作用在神识之中,肉眼则完全看不出变化,眼前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黄蒙蒙一片。 但不论神识中是被火烧,还是被雷劈,抑或是被风刮,被山压,云雅都一直保持着向上划的动作,因为,在那个方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也不知划了多久,突然从上空传来一声强抑着怒气的闷哼声,云雅顿觉身上似乎压上了一座大山,动弹不得。 八个黄巾力士在云雅上方凭空出现,每个力士的手上都牵着一个大网的一角,八人抬手举起大网,将大网向云雅裹去。 云雅头上的鹤龙戏珠冠兴奋了,这次合体后连着跟了两个主人,第一次勉强算出了下手,第二次干脆就当了路人甲,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还享受了最大的好处,都快吃撑了,枉废了五剑仙耗尽体内剑气来提升自身品质。 非铜非铁亦非钢, 曾在须弭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 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亡, 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 大罗神仙血染裳。 鹤龙戏珠冠前端的五根尖刺各自发出了一道强光,在云雅头顶上方化作五把剑,青萍居中,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各守一角,守在云雅上方,引而不发,眼前这八个黄巾力士不是他们的菜。 双截棍腾空而起,头交头如剪,尾交尾如股,化作了一把大剪刀,刀口所到之处,网绳闻风而断。 片刻功夫,八个黄巾力士所持大网就变成了八块破布条,八双怪目互相对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守护在云雅上方的五把剑突然旋转着向上方闷哼声传来之处射去,边旋转边以青萍剑为中心靠近,最终化作一道螺旋剑光,击碎了刚传来闷哼声的那处虚空,原本压得云雅全身无法动弹的感觉消失了。 八个黄巾力士此时已经被大剪刀赶到一块,又被红绳绑成一坨,缩成黄豆大小,拉扯着来到了云雅身边。 云雅头上的七宝玲珑宝塔悄悄的将七楼的一个窗户打开,红绳拉着八个壮汉从窗口飞了进去,窗户又悄然关上。 没办法,那个三宝玉如意直到现在都还一直在宝塔底座四处冲撞,刚才那个闷哼声传来之后,更是象吃了兴奋剂一般,突然发力撞破底座混沌空间界壁,冲出了底座,在宝塔中四处冲撞。 现在塔中的所有法宝都集中到第三层与其战斗,要是不小心让它冲到第四层,破坏了碧岑的公主屋,那碧岑会哭的。 七宝玲珑宝塔的窗户刚刚关上,云雅所处空间四周的黄光就全部消失了。 在云雅前方飘浮着一个画轴,缓缓转动着,从画轴里牵出八条细线,连入宝塔中。 云雅眼睛一亮,不当淑女了,纵身向画轴扑了过去。 插在云雅头发上的九齿钉耙也飘了出来,一股空间波动闪过,出现在画轴前方,一分为四,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往画轴勾去。 画轴切断了那八条细线,闪开四把耙子,瞬间消失,遁往远处......砰...... 遁去的画轴和刚刚击碎那发出闷哼声的神识,正在往回赶的五把剑撞车了。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此画就赠予你了,三千年前因果就此了结。”一声苍老的叹息渐渐远去,画轴也不再挣扎了,乖乖的在五剑的押解下回到云雅身边。 云雅抓起画轴,看也不看,直接往身上的宇航服上一拍,宇航服缓缓的变回了原来的道袍模样,只是在道袍后部多了一个八卦图案。 七宝玲珑宝塔的窗户打开,八个黄巾力士如乳燕回巢般钻进了八卦图案里。刚刚那个宝塔太恐怖了,连三宝玉如意都被削成了一根筷子,还是先闪为妙。 第七十一章 宁弃仙程不独存 云髻双蟠道德清, 红袍白鹤顶朱缨。 丝绦束定乾坤结, 足下麻鞋瑞彩生。 劈地开天成道行, 三仙岛内炼真形。 六气三尸俱抛尽, 咫尺青鸾离玉京。 我本来是盘古大神陨落时呼出的第一口气所化世间的第一朵云朵,一直孤零零的在天空中飘荡,耗费了数千年,才分出了两朵云朵与自己相伴。 如果不分出那两朵云朵,而是把父神那口气里包含的所有元气全部吸收,自己应该也会是紫霄宫中三千弟子之一吧。 可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愿意三姐妹一起在空中飘荡,览尽世间美景,看遍天下风云,晚上万年又如何,失去了紫霄宫听道机会又如何,自己还不是修到了准圣境界。 可是,有一天,哥哥找到了我们,把我们都吹到三仙岛上,说天机已明,要我们化形,不能再在天上飘了。 哥哥是父神陨落时呼出的第一口气所化世间第一缕清风,与我们是嫡亲的兄妹,对我们也是尽心尽力,不但把自己找到的最好的道场送给我们修练,还带着我们一起到蓬莱岛碧游宫,拜上清灵宝天尊为师。 师父对我们姐妹也非常好,虽然由于我们是在师父立教之后才拜的师父,未能列为真传弟子,但不论是所学道法,还是所分法宝,都不比真传弟子差。 可后来封神开始,哥哥居然被骗应劫,不但被打成重伤,还被抢走了二十四颗定海珠与缚龙索,只好赤手空拳前来三仙岛求宝相助。 为了避免姐妹们应劫,我狠下心,不管哥哥怎么说,就是不肯将法宝借给哥哥,还被三妹痛骂,可自己做错了吗?.......为什么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三妹偷偷的将金蛟剪借给了哥哥,可没有想到,随着金蛟剪回来的居然是哥哥的死讯,我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出岛为哥哥报仇。 我们用混元金斗收了陆压,收了杨戬,收了金吒、木吒,收了十二金仙,就连准圣燃灯都望风而逃,不敢硬接混元金斗一招。 可我从来不让两个妹妹的双手沾上鲜血,只想用混元金斗收了阐教诸仙,削去他们顶上三花,为大哥出口气,我们从未杀过一个人,一个妖,一个仙。 不想两位师伯为老不尊,居然亲自出手,以大欺小,收走了我们的金蛟剪和混元金斗。 我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冲下高台,杀向两位师伯,不想被大师伯用乾坤图卷住,要压到麒麟崖下镇压。 是的,我虽然不是师父的真传弟子,但我已是准圣修为,从未造过杀孽,即使两位师伯以大欺小,我也从未恶过一句。 我又是被大师伯出手相擒,大师伯是不会让二师伯杀了我的,怕损了自己的气运。 把我压到麒麟崖下,就是想禁锢住我的身体,不停的抽取出我的修为来为玉虚宫提供灵气,这样不但不损人教的气运,还可将截教的气运源源不断的抽走供给人、阐人教。 可是,二师伯对两个妹妹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先是让白鹤童子用三宝玉如意砸死了二妹,又让白鹤童子用玉盒将三妹化作脓血,这样他就可以说不是自己出的手,不算以大欺小,这算哪门子的长辈。 哥哥也早已经被陆压害死了,我独自一人,又有何脸面苟活在这世上。 哥哥和两个妹妹都没了,这世间的一切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眷恋,我拼尽全身功力,自绝于乾坤图中,一灵前往封神台追上了两个妹妹,不论是在天上游玩,还是在岛上修行,或者被困在封神榜中,我们三姐妹都要在一起。 至于我的肉身,被我自绝时耗尽全身修为,将肉身化作了一块石头,如果没有三姐妹的神识相引,即使是圣人,也休想从这块石头上吸走一丝灵气。 也因此,二妹的肉身被二师伯化作了玉珠峰,三妹的血水也没有被化作灰灰,而是连玉盒一起埋在了玉虚峰下。 这天下还有谁会知道,这名扬天下的昆仑玉,其实是我那可怜的二妹、三妹肉身所化。 云雅一边飘着,一边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双目紧密,泪珠似泉水般不断涌出。 当梦见自己将肉身化作石头,自绝身亡时,云雅猛然惊醒。 醒来的云雅却却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之前意识清醒,却全身无法控制的状态,只是这次自己是盘腿而坐,双手反转置于腿上,成静坐修练之势。 自己似乎是身处在一个石像之中,神识只能感应到石像,却无法探出石像体外。 石像里的元气似乎无穷无尽,从身体的所有毛孔中如泉水般涌入。 而且这元气与自己的身体似乎无比契合,没有任何排斥,元气一入体内,先是全部融入自己的筋、骨、肉、血、皮膜之中。 自己原本以为已经炼体大圆满的肉体,其实和碧岑一样,处处都是漏洞,这次终于被融入的元气一点一点的填充圆满,全身回复全精全气全神、圆满完全、无亏无损之元真童体状态。 肉体修复完美之后,后续进来的元气开始与自己修练的真气相融,不断压缩着自己的液态真气,粹炼着自己的金丹。 金丹很快圆满,粉碎虚空,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 一战将息,阳神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 元气仍然在源源不尽的输入,云雅的元婴很快就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大周天通,身体三开合,中脉现。 三花聚顶,金丹天成,三田育婴,道胎终成。 云雅身处的石像终于破碎,所蕴元气全部被云雅的元婴吸入。 云雅长啸一声,弹身而起,原本禁锢住石像的岩石纷纷化作石粉,麒麟崖变成了麒麟洞。 第七十二章 因果了结避世遁 双手一张,搂住了扑过来的碧岑和琼霞,云雅抱着两个妹妹,飘到师父身边跪下:“师父,徒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长青道长从离开碧游宫时就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满脸笑容的将三个徒弟一起抱在了怀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参加完这次玉虚宫庆典就回家,回家后就封山闭观,不要再让花奶奶担惊受怕了。” ............ 玉虚峰是玉珠峰的姊妹峰,位于昆仑山中段,昆仑山口的西侧,海拔将近6000米。 玉虚峰以群山为座,矗立云表,从古至今都是阐教的主道场,道教朝觐中心之一,被誉为“道教的洞天福地”、“神山之最”,玉虚峰上的玉虚宫,更是作为“玉清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的道场,传承数千年而从未衰败过。 相传每年农历三月初六、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都要在玉虚峰上举行蟠桃大会,邀请诸仙云集于此。当然,如今人间是数千年未见西王母的踪迹,更无缘见此蟠桃大会盛况。 但这一次,适逢玉虚宫五千年庆典之际,玉虚峰上张灯结彩,檀香阵阵,无数人教、阐教、西方教的修道高人们身着正装,在台下正襟危坐,凝神观摩着高台上的仪式和庆典。 据说连已经衰败三千年,甚至沦落到靠资源回收来重修道观的截教也全教出动来参加此次庆典,不过适逢如此盛世大典,众高人们自然是无心去关注,更不会有意去挑衅久衰的截教。 至于天高三丈是否就是截教的现任观主,修复截教宫殿的那些建材是否是从各观祖地里偷走的,也只能等庆典结束了再请玉虚宫替受害者讨个说法,现在实在是不宜提及此事。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传来,庆典开始了。 瑶坛设像玉京山, 对越金容咫尺间。 宝黍空悬瞻日表, 珠帘高卷现天颜。 鸾与鹤驾临金殿, 凤珠龙灯映宝坛。 三界十方齐降鉴, 滂流鸿福道人环。 开场是欢快的《倒卷帘》,曲调自然流畅、平稳舒缓,表现了整饬坛场,迎神接驾,众神降临,人天同乐的喜庆气氛。 暖场结束,专为本次庆典排练的《天尊出巡图》大剧缓缓展开。 本剧以《大叹文》和《反五供》两首曲子串联为乐,由玉虚宫及阐教其他观院安排的道士们布阵,以手印与踏罡为舞,直观的展示了阐教朔望云集、出坛朝真、真人诵经、大型斋醮等仪式,让台下众人无不耳目一新。 随着庆典最后一曲《大赞》传来,其乐闻之仿佛天乐盈空,由远及近;品之宛如月华披披洒,自上而下。其音节之铿锵,气度之从容,神韵之聚发,自是非凡。 台下众高人们无论来自何教何观,无不合什轻诵,共同祈祷国泰民安,袅袅道音悠悠飘荡,萦绕于玉虚峰上空,久久不愿散去。 昆仑山上一片祥和、安宁。 ............ 礼送完伴随着道音余韵下山的碧游宫一干人等,信清道长慌忙回到玉虚宫向天诚真人禀报:“长青道长说多谢此次玉虚宫盛情款待,只是红世尘缘已了,五千年因果已结,就不多打扰了。” “长青道长委托弟子向真人致谢,说不必麻烦我们再安排返程车辆,碧游宫众人会自行回紫芝崖去。” 天诚真人缓缓站起,走出殿门,抬头望天:“长青道长有说回去后要做什么吗?” “有的。”信清道长连忙回答:“长青道长说回观后就会封山闭观,不再出世,前事种种,一笔勾销。” 下了玉虚峰,远离众人视线后,长青道长将山下一块石头化为石龟,带观中众人踏上石龟,运法土遁远去,只让敖莲协助布云隐踪,却不让已化丹成婴的其他弟子们助力。 匆匆回到碧游宫上清殿,花奶奶就冲出来抱住碧岑、琼霞、云雅大哭:“你们可把奶奶担心死了,还好上清保佑,一个都没有少。” 没过多久,殷叔、吕叔、闻叔、申叔等村中老人都上山来了。 申明睿也来了,还带着数十个村民,一个个都身穿外骨骼,挑着担子,担子里满满当当的,除了书籍,就全是服务器、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手机、路由器、dvd、录像机、太阳能电池板、网线、电线等各种电子产品。 这些全是庆典前云雅就委托申老师帮忙采购的物品,特别是电子产品,更是请申老师按能够独立组成一个局域网络的标准来规划。 殷叔、吕叔、闻叔、申叔四人将长青道长拉进茶室,掩上门,脸上满是遮不住的担忧:“真的要这么快吗?” 长青道长点了点头:“玉虚宫五千年庆典结束之日,就是上一轮因果完结之时,我们截教超标之人也就没有理由再强留在此世间了。” “这个世界已经无力对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布置天劫,金丹期以上的,必定会被排挤出这个世界。” 上清殿外四个养剑阁闪动,青萍剑仙和诛仙四剑仙、轩辕妭都直接在茶室中现身,拍手大笑:“我们也得走了。” “可长青你不是还没有元婴吗,为什么不留下来,再多呆一段时间,你们全走了,你花婶会受不了的。”殷叔目中含泪,紧握着长青的双手不放。 长青抱住殷叔:“叔,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您说我能放心得下她们几个吗。” ............ 随着长青道长一声令下,两片云雾缓缓的从问心桥两侧向下展开,好似两块幕布,缓缓的一直垂到观瀑台上。 站在观瀑台上一直挥手的村民们,目中含着泪,看着眼前的小桥飞瀑景象渐渐淡去,慢慢的被云雾遮掩,云雾渐渐变厚,再也看不穿云雾后面有什么。 至于那紫芝崖、上清殿是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还是只是被云雾遮挡住,不让俗人打扰,也无人可以知晓。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春和众孙子孙女们在眼前消失,花婶痛哭着挥棒猛击,打得殷叔、吕叔、闻叔、申叔们一个个抱头鼠窜。 楔子举观飞升入封神 碧游逢难百殿塌,紫芝蒙尘万灵散。 潜心求学格物志,默契四时神观现。 凡间显圣仙凡别,三灾九难劫难当。 银河渐落晓星沉,观中空余长青子。 青灯神像烛影深,形单影只枯颂经。 长青不悔复碧游,独颂洞玄思众徒。 在前两卷中讲到,封神大战后,截教在人、阐、西方三教的联手打压下日渐势微,最终只剩下一个仅有五开间的小破观残存于世,观主一脉更是不知从多少代起就是世代单传,传承随时可能断绝。 截教第九十九代传人,机械设计师张景春苦守女神六年半,终于备胎转正,但半年后办证前夜却被女神打回原形,从此心灰意冷,对尘世失去念想,决定回观了此残生。 了断尘缘的张景春重返道观,恢复截教传人长青小道士的身份,接过重建碧游宫的重任,誓言要用自己学习到的科学知识来建设美好乡村,重建碧游宫,重现截教往日辉煌。 回观后,长青小道士先后收了白鹤鹤青鹭、猴子孙行程、白血病患者碧岑、孤儿云雅、琼霞、小白龙敖莲为内门弟子,收了朱家四兄妹、野免姚光定、山鸡胡媚喜、五鬼为外门弟子。 为了提升修为,长青小道士带着众徒弟们开荒锄地,积肥种草,硬是将神仙洞府中用来聚拢灵气的聚灵草草花做成了桂花灵茶,靠吃草来提供灵气,锻体练气。 为了筹措资金,长青科学家组织蓬莱村、方丈村、瀛州村三村村民,集资聚力,恢复三山生态,打造生态农业。 群策群力,发明创造,将科学应用于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 晨钟暮鼓,直播仪式,将截教文化与乡村美食相结合,打响乡村旅游。 为了重建碧游宫,长青道长带着众徒弟们东奔西走,虎口拔牙,回收资源,还在江湖中得了个“天高三丈”的称号。 为了彻底治愈云雅、琼霞、碧岑三位爱徒的身体隐患,长青道长带着众徒勇闯昆仑山,连闯三关,逆天改命。 辛辛苦苦的将碧游宫一百零八殿复建完成,长青道长却发现自己的爱徒们因为修为已经超出小世界的承受极限,即将和上清殿一起被排斥出小世界。 虽然自己的修为已经远不如一众爱徒,长青道长仍然无法放心让众徒们独自闯入未知世界,决定和他们一起飞升,共同进入未知的世界。 进入大世界后,长青道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为众徒们逆天改命所需要做的,才刚刚开始。 正是: 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长青初睹师祖顔,不知是梦还是真。 三霄青鹭踪难觅,唯有行程敖莲伴。 朱家五人尚在旁,光定定光难相认。 媚喜无踪五鬼遁,长青难舍师徒情。 初入封神不识仙,愿回凡尘寻众徒。 天道无情人有情,记忆全消又何妨。 有情万里能相聚,无义对面不相认。 足不出户宅东海,紫芝崖上长青殿。 瞒天欺地导封神,巧助众徒换天命。 第一章 往事已矣入封神 一阵天旋地转,长青道长闭上双眼,封闭了自己的五觉六识,就连神识都缩回魂海之中,一切都随天地安排吧,随他要把自己弄到哪,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就好,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青道长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是盘腿坐在上清殿前方的广场上,广场上也仍然是自己熟悉的金砖,但这个广场......好象比原来大了无数倍,广场上的“人”也多了无数倍,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上清殿吗? 长青道长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却看见自己已经不象之前那样坐在广场的最前方,直接面对着上清殿了,而是排在了广场的最后面,都已经快要被挤出广场的金砖地面了,抬头也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大殿的殿檐。 偷偷扭头往后看了下,长青道长看见孙行程、敖莲、朱家四兄妹和朱珊瑚都现出了原形,或坐或趴的呆在自己的后面,可是陪着自己被排斥出原来那方世界的应该不只这几个呀,其他的人呢? 长青道长突然间觉得头疼欲裂,似乎有无数的记忆在离自己远去,越去想忘得越快,连忙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只将头扭到极限看后方远处,只瞄了一眼就不由得心中一沉。 在长青道长和行程他们盘坐的广场外面,也有一个莲花池,但不是自家的鹤心池,池里没有小龙宫,池外更没有鹤心石。 长青道长强压住心中忧虑,回过头往前方看,却见在自己的前面坐着无数的妖魔鬼怪,个个都现出原形,其中更有不少体型庞大的奇禽异兽。 要不是广场前方的宝殿比自家的上清殿要高、大上无数倍,只怕自己就是站起来也看不到前方宝殿的屋顶。 一声清脆的磬声响起,阵阵道音传来,一阵阵的功德莲花瓣飘落下来,广场上的众“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虽然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这几年天天诵经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听到磬声,长青道长就迅速收拾好心情,双腿盘成跏跌坐姿,手持定印,脊椎挺直,两肩平衡放开,微收下颚,舌顶上颚,眼睛似睁似闭,默视前方。 在阵阵道音的帮助下,长青道长感觉自己的真气运转效果比第一次服下练气丹时的效果还要好,对各种道法的体会也纷至沓来,渐渐的,长青道长沉浸到感悟之中,无知无觉,五识尽消。 无数的功德莲花瓣无风自飞舞,乳燕归巢般往长青道长飘去,帮着长青道长粹体排渣,将肉体修复完美,回复全精全气全神、圆满完全、无亏无损之元真童体状态。 长青道长的金丹悄无声息的彻底破碎,化作一股精粹无比的先天元气,这股先天元气吞噬了长青道长体内可怜的真气,尽数融入肉身之中,化作肉身的滋补品。 一阵阵道音在长青道长的神识中回荡,从最基础的锻体技巧到练气法诀,从筑基固体到金丹结成,从化丹为婴到化神炼虚,毫无保留的一气灌输进长青道长的魂海之中,化作一本本古朴的经卷漂浮在长青道长的魂海上。 夫欲筑基调真息,静守动取莫差失。 采个后天延岁月,海底回风活子时。 生气源海已生精,元神下宿养真灵。 昼夜绵绵无间断,须用回风阳复荫。 静观入定贵守中,一阳震动周身通。 采药归炉养丹体,功圆行满大道成。 药产采炼运周天,四大沐浴在其间。 认得真切辨得透,行此炎候结金丹。 谷神不死为玄牝,玄牝之门天地根。 真空妙有太极象,抱元守一返天真。 粉碎星空脱丹室,上冲中宫寻本性。 练化元神谓明心,阳神飞腾曰见性。 一点祖气归本源,取坎填离大还丹。 离卦得此乾金体,一迁长生久视道。 大泄天机付凡流,广积至德道易求。 真师指破玄关窍,龙降虎伏列仙俦。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已经过了千万年,长青道长先是从金丹大成境界被洗白,变成了元真童体,一点祖气还归本源。 此时的长青道长,抱膝埋头呈胎儿状,却是将自身练成了七返九转大还丹,妥妥的刚出世小婴儿一枚,如果挂在人参果树上,就是第三十一枚草还丹。 离卦得此乾金,遂成乾健之体,炼体圆满,练气大成,得长生久视之道。 坎卦抽出中间之阳爻,变成坤柔之象,成马阴藏象,金丹大成,移炉换鼎,迁入黄庭中宫,善养圣胎之所。 静观十月气化神金,六脉呼吸亦绝,此乃八脉停此六脉,只任督尚存也。 此时金丹再迁泥丸,三千功满,八百行圆,寻本性而练化元神。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调神出壳之功大成。 阳神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 元神吞食着无尽的功德莲花,渐渐养育健全,实化为元婴,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三花聚顶,金丹天成,三田育婴,道胎终成。 长青道长渐渐从顿悟中醒来,却见广场上听课的众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孙行程、敖莲、朱家四兄妹、朱珊瑚仍然留在广场上,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长青道长闭目以神识探查众人身上气息,却见七人都已经是三田育婴,道胎育成,只是道基有强有弱,细细探去,还是行程和敖莲的根基最为扎实。 长青道长的神识粗粗的扫视过眼前七人,恍恍惚惚中总觉得似乎少了很多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但究竟是谁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突然间剧疼又起,头疼欲裂,无法再想。 一名头上顶着两个长耳朵的长耳小道士来到长青道长的面前,长施一礼:“无上天尊,长青道长,老爷宣你进殿。” 长青道长缓缓起身,带着众弟子们回了一揖:“无上天尊,敢问你家老爷可是一炁化三清上清居禹馀天真登上清境元气所成曰灵宝君灵宝天尊妙有上帝,截教通天教主?” 第二章 通天三问稍释怀(上) 见长青道长提及自家老爷名讳,小道士慌忙回了一个大揖:“正是我家老爷。” 长青道长深揖一礼:“有劳仙童了。” 小道士慌忙深揖回礼:“长青道长切勿多礼,唤我光定即可。道长请先随我入殿,其他弟子们暂且在殿前稍侯。” 小道士侧着身子,稍稍走在长青道长的右前方,引领着长青道长入殿。 心中暗自嘀咕:“我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客气?还不敢受他的礼,好象受了就要折寿,奇了怪哉。我不是叫定光仙吗,什么时候取了光定这个字?不过这字挺好的,以后就用他了。” 长青道长默默的跟在光定小道士身后,迈步走进了高悬着“碧游宫”牌匾的大殿。 进了大殿,长青道长四处打量,却没有在大殿里看见什么宝鼎、神像、香炉、长幡等一般观院中常见之物,甚至连香案都没有,整个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只是在那殿内地面上摆放着数百个蒲团,或大或小,或长或圆,随意而放,没有一定之规。 在大殿最深处有一张牙床,牙床上盘腿坐着一名黑发黑须的中年道人,面对着大殿殿门,左手虚拈,右手把玩着一个道观样式的玉石玩件,身边并无其他人随待。 带着长青道长走到牙床前方一丈处,小道士对着长青道长行了一礼,悄步走到中年道人身后待立。 不知为何,长青道长总觉得这名道人莫名的眼熟,至于道人右手把玩的那个玉石玩件,更是怎么看怎么象是紫芝崖和自家的上清殿模型。 通天教主左手虚抬,不让长青道长揖拜下去,右手仍然把玩着玉石玩件:“三日前我突然感应到有一方小世界要将本教的传承全部排斥出来。” “我掐指一算,原来在那方小世界居然有完整的碧游宫殿群被重建出来,教中也有多人成婴,已经超出了那方小世界的承受之力,我就顺势将那方传承接引了过来。” 长青道长张了张嘴,他有太多的事情想问通天教主了。 可刚要张嘴说话,长青道长就感觉到有一股晦涩的天道之力压制着他,让他所有有关封神演义的记忆都无法说出口,头脑中更是不时有记忆浮起又被打落,渐渐的越发模糊难忆了。 强忍着疼痛,长青道长好不容易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叫出声来,又沉默了好一会,头疼的感觉才渐渐淡去。 疼痛隐去后,长青道长还是毕恭毕敬的向通天教主行了一礼:“敢问教主,贫道被小世界排斥出来时,应该有蓬莱山紫芝崖上清殿的整体建筑,还有一众弟子和一百零八殿的部分传人一起被排斥出来,可为何现在只有七人尚在?” “贫道只隐约记得应该还有其他徒弟,可为何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们是否存在?又是否尚在人世?”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我接引你们过来之时,已经用大法力护住你们全体了,只要是被小世界排斥出来的,都必定还存在于大世界之中。” 看着长青道长欲言又止,心情大好的通天教主难得主动多说了一句:“你在小世界里重新建设的碧游宫殿群,一被排斥出小世界就化作缕缕道韵归附于我这碧游宫上,倒是让我这道场又提升了不少。” 长青道长一愣:“不是只有紫芝崖上半部分和上清殿被排斥出来,其他复建的宫殿仍然留在原地吗?” “留在原地的只是建筑,而其中的道韵则已经随着上清殿一起出来了。”通天教主解释道。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好象不但是本教的道韵,还有不少是阐教、人教、西方教的道韵,此次也被吸附在上清殿上一起被排斥出来了,也都被我这碧游宫吸收,对我领悟大道大有益处。不过此事就不可声张了,只是他这功劳不能不记。” “对了,你那紫芝崖的上半截、上清殿、养剑阁、鹤心池、问心桥,还有殿后的巨石,组成了一个整体结构,并且是以实体的形式被排斥出来的,我就顺手将其练成了一个洞府法宝,正好物归原主。” “你只要找处风水宝地,将此法宝祭出,就可以住回你原来居住的上清殿里了。” 通天教主将手上把玩的玉石玩件向上一抛,玉石玩件,不,应该说是上清殿洞府法宝就飘到了长青道长下意识伸出来的手掌之上,压得长青道长双膝猛的跪下。 通天教主连忙施了一道法诀,托住法宝,否则刚修练到元婴境界的长青道长可能就要被自己的洞府法宝给压成齑粉了,那可真会变成今年修真界的第一大笑话了。 “至于你带来的人,如果是那方小世界原生的,并且修为达到金丹期以上的,就象你这七个徒弟,也会和你一样正常的来到碧游宫前。” “没有在此地出现的,只有两种情况,一种也是小世界原生,但实力不足,仍然留在小世界里未被排斥出来,就象你,本来是还可以在小世界里再呆一段时间的。” 通天教主耐心解释道:“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并非小世界的原生人物,而是大世界的修道之人采取各种方式托生或寄生到小世界里。” “不论是采取分出一个分身到小世界转世托生的方式,还是用一缕神魂寄生到小世界的生灵里,当其修为超出小世界的承受范围,被排斥出小世界后,回到此大世界时自然就会回归本体去了,两个神识重新融为一体。将来有缘遇到,你自会明白。” 长青道长暗暗的长呼了一口气,心中略为放松,又问道:“敢问教主,封神榜内签押之名是否已经确定?天定之事是否可以改变?”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我立教伊始,就是为了替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如果天定之事不可改,我还立教作甚,这一线生机本就是要逆天而行,方有望得之。” “至于你在那方小世界的所见所知,不过是一种掌中推衍,并非什么天定之事。之所以你的相关记忆会被天道压制,就是天道不欲这推衍的一种可能影响了天道,真变成了天定之事。” 第三章 通天三问稍释怀(中) 通天教主又继续解释道:“至于封神榜内签押之名,的确是三教相商时就已经确定下来,将来要封神辅佐天庭的神仙,毕竟不可能是不论谁在两国交战中身死都能成神。但以何种方式入榜,最终所封神位,却是看各自造化了,这也才是封神之劫的价值所在。” 不待长青道长再问,通天教主一伸手,长青道长袖中的两个木盒就飞到了通天教主手上,通天教主抚摸着木盒,心中充满了回忆。 “此乃我当年见妖族天帝斩三尸,欲籍此道修成圣人,一时手痒,也斩出了一尸。但当时我已经成圣,那一尸一斩出来就有准圣境界,而且有自我意识,虽然承认是我之化身,却从来不愿重回吾身,合二为一。” “他和我闹了很久,最后问我要了大椿树枝,说是要找个小世界重立截教,要按自己的想法来建设,定要打造出一个比大世界所有教门都强大的教派,并藉此成圣,好让我绝了重新收他回身的念想。” “这三个木盒子,就是他找我要了大椿树树枝炼制而成的,每一个盒子里都吸纳了大世界一缕父神的气息,可以在小世界里参考大世界的火、风、水进行设定、演化。” 通天教主略微歪了下头,充满了回忆:“只是我没想到他在那方小世界里真的再造了截教,还推衍出了整个封神大劫。” “而且还真按他的构思建成了碧游宫一百零八宫殿群,虽历经多轮劫难,还是通过你的手重建出来,最后回到我的手上,了结了与我之间的化身因果。” 自语了片刻,通天教主对长青道长说道:“也罢,也罢,你替我取回了这三个盒子,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你刚才所问,就算一个问题。你可以再问两个问题,另外再满足你的三个愿望,也算彻底了结了我与他之间的因果。” 长青道长没有傻傻的去问明明自己只找到两个盒子,为何教主要说有三个,只对着通天教主再次深揖一躬:“在小世界,贫道一直认为自己是碧游宫第九十九代传人,敢问教主,回到大世界,贫道还能算是碧游宫中的一员吗?”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你学的是碧游宫道法,接受的传承乃是我的化身所传,与我亲传并无二样。身边诸人皆与碧游宫大有渊源,自然是截教弟子。只是如今本教最多才有第四代弟子,可没有九十九代。” 通天教主沉思了一会,突然一笑:“你是想做第三代弟子,还是愿意付出一个愿望,做我的关门弟子?” 想都不想,长青道长就说道:“贫道能否降为第四代弟子,您再多给我一个愿望?” 通天教主愣了一下:“这天下愿意用一件先天灵宝来换做我门下弟子的,恐怕可以将这东海填满,你为何不愿?” 长青道长憨憨一笑:“如果再降两代,可以再多一个条件的话,贫道宁可去做五代弟子。” 长青道长心中暗思:“辈份越小,越容易得到长辈的照顾,傻瓜才想做长辈。” “更何况,听您所言,贫道也大概能猜得到,贫道的很多长辈应该是教中三代弟子的化身,如果碰到他们,我的辈份还要比他们高,岂不尴尬。” 通天教主畅快一笑:“本教有教无类,万仙来朝,何需象其他教那般食古不化,论资排辈。更何况,你担心小世界的长辈辈份比你低,就不担心你在小世界的徒弟辈份比你高?” “也罢,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在小世界的师父其实就是我的那个化身,你就做我的关门弟子吧。你仍然可以再问我两个问题,提三个条件,但限今时今日,过时不侯。” 长青道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小世界和大世界之间是何关系,如果说小世界只是大世界某位高人的掌中推衍,可为何小世界能一直完整的运转下去?而不是推衍完某个事件就结束了?” “大世界会受小世界的影响吗?未来会跟着小世界的步伐往下走吗?如果不会,天道又何必对我进行压制,不让我说出小世界的演化......” 通天教主笑了:“天下有三千小世界,三千大世界,实际上,大千世界何止万千。” “所谓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指的就是在我们大世界,只过了一天,而在有的小世界可能就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例如某日如果我想解决某个问题,有可能一觉生出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可能很快就演化解决了这个问题,但里面的生灵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问题解决了就把这方小世界给灰灰了。” 通天教主见长青道长瞪着无辜的小眼睛盯着自己,心中无奈的暗暗叹气:“你呀你,你想建一个比大世界任何教派都辉煌的教派,却只顾自己逍遥,什么都不教,如今这个债却得我替你来还,你唯一的徒弟还得我替你来教。” 通天教主又解释到:“小世界可能已经将大世界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向后推演了数千年,虽然这种推演不会对大世界产生影响,但如果大世界的人知道了推演结果,你想......” 长青道长突然开窍了:“徒儿明白了,例如大世界有两个人本来是好朋友,但在小世界的推演下两人因某事反目成仇,甚至同归于尽。” “若是此推演结果被这两个人知道了,如果他们因为知道了推演结果并且相信了,最后真的反目成仇了,那就变成是小世界真正影响了大世界,所以天道才会对此进行压制。” 通天教主微微点头:“你理解的不错,所以切勿以为小世界的结果就是不可改变的,也不要因为小世界的人物关系影响了你在大世界的判断。” “正常情况下从小世界回归的人,与大世界相关的记忆都会被消除,但由于你们是我亲自出手接引回来的,所以天道没能成功的进行记忆清除,只是进行了封印,同时加上了限制,不会允许你把相关的记忆告诉不知情的人。” 听完通天教主的解释,长青道长心中暗自撇嘴:“如果推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推衍的结果,那还演化出一方小世界来进行推衍做什么?连看戏都不让看,那还排什么戏。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第四章 通天三问稍释怀(下) 心里虽然在嘀咕,面上的礼节可不能少,长青道长再行了一礼:“第二个问题徒弟完全明白了,那第三个问题,死后上了封神榜的人,和肉身成圣的人,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摆脱封神榜的控制,或者至少不被封神榜完全控制?” 通天教主一笑,也不去计较他这其实是两个问题:“肉身成圣者,身体仍在,又直接修成仙道,不需要接受天庭册封也可不死不灭,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天庭册封,到天庭任职,此类人等方可称之为仙。” “而死后上了封神榜的,其肉身已死,仅余元神,需要将一缕真灵寄托在封神榜上方可不死不灭。但从此需受天庭约束,只要掌控封神榜的人心念一动,即会飞灰烟灭。” “而且死后上封神榜的,就再也无法通过修练来提升修为,法力的高低取决于天庭的力量以及自己死前的法力,最多能够通过建庙塑像,吸收香火,靠信众的香火来塑造金身,假借金身来提升施法威力。” “而要想摆脱封神榜的控制,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在其死前就将其一部分神魂分割出来,收入封神榜都搜寻不到的地方,象魂魄类的先天灵宝、圣人打造的小世界,但此法对个人神魂伤害极大,一旦割出,个人法力大损,反而应劫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通天教主毫无保留,继续说道:“另一种方法就是在他神魂离体的那一刻就保住他的肉身,并保住肉身中一点真灵不灭,在神魂被收入封神榜后,另寻时机返回肉身将肉身练成身外化身,这样只要得到合适的机缘,就有机会重新修成肉身,再觅成圣之机。” 长青道长眼里一亮,按下第一根手指:“师傅,徒弟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有一件法宝,能够让刚刚死去的人,不论法力高低,不论种族,只要收入其中,都能够肉身不腐,真灵不灭。” 通天教主笑道:“我刚刚送你的上清殿法宝即可做到,只要将死去之人收入殿中,就可以保持其刚死时的状态,如果舍得投入大量的灵气或先天宝物,还可将肉身滋养到最佳状态。” “我这还有一些养魂木牌,只要将三滴心头血滴入母牌,并将一缕神魂寄于其中,将母牌存放在上清殿法宝中供奉,将子牌贴身存放,万一身陨且肉身未能取回,也能通过那缕神魂逐渐恢复。” “此法对自身修为影响不大,虽然不如保有肉身的效果,但也让人不致于完全受控于封神榜,那怕在封神榜上的一点真灵被灭,也都能通过这缕神魂慢慢恢复。” “也罢,我也不好失信于你,就再给你这宝物加些威能,算是满足了你一个条件吧。” 通天教主右手一挥,诛仙剑飞入手中,片刻之后,由诛仙剑中飞出了四道剑光遁入上清殿法宝中。 长青道长的脑海中响起一道苍桑的声音:“要不是看在你在小世界还专门为我们修建了养剑阁的份上,我们才不会分出一道分身给你。小子,记得在这蓬莱岛上尽快为我们打造养剑阁,并奉上养剑的天材地宝,我们的实力越强,给你的分身力量也就越强。” 长青道长定了定神,谢过通天教主,按下了第二根手指:“师傅,徒弟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您能传授徒弟一套不比八九玄功差的练体法术。” 通天教主却被气笑了:“荒唐,八九玄功不过三阶术法,小道尔,你不想学《黄庭内景经》、《洞玄本行经》、《五篇真文》,却要来学这区区三级术法,简直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长青道长低头不语,但谁都看得出他没有改变主意。 通天教主想了下,右手一招,手中出现一块玉简,往前一挥,玉简飘到长青道长手上,通天教主道:“罢了,罢了,谁叫我那具化身这么不着调,教个徒弟都不用心,连个五行遁术都得靠条小龙来帮忙,就让我来弥补吧。” “这玉简里乃是本教从练体到地仙阶段的所有基本功法和法术,其中的天罡三十六法和地煞七十二术,三十六法中任一法就与那八九玄功不相上下,你且静心潜修,待我开坛讲授时,记得前来聆听。 长青道长又按下第三根手指:“师傅,徒弟现在仅是元婴期,别说大罗金仙了,离地仙都不知道还差多少级。” “在这封神乱世里,别说出宫了,就是在这宫中,一只小兔子也都可以一脚把徒弟给踩死。可徒弟又必须去那红尘中走一遭,您看......”双手一摊,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通天教主。 待立在通天教主身后的小道士的两只长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小兔子就可以把你给踩死吗?可为什么我一点踩你的想法都不敢有? 通天教主一笑,左手一指,长青道长身上所穿道袍霎那间变成了红色的八卦仙衣,仙衣上霞光闪闪,紫气腾飞,无尽道韵绕袍飞舞。 长青道长右手所持的旧拂尘也变得晶莹剔透,似有银河缓缓的绕拂流动。 通天教主右手一招,一名小道士端着一个盘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盘子里放着一把宝剑,剑长三尺六寸五分,剑身与剑鞘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 通天教主说道:“你身上这套道袍和那把拂尘,实乃当年鸿均老祖所赐,当年我那化身要去小世界重建截教,我就将这套道袍和拂尘都给了他,不想他自己留在小世界里逍遥,却将道袍和拂尘都留给了你。” “你放心,即使是其他圣人前来,也只能将你困住,短时间内休想伤你分毫。更何况,你有鸿均老祖所赐道袍在身,谁人又敢伤你。” “我再将当年从分宝岩上得到的青萍剑赐于你。你只要有青萍剑在手,哪怕是其他五圣联手遮掩天机,我也能随时感应到,这样想来你就不会被兔子给踩死了。不过,当年你自己承诺他的,要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剑鞘,这事可就得你自己去解决了。” 第五章 愿做碧游一门房 解决了答应长青道人的三个条件,通天教主似乎也长舒了一口气,挥手招呼身后的长耳小道士前来:“定光,你去告知我教众弟子,从今日起,我教就有第五位真传弟子了,道号长青道人。” “在此次封神之劫结束前,代我执掌教中奖惩之事,凡有不尊道令,出岛应劫之人,都交由长青道人定夺。” 长青道人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并行着举到通天教主面前,十指不住的往掌心里勾动。 通天教主笑骂道:“我把青萍剑都给你了,见青萍剑就如我亲至,你还要什么令牌。还不速速离去,找个地方放你的洞府去,岛中所有空地任你使用。” 长青道人浑浑噩噩的走出了碧游宫,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蓬莱岛外沿的一处海边。 敖莲、孙行程和朱家五人都候在碧游宫外,见师父走了出来,魂不守舍,不敢打扰,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长青道人将手上所托着的上清殿洞府法宝往空中一抛,一阵轻微的轰鸣声传来,伴随着微微的震动,熟悉的道观又回来了。 震动渐渐平息,长青道人再次身处观瀑台上,仿佛刚和村里众长辈们告别。 一直跟在长青道人身后的七人欢呼一声,敖莲还不忘拉着长青道人,一起冲上了紫芝崖旁的问心天梯,冲过了问心桥,冲进了观院。 一进观院,不论是鹤池石,鹤心池,灵田,甚至就连猪圈,长青道人都一处处的看过去,一处处的抚摸过去,好象只离开了不到半天,又好象自己已经离开了千万年。 不知不觉间,长青道人走进了卧室,呆呆的看着卧室里的三张小床,还有小床上的各个玩偶和......三个鹤龙戏珠冠,长青道人呆住了。 长青道人仿佛看到有三个小女孩正在床上嬉戏,其中有一个大头娃娃,还挣扎着站起来向他伸出双手:“师父,抱抱。” 长青道人精神一阵恍惚,猛的蹲下干呕。 脑海中那股剧痛如约而至,甚至比前几次来得都要更加的猛烈,但再也拦不住长青道长想起自己的三个徒弟。 “云雅、琼霞、碧岑,你们也在这个世界吗?不论你们在哪,只要还在这个世上,为师就一定会找到你们,绝不会让你们再受一次伤害。” 长青道长面目狰狞,咬着牙说出了那三个刻在心中的名字。 “师傅,师傅,观后的那块巨石还在,我的玉盘和蛋壳也都还在,通往大海深处的灵气通道也还在,我一会去探查下那处石洞还在不在。观中灵水的品质更高了,现在那个莲花盘可以把任何水都转换成高阶灵水。” 敖莲冲了进来,看见长青道人蹲在小床旁边,面色痛苦,两股鲜血从唇边流下,不由得冲上前抱住长青道人。 “师傅,您不用难过,今天听了教主一场讲法,我们都到了元婴境界,以后我们一定会抓紧修练,早日陪您一起去找云雅、琼霞和碧岑她们。” 看见长青道人傻傻的瞪着自己,敖莲嘻嘻一笑:“师父,我的记忆可一点没少,只是您没有想起来的事,我就不能说出来而已,更不能告诉其他人。” 收拾了心情,长青道人对观中所有角落都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整体建筑都与离开之前一样,只是变大了不少。 只有上清殿的牌匾变成了“长青殿”,牌匾上的字道韵深远,应该是通天教主亲指所刻。 而原来挂在殿中的画像也已经不见了,以后这座大殿就是他,通天教主门下第五位真传弟子,长青道人的道场了。 放在殿里的东西也没少,包括云雅她们留在房间里的衣服、玩具、膳堂里的食物都没有少,只是食物的灵气更足了。 至于离开前特意托申叔他们买的东西也全在,不过,不论是碟片,还是拷在硬盘里的有关封神演义的电影、电视、电子书籍,包括各种版本的封神演义实体书,都只剩下前十四回,后面的,全都变成了一片白幕、无数白纸。 西游记就更惨了,相关的资料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连书名都不见了。 至于各种家用电器,还有膳堂时的现代化设施,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都能够正常运转,当然,手机、电视、收音机之类的,是收不到任何信号了。 有失也有得,应该是由于经历了穿越大小世界的洗礼以及通天教主的赐福,观内很多与修真有关的物品,功能都强化了很多。 至于在观院四角的四个养剑阁,由于得到了通天教主亲自赐予的四道剑气,每个养剑阁里飘浮着的那把剑都变成半实体,剑身、剑尖处更是不停的吞吐着道道剑气。 在这四个养剑阁中,有三个养剑阁里各有两个小的奉剑台,一个养剑阁里有一个小的奉剑台,在小世界练制的那七把七星剑,便摆在这七个小的奉剑台上,缓缓的接受着养剑阁中剑气的滋润。 长青道人只要一靠近养剑阁,就会有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小道士,要记得每日焚香祭拜,我们在这的分身就会日渐强大,另外别忘了尽快在岛上建好奉养我们本体的养剑阁。” 长青道人在四个养剑阁前各上香三柱,各揖了一礼:“无上天尊,贫道必会尽快提升修为,外出四处搜寻资源,在这蓬莱岛上为四位剑仙搭建一个比现在更漂亮的养剑阁。” 却说这长青道人在浑浑噩噩之中所选的洞府落宝之地,位于碧游宫前方左侧,蓬莱岛外原来的一处离岸礁石上,与蓬莱岛主体之间间隔了有十数丈的一段距离,长青殿及其所在的小山峰就落在这礁石之上,四面环海,自成一处神仙洞府。 倒是观瀑台直接座落在蓬莱岛岸边的一块空地上,将长青殿与蓬莱岛连接起来。 不需要涉海而行,只要从长青殿出来,走过问心桥,走下一百零八级问心天梯,下到观瀑台上,就来到了蓬莱岛主岛上。 从观瀑台上,只要再走上数十丈的小路,就可以来到直通碧游宫正门的大路之上了。 xs7.com 第六章 斡旋造化变万物 不经意间,长青殿倒是有了些碧游宫门房的感觉。 不论是从外面回来,还是要从碧游宫出岛,都得经过这长青殿下方,正合了通天教主给长青道人所赋职权。 顾不得欣赏如今长青殿四周的风景,长青道人将徒弟们和朱珊瑚都召集到长青殿里,郑重的对着朱珊瑚行了一礼:“珊瑚道友,之前是贫道迂腐了,如今来到了大世界,就不必再拘礼于凡俗的辈份,道友可愿拜我为师,做长青殿外门弟子?” 朱珊瑚慌忙拜下:“珊瑚拜见师父。” 朱家四兄妹也连忙拜下:“师父,就让我们母亲做外门大师姐吧,我们做师弟、师妹即可。” 解决了一件在心中纠葛已久的事情,长青道长心中颇为通畅,下了自己来到大世界后的第一道命令:“你们先去养剑阁要道剑气作为身份象征,再分头去岛上拜访各位道友,了解现在所处年份,特别是要问下有没有人知道姜子牙下山没有。” 想了想,长青道长又对孙行程特别交代:“行程,若有缘,你可去找下痴仙马遂,向他讨教下金箍法宝。” 观中七弟子领命,各自出殿拜访道友去了。 长青道长这次虽然没有外出,仍然留在长青殿中,却也不是为了偷懒,而是到了长青殿后面那方巨石上吞吐天地元气修练起来。 坐在巨石上,面朝东海,左手方向、后面皆是大海,只有右手前方是蓬莱岛,并且可以见到碧游宫,在此修练,灵气充足,如果修练出现差池,想来通天教主也必会出手相救,正是天下一等一的修练宝地。 此次长青道长借助通天教主的传法道音和功德莲花之助,一次性经历了浴火重生、先天童真、炼体圆满、炼气圆满、金丹大成、化丹为婴的过程,可以说是一日之间,脱凡成仙,而且仙基无比的稳固扎实,仙体更是无垢无尘,毫无缺憾。 依靠着通天教主的赠予和从小世界带来的功德,长青道长如果想要继续突破也毫无难度,不过,此时的他,空有元婴境界,还拿着一大堆先天灵宝级别的法宝,却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法术,战斗技巧更是只能以渣渣来形容。 此时如果长青道人敢出岛,那妥妥的就是一个送法宝、送经验的人形boss,而且还是只能挨打,不懂还手的那种运输大队长。 就是怕出去变成运输大队长、送宝童子,因此长青道长才厚着脸皮,直接向通天教主讨要九转玄功,毕竟他对封神演义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修练了九转玄功,怎么也打不死的小强杨戬。 想当初,从他师父的洞府里回收回来的资源,居然能惹得整个碧游宫废墟差点暴动,可想而知这个杨戬招惹了截教多少弟子,却还能活蹦乱跳的撑到剧终,肉身成圣。 这种可以保命的法术,哪怕被定位为垃圾级,自己也是非要不可的,被骂也得要。 虽然被教主絮叨了一通,不过还是得到了全套法术,长青道长这才先把徒弟们都打发出去,自己则赶紧钻研,吃透一种再教一种,好维持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师道尊严。 许是从小到大就对猴哥的七十二变、对杨戬的八九玄功羡慕无比,此次有了机缘,长青道人第一个修练的自然就是天罡三十六法。 至于为什么不先练地煞七十二术,拜托,长青道人只是懒,可从未与世隔绝哦,网上的各种辩论,长青道人还是看过不少的,自然清楚天罡三十六术和地煞七十二术孰强孰弱。 斡旋造化格本源, 无中生有化万物。 演化乾坤天地变, 创造生灵天道改。 以死为活破万理, 女娲创世源于此。 惜叹后人不识道, 望文生义讹传讹。 师传天罡叁六法, 变化万物一法足。 “天罡三十六法第一法,斡旋造化,此乃无中生有、转换事物的本质,可以变化万物也。又能以死为活,改写天道规则矣!女娲创世即用此法。” 看了天罡三十六法的序言,长青真人不由得暗自发笑,真是在任何时代都要有文化,没有文化就只能被人忽悠了。 这个斡旋造化之法,不就是已经涉及到世界的本质,至少到了原子层级了吗。 只要彻底掌握此法,什么点石成金,什么七十二变,都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应用而已,如果能达到奇点爆炸的水平,那不就是重启地、火、风、水,重造世界了吗。 原子在手,万物我有,七十二变算什么,不过是个高级化妆变形术罢了,变的只是外表而已。 真正的变化之法,能够从原子结构彻底改变一个物质的本性,甚至能在灵魂层面进行改变,逆死为生,这才能算是真正的造化之法。 无尽的天地元气旋转着,扭成了一个狂燥的龙卷风,好似一个漏斗般往一座小山峰峰顶上的一块巨石上倾泄而去,却在快到巨石上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个淑女,于是就温柔的盘绕在巨石上一个盘腿坐着的道人身边。 那个道人身穿红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块......米粒大小的“玻璃...屑”? 无尽的天地元气环绕道人一圈后就通过道人手上的那柄拂尘温柔的落到那块玻璃屑上,变成了玻璃屑的一份子。 玻璃屑渐渐变大,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落山了,终于从米粒大小变成了绿豆大小,可以将玻璃屑的名字改成玻璃珠了,虽然这颗珠子也太小了点。 “师父,师父,快下来吃饭了,看我们给您带来多少好吃的,还有贵客上门哟。”随着太阳沉到海平面之下,巨石上的元气漏斗渐渐消散,一道白影闪过,落在了那个红衣道人的肩上。 “师父,您刚弄出这么大动静,就变出了这个......小小小号玻璃弹珠?”敖莲忍不住了,从师父的肩膀上滚了下来,变成人形捧腹大笑:“师父,您变出这个玻璃弹珠,是想要和我下跳跳棋吗?” 长青道人脸上一红,右手拈起玻璃珠,左手从玻璃珠上轻轻拂过,玻璃珠就变成了一粒钻石......一克拉的,闪闪发光的漂亮钻石。 第七章 谈天论地话封神(上) 钻石恒久远, 一颗永流传。 岁月铸上品, 缘结两世情。 “你再笑,这颗钻石师父就送给朱逢春了。”长青道人得意的拈着这颗亮晶晶的钻石在敖莲眼前晃悠。 敖莲瞬间化作小白蛇,一口叨走钻石,溜下了巨石:“师父,快下来吃饭。” 缓步下了巨石,来到茶室,长青道人不由愣了一下,却见茶室里人影晃动,除了七个弟子外,还多了三个仙人,正围着一个摆在大圆桌上的热气腾腾的铜质火锅吞着口水。 只是现在的铜质火锅里只有火锅底料,还没有一个人开始烫食材。 见到长青道人进来了,朱珊瑚慌忙迎了上来:“师父,痴仙马遂、毗芦仙胡毗芦、定光仙姚光定前来拜访。” 长青道人微微一愣,连忙对三仙行了个揖礼,三仙慌忙回礼。 “师父,您都说了,修仙就不要那么迂腐,再行礼来回礼去的,我都要饿死了。”敖莲嘟着嘴,把长青道人摁到圆凳上:“大家快坐下,先吃饱再说。” 敖莲一发话,茶室中的众仙也就放开了,迅速动手烫起已经洗净放在桌上的各式食材。 这个铜火锅是云雅进观的第一年就请闻叔打造的,纯铜手打,中间加炭,盆中隔成阴阳鱼式的两部分,阴盆烫素,阳盆烫荤,因为这个火锅,不知道避免了观中多少次的食素派与食荤派之间的战争。 长青道人是荤素均可,不过此次来的三位客人,却都是食素,长青道人便和行程一起陪同三位客人坐在阴盆一侧。 敖莲和朱家五人自然是坐在阳盆一侧。 这是长青道人和七弟子们来到大世界的第一餐,部分食材用的是原本屯在观中膳堂里的食材,经过大小世界的穿越后,又有通天教主的护持,这些食材却也都变得灵气充盈,绝非凡物。 特别是素食部分,虽然原来只是些普通的白菜、西红杮、黄瓜、辣椒、洋葱等物,但一来蔬菜更容易吸收灵气,品质提升更佳,二来这些小世界的普通蔬菜,此时在大世界却还未曾现世,却是让三仙吃了个痛快,特别是辣椒,更是让三仙痛并快乐着。 见三仙喜欢素食,长青道人便让朱珊瑚去库房里将各类种子都取了一些,送给毗芦仙胡毗芦。 按另外两仙的说法,他俩历来是只负责在仙药成熟时去摘了享用,种植仙药有毗芦仙就可以了,至于仙菜嘛,当然也应如此。 长青道人则对大世界原产的黄精、茯芩、人参等药材颇为痴迷,每吃一口都觉得有无尽的灵气从腹中逸散到全身,心中更是暗自垂泪:“终于可以吃到真正的天材地宝了,不用再拿草花充数了,天天吃草算什么,更可怜的是连吃草都还是省着吃。” 毗芦仙胡毗芦悄悄的将一个乾坤袋交给了朱珊瑚,里面满是各种仙药的种子或种苗。 酒足菜饱,撤下火锅碗筷,十一人就到茶桌前坐下品茗,当然,这次就不再是喝桂花灵草茶了,而是喝毗芦仙带来的一种仙茶,其中滋味就不多说了,反正对长青道长来说肯定比桂花灵草茶味道好,补充灵力的效果更是以万倍论处。 原来七个徒弟接到师父的指令,出殿下山以后,就兵分三路,分头行动。 其中朱家五人比较老实,不敢分开,就五个人一起在岛上转悠,也不敢主动去那些修练之人的洞府中拜访,偶尔遇到在路上走的修道之人,都得鼓上半天劲才敢上前打招呼......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要不是定光仙受通天教主之托,走出碧游宫,要去长青殿为长青殿众人介绍大世界的基本常识,现在朱家五人可能还在岛上转悠着。 而孙行程一下山,嘴中就一直念叨着师父交代的痴仙马遂,可能是听得烦了,金箍棍就飞起来拉着他直冲一处洞府,不想真就一头扎进了马遂修练的洞府之中。 金箍棍与马遂所练的三个金箍一见如故,三个金箍直接套在金箍棍上就舍不得离开了。 马遂也是个爽快之人,正好刚听完通天教主传法,还未重新闭关修练,就带着孙行程去找住在自家附近的毗芦仙,从毗芦仙的仙田里摘了几样仙药,要跟着孙行程来长青殿做客。 而一向害羞,不喜欢访友的毗芦仙则一反常态,主动提出自己也要一起来长青殿做客。 敖莲则是一头扎进东海游了个痛快,说是要去确认下那个石洞是否还在,实则是不用下海她也知道石洞还在,只是乘此机会龙归东海,也不知有多少虾兵蟹将入了她的龙腹,要不是孙行程召唤她回来,估计此时还在海中乱窜。 三仙知道长青道人是刚从小世界出来,初次来到大世界,对大世界的一切都还不太了解,就由马遂主讲,定光补充,替长青道人和七位弟子介绍大世界的基本情况。 至于毗芦仙,则一直低着头帮着大家布茶,只偶尔会和朱逢冬说上两句。 众人畅谈了许久,长青道人终于对此时大世界的情况有所了解。 原来大世界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小劫,每一次小劫,都会对应到某方小世界,渡不过这方小世界就灰飞烟灭,连重开地火水风的机会都没有。 渡过了,这方小世界就会升格并入大世界之中,成为大世界里的一部分。 不过,到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听说过有哪方小世界能够成功渡劫,举宙飞升的,基本上都在各种劫难中毁灭了。 运气好一点的小世界还能化作一颗凄凉的星辰,悬在大世界空中发挥余热。 运气差一点的,直接就在劫难中被打得粉碎,化作天地元气被大世界吞噬,一点残渣都不剩。 每六十劫为一中劫,这中劫就得应到大世界之中,或是以某一洲的国度征战为引,或是以不同种族、不同教派的争夺为源。 至于大劫,没有人听说过,只有小道消息传说,现在的圣人、以前的天生,就是上一个大世界历大劫失败后存活下来的。 第八章 谈天论地话封神(下) 鸿蒙未判盘古先, 混沌初分开天劫, 三千先天灭, 盘古力竭万物生。 元神分化三清师, 十二祖巫血脉孕, 精血成形皆为妖, 双目化作日和月。 龙凤相争第二劫, 神兽陨落妖族起, 东皇太一号妖皇, 首建天庭号众仙。 巫妖大战第三劫, 洪荒破碎天地崩, 女娲造人又补天, 功德无量第一圣。 三清教化皆成圣, 人教阐教与截教, 接引准提立宏愿, 西方教立亦成圣。 三清三教各为政, 三教纷争理还乱, 三教相商立封神, 诸仙难逃封神劫。 已知的第一个中劫是开天大劫。 这个时期是鸿蒙未判之前至混沌初开的太古混沌时期,盘古开天辟地,大战三千先天,谓之“开天大劫”,是先天第一中劫。 就是这先天第一中劫导致盘古陨落,身化万物,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从此蛮荒大地上后天生灵种类渐多,不再只有先天一类。 第二个中劫是龙凤相争劫。 此时天地已开,万物已出,被称作远古洪荒时期,以先天神兽为这一时期的主角。 先天神兽中龙、凤、麒麟三族各为水、空、陆之霸主,为争天地霸权,征战不休。 此劫导致了大量的先天神兽陨落,后天妖族乘势而起,太阳星中孕育出来的东皇太一自称妖皇,建立了第一个天庭。 从此,先天一类渐渐隐退,后天一类渐渐兴盛。 第三个中劫是巫妖大战劫。 龙凤相争劫之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巫族渐渐成为了大地雄主,后天妖族则建立了天庭,两族再次为了天地霸权大战,致使洪荒破碎,整个大世界险些因此破灭,中劫变大劫。 在巫妖大战期间,女娲娘娘先是创造了人族,后又为了保护人族,采来五彩石修补被巫妖大战破碎的天地,功德无量,成为天地之间第一位圣人,也拯救了整个大世界。 第四个中劫是人族生存劫。 洪荒破碎后,天庭不存,巫族无踪,妖、鬼、魔失去约束,横行人间,人族生存艰难,幸有三皇五帝,经历了无数征战,最终黄帝诛蚩尤于逐鹿之战,人族终成这世间主角。 在此劫期间,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建立人教,玉清圣境无上开化元始天尊建立阐教,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建立截教,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建立西方教,都以教化人族为愿而成圣,也推动了人族的蓬勃发展,成就天地主角。 六圣齐,人族立,俗世由人皇管理,修道士们则隐居山林湖海,各得齐所,相安无事,世间太平了数千年。 现在则正处于第五个中劫:封神劫。 此次中劫,源起阐教十二金仙一千五百年不曾斩却三尸,成就准圣,犯了杀戒,故此降生人间,有征诛杀伐,以完此劫数。 阐教、人教、截教三教议定,成汤合灭,周室当兴,玉虚封神,应享人间富贵。 于是三教佥押‘封神榜’,元始天尊命阐教徒众,降生出世,辅佐周室明君,伐汤代之。 众仙入世,干涉俗世皇权,世间杀劫再起,众乱频生。 讲完三教相商,决定了立封神之事,至于接下来此劫将会如何演化,那就不是马遂、定光所能知晓的了。 不过,对于姜子牙的情况,马遂、定光倒是都知晓,毕竟这是阐教玉虚宫的一个笑料,已经传遍了修真界,成为修真之人修练闲暇,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 却说姜子牙三十二岁上山,在元始天尊座下,玉虚宫中修练到七十二岁,四十年了也不过勉强修练至炼气境界中阶,金丹都未能练成,元始天尊也只能给他判了句“生来命薄,仙道难成,只可受人间之福。” 在姜子牙七十二岁的时候,终于被失去耐心的元始天尊赶下了昆仑山。 临行前,天尊交代姜子牙:“成汤数尽,周室将兴。你与我代劳,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为将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处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姜子牙虽然苦苦哀求:“弟子乃真心出家,苦熬岁月,今亦有年。修行虽是滚芥投针,望老爷大发慈悲,指迷归觉,弟子情愿在山苦行,必不敢贪恋红尘富贵,望尊师收录。” 但元始天尊却说:“你命缘如此,必听于天,岂得违拗?” 最终元始天尊给了姜子牙八句钤偈,不顾姜子牙再三恳请,还是让南极仙翁将姜子牙送下了山,临行前还给了姜子牙一偈。 “我知道,我知道,这偈我也会背,我来背给你们听。”马遂说到这,定光终于忍不住抢话了,只见他站起来,背着双手,缓缓吟诵。 “二十年来窘迫联,耐心守分且安然。 磻溪石上垂竿钓,自有高明访子贤。 二十年来窘迫联,耐心守分且安然。 磻溪石上垂竿钓,自有高明访子贤。 辅佐圣君为相父,九三拜将握兵权。 诸侯会合逢戊申,九八封神又四年。” 长青道人刚想发问,敖莲就已经抢先提问了:“姜子牙下山,你们知道这事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连天尊临行时对他说的话,还有送给他的谒语你们也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们截教当时有人在场吗?” “因为姜子牙初下山时,四处找三教道友打秋风,怕道友们取笑他,见人就先把此偈背上一遍,以示自己不是被赶下山的,而是负有重任在身。”定光笑嘻嘻的说道,颇为自己仍然能够留在老爷身边,没被赶出岛做这丢脸事而开心。 “那你们知道姜子牙现在到哪了吗?”敖莲还算贴心,主动问出了长青道长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我算算。”定光掐着小指头算了会,一拍双手:“他应该刚进朝歌不久。” 敖莲与长青道人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第九章 初入尘世缓布子(上) 太阳对我眨眼睛 鸟儿唱歌给我听 我是一个努力干活 还不粘人的小道士 别问我从哪里来 也别问我到哪去 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 献给我的敖莲小姐姐 师父叫我来凡间 我把朝歌转一转 扛着我的金箍棍 跟着我的敖莲姐 生活充满节奏感 却说这一天,天气是无比的晴朗,千里万里都是晴空无云,殷商首都朝歌城里更是熙熙攘攘,举袖如云,挥汗如雨,一如往常般热闹非凡。 如果非要说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之处,应该就是在朝歌南门外三十五里处,宋家庄上正在举行的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这个婚礼场面和其他婚礼倒也没有什么区别,既没有什么良田万里,十里红妆,也没有什么锦缎裹树,金银铺地,就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常规婚礼,据说聘礼也不过四锭白金,嫁妆更是只有两担新娘的衣服。 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那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新郎和新娘了。 先看那新郎,年逾七十,发须皆白,但面容却和青年人无二,仍是光滑亮泽,满脸红光,那句鹤发童顔,说的就是这般人物。 再看那新娘,年近七十,头发灰白,身似水桶,面如圆月诉苍桑,一直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新郎。 正是:天缘遇合,不是偶然。古诗有云: 离却昆仑到帝邦, 子牙今日娶妻房。 六十八岁黄花女, 稀寿有二做新郎。 婚礼现场上热闹非凡,不止是宋家庄与马家庄的人,但凡临近村庄的,都有不少人前来看热闹,指着新郎新娘说说笑笑。 但现场人虽然多,倒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更没有什么恶霸抢亲、新娘落跑或者新郎落跑的桥段。 新郎、新娘在大堂前站好,正待行礼,突然有帐房高声喊道:“东海蓬莱岛碧游宫真传弟子长青道人遣小徒敖莲、孙行程前来祝贺,奉上白金八锭以表心意。” 场中宾客先是议论声起,接着渐渐安静下来,看着两名小道士各捧着一个锦盒缓步上前,宋异人慌忙上前接过两个锦盒,致谢不已。 两名小道士走到新郎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家师长青道人,得知姜师叔今日大喜,惜近期突有感悟,需闭关静修,无法亲临致贺,特遣弟子前来为师叔送上贺仪,以尽三教同气连枝之心意。” 姜子牙满心激动,连连称谢。 两名小道士送上贺仪后,手持拂尘,口诵经文:“和合夫妇之道,阴阳俱得其所,天地为安。” 诵完经文,两名小道士就主动辞行离开,以免影响了婚礼的后续安排。 姜子牙抚着长须,目送两名小道士远去,心中激动不已。 “之前倒是未曾听说过长青道人的名号,但其既然自称是碧游宫的真传弟子,想来不敢假称,应是我出山之后圣人新收的弟子。” “若论其在截教的身份,当可与师兄南极仙翁在阐教的身份相比。难得他此等尊贵身份,还能有心安排弟子前来相贺,可见仙道仍然没有忘了我啊。” 却说那两个小道童,正是受师傅之命,前来朝歌观察姜子牙的孙行程和敖莲。 至于送上八锭白金作为贺仪,也是二人经过深思熟虑,多次讨论后决定的。 一方面,这贺仪要能够镇住场子,让人记忆深刻,让姜子牙欠下一个人情,但又不能对姜子牙未来的人生产生太大的影响,甚至影响了后续剧情,惹怒了天道。 因此只能送俗物,又考虑到宋异人代姜子牙所下的聘礼也不过四锭白金,那八锭白金的份量就足够重了,但又不足以对姜子牙未来的生活水平产生太大影响,不会改变马氏对他的态度。 而且只送俗物,不送仙药,不会改变姜子牙及身边诸人的身体状况,也不会对姜子牙未来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不致于影响了后续的剧情,惹来天道干涉。 从婚礼现场出来以后,敖莲和孙行程二人就在宋家庄附近找了个山洞静坐修行,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悄悄回到宋家庄,来到宋异人家的后花园。 虽然是夜间,却也看得出那花园正如书中所说,是个小园光景似蓬莱,乐守天年娱晚景的好场所。 墙高数仞,门壁清幽。 左边有两行金线垂杨; 右壁有几株剔牙松树。 牡丹亭对玩花楼, 芍药圃连秋千架。 荷花池内, 来来往往锦鳞游; 木香篷下, 翩翩翻翻蝴蝶戏。 来到后花园中的一处空地上,孙行程就将金箍棍取了出来,在空地上捣了五下,还来不及喊上几句狠话,就看见狂风大作,走石飞砂,播土扬尘,火光影里只见到一些妖魅,脸分五色,狰狞怪异,正如古诗有云: 狂风大作,恶火飞腾。 烟绕处,黑雾蒙蒙; 火起处,千团红焰。 脸分五色:赤白黑色共青黄; 巨口獠牙,吐放剑气千万道。 风逞火势,忽喇喇万道金蛇; 火绕烟迷,赤律律天黄地黑。 山红土赤,煞时间万物齐崩; 闪电光辉,不知是电还是剑。 正是:剑气雷烈冲霄汉,方显眼前怪物凶。 却是有五个小鬼突然出现在这处空地上,正在空地上舞风弄火,玩电弄雷,其中更有无数道剑气在他们之间盘旋,五个小鬼还不时将一道雷电压入剑气之中,更是增添了剑气的威势。 这五个小鬼看上去要比一般的鬼魅厉害得多,不但不惧雷电,还能玩弄雷电于掌股之中,甚至还有操纵剑气之能,并能将雷电融于剑气之中,若能修成鬼仙,其实力必定不会弱于普通的仙家。 孙行程见状,也不多说,举起金箍棍,冲上去就打。 那五鬼虽然能够释放雷电、剑气,便毕竟才炼气修为,体质单薄,实体尚未凝聚,战斗力有限,释放出来的雷电、剑气威力不足,根本无法破开孙行程肉身的防御。 只见无数道雷电在孙行程的身上炸开,无数道剑气刺向孙行程,却是连一根猴毛都没有炸黑,可以说,连根猴毛都没有竖起来。 第十章 初入尘世缓布子(中) 眼见单纯的剑气和雷电无法奏效,五鬼又将数十道剑气和雷电融成一道,竭尽全力刺向孙行程,却还是连一根猴毛都切割不断,更别提刺破猴皮了。 五鬼自身的防护力更是不堪一击,虽然孙行程已经是尽量收力了,但五鬼还是不一会就被金箍棍砸得哇哇乱叫,身形明灭不定。 却说这五鬼被孙行程用金箍棍打得狠了,不知怎的,突然就合身化作了一个五彩磨盘。 五彩磨盘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好似一个五彩风扇。 磨盘的磨心里传来一阵阵吸力,卷起地面上无数树叶,形成了一道龙卷风。 龙卷风慢慢移向孙行程,想要将孙行程卷起来,吸进磨心磨成齑粉。 孙行程双足稳稳的站在大地上,双手握着金箍棍,斜斜的倚在地上,成三足之势,抗住了磨盘的吸力。 不过孙行程却也不敢腾空而起怒砸磨盘,一来是担心失去了支撑被吸入磨盘之中,他可是见识过这种磨盘的威力的,轻易不想以身试磨,万一自己肉身不耐磨,真被磨成粉怎么办。 二则是也怕腾空而起,举棍砸下时力度没有控制好,万一这五鬼太不经打,一棍下去就化作飞灰,那这惹的因果可就大了。 一直在施法维持护罩,防止后花园里的动静传出去的敖莲突然拍掌大笑:“小赤,小白,小黑,小青,小黄,你们再敢假装失忆,不认我们,信不信我用双截棍直接将你们这破磨盘砸成稀巴烂。” “少唬我们啊,你的双截棍其实就是金蛟剪,现在到了大世界,肯定已经融入真正的金蛟剪里了,根本不在你的身边。有种你就拿出来用啊。”磨盘里传来回应,应该是小黄说的。 “黄云洁,你这傻瓜,你这一应话,不就露馅了吗。我们还怎么和师兄师姐玩。”这话就不知道是小白、小黑还是小青中的哪一个说的了,但肯定不是小赤说的。 磨盘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响,磨盘也维持不住了,五鬼分开落在空地上,不是赤云纯、白云清、黑云黛、青云照、黄云洁那五个小鬼又会是何鬼。 只是如今五鬼身形明灭不定,虽然仍有雷电、剑光相伴,但境界却仅有炼气中阶,即使合体组成磨盘也不过炼气圆满,未成鬼丹。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你们且先随我和行程到外头,再细细述说。”敖莲止住五鬼倾诉的冲动,右袖一挥,一众人鬼皆传送到之前敖莲和行程休息的山洞里。 小心翼翼的在洞外和洞里都布下了幻阵,还放出四缕诛仙四剑仙送的剑气融入阵中,确保没有大能能够窃听了,敖莲方才放心的与五鬼一述离别之情。 原来当日碧游宫上清殿举殿飞升,当时五鬼合体已达鬼婴境界,也属于被小世界排斥的范围,五鬼自然也在观中一起跟着飞升,离开了小世界。 但刚出小世界,五鬼就不由自主的化作五道霞光,飞入此处,分别融入了原本躲在此处修练的五鬼体内。 如果按照通天教主的说法,那五鬼应该就不是小世界的原生生灵,而是大世界的五鬼各投一缕神识到小世界里演化而成的。 如今五鬼离开了小世界,回到大世界,自然不能独立存在,无法留在碧游宫前,而是要回到原主体内,与原主合二为一。 只是这五鬼原主的境界极低,不过相当于人族练气士的炼气初阶水平,按说是不可能有能力分出一缕神识到小世界的。只是其中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五鬼化作了五道霞光,融入原主体内后,本来应该是完全失去自主意识,只化作纯粹的灵力融入原主体内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五鬼也得到了通天教主施法护持的缘故,还是因为分身的实力超出原主太多的缘故,最终的结果,却是小世界的五鬼吞噬了原主的记忆,取而代之。 只是五鬼虽然保留了自己在小世界的记忆,也得到了原主此生的所有记忆,但实力却不知为何直线下降到了炼气中阶水平,只勉强比原主高出一线。 但万幸的是,五鬼之前在小世界获得的掌控劫雷、劫电、诛仙剑气,以及合体为磨的能力还是保持了下来,只是威力差了很多。 五鬼的活动范围也被局限在宋异人的后花园里,白日里完全不能离开,深夜时可以离开一定的距离,但在鸡鸣前就必须回来,不然就会感受到裂身之苦,碎魂之痛。 刚刚来到大世界的时候,五鬼最远还可到十里之外,但此后能远离的范围一日比一日小,昨夜已不能离开五里范围内。 今日这个山洞,幸好离宋家庄仅有三里,否则刚才敖莲冒冒失失的拉着五鬼一个传送,超出五鬼能远离的范围,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敖莲和行程对视了一眼,心知随着姜子牙来到朝歌,娶了马家姑娘,距离他来到宋家庄后花园收伏五鬼的日子已经是非常接近了,很有可能就在这几天。 从五鬼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必定是某位高人提前布下的棋子,不可妄动,之所以五鬼的实力会被压制到炼气中阶,想必也是为了方便姜子牙收服,再高,姜子牙可就不一定打得过五鬼了。 想了想,敖莲挥手将自己的小龙宫放了出来,自己则化作一条小白龙,拉着赤云纯钻进了小龙宫里。 这小龙宫乃是她在小世界里练就的伴生法宝,即使是天尊,想要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神识探入,也很难做到。 也不知敖莲和赤云纯在小龙宫里说了些什么,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二人方才从小龙宫里钻了出来。 赤云纯飘到孙行程的头部位置,轻轻的碰了碰孙行程的额头,就招呼着四个妹妹一起飞回宋家庄的后花园里。 强忍着心中不舍,敖莲挥手收起了小龙宫和迷阵,拉着孙行程悄然离开山洞,浪迹天涯,不,是继续遵循师命,探访人间去了。 第十一章 初入尘世缓布子(下) 告别了五鬼,敖莲和行程二人心情低迷,也没有心情进朝歌城游玩了,就在宋家庄附近游荡,不知不觉间却走到了一处特殊的所在。 这处所在乃是一座大庙,上书“轩辕庙”三个大字,庙中香火尚可,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 敖莲和孙行程互视了一眼,也不进庙,直接从轩辕庙黄色外墙的左侧绕过,走上数百米,就看见了庙后山壁上有一个大洞。 孙行程走到洞前,取出金箍棍,在洞前土地上捣了三下,厉声大喝:“碧游宫真传弟子长青道人座下,敖莲、孙行程在此,尔等小妖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芳情雀艳若翠仙, 飞凤玉凰下凡来。 红珠斗帐樱桃熟, 金尾屏风稚鸡怯。 一阵鸡叫声传来,一只尾部长有九根金羽的雉鸡飞了出来,落在洞前,口吐人言,开口说道:“小妖不知两位上仙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敖莲冷笑道:“九尾狐狸精出不来,玉石琵琶精不出来,倒是你这只小鸡胆子不错,还敢来见我们。” 雉精连忙说道:“大姐不在家,我身为二姐,自然是该代表三位姐妹出来迎接二位上仙的,还请上仙恕罪。只是洞中粗鄙恶臭,不敢请二位上仙进洞,以免污了仙体。” 敖莲只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也罢,没有狐狸皮,没有玉石,我们也不能空手回去,就带你回岛。最近师父被一些不孝弟子气得吐血三斗,正好给师父他老人家炖锅黄精稚鸡汤补补身子。” 雉鸡收尾低头,小声说道:“师...长青仙人身体不适吗?两位上仙要捉了小妖回去炖汤,小妖自无不从。只是小妖受女娲娘娘所托,有重任在身,可否待小妖完成任务以后,再来擒我回岛,届时要炖要烤,悉听尊便。” 孙行程急得用金箍棍一直捣地:“你这小妖不识好歹,等你完成任务,还有命回岛吗。” 雉鸡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了:“不是小妖不识好歹,实是身不由已。行程大...仙......对不起......” 敖莲拉了下急得想拔雉鸡羽毛的孙行程,取出一对木牌对雉鸡说道:“你且取出三滴心头血滴在一块木牌上,并将一缕神魂寄在这块木牌上,我先带回岛中。另外一块木牌就留给你,你要记得贴身存放,希望将来能护你一命。” 雉鸡毫不犹豫的取出自己的三滴心头血滴在一块木牌上,又将一大半的神魂都寄在这块木牌上,将另一块木牌藏于胸口心羽之下。 做完这一切,雉鸡的气息已经是极为微弱了,却还咬着牙拔出自己的八根尾羽,将这八根尾羽和木牌放在一起,只是已经无力将木牌送到二人手边。 孙行程叹了口气,上前收走木牌和八根尾羽。 做完这一切,雉鸡挣扎着对敖莲说道:“敖莲大...仙,这洞中的狐狸,都是我大姐的族人后裔,可否烦请大仙带走几只,也为姐姐留点血脉。” 敖莲点了点头:“我教又不是只收人族,要收留几只小狐狸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要他们自愿才可以,根骨也不能太差,别丢了我长青殿的脸。” 孙行程也说道:“回岛后,我和师姐自会照看他们,但他们入我截教之后,就不得再与你们有任何来往,更不能参与你们现在所行之事。” 雉鸡点点头,用神识和洞中其他人交流。 过了好一会,一个妖娆女子才抱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狐狸从洞中走了出来,气呼呼的将小狐狸往敖莲的怀里一扔,抱起了雉鸡。 这名妖娆女子抱着雉鸡,不满的说道:“二姐,不就是两个小道士吗,你干嘛这么紧张,把自己弄成这样,还要把大姐最宝贝的幼女交给他们。” 敖莲双眉一竖,正要释放龙威,这回却是孙行程拉住了她。 孙行程轻抬金箍棍,往地上一捣,稍远处一点动静全无,棍子所触地面却是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一尺半,深不见底的圆洞。 雉鸡急忙说道:“行程大仙勿恼,我三妹是块顽石,不懂说话,还望二位大仙不与她一般见识。” 雉鸡又扭头对那妖娆女子骂道:“三妹,你只顾一时贪欢,肆意妄为,不考虑未来之事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绝了我和大姐的退路吗,还不速速向两位大仙请罪。” 敖莲淡淡说道:“请罪就不必了,石矶师叔惨死不久,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且不和你这三妹计较,只望你们好自为之,勿以完成圣人任务之名,行自己贪欲之事。” “还有,今后尔等与我截教再无瓜葛,如若胆敢以我截教名义在外行事,坏了我截教名声,休得怪我以师尊长青道人之名,行清理门户之事。” 敖莲抱着小狐狸,拉着孙行程,身形渐渐淡去。 妖娆女子听了敖莲所说,目瞪口呆,半晌才清醒过来,正想找敖莲问个清楚,石矶娘娘到底怎么样了,却上哪去找她的身影,只得垂头丧气的抱着雉鸡回洞去了。 “敖莲姐,你说我们接下来去哪?是要进朝歌吗?可我们现在明明是离朝歌越来越远。” 在无尽的蛮荒大地上,有两个小道士正在荒野间赶路,一个满脸金毛的小道士一边气喘吁吁的追赶着前面的小道姑,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话,似乎在问些什么。 敖莲怀里抱着小狐狸,只顾低着头赶路,懒得回答孙行程的问题,脸上的怒意明显未消,只是强压着没有暴发而已。 就这样在蛮荒大地上不知走了多少时日,这一天,二人来到了一座大山之前,敖莲终于停下遁术,就地盘腿坐下,调息良久。 调完息,敖莲收拾心情,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看着自己面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已经看不出来了,这才慢慢起身,缓步前行,不施展任何遁术。 孙行程连忙跟在敖莲身后,亦步亦趋,也无心去看此仙山景致。 第十二章 十二截仙审石矶(上) 缓步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二人一狐来到了仙山深处一个深遂的洞口旁,洞口上方的石壁上刻着六个大字:“乾元山金光洞”。 敖莲放下怀里的小狐狸,拉着孙行程,二人一狐并排站在洞前,行了一揖:“蓬莱岛碧游宫真传弟子长青道人座下,大弟子敖莲,二弟子孙行程,奉师父之命,前来拜见太乙真人。” 片刻之后,一名道童从洞里出来,对着二人还了一礼:“小童金霞,奉师父太乙真人之命来请二位入洞相见。” 敖莲又抱起小狐狸,和孙行程一起跟着金霞童儿一起入洞。 三人都没有施展遁术,在洞中缓步走了有一柱香时间。 此行全程虽然都在洞中,小路两侧却有无数造型各异,千奇百怪的石头发出微弱的光芒,既照亮了三人前进的路程,也让敖莲和行程沿路有景可赏,不觉无聊。 金霞童儿带着二人来到一处炼丹池边,池下深不可测,有一条万年不枯的阴河,阴河里有无数的银白虾散发出点点萤光,映照得炼丹池面星光闪闪,恍如天上银河落九天。 顾不上欣赏这难得的美景,二人已经跟着金霞童儿走到一名盘腿坐在碧游床上的白眉白须的老道士身前。 敖莲放下小狐狸,和孙行程一起行了一揖:“蓬莱岛碧游宫真传弟子长青道人座下,大弟子敖莲,二弟子孙行程,见过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撩起长眉,细细打量了二人,对敖莲脚边的小狐狸也打量了一会,方才笑道:“长青道人好福气啊,收了这么乖巧的两个徒弟,可比我那哪咤徒儿省心多了。” 敖莲笑着走到碧游床边,帮太乙真人敲起了肩膀:“哪咤师兄有勇有谋,资质天地间难有匹敌,将来他的威名必将远镇四海八荒,真人才是真的有福。” 太乙真人呵呵一笑,颇为受用:“你这小龙女,嘴倒是挺甜的。说吧,你二人来我这破洞,可是长青道人有何交代?总不会就为了来陪我这糟老头子说话吧。” 敖莲又走回到太乙真人面前,郑重的行了一礼:“我教师叔石矶娘娘,不意得罪了真人,被真人用九龙神火罩烧死,此乃其不识天机,擅自应劫,又技不如人,该此一难,我教自无怪罪之理。” 太乙真人微眯双目,左手抚须不语。 敖莲又接着说道:“只是石矶娘娘毕竟是我教中人,又是生于天地玄黄之外的灵石,经过地水火风,方才炼成精灵,虽然理应受劫而死,我教却不可任由其尸骸遗落在外,故家师特派小道前来取回石矶娘娘遗蜕,还望真人成全。” 太乙真人微微点头,由袖中取出了太阿剑、八卦云光帕、八卦龙须帕交给敖莲:“此乃石矶遗物,老道并非贪宝之人,既然你们前来为其收取遗蜕,老道自当将其遗物一并奉还。” 敖莲上前一步,低头,双手平举,掌心向上,高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过三物后又退后一步。 太乙真人又唤来金霞童儿:“金霞童儿,你且带二位师姐师兄去石矶陨落之地,速去速回,不得在外玩耍。” 敖莲和孙行程又深揖一礼:“谢过真人,我们取得石矶娘娘遗蜕后,即会返回碧游宫,就不再来打扰真人了。” 太乙真人挥了挥手:“去吧,取了石矶遗蜕,就速回蓬莱岛,切勿再出来了。本来你们初次前来,老道应该送你们点见面礼才是。只是如今天机难测,因果难算,这次老道就失礼了。” 金霞童儿领命,带着两人一狐来到了一个山谷中,一块石头前。 敖莲、孙行程、小狐狸对着山谷中一块被烧得焦黑,已看不出人形的高不足一米的石头深揖一礼,口诵一偈: “天然顽石得机先,结就灵胎已万年。 吸月餐星探地窟,填离取坎复天干。 漫跨步雾兴云术,且听吟龙啸虎仙。 劫火运逢难措手,须知邪正有偏全。 道德森森出混元,修成干建得长存。 三花聚顶非闲说,五气朝元岂浪言。 闲坐苍龙归紫极,喜乘白鹤下昆仑。 休将教主欺吾党,劫运回环已万源。” 诵毕,敖莲祭出八卦龙须帕,轻声喝道:“石矶有灵,速回本体。宝物有灵,还不速速收取汝主遗蜕,随吾等回归故里。” 八卦龙须帕飘荡在半空中,渐渐变大至丈余方寸,方才缓缓落下将焦石裹住,又缩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包裹中正是那块也跟着变小的焦石。 敖莲上前将小包裹拾起,收入袖中,复又抱起小狐狸,不再四处游荡了,直接施展遁术回东海蓬莱岛去也,孙行程不敢多语,低头跟上。 蓬莱岛,紫芝崖,长青殿内。 原来的香案已经移到了之前上清殿内挂着上清灵宝天尊画像的位置上,香案上放上了一块烧得焦黑,高不足一米,看似一个伏地人形的石头,正是敖莲和行程带回来的石矶娘娘遗蜕。 太阿剑摆放在这块石头的前方,八卦云光帕、八卦龙须帕则覆在石头上方,倒似给石头穿上了衣服和裙子。 在香案后方,插着一把六魂幡,此幡呈三角状,幡下有六条幡尾轻轻飘扬,乃是长青道人托多宝道人去找通天教主借来的宝物,若非多宝道人亲自取来,估计以长青道人现在的道行,也根本休想移动六魂幡半步。 在六魂幡的一条幡尾上写有名字,细细看去,依稀可见“石矶娘娘”四字。 长青道人身穿大红道袍,手持拂尘,面对香案,站在香案前方,身后敖莲、孙行程站在第一排,朱家五徒站在第二排,均是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而立。 至于敖莲带回来的小狐狸,年龄尚幼,神识初开,就没有让她来参加这种事情了。 在长青道人的左侧,依序站着通天教主门下四大真传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 在长青道人的右侧,则依序站着通天教主随待七仙: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长耳定光仙。 第十三章 十二截仙审石矶(中) 长青道人从袖中取出三支香,举在手上,香无火自燃。 长青道人举起三支香,对着香案上的石头一拜,口诵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 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河边野处,庙宇村庄, 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今请山神,土地灶君, 相助于我,共寻石矶。” 招魂咒诵毕,长青道长再次举香拜下,口中喝道:“石矶娘娘,再不归来,更待何时。” 六魂幡下写有石矶娘娘的那一条幡尾轻轻摆动,一缕神魂被吸入这条幡尾。 一声微弱的女声从幡中传来:“石矶来了,不知是哪位师兄施法,将我的残魂召唤到此?石矶现在已无肉身,无法施礼,还请师兄恕罪。” 无当圣母神色激动,开口呼道:“是石矶妹妹吗?我是你的师姐无当啊,此次若非五师弟长青道人之徒告知你的死讯,并将你的遗物带了回来,姐姐还不知道妹妹居然已经遭此劫难。” 六魂幡摆动的更厉害了,石矶很快就熟悉了六魂幡的用法,借着六魂幡之力将神识探出,感应了周边,不由得一愣。 石矶激动的说道:“石矶拜见多宝大师兄、金灵二师姐、无当三师姐、龟灵四师姐.......还有这位手持香火的,就是五师兄长青道人吧,请恕石矶无礼,无法叩谢师兄大恩。” 长青道人微微一揖:“石矶娘娘不用多礼,此刻你的神魂处于师尊的六魂幡中,此幡可护你神魂不灭,还能逐渐将你散落于天地间的神魂碎片召回。你可安心在此幡中休养,恢复神魂。” 石矶连连称谢不已,情绪渐渐平静,六魂幡不再摆动。 长青道人待石矶平静下来,方才继续说道:“此次贫道邀请了十一位师兄师姐过来,就是想请他们做个见证,确认此次你陨落的是非功过。” 六魂幡又剧烈摆动了好一阵,许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石矶轻轻的说道:“一切全凭师兄们做主。” 长青道人好不容易才忍住打个响指,喊句“music”的冲动,转过身,示意众人都挪到一边坐下,面朝香案左边方向。 敖莲轻挥右手,一个小巧的方盒子飘浮在众人上方,一道光从方盒子中射出,在众人前方空气中出现了一个......电影屏幕。 这是在小世界的最后一天,云雅托闻叔买的电子产品之一,空气投影仪,可以直接将画面投影在空气中,自带音响,存储硬盘更是足足有10t,硬盘里装满了各种电影、电视剧。 虽然封神演义中的大部分剧情都变成了白幕,但石矶娘娘遇难这一集还是可以正常观看的。 此刻,敖莲用空气投影仪投放的,正是第十三集“太乙真人收石矶”,从哪咤看见乾坤弓开始播放。 众仙虽然对这空气中凭空出现的画面、声音略有好奇,但这还是有些仙术可以做到的,只能算小技而已,倒也没有被震惊到,很快就被空气中播放的画面给吸引住了。 却见画面中,哪咤走出了后园门,到陈塘关的城楼上来纳凉。 从城楼上往下看,四周尽是好景致:曛曛荡荡,绿柳依依,观望长空,果然似一轮火盖。正是:行人满面流珠落,避暑闲人把扇摇。 哪咤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所在,此处甚好顽耍,以后可以常来!” 看了一会风景,哪咤就厌烦了,突然注意到在城楼的兵器架上有一张大弓,走近一看,弓上刻有三个大字:“乾坤弓”,边上还插有三枝箭,三枝箭上都刻有三个大字:“震天箭”。 哪咤心中甚是欢喜,这下有新玩具可以玩了。 毫不迟疑,哪咤上前从兵器架上把乾坤弓拿了起来,拿在手中,又取下一枝震天箭,搭箭当弦,望西南上空一箭射去,只听得一声响,红光缭绕,瑞彩盘旋,震天箭已消失不见,不知落往何方。 六魂幡如同台风下的树叶拼命晃动,石矶在幡中连连悲呼:“就是这一箭,要了我碧云童儿的命,也害得我白骨洞全洞三人,无一幸存。” 众仙们听到石矶娘娘的悲呼,个个心神不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箭直上云霄,一路飞越无数的山川河流,直直射到骷髅山白骨洞。 这一箭正中一个携花篮采药的童子的咽喉,童子翻身倒地,当场身亡。 石矶娘娘悲呼声再起:“被射死的就是我的碧云童儿。” 另一个童子看见碧云中箭而死,急忙跑回到白骨洞中,向洞中坐在牙床上的一个娘娘报告:“师兄不知何故,突然被天外一箭,射中咽喉,当场死亡了。” 那个娘娘头带鱼尾金冠,穿大红八卦衣,麻履丝绦,面容甚是慈祥,只是面容陌生,并非众仙们所认识的石矶娘娘。 不过众仙们也看过人间戏曲,知道人间会由戏子扮成各类人物,排演戏剧供人欣赏。 看来师弟还没有能力直接用法术推衍并再现出过去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先听石矶口述,再安排人扮演才排练出来的,只是这用来投放影像的法宝甚是巧妙。 多宝道人素来喜欢研究法宝,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等此事结束,要找长青道人借下这个法宝,看看自己能否仿制出来。 那名娘娘听童子说完,连忙下了牙床,走出洞来,行至崖边,看见碧云童儿,蹲下身去细探,见碧云童儿咽喉上插着一支箭,气息全无,果然已经中箭而死。 娘娘拔出箭只,站起身来,仔细打量这枝射死自家童儿的箭只,却看见箭翖花下刻有“镇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字号。 娘娘怒道:“李靖,你不能成就仙道,是我在你的师父面前替你求情,让你下山求取人间富贵。你如今位至公侯,不思报德,反而用箭射死我的徒弟,真是恩将仇报。” 娘娘叫道:“彩云童儿看着洞府,待我拿李靖回来,必为你的师兄报了此恨。” 看到此处,长青道人挥手示意,敖莲随即暂停播放。 长青道人起身,转向面对众位仙人:“请问各位师兄、师姐,看到此处,石矶娘娘所做所为是否有错?” 第十四章 十二截仙审石矶(下) 多宝道人摇了摇头:“若刚才所演示的都真事,则此事错在哪咤,石矶无过。” 无当圣母更是激动:“自家的童子在家中无缘无故的被人所杀,若做师父的都不敢去讨要公道,枉为人师,还修什么仙,成什么道。” 金灵圣母、龟灵圣母也都摇头:“如此事发生在我等身上,我等也必会上门去讨要公道。” 虬首仙、灵牙仙更是齐声喝道:“若是惹到我等洞府,必循着箭迹,找上门去,不但要将那射箭之人拔皮抽筋,就连他的师门,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 长青道人对着众仙微微一躬,转身坐下,影片继续播放。 画面中的娘娘乘坐青鸾飞到陈塘关,在半空中疾声大呼:“李靖出来见我!” 李靖听到有人叫唤,连忙看出,看见是娘娘,连忙倒身下拜:“弟子李靖拜见。不知娘娘驾至,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娘娘怒道:“你行的好事!尚在此巧语花言。”不待李靖回话,娘娘就祭出八卦云光帕,命黄巾力士把李靖拿住,带到白骨洞放下。 娘娘也跟着回到白骨洞,坐在蒲团之上,黄巾力士将李靖拿至娘娘面前跪下。 娘娘问道:“李靖,你仙道未成,已得人间富贵,你却亏了何人。今不思报本,反起歹意,将我徒弟碧云童儿射死,有何理说?” 李靖不知原由,只能问道:“娘娘,弟子今得何罪?” 娘娘说道:“你恩将仇报,射死我门人,你还故推不知?” 娘娘又命彩云童儿将射死碧云童儿的箭取来给李靖看。 李靖见了这只箭,不由得大惊:“这乾坤弓,震天箭,乃轩辕皇帝传留,至今镇陈塘关之宝,关中包括弟子,都没有人能拿得起来。还望娘娘念弟子无辜被枉,冤屈难明,放弟子回关,查明射箭之人,待弟子拿来,以分清红皂白,不冤枉无辜。” 娘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且先放你回去。你若查不出来,我就问你师父去要你!你且速去探查!” 李靖回到陈塘关,把哪咤叫了出来,问明确实是哪咤将箭射出,就叫哪咤和自己一起驾土遁到了骷髅山。 李靖叫哪咤站在洞外等候,自己进洞参见娘娘:“弟子已经查明,就是李靖所生逆子哪咤射出了这一箭。弟子不敢有违,已将逆子拿在洞府前,听候娘娘法旨。” 娘娘命彩云童儿:“着他进来!” 彩云童儿奉娘娘之命,从洞里走出来请哪咤进洞,不想刚走出洞口,就被哪咤拎起乾坤圈打到脖子上,奄奄一息。 众仙们看到此处,吩吩怒骂:“这个阐教,天天标榜自己是名门正道,嫌弃我们是邪门歪道,如今且看这哪咤所为,岂有半点正道之样。” 无当圣母更是不齿:“太乙是怎么教的徒弟,又如何能将如此法宝交给三岁稚童,岂不是有意让其制造杀孽。” 不提众仙们义愤填膺,画面仍然继续。 娘娘听到声响,赶出洞外,说道:“好孽障!还敢行凶,又伤我一个徒弟!” 哪咤看见娘娘,二话不说,收回乾坤圈,复打一圈过去。 娘娘看是太乙真人的乾坤圈:“呀!原来是你!”用手接住乾坤圈。 哪咤大惊,忙将七尺混天绫来裹娘娘。 娘娘大笑,把袍袖望上一迎,只见混天绫轻轻的落在娘娘袖里。娘娘叫:“哪咤,再把你师父的宝贝用几件来,看我道术如何!” 哪咤一见诸多宝物都被娘娘收了,连忙转身就跑。 娘娘叫道:“李靖,我已知确实不干你事,你且回去罢。”就追赶哪咤,一路到了干元山。 长青道人再次叫了暂停,问众位师兄姐们:“石矶娘娘所做有错吗?” 金灵圣母摇头道:“石矶在我教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她乃石头成灵,自有意识以来,从不杀生,只专心修练我教门法术。刚才所见,石矶即使确认了是李靖之子杀了碧云童儿,也未迁怒李靖,只抓哪咤,这官司就算打到三位圣人面前,也是哪咤有罪。” 长耳定光仙也摇了摇头,说道:“石矶无错,而哪咤之做为,即使在我教,也属凶厉蛮横,需要重惩之罪。” 六魂幡微微摇动,向众位师兄姐们表示感谢。 长青道人示意敖莲继续播放电影。 之后就是哪咤进了金光洞,求太乙真人相助,石矶娘娘好言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告诉了太乙真人,最后说道:“道兄,好好把哪咤叫他出来见我,还是好面相看,万事俱息;若道兄隐护,只恐明珠弹雀,反为不美。” 太乙真人却说道:“哪咤在我洞里,要他出来不难,你只到玉虚宫,见吾掌教老师。他教与你,我就与你。哪咤奉御敕钦命出世,辅保明君,非我一己之私。” 当听到太乙真人说道:“哪咤乃灵珠子下世,辅姜子牙而灭成汤,奉的是元始掌教符命。就伤了你的徒弟,乃是天数。” 截教众仙们个个气得是银牙乱咬,恨不得冲上去将太乙真人剁碎了包成饺子给吃了。 当见到石矶娘娘与太乙真人大战,不落下风,却被太乙真人祭出九龙神火罩,将石矶罩住,众仙不由得都惊呓一声。 无当圣母惊得大叫一声:“不好,此宝可烧天地万物,此宝一出,石矶妹妹无救矣。” 众仙眼睁睁的看着石矶在罩内不知东西南北,无从逃脱,却未出一言向太乙真人求饶。一个个都是紧握双拳,咬牙切齿,无当圣母更是泪流满面:“妹妹,你死得好惨!” 太乙真人用两手一拍,那罩内腾腾焰起,烈烈光生,九条火龙盘绕,以三昧神火烧炼石矶,石矶渐渐支撑不住,抱头收膝,成胎儿状。 在众仙的煎熬等待中,伴随着一声雷响,石矶娘娘的真形被炼出,变成了一块顽石,顽石最终被烧成焦炭一般,正是此刻摆在香案上的石头。 众仙们长叹一声,纷纷站起身来,对着香案深施一礼:“教主在上,此事石矶师妹完全无错,错在哪咤,吾等必会禀明师尊,为师妹做主。” 长青道人轻声一叹,口诵一偈:“宁做玉虚宫前犬,勿当碧游宫里徒。” 第十五章 诛仙阵起碧游隐 宁做玉虚宫前犬, 勿当碧游宫里徒。 听得此偈,众仙气极,脾气暴燥的虬首仙更是一把揪住长青道人,砵碗大的拳头就要砸将下去。 多宝道人连忙拦住:“虬首仙,长青师弟可才刚练成元婴,你这一拳下去,师弟可就要化成灰灰,神识俱灭,想进封神榜都不可能了。” 多宝道人又对着长青道人苦笑道:“长青师弟,师兄知道你是为石矶师妹打抱不平,可你也别用这么刺激的话来刺激我们,师兄姐们心里也都不好过。” “师兄知道你对这应劫之事了解最深,你说要怎么办,师兄都听你的。” 长青道人默然不语,缓缓扫视着其他诸仙。 虬首仙收回揪住长青道人的手,抱拳对长青道人深施一礼:“俺是个粗人,刚不该对你动粗,俺给你道歉了。只要你能帮石矶师妹讨回公道,要俺给你下跪认错都行。” 其他诸仙也纷纷表态:“大师兄说的,就是我们的意思。师弟你说要怎么办,我们都依你。” 长青道人点点头,对多宝道人说道:“大师兄,你擅长练制法宝,长青想烦请你多做些上次那种木令牌。” 多宝点点头:“没问题,师尊已经将制作木牌所需的养魂木赐给我一大截,足够制作数百枚护魂令牌,我已经做好了一百对,这次就先给你,下次做好其他令牌后再给你送过来。” 长青道人谢过多宝道人,对着众仙们说道:“还请各位师兄、师姐们传话下去,凡我截教弟子,欲出岛历劫的,都须先到长青殿领块护魂令牌。若无令下山,休怪我执法无情。” 众仙们拱手接令,转身离开,只有无当圣母舍不得石矶娘娘,单独留了下来。 “长青师弟,石矶现在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办?”喝了口敖莲奉上的仙茶,无当圣母眼巴巴的看着长青。 “此次封神大劫,乃是师尊和两位师伯共同签押的,切切不可违背。石矶师姐就先在六魂幡里养魂,我也会运用天地灵气养护石矶师姐的石躯。”长青道人也喝了口仙茶,缓缓说道。 “过段时间,我会让敖莲再下凡间,让李靖夫人为石矶娘娘建设道观,提前攒点香火。等姜子牙正式立起封神榜,石矶娘娘还是得进榜候着,等待封神。” “这段时间石矶师姐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凝练神魂,提升实力。等进了封神榜,就无法修练了,不过香火还可以继续积攒,到封神时应该有用。” 无当圣母点点头:“师姐天生穷命,没有什么法宝,不过我看你的二徒弟孙行程适合修练我的功法,你可愿割爱,让他跟我学一段时间?” 长青道人慌忙起身,郑重的对无当圣母行了一礼,又让随待旁边的孙行程上前,对无当圣母行了师礼:“多谢师姐盛情,行程有此机缘,实乃他的造化,师姐一会离开之时,直接把行程带走便是。” 孙行程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敖莲,跟着无当圣母回无当山修行去了。 长青道人微微一叹,也走下紫芝崖,往碧游宫走去。 进了碧游宫,长青道人恭恭敬敬的对着端坐在牙床上的通天教主行了一礼:“弟子斗胆,想请师父在蓬莱岛上布下诛仙剑阵,今后我教弟子要进出蓬莱岛,都需凭护魂令牌从长青殿经过。” 通天教主似笑非笑:“你先是使唤多宝借走了我的六魂幡,想来是不会还我了。再让我布下诛仙剑阵,这阵图一布可就难收了,青萍剑又给了你,你岂不是让为师裸奔?” 长青道人深揖一礼,笑道:“师父英明,就请师父安心感悟天道,您若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法宝,都可以交由弟子代为保管。” 通天教主笑骂道:“我从分宝崖上分到的法宝,基本上都分给了众弟子,自己只留了青萍剑、诛仙四剑和剑图,后来练制了六魂幡又被你要走,就连道袍、拂尘都给了你,莫不是连我闲暇用来敲打音乐的紫电锤和渔鼓你也想要走?” 长青道人右袖一挥,通天教主的牙床上摆满了古琴、古筝、二胡、笛子、小提琴、吉他、爵士鼓、大提琴、口琴等无数乐器,就差钢琴没有放出来。 长青道人陪笑道:“徒儿所在小世界,灵气稀薄得很,倒是有一些大世界没有的小玩艺,徒儿不孝,早知道师父喜爱音乐,就该把这些乐器都送给师父的。” 通天教主无语,挥手将紫电锤和渔鼓都给了长青道人,却见长青还不肯走,双手手掌掌心向上,仍然伸在自己的面前。 通天教主气急,甩手将穿心锁扔给长青道人,一挥袖将长青道人推出了碧游宫:“我连锁柜子的锁都给你了,以后没有开讲,你就别再来碧游宫了。” 长青道人刚回到长青殿,就听得空中阵阵雷声响起,无数剑光在半空中闪过,通天教主的声音好似天地道音,在蓬莱岛上空响起,蓬莱岛外数千里海面上都听得真切。 “今吾放出诛仙剑图,布下诛仙剑阵,以蓬莱岛为阵心,在金鳌岛、三仙岛、火龙岛、九龙岛各布一剑,诛仙剑阵所覆诸岛皆为我截教弟子潜心修练之所,勿动刀兵。” 长青道人突然感觉身下一震,紫芝崖腾空而起,不知落于何处。 空中道音停顿了一会,待紫芝崖落稳后方才继续说道:“今后只有紫芝崖长清殿为出入本阵的入口,凡欲出世者,均需过了长清殿前问心桥,得到长青道人许可,取得护魂令牌,方可出世。” 长青道人冲出长青殿,果见自己的紫芝崖孤零零的落于一片大海之中,身处剑幕之外,只有问心桥和问心天梯、观瀑台处在剑幕之中。 极目远望,蓬莱岛已在数千里之外,自己从蓬莱岛的门房,被发配到数千里之外,变成了整个截教东海岛群的门房,早知如此,就别要穿心锁了。 更气人的是,诛仙四剑的声音还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长青小道,现在我们已经分布四岛,你答应我们的养剑阁了?再不速速建好,我们可要把你这紫芝崖上的养剑阁收走了。” 第十六章 骷髅山起石矶观(上) 却说哪咤在师父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罩住石矶娘娘后,就回了陈塘关,不想四海龙王正在陈塘关找李靖算帐。 哪咤厉声叫道:“‘一人行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李艮,我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理!” 与四海龙王商量妥当后,哪咤便右手提剑,先去一臂膊,后自剖其腹,剜肠剔骨,散了七魂三魄,一命归泉。四海龙王也就此离去。 哪咤剖腹剔骨,以命偿还了父恩之后,魂托母亲殷夫人在翠屏山上建了行宫,好受些香烟,借以托生天界。 不想哪咤在翠屏山的行宫被李靖一把火给烧了,只好找师父太乙真人,用莲花、莲叶造就莲花化身,并得传火尖枪、风火二轮、乾坤圈、混天绫、金砖等法宝,找李靖报仇去了。 此后哪咤虽被李靖用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所赠的七宝玲珑宝塔给收服,却从此与李靖势不两立,心不和面也不善。 殷夫人每日里在父子二人面前强言欢笑,独自一人时垂泪不止,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父子二人之间的仇怨。 这一日,殷夫人正独自在卧室中垂泪,不觉间沉睡过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有一条小白龙在她面前盘旋,殷夫人连忙跪下,垂泪说道:“是龙王三太子吗?我儿已经剖腹剔骨,以命偿命了,三太子可是要我为你立庙塑金身?老妇人哪怕倾尽家财,也必定满足三太子的要求。” 小白龙摇摇头:“此事已了,不必再提。可你儿还有一桩罪孽未曾偿还,又当如何?” 殷夫人奇道:“我儿还有何罪未消?” 小白龙叹道:“哪咤一箭射死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娘娘的碧云童儿,又暗算杀死了彩云童儿,还害得石矶娘娘被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烧死,此罪他可不曾和你说过吧。” 殷夫人垂泪:“老女人明白了,明天我就安排人到骷髅山白骨洞建一石矶娘娘行宫,塑造石矶娘娘和碧云童儿、彩云童儿的金身。” 小白龙点点头:“你在骷髅山上找一处凡人易至之处,盖一座石矶娘娘观即可,不用去白骨洞里建。” 殷夫人猛然从梦中惊醒,却见自己手上紧握着三幅画像,正是那携花篮采药的碧云童儿、伸手迎客的彩云童儿,还有那头带鱼尾金冠,身穿大红八卦衣,麻履丝绦,手提太阿剑的石矶娘娘。 石矶娘娘的画像上还有一偈。 天然顽石得机先, 结就灵胎已万年。 吸月餐星探地窟, 填离取坎复天干。 漫跨步雾兴云术, 且听吟龙啸虎仙。 今愿立庙骷髅山, 月夜护佑幼儿安。 殷夫人将画像放于自家香案上,三叩九叩,头上都叩出了鲜血:“吾儿顽劣,误伤二位童子,连累娘娘蒙难。今我殷素知在此立誓,必倾尽家财为娘娘立道观,塑金身,观院建成后素知将长伴庙中,助娘娘护佑天下幼儿,助天下母亲心安。” 骷髅山白骨洞中,已是人去洞空,只留下一洞尘埃。 这一天,洞中一块大石头突然微微晃动起来,渐渐的晃动得越来越猛,最后终于倒下滚到一边。 一个身高不满八尺,面加瓜皮,发似朱砂,獠牙巨口,金睛凸暴,全身赤裸,颈上戴一串人之顶骨当作念珠的怪物从石头下面钻了出来。 一钻出地面,那个怪人暗自动念,身上就出现了一袭僧袍,头上戴着一顶僧帽。 怪人歪着头想了想,僧袍缓缓变成了一袭红色道袍,腰束麻绦太极扣,僧帽则变成了金叶冠拴紫玉花。 怪人张嘴大笑,眼耳鼻中冒火焰,恰似窍中吐出顽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好你个石矶娘娘,不自量力,居然想将我镇压在这白骨洞中,巨石之下。本来只需再有个三五年,我就可以挣脱出来,到时将你烤了当正餐,将你那两个童儿生吃了当夜宵,岂不快哉。” 怪人在洞中踱了几步:“可惜你时运不佳,好端端的在洞中坐着,都会惹凶客上门,也算是你替我挡了一劫。我也正好继续留在此洞中修行,将来以你截教弟子之名下山行事,也好完成二老爷托付之事。” 怪人突然觉得腹中空空如也,摸了下肚子:“我被那石矶压在这巨石之下,怕也有百八十年了吧。此时腹中却是甚饿,且先下山寻些肉食,也正好将我这念珠再多加上几颗。” 怪人一念至此,更觉腹中饥饿难当,当即甩开小短腿,驾起一阵黑烟往山下遁去。 快至山脚时,怪人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便止步望去,却见离山脚不远处建了一座小小的道观,今天应该是刚刚落成,有一队人正在敲锣打鼓,还有几个道士正在诵经。 怪人不由得咧嘴大笑:“二老爷保佑,我刚出来就送上道士犒劳于我,如若不受,倒是辜负了二老爷的好意。” 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那队人的前面,挺胸凸腹,大声喝道:“兀那几个道士,马老爷在此,还不束束脱去道袍,将自己洗潄干净,请马老爷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也免得浪费了你们身上这几斤好肉。” 道士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却是一名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对着怪人行了一礼:“老妇人殷素知,今为石矶娘娘立观,不知高人来访,有失远迎,还望高人恕罪。” 怪人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不用恕罪,不用恕罪,反正最后你也得到我的腹中来。” 殷素知又行了一礼:“敢问高人高姓大名。拙夫李靖,拜在西昆仑度厄真人门下。大子木吒,师从阐教仙师普贤真人,次子金吒,师从阐教仙人文殊广法天尊,不知与高人是否相识。” 怪人听殷素知说完,不由得一愣,心中暗自嘀咕:“没想到这老妇人的来头不小,别说三个,就是来一个我都吃不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吃了,一个都不放过,大不了我远遁他方,就不留在此地修练了。” 第十七章 骷髅山起石矶观(下) 心中想定,怪人哈哈大笑,无尽的火蛇从窍中冒出:“道爷的名讳又岂是尔等小民所能知晓的,也罢,谁叫道爷心善,就让你们这群人一起进道爷腹中,也好作伴。” 话刚说完,怪人从窍中冒出的火蛇就飞到众人之外,围成一圈,倒是将场中众人都视作圈养的牲畜,一个都不让跑掉。 被围住的众人两股战战,有的甚至已经摔倒在地,扶地痛哭。 殷素知见丈夫和儿子的名头吓不住这个怪人,咬咬牙,扑到众人所抬一个轿子前面,叩头不止。 这个轿子里抬的是石矶娘娘的画像,却是因为时间过紧,殷素知只来得及建好小庙,神像却是来不及塑造了,就准备此次先在观里悬挂三幅画像,先行开光吸纳香火,后续再依着画像塑造神像。 怪人见殷素知扑到轿前跪下叩头,也不拦她,只叉着腰哈哈大笑:“这轿子里抬的莫非是你的奸夫,怎还不出来救你,还要你叩头求他。” 殷素知叩完三个头,盘腿坐起,口中喃喃说道:“石矶娘娘,小儿惹下大祸,害死了您的两个童儿,还连累了您,素知本想为您立观塑像,以偿小儿过错。不想惹来此等大妖,素知死不足惜,还望娘娘怜惜场中众人无过,施法相救。” 轿子无风自起,悬在半空,轿帘飘起,悬挂在轿中的石矶娘娘画像轻轻飘动,庄严肃穆。 场中众人纷纷跪地叩拜:“石矶娘娘显灵了,恳请石矶娘娘怜悯我等,施法相救。” 画像转睛看往怪人:“马元,你本乃这骷髅山白骨洞中的白骨,不知被哪个高人点化,有了神智,却是天生暴虐无端,生性凶残,好食人心,正是五厌贪痴成恶孽,三花善果属欺谩。” “当日我将你镇在洞中,本想你能跟着长诵黄庭经,静修我截教心法,五厌消尽之日,就是放你出来之时。不想此番我遭劫身陨,你乘机逃脱,却不思悔改,反而是一出山就要为祸人间,就不怕我将你化为飞灰。” 马元哈哈大笑:“当时我刚有神智不久,才吃了十几个人,法力不高,只能被你镇压。如今你只剩一缕残魂,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正好,我先将你这残魂吞了,就当作是饱食前的开胃菜。” 画像微微晃动,一道白影从画像中射出,却是敖莲手持石矶娘娘的太阿剑,朝马元杀去。 马元却也不惧,空手与敖莲斗了几个来回。虽无武器,但他的手与太阿剑相交,也是火光四溅,甚至还将太阿剑烧得通红,太阿剑上渐渐冒出丝丝黑气。 斗了一会,马元突然驾着黑烟跳开,口中哈哈大笑:“我正发愁没有乘手武器,这太阿剑本就是我的伴身法宝,只是被石矶抢了去,宝贝还不回来。” 从马元脑袋的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来,这只手的五个指头好似五个斗大冬瓜,对着敖莲虚虚一捏,敖莲顿觉手上的太阿剑跳动不已,把持不住,只得松手。 太阿剑脱离敖莲右手,向马元疾射过来,马元得意洋洋,摊开右手,等着太阿剑自动归位。 眼看着太阿剑来到马元右手上方,马元右手紧握,却握了个空,太阿剑乘其注意力都放在剑柄上,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剑柄下探,剑尖上挑,刺入他的右肩。 剑尖上没有一滴血流下来,马元却疼得满地打滚,只觉得有无数剑气在自己的筋脉中游动,自己从石矶娘娘处偷学得来的截教法力、法门都被剑气给吞噬怠尽。 敖莲见马元不再滚动了,身上的道袍、金冠也变成了僧袍、僧帽,这才招了招手:“太阿剑回。” 太阿剑乖乖的回到敖莲右手上,剑身上无数剑气萦绕,刚才冒出的丝丝黑气已经荡然无存。 敖莲心中暗自撇嘴:“有青萍剑和诛仙四剑仙在,你这小小太阿剑有什么花样能逃得出五位剑仙的法眼?只是当时我没让师父帮我铸剑,好不容易打造的双截棍又不见了,如今手上什么乘手的武器都没有,煞是难受。” 勉强压住心中的胡思乱想,敖莲骈指成剑,指着马元喝道:“今日我收回你偷学的截教法术,也不杀你,你且滚回白骨洞中继续修练你的妖法,不得出洞半步。再敢残害百姓,我截教自会替天收你。” 马元连称不敢。 敖莲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待天机到时,你要下山自也由你,但不许你在此山方圆千里内行凶,更不许冒用我截教名义制造杀孽。” 马元唯唯喏喏,连称不敢,抱头跑回白骨洞,将那个巨石堵在洞口,自此在洞中闭关修练,静待天机。 赶跑了马元,敖莲陪着殷素知将仪式做完,将三幅画像请入石矶娘娘观里大殿中供奉。 至于那几名道士,倒也知机,主动提出要留在道观里打理庙中事务,敖莲自无不可。 至于殷素知要留在道观中待奉石矶娘娘,却被敖莲以小道观名声不显,需要她回陈塘关多多宣传石矶娘娘的功德,多吸引些香客来道观中上香为由给劝回了陈塘关。 由于有众多现场人士亲身经历了石矶娘娘现身镇妖魔,个个回家后都大肆宣扬,传颂石矶娘娘的功德。 山下百姓又得知那个妖怪未死,只是被石机娘娘镇回白骨洞,担心妖怪再次出洞,更是积极上山,到道观里烧香,祈祷石矶娘娘常驻此山,永镇妖怪。 由于封神榜还未立起,石矶娘娘未被封神榜的拘束,神魂自由,经常附身于自己的画像上显灵,千请千灵,万请万应,感动万民,因此香火鼎盛。 四方远近居民,俱来进香,纷纷如蚁,日盛一日,往往不断,祈福禳灾,无不感应。 庙宇不断得到信众们的修缮扩建,日显轩昂,十分齐整。但见: 行宫八字粉墙开,朱户铜环左右排。 碧瓦雕檐三尺水,数株桧柏两重台。 神厨宝座金妆就,龙凤幡幢瑞色裁。 帐幔悬钩吞半月,狰狞鬼判立尘埃。 沉檀袅袅烟结凤,逐日纷纷祭祀来。 骷髅山上石矶观,日镇妖魔月佑童。 第十八章 智取四方铡龙刀(上) 却说敖莲降服了马元,又帮衬着殷素知把石矶娘娘观开起来以后,就辞别殷素知,继续游历红尘。 在荒野中走了数日,敖莲已是觉得无趣,寻思着前几日从殷素知口中得知,陈塘关刚收到纣王的诏令,要收集天下奇珍异材修建鹿台,想来现在姜子牙应该刚刚逃出朝歌,还未遇到明主,天下暂无大事,不如先回长青殿看看师父是不是又在偷懒了。 方起此念,离开长青殿时诛仙四剑仙对自己的告别语就在心中想起:“小小龙,你这次出去,要是再不能带些建造养剑阁的材料回来,就别怪我们把你抽筋拔皮,做成青萍剑的剑鞘。” 一想起此话,敖莲不由得浑身一抖,这可不是小世界里和自己亲如兄妹的那五个剑仙化身,而是大世界的剑仙本尊。 虽然他们也会稍微受到小世界分身感情的影响,对师父和自己颇有好感,可要是真的一直拖着不建养剑阁,那这点好感恐怕不用多久就会消磨殆尽,到那时恐吓的话可是大有可能成真的。 特别是想起师父在小世界时,一直未能帮青萍剑仙找到合适的剑鞘,这个人情一直欠到现在,敖莲更是觉得龙尾抽紧,龙筋发麻,全身颤抖:“我可不要被抽筋拔皮,做成剑鞘。” 可是在小世界建好的那四个养剑阁,是用玉虚宫四大金仙的洞府牌匾所做,自己在这大世界又上哪里去弄可与之相媲美的材料,若是真敢上门,恐怕就不是去回收资源,而是送食材上山了。 “铡龙刀!”敖莲突然眼前一亮,右拳用力砸在左手上:“现在纣王被那只狐狸所惑,对护佑江山的法宝毫不放在心上,我若让狐狸帮我取走铡龙刀,也是与大势相合,不会受到反噬。” “铡龙刀啊铡龙刀,听到这名字本姑娘就浑身不对劲,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把你们弄到手,本姑娘决不回长青殿。” 这一天,轩辕庙旁,轩辕坟前,一个宽有半丈,深不见底的圆洞前来了一位访客。 敖莲站在圆洞外面,跺跺小脚:“雉鸡精何在,你敖莲姐在此,还不速速迎驾。” 此时此刻,敖莲心中无比的思念自己的双截棍,这次回殿,一定要师父帮自己重新打造一套双截棍,现在一身白板的自己,真的是连猪都不如。 要是朱家四兄妹在此,直接一耙下去,地动山摇,那气势,不比自己这么小脚跺跺威风多了。 敖莲话音刚落,雉鸡精就出现在洞口,此时她的气色比起上次好了很多,神魂基本都恢复正常了,只是满脸哀容,头上插着一朵小白花,想来是为玉石琵琶精带的孝。 雉鸡精看见敖莲,眼前一亮,张口说道:“敖莲大...仙大驾光临,还请进洞品茗。” 敖莲摇了摇头,拉着雉鸡精传送到自己来之前布置好幻阵的一个山洞里,化作小白龙和雉鸡精一起钻进了小龙宫,许久方出。 却说这一天,因为杨任进言触怒纣王,纣王命奉御官将杨任搀下楼,剜其二目献上摘星楼来。 不想片刻之后,突然吹过三阵神风,异香遍满,摘星楼下,地播起尘土,扬起沙灰,一声巨响,杨任的尸骸竟然凭空不见了。 神风起时,纣王就急忙和妲已一起躲往摘星楼内,躲避神风扬起的沙土。 过了一会,风息沙平,奉御官启奏纣王曰:“杨任尸首风刮不见了。” 纣王叹曰:“就似前番,孤斩太子时太子也是被风刮去,似此等事,皆系常事,不足怪也。” 没过一会,纣王就已将此事放下,对妲己说道:“鹿台之工,已诏侯虎;杨任谏孤,自取其祸。速诏崇侯虎!”侍驾官催诏去了。 妲已见待驾官奉命去催崇侯虎督造鹿台,不由得满心欢喜,笑面如花,敬了纣王一杯:“妾身听闻四大诸候各有一把铡龙刀,镇守四方,可斩天下妖魔,不知是否为真?” 纣王一口饮尽,哈哈大笑:“此事当然是真,此四把铡龙刀,乃我祖盘庚迁殷定都时所造,每把刀里都封印了一道龙魂,可诛天下妖魔,对于四海龙族更是有莫大的震慑之威。” “后来,我祖盘庚分封天下四大诸候,就将这四把铡龙刀分赐给四大诸候,让四大诸候永镇四疆,勿使四疆妖魔入我朝歌作乱。” 妲已听完,掩口大哭,泪如珠下,令纣王心生怜惜:“美人为何而泣?” 妲已起身,对着纣王拜下:“陛下,妾素闻天子乃天下第一真龙,今因何铸此铡龙刀,还分赐给四大诸候,岂不是让四方诸候凭此铡龙刀来铡陛下吗?” 纣王大叫一声,一拍自己的龙头:“美人不提,孤还真没有想到此事。美人素多主意,速速告孤该如何解了此难。” 妲已笑着一指准备建造鹿台的方向:“陛下勿忧,陛下只需下旨,说要在鹿台四方摆上四把铡龙刀,替殷商镇守天下四方,令四大诸候速速将铡龙刀送来朝歌。” 纣王一拍双掌:“美人此策甚好,如不愿将铡龙刀送返者,则必有反心,孤平了他就是。” “只是那南伯侯、东伯侯已经被孤给斩了,其子都已造反,兵逼关下,又如何肯听联之旨令,送还铡龙刀?”纣王突然想起一事,颇有些为难。 “这有何难,陛下只需派遣两名宦官,各持其父尸体前往,告知既然他们已反,则需将铡龙刀交还原主,了断君臣恩义,再许以其父尸体交换,则事必可成。”妲已笑吟吟的出了一策。 纣王拍掌叫好,随即命令待驾官安排下令。 北伯侯崇侯虎此时正在朝歌,接了督造鹿台的活,收到纣王召令,连忙传令回国,命弟弟崇白额虎亲自带领兵士,护送铡龙刀入朝歌。 此时西伯侯姬昌,已被纣王囚于羑里城中,西岐此时由姫昌长了伯邑考代执朝政,收到纣王召令,更是不敢怠慢,连忙安排兵士护送铡龙刀进朝歌。 xs7.com 至于东伯侯姜桓楚,早已被纣王拿出午门,碎醢其尸,南伯侯鄂崇禹则被纣王枭首,两候之子皆反。 新东伯侯姜文焕,领四十万人马,兵取游魂关;新南伯侯鄂顺,领人马二十万取三山关;天下已反了四百镇诸侯,只是两路人马都被黄飞虎安排将领紧守关隘,皆在关下僵持,难进不退。 对此二侯,纣王派遣宦官前往口诏:“尔今既反,且将先祖所赐铡龙刀归还,从此分封之情一刀两断,吾等在疆场上较一高下。至于尔父之躯,亦会归还尔等。” 姜文焕、鄂顺收到纣王口诏,连忙安排兵士回国取了铡龙刀,在关下换回自己父亲的碎尸、断首。 见到父亲惨状,二人皆是痛哭昏厥,血泪满面,醒来后更是对天立誓,不杀了纣王、妲已,无颜为人子,更不配做这东伯候、南伯候,遂叩关更紧。 当最后一把铡龙刀送进朝歌的时候,万千黎民的骸骨、血泪已经将鹿台给堆砌而成,正如古诗有云。 鹿台高耸透云霄,断送成汤根与苗。 土木工兴人失望,黎民怨起鬼应妖。 食人无厌崇侯恶,献媚逢迎费仲枭。 勾引狐狸歌夜月,商朝一似水中飘。 纵有铡龙镇四方,耐何难镇台上狐。 这一日,听闻鹿台已经建好,纣王便与妲己同坐七香车,宫人随驾,侍女纷纷,到得鹿台,抬头一看,果然华丽无比。 君后下了车,在两边扶侍之下上了鹿台。 真是瑶池紫府,玉阙珠楼,说甚么蓬壶方丈!团团俱是白石砌就,周围俱是玛瑙妆成。楼阁重重,显雕檐碧瓦;亭台迭迭,皆兽马金环。殿当中嵌几样明珠,夜放光华,空中照耀;左右铺设俱是美玉良金,辉煌闪灼。 在鹿台的四角,各自安放了一座铡龙刀,铡龙刀上毫光闪闪,万邪莫侵。 妲已好奇的走向西侧的那座铡龙刀,想好好观摩下,不想刚走到距离铡龙刀还有三米的位置,妲已就大叫一声,仰面倒地。 纣王大惊,大步上前接住妲已,却见妲己面似金枝,唇如白纸,昏昏惨惨,气息微茫,恹恹若绝。 纣王便叫:“美人,方才还好好的,为何一时有恙,便是这等垂危!叫孤如何是好?” 妲己微睁杏眼,强启朱唇,作呻吟之状,喘吁吁叫一声:“陛下!妾身不合对此铡龙刀心生好奇,方欲靠近就觉心悸头晕,竟得此危症。想贱妾命薄缘悭,不能长侍陛下于左右,永效于飞之乐耳。乞陛下自爱,无以贱妾为念。” 纣王怒道:“原来是这四座铡龙刀伤了我的美人,下次岂不是连孤也要伤于铡刀之下。来人,将这四座铡龙刀扔出朝歌城,寻一污秽之处埋了。” 随着纣王令下,随即有八名宦者快步上前,两人一组,将四座铡龙刀给搬下鹿台。 随着四座铡刀搬下鹿台,妲已也随即恢复精神,笑面依旧,与纣王把臂同游鹿台。 八名宦者将四座铡龙刀搬下鹿台,搬出朝歌城,一路向东而去,直至东海岸边,方才现出原形,却是八个木头人,力大无穷,而且丝毫不惧怕铡龙刀的杀气,方能两人一组,抬走铡龙刀。 至于敖莲,却是连接近铡龙刀十米之内都不敢,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守护,不过一路上却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劫匪敢顶着铡龙刀的威压上前劫宝,倒是让敖莲无法一显身手。 到了东海岸边,一直躲在后方空中暗中守护的敖莲方才从云中落下,显出少女身形,抬头对着半空大喊:“师父开门。” 一阵金光闪过,八个木头人的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座观瀑台,台前问心天梯高耸入云,不知有多少级台阶。 八个木头人抬起四座铡龙刀,迈上台阶。 这问心天梯看着极高,但八个木头人却只走了一百零八级台阶,就到了问心桥边。 八个木头人迈上问心桥,却未受问心之苦,晃晃悠悠的就抬着四座铡龙刀到了观院里,将铡龙刀放在观院的金砖地面上。 等候多时的多宝道人一挥手,将八个木头人收入袖中,这才一个闪身,来到铡龙刀旁。 多宝道人挨个摸着四把铡龙刀,一边摸一边啧啧称赞:“刀身如镜,冷气森森,刀中无数寒光流动,最大的那点应该就是龙魂,其他的小点应该是被其所斩的妖魂。好家伙,这四把铡龙刀里都已经镇压有上百条妖魂,如果不是有铡龙座压制着,这四把刀都该成灵了。” 长青道人也缓步走上前来,敖莲则早已经化作了一条小白龙,趴在师父的背后,只偷偷的从师父的脖子后面探出一只眼睛偷看。 长青道人陪着多宝道人欣赏了一会,方才揖手问道:“大师兄,您看这四把铡龙刀要怎么改造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多宝道人抚了下自己的长须:“我最擅长的就是仿制,现在有这四座铡龙刀做参考,我可以仿制一套出来,以我手头目前有的材料,应该能有原来四成威力,再多斩些妖魔,可以达到五至六成威力。” “小道士,你就只会仿制,仿制个假冒品有什么意思,要我说,还是让我们四兄弟把这铡龙刀拆了,做成奉剑台才是应有之道。” 一直躲在旁边偷看的陷仙剑忍不住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青萍剑也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把铡龙刀拆了,底座给这四把蛮剑做成奉剑台,这四把刀正好可以熔了给我做个剑鞘。长青小道士,你在小世界还算满足了他们四个的要求,至于答应我的剑鞘,你可是一直都没有兑现。” 长青道人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贫道有个小小的建议。这四座铡龙刀就由大师兄负责拆开,正好借此机会将四座铡龙刀研究透,以后多做几套仿制品,增强教中师兄姐们的护山阵法的威力。” 多宝道人抚着长须,连连点头:“不错,如果加上四座仿制铡龙刀,配合上我教的护山阵法,威力至少可以提高五成。” 长青道人继续说道:“这四座铡龙刀,是敖莲取回来孝敬诛仙四剑仙的,我看就把底座改造成奉剑台,至于铡龙刀本身......” 第二十章 智取四方铡龙刀(下) 四把铡龙刀吓得瑟瑟发抖,以为长青道人真要把他们做成剑鞘。 虽然他们的神智还未成形,但只是被铡龙刀座给压制住不让成形,实际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长青道人微微一笑,对着青萍剑揖了一礼:“剑鞘之事,是小道欠您的,小道定会设法为您备上一个配得上您的剑鞘。至于这四把铡龙刀,小道建议先取出铡龙刀座,视其灵性再决定如何改造。” 青萍剑仙微微一笑:“我的事,你放在心上就好。” 多宝道人见众人都达成一致意见,遂右手一挥,四把铡龙刀刀体摆脱了铡龙刀座,化作四条血色滔天的蛟龙想要逃走。 至于吞了在场诸人,虽然他们灵智不显,却也天然的感觉到现场有好几股无比恐怖的力量,吞了他们还差不多。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右手再挥,四条血色蛟龙越缩越小,最后落到多宝道人的右手手掌上,化作四条小泥鳅,在多宝道人的掌心里瑟瑟发抖。 见铡龙刀变成了小泥鳅,敖莲顿觉原本一直环绕在自己龙颈上的杀气消失不见了。 不再惧怕铡龙刀,敖莲眼珠子一转,眼前一亮,从长青道人的脑后探了出来:“多宝师伯,您能用两条小龙帮我做个双截棍吗?” 长青道人一把将敖莲打了下去:“多宝师兄,您看这四把刀,是否适合用作诛仙剑图的护阵?” 陷仙剑仙哼了一声:“就这四条小泥鳅,我们还要他们来护阵?给我们当作战前甜点还差不多。” 多宝道人却是眼前一亮:“铡龙刀座可以改成奉剑台,放置于诛仙阵图的四处剑门位置上,平日里一方面可以吸纳存放灵气,奉养四剑,并吸收四剑溢出的剑气。” 长青道人拍掌笑道:“作战时,就可以释放出平日里吸纳的诛仙四剑的剑气,增强阵势威力。” 青萍剑也点了点头道:“这四把铡龙刀,平时也可以呆在这奉剑台上修练,和诛仙四剑呆在一起,实力提升不会慢。到战时则可以守护剑门,也算是一股助力。” 长青道人补充道:“需要动用诛仙剑阵时,必定是无数高手前来,以多敌少,诛仙四剑需要全力应对最强的敌人,这时象那些探阵的小角色、乘机前来偷取剑身的取巧之徒,就由这四把铡龙刀来应对。” “这还差不多,一般的探阵炮灰,就不用劳动我们四兄弟了。”截仙剑、陷仙剑、戳仙剑也都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诛仙剑将剑尖移到多宝道人的掌心上方,看着那四条小泥鳅问道:“让你们做我四兄弟的随身刀待,你们可愿意?” 四条小泥鳅连连点头,还讨巧的将自己的身形变成剑形,各自模仿了一把剑的模样,一幅我也可以做剑待的模样。 多宝道人笑着放开对四把小剑的束缚,四把小剑摇头摆尾的各自飞到一把诛仙剑的身边,一副乖宝宝模样。 多宝道人一挥袖袍,将四个铡龙刀的底座收入袖中:“我且先回去将这四个底座改造成奉剑台,改造后自会送上。” 诛仙四剑现在有了新的玩具,心情都颇为畅快:“慢点也无妨,关键是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材料,有什么天材地宝尽管用上。” 多宝道人脚下一个踉跄,不敢接话,慌忙驾云跑了。 送走了四位剑仙,长青道人暗自沉思:“如今用这四座铡龙刀座强化四个诛仙剑门,再有四个剑待守门,诛仙剑阵的实力应该可以提升一大截,诛仙四剑仙的要求也算满足了一半。” “可现在青萍剑才是完全归属于我的,现在也该找些好的宝贝,来帮青萍剑提升实力才是,切莫保了他人,陨了自己,那才是笑话。” 想了会,长青道人转过身,对着已经化为人形陪在身边的敖莲长揖一躬。 敖莲吓得跳到一边:“师父,我才是一条幼龙,担不起什么大任,弄这四座铡龙刀,我的小龙肝到现在还是冰凉的,没法再出远门了。” 长青道人长叹一声:“想为师当年也是旗下人才济济,现如今,除非去打断行程的机缘,又还有谁能帮为师分忧。” 朱逢春挤开三个哥哥,冲着长青道人嚷道:“师父,我们四兄妹现在也都是元婴高手了,法力不比敖莲姐低,敖莲姐又连兵器都没有,这次就让我们出去办事吧。” 长青道人缓缓扫视了朱家四兄妹:“你们都想出去?” 朱家四兄妹连连点头,朱珊瑚也说道:“师父,您就让我带着他们四个出去吧。” “虽然我们的修为在这个世界毫不起眼,可是我们不论是在小世界,还是来到了这方大世界,都一直在您的庇佑之下,从来没有真正的战斗过,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 “这次我们来到大世界,修为更是直接提升到元婴期,这段时间在紫芝崖上静修,修为已经稳固,无法再有长进。如果我们再不出去历练一下,实力永远也没办法提升。” 朱逢春上前摇着长青道人的左臂:“师父,我和哥哥们也都想向敖莲姐姐那样能够帮到您,而不是天天躲在殿里混吃混喝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猪了。” 长青道人长叹一声,以神识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朱珊瑚后,对着朱家五人说道:“也罢,就由你就带着他们出去历练一番。敖莲,你去把库中合用的法宝和丹药给几位师弟、师妹们备一下,再把你所了解的世俗情况和他们说一下。” 敖莲开心的带着朱家五人冲进了师父的静修堂:“走喽,打土豪分田地去喽。” 长青道人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当时自己把师父身上的宝贝全部要走,师父的心也是这么痛的吗?希望他们下手轻点,给为师留两件防身的宝物才是。 不一会,朱家五人就冲出了问心桥:“师父,我们准备好了,直接下山去了,您在山上好生静养,不用担心我们。” 敖莲则干脆化作一条小白龙直接跳入了海中:“师父,我去海里休养了,您有事也别想我。” 第二十一章 比干焚洞灭狐族(上) 却说自从鹿台搭建好了以后,纣王与妲已一上去就再也舍不得下来了,两人就在鹿台上日夜宴饮酣歌,困了累了也就在鹿台上就寝,从来不下鹿台一步。 这一日,纣王突然放下酒杯,对妲已说道:“爱卿曾言鹿台造完,自有神仙、仙子、仙姬俱来行乐;如今鹿台已造完成,不识神仙、仙子,可亘至乎?” 妲己应道:“神仙、仙子,乃清虚有道之士,须待月色圆满,光华皎洁,碧天无翳,方肯至此。” 纣王算了一下时间,说道:“今乃十三,料定十五夜,月华圆满,必定光辉,使孤会一会神仙、仙子,何如?” 妲己不敢强辩,随口应承,心中却已有定议。 待到三更时分,纣王睡熟了,妲已就将原形出窍,一阵风声,来至朝歌南门外,离城三十五里的轩辕坟内。 见妲己原形至此,众狐狸慌忙出洞,齐来迎接。 九头雉鸡精也以原形出来相见,只是此时的她尾部只余一根长羽,显得颇为凄惨,不过妲已心不在此,也没有注意到。 雉鸡精上前问道:“姐姐为何到此?你在深院皇宫受享无穷之福,何尝思念我等在此凄凉!” 妲己笑道:“妹妹,如今天子造完鹿台,要会仙姬、仙子;我思一计,想起妹妹与众孩儿们,有会变者,或变神仙,或变仙子、仙姬,正好去那鹿台受享天子的九龙宴席,妹妹正好同众孩儿们一起前来,以后也就莫要怪姐姐不带你一起受享帝王之福。” 雉鸡精心中悲苦,口中却回答道:“我如今身体不适,难以化形,明日又有些需事,不能领席;算将来只得三十九名会变的,另外还有五名尚不能化形的。” 妲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这三十九名能变化的去参宴,另外那五个小家伙就留守洞中,不得乱跑。” 雉鸡精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声音,脑中更是一片疼痛,连忙强行忍住,不敢叫出声来。 妲已吩咐停当,也未曾注意到雉鸡精的异常,只听得一阵风声响起,依旧回宫,人还本窍。 第二日,纣王一醒来,就急忙问妲己:“明天就是十五夜,正是月满之辰,不识群仙可能至否?” 妲己奏曰:“明日治宴三十九席,排三层,摆在鹿台,候神仙降临。陛下若会仙家,寿添无算。” 纣王大喜,传旨亚相比干,令其明日陪群仙筵宴。 十五夜,轩辕坟内能化形的三十九只狐狸,母的纷纷化作美丽的仙子、仙姬,公的则化作仙翁,驾起了黑呼呼的“祥云”来到鹿台赴宴。 不过此时天色已黑,只有半空中一轮明月,黑云在夜空之中只有淡淡的云迹,倒也无人能认得出这是祥云还是妖云。 却说这些狐狸中,母狐狸所化的仙子、仙姬,袍分五色,各穿青、黄、赤、白、黑,有戴鱼尾冠、九扬巾、一字巾的,也有呈双丫髻的、双丫髻的,个别法力强的,则是化作头有盘龙云髻的仙子模样。 这些仙子、仙姫们,有的是模仿妲已的模样,有的则仿了胡喜媚,也有些仿的是玉石琵琶精的模样,个个是花容月貌,美丽端庄。 至于公狐狸所化的仙翁,则个个是长须及地,长眉到肩,好一派仙家气派。 纣王躲在帘内观之,对那些仙翁是一眼扫过,就不再多看。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驾着祥云,从天而降的仙子、仙姫们。 越看,纣王越觉得这些仙子、仙姫们个个美貌不输妲已,龙心大悦,恨不能马上冲出去,与这些仙女们来个春宵一度。 只是念及妲已之前的交代,纣王担心妲已所言成真,仙女们受到惊吓,再也不敢前来赴宴,从此就失去了和仙女们一亲香泽的机会,这才勉强按捺住,心中暗思下次要让妲已只邀请仙女、仙姫前来,那些仙翁就别来捣乱了。 比干则受纣王之命,在台上服待众仙,手执金壶,与三十九位仙人们一一敬酒。 那些狐狸初出轩辕坟,不识人间美酒酒力,大咧咧的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均觉酒香无比,有些还忍不住让周边待奉的宫女给自己续酒畅饮,渐渐的一个个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狐狸骚臭味越发浓郁。 随着比干又连敬两轮,几乎所有的狐狸都已经控制不住了,虽然还能勉强维持住人形,但是一条条狐狸尾巴都已经从衣袍内伸出,满地乱甩。 比干眼里看见这一条条狐狸尾巴,鼻中又闻着一股股狐狸骚味,心中暗自发狠,但还是强忍着陪完酒宴,敬上了九轮酒。 敬完酒,妲已见众狐狸们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害怕比干发现,也不敢再戏弄于他,就让他先行离开。 比干得妲已允许,连忙下了鹿台,出了午门,寻到正在巡督皇城的武成王黄飞虎,将今夜宴会上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黄飞虎。 黄飞虎听后大怒,立即命令黄明、周纪、龙环、吴干四人各自带上二十名健卒,散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踪那些假仙人的去向。 却说那些狐狸个个都喝得大醉,在鹿台时有妲已的妖力扶持,还勉强能控制着保持人形,驾云离开鹿台。 离开鹿台百米之后,妲已的妖力就已经无法再护持他们了,这些狐狸很快就无力再驾妖云,纷纷落地,摔成一团。 道行最浅的一落地就已经变回了狐狸,道行深些的勉强还能保持着半人半狐的模样,互相掺扶着往城外走去。 周纪派出的探子负责探查南面,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假仙人,探子们一路紧跟在这些假仙人的身后,轻松探寻到这些假仙人们都爬进了离城三十五里,轩辕坟傍的一个石洞里。 第二日,天色方才微亮,黄飞虎就收到了周纪探得的消息,不由得大喜,立即命令周纪领三百家将,尽带柴薪,塞住轩辕坟旁石洞的洞口,将柴架起来烧,未得命令,须得不停加柴,洞中之火须臾不得暂停。 第二十二章 比干焚洞灭狐族(中) 到了下午,比干来访,黄飞虎正好在府中坐立不安,一见比干前来,顾不上寒暄,立即与比干一起带领家将前去,同出朝歌南门。 出了南门三十五里,二人来到轩辕坟前,却见坟旁的石洞里烟火仍然未灭,一阵阵烤肉味、皮毛烧焦味从洞中飘出。 黄飞虎当即命令家将将火灭了,用长长的挠钩将洞中的妖物挞将出来。 众家将很快就将火扑灭,用挠钩将洞中的狐狸们都挞了出来。 这些挞出来的狐狸俱是焦毛烂肉,臭不可闻。 比干顾不上这股臭味,捂着鼻子亲自上前数数,正好三十九只,一只不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那口闷气终于散尽了,鼻子里吸入的这些臭味是那么的芬芳。 比干与武成王商议,建议他将其中未被烧焦的狐狸拣选好的,将皮剥下来,造一袍袄献与纣王,以惑妲己之心,使其不能安与君前。 待到比干和武成王率领众家将们远去,看不见身影了,一只雉鸡方才小心的从洞外走来,走到洞边,以嘴叩地,泪流不止。 “别哭了,你且下到石洞前这个深洞里看看。”一个男子突然在雉鸡身后说道。 雉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声,吓得尖叫一声,展翅欲飞,却被一把耙子给勾住翅膀,摔了下来。 看见勾住自己右翅的九齿钉耙,雉鸡却觉得心中无比安宁:“原来是朱家四位......仙长来了,小妖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我哥叫你到深洞里看看,你就下去看看,那么多话干嘛。”这次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只是仍然看不见任何身影,只是那把九齿钉耙不再勾住雉鸡的翅膀,而是漂浮于半空。 雉鸡点了点头,不敢多说,收起翅膀,一头扎入被孙行程一棍捅出来的那个深洞里。 钻进深洞,下到一半时雉鸡却发现有一个斜洞连着这个深洞,那个斜洞里还传来阵阵烟焦气息。 雉鸡没有多想,继续往下扎,一头撞到洞底,却不是想象中的撞到石头、泥土的感觉,反而是撞到了一堆毛绒绒的、暖乎乎的......小狐狸身上。 雉鸡心中一喜,张开神识探寻四周,却发现深洞底部居然趴着五只小狐狸,正是因为不能化形,留在洞中守候的那五只。 原来,这五只小狐狸奉妲已之命,留守洞中。 等一众大狐狸走后,五只小狐狸就在洞中嬉戏,无意间挖了一个坑,觉得有趣,就都挤在坑中玩耍,不知不觉间就在坑里睡着了。 那三十九只大狐狸参加完宴会回来,因为酒意正浓,一进洞就变回原形睡着了,没有谁顾得上将那五只小狐狸从坑中叨出来。 后来黄飞虎命家将用柴薪塞住石洞的洞口,将柴架起来烧,五只小狐狸被熏得迷迷糊糊的,无意识的拼命耙土,却不想没耙多久,坑底就被耙出了一个小洞,正是雉鸡下来时中途看见的那个斜洞的另外一头。 呼吸到小洞中冒出的新鲜空气,五只小狐狸都拼命往那个小洞里钻,幸好个个身小骨嫩,没有被洞口卡住,一个个都从那个小洞里钻了下来,掉入这个深洞的底部,侥幸逃过此劫。 至于那三十九只大狐狸,也许是喝多了,直接被呛死,也许是体形太大,无法从这个小洞里逃脱,就一个不落,全部被薰死在洞中了。 也幸好三十九只大狐狸没有一只逃脱,否则,只要比干发现少了一两只,必定会起疑心,如果再命令家丁仔细搜寻,那这五只小狐狸就一只也别想活命了。 雉鸡施法将五只小狐狸摄出深洞,却见洞外仍然空无一人,那个九齿钉耙也不见了。 雉鸡跪地叩头,叩得自己的鸡嘴上妖血淋漓:“小妖自知罪孽深重,又有重任在身,难觅生机。还望众仙们垂怜,将这五个小家伙带回请师...请长青仙人抚养,小妖感激不尽。” 五道清风吹过,五只小狐狸凭空消失,数十片落叶被清风卷起,在地上拼出了几个字,旋即又被清风吹散。 雉鸡点了点头,就地一个转身,化作一名娇媚女子,往朝歌城遁去。 半夜三更,鹿台之上,纣王酒醉,沉睡无觉。 鹿台之下,两个美貌女子在窃窃私语。 “妹妹,昨夜有帝王盛宴,你却不来。今夜怎么却来寻我?”收到九头雉鸡精胡喜媚传音,就将纣王灌醉,下鹿台来与胡喜媚相会的妲已颇为不解。 “姐姐,伯邑考不是送了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给纣王吗,妹妹想要那七香车和醒酒毡,还有那头白面猿猴的尸骸如果尚在,可否也送给妹妹。”胡喜媚心中流泪,面上却强作欢颜。 “那头白面猿猴当日想要伤我,触怒陛下,被陛下一拳击毙,其尸骸却无人顾及,应该尚在,我可取来给你。”妲已想了想,说道。 “那白面猿猴的肉身,倒是可以助你增长功力,可你想要七香车、醒酒毡做甚?”妲已疑惑的看着胡喜媚:“不会又是你梦中的那个......” 胡喜媚连忙堵住妲已的嘴,泪流不止:“姐姐,你就别问了。就算是妹妹求你了,行吗?” 妲已叹了口气,点点头:“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柱香时间,一股妖风吹过,妲已带着四件东西回来,却是除了胡喜媚要的那三件伯邑考进献的宝物外,还把伯邑考的那把琴也一起拿来了。 胡喜媚接过四件东西,对着妲已一拜:“姐姐保重,我先回洞里去了。” 妲已叹了口气,自回鹿台去了。 胡喜媚遁回轩辕坟,将那四件物品放在深洞旁边,自己一头扎进深洞,将神识都收敛体内,不敢放出分毫。 过了许久,胡喜媚回到深洞上面,却见摆在洞外的四件物品已然不见,这才放心的再次钻回洞中修练。 至于原来那个石洞,她却是再也不愿意去住,也不想去清理,就等妲已回来时,让她亲眼见见洞中的惨状吧。 第二十三章 比干焚洞灭狐族(下) 这一日,石矶娘娘的观院前来了五人,却是一名中年妇女带着三子一女前来上香,一名道士连忙上前指引,五人依次到石矶娘娘、碧云童儿、彩云童儿的神像前进了香。 却说如今摆在大殿里供人敬奉的不再是敖莲带来的那三幅画像,而是香客们自发捐赠所塑的金身神像,显然这段时间石矶娘娘观的香火不差。 上完香,中年妇女拿出一块木牌在引路道士面前晃了一下,道士连忙行了一揖,将五人引入到大殿后面的一处静室里,静室里靠墙悬挂着原来的那三幅画像。 待道士躬身退出后,画像就微微飘动,石矶娘娘从画像里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身形凝实,神魂坚固,看见五人后不敢怠慢,连忙作揖:“珊瑚师侄,哪阵风把你们给吹到我这来了?” 朱珊瑚带着朱家四兄妹向石矶娘娘行了一礼:“拜见石矶师叔。” 静室中没有桌椅,只有蒲团,六人就盘腿坐下,围成一圈叙话。 听朱珊瑚道明来意,石矶娘娘想了想,缓缓说道:“青萍剑仙的来头可不小,它是由三十六品净世青莲的莲叶所化,伴随着盘古祖神开天辟地而出,材质极其珍贵,是先天功德灵宝之一。” 朱逢春插话道:“那青萍剑既是莲叶所化,那剑身质地岂不是有些不足,容易被质地坚硬的武器给打坏?” 石矶娘娘点点头:“确实,青萍剑更偏向于功德灵宝,适合用来做为镇山法宝,但如果要用来打斗,那就远不如诛仙四剑了。” “如果想要给青萍剑仙配一个剑鞘,最合适的就是以木属性法宝为鞘,以水属性法宝、功德法宝点坠其内,以滋养青莲,如果功德足够,即始是青莲被毁,须臾之间也就可借功德之力还原。” 朱珊瑚取出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尸骸、伯邑考的琴,说道:“此乃家师命我去朝歌所取之物,不知是否合用?” 石矶娘娘轻曲右指,对着七香车、醒酒毡一点,七香车化作了一把剑鞘,鞘呈七色,淡淡的功德之力化作点点星光在鞘外闪烁。 醒酒毡则化作一块毡布,搭于剑鞘之上。 石矶娘娘轻轻叹道:“七香车实乃轩辕破蚩尤于涿鹿时所发明的指南车,却被世人当成了玩物,可惜可叹。此车原本是黄帝之座驾,有大功德,以之作为青萍剑仙的剑鞘,倒也相乘。” 石矶娘娘又指着剑鞘上的点点星光说道:“轩辕籍此指南车打败蚩尤,统一人族,功德无量,故而此车身上自带功德,只是由于它没有立庙,无人祭拜,因此虽有无穷功德,却没能凝成功德珠。” 石矶娘娘又指着醒酒毡说道:“此毡本是蚩尤用来擦拭兵器的,用之擦拭兵器,可消解兵器杀气,改善兵器内部质地,不想却被俗人拿来消解酒气,实在是暴敛天物。” 想了想,面露不舍,石矶娘娘还是咬咬牙,转身离开静室,不一会就手持一颗珠子出来,此珠子只有小指头大小,珠身暗淡,珠外有一圈淡淡的黄光。 石矶娘娘将这颗珠子抛向剑鞘,剑鞘张开鞘口,吞下珠子,不一会,珠子出现在鞘尾位置,原本在剑鞘上闪烁的点点星光以此珠为中心,循环往复,剑鞘外似乎披上了一层银河,颇为壮丽。 朱珊瑚连忙对石矶娘娘深鞠一躬:“娘娘,这是您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功德珠,我怎么能夺了您的根基。我来此并非此意,只是想请您指点一下方向......” 石矶娘娘摆摆手:“此功德珠不过是我这数月之功,待我以后重新积累功德就是。现在我观中香火日旺,信众日盛,也就一两个月,即可重新凝成功德珠了。” “这功德珠在西方教、阐教都不稀奇,但我截教众人皆不擅长立观吸收香火,至今仅有你的师父长青道人设法为我立了此观,其他众仙皆无。因此此珠虽小,价值也不高,但除了我处,在其他地方却也难觅。” “而且功德珠除非其主人主动赠予,如果是用强、用偷窃取得,不但无法受益,反而必遭其反噬。” 石矶娘娘又看向伯邑考那把被砸坏的古琴,面露缅怀:“若非此劫,此琴长伴伯邑考,本有望诞生精灵,就好似那玉石琵琶。我现在没有了肉身,已经无法象点化玉石琵琶那般点化此琴了。此琴你们还是带回去,请大师伯修好,另赠有缘人,再觅机缘。” 朱珊瑚连连称诺,又指着白面猿猴的尸骸问道:“敢问师叔,此物又有何用?” 石矶娘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估计要带回长青殿中方知分晓。” 朱珊瑚又问道:“师叔方才说道,此剑鞘宜配上功德珠与水属性灵珠,现在功德珠有了,不知水属性灵珠可上哪寻觅,不知师叔可否指点一二?” 石矶娘娘笑道:“一般的水属性灵珠怎么配得上青萍剑仙。只有四海龙宫中的龙珠,方才有资格入此剑鞘,滋养青萍剑仙。” 朱逢春拍手笑道:“就是,只有龙珠才配得上青萍剑仙。师叔,您能和我们讲讲这四海龙宫的事吗。” 石矶娘娘笑道:“这四海是指东、南、西、北四海,其中东海龙王名为敖光,南海龙王名为敖明,西海龙王名为敖顺,北海龙王名为敖吉。” “这北海龙王敖吉最是有趣,他本是一条金色的龙,但所娶的北海龙后却是一条银白色的龙,北海龙后在宸宁殿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却是一对金边的银龙。” “敖吉就给其中一只起名为雪宸薛宸,立为太子。另一只起名为雪宁。这两条龙就专管寒冷之气,如:风、霜、雪、雨、冰。他俩的内丹(龙珠)即为冰魄神珠,据说是这世上仅有的两颗,比其他三海龙宫的龙珠都要珍贵得多......” 待石矶娘娘说完,朱珊瑚就带着四兄妹一起起身,向石矶娘娘行了一揖,辞别而去。 第二十四章 五猪过海耙显威(上) 走出了石矶娘娘观,朱珊瑚显得有些举棋不定,朱逢春抱着朱珊瑚的右臂摇道:“妈妈,您在想什么?” 朱珊瑚摸了摸朱逢春头上的长发,笑道:“你说,我们是现在就回去,找敖莲师姐帮我们去找龙珠好了,还是我们自己去石矶娘娘指点的地方找?” “当然是我们自己去找喽。”朱逢春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难得师父肯让我们出来,当然要玩...不,是要把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再回去。” 朱逢冬、朱逢夏、朱逢秋也都齐齐点头,朱逢冬也难得聪明了一回:“妈妈,我们去北海龙宫取冰魄神珠吧,只有这世上最好的水灵珠,才配得上青萍剑仙。” 朱珊瑚笑道:“也罢,就知道你们几个一出山心就野了。为娘也从未带你们出来玩过,这次正好圆了此愿。”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片海, 它的名字叫北海。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条龙, 它的名字叫敖吉。 听说它有两个好儿子哟, 它们名字叫雪宸和雪宁。 不怕路远, 不怕寒冷, 走过这无尽的冰雪大地, 只为来找他俩...... “呀,老妈,你打我干嘛?” 一个全身上下裹得就象个雪人的小姑娘一边唱着歌,一边流着鼻涕和口水,不满的回头看向打她的另一个雪人。 “专心赶路,唱什么歌,再唱下去,人家都要以为你是去找情郎的,丢脸死了。”打人的雪人没说话,倒是另一个雪人接话了。 “就是,四妹,我们是来换宝贝的,不是来相亲的,看你想情郎的哈喇子都要挂成两把刀了。”又一个雪人抢话了。 “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我唱首歌活跃下气氛又怎么了?再说我唱的就是找宝歌,谁说是情歌。”小姑娘生气了,张开嘴继续唱。 啊啊啊...... 只为来找他俩 寻找那传说中的冰魄神珠 冰魄神珠 啊啊啊...... “何方妖孽,居然胆敢窥视我家太子的宝贝。” 小姑娘还没啊完,前方看似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突然拱起了一大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雪人,手持一柄长矛,锋利巨大的矛尖直指着这一行五人。 小姑娘大叫一声,高举双手向那大雪人冲去。 大雪人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长矛往回收了点,往右边偏了下。 小姑娘冲出两步,高举的双手间出现了一柄剑光闪闪的九齿钉耙,一耙就将大雪人的长矛勾走,甩给后面的四人:“大哥,接住,这长矛正好带回去当旗杆。” 失去了长矛的大雪人吓得抱头蹲防:“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不但想抢太子的冰魄神珠,就连我的长矛都不放过。” 刚刚打过小姑娘的中年道姑走上前,向大雪人行了一揖:“贫道乃碧游宫门下真传弟子长青道人的外门弟子,今日前来拜访北海龙王,还望代为通禀。” 中年道姑回头喝道:“逢冬,快把长矛还给这位...将军。” 大雪人站了起来,接住朱逢冬扔过来的长矛:“我家龙王出门做客去了,太子也跟着去了,现在宫中是二王子管事。二王子已在龙宫恭候五位大驾,请随我来。” 朱珊瑚大喜,连忙跟着大雪人前行,朱家四兄妹也慌忙跟上。 没走多久,五人就跟着大雪人来到了一片汪洋大海的岸边。 站在悬崖峭壁上,向左右看,是荒蛮无际的海岸线,抬头往前看,是浩翰的北海,翻腾的黑色浪花,无穷无尽的冰山在狂风大浪中咆哮、碰撞,不时撞击出一片片冰雪。凛冽刺骨的寒风更是吹得五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卷走。 大雪人横抱长矛,向五人行了一礼:“从此处下海,一直往北百里,就是北海龙宫所在。北海龙宫方圆百里内,只许踏海而过,不可飞行,还望各位上仙谨记。我没法下海,就此告别。祝各位此次北海龙宫之行,玩得尽兴。” 话音未落,大雪人已经化作一摊雪,融入了悬崖上无尽的雪地之中。 朱珊瑚看向自己的四个孩子:“你们觉得,我们要怎么过去比较合适?” “把我们的四把九齿钉耙合体,化作惊神戟,一戟下去,管叫这百里海路变成一片坦途。”朱逢春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云彩飞花七彩鎲。 上次在七宝玲珑宝塔里四耙合体化作惊神戟,其威力至今难忘,可惜上次敌人太弱,没玩两下就重新分开各自为战去了。 朱珊瑚摇摇头:“我们是来找北海龙王换宝贝的,不是上门抢劫的,不可以势欺人。这样吧,你们就将各自的宝贝变化成过海器具,我们今天就来个五朱过海,各显神通。” “我和三位哥哥有九齿钉耙,能变化万物,倒是无妨,可母亲您...”朱逢春有些迟疑。 “师父从教主那敲...请来的宝贝可都在为娘手上,你们可别被为娘比下去了。”朱珊瑚微微一笑,拂袖将四个孩子送上半空。 一条白龙出现在半空,摇头摆尾接住了朱逢冬,只是飞不出百米就落到海面上,海面上的风浪不敢靠近白龙百米之内。 一片片枫叶迎风飘起,卷绕着化作一片最长处有一丈半,最宽处有一丈的枫叶船,朱逢秋轻轻落于迎风踏浪的枫叶船上,悠哉游哉地向大海深处漂去。 一只白鹤抓着一条白龙腾空而起,双翅还没展开就失力落下,化作一艘鹤首龙舟,朱逢夏稳稳的站在龙舟上。 红、橙、黄、绿、蓝、靛、紫、白、黑九色云朵晃晃悠悠的在朱逢春身边飘动,带着她缓缓的往海面飘落,最终朱逢春亭亭玉立于一朵九彩莲花中间,九色光芒环绕着她,将她映衬得仙气逼人,倒是比三个哥哥都要惬意。 朱珊瑚微微一笑,随手抛出七香车所化的剑鞘,剑鞘重新化作一辆七香车,朱珊瑚迈步上车,功德珠化作一条黄龙,拉着七香车冲出悬崖,落到海面上,一碰到海面,七香车就已经化作一艘画舫,功德黄龙盘在画舫上方,画舫无风自动。 第二十五章 五猪过海耙显威(中) 瞬息之间,北海海面上,百舸争流,五朱各显神通,逞雄镇海,悠然地遨游在北海这万顷黑波冰山之间。 百里之外,深海之中,北海龙宫里,一位身穿白色冰龙袍,头顶两根银角的英俊小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面铜镜。 那面铜镜,有三尺方寸,此时镜中光芒闪烁,显现的却不是这位帅小伙的容貌,而是百里之外,在北海上遨游的那五人。 小伙子见五人都各逞法宝,开始往龙宫游来,冷冷一笑,右手小指曲起,霎那间,北海海岸边波滔汹涌,巨浪滔天,一股百米巨浪卷着一座足有数十丈方圆的冰山往五人砸下。 朱珊瑚笑着以神识在五人神识联网中说道:“你们都别动,这第一劫就让为娘的替孩儿们扛下。” 盘在画舫上方的功德黄龙身上一股隐晦的空间波动闪过,眨眼间五人往前方瞬移出了百丈,待众人回过神来,那股巨浪已在众人身后。 帅小伙面不改声,右手无名指曲起,一座方圆不足十丈的小冰山如脱缰野马般快速向五人冲去,冰山前方一股暗流涌动,却是想先将五人分开。 “这第二劫,就让大哥来替你们扛。”朱逢冬大喝一声,脚踩白龙迎着冰山冲了上去。 朱逢冬借助冰山前的暗流水势,弯腰侧肩将冰山扛起,待母亲和三个弟弟妹妹们冲到自己前方百米,这才准备将冰山往后方扔去...却找不到冰山了,只有脚下的白龙打了一个饱嗝,似乎对这个冰淇淋口感颇为满意。 帅小伙面上有了一丝怒意,右手中指用力一曲。 在朱家五人前方,波浪渐渐平息,海水渐渐冻结,一座巨型冰山,不,应该称之为冰川,横亘在五人面前。 这座冰川,高有二十丈,往两边看,看不到冰川边界。 朱逢秋驾着自己的枫叶船随风飘起,却在距离海面十五丈的位置突然失力落下,显然,这北海上空十五丈之上就都是禁空区域了。 “二哥,这次让小弟先来。”朱逢夏喊了声,驾驶着脚下的鹤首龙舟径直往冰川撞去,龙舟前方的鹤首上闪烁着一圈圆锥形光芒,靠近龙舟处约有一丈方圆。 “三弟小心。”朱逢秋轻轻叫了一声,不敢再喊,唯恐三弟分心,只能提着心看着三弟驾驶龙舟撞向冰川。 大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剧烈的撞击声,只见鹤首龙舟前方,冰川里无声无息的融出了一个直径一丈的圆洞,鹤首龙舟就这么通过这个圆洞穿进了冰川。 朱珊瑚连忙指挥着朱逢冬、朱逢秋、朱逢春紧跟着从朱逢夏打通的圆洞里钻了过去,自己则驾着画舫压阵。 见自己消耗一半法力才建成的冰川就被这五人以这种取巧的方式给穿了过去,帅小伙终于忍不住了,右拳重重的砸下:“布阵!” 刚穿过冰川,朱家五人就被眼前一幕给吓住了。 在一望无际的黑海白冰之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手持小叉子的虾兵们,个头不到三寸,虾须倒有丈余长,一眼望去,尽是白花花的虾须在迎风飘舞。 “妈,我想吃会跳舞的茄子。”朱逢春突然叫道,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和花奶奶做的一道菜,会跳舞的茄子太象了。 “安静点,人家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哎呀,我好怕怕哦。”朱逢夏难得摆了一回三哥的架子。 无尽的虾须浪潮缓缓的向两边分开,在五人的正前方,一股黑浪托着数百个将领来到五人面前。 这些将领里,当然少不了张牙舞爪的蟹将,不过,这些蟹将倒不是普通的螃蟹,而是个子高大的帝王蟹,除了能人立而行外,似乎样貌并没有什么改变。 这些蟹将的两个蟹钳上都有抓着武器,以腰圆锤居多,也有些抓着小方盾、镊子、刀、长柄斧、调羹、长柄叉、刮片、针叉的,看得朱逢春口水直流:“妈,我想吃螃蟹,你看他们连蟹八件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呔,对面是何人,北海龙宫二太子福泽王雪宁驾到,尔等还不速速跪迎!”一个白鲸大将手持长柄圆锤,走到五人面前,将长柄圆锤的锤柄重重的往海面上一顿,厉声喝到。 随着圆锤柄撞到海面,一股巨浪凭空出现,要将五人淹没。 朱珊瑚的画舫发出一股温柔的黄光,巨浪随即消失,海面平静依然。 朱珊瑚站在画舫船头,向前方行了一揖:“我们乃是碧游宫真传弟子长青道人座下,朱珊瑚。” “朱逢冬” “朱逢秋” “朱逢夏” “朱逢春” 朱家四兄妹紧接着母亲的话,挨个报名。 “见过北海龙宫二太子福泽王雪宁。”朱珊瑚一丝不苟的将礼节做完,虽然她的心里一直在嘀咕:“谁是雪宁?”对面只看见鲸鱼、鲨鱼、海龟,还有各种各样的极品海鱼,不过她只认得鳕鱼。 鱼群,不,是北海龙宫众将领们向两边散开,众星拱月般将北海龙宫的明月给亮了出来。 只见一名青年男子,身高一米八,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雪龙绕体连环铠,肩披百凤朝龙红锦袍,腰系勒甲狮虎带,手持一柄方天画戟,座下好大一只雪白无瑕的北极熊,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骑熊少年。 只是这名青年男子的神情不太友善,他用左手握着方天画戟,单手将其平举,戟尖指着朱珊瑚:“天下皆知,碧游宫里只有四个真传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何时又多了一个长青道人,尔等莫非欺我北海僻远,来此行骗?” 朱逢冬暴喝一声,腾空而起,脚下白龙化作寒冬冰龙鎲回到他的手上。 朱逢冬高举寒冬冰龙鎲,向雪宁砸下,口中大喝:“教主已将我师父的名讳传讯天下,尔等岂能不知,居然还敢污蔑我娘,吃我一镗。” 雪宁身形纹丝不动,身后的白鲸大将手握长柄圆锤,驾浪而起,与朱逢冬大战起来。 第二十六章 五猪过海耙显威(下) 朱逢春站了起来,驱动座下九彩莲叶,飘到雪宁面前,面带桃花,目中含情,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是雪宁呀,你好帅帅呀,你要不要做我的...” 朱逢秋大喝道:“逢春,你不要一看见帅哥就犯花痴,还不快点回来,别丢了长青殿的脸。” 雪宁身后诸将本来想上前拦截朱逢春,听到朱逢秋的喝声,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默默的往回缩,万一二太子看上了这个小女孩,那自己上前拦阻,岂不是要被未来的二太子妃记恨? 雪宁面含霜露,目中冷酷:“你是何方妖女,长得如此丑陋,居然还敢...啊...” 朱逢春脚下的九彩莲叶化作九彩锁链,从雪宁的脚下往头上延伸,将他缠绕得严严实实的,就象是一个九彩大粽子。 朱逢春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在雪宁的心脏处消失:“你居然敢说我丑陋,那就让你的内心接受真理的拷问吧,如果我真的丑,那你的心就不会痛。” 雪宁猝不及防,被九彩锁链锁住,正要化作龙形脱身,心脏处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好似有无数的刀片、尖针在心脏里乱刮、乱刺,又好似有一只大手将自己的心脏给紧紧握住,要捏成肉泥。 雪宁不由得哀吟一声,身子蜷曲,身形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了一条长仅半丈的小白龙,身上的九彩锁链则变成了九彩绸缎,倒似一件宠物衣,将这条小白龙包得可爱极了。 朱逢春一把擒起穿着九彩衣的小白龙,回到了母亲的画舫上,直到此时,雪宁座下的北极熊还没有反应过来,萌萌的不知道看着什么,只是觉得背上轻松多了。 海龟丞相、帝王蟹将军、鳕鱼将军、鲑鱼将军等一众大将们直到朱逢春已经抓着雪宁退回去了,这才反应了过来。 将军们纷纷高举武器,向画舫冲去,想要救回二太子。 海龟丞相张开双臂,只是拦住了鳕鱼,拦不住鲑鱼,想要去拉着鲑鱼,却又被帝王蟹给跘了一下,现场一片混乱。 朱逢秋和朱逢夏眼见大哥和白鲸将军打得有来有去的,早就按捺不住了,眼见一群海鲜向母亲和小妹冲去,心中兴奋,口中却大喝道:“休伤我母,休伤我妹。”。 伴随着大喝声,二人也都腾空而起,向着众海鲜迎去。 朱逢夏腾至半空,脚下的鹤首龙舟却是分成两截,鹤首化作一把鹤嘴戟,龙身化作一根白龙鞭,朱逢夏右手持戟,左手甩鞭,犹如赵子龙附体,也要在这海鲜战阵中来个七进七出。 朱逢秋腾至半空,就化出了原形,不过不是大肥猪,而是一只黑面獠牙的大野猪,脚下的大枫叶化作了一片片小枫叶,密密麻麻的吸附在大野猪的身上,化作了黄金枫叶甲。 变身成黄金大野猪的朱逢秋,在海鲜群中所向披靡,越战越勇,就连深海电鳗鱼,也是一口吞下,绝不浪费一滴电光,如果今年四海有评选大胃王,必定非他莫属。 朱逢春越看越兴奋,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 朱珊瑚一跺脚:“罢了,罢了,猪吃海鲜,天经地义,不能算我们造了杀孽。乖女儿,你就去吧,在食物面前也不用考虑什么淑女样子了。有三分人形的就不能吃,只能吃那些完全看不出有化形的。” 朱逢春开心的大叫一声,跳出画舫,化作一条母野猪,也不将云彩飞花七彩鎲收回附在身上做盔甲,反正没有盔甲这些海鲜也破不了防。 朱逢冬和白鲸大将已经战了数百回合,无意间看见三弟四妹正在海鲜群里大开吃戒,再也忍不住了,祭出自己从师父的静修堂里顺走的紫电锤,将白鲸大将电成了一只熟白鲸,自已也化作一只大野猪,将电熟的白鲸一口吞下。 朱逢夏完成了七进七出的壮举,束手叉腰,正想欣赏下自己的战果,却见三头大野猪一阵风般卷过自己刚刚的战场,不论是死的,伤的,活的,都进了那三头大野猪的肚子里。 朱逢夏急了,大吼一声,也化作一只大野猪开始享受自己的海鲜自助餐。 朱珊瑚站在画舫上,施法让九彩衣将晕迷中的小白龙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留张龙嘴在外面呼吸外,其他地方都被包进了九彩衣里,让小白龙即使醒来,也是看不见、听不见。 朱珊瑚将小白龙送进画舫的船仓里,功德黄龙看了眼朱珊瑚,也钻进了船舱,船舱门帘垂下,纹丝不动。 朱珊瑚转身向东,行了一揖:“师父,弟子根基浅薄,修为不足,一直是师父在不断的为我们付出。今天,珊瑚为提升自身修为,犯此杀戒,还教唆四个孩子也犯下杀戒,珊瑚自知罪孽深重,甘愿承担这场杀孽的所有后果。” 祈愿完,朱珊瑚将身上所有法宝都取了出来,放入船舱,自己则腾空一跃,停在禁空极限十五丈高度,化作一只巨形野猪。 却见这只野猪张开巨嘴,就好似一个黑洞,将这十五丈高处的空气全部吸入洞中。 如果此时有人打开天眼往半空望去,就会看见海面上四只大野猪每吃一只海鲜,不论是虾兵、蟹将还是其他水族将领,都会有一缕灵魂碎片飞入半空,飘浮在十五丈禁空高度处,不上不下的。 如果此时雪宁未被擒住,他就会施法运转龙宫中的一个法宝,将这些灵魂碎片收集起来,再送入海中其他生物体内,将其他生物点化成虾兵蟹将。 但此时他已经被擒并且昏迷,这些灵魂碎片就只能飘浮在半空中,在罡风中渐渐的化作虚无,到那时朱家四兄妹就真正造了大杀孽了。 但现在,朱珊瑚所化巨形野猪,却是将所有漂浮着的灵魂碎片都吞入了腹中。 她的肉体和修为,都如同充满氢气的气球般不断膨胀,浮力也越来越大,她的身体甚至突破了禁空高度的限制,有一半身躯飘在十五丈高度以上了。 第二十七章 三灾五劫合体成(上) 不知过了多久,发狂的朱家四兄妹渐渐恢复了理智,主要也是这一顿海鲜自助餐实在是吃得太撑了,现在哪怕是这些海鲜自己脱了外壳,跳到他们的嘴里,他们也没有了吃的欲望。 恢复理智以后,朱家四兄妹仍然保持着猪形,跪在海面上,抬头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母亲,八行泪珠不停的往下掉。 朱珊瑚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孩子,最后猛吸了一口气,将飘浮在半空中的最后一些灵魂碎片都吞入腹中。 吞噬完所有灵魂碎片中的能量后,朱珊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无尽的纯净真灵从她的口中喷出,消逝在天边。 将碎片中所蕴含的灵魂真灵都喷出后,朱珊瑚就默默的抬起头,等待着天罚的来临。 此时的她,从头到尾五丈有余,身高三丈有余,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半透明的猪形孔明灯飘在半空中,动都动不了,只能随风轻轻晃动。 现在别说是天罚了,只要随便来道闪电,估计就能将她给戳破了。 她来了,她来了,她温柔的走来了。 好似一缕秋风,染黄了满山的绿叶。 期待中的天罚雷电一直没来,到是有无数的功德黄光凭空出现,将猪形大气球给温柔的裹住,朱珊瑚原本快要爆炸的气球身体慢慢缩小,最终重新化作人形。 变回人形的朱珊瑚盘腿飘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身外一寸内尽是黄色的功德光芒,脑后更是有一轮功德光环如同投影一般,微微晃动却永远存在,与朱珊瑚后脑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 画舫船舱上的门帘微微晃动,将被裹成粽子样的雪宁给吐了出来。 朱逢春心中微动,站了起来,重新变成小姑娘模样,左手一招,裹着雪宁的九彩锦缎变成云彩飞花七彩鎲,回到朱逢春的手上。 朱逢冬、秋、夏也跟着变回人形,手中各持自己的武器,从四方围住了雪宁。 “不要再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快说,我母亲现在是什么情况?”朱逢春手持云彩飞花七彩鎲,鎲尖对准小白龙的七寸,边说边在小白龙的逆鳞上画画,看上去应该是想画一个猪头。 小白龙叹了口气,想要化回人形,却始终无法躲开七彩鎲,只好张口说道:“我们龙宫的虾兵蟹将,其实有些类似虎伥,只是灵魂没有虎伥的那么完整,都只是些灵魂碎片。” “我们四海龙宫里各有一个法宝,能够从天地间收集灵魂碎片,再将这些灵魂碎片注入鱼虾蟹螺等海族体内,将其点化为虾兵蟹将,如果这些虾兵蟹将死了,灵魂碎片就会跑出来,重新被这个法宝收集。” “那为什么这次这些灵魂碎片没有被法宝收集,而是聚集在半空中等着被罡风吹碎?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害我们造下杀孽,让天下降劫给我们。”朱逢春继续追问道。 “快说!!!”朱逢冬、秋、夏三人也手持自己的武器,对着小白龙厉声喝道。 “这个法宝必须要有纯血龙族掌控才能发挥作用,所以我们龙宫从来都不会全体出动,天大的事情也会留一条龙在龙宫中掌控这件法宝。可是刚才我被你们所擒,痛得神识不清,这法宝也就停止运转了。”小白龙无奈的说道。 “那为何我母亲吞了这些灵魂碎片,不但没有天罚,反而会得到这么多功德?”朱逢冬问出了四兄妹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虽然是只收集灵魂碎片,不用完整的灵魂,所以罪孽会比用虎伥小很多,但毕竟是阻扰了轮回运转,数量又极为巨大,所以我们龙族世代受此罪孽诅咒,实力日渐下滑。” 小白龙却没有正面回答,仍然觉得不服气:“我要分神运转法宝,十成实力有九成用来控制法宝,不然怎么可能被你们这小小元婴期修士给偷袭成功。” “也就是说,我母亲吞噬了这些灵魂碎片的能量,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朱逢春开心了,乘着雪宁不注意,快速用鎲尖在他的逆鳞上将猪头刻完,这才收回云彩飞花七彩鎲。 小白龙就地一滚,重新变回了霸道总裁模样的二太子,拱手向朱家四兄妹行了一礼:“方才是我失礼,也怪我北海龙宫身处偏僻之地,消息不灵通,未能及时得知通天教主座下又收了一位长青道人。” “那你现在怎么相信了?”朱逢春笑嘻嘻的问道。 雪宁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通天教主的穿心锁,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法宝,能够无视我龙族的防御,直取心脏。” “我母亲既然无过,还得了这么多功德,为什么现在还飘在半空,没有下来?”一直抬头看着母亲的朱逢冬问道。 “朱道友之前应该也只是元婴修为吧。”雪宁问道。 朱家三兄弟默默点头,朱逢春却不高兴了:“叫什么朱道友,你想占我们便宜吗。还有什么叫做只是元婴修为,你牛,你不是元婴修为,还不是被我一招擒下。” “刚才朱伯母吞噬了所有灵魂碎片里的能量,是为了净化这些灵魂,将其真灵归还天地。但这些灵魂碎片里的能量虽然少,却很精纯,又得功德黄光之助,朱伯母现在正在吸收这些能量,修为等级一提升,估计很快就要迎来天劫了。” 雪宁倒是不敢倔强,立马老老实实的按朱逢春大姐大的意思改口了。 没办法,逆鳞还好,是在脖子下方,化成人身后还可以用衣服遮出。 如果再惹怒了这位大姐,在自己头部的鳞片上刻个猪头,那自己就别做龙了。 雪宁示意朱家四兄妹都要分散开:“你们也要分散开,彼此间至少要有三十里距离,调息修练,尽快将刚吞入体内的能量消化吸收。等吸收完刚才吞噬的能量,你们也很快就会迎来天劫的,靠得太近,一起渡劫就麻烦了。” 朱家四兄妹一听就兴奋了,纷纷腾空而起,聚到母亲身边:“以前都是我们四兄妹一起渡劫,这次终于可以和老妈一起了,这回又圆了一愿。” 第二十八章 三灾五劫合体成(中) 雪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嘴不说了,心中也不知该是佩服还是鄙视。 此时已经听得见天边隐隐传来了雷声,雪宁连忙传送回北海龙宫,关闭北海禁空法阵,开启龙宫防御法阵,将法阵所有防御力量都收缩回龙宫,心中祈祷着天劫千万别打偏了。 这边雪宁刚将禁空法阵关了,那边朱家四兄妹顿时觉得全身轻松,开心的往上空窜去......却一头撞进了画舫的船舱里。 原来画舫已经悄悄的升空,呆在他们的上方,张开大嘴等候多时了。 画舫接着将朱珊瑚也吞入船舱,这才晃晃悠悠的往他们下海的悬崖岸边飞去,最终降落在最初他们五朱下海的悬崖上。 朱珊瑚睁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示意四个孩子和自己一起走出船舱,走下画舫。 此时五人头顶上已经是无尽的黑云笼罩,也不知方圆有几百公里,黑云中电闪雷鸣,劫雷阵阵,缓缓的向五人压了下来。 朱家四兄妹大喝一声:“兄妹同心,齐力断金,四耙合体,惊神戟现!!!” 四兄妹的武器都恢复了九齿钉耙原形,冲上半空中,一根根耙齿、一个个耙把在空中解体、脱落,重新组合,一把巨大的惊神戟在半空中缓缓成形,却只得其形,未得其意,估计一道闪电打过,这个惊神戟就会被打回原形,变成无数零部件。 朱家四兄妹眼见着劫云越压越低,惊神戟却未能象之前宝塔攻防战时那样合体成形,个个叹气,正准备放弃合体,各自为战。 就在此时,从东方疾射过来一道金光,融入了半空中的惊神戟,霎那间原本只是由一个个小部件拼接成的乐高积木,瞬间变成了真正的变形金钢,惊神戟真正成形。 惊神戟刚刚成形,就似乎惹怒了天地,天地尽头,苍穹之上,一颗眼珠缓缓张开,看向惊神戟,朱家四兄妹顿觉自己似乎被一只远古巨兽给盯上了,趴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止,险些又要变回猪形。 功德黄龙一声长吟,从朱珊瑚的功德光环里穿过,带走了半个光环,绕着惊神戟飞了九圈,那半个功德光环化作点点功德金光,洒落在惊神戟的各处。 苍穹之上的那颗眼珠缓缓闭上,朱家四兄妹这才能够直起身子,抹去额头的冷汗,四人背靠着背,盘腿坐下,神识合为一体,指挥着惊神戟往劫云冲去。 朱珊瑚看着回到自己身边,身形明灭不定,已经快要彻底散去的功德黄龙,微微一笑,反手将自己剩下的功德光环取下,压入功德黄龙体内。 朱珊瑚一边将功德光环压入功德黄龙体内,一边轻声说道:“老身本以为此次造了天大的杀孽,必死无疑,不想反而成就功德,修为更是连升三级,一举进入合体境界。” “得此造化,老身留点功德给我四个孩儿护身就好,这功德光环还是给你,不然等得到了冰魄神珠,这点功德珠可就无法与之匹配。” 功德黄龙歪着头,斗大的龙眼看着朱珊瑚,不再排斥,但也不主动将功德光环吸入体内。 “别担心老身,剩下的功德足够护体了。更何况,老身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历练提升,有这么个光环在脑后,老身哪还有什么机会来历练。”朱珊瑚继续轻声说着,微笑着将功德光环完全塞入功德黄龙体内。 功德黄龙点点头,飞回画舫里,画舫重新化作一把剑鞘,只是剑鞘底部的那颗功德珠已经有鸡蛋般大小,剑鞘上流转的功德黄光已不再是点点星光,而是仿如银河,源源不绝。 朱珊瑚摆摆手,拒绝将剑鞘还有之前放入船舱的那些法宝装配到身上:“老身本乃一只老母猪,借孩子之光,得长青道人之助,一夜之间进入元婴境界,这次又呼吸间就进入了合体境界,这次的大天劫,就让我纯凭肉身扛过吧。” 卷上莲蓬吊搭嘴, 耳如蒲扇显金睛。 獠牙锋利如钢锉, 长嘴张开似火盆。 朱珊瑚仰天长啸,纵身飞入半空,化作一只巨型野猪,身上什么法宝、武器都没有带,就连原本缠绕在身上的功德金光也分成了五份,将其中的四份洒向了正背靠背指挥惊神戟的四个孩子。 天劫怒了,本来那根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惊神戟,已经让他不爽,只是看在那天大的功德份上,这才放了这几头猪一马。 结果这头老母猪居然敢散尽自已刚刚得到的功德,纯以肉身冲进天劫之中,这也太不把这合体大天劫放在眼里吧。 无尽的劫雷、劫电在老母猪的皮上翻滚着,却只能将猪皮粹炼得更加密实,却连表皮都透不进去。 老母猪张开大嘴,仰天不语,任由劫雷、劫电从口中进入,毕竟这劫雷、劫电的效果太差了,只能用这方式让其帮着把体内的肠道也粹炼下。 幽幽阴火从老母猪的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想要让其五脏成灰,四肢皆朽,不想老母猪仅余的一些功德金光却伴着这些阴火燃烧,焚旧生新,新生的五脏六腑、四肢皆成功德金身,已有半只脚踏上了肉身成圣之道。 无声无息的鸹风刮起,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所过之处骨肉消疏,却无奈功德护体,重塑金身,鸹风再也无法吹动重塑后的肉身。 看着老母亲裸奔冲入劫云之中,朱家四兄妹都急眼了,本想用神识控制惊神戟解体,也收入画舫中,却不想惊神戟此时居然不受控制,自行飞入劫云深处,也不知意欲何为。 朱家四兄妹也顾不上追上去探个究竟,就学着母亲,将自己身上的其他法宝都撤下,收入画舫中的船舱里,个个仰头长啸,化作了一只只圆滚滚的野猪冲入劫云。 没有办法,这四兄妹刚吃了一顿海鲜大餐,现在个个都还吃饱了撑着,无尽的精元在猪肚上积蓄,还未能转化为自身的修为。 第二十九章 三灾五劫合体成(下) 朱家四兄妹学着母亲一样四肢撑地,张嘴仰天,任由劫雷、劫电、阴火、鸹风透体而过。 朱家五人也不知被劫雷劫电劈了多久,被阴火烧了几轮,更不知道体内的鸹风刮过多少遍,但有功德之光护体,肉身不论是被阴火烧成灰,还是被鸹风刮成泥,都迅速在功德之光相助下重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苍穹深处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亮光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最终覆盖了整个北海。 躲在北海龙宫里的雪宁也被这无处不在的亮光给逼得躲进了一个贝壳法宝里,蜷成一团,还用布帛裹住龙头,心中欲哭无泪。 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惊神戟在亮光起源处现身,此时的惊神戟,戟形凝实,戟上有白鹤戏双龙,有枫叶悲泣,有九彩祥云,那无尽的亮光,就是从这九彩祥云中散发出来的。 至于之前气势汹汹的劫云,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过,不是被这无尽亮光给扫除的,而是在亮光出现前就已经被五只猪和躲在劫云深处的惊神戟给吞噬殆尽了。 惊神戟戟头对着西方,微微摇动,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片刻之后,从遥远的西方飞来一道金光,融入惊神戟中,惊神戟霎那间光收云歇,变成一把平淡无奇的长戟。 一声怒哼从西方传来,一只手掌凭空在惊神戟上方出现,手掌渐渐合拢,却是要将这刚刚成型的惊神戟取走。 朱家四兄妹四肢一软,趴地呕血,却是他们与这惊神戟神魂相连,此时那手掌要强行切断他们与这惊神戟之间的联系,四人根本无力抵挡,霎那间神魂就受到重挫。 惊神戟大怒,戟尖射出一道毫光,将这凭空出现的手掌掌心给刺出了一个大洞,手掌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乘着手掌停顿了一下,惊神戟一个闪遁,从手掌下逃脱,躲进了画舫的船舱之中,顺便还将朱家四兄妹也摄进了船舱。 一声轻咦传来:“不愧是后天玄宝,刚一现世就有如此灵智,不枉我教孕育你数万载。” 手掌微微停顿了下,被惊神戟射穿的空洞迅速修复,手掌改变方向,向画舫压了下来:“你本是轩辕的指南车,与我教有缘,且和惊神戟一起回我西方教,做我教护教至宝吧。” 画舫在即将被手掌抓住时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却是在老母猪的背上,已重新变成剑鞘模样。 老母猪四肢跪地,背负剑鞘,厉声喝道:“雪宁,汝还不速速献出冰魄神珠,助此宝物成型。无论此次结局如何,我截教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躲在贝壳中瑟瑟发躲的雪宁长叹一声,将冰魄神珠吐出,直接落入剑鞘鞘口,被剑鞘一口吞下。 那只手掌虚悬在老母猪上方,乐见剑鞘实力提升,倒也不来阻碍此事。 剑鞘一口吞下冰魄神珠后,鞘尖处两珠绕行,一是金光闪闪功德珠,稳居中宫如日耀,一是浮光跃金冰魄珠,绕日环游似月宫。 鞘尖至鞘口处,无数的银光闪烁,好似星罗棋布银河纱。 “妙哉,妙哉,本是为寻我教孕育的惊神戟而来,不想不但收得完整的惊神戟,还能得此妙宝,此物正是为我七宝妙树而生呀。”空中的声音充满了欣喜,虚悬在上方的手掌猛的向剑鞘抓去。 剑光照空天自碧,一缕碧蓝的剑光从东方飞来,从手背刺入,从掌心透出,飞入剑鞘之中,给那只手掌又来了一次穿心透。 “青萍剑,居然是青萍剑,通天教主,你这是要与我教为敌吗?”手掌疼得在半空中不断晃动,原本呼吸间就可以修复的空洞却越变越大,无尽的剑气在手掌掌心里穿梭着。 “准提道人,青萍剑我已赠于幼徒长青道人,此宝乃长青道人为青萍剑准备的剑鞘。今日剑鞘成形,本该回归青萍剑所在,不想却被你给压制。那山不过来,我往山去,青萍剑只能剑归剑鞘了。” 通天教主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怎么听都是满含着笑意:“青萍剑出世无尽年头,如今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剑鞘,自然如乳燕归巢,心急了些。不想竟伤了西方教二教主的金身不破之掌,我自当奉上治伤良药,以示歉意。” “区区小伤,无足挂齿,我教自有良药相治。就算这剑鞘是青萍剑的,那惊神戟可是我教孕育多年才炼成的后天玄宝,理当归还我教。”准提道人强忍着剑伤,淡淡说道。 “这倒奇了,我只听说二师兄座下首徒燃灯道人有一至宝,名曰七宝玲珑宝塔,塔中孕育七宝,任一宝出世都会惊天动地,其中就有一宝名曰惊神戟,怎么此宝会是贵教所孕?莫非燃灯是......” 通天教主说到一半,声音渐渐低沉,似是自言自语,偏又能让北海方圆数千里的生灵都听得真切。 “这法宝与截教有缘,贫僧就此告别。”准提道人连忙打断通天教主的自语声,已经消散过半的手掌也瞬间消失。 “拜见师祖。”朱家四兄妹都从剑鞘里出来,仍保持猪形,与母亲一起强忍着疼痛向着东方叩拜。 “你们虽是凡猪修练成形,但都表现不错,没丢我截教的脸。”通天教主的声音渐渐消逝,近不可闻,五点星光从东方飞来,飞入五人的嘴中。 星光入口即化,原来是通天教主所赐灵药,五人瞬间感觉内伤尽消,剩余的药力还帮着五人进一步粹练肉身,巩固神魂,将五人境界都稳固在合体初期。 朱家四兄妹就地一滚,化作人形,却比之前所化人形要俊俏得多,体型也都变成是正常人的体型,再非铁嘴獠牙,肤黑如炭,遍体黑毛,体型肥硕之状。 朱逢春也变成了一个俏丽的小仙女,只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象是碧岑重现。 朱珊瑚仍然保持着野猪形象,背着剑鞘和青萍剑跳下北海,北海海水往两边卷起,露出宽敞的大路直通北海龙宫,朱家四兄妹也连忙跟上。 第三十章 天高三丈四海枯 五朱方才走至半路,重新化为人形的雪宁已经拱手在前方相迎,身边只有因为有独立神智而幸免于难的海龟丞相陪侍在旁,除此再无其他虾兵蟹将相伴了。 不待四人一猪走近,雪宁就已经双膝跪地,龙头叩地,双手高举着一幅卷轴:“小龙年幼无知,错将神仙视作凡民,怠慢了众位上仙。小龙愿倾北海龙宫所有,供奉截教诸位上仙。” 朱珊瑚口吐人言:“前倨后恭,必有所图,说吧,你想要什么。” 雪宁恭恭敬敬的说道:“小龙今日得闻大道,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还望上仙垂怜,收小龙为徒,得长伴仙人左右,小龙感激不尽。” 朱珊瑚深思不语,朱逢春却抢先说道:“我们只是师父的外门弟子,哪有能力收徒。不过大师姐敖莲也是龙族,我倒可以帮你问下她是否要收你为徒。” 雪宁大喜,膝行向前将手捧卷轴递给朱逢春:“我北海龙宫万年珍藏,尽在此卷轴里,还请上仙代长青道人笑纳。小龙愿随众位上仙回碧游宫,还望诸位上仙代为美言,务使敖莲上仙收我为徒。” 朱逢春嘴上说不,双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出来接过卷轴,熟练无比的将卷轴扔进剑鞘之中,心中大叫:“这是未来的师侄主动献上的,不能算是我们回收的,天高三丈这名头可千万别落在我的头上。” 雪宁交代海龟丞相继续守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北海龙宫,等待父王和兄长的归来,自己则跟着五位上仙一起游历天下,争取被碧游宫收为门下弟子。 五猪一龙,驮着青萍剑,一路游海,先是从北海龙宫游到了西海龙宫,问西海龙王敖顺讨要了一些海中珍宝,特别是要来了一颗龙珠,用来给雪宁疗伤。 当然,五朱此次前来,代表的是碧游宫的脸面,虽然是为西海龙王的侄子索宝疗伤,也不能白拿白要,朱珊瑚取出曾经锁过雪宁的穿心锁,言明用此法宝交换等值的宝物。 西海龙王敖顺倒也会做人,先是又加了一些宝物,算是凑足了与穿心锁等值的宝物,又恭恭敬敬的捧起穿心锁,将其回赠给雪宁,希望他能成功的成为碧游宫门下弟子,为四海龙宫脸上添光。 拜访完西海龙宫,五猪一龙又顺着海流南下,拜访了南海龙宫,再次得到了一批宝物和一颗龙珠为雪宁疗伤。因为......此时剑鞘上已是双月伴日,雪宁还是需要一颗龙珠疗伤。 至于那穿心锁,又一次被南海龙王敖明开开心心的回赠给了自己的乖侄儿雪宁,希望他能用这穿心锁作为拜入碧游宫的拜师礼,早日学业有成,光大龙族。 五猪一龙再次踏波逐浪,一路往东海龙宫而去。 雪宁想着只要到东海龙宫再换些宝物,逢春师叔就会带自己回到碧游宫,拜敖莲神龙为师,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刚进入东海,正要往东海深处游去,已经久无动静,只沉默的承担着滋养青萍剑重任的剑鞘突然晃动起来,鞘口指向东海岸边。 五猪一龙心中大喜:“看来此处又有宝物与我等有缘。” 六人都化作人形,朱珊瑚仍然背负着剑鞘和青萍剑,驾起云头往剑鞘所示方向飞去。 没过多久,六人就飘落到一座山上,这座山位于东海岸边,玲珑剔透,古怪崎岖;峰高岭峻,云雾相连,近于海岛。有诗为证: 海岛峰高起怪云,岸傍桧柏翠氤氲, 峦头风吼如猛虎,拍浪穿梭似破军。 异草奇花香馥馥,青松翠竹色纷纷。 灵芝结就清灵地,真是蓬莱回不群。 朱逢春细细打量着这座山,纳闷道:“此山风景也还不错,可没看到什么宝物光芒啊,剑鞘你指引我们来此做甚。” 朱逢春话音未了,就见海水翻波,旋风四起,风逞浪,浪翻雪练;水起波,波滚雷鸣;霎时间云雾相连,阴霾四合,笼罩山峰。 不一会,巨浪分开,现一人赤条条的,大叫:“我闻到吾皇气息了!是吾皇想起我来,召我等旧部重回麾下吗?” 朱逢春问道:“你是何人?” 浪中那人大叫:“吾乃轩辕皇帝总兵官柏鉴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游魂埋没千载,未得脱体,千年未能出劫。” 朱逢春心中大定,手指朱珊瑚背上所背剑鞘:“你且上前,看此为何物。” 浪中游魂不敢上前,只稍一感应就跪波叩头:“原来是吾皇车驾指南车,不知诸位上仙携吾皇车驾前来,有何要务?柏鉴虽长埋海中,未得脱体,只要吾皇有令,柏鉴虽粉身碎魂,亦万死不辞。” 剑鞘从朱珊瑚背上飘起,落于东海海面上,化作一艘画舫。 朱珊瑚躬身进入船舱,示意柏鉴也入舱。 柏鉴入舱后,青萍剑化作一个剑网,将画舫六面罩住,任是圣人亲来,也难闻舱中密语。 一柱香之后,柏鉴从画舫中出来,对着画舫深鞠一躬,一语不发,径直投入东海中,回归原处。 看着柏鉴离开,不知想起什么,五朱都心中凝重,只想着早点回到长青殿里,陪伴师父左右。 虽然心中想着师父,但众人还是毫不迟疑的往东海龙宫奔去。 按朱逢春的话来讲,马上就要回长青殿见到师父和师姐、师兄们了,还不最后再捞,不,是再换一批宝物,也好在殿中举办一场赏宝大会,方才不负此次出游。 到了东海龙宫,还未开口,东海龙王敖光就主动取出一颗龙珠,形体圆润,色泽洁白如雪,珠面上无尽的灵气翻滚,其品质仅比雪宁贡献出来的冰魄神珠略逊一筹。 敖光双手捧珠,跪地痛哭:“此乃吾儿敖丙的龙珠,我愿献出此珠,并供上龙宫中一半的宝物,今后也将年年上供,奉养碧游宫及长青殿众位仙人,只求四海龙宫能得贵教仙人照抚,勿使吾儿悲剧重演。” 朱珊瑚连忙上前扶起敖光:“龙王言重了,我教与东海龙宫同处东海,自当互相照抚才是。” 第三十一章 步步惊心问心梯 朱家五人和雪宁在东海龙宫取得敖光所进奉宝物后,心念师父,急着回上清殿,无心多加逗留,婉拒了敖光安排的盛宴,只是将其准备的酒水美食连同桌椅一起收入剑鞘之中。 走出东海龙宫,朱逢春笑嘻嘻的拉住想要往岸边飞去的雪宁,抬头对空大喊:“师父,我们回来啦!啦!啦!快开门,有好吃的!” 一阵金光闪过,在东海龙宫前方凭空出现了一座观瀑台,台前问心天梯高耸入云,不知有多少级台阶。 朱珊瑚邀请陪同自己一起出来的敖光共同登梯进殿,敖光却连连摆手:“上仙一路奔波,回殿后必有诸多教中事物处理,老龙就先不打扰了,下次必将准备好礼物,登门拜访邻居。” 敖光又拉着雪宁的手,两行老泪掉落:“哪怕是跪到海枯石烂,你也不可起身,一定要让截教仙人收你为徒。一会不论遇到什么,你切记这点就好。” 雪宁连连称诺,熟练的将敖光偷偷递给他的乾坤袋收入袖中。 朱珊瑚和朱家四人踏上问心天梯,回头笑道:“雪宁,快跟上,不然一会天梯就不见了。” 朱逢春做了个鬼脸:“友情提醒下,上了天梯,你的考验可就开始喽。” 雪宁连忙跟上,踏上问心天梯,抬头看去,却只见头上无尽的台阶向上延伸,也不知这台阶有多高,又有多少级,朱家五人却已然不见。 ............ 一个长得白白嫩嫩,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男孩脱了身上穿的红肚兜,坐在河边石头上,把一条七尺长的红绫放在水里,蘸水洗澡。 小男孩将这条红绫放在水中,把水都映红了。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动撼,就连那东海水晶宫里都已经是愰的乱响。 突然,水底一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的怪物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望着小男孩顶上一斧劈来。 小男孩正赤身站立,见怪物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金圈圈望空中一扔,那金圈圈打将下来,正落在怪物头上,只打的脑浆迸流,即死于岸上。 听得虾兵回报,雪宁大怒,主动向龙王请缨,调遣龙兵,上了逼水兽,提画杆戟,径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平地水长数尺。 雪宁坐在逼水兽上,持戟骁雄,大声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打死我的巡海夜叉李艮?” 小男孩说道:“是我,我乃陈塘关李靖第三子哪咤是也。” 雪宁将戟便刺,来取哪咤。 哪咤手无寸铁,把手一低,攒将过去:“少待动手,你是何人?通个姓名,我有道理。” 雪宁大叫:“孤乃东海龙君三太子敖丙是也。” 哪咤笑道:“你原来是敖光之子。你妄自尊大。若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 雪宁大叫一声:“气杀我!好泼贼!这等无礼!”又一戟刺来。 哪咤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将雪宁裹下逼水兽来,抢一步赶上去,一脚踏住雪宁的颈项,提起乾坤圈,照顶门一下,把雪宁的元身打了出来,却是一条龙,在地上挺直。 雪宁大叫一声,猛然惊醒:“这不是我,我是北海二太子雪宁,不是东海三太子敖丙。” “你是北海二太子,可若是哪一天,你也遇上此事,你又会如何做,能改变这被打死抽筋的结局吗?”一个声音在雪宁头上响起。 “如果是我,改变得了吗?我会不会先派夜叉出来?肯定会派的,不派遣夜叉,也得派遣蟹将、鲨将出来巡探情况。不论是派谁出来,都一定会不管不顾,先打再说,必然会被哪咤打死。” 雪宁慢慢的蜷起身子,双手抱头,在地上翻滚。 “如果我派出的将领被哪咤打死,我一定会自己出来再战的。如果哪咤报了自己父亲的名号,我会迟疑吗?”雪宁双目无神,躺在地上自言自语。 “你当然不会迟疑了,即使先报了名号,你不还是照打不误。”一个女声响起。 “我明白了,我其实早已经遭到过同样的劫难,只是没有被打死抽筋。”雪宁一听到女声,立即弹身而起,随即双膝跪地,重重叩头:“北海龙宫二太子雪宁,愿献上四海龙宫所有,只求师尊收我入门,得享仙缘。” “师姐,雪宁这算通过了考验吧,你说话可得算话,一定要收他为徒哦。”女声再次响起,不是朱逢春说的又会是谁。 “你这是作弊,不能算数。再说能不能收徒,我们说了不算,得师父决定。”一条小白龙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一飞冲天。 雪宁长吟一声,就地一滚,化作一条金边银龙,跟着小白龙飞了上去。 “师父,您就让师姐收了雪宁吧。”大号碧岑,不,是朱逢春不停的摇着长青道人的手,为雪宁求着情。 雪宁重新化为人形,跪在长青道人面前,额头上已经是血迹斑班,不知叩了多少下。 “不行。”长青道人瞪了眼朱逢春,语气又忍不住软了下来:“为师是说你师姐不能收雪宁为徒,又没说他不能入我长青殿。” “为什么他可以入长青殿,我却不能收他为徒弟?那谁当他的师父?”敖莲发飙了,化作小白蛇死死的咬住长青道人的左手。 “疼,疼,疼。”长青道人疼得直咧嘴,不敢再卖关子:“四海龙王与为师同辈,雪宁当然只能做我的外门弟子,不然辈份岂不乱了。” 朱逢春连忙踢了下雪宁:“师父答应收你为徒了,你还不快快叩谢师父。先说好啊,你入门了也只能做六师弟,要称呼我为五师姐。” 长青道人突然觉得有些乱,这真传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座次该怎么排?算了,孩子们喜欢就好,让他们自己争去。 自己只负责收拜师礼,说来也想哭,好象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收到拜师礼,就冲这一点,这个孩子必须收。 第三十二章 封海默诵黄庭经 一番嬉闹后,长青道人还是传音给四位师兄姐、随待七仙以及诛仙四剑,请其前来观礼,顺便享用下东海龙王赠送的酒宴。 长青殿中,在众仙见证下,长青道人正式收雪宁为外门弟子,排行第六,雪宁则将四海龙宫所赠之物全部作为拜师礼奉上,那四个储物法宝中,满满当当的尽是四海珍奇,八方仙药,就连见多识广的多宝道人,都被震憾到了。 接着长青道人又为剑鞘举办了加珠仪式,剑鞘先是恢复指南车原貌,长青道人将四颗龙珠递给多宝道人,多宝道人微微一笑,又加了十一颗自己仿制的定海神珠,将十五颗珠子向指南车上方一抛。 指南车上空,功德宝珠占太阳位,冰魄神珠占太阴位,另外三颗龙珠则分别占了天罡星以及北斗天枢、南斗天府星位。 十一颗仿制的定海神珠中,六颗占了北斗另外六星的位置,五颗占了南斗另外五星方位。 十六颗珠子在指南车上空缓缓转动,指南车也跟着缓缓转动,始终对着天府龙珠位。 多宝道人手持青萍剑,脚踏五星罡步,绕着指南车走上三圈,将青萍剑往上一抛,施法已毕。 青萍剑从空而降,指南车同时变化成剑鞘模样,鞘口向上,将青萍剑接个正着。 剑鞘鞘尖两侧,太阳、太阴遥相响应,稍远处,北极星引着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循环往复,虽仅十四星,却也颇有冷浸瑶空淡欲流,素光如练夜横秋的景象。 青萍剑满意的点点头,驾着剑鞘飞出长青殿,插在殿后那块巨石顶上,一个天生的石洞里,以后这就是他的专属位置了,他要在这做好截教联通天下的天线。 诛仙四剑仙个个口水直流,戳剑仙更是幻化出双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长青道人叫道:“小长青,你答应我们的事可只解决了一半,奉剑台有了,养剑阁可还没个着落,我不管,我们四个的养剑阁,每一个都不能比这指南车差。” 多宝道人笑骂道:“这指南车,从古至今仅此一辆,先不说这功德宝珠、冰魄神珠了,光我那仿制的定海神珠,用了我大半家产也才仿制了十一颗,今天正好全部用上,你让师弟到哪去再弄上四个。” 笑闹了一会,长青道人又取出白面猿猴的肉身交给无当圣母。 无当圣母思考了一会,左手一挥,白面猿猴的肉身飘起,飘到石矶娘娘的那块石头上,化作点点血光融入石头中。 无当圣母右手虚捏成爪,对着孙行程一抓,将其三滴心头血抓出,也融入石头中。 敖莲长吟一声,化作龙形,卷起石头飞出长青殿,径直飞入殿外东海中。 长青道人又取出伯邑考的破琴,交给多宝道人:“师弟无能,这把琴还请师兄帮忙修好,送给师父弹奏。” 多宝道人微笑着接过破琴:“此琴机缘不浅,虽失去了一次化形机会,但能常伴圣人左右,下次化形而出之时,至少也是金仙境界。” 长青道人心中滴泪,我现在才是元婴境界,都还担心根基不稳,不敢再行提升,金仙,是多么遥远的梦啊。 一应事情都处理完了,长青道人就邀请众仙们到膳堂饮宴。 这段时间每有仙人来访,都会带足仙酒、仙茶、灵肉、灵菜,甚至连灵米都会带上,只差没有带灵水了。此次终于有机会真正的请回客,长青道人心中颇为欣喜。 看着摆在膳堂里的四张玉石桌以及桌上满满当当的东海佳肴,每张玉石桌边各摆有八张玉石椅,膳堂墙边还整整齐齐的摆了百来坛美酒,坛子上都正正的贴个“东”字。 金灵圣母素来豪气,见此情景颇有些哭笑不得:“五师弟,我知你刚从小世界来,底蕴不足,可你也不能就逮着龙宫这一只薅羊毛吧。” 无当圣母这次把孙行程也带上了,双目垂泪:“师弟,你在小世界过得太苦了,师姐无能,既不会炼法宝,也不擅种药炼丹,实在是帮不了师弟。” 长青道人连忙深躹一躬:“师姐帮长青培养行程,耗尽了心力和资源,长青心中感激不已,这拜师礼还欠着了,行程记得,将来但有所成,定要双倍补上。” 多宝道人笑道:“师弟才来大世界数年,就已经建好了四个高阶灵宝级的奉剑台,打造了功德玄宝级的青萍剑鞘,上次在北海边上闹出的动静,至少也是初阶玄宝级的法宝,假以时日,师弟必是我们之中最壕的一个。” 雪宁终于逮上机会搭上话:“这些都是四海龙宫诚心奉上的拜师礼,是徒弟心甘情愿孝敬师父的。” 酒足饭饱,众仙辞去后,长青道人把众徒们都召集到长青殿,这次孙行程没有跟着无当圣母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据无当圣母所言,孙行程悟性极高,已将自己所会,适合行程学习的道法都吃透了,接下来只要勤加修练即可。 斡旋造化格本源, 无中生有化万物。 演化乾坤天地变, 创造生灵天道改。 以死为活破万理, 女娲创世源于此。 双腿盘坐,面对着同样盘坐着的八个弟子,长青道人微微一笑,左手轻捻,一朵晶莹剔透的玻璃花在手上缓缓出现。 “好棒哦,师父这魔法变得好...”有些心虚,这次想专心捧捧师父的朱逢春被敖莲瞪了一眼,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长青道人不以为意,右手在玻璃花上缓缓抚过,玻璃花变成了一朵鲜艳欲滴的鲜花。 这下敖莲也不淡定了,一道白影闪过,将长青道人手上的鲜花抢走:“哇,是真的花,师父,您已经可以做到以死为活啦。” 长青道人摇摇头:“为师现在可以将无机物变成有机物,但只能保持这种状态,还无法真正的生根发芽。” 缓缓的站起身来,长青道人双手后背,尊严的看着众徒:“天罡三十六变的第一变,“斡旋造化”为师已经教给你们了,你们就在紫芝崖上专心修练,谁先练成无中生有,下次任务就安排谁出去。” 第三十三章 四圣出山身俱亡(上) 花开三枝,各表一枝。 先不说那紫芝崖上,长清殿里众小们诵经修道,修心养性,潜心修练斡旋造化神功,且去看看那殷商大地上战火纷争。 且说西歧反叛,晁田、晁雷讨伐不成,反降了西歧。 闻太师差遣张桂芳,帅军十万,推先行官西林讨伐西岐,却不敌哪咤,被哪咤打伤了臂膊,又被姜子牙乘夜劫营,险些死在黄飞虎的枪下。 张桂芳与风林只得抛弃军队,带伤逃归。 二人所带军队,失去将领,三军叫苦,弃鼓丢锣,自相践踏,遍地尸横,满地血水成流,死者不计其数。 张桂芳连夜败走至西岐山,也顾不上收拾败残人马,先修告急本章,打进朝歌,哀求朝歌速发援兵,共破反叛。 张桂芳所派遣的将官日夜兼程,进入朝歌,直接来到太师府下文书。 闻太师连忙升殿,聚将鼓响,众将参谒。 堂候官急忙将张桂芳的告急本章呈上。 闻太师拆开告急本章一看,大惊失色:“张桂芳征伐西岐,不能取胜,反而损兵挫锐,老夫须得亲征,方克西土。” 闻太师叹了口气,无奈的抚了下自己的长须:“奈因东南两路,屡战不宁;又见游魂关总兵窦荣不能取胜;方今盗贼乱生,如之奈何!吾欲去,国家空虚;吾不去,不能克服。” 闻太师的门人吉立,也是截教第四代弟子,见太师为难,连忙走上前对太师说道:“如今国内无人,老师怎么可以亲征,不如在三山五岳之中,邀请我教一二位师友,前往西岐协助张桂芳,大事自然可定。何劳老师费心,有伤贵体。” 闻太师听了吉立所言,不由大喜。 自己师从金灵圣母,交游遍天下,要找几个同道之人助张桂芳平西岐,易如反掌。只是这么多年忙于国事,鲜与同道交往,尽将此节给忘了。 想到就去做,闻太师立即骑上墨麒麟,挂两根金鞭,把麒麟顶上角一拍,麒麟四足自起风云,霎时间周游天下。有诗为证: 四足风云声响亮, 鳞生雾彩映金光, 周游天下须臾至, 方显玄门道术昌。 闻太师来至西海,欲寻那九龙岛,却只见海浪滔滔、烟波滚滚,任他驾着黑麒麟在西海上巡游了数十圈,也难觅九龙岛踪影。 闻太师心中大奇,索性驾着黑麒麟分波趋浪,直奔西海龙宫。 到了西海龙宫门口,刚跳下黑麒麟,就见西海龙王敖顺已经带着一众水族官员站在门口,向自己行礼:“闻太师大驾光临西海,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闻太师连忙回礼:“闻仲临时起意,来得匆忙,还请敖兄见谅。” 不待敖顺再回礼,闻太师就说道:“国事缠身,无暇闲叙。吾有急事请教。此次吾来是为寻九龙岛上诸位道友,却难觅九龙岛踪迹,敢问敖兄是否知晓?” 敖顺笑道:“太师久居朝堂,已有多年未与贵教道友联系了吧。前几年贵教通天教主收了第五位真传弟子长青道人,你可知晓?” 闻仲点点头:“这吾倒是知道,当年教主令定光仙传话全教,告之此事。” “那太师可知,长青道人曾经派出大徒弟敖莲出岛,取回石矶娘娘遗蜕后就请通天教主放出诛仙剑图,布下诛仙剑阵,以蓬莱岛为阵心,以金鳌岛、三仙岛、火龙岛、九龙岛各布一剑,诛仙剑阵所覆诸岛皆为截教弟子潜心修练之所,勿动刀兵。”敖顺接着说道。 “诛仙阵起,四岛皆隐,仙友难觅,这可如何是好?”闻仲大急,中间神目白光吞吐,天地间隐有雷声响起。 “太师勿急。”敖顺连忙说道:“你只要驾着黑麒麟,到了东海岸边,对着蓬莱岛碧游宫方向大喊自己名讳,并拜见长青道人,就会有问心天梯从天而降,接你进阵。” 闻仲谢过敖顺,连忙骑上墨麒麟,把麒麟顶上角一拍,麒麟四足自起风云,霎时间到了东海岸边。 闻仲下了墨麒麟,将两根金鞭架于两肘之上,向着东方拱手:“截教第三代弟子闻仲,拜见长青道人。” 一阵金光闪过,闻仲已身处观瀑台上,台前问心天梯高耸入云,闻仲微微一笑,举步上梯,黑麒麟也连忙跟上。 踏入问心天梯,闻仲只觉神魂一阵恍惚,待清醒过来,身边却已无黑麒麟陪伴,只见自己身处一处山谷之中,一名年青道人对着自己口诵一偈。 “王道从来先是仁,妄加征伐自沉沦。 趋名战士如奔浪,逐劫神仙似断磷。 异术奇珍谁个是,争强图霸孰为真。 不如闭目深山坐,乐守天真养自身。” 诵完,年青道人笑道:“闻道友,你何苦继续在这俗世挣扎,不如就此回岛,从此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早日成就金仙道,岂不快哉?” 闻仲神目张开,白光射出,一切幻像瞬间消失,自己又身处问心天梯之中,黑麒麟紧跟在后。 一声轻叹,闻仲和黑麒麟已经身处在一个大殿之中,一名年青道人站在他的面前,与之前所见幻像一般无二。 年青道人对闻仲行了一揖:“贫道长青道人,见过闻太师。” 闻仲连忙回礼:“闻仲拜见长青师叔。吾此次前来,乃为前往九龙岛,拜谒诸位道友,还请师叔成全。” 长青道人取出一对木牌,交给闻仲:“你且将自己的三滴心头血和一缕神魂寄于母牌之上,子牌要贴身存放,须臾不得离身。今后进出诛仙剑阵,都须凭此牌。” 闻仲接过木牌,将三滴心头血滴到母牌上,又将一缕神魂寄上,递还长青道人,将子牌贴心放好。 长青道人又将三幅画像交予闻仲:“此乃石矶娘娘和两位童子的画像,他们因你部下而亡,你需了此因果。待你回朝歌后,在朝歌也为其立一石矶娘娘观,广纳香火。” 闻仲郑重的接过:“师叔放心,石矶娘娘也是我的师叔,仲自当尽力而为。” 长青道人点了点头:“此事需得以你个人名义去办,不得借助朝廷名义,也不得让朝廷拨一毫一厘。” 第三十四章 四圣出山身俱亡(中) 交代完建观事宜,长青道人一挥袖,闻仲和黑麒麟就落到了一个山崖边,石洞外。 待到身形站定,闻仲定睛一看,只见自己正处在一个洞门外:异花奇草般般秀,桧柏青松色色新。只有仙家来往处,那许凡人到此间。 却是长青道人已经将他送到了那九龙岛上诸位道友的潜修之所在。 四名道人走出洞来,拍掌大笑道:“闻兄,若非长青师叔传音,我等还不敢相信。是那一陈风儿吹你到此?” 五人互相行礼毕,进洞在蒲团上坐下。 四位道人说道:“自从教主布下诛仙剑阵,我等日日在岛中静修,进出不易,多年未与道友来往。不知闻兄此来所为何事?” 闻仲拱手说道:“吾受国恩,与先王之托,官居相位,统领朝纲重务。今西岐武王驾下姜尚,乃昆仑门下,仗道欺公,助姬发作反。” 停顿了下,闻仲又继续说道:“前差张桂芳领兵征伐,不能取胜。奈因东南又乱,诸侯猖獗,吾欲西征,恐家国空虚,自思无计,愧见道兄。若肯借一臂之力,扶危拯弱,以锄强暴,实闻仲万千之幸,也是国家之幸。” 头一位道人答曰:“闻兄既能来此,显然得到了师叔允许,贫道愿往,救援张桂芳,大事自然可定。” 第二位道人叫道:“要去自然是四人齐去,难道说王兄为得闻兄,吾等便就不去?” 闻仲听罢大喜,连忙起身对四位道人行一大礼:“多谢王魔、杨森、高友干、李兴霸四位道友仗义相助,吾承道兄大德,求即幸临,不可羁滞。” 王魔笑道:“闻兄先回,俺们得先去长青殿领了木牌,办妥出岛手续,随后即至。” 待闻仲驾着黑麒麟遁走,王魔等四人就一齐到长青殿领了木牌,办妥出岛手续,驾水遁往朝歌去了。正如古诗有云: 五行之内水为先, 不用乘舟不驾船, 大地乾坤顷刻至, 碧游宫内圣人传。 却说王魔四人到了朝歌,见了闻仲,拱手笑道:“我等来了,闻兄却不必设宴款待,我等一会直接前去西歧助阵。” 闻仲连连称谢:“有劳四位道友了,待战事平定,吾必与四位道兄痛饮三天三夜。” 王魔又说道:“只是吾等临行前,长青师叔特别交待,请闻兄务必尽快在朝歌城外觅一块地,地不需肥沃,最好是山头林立,可以容得下百来座小型道观即可。” 闻仲连忙回礼:“四位道友放心,闻仲即刻去办,觅得合适的地后即会为石矶娘娘建立道观,广传香火。” 送走王魔四人,闻仲坐立不安,取过朝歌地图细细打量,许久后方才一鼓掌:“就是此处,我碧游宫位于东海,正宜在东门外取地建观,此处离东门二十余里,地方广阔,山丘林立,每座小山头上都可立上一殿,又无需扰民拆迁。” 选定地点,闻太师急匆匆的入朝拜见纣王,说道:“臣请得九龙岛四位道者,往西岐破武王。” 纣王大喜:“太师为孤佐国,何不请来相见?” 闻太师说道:“战情紧急,四位道友已往西歧助阵去了。” 纣王长叹:“惜不能见到太师道友的仙容。” 闻太师连忙说道:“臣有一事,还望大王首恳。臣出自截教门下,如今天下战火不断,臣经常要请教中道友前来相助。” “故臣欲买下朝歌城东门外二十里处的一块空地,用来修建道观,作为我教中道友往来休憩之所,也可供奉教中陨落之人,为其重塑金身。只是此地正属于王室,需得大王同意,臣愿按市价购买。” 纣王拍掌大笑:“太师看中此地,要起大殿,引来截教仙人助我殷商,孤自然无有不允。太师不必出一个贝币,孤自当将此地赠予太师,以酬太师为国所立大功之万一,建观所需,孤亦担之。” 闻太师连忙行礼推辞:“此事乃吾师门所托,买地所需,建观所需,均需臣亲力亲为,大王给臣的俸禄也足以完成此事。吾回报师门之心,还望大王成全。” 纣王见闻太师坚持,不好勉强,只得召过殿前待奉官,令其助闻太师去办理此事。 有待奉官协助闻太师府中管家,管家仅以数百贝币就将那大片土地买下,朝廷还主动调派劳工进行土地平整,又将朝歌东门至这片土地的道路全部进行了扩建。 又有很多百姓感念闻太师的功绩,听说闻太师要建观,有数千名百姓自备干粮,前来助工,有手艺的就去建观、塑像,没有手艺的就去修路、平整地基,倒算是纣王登基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惹来民怨的工程。 也有很多官员、富商,主动捐赠香火钱,襄助建观、塑金身神像,闻太师倒也没有拒绝,只是令管家一一登记在册,待道观建好后再一一铭刻到功德墙上。 在数千百姓相助下,仅仅十余日,石矶娘娘观就已经完工,工匠们也依着三幅画像为石矶娘娘和两位童儿塑起了金身神像。 石矶娘娘观方一建成,闻太师就亲自到观中上香祭拜,余庆、吉立也都素服陪同。 纣王也想借此显示自己与闻太师的关系亲密如初,遂让妲已亲自带宫女们到庙中烧香祭拜,倒也让此庙方一落成就已声名远扬,香火鼎盛。 虽然石矶娘娘的神识仍然留在陈塘关的小庙里,难以经常来此显灵,但有雉鸡精经常过来施法显灵,扶助弱小。 有一次,有个被妲已陷害下狱,即将处死的官员的夫人来庙里烧香祷告,祈求石矶娘娘显灵,救出自己的丈夫。 第二日,那名官员就被妲已释放,虽然难免罢官降职,但至少一家人性命无忧。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更是引来了无数被妲已残害的官、民家属前来庙中烧香许愿,诉说冤情,常有灵验。 渐渐的,有一些获救的犯官家眷自愿留在庙中修行,朝歌石矶娘娘观的香火也越发的兴旺。 后来,闻太师再建的其他观院,也都不缺打理之人了,倒是意外的收获。 第三十五章 四圣出山身俱亡(下) 这一天,闻太师正在府中审阅公文,堂候官突然匆匆走了上来,将张桂芳的告急文书递给闻太师。 闻太师打开告急文书,却见告急文书中写道,四位道友来到军中,先是帮着军中连胜了数仗,逼得姜子牙阵前认输,却被姜子牙所骗,允了他三天时间作降表。 不想八天之后,姜子牙却回昆仑得了四不相,降服龙须虎,又得文殊广法天尊相助,整军再战。 王魔与金咤恶战,不分胜负,却被文殊广法天尊祭出遁龙桩,向王魔落去,王魔急难逃脱,颈子上一圈,腰上一圈,足下一圈,直立的靠定此桩,被金咤手起剑落,砍了头颅。 其他三名道人欲为王魔报仇,领军杀向西歧,不想高友干被姜子牙暗算,祭出打神鞭,空中只听雷鸣火电,正中顶上,打得脑浆迸出,死于非命。 杨森被金咤用遁龙桩困住,又被金咤一剑挥为两段。 风林则被黄飞虎第四子黄天祥一枪挑下马来,也已命陨。 如今西歧阵前只剩下李兴霸辅助张桂芳困守营中,故而张桂芳作告急文书,差官星夜进朝歌,汜水关韩荣收到告急文书后连忙报入太师府。 闻太师拆开告急文书一看,双目血泪下垂,拍案大呼曰:“道兄你却为着何事,死于非命!吾乃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离此地,今见此报,使吾痛入骨髓!” 闻太师一边令堂候官点鼓聚将,一边叫过府中管家,急促交代:“你速取府中贝币,在前次所建石矶娘娘观旁再建一座庙,庙要稍大,可容四尊神像,先将王魔、高友干、杨林三位道友的神像立起。” 管家领命去办,这位管家却有一能,任何人只要接待过一次,他就能将其相貌劳记心中,二次再见,不论时隔多久,都会认得。 他又擅长捏泥人,所捏泥人维妙维肖,与真人无异。 前次四位道友来朝歌找闻太师,就是由他负责接待的,因此无需画像,他就可凭借记忆捏出泥人,再安排工匠照着泥人雕塑神像。 闻仲交代完管家,即刻升殿点了左军上将军鲁雄为主将,命费仲、尤浑为参军,发铜符,点人马五万协助张桂芳。 不想大军方才发出两日,闻太师就收到了新的西歧战报。 战报上说,张桂芳被哪咤、晁田弟兄二人围攻,晁田弟兄二人大呼曰:“张桂芳早下马归降,免尔一死,吾等共享太平!” 张桂芳大骂:“叛逆匹夫!捐躯报国,尽命则忠,岂若尔辈贪生而损名节也!” 四人从清晨一直杀到午牌时分,张桂芳始终不能杀出重围,渐渐力竭,不欲被擒受辱,在马上大叫:“纣王陛下!臣不能报国立功,一死以尽臣节!” 乘三人不备,张桂芳自转枪头,刺破咽喉,撞下鞍鞽身亡。 战报中还提到,西歧军中新来一名小将,自称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咤,曾到军前叫阵,说李兴霸驾着狰狞逃脱重围后,被自己在一座山前拦住,用吴钩雄剑砍了头颅。 看完战报,闻太师痛呼:“悲哉,四位道兄应吾之邀,出岛前来共赴国难,不想全都因吾陨落。吾痛入骨髓也。” 强忍着心中伤痛,闻太师一边处理国事,一边督促管家将四圣庙尽速建好,为四圣塑起丈八神像,四圣庙落成时亲至庙中祭拜。 却见庙中四像,皆高有丈八,座下骑着异兽,右手持着宝剑,左手各持自己的法宝。 王魔头戴一字巾,身穿水合服,面如满月,骑狴犴,左手托着开天珠,右手持着宝剑。 杨森头戴莲子箍,似陀头打扮,穿皂服,面如锅底,须似朱砂,两道黄眉,骑狻猊,右手持剑,左手呈洒豆模样,手心里还有几粒豆子。 高友干挽双狐髻,穿大红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骑花斑豹,左手托着混元珠,右手持着宝剑。 李兴霸戴鱼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枣,一部长髯;骑狰狞,左手托着劈地珠,右手持着宝剑。 闻太师双目垂泪,上香祷告:“四位道兄高义,舍了神仙洞府,出岛助吾,不幸命陨西歧,血染沙场。待仲平了天下叛逆,必交付国事,到庙中长伴四位道兄。” 东海,紫芝崖上,长青殿中。 长青道人微微一叹,将四块木牌取出,摆放在香案上,上了三柱香,轻声祷告,祷告完,深躹一躬。 六魂幡的第二条幡尾微微晃动,将四个木牌中的一缕神魂吸入,片刻后,四点微光从幡尾飞出,消逝在远方。 四圣庙里,四个神像上淡淡的黄光闪过,四像的双目中有了一丝神彩。 长青道人又对着六魂幡鞠了一躬:“封神台已成,还请石矶娘娘一点真灵先去封神台等候封神。” “长青师兄,我若去了封神台,这两个庙可还能显灵,救助众生?”石矶娘娘怯生生的说道。 “无妨,六魂幡只是将你的一点灵魂送上去,以你目前恢复的情况来看,大概只需要送去三成即可,另外七成仍可留在六魂幡里继续恢复,仍然可以持续提升法力修为。” “不过,此次你的神识需要跟着一起进封神台,不然容易被封神榜发现异常。你此去,如果神识被封进封神榜,那自无法。如果只是在封神台里,则可设法传讯回来。在封神台上我已设了暗门,可助你传讯。” “即使你的神识被封,但有七成灵魂在外,贫道也可以安排合适的人,引着你的灵魂显灵,护佑众生。”长青道人微微一笑,如今的他,有了六魂幡之助,对招魂、养魂、借助香火之力修行一事是颇有心得。 六魂幡微微晃动,一点灵光径直往西歧封神台投去。 长青道人的笑容渐渐收起,微微抬头,看往西方,以我这仅仅元婴期的修为,真能在这金仙不如狗,准圣满地跑的封神世界中改变什么吗。 此时的长青道人,心中无比的思念自己的三个徒弟,可是,虽然心中大概知道她们是谁,甚至只要一个转念就能将自己传送到她们的身边,却不敢主动与她们产生任何交集。 第三十六章 申公初访长青殿(上) 花开三枝,各表一枝。 世间的万物万事,自有其运转规律,各自往前推动,却又互相影响、互相纠缠,互为因果,又有何人能道清其中脉络。 却说那张桂芳,首次败于哪咤之手,被他用乾坤圈打伤左臂,先行官风林也被打伤,不能动履,只得差官用告急文书,让闻太师请来截教道友九龙岛四圣,最终导致四圣个个陨落,截教先失一局。 那一厢,同样是由于张桂芳被哪咤所伤,姜子牙却深虑哪咤虽则取胜,恐后面朝歌调动大队人马,有累西土。 目前西土仅有哪咤可用,与张桂芳一战就已是险胜,如若朝歌再遣大军,如何能敌。 姜子牙越想越是心忧,遂命哪咤与武吉好生守城,不必与张桂芳厮杀,自己则辞了武王,借土遁往昆仑山去了。 话说姜子牙纵土遁到了麒麟崖,就落下土遁,再往上就不可用道法了。 见到昆仑光景,姜子牙嗟叹不已。 自想:“一离此山,不觉十年。如今又至,风景又觉一新。”子牙不胜眷恋。 却说姜子牙上了昆仑,过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宫,得白鹤童儿通报,见了无始天尊。 元始天尊命南极仙翁取了“封神榜”给姜子牙,命其在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把姜子牙的一生事俱完毕了。 姜子牙跪求元始天尊相助治伏张桂芳,元始天尊只说西岐乃有德之人坐守,何怕左道傍门。事到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辅。 姜子牙不敢再问,只得出宫。 才出宫门首,又被白鹤童儿叫回八卦台,原来元始突然想起一事,连忙交代:“此一去,但凡有叫你的,不可应他。若是应他,有三十六路征伐你。东海还有一人等你,务要小心。你去罢。” 姜子牙出宫,捧定“封神榜”,往前行至麒麟崖,正准备驾土遁回西歧,突听得脑后有人叫道:“姜子牙!” 姜子牙心想:“当真有人叫。老师和师兄都有交代,切不可应他。” 后面又叫:“子牙公!”也不应。 又叫:“姜丞相!”也不应。 连声叫三五次,见子牙不应,那人大叫曰:“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姜子牙听得如此言语,只得回头看,原来是师弟申公豹。 想当年,他在玉虚宫学道,申公豹与他同时入宫,只是年岁稍小,故以师弟相称。 他与申公豹朝夕相处,白日一起修行,晚上同寝一室,感情自是颇为深厚。 姜子牙连连抱歉:“兄弟,吾不知是你叫我。我只因师尊吩咐,但有人叫我,切不可应他。我故此不曾答应。得罪了!” 姜子牙与申公豹寒暄数句后,申公豹问清姜子牙原来是保周代纣,正要拿封神榜回西歧,不由脸色一变:“你说成汤王气已尽,我如今下山,保成汤,扶纣王。子牙,你要扶周,我和你掣肘。” 二人说了一阵,姜子牙心中一直想的是成就仙道,而非扶周伐纣,对申公豹所说道法颇为羡慕,便说道:“兄弟,你把头取下来。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复能依旧,我便把封神榜烧了,同你往朝歌去。” 申公豹大喜道:“不可失信!”、 姜子牙一拍胸膛:“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岂有失信之理。” 申公豹便去了头上道巾,执剑在手,左手提住自己的长发,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复将头望空中一掷,那颗头盘盘旋旋,只管上去了。 不想南极仙翁送姜子牙出宫后,没有马上进宫,而是在宫门前少憩片时。眼见了申公豹乘虎赶姜子牙,赶至麒麟崖前,指手画脚讲论的一幕。 不一会,就见申公豹的头游在空中。 南极仙翁唤白鹤童儿化成一只白鹤,把申公豹的头衔了,往南海飞去,自己则遁到麒麟崖,从后心给了姜子牙一巴掌。 姜子牙哀求南极仙翁饶了申公豹,说话:“即使后面有三十六路兵来伐我,我又怎肯忘了慈悲,先行不仁不义。” 南极仙翁遂让白鹤童儿放回申公豹的头,大喝一声:“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拏到玉虚宫,见掌教老师去才好!” 说归说,最终南极仙翁只是叱了一声:“还不退去!姜子牙,你好生去罢。”也未真把申公豹带回玉虚宫给元始天尊发落。 申公豹上了白额虎,指着姜子牙说道:“你去!我叫你西岐顷刻成血海,白骨积如山!”申公豹恨恨而去。 却说申公豹离开了昆仑山,心中愤恨不平,暗想:“师父和师兄都偏心姜子牙,他无德无能,凭什么把封神榜给他,行这封神大事。你们既然说我会引来三十六路兵来伐姜子牙,少一路我就把姓倒过来念。” 一念到此,申公豹掉转虎头,径直往东海去了。 到了东海,申公豹下了座骑,站在东海岸边一个悬崖上,对着东面大喊:“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弟子申公豹,前来拜会长青道人。” 无数道金光闪过,一座观瀑台出现在申公豹的前方,不过此时观瀑台后却不是那万丈问心天梯,而是一条大红地毯,从观瀑台上一路连到天边。 观瀑台上还站着一个小道姑,和一只还未化形的小白狐,分立台阶两侧,小道姑对着申公豹行了一揖:“蓬莱岛长青殿座下弟子朱逢春恭迎仙长大驾光临。” 小白狐则用双腿支撑着自己站直,用两只前脚向白额虎作揖,白额虎大喜。 申公豹本因玉虚宫对已不公而愤愤不平的心稍稍平息了些:“看来只是老师和师兄对我不公,在外我的名声还是很响的嘛,居然给我如此礼遇。” 朱逢春请申公豹上了观瀑台上的红地毯,红地毯戴着两人一虎一狐,缓缓得沿着天梯往天上飘去,至于问心环节,自然是不存在的。 第三十七章 申公初访长青殿(中) 红地毯在观院前方停下,长青道人却是已经迎在观院外,不过身边并无一人待候。 长青道人上前一步,对着申公豹深深一揖:“久仰申兄大名,今日得见,不甚欣喜。” 申公豹连忙回礼,二人一边寒暄,一边往观院中茶室走去,朱逢春则带着小白狐和白额虎到紫芝崖后山玩耍。 到了茶室,品茗三轮,长青道人与申公豹谈论当今修真界的各种怪人趣事,申公豹不愧是交游遍天下,但凡长青道人提及的道友,他都对其修行等级、所长道法、法宝特点如数家珍。 不过申公豹毕竟是心中有事,谈论了一会,渐渐心有所思,魂不守舍。 长青道人给申公豹又倒了一杯仙茶,手持茶盅:“申兄心中有事,不妨直言,小弟但有能力,绝不推诿。” 申公豹长叹一声,也不藏着,就将自己与姜子牙的过往,师父、师兄的偏心,以及此次在麒麟崖下的冲突全都说了出来。 长青道人将手中仙茶一饮而尽:“申兄放心,既然你对小弟推心掷腹,小弟也必定会尽全力相助,不但要帮你把这三十六路伐兵备齐,还要尽可能提升每路伐兵的实力。只是......” 申公豹连忙说道:“长青道人有何难言之隐,尽管直说,兄必不会怪你。” 长青道人连忙拱手:“多谢申兄体谅。前番我师布下诛仙剑阵,将我截教众弟子所居海岛都已纳入阵中,但凡要出阵入世,皆要从我这长青殿出入。” 申公豹笑道:“此事我早有听闻,故一离开昆仑山,就直奔贤弟道场来了。” “所有入世历劫之人,都要到我这办下手续,已在阵中的道友还好,可是没有在海上修行,而是在大陆仙山里修行的,就没被纳入阵中。如果他们未到我这办理手续,擅自出山,恐被吾师责罚。”长青道人接着说道。 “此事易而。”申公豹大笑:“为兄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交友遍天下。贤弟勿忧,为兄当走遍大山大川,将截教在外的道友都叫回长青殿,绝不让贤弟为难。” 长青道人大喜,连忙又敬了申公豹一杯仙茗:“其他非我截教中人,但凡有一技之长,又未惹杀孽在身的,申兄也尽可让其先来我长青殿,与我教中的道友们一起坐谈道法,打造法宝,练习阵法。” 申公豹笑道:“贤弟此法甚妙,不论他们是否愿意助我伐周,只要入了长青殿,也就不会为姜尚这贱人所用。我倒要看看,举天下修道之士,他一个阐教废徒,又能扛到几时。” 解决了心中所虑,申公豹又与长青道人畅饮仙酒,不觉间酒意渐酣,见长青道人修为仅元婴中期,又几乎不会什么道法,便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此时的紫芝崖,已经重新回到了蓬莱岛边,躲在了诛仙剑阵和碧游宫道韵双重守护范围内,通天教主虽心中颇为郁闷,还是将自己的神识散开,护在紫芝崖上空,不让其他圣人的神识探入。 却说那申公豹与长青道人在长青殿里品酒论道数十日,长青道人的元婴日渐成长,这一日突然与魂魄融为一体,元神出窍,瞬息间走遍了诛仙剑阵内无数海岛,只是出不了诛仙剑阵。 片刻之后,长青道人元神回窍,举杯对申公豹笑道:“多谢申兄相助,弟方能这么快的练就元神。” 申公豹猛干一杯,拍掌笑道: “炼就五行真妙诀,移山倒海更通玄。 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鸾入九天。 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火内种金莲。 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诵罢,申公豹取出一物递给长青道人:“长青贤弟,你今也已修成元神,只要有法宝护持,就可以以元神出窍,游遍天下,再也无需躲在这长青殿中了。” “此物名唤开天珠,虽威力不及公明兄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却能让持有者寄托元神,滋养神魂,如果当作法宝击处,也能让受击者神魂动荡,翻身倒地,今日正好赠予贤弟。” 长青道人连忙推辞,心中暗想:“如果拿了你这开天珠,下次你又能用什么暗算姜子牙,连这唯一一次胜绩都没了,岂不可怜。” 申公豹硬是将开天珠塞到长青道人手上:“此珠共有五颗,其中三颗名开天珠,一颗名辟地珠,一颗名混元珠。当时是我与王魔、杨森、高友干、李兴霸四位道兄共同发现的。” “杨森道兄擅长撒豆成兵,没要此物,另三位道兄各取了一颗,硬留了两颗给我,为兄留了一颗,这颗就望贤弟收好,见到此珠,就会想起为兄。” 长青道人暗叹一声,不再推辞,将开天珠收好,笑着对申公豹说道:“前些时日,师兄多宝道人做了三十六件法器,正好托申兄送给这三十六路人马。” 说完,长青道人就将三十六个香蕉状的物品取出,递给申公豹。 申公豹打量着这三十六个香蕉状的物品,疑惑道:“此为何物,有何用?” 长青道人笑着说道:“这叫飞去来器,可自行在两点之前来往,用来传递物品或是活体都可。其中一点已经设置在我长青殿中,只要有人将此器灌注法力抛出,就自会回来。” 长青道人又指着飞去来器中的一个小黑点说道:“这里是一个小型空间,里面空间不大,仅有一米见方,但不论是凡间物品还是法宝、灵植、灵兽甚至是修行之人,都可以收入其中。” 申公豹恍然大悟:“如果有战利品或者俘虏,都可以用这飞去来器送回长青殿,也免得再给敌人截去。” 长青道人抚掌笑道:“正是。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俘虏了敌方将领,又不想杀了,就可以送回长青殿,想来也没有人可以来我这殿中截囚。” 申公豹一边将这三十六个飞去来器收入自己的囊中,一边大笑:“此物甚合为兄之意,这三十六路伐兵,不论胜负,必会将西歧的部分将领或是法宝送来,贤弟安坐长青殿,也可知西歧战况。” 第三十八章 申公初访长青殿(下) 见申公豹收好飞去来器,长青道人起身行了一揖,说道:“如今诸位道友所居海岛均已纳入诛仙剑阵中,阵中只许清修,不便请申兄前去。” “但为方便我教道友练习阵法,特将白鹿岛移出阵法之外,岛上经常会有我教道友到岛上演练道法,排练阵法,申兄可去白鹿岛觅友。” 申公豹大喜,起身与长青道人作别,走出茶室,白额虎已在室外等候。 长青道人走出茶室,长袖一挥,申公豹与白额虎就已被传送到一座海岛上。 申公豹定睛一看,却见此岛势镇汪洋,威宁摇海。潮涌银山鱼入穴,波翻雪浪蜃离渊。木火方隅高积土,东西崖畔耸危巅,自己已然到了那白鹿岛。 白鹿岛上,丹岩怪石,峭壁奇峰。丹崖上剑气纵横,峭壁前阵势汹光,处处可闻刀光剑影,独不见鸟语花香,却是已被截教众仙们当成了练武演阵之地。 “我道是谁,原来是申公豹申兄大驾光临。”一阵笑声传来,却是有十名道人结束了阵法演练,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申公豹走来。 申公豹连忙拱手作揖:“不意在此遇到金鳌岛十位道友,申公豹这厢有礼了。” 秦天君正是方才大笑之人,素与申公豹相熟,上前拍着申公豹的肩膀笑道:“申兄莫不是长了顺风耳,听得我等兄妹练成了十阵图,想来一试高下。” 申公豹笑道:“秦兄笑话我了。别说十阵,就一阵,申某也闯不过去。不过,这十阵图练成倒是正当时候。” 董天君奇道:“申兄为何说这十阵图练成正当时候?” 申公豹脸现悲戚:“九龙岛四位道兄得闻仲所邀,出岛助纣伐商,四人惧亡,不知诸位道兄是否知晓。” 素天君点点头:“此事我等已得长青师叔告知,也因此事,我等才加快了这十阵图的练阵速度,只望有朝一日,能用这十阵图为四位道友报仇血恨。” 申公豹朝十人拱了拱手:“道友们高义。九龙岛四位道兄身陨后,闻仲旗下更无强将,唯有亲帅大军前往西歧伐周,想来不日就会前来请诸位道友相助。” 菡芝仙说道:“我截教辅佐成汤,安定天下,岂容姜子牙小儿羞辱。众位兄长,我等不如先去找长青道人办了出岛手续,然后就直接去西歧寻闻仲道友,助其破周。” 申公豹连忙拦住:“众位道友可先去找长青道人办理手续,但不必急着出岛,且继续在此白鹿岛练阵。申某也会再去寻其他道友,早日凑齐三十六路兵马讨伐西歧。” 秦天君点点头:“也罢,我等先把手续办了,继续留在这白鹿岛演练十阵图。待闻道友前来求助,即可陪他前往。” 申公豹又将飞去来器取出一个,交给秦天君,将长青道人的交代说了一遍。 十位道友纷纷拍掌叫好:“诛仙四剑仙逼着长青师叔要尽快把四座养剑阁建好,不想长青师叔居然想了这么一招。申道友,你也留意下,今后如果有遇到什么巨木奇石之类的,也顺便带回来。” 申公豹这才明白长青道人之意,连连称诺,驾着白额虎离开白鹿岛,寻其他道友去了。 用尽机谋扶帝业, 上天垂象不能成。 再回头看看这一心为国的闻太师。 却说这一天,闻太师在相府闲坐,先是闻报:“游魂关窦荣屡胜东伯侯。”接着又得报:“三山关邓九公有女邓婵玉连胜南伯侯,今已退兵。” 闻太师大喜,天下三处叛逆,已有两处平息,只不知西歧战况如何。 不一会,又有军报:“汜水关韩荣有报。” 闻太师急命将官将文书呈上,拆开一看,却见魔家四将尽皆被西歧诛戮,号令城头,闻太师拍案大怒,叫曰:“谁知四将英勇,都也丧于西岐,姜尚有何本领,挫辱朝廷军将!” 闻太师当中一目睁开,白光有二尺远近;只气得三尸神暴躁,七窍内生烟。 气过了,闻太师自忖道:“也罢!如今东南二处,渐已平定,明日面君,必须亲征,方可克敌。” 闻太师决定亲自出征后,次日就向纣王请命,纣王自然无有不允,速发黄旄、白钺给闻太师,还亲自饯别,为闻太师送行。 话说闻太师提大兵三十万出了朝歌,渡黄河,经渑池县,从青龙关出关。 路经黄花山时收了辛环、邓忠、张节、陶荣四将,过了绝龙岭,一路上旗旛招展,绣带飘飖,人马到了西歧南门方才安营扎寨。 此后闻太师与西歧大战,先胜后败,兵败歧山七十里,得吉立提醒,闻太师决定再将前往东海,寻截教道友助阵。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闻太师这次就没有再走冤枉路,而是直接驾着墨麒麟来到东海岸边。 话说上次闻太师帅军出征时,墨麒麟将他给摔了个四脚朝天,此后虽然仍能载着闻太师东征西战,却始终状态不佳,情绪不对。 这次去东海,墨麒麟却是状态甚佳,摇头摆尾,颇为兴奋,脚程也比往常快了很多,不到半天光阴,就将闻太师从西歧送到了东海岸边。 闻太师下了墨麒麟,观看大海,青山幽静,因嗟叹曰:“吾因为国事烦琐,先王托孤之重,何日能脱却烦恼,静坐蒲团,参玄悟妙,闲看“黄庭”一卷,任乌兔如梭,何有与我。” 墨麒麟仰头对着半空喊了几声,一道金光闪过,观瀑台已在闻太师与墨麒麟脚下。 这次没有问心之旅了,闻太师和墨麒麟很快就到了观院,见没有人出来迎接,便直接走进了长青殿。 一进长青殿,就见到殿中香案上摆放着五个牌位,由左至右分别是石矶娘娘和九龙岛四位道友的。 闻太师连忙焚香叩拜,抚着香案恸哭:“四位道兄义胆盖天,为助我保纣灭周,遭此横祸,死于非命!吾恨不能与四位道友同赴黄泉,同生共死!惜吾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舍此身。痛哉!” 第三十九章 十绝显威陷太极(上) 长青道人悄无声息的在案边出现,扶起闻太师:“闻太师心忧国事,我截教道友们自当鼎力相助,只望太师别忘了众道友们的情谊。” 闻太师连忙向长青道人行礼:“吾愧对长青师叔,前次九龙岛四位道友仗义相助,不想死于非命,实仲之过也。” 长青道人笑笑,将八个飞去来器递给闻太师:“这八个飞去来器,你自留一个,给墨麒麟一个,你自留一个,回西歧后,给你的两位弟子还有新收的四位战将各留一个。” 将飞去来器的用法告诉闻太师后,长青道人知他心急战事,也不多留,长?一抚,闻太师和墨麒麟就到了白鹿岛。 “闻兄,你可让我们久等了。”不待闻仲打量四周,就有一阵大笑声传来:“我们兄妹已练好十阵图,就等着到西歧好好显下神威。” 闻仲大喜:“原来是秦道兄。你们怎么我会前来寻众位道兄们相助。” 秦天君笑道:“前些日子申公豹来此相邀,说道兄必将亲自出征,征伐西岐,道兄独力难支,必来寻我等助你。吾等这些日子都在此练十阵图,早得完备。” 闻太师喜道:“不知道兄练的是那十阵?” 秦天君说道:“吾等这十阵,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摆下,其中变化无穷。” 闻太师说道:“既蒙列位道兄雅爱,闻仲感戴荣光万万矣。列位道兄且去长青师叔处办下离岛手续,就与仲一起前往西歧。” 十位道人抚掌大笑:“吾等手续早已办完,即去,即去。” 闻太师与十位道人齐上坐骑,驾起云光,往岐山而来,半日便至。 到了行营,吉立领众将迎接,上中军帐,与众道人相见。 闻太师想起长青道人交代,连忙将六个飞去来器交给六将。 众人落座后,秦天君不待茶水上来,一坐下就问道:“西岐城在那里?” 闻太师苦笑道:“因吾前夜败兵,退至七十里外方才安营,此处乃是岐山,西岐城还在七十里外。” 十位道人都叫道:“我们连夜起兵前去,必为闻兄找回场面。” 闻太师大喜,立即下令邓忠前队起兵,整点人马;一声炮响,杀奔西岐城来,安了行营,三军放定营大炮,呐喊传更。 闻太师率大军在西歧城外安了营,与十天君共议破西岐之策。 袁天君说道:“吾闻姜子牙乃是昆仑门下。想来二教皈依,总是一理,如红尘杀伐,吾等不必动此念头;既然吾等已经练有十阵,我们就先与他斗智,方显两教中玄妙。若要倚勇斗力,皆非我等道门所为。” 闻太师连连称是:“道兄之言甚善。” 次日,成汤营里炮炮声一响,布开阵势。 闻太师乘坐墨麒麟,执金鞭在前,点名请姜子牙答话。金鳌岛十位道人都骑鹿随后。 姜子牙随调三军,摆出城来,旛分五色,众将轩昂。 秦天君秦完为十人之首,乘鹿上前,与姜子牙打了个稽首,通了姓名,直斥姜子牙欺侮截教,双方打了好一通口水战。 最后双方约定,由十道人将十阵图摆出,摆与姜子牙过目,若姜子牙认不出十阵,自当认输,不再助商伐纣,免得生灵涂炭,徒增杀孽。 姜子牙带上哪咤、黄天化、雷震子、杨戬四位门人来看阵,虽然对十阵无一能看懂,却仍然口中逞强:“此阵尚未完全,待你完日,用书知会,方破此阵。请了!” 这边姜子牙回营,辗转反侧,无计可施。 那边十道人却非食古不化之辈,并未傻傻的等姜子牙请来救兵破阵,在姜子牙回城后即有动作。 落魂阵阵主姚天君姚斌在落魂阵中,筑一土台,设一香案,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上写了“姜尚”的名字,草人头上点三盏灯,足下点七盏灯,──上三盏名为催魂灯,下七盏名为促魄灯。 姚天君在土台上,披发仗剑,步罡念咒于台前,发符用印于空中,一日拜三次。连拜了三四日,就把姜子牙拜的颠三倒四,坐卧不安。 姚天君连连拜上二十日,把姜子牙的二魂六魄都拜去了,收入草人之中。姜子牙最后的一魂一魄却在第二十日也被拜出了泥丸宫,姜子牙立时死在相府。 幸有杨戬摸到姜子牙心口还热,不让下葬,只将姜子牙的身体仍然留在卧榻上照料。 却说姜子牙的一魂一魄,因为时日未到就先出了泥丸宫,没有被姚天君的草人收走,而是飘飘荡荡,杳杳冥冥,先往封神台去了,却被清福神柏鉴将姜子牙的魂魄轻轻的推出了封神台。 姜子牙的魂魄出了封神台,随风飘飘荡荡,如絮飞腾,径至昆仑山来。 南极仙翁闲游山下,采芝炼药,猛见姜子牙魂魄渺渺而来,慌忙赶上前,一把绰住了魂魄,装在葫芦里面,塞住了葫芦口,正想玉虚宫,却被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给拦住了。 赤精子将葫芦要来,借土遁离了昆仑,霎时来至西岐,见了杨戬,自请待半夜三更闯阵救姜子牙魂魄出来。 到了三更,赤精子出城,来到十阵前,见十阵内黑气迷天,阴云布合,悲风飒飒,冷雾飘飘,有无限鬼哭神嚎,十分险恶,连忙用手一指,足下先出现两朵白莲花,为护身根本,这才踩到莲花上,轻轻起在空中。 赤精子站在空中,见“落魂阵”内姚斌在那里披发仗剑,步罡踏斗于雷门,又见草人顶上一盏灯,昏昏惨惨,足下一盏灯,半灭半明。 姚斌把令牌一击,那灯往下一灭,一魂一魄在葫芦中拼命撞击;幸好葫芦口儿塞住了,这一魂一魄被困在葫芦中,拜不出来。 赤精子站在空中,见姚斌拜了下去,连把冲入阵中要抢草人。 不意姚斌此时已经拜完,刚好抬头看见,连忙将一把黑砂望上一洒。 赤精子慌忙躲开,足下的两朵白莲花却被黑砂给打落在阵里,自己也险些失陷落魂阵中。 赤精子不敢再逞能,独闯十阵图了,只好回玉虚宫求见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却让他去大罗宫玄都洞八景宫找老子求助。 第四十章 十绝显威陷太极(下) 老子听赤精子说完,叹道:“你等犯了此劫,‘落魂阵’姜尚有愆,吾之宝‘落魂阵’亦遭此厄,都是天数。汝等谨受法戒。” 说完,老子叫玄都大法师取来太极图,付与赤精子:“将吾此图……如此行去,自然可救姜尚。你速去罢。” 赤精子得了太极图,回到西歧十阵门前,将太极图打散抖开,太极图化作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护持着赤精子往下一坠,一手正抓住草人!望空就走。 姚天君见赤精子二进“落魂阵”来,大叫一声:“好个赤精子!你又来抢我草人!甚是可恶!”忙将一斗黑砂望上一泼。 赤精子大叫一声:“不好!”把左手一放,将太极图落在阵里,被姚天君所得。 因着今日是最后一天,昨晚又被赤精子闹了一场,闻太师和另九位道人都没有休息,而是在营中守着,一见落魂阵阵中喧闹,就连忙遁往落魂阵,可惜赤精子已经遁回西歧城中,未能拦住。 闻太师见了太极图,不由得抚须大笑:“不意我等截教二代门人所立小阵,就能逼得阐教去请了人教教主相助,还陷了此宝。” 秦天师有些担心:“此宝乃圣人所有,我等必是无福消受,不若送还,以免引来人教教主,我等岂能挡得住。” 姚斌被抢了草人,正自生气,一听秦天师说了,顿时大怒:“此乃吾落魂阵之战获,岂可平白送还。” 闻太师连忙劝住:“二位道兄勿扰,吾有一计。” 见二人都看向自己,闻太师取出长青道人送给自己的归去来器,笑道:“不论是将此宝撕了,还是拿去交换,想来都足以建个养剑阁了。” 众人大喜:“只要此物能到长青殿,长青师叔必会开心。” 却说那太极图被黑砂打落,已变回原形,而且通体黑灰,再看不出有半点灵气。 闻太师还不放心,又叫姚斌再取来数斗黑砂,又叫军士去找正来月事的女子所用马桶,也不清洗,就用黑砂裹着太极图,装入马桶之中,再将那擦拭月事之物堆在马桶上半截,盖上盖子。 至于赤精子被打落的那两朵白莲花,也用同样方法处理,另装了一个马桶。 众道人也不嫌弃这马桶污秽,嘻笑着将两个马桶都收入闻太师的归去来器里。 闻太师带着归去来器回来军营,命众将士们操练起来,敲锣打鼓,声震四方。 乘着军中喧闹,闻太师按长青道人所教,将全身法力注入归去来器,再往东海方向用力一掷,归去来器消逝在空中。 东海,紫芝崖,长青殿。 长青道人正在长青殿后巨石上练习天罡三十六法,突然心有所感,连忙握住身旁的青萍剑-----青萍剑自从得了剑鞘,就一直插在巨石上再不动弹,自称是要充当超级天线,帮着长青道人感应天下。 感应到是闻太师的归去来器,长青道人心中暗自嘀咕,十阵图刚刚布下,闻太师应该不会有事,此时扔来归去来器,是有战利品吗? 一想到战利品,长青道人等不及归去来器飞到,连忙借青萍剑之力将神识探入归去来器中...... 长青道人吐了,却还得一边吐,一边安抚青萍剑,千万不能掉信号,一定要守护着归去来器回来,能逼得闻仲用此狠招的,必是珍宝。 等归去来器进了长青殿,长青道人本想再将紫芝崖挪回蓬莱岛,却怎么也动不了,只好放弃了想把师父也薰一下的念头。 小心的指挥多宝师兄送给自己的木偶人将归去来器里的两个马桶取出,先将那两朵白莲花取出,长青道人不由得暗自吐槽:“这白莲花本来还算是个宝物,但被黑砂一打,就已经降品了,有必要还用马桶来装吗。” 再将另一个马桶中的黑砂倒出,一个黑黑的卷轴露出了一角。 一声轻咦,紫芝崖瞬间被移回蓬莱岛,通天教主的一个分身出现在长青殿中:“这不是大师兄的太极图吗,他又没有弟子需要度劫,怎么也掺合进来。” 长青道人心中暗自苦叹,也不多说,只向通天教主行了一礼:“敢问师父,此宝该如何处理?” 通天教主苦笑道:“太极图乃是大师兄的证道至宝,至高无上的开天圣器,拥有平定地水火风之威、转化阴阳五行之力、分理天道玄机之功、包罗大千万象之能。把它留下,是不可能的。” “师父,徒弟听闻此宝除了可以化解一切攻击,无视任何防御之外,还可以降服无数宝物兵器,并将其收入图中......”长青道人小声说道。 通天教主眼前一亮,不过还是忍着没有自己动手,只让长青道人指挥着木偶人将黑乎乎的太极图取出,抖尽图上黑砂,将太极图放在香案上。幸好有黑砂裹着,太极图倒是没有被那月子之物给污到。 长青道人悄悄的指挥木偶人将黑砂全部收入马桶中,这些黑砂打落过太极图,可是好东西,说不定还有机会再提升。 通天教主强忍住讥讽的心,探手伸向太极图,虚虚的向外一拉,无尽的法宝从太极图中飞了出来,围绕着通天教主飞舞。 紫芝崖被拉回蓬莱岛时,多宝道人就已经被惊动,也赶来长青殿,只是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此时见到从太极图里取出的这些宝物,多宝道人却是按捺不住了:“师父,师弟,这些法宝中有七成已经被太极图消化,成为图中的一部分,如果给我抹去图中印记,必可用他们仿制出一个有三成真品威力的仿制太极图。” 通天教主左手轻轻一挥,七成宝物霎那间被抹去图中印记,投向多宝道人,黑乎乎的太极图也飞到多宝道人手上:“此宝且先借你参悟,想来十绝阵未破,我那大师兄就没脸面前来讨要。” 长青道人先向多宝道人一揖:“恭喜师兄,如果师兄能悟得此宝,想来修为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多宝道人匆匆回了一礼便带着太极图和众多宝物离开:“多谢师弟割爱,时间紧迫,为兄失礼了。” 第四十一章 浴血西歧六阵毁(上) 通天教主对着剩余的宝物一挥,这些宝物的宝光渐渐敛去,变回炼制前的各种材料,在空中不断的组合拼接,最终变成了一座阁楼。 诛仙剑一声欢呼,这座阁楼凭空消失,落于三仙岛上,原来的奉剑台已处在阁楼之中,阁楼上一个牌匾上闪烁着六个大字:“诛仙剑养剑阁”。 长青道人泪流满面:“太极图都只能造出一座养剑阁,师父,您不会是想告诉弟子,还要再去把另外三位圣人的证道法宝也弄来,才能把这四座养剑阁造好吧。” 通天教主面露不忍,想了想,对着那两朵白莲花一指,两朵白莲花化作道道清气,在空中缠绕,最终化作了一朵海蓝色的碧玉莲花。 长青道人抬起左脚,碧玉莲花飘到他的脚下,将他轻轻托起,长青道人落下的泪珠全部被碧玉莲花接住。 长青道人小心的将脸上的泪水都滴到碧玉莲花上,这才抬起头露出笑容。 “你呀,要是你的徒弟在旁边,看你这师父还有什么脸面。”通天教主气呼呼的训了长青道人一通,这才离开。 长青道人躺下,左臂托头,翘着二郎腿:“要是继续哭,还能有宝贝拿的话,我可以哭到水淹紫芝崖。” 不说这长青道人流泪得碧莲,再来看看西歧这十阵图。 且说赤精子虽然是把草人抓出阵来,却反把太极图给失了,吓得是魂不附体,面如金纸,喘息不定,勉强遁回西歧城,将草人放下,把葫芦取出,收了姜子牙的二魂六魄,装在葫芦里面。 回到相府,赤精子来到姜子牙卧榻,将姜子牙的头发分开,用葫芦口合住姜子牙泥丸宫,连把葫芦敲了三四下,其魂魄依旧入窍,片刻之后,姜子牙就睁开眼睛,跃身而起。 虽然救回了姜子牙,却失去了至宝太极图,赤精子也不敢太托大,一个人去破十阵图,恰巧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也来了,让姜子牙在西门外,搭一芦篷席殿,结绿悬花,以便三山五岳道友齐来,可以安歇。 姜子牙大喜,随便传令南宫适、武吉起造芦篷,安放席殿,又命杨戬在相府门首迎候仙人。 一日后武吉即报芦篷工完,姜子牙便与赤精子、黄龙道人、众门人们都出城上了芦篷,铺毡佃地,悬花结彩,专候诸道友来至。 不久,仙圣不绝而来,按前来相助顺序,依序有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狭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干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功山白鹤洞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却时此次封神大劫的起因,一千五百年不曾斩却三尸,成就准圣,犯了杀戒,降生人间的阐教十二金仙尽数前来。 这还不够,十二金仙虽然齐至,却仍然不敢前往破阵,只在芦篷上互相推让,这个问子牙公几时破十绝阵?吾等听从指教。那个说吾等自身难保无虞,虽有所学,不能克敌此左道之术。 姜子牙吓得魂不附体,欠身言曰:“列位道兄,料不才不过四十年毫末之功,岂能破得此十绝阵!乞列位道兄怜姜尚才疏学浅,生民涂炭,将士水火,敢烦那一位道兄,与吾代理,解君臣之忧烦,黎庶之倒悬,真社稷生民之福矣。姜尚不胜幸甚!” 互相推让间,却见半空中有鹿鸣,异香满地,遍处氤氲,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正是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录无生灭。灵鹫山下号燃灯,时赴蟠桃添寿域。 原来来者正是阐教唯一的一名准圣,元始之下第一人,阐教副教主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前来代姜子牙执掌符印,安排破阵。 燃灯道人心知这十阵险恶,每阵都需先牺牲一人祭阵,削了该阵的杀气,并让阵主染了杀戒,十二金仙方能破阵,又担心姜子牙威望不足,难以强令其他门人以身祭阵,故不顾身份,亲自前来。 三日后,燃灯道人携十二金仙,齐来破阵。 第一阵就是秦天君所布“天绝阵”,燃灯安排玉虚宫第二代门人邓华出阵。 “可怜哪,这邓华虽然是玉虚宫所收第五位门人,但资质浅薄,入门虽早却始终难成金仙,终被教中抛弃,用其性命来成全那十二位金仙,连个座骑都没有。”长青道人饮了一杯无当圣母带来的猴儿酒,摇头叹息。 此时的紫芝崖又移到了距离东海岸边不足十里之处,诛仙剑阵最外侧,巨石上的青萍剑伸长到数十丈,剑尖指向西方。 在十绝阵里,每一阵的阵心都插有一面大旗,大旗顶端都装着一个神兽雕像,只是这些神兽雕像虽然立在旗杆顶端,却个个都是东倒西歪,东转西看,没有一个老老实实的站直尽到自己的本份。 “师弟,你看为兄仿制的千里眼顺风耳法器不错吧,连这邓华脸上的痣都照得一清二楚。”多宝道人也饮了一杯,颇为自己的作品自豪。 原来那十个神兽雕像,却是多宝道人仿制长青道人从小世界带来的摄像机所制法器,以神兽之眼为摄像头,以神兽之耳为送话器,以神兽之尾为天线,以青萍剑作为信号接收器,再将接收到的视频语音通过空气投影仪投放出来。 此时的长青殿中,不但五大弟子、七随待仙俱在,就连通天教主、青萍剑仙、诛仙四剑仙也都分出了一个化身在此观影,五大弟子与通天教主一桌,七仙一桌,五剑仙一桌,长青道人的几个徒弟一桌,倒颇有些春节联欢晚会的架势。 多宝道人本来是一心研究太极图,不欲前来,却被长青道人以“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又有何用?不若多观他人阵法实战,方能举一反三,更有益处。”之语给激,遂本体前来观战。 不过此时的本体中,只余一成元神寄体,另外九成元神,则附于化身之上,留在洞府中研究太极图。 第四十二章 浴血西歧六阵毁(上) 天绝阵前,邓华手提画戟,秦完持锏催鹿,二人步鹿交加,在“天绝阵”阵门前大战了...几个回合。 秦完与邓华战未及三五回合,就寻机败退回阵,邓华大步追入阵中。 秦完上了板台,将板台几案上的三首旛取下执在手上,左右连转数转,将旛往下一掷,雷声交作,只见邓华昏昏惨惨,不知南北西东,倒在地下。 秦完走下板台,将邓华取了首级,拎出阵来,大呼曰:“昆仑教下,谁敢再观吾“天绝阵”也!” 燃灯见秦完复来叫阵,乃命文殊广法天尊先破此阵。 文殊广法天尊作歌而出,持剑与秦完挡架招隔,未及数合,秦完就败走进阵。 广法天尊赶到“天绝阵”门首,见里风飒飒寒雾,萧萧悲风,也自迟疑不敢擅入,燃灯阴沉着脸,命弟子敲响金钟,催促广法天尊进阵。 广法天尊把手往下一指,平地有两朵白莲而出,足踏二莲,飘飘进阵后又把口一张,有斗大一个金莲喷出,左手五指里有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卷;白光顶上有一朵莲花;花上有五盏金灯引路。 秦完手持三首旛,左右连转数转,将旛往下一掷,雷声交作,却见广法天尊顶上有庆云升起,五色毫光内有缨络垂珠挂将下来,手托七宝金莲,现了化身,任由秦完把旛摇了数十摇,也摇不动广法天尊。 广法天尊在光里言曰:“秦完!贫道今日放不得你,要完吾杀戒!”把遁龙桩望空中一撒,将秦天君遁住了,此桩上下三圈将秦完缚得笔直。 秦完怒目圆睁,对天大吼:“弟子无能,败于敌手,无顔面对师尊,望师尊勿念。”吼闭,秦完神魂冲出泥丸宫,径直投入了封神台。 不待广法天尊上前用剑取秦完首级,闻太师就已大叫一声:“气杀老夫!”,驾着墨麒麟杀入天劫阵,与广法天尊战成一团。 广法天尊见秦完已死,闻仲又即将杀到,连忙收回遁龙桩,任由秦完尸骸落在阵中,遁出阵外。 一阵忙乱中,却无人注意到,一个香蕉状的法器在阵中一阵盘旋,将秦完的尸骸连同阵中诸宝,如秦完的金锏,三首旛,大旗上的神兽雕像都一起收入法器,径直往东方投去。 赵天君赵江冲出地烈阵外,大呼曰:“广法天尊既破了“天绝阵”,谁敢会我“地烈阵”么?” 韩毒龙奉燃灯道人之命,持剑前来破‘地烈阵’,与赵江剑来剑架,犹如紫电飞空,一似寒冰出谷。战有五六回合,赵江挥一剑,望阵内败走。 长青殿中,长青道人正忙着将刚飞回来的飞去来器里的秦完尸骸取出,将其盘腿而坐,摆在香案后一个蒲团上,又将秦完的木牌也摆上香案。 长青道人手上忙着,仍不忘关注投影画面,见赵江与秦完一样,打个几回合就诈败退回阵中,不由得连连摇头:“一个韩毒龙而已,本该不借阵法,直接灭杀才是。大师兄,你仿制了那么多法宝,全藏在宫中蒙尘,徒耗资源。” 多宝道人气得把自己的长须都扯下了一根:“如果我把法宝都分下去,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是运输大队长,只会给敌人送法宝。” 敖莲连忙将多宝道人拔下的长须收走,又取出自己练制的玉拂尘,将两者恭恭敬敬的递到多宝道人面前,多宝叹了一口气,取出一些自己过去收集的材料,左手一挥,敖莲的玉拂尘一阵光芒闪过,终于由法器变成了法宝。 不提东海这边看戏之人正在耍宝,却说那韩毒龙跟在赵天君身后,赶入阵中。 赵天君上了板台,将台上的五方旛摇动,四下里怪云卷起,一声雷鸣,上有火罩,下上交攻,雷火齐发。可怜韩毒龙,不一时身体成为虀粉。 赵天君复上梅花鹿,出阵大呼:“阐教道友,别着个有道行的来见此阵,毋得使根行浅薄之人至此枉送性命!谁敢再来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遂命惧留孙破阵,惧留孙也作歌而出,与赵天君两剑相交,战了数合后赵天君故技重施,诈败退入阵中,摇动五方旛。 惧留孙早有准备,把天门开了,现出庆云,保护自身,再取出捆仙绳,将赵天君捆住。 不待惧留孙命黄巾力士将赵江拿出阵中,赵江已是嗔目大喝:“赵江学艺不精,愧对师尊,又有何面目苟存于这世间。” 吼闭,赵江神魂冲出泥丸宫,径直投入了封神台。 闻太师与董天君董全见赵江被擒,皆驾着座骑杀入地烈阵,惧留孙见赵江已死,又见二人杀来,只得收回捆仙绳,遁出阵外。 闻太师和董天君追着俱留孙出阵,一个香蕉状的法器在阵中一阵盘旋,将赵江的尸骸连同阵中诸宝都一起收入法器,径直往东方投去。 长青道人方才坐下,才喝了一杯,又得起身整理赵江遗蜕,嘴中还不饶人:“大师兄,我教中诸仙,有一点还是不错的。” 多宝道人见赵江又轻易被擒,心中正自慌张,见长青道人居然没有再讽刺自己,连忙应道:“哪一点做得不错?” “自杀得干脆利落,遗蜕保留完整,省了请遗体化妆师的钱。”见师父在忙,无暇回应,一向胆大的敖莲见多宝道人的左手又抚上了自己的长须,连忙说道。 “呃。”多宝道人左手用劲,又拔下了一根长须,不待敖莲上前,就左手一挥,将这根长须又融入敖莲的玉拂尘中,心中暗悔,早知如此,说什么也该让分身前来,本体留在洞府之中。 金灵圣母笑了:“敖莲师侄,你怎么和你师父一样,总是紧着一只羊薅羊毛。” 敖莲嘻嘻一笑,抱住金灵圣母的右手:“只要师伯也送我几根长发,就不算是只薅一只羊的羊毛了。” 金灵圣母无奈,只得主动取出几根之前梳发时掉落的长发,右手一抚,这几根长发也融入敖莲的玉拂尘中:“你呀你,是不是还想偷偷的拔我几根头发。” 第四十三章 浴血西歧六阵毁(中) 连破两阵后,燃灯却没有马上安排破风吼阵,双方各自歇息。 “大师兄,如果是你,你要怎么破风吼阵?”处理完赵江的事,长青道人方才坐回位子,笑着问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刚抬起左手,又连忙放下,瞪了一眼敖莲才说道:“这‘风吼阵’非世间风也。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运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何以抵当?须得先借得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度厄真人定风珠,治住了风,然后此阵方能破得。” 长青道人笑道:“师兄是否有仿制过定风珠?” 多宝道人点了点头:“早年我曾与度厄真人论法,虽然所练风属法宝都被度厄真人的定风珠所破,但也窥其玄妙,仿制了一颗,有六成真品威力。” “那度厄真人只有这一颗定风珠吗?”长青道人继续问到。 多宝道人笑道:“此宝乃八宝云光洞天生之物,将定风珠放在洞中,可持续吸取洞中所产生的风属元精蕴养,如果定风珠离洞百年,则洞中所积风属元精可以再孕育出新的定风珠。” 长青道人与敖莲相视一笑,敖莲走到多宝道人面前,还未开口,多宝道人就已经将一颗珠子递给了敖莲:“给你,给你,勿再窥视吾之长须就好。” 敖莲取了仿制定风珠,正要出殿,无当圣母突然说道:“你此去,可将石矶妹妹的八卦云光帕和八卦龙须帕带上。” 敖莲应诺,化作一条小白龙,径投黄河而去。 众仙们也纷纷出殿回到自己洞府,约定待燃灯开始打风吼阵时再通知诸仙前来。 却说姜子牙听燃灯说只有度厄真人的定风珠可破风吼阵,连忙差散宜生、晁田文武二名,带着灵宝大法师手书,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来取定风珠。 二人离了西岐,径往大道,走了数日后方才渡过了黄河,又过了数日,才到了九鼎铁叉山。 散宜生、晁田二骑上山,至八宝云光洞洞门下马,让童儿引路,进洞见了度厄真人,散宜生连忙上前行礼,将灵宝大法师的手书呈上。 度厄道人看书毕,对散宜生说道:“先生此来,为借定风珠。此时群仙聚集,会破十绝阵,皆是定数;我也不得不允。况有灵宝师兄华札,只是一路去须要小心,不可失误!” 说完,度厄真人就将一颗定风珠交给散宜生。 散宜生谢了度厄道人,慌忙下山,同晁田上马,扬鞭急走,不顾巅危跋涉。 二人沿着黄河走了两日,却不见渡船,听得路人告知近日新来了两个恶人,力大无穷,把黄河渡口俱都赶个罄尽,只留下一个渡口,都要从他那里过,尽他掯勒渡河钱。 散宜生、晁田赶到渡口,果见两个大汉子,也不撑船,只用木筏,将两条绳子,左边上筏,右边拽过去;右边上筏,左边拽过来。 晁田却认得这两位大汉子正是之前纣王任命的镇殿大将军,镇守纣王大殿,名唤方弼、方相是也。 原来有一日,二位殿下因母后被父王剜去一目,铜斗烧红,烙去二手,死于西宫,心甚焦躁,不曾思忖,将诬告母后的姜环杀了。 二位殿下又仗剑欲杀妲己,不意晁田奏准约王,被纣王赐死。 二位殿下不甘束手就擒,逃入大殿中哭诉,而两班文武却只能含泪哭泣,无有他法。 方弼、方相无法忍耐,大呼曰:“天子失政,杀子诛妻,建造炮烙,阻塞忠良,恣行无道,大丈夫既不能为皇后洗冤,太子复雠,含泪悲啼,效儿女之态!今天子不道,三纲已绝,大义有乖,恐不能为天下之主,我等亦耻为之臣。我等不若反出朝歌,另择新君,去此无道之主,保全社稷!” 百官仍只默默,二位殿下只能伏地悲哭不止。 方弼、方相分开众人,方弼夹住殷郊,方相夹住殷洪,厉声高叫曰:“纣王无道,杀子而绝宗庙,诛妻有坏纲常,今日保二位殿下往东鲁借兵,除了昏君,再立成汤之嗣。我等反了!” 二人背负殿下,径出朝歌南门去了,黄飞虎帅军追上,不但不杀,还将自己的玉玦赠予二人以作路上盘缠。 方弼、方相保二位殿下行了一二日,却因囊箧空虚,路费毫无,又担心自己兄弟二人外貌奇异,容易被沿路关卡盘问,遂与两位殿下分路各自潜行,以保万全。 前段日子,二人来到黄河岸边,突生一策,只用木筏,将两条绳子,左边上筏,右边拽过去;右边上筏,左边拽过来,做起了摆渡生意。 前两日,也就是晁田、宜生刚从其他渡口过了黄河后,方弼、方相与其他渡口的摆渡之人产生口角,索性仗着自己力大无穷,把其他渡口的摆渡之人都赶个罄尽,独占摆渡生意。 晁田认出二人,连忙上前打起招呼。 方弼随将筏牌同散宜生、晁田渡过黄河上岸,方弼、方相相见,叙其旧日之好。 方弼问曰:“晁兄往那里去来?”晁田将取定风珠之事说了一遍。 方弼自思:“昔日反了朝歌,得罪纣王,一向流落;今日将定风珠抢去,将功赎罪,却不是好,我兄弟还可复职。” 想定主意,方弼就问道:“怎么样的就叫做定风珠?借吾一看,以长见识。” 散宜生见方弼渡他过河,况是晁田认得,忙忙取出来递与方弼。 方弼打开看过了,把包儿往腰里面一塞:“此珠正宜当作过河船资。” 话音未尽,方弼就与方相一起驾着筏牌下了黄河,往对岸驶去。 筏里却盘着一条小白蛇,见筏过了黄河中线,便悄然潜入方弼腰间的包裹,片刻后悄然潜出,游出筏子,游入黄河不见了。 散宜生、晁田被抢了定风珠,商量了半天,也只能上马往前,加鞭急走,希望回到西歧找人相助,夺回定风珠。 二人行不过十五里,就遇到武成王黄飞虎催粮过此,连忙上前告知此事,请武成王帮助二人夺回定风珠。 第四十四章 浴血西歧六阵毁(下) 黄飞虎上了神牛,撒开辔头,无需筏子,驾云直接过了黄河,赶不多时,就已自赶上。 见到方弼与方相在前方走着,黄飞虎大叫道:“方弼、方相慢行!” 却说这方弼、方相素来敬仰武成王黄飞虎,与黄飞虎略略说了几句,二人不但将定风珠双手奉上,还放弃回朝歌的想法,跟着黄飞虎回到西歧。 得到了定风珠,燃灯道人次日就与十二弟子排班下篷,将金钟、玉磬频敲,一齐出阵。 风吼阵前,燃灯见了方弼、方相二人,眼前一亮,口中叹曰:“天数已定,万物难逃!”就让姜子牙命方弼破“风吼阵”。 方弼持戟拽步如飞,走至阵前,看见董天君,大呼曰:“妖道慢来!”迎面就是一戟。董天君那里招架的住,只是一合,便往阵里去了。 姜子牙命左右擂鼓,方弼耳闻鼓声响,拖戟赶来,至“风吼阵”门前,径冲将进去。董天君回阵,上了板台,将黑旛摇动,黑风卷起,有万千兵刃,杀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方弼四肢已为数段,跌倒在地。 却说此时敖莲已经用石矶娘娘的八卦龙须帕裹着自身,用八卦云光帕裹着定风珠,回到了长青殿。 期间度厄真人心有所感,掐指算去,却算到了石矶娘娘的身上,不由得双目泪垂:“吾乃天地间一散修,虽与阐教灵宝大法师相善,可更与截教石矶娘娘相交无数年,不意石矶娘娘为我徒所累,身陨太乙之手,今有人借石矶之物取走定风珠,此天命也。” 长青道人手上把玩着定风珠,看着风吼阵里的投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大师兄,我教二代门人,居然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过,还得借助阵势杀之。虽有大势之因,但根基不稳,炼体不勤,令人甚忧啊。” 多宝道人左手一用力,将手上的酒杯捏碎:“依师弟之意,应如何处之?” 长青道人笑道:“敖莲,你去传讯岛中诸仙,今后想要出岛者,需不凭法宝,不用阵法,纯用兵器,打败我长青殿中任一人,方可出岛。” 敖莲喜滋滋的应了,一道神识就传遍诛仙剑阵中诸岛洞府。 却说董天君摇动黑旛,杀了方弼,又命士卒将方弼的尸首拖出阵来,董全催鹿,复至阵前,大呼曰:“玉虚道友!尔等把一凡夫误送性命,汝心安乎!既是高明道德之士,来会吾阵,便见玉石也。” 燃灯乃命慈航道人:“你将定风珠拿去,破此‘风吼阵’。” 慈航道人领法旨,也作歌而出,执宝剑与董全战了三五回合,董天君往阵中便走。 长青道人叹道:“行程呀。” 孙行程连忙过来:“师父有何吩咐。” 长青道人说道:“三十六计你学得如何?” 孙行程挠了挠面部:“师父您知道的,论起兵法,我连朱逢冬都比不过的。” 长青道人点点头:“那就是你了。以后想出岛之人,还需和你论道兵法,赢了你方能出岛。” 一直只观不语的通天教主化身也忍不住笑了:“你又何须如此取笑同门道友。” 再看回那风吼阵,却说慈航道人在钟声催促下,咬牙入阵,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对黑旛摇动,黑风卷起,犹如坏方弼一般。 慈航道人顶上有定风珠(仿制),虽非正宝,却也能将风定住,风不能至,则风中刀刃更无法前来。 慈航道人将清净琉璃瓶祭于空中,命黄巾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正欲将董全吸入瓶中。 不想董全突然将黑旛朝清净琉璃瓶掷去,自己则纵身向定风珠扑去,口中大呼:“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吾死,也不让汝宝再害我教道友。” 慈航道人一心难以两用,也顾不上控制清净琉璃瓶了,只能集中心神控制定风珠,往董全额头砸去,将将砸个正着,董全神魂冲出泥丸宫,径直投入了封神台。 黑旛砸到清净琉璃瓶上,将其砸出了一道裂痕,更有无数黑气涌入瓶中,清净瓶渐渐要变成黑风瓶了。 慈航道人这下慌了,顾不上董全的尸骸和定风珠了,连忙往阵外遁去,同时命令黄巾力士持瓶一起退到阵外。 又一根香蕉飘起,连仿制定风珠、董全的尸骸一起卷走。 此后,寒冰阵袁天君袁角用阵中冰山将道行天尊门徒薛恶虎磕成肉泥,却奈何不了普贤真人顶上庆云里的金灯护持,被普贤真人用吴钩剑斩于台下,普贤收了云光,大袖迎风,飘飘而出。 飞去来器依旧乘乱将袁天君的尸骸和法宝收起,飞回长青殿。 长青道人取出袁天君尸骸,连连摇头:“头虽未断,但喉部已被切开,谁人可以为其缝合好。” 通天教主分身缓缓说道:“三仙岛云霄擅长女工,可让她前来缝合。且待此间事了后再去请她。” 长青道人不再多语,只让雪宁施法将袁天君的尸骸先行冰住。 金光阵的金光圣母用金光镜杀了玉虚宫炮灰萧臻,却被广成子以八卦仙衣连头裹定,光不可见,又暗中以番天印连碎了阵中十九面镜子,最后一印砸在她的头上,正中顶门。 幸好离岛前去长殿青办手续时,因长青道人笑话她披头散发,拉低了教中颜值,此后金光圣母都一直以仙帕裹发,头戴金冠,此次虽被番天印正中顶门,却只是金冠被砸扁,神魂冲出泥丸宫,径直投入了封神台,额头略被砸扁,却未被砸开。 化血阵孙天君用黑砂将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化作脓血,自己却被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将身罩住。 不待太乙施法放出火龙,孙天君就已经高呼一声:“诸位道友慢行,孙某来陪你们了。”吼声未落,孙天君已将神魂冲出泥丸宫,径直投入了封神台。 闻仲和仅剩的四阵天君一见太乙真人祭出九龙神火罩,就连忙杀入化血阵,径取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连忙收回九龙神火罩,任由孙天君尸骸落于阵中,自己则遁出阵外。 第四十五章 公明出山威名扬(上) 却说燃灯虽然利用兑子战术,连续破了六阵,但也耗费了不少心神,在破了化血阵,和众仙们回到芦篷上之后,就打座静修,默坐不言,只让姜子牙打点前后,暂无继续破阵之心。 另一边,闻太师眼看着连续被破了六阵,折了六位道友,更是气得气冲斗牛,神目光辉,鬓发皆竖,一回至老营,就连忙叫吉立去请四阵主入帐叙话。 见了四阵主,闻太师泣对四位天君说道:“吾受国恩,官居极品,以身报国,理之当然。今日六友遭殃,吾心何忍!四位还请先回海岛,待吾与姜尚决一死战,誓不俱生!” 闻太师道罢,泪如雨下。 四天君连忙说道:“闻兄且自宽慰,此是天数,长青师叔也都早有安排,吾等也各有主张,闻兄此言切勿再说。” 说完,四天君都回到本阵,继续推衍阵法去了。 闻太师不忍金鳌岛的十位道友都为了自己而亡于此处,便想回东海寻找其他道友相助,却又觉得自己已经连续陨了十位道友,实在是无颜面对长青师叔,独自寻思,无计可施。 正自坐立不安之时,闻太师忽然想起了峨嵋山罗浮洞的赵公明,他一直在峨嵋山上修行,应该没有被纳入诛仙剑阵的范围,前去求他相助,倒也不用再面对长青道人。 想到赵公明的一身本领,闻太师顿时不再踌蹰:“若得公明兄前来相助,大事庶几可定。” 闻太师心中大定,连忙唤吉立、余庆前来:“你俩好生守营,我上峨嵋山去请赵师叔,去去就来。”二人领命。 闻太师随即出营,上了黑麒麟,挂金鞭,借风云,往罗浮洞来。 霎时间就到了峨嵋山罗浮洞,下了墨麒麟,闻太师观看其山,真是清幽僻净:鹤鹿纷纭,猿猴来往,洞门前悬挂藤萝,显然赵公明在此静修,甚少与人来往。 闻太师在洞口站定,大声问道:“洞中有人否?” 过了一会,有一个童儿出来,见闻太师额中长有第三只眼,连忙问道:“是闻太师吗?” 闻太师点点头:“你师父可在么?” 童儿答曰:“师父本来一直在洞里静坐闭关。前几日,有一位申师叔前来要与师父论道,师父方才出关与之论道说法,甚是开心。” 闻太师听得满心欢喜:“不知这位申师叔是哪位道友,若能与公明兄一起前来助阵,大事定矣。” 童儿又继续说道:“就在一个时辰前,云霄娘娘遣童前来相邀,说是奉了长青师叔之命,要去缝合袁天君的尸骸,需借助师父的法宝之力,故请师父前往相助,师父就带着两位师兄一起去了,刚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闻太师顿时踌蹰难决:“呀,吾实在是无顔再去见长青师叔了,可是若不去长青殿,又能上哪再寻道友相助。” “闻太师,别来无恙。”闻太师正踌蹰间,突然有一人从洞中走出,笑吟吟的对着闻太师行了一个大礼。 闻太师抬头一看,却见那人头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绡,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白额虎跟在后头,不是申公豹又是何人。 闻太师连忙回礼:“我还想着是哪位申师叔前来和公明论道,不意是申兄。申兄缘何仍然留在此洞中?” 申公豹哈哈笑道:“我料到十绝阵难挡燃灯和十二金仙,故特来邀请公明兄前往相助,本已待一起动身,不想云霄娘娘前来相邀,公明就先往三仙岛一行,事情办好后即会去西歧相助闻兄。” 申公豹接着说道:“公明算到闻兄会来相邀,担心闻兄空跑,故留我在此等候。” 闻太师大喜,连连称谢。 申公豹又说道:“闻兄且先回营,高挂免战牌,暂不出战,也不要让姜子牙前来破阵,静待赵兄前来相助就是,我再去广邀四海之外的道友前来相助。” 闻太师连连称是,自驾墨麒麟回到西歧,高挂免战牌。 却说这日,长青殿中迎来了一位贵客,座下骑黑虎,掌中擎金鞭,黑须浓须,威风凛凛,正是那峨嵋山罗浮洞的赵公明受妹妹云霄娘娘之约,要回东海三仙岛见三位妹妹。 云霄娘娘派出邀请赵公明的童儿领着赵公明和其座下弟子陈九公、姚少司到了东海岸边,抬头对着半空喊道:“三仙岛云霄娘娘邀请兄长赵公明回岛作客,还请长青师叔放行。” 无数的金光闪过,一道七色彩虹从东海深处上空出现,渐渐往岸边延伸,直至赵公明脚下。 童儿大奇:“还是大老爷名气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青师叔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接人的。” 金光渐敛,敖莲和孙行程出现在七色彩虹两侧,各行了一个大揖:“有请赵师叔进殿。” 赵公明满面笑容,抬脚上了七色彩虹,陈九公、姚少司、童儿和黑虎也连忙跟上。 七色彩虹卷起,就好似自动扶梯般将众人送入观院中,长青殿前。 长青道人已经带着朱家五人、雪宁、小白狐站在长青殿外,行揖相迎。 赵公明连忙上前回礼:“听闻师尊又收了一名关门弟子,然公明久居洞中修行,今日方得一见,还望师弟见谅。” 长青道人满脸笑容:“长青久仰师兄大名,今日得见,不甚欢喜。” 二人客套了一会,长青道人就将赵公明引进茶室坐下品茗论道,交谈甚欢。 不过公明还是心念妹妹,不知此次妹妹相邀究竟有何事,又念着申公豹所说闻太师处需自己相助,心中有事,面上就渐渐显露了出来。 长青道人心中了然,却故意说道:“长青见师兄面有难色,不知师兄心有何虑,长青可否相助?” 赵公明生性豪爽,也不客套,直接把心中所藏的两件事说了出来。 长青道人笑道:“此二事皆与长青有关,公明师兄且随我来。” 说完,长青道人就将赵公明、陈九公、姚少司引到长青殿中。 “痛煞我也!” 一进了长青殿,看见香案上的十余块牌位,还有香案后六位天君的尸骸,赵公明气得是五脏生烟,六腑冒火,眦裂发指,俯地痛哭。 第四十六章 公明出山威名扬(中) 陈九公、姚少司慌忙上前相劝,劝了良久,赵公明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赵公明双目含泪,握着长青道人的手说道:“公明今日方知,我教中诸位道友尽然惨遭此等劫难,九龙岛四位道兄尽数陨落,金鳌岛十位道友已陨过半。公明今日既知,岂能视而不见,但有公明能做的,师弟尽管吩附,公明绝不推辞。” 长青道人向着赵公明深深行了一揖:“弟确有一事相求。吾这长青殿,虽得师父相助,可以收纳诸位道友的尸骸,滋养修复,可毕竟只是后天法宝,现今才收纳了六具,就已经是难以为继......” 不待长青道人说完,赵公明就掏出了自己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此珠名为定海神珠,乃先天灵宝,有二十四颗,攒成一串,可散发五色毫光、眩敌灵识五感、威力巨大犹如四海之力。” 赵公明又继续说道:“但此珠最大的作用,并非用于战斗,而是可以衍化二十四诸天,自成一方世界,若是与长青殿结合,护佑再多的道友遗蜕,皆无所难。” “吾观袁天君喉部的伤口,吾妹已经将其伤口缝合,但还需要有这定海神珠相助,方可让肉身回复活力,自主修复。” 见赵公明毫不犹豫的就掏出了二十四颗定海神珠,长青道人连忙行了一个大揖:“如此重宝,长青本不当借,只是......” 赵公明大笑:“借什么借,此珠就赠予师弟,当作是为兄的见面礼,也是替教中诸位道兄感谢师弟的护持之恩。” 不待长青道人推辞,赵公明就将这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往空中一抛,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渐渐隐于长青殿中,若隐若现。 赵公明拍掌笑道:“师弟你看,师父替你打造此宝时,就已经想到这定海神珠了,只有加上此珠,这长青殿方能真正的自成一方世界,超脱于诸劫之外。” 长青道人也不再推辞,翻掌取出了二十四颗珠子递给赵公明:“哥哥高义,弟就不再推辞了。这二十四颗珠子,是多宝师兄仿制的,也可以散发出五色毫光、眩敌灵识五感,只是这每颗珠子只有三击之力,三击过后,需送回殿中借用真品再次储能。” 赵公明接过珠子,笑道:“此珠全力一击就可毙敌,如果三击仍无所成,则兄也必败无疑。” 长青道人又取出三对木牌和三个归去来器:“哥哥既然来了,出岛手续就先办下。” 赵公明哈哈笑道:“申公豹也给过我一个归去来器,兄就觉得奇怪,这一看就是多宝师兄的手笔,怎么会在申公豹手上。” 长青道人笑道:“哥哥此去,必是战获无数,就多拿几个归去来器,用来给弟弟送战利品。还望哥哥记得一句话:伤其十指,莫如断其一指。” 赵公明和陈九公、姚少司办好手续,又去三仙岛见了三位妹妹,只品了杯仙茗,因心念闻太师仍在苦等自己相助,就起身告辞离去。 云霄娘娘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按住不语。 碧霄娘娘瞪了云霄一眼,起身说道:“我来送下哥哥。” 云霄想要拦住碧霄,却被琼霄按住双肩:“姐姐就安心修道,这俗事就让我和小妹来处理吧。” 碧霄娘娘将赵公明送出洞府,将金蛟剪递给赵公明:“哥哥,我前日陪同姐姐去长青殿缝合袁天君的尸骸,心中颇为担忧。阐教诸仙不要脸面,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哥哥此去,单枪匹马,风险颇大。” “且哥哥法宝虽多,有伤害力的武器却颇为不足,如果遇上阐教诸仙围攻,单凭一只神鞭,就难以招架了。哥哥且先将这金蛟剪带在身上防身,但不要轻易使出,最好是对手认为哥哥法宝已经用尽时,再突然使出,必能扭转战局。” 赵公明哈哈一笑,接过金蛟剪:“多谢妹妹借宝,哥哥此去,必要为我教中众位道友讨回个说法。” 不过半日,赵公明就已经带着陈九公、姚少司来到西歧,闻太师军营之外,见到军营上高挂着免战牌,赵公明不由得怒火冲天,一鞭将免战牌打碎,大呼:“我且先去和西歧战上三个回合,再来与闻兄叙话。” 闻太师听得将士传话,连忙点齐兵马出营,为赵公明掠阵。 话说赵公明乘虎提鞭,一鞭击碎免战牌后,就来到西歧所布篷前大呼:“叫那姜尚快来见我!” 哪咤听说,报上篷来:“有一名跨虎的道士,在阵前请师叔答话。” 燃灯对姜子牙说道:“来者是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你可见机行事。” 姜子牙领命下篷,乘四不相,左右有哪咤、雷震子、黄天化、杨戬、金、木二咤护卫,见到赵公明,向他施礼,问道:“道友是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赵公明说道:“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倚仗你等道术,又连使诡计,用兑子术连破吾道友六阵也就罢了,还连坏吾六位道友,心实痛切!” 赵公明越说越气,大喝一声:“姜尚!我知你是玉虚宫门下。我今日下山,必定与你见个高低!” 赵公明说完,就提鞭纵虎来取姜子牙,姜子牙仗剑急架忙还,还未战上数合,赵公明就祭鞭在空中,一鞭将姜子牙打下鞍鞽。 哪咤急忙冲上前来,使火尖枪敌住赵公明,战未数合,又被赵公明一鞭打下风火轮来。 金咤则乘机将姜子牙救回。 黄天化看见哪咤不敌赵公明,连忙催开玉麒麟,使两柄锤抵住公明。 雷震子也凭空飞起,展开黄金棍,往下打来。杨戬则纵马摇枪,将赵公明裹在垓心。 赵公明被三人裹住,雷震子是上三路,黄天化是中三路,杨戬是下三路,又暗将哮天犬放了出来,乘赵公明不防备,一口把赵公明的颈项咬伤,将袍服扯碎。 赵公明双拳拿敌六手,只得拨虎逃归进辕门,将葫芦中仙药取出搽上,实时痊愈。 那边姜子牙被赵公明一鞭打死,被金咤抬进相府后,被广成子用一粒丹药救活,双方首战以平手告终。 第四十七章 公明出山威名扬(下) 次日,赵公明再次上虎,提鞭出营,到阐教诸仙的芦篷下,点名要燃灯答话。 燃灯下了芦篷,与赵公明见礼。 赵公明对燃灯说道:“道兄,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截教门人。你师,我师,总是一师秘授,了道成仙,共为教主。你们先用凡人、无关之人兑子,破了六阵也就罢了,还猛下杀手,连杀我教六位道兄。岂不知: 翠竹黄须白笋芽, 儒冠道履白莲花。 红花白藕青荷叶, 三教原来总一家。” 燃灯却答道:“赵道兄,尔师言得明明白白,神中之姓名,三教内俱有弥封无影,死后见明。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辈逢此劫数,吉凶未知。道兄无束无拘,却要强争名利。小心你扭天拗地心难正,徒费工夫落堑渊。” 双方口齿了一阵,互难说服,火气渐盛。 赵公明暗自思道:“吾本还念着三教原为一家,不欲多行杀孽,然看尔等根本未将我截教视为同门。也罢,就如师弟所言,伤其十指,莫如断其一指。” 赵公明正思索着,黄龙真人却已经按捺不住,跨鹤至前,大呼道:“赵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该于此处尽绝!” 赵公明大怒,举鞭与黄龙真人大战数合后即将缚龙索祭起,把黄龙真人平空拿去。 赤精子见拿了黄龙真人,执剑来取赵公明,二人鞭剑相战,来往有三五回合,赵公明取出仿制定海珠,将此宝祭于空中。 仿制定海珠发出五色毫光,纵然神仙,观之不明,瞧之不见,一刷下来,将赤精子打了一交。 赵公明正欲用神鞭来打赤精子的头顶,广成子就已冲上前来:“少得伤吾道兄!吾来了!” 赵公明见广成子来得凶恶,急忙迎架广成子,两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此珠,将广成子打倒尘埃。 道行天尊急忙前来抵住赵公明。 赵公明连发此宝,打伤五位上仙,不过都只用了其中一珠的一击之力,五仙伤势都不重。 赤精子、广成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都被定海珠打伤,败回芦篷。 赵公明连战五人,也是力竭难续,就抓着被缚龙索绑住的黄龙真人回营,看着黄龙真人,默然无语。 闻太师知道赵公明的心思,笑道:“公明勿忧,飞去来器既可以送物,也可以送人,不如就将他送回长青殿,是杀是放,都由长青师叔来决定。” 赵公明眼前一亮:“今日阐教诸仙果然无耻,群殴于我,让我几无战果。这黄龙道人虽然没甚法宝,但本体是一条黄龙,长青师弟座下有两名龙族弟子,当对他有用。” 闻太师去红沙阵找张天君张绍要了一个瓦罐,内放三斗红沙。 赵公明施法于缚龙索上,逼得黄龙道人变出原形,又逐渐缩小,化作一条泥鳅大小。 赵公明伸手捏住这条黄泥鳅,解开缚龙索,将黄泥鳅没入瓦罐中红沙里,再盖上瓦罐盖子。 闻太师故技重施,将瓦罐放入月事马桶中,再将马桶放入归去来器里,心中暗念一声师叔恕罪,倾尽法力将归去来器往东海方向掷去。 且不提长青道人是如何忍着恶臭,将黄泥鳅取出,交给敖莲和雪宁处置------二人虽然不忍吞食同族血肉,但却想方设法将黄龙道人所学秘法给掏了个干净,至于时不时的放点龙血练药,更是常事。 却说一场乱战,五仙俱伤,还失了一个黄龙道人,此战阐教可谓是首场大败。 燃灯回到芦篷上坐下,五位上仙面面相觑,默默不语。 次日,升中军,赵公明上虎,提鞭,再次来到芦篷下,点名要与燃灯交手。 燃灯叫众道友不必出去,自己乘鹿到阵前,说不上两句,二人就剑来鞭往,交手起来。 交手未及数合,赵公明又将仿制定海珠祭起。 燃灯借着慧眼看过去,只见一派五色毫光,瞧不见是何宝物,只觉威力无穷,如若实实受着,自己不死也伤,于是不敢招架,拨鹿便走,也不进芦篷,而是望西南方向去了。 赵公明追赶过来,往前赶有多时,追着燃灯来到一处山坡。 山坡上有一颗松树,松下有两人下棋,一位穿青,一位穿红,却是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 二人面上看似凑巧在此下棋,实则是燃灯心贪赵公明之宝,特邀此二人在此相助,帮着自己拦住赵公明,好谋划夺宝。 赵公明与二人说不上两句,又被二人惹怒,发鞭来打。二道人急忙用宝剑来迎。 交手未及数合,赵公明就把缚龙索祭起来要拿两个道人。 萧升一见此索,笑曰:“来得好!”急忙从豹皮囊中取出了一个金钱,有翅,名曰:“落宝金钱”,也祭起空中。 只见缚龙索跟着落宝金钱落在地上,曹宝忙将上前将缚龙索收了,这却是二人配合惯了,萧升擅长落宝,曹宝则擅长收宝,宝物只要落入他的手中,原主人就再难以神识召回。 赵公明见自己的缚龙索被收了,不由得大呼一声:“好妖孽,敢收吾宝!”又取出定海珠祭起于空中。 此次赵公明有心一举建功,倾二十四颗珠子全力击出,只见瑞彩千团打将下来。 萧升又将落宝金钱祭出,定海珠随钱而下,曹宝再次冲上前去抢了定海珠。 赵公明见失了定海珠,气得三尸神暴跳,急忙祭起神鞭。 萧升又祭出落宝金钱,却不想神鞭是兵器,不是法宝,落宝金钱却是无法落兵器的。 此次落宝金钱未能发挥效用,神鞭正中萧升顶门,打得他脑浆迸出,神魂往封神台上去了。 燃灯虽然请二人帮他拦住赵公明,自己却并未走远,而是躲在高处观之,见曹宝要为萧升报仇,持剑冲上前去,与赵公明战成一团,连忙将乾坤尺祭了起来。 赵公明此时正与曹宝战得激烈,不曾提防,被这一尺打得几乎坠虎,不由得大呼一声,左手入怀,将怀中金蛟剪甩了出去。 xs7.com 那金蛟剪却是异宝,无需主人操纵,在半空中就化作两条蛟龙,起在空中挺折上下,头交头如剪,尾绞尾如股,往燃灯道人剪去。 见金蛟剪朝自己剪来,燃灯道人吓得连忙跳下梅花鹿,左手一招,凭空将曹宝抓来,借着土遁遁出了数十里外。 金蛟剪一剪将梅花鹿剪成两截后,寻不着燃灯道人的踪迹,便飞回赵公明身边守护。 赵公明头疼欲裂,也无力追赶,只招手将金蛟剪收回怀中。 休息了一会,赵公明见萧升的尸骸孤零零的呆在前方地面上,便上前要将萧升的尸首埋葬。 赵公明挖了个大坑,抬起萧升的尸骸放入坑中,施法起了一坟将其埋葬,又立了一碑,上书“五夷山萧升之墓”。 做完这些事,赵公明才将原本压在萧升身下的缚龙索和刚才落了自己法宝的那枚落宝金钱都顺手收了。 燃灯抓着曹宝遁出数十里后,又遁回地面上,叫曹宝将那定海珠取出细观,鼓掌大呼曰:“今日方见此奇珍,吾道成矣!” 曹宝忙问其故。 燃灯笑道:“此宝名‘定海珠’,自元始以来,此珠曾出现光辉,照耀玄都;后来杳然无闻,不知落于何人之手。今日幸逢道友,收得此宝,贫道不觉心爽神快。” 曹宝曰:“老师既欲见此宝,必是有可用之处,老师自当收去。” 燃灯曰:“贫道无功,焉敢受此?” 曹宝曰:“一物自有一主,既老师可以助道,理当受得。弟子收之无用。” 燃灯打了个稽首,谢了曹宝,二人同往西岐,至芦篷上。 却说此宝虽是多宝道人仿制,但珠内的三击之力用的是真品所蕴,只要珠内的三击之力未曾耗尽,却是难以辨其真伪。 更何况燃灯先是骗二人替他挡灾,接着又要黑了萧升用命换来的宝贝,心中略有不安,只是粗粗一看,也未认真研究,才会将鱼目认作珍珠。 过了几日,赵公明伤势已复,想着自己所失的定海珠,虽是多宝道人仿制,但也不应被燃灯道人骗去,将来如果燃灯用此珠屠戳本教道友,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们。 想到此处,赵公明就坐立难安,又担心再被诸仙群殴,便请闻太师帅众将们出营,一起到芦篷前叫阵。 燃灯心知赵公明手上有金蛟剪,众仙难挡,自己又还未将定海珠研透,便叫姜子牙高挂免战牌,任由赵公明如何挑战,就是不出,只潜心研究定海珠。 这一天,哪咤上芦篷禀报:“启老师:有一道者求见。” 燃灯连忙说道:“快去请来。” 不一会,一名道人上得芦篷来,打稽首道:“列位道兄请了!” 燃灯与众道人都不认得此人,燃灯心中暗奇,连忙笑问道:“道友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道人哈哈一笑,作歌唱道:“ 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 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 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飱寿乐, 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 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 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 陆压散人亲到此,西岐要伏赵公明。” 众仙们听其语气猖狂,也不多语,各自打座静修。 次日,赵公明再次跨虎持鞭,来到芦篷前叫骂,才刚叫了一声燃灯老道,就见一名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从芦篷作歌而来。 赵公明问明来者是西昆仑散人陆压,二人交谈不到数语,赵公明就被激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伤人,欺吾太甚!”催虎提鞭来取陆压。 陆压持剑与赵公明交手,不到五个回合,赵公明就将金蛟剪祭在空中,往陆压剪去。 陆压不急不慢,细细观了一会,方才大呼一声:“来的好!”在金蛟剪正要剪下时就化作一道长虹逃走。 长青殿里,前一刻被长青道人遣敖莲强行邀来的多宝道人化身猛一击拳:“好个妖道,死性不改,看来此次是铁了心要与我教为敌了。” 长青道人不由得奇道:“师兄,这个陆压道人,你认得?他与我教有何渊源?” “上一劫中,太一称号“东皇”,帝俊称号“妖皇”,二人共立上古妖族天庭,其中帝俊生三足金乌十只,为人间带来光明与温暖,奈何金乌本性顽劣,十乌齐出,闹得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多宝道人抚须缓缓道来。 “大巫夸父逐日而死,大巫有穷氏后羿为替夸父报仇,设法取得射日弓,射下九日,救黎民于水火中,但未被射下来的那一颗太阳,被九位兄长之死给吓破了胆,留下肉身在空中自行运转,神魂则脱身而出,被其母带给女娲娘娘庇佑,改名陆压。” “女娲娘娘不但尽心教导,还在陆压即将化形时把他送到燧人氏身边,燧人氏钻木取火,取得天下间第一缕后天之火就是陆压所化的离火之精,陆压也借此得了天大的功德,化形成人,游戏人间。” 见多宝道人说完,敖莲连忙问道:“那这陆压最多也不过能算是后天玄宝修练成人,大师伯为何对他如此忌惮?” 多宝道人叹道:“陆压本身法力自是一般,我教中少说也有十余人可以胜他。但他一是有天大功德在身,轻易不可伤他。二来他是离火之体,只有定海神珠能够克制他,如今公明方才失了定海神珠,他就出现了,可见谋划已久。” 长青道人眼前一亮:“师兄,您可否再练一批仿制的定海神珠?” “现在有太极图相助,再练制一批定海神珠并不难,可现在真品已失,即使练制出来,没有真品输送灵力,也只是空有其表。”多宝道人叹道。 “无妨,还请师兄尽快再练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对了,还有仿制太极图也要一起练好,后面的事,长青自有主意。”长青道人与敖莲相视一笑,胸有成竹。 多宝道人点点头:“此事易而,五日可成。” 第四十九章 陆压在前青在后(中) 不提长青殿中众仙所议,且说那陆压化作一道长虹逃走后,旋即回到芦篷,与芦篷上诸位道友相见。 燃灯问道:“不知道友与赵公明相会,可有主意?” 陆压笑道:“衲子自有处治,此事请子牙公自行。” 姜子牙连忙起身。 陆压揭开花篮,取出一幅书,书上有符印口诀:“……依此而用,可往岐山立一营;营内筑一台。扎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自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时,贫道自来午时助你,公明自然绝也。” 姜子牙欣然领命,依陆压所言,派遣南宫适、武吉领三千人马,修筑起将台,又在台上扎一草人,一切都按陆压所言安排。 一切安排好后,姜子牙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连拜了五日,把赵公明只拜得心如火发,意似油煎,走投无路,从帐前走到帐后,抓耳挠腮,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闻太师见赵公明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乐,也无心理论军情。 却说那十阵所余四阵阵主,一心想为身陨的六位道友报仇。见赵公明自从与陆压一战后,再无动作,便无法再等。 这一日,“烈焰阵”阵主白天君出阵进营,拜见闻太师,说道:“赵道兄这等无情无绪,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营中,吾将‘烈焰阵’去会阐教门人。” 闻太师想要劝阻白天君,白天君却一边大呼:“十阵之内无一阵成功,如今若坐视不理,何日成功!”一边转身出营,走入‘烈焰阵’内。 刚回到阵中,白天君却是一愣,拭眼看去,连忙揖手:“不知敖莲龙女前来,所为何事?” 敖莲笑嘻嘻的对着白天君耳语了几句,白天君大喜,依言将二十四颗珠子埋在阵中,敖莲又去了落魂阵,将一个沾满黑砂的画轴交给姚斌之后,也不去见闻太师,直接施个土遁,遁回东海去了。 将敖莲送来的二十四颗珠子埋下,白天君白礼将烈焰阵安排妥当,乘鹿出阵,在芦篷下叫阵:“玉虚教下,谁来会吾此阵?” 燃灯环顾左右,却无一人答应,现在众人皆知,第一个入阵的就是祭品,谁都不愿枉送性命。 陆压在旁边问道:“此阵何名?” 燃灯说道:“此是‘烈焰阵’。” 陆压不由得拍掌笑道:“既是烈焰阵,且让吾去会他一番。” 陆压与白天君战仅三个回合,白天君就诈败回阵上台,见陆压毫不狂欢,不用金钟催促就紧跟着进阵,白天君连忙在将三首红旛招展,霎那间,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三火将陆压围裹居中。 陆压被三火烧有两个时辰,在火内作歌,歌曰: “燧人曾炼火中阴,三昧攒来用意深。 烈焰空烧吾秘授,何劳白礼费其心?” 白天君听得此言,着心看火内,见陆压精神百倍,手中托着一个葫芦。 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要来钉住白天君的泥丸宫。 白天君连忙将神魂冲出泥丸宫,任由自己的肉身被那白光罩住。 陆压在火内一个躬身,还来不及说出:“请宝贝转身!”,就见阵中突然阴阳逆转,三味火光收敛,二十四道白光闪耀,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从阵中浮起,即将成阵。 陆压大叫一声:“定海神珠不是已被燃灯所得,怎会在此阵中。”叫完,顾不上收回葫芦,乘着新阵未成,化作一道虹光逃出烈焰阵。 阵中,飞去来器悄然飞出,在阵中一扫,将那白天君的尸骸连同那个葫芦一起收起,径直往东海投去。 白天君的神魂在空中微微一笑,径直往封神台投去。 片刻之后,烈焰阵中水火不容,发生爆炸,二十四颗仿制定海神珠在阵中炸烈,将烈焰阵炸得片木不存。 陆压飞回芦篷,正要与燃灯理论,却远远望见烈焰阵中发生的惨烈爆炸,再欲用神识联系自己的葫芦,却已得不到任何响应,不由得哎呀一声:“我的宝贝。” 燃灯连忙作揖笑道:“道兄,我可没有诓你,定海神珠确在吾的手中,想来是多宝道人曾经仿制过一个仿品,空有其貌,却无其威,只是用来把你吓走。” 太乙真人也上前圆场:“不想水火不容,最终导致了这场爆炸,损了道兄的宝贝。不过赵公明陨落在即,烈焰阵也已被破,道兄居功至伟。” 陆压点点头,虽然心疼自己的宝贝,但只要定海神珠不在对方的手上,自己也就无所畏惧。 接下来,燃灯又让姜子牙差遣方相前往“落魂阵”走一遭。” 方相无奈,只得手提方天画戟,到落魂阵前与姚天君姚斌战了数合。 却说那方相身长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虚掩一鐧,便退回阵中。倒是连累得多宝道人又被长青道人给取笑了一通。 方相心知阵中凶险,不想入阵,但被阵后鼓声催促,只得咬牙追入阵中,被姚天君在板台上一把黑砂洒将下来,方相大叫一声,顷刻而绝。 方相死于阵中后,赤精子方成作歌而出,与姚天君战不到三个回合,也追着姚天君进了落魂阵,讲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此阵了。 姚天君躲入阵中,上了板台,重施故技,将黑砂朝赤精子洒去。 赤精子已是三闯落魂阵,心中有数,入阵前就先将顶上用庆云一朵现出,以护自身,又将八卦紫寿仙衣明现其身,光华显耀,无论姚斌洒下多少黑砂,都片砂不粘自身。 赤精子暗中取出阴阳镜,对着姚天君劈面一愰,姚天君便倒在台上,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赤精子对着东昆仑打了个稽首,说道:“弟子开了杀戒!”便要提剑上板台去取了姚天君的首级。 不想刚迈上一个台阶,就有一个沾满黑砂的画轴从台上飘下,赤精子连忙施法隔空摄住画轴,小心翼翼的牵扯着画轴退出落魂阵,哪里还有心思去取姚天君的首级。 第五十章 陆压在前青在后(下) 回到芦篷后,赤精子与众仙们用尽了心思,却也只能用水磨功夫,用筷子一粒一粒的将画轴上的黑砂逐一取出,每取数粒就得轮换,否则就会被黑砂侵染,伤了仙体。 因此,赤精子和众仙们耗费了数十日,方才将黑砂取尽,又施仙法将太极图吹干净,恢复原样,这才敢将太极图送还玄都洞,却因此又惹来了一场风云,此时后话,押后再提。 再回来看看闻太师这一头,赵公明被姜子牙用陆压的的钉头七箭书连拜了半个月,赵公明越觉昏沉,睡而不醒人事。 烈焰阵又被陆压所破,落魂阵被赤精子所破,闻太师郁郁不乐,却被仅存的二位阵主提醒赵公明有可能是被人暗算,不如取出金钱一卦,便知何故。 闻太师连忙排香案,亲自拈香,搜求八卦,一算大惊:“术士陆压把钉头七箭书给了姜子牙,姜子牙在西岐山上日夜祭拜,要射杀赵道兄,这事如何应对?” 王天君、张天君想出一策:“不必闻兄着急,今晚命陈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遁暗往岐山,抢了此书来,大事方才可定。” 陈九公、姚少司得闻太师之命,又是要救自家师父,不敢怠慢,连忙驾着土遁到了西歧山上,又驾云浮在半空中,果然看见姜子牙披发仗剑,步罡踏斗于台前,书符念咒。 二人乘着姜子牙拜下,往下一坐,抓了箭书,似风云般而去。 姜子牙听见响动,急忙抬头一看,案上却早已不见了箭书。 却说陈九公、姚少司二人抢了箭书,连忙架土遁回营,不料方才走到半路,陈九公身上的飞去来器就突然飘起,将箭书吸入器中,化作一道流光往东海去了。 二人心中一惊,落下土遁,在原地等了片刻,飞去来器便又飞回,吐出箭书还给陈九公。 陈九公收好箭书,和姚少司重新驾起土遁,没行多久,就见到前面是老营,连忙落下土遁,见是邓忠在巡外营,便连忙报名入营。 二人进营,见到闻太师在中军帐坐定,便将箭书献上,又依闻太师之命转身去后营找师父,才走了两步,就听得脑后一声雷响,急忙回头,哪里还有大营。 二人站在空地之上,正疑惑时,突然见一人白马长枪,大呼:“还吾书来!”定睛一看,却是杨戬。 陈九公、姚少司大怒,明白上当,驾着四口剑与杨戬夤夜交兵,只杀得天惨地昏,枪剑之声,不能断绝。 正战之际,只见得空中风火轮响,哪咤听得兵器交加,落下轮来,摇枪来战。 不一会,哪咤奋勇,一枪把姚少司刺死;杨戬也一枪刺在陈九公胁下,二人灵魂俱往封神台去了。 杨戬从陈九公身上搜出箭书,就与哪咤一起回歧山营中,将箭书交给姜子牙,陈九公、姚少司的尸骸就被弃于山间。 杨戬和哪咤走远后,两个飞去来器缓缓升起,将二人尸骸卷起,投东海去了。 却说闻太师一直等陈九公、姚少司抢书回来报喜,等得第二日巳时,仍不见二人回来,掐指一算,方知二人已死,箭书已被姜子牙夺回,不由得搥胸跌足,大哭于中军。 大哭一场后,闻太师无技可施,只得与二位阵主一起同进后营,来见赵公明。 赵公明听闻太师说完,叹道:“想吾在天皇时得道,修成玉肌仙体,岂知今日遭殃,反被陆压而死。闻兄,我死之后,你就把金蛟剪用我的袍服包住,用丝绦缚定。我死后,云霄诸妹定会前来看我的尸骸,你就把金蛟剪连袍服递与三位妹妹,告之见吾袍服,如见亲兄。” “红水阵”阵主王天君王变见赵公明大师兄如此伤心,不由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冲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驾鹿杀到芦篷之下,大呼:“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也’也?” 燃灯回头对曹宝说道:“曹道友,你且去这红水阵走上一遭。” 曹宝不知厉害,提宝剑出阵,与王天君步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变就往阵中退去,曹宝随后跟来,赶入阵中。 王天君上台,将一葫芦水往下一摔。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拥来。一点粘身,四肢化为血水。曹宝被水粘身,片刻后只剩下道服丝绦尚在,四肢皮肉皆化为津水。 曹宝方陨,道德真君就领燃灯之命,作歌提剑而来,与王天君战了数合,就跟着王天君杀入阵中。 王天君上了板台,也将葫芦如之前一样打将下来,只见红水满地。 道德真君早有准备,只把长袖一抖,落下一瓣莲花。 道德真君双脚踏在莲花瓣上,任凭红水上下翻腾,只是不理。 王天君又拿一葫芦打了下来,真君顶上现出庆云,遮盖上面,无水粘身;下面红水不能粘其步履,如一叶莲舟相似。 过了一会,王变见道德真君取出了五火七禽扇,连忙大呼:“公明兄长,弟先去封神台上走一遭,替兄探探路。” 话音未落,王变的神魂已冲出泥丸宫,径投封神台去了,独留一副尸骸,缓缓倒在台上。 道德天君长叹一声,收回五火七禽扇,回芦篷去了。 再说那姜子牙,在岐山上连拜了二十日,七篇书已经拜完;到第二十一日巳牌时分,陆压笑吟吟的准时到来,揭开花篮,取出小小一张桑枝弓、三只桃枝箭,递给姜子牙:“今日午时初刻,用此箭射之。” 等到午时,姜子牙净手,拈弓,搭箭,发箭射中草人左目。 东海之中,正闭目养神,不理会雪宁纠缠的黄龙道人突然大叫一声,左眼流出汩汩鲜血,险些完全瞎了。 姜子牙又射出第二箭,射中草人右目。 黄龙道人再次大叫一声,右眼流血,咬牙切齿:“姜子牙,我为助你扶周伐纣,不幸被擒,至今未见你遣人来救。今你还用箭书射我,不当人子。” 姜子牙又射出第三箭,正中草人心脏,黄龙道人疼得满地打滚,逆鳞碎裂。 楔子长青寄语话心声 这卷的楔子就换个方式,不用打油诗了。 本卷是我想写这本书的最主要的原因。 首先要保住重情重义又美丽动人的三霄娘娘,必须肉身成圣,逍遥自在;其次要保住有教无类的通天教主,不求一圣压四圣,至少不要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三千弟子尽墨,自己也被老师囚困;至于教中其他的道友,美女一个都不能少,至于男的,则尽可能保个全尸,留下未来逃脱封神榜控制,提升实力的可能。 不要和我说为什么主角不能和鸿钧谈笑论道,甚至鸿钧还得恭恭敬敬的拜主角为师,至于天下六圣,皆翻掌可平亦。我实在是看不下这种,很多很好的作品,一旦写到了主角已经无敌天下时,我就放弃了。 所以本文绝非爽文,主角也非气运之子,只是小心翼翼的游走于规则之间,以小小的蝴蝶一翅之力,扇动着封神大劫的命运车轮稍稍偏转那么一丢丢。 第一章 申公豹二访长青殿(上) 就在姜子牙射出了第三箭,黄龙道人痛不欲生的同一时间,躺在床上的赵公明也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后又直直落下,最后的一魂一魄冲出泥丸宫,径投封神台而去。 至于赵公明其余的二魂六魄,却是早就被长青道人从箭书中转至他留在长青殿的护魂木牌之中,任那封神台怎么吸引,都无法摆脱诛仙阵和六魂幡的联手压制。 军营之中,闻太师眼睁睁的看着赵公明在自己面前死于非命,不由得扑倒在地,放声大哭,哭了许久方才控制住,勉力爬起,命令士座用棺椁盛殓赵公明的尸骸,暂放于后营。 张天君心伤赵公明大师兄之死,待闻太师情绪稳定后就离开军营,立即开了“红沙阵”,连派传令兵催西歧前来破阵。 燃灯道人告诉姜子牙这个红沙阵乃是一大恶阵,必须要一有福之人方保无虞,若是无福人去破此阵,必须大损。 姜子牙依燃灯的提议,亲自去内廷请来武王,请其摘带,脱袍后,燃灯用中指在武王前后胸中用符印一道,完毕,请武王穿袍,又将一符印塞在武王蟠龙冠内。 准备妥当后,燃灯就命哪咤、雷震子保武王下篷,进了红沙阵向张天君挑战。 哪咤与张天君方才战上三个回合,张天君就诈败退回阵中,哪咤、雷震子就护着武王,追着张天君杀入红沙阵。 张天君见三人进阵,连忙上台,抓住一片红沙往下劈面打来。 武王躲闪不及,被红沙打中前胸,连人带马撞下坑去。 哪咤踏住风火轮,升起到半空中,却被张绍又连发三片红沙打将下来,也把哪咤连轮打下坑内。 雷震子见事不好,欲鼓起风雷翅逃走,也被红沙数片打翻下坑。 因此一战,“红沙阵”困住了武王、哪咤、雷震子三人。 暂且不说张绍困住武王等三人,只说那申公豹,自从在峨嵋山罗浮洞见了闻太师,告知赵公明的去向后,就一直留连在西歧附近关心赵公明的战况。 这日,赵公明方死,申公豹就已得知,随即跨虎往东海而去。 到了东海岸边,申公豹下了白额虎,拱手喊道:“长青道人,故友前来拜会。” 片刻之后,东海沸腾,海浪咆哮,海面上半空中电闪雷鸣,剑气交织,一条由无尽的剑气搭成的天梯出现在申公豹的面前。 申公豹长叹一声,对白额虎说道:“你且先在岸边候着,一会你的小友应该会来接你。我就先到这问心天梯上走上一遭,不然这长青道友的心火难消。” 说完,申公豹作歌上了这问心天梯:“ 炼就五行真妙诀,移山倒海更通玄。 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鸾入九天。 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火内种金莲。 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申公豹踏上天梯,刚刚唱罢,精神就一阵恍惚,摇了摇头,却看见前方有一个人手棒着一幅画轴,正掐诀准备施法遁走,定睛一看,连忙大喊:“姜子牙。” 那人听得叫声,手指一乱,法诀错乱,未能遁走,但也并未回头。 申公豹又连着喊道:“子牙公。”、“姜丞相。”、“姜大人。”...... 连喊了五六声,见那人都不回头,申公豹气得大骂:“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那人这才回头,白须白发,面如孩童,不是姜子牙又是何人。 姜子牙拱手说道:“兄弟,吾不知是你叫我。我只因师尊吩咐,但有人叫我,切不可应他。我故此不曾答应。得罪了!” 申公豹与姜子牙说了几句,无名火起,就脱去了自己的道巾,执剑在手,左手提住青丝,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又将头望空中一掷,让自己的头盘旋着飞到半空去了。 突然,一只白鹤飞来,把申公豹的头衔着,先是往南飞了一阵,后来就干脆将申公头往天际扔去。 申公豹的头在空中飞着,突然有三颗珠子朝自己的头砸来,还伴随着几声大吼:“申兄,你骗我们去助闻仲,自己却躲在外面逍遥,你可知我们死得好惨啊。” 申公头大叫一声,从口中吐出两颗珠子,挡住了两颗,头颅却被剩下的一颗珠子击中,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申公头一头闯进了一处大阵,一会是雷声交作,让头晕晕欲睡,一会是无尽的烈风卷着寒冰砸来,连脸上都砸出无数小包,一会是漫天的红砂、黑砂将头团团裹住,将脸皮都给融尽,只剩一个骷髅头。 晕晕沉沉间,骷髅头被漫天飞砂卷着,卷到了一处海眼,刚好卡在那个海眼中。 无尽的冰冷海水往海眼中灌下,倒是将骷髅头洗刷得干干净净。 骷髅头突然大喝一声:“长青师弟,吾连累了贵教十二位道友,方才这一应惩罚,我都受着。但事有紧急,还请现身一叙。” 一声叹息,骷髅头重新变成了那个青巾麻鞋的申公豹,和白额虎都站在长青殿前的观院之中。 申公豹见无人迎接,便寻着声音进了长青殿,却见殿中有五把宝剑按五行站位飘浮在半空中,五剑之间多宝道人与长青道人面对面站着,各自张开双手,四掌向下,全力压制着一个葫芦。 那个葫芦口上方有一线毫光,高约丈余,上边有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一直闪烁着想要钉住两人的泥丸宫,快钉住多宝道人时,多宝道人的气息却突然消失,长青道人的气息突然强盛,便又转去想要钉住长青道人。 白光快要钉住长青道人时,长青道人的气息又突然隐去,多宝道人的气息便又强盛起来,让那白光又转向了多宝道人,如此反复数次,白光始终只能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葫芦上方的那个物件头都要转晕了,却仍然坚持着想要钉住二人。 第二章 申公豹二访长青殿(下) 见到申公豹进来,多宝道人和长青道人互视一眼,微微一笑,多宝道人的左掌和长青道人的右掌微微一侧,让出一道缝隙,那两道白光瞬间暴涨数丈,将申公豹的泥丸宫钉住。 长青道人长舒一口气,放下双掌,笑着对葫芦一躬身:“请宝贝转身!” 那两道白光在申公豹的头上一转,申公豹的首级就掉了下来,飘浮在半空,身体仍站立不倒,脖子上也并无血迹。 那个葫芦正是陆压的斩仙葫芦,葫芦上方那个物件正是斩仙飞刀,斩仙飞刀放出的这道白光一转斩了申公豹的首级之后,凶气一泄,就被青萍剑借机洒出道道碧绿剑气,化作一个剑笼将其困住。 被困在剑笼里的斩仙飞刀虽然仍不服气,在剑笼中不断挣扎,却是徒劳无功,无力回天了。 青萍剑就拖着这个剑笼飘出了长青殿:“你们四个都有剑侍了,这个就归我了。” 多宝道人右掌一捞,将葫芦抓住,也飘然离开了:“师弟,有了这个葫芦,这第二个养剑阁就包在为兄身上了,其他的事就请你多费心了。” 戳仙剑连忙跟着多宝道人走了,这第二个养剑阁可是他的,他不亲自盯着怎么行,一定要打造一个霸气侧漏的养剑阁,千万不要象摆在长青殿外的在小世界做的养剑阁,方方正正的,要多丑有多丑,也不知道在小世界的自己怎么会喜欢。 其他三剑也各自散去,陷仙剑、绝仙剑还不忘传音长青道人:“长青小道士,还差两个养剑阁,尽快,尽快,勿让我们久等。” 待众剑走后,长青道人方才笑着对申公头行了一礼:“多谢道友相助,道友现在可以合体了。” 申公头往自己的身体上一落,双手扶了下,将头扶正,笑骂道:“道友好生偏心,你费尽心思帮着你教道友保住全尸,却让我来应此断头之劫,实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长青道人笑道:“这斩仙飞刀擅长断人头颅,申兄却擅长飞头术,此劫自然只有申兄才挡得住。” 申公豹长叹一声:“金鳌岛十位道友因我去了九位,如今连公明兄和两位爱徒也都去了,为兄现在方才明白,为何闻兄一直说自己无顔来长青殿见道友。” 申公豹到香案前,给石矶娘娘、九龙岛四位道友、金鳌岛九位道友、赵公明和两位徒弟都分别上了香,叙叨了一会,又和长青道人叙了一会话,方才告辞前往三仙岛报信。 仍然是长青道人一挥袖,申公豹就来到了三仙岛,却见三仙洞前烟霞袅袅,松柏森森,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好一个洞天美景胜篷莱。 申公豹刚走到洞口,便见一个女童在洞外等候:“刚得长青殿传音,说有贵客来访,不想却是申老师。” 申公豹点点头,跟着女童进了三仙洞,与三位娘娘相见,稽首坐下。 云霄娘娘问道:“道兄何来?” 申公豹说道:“吾今日特为令兄的事来。” 云霄娘娘又问道:“吾兄有甚么事敢烦道兄前来?” 申公豹双目霎那间变红,面容哀戚,双目垂泪:“赵道兄已被姜尚用钉头七箭书射死在岐山,死状惨不忍睹,你们还不知道?” 琼霄、碧霄听罢,顿足大哭:“不料吾兄死于姜尚之手,实为痛心!” 申公豹又接着说道:“令兄把你们的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他人所害。临危对闻太师说:‘我死以后,吾妹必定来取金蛟剪。你多拜上三位妹子:吾悔不听云霄之言,反入罗网之厄。见吾道服,丝绦,如见我亲身一般!’” 云霄娘娘缓缓说道:“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故此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难脱此厄。” 琼霄、碧霄大怒,手指云霄:“姐姐,你只顾为着自己修练,既不为吾兄出力,也不让吾等与长青师...兄往来,你实是无情!我姊妹二人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也罢,吾等定要去拜会长青道人,办得手续,去西歧取回吾兄骸骨,方不负同胞之情,造抚之恩。” 花翎鸟也冲上前来,长叫不止,想要啄云霄又有些不敢,喜得碧霄一把搂住花翎鸟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比大姐有良心多了,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把大姐绑住,让你来啄。” 哭闹了一会,琼霄乘着鸿鹄,碧霄乘着花翎鸟,气呼呼的出洞,申公豹也连忙跟上,一起往紫芝崖长青殿飞去。 三仙洞中,云霄嘴角一缕鲜血流出:“两位傻妹妹,你们以为我心中就不痛吗,可有谁知道,我心里记得的,比谁都要多,我心中的痛,更是比谁都深,却又能与何人说。” 呆坐了一会,云霄收拾好仪容,叫来女童,吩咐道:“你好生看守洞府,我去去就来。” 云霄跨上青鸾,也出了洞府,往长青殿飞去,片刻即至,却见申公豹在殿外候着,见云霄到了,就上前揖礼道:“吾就知娘娘心念二位妹妹,必会前来,二位娘娘正在殿中办手续,菡芝和彩云二位仙子也在,吾就先行告辞,再去寻访其他道友。” 云霄点点头,进了长青殿,却见碧霄正拉着长青道人的左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琼霄反而失去了往常的活波性情,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碧霄絮叨。 菡芝仙、彩云仙正在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到养魂木令牌上,接着将自己的一缕神识寄上,递给长青道人。 长青道人转过身,右手单手向云霄行了一礼:“见过云霄娘娘。上次娘娘来殿中相助,缝合了袁道友的尸骸后就飘然离去,长青还未曾向娘娘致谢。” 云霄娘娘面无表情,一丝不苟的向长青道人回了一礼:“见过长青师兄。袁天君也是我的师弟,为其缝合尸骸乃云霄应做之事。此次前来,还请长青师兄给吾一对令牌,吾也要出岛。” 第三章 金斗显威装乾坤(上) 长青道人点了点头,取出一对木牌递给云霄,静静的看着她滴上心头血,寄出一缕神魂,收过母牌后又将一个归去来器递给云霄。 云霄办完了出岛手续,就拉过碧霄、琼霄,一起向长青道人行了一揖,便准备离开,却被长青道人伸手拦住。 长青道人拦住了三霄后,先对菡芝仙和彩云仙说道:“二位师妹,你们且先去隔壁茶室,随意挑我观中一名弟子进行近身战,打赢一个了再去和孙行程比较阵法。” 菡芝仙和彩云仙苦着脸出了长青殿,一出殿门就高声呼道:“小狐狸,快出来,姐姐要和你打一架。” 一道白光闪过,菡芝仙和彩云仙尖叫连连,连忙取出自己的兵器和白光缠斗。 “长青师...兄,我要先和孙行程打一架,再和他比阵法。”碧霄开心的抽出自己的宝剑比划着,跃路欲试。 长青道人摇了摇头:“对于其他人,我是怕他们修道久了,一个个人都变傻了,没有一个会打架的,连只小狐狸都打不过,出去了就只能做运输队长,送宝童子,不在出去前先好好练练怎么行。” 长青道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三个金箍向上空抛去:“至于你和琼霄,我反倒是怕你们打架打急眼了,见谁都敢冲上去打,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手。” 三个金箍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各自往一个娘娘的头上飘去。 云霄头上冒出了朵朵祥云,却挡不住往自己头上落下的金箍,依然被金箍套了个正着。 碧霄、琼霄则任由金箍落下,还将头上的金箍扶了下,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戴的不是金箍,而是皇冠。 “师兄这是何意?”云霄上前一步,右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来,轻声问道。 “这三个金箍,不会影响你们的任何行动,但会在你们暴怒时箍紧,提醒你们要控制情绪。”长青道人对三霄行了一揖:“你们去外面接了两位仙子一起走吧。” 三霄回了一礼,联袂出了长青殿,救下了被小白狐咬得满场乱跑的菡芝仙和被孙行程的金箍阵困住的彩云仙子。 五位女仙驾起遁光,往西歧飞去,飞到半路,碧霄的袖子中钻出了一条小白龙,飘落在众仙所驾遁光上,却是敖莲小龙女不知何时已经和碧霄勾结上了,躲进碧霄的袖子中,混出了长青殿。 敖莲一现出身形,就被一旁的琼霄紧紧抱住:“敖莲,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敖莲和琼霄抱成一团:“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把公明师叔的尸骸一起接回来。” 琼霄开心的拉着敖莲和自己一起,六位仙女驾起遁光,不到半天功夫,就已来到西歧。 话说六位仙女一起驾起遁光,离开东海,来到闻太师大军军营营门前落下,命守门的旗门官入内通报。 旗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连忙出营,将六位仙女迎请至帐内,打稽首坐下。 方一坐下,云霄就问道:“前日吾兄被太师请下罗浮洞来,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悲咽泣诉,泪雨如珠:“公明兄连战连胜,连燃灯都被他用金蛟剪剪了座下梅花鹿。不想有一野人陆压,战不过令兄,却让姜尚在西歧山立坛行术,咒诅令兄。吾算出后,就命令兄两个门人──陈九公、姚少司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咤杀死。” 闻太师说着,终于控制不住,锤地大叫:“惜哉,公明兄,你未曾死在战场上,却被一野人用歪门邪道给害死了。令兄死前对吾说:‘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苦。’他将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与三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 闻太师说完,也不顾自己太师身份,放声掩面大哭。 六位道姑齐声大哭,琼霄切齿,碧霄面发通红,云霄泪不能止,敖莲双目发红,强忍着没让泪珠落下。 过了良久,闻太师方才起身,取出袍服所包金蛟剪放于案上,云霄默默的一挥手,将金蛟剪和赵公明的袍服都收了起来。 碧霄问道:“吾兄棺椁在那里。” 闻太师答道:“在军中后营。” 琼霄说:“吾去看来。” 云霄娘娘连忙拦住:“吾兄既死,何必又看?” 碧霄一把推开云霄:“既然来了,看看何妨?”拉着琼霄就往后营走去,云霄只得同行。 来到后营,三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一看,只见赵公明双目圆睁,血水满面,胸口的衣服掀开一块,露出心脏所在位置,也是血水满胸,不由得齐声大叫:“兄长你死得好惨!” 那赵公明的遗体,本来是无甚伤口,如同睡熟了一般,却是申公豹来营中探望后,离营前往东海前安排化妆的,只是三霄急切间,哪里还分辨得出。 琼霄气得喷出一口鲜血,碧霄连忙抱住琼霄,说道:“姐姐不必着急,我们拿住他,也射他三箭,报此仇恨!” 云霄也点头道:“不关姜尚的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 不久,“红沙阵”阵主张天君进营,与六位仙女相见,特别为缝合袁天君尸骸之恩向云霄娘娘致谢,闻太师设席与众位共饮数杯。 次日,六位仙女出营,闻太师掠阵,又命邓、辛、张、陶护卫前后。 云霄娘娘乘座青鸾,来至芦篷下,大呼道:“传与陆压,早来会吾!” 不一会,陆压身穿水合袍,紧束丝绦,头梳双抓髻,提剑在手,迎风大袖,口念歌词,飘飘而来。 陆压走到了前,对着云霄把了个稽首。 琼霄一见陆压,双目几欲喷出烈焰:“你就是散人陆压?” 陆压答道:“然也。” 琼霄、碧霄一齐喝道:“你为何要射死吾兄赵公明?” 陆压笑道:“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说;不容吾言,任你所为。” 云霄点点头:“你且道来!” 第四章 金斗显威装乾坤(中) 在两军阵前,陆压侃侃而谈,说了一大通大道理,重点就是从善归宗,自成正果,而赵公明不守顺,专行逆,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从古来逆天者亡,他被自己所杀,非陆压所杀,而是天差杀此逆士,怪不得自己。 云霄听后颇为心动,沉吟良久,默然不语。 却说那陆压说了一通顺天逆天的大道理,说得云霄是连连点头,沉吟难定。 琼霄却是丝毫不为陆压的说辞所动,大喝一声:“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簧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处。今日也非我姊妹要杀你,是天差我杀了你这逆天妖道。” 话未说完,琼霄就已经怒冲霄汉,仗剑冲向陆压,与陆压剑来剑架的打了几个回合,碧霄就寻了个机会将混元金斗望空祭起,不待陆压逃走,就已经将陆压拿去,望黄河阵里一摔,将陆压摔得昏昏默默,难施遁法。 刚用混元金斗把陆压摔到黄河阵中,碧霄就冲上前去,一脚踩住陆压,亲自动手把陆压绑了起来,用符印镇住陆压的泥丸宫。 琼霄也没闲着,乘着陆压被摔得浑浑噩噩之时,就上前施展空空妙手,将陆压身上的钉头七箭书、九块三足金乌金、一个鸟巢都给掏了出来,还有燃灯补偿给陆压的缚龙索也一起搜出,最后还将他的束腰丝绦也取了下来。 陆压见琼霄还准备把自己的水合袍也给脱了,不敢再装了,大叫一声:“吾去也。”化作一道长虹跑了,也不敢再回芦篷,径直往南面去了。 琼霄仰头喊到:“姓陆的,你逆天行事,我这是替天把你的做案工具给没收。” 碧霄气得直跺脚:“这只臭鸟,下次我定要炼制个鸟笼,把你锁到笼子里,看你还怎么跑。” 陆压却只顾着逃跑,连句狠话都不敢放,唯恐再被金斗收了。 陆压的根脚非常奇特,倒也不怕被金斗摇上几下,最多就是失魂一会,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可他实在是被琼霄吓住了,唯恐自己的最后一件袍子都被琼霄给掏走,那就真的变成裸奔了。 打跑陆压的次日,云霄共六位仙女再次出营,来会姜子牙。 姜子牙乘坐四不相,带着诸门人出来,与六位仙女会于营前。 双方行完礼,云霄说道:“姜子牙,吾姐妹久居三仙岛,是清闲之士,向来不管人间是非。此次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特来相问,吾兄有何罪,你非下此绝情,实为可恶!” 云霄接着说道:“若吾兄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厮杀中被你方打死,我等姐妹也无半句怨言,毕竟两军相争,各为其主。可你却是在战场上奈何不了吾兄,便指使陆压使出阴险技俩,暗算吾兄。汝杀吾之兄,我等便不得不问罪与你。” 姜子牙大笑道:“道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寻事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 琼霄终于忍耐不住了,大怒道:“你既杀吾亲兄,还借言天数,与那陆压一般可恶!吾与你杀兄之仇,如何以巧言遮饰!不要走,且吃吾一剑!” 琼霄坐在鸿鹄鸟上,将宝剑祭出直取姜子牙。 姜子牙连忙用手中剑招架,黄天化骑着玉麒麟,使两柄银锤冲杀过来,杨戬也骑马持枪,飞来截杀。 碧霄见对方一上场就是以三人合击琼霄,怒发冲冠,暴跳如雷:“气杀我也!吾兄就是被你们这般围殴的吧!好生不要脸。” 碧霄坐在花翎鸟上,云霄坐在青鸾上,也一起杀进场中助战。 彩云仙子没有上前厮杀,只是悄悄的把葫芦中的戳目珠抓在手中,乘黄天化专心使锤招架碧霄的飞剑之时,把戳目珠望黄天化劈面打来。 黄天化正在专心围攻琼霄,顾不上提防,被彩云仙子暗中祭出的戳目珠打伤二目,翻身摔下玉麒麟,金咤连忙冲上前将他救了回去。 姜子牙见黄天化受伤,连忙把打神鞭祭了起来,先打场中修为最高的云霄,一鞭下去,正中云霄头部,云霄头上的金箍发出无尽金光,一鹤一龙一猴四猪浮现,架住了打神鞭。 打神鞭虽然被金箍的金光架住,但仍然缓缓的向下压来,云霄虽然有准圣修为,但自己身为封神榜中人,天生被打神鞭克制,面对打神鞭时却是头脑发呆,通体冰凉,四肢麻木,什么法术都无力反抗,只能闭目待毙。 敖莲连忙化作小白龙,冲上前去卷住打神鞭,往军营里飞去,口中大叫:“闻太师,快拿锤子来砸了这条烂鞭子。” 姜子牙连忙掐诀收回打神鞭,不敢再将打神鞭放出,心中嘀咕:“那条小白龙是何方神圣,居然不怕此鞭,莫非不是上榜之人,此鞭打不得?” 杨戬见云霄被打神鞭震慑住,一时间失了反应,敖莲也跑了,连忙乘乱放起哮天犬,往碧霄肩膀上咬去。 碧霄此时尚无对手,只是在一旁为琼霄掠阵,突然感觉到身子左侧有一股腥风吹来,慌忙缩肩侧身,一个半旋躲开。 哮天犬扑到半空,扭头再咬,却是一口咬在碧霄头上的金箍之上,上颌被金箍的尖刺刺出了一个血洞。 碧霄头上的金箍也发出无尽金光,一只猴子用一根棍子撑住了哮天犬张开的大嘴,一只仙鹤站在哮天犬的大嘴里,双翅猛扇,无尽的剑光卷绕着化作一条剑龙,从哮天犬的大嘴里冲了进去。 剑龙在哮天犬的肚子里横冲直撞,哮天犬是疼得当即掉落地面,在地面上翻滚,却又因为自己的上下颔被棍子撑住,合不拢,想叫也叫不出来。 现场一只大黑狗满地乱滚,却一声不吭,边上的碧霄闭着眼睛惊身大叫,响彻云霄,战场上的人都还以为碧霄被狗咬伤了,不然怎么会叫得这么惨。 第五章 金斗显威装乾坤(下) 菡芝仙见现场形势是一片混乱,咬咬牙,要乱大家一起乱,干脆把风袋打开,黑风一吹天地暗,风刮宇宙万物昏,裂石崩山山亦倒,刮过人身命不存。 在黑风中,姜子牙强行睁着双眼观查战场,彩云仙子却是不受黑风的影响,视觉一切正常,见姜子牙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琼霄身上,便乘机祭起戳目珠打去,打伤姜子牙的双眼,姜子牙一声大叫,险些落骑。 正与杨戬厮杀的琼霄见姐姐被打神鞭打了,妹妹被哮天犬咬了,耳边听着碧霄的惊叫声,不知碧霄的伤势轻重,心中焦虑,便不顾杨戬还在和自己厮杀,持剑径直往碧霄处杀去。 却说琼霄想要杀到碧霄处去救妹妹,却被杨戬拦住,又战了几个回合,心神不宁的琼霄一时不查,被杨戬一刀削往头部。 眼看着琼霄的脑袋就要被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切成两块,琼霄吓得把身子一蹲,把头一缩,将剑把头上一挡,就再也做不出其他动作了。 就在此时,琼霄头上的金箍也发出无尽金光,一鹤一龙一猴四猪浮现,托着琼霄的宝剑勉强架住了三尖两刃刀。 琼霄缓过神来,连忙低头往侧方一个俯冲,勉强躲过了开颅之险,但头上的发髻还是被削去了一大半。 死里逃生的琼霄顾不上检查自身伤势,披头散发的冲到碧霄身边,持剑将她护住,一剑刺向正满地打滚的哮天犬,却被它躲过。 眼见战场上一片混乱,两边阵营都敲金收兵。 黄天化被金咤救回芦篷下,姜子牙被杨戬护着走回芦篷下,都是闭目不睁。 燃灯连忙走下芦篷查看,知是戳目珠伤了,连忙取出丹药将二人治愈。 那一边,三霄中云霄被打神鞭打了,碧霄被狗咬了,琼霄被刀砍了,今天如果不是三个金箍显威护主,三女今天不死也残,个个都在战场上呆若木鸡,若非两军收兵,随便来个小兵,都可能一枪将她们捅个透明窟窿。 两军退兵,三霄被敖莲化作小白龙卷住身体,拉回军营,过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个个都是后怕不止。 碧霄气呼呼的对云霄说道:“姐姐,你一心想要息事宁人,不肯伤了他们,可他们对我们可曾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有长青师兄所赠的金箍护身,二姐今天就要命丧于杨戬的刀下了。” 云霄也终于忍不住了:“姜子牙用打神鞭打我,也就罢了,那个杨戬,居然敢放狗咬三妹,拿刀砍二妹,险些让二妹命丧黄泉,我绝不与他们罢休!莫说他玉虚门下人,就算是师伯来了,我也顾不得了!” “不施奥妙无穷术,那显仙传秘授功,再不把绝招使出来,真要把我们当作是小猫咪了,白白丢了我截教的脸面。”琼霄的左手一直护在自己的头上,不敢放下来,刚才那一刀砍下来的时候,真把她给吓坏了。 “两位姐姐,到时逮住了那条黑狗,我一定要开戒吃狗肉煲,谁拦我我和谁急。”碧霄也一直摸着自己的肩膀,心有余悸。 云霄强忍着抬手摸头的冲动,对闻太师说道:“你从营中挑六百名大汉子给吾,有用处。” 闻太师立即出去下令,叫吉立去挑选六百名精壮大汉前来听用。 敖莲待闻太师出去下令后,就走上前对三霄说道:“三位姐姐,我要先带赵公明的尸骸回去了,还有琼霄姐姐从陆压身上掏来的这些破烂,也交给小妹一并带回,这样看在宝物的份上,师父应该就不会罚我太重。” 琼霄当即取出从陆压身上取走的鸟巢、钉头七箭书、九块三足金乌金、束腰丝绦和缚龙索,交给敖莲。 敖莲向五位仙女行了一礼,化作一条白龙冲上云霄:“五位姐姐要小心,如有所获,别忘了用飞去来器。” 碧霄掩着嘴笑道:“知道啦,你放心,到时我连那芦篷都给抢来,送到长青殿去。” 过了一会,闻太师回来,说是那六百名大汉已经挑选好了,就在后营候命。 云霄三位娘娘便连同菡芝仙、彩云仙子两位仙女一起来到后营,用白土画出黄河阵图式,让六百大汉照着黄河阵图式演练黄河阵。 这黄河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外按九宫八卦,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 成阵之人虽然总数不过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师,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 众人演习了半月有期,方才走熟,又过了半月,云霄见阵势完成练成,这才进营来见闻太师,说道:“今日吾阵已成,请道兄为吾掠阵,看吾去会那玉虚门下弟子。” 闻太师在军营中枯等了一个月,心中焦虑却不敢催促,此时终于听云霄说大阵已成,不由得大喜,当即传令:“左右,起兵出营!” 闻太师上了墨麒麟,四将分于左右,护着五位仙女一起来到芦篷前面。 闻太师大喝道:“左右探事的!传与姜子牙,看他亲自出来答话。” 姜子牙收到探报,便率领众门人排班出来,在阵前与闻太师及五位仙女见礼。 云霄上前说道:“姜子牙,若论二教门下,俱会五行之术。倒海移山,你我俱会。今我有一阵,请你看。你若破得此阵,我等尽归西岐,不敢与你拒敌。你若破不得此阵,吾定为吾兄报仇。” 杨戬上前一步说道:“道兄,我等同师叔一起看阵,你不可乘机暗放奇宝暗器来暗算我等。” 琼霄一见杨戬,怒火上冲,冲到阵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下手如此狠毒,居然敢放狗咬我三妹。” 杨戬拱手答道:“我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是也。” 碧霄看见杨戬身边的哮天犬,再也压不住怒火,上前喝道:“我闻得你有八九元功,变化莫测。我且看你今日如何用变化来破此阵。放心,我们断不会像你那般卑鄙无耻,暗用哮天犬伤人。快去看了阵来,再赌胜负!” xs7.com 阵排天地,势摆黄河。 阴风飒飒气侵人,黑雾弥漫迷日月。 悠悠荡荡,杳杳冥冥。 惨气冲霄,阴霾彻地。 消魂灭魄,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 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 正所谓: 神仙难到,尽削去顶上三花; 那怕你佛祖厄来,也消了胸中五气。 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正是: 金斗显威装乾坤,三霄扬名黄河阵, 若非二圣大欺小,岂有姜尚拜将机。 却说杨戬等众将保着姜子牙来看阵图,只看见阵门上悬有一块小小的木牌,木牌上书:“九曲黄河阵”,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旗旛五色,阵中阴风飒飒,黑雾弥漫,一看就是个恶阵。 战战兢兢的,姜子牙在众将护卫下进阵转了半天,只知阵中惨气冲霄,阴霾彻地,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出阵再与三霄对话。 见姜子牙探阵出来了,云霄上前问道:“姜子牙,你可识此阵么?” 姜子牙厚子脸皮说道:“道友,你不是已经将阵名写在上面了,何必又言识与不识也,如何破阵我自有道理。” 碧霄在旁边,看着杨戬,越看越火,终于按捺不住,驾着花翎鸟,持剑冲上前去直取杨戬:“你今日再放哮天犬来咬我试试?你还敢用刀砍我二姐,还把她的头发削去一半,甚是可恶。” 杨戬催马摇枪和碧霄大战起来,打了数十回合,未分胜负,杨戬便想放出哮天犬,在旁掠战的云霄冷冷一笑,抢先祭起混元金斗,金斗上发出一道金光,把杨戬连人带狗吸在里面,往“黄河阵”里就是重重一摔。 金咤见杨戬被擒,大喝一声:“你用何旁门左道,敢拿了吾道兄!”仗剑来取云霄。 琼霄手持宝剑来迎,与金咤战了起来。 还没打上三个回合,金咤就祭起遁龙桩,遁龙桩悄无声息的飘到琼霄头上,准备落下来将她捆住。 云霄笑道:“此小物也!”托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遁龙桩也落在斗中。 云霄再次祭起混元金斗,金斗上发出一道金光,把金咤拿去,也摔入“黄河阵”中。 正是: 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 金斗显威装乾坤,三霄扬名黄河阵。 木咤见哥哥金咤也被云霄抓走,大呼一声:“你这妖妇,用的何方妖术,敢来欺吾兄弟!” 喝声未止,木咤就已仗剑跳出,一剑朝云霄劈去,云霄摆了摆手,不让琼霄和碧霄前来帮忙,自己仗剑与木咤交手:“你们别上,且让我与他比试一下武功,免得回去被长青师...兄嘲笑。” 交手不到未及三合,木咤把肩膀一摇,祭起吴钩剑,要来割云霄的头。 云霄大笑:“莫道吴钩不是宝,吴钩是宝也难伤吾!是你先用法宝的,且怪不得我了。” 云霄用手一招,吴钩落在金斗中,又祭起金斗,一道金光将木咤装进斗中,也摔在“黄河阵”中。 用混元金斗连收三将,云霄心中暗爽,只觉得胸中豪气无限,战意无穷,前日所受惊吓再不复存,也顾不得维持淑女形象了,顺手就将混元金斗抛给琼霄:“你们且看我不凭法宝,也要杀他个七进七出。” 说完,云霄就手持宝剑,驾着青鸾飞向姜子牙。 姜子牙见连杨戬都没有还手之力,接连被云霄抓走了三位门人,心下惊恐,勉力持剑招架云霄。 仅仅招架了三个回合,姜子牙就暗中祭起打神鞭,一鞭往云霄打去,正中云霄头部,砸在云霄头上戴的金箍上。 云霄头上的金箍闪起无尽金光,一龙一鹤一猴四猪浮现,勉强托住了打神鞭,未让鞭子将云霄脑袋开花,但云霄还是被余力波及,摔下青鸾,头晕眼花。 在一旁掠阵的碧霄连忙冲上前去,持剑架住了打神鞭,不让它继续打下来。 琼霄大怒,祭起混元金斗飞到半空来拿姜子牙。 姜子牙忙将杏黄旗招展,旗现金花,把金斗敌住悬在半空中,金斗只能在半空中滴溜溜乱翻,就是无法落将下来,没法落下去收了姜子牙,这还是金斗首次未竞全功。 姜子牙乘机收回打神鞭,手持杏黄旗护着自己逃往芦篷方向,眼看着就要躲进芦篷了,不想一道金光闪过,一根棍子直直的往他后心射来。 姜子牙急于逃命,根本没有注意到,杏黄旗灵宝护主,自已主动展开,裹住了姜子牙。 这根棍子先捅到杏黄旗上,力已被杏黄旗给泄了九分,虽然最终还是捅到了姜子牙的后背,但只是让他摔了个跟斗,吐出一口老血,姜子牙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的上了芦篷。 金光渐散,一个金毛道童手持一根金箍棍,站在芦篷前大骂:“姜子牙,你敢用打神鞭打我大姐,爷爷我不捅你九百九十九棍,我就不姓孙。” 却是孙行程通过远程直播,看见云霄被打神鞭打落青鸾,怒火冲天,连招呼都没和师父打,直接猴棍合一,化作一道金光杀来要为云霄报仇。 在芦篷下叫骂了许久,见芦篷上的众仙无人出来应战,孙行程虽然愤怒,却也不敢一个人冲上去和篷上众仙单挑,只好骂骂咧咧的扛着金箍棍回到军营。 闻太师见今日云霄又擒了三将,长青师叔又让孙行程前来助阵,已方阵营军方大振,不由得心中大喜。 想起黄河阵中所困诸将,闻太师问云霄道:“此阵内被拿住的玉虚门人怎生发落?” 云霄虽未受伤,但神魂已被打神鞭扫到,昏昏欲睡,说道:“等我会了燃灯之面,自有道理。” 孙行程取出一颗丹药让云霄服下,却是师父长青道人专门请毗芦仙练的养神丹,可消除打神鞭的影响。 见云霄服下药,孙行程就让碧霄扶云霄回去休息。 等碧霄、云霄二人走远,孙行程就拉着琼霄走到一边耳语:“你用混元金斗,把被困在红沙阵中的三人,还有摔进黄河阵的那三个人都装一下,顺便......” 第七章 三霄扬名黄河阵(中) 听完孙行程的主意,琼霄大喜,当即去请张天君带着自己和孙行程进了红沙阵,先让张天君收了红沙,不待阵中三人反应过来,琼霄就已经祭起了混元金斗,将阵中所困三人装入斗中,摇了几下,再摔回红沙阵。 红沙阵中的三人被红沙困了数十日,不说武王已经气绝,就连哪咤和雷震子,也都已经是奄奄一息,再被混元金斗一收,更是五识闭绝,四肢无感,与木头人无异。 琼霄笑嘻嘻的上前走了一圈,不但将哪咤的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九龙罩、金砖、火尖枪、阴阳双剑,雷震子的风雷黄金棍都收了个干净,就连武王怀中的玉玺,也都一起掏走。 琼霄和孙行程走出红沙阵,谢过张天君,请他重新用红沙将三人淹没。 接着,琼霄又带着孙行程进了黄河阵,见杨戬、金咤、木咤仍然昏迷不醒,琼霄也不多说,直接祭起混元金斗,将三人再次装入斗中摇了几下:“算你们命好,没有顶上三花可削,我用这金斗摇你们,可削去你们三世罪孽,以后记得要还我这人情。” 将三人从斗上放出,琼霄故技重施,将杨戬的三尖两刃刀,金弓银弹,开山斧,赶山鞭,缚妖绳;金咤的遁龙桩、双剑、鞭、戟、枪、甘露宝瓶、木咤的浑铁棍、吴钩剑都搜了个干净。 孙行程则干脆直接把那条大黑狗用绳子绑上了,收入自己的袖中:“你敢咬碧霄,我拼着被师父关上十年禁闭,也要将你做成狗肉煲给炖了。” 孙行程也不出阵,就在黄河阵中接过琼霄从六人身上搜出的宝贝,纵身一跳,化作一道金光回东海去了:“琼霄姐,我要回去领罚了。你们后面悠着点,把黄河阵的时间尽可能拉长,别让燃灯轻易破阵了。” 先不说那黄河阵中混元金斗显威,且转头来看看东海长青殿。 却说先是敖莲带回来从陆压身上搜出的鸟巢、钉头七箭书、九块三足金乌金、束腰丝绦和缚龙索,孙行程紧接着带回来被困六人的所有宝贝,武器,还有一条大黑狗,这些宝贝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茶室中的一块老船木茶桌。 长青道人却是看着这一桌的宝贝犯了难,宝贝太多,又各有特殊因果,哪些能动,哪些要留着敲诈,不,交换,能动的又要怎么改造,愁啊。 不过,已经深谙宅男之道的长青道人,很快就做出了重大的决定:要出去办事,找徒弟,要炼制法宝,找师兄。 当然,自从来到了封神世界,长青道人就一直是这么做的决定。 先是将敖莲和孙行程各罚禁足一个月,一起去陪被困在东海石洞里的黄龙真人。 接着让朱逢春去殿里请正在看直播的多宝师兄来到茶室赏宝。 多宝道人一见到摆满了一张老船木的法宝和兵器,双眼发光,一甩长袖,将宝贝们全部卷入袖中,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才注意到双目含泪的长青道人。 多宝道人尴尬一笑,长袖一甩,将宝贝们又放了回去。 “这缚龙索是公明师弟的,先和公明的遗骸放一起温养。这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火尖枪、风雷黄金棍、三尖两刃刀、甘露宝瓶、浑铁棍是那几个三代弟子的天命法宝,不能动,吴钩剑、九龙罩、遁龙桩是他们师父的镇洞法宝,也不能动,只能拿来仿制。” “这陆压是命外之人,他的宝贝都可以用。这鸟巢加上束腰丝绦、金砖,我再补些材料,正好可以做一个养剑阁,这阴阳双剑和金咤的双剑可以让诛仙四剑将其改造成两对剑侍,再进一步增强诛仙剑阵的守护力量。” 长青道人长长的呼出半口气,这万里长征终于走到了九千里,现在只差最后一个养剑阁了,其他三个都已经齐备了,没有了债主催债,自己彻底宅在家里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 看着剩下的宝贝,掐指算了良久,多宝道人双手一拍:“有了,这钉头七箭书加上金弓银弹可以改造成六魂幡的护幡箭侍,特别是这钉头七箭书,练制好后,可以隐入六魂幡中,到时幡中所发出的黑雾里突然射出几只箭,这感觉想想就酸爽。” “这开山斧、赶山鞭、缚妖绳、鞭、戟、枪,等有时间我再用诛仙四剑的剑气改造下,再给师弟你来分配。” “这块玉玺,肯定是不能动的,但我可以把其中的龙气取个三成出来,再加上从黄龙道人身上抽出的龙气,都灌入雪宁的新龙珠里,他再潜修个百八十年的,出来就至少是金仙境界。” “这条大黑狗,因果很深,不能真宰了炖成狗肉煲,不过给他放点血,割几块肉,拔些狗牙狗毛的,还是可以的。” “至于这九块三足金乌金...”多宝道人抚着自己的长须,深思着。 “师兄,您看这九块三足金乌金,是分成三组,分别给三霄打造一套盔甲好,还是集中给一个人好?”长青道人插了一句。 “这宝和碧霄有缘。”多宝道人左拳猛击在自己的右掌上:“我先去找师尊,请他助我将这九块三足金乌金打造成一只金乌,再让碧霄收入体内用心血滋养,必能助碧霄补足先天不足,但此宝最终如何成形,我还无法感知。” “就依师兄之意,麻烦师兄了。”长青道人恭恭敬敬的向多宝道人行了一大揖:“打造金乌之事最急,最好能在一个月之内打造好,还请师兄费心了。” 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将九块三足金乌金捏在掌心,片刻后一只三足金乌活灵活现的站在桌上,只差双目无神。 这只大手一挥,将甘露宝瓶里的甘露取出大半,化作一颗水灵珠,从金乌的嘴里飞了进去,藏于金乌腹中。 这只大手又抓向陆压的鸟巢和束腰丝绦,轻轻一捏,鸟巢、束腰丝绦都不复存在,还原成了无数稻草,稻草上无尽的道韵闪烁,交相辉映。 xs7.com 第八章 三霄扬名黄河阵(下) 陷仙剑突然出现在这些稻草上,轻轻舞动,鸟巢分解出的稻草渐渐的组合成了一个阁楼形状:“这个陆压的鸟巢乃是用大道之韵编织而成的,那个金砖哪能配得上。不过金砖我也笑纳了,正好镶在奉剑台上做成金字。” 至于束腰丝绦所分解出的九根稻草,却早被那只大手塞进多宝道人的怀里了。 另外三把剑也都出现在茶室中:“怎可让你一剑独吞,这块金砖我等四人平分,正好够做四个奉剑台的金字。” 陷仙剑也不计较,只将自己的剑气灌入阴阳双剑中,阴阳双剑上无尽的剑光流转,最终化作一对金童玉女拜下:“见过剑仙。” 绝仙剑也将自己的剑气灌入金咤的双剑中,将其化作两个道童。 诛仙剑剑身一甩,将开山斧化作一名粗壮的剑童,戳仙剑剑身一甩,将金咤的枪化作了一名身材细长的剑童:“你俩都多了一对剑侍,那我们怎么能只有一个剑童。” 四剑分赃完毕,心满意足的带着各自的战利品回去了,那只大手也不见了,只留下长青道人和多宝道人面面相觑。 长青道人笑着对多宝道人说道:“有了老师相助,这金乌倒是解决了,不知上次请师兄做的鹤龙戏珠冠的另一半做好了没有?” 多宝道人笑着取出了三块铁皮和九根稻草,左手轻抚,每三根稻草就悄无声息的融入一块铁皮之中:“幸好刚才老师将束腰丝绦的稻草给了我,不然就要全部被陷仙剑给用掉了。” “这鹤龙戏珠冠偏硬,阻拦硬物砸伤的效果较差,加上这稻草就完全没有问题了,这个完整体就可以完全挡住打神鞭,连打神鞭对封神榜中人的天生压制也可以抵消大半。” 送走多宝道人,长青道人叫来朱珊瑚和朱家四兄妹,让他们把惊神戟祭了出来,惊神戟一出来,就冲到桌上,将留在桌子上的唯一一件宝贝------金咤的戟给吞了个干净。 长青道人将三块铁皮和三足金乌交给朱珊瑚:“现在敖莲和行程禁足一个月,雪宁要静心消化龙气,蕴养龙珠,这次就由你带着他们四个一起去西歧走上一遭。” 朱珊瑚行了一礼:“师父有命,徒弟自然奉行。” 低头想了想,长青道人又将自己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连同拂尘一起给了朱珊瑚:“碧霄有三足金乌护身,基本无忧,这件道袍和这把拂尘就让云霄和琼霄各持一件,当可护其周全。” 收好长青道人所托之物,朱珊瑚和朱家四兄妹一起,架着惊神戟,化作一道电光,顷刻间就到了西歧军营前,叫营前士卒进去通报。 片刻后,碧霄就冲了出来,拉着朱逢春一起进了军营,朱珊瑚与其他三人也跟着进去。 进了军营,与闻太师和张天君、菡芝仙、彩云仙子见了礼,朱珊瑚就向四人告了罪,拉着三霄到了她们休息的营帐中。 朱珊瑚先取出那三块铁皮,三霄头上的金箍散发出无尽金光,飘浮到半空,三块铁皮如乳燕归巢般投入金光之中,金光变成了七彩光芒,不断的闪烁。 过了好一会,光芒消失,三个金箍变成了三个鹤龙戏珠冠,落回三霄的头上。 朱珊瑚又取出三足金乌,揭开三足金乌上的符咒,三足金乌身上火光四溢,碧霄仿若牵线木偶般走进了三足金乌的火圈里。 花翎鸟一声长鸣,从营帐外飞了进来,如飞蛾扑火般扑入火圈中。 云霄连忙祭出混元金斗,悬在火圈上方,金斗中的混沌元气如瀑布般流入火圈之中。 火光渐渐收敛,最后全部消散,显露出一只通体金黄,长颈三足,羽尾华丽,体外红光缭绕的三足金乌。 三足金乌展翅欲飞,朱家四兄妹连忙祭出惊神戟悬在金乌头上,朱珊瑚上前行了一礼:“时机未到,还请二位仙子收法分体。” 三足金乌本欲展翅飞翔,却被惊神戟拦住,只得点点头,一阵红光闪过,碧霄和一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出现在帐中。 那个小姑娘,身穿蓝天白云裙,肩披金猴戏猪紫云纱,脚踏青丝履,披散着头发,正看着帐中众人微笑。 朱逢春猛的冲了上去,抱住小姑娘:“青鹭,你回来了,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姑娘也抱住了朱逢春:“是我,我是鹤青鹭,我回来了。” 琼霄双目微湿,嘴唇微张,也想冲上去,却被云霄不动声色的给拉住了。 此后的月余时间里,云霄、琼霄、碧霄轮流持着混元金斗出战,连续拿了赤精子、广成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道德真君、清微教主太乙真人、灵宝太法师、惧留孙,除了黄龙真人还在东海石洞里陪着敖莲和孙行程关禁闭,其他十一个弟子都被拿入阵中。 只是三霄在朱珊瑚的监军下,老老实实的每三日方才一战,而且每战都坚持用剑近战,只有等到对方先祭出法宝了,才用混元金斗擒拿,每次也都只擒一人,擒到便回营休息。 至于琼霄,则每次都会偷偷到黄河阵中,用混元金斗将被擒之人再摇上三摇,顺便将其身上法宝通通偷走,这就不足为人道也。 因此三霄耗了整月有余,方才将十一金仙一网打尽,全数用金斗将其顶上泥丸宫闭塞了,削去了顶上三花,闭了天门,失了道果。 在擒下了第十一个金仙惧留孙后的第四日,云霄与燃灯相战,剑来剑往的打了数十个回合,云霄就是没有动用混元金斗。 燃灯开始一直提着心提防云霄祭出混元金斗,斗了数十个回合后,却因为分心被云霄步步紧逼,渐渐的招架不住。 燃灯见云霄一直不祭出混元金斗,便放下心,主动退了三步,祭出乾坤尺往云霄打去。 云霄见燃灯主动后退,心知有诈,也暗中用左手将混元金斗取出,用左袖遮着,果见燃灯祭出了乾坤尺,便将斗口向上,射出一道黄光,将乾坤尺收入斗中。 燃灯一见乾坤尺被收,立即使土遁逃走,云霄追赶不及,也就休战回营。 第九章 殚精竭虑天命改(上) 云霄刚刚回营,刚被解除禁闭令的敖莲就驾水遁来到西歧,进了军营,先拉着三霄一起进了黄河阵,左手一挥,一只黄泥鳅,不,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小黄龙被放了出来。 云霄祭起混元金斗,嘻嘻一笑:“你们十二师兄弟,就该整整齐齐的,一个都不能少。” 混元金斗射出一道金光,将小黄龙收入斗中,摇了三摇,也摔到了黄河阵中。 可怜这黄龙道人,被擒到东海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知被敲出了多少道法,拔了多少龙鳞,抽了多少龙气,放了多少龙血,一身修为十成已仅剩三成,但最终还是逃不过到混元金斗里摇上一遭。 敖莲又叫云霄用混元金斗将另外十一仙也都收入斗中,摇了三下再行放出。 琼霄上前绕着十一仙走了一圈,装作刚刚将众仙的宝贝给搜了出来,连同燃灯的乾坤尺一并交给敖莲。 敖莲特别拣看了从赤精子身上搜出的宝贝,果然看见那个假太极图也在其中,原来的黑沙已经被挑干净了,便交给张天君,让他将假太极图装入红沙桶中拌了一拌,再塞回赤精子的怀中。 敖莲又和三霄各自耳语了一会,叫云霄将混元金斗和金蛟剪都交给自己,对着三霄行了一礼:“三位姐姐一切小心,切记一定要守礼,免得被人借口不尊师长,以大欺小。敖莲此次奉师命前来,事已办妥,不敢久留,就先回东海去了。” 说完,敖莲一咬牙,强忍住目中泪水,和朱家五人一起化作六道电光回东海去了。 不说那敖莲带着无数的宝贝回了东海,却说那燃灯逃回芦篷上,调养了一夜,惊魂方定,就叫姜子牙留在营中看守,自己则驾土遁来到昆仑山麒麟崖,落下遁光,行至玉虚宫前。 燃灯到了玉虚宫,见白鹤童儿正在打扫九龙沉香辇,显是元始天尊要驾辇出行。 燃灯连忙上前问白鹤童儿:“掌教师尊要出宫了?准备往那里去?” 白鹤童儿连忙回了一礼:“老师,老爷欲驾往西岐,你速回去焚香静室,迎鸾接驾。” 燃灯听罢,火速遁回至芦篷前,叫姜子牙焚香结彩,准备迎接元始天尊老爷驾临。 姜子牙一听燃灯说完,连忙沐浴净身,焚香道傍,迎接元始天尊鸾舆。 姜子牙、燃灯刚准备好,就听见半空中仙乐,一派嘹喨之音,燃灯连忙秉香伏地说道:“弟子不知天尊大驾来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落了沉香辇,南极仙翁执羽扇随后而行。 燃灯、姜子牙请元始天尊上了芦篷,倒身下拜,姜子牙伏地哭诉:“三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师大发慈悲,普行救拔。” 元始天尊叹道:“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 天尊说完便默言静坐,燃灯、姜子牙侍于左右。 到了子时时分,元始天尊的头顶上现出一片庆云,有一亩大小;上面放出五色毫光,金灯万盏,点点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 三霄在黄河阵中,看见庆云现出,知是元始天尊前来助阵,互相对视,默然无语,各自咬牙暗思。 元始天尊次日清晨命南极仙翁:“将沉香辇收拾,吾既来此,须进‘黄河阵’走一遭。” 燃灯引道,姜子牙随后,陪同元始天尊下了芦篷,走到黄河阵前。 白鹤童儿上前大呼:“三仙岛云霄快来接驾!” 云霄早已带着琼霄、碧霄在阵门内等候,一听白鹤童儿叫声,就立即出阵,在阵前欠身行礼:“师伯,弟子不知竟会惊忧师伯前来,甚是无礼,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说道:“三位设下此阵,乃我门下该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师尚不敢妄为,尔等何苦不守清规,逆天行事,自取违教之律!尔等且进阵去,我自进来。” 三霄恭恭敬敬的对着元始天尊又行了一礼:“弟子谨尊师伯之命。弟子无礼,先行告退,恭请师伯进阵。” 行完礼,说完话,三霄面向元始天尊,半躬着身,缓步退入阵中,方才转身上了八卦台。 元始天尊端坐在沉香辇上,轻拍扶手,沉香辇浮于半空,下四脚离地二尺许高,祥云托定,瑞彩飞腾,自行飞入阵中。 元始天尊进了黄河阵,看见阵中十二位弟子横睡直躺,闭目不睁,不由得叹道:“只因三尸不斩,六气未吞,空用功夫千载。”说完便欲出阵。 八卦台上的彩云仙子见元始天尊回身,便抓了一把戳目珠,正想向元始天尊打去,却被云霄、琼霄架住双手,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元始天尊出阵。 元始天尊回头看了下八卦台上的彩云仙子,暗道可惜,也不说话,任由沉香辇出阵,上芦篷坐下。 燃灯上前行了一礼,问道:“老师方才进入阵内,可见得众位道友如何?” 元始天尊叹道:“三花削去,闭了天门,已成俗体,即是凡夫。” 燃灯又问道:“方才老师入阵,为何不破了此阵,将众道友提援出来,大发慈悲。” 元始天尊大笑:“此教虽是贫道掌管,尚有师长,必当请问过道兄,方才可行。” 话音刚落,就听到空中鹿鸣之声,元始天尊笑道:“八景宫道兄来矣。”连忙带着众人下芦篷迎接。 老子乘牛从空而降,元始天尊大笑迎上:“为了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 老子叹道:“不得不来。” 燃灯明香引道上篷,玄都大法师随后,燃灯参拜,姜子牙叩首,二位天尊方才在芦篷上坐下。 三霄娘娘在黄河阵中,看见一座玲珑塔立于空中,毫光五色,隐现于上,仍然沉默不语,静坐在八卦台上。 菡芝仙和彩云仙子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却是云霄怕她俩明天还犯混,徒惹杀孽,已经将二人的法宝都给收走了,就连一身的法力,也都给禁锢住了,还给二人换上了一声侍女的服饰。 第十章 殚精竭虑天命改(中) 次日,老子对元始天尊说道:“今日就去破了“黄河阵”,早回宫中,红尘不可久居。” 元始天尊连忙答道:“道兄之言是也,破了黄河阵,吾即回宫。” 元始天尊上了沉香辇,老子上了板角青牛,燃灯引道,玄都大法师、白鹤童儿待奉,一起行到“黄河阵”前。 玄都大法师上前喊道:“三仙姑快来接驾!” 阵中一声钟响,三霄娘娘出阵,躬身稽首:“见过二位师伯,弟子甚是无礼,惊扰了二位师伯,望乞恕罪!” 老子、元始天尊默然不语,玄都大法师上前喝道:“你等好生大胆,敢设此恶阵,害我教中道友。” 云霄上前一步,对着老子、元始天尊各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何来正邪之分。” 停顿了一下,云霄双目含泪,接着说道:“家兄被邪术所害,我们作为妹妹的,自当为家兄复仇。只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方才设下黄河阵,只困修道之人,不害平民,且至今未伤一条人命,未残一人肢体,又何来恶阵之说。” 玄都大法师脸色一红,大声喝道:“休得多言,且进阵去,我等今日就将你这恶阵除了。” 云霄对着玄都大法师行了一礼:“师兄勿恼,既然二位师伯今天都来了,吾等自当给二位师伯一个面子,将阵撤了,阵中所困的所有道友,尽数交由师兄带回,如此方不伤三教和气。” 眼见云霄举止得体,虽在阵前礼节仍然不少,所说之话既保持谦恭,又不失道理,老子听得心中暗许。 老子正待点头同意云霄提议,燃灯却猛的持剑冲上前去:“你这畜生好生胆大,胆敢出言触犯圣人天颜!还不速速进阵受死!休想全身而退。” 云霄娘娘叹了口气:“吾乃父神的一口精气所化,怎的到你嘴中,就变成了畜生?” 老子听云霄说完,不由得瞪了燃灯一眼,燃灯方悟自己方才所说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三位圣人,连忙赔罪,老子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心中对燃灯却是有了些芥蒂。 三霄娘娘一起对着老子、元始天尊行了一礼,面向二位天尊,半躬着身,缓步退入阵中,方才转身下了八卦池。 却是昨日元始天尊离阵后,三霄就一起施法将八卦台下沉至比阵中矮了三尺,让八卦台变成了八卦池,免得今日站在高台上俯视二圣,甚是失礼。 老子骑着板角青牛,元始天尊端坐在沉香辇上,白鹤童儿跟在后头,一齐进了“黄河阵”。 话说二位天尊进了黄河阵,却不见有人阻拦,只看见阵中众门人似醉而未醒,沉沉酣睡,呼吸有鼻息之声,老子不由叹道:“可惜千载功行,一旦俱成画饼!” 老子又见赤精子怀中隐有一物,便把风火蒲团往空中一丢,唤来黄巾力士:“将此子怀中之物取给我看下!” 黄巾力士却是不怕红沙,便从赤精子怀中取出太极图,抖了几下,将图中红沙抖尽,要把太极图递给老子。 老子方要接过,却突然停住,问八卦台上的云霄:“我那太极图被何人换走?” 云霄一甩拂尘,欠身说道:“我大师兄多宝道人对师伯的练宝手段素来仰慕,想以太极图换师伯的乾坤图一观。” 老子看了眼云霄手持拂尘,叹道:“吾就知太极图此劫难过,也罢,此图就让你带回去吧。” 老子取出乾坤图,持在手上,看着三霄:“送此图回东海,只需一人,此图由谁来取?” 云霄一把将身披长青道人道袍的琼霄推出八卦台:“二妹,就由你护送此图回东海,务必找多宝师兄换回太极图,送上八景宫。” 琼霄目中含泪,只得上前向老子行了一礼,接过乾坤图,侍立在老子身旁。 元始天尊哼了一声,对白鹤童子说道:“你且上去破阵。” 白鹤童子听言,立即祭起三宝玉如意,往云霄头上砸去。 云霄闭目不语,仰头对天,身子缓缓飘起,主动迎上三宝玉如意,就让我用这条命,来替二位妹妹挡住她们的劫难吧。 碧霄坐在花翎鸟上,眼见云霄抬头任由三宝玉如意砸来,连忙催鸟持剑,飞上半空,冲向三宝玉如意,与三宝玉如意战了数合,用剑将玉如意打得滴溜溜乱转。 元始天尊见三宝玉如意奈何不了碧霄,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揭开盒盖,连盒带盖一起丢到空中,只听得一声雷响,碧霄连人带鸟,和那个三宝玉如意一起,都被装入玉盒内,盒盖也迅速盖上,再也感受不到碧霄的气息。 琼霄站在老子身边,突然见此变故,不由得惊呼一声,却发现自身如被绳索加身,丝毫不能动弹。 云霄本是闭目待毙,突然听到琼霄的悲呼,又感应不到碧霄的气息,连忙睁开双眼,见三妹已然不见,只在半空中有一个玉盒,不由得悲呼一声,纵身一跳,径直往玉盒撞去:“三妹慢走,等等大姐,大姐陪你来了。” 想那云霄已是准圣修为,这么一跳,那玉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云霄用头撞在玉盒一角,如流星般一起飞到遥远的天际。 云霄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亮起,一条白龙尾部还在冠里,头和前爪却缠住了玉盒的一角,将云霄和玉盒紧紧连在一起,使二者一起飞往天边。 一只白鹤用喙、一只猴子拿根棍子、四只猪各拿着一个九齿钉耙在玉盒外拼命敲打,将玉盒砸出了一个个小洞。 玉盒上无数的玉屑落下,好似满天飞雪,云霄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上七彩光芒闪过,将落下的玉屑不论大小,都吞噬进冠中。 片刻功夫,玉盒一角就已经被敲得坑坑洼洼的,好似月球表面。 元始天尊怒哼一声,右手微抬,却被老子伸手拉住:“圣人亲自出手一击,已是极限,再出手则脸面可就剩不下什么了。况且她手持老师赠给师弟的拂尘,岂能不给个面子。” 第十一章 殚精竭虑天命改(下) 老子拦住元始天尊,对他说了一番话后,便用中指对着阵中一指,地下雷鸣一声,众弟子猛然惊醒,连杨戬、金、木二咤齐齐跃起,拜伏在地。 元始天尊听了老子所言,不好再次出手,只得强压下怒气,伸手收回玉盒,白龙恋恋不舍的松开玉盒,云霄缓缓的落回八卦池,魂不守舍。 元始天尊姘指指着十二位金仙,对云霄喝道:“他们的镇洞法宝何在?” 云霄摇了摇头,收拾了下心情,又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元始天尊行了一礼:“回禀师伯,众仙的法宝已经被混元金斗所损,故弟子将众仙的法宝送回东海篷莱岛,请多宝师兄代为修复。本待此间事了,就让三妹回岛将诸宝取回,还给众仙。” 元始天尊闷哼道:“道兄慈悲,放了你和琼霄一条生路,至于你那三妹碧霄,既已被我收入盒中,还敢奢想全身而退,此刻怕是已化作一滩血水了。” 云霄再行一礼,两行血泪流下,悲声说道:“还请师伯慈悲,将师妹血水放出,我自当带师妹回岛安葬,再将众仙的法宝取回。” 元始天尊点点头,便准备将玉盒打开:“吾就先将你三妹的血水给你,你速去速回,切勿自误。” 元始天尊话音未落,却听得一声巨响,一股火光从盒中被砸的那一角冒出,一只三足金乌一声长吟,展翅飞出,宛如一个精灵在空中飞舞,元始天尊手上的玉盒却变成了一堆毫无灵气的石粉,洒落阵中。 元始天尊大怒,抬起右手,一只金掌脱手而出,将三足金乌握在掌心里,一握住金乌,这只金掌便五指紧收,想要将三足金乌捏死。 三足金乌却是丝毫不惧,仅凭身上溢出的火焰就挡住了这只金掌,鸟喙则不断啄下,每啄一下,便会叨走金掌的一小块,片刻功夫,金掌的最后一根手指也被三足金乌叨住,一口吞下。 元始天尊气极,取出宝瓶,将瓶中金色的日光神水放出,包住三足金乌,要以水灭火,消融了这只小鸟。 三足金乌一声长鸣,在日光神水中畅游,好似一只鸭子,边游还边低下头喝水,日光神水球迅速变小。 眼见三足金乌实力迅猛增长,元始天尊一拍脑袋,自己都被这几个小辈给气晕了,用日光神水来灭三足金乌,岂不是嫌它长得不够肥,刚才又吃得太干,主动为它送饮料吗。 元始天尊正准备收回日光神水,用瓶中其他神水来灭了三足金乌,却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阵话音,怎么听都满含了笑意,正是三师弟通天教主的声音。 “二位师兄,我如今已在东海布下了诛仙剑阵,困住自身,足不出东海,没法出来与二位师兄相会,还请恕罪。我教中这些不争气的弟子,就拜托二位师兄出手教训,好让他们知道圣人的本事。” 听到半空中传来了通天教主的笑声,元始天尊也无顔再使手段,面上一红,收回残存的太阳神水,对着半空中怒喝道:“谁有空管你徒弟。你且叫你徒弟将师兄的太极图和众仙的镇洞法宝还来,切勿自误。” 通天教主笑道:“这不用二师兄操心,大师兄的法宝过些时日自会归还。至于众金仙的镇洞法定,就让小辈们自己去商量着办。只是我那新收的徒弟,天天嚷着自己实力不济,又没有代步工具,足不出长青殿,至今未到两位师兄的宫中拜谒,甚是无礼。” 元始天尊气道:“无妨,我就将这沉香辇留于此处,赠送于他,只需将众仙的镇洞法宝还来,自可将此辇拿去。” 说完,元始天尊伸手一指,一朵莲花将自己托起,回玉虚宫去了,只对南极仙翁说道:“你且留下,明日去破红沙阵。”白鹤童儿连忙跟上。 老子叹了口气,也乘牛出阵,十二金仙连同杨戬等都被黄巾力士托着,一起出阵上了芦篷。 老子对众仙说道:“今日你等被削掉了顶上三花,消去了胸中五气,遭逢劫数,自是难逃。况且今后姜尚还有四九之惊,尔等仍要往来相佐,吾且替师弟赐尔等纵地金光法,纵是凡体也可日行数千里。” 被老子救出黄河阵的众仙们连忙挣扎着起身叩谢老子所赐。 老子一挥手,十二道金光融入十二金仙的体内,淡淡说道:“汝等且先在此芦篷上静修等候。汝等的镇洞法宝,稍后自会有人送还,勿虑,只是勿丢了仙家脸面。” 说完,老子就上了板角青牛,乘牛回宫,玄都大法师连忙跟上。 元始天尊和老子走后,三足金乌方才落回阵中,就地一滚,化作碧霄和青鹭二女。 云霄和琼霄冲上前去,四女抱在一起,痛哭良久,虽仅片刻,却仿如隔世。 哭了良久,四女方才分开,琼霄想了想,张开乾坤图,将沉香辇卷进图中,才不要等下次来送还镇洞法宝,这次回去就先把这车给带回去,就当作和师父重新相认的见面礼。 云霄转身看向彩云仙子和菡芝仙,问道:“我们三姐妹要回岛了,不知二位妹妹可要一起回去?” 彩云仙子和菡芝仙摇了摇头:“我们此次出来,一战未打,劫难未渡,因果未消,此时回去,难免还要出来应劫,不如再呆数日,陪张天君一起守阵。” 云霄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出来了,就把劫给渡完。二位妹妹小心,切勿损了自己的仙体。我们就不和闻太师告辞了,还请二位妹妹代为转达。” 碧霄摘下自己头上的鹤龙戏珠冠递给菡芝仙:“姜尚有打神鞭,喜欢用鞭爆头,妹妹记得随时戴着此冠,保护好自已。” 琼霄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长青道人的道袍,也递给菡芝仙让她穿上。 云霄则将自己头上的鹤龙戏珠冠和手上的拂尘一起递给彩云仙子:“妹妹保重。” 说完,三霄也不再留恋,由碧霄驾起火遁,带着四女和两鸟一起,转眼间就回到了东海紫芝崖长青殿中。 第十二章 师徒重逢长青殿 三霄刚刚遁回长青殿,就见到长青道人已经在殿中等候,就连多宝道人、通天教主的分身也都在殿中相迎。 “师父!”鹤青鹭冲上前去抱住长青道人,泪流不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 长青道人张开双臂,抱着鹤青鹭,双目微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霄看了看长青道人,又看了看通天教主,欲言又止。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你是我的外门弟子,也是他的首席大弟子,又有何碍。你称呼我一声老师,叫他一声师父,又有何妨。只是看他希望你叫他师父,还是师兄。” 听通天教主如此一说,不待云霄反应过来,碧霄就已经冲上去抱住了长青道人:“师父,我也好想你,都怪姐姐,一直不让我们来找你。” 这下琼霄也装不下去了,也冲了上去抓住了长青道人的一只手一直摇:“师父,就是,就是,前段时间我天天都想来找你,还偷跑了好几次,都怪大姐每次都把我抓回去,就是不肯放我们过来,不然我们早就来找你了。” 云霄缓缓走到长青道人面前,正要张口,长青道人连忙说道:“你怎么叫我都行,称呼都是浮云,只要你以后常常回家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就好。” “扑哧”碧霄终于忍不住了:“师父,现在殿里好象每个人的年龄都是师父您老人家的数万倍吧。” 笑闹了一会,长青道人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先请通天教主仔细检查碧霄和鹤青鹭的状况。 “你在小世界的尝试很成功,虽然她们在小世界的肉身没能回来,但浴火重生、借天地灵气修补完善肉身的经验还是完整的保存下来。” 通天教主细细的检查了碧霄和青鹭的身体,看了好一会,长舒了一口气。 “云霄本是盘古大神陨落时呼出的第一口精气所化世间的第一朵云朵,所以她的资质本来是极佳的,肉身也是最完整的,很有希望成就圣人。但后来她从自身分出了琼霄和碧霄,一方面是自己不可避免的根基受损,另一方面,琼霄和碧霄也是先天不足。” 琼霄、碧霄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根脚,原本她们一直以为自己姐妹三人都是盘古大神呼出的气所化成的云朵,没想到却是从姐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呸,是同体分株出来的,所以还是姐妹,不是母女。 琼霄、碧霄红着眼睛,轻轻的走到云霄身边,将她抱住:“姐姐...”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原本碧霄的根基最弱,此生最高修练到大罗金仙巅峰,今生准圣无望。” “但这次碧霄与青鹭借助三足金乌之力合体,还吞噬了三宝玉如意,又到那个玉盒里走了一遭,既吞噬了玉盒中的混沌之力,又借玉盒之力锤练肉身,将吞噬的能量与肉身完美融合,总算是因祸得福,将根基完全补全,在合体状态下已是准圣巅峰修为了。” “云霄此次吞噬了玉盒的一小部分,但还未经过锤练,未能完全吸收,后续还要将静修和战斗两相结合,千年之内,必至准圣颠峰。一会你就让多宝把你收入太极图中好好历练,等多宝研究透乾坤图后,你再到乾坤图中走一遭,多体验圣人至宝,对你的提升大有好处。” “至于琼霄,你的机缘在后面,等多宝把乾坤图研究透,你就带着太极图和乾坤图一起去还给大师兄,想来他不会让你空手而回。” 通天教主现在心情畅快,终于能理解为啥长青每次见面都要敲自己了,敲别人的宝贝,来养自己的徒弟,这感觉实在爽啊,比自己用了还要畅快。 把话说完,通天教主分身也回本体去了,后续长青道人的安排,他可以偷听,但绝对不能在现场,这分赃大会可与自己毫无关系。 恭送走通天教主,长青道人就笑嘻嘻的让孙行程把哮天犬带到广场上,这才让琼霄把沉香辇放了出来,就放在哮天犬的边上,广场上众人则远远的躲在一边。 沉香辇刚从乾坤图中放出,一股圣人之威就从辇中散发出来,令人无法直视,一旁的哮天犬首当其冲,惨叫一声,吐出几口狗血,若非圣人之威有所感应,收敛了威力,哮天犬恐怕就要惨死当场。 不待长青道人发话,五把剑就从天而降,一举将辇中的圣人余威给搅碎,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突然面色一沉,身子向前稍微倾斜了十五度角,强忍着没有哼出声来。 此次他明面上把沉香辇送给了长青道人,却在其中暗留了一道神识,就存了心思,想待长青殿送回十二金仙的镇洞法宝之后,在他们想要取走沉香辇时就突然发作,拿下还宝之人。 不想琼霄不讲规矩,此次回去时直接用乾坤图将沉香辇收走,有乾坤图裹着,沉香辇一丝气息都漏不出来,只能任由琼霄带回东海。 刚才沉香辇刚离开乾坤图,元始天尊就感应到了,立即发作想要将偷宝之人给一举击碎,不想在沉香辇旁边的却是哮天犬,只好收敛威力,却马上被五剑乘机将自己所留神识搅碎,这下是无顔也无力发作了。 至于借着神识所引冲到东海来踢场子,元始天尊就算是被气昏了头,也没有自大到一个人来单挑已经布下了诛仙剑阵的通天教主。 元始心中明白,能在东海感应到自己的神识,也是通天有意放个口子,想诱骗自己投入更多的神识过去。 五剑接着将沉香辇切成了整整齐齐的木板,当然,其中的九龙浮雕是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绝仙剑用剑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养剑阁的模样,多宝道人一挥袖,那些木板,连那九龙浮雕就纷纷飞起,瞬息间就组合成了绝仙剑所演示出来的养剑阁,那九龙浮雕则盘旋于养剑阁的下半部分,似乎随时可以把阁变车,腾空而起。 绝仙剑的一对剑侍托起养剑阁,腾空飞起,跟着绝仙剑身后飞回所镇海岛去了。 第十三章 行程扬威战杨戬(上) 诛仙剑对长青道人点点头:“四座养剑阁,四座奉剑台,还有剑侍都已经全部到位了,我们现在就要回去把阵图重新演练,将这四座养剑阁和奉剑台也完全融入阵中,预计要有三个月的时间。” 戳仙剑笑着接到:“在这期间你就继续在这长青殿里宅着,等三个月后,无论你在哪,瞬息间这诛仙剑阵分阵就可以出现在哪,到时就别怕没人帮你打架了。” 听到诛仙剑、戳仙剑所说,长青道人大喜,连忙对五剑行了一礼:“五位剑仙费心了,长青这三个月一定宅在长青殿里,寸步不离。” 多宝道人将剩下的法宝全部收起:“师弟,我也要回去闭关百日,争取将这十二金仙的镇洞法宝和乾坤图研究透,百日之后,你再安排人将这些法宝送还。” 长青道人点点头,用力将一个飞去来器朝西歧方向掷去,里面只留了一句话:“休战百日,百日后归还众仙法宝,决战红沙阵。” 闻太师收到飞去来器后,长叹一声,命传令官去军营门口高挂免战牌,并到芦篷前将这句话大喊了三遍。 闻太师掐指算了下,发现西歧十二金仙俱在,姜子牙旗下一众猛将也都完好,而自己这边只剩下红沙阵的张天君和彩云仙子、菡芝仙,实力对比已是悬殊,如果百日后再将众仙、众将法宝全部归还,那自己更是毫无胜算。 闻太师连忙遣兵前往朝歌求援,又发火牌调三山关总兵官邓九公往麾下听用。 先不说这边闻太师殚精熟虑,想法设法调兵遣将,且说西歧这边,自从二圣走后,燃灯就在芦篷上与众道友们默坐调养,只有南极仙翁忙前忙后,协调后续破“红沙阵”之事。 九十九日之后,姜子牙上到芦篷,来见燃灯:“老师,明日已满百日,正该破阵,也要替众位道友讨回镇洞法宝。” 燃灯点头称是,次日,燃灯就和众仙步行排班,一起来到红沙阵前。 白鹤童儿走到红沙阵前,大喊:“吾师来会‘红沙阵’主!” 张天君跨鹿提剑,从阵里杀奔出来,抬头见是南极仙翁,不由气道:“道兄,你是为善最乐之士,为何也要来招惹红尘之事,此阵只怕你:可惜修就神仙体,若遇红沙顷刻休!” 南极仙翁笑道:“张绍,你不必多言。此阵今日该是我破。料你也不能久立于阳世。” 张天君大怒,纵鹿冲来,持剑往南极仙翁头顶上劈下,白鹤童子连忙持剑架住,与张天君斗了数合,张天君虚掩一剑,望阵中就走。 白鹤童子紧追不舍,南极仙翁也迈步一起入阵。 张绍进阵后连忙下鹿,上了板台,把红沙抓了数片,望南极仙翁打去。 南极仙翁取出五火七翎扇,把红沙一搧,红沙一去,影迹无踪。 张天君掇起一斗红沙望下一泼,仙翁把扇子连搧数搧,其沙去无影向。 南极仙翁见张绍只此一技,便开口说道:“张绍,你今日难逃此厄!” 张绍大叫一声:“实乃弟子无能,未能学成师父万一,技不如人,死则死矣,又有何惧。” 叫声方落,张绍的神魂已冲出泥丸宫,往那封神台去了,肉身则双目圆睁,立而不倒。 白鹤童子飞身上了板台,右手将剑高举,便要砍下张绍的人头。 白鹤童子刚上了板台,这块木板却突然坍塌,台上旗杆上的一个斗里更是将斗底打开,有一斗红沙迎头落下。 白鹤童子惊叫一声,变回白鹤原形,将头缩入双翅中,被红纱裹着落入板台之下。 南极仙翁大惊,顾不上仍然站在一边的张绍尸骸,召出四个黄巾力士,命其中一个到板台下将白鹤带出,命另三个黄巾力士将被困在阵中的武王、哪咤、雷震子带出,都跟在自己身后出阵回了芦篷。 南极仙翁刚出阵,阵中狂风四起,红沙遍地,遮住所有人的视线,一个飞去来器悄然出现,在阵中盘旋了一周,将张绍的尸骸和阵中一应宝物都收了,飞回东海。 上了芦篷,南极仙翁叫众人让开,取出五火七翎扇对着四人轻轻一扇,四人身上的红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鹤童儿、哪咤、雷震子随即翻身起来,都没有大碍。 赤精子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拍掌叫好:“早知师兄的五火七翎扇有此异能,当时就该借来扇那假太极图,也免了我们百日挑沙之苦,还被假图骗了,害得师伯不能出手。” 见红沙都被南极仙翁扇走,姜子牙连忙前去看武王,却见武王已经死了,不由得痛哭不止。 燃灯笑道:“不妨,前日入阵时,吾已用三道符印护其前后心体;武王该有百日之灾,吾自有处治。” 燃灯命雷震子背负武王尸骸,将其放在篷下,用水沐浴干净,又将一粒丹药用水研化,灌入武王口内,两个时辰后,武王缓缓睁开眼睛,方知自己死里逃生。 破阵次日,一道金光从东方遁来,落于芦篷之前,却是孙行程奉长青道人之命前来还宝。 孙行程一落地,就将背上背着的一个大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数十件宝物、兵器就在包裹布上闪闪发光,耀人耳目。 芦篷上的众人都站不住了,纷纷下来围住孙行程,就差直接伸手去取自己的宝贝。 孙行程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跳进圈中,左手持棍指着众人说道:“我师父不好财物,主动归还这些战利品,你们一个个大罗金仙,就好意思空手取回?” 哪咤的一身宝物都被掏了个干净,最是心切,冲上前指着孙行程喝道:“你这猴子,意欲何为?连圣人的要求你都敢不从!” 孙行程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说道:“我大老远的给你们送宝物回来,总要有点好处吧,没有好处至少也要收个快递费吧。” “不过看你们一群穷酸样,这样吧,这包裹里的垃圾,你们自己看着给,如果你们认为只值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拿走,如果一个铜板都舍不得掏,那就和俺老孙打一架,不论输赢,都可以拿走自己的垃圾。” 第十四章 行程扬威战杨戬(中) 却说孙行程带着众仙的法宝来到阵前,却要求众仙要付出赎金,方可换回自己的宝贝。 哪咤被困在红沙阵中百来日,所有宝贝都被搜走,心火正旺,一听孙行程之言,正中下怀,当即冲上前去,一拳往孙行程鼻子上打去。 孙行程见哪咤空手而出,哈哈大笑,将金箍棍收回耳中,只凭着拳脚就和哪咤打了起来。 只见场中两人拳捶脚踢,时冲时撞,这个是长拳空大,横冲直撞,那个是身小灵活,短簇坚牢。 打了一会,总被哪咤掏短胁,撞丫裆的孙行程急了,也不装了,也使出那浪里掏沙,猴子偷桃的绝技,这一下,场中二人身子越缩越小,恨不得只有一尺身高,招招尽往对方下三路取,只看得众仙们连连摇头。 军营中的闻太师在孙行程刚落地时就已得军士通报,连忙带着彩云仙子、菡芝仙和众将们领军出营观战,见二人打得如此猥琐,不由得连连摇头。 彩云仙子笑道:“孙猴子,早知道你就这水平,当时我出岛时就该挑你对战,也免得面对小狐狸,不忍心下重手,生生被它给咬了几口。” 听得彩云仙子笑话自己,孙行程脸上一红,跳出两步,从耳中掏出金箍棍,对哪咤喝道:“你自去取回你所有的法宝、兵器,我们再好生较量一番。” 哪咤大喜,喝声:“宝贝回来。”霎那间,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火尖枪如乳燕归巢,径直往哪咤身上飞上,只是那金砖已经被诛仙四剑融了做成奉剑台上的金字、阴阳剑被点化成了一对剑侍,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片刻之后,哪咤已是脚踩风火轮,身缠混天绫,左手套着乾坤圈,双手持火尖枪,与手持金箍棍的孙行程战了起来,只是手中的火尖枪如今只余枪杆,枪头却是不知去向,得改名火尖棍了。 战了片刻,双方不分胜负,哪咤急了,右手持棍敌住孙行程的金箍棍,左手暗自祭起混天凌,往孙行程捆去,复又祭起乾坤圈,往孙行程的猴头砸去。 孙行程大叫一直:“来得好!”摇了摇身子,变作三头六臂,侧面双臂各持一根金箍棍,分别挡住乾坤圈和混天凌,这门神通却是他跟着无当圣母那段时间,从无当圣母那学来的。 两人又战了几个回合,火尖棍对金箍棍,半斤八两,金箍棍对乾坤圈,将那圈圈砸得火花四溢,混天凌对金箍棍,却几次险些将孙行程连人带棍捆在一起。 彩云仙子见二人难分胜负,便高呼道:“此战平手,二人先行罢手。” 听到彩云仙子的呼声,孙行程主动跳出战圈,收了三头六臂的神通,笑着对哪咤说道:“你的本事却也不错,你的法宝就还给你了。” 哪咤瞪了孙行程一眼,也拱手说道:“你的本事也不赖,金砖和阴阳剑就算送你了,我的火尖枪枪头呢?。” 孙行程打了个哈哈:“应该是大师伯觉得你用棍比用枪好,帮你改了下。” 见二人战罢,杨戬也走上前来,对孙行程拱手说道:“我的三尖两刃刀、金弓银弹、开山斧、赶山鞭、缚妖绳、哮天犬都被你们收走了,为何这堆宝贝里只看见我的三尖两刃刀?” 孙行程跳了起来:“你就是杨戬?” 杨戬挺胸抬头:“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本尊正是杨戬。” 孙行程大喝一声,高举金箍棍砸了下来:“就是你放狗咬我的碧霄姐姐,还拿刀砍琼霄姐姐,还先要回宝贝,先吃俺老孙三棍。” 杨戬连忙招手收回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持刀与孙行程战作一团。 正是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铁棒飞舞赛飞龙,神锋疾驰如舞凤。 场中二人,这个持棍左挡右攻,那个持刀前迎后映;一把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金箍棍是长青造,变化飞腾威无穷;若还身慢命该休,但有差池为蹭蹬。 杨戬与孙行程斗了三百余合,胜负不分,观阵众人连连称赞:“这才是真正的比武,之前都是打个两回就要靠法宝取胜,或是借阵势之力,实是无赖。” 杨戬正想暗中取过金弓银弹射那孙行程,不想手一摸方才想起自己只剩双尖两刃刀,其他宝贝估计都要不回来了,却因这一分神,险被孙行程一棍砸到。 杨戬连忙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双手高举着三尖两刃神锋,好似华山顶上之峰,青脸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的望着孙行程头上就砍。 孙行程哈哈大笑,也使出法天象地的神通,变得与杨戬身躯一样,嘴脸一般,举一条如意金箍棍,却如昆仑顶上的擎天之柱,抵住了杨戬,心中暗自感激无当圣母那段时间的传授。 二人又斗了数十个法合,法力不济,都有些支撑不住了,燃灯喊道:“此战仍然做平,杨戬退回。” 杨戬虚挡一招,收了法天象地的神通,退回自家阵中。 孙行程也变回原形,指着杨戬骂道:“今日且先把正事办了,下次再找你算帐。你的其他垃圾,就当作是给我二位师姑的赔礼。” 孙行程与杨戬打完之后,雷震子、木咤、金咤也分别上阵,取回自己的兵器,和孙行程各作了一场,均以平局收场。 孙行程心中暗气,下次一定要找多宝师伯练几件法宝,只靠金箍棍,不打个三天三夜,将对方法力耗尽,难分胜负,难不成自己以后就要用“孙平手”做外号不成。 等小辈们与孙行程交过手,收回自己的兵器法宝后,十一金仙也不好意思和孙行程肉博,就直接隔空将自己的宝物取回,不过多少都给孙行程留了点仙药、仙石之类的,就当作是给小辈的见面礼了。 就连已经被抽髓拔鳞,全身被搜得精光的黄龙道人,也都找燃灯借了些仙材换回自己的拂尘,至于他的宝剑,见了诛仙四剑,哪还有回来的可能。 交换完毕,双方各回阵营。 第十五章 行程扬威战杨戬(下) 孙行程连战西歧众将,虽然都是平局收手,也算是为自己的三个姐姐出了口恶气,心满意足的带着换回的宝贝回到军营。 孙行程回到军营后,和闻太师、彩云仙子、菡芝仙见了礼,就直接告别,要带着今天换得的宝物和闻太师准备的一些礼物回东海去了。 闻太师连忙唤来墨麒麟,摸着墨麒麟的脑袋说道:“你且先送我这师弟回东海,以后就在长青道人座下修行,必有更大造化。” 墨麒麟大怒,双鼻中喷出黑气,低头撞向孙行程,孙行程连忙跳到半空,对闻太师施礼:“太师保重,师命难违,行程就先行回东海去了。” 燃灯回到芦篷后,盘腿坐在芦篷上,看往闻仲军营方向,默然不语,直到看见一道金光往东海去了,方才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燃灯站起身,转身对身后的众道友说道:“列位道友,贫道今破十阵,与子牙代劳已完,接下来就是打败闻仲,并四面埋伏,不让他逃回西歧。” 众位仙人连连称是,听候燃灯安排。 过了一会,得到燃灯通知的云中子从远处飞来,到了芦篷上和众仙们见礼。 众仙连忙回礼:“云中子真乃福德之仙也,如今唯有你不犯‘黄河阵’,真是有大福之士。” 云中子连称不敢,对燃灯行了一礼,说道:“我奉敕命炼制通天神火柱,现已练好,就布置在绝龙岭等候闻太师。” 燃灯大笑:“此事办好,大事成矣,你速去布置,不可迟误。” 云中子领命回绝龙岭去了。 燃灯把印剑交与姜子牙,说道:“我留慈航助你,必破闻仲。” 姜子牙连忙接过印信。 燃灯又对众仙说道:“接下来,没有孙行程相助,闻仲必败。广成子,你且先去桃花岭等着,阻拦闻仲,不许他进佳梦关。赤精子,你去燕山阻拦闻仲,不许他进五关。我则去绝龙岭助云中子一臂之力。慈航道人,你就留在此处,助子牙败闻仲,其他道友可以先回。” 众人纷纷领命,各自离开,只留下慈航道人留下,陪同姜子牙在芦篷上。 姜子牙送走众仙,随即传令叫南宫适等众将来到芦篷前,整军发往闻太师军营。 且说闻太师见十绝阵俱破,只能不断往朝歌发去求援公文,等朝歌救兵,又发出军令命三山关邓九公来助,今日又送走孙行程,只能与彩云仙子、菡芝仙共议后续战事。 彩云仙子叹道:“不料两位师伯亲自下山,险些让三位姐姐遭劫身陨,幸有长青师兄相助,方才渡过此劫,全身而退。” 菡芝仙也满脸愤恨:“昔日长青师兄说了句:宁做宁做玉虚宫前犬,勿当碧游宫里徒。如今看到二位师伯所为,岂不是把吾截教看得不如灰草。” 闻太师长叹一声:“仲身负国恩,只能以身报国,死而后矣。只是连累了诸位道友,吾心不安。” 彩云仙子、菡芝仙连忙安慰:“这是吾等需渡之劫,闻兄勿忧,只是渡完此劫后,我们就由回东海去了,闻兄要提前安排好后续战事。” 三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周营炮响,喊声大震,有兵士来报:“姜子牙请太师答话。” 闻太师大怒:“吾不速拿姜尚报仇,誓不俱生!”遂跨上墨麒麟,邓、辛、张、陶四将分于左右,彩云仙子、菡芝仙二位女仙跟在身旁,齐出辕门应战。 姜子牙见闻太师出营站定,便大喊道:“闻太师,你征战三年有余,雌雄未见。你如今再摆十绝阵否?” 闻太师大叫一声:“姜尚休走。”驾着墨麒麟,提鞭直接冲杀过去,黄天化连忙催开玉麒麟,手持两柄银锤上前,挡住闻太师。 正是太师九云冠上火焰生,黄天化金锁甲上霞光吐,鞭来锤架,银花响喨迸寒光。 菡芝仙此次出来,一战未打,又亲见张天君之死,三霄之伤,正是满腔怒火,早已按捺不住,清斥一声,手持宝剑,纵步冲出:“谁来与我交战!”杨戬骑在马上,手持三尖两刃刀,前来敌住了菡芝仙。 正是菡芝是大海波中戏水龙;杨戬似万仞山前争食虎,枪去剑迎,玉焰生风飘瑞雪。 彩云仙子见菡芝仙与杨戬战了痛快,心中热血沸腾,也仗剑冲杀出去。哪咤大喝一声:“休冲吾阵!”脚踩风火轮迎了上去,与彩云仙子斗了起来。 正如古诗有云,搜搜剑举,好似金睛怪兽吐征云,幌幌长枪,一似巨角龙蛟龙争戏水。 邓、辛、张、陶四将一起杀出,武成王黄飞虎、南宫适、武吉、辛甲四将上前迎战,斧枪锏刀,各式兵器交战不休,正是使斧的如天边皓月皎光辉,使鐧的似万道长虹飞紫电,使枪的紫气照长空,使刀的庆云离顶上。 混战之中,菡芝仙渐渐力竭,难抵杨戬的三尖两刃刀,便寻机将风袋取出抖开,一阵黑风卷起。 一旁观阵的慈航道人微微一笑,祭出定风珠,虽然这颗定风珠是仿制品,却也有定风之能,轻松将黑风定住,风不能出。 见菡芝仙的法宝被制住,姜子牙连忙祭起打神鞭,鞭头打在菡芝仙头顶,鞭尾打在菡芝仙背部。 菡芝仙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上黄光闪现,一龙一鹤一猴四猪浮现,托住了打神鞭鞭头,保护了菡芝仙的脑袋没被打破,但她的神魂还是被打神鞭打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往封神台去了。 三缕金光闪过,融入鹤龙戏珠冠的那三根稻草轻轻的将菡芝仙的神魂裹住,拉了回来。 打神鞭鞭尾处一阵红光闪现,却是菡芝仙身上所穿的道袍上浮起红光,托住了打神鞭,菡芝仙尖叫一声,摔倒在地,被打神鞭压制得动弹不能。 彩云仙子听到身后菡芝仙发出的惊叫声,不由得分神回头往后看,哪咤乘机一枪刺中彩云仙子的肩甲,不过火尖枪没有了枪头,变成了火尖棍,这一枪未能刺穿彩云仙子的肩甲,只将她捅倒在地。 第十六章 太师命丧绝龙岭(上) 哪咤正要再加一枪,直取彩云仙子咽喉,却见彩云仙子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上黄光闪现,将彩云仙子全身罩住,一只猴子呲牙咧嘴,手持金箍棍,护住了彩云仙子的喉部,更有一把拂尘飘浮在彩云仙子的头上,无尽的丝网垂下。 哪咤目光闪动,收枪喝道:“看在这只猴子的面上,这次且先饶了你,下次沙场再看见你,必斩不饶。” 彩云仙子翻身而起,顾不上自身伤痛,冲到菡芝仙身边,用拂尘架起了打神鞭,姜子牙连忙将打神鞭收回。 彩云仙子一甩拂尘,一道清光闪过,将混战在一起的两军将士彻底分开:“姜子牙,此战过后,我和菡芝仙就要回东海去了,今后再不过问商周之事。今日此战就到此为止,你意如何?” 姜子牙点点头:“就依彩云仙子之意。”说完,姜子牙就挥手示意,全军后撤。 闻太师也收兵回营,彩云仙子、菡芝仙辞掉闻太师的送行宴,直接收拾行囊,回东海去了。 那一边,姜子牙全胜回兵,慈航道人也向姜子牙辞行回山。 姜子牙进城后,立即升银安殿,打响聚将鼓,令众将上殿,参谒听令。 姜子牙先是令黄天化、哪咤、雷震子各领柬帖、令箭,各帅三路兵马潜行到指定地点,做三路伏兵截杀闻太师败军。 又令杨戬暗领三千人马,偷袭闻太师军营,先烧粮草,再往绝龙岭助雷震子截杀闻太师败军。 又令黄飞虎等领兵五千冲左哨,南宫适等领兵五千冲右哨,金咤、木咤、龙须虎冲辕门,四贤、八俊随于后队接应。 最后,姜子牙命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籍领三千人马,到闻太师军营前大呼:“归顺西岐有德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汤无道之主,灭伦绝纪。早归周地,不致身亡!” 下完所有军令,姜子牙抚须笑道:“如此一来,我们先散开成汤人马,以孤其势,大功只在今晚可成。” 众将纷纷领令,各自率兵依令行事。正是:挖下战坑擒虎豹,满天张网等蛟龙。 再说闻太师这边损兵折将,又送走了彩云仙子、菡芝仙,只见军中兵弱将寡,再无强援,不由得心中忧虑,在帐中独坐无言。 正默坐着,闻太师当中神目突然张开,看见西岐有一股杀气直冲中军,闻太师不怒反笑:“姜尚今日得胜,心中傲慢,必乘机劫吾大寨。” 心知姜子牙的伎俩,闻太师急令邓忠、陶荣在左哨,张节、辛环在右哨,吉立、余庆领长箭手守后营粮草,自己在守在中军,准备夜战。 当时天晚,日落西山,将近一鼓时分,姜子牙把众将调出,四面攻营,人马暗暗潜到了成汤大辕门前,左右有灯笼为号,一声信炮,三军呐喊,鼓声大振,杀声齐起。 正是:征云笼四野,杀气锁长空。天昏地暗交兵,雾惨云愁厮杀。 话说姜子牙亲督前军,冲开了七层围子,呐一声喊,杀进大辕门。 闻太师连忙上了墨麒麟,提鞭冲来直取姜子牙,口中大呼:“姜尚,今番与你定个雌雄!” 姜子牙仗剑与闻太师交手,又有金咤在左,木咤在右相助,龙须虎更是不停的施法放出石头,就如飞蝗骤雨,将成汤军卒砸得是头破血流。 闻太师一人大战姜子牙、金咤、木咤三人,左撑右挡,丝毫不惧。 姜子牙见闻太师威猛,一时间难以取胜,便暗暗退出两步,祭起打神鞭,一鞭打中闻太师的左肩。 闻太师被打神鞭打伤,神魂混乱,再难抵挡三人联手。 龙须虎更是不停的发石乱打,将成汤军卒趋散,大量周兵齐声呐喊,从四面围裹上来,数百长枪朝着闻太师乱刺。 左营这边,却是黄飞虎带着黄天祥杀进左营,与邓忠、陶荣大战。 黄天祥年少勇猛,势不可当,展枪如龙摆尾,转换似蟒翻身,当头一枪就将陶荣刺于马下,邓忠连忙抢回陶荣尸骸,逃出左营,投闻太师中军而去。 右营这边,则是南宫适冲进右营,与张节、辛环交手,正是黑夜交兵,惨惨阴风,咚咚战鼓,双方一时间难分胜负。 左、后营正乱战时,突然间后营火起,却是杨戬潜入兵营,烧了粮草。 兵营大火一起,成汤军士顿时乱了心神,势不可解,只见火焰冲天,金蛇乱舞,周军锣鸣鼓响,只杀得成汤军士鬼哭神号。 又有周兵在军营四处大叫:“西岐圣主,天命维新。纣王无道,陷害万民。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为独夫,自取灭亡!” 成汤军士兵闻言,心中大乱,以为大军已败,不由主将约束,齐齐呐一声喊,走散了大半。 辛环、张节眼见军中锋锐已挫,料不能取胜,不敢恋战,连忙率领残兵败退,去与闻太师会合。 闻太师勉力摆脱姜子牙三人及周兵的围攻,带领残兵逃出大营,与辛环、张节、邓忠会合,收拢了一部分残兵,且战且走。 西歧众将领兵紧追不舍,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飞去来器悄然升起,不但将陶荣的尸骸收起,还将战场上诸多武器盔甲也收入储物空间中,直到装不下了,方才投东海而去。 辛环飞在空中充作探马,张节护着闻太师,邓忠催住后队,连夜败走七十余里,退至岐山脚下。 闻太师收住败残人马,清点完仅剩三万有余,还折了陶荣,心中不由得闷闷不语。 邓忠上前问闻太师:“太师,如今兵回那里?” 闻太师问道:“此处往那里去?” 前去探路的辛环从空中落下,回答道:“此处往佳梦关去,前方未见到有西歧兵马阻拦。” 闻太师说道:“那就往佳梦关去,佳梦关魔家四将法力高强,必可助我反击西歧。” 闻太师说完,张节等将就催动人马前进,可怜这兵败将亡,其威甚挫,人人叹息,个个吁嗟,全军人马垂头丧气,步履缓慢,再无刚出师时那般模样。 闻太师率领残军走到桃花岭,却见到桃花岭的道路正中竖了一面黄旛,旛下有一个道人,正正的挡住了残军前行的道路。 第十七章 太师命丧绝龙岭(中) 却说闻太师率领残军走到桃花岭,却被一道人挡住去路,定睛一看,正是广成子。 闻太师催动墨麒麟上前问道:“广成子,十绝阵、黄河阵之事已经了结,你不回你的九仙山,在此有甚么事?” 广成子答道:“我特为你,在此等候多时。你今违天逆命,助恶灭仁,致损生灵,害陷忠良,是你自取。我今在此,也不与你为敌,只不许你过桃花岭,任凭你往别处去便罢。” 闻太师大怒:“吾今不幸,兵败将亡,尔等敢欺吾太甚!”说完便催开墨麒麟,提鞭就打。 广成子撒步向前,用宝剑急架相还,未及三五回合,就取出番天印祭于空中。 闻太师一见,知道番天印利害,拨转墨麒麟望西便走,张节等将连忙调转人马,随着闻太师往燕山大路而去,准备经过燕山回五关。 闻太师帅着残军晓行夜住数日,终于行至燕山,却见前方道路上又竖着一面黄旛,赤精子立于旛下。 闻太师与赤精子战了几合,赤精子就取出阴阳镜祭于空中,闻太师大叫一声:“无耻之徒,只会凭法宝逞威。” 闻太师把墨麒麟一磕,跳出圈子外,往燕山下退去,张节等将把人马调回,往青龙关大路而行。 刚走了不到半日,就看见前边一有支人马驻扎在咽喉之处。 闻太师当即下令安营,却听得一声炮响,两杆红旗展动,哪咤脚踏风火轮,手捻火尖棍,冲了过来,口中还大呼:“闻太师休想回去!此处乃是你归天之地!” 闻太师大怒,急得三只眼中射出金光,骂道:“姜尚欺吾太甚!此处埋伏着不堪小辈,欺藐天朝大臣!” 口中骂着,闻太师还是提鞭,纵墨麒麟杀出来与哪咤交手,正是金鞭叱咤闪威风,神枪出没施妙用,只杀得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飞沙走石乾坤黑,播土扬尘宇宙昏。 邓忠、辛环、张节、吉立、余庆也纷纷杀出,将哪咤团团围住。 哪咤毫不畏惧,施出三头六臂,各持一条火尖棍,展放光芒天地暗,吐吞寒雾日无光,刺虎穿胸连树倒,降魔锋利似秋霜,接连把吉立、邓忠、张节捅下马来,三人落马后都大叫一声,神魂冲出泥丸宫,俱往封神台去了。 闻太师见又折了三将,无心恋战,抢过三人尸骸,夺路而去,逃出十数里后方才清点残兵,已只剩不足万人,身边更是只有辛环、余庆二将相伴。 次日,闻太师率领残余人马往黄花山进发。 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见道路前方红旗招展,号炮喧天,黄天化一身金甲红袍,坐在玉麒麟上,使两柄银锤,迎面冲来,口中大呼:“奉姜丞相令,等候多时!今兵败将亡,眼见独力难支,天命已定。此处不降,更待何时!” 闻太师见黄天化阻住去路,大骂:“好反叛逆贼,敢出此言欺吾!”催开墨麒麟,单骑力战,黄天化鞭锤相架,战在山前。 闻太师与黄天化交战数十合,辛环、余庆也杀出来相助,黄天化见二将来助战,把玉麒麟跳出阵外就走。余庆不知好歹,随后追来。 黄天化挂下双锤,取火龙标回首一标,将余庆打下,落马而死。 辛环见余庆落马,大叫一声:“吾来了!”展开肉翅飞来,举锤往黄天化头顶上打去。 黄天化也不取双锤,只驾着玉麒麟继续跑,辛环展翅追上,却被黄天化偷偷将攒心钉发出,正中辛环肉翅。 辛环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不敢再追,只得收了余庆遗骸,回去和闻太师会合,共同催动残兵,望东南败走。 闻太师领着残兵行至晚间,到了一座高山前,太师在山前一块巨石上坐下,不觉心中难受,便作了一诗:“ 回首青山两泪垂,三军凄惨更堪悲。 当时只道旋师返,今日方知败卒疲。 可恨天时难预料,堪嗟人事竟何之! 眼前颠倒浑如梦,为国丹心总不移。” 闻太师刚诵完诗,却见一点火光朝自己飞来,忙抬手一抄,却是一个通体火红的人形法宝,法宝里面只有一块木牌,一张纸,纸上写了一句话。 闻太师看完,左手发力将纸点燃,化作一团纸灰被山风吹散。 闻太师坐在山石上想了良久,徐徐叹道:“也罢,我为了国家,连累了这么多教中道友,最后也该为截教做些事。” 下了决心,闻仲就不再迟疑,先是滴出十数滴心头血在飞去来器的木牌里,又将大半神魂割了出来,投入木牌之中,再将自己的雌雄蛟龙双鞭和木牌一起放进之前随身收着的飞去来器里,却将这个新的人形法宝收入怀中。 却说闻仲怀里的这个飞去来器是长青道人请多宝道人特制的,里面的空间足有一丈方圆,之前战死的五将尸骸和法宝、兵器都收在里面。 吃力的站了起来,闻仲唤过辛环,手抚其背叹道:“我在黄花岭收了你们四个,本想带着你们为国效力,也不负了你们这一身本事,不想却连累你们四兄弟连遭杀身之祸。” 辛环跪下:“我们兄弟本是山中野人,因仰慕太师为国忠心,才决定舍身投军,报效国家,战死沙场,乃我兄弟之愿,太师切勿自责。” 闻仲托着手上的飞去来器叹道:“这里已经收了五将的尸骸,你今日被黄天化用攒心钉伤了肉翅,已经应完此劫,就先去封神台和你的三位兄弟相会,我明天估计也要去了。” 辛环跪地不起,双目流泪不止,神魂已经冲破泥丸宫,径直往封神台去了。 闻仲将辛环的肉身和武器也都用这个飞去来器收了,用尽自己最后的法力,将飞去来器往东海方向掷去。 片刻后,感应到飞去来器已经进入东海长青殿,闻仲这才放松下来,叫过墨麒麟,摸着它的头叹道:“你呀你,上次叫你和三霄一起回去,你就是不听。现在想回去,他们可就不会放喽。” 第十八章 太师命丧绝龙岭(下) 听闻仲说完,墨麒麟不满的低低的叫了一声,用头顶了顶闻仲。 闻仲笑道:“也罢,最后有你陪着也好,只是这最后一战,你就别出战了,一会就在此等候,保住自己的性命,等我战死后,记得要去战场把我的尸骸驮回东海,我可没有第二个飞去来器将我送回去,你不会想让我横尸荒野吧。” 话刚说完,闻太师就听到山顶上响声大振,炮发如雷,抬头一看,却见山上是姜子牙同武王在马上饮酒,左右诸将用手向下指着说道:“山下闻太师败兵在此。” 闻太师也不上墨麒麟,只提着两根铁鞭,厉声喝道:“姜尚,闻某在此,大好头颅等你来取。” 姜子牙指挥旗下诸将一会在山上大叫:“闻太师今日之败,把数年英雄尽丧于此,有何面目再返朝歌!”。 过了一会,又有将士在山下擂鼓大叫:““闻太师败兵在此。” 一会又是一声雷响,山上山下一个人都不见了。 闻太师手提双鞭,闭目养神,不为山上山下动静所惑,墨麒麟静静的依偎着他,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却是雷震子先忍不住了,从半山凹里飞起,正是两翅飞腾起怪风,发红脸靛势如熊,双手持持金棍,居高临下凌空向闻太师砸去。 闻太师举鞭招架,几个回合后就已无力抵挡,便施土遁遁走。 墨麒麟强忍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一座石雕。 遁了一会,闻太师法力不支,遁回地面,周围却未见敌踪。 闻太师默坐沉吟,仰天长叹:“天绝成汤!当今失政,致天心不顺,民怨日生。臣空有赤胆忠心,无能回其万一。此岂臣下征伐不用心之罪也!” 闻太师坐到天明,复起身招集败残士卒,迤逦而行,一路望青龙关大路而去。 走至半路,迷踪失径,找不到去路,却听得林中伐木之声,闻太师命一名士卒寻声前去问路。 士卒寻声前往,找到了一个樵人,上前问道:“樵子,借问你一声。” 樵子弃斧在地,上前躬身,口称:“有何事呼唤?” 士卒说道:“我等是奉敕征西的,如今要往青龙关去,借问那条路近些?” 樵子用手一指:“往西南上不过十五里,过白鹤墩,乃是青龙关大路。” 士卒谢了樵子,回来报与闻太师。 闻太师长叹一声:“往西南就是我绝命之处矣。” 想了想,闻太师拱手对士卒们说道:“西南方乃是绝路,我命该绝于那处,与你们无干。你们且在此先歇息半日,半日后待西南方没有动静了,再自行决定前往何处,想那西岐仙人,必不会与你等小卒为难。” 士卒们纷纷跪地痛哭,要与闻太师共生死,闻太师大喝道:“老夫最后一条命令你们也不听了吗?众将士听令,原地休息三个时辰。” 士卒们跪地不起,泪眼中看着闻太师手持双鞭,步履蹒跚的往西南方走去,不由得齐声唱道:“ 回首青山两泪垂,三军凄惨更堪悲。 当时只道旋师返,今日方知败卒疲。 可恨天时难预料,堪嗟人事竟何之! 眼前颠倒浑如梦,为国丹心总不移。” 闻太师一人独行了有二十里,走到绝龙岭下,只见此处巍巍峻岭,崒嵂峰峦,溪深涧陡,壁峭崖悬,真个是鸦雀难飞,漫道是人行避迹。 闻太师行至绝龙岭,方欲进岭,见山势险峻,猛一抬头,就见一名道人身穿水合道服,正是那终南山玉柱洞的云中子。 闻太师上前问道:“道兄在此何干?” 云中子笑道:“贫道奉燃灯命,在此候兄多时。此处是绝龙岭,你逢绝地,何不归降?” 闻太师大笑道:“姜子牙为了败我,不但把阐教副教主和十二金仙全部请来,还请来了两位圣人,又设下四路伏兵阻我去其他方向,又安排人骗我往此,想来就是因为你已在此处设好阵式,想要擒我吧。” 云中子叹道:“闻太师,我敬你是一个铁骨英雄,护国忠臣,但天意在周不在商,你已经为商熬尽了心血,不欠纣王什么了。不如就此降了,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闻仲哈哈大笑:“吾以截教一普通三代弟子的身份,能战二圣,擒十二仙,护国数十载,今便身陨,又有何妨。云中子,吾就在此不动,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 云中子叹了口气,指了一个位置:“你敢到这个所在来?” 闻仲毫不狂豫,迈步走到云中子指定位置。 云中子用手发雷,平地下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干、坎、艮、震、巽、离、坤、兑。 闻太师站立当中,大呼道:“你有何术,尽管使出吧!” 云中子发手雷鸣,将此柱震开,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 闻仲大笑道:“离地之精,人人会遁;火中之术,个个皆能。此术焉敢欺吾!” 闻仲掐定避火诀,站于其中,怀中的人形法宝悄然飞出,化作人形裹住闻仲,只余头部一寸方圆还露在外面,至于闻仲所持两把铁鞭,早已经化作了一摊铁水。 云中子早已预先将燃灯道人的紫金钵盂盖在八根通天神火柱的上方,防备闻仲往上冲出,不想闻仲就站在柱中,纹丝不动,只是掐定避火诀避火。 云中子左手一指,紫金钵盂凭空出现,猛的往闻仲头上砸去,闻仲头上的九霄烈焰冠往上一冲,将紫金钵盂顶住。 闻仲大叫一声,神魂冲出泥丸宫,裹住紫金钵盂,耗去七成残魂将将紫金钵盂上的神识抹去。 人形法宝上火光一闪,将紫金钵盂也收了进来,钵盂翻转,盂口向下,盂底向上,倒是一个铁帽子戴在闻仲的头上。 人形法宝上方的一寸空洞也缓缓收拢,任谁也看不出其内还藏有紫金钵盂。 人形法宝缓缓坐下,面部也变成闻仲的面容,就似闻仲盘腿坐下,闭目待毙。 第十九章 玲珑宝塔护琼游 云中子在外面只能见到一片火光,耳中听得闻仲惨叫,知其已被紫金钵盂砸伤,便催掌发雷,火柱里处处有霹雳之声,火势凶猛。 闻仲剩余残魂往封神台去,被清福神只用百灵旛引入封神台。 闻太师一缕残魂刚飞出,被闻太师留在原地的墨麒麟就猛的站起,哀叫一声,腾云飞到绝龙岭闻仲丧命之处,前肢跪下,双目流泪不止。 云中子长叹一声:“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仙兽。”轻拍双掌,收了阵式,通天神火柱中的烈焰渐渐平息。 八根通天神火柱中,万物焚尽,只剩一个人形石头,双腿盘坐,头颅低垂,衣帽俱无,通体焦黑,只依稀看得出是闻仲的样貌。 墨麒麟站了起来,走到闻仲身边,云中子伸指一点,闻仲遗骸轻轻飘起,落在墨麒麟的背上。 墨麒麟又看向那八根通天神火柱,云中子叹道:“你是想要这八根通天神火柱为你主人陪葬?” 墨麒麟点点头。 云中子叹道:“也罢,这通天神火柱威力无穷,有伤天和,也不该再留在这世上,就由你带回去和闻太师一起埋葬吧。” 说完,云中子伸手一指,八根通天神火柱拔地而起,越变越小,最终组成一个六角棺椁,将闻仲遗骸收入其中,再落于墨麒麟的背上。 墨麒麟四蹄生云,腾空往东海去了。 云中子连连叹息:“好个重情重义的仙兽,只怕回了蓬莱岛,就会自尽在闻太师的遗骸旁。” 叹息了许久,云中子才发现阵中不见紫金钵盂的踪影,不由得啐了一口:“这个燃灯,好生小气,一个破碗而已,还怕我不还怎的,打一下就摄回去作甚。” 找不到紫金钵盂,云中子也不以为意,收拾好现场,径直回自家洞府去了。 云中子方走不久,脸上略显苍白的燃灯道人就驾去过来了。 燃灯道人在绝龙岭上找了半天,又掐指细算,却怎么也算不到紫金钵盂的去向,有心找云中子讨要,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得满脸不甘的回去了。 东海,紫芝崖,长青殿。 如今长青殿的香案上,木牌已经是摆得满满当当,从最早的石矶娘娘,到九龙岛的四位道友,再到金鳌岛的十天君、赵公明及两位门人,然后是闻仲的两个门人和新收四将,再加上刚刚由墨麒麟驼回来的闻仲,已有二十五人。 各位陨落道友的尸骸整整齐齐的坐在香案后面,云霄细心的缝合着陶荣的伤口,幸运的是,此次虽然一次性战死七人,但只有陶荣被枪刺死,其他人的肉身基本无伤。 彩云仙子和菡芝仙则含着泪,手持丝帕轻轻擦拭着闻仲身上的黑灰。 虽然有那人形法宝提前将闻仲的肉身护着,但那通天神火柱的威力是何等霸道,用金乌精铁打造的法宝,挡得住火拦不住电,那雷电隔着法宝还是将闻仲的肉身给电得半焦。 等众仙女收拾好各位陨落道友的遗蜕,长青道人带着观中众徒,三霄,两位仙女,多宝道人和定光仙焚香、诵经,其他大弟子和随待仙人则都在自己的洞府中闭关修练,未去打扰。 做完法事,不待多宝道人伸手,长青道人就将那紫金钵盂递给多宝道人:“师兄,此物尚可入目?” 多宝道人笑着接过紫金钵盂:“为兄正愁这次要把太极图和乾坤图都还给师伯,以后没有新的法宝可以研究,这日子可怎么过。” 接过紫金钵盂,多宝道人就将太极图和乾坤图取出,交给了琼霄:“闻太师绝命绝龙岭,封神大劫也算过半,你和师伯的约定也该去了结了。” 看了看琼霄身上所披道袍,手上所持拂尘,多宝道人摇了摇头:“此二物已经在二位师伯面前用了一次,救了你们姐妹一命,此次前去,却是不可再带上。” 长青道人挥了挥手,敖莲左手一翻,一个通体碧绿的七层宝塔就托在掌心,正是:“ 通体碧玉玲珑塔, 塔分七层各藏珍。 塔顶如盖琉璃蓝, 塔身似柱擎苍天。 塔呈八角蕴八卦, 七八铃铛各角垂。 大可收山小如珠, 愿伴琼霄闯八景。” 朱家四兄妹齐齐掏出自己的九齿钉耙,喝声:“四耙合体,惊神戟现。” 四把九齿钉耙在半空中解体,一阵金光闪过就合体成惊神戟,惊神戟缓缓缩小成掏耳勺般大小,飞入宝塔的第二层。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尺子往空中一抛,尺子也缩小成牙签大小,飞入宝塔的第六层:“这乾坤尺我已经仿制了不少,这正品已经被我请师父抹去了燃灯道人的神识,断了因缘,现已为无主之物,也该归位了。” 云霄手上的拂尘也缓缓升起,缩小成毛笔般大小,飞入宝塔的第三层。 多宝道人不由得大喜:“原来师祖的拂尘就是净世拂尘,有此拂尘镇塔,大事成矣。” 青鹭就地一滚,化作一只三足金乌,飞入宝塔的顶层:“师父,这次就让我陪琼霄姐去吧。” 长青道人点点头:“金乌留在塔里即可,你若要去,便需变回花翎鸟,背琼霄去。” 一道青烟从塔中涌出,渐渐成形,却是一只丹顶鹤,丹顶鹤尖声叫到:“我是鹤,不是鸟。” 五道剑光闪过,围着宝塔盘旋,渐渐凝聚,变成了五根尖刺,诛仙剑的声音传来:“我们五剑各分出一成法力,凝成一根战天刺,这世间可还有其他战天刺可与此争雄?” 长青道人拍掌大笑道:“这五根战天刺就相当于半把诛仙剑,这不是正品,还有谁能算正品?” 长青道人一挥手,七道剑光从殿外飞来,正是那玉衡碧游剑、天枢、天璇鹤舞剑、天玑碧箩剑、天权紫云剑、摇光琼霄剑和开阳轩辕剑。 自从来到大世界后,这七把剑就一直放在养剑阁中滋养,敖莲几次出岛,想去取把剑伴身都放弃了,这些剑实在太弱了,万一被砍断一把,自己岂不要被原主人砍死。 第二十章 双塔争雄七宝现(上) 多宝道人伸出右手,七把剑就在他的掌心上盘旋,渐渐的合为一体,剑柄上浮现三个大字:“瑰仙剑”。 诛仙剑嘀咕了一声:“小道士,你的练器水平实在是差,这七把剑合体还比不上我们练的一根战天刺。” 听到诛仙剑所说,长青道人哈哈笑道:“无妨,这七把剑差在材质,非师兄练器之过。此去八景宫,也正是他们的机缘。” 瑰仙剑轻鸣一声,也缩小成牙签大小,飞入塔中第五层。 多宝道人又从袖中取出一把伞,笑道:“这段时间研究太极图和乾坤图,颇有心得,仿制了一些防身用的法宝,其中正好有一把伞,就先用这把伞充数吧。” 伞柄处金光闪过,“天罗伞”三个大字光彩夺目。 戳仙剑不由得笑出声来:“多宝小道士,你是怕长青的瑰仙剑垫底,面上过不去,所以用这把伞来帮他把名次提上去吗。” 长青道人满面笑容:“无妨,无妨,攻击性的法宝师伯不一定会帮忙,但这防身用的,仿的又是太极图和乾坤图,想必师伯一定会忍不住的。” 天罗伞飘了起来,晃晃悠悠的钻进了宝塔第四层。 天罗伞刚进塔,宝塔就通体发光,一道碧光冲天而起,在遥远的西方,也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就似两龙争雄,许久,这两道光芒方才收敛。 云霄、碧霄将自己头上的鹤龙戏珠冠取下,往琼霄头上一抛,琼霄头上的鹤龙戏珠冠上金光闪现,三冠合一。 敖莲、孙行程、鹤青鹭、朱家四兄妹又各自拔出自己的逆鳞、额尖毛、翅尖羽,滴上心头血,往琼霄头上抛去。 一龙一猴一鹤四猪的身影在鹤龙戏珠冠上显现,又缓缓的缩回冠中。 多宝道人对着长青道人行了一礼:“师弟所炼法宝,虽无天才地宝,却投入无尽心血和感情,故法宝等级虽然不高,作用却是不小,为兄不如也。” 琼霄头戴鹤龙戏珠冠,身穿蓝天白云裙,肩披金猴戏猪紫云纱,脚踏青丝履,手托七宝玲珑宝塔,怀中收着太极图和乾坤图,上了丹顶鹤,往八景宫去了。 仙峰巅险,峻岭崔嵬。 坡生瑞草,地长灵芝。 根连地秀,顶接天齐。 青松绿柳,紫菊红梅。 碧桃银杏,火枣交梨。 大罗山之上,玄都洞之内,八景宫门前。 一名身穿蓝天白云裙的少女,跪在八景宫门前,双手托着两幅图,朗声说道:“通天教主门下弟子琼霄,奉师父之命前来送还太极图、乾坤图。” 一只丹顶鹤陪在这名少女身边,虽然无法下跪,却也趴在地下,以趴代跪。 一名小道童手持拂尘,走了出来:“老爷唤你进去。” 琼霄起身,手托着两幅图缓步走进八景宫,丹顶鹤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进了八景宫,见到坐在牙床上,发须皆白的老子和立在他身后的玄都大法师. 琼霄连忙上前深鞠一躬:“琼霄见过大师伯。前番在黄河阵,我三姊妹多有冒犯,大师伯仍多番维护,琼霄深铭于心,谢过大师伯。” 老子抚了抚长须,哈哈笑道:“你不用谢我,救你们的是老师的两件宝物。” 琼霄双手抬起:“依阵前约定,琼霄这次特意将太极图和乾坤图送还八景宫。” 玄都大法师上前三步,接过太极图和乾坤图,又退回原处站定。 琼霄又对老子施礼道:“师父让弟子带些赔礼给大师伯,只是这些赔礼放在法宝中,需施法取出,请大师伯述罪。” 老子点点头:“无妨。” 琼霄一挥袖子,身前出现了一座小山,却是数十个包裹堆成的。 琼霄取出最上面的一个包裹,恭恭敬敬的递给老子:“这里是我们三姐妹和彩云仙子、菡芝仙一起缝制的道袍,请大师伯笑纳。” 老子接过包裹打开,却见包裹中有一件法衣和一个鹤氅。 法衣呈紫色,对襟,长及小腿,无袖披,法衣背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八卦,正面则绣了一龙一鹤,法衣内里还细细的绣了整部道德经。 鹤氅是用五种白色羽毛拈绒编织而成,上绣有云霞、微风图案,正是用五位仙女座下仙鸟的羽毛所织。 老子直起身子,走下牙床,玄都大法师上前帮老子穿上法衣,披上鹤氅。 琼霄拍掌笑道:“大师伯还是要着紫色更有风度。” 玄都大法师也连连点头,心中羡慕。 琼霄又取出一个包裹递给玄都大法师:“我们姊妹也为大师兄缝制了一套衣服,还请大师兄笑纳。” 玄都大法师微微一愣,接过包裹收入袖中。 琼霄正要再打开其他包裹,却被老子拦住:“你师父有心了。我也不好占你们这些小辈的便宜,这太极图和乾坤图上损失的灵气,我就不找你们细算了,此事就此揭过。” 琼霄大喜,跪下连叩三下,站起身来,左手手掌上翻,七宝玲珑宝塔悄然出现在手上,便要向老子辞行。 老子眼睛微微一眯:“你这宝塔倒也有些意思,似乎不是天生地养的,是后天炼制出来的?且把塔中诸宝放出来看看。” 琼霄连忙一挥右手,塔中七宝从窗户中飞出,飘浮在半空中。 “上次北海上宝光四射,西方那位还损了一只手掌,就是为了这个惊神戟吧,此宝确已完全成形,天地共认。” “这个三足金乌,上次在我面前成形,破了师弟的乾坤玉盒,今日细看,原来是用陆压的九个金乌金为材料,由三师弟亲手所炼,再借二师弟的乾坤玉盒浴火重生,世间再不可能出现第二个金乌了,此宝也已成形。” “这不就是老师的拂尘吗,也罢,以后他就叫做净世拂尘了,除了他,这世间,还有哪把拂尘有资格能用此名。不过从今往后,这把拂尘就叫净世拂尘了,而非老师的随身拂尘,你可知晓?” 琼霄连连称诺,心知老子的意思就是以后其他圣人就不会再因为这把拂尘而对持有之人手下留情了。 第二十一章 双塔争雄七宝现(中) “这把乾坤尺,却是你们与燃灯道人的因果,燃灯道人谋取你们的定海神珠,反失了自己的乾坤尺,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这个因果,你们将来还得面对。” 老子品评完前四件法宝,笑着对琼霄说道:“你那师父让你到我面前炫这宝塔,是想让我帮你们把另外三件法宝炼制完整吧。” 琼霄尴尬的笑了下:“逃不过大师伯的法眼。” 老子指着剩下的三件法宝说道:“这五根战天刺,各自凝聚了一剑的一成法力,威力已足,只差与天地所孕的战天刺争雄,夺其名号,不需要我来炼制;这把瑰仙剑和天罗伞,我可以帮你们炼制一件,你自己选吧。” 琼霄连忙跪下叩首:“三妹碧霄先天不足,还请大师伯帮忙炼制天罗伞,提升滋血养魂功效。” 老子抚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选天罗伞,但你和碧霄都先天不足,且缺失之处各有不同,这把天罗伞只能帮助一人解决缺憾,既然此次是你前来,自然该是你的缘份。” 琼霄连连叩头,血溅满地:“还请大师伯慈悲,为三妹改造此天罗伞。” 老子叹口气,点点头,左手往后一摆,玄都大法师连忙将袖中的太极图和乾坤图取出,祭在半空。 老子对着天罗伞一指,太极图、乾坤图中射出道道金光,太极图由下往上射在天罗伞内面,乾坤图由上往下射在天罗伞外面。 天罗伞遍体金光,缓缓转动,外部伞面上不时浮现出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好以无数在伞面上交战。 内部伞面上却是斜风细雨,春暖花开,好一幅江南水乡景色。 过了许久,两图不再射出金光,天罗伞遍体金光猛的内敛,片刻后变成一把普通的油纸伞,落于琼霄手上。 老子笑道:“你回去后且先把此伞给多宝看看,再给他四个字:买椟还珠。” 琼霄应了,向老子和玄都大法师施礼告辞,出了八景洞,却不骑鹤了,叫丹顶鹤变回人形,两女说说笑笑着驾云回东海去了。 二女方行至半路,却见前方有一道人,双抓髻,皂道服,相貌稀奇,形容古怪,正是那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箓无生灭,灵鹫山下号燃灯的燃灯道人。 琼霄止住云头,向燃灯道人施了一礼:“道兄不在灵鹫山上修行,却来拦我去路,莫不是前番只有你未到混元金斗里走上一遭,今天想来补此一憾?” 燃灯道人呵呵一笑,回了一礼:“道友说笑了。我的宝贝在你那已放有多时,多有叨扰,我此来是要取回宝贝。” 鹤青鹭右手一挥,瑰仙剑从塔中飞出,落于手上。 青鹭持剑指着燃灯道人喝道:“你这穷酸道人,贪图我家大哥的定海神珠,勾结陆压妖道,害死我家大哥,夺了神珠,如今又想窥视我家什么宝贝。” 燃灯却不动怒,只指着琼霄托在手上的七宝玲珑宝塔笑道:“这就是我的宝物。” “我知道你有个俗不可耐的金塔,已经送给李靖了,我这玲珑宝塔乃我师父为我三妹打造的,与你何干,莫非这天下的宝塔都是你家的。”琼霄大怒,右手一挥,惊神戟从塔中飞出,射出万道金光。 琼霄将七宝玲珑宝塔收于怀中,手持惊神戟,径直往燃灯道人刺去,鹤青鹭手持瑰仙剑,一起夹攻燃灯道人。 燃灯道人手持宝剑,与二女战了两个回合,便有些不支,连忙化作一道火光遁出百丈外才现出身形。 燃灯道人将脖子上的念珠往空中一抛,一百零八颗念珠化作一百零八名神将,各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兵器,向二女围攻过来。 琼霄将惊神戟往空中一抛,惊神戟在空中化作四把九齿钉耙,接着又变成三十六把镋,与其中的三十六名神将战作一团。 鹤青鹭也将瑰仙剑祭起,化作七把七星宝剑,组成七星剑阵,将琼霄和自己护在阵中,七剑循环往复,剑阵中剑气纵横,任由剩下的七十二名神将围攻,也难有寸进。 琼霄又将七宝玲珑宝塔托于左手,右手一指,五根战天刺从塔中射出,在剑阵中游中,时不时突然出击,射穿一名神将将其化作念珠后即穿着那颗念珠回塔,将其镇压于塔中,再出塔继续躲在剑阵中。 仅仅片刻功夫,五根战天刺就已经各自出击三次,擒了十五颗念珠回塔。 燃灯道人拂须大笑:“不想你们除了惊神戟,连战天刺也都快炼成了,真是天助我也,灯来。” 燃灯道人右手一招,一把琉璃灯出现在手上,燃灯道人将灯举到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名面如傅粉,三绺长髯,有三只眼,头戴扇云盔,身穿银叶甲,外披黄花袍,手持点铁枪,骑着白龙马,通体冒着火光的武将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名武将一挥长点铁枪,身后出现了三千骑兵,个个都是手持长枪,骑着火龙马,人身马身上都是火焰缭绕,武将也不说话,直接持枪催马往二女冲去,三千火焰骑兵跟在身上,如火焰巨龙般呼啸而来。 鹤青鹭怒了,纵身化作一只仙鹤,展翅往琼霄所持宝塔中飞去,渐渐变小,从窗户中飞入宝塔顶层。 三息之后,一声长鸣,一道火光从塔顶射出,越变越大,直接与那火焰巨龙撞在一起。 一个是长枪如林,大军如蟒,一卷长躯万物粉碎,一个是三足金乌,离火之精,一啄万蛇入腹为食。 这一蟒一乌,如龙似凤,在剑阵外纠缠不休,一时间难分胜负。 这边蟒乌战局胶着,那边战天刺却是又寻机出战了两回,擒走十颗念珠。 燃灯道人见自己用念珠所化的神将已被战天刺擒走了五五二十五个,心中有些焦虑,又感应到自己的乾坤尺就在琼霄手托宝塔之中,便连掐指诀,喝道:“乾坤尺回来。” 第二十二章 双塔争雄七宝现(下) 那乾坤尺却是被三霄用混元金斗摇了好几回,不但将燃灯寄托在其中的神识抹尽,还将燃灯与乾坤尺之间的因缘给轮回了几世,已与燃灯无缘。 此后乾坤尺又被带回东海,让多宝道人研究了数月之久,即使燃灯留有什么暗门,也早被多宝去除,故虽然此刻乾坤尺与旧主相距不过百丈,却对燃灯道人的指令毫无反应。 琼霄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说这宝塔是你的宝贝,你再喊啊,看这宝贝是否会应你。” 燃灯道人暗自思索:“前番相助姜子牙,虽得了定海神珠,却害我失了梅花鹿、乾坤尺、紫金钵盂,定海神珠吾还未参悟透,琼霄又是赵公明的妹妹,说不定也有收宝法术,不宜拿来对战,看来只能将那宝塔唤来,且与琼霄手上这塔一较雌雄。” 心中想定,燃灯道人当即左手一挥:“三十三天玲珑金塔何在,还不速速归来。” 正在陈塘关处理公文的李靖突觉心中烦燥,却见摆在自己案上的玲珑金塔腾空而起,消失不见,不由大惊:“老师怎么突然把金塔唤走,我得马上出关,切不可与哪咤会面。” 不说那李靖找个借口,领兵出关攻打山贼去了,却说那燃灯道人,右手一挥,道令一下,就见一道金光自远处遁来,片刻后燃灯道人的左手手掌上就托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玲珑金塔。 玲珑金塔方一现身,琼霄掌上所托的七宝玲珑宝塔就碧光四射,不断摇晃,似乎要与那玲珑金塔一争雌雄。 那五根正在玩游击战的战天刺反应更是剧烈,一根根疾若闪电,一次性的窜上三五颗念珠方才回塔,一将念珠镇入塔内就又冲了出来,两个宝塔的灯光秀还没完,现场的念珠神将就只剩下和惊神戟交手的那三十六个神将了。 燃灯道人心中滴血,连忙一挥手,将剩下的念珠全部收回,正好剩三十六颗,当手镯串在左手上,现在已经没法挂在脖子上了,太短了。 念珠神将一撤,五根战天刺就合五为一,化作一条五爪银龙,凌空飞起,朝燃灯道人手上的玲珑金塔刺来。 玲珑金塔的底层也飞出一根战天刺,化作一条五爪金龙,与银龙战在一起,两龙越飞越高,渐渐往天边去了。 三十六把镋重新合体成惊神戟,回到琼霄的右手上,玲珑金塔的金光黯淡了一分,二层毫无动静,显然没有第二把惊神戟能出来争夺这个名号了。 七宝玲珑宝塔的光芒闪了几下,越发明亮了,接着从第三层伸出一把拂尘,拂把还有半截留在塔内,麈尾一端朝外,如天罗地网般往玲珑金塔卷去。 “这拂尘......”燃灯话未说完,就仿若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麈尾将自己手上托着的玲珑金塔完全裹住。 麈尾中的一部分缠绕在一起,好似一条巨蟒强行从玲珑金塔的第三层窗户中伸了进去,金塔中传来一声哀鸣,一个拂尘被巨蟒缠着拖出了金塔,金塔的金光闪烁了几下,又黯淡了两分。 麈尾卷着拂尘,收回七宝玲珑宝塔内,玲珑宝塔颤抖了几下,好似打了个饱嗝,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只是塔身上的碧光又亮了两分。 琼霄见净世拂尘可以镇住燃灯,不由得心中大定,姘指往蟒乌战场上一指,七宝玲珑宝塔中射出一道火光,融入金乌体内。 得宝塔之助,金乌气势大盛,长鸣一声,一翅扫去,将火蟒扫得腾空而起,又摔落在地,摔了一地,好似一块红布摊在地上。 金乌乘机一喙啄去,似小鸡吃米般不停的朝那武将啄去。 那名武将左躲右闪,已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乌每啄绝不落空,一喙下去,就是十余粒米,不,是十余个将士被其啄入腹中。 玲珑金塔顶层射出一道火光,与那武将融为一体,武将举枪对天,大吼一声,剩余的将士化作道道火光,全部融入武将体内。 火光渐渐全部收敛入武将体内,武将双目渐渐有神,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对金乌喝道:“吾乃大将马善,对面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金乌身上火光四溢,让人无法直视,片刻后火光收敛,却是一名白衣少女,骑在金乌身上。 鹤青鹭变回人形,双手一招,剑阵中两把宝剑飞出,飞入鹤青鹭手上,正是天枢鹤跳剑与天璇鹤舞剑。 鹤青鹭双手持剑,大喝一声:“截教门下鹤青鹭,前来讨教。”喝完,青鹭就催着金乌撒开三条长腿往马善冲去,二人枪来剑往,战成一团。 半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一把尖刺从遥远的天边射来,径直钻进七宝玲珑宝塔的底层。 却是那两根战天刺的雌雄之争结局已定,七宝玲珑宝塔的战天刺吞噬了玲珑金塔的战天刺,得胜回朝了,此刻急着入塔消化,却是无法再出来助战了。 燃灯此时才从净世拂尘的威慑中清醒过来,掐指一算,战天刺、惊神戟、净世拂尘、乾坤尺,七宝玲珑宝塔已有四宝得天地正名,三足金乌也明显胜过自己用琉璃灯火所炼制的金乌,如若再斗下去,这玲珑金塔恐怕就难存于世了。 心中想定,燃灯便拱手对琼霄笑道:“道友,我们就此罢手,此前的恩怨就此了解,如何?” 琼霄急着赶回东海,让碧霄用天罗伞修练,也无心恋战,见燃灯服软,便也回礼道:“就依道友所言。” 琼霄叫回青鹭,二女骑在三足金乌上,飞回东海紫芝崖,将七宝玲珑宝塔放出,也放在长青殿后巨石之上,碧霄和青鹭就在塔中修练,琼霄则回三仙岛和云霄一起闭关修练。 当然了,老子让琼霄转告多宝道人的话,琼霄也没忘了托长青道人转告。 多宝道人听完琼霄转述后,面色阴晴不定,时黑时白,还不小心揪下了自己的两根胡子,被琼霄偷偷录了下来,此后时常用这视频要多宝帮自己练制法宝,却不需多提。 第二十三章 疫痢瘟癀几遍灾(上)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却说那长青道人,自从琼霄平安归来,三霄劫难已解之后,更是足不出崖,日日在长青殿里品茗修练。 至于那观中俗事,不论是种植灵田,养育灵兽,还是设阵考验想要出去应劫的各位道友,自有敖莲、孙行程、鹤青鹭、朱家兄妹等抢着去做,自己终于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但大劫之下,安有乐土,这一日,长青道人还在卧室中酣睡,却被孙行程摇醒:“师父,师父,拦不住了,拦不住了。” 长青道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绿油油的骷髅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吓得一掌推出:“何方鬼魅,吃我一招火云掌。” 霎那间,骷髅身上就燃起熊熊大火,孙行程的哭声传来:“师父,是我。” 长青道人清醒过来,一挥手将大火灭了:“行程啊,你怎么变了这幅样子?” “师父,是吕岳带着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四人要出阵去助纣王,挑选我过肉搏关,谁知他们不守规矩,五人联手和我打了两个回合就用毒旛放毒伤我。” “敖莲大怒,布下水龙阵困住五人,却被他们在阵中反设毒阵困住。”孙行程连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这个笨猴子。” 听孙行程说完,长青道人气得一挥手,将孙行程也传送进毒阵之中:“对付用毒之人,当用火阵,你们设水阵,是嫌吸入毒气不过瘾,还想喝毒水吗。” 长青道人走出卧室,来到殿外广场上,果然看见敖莲已经变成了一条小黑龙,奄奄一息。 薛宁则变回冰魄神龙,盘在半空,用法力维持着一道道冰墙,冰墙之中,无尽的黑气漫延,每道冰墙只能支撑三息时间就化作黑粉散落。 长青道人抬头叫了声:“青鹭出来。” 一声清鸣,一只三足金乌从巨石上飞来,张口吐出八根铁棍,插在地上,薛宁连忙卷起小黑龙逃出这八根铁棍所圈地界。 薛宁刚撤出,冰墙没有了薛宁的法力支撑,呼吸间就全部被黑气化作黑粉,黑气张牙舞爪,向长青道人冲去。 那八根铁棍瞬间变成八根通天巨柱,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将黑气困在八柱之中。 三足金乌低鸣一声,那八根柱子,每一根柱内都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火龙口内喷烟吐焰,爪牙动处通红,正是苦海煮干到底,逢山烧得石空,遇木即成灰烬,逢金化作长虹,只将那黑气烧得滋滋作响,化作缕缕清烟。 八柱之间一个黑印升起,想要飞出来砸向长青道人,却被三足金乌凌空挡在八柱上空,用一足抓住了这个黑印。 八柱之间又传来阵阵钟声,鬼哭狼嚎,闻之晕晕欲睡,三足金乌振翅一扇,八柱间电闪雷鸣,低沉的雷声将钟声完全盖住,无尽电光往八柱中心砸去,将阵中升起的二十余把瘟癀伞砸得千疮百孔。 “长青师叔,我们认输,您就让青鹭收了神通吧。”阵中诸人看着再被闪电打下去,瘟癀伞就要全部报废了,心中痛得滴血,只得开口求饶。 长青道人示意青鹭收了雷电神通,仍然悬在八柱上空:“吕岳道友,你的意思?” “我输了,一切手续都按你的意思办。”吕岳终于开口了。 三足金乌一声长鸣,双翅一扇,八根柱子重新化作八根小棍子,收入腹中,抓着那个黑印的爪子也张开,将黑印放开。 场中五人显出身形,俱是灰头土脸,手部脸部满是被闪电灼伤的伤痕,长青道人上前一揖:“还请五位道兄到室内洗漱一番,稍后我们品茗论道,岂不快哉。” 领头一人抛出一个小瓶扔给长青道人:“让那条笨龙单独服下一颗丹药,再取一颗用水溶了,给观中众人喝下即可。” 三足金乌落于地上,变回小姑娘鹤青鹭,也抛出一个小瓶扔给领头那人:“让那几个笨蛋将瓶中药膏涂于伤处即可。” 双方伤员自自用药,伤势片刻即好,便一起到茶室中品茗。 “吕兄,你们这些法宝,全是与瘟疫相关,有伤天和,而且只要遇上火系法宝、雷系法宝,可就没有招架之力了。”长青道人举起玉盏,向吕岳敬了一杯茶,品完后淡淡说道。 身穿红色道袍,头生三目的吕岳一口将杯中茶饮尽,不服气的说道:“方才是我们大意了,让你们用八根通天神火柱困住。一般的火系法宝,又能耐我何。” “那你把你的法宝都祭出来,我也不用神火柱,就喷一口火,看你们这些瘟疫之物能烧多久。”在一旁煮水的鹤青鹭怒了,单脚踏在木凳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吕岳喊叫。 长青道人瞪了青鹭一眼,青鹭连忙收手收脚,坐回木凳上:“你们继续,我烧水。” “不知长青道友有何指教?”吕岳沉吟了一会,还是拱手向长青道人请教。 “小弟有几点愚见,吕兄姑且一听。首先,希望吕岳不要对平民百姓下手,对于普通军士,也不要用必死之瘟,让他们肚腹疼痛,四肢无力,无法再战即可。”长青道人微微一笑,放下玉盏,按下左手小指。 “你们都记住了,出岛之后,不许对平民百姓下毒,也不许对普通军士下死手。”吕岳听完,转头对着自己的四个徒弟说道。 “谨尊长青师叔教导。”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四人连忙拱手称是。 “其次,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对于敌方将领,切勿只是用瘟疫之术将其放倒,放倒之后还要将其擒回,连人带宝送至东海,才算为我教立了大功一件。”长青道人又按下左手无名指。 “就依长青道友所说。”吕岳哈哈一笑,爽快的应下了此事,心中暗自嘀咕:“早就听说这个长青道人有个外号叫天高三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喜欢。” 第二十四章 疫痢瘟癀几遍灾(中) “第三,今日小试,吕兄也当知火系能克自己的神通,我这里有五个护身法宝,可以在危急时刻护住你们的肉身,不论是火烧刀砍,皆不伤分毫,不知吕兄是否......”长青道人右掌一翻,掌心上放着五个人形法宝,其中有一个还是闻太师用过的。 吕岳哈哈一笑,左手一挥将五个人形法宝都凭空摄走:“多谢道友美意。道友放心,我知道除了养魂木牌和飞去来器是教里免费提供的,这五个法宝都要收费,且让我等先賖欠着,日后必用战利品偿还。” 长青道人大喜,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长青这里就提前谢过吕兄。还望吕兄切记,十二金仙是打了小的就来老的,打了一个老的,剩下的十一个就会一窝蜂赶过来,所以......” “长青道友放心,那十二个老的,我若擒住一个,就必然送回东海,不就是来回多跑几趟的事,简单。”吕岳哈哈一笑,拱手辞别。 吕岳与四名弟子到长青殿里取了养魂木牌,寄托了心头血和一缕神魂,又领了飞去来器,就各驾座骑,腾云飞往西歧方向。 暂且不说那吕岳和四弟子,先来说回那西歧战场。 却说当日闻太师绝命绝龙岭之前,先是命令原本跟随他的军士在原地休息三个时辰,自己则独自前往绝龙岭,被八根通天神火柱烧死。 三个时辰后,军士们集中了十余骑,前往绝龙岭探察,却只见满地灰烬,再无闻太师的踪迹,知闻太师已经身陨,个个伏地大哭。 军士们感念闻太师没有拉着残军一起送死,自发的将绝龙岭里的满地灰烬收敛起来,当作闻太师的尸骸一起带回汜水关,报与韩荣。 汜水关守将韩荣知道闻太师死于绝龙岭,连忙修表,连同闻太师的灰烬一起送进朝歌。 纣王得报后大惊,也有些伤感,先令人召来闻太师府中的老管家,让他为闻太师单起一观,竖起金身,四时供奉。 赐给老管家一些金银后,纣王对左右文武说道:“太师新亡,有谁愿意率领大军前往西歧,定要把姜尚拿解朝歌,与太师报仇。” 上大夫金胜出班奏曰:“三山关总兵官邓九公,前日大破南伯侯鄂顺,屡建大功;若破西岐,非此人不克成功。” 纣王大喜,连忙传旨发自旄、黄钺,令使命官王贞,持诏往三山关征召邓九公前往讨伐西歧。 邓九公接到召令,与新总兵孔宣交接完关内事务,次日即点将祭旗,率领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邓婵玉等将起兵杀向西歧,又有土行孙被申公豹说服,前来投奔邓九公,被邓九公任命为五军督粮使。 大军到了西歧,太鸾首战南宫适,刀劈护肩甲吞头取胜。 次日,邓九公大战武成王黄飞虎,不分胜负。 姜子牙这边哪咤、黄天化、太颠、武吉、黄天禄等陆续杀上阵来,邓九公这边长子邓秀、太鸾、赵升、孙焰红等也相继冲杀过来。 两家一场混战只杀得天昏地暗,旭日无光。正是:英雄恶战不寻常,棋逢敌手难分解。 两家大战西岐城下,哪咤使开火尖枪,助黄飞虎协战邓九公,仍难取胜,便暗中取出乾坤圈,一圈正打在邓九公左臂上,将他打了个带断皮开,几乎坠马,败进大营。 次日,邓九公之女邓婵玉为父报仇,用五光石连败哪咤、黄天化、龙须虎,却被杨戬祭起哮天犬咬伤。 之后土行孙押粮回营,主动请战,用捆仙绳连擒哪咤、黄天化、姜子牙,却被杨戬请来惧留孙擒住,转投西歧,擒了邓婵玉,强纳为妻,又让邓婵玉劝降邓九公,使邓九公率领大军归周。 纣王得知后大怒,依飞廉之意,命冀州侯苏护前往西歧伐周。 冀州侯苏护到西歧后,首战派遣赵丙出战,迎战黄飞虎,仅二十回合,赵丙就被黄飞虎生擒活捉。 次日,冀州侯苏护帐下大将郑伦,骑着火眼金睛兽,提着降魔杵,率三千乌鸦兵,连战黄飞虎、黄天化、土行孙,都凭着窍中吐出两道白光,发出钟鸣,令三将三魂见光即散,翻身落骑,乌鸦兵再上前用挠钩搭住,拿翻,剥了衣甲,绳缠索绑,抓回营中。 连胜三仗,连擒三将后,郑伦却被邓蝉玉用五光石打伤面部,败回营中,想要杀土行孙泻恨,却被他迎风一愰,施土遁遁走。 郑伦用丹药敷贴,治好面部所伤,次日再次出营挑战,与哪咤大战,不想哪咤无魂无魄,不为白光所动,郑伦连哼第三次均毫无动静,反被哪咤祭起乾坤圈,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断骨折,几乎坠骑,败回行营。 却说那冀州侯苏护本就有叛商投周之意,见郑伦再次战败而回,更是下定决心,命苏全忠把把黄飞虎父子放了,告之自己有归周之意。 苏护刚将黄飞虎父子放走,次日吕岳就带着四个徒弟,来到营前拜见,见了苏护,告知是申公豹邀请自己师徒五人前来相助。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隔壁军营里一声惨叫:“痛杀吾也!” 吕岳连忙问道:“是何人叫苦?” 苏护暗想:“我且把郑伦扶出来,吓他一跳,如果他们就此害怕离开,也省些功夫。” 心中想定,苏护便回答道:“是五军大将郑伦,被西岐将官打伤了,伤势难愈,故此叫苦。” 吕岳说道:“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何如?” 左右把郑伦扶将出来,吕岳一看,笑道:“原来是乾坤圈打的,不妨,待吾救你。” 吕岳从豹皮囊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开,敷于郑伦受伤之处,如甘露沁心一般,实时痊愈。 郑伦伤痕痊愈,当即双膝下跪,要拜吕岳为师。 吕岳笑着扶起郑伦:“你既拜吾为师,为师必助你成功便是了。这是你的四位师兄,你就是五师弟了。” 郑伦与四位师兄互通姓名,治酒款待,饮至二鼓方散。 第二十五章 疫痢瘟癀几遍灾(下) 次日升帐,吕岳直接点了周信出战,又叫郑伦带着三千乌鸦兵掠阵。 那周信发似朱砂脸带绿,獠牙上下金精目,道袍青色势狰狞,足下麻鞋云雾簇,手提宝剑电光生,径直来到西歧城下叫阵, 却说西歧因黄飞虎父子被苏护放回,告之苏护归周之心,故不以为意,未遣大军,只派金咤出战。 金咤持剑出城,与周信战了几个回合,周信抽身便走,偷眼看见金咤在后面赶来,便揭开袍服,取出头疼磬,转身对着金咤连敲了三四下。 金咤把头摇了两摇,头痛不已,面如金纸,站立不稳,三千乌鸦兵大喊一声,冲上前来,用挠钩搭住,将金咤拿翻,剥了衣甲,绳缠索绑,抓回营中。 吕岳让士兵在中营树了一根旗杆,将金咤吊在上面。 次日,吕岳又派李奇出战,仍然让郑伦率三千乌鸦兵掠阵。 此次西歧不敢怠慢,姜子牙也点了三千人马出战,两边士兵刚战定,木咤就冲出阵来,指着李奇喝道:“你是何人,敢用左道邪术困吾兄长,将他擒走?想来就是你了!” 李奇笑道:“非也。那是吾道兄周信。吾乃吕祖门人李奇是也。” 木咤大怒:“都是一班左道邪党!我今日且擒了你,换回我的兄长。” 木咤轻移大步,执剑当空来取李奇,李奇扬起手中长剑劈面交还。 二人往来未及五七回合,李奇转身便走,木咤随后赶来,走不上一箭之地,李奇就悄然取出一旛,拿在手中,对木咤连摇数摇。 木咤打了一个寒颤,面如白纸,浑身上下火燎一般,一会冷,一会热,心中好似被油煎炸一般。 木咤顾不得羞耻,在两军当中解开袍服,赤身裸体,仍然觉得浑身上下如火烤油炸,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口喷白沫,身似炭火,昏迷不醒。 李奇摇了旛之后,就再也不理木咤,径进大营去了。 三千乌鸦兵连忙上前,却不敢用手触碰木咤,只用挠钩搭住,架在半空,抓回营中,也在中营树起一杆,吊在其上。 吕岳见今日又擒住木咤,不由得心中乐甚,乃作一歌,歌曰: “不负玄门诀,工夫修炼来。 炉中分好歹,火内辨三才。 阴阳定左右,符印最奇哉。 仙人逢此术,难免杀身灾。” 吕岳作罢歌,郑伦在傍,连连称赞:“老师,二日成功,连擒二将,师兄们的道法果然奇妙。只是弟子前番也擒了三将,有一将土遁走了,弟子怕现在所擒二将也有奇术逃走。” 吕岳大笑:“此二将中了我的术法,纵有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即使被他人救回,无我的灵药,也休想好转。” 李奇在旁说道:“老师,长青师叔不是要我们擒了敌将,就送回东海,不如......” 吕岳一拍双掌:“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此事。这样吧,明天就由天麟和文辉一起出战,郑伦掠阵,务必擒回三将,凑足五人,一起送回东海,清了旧帐,免得那个天高三丈天天念叨我们。” 次日,朱天麟与杨文辉一起出战,一个是巾上斜飘百合缨,面加紫枣眼如铃,身穿红服如喷火,足下麻鞋似水晶,一个是顶上金冠排鱼尾,面如紫草眼光炜,丝绦彩结扣连环,宝剑砍开天地髓。 二人在阵前一战,只吓得西歧普通军士们战战兢兢,仿若有一桶冰水从头顶直接倒下,凉彻全身。 雷震子手持黄金棍,先来到阵前,对着朱天麟与杨文辉喝道:“你们是哪来的妖人,仗何邪术,敢困吾二位道兄,还将他们擒走!” 朱天麟笑道:“你长得倒是狰狞古怪,吾乃九龙岛朱天麟的便是,你通上名来,就由我会你一番。” 雷震子笑道:“谅尔不过一草芥之夫,焉能有甚道术,打得我过,再通名不迟。” 说完,雷震子把风雷翅分开,飞起空中,使起黄金棍,劈头就打,朱天麟手中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朱天麟就招架不住,转身就走,雷震子连忙展翅追上。 朱天麟暗中将剑往雷震子一指,雷震子在空中驾不住风雷二翅,响一声落了下来,正想跳回西岐城,却被早有准备的三千乌鸦兵冲上前来,用挠钩搭住,一把拿翻,用绳缠索绑,抓回营中。 龙须虎见雷震子又被擒走,大呼一声:“妖人慢走,且与我一战。” 杨文辉哈哈一笑,手持宝剑,飞步上来拦住龙须虎,战了两个回合,龙须虎发手有石,只管打将下来。 杨文辉不敢久战,掩一剑便走,龙须虎随后赶来。 杨文辉取出一条鞭,对着龙须虎一顿转,龙须虎就觉得全身一抽搐,然后调转方向,对着西岐城连发飞石,只打得西歧军兵叫苦不迭。 龙须虎用尽全力打进西岐,一直打到相府,又打上银安殿,杀向姜子牙。 姜子牙连忙命两边军将用钩连枪把疯癫的龙须虎钩倒在地,捆将起来。 龙须虎口中喷出白沬,双目圆睁,仰头朝天,神志不清。 吕岳见龙须虎打回自家阵营,不由得笑骂道:“今日派出二徒,只擒住一将,看来我这做老师的也得亲自出阵了。” 说完,吕岳骑着金眼驼,也出营来到阵前,命士兵上前喊话。 姜子牙正在府中对杨戬说道:“吾师言三十六路伐西岐,算将来有三十路矣。今又逢此道者,擒了吾三位门人,龙须虎虽然逃了回来了,也已是神智不清,声叫痛苦,使我心下不忍,如何是好?将奈之何?” 杨戬默然不语,此次几人战败得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九转玄功能否抵挡得住,不敢主动请命。 突然有门旗官上前报告:“阵前有一个三只眼的道人请丞相答话。” 哪咤、杨戬听门旗官报完,连忙说道:“这几日连战四场,每战都换一人,也不知在他营中究竟有多少截教门人?师叔且前去会他,便知端的,我们也好有所对策。” 姜子牙觉得有理,当即传令大军整队出城迎战。 第二十六章 疫疠阎浮尽若屠(上) 到了西歧城外,姜子牙就看见对面阵前,黄旛脚下有一名道人,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三目圆睁,骑金眼驼,手提宝剑,大呼道:“来者可是姜子牙?” 姜子牙连忙拱手答道:“然也。” 吕岳说道:“吾乃九龙岛炼气之士,名为吕岳。只因你等恃阐教门人,侮我截教,吾故令四个门人略略使你知道。今日特来会你一会,共决雌雄。只是你死日甚近,幸无追悔!” 姜子牙笑道:“据道兄所谈,不过如峨嵋山赵公明,三仙岛云霄、琼霄、碧霄之道,如今俱成画饼矣。料道兄此次前来,亦不过自取杀身之祸耳。” 吕岳大怒,骂道:“姜尚,若非两位圣人相助,你早就亡于黄河阵里。你又有何能,敢发如此恶言,不把我教中人放在眼里?” 吕岳纵开金眼驼,执手中剑,飞来直取,姜子牙连忙架剑急迎。 杨戬纵马摇刀飞来,照吕岳顶上剁来。 哪咤登上风火轮,使开火尖枪,冲杀过来。 黄天化催开玉麒麟,也杀将过来。 土行孙也手提宾铁棍,滚将进来,直取吕岳座骑。 吕岳见周将齐聚,哈哈大笑:“今日一战所获,足以还债了。” 说完,吕岳就将身手摇动,霎时间现出三头六臂,一只手执形天印,一只手擎住瘟疫钟,一只手持定形瘟旛,一只手执住止瘟剑,双手使剑,现出青脸獠牙。 姜子牙见到吕岳的三头六臂,青脸獠牙,心下十分惧怕,便拨转四不相想要逃回城中。 杨戬见姜子牙怯战,便示意自己的金毛童子拿金丸在手,拽满扣儿,一金丸正打中吕岳肩臂,这却是他这几日请人重新打造的,虽非法宝,用来暗算却也有效。 黄天化见杨戬成功了,也把玉麒麟跳远了,回手一个火龙镖,在吕岳腿上打了一镖。 姜子牙见吕岳接连受伤,心中也不慌了,连忙祭起打神鞭,一鞭正中吕岳,将吕岳打下金眼驼来,吕岳连忙借土遁逃回军营。 吕岳回营进中军帐坐定,被打神鞭打得三昧火从窍中而出,回帐后仍不停歇。 吕岳也不生气,从葫芦中取药自啖,片刻即好,笑道:“姜尚,你虽然取胜一时,你怎逃灭一城生灵之祸!是你先伤了我,也怪不得我不听长青之言了。” 郑伦上前对吕岳耳语道:“今日弟子在阵中见前番被弟子所擒的黄家父子出现在西歧阵中,显是苏护想要归周所为。” 吕岳点点头:“无妨,我先灭了这满城军士,再擒住其他武将,凑足五人之数就送往东海,若那苏护再漏马脚,就连他一起擒了,一并送去。” 到了一更时分,吕岳便分别命令四个门人,每一人拿一葫芦瘟丹,借五形遁进西岐城,吕岳乘了金眼驼,也在当中,把瘟丹用手抓着,往城中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洒至各处水井之中。 不过吕岳虽然因为被姜子牙打伤,怒火难按,但还是记着长青道人的交代,此次所用瘟丹,用量减了七成,让普通百姓、军士全身乏力,只能卧床不起,但却无性命之忧。 且说西岐城中的百姓、军士哪里知道城中取水所用的井泉都已经被下了瘟毒,一早起来,就去井中取水饮用,大家小户,天子文武,士庶人等,凡吃水者,满城尽遭此厄。 两日过后,西歧城中烟火全无,街道上并无人走,皇城内人声寂静,止闻有声唤之音,相府内众门人也逢此难。 全城却只有二人未遭此殃,一是哪咤乃莲花化身,二是杨戬有元功变化,皆不受这瘟毒所伤。 到城中散了瘟丹后的第三日,吕岳就在帐前对苏侯等言道:“我今一日与汝等成功,不用张弓只箭,六七日之内,西岐一郡生灵尽皆死绝。尔等速速奏凯回兵,不负我下山一遭。” 郑伦问道:“探子回报,这两日西岐城上都不见有人,一片寂静,却是为何?” 吕岳笑道:“一郡众生尽逢大劫,我虽因长青所言,减轻药量,不致于身亡,但久不进食,饿也得饿死。” 郑伦连忙说道:“既然西岐城中众人俱遭困厄,何不调一支人马杀进城中,将姜尚一干等人全部擒下,也好解了城中普通军民之劫?” 吕岳笑道:“你这想法不错,早日破城,既早点多擒些将领送回东海,还了旧债,又少伤普通百姓人命,免得回东海时被长青埋怨。” 郑伦向苏侯领了军令,调遣人马,出了汤营,径直往西歧城杀去,吕岳则让四徒分守四个城门,勿使一个将领逃脱。 却说杨戬、哪咤二人孤守城墙,在城墙上看见郑伦调兵出营,哪咤有些慌张,连忙问杨戬:“大队人马杀来,你我二人焉能挡抵千军万马?” 杨戬笑道:“不要慌张,吾自有退兵之策。” 杨戬从地上把土与草捡了两把,望空中一洒,喝声:“疾!” 杨戬一声令下,只见西岐城上尽是彪躯大汉,往来耀武。 郑伦帅军到了西岐城下,却见城上人马轩昂骁勇,不敢下令攻城,连忙问陪他攻打这个城门的周信:“大师兄,城上士兵骁勇,你看如何是好?” 周信取出法宝头疼磬,敲了三下,却不知那墙上兵将都是杨戬用洒豆成兵法术所变,却是对头疼磬毫无反应。 杨戬、哪咤躲在城墙上众兵将之中,二人也都不惧头疼磬,暗中指挥着法术所变兵将在城墙上耀武扬威。 周信纳闷道:“这墙上兵士好生奇怪,居然不惧我的法宝,我们且先回营,问过老师再说。” 郑伦也不敢攻城,便依周信之言,指挥大军缓缓退兵回营。 郑伦回到营中,却听得中军大营里欢声笑语,进营一看,却见李奇、朱天麟、杨文辉三人都已经回营,看其笑容,显是收获颇丰。 在营中正中树了八根旗杆,上面用绳索绑了八人,多出来的五个人俱是面容惨白,垂头散发,毫无动静。 第二十七章 疫疠阎浮尽若屠(中) 却说那郑伦无功而返,回营后却见李奇、朱天麟、杨文辉三人已经回营,连忙上前询问。 原来李奇从西面越城墙进了西歧,朱天麟从南面进了西歧,杨文辉从北面进了西歧,因不见东面郑伦帅大军攻城,不敢依原定计划直接杀向银安殿,只各挑了一处官邸,李奇、朱天麟各擒了两将,杨文辉擒了一将后就回营了。 郑伦上前辨认,不由得大喜,这五人正是黄飞虎、黄天化父子,为李奇所擒,还有土行孙、邓蝉玉夫妻为朱天麟所擒,最后一将却是南宫适,五人俱是身中瘟毒,四肢无力,神识不清,垂头散发的被吊在旗杆上一动不动。 郑伦上前向三位师兄各行了礼:“三位师兄威武,小弟必为三位师兄上表庆功。” 周信一拍脑袋:“我上当了,师父的瘟毒并未失效,那城墙上的将士必是法术所变,所以不惧我的头疼磬。” 吕岳笑道:“无妨,想来是杨戬、哪咤二人不受我的瘟毒影响,躲在城墙上装神弄鬼,时间拖得越久,城中军兵死伤越多,这因果可是要算到他二人头上,与我无干。” 郑伦又上前问吕岳:“老师,如今我们已经擒了八将,该如何处置?徒弟怕又有人......” 吕岳从袖中取出一个大号归去来器:“这个南宫适没有法力,非修道之人,身上也没有法宝,你可以派军士将他随捷报一并送入朝歌。其他人等,就由为师送回东海。” 郑伦大喜,连忙称诺。 吕岳左手托着归去来器,右手一挥袖,七人都从旗杆上掉落,被收入归去来器中。 吕岳又取出一对养魂木牌,叫郑伦取了心头血滴在上面,又寄了一缕神魂,将母牌也放入归去来器,将子牌给了郑伦,让他贴身收好。 吕岳将全身法力注入归去来器,正准备掷出,又收了回来,叫四个徒弟合力设置了一个瘟疫罩罩在归去来器外面,这才将归去来器用力往东方掷出。 片刻之后,归去来器上笼罩着无尽火光,从东面飞来,吕岳连忙叫众人散开,郑伦还不忘扛着那根吊着南宫适的旗杆一起跑开。 归去来器稳稳的落在中营正中,上面笼罩的火光闪烁了许久,化作一只三足金乌围绕着众人飞去一圈,呱呱叫了几声,才投入归去来器里消失不见。 吕岳左手捂着嘴唇,轻咳两声:“老夫这师侄女虽然调皮,明明是要提醒我们用火烧城墙上的假兵,却要弄这玄虚。” 吕岳一挥手,将归去来器托在左掌,从里面取出一个人形法宝递给郑伦:“你们的长青师叔虽然号称天高三丈,但做人还算厚道,给他送去七个人,知我又收了一徒,就主动补了一个法宝回来。” 郑伦大喜,接过人形法宝贴身收好,说道:“老师,明日我再整军攻城,必定要一战夺取西歧,平了西周。” 吕岳点点头:“你先去多派哨探,明哨守住四处城门,暗哨监查四处城墙,如有动静,速速来报。” 郑伦连忙出营安排。 就在吕岳与众徒弟在中营饮酒庆功之时,杨戬和哪咤却站在西歧城墙上相视无语,欲哭无泪。 如今城中所有军民、文官武将都已中了瘟疫,卧床不起,今日又被人从三面偷城,抓走了五名将领,虽靠着杨戬的洒豆成兵之术暂时骗过了攻城大军,可明日他们清醒过来,必会再来攻城。 二人正愁苦时,突然听到空中传来鹤唳之声,抬头一看,却是黄龙真人跨鹤而来,落在城上。 哪咤、杨戬连忙下拜:“见过老师。” 黄龙真人问道:“你们的师父可曾前来?” 杨戬、哪咤都回答道:“家师还不曾来。” 黄龙真人先到相府看了姜子牙,又去内庭看过武王,重新回到城墙上,这时玉鼎真人方才驾纵地金光法而至。 黄龙真人问道:“道兄为何来迟?” 玉鼎真人说道:“我借金光纵地,故此来迟。今吕岳将此异术治此一郡,众生遭逢大厄。今着杨戬速往火云洞,见三圣大师,速取丹药,可救此愆。” 杨戬领了师命,径直往火云洞去求取丹药。 先不说那杨戬能否求到丹药,却说那中营吕岳正在饮酒时,突然有哨探回报,一柱香之前东面城墙上飞来一只仙鹤,之后又有一道金光由东门上了城墙。 吕岳放下酒杯,冷笑一声:“必是十二金仙里有人来了,郑伦,你现在就点齐兵马,杀向西歧,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你四人这次不要兵分四路,就一起陪同郑伦从东门杀入,我先在后阵掠阵,且看是哪个金仙前来送死。” 郑伦领命,当即找苏护要了军令,点齐一万兵马,并自己的三千乌鸦兵出营,杀往西歧城东门,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四人伴在身后,吕岳藏于后军。 到了东门,却见城墙上尽是彪躯大汉,轩昂骁勇,往来耀武。 郑伦得了指点,心中有数,左手一挥,三千乌鸦兵举弓射火箭,三千火箭射上城墙,城墙上的兵马化作无数的火把,片刻即焚烧怠尽。 此时西歧城的东面城墙上只有玉鼎真人、黄龙真人、哪咤三人,玉鼎真人叹道:“不想这郑伦如此心急,如若是明日攻城,杨戬早将药丸取回,治愈全城了。” 玉鼎真人一挥手,往城内洒出一葫芦黄豆,城内霎时出现了一千军士,玉鼎真人对哪咤说道:“你且带这些军士,速速护送武王、姜子牙从西面出城,我和黄龙道兄且先在这城中替你周旋。” 哪咤连忙下城,领着这一千军士先进了银安殿,将姜子牙和其他瘫在殿中的武将、文官一并背起,又进了内庭,将武王背起,从西门出城去了。 至于其他散布在城中各处的文官武将,哪咤却是无力去救,毕竟这一千军士乃是术法所变,只能跟在自己身后听令行事,却没有智慧,不能独自行动。 第二十八章 疫疠阎浮尽若屠(下) 却说那郑伦命令乌鸦兵以火箭射城,顷刻间烧尽了城墙上的兵士。 郑伦大喜,待城墙上火势停歇后,立即命令一百士卒找着长梯冲到城墙下,架梯冲上城墙,从城内将城门打开,期间无人阻拦。 城门打开,郑伦随即率领大军入城,径直往城中银安殿杀去,却在殿前被两名道人拦住。 周信、李奇杀向玉鼎真人,朱天麟、杨文辉杀向黄龙真人,周信还不忘交代郑伦:“我们四人先去收拾这两个野道士。你且率军先走,勿让姜尚逃脱。” 郑伦连忙指挥大军绕开六人的战场,杀向银安殿,银安殿里已是人去殿空,一片狼藉。 郑伦马不停蹄,又率军杀向内廷,却只找到一些昏迷不醒的宫娥、侍从。 郑伦也不去理会这些人,直接率军杀出内廷,往西门杀去,出了西门,就远远的看见一群军士,背着一些昏迷不醒的人往西歧山上跑去,连忙率军杀上。 哪咤叫了一声苦:“我要指挥这群豆兵背人逃跑,杨戬又取药未回,无人阻拦敌军,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却有一人作歌而来,哪咤抬头一看,却见此人非俗非道,头戴一顶盔,身穿道服,手执降魔杵,作歌而来,正是那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 哪咤大喜,喊道:“韦家哥哥,我要护送武王和姜师叔,后有追兵,还烦请哥哥帮忙阻拦一二。” 韦护大笑:“道友尽管离去,追兵就交给我了。” 哪咤指挥豆兵绕开韦护,继续背着众人往山上逃去,韦护手持降魔杵,等西歧军士都逃到自己身后了,才举起降魔杵,重重的往地上一顿,拦住郑伦所率士兵。 郑伦上前喝道:“你是何人,敢阻我天朝大军。” 韦护唱道:“烟霞深处隐吾躯,修炼天皇访道机。一点真元无破漏,拖白虎,过桥西。易消磨天地须臾。人称我全真客,伴龙虎守茅庐,过几世固守男儿。” 唱完,韦护方才将降魔杵横于手肘,对郑伦行了一礼:“吾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是也。今奉师命下山,佐师叔子牙,东进五关灭纣。今先往西岐,擒拿吕岳,以为进见之功,你且将吕岳唤来,让我擒了,好立一功。” 郑伦大怒,挥枪杀上,与韦护战了数合,韦护正想暗中祭起降魔杵,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自有乌鸦兵上前将他捆绑住。 却是吕岳躲在军中,乘着二人交战之机将瘟毒施于韦护身上。 郑伦大喜,连忙指挥大军继续追赶,却又被玉鼎真人挡在前方,却是玉鼎真人见急切间无法拿下周信、李奇,便让黄龙真人帮着缠住四人,自己则脱身遁来相救。 郑伦擒了韦护,心中战意正浓,也不多说,直接持枪杀向玉鼎真人,战不到数合,郑伦鼻中射出两道白光,玉鼎真人微微一笑,不为所动。 玉鼎真人正欲出言讥讽郑伦,却突然身子一晃,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却又是中了吕岳的瘟毒。 吕岳骑着金眼驼,上前叫出郑伦:“刚才前方出现一股法力波动,却是惧留孙赶到接应了哪咤,亮出捆仙绳威摄于我。” “我算着前方还会有其他金仙前来阻拦,难取全胜,不如先退回西歧城,先擒了黄龙真人,顺便解了城中普通军民所中之毒,也算一个功德。” 郑伦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点头道:“就依老师之言。” 郑伦指挥全军撤回西歧,路上却见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四人押着黄龙真人迎了上来。 却是黄龙真人自从黄河阵一役,法宝、武器尽失,又被敲髓抽血,还被混元金斗摇了几次,实力已是大减,再以一敌四,又被杨文辉暗中以散瘟鞭缠住,失手被擒。 黄龙真人见了吕岳,破口大骂:“吕岳竖子,你们以四敌一,还屡屡借助法宝暗算,胜之不武,可敢放开我,我俩决一雌雄。” 吕岳摇摇头:“你自称十二金仙之一,却连我的门人都打不过,还有何脸面与我较量。” 回到西歧城,郑伦便领军守住四个城门,又派军士分头到各处搜查,抓住了数百名官员将军,又将城中军营里的数万军士都卸了兵甲,捆缚起来,正是将军一朝把名扬,擒遍西歧官将兵。 见郑伦已将城中完全控制住,吕岳才取出一个葫芦,从葫芦中倒出五粒丹药,给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郑伦各一粒,笑道:“你们分头到城中、东、南、西、北,将手中丹药用水化开,用杨枝细洒西城,即可。” 五人领命,分头行事,城中疫病当日即解,城中众人纷纷苏醒,挣扎着煮粥吃了,免了饿死之灾。军营中的俘虏,郑伦则安排三千乌鸦兵看守,也喂了些米粥,不使饿死。 眼见城中诸事安定,吕岳叫过郑伦,说道:“十二金仙中除了惧留孙已经到了西歧山,剩余的九大金仙都必将陆续前来助阵,我虽有三头六臂,也难挡十人联手。” 郑伦闻言泣道:“老师怜悯,还望教导徒弟该如何是好。” 吕岳笑道:“我准备带你的四位师兄回九龙岛,练制瘟疫伞,一旦伞成,任他十二金仙齐至,也必全部授首。只是你,是要随我回岛,还是留在此处?” 郑伦叩首道:“冀州侯苏护屡有归周之意,如果仅留徒弟一人在西歧,必被其暗算了。不如徒弟修战报一封,告之朝歌已全取西歧城,并请苏护进城统领,我自随师父去九龙岛,如若苏护一意归周,也与徒弟无关。” 吕岳连连点头,郑伦便写了两封战报,一封派遣快马送往朝歌,一封派遣了一队士卒护送战报及城中擒获的诸将、百官,约有百八十名,一起从东门送出,送去朝歌报功。 待到确认所遣士卒将战报和送俘队伍都送出西歧城后,郑伦方才安排士卒前往大营请苏护进城。 第二十九章 马不停蹄师难觅(上) 苏护接到郑伦的通知,半信半疑,令大军分出一半,仍守着大营,自己率一半大军入城,一路无事,直至银安殿,却见郑伦已守在殿外。 郑伦向苏护深施一礼:“幸不辱命,吾已全取西歧城,只有哪咤护送着武王、姜尚及部分官将逃到西歧山上。” 苏护强压住心中惊讶,伸手托起郑伦:“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吾必禀报纣王,为你请功,马上封侯,指日可期。” 郑伦摇头说道:“今日吾要随老师回九龙岛修练,城中诸般事务就交由苏候处置。” 说完,郑伦请苏护一并进了银安殿,让苏护在移交文书上签了字。 诸般手续办完,郑伦就带着移交文书,只率三千乌鸦兵,随着吕岳和四位师兄一并押送着玉鼎真人、黄龙真人及从城中搜刮出来的金银珠宝,还有那满营俘虏的兵甲出东门,往东海去了,对外却也只称是押送战利品回朝歌。 却说那杨戬奉玉鼎真人之命,驾土遁来至火云洞。 却见这火云洞云生八处,雾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苍松,正是芙蓉峰龙耸,紫盖岭巍峨,百草含香味,炉烟鹤唳踪。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火云福地真仙境,金阙仁慈治世公。 杨戬不敢擅入,在洞外等候多时,方见一童儿出了洞府,杨戬连忙上前稽首道:“师兄,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徒杨戬;今奉师命,特到此处,参谒三圣老爷。借师兄转达一声。” 童儿笑道:“你可知道三圣人是谁?如何以老爷相称?” 杨戬欠身道:“弟子不知。” 童子笑道:“你不知,不怪你。此三圣乃天、地、人三皇帝主。” 说完,童儿就走进洞府,片刻后就又走了出来,说道:“三位皇爷命你相见。” 杨戬进了洞府,拜见三位圣人,只见当中一位,顶生二角;左边一位,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右边一位,身穿帝服。 杨戬不敢践越阶次,一见三位圣人就倒身下拜,说道:“弟子杨戬奉玉鼎真人之命,今为西岐武王因吕岳助苏护征伐其地,不知用何道术,将一郡生民尽是卧床不起,呻吟不绝,昼夜无宁,武王命在旦夕,姜尚死在须臾。弟子奉师命,特恳金容,大发慈悲,救援无辜生灵,实乃再造洪恩,德如渊海!” 左边神农起身进入洞后,取了丹药,付与杨戬,说道:“此丹三粒:一粒救武王宫眷,一粒救子牙诸多门人,一粒用水化开,用杨枝细洒西城。凡有此疾者,名为传染之疫。” 杨戬叩首在地,神农又取出一草递与杨戬:“你将此柴胡草带回人间,可治传染之疾,若凡世间众生遭此苦厄,先取此草服之,其疾自愈。” 杨戬得此柴胡草并丹药后,不敢延误,连忙辞别三圣,离了火云洞,径往西岐而来,到了西歧城下,却见城上尽是殷商旗帜,更有无数殷商士兵在城墙上巡视。 杨戬不由得大叫一声:“苦也,不想仅离开一日,城就被破了。” 杨戬等到夜间,方才变成一只蚊虫飞入城中,又寻一无人之处变成一名殷商士兵,寻其他士兵套话。 杨戬问了几人,方知哪咤护着武王、姜尚逃出了西歧城,逃上西歧山,城中擒获数百名文官武将,都押往朝歌请赏去了。 杨戬不敢多问,又寻处无人场合变作蚊虫,从西墙飞出后变回原形,上西歧山找到了哪咤并其所护送的武王、姜尚等人,却不见自家老师,只见到惧留孙在帐中守护。 杨戬连忙取出一粒丹药,用水化了,给武王、姜尚和其他文官、武将,共十余名服下,片刻后众人即缓缓睁开眼睛,连连叫饿。 杨戬、哪咤连忙张罗着煮了些稀粥,给众人喂下,方才有空互叙后事,杨戬这才得知自己的老师玉鼎真人和师叔黄龙真人都被吕岳暗算擒住。 玉鼎真人被吕岳暗算后,他撒豆所变士卒也都变回了豆子,将护送的众人扔在地上,幸好俱留孙赶到,连忙将自己的法宝取出,将法宝威势放出,吓住了吕岳,这才帮着哪咤将众人带上山,又布置了营帐安置众人。 此后,惧留孙感应到黄龙真人气息也瞬间变弱,应也是失手被擒,接着又感应到二人的气息先是从西歧城西门进了西歧城,又从东门离开,此后气息渐弱,再也感应不到,应是往东送往朝歌去了。 听说师父被擒,杨戬气得中间一目睁开,一束白光射出:“师父为我被困敌营,送往朝歌,若不能将他救出,枉为人徒。” 杨戬将剩余的两颗丹药连同柴胡草一起交给哪咤,自己则土遁前往汜水关,再从汜水关往西回西歧,果然没走多久,就在汜水关前百里处截住了一队人马。 杨戬先抛出一瓶豆子,化作数千精壮士卒围住了那队人马,自己则施展了法天象地的神通,高达十余丈,高举着变成二十余丈长的三尖两刃刀向前一划,在那队人马之前划出了一条丈余宽,丈余深,数十丈长的刀坑。 这队人马正是郑伦离开前安排押送去朝歌的,在西歧城所擒的文官、武将的队伍,领军之人只是一员校官,见了杨戬的神通,不敢反抗,连忙率领众士卒跪地求饶。 杨戬收了神通,抓过那名校官询问,这名校官是在郑伦之前出了西歧,哪里知道玉鼎真人和黄龙真人被送去哪里。 杨戬想要遁回西歧城继续查探,却被那些刚被放出囚车的文官们团团围住:“杨戬将军,那郑伦好生可恶,只给我们解了一半的毒,让我们可以进食,不致饿死,却也无力独行,还望杨将军垂怜,护送我们回西歧,否则不如一枪将我们刺死,免得再次被俘受辱。” 杨戬叹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指挥投降的兵卒将西歧的文官、武将们重新送上囚车,只是没有再上镣铐,自己则骑马提枪,护送着队伍返回西歧山。 第三十章 马不停蹄师难觅(下) 杨戬回到了西歧山,却看见在西歧山的半山腰上已经立起了一个芦篷,芦篷上除了惧留孙外,还有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天君,一共有五位金仙在芦篷上,姜子牙和哪咤随待在旁。 杨戬连忙指挥山上的士兵将救回来的文官、武将带上山去调养,让他们将自己带回来的殷商降兵也带走整编,自己则上了芦篷,将缴获的战表递给姜子牙。 姜子牙接过战表看过,长叹一声:“痛哉,玉鼎真人和黄龙真人都被吕岳那贼人给送去东海了,就连之前被擒的木咤、金咤、雷震子、黄飞虎、黄天化、土留孙、邓婵玉也都被送走了。” 惧留孙招招手,姜子牙连忙将战表递给惧留孙,惧留孙细细看后,对哪咤说道:“你且联系下你的老师,此次吕岳来势汹猛,只凭我们五人恐力有不逮。” 哪咤称诺,连忙到一边安排。 文殊广法天尊也接过战表,看后对姜子牙说道:“我且请白鹤童子去联系广成子、赤精子、慈航道人和灵宝大法师,请他们也前来相助。这战表上郑伦说要将西歧城全部移交给苏护统管,他要跟随吕岳潜心修行,你且派人潜入西歧城,打探虚实。” 姜子牙看向杨戬:“你擅长变化,此次就由你潜入西歧城,务必要探听清楚敌军的虚实。若郑伦、吕岳一干人等果真不在,你可设法联系冀州侯苏护,且问他前来投靠之心变了否。” 杨戬连忙领命,再次化作蚊虫飞入西歧城,设法探听消息,寻机接近冀州侯苏护。 先不说那杨戬再次潜入西歧城后,想方设法探听自己师父的下落,并尝试接近冀州侯苏护,且先来看看那文殊广法天尊请白鹤童子联系其余四仙,情况如何。 却说那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只因在黄河阵上被混元金斗削去了顶上三花,潜消了胸中五气,离开西歧后就回到太华山云霄洞,闲坐于洞中,保养天元。 这一日,玉虚宫白鹤童子突然持札来到云霄洞,赤精子连忙让自家童儿将白鹤童子接进洞中相见。 白鹤童儿打开御札宣读,却是姜子牙将于近日金台拜将,特请各位金仙前往西歧相助。 赤精子打发白鹤童儿去下一站宣读御札,自己坐在洞中牙床上,沉思不语。 原本以为上次在黄河阵上走了一遭,削去了顶上三花,潜消了胸中五气,化作凡体,就连法宝也都被东海夺走,虽然后来全部归还,但法宝中的灵气已被抽走大半,险些伤了法宝根基。 按说自己应该已经应完了劫数,可以在这洞中安心修养,不想这吕岳逞威,姜子牙连西歧城都给丢了,自己还得再次出洞应劫,实是有些不愿。 正为难间,赤精子忽然看见随待在旁的门人殷洪,心中大喜,对殷洪说道:“徒弟,你今在此,非是了道成仙之人。” 殷洪连忙跪下:“还望老师垂怜,指点徒弟一二。” 赤精子说道:“如今武王乃仁圣之君,有事于天下,伐罪吊民。你姜师叔合当封拜,东进五关,会诸侯于孟津,灭独夫于牧野。你可即下山,助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掣肘。” 殷洪连忙问道:“老师,弟子有何事掣肘?” 赤精子叹道:“你乃是纣王亲子,你决不肯佐周伐商。” 殷洪闻言,从地上腾空站起,将口中玉钉一锉,二目图睁:“老师在上:弟子虽是纣王亲子,但我与妲己有百世之仇。父不慈,子不孝,他听妲己之言,刳吾母之目,烙吾母二手,让我母在西宫死于非命,弟子时时饮恨,刻刻痛心。” 说到一半,殷洪再次跪地痛哭:“只要有机会能拿住妲己,以报我母沉冤,弟子虽死无恨!绝不会被这虚假的父子之情掣肘。” 赤精子听罢大悦:“你既有此意,切不可把念头改了。” 殷洪跪地不起,连连叩头不止,额头上一缕血痕溢出:“弟子身受老师大恩,怎敢有负师命?” 赤精子站起身,走下牙床,去洞中取来紫绶仙衣、阴阳镜、水火锋,先将紫绶仙衣递给殷洪:“殷洪,你若是东进时,倘过佳梦关,有一火灵圣母,他有金霞冠戴在头上,放金霞三四十丈,罩着他一身,他能看得见你,你看不见他。你穿此紫绶仙衣,可救你刀剑之灾。” 赤精子又将阴阳镜和水火锋付与殷洪:“徒弟,此镜半边红,半边白;把红的一晃,便是生路;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水火锋可以随身护体。你不可迟留,快收拾去罢!吾不久也至西岐。” 殷洪收拾好行礼,辞别师父便要下山。 赤精子暗想:“我为了助姜子牙代纣,将洞中之宝尽付与殷洪去了。他终究是纣王之子,倘若中途心变,如之奈何?那时节反为不美。” 想到此处,赤精子连忙叫到:“殷洪!你且回来。” 殷洪转身问道:“弟子既去,老师又令弟子回来,有何吩咐?” 赤精子说道:“吾把此宝俱付与你,切不可忘师之言,保纣伐周。” 殷洪跪地叩头:“弟子若无老师救上高山,死已多时;岂能望有今日!弟子怎敢背师言而忘之理!” 赤精子说道:“从来人面是心非,如何保得到底!你须是对我发个誓来。” 殷洪便起誓说道:“弟子若有他意,四肢俱成飞灰!” 赤精子点点头,说道:“出口有愿。你便去罢!切勿忘了自己的誓言。” 殷洪得赤精子准许,便离了洞府,借土遁往西岐而来。 却说那殷洪架土遁西行,途经二龙山黄峰岭时在山脚歇息,却遇上在此处啸聚绿林的庞弘、刘甫、苟章、毕环四将。 一番打斗后,四将被殷洪降服,拜入殷洪门下,愿随殷洪共同助周伐商,殷洪便令四将将山寨中的三千名土匪改作官兵,打着西岐旗号,放火烧了山寨,离了高山,一路往西歧而去。 第三十一章 殷洪归汤伐西歧(上) 带着三千兵马,殷洪就无法驾土遁前往西歧了,只能领着兵马在大道上行军。 行至半路,殷洪被骑虎道士申公豹拦住,一番交谈后殷洪终于被申公豹劝服,收了申公豹所赠的飞去来器,将旗号改为成汤旗号,仍率大军前往西歧,只是这回却是投苏护去也。 却说那殷洪被申公豹说服,改了西周号色,打着成汤字号,数日后帅军来到了西岐城下,果然见那西歧城上满是成汤旗号,城墙上尽是成汤士卒往来。 殷洪在西歧城的东门外指挥士卒排好阵列,命庞弘去命令冀州侯苏护前来拜见。 庞弘上马,单骑直奔西歧东门,在城门下大声呼喊:“殷千岁驾临,令冀州侯去见!” 城墙上的将领连忙派士兵入城向苏护禀报:“启君侯:营外有殷殿下兵到,如今来令君侯去见。” 苏侯听罢,沉吟道:“天子殿下久已湮没,如何又有殿下?况吾奉敕征讨,身为大将,谁敢令我去见?” 苏侯吩咐旗门官道:“你且出城将来人领来。” 旗门官径直出城,领庞弘进城,来到银安殿拜见苏侯。 苏侯见庞弘生的凶恶,相貌跷蹊,心中疑惑,便问庞弘道:“你是那里来的兵?是那个殿下命你来至此?” 庞弘昂着挺立,拱手答道:“此是二殿下之令,命末将来令老将军前去见驾。” 苏侯听罢,沉吟道:“当时有殷郊、殷洪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不见了,那里又有一个二殿下殷洪也?” 苏侯旁边的一名武将回道:“君侯听禀:当时既然二位殿下被风刮去,想必当初是被哪一位神仙收去为徒。如今殿下修习仙术有成,见天下纷纷,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国,亦未可知。” 又一名武将说道:“如今我们虽得了西歧城,但将领不足,无法剿了西歧山上西周余孽。如若能得二殿下相助,必可杀上西歧山,擒了武王和姜尚,得全此功。君侯且到城外,看其真假,便知端的。” 苏侯听完,点头称善,随即点了几名武将,陪同自己走出银安殿,上马出了东门,来到城外军阵之前。 到了军阵前,庞弘在阵前大叫:“冀州侯苏护前来拜见二殿下。” 苏护束马立在一边,听庞弘喊话,心中不喜,却也无法发作,可怜自己心念归周,却屡屡受阻,也不知何时方能如愿叛商归周。 不一会,刘甫来到阵前,叫道:“殿下宣苏护入阵听令。” 苏护身不由已,带着随行众人跟着刘甫入了军阵,见了殷洪,苏侯在马上欠身打躬道:“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问殿下是成汤那一支宗派?” 殷洪也骑在马上,四周众将环绕,点头说道:“孤乃当今嫡派次子殷洪。只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绑在绞头桩,欲待行刑,天不亡我,有海岛高人将我提拔。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问我?” 苏护身后众将听罢,纷纷以手加额道:“以今日之遇,正见社稷之福!” 殷洪向苏护问明目前战况后,便命令苏护前头引路,自己率兵一起入了西歧城,两军合兵一处,共守西歧。 只是殷洪不知苏护有心归周,自己又不耐管理军中事务,刘甫等将又是草莽出身,不善军阵,因此没过几日,城中实际兵权已尽落苏护之手,刘甫等将从山上带来的兵卒尽被打散并入原有军伍中,却是后话,按下不提。 却说那杨戬,自从再次进入西歧城后,日日打探,却只是探听到吕岳师徒,连同郑伦确实已经带着众俘离开了西歧城,但实际去了何处,却是无从打探。 杨戬几次想混入银安殿去见苏护,可那苏护刚从郑伦手上接过城防,军务烦忙,连日来将不卸甲,都在银安殿里处理公务,偶尔打盹也都在殿里,四周尽是兵将环绕,却是无法现身单独与苏护见面。 这一日,杨戬在城中突然听得军士们欢呼,又见苏护从城外引了一只兵马入城,一打听却说是殷殿下前来助战,不由得心中疑虑,只得出城回西歧山禀报姜子牙。 姜子牙听杨戬报告完,抚须不解:“成汤少嗣,焉能又有殿下提兵?” 此时黄飞虎父子等成汤降将都已经被擒走,又被郑伦带到东海,却是无人能为姜子牙解惑了。 姜子牙思索良久,难以定夺,只能叹道:“想来这位殿下不久必会前来攻山,到时一会,自知真假。” 次日,殷洪一大早即点起一万兵马,杀出西歧城,到西歧山下摆开阵势,命军士在山下大声喊叫:“成汤二殿下在此,武王还不速速下山,束手就擒。” 姜子牙点了三千兵马,由当时一起被哪咤救走的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以及后来被救回的南宫适四将护卫,下山应战,众仙们仍留在芦篷上,但都将神识投向阵前,随时准备出战。 哪咤、杨戬也未出阵,留在芦篷上随侍众仙。 姜子牙到了阵前,却见对面军阵正中,有一人身着王服,束发金冠火焰生,连环铠甲长征云,红袍上面团龙现,腰束挡兵走兽裙,坐下走阵逍遥马,手提方天戟一根,身后众将环侍,更树有一面龙凤旛,上书金字成汤二殿下,真是好一番皇家气象。 姜子牙催到四不相往前走了两步,拱手行礼:“敢问是二殿下殷洪当面吗?” 殷洪策马出阵,大声答道:“吾正是当今次殿下殷洪是也。你是何人,敢行叛乱?今吾奉敕征西,你等早早下骑受缚,不必我费心。莫说西岐姜尚乃昆仑门下之人,若是恼了我,连你西岐寸草不留,定行灭绝!” 姜子牙听殷洪说完,连忙拱手答道:“二殿下,吾非别人,正是昆仑门下姜尚姜子牙是也。” 殷洪一听对面是姜子牙,不由得勃然大怒:“姜子牙,我父王对你不薄,从民间拔你做了高官,四季赏赐从未少过你的,缘何你不思王恩,反投敌国!” 第三十二章 殷洪归汤伐西歧(中) 却说在两军阵前,殷洪一听对面是姜子牙,霎那间怒火冲天,举起方天戟,催到座骑杀向姜子牙,姜子牙连忙持剑相迎,二人战了几回,姜子牙已是体力难支,招架不住。 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南宫适连忙各持兵器,杀上前来相助姜子牙,成汤阵中庞弘、刘甫、苟章、毕环也都拍马向前,场中众人乱战一团,难分胜负。 前来相助姜子牙的众将都有人敌住,无法救援,姜子牙独立抵挡殷洪的方天戟,左支右撑,汗流浃背,眼看不敌,又见始终无人相助,便寻机调四不相转身逃出。 殷洪见姜子牙败逃,哪里肯放,连忙拍马挥戟追上。 姜子牙骑在四不相上,暗暗回头观察殷洪,眼见距离合适,便悄然祭起打神鞭,一鞭朝殷洪头上打去。 殷洪正在姜子牙身后紧追不舍,突然感觉头上一黑,连忙架起方天戟朝上一挡,挡住了打神鞭,打神鞭一股威压向下镇压下来,殷洪身上微微一晃,身上所穿的紫绶仙衣发出淡淡紫光,抵挡住了打神鞭的威压。 殷洪用尽全身力量将方天戟往前一挥,打神鞭被击出数丈,姜子牙连忙将打神鞭收回。 殷洪惊出一身冷汗,怒喝道:“我本想与你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回,你却用法宝暗算。莫道只有你有法宝。” 喝声未止,殷洪已经取出了阴阳镜,把阴阳镜的白光一愰,姜子牙身上的杏黄旗发出淡淡黄光,将白光抵住,姜子牙只是身上晃了晃,却无大碍,仍然低头催动四不相逃往山上。 殷洪见阴阳镜未能奏效,心中暗自嘀咕:“若非是我的用法不对?还是老师未将真品给我?” 殷洪心有疑虑,正好见黄天禄与庞弘交战,从自己身边经过,便持镜对黄天?愰了一下,正与庞弘交战的黄天禄滚下座骑,被庞弘探身抓起,扔给阵中士卒脱甲捆绑起来。 殷洪见阴阳镜对黄天禄有效,这才放下心来,又手持阴阳镜,对着黄天爵、黄天祥、南宫适各愰了一下,三人均毫无抵抗之力,被阴阳镜的白光愰下座骑,被各自的对手擒住。 西歧阵营姜子牙率先逃走,其余四将又都被擒,姜子牙带下山的三千兵马大喊一声,再无斗志,全部掉头往山上逃去,殷洪哈哈大笑,指挥大军追上,将三千兵马屠戳怠尽,直到城中鸣金,方才收兵回城。 殷洪回至营中,下令道:“把吾擒住的四将抬上前来。” 士卒们连忙将被绑缚的四将抬上,四将均是双目紧闭,胸部一点起伏都没有,似是已经死了。 殷洪微微一笑,把阴阳镜取了出来,用红的半边一愰,四将都睁开双目,却见自己身上已经被绳索捆住,纷纷用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殷洪喝道:“帐下被擒何将,报上名来。” 黄天祥抬起头,大声叫到:“吾乃武成王黄飞虎之子黄天祥是也,你使的什么妖术,可敢放开我,只凭兵器,再战三百回合。” 殷洪听罢,也不生气,缓缓说道:“昔日吾和大哥被父王推出斩首,是武成王在十里亭前放了我们,又在午门前救了我们,此恩不可不报,左右,且将黄天祥解了绳索,放他出营。” 黄天祥被士卒解开了绳索,站起身来,指着黄天爵、黄天?说道:“这二人是我兄弟黄天爵、黄天?。” 殷洪摆摆手:“当年武成王二次救了我和大哥,算起来有四次救命之恩,我这次就将你们四人都放了。” 庞弘连忙上前劝说:“殿下,今日若放虎归山,明日战场上可就难打了。” 殷洪笑道:“无妨,今日能将他们全部擒住,明天自然也能做到。好了,昔日之恩吾已报过了,以后并无他说。再有相逢,幸为留意,毋得自遗伊戚!” 黄天爵、黄天?、南宫适也都被士卒解开了绳索,和黄天祥一起出了西歧城,回到西歧山,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姜子牙,将被俘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次日,殷洪再次领着众将出城,来到西歧山下,殷洪再次命嗓门大的士卒上前喊话。 姜子牙听得山下叫阵,就起身来到芦篷下,跪地哀求:“不知殷洪所使是何法宝,军中众将无一人是其对手,还望师兄们垂怜,一齐下山应战。” 文殊广法天尊叹道:“姜尚,你且先行下山应战,此战就让哪咤、杨戬一同陪你前往。” 姜子牙不肯起身:“有哪咤、杨戬一同前往,军阵对战自是不惧,可若是殷洪又使出那面镜子,谁人能挡?我的打神鞭又对殷洪无效。” 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天君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好意思告诉姜尚那面镜子实是赤精子之宝。 普贤真人笑道:“无妨,哪咤乃是莲花化身,不是精血之体,不惧这面镜子。就让他与殷洪对战,再有杨戬相助,你自然能打败其他将领。” 听普贤真人如此说了,姜子牙只得起身,带领众将,又点了三千兵马下山与殷洪对峙。 见姜子牙领军下山,在阵前列好阵,庞弘就大叱一声,驱马冲到阵前,用两条银装锏冲杀过来,黄天爵连忙杀出敌住庞弘。 紧接着,刘甫出马来战,被黄天祥接住厮杀,毕环助战,又有杨戬拦住厮杀。 殷洪按捺不住,也驱马出来,径直杀向姜子牙,哪咤连忙登上风火轮出战,手持火尖枪拦住了殷洪的方天戟。 冀州侯苏护连同长子苏全忠驾马立在城门外,看殷洪与哪咤一场恶战,正是扑咚咚陈皮鼓响,血沥沥旗磨朱砂,只杀得附子染黄沙,都为那地黄天子驾,心中暗惊,也不知该希望殷洪还是哪咤取胜。 姜子牙躲在军阵中,见殷洪与哪咤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便暗暗祭起打神鞭,一鞭往殷洪脑门砸起,暗想昨日是打神鞭被你的方天戟挡住,未能发挥效用,今日一鞭砸到你的头上,却看你是否仍然无碍。 第三十三章 殷洪归汤伐西歧(下) 却说那殷洪正与哪咤战得痛快,眼角却突然瞥见有一道黑影向自己砸来,连忙缩头闪肩,驱马跳开。 那打神鞭一击不中,在半空中稍稍转了个角度,再次击下,殷洪骑在马上,躲闪不便,被打神鞭打到左肩。 殷洪心惊胆战,却只觉得左肩被打神鞭砸得向下一歪,颇为吃痛,但也不过如此,未见其他威能。 殷洪歪在马上,见哪咤乘机一枪向自己刺来,连忙借势下马避开,战马却被哪咤一枪刺死。 殷洪回过神来,知是紫绶仙衣相佑,才让自己躲过了打神鞭的杀身之祸,暗自咬牙生恨,从怀中取出阴阳镜,放出白光,对着哪咤就是一愰。 哪咤见白光袭来,下意识的往回一缩,却无大碍,这下心中大定,祭起乾坤圈朝殷洪砸去。 殷洪连忙举起方天戟,架在头上,却不防乾坤圈猛的往下一沉,也击中他的左肩,虽然有紫绶仙衣护体,左肩连着被打神鞭、乾坤圈砸了两下,却也是被砸得生痛。 殷洪不知阴阳镜为何连连失效,战马又已经被哪咤刺死,无心再战,转身撒腿就往城门跑去,众将们也连忙跟着往回撤。 哪咤再次祭起乾坤圈,一圈将庞弘打下马去,又冲上去一枪将他刺死。 杨戬战毕环,见毕环心慌想要逃回,便放出哮天犬,将毕环咬了一口,毕环负疼,把头一缩,凑手不及,杨戬又上前补了一刀,毕环身首异处,可怜毕环未立一功,就死于非命。 殷洪败回城中,解开衣服,却见左户青肿一片,又见折了庞弘与毕环,不由得切齿深恨姜尚与哪咤:“若不报今日之耻,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姜子牙得胜回山,仍然是愁眉不展:“这殷洪手上的镜子好生厉害,全军仅有哪咤能够不惧,众仙们也因此不敢下山。如若他下次再来,事先安排其他将领挡住哪咤,如何是好?” 听得姜子牙自言自语,杨戬上前向姜子牙行了一礼:“师叔匆忧,那殷洪手上所掌实是阴阳镜,原是太华山上赤精子师伯的镇洞法宝。弟子请命往太华山去走一遭,见赤精子师伯,看他如何说。” 姜子牙连连点头:“你且尽快前去,把赤精子师兄请来。” 杨戬得令,离了西岐,借土遁到太华山来,到了山下,收了遁术,径直上山进了云霄洞,拜见赤精子。 赤精子端坐在洞中牙床上,见杨戬进洞,便问道:“杨戬,我不是让弟子殷洪到西歧效命去了,你到此有何说话?” 杨戬上前行礼,说道:“师伯,弟子此次来见,是求借阴阳镜与姜师叔,暂破成汤大将,随即奉上。” 赤精子奇道:“前日我遣殷洪下山去助子牙伐纣,已将洞中诸宝尽数托付,难道他不说有宝在身?” 杨戬说道:“弟子就是为殷洪而来。现殷洪不曾归周,反而归商讨伐西岐。” 赤精子听杨戬说完,顿足叹道:“吾错用其人!上次我遣殷洪下山助周,将一洞珍宝尽付于他,岂知这畜生反生祸乱!” 过了一会,赤精子平静下来,对杨戬说道:“你且先回,我随后就至。” 杨戬当即辞了赤精子,又借土遁回到西岐山,告知姜子牙。 过了三日,赤精子施金光遁来到西歧山,一见姜子牙,赤精子就连忙施礼道:“子牙公,贫道得罪了!吾使殷洪下山,助你同进五关,使这畜生得归故土。岂知负我之言,反生祸乱。” 姜子牙问道:“道兄如何把阴阳镜也付与他?” 赤精子叹道:“贫道将一洞珍宝尽付与殷洪。恐防东进有碍,又把紫绶仙衣与他护身,可避刀兵水火之灾。这孽障不知听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头。也罢,此时还未至大决裂,我明日使他进西岐赎罪便了。” 次日,赤精子下山来到西歧城西门前,大喊道:“城门将士传进去,着殷洪出来见我。” 殷洪自从上次战败回城,就一直在银安殿上疗养伤痕,只待伤好后再次出城降敌,突然听得军士前来禀报:“有一名道人,在城外指名请千岁答话。” 殷洪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连忙出了银安殿,提戟上马,带着刘甫、苟章,点上三千兵马,一声炮响,出了西城门。 殷洪率军出城,却见是师父,硬着头皮驱马上前,在马上欠背打躬,说道:“老师,弟子殷洪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赤精子指着殷洪,怒喝道:“殷洪,你在洞中怎样对我讲?你如今反伐西岐,是何道理?徒弟,开口有愿,出语受之,仔细四肢成为飞灰也!好好下马,随吾进城,以赎前日之罪,庶免飞灰之祸。如不从我之言,那时大难临身,悔无及矣!” 殷洪与赤精子说了几句,话不投机,赤精子大怒:“畜生不听师言,敢肆行如此!”仗手中剑飞来直取。 殷洪持戟架住,哀求道:“老师何苦为了姜子牙,残害自家弟子!” 赤精子连骂边砍,连砍数剑,殷洪让了三次,面红火起:“老师,你偏执己见,我让你三次,吾尽师礼;这一剑吾不让你了!” 赤精子大怒,又一剑砍来,殷洪不再相让,持戟交战,正是:师徒共战抡剑戟,悔却当初救上山。 战了数十回合,殷洪暗中取出阴阳镜,欲愰赤精子。 赤精子一见殷洪将手伸入怀中,就知其目的,连忙驾起纵地金光法回西歧山,上了芦篷。 芦篷上众仙见赤精子灰头土脸的回来,连忙上前问其详细。 赤精子长叹一声,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惧留孙怒道:“赤精子,你太弱了。岂有徒弟与师尊对持之理!” 众仙们纷纷叹息:“我等俱是为了弟子,不得不再次出洞应劫,若弟子如此不肖,何苦染此红尘。” 赤精子无言可答,找了个位子盘腿坐下不语。 却说殷洪见师父也败在自己手下,闻风逃遁,心中志气不由得再次高涨,回城后就在银安殿中与苏侯共议破西岐之策。 第三十四章 马元归西洪成灰(上) 殷洪正与银安殿上与冀州侯苏护商议彻底灭了西歧的计策时,忽然有守城军士前来禀报:“禀千岁,城外又有一名道人求见。” 殷洪暗自沉思:“莫不是申公豹所寻助我之人到了?”便抬头传令道:“且去请进城来。” 不一会,一名道人大步走上银安殿,却见此道人身不满八尺,面加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红,颈上带一串顶骨念珠,又挂一人头金镶瓢,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顽蛇吐信一般,只将殿中诸将吓得两股战战。 那名道人走进银安殿,走近主座,稽首问道:“那一位是殷殿下?” 殷洪连忙起身答道:“吾就是殷洪。不知老师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小城,有何事吩咐?” 道人说道:“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元是也,遇申公豹请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 殷洪大喜,传令在殿中治酒,款待马元。 次日一早,殷洪就点齐一万兵马从西城门出城,马元、刘甫、苟章跟在身后,苏候及长子则留在城中守城。 姜子牙得探子来报,也连忙点了三千兵马下山应战,哪咤、杨戬、黄家三兄弟、南宫适随军出战。 两军战定,马元就出阵叫道:“姜子牙何在!” 姜子牙定睛一看,却见对面道人发似朱砂脸似瓜,金睛凸暴冒红霞,窍中吐出顽蛇信,上下斜生利刃牙,长得甚是丑恶,不由得心中悲叹:“不知又是何方异士前来助商伐我。三十六路征伐之厄,又了齐一路,也快到金台拜将之时了,可至今却连西歧城都还未能夺回。” 姜子牙强忍着心中恐惧,催动四不相上前问道:“道者何名?” 马元答道:“吾乃一气仙马元是也。申公豹请吾下山,来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恶。” 这马元正是那被石矶娘娘镇压的马元,因被敖莲警告,故此不敢再说自己是截教门人,只说自己是一个散修。 姜子牙见马元果然是申公豹请来的一路征伐人马,连忙拱手说道:“申公豹与吾有隙,殷洪误听彼言,有背师教,逆天行事,助极恶贯盈之主,反伐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高明,何得不顺天从人,而反其所事哉。” 马元仰头大笑:“殷洪乃纣王亲子,你反说他逆天行事,然不成转助尔等,叛逆其君父,方是顺天应人。姜尚,还亏你是玉虚门下,自称道德之士,据此看来,真满口胡言,无父无君之辈!我不诛你,更待何人!” 骂完,马元仗剑跃步砍来,姜子牙连忙提起手中宝剑迎战,未及数合,姜子牙就偷偷祭起打神鞭打将下来。 马元看见打神鞭落将下来,丝毫不惧,伸手就接住打神鞭,将其收在自己的豹皮囊里。 姜子牙大惊,正欲张口呼救,就在此时,有一人走马军前,头戴凤翅盔,身穿金锁甲,肩披大红袍,骑着紫骅骝,大喝一声:“丞相勿慌,吾来也!” 姜子牙回头一看,见是秦州运粮官、猛虎大将军武荣前来相助。 武荣骑着紫骅骝,冲至军前,展刀与马荣大战。 马元与武荣战了数合,渐渐筋力难支,便默念咒语,道声:“疾!” 马元的脑袋后面伸出一只手来,五个指头好似五个斗大冬瓜,把武荣抓在空中,望下一摔,一脚屣住大腿,两只手端定一只腿,一撕两块,血滴滴取出心来,“嘓喳嘓喳”的嚼在肚里。 吃完武荣的心脏,马元用手摸了下血淋淋的大嘴,大呼道:“姜尚,待我捉住你,也是这样为例!” 众将们吓得胆战心惊,只有杨戬纵马舞刀,上前直取马元。 杨戬刀势疾如飞电,马元架不住三尖刀,便又念真言,复现那一只神手,将杨戬抓在空中,往下一摔,也像撕武荣一般,把杨戬心肺取将出来,血滴滴的吃了。 吃完杨戬的心肺,马元打了个饱嗝,指着姜子牙笑道:“今日我吃饱了,且饶你多活一夜,明日再来取你心脏做早餐。” 马元得胜回营,成汤将士见杨戬都被马元被撕成两片,被吃了心肺,个个胆战心惊,不敢上前抢回二人尸骸,只能眼睁睁看着殷洪命军士将武荣、杨戬的尸骸都拖回西歧城。 回师西歧城,殷洪命军士在银安殿上治酒宴请马元,又命军士将武荣、杨戬尸骸上的盔甲剥下,连同兵器一起收入归去来器中,只待再凑几件一起送回东海,二将的尸骸则悬于于西歧城西城城墙上,向西歧山上众人示威。 却说殷洪安排好诸般琐事后就回银安殿与马元饮酒,喝至二更时分,马元突然双眉紧皱,汗流鼻尖,只觉得腹中有点痛疼,便叫军士取来热酒喝了,却越喝越疼,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下乱滚,只叫:“疼杀我也!” 却是杨戬用八九八九元功,变化腾挪之妙,将一粒奇丹化作自己的心肺骗马元吃下,使马元腹泻了整整三日,泻的马元都瘦了一半。 只是杨戬虽然施术暗算了马元,那尸骸上的盔甲、三尖刀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殷洪收入归去来器中,殷洪又将归去来器收于怀中,却是片刻不离身,实难得手。 杨戬在西歧城中躲了三日,始终无法取回自己的武器盔甲,想要再给马元下药,却数次差点被马元擒住,只得离开西歧城,回西歧山上向姜子牙覆命。 姜子牙见杨戬无碍,心中欢喜,又想着殷洪尚未擒下,又来个马元,如今三军被困在西歧山,别说伐商了,连自家的城池都保不住,不由得长叹不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芦篷下,便上去拜见众仙。 文殊广法天尊见姜子牙上了芦篷,哈哈一笑,主动上前行了一礼:“恭喜子牙公,三十六路征伐将满,金台拜将,吉期甚近!” 姜子牙长叹一声:“如今,先有殷洪背弃师言,相助苏护征伐西岐,使得黎庶不安;后又有马元凶顽肆虐,锋芒难挡;不肖如坐针毡,又有何喜可贺。” 第三十五章 马元归西洪成灰(中) 听到姜子牙自怨自哀,文殊广法天尊大笑道:“子牙公,三月十五日拜将之辰乃天命所定,无人可以阻拦。子牙公勿忧。马元此子,由我来收伏,子牙公可以放心。” 姜子牙闻言大喜,连忙请文殊广法天尊指点,听完广法天尊之策,心下大定,回军营后就命令杨戬依计行事。 当日申牌时分,姜子牙骑着四不相,也不带士兵,单人独骑,独自一个人来到西歧城的西城门外,在城外用剑指东画西,嘴中嘟嚷着说个不停,做出了一幅打探城中虚实的样子, 城墙上的守城将领见了,连忙安排人进银安殿向殷洪禀报:“禀殿下:有姜子牙独自一个在城外探听消息。” 殷洪问马元道:“老师,此人今日如此模样,探我行营,有何奸计?” 马元猛的从席上站起:“管他有何奸计,前日吾误被杨戬这厮暗算,使贫道有失形之累,更是有三日不是饮食,心中甚痛;待吾前去擒来,方消吾恨。” 马元说完,快步来到西城门,让守城将领开了城外,独自出城,一见姜子牙,就觉得腹中隐隐作疼,心中满是愤怒,大叫一声:“姜尚不要走!吾来了!” 马元一边大吼,一边大步冲上前去,仗剑来取姜子牙。 姜子牙急忙用手中剑招架还招,二人步兽相交,未及数合,姜子牙拨骑就走。 马元大叫一声:“姜尚休走。”撒开步子紧追不舍,追赶多时,却始终难以追上,却也未被落下太多。 马元追了一会,浑身大汗淋漓,站下了不再追赶,心中暗想:“他骑着四不相,我倒跟着他跑?岂不是把我当作四不相了?今日不追他了,明日再做区处。” 姜子牙见马元不追了,便勒回坐骑,大呼道:“马元!你敢来这平坦之地与我战三合,吾定擒尔!” 马元大笑:“料你有何力量,敢禁我来不赶?”又撒开大步来追姜子牙,姜子牙又战了三四个合回,拨骑又走。 如此三番两次,马元接连被姜子牙戏弄,心中大怒:“你敢以诱敌之法惑我!”不顾双腿疲软,咬牙切齿紧追不舍:“我今日拿不着你,誓不回城!便赶上玉虚宫,也擒了你来。” 又追了一阵,天色已经渐黑,马元紧追着姜子牙到了一座高山下,转过山坡,就追丢了姜子牙,找不着姜子牙的踪影了。 马元此时已是跑得力尽筋酥,双腿酸软,只得坐在一块巨石上,倚靠着石后巨松,喘息静坐,存气定神,只待天明后回城。 不觉间到了二更,山顶上突然传来连声炮响,喊声震地如雷吼,灯球火把满山排,将正在石上熟睡的马元惊醒。 马元躺在巨石上,抬头观看,却见山顶上姜子牙同着武王在马上传杯,两边将校齐声大叫:“今夜马元已落圈套,死无葬身之地!” 马元听得大怒,跃身而起,提剑赶上山来,却只见火把一愰,不但姜子牙不见了,山顶上更是一个人都看不见,一片寂静。 马元睁大双眼,四处打探,却看见山下四面八方,有无数兵马围住了山脚,军士们齐声大叫:“不要走了马元!” 马元大怒,又赶下山来,却又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过不了片刻,山上又传来叫喊声,马元再次提剑上山,如此三番两次,马元跑上跑下两头赶,一直赶到天明,全身酸痛,腹中饥肠辘辘,只得咬牙切齿下山回城。 马元离了高山,走了一会,就听得山凹里有人声唤叫:“疼杀我了!” 马元走上前去,见是一名女子躺在地上,似是脚拐了,正疼得叫唤,不由得大喜,冲上去一脚踏住女人胸膛,一脚踏住女人大腿,把剑割开衣服,现出肚皮。 马元忙将剑从肚脐内刺将进去,一腔热血滚将出来,马元用手抄着血,连吃了几口,又将手伸入女人肚子里去摸心吃,却左摸右摸捞不着,肚中只有一腔热血,并无五脏。 马元却似着了魔,只顾着用双手在女人的肚子里左摸又捞,突然看见一名道人骑着梅花鹿仗剑而来,正是文殊广法天尊。 马元见文殊广法天尊仗剑而来,连忙想将双手抽出肚皮,不想这女人的肚皮竟然长完了,把自己的双手封在里面抽不出来。 马元想要离开女人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的两只脚也长在女人身上了。 马元无法可施,神智也恢复清明,虽然双手双脚都已长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动弹不得,却毫不紧张,只是心中暗叹:“没想到时辰这么快就到了,以后就没得自在了。” 见广法天尊持剑向自己逼来,马元蹲在女尸身上,口中大叫:“老师救我!” 文殊广法天尊哈哈大笑:“你有哪个老师能来救你!”举起宝剑就要斩了马元,却听得脑后有人叫道:“道兄剑下留人!” 广法天尊回头,却见来了一个头挽双髻,身穿道服,面黄微须的道人正在对自己稽首。 广法天尊回礼道:“道友由何处来?有甚事见谕?” 道人笑道:“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封神榜’上并无马元名讳,此人根行且重,与吾西方有缘,待贫道把他带上西方,成为正果,亦是道兄慈悲,贫道不二门中之幸也。” 广法天尊听准提道人说完,满面欢喜,抚掌大笑道:“久仰大法,行教西方,莲花现相,舍利元光,真乃高明之客。贫道谨领尊命。” 准提道人向前,对马元摩顶受记道:“道友可惜五行修炼,枉费工夫!不如随我上西方:八德池边,谈讲三乘大法;七宝林下,任你自在逍遥。” 马元连声喏喏,连声称是,准提又对着女尸行了一礼:“还请道友成全。” 女尸就地一滚,变成男人模样,却是杨戬所变,杨戬恭恭敬敬的向准提拜下:“见过圣人。” 准提谢过了广法天尊和杨戬,就要带着马元回西方去了。 第三十六章 马元归西洪成灰(下) xs7.com 广法天尊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拦住马元:“你要去西方可以,姜尚的打神鞭需得还我。” 杨戬也说道:“还有我的盔甲和三尖刃。” 马元连忙拱手说道:“老师要打神鞭,我怎么敢不给。可上次一战,我将打神鞭收入豹皮囊中,后来回城中饮酒时就被殷殿下收去了,却是不在身上,还有那些战获,也都被殷殿下收起来了。” 广法天尊和杨戬无奈,只得让开,准提向广法天尊施了一礼,就带着马元回西方去了。 且说广法天尊回到西歧山上,见了姜子牙,将准提道人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姜子牙听说马元已经不再为祸,心中一喜,接着又想到自己的打神鞭仍在殷洪手上,而且殷洪仍然占着西歧城,自己别说拜将讨伐成汤了,现在就连立身之地都没有,心中愁绪万分,众仙知其心忧,却无计可施。 姜子牙与众仙们对望发愁之际,慈航道人却突然脚踏莲花台,由空中飘然落下。 姜子牙连忙迎了上去:“道兄此来,有何见谕?” 慈航道人笑道:“我专为殷洪而来。” 赤精子闻言大喜,便问道:“道兄将何术治之?” 慈航道人指着杨戬笑道:“你且去八景宫,向师伯讨要太极图,再由赤精子道兄将太极图,须……如此如此,方能除得此患。” 赤精子闻言,心中尚有不忍,但因姜子牙拜将之日已近,恐误限期,只得对杨戬说道:“你且速去大罗山八景宫取来太极图。” 杨戬领命,连夜驾土遁前往大罗山,天明便至大罗山上,玄都洞外,虽仙境当前,却无心欣赏,在洞前跪地叩拜,大声喊道:“杨戬求见老爷。” 不一会,一名童儿手托太极图,走出洞来,对杨戬说道:“老爷知你来意,让我将太极图予你,用完即还,切勿再有损伤。” 杨戬接过太极图,不敢拖延,又驾土遁回了西歧山,将太极图交予赤精子,赤精子自按慈航道人的交代去办。 再说那殷洪,自从马元一去不访后,心神不宁,又得军士回报西歧山上又来了一位仙人,更是心惊胆战,坐立难安。 想起来时申公豹的交代,殷洪便将这段时间的收获,主要就是姜子牙的打神鞭,杨戬的盔甲和三尖刃,武荣、庞弘、毕环的盔甲和武器一起收入归去来器中,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在养魂木牌上,寄托了一缕神魂后也放入归去来器中。 将东西都收入归去来器后,殷洪将全身法力灌入,用尽全力往东海方向扔去。 过了盏茶功夫,归去来器又从东边飞了回来,殷洪伸手接过归去来器,取出其中的一个人形法宝,人形法宝化作一道金光,将殷洪全身罩住,片刻后变成了一个金色盔甲罩在紫绶仙衣外面。 杨戬回山次日,姜子牙不带诸门人,独自领了三千人马下山,来到西歧城西城门外叫阵,军士们在城外齐声大喊:“殷洪!你师命不从,今日难免大厄,四肢定成飞灰,悔之晚矣!” 殷洪闻报大怒,带着刘甫、苟章,点了一万兵马,从西城门出城,一见姜子牙,就纵马摇戟来取。 姜子牙连忙持手中剑招架,二人兽马争持,剑戟并举,未及数合,姜子牙掉头便走,所率兵马跟着落荒而逃。 殷洪见姜子牙落荒而走,急忙赶来,刘甫、苟章慌忙率众跟上。 话说姜子牙在前边绕城落跑,殷洪在后面紧追不舍,很快就到了西歧城外正南方面。 西歧城南城门外,等候多时的赤精子眼中泪落,点头叹道:“畜生!畜生!今日是你自取此苦。你死后休来怨我。” 赤精子眼中泪落,手上却分毫不差的在姜子牙驾兽到了某个位置时把太极图一抖放开,太极图就在姜子牙面前化作一座金桥,姜子牙连忙驾着四不相上了金桥。 殷洪驾马赶至桥边,见姜子牙在桥上指着自己骂道:“你可敢上桥来,与我见三合否?” 殷洪怒笑道:“连吾师父在此,吾也不惧;又何怕你之幻术哉。我来了!” 殷洪把马一拎,便骑马上了金桥,一入太极图,殷洪便不自觉得杳杳冥冥,心无定见,百事攒来。 那太极图,乃圣人至宝,图中太极四象,有变化无穷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见;心虑百事,百事即至,又岂是殷洪所能抵挡的。 殷洪如梦寐一般,一会想到伏兵就遇到伏兵杀来,大杀一阵;一会又想着拿下姜子牙,霎时间姜子牙杀至,二人又杀了一阵;忽然间想起朝歌,随即到了朝歌,进了午门,至西宫,拜见黄娘娘;一会又见到自己的母后,正指着自己说着什么。 图外诸人只见殷洪左舞右舞,在太极图中如梦如痴。 殷洪在太极图中浑浑噩噩,忽然听到赤精子在空中大叫:“殷洪!你看我是谁?” 殷洪抬头看见师父,跪地泣告:“老师,弟子愿保武王灭纣,望乞救命!” 赤精子喝道:“此时迟了!你已犯天条,不知见何人叫你改了前盟。” 殷洪说道:“弟子因信申公豹之言,故此违了师父之语。望老师慈悲,借得一线之生,怎敢再灭前言!” 半空中慈航道人叫道:“天命如此,岂敢有违。毋得误了他进封神台时辰!” 赤精子含悲忍泪,只得将太极图一抖,卷在一处,拎着半晌,复一抖,太极图开了,一阵风,殷洪连人带马,化作飞灰去了,一道灵魂进封神台来了,只有那阴阳宝镜、水火锋、方天画戟留在地上,紫绶仙衣却是不见了。 赤精子以为是太极图威力太大,紫绶仙衣又穿在殷洪身上,宝贝护主,也被化成飞灰了,便一挥手,将阴阳宝镜、水火锋和方天画戟都收入袖中。 只是场中仙人虽多,却无人注意到,有一个小小的金色人形玩偶从太极图上滚落,掉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又被太极图上落下的飞灰给掩盖住了。 第三十七章 金仙出血长青饱(上) 却说那冀州侯苏护在殷洪出城追赶姜子牙后,就骑马在城墙上跟着绕城环跑,在西歧城南城门的城楼上眼睁睁的看着殷洪被卷入太极图,化作一缕飞灰。 眼见殷洪座下刘甫、苟章要带着一万军士和姜子牙所帅三千兵马决战,苏护连忙在城楼上大喊:“城下军士听令,我苏护已决意弃商投周,众军士们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苏护长子苏全忠带领三千精兵,从南门冲出,隔开成汤与西周兵马。 刘甫、苟章见所率一万军士犹疑不决,齐齐大吼一声:“殿下已赴国难,我等岂有投敌之理。” 两人双骑杀向苏全忠,身后却无人追随,二人被苏全忠率三千精兵团团围住,擒下马来。 苏护也出了西歧城,令苏全忠带着兵士,架着刘甫、苟章走向姜子牙。 到了姜子牙面前,苏护、苏全忠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护虽奉敕征讨,心已归周久矣。兵至西岐,急欲投戈麾下,执鞭役使。孰知天违人愿,致有殷洪、马元抗逆,今已授首;今护得尝所愿,早归圣主,共伐独夫,洗苏门一身之冤。” 姜子牙见苏护率军来降,连忙下了四不相,上前扶起苏护:“君侯大德,仁义素布海内,不是不忠小信之夫,识时务,弃暗投明,审祸福,择主而仕,宁弃椒房之宠,以洗万世污名,真英雄也!不才无不敬羡!吾得苏侯相助,大事成矣。” 姜子牙又对兵士喝道:“将此二将带回城中,待吾拜将之日,当用此二将头颅祭旗。” 却说那殷洪方被太极图给灰灰了,冀州侯苏护就领兵降了姜子牙,拱手献上了西歧城。 姜子牙率军回城,重新在银安殿上立下军帐,心中大定,还未在殿中坐下,就派遣南宫适回西歧山请众仙人们一起入殿共议拜将之期。 姜子牙安排南宫适去请众仙后,方在主座上坐定,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三人就上前拜倒,哭诉道:“今吾父、吾兄皆被擒到东海,生死不知,还望师叔垂怜,使人去东海查探吾父兄生死。” 邓九公自从邓婵玉被擒之后,一直躲在山上无心军务,此次姜子牙收回西歧城,方才跟着一起回城,此刻听得黄家三兄弟哭诉,也不由得双目一红,上前跪拜:“望丞相垂怜,给末将军令,末将愿去东海查探。” 姜子牙抚须暗思:“如今不但我门下众将,还有二位金仙身陷东海,就连我的打神鞭,此次也未在殷洪身上发现,恐怕也被送到了东海,没有了打神鞭,我也没脸面封台拜将,确须去东海打探一番,只是九公并非修道之人......” 沉吟良久,姜子牙抬头环视四周,欲言又止,杨戬上前拱手道:“师叔,侄儿愿往东海寻找老师。” 姜子牙缓缓点头,还未说话,就有城门守将派人进殿禀报:“东城门外,殷洪被太极图化作飞灰之处,来了一人在寻找什么,似乎就是上次来过的东海孙行程。” 姜子牙连忙叫上众人,一起来到东城墙,却见众仙们已经站在城墙上,指着城外一处议论不休。 姜子牙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上次来过的孙行程正在殷洪被太极图化作飞灰的地方打扫,地上的灰土都被孙行程扫入一个袋子之中。 看见姜子牙也到了城墙上,孙行程将最后一些灰土也收入袋子中,扎上袋口,收入袖中,这才驾云飞到与城墙同高之处,指着赤精子喝道:“你这无情无义之徒,把徒弟当作顶灾之物,不配做人老师。我师父交代我前来替殷洪收尸,带回东海安葬,今后殷洪与你太华山再无瓜葛。” 赤精子脸上一红,低下头,默然无语。 姜子牙对孙行程行了一礼,说道:“敢问道友,玉鼎真人和黄龙真人是否在东海做客?” 孙行程叉腰笑道:“不仅是这两个牛鼻子老道,就连那韦护、木咤、金咤、雷震子、黄飞虎、黄天化、土留孙、邓婵玉也都在我东海做客,乐不思归。” 邓九公听孙行程提到邓婵玉的名字,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拱手对孙行程说道:“敢问大仙,如何方能将小女、小婿放回来?” 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三兄弟也齐齐上前喊道:“敢问上仙,如何方能将家父、家兄放回?” 杨戬默不做声,悄悄的变成一只苍蝇,飞到孙行程的后脑勺位置,想要擒住孙行程,拿他去东海换回老师。 孙行程站在云上,伸了个懒腰,左手握着个开了盖的葫芦,正巧将脑后的一只苍蝇给收入葫芦中,右手捏着个葫芦盖,就直接将葫芦盖住,摇了几十下,方才将葫芦挂到腰带上。 姜子牙见孙行程如此惫懒,敢怒不敢言,连连拱手道:“还请道友念着两教同出一源,放了我教众位道友。” 孙行程一听姜子牙说了此话,在云上就直接跳脚了:“两教同出一源?你和我说两教同出一源?你们放狗咬我的碧霄姐姐,拿刀砍我的琼霄姐姐,用七箭书射我的公明老哥哥时,怎么不说这话?现在想起来两教同出一源了?” 姜子牙深鞠一躬,长揖不起:“还请道友念着两教同出一源,放了我教众位道友。” 孙行程挠了挠头,驾起一道金光,径直往东海投去:“想要打神鞭,就拿杏黄旗来换,想要救回其他人,都拿宝贝来换。” 姜子牙回头看向众仙,众仙脸上一红,拱手说道:“这只顽猴乃是碧游宫长青殿长青道人门下,长青道人虽从未出过东海,但素来护徒,听他所言,三霄皆为他姐,如若我们无由出手擒他,恐生事端,再把三霄惹了出来,重立黄河阵......” 姜子牙愁眉不展:“这杏黄旗乃是老师赐我护身之宝,岂可拿去换回打神鞭,可若不换,没有了打神鞭,这拜将之事从何谈起。还有众位身陷东海的道友,要拿什么宝贝才能换回?” 第三十八章 金仙出血长青饱(中) 姜子牙长吁短叹了良久,突然想起:“杨戬呢?他已经去东海了吗?” 城墙上的一名弓箭手怯生生的说道:“小人方才看到杨仙长变成一只苍蝇,飞到孙仙长的后脑勺,好象...好象...” “好象什么,你快说呀。”哪咤一把揪过这名弓箭手问道。 “我好象看见孙仙长的葫芦收了一只苍蝇,孙仙长还用盖子盖住葫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杨仙长变的那只。”弓箭手终于把话说完了。 姜子牙长叹一声,对哪咤说道:“我去禀告武王,将宫库中所有珠宝珍藏都收罗起来,你找个储物法宝,收了带去东海,争取把众位道友和打神鞭赎回来。” “这些凡间俗物恐怕难入长青道人之眼吧。”哪咤摇摇头:“师叔,如果没有杏黄旗,恐怕什么都换不回来。” 姜子牙强忍着泪,把杏黄旗取出交给哪咤:“这旗你先收好护身,如果东海没有明说,就不要拿出来。” “那如果东海明确提出一定要杏黄旗了?”哪咤追问道。 “你就说杏黄旗是天尊借给我护身的,封神功成后就要归还,因此只能借给东海观摩一段时间,到封神之时就要还来。”姜子牙咬着牙说道。 见姜子牙只肯出借杏黄旗来换打神鞭,想来东海最多答应交换打神鞭,再想要换回其他众仙以及法宝,必是不肯,众仙们互相对视,默然无语。 惧留孙咬咬牙,暗施法咒,将捆神绳一分为二,将其中较短的一段捆仙绳连同控制符咒一起取出交给哪咤:“我的法宝就只有捆仙绳,这是我那镇洞法宝捆仙绳的一截,你就用它换回土行孙和邓婵玉,就说此乃我主动赠予的,不沾因果。” 文殊广法天尊将自己从不离手的那根扁拐交给哪咤:“此乃吾随身之物,已经伴吾无数年头了,你且用它去换回金咤。” 普贤真人苦笑一声,摸了半天,从袖中取出一张太极符印交给哪咤:“此物虽非法宝,但若参透其中符印,妙用无穷,你就用它换回木咤吧。” 道行天尊也取出一个米斗交给哪咤:“我洞中镇洞法宝降魔杵也被东海所获,只能用这个盛粮米斗来换,务必将韦护和降魔杵一起换回。如若东海嫌弃不够,就问他是否要将我洞府中煮饭的锅、装水的桶也一并拿去。” 清虚道德天君取出了混元幡:“这幡救过黄天虎,你就用它去换回黄天虎、黄天化父子,对此幡来讲也算有始有终了。” 慈航道人缓步上前,从清净琉璃瓶中抽出两根杨柳枝,插到一个普通法宝级别的玉瓶上,又从琉璃瓶中倒了三滴露水进去:“我这杨柳枝,从开天至今也只生出三根,这瓶中露水也仅得九滴,你且去东海用这两根杨柳枝赎回黄龙真人和玉鼎真人,用这三滴露水来赎回打神鞭、杨戬和哮天犬。” 哪咤将其他宝物都收入怀中,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玉瓶:“多谢慈航师叔慈悲,有此宝物,想来东海必会愿意交换。” 慈航道人点了点头:“你告诉东海,杏黄旗和打神鞭都是封神关键,有天大的因果纠缠。请长青道人切勿为了占了小便宜,沾染了封神因果,即使他本非榜中之人,因此上榜也是天威难测。” 哪咤收起众仙们给他的宝物,又用一个乾坤袋装了姜子牙收罗来的奇珍异宝,驾起金光,往骷髅山石矶观遁去了。 到了石矶观外,哪咤收起遁术,整理了下衣服,规规矩矩的跟在排队上香的香客后面,缓步跟着队伍入观。 哪咤找观中道士取了三枝香火,来到主殿石矶娘娘神像前,高举三枝香,三跪九叩后才起身将香插到香炉里,心中暗念:“我年幼时不懂事,一箭射出害死了石矶山上一众人等,今连累我的母亲在此修练赎罪,还望石矶娘娘念在我母亲这辈子行善积累,善待我娘。” 一名在神像前面侧方合掌念经的中年道姑看见哪咤,睁大双眼,险些叫出声来,连忙将手塞住嘴中,紧紧咬住,双目隐隐变红,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泪珠没有落下。 待哪咤将香插好后,中年道姑才缓步走上前来,从哪咤身边经过,往大殿外走去。 哪咤连忙跟着这名道姑走出大殿,走到一间静修室里,道姑关上房门,刚转过身,哪咤就红着双眼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道姑:“娘,我好想你啊。” 殷素知与哪咤对坐着,一会哭,一会笑,一直聊到月落西山,又聊到金乌升起,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哪咤到了那间挂有石矶娘娘画像的侧殿,焚香祷告。 画像轻轻飘动,一只檀香凭空落下,掉在殷素知的手上。 殷素知将这只檀香交给哪咤:“孩儿,你只要到了东海岸边,点上这只檀香,长青殿就会有人来接你了。你切记对长青道人和殿中诸位师兄师姐们要讲礼貌,切不可莽撞,若敢无礼,娘以后就不见你了。” 哪咤红着双眼,接过檀香,一跺脚,驾着金光到了东海岸边,母亲的哭声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息。 到了东海岸边,哪咤用手擦了下眼睛:“这风怎么这么大,把我眼睛都吹红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明明是想妈的奶娃子,还好意思赖到风的头上。”一阵笑声传来,一个金发男孩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笑得直不起身来,不是孙行程又是谁。 哪咤一抬手,正想将三尖枪祭出,可母亲的哭声犹在耳边,便咬咬牙把手放下,拱手对孙行程说道:“见过孙师弟。” 孙行程跳起来,指着哪咤喝道:“快叫师兄,不然我们就再做过一场。” 哪咤撇了撇嘴:“我现在身上有捆仙绳,有扁拐,有符印,信不信我先用捆仙绳捆住你,再用符印镇压你,最后用扁拐打你的猴屁股?” 孙行程转了下眼睛,上前搂过哪咤:“开玩笑,我们是什么交情?快跟哥哥我回紫芝崖,哥哥请你喝龙血酒,吃龙肝。” 第三十九章 金仙出血长青饱(下) 一根绳子从天而降,将孙行程和哪咤捆成一团,吊在半空中乱甩:“是黄鳝酒,小蛇肝,孙猴子,你再敢说喝龙血酒,吃龙肝,看本龙不把你塞到东海海眼里泡个够。” 孙行程不敢挣扎,由着这根绳子将自己和哪咤吊上半空,口中一直讨饶:“敖莲姐,我错了,我兄弟在这,给我留点面子。” 那根绳子捆着二人,在半空中飞驰了一会,突然停住,绳子一阵晃动,将二人从半空中扔下。 身在半空,哪咤就已经召唤出风火轮,双脚稳稳踩在上面,缓缓的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却见自己落在一个大殿前的金砖大院里,大殿正中挂着一个牌匾,上书“长青殿”三字,孙行程也落在自己的身旁。 哪咤连忙收了风火轮,整理了下衣服,缓步向大殿走去,孙行程也不敢再闹了,陪在哪咤身边一起进殿。 进了大殿,却见整个大殿里空荡荡的,只在大殿正中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木牌,香案后部上方挂着一个六魂幡,轻轻的摆动。 香案后方则是一个个端坐着的道人,无声无息,只在香案前方右侧站了一个年青道人,正微笑着看向哪咤。 哪咤不敢多看,缓步走到香案前,取了三支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持香鞠了三躬,将香插在香案前的香炉上。 青年道人点了点头,缓步往大殿侧门走去,哪咤、孙行程连忙跟上。 到了茶室,哪咤对青年道人行了一礼,说道:“哪咤见过长青道人,多谢老师对我母亲的照顾。” 长青道人在主位上坐下,伸手示意哪咤坐下:“是殷女士心善,主动来石矶观帮忙,我要谢她才是。” 闲叙了几句,哪咤也不多说,直接将此次带来的所有法宝、金银珠宝,连杏黄旗都取了出来,放在茶桌上,将众仙的要求也都说了一遍。 长青道人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孙行程:“行程,你去把各位道友请到殿外广场上,他们的法宝、兵器也都还给各位道友,让哪咤带他们回去。” 孙行程领命出去,长青道人又转头看向哪咤:“这些赎金我就收下了,这杏黄旗就算我长青殿暂借十年,十年之后自当归还。如果姜子牙想要提前来取,倒也无妨,只要带上其他法宝前来交换即可。” 哪咤连声称是,出了茶室,果见玉鼎真人、黄龙真人、韦护、木咤、金咤、雷震子、黄飞虎、黄天化、土留孙、邓婵玉,还有杨戬连同哮天犬等人都站在殿外广场上。 只是场中诸人,包括哮天犬,个个都是东倒西歪的,站立不稳,虽然一个个都气呼呼的看着孙行程,却不敢动手,显是这段时间吃尽了孙行程的苦头。 见哪咤出来了,孙行程就将打神鞭取出,上前交给哪咤:“你且先带他们回西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过招。” 哪咤接过打神鞭,向孙行程行了个礼,就驾起祥云,带着众仙们回西歧城去了。 暂不说那哪咤将众仙和法宝都带回西歧城后,西周将广仙众,姜子牙是如何整军备战,准备拜将伐纣,且先来说说这长青道人。 自从四座养剑阁完工后,没有了债主天天催债,不再需要日日为诛仙四剑逼债而烦心,长青道人更是懒癌发作,天天窝在紫芝崖上,每日里不是懒卧床榻休睡功,就是在茶室里品着众位仙友们送来的仙茗。 每日只有在日落之时,长青道人会爬到殿后巨石上欣赏下东海海景,吹吹海风,顺便修练一下天罡三十六法,就算今天很勤奋的完成了当日的修练任务,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众小们的侍侯了。 这段时间不断有人送战利品回来,这次哪咤又送来大批的宝贝交换众俘虏,其中更是不乏各金仙洞府的镇洞法宝,只谗得那多宝道人天天过来转悠,好说歹说,以将那个玉瓶提升为灵宝级玉瓶为代价,终于说服长青道人同意将杏黄旗的十年使用权转移给他。 为了能够尽快拿到杏黄旗,多宝道人不惜工本,不但将自己手上最好的玉石、灵石融入那个法宝级玉瓶,将瓶子的品质提升到灵宝级,还煞费苦心,将一颗龙珠和三滴露珠融为一体,放入玉瓶中。 这个灵宝级玉瓶和这升级版龙珠组合在一起,再加上插在瓶中的两枝柳枝,柳枝就好似天线,可以将百里方圆的灵气都吸引到玉瓶里,升级版龙珠则可以将这些灵气转化为灵水,存在玉瓶中滋养柳枝。 这个玉瓶吸收灵气产出的灵水中,虽然比那慈航道人的琉璃瓶所产露水要差了两阶,但胜在产出速度和数量要强上不少,又有多宝道人不惜工本的用灵石助力,仅仅半月,就已产出了半瓶灵水。 灵宝道人这才欢天喜天的拿这个玉瓶去找长青道人换来了杏黄旗和捆仙绳、太极符印,决心要闭关十年,好生将三者融会贯通,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法宝,而不是仿制品。 送走多宝道人,长青道人就窝在茶室,一边品茗,一边时不时的看下右手边摆着的那个多宝道人送回来的灵宝玉瓶,心中一直琢磨着是要等瓶里的水满了再拿来泡茶,还是现在就取点来泡。 长青道人正在幻想着今后用玉瓶所产仙露泡茶的滋味,突然听到殿外广场上尖叫声不断,还不时的伴随着爆炸声,不由得一愣:“现在还有人敢来我这踢场子?” 等了一会,见没有徒弟进来向自己禀报,长青道人只得站起身来,走出茶室:“是谁来我长青殿踢馆,长了熊心豹......” 话未说完,一道白光就砸向长青道人,长青道人吓了一跳,双掌下意识的推出:“看我的排山倒海掌。” 一掌击出,云淡风清,长青道人被那道白光砸倒,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如果不是长青道人偷偷将殷洪身上的紫绶仙衣剥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想过把瘾,只怕这一砸就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第四十章 羽翼出岛燃灯贫(上) 两只手捧着一条卖萌的小白龙,只靠双膝用力,长青道人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没好气的对小白龙说道:“敖莲,你是想谋杀为师,篡夺师门吗?” 小白龙却没有变回人形,只是缩在长青道人的手上,以神识相告:“师父,外面来了一个道人,说收到申公豹传信,邀他去助商伐周,我们便要他依规闯关,他便挑了我做单挑对手,结果一交手,他就现出大鹏金翅雕原形,把我给吓出了原形,还想要一口把我吃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长青道人大怒,连忙走回茶室,将原来那套道袍全套都给穿上,紫绶仙衣仍然穿在里面当作内衣,又将拂尘取在手上,把穿心锁收在怀中,想了想,又叫敖莲变回人形,把玉瓶端在手上。 敖莲端着玉瓶,心惊胆战的跟在长青道人身后,出了茶室,却见观院里孙行程手持金箍棍,与一名尖嘴缩腮,头挽双髻,皂袍麻履的道士正棍来剑往,打得热闹,五朱则开心的在场外观战。 见敖莲出来了,那名道士哈哈大笑,一剑逼退孙行程,腾空而起,化作一只翼展足有十数丈的大鹏金翅鸟朝敖莲俯冲过来。 敖莲尖叫一声,右手从琉璃瓶中抽出一根杨柳枝,扬柳枝一出琉璃瓶,闻风便长,长有数十丈,披头盖脸的朝那只大鹏金翅鸟抽去,这只大鸟丝毫不惧,将嘴一张,就把杨柳枝当作面条给吸进了大半。 长青道人右手向前一扬,一道黄光闪过,大翅金翅鸟惨叫一声,掉落在地,身形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只家鸡般大小,嘴里还咬着那根杨柳枝,一半在体内,一半在嘴外,一头还牵在敖莲的手上。 敖莲大喜,右手紧紧抓着杨柳枝的一端,用力甩起,杨柳枝另一头的小鸡惨叫连连,被挂在杨柳枝上摔得七晕八素的,最关键的是,这杨柳枝在体内的那一端,也不知挂住了体内哪个内脏,每次抽动,都是钻心抽肠的痛。 这只小鸡也是凶猛,被摔了一会后就稳住身形,也不顾嘴里这根杨柳枝了,只张着大嘴朝敖莲冲去,边冲身形边变大,想要将敖莲一口吞下,将敖莲吓得连连后退。 长青道人冷哼一声,小鸡胸部一道黄光闪过,小鸡惨叫一声,再次变回了一只小黄鸡,在地上打滚。 “敖莲,带这只小鸡上天去放放风筝,看你这什么胆量,也该好好练练了。”长青道人从敖莲手上接过玉瓶,嘴角忍不住的咧开了。 敖莲瞪了长青道人一眼,右手牵着杨柳枝,驾云朝空中飞去,飞到半空,就在空中玩起了极速飞车,那只小鸡被牵在后面飘着,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冲入水里,一会险些撞到山上。 “长青师兄,我服了,我服了。”小鸡终于受不了了,不管是谁,拿根绳子从嘴里伸进去,绑在肠子上,再把你当作铅球来甩,这酸爽,谁试谁知道。 敖莲听小鸡求饶了,转得更起劲了,动不动就来个一百八十度急停急转:“让你占我便宜,让你占我便宜,看来是玩得还不够过瘾。” “敖莲师姐,我服了,我服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姐了。”小鸡终于醒悟了,说出了自从来到长青殿后第一句正确的话。 敖莲在空中疯够了,这才缓缓驾云回到长青殿前,那只小鸡乖乖的飘在后面,就象是一个小鸡风筝。 敖莲落地后,小鸡也变回道士,嘴里含着杨柳枝,一脸苦笑的向长青道人拱手行礼:“羽翼仙见过长青道人。” 长青道人手一挥,那根杨柳枝就从羽翼仙的嘴里抽了出来,敖莲一脸嫌弃,一挥手弄出一个水球,将这根杨柳枝洗了好几遍,才插回玉瓶中。 长青道人请羽翼仙一起进了茶室,坐下品茗,闲叙了一回,羽翼仙就主动说起,此次他是收到申公豹传书,说姜子牙在西歧大放厥词,逢人就骂羽翼仙是披毛挂甲之辈,一旦遇到,就要拔了他的翎毛做扇子,抽了他的筋骨做弓箭,因此想要出岛去找姜子牙要个说法。“ 长青道人给羽翼仙续了一杯茶,笑道:“此事真伪,贫道也不便多说,只是道友此次出岛,也是应渡之劫,贫道也不拦你,只望你事事小心,务滥造杀孽,更不要忘了自己的师门,应完劫后记得回岛。” 羽翼仙将仙茶一饮而尽:“笑话,我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老师,你放心,此事一了,我必定马上飞回蓬莱岛。” 长青道人取出木牌,让羽翼仙滴上心头血,寄上神魂,又给了他一个飞去来器和三个玉瓶:“道兄此去小心,如果遇到什么神水,不妨用这玉瓶收了送回。” 羽翼仙摸了摸胸口:“现在手续也办完了,不知这穿心锁,道兄可否收回。” 长青道人微微一笑:“穿心锁可以穿心,也可护心,道兄到时自知。” 羽翼仙内视了一下,却感应不到心脏处有任何异物,也就不以为意,与长青道人又品了几杯茶,就走出茶室,振翅飞走。 却说西歧这边,自从冀州侯苏护献了西歧城,哪咤又去东海赎回被擒的两位金仙和众将领之后,西歧城兵多将广,实力日渐增长,日日整兵,准备拜将伐纣。 纣王闻得冀州侯苏护降周后,勃然大怒,命原三关山守关元帅张山,带钱保、李锦、马德、桑元四将,领兵十万,去取西歧。 张山率领大军到了西歧城下,与姜子牙连番大战,先是钱保被邓九公斩于马下,接着是自己被邓婵玉以五彩石暗算,打伤脸部,只得回营调养,不敢再战。 这一天,张山正在军营中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听得旗门官来报:“营外有一道人求见。” 张山传令:“速速请来。” 不一会,一名道人,头挽双髻,背缚一口宝剑,飘然而至中军,对着张山打了个稽首:“贫道羽翼仙,从蓬莱岛而至,受申公豹道友所邀,特为将军来助一臂之力。” 张山欠身回礼,请羽翼仙在帐中坐下。 第四十一章 羽翼出岛燃灯贫(中) 羽翼仙在张山对面坐下,见张山脸上青肿,便问道:“张将军面上为何着伤?” 张山苦笑道:“昨日见阵,偶被女将暗算。” 羽翼仙便取出药饵,给张山敷搽在伤处,实时痊愈,张山大喜,连忙令左右治酒款待。 次日,羽翼仙便独自出营,到西歧城下叫士兵通知姜子牙前来答话。 姜子牙得报,掐指暗思:“原该有三十六路征伐西岐,此来已是三十二路,还有四路未曾来至,我少不得要出去会上一会,早日将这三十六路凑齐,好封台拜将,征伐朝歌。” 想定,姜子牙连忙传令整军出城,身后哪咤对着黄天化;金咤对着木咤;韦护对着雷震子,还有杨戬与众门人左右排列保护,中军则是武成王黄飞虎压阵。 姜子牙乘坐四不相,走出阵前,见对面只有一名尖嘴缩腮、头挽双髻的道者,便拱手见礼,互说了几句后方知羽翼仙是因为听申公豹说姜子牙骂了羽翼仙,所以来讨个公道。 姜子牙欠身苦笑:“道友可是错怪我了。我与道友从未曾会过面,我怎么知道道友的根底?必是有人搬唆,说有甚失礼得罪之处。我与道友未有半面之交,此语从何而来?道友请自三思。” 羽翼仙听得此话,低头暗思:“此言大是有理。” 想了会,羽翼仙便抬头对姜子牙说道:“你话虽有理,只是此语未必无自而来。但说过,你从今百事斟酌,毋得再是如此造次,我与你不得干休。去罢!” 姜子牙心中大喜,如果此路伐兵能就此解决,那伐商进程又可向前迈进一大步,当即便拱手向羽翼仙致谢,准备调头回城。 守护在姜子牙身旁的哪咤却是?然大怒:“这泼道焉敢如此放肆,渺视师叔!” 哪咤性子向来很急,一生气就登上风火轮,手持火尖枪,从姜子牙身后杀出。 羽翼仙本待直接飞回东海,突然见这哪咤摇枪杀出,不由得笑道:“原来你就是仗着有这些孽障凶顽相助,方才敢于如此欺人!” 羽翼仙丝毫不惧,持剑与哪咤交手,枪剑并举,战了数合。 黄天化见哪咤未能取胜,便催动玉麒麟,手使双锤,也杀上来与哪咤双战羽翼仙。 雷震子张开风雷翅,飞起空中,手上握着黄金棍往下砸来。 土行孙倒拖着宾铁棍,在地上翻滚?,来打羽翼仙的下三路。 杨戬看得热血沸腾,也挥舞着三尖刀,纵马前来助战。 众将们把羽翼仙团团围住,上三路有雷震子,中三路有哪咤、杨戬、黄天化,下三路有土行孙,真是将羽翼仙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六面难逃。 羽翼仙却是丝毫不惧,手持宝剑,上挡下遮,舞得是自身周遭道道剑光闪烁,滴水不进,更有无数羽毛飞出,化作一把把利剑绕身飞翔,将诸将的兵器挡住。 哪咤见羽翼仙的武艺了得,一时间难以拿下,便暗自退出两步,祭起乾坤圈朝羽翼仙打去,正中羽翼仙的肩甲。 羽翼仙左肩吃痛,把眉头一皱,便欲抽身逃走,却被黄天化回身打了自己一根攒心钉,把右臂打了个通透,土行孙在地上滚着,也借机用宾铁棍打了羽翼仙的小腿好几下,杨戬也祭出哮天犬,在羽翼仙的脖子上来了一口。 羽翼仙接连吃亏,全身上下到处是伤,不由得痛叫一声,也不敢现出原形飞走了,而是借势就地一蹲,一剑挡住土行孙的宾铁棍,施土遁逃走了。 羽翼仙这次吃了这许多的亏,咬着牙回营,从花篮中取出两颗丹药,一颗用水吞下,一颗拈碎了敷于患处,不一会各处伤势实时痊愈。 处理完伤势,羽翼仙对张山说道:“我念‘慈悲’二字,又得东海长青道友嘱托,本不肯伤众生之命。不想他反来聚众伤我,是彼自取杀身之祸,怪不得我。你放心,先去取些酒来,你我痛饮,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看我叫西岐一郡化为渤海。” 张山大喜,连忙治酒款待羽翼仙。 话说羽翼仙饮至一更时分,命张山收去了酒,自己则走出了辕门,现出本像,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一头大鹏金翅雕,张开二翅,飞在空中,把天也遮黑了半边,正是二翅遮天云雾迷,空中响亮似春雷,曾搧四海俱见底,吃尽龙王海内鱼。 却说那姜子牙此战得胜,喜气洋洋的率众门人回城,在相府与诸门人将佐商议,忽然刮来一阵怪风,把檐瓦刮下数片来。 姜子牙连忙焚香炉中,取金钱在手,占卜吉凶,只见排出下卦来,把姜子牙吓得是魂不附体,连忙沐浴更衣,望昆仑下拜。 拜罢,姜子牙披发仗剑,请移北海之水,救护西岐,把城郭罩住。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也早知详细,在姜子牙施法求助时,便将八宝琉璃瓶中的三光神水洒向北海水面之上,又命四偈谛神:“把西岐城护定,不可愰动。” 羽翼仙所化的大鹏金翅雕飞到西歧城上空,望下一看,却见西岐城已被北海海水给罩住。 羽翼仙大笑道:“姜尚可谓腐朽,不知我的利害。我若稍用些须之力,连四海顷刻搧干,岂在此一海之水!” 羽翼仙展开两翅,用力往西歧城搧去,却不知这护着西歧城的北海海水有三光神水护在上面,越搧越长,不见枯涸。 不过羽翼仙的天赋神通也是厉害,虽不能将海水搧干,但每次搧下,都会将那融入北海海水中的三光神水给搧起一些,飘在空中后再缓缓落下。 半空中金光、银光、紫光遥相呼应,将天空衬得仿若仙境,美丽绝伦。 长青道人交给羽翼仙的三个玉瓶悄然飘出,一个玉瓶专门收那金光闪闪的太阳神水,一个玉瓶专收那银光闪耀的月光神水,还有一个玉瓶专收那迷人紫色的星光神水,虽然每次都只来得及收上那么一滴,却胜在持久,渐渐的三个玉瓶里都收了数十滴神水,瓶子都快装满了。 第四十二章 羽翼出岛燃灯贫(下) 却说羽翼仙悬在西歧城上,自一更时分起,一直搧到了五更天气,搧了有七八十下,几乎将气力用尽,见仍然不能成功,不觉大惊:“若再迟延,恐到天明不好看,我在张山面前夸了海口,却是不好见他。” 羽翼仙自觉惭愧,不好进营来见张山,又见那三个玉瓶已近装完,便取出飞去来器,将三个玉瓶装了进去,朝东海方向用力一掷:“这一夜虽未功成,但收了这三瓶神水,以后回东海见了长青道友,倒是不缺脸面。” 处理完玉瓶,羽翼仙便腾空飞起,不觉间飞到了一座高峰掩映,怪石嵯峨,崖前古树,门外苍松的山洞之外。 羽翼仙飞至山洞前,看见一名道人靠着洞边默坐,不由大喜:“忙了一夜,正好肚子饿了,不若将此道人抓来吃了,以为充饥,再作道理。” 羽翼仙想到做到,当即张翅朝道人扑去,道人用手一指,羽翼仙双翅无力,跌到地上。 道人怒目圆睁,骂道:“你好生没礼!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来伤我?” 羽翼仙连忙陪笑道:“实不相瞒,我去伐西岐,腹中饿了,借你充饥,不知道友仙术精奇,得罪了!” 道人笑道:“你腹中饥了,问吾一声,我自然指你去,你如何就来害我?也罢,我就说与你知道:离此二百里,有一山,名为紫云崖,崖上有三山五岳、四海道人,俱在那里赴香斋。你且速去,恐迟了不便。” 羽翼仙连忙谢过,重新拍打双翅飞起,霎时间便到了道人所指之处,见此处果然有许多四海三山的道者赴斋,便连忙变成人形,找场中一个童儿讨要吃食。 童儿取出一盘点心,递给羽翼仙,羽翼仙将盘中三十六个点心全部吃完,也觉得腹中不饥了,便谢过童儿,复现本像,要飞回西岐。 羽翼仙双翅一展,就从刚才那个洞府上方经过,那名道人还坐在洞前,见羽翼仙飞过,便把手一指,羽翼仙跌将下来:“哎呀,跌断肚肠了!” 羽翼仙摔在地上,满地打滚,大叫:“痛杀我也!” 那名道人站了起来,走到羽翼仙身前,笑道:“你方才去吃斋,为何如此?” 羽翼仙答道:“我刚就吃了些点心,现在腹中作疼。” 道人笑道:“既然吃不着,就吐了罢。” 羽翼仙张开嘴试了下,摇了摇头:“吐不出来,好象在肠子里粘住了。你可否给我些灯油,让我润润肠胃,想来就吐得出来了。” 道人左掌一翻,取出一盏没有灯芯的琉璃灯:“我那灯芯找不着了,里面还有些灯油,正好给你喝点。” 羽翼仙的胸口突然射出一道黄光,正正的打在道人的左胸,黄光入胸,道人顿时觉得心痛如绞,不由得将左手松开。 羽翼仙张开鸟喙,将琉璃灯含在嘴里,用力振翅,腾空飞去,径直往东海飞去了,片刻后,那道黄光也从道人的左胸飞走,追着羽翼仙去了。 那名道人猝不及防,失手被羽翼仙将琉璃灯叨走,等黄光飞走后,心疼方止,连忙掐指念动咒语,却毫无效果:“糟糕,这次又着了东海长青殿的道,不但把我最后三十六颗念珠抢走,就连我那琉璃灯都给骗走了。” 羽翼仙从那道人手里骗走了琉璃灯,用嘴含着,用力拍着双翅,一遁千里,瞬息间就飞到了东海上空,突然觉得心痛如绞,一头往海面上撞去。 过了许久,羽翼仙方才缓缓醒来,转头一看,却见自己已经恢复人形,就躺在长青殿茶室里的一张长条凳上,长青道人正在茶桌旁品茗,淡淡茶香在茶室中弥漫。 看见羽翼仙醒来了,长青道人笑着举杯说道:“我们的大功臣醒来了,敖莲还不扶羽翼仙道友过来,一起品茗赏宝。” 羽翼仙翻身而起,坐到长青道人的身边:“这次我弄回来的是什么宝贝?” 长青道人笑着把一串念珠、一盏没有灯芯的琉璃灯、三个玉瓶摆到茶桌上:“这串念珠,共有一百零八颗,原是燃灯道人所有,之前琼霄与其斗塔,夺了七十二颗,这次骗你吃下的三十六块糕点,就是剩下的三十六颗念珠所变,在你吃下之后,就会变作绳索,穿住你的肠道。” 羽翼仙吓得双手抱住肚子:“难怪那道人要我把吃下的糕点吐出,只要我把这绳索吐出来,不就和上次那样,任他摆布了。” 长青道人又指着那盏琉璃灯笑道:“这就是灵鹫山上的那盏灯,燃灯应该是让这灯芯化作马善,出去搅事去了。没有了灯芯守护,这盏琉璃灯就是一盏普通的灯,所以燃灯也就不太在意,轻易被你给骗了出来,如果灯芯还在,那就不好说了。” 长青道人又指着那三个玉瓶,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八宝琉璃瓶中的三光神水,这日光神水可以消磨血精骨肉,之前碧霄合体成三足金乌时,就消耗了不少。这月光神水可以腐蚀元神魂魄,这星光神水可以吞解真灵识念。” “这三水合一,便是天下第一治疗圣药!可以解除一切诸毒,治疗一切伤口和疾病,甚至能肉白骨,活死人,师父,您有这么多滴,就各送我三滴嘛。”毗芦仙悄悄的进来,趴在茶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长青道人。 长青道人苦笑道:“如果没有这种神药,你是不是就要一直装着失忆,不认得为师。”嘴里埋怨着,长青道人还是一挥手,取出三个小号玉瓶,各转移了三滴神水进去,递给毗芦仙:“师父知道你是想研究更多的治疗神药,来救治天下万民,又怎么不支持你了?” 羽翼仙笑着对长青道人拱手说道:“长青道友,我也想讨要几滴日光神水和月光神水用来练器,不知道友可否割爱?” 长青道人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分出了九滴太阳神水和九滴太阴神水给了羽翼仙:“道友可以去找多宝师兄,请他帮你练制一个可以自我修复的瓶类法宝,勿必要不惧针扎,不惧锤砸,必有大用。” 羽翼仙大喜,接过两个玉瓶,急冲冲的找多宝道人去了。 第四十三章 储君成怪国运堕 话分两头,且说那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自从黄河阵一役后,就回到洞中静坐,不理外务。 这一日,玉虚宫白鹤童子突然持札来到桃源洞,广成子连忙让自家童儿将白鹤童子接进洞中相见。 白鹤童儿打开御札宣读,却是姜子牙将于近日金台拜将,特请各位金仙前往西歧相助,宣讲完,广成子与白鹤童儿闲叙了几句,得知他刚从赤精子那过来,赤精子已经安排门下弟子殷洪前去相助。 广成子便打发白鹤童儿去下一站宣读御札,自己想了一会,便下定决心,叫童儿把殷郊唤来:“方今武王东征,天下诸侯相会孟津,共伐无道,正是你报仇泄恨之日。我如今着你前去,助周作前队,你可去么?” 殷郊听罢,连忙跪地叩拜:“启禀老师,弟子虽然是纣王之子,却与那妲己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恨。父王听信奸言,诛妻杀子,母死无辜,此恨弟子时时在心,刻刻挂念,不能有忘。今日老师大舍慈悲,发付弟子,敢不前往,以图报效,真空生于天地间也。” 广成子点点头:“你且先去桃源洞外的狮子崖前,寻了兵器回来,我再传你些道术,学成后你即可下山。” 殷郊听老师说完,连忙出洞去狮子崖寻找兵器,方一出洞,往狮子崖方向望去,却看见在连接狮子崖的白石桥南畔有个一洞府,兽环朱户,俨若王公第宅,自己以前从未见过,不由得心中好奇:“这狮子崖我常去崖下修练,从未见到这个洞府,好生奇怪。” 殷郊走过石桥,走到那个洞府前面,却看见那洞府的两扇门不推而自开,殷郊在门外喊了几声:“有客来访,府中有人吗?”却始终无人应答。 殷郊壮着胆子,进了洞府,只见洞府里边有一个石几,石几上有热气腾腾的七枚豆子,殷郊便拈起一个吃了,只觉得甘甜香美,非同凡品,便收不住嘴,一口气将这七枚豆子全给吃了。 吃完豆子,殷郊在洞府中游玩了一会,却见洞府中尽是些石桌石凳,除了那七枚豆子,就没有什么有趣的物件,更没有什么兵器,便不再逗留,走出洞府,过了石桥。 通过石桥,回到石桥北畔,殷郊再回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洞府,只有那石壁森森,一如往常模样,不由得心中生疑,却也无心多想,只想回洞中找老师问清楚兵器在哪。 就在这时,殷郊突然听到浑身骨头乱响,左边肩头上忽然冒出一只手来,片刻后右边又冒出一只手,不一会儿,就长出了两个头,四只手,一只眼,变成了三头、六臂、三眼怪人,把殷郊唬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过了一会,见身上不再有动静,殷郊就跌跌撞撞的冲到石桥上,往桥下看去,只见桥下流水中映出一个怪人,三头六臂,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当中一头上多生一目,不由得七目泪流:“如此一来,还有谁会认得我是成汤大殿下?以后无顔回朝歌了。” 殷郊正在桥上自悲,忽听得白云童儿在桥下喊道:“师兄,师父有请。” 殷郊思绪不宁,愰愰荡荡的来至洞前,广成子站在洞外拍掌笑道:“奇哉!奇哉!仁君有德,天生异人。”说完,广成子就拉着殷郊进了桃源洞。 到了桃源洞内,广成子将方天画戟、番天印、落魂钟、雌雄剑尽数付与殷郊,对殷郊说道:“吾将洞中的兵器、法宝尽数交付与你,你须得顺天应人,东进五关,辅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切不可改了念头,心下狐疑,有犯天谴,那时悔之晚矣。” 殷郊跪地叩头,泪流不止:“老师之言差矣!周武明德圣君,吾父荒淫昏虐,岂得错认,有辜师训。弟子如改日前言,当受犁锄之厄。” 说完,殷郊起身,拜别师尊,离开九仙山,借土遁往西岐前去,走至半路,路过白龙山,收了温良、马善两名三眼将,又让他们尽起山中喽啰,整顿成三千周兵,放火烧了寨栅,起兵径奔西岐而来。 殷郊率着兵马往西歧前行,路遇骑虎道人申公豹,申公豹百般劝说,想劝服殷郊弃周投商,殷郊只是不从,坚持不敢有背师言,必要辅助周武,讨伐纣王。 申公豹见殷郊坚决不愿弃周投商,只得调转白额虎方向,准备离开。 白额虎脚下生云,正要飞走,申公豹在虎背上回头说道:“上月,殷洪殿下助商伐周,被姜尚设计,让殷洪的老师赤精子用太极图将殷洪化成了飞灰,置于城外任由兵马百姓进出践踏。若非东海来人将殷洪殿下的飞灰收回东海埋葬,此时殷洪殿下恐已遍布西歧城内城外了。” 殷郊听完,三目圆睁,三行血泪由目中落下:“你说是可是真的?我二弟真的被姜尚化成飞灰,尸骨无存?姜尚乃我父王旧臣,即便制造西周,也应念君臣之情才是,必不会如此。” 申公豹叹道:“殷洪殿下就是在西歧城的东城门外,被姜尚骗入太极图所化的金桥之上,再被赤精子抖起太极图,化作飞灰的,现在西歧城数万官兵,多数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殿下到了西歧城,一问便知。” 申公豹见殷郊仍然是半信半疑,便又加了一句:“如今张山正在西岐城外驻扎人马,准备攻城。你到西歧后先去问他。如果殷洪并无此事,你再进西岐不迟,如有此事,你当为弟报仇。我今与你再请一高人,来助你一臂之力。” 申公豹取出一个包裹抛给殷郊:“若殿下到西歧后,仍然决意助周,这个包裹殿下烧了便是。如果殿下要灭西周,再打开这个包裹,包裹中自有妙计。” 说完,申公豹就趋虎飞走,殷郊心中疑惑,只得将包裹收入怀中,把人马催动,继续前往西岐。 殷郊一路上沉吟思想:“吾弟与天下无仇,如何将他如此处治,必是申公豹妄言,绝无此事。只是,若那姜子牙果真将吾弟化作飞灰,则我定与姜尚誓不两立,必定为弟报仇,再图别议。” 第四十四章 三战西歧殷郊困(上) 西歧虽远,终有到达之日。 这一日,殷郊率领兵马,终于来到西歧城下,果然看见有一支人马打着商汤旗号,在城外驻札。 殷郊命令温良前去营里去问:“敢问领军大帅是张山否?” 守营的旗门官喝道:“正是张山将军。你是何方兵马,来此何意?” 温良连忙说道:“大殿下帅兵前来相助,你速速通禀,请张山接千岁大驾。” 话说张山自羽翼仙当晚去后,两日不见回来,差人打听,也不得实信,只得枯守军营,不敢再战。 这一日,张山正在营中思索,忽然听得旗门官来报:“营外有一三眼大将,口称‘请元帅接千岁大驾’,不知何故?请元帅定夺。” 张山闻报,不知其故,沉思:“殿下久已失亡,此处又是那里来的?” 忙传令到:“令那大将进营来见!” 旗门官出营对温良说道曰:“元帅令将军相见。” 温良进营来见张山,打躬说道:“吾奉殷郊千岁令旨,令将军出营相见。” 张山大奇,问李锦道:“殿下久已失亡,如何此处反有殿下?你是何处将领,在何处接到殿下?” 温良笑道:“殿下是真是假,元帅出营,一见便知。” 李锦也在旁帮话道:“只恐是真,之前不是有二殿下前来相助冀州侯苏护吗,这次说不定是大殿下听闻二殿下之事,前来报仇。元戎可出营相见,看其真伪,再做区处。” 张山点头称是,站起身来,和李锦、温良一起出营,来至军前。 温良先进军营回话,对殷郊报道:“禀殿下,张山到了军营外。” 殷郊点了点:“令来。” 张山壮着胆子,和李锦一起跟在温良身后进营,只见军营正中,有一人三首六臂,像貌凶恶,左右立着温良、马善二将,都有三只眼,三人看来都不似殿下。 张山拱手问道:“启殿下!是成汤那枝宗派?” 殷郊站起身,说道:“吾乃当今长殿下殷郊是也。当日吾被老师所救,修行多年,前几日方才出山,只因修练三头六臂玄功,故此形象大变。” 张山听完,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大礼参拜:“见过千岁殿下。” 殷郊问道:“你可知道二殿下殷洪的事?” 张山答道:“二千岁因助冀州侯苏护讨伐西岐,被姜尚使计,用太极图化作飞灰多日矣。二千岁死后,苏护就献城降了西周。” 殷郊听罢,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后一摔,昏倒在地。 众将慌忙上前将殷郊扶起,叫唤许久,殷郊方才醒来,放声大哭:“兄弟果死于姜尚之手!姜尚,吾与汝誓不共此日月。” 张山本来心中还有些疑惑,见殷郊如此表现,心中再无怀疑。 殷郊跃身而起,将令箭一枝折为两段,掷于地上,喝道:“若不杀姜尚,誓与此箭相同!” 温良、马善、张山、李锦齐齐拱手应道:“愿为殿下效死,不杀姜尚,誓与此箭相同!” 次日,殷郊亲自出马,领军来到西歧城东城门外,先到殷洪被害之处------这里已立了一座小石碑,碑上只刻有“殷洪”二字,据说是东海来人收敛了殷洪所化飞灰,又为殷洪立了此碑。 殷郊在碑前捶地痛哭:“二弟慢走,兄必为你擒了那姜尚,把他捉到此碑之前,挫骨扬灰,让他陪你一起。” 哭罢,殷郊翻身上马,前趋数步就到了东城门下,心中更是大恨:“姜尚此獠,在此处将吾弟化作飞灰,若非东海来人收敛,吾弟岂不是要被城中数十万人践踏。” 殷郊命士卒上前骂阵:“殷郊大殿下在此,速叫姜尚出来受死。” 城上的探马连忙进城,进相府向姜子牙禀报:“城外有殷郊殿下请丞相答话。” 姜尚连忙点齐三千军马,让众将护卫着从东门出了西歧城,在城门外将军阵排开。 姜子牙走到阵前,抬头细看,却见对面阵营当中一人,三首六臂,青面獠牙,左右二骑皆有三眼,各持兵器,之前对战多日的张山、李锦跟在后面。 殷郊见对面军阵列好,便走马来到军前,大叫:“姜尚出来见我!” 姜子牙连忙向前问道:“来者何人?” 殷郊大喝道:“吾乃长殿下殷郊是也!你将吾弟殷洪用太极图化作飞灰,此恨如何消歇?” 姜子牙此时身边有众门人护驾,城中还有数名金仙相助,正是将多仙广,实力强大,只待登台拜将,直取朝歌,哪里还怕什么大殿下,便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彼自取死,与我何干。你若不弃暗投明,还助纣为虐,也难逃一死。” 殷郊听罢,大叫一声,几乎气绝,大怒道:“好匹夫!尚说与你无干!”纵马摇戟来取姜子牙。 哪咤登着风火轮,手持火尖枪从旁杀出,直取殷郊,二人轮马相交,未及数合,殷郊就用后面的一只手暗中祭起番天印,一印把哪咤打下风火轮来。 黄天化见哪咤失机,连忙催开了玉麒麟,使两柄银锤,敌住了殷郊,暗思即使对方再使出刚来那方印,自己也可用银锤将那印一锤砸烂。 殷郊与黄天化战了三个回合,便暗中用后面的另一只手取出了落魂钟。 黄天化见殷郊后面的手臂隐有动作,似乎要祭出法宝,连忙驾马退出两步,双手持锤,左上右下,准备用锤砸碎了那方印。 殷郊朝着黄天化笑了一下,摇动落魂钟,黄天化虽然凝神防敌,但一听到钟声,就坐不住鞍鞽,跌将下来。 张山连忙拍马冲上阵前,俯身将黄天化拿了,扔回已方阵营让士卒上了绳索,黄天化直到全身被绳索绑得扎扎实实的,方知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捉。 黄飞虎见儿子黄天化被擒,连忙催开五色神牛来战,殷郊也不答话,枪戟并举,与黄飞虎战了数合,又摇动落魂钟,将黄飞虎也摇下神牛,马善、温良连忙冲出,将黄飞虎也捉回阵中。 杨戬在军中压阵,见殷郊祭起番天印、摇起落魂钟,连擒数将,无人能挡,唯恐伤了姜子牙,连忙鸣金收回队伍。 第四十五章 三战西歧殷郊困(中) 姜子牙收拢了军士,率军回城,回到银安殿上,独自坐下,闷闷不乐:“本以为众门人和金仙们都已经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封台拜将,直取朝歌,不想又突然来了个大殿下,手上法宝比二殿下还多,还要历害,如果众金仙不出,又有谁能将他擒下。” 杨戬快步进了银安殿,上前拜见姜子牙:“师叔,如今又是一场古怪事出来!” 姜子牙问道:“有甚古怪?” 杨戬回道:“弟子看那殷郊用来打哪咤的正是番天印,此宝物乃是广成子师伯的镇洞法宝,为何反而在殷郊的手上,拿来伐我西周?” 姜子牙更加郁闷了:“难道是广成子叫他来伐我?” 杨戬笑道:“殷洪之故事,师叔独忘之乎?” 姜子牙心中恍然大悟,沉思不语,杨戬见姜子牙没有当即下令,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却说那殷郊将黄家父子拿至中军后,与黄飞虎一述旧情,殷郊感念当年黄飞虎两次救了自己兄弟,便令军士将黄飞虎、黄天化给放了,以结前恩。 次日,殷郊因心伤二弟之死,在营中祭奠,只让马善出战。 那马善,头戴一顶扇云冠,光芒四射,身穿一袭黄花袍,紫气盘旋,袍下是银叶甲,辉煌灿烂,骑着一区白龙马,追风赶日,手持一杆大枪,如大蟒顽蛇,如若琼霄在此,就会认得他就是那玲珑金塔顶层的三足金乌化身,火焰将领马善。 只是当年两塔相争时,马善方才修出神魂,初识人言,如今却已是谈吐正常,举止与常人无异,显是已经完全化形了。 姜子牙听报说只有一将前来挑战,主将殷郊未出,便也未动全军,只下令邓九公出战。 邓九公持刀驾马,跑出城门,见城门前有一黄袍将正在耀武扬威,也不通名姓,纵马舞刀,飞来直取。 马善连忙举枪相迎,两马往还,战有十二三回合,邓九公刀法如神,马善敌不住,被邓九公闪了一刀逼开了马善的枪,邓九公探身抓住马善腰间的绦袍,拎过鞍鞽,往下一摔,身后的士卒连忙上前,将马善五花大绑,生擒进城。 邓九公押着马善,回至相府来回禀姜子牙。 姜子牙见邓九公回来,连忙问道:“将军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邓九公指着被军士推进相府的马善,笑道:“擒了一将在此,候丞相将令。” 姜子牙举目看去,见马善虽然全身被缚,却全不畏惧,立而不跪,还转首四处张望,打量着相府内部诸将,倒不似个俘虏,反而更象是来视察的领导。 姜子牙问道:“你既已被擒,何不屈膝,归顺我朝?” 马善大笑,骂道:“老匹夫!你乃是叛国逆贼。吾既被擒,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姜子牙大怒,摔下箭令:“推出府外,斩讫报来!” 南宫适领命,任监斩官,将马善推至相府门前,只见行刑箭出,南宫适手起一刀,犹如削菜一般,却见钢刀所过之处,马善的躯体随便分开,等钢刀过后,马善的躯体便又合拢无缝,如同以刀切水一般,却是刀过无痕。 南宫适连斩三刀,这边过刀,那边复原,马善任由钢刀切过,哈哈大笑,浑然不惧。 姜子牙闻报,连忙和众将们一起出府观看,亲自监督南宫适动手,亲眼看着南宫适一刀下去,马善身躯即散,一刀收回,马善的身躯依旧如故,毫无损伤。 韦护看得手痒,祭起降魔杵打将下来,正中马善顶门,只打得一片金光,就地散开,韦护收回杵,马善又恢复人形。 哪咤、杨戬等纷纷手持兵刃上前,枪捅刀削,打得好不热闹。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道火光从东方飞来,停在马善头顶,化作一只三足金乌,众将一惊,纷纷手持兵刃退后,护着姜子牙。 这只三足金乌对着马善就是一啄,马善全身被缚,无力反抗,被这只金乌一口啄进腹中,金乌张翅飞走,现场只剩下一些绳索灰烬。 现场诸将面面相戯,哪咤迟疑了一会,张口说道:“我看这只金乌好象是吾父玲珑金塔里的那只,这玲珑金塔是燃灯师伯所赠,莫不是燃灯师伯派来助我们灭了此将?” 姜子牙听哪咤说完,心中疑虑尽去,笑着点点头:“不论是谁所派,总是除了殷郊手下一大助力,离金台拜将又近了一步。” 见除了马善,杨戬又上前向姜子牙行礼道:“如今敌将一人伏法,战力受损,我城中将领众多,足以对敌。弟子请命去趟九仙山,探听虚实。” 姜子牙连声说是:“你速去速回,最好能将广成子师兄请来相助。” 杨戬离了西岐,借土遁径直往九仙山去了,不一时,顷刻间已经到了九仙山桃园洞,叫童子引了进洞来见广成子。 广成子端坐牙床上,看见杨戬进来,便说道:“前日吾令殷郊下山,到西岐同子牙伐纣。他修练了三首六臂,吾又将洞中诸宝尽数托付,想来成汤无人能挡。不知他此去战果如何?” 杨戬揖了一礼,说道:“如今殷郊不伐朝歌,反伐西岐,用师叔的番天印打伤了哪咤诸人,横行狂暴。弟子奉子牙师叔之命,特来探其虚实。” 广成子闻言,大叫道:“这畜生有背师言,定遭不测之祸!但吾把洞内宝珍尽付与他,谁知今日之变。罢了,罢了,我且和你一起去西歧,会会这个畜生。” 杨戬大喜,跟着广成子一起出洞,驾着遁光回到西歧城,到了银安殿殿外。 姜子牙听到传报,大喜,连忙亲自赶到殿前迎接,请广成子入殿坐下。 广成子却不入殿,只在殿外对姜子牙谢罪道:“贫道不知有此大变,本想让殷郊持吾洞中法宝来助子牙伐纣。岂意殷郊居然反了念头,不但不助子牙,反而持吾洞中法宝来逆天行事,是吾之罪也。待吾出去,招他来见。” 说完,广成子也不去和其他金仙相会,当即出城,到殷郊营前大呼道:“传与殷郊,快来见我!” 第四十六章 三战西歧殷郊困(下) 却说殷郊自从马善被擒入西歧城后,心中不安,正寻思着次日一早就亲自出战,再擒敌方几将来换回马善,却突然听得探马来报:“启千岁:有一道人请千岁答话。” 殷郊暗想:“莫不是吾师来此?” 殷郊不敢怠慢,当即全身披甲,外披王服,驾马出了军营。 却说殷郊全身披甲,外披王服,驾马出了军营,定睛一看,果然是广成子单人站在阵前。 殷郊连忙趋马上前,在马上欠身说道:“老师,弟子甲胄在身,不敢叩见。” 广成子见殷郊身穿王服,大喝曰:“畜生!不记得山前你是怎么说的?你今日为何改了念头?” 殷郊泣诉曰:“老师在上,听弟子所陈:弟子领命下山,收了温良、马善为将,领军中途遇着申公豹,要说服弟子保纣伐周。弟子岂肯有负师言。弟子自知吾父残虐不仁,肆行无道,固得罪于天下,弟子实不敢有违天命。” 广成子点头说道:“你既也知天命,为何又要助纣伐周?” 殷郊在马上大哭道:“老师容禀。吾与幼弟兄弟情深,却不想幼弟不知得了何罪,竟被姜子牙用太极图把他化作飞灰。吾幼弟与姜子牙又有何仇怨,竟遭此惨死!此岂有仁心者所为,此岂以德行仁之主!言之痛心刺骨!老师反欲我事仇,是诚何心!” 广成子缓声说道:“殷郊,你不知申公豹与子牙有隙,他是诳你之言,不可深信。此事乃汝弟自取,实是天数。” 殷郊大怒,喝道:“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之死,又是天数,纵不然是吾弟自走入太极图中去,寻此惨酷极刑。老师说得好笑!今兄存弟亡,实为可惨。老师请回,待弟子杀了姜尚,报了弟仇,弟子自当助周伐商,再议东征。” 广成子怒道:“你可记得自己在山上发下的誓言?你有负师命,难免犁锄之厄。” 殷郊笑道:“弟子知道。弟子宁可以身受了此犁锄之厄,死也甘心,如若不能为弟报仇,决不愿独自偷生!” 广成子大怒,大喝一声,仗剑来取,殷郊用戟架住,连让数合,边让边劝,广成子却是越打越怒,一剑更比一剑凶猛。 让了三合,殷郊也急得满面通红,持戟还手,口中说道:“你既无情待我,偏执己见,自坏手足,弟子也顾不得了!” 师徒二人战了四五个回合,殷郊祭起番天印打来,广成子不敢硬接,连忙驾着纵地金光法逃回西岐城,回至相府。 广成子回到相府,姜子牙连忙出府迎接,却见广成子满脸愤闷,面色不似平日,连忙问他今日与殷郊相会的情况。 广成子叹道:“他被申公豹说反。吾再三苦劝,彼竟不从;是吾怒起,与他交战。那孽障反祭番天印来打我,吾全洞法宝都尽数托付于他,无宝可以抵挡,只得回来,再做商议。” 姜子牙一边安慰广成子,一边请广成子进相府落座,与赤精子、惧留孙等众仙一起商谈应对之策。 正议论间,守门官来报:“燃灯老爷来了。” 姜子牙和众仙们连忙出府迎接,请燃灯道人到银安殿一叙。 众仙们都坐下后,燃灯对姜子牙说道:“连吾的琉璃灯也来寻你一番,俱是天数。” 姜子牙连忙说道:“尚该如此,理当受之,不知老师所说的琉璃灯是谁?” 燃灯道人抚须笑道:“殷郊旗下大将马善就是。” 姜子牙连忙拱手致谢:“那日的三足金乌果然是老师所遣,子牙谢过老师助我将马善擒走。” 燃灯大惊,暗中掐指一算,方才知道连这灯芯也被东海长青殿给偷走了,心中暗叹:“长青道人,你把陆压剥光不算,现在也要把我的灵鹫洞给搬空了。” 定了定神,燃灯道人笑道:“此吾应做之事,何须言谢。吾此次前来,是要助你除了殷郊。” 姜子牙连连称谢:“不知老师有何策,可以除此大患?” 燃灯笑道:“你有杏黄旗护身,不惧番天印,可由你挡住殷郊,其他众将齐出,先剪除了殷郊羽翼,再除殷郊,自无难事。” 姜子牙面露难色:“老师容禀,此前为了赎回打神鞭,我已经将杏黄旗便于东海长青殿了。” 燃灯大惊:“少了玉虚杏黄旗,纵使汝去借了玄都离地焰光旗和青莲宝色旗,也难成四方埋伏,围三厥一之势,只能挡住殷郊,却难将他完全困处,如何是好。” 姜子牙与众仙们愕然,面面相戯,互视无语。 就在此时,城门官遣人来报:“殷郊尽起大军,在城门外挑战。” 燃灯叹了口气,对杨戬说道:“那番天印虽强,但你天生神目,可以稍稍挡住番天印下落之势,再用兵器格开,当无大碍,哪咤非血肉之躯,不惧落魂钟,就由你与哪咤一起和殷郊交手,哪咤主攻,你来防住番天印。” 杨戬、哪咤齐齐领命,姜子牙也带着一众门人,帅领军中众将一起出城迎战。 两军方在城外相会,殷郊就大喝一声:“还我马善。”驾马持戟杀向姜子牙。 哪咤、杨戬连忙双双迎上,殷郊丝毫不惧,摇开三头六臂,其中四臂行持一柄方天画戟,分别敌住杨戬的三尖刃和哪咤的火焰枪,另外两臂,分别在袖袍中捏着番天印和落魂钟,静待时机。 三人在战场上打得是黑霭霭云迷白日,闹嚷嚷杀气遮天,枪刀剑戟冒征烟,方天画戟如闪电。 见杨戬、哪咤以二打一,温良大叫一声,拍马上前:“休得以多欺侮我主。” 温良祭起白玉环来打哪咤,不想哪咤听到温良的叫声,便暗中祭起乾坤圈想要打温良,却正好挡住白玉环,以金打玉,将白玉环打得粉碎。 温良大叫一声:“伤吾之宝,怎肯干休!”持枪拍马上前要战哪咤,哪咤祭出乾坤圈后,便专心应对殷郊,杨戬侧面掩护,暗中用弹弓打出一颗石弹,打穿了温良的肩头。 温良大叫一声,跌下马去,脑袋正好撞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死于非命。 第四十七章 李代桃僵罗宣遁(上) 殷郊见温良死于马下,不由得大怒,未持兵器的两只手臂,一只祭起番天印向杨戬打来,另一只则对着哪咤摇起了落魂钟。 杨戬当中神目张开,射出一道金光,挡住番天印,番天印在空中稍稍顿了一下,杨戬便手持三尖刃朝番天印拍去,殷郊担心番天印受损,连忙掐诀收回。 哪咤听到落魂钟钟声,身子却是摇都不遥一下,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朝殷郊刺去,殷郊连忙招架。 姜子牙连忙祭起打神鞭,一鞭下去,正中殷郊后背,殷郊痛呼一声,翻了个筋斗,落下马去。 杨戬连忙上前想要斩殷郊的首级,张山、李锦二骑抢出,拦住杨戬,殷郊连忙借土遁遁回军营,鸣金收兵。 姜子牙大获全胜,帅军回城。 虽见姜子牙此战获胜,燃灯却毫无喜色,悄悄与广成子商议:“殷郊有番天印和落魂钟在手,可挡难擒。且姜子牙拜将已近,恐误吉辰,到时罪归于你。” 广成子哀求道:“吾洞中法宝已尽付予殷郊,再无其他法宝可以抵挡。还望老师为我谋划,如何才能除得此恶?” 燃灯摇头道:“无筹可治,奈何!奈何!” 先不说那西歧城里众仙们束手无策,且说那殷郊受伤,逃回军营,郁郁不喜,又思念弟弟,时常心伤落泪,无心出战。 这一日,辕门外来了两名道人,一名头戴鱼尾冠,纯然烈焰;身穿大红八卦服,片片云生;丝绦悬赤色,麻履长红云;骑着赤烟驹,形如赤爪龙;面如血泼紫,钢牙暴出唇,颔下赤髯,满头红发,面生三目,通身赤色,形相甚恶。 另一名道人,黄脸,虬须,身穿皂服。 营前军士探头结耳:“又来了个三眼的奇人,应该是来助殿下的。” 这两名道人到了辕门前,下了座骑,对守营军士叫道:“尔等速去报与殷殿下,吾要见他。” 营前军士连忙入营禀报,片刻后即出营请二位道人跟着自己入营,殷郊已在中营外迎接,三目道人见殷郊有礼,心中暗喜,喑暗点头。 殷郊请二位道人进了中营,分坐左右,自己回到主位上坐下,拱手笑道:“二位老师高姓?大名?何处名山洞府?” 三目道人拱手回道:“贫道乃火龙岛焰中仙罗宣是也;因申公豹相邀,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黄脸道人拱手说道:“吾乃九龙岛炼气士刘环是也,也是受申公豹相邀前来相助。” 殷郊大悦,治酒款待,与道人饮素酒,论仙道。 次早,二位道者出营,来至城下,请姜子牙答话。 姜子牙得报,连忙领着众门人,帅一万兵马出城,果见城外只有两名道人拦在城门前。 姜子牙与罗宣互通姓名,说不上两名,罗宣便把赤烟驹催开,使两口飞烟剑,来取姜子牙。 姜子牙急忙使手中剑招架相迎,二兽盘旋,二人两剑交战,未及数合,哪咤就登着风火轮,摇枪来刺。 刘环连忙跃步而出,持剑抵住哪咤。 杨戬挥舞着三尖刀,黄天化使开双锤,雷震子展开二翅,飞起空中,手持金棍飞来,土行孙使动宾铁棍,往下三路杀来,韦护步行,手持降魔杵也杀上前来。 姜子牙众门人各持兵器,分上、中、下三路,从四面八方围裹上来。 罗宣丝毫不惧,全身抖动,把全身三百六十骨节摇动,现出三首六臂,一手执照天印,一手执五龙轮,一手执万鸦壶,一手执万里起云烟,双手使飞烟剑,正是浑身上下烈烟熏,焰氧声高气似云,纯阳自是三昧火,烈石焚金恶杀神。 罗宣现出了三首六臂,先是用五龙轮一轮把黄天化打下玉麒麟,却被金、木二咤冲上前来,将黄天化救了回去。 姜子牙有众门人相助,早驾着四不相退出战圈,暗中祭起打神鞭望空中打来,罗宣的招架不及,被打神鞭打在左肩上,差点被打得翻下赤烟驹来。 杨戬见罗宣被打神鞭打中,加忙放出哮天犬,哮天犬咆哮着扑向罗宣的左肩,张口咬走一块肉,罗宣连忙低头抱住赤烟驹的脖颈,逃回军营。 哪咤与刘环战了几个回合,也暗中把乾坤圈祭出,将刘环打得是三昧火冒出,也大败回营。 罗宣和刘环失利回营,在营门外观战的张山连忙上前迎接,请二位道人一起到中营中坐下,殷郊见二人受伤,连忙上前检视二人伤势。 罗宣笑着对殷郊说道:“今日不防姜尚打我一鞭,吾险些儿坠下骑来,这一鞭倒也无妨,只是那杨戬放狗咬我,甚是可恶。” 刘环取出葫芦中的药饵,先帮罗宣涂抹了被狗咬之处,再和罗宣各取一粒吞下,片刻后,两人伤势便都愈合。 治好伤势,罗宣对殷郊笑道:“我们离开长青殿时,长青道人交待要提防姜子牙以多欺少,勿要侍勇单挑,我本想这姜子牙门下都是阐教中人,理应遵守我修道之人的规矩,不想真被长青道人说中,群瓯而上,毫无修道之心。” 刘环叹道:“长青道人不是总结了吗,他们的单挑就是指我们来一个人,他们所有人都上,这就叫单挑。如果我们单挑也赢了,那就十二金仙一起上,再来一次单挑。如果我们再打赢了,那他们就会让二师伯出手单挑。” 殷郊七目泪流:“吾那二弟,想来也是被他们如此群殴,虽然天尊未亲自出手,却也请了大老爷的太极图,将吾二弟化作飞灰。” 罗宣安慰道:“今日一战,果然如此,这姜子牙一点道义都不讲,更不念我二教同出一源,下手毫不留情。虽然长青道人劝我们将战斗控制在修道之人范围,勿伤平民,可西岐一群众生该当如此,非我定用如此狠毒手法,让他山红土赤须臾了,殿阁楼台化作灰。” 殷郊连忙问道:“二位道友有何手段,能将西歧城化作灰?若真能如此,方可解我心中之恨。” 罗宣大笑道:“殿下勿急,且看我今夜就把西岐打发得干干净净,免得费我清心。” 刘环鼓掌笑道:“他既无情,理当如此,长青师兄也怪我们不得。” 第四十八章 李代桃僵罗宣遁(中) 三人在营中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一直聊到二更,夜深人静之时,殷郊留下守营,罗宣和刘环借着火遁,乘着赤烟驹飞到西歧城上空,把万里起云烟射进了西岐城内。 这万里起云烟乃是一种火箭法宝,先是射到西歧城上空,化作数万只火箭,再由半空射进西歧城内各处。 霎那间,西歧城东、西、南、北四方,各处火起,相府、皇城,到处生烟。 城中百姓四处奔跑,无助呐喊,声振华岳。 燃灯道人与众金仙们都被惊动,一起走出静室查看动静,却只看见城中黑烟漠漠,长空不见半分毫;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 西歧城中,火初起时,灼灼金蛇,次后来,千千火块。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逞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乒乒乓乓,如同阵前炮响;轰轰烈烈,却似锣鼓齐鸣。只烧得男啼女哭叫皇天,抱女携儿无处躲。 罗宣将万里起云烟射出后,又将万鸦壶打开,壶中的万只火鸦飞腾入城,口内喷火,翅上生烟,所到之处,烈焰自起。 罗宣接着又祭起了五龙轮,从轮中飞出五条火龙,拖着五龙轮在西歧城上方盘旋,喷吐出无穷烈焰,不管是石墙、石壁,还是画阁雕梁,只要被火焰烧到,实时崩倒,城中处处可闻墙倒楼塌之声。 此时城中相府里有燃灯道人和广成子、赤精子、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天君等七位金仙,只有慈航道人在贡献出两根杨柳枝与三滴露水后,便回到南海普陀山落伽洞,要借着南海灵气重新凝聚露水与杨柳枝。 广成子叹道:“如果慈航道友在场,则他的清净琉璃瓶里的露水当可化此火厄。我们在场诸人,却是没有合适的法宝来灭此恶火。” 就在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碧云童儿,将雾露乾坤网撒开,往西岐城内罩下,将这些火鸦都给收了。” 话音方落,城中诸人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清爽,似有水雾将自己与城中恶火隔离,再也没有了那烈焰焚身之感,又见本来在城中肆虐的火鸦全部凭空消失,只剩下城中残火仍在熊熊燃烧。 罗宣正独自驾着赤烟驹,御使着五龙轮在西歧城上方放火乱烧,忽然发现在城中到处放火的十万火鸦都不见了。 罗宣一惊,收回五龙轮,往四周一看,却看见在前方有一个道姑,头戴鱼尾冠,身穿大红绛绡衣,驾着一头青鸾,也立在半空中,身后一名女童,正将一张大网收回,自己的十万火鸦都在那个网中。 罗宣大呼道:“乘鸾者乃是何人,敢灭吾之火?” 对面的道姑笑道:“吾乃凤凰山青鸾斗阙的龙吉公主是也。你有何能,敢动恶意,敢逆天心,来害明君,吾特来助阵。你可速回,毋取灭亡之祸。” 罗宣大怒,正想用五龙轮去打龙吉公主,却被赶过来的刘环拦住:“罗兄稍安。” 刘环驾云腾在半空,对龙吉公主行了一礼:“吾曾听闻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生有一女,可是尊驾?” 龙吉公主笑道:“正是。姜子牙伐纣,我欲也来助一臂之力。“ 刘环施了一大礼:“贫道见过龙吉公主。吾和罗兄都是截教门人,看在公主面上,我和罗兄就不烧西歧城了,只要公主将十万火鸦还来,我和罗兄当即回东海,再不来阻拦姜子牙伐纣,公主也好立即施法灭了这城中之火,可好?” 龙吉公主为难道:“你这十万火鸦被我用雾露乾坤网收了,水能克火,却已尽数被灭,无法放回。” 刘环笑道:“无妨,只要公主将此网先借给我,我带回东海,请多宝师兄帮忙,想来可以将火鸦分离出来,我再将这雾露乾坤网双手奉还。” 龙吉公主沉吟了一会,将雾露乾坤网抛给刘环:“也罢,此网就先借给你。只望你信守承诺,退回东海,不再阻拦子牙伐纣。” 刘环接过雾露乾坤网,强行拉着一直在跳脚咬牙的罗宣,一起遁走。 龙吉公主见二人离开,连忙祭起四海瓶,施法降下雨露。 西歧城里顷刻间大雨磅礴,潇潇洒洒,如天边坠落明珠;密密沉沉,似海口倒悬滚浪。正是沟壑水飞千丈玉,涧泉波浪万条银,城中大火瞬间熄灭。 龙吉公主施雨救灭西岐火焰,燃灯在相府中抚掌笑道:“子牙忧中得吉,就有异人至也。贫道非是不知,吾若是来治此火,异人必不能至。” 燃灯话音未了,杨戬就报入府来:“启师叔:有龙吉公主在府外求见。” 姜子牙连忙降阶出殿,迎龙吉公主进了相府,与燃灯及其他众仙们相见。 姜子牙问燃灯道:“此位何人?” 龙吉公主连忙答道:“贫道乃龙吉公主,有罪于天;方才罗宣用火焚烧西岐,贫道今特来此间,用些须小法术,救灭此火,特佐子牙东征,会了诸侯,有功于社稷,可免罪愆,得再回瑶池耳,真不负贫道下山一场。” 姜子牙大喜,连忙吩咐侍儿,在相府中打点焚香净室,与龙吉公主居住。 先不说西岐城内,姜子牙喜得龙吉公主相助,却来看看那遁走的罗宣和刘环。 却说刘环拉着罗宣,径直往东海方向遁去,到了半路,罗宣驱使赤烟驹落到一座山峰上,下了马,对刘环说道:“道友今日为何如此屈膝,真是丢了我截教脸面,莫非你认非我们二人联手,还不能和那个什么公主做上一场。” 刘环苦笑道:“离开长青殿前,长青道人和我交代了几句,句句成真。此女乃龙吉公主,一身水性法宝,正好完克我们的火性法宝和法术。道友如若继续与她交手,不但要损了全身法宝,恐怕我和你都要性命难保。” 罗宣仍然是愤愤难平:“那我就不用法宝,只凭这手上宝剑,也足以将这女子打杀。早知你如此胆小,我不如自己一人独来西歧。” 第四十九章 李代桃僵罗宣遁(下) 罗宣刚说完,就听得一阵歌声传来:“曾做菜羹寒士,不去奔波朝市。宦情收起,打点林泉事。高山采紫芝,溪边理钓丝。洞中戏耍,闲写‘黄庭’字。把酒醺然,长歌腹内诗。识时,扶王立帝基。知机,罗宣今日危。” 二人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大汉,头戴扇云盔,身穿道服,手持长戟,驾云而来。 罗宣心中正火,指着这名大汉骂道:“汝是何人?敢出此狂言?” 这名大汉笑道:“吾乃李靖是也。今日往西岐见姜子牙,东进五关,吾无有进见之功,今日拏你,权敌一功。” 罗宣大怒,跃身而起,手持宝剑来取大汉,大汉手持长戟,与罗宣交锋。 刘环在一旁掠战,悄悄的从手中取出一个碧玉宝塔,藏在道袍袍袖之中。 李靖大战罗宣,戟剑相交,犹如虎狼之状,战了数合,李靖便祭起三十三天黄金宝塔,大叫道:“罗宣!今日你难逃此难矣!” 眼见黄金宝塔腾空而起,一股威势罩住罗宣,让他全身僵直,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塔往自己的头上落下。 就在此时,藏在刘环袖中的碧玉小塔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黄金宝塔身后,碧玉小塔的底座张开一张大口,将黄金宝塔吞噬进去,同一时间,李靖只觉得头脑晕沉,眼前一黑,也被吸入了碧玉小塔之中。 过了片刻,碧玉小塔底座张开,将黄金宝塔和李靖都吐了出来,李靖仍成站立之势,左手伸出,左手手掌掌心朝上,黄金宝塔就稳稳的立在他的左手手掌上,右手则握着长戟,支撑在地上。 刘环连忙伸手接过碧玉小塔,将两个血袋砸在地上,拉着全身僵直,还未回过神来的罗宣上了赤烟驹,火遁回东海去了。 过了一会,李靖悠悠醒来,摇了摇头,见自己左手金塔,右手长戟,两件宝贝都在,又见自己前方地面上有两团压扁的血泥,不由得叹道:“第一次用这宝贝杀敌,不想威力如此巨大,将两人都压成了肉泥,甚是可怜。” 李靖以为是自己法力不足,操纵黄金宝塔尚有不足,才致方才失神了一会,也不以为意,就收起金塔,借土遁遁往西歧城。 李靖进了西歧城,到了相府前,有木咤看见父亲来至,连忙进府报与姜子牙:“弟子的父亲李靖在府外等令。” 燃灯笑着对姜子牙说道:“李靖乃是吾门人,曾为纣之总兵,奉吾之命前去擒拿罗宣、李环二人,想是已经功成,故来复命。” 姜子牙闻之大喜,忙令木咤出府请李靖进来相见,果然李靖报之已经用黄金宝塔将罗宣、李环二人砸成肉泥,更是令姜子牙大喜过望。 龙吉公主本想问下李靖是否有收起自己的雾露乾坤网,话未出口又自吞回,心中暗思:“如期他愿意归还,自会提及,既然未提,我就当作舍了此网结个善缘。” 广成子见殷郊阻兵于此,姜子牙拜将又近,心忧自己被元始天尊问罪,便问燃灯道:“老师,如今殷郊不得退,如之奈何?” 燃灯叹道:“番天印利害,除非去东海取回玉虚杏黄旗,找大师伯取了玄都离地焰光旗,再去西方取了青莲宝色旗,有此三旗方可。” 广成子拱手说道:“弟子愿往玄都,见师伯求取玄都离地焰光旗,也愿去西方求见准提,求取青莲宝色旗,只是这东海...” 燃灯说道:“你且先速去那两地,东海吾再另思他策。” 广成子不敢拖延,当即借纵地金光法前往玄都,求到了玄都离地焰光旗,又到西方找准提,却见到了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却说自己西方乃清净无为之道,以花开见我,我见其人,乃莲花之像,非东南两度之客,只恐青莲宝色旗惹了红尘,不肯相借。 广成子苦苦相劝,此时准提道人也来了,和广成子见礼,叙了共擒马元之情后,接引道人说道:“道兄此来,欲借青莲宝色旗,到西岐山破殷郊。若平时论起来,此宝借不得,但如今不同,亦自有说。” 说完,准提道人又对接引道人说道:“前番我曾对道兄言过,东南两度,有三千丈红气冲空,与吾西方有缘,是我八德池中五百年花开之数。西方虽是极乐,其道何日得行于东南;不若借东南大教,兼行吾道,有何不可。况今广成子道兄又来,当得奉命。” 接引道人听准提道人之言,连连点头,将青莲宝色旗借给了广成子。 先不说广成子四处奔走,求取两旗,却说燃灯道人在广成子出去后,就将姜子牙和众仙们都召集到银安殿坐下,对众仙们说道:“我们要在正南用离地焰光旗,东方用青莲宝色旗,中央用玉虚杏黄旗,西方用素色云界旗,只将北方让与殷郊逃走,方可治之。” 姜子牙哀叹道:“就算是广成子能将两旗取回,也还缺两旗,东海这边,如果没有法宝交换,怎肯提前将玉虚杏黄旗归还。还有那素色云界旗,那里才有?” 龙吉公主连忙起身,对姜子牙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此旗在我母亲西王母处有,名日‘聚仙旗’。每次母亲要召开瑶池胜会,只要一摇旗,群仙就会知道,即来赴瑶池胜会,故曰聚仙旗。此旗,别人去不得,须得南极仙翁方能借得来。” 想了想,龙吉公主又取出了四海瓶,对姜子牙说道:“我这四海瓶可收四海海水,用此宝想来可以换回玉虚杏黄旗。” 燃灯道人大喜,连忙让赤精子先回玉虚宫,请南极仙翁去瑶池借素色云界旗,又叫哪咤带着四海瓶,去东海换回玉虚杏黄旗。 不说那赤精子是如何去的玉虚宫,请动南极仙翁帮他去瑶池找西王母借素色云界旗,只说那哪咤带着四海瓶,依旧先遁至骷髅山石矶娘娘观,和母亲叙话了一晚,第二日方才取了檀香,到了东海点上。 第五十章 为弟愿受梨锄厄(上) 哪咤离开石矶娘娘观,到了东海岸边,刚将檀香点上,就看见眼前金光闪耀,渐渐在自己的面前组合成了一座天梯,孙行程就站在天梯上的最下方一处台阶上笑嘻嘻的等着。 哪咤迈步上了天梯,孙行程这次倒是没有捣乱,老老实实的指挥着天梯带着二人卷上半空,将二人送到长青殿外的观院里。 哪咤依旧是先到长青殿里上香,替母亲还愿,再跟着长青道人来到茶室,准备和长青道人叙话。 刚跟着长青道人走进茶室,哪咤就往后一跳:“贼人看打!” 哪咤往后一跳,右手招出火尖枪,左手举起乾坤圈,要不是被跟在后面的孙行程死死拉住他的左手,他就要一圈砸过去了。 那两个长得奇形怪状,五大三粗,正坐在茶室里用大碗喝茶的,不是罗宣、刘环,还会是谁? 罗宣瞪了哪咤一眼:“要喝茶就过来坐下,要打架,我们就到院子里好好过几招,只用兵器,不用法宝,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接吾三招。” 哪咤定了定神,收起火尖枪和乾坤圈,走到茶桌旁,在罗宣和刘环对面坐下:“你们不是被我...被李靖给砸成肉泥了吗?” “笑话,要不是刘环道友答应了龙吉公主,要回东海,不再阻拦姜子牙伐纣,不管是什么李靖张靖的,我都一口火喷过去,把他烧成烤乳猪来下酒。”罗宣三眼一瞪,下巴抬得高高的。 刘环张嘴欲语,又吞了回去,当面打脸就不是好道友了。 长青道人笑着让孙行程给哪咤也倒了一杯仙茗:“来者是客,大家先品品这茶水,这可是我观院中从小世界带来的茶树所长茶叶,前日终于成熟,今日刚刚制成茶叶,大家品品,和大世界的有何不同。” 哪咤小口的将茶盏中的茶叶饮下,只觉得这茶叶似乎与以前喝过的仙茶都有所不同,不由得脱口而出:“长青师叔,您这茶叶好象有一股人间气息,虽然灵气一般,可我喝下去后,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血肉感觉。” 长青道人笑道:“是啊,我这茶叶,来自人间,虽也算仙茶,但人间气息更浓于仙家气息,你偶尔尝之,可以重新体验下以前肉身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散去,却是没有能力替你重塑肉身。” 闲叙了一会,哪咤取出龙吉公主的四海瓶,道明来意,长青道人笑道:“你要提前换回玉虚杏黄旗,倒也无妨,只是要加一样。” 长青道人瞄了刘环一眼,刘环连忙将雾露乾坤网取出,对哪咤说道:“此前龙吉公主用此网收了罗兄的十万火鸦,我和龙吉公主约定,先借回此网,将多宝道人将网中的火鸦取出后再将网归还。” 长青道人接着说道:“但水火不容,如今十万火鸦已被此网收入网中,虽然刘道友及时将网借回,没有让此网继续运转,将火鸦的火灵完全抹灭,但二者已经交织在一起,难以分开,多宝师兄也无法解决,如果一定要强行分开,则必是一毁一废。” 哪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和龙吉公主说,要这两件法宝才能将玉虚杏黄旗换回。” 长青道人点点头:“此事却是我长青殿欠了龙吉公主一个人情,你回去后悄悄和她说下便是。” 见哪咤同意了,长青道人就把雾露乾坤网递给孙行程:“你且带哪咤一起去找多宝师兄,用此网换回玉虚杏黄旗。哪咤,你拿回玉虚杏黄旗,就直接回西歧城,免得回去慢了被骂。” 哪咤小声问道:“既然二位道友并未被我父的金塔砸死,那我父那金塔...?” 孙行程一把拉过哪咤:“一会我路上和你说。” 罗宣连忙站了起来,将已经空了的火鸦壶取出,递给孙行程:“这个火鸦壶你一起给多宝师兄,请他帮忙看下有没有办法修复。” 孙行程接过火鸦壶,搂着哪咤嘻嘻哈哈的出了茶室,耳语了一会,哪咤满脸笑容,和孙行程一起遁到蓬莱岛,找到多宝道人,将雾露乾坤网和火鸦壶给了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一听孙行程说这两个法宝可以任由他摆弄,坏了也没事,就马上取出玉虚杏黄旗交给哪咤,摆摆手让二人赶紧离开,自己要马上回去做研究去了,杏黄旗再好,终要归还,怎有这种完全归于自己的法宝研究起来痛快。 哪咤接过玉虚杏黄旗,不敢逗留,叫孙行程运转阵法,将自己送到东海岸边,立即驾起遁光,回西歧城复命去了。 哪咤回到西歧城相府中,却见广成子、赤精子、南极仙翁都已经回来了,正与燃灯道人坐而论道,燃灯座旁桌上摆了三面小旗,俱是金光闪闪,祥云缭绕,连忙上前将玉虚杏黄旗双手奉给燃灯道人。 见四旗齐至,南极仙翁笑着站起身,对姜子牙说道:“子牙,吉辰将至,你等可速破了殷郊,切勿误了时辰。我暂且告回,就不耽误你们正事了。” 众仙连忙一起起身,送南极仙翁回宫。 送走了南极仙翁,燃灯道人笑着说道:“如今众仙俱在,四旗皆齐,梨锄殷郊,就在今日。” 姜子牙和众仙们连忙拱手说道:“一切但听师叔安排。” 燃灯道人说道:“今日烦请文殊道友,可将青莲宝色旗往西岐山震地驻札;赤精子用离地焰光旗在岐山离地驻札;中央戊己乃由贫道镇守;西方聚仙旗须得武王亲自驻札。” 姜子牙连忙说道:“这个不妨。”随即让杨戬去请武王至相府,对武王说道:“请大王往岐山退兵,老臣同往。” 武王笑道:“相父吩咐,孤自当亲往。” 待众仙和武王各持一旗,到燃灯道人所安排的地方布置妥当,姜子牙立即下令,敲响聚将鼓,令黄飞虎领令箭,直冲张山的大辕门,邓九公冲左粮道门,南宫适冲右粮道门。 又令哪咤、杨戬在左军,韦护、雷震子在右军,黄天化在后军,金、木二咤、李靖父子三人掠阵。 第五十一章 为弟愿受梨锄厄(中) 姜子牙军令下达后,各军依令行事,各自回去做好准备。 到了一更时分,黄飞虎带着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合领一支人马,点炮呐喊,杀进张山大营辕门,父子共同领兵,一拥而进,势如破竹。 殷郊心绪不宁,此时还不曾睡下,突然听到营外杀声大振,连忙走出营帐,上马拎戟,又令军士掌起灯笼火把。 借着火光,殷郊定睛一看,只见灯光中是黄家父子领军杀进辕门。 殷郊大呼道:“黄飞虎,我上次放了你们父子,你们还敢来劫营,是自取死耳!” 黄飞虎大叫道:“我奉将令,不敢有违。” 黄飞虎驱马摇枪直取殷郊,殷郊连忙用手中的方天画戟招架,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等一裹而上,将殷郊团团围住,殷郊仗着三头六臂,六臂各持兵器、法宝,丝毫不惧,一人一马就与黄家父子四人战了个平手。 同一时间,邓九公带领副将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冲杀左营,张山连忙上前战住邓九公。 南宫适带领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直杀进右营,李锦上前接住厮杀。 左、中、右三营激战正酣之时,哪咤、杨戬也帅兵抢入中军,来助黄家父子。 殷郊见哪咤踩在风火轮上,便先祭起落魂钟,对着哪咤一愰,想要将他愰下来,不想哪咤却全然不理,完全不受落魂钟影响。 殷郊又祭起番天印打杨戬,杨戬一会用眉中神目发光定住番天印,一会施展八九玄功迎风变化,躲开番天印,任由番天印在空中乱转,就是没法将他镇压,打下马来。 殷郊一人敌住六将,六臂乱劈,勉强挡住众人联手攻击,却是无瑕思索破敌之策,更想不到将两个法宝对调,用番天印来砸哪咤,用落魂钟来降杨戬。 这边中营殷郊一人敌住六将,勉强还可支撑,左、右二营却是形势不妙。 先是右营南宫适借助辛甲、辛免、太颠、闳夭众将之力,联手斩杀了李锦,杀到中营来助战。 接着是张山与邓九公大战之时,在旁掠战的孙焰红暗中喷出一口烈火,将张山面上烧伤,邓九公赶上一刀,将张山劈于马下,邓九公领众将官也冲杀至中营助战。 十数员大将重重迭迭的把殷郊围住,枪刀密匝,剑戟森罗,如铜墙铁壁一般,殷郊虽然是三首六臂,但独力难支,却是无法以一人之力来挡住这十数件兵器。 急切间,殷郊终于想起落魂钟就适合在此种乱战中发挥作用,连忙重新要祭起落魂钟,却被哪咤眼急手快,祭起一块新炼制的金砖,打在落魂钟上,只打得落魂钟霞光万道,钟响不止,却是一时间没了落魂的功效。 雷震子乘着殷郊慌乱之际,飞到空中,使开金棍朝殷郊打了下来,殷郊连忙举起方天画戟架住。 殷郊见大营俱乱,张山、李锦皆亡,围着自己的已有十数大将,自己再多几双手臂,也是难挡,当下无心再战,手持落魂钟对着黄天化一愰,将黄天化愰下玉麒麟,乘机从黄天化处杀出重围,往岐山逃遁。 众将们鸣锣擂鼓,追赶了三十里方才收拢兵马回城,回到相府候姜子牙新令。 殷郊一路拼杀,杀到天明方才杀出重重包围,身边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卒跟着,一员大将都没有。 殷郊长叹道:“谁知如此兵败将亡!俺如今且进五关,往朝歌见父借兵,再报今日之恨不迟。” 殷郊策马前行,忽然看见文殊广法天尊站在道路前面,对自己说道:“殷郊,今日你要受犁锄之厄!” 殷郊在马上欠身,说道:“师叔,弟子今日回朝歌,老师为何阻吾去路?” 文殊广法天尊指着殷郊骂道:“你已入罗网之中,还不速速下马投降,可赦你犁锄之厄。” 殷郊大怒,纵马摇戟,直取广法天尊,广法天尊手中持剑招架,二人战了数合。 殷郊已经拼杀了一夜,体力不支,心中慌乱,无心久战,战不上三合就祭起番天印来砸广法天尊。 文殊广法天尊连忙将青莲宝色旗招展,白气悬空,金光万道,旗中现出一粒舍利子,将番天印抵住,不使落下。 见文殊广法天尊用青莲宝色旗挡住番天印,殷郊心中慌乱,连忙收了印,往南方离地而来。 在离地殷郊又遇到赤精子拦路,战了几合又祭出番天印,却被赤精子展动离地焰光旗,也将番天印拦在空中乱滚,不得下来。 殷郊只得收了印,往中央而来,却又被燃灯道人用玉虚杏黄旗拦住,无处可去。 殷郊收回番天印,站在马上往四方眺望,却看见正西方位上有一面龙凤旛,姜子牙正骑着四不相,站在龙凤旛下。 殷郊大喝一声:“仇人在前,岂可轻放!”纵马摇戟,大呼:“姜尚!吾来也!” 正西方位是武王守旗,姜子牙随侍在旁。武王见一人三首六臂,摇戟而来,吓得大叫一声:“諕杀孤家!” 姜子牙笑道:“不妨。来者乃殷郊殿下。” 武王大惊:“既是当今储君,孤当下马拜见。” 姜子牙拦住武王:“今为敌国,岂可轻易相见,老臣自有道理。” 殷郊冲到姜子牙面前,也不答话,直接一戟朝姜子牙刺去,姜子牙急忙架剑相迎,只一合,殷郊就祭起番天印打来。 姜子牙展开聚仙旗,只见氤氲遍地,一派异香,笼罩上面,正是五彩祥云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番天印只在半空中翻滚,却是下来不得。 姜子牙见聚仙旗果然能挡住番天印,心中大定,祭起打神鞭要打殷郊。 殷郊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龙凤旛下可是武王?” 武王连忙行礼道:“正是小臣姬发,小臣身在马上,不便行礼,还请殿下恕罪。” 殷郊喊道:“吾弟被姜尚所逼,化作飞灰,还扬灰城门口,任由贱民踩踏,岂不为人臣子应做之事。今日我亦将命丧于此。但吾乃父王长子,成汤储君,自当有君王的死法。” 第五十二章 为弟愿受梨锄厄(下) 听殷郊所说,武王连忙拱手说道:“小臣怎敢欺凌殿下千岁,二殿下之事也非小臣所为,今日小臣自当...” 姜子牙连忙拉住武王:“殷郊对天发誓,今日自当受梨锄之厄,不可放过。” 武王叹道:“孤岂敢有逆天命。但请相父置一王帐,安排侍女服侍殷郊殿下沐浴更衣,换上王服,方不失成汤体面。” 姜子牙点点头:“只要今日让殷郊受了梨锄之厄,其他并无不可。” 姜子牙一挥手,便有兵士上前设置好王帐,正好今日武王亲来守旗,随侍人员就在后方不远处侯着,得姜子牙令,便上前将王帐内布置好,又留下两名侍女侍候。 殷郊进了王帐,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王服后,对侍女们说道:“你们替我点上檀香,我要静坐祷告,一柱香之后,自会出来。” 侍女们连忙行了一礼,退出王帐,告之姜子牙。 姜子牙暗喜,连连下令调动人马,务必要将殷郊的退路全部堵住,不给他留下任何逃生机会。 王帐之中,殷郊取出一直藏在怀中的一个包裹,正是初遇申公豹时申公豹走前留给他的:“不想我今日穷途末路,只能指望这东海长青殿所留这一线生机了。” 包裹里原来有四件东西,其中一个是信函,殷郊看过后就已经按信函里的要求将信函烧掉了。 另外三件东西,分别是一个人形玩偶、一个归去来器、一个木牌。 那个人形玩偶,高不到一尺,三头六臂七眼,长得却是与殷郊无二,捏上去的感觉也与真人无异。 那个归去来器,却比一般的归去来器要小很多,里面的储物空间也很小,仅有三尺空间,如果一个人抱着膝盖,刚好可以装进去,只是这个归去来器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做,看上去甚是坚固,用神识也无法探识。 殷郊脱下全身的衣服,放在一个角落,自己的三个嘴巴各咬住一根木棍,一只手举起方天画戟,一戟就将左边的那个脑袋砍了下来。 左边这颗头刚被砍下来,就被那个人偶给吸去,一阵黄光闪过,人偶变大到殷郊的一半身高,已经能够站立,殷郊的断颈处却是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 殷郊毫不迟疑,手起戟落,连着将自己右边的那个脑袋、多出来的四条手臂都砍了下来,又用手将自己脑袋上的那第三只眼睛都给挖了出来。 那个人偶越长越大,最后已经和之前三头六臂的殷郊一模一样。 殷郊又取出三滴心头血,滴在木牌上,将自己神魂的七成割了出来,也寄托到木牌上。 做完这一切,殷郊缓缓坐下,身形渐渐缩小,变成了生出三头六臂之前的那个大殿下:“我是成汤大殿下,不是妖怪,老师,我今日割头断臂挖眼,所有法宝也都还给你,从今往后,我再非你桃源洞中人。” 殷郊变回原来的人形后,最后三成神魂飞出,飞入那个人形玩偶中,人形玩偶缓缓睁开七眼,伸手一招,将木牌和殷郊的肉身都收入归去来器中。 归去来器缓缓的沉入地下,任谁用神识探查,都查不到地下有何异物。 王帐中现在的这个殷郊,缓缓的穿上王服,收好法宝,抓紧方天画戟,大步走出王帐,翻身上马,一只手掌朝着王帐一击,一股火焰冒起,王帐霎那间化作冲天火炬。 “吾乃成汤大殿下殷郊,姜子牙,你在哪里设好埋伏,就指个方向,吾自会前去。”殷郊纵马摇戟,高声大喝,仿若四周围着自己的那数万人马,只不过是土鸡瓦狗。 姜子牙骑在四不相上,拱手说道:“殿下,北面有路。” 殷郊大笑一声,催骑望北而去,果然没有兵马阻拦,只在其身后、左右紧紧跟着,不让他往其他方向走去。 殷郊一路往北,山径越来越窄,殷郊就下马,对战马叹道:“自从我出山以来,你一路负我,今日且自去,勿陪我赴死。” 战马长嘶不止,双目泪流。 殷郊下马步行,沿着山路一路前行,走到半山,前方却没了山路,只有一座峭壁拦住去路。 殷郊冷笑一声,取出番天印,也不祭起,就抓着番天印朝峭壁砸去。 番天印还未砸到峭壁,就听见一声响,峭壁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路来。 殷郊面上含笑,迈步走上山路,走了许久,到了山顶,山路仅容殷郊侧身经过,殷郊的头露在山顶上,身子还夹在两面山崖里。 就在此时,殷郊听到头顶上燃灯道人大喝一声:“合。” 话音刚落,两面山崖便往里一挤,将殷郊的身子夹在山内,头在山外,动弹不得。 燃灯将山合上,挤住殷郊,四路人马一齐上山,武王也来到山顶上,看见殷郊这等模样,连忙滚鞍下马,跪于尘埃,大呼:“千岁!小臣姬发,奉法克守臣节,并不敢欺君枉上。相父今日令殿下如此,使孤有万年污名。” 姜子牙上前扶起武王,笑道:“殷郊违逆天命,大数如此,怎能脱逃。大王要尽人臣之道,行礼以尽主公之德可也。” 武王连忙起身,对众仙们行礼道:“相父今日把储君夹在山中,大罪俱在我姬发了。望列位老师大开恻隐,怜念姬发,放了殿下罢!” 燃灯道人笑道:“贤王不知天数。殷郊违逆天命,怎能逃脱,大王尽过君臣之礼便罢了。大王又不可逆天行事。” 如此三番两次完,武王撮土焚香,跪拜在地,称臣泣诉道:“臣非不救殿下,奈众老师要顺守天命,实非臣之罪也。” 拜完,燃灯就请武王下山,命广成子推犁上山。 殷郊被夹在山上,动弹不得,只能冷眼看着武王作戏,又见自己的老师含泪推犁上山,便大叫道:“广成子,今日就由你来犁我,勿使他人,以了断我俩师徒缘份。” 广成子含泪道:“孽徒,若非你逆天而行,又岂会受今日犁锄之厄。” 众仙们纷纷劝道:“天意如此,师兄就亲自犁了他吧。” 广成子只得含泪亲手犁了殷郊,殷郊一道灵魂直接往封神台去了。 xs7.com 第五十三章 金台拜将东征起(上) 见殷郊已受犁锄之厄,魂归封神台,燃灯道人便将手一指,两面山壁分开,广成子连忙一招手,将殷郊尸骸上的法宝、兵器尽数收回,细细一点,并无丢失损伤,心中满是欢喜,那还顾得上什么师徒情深。 姜子牙帅众兵士护送着武王回西歧城,临行前还交代武吉,用犁将殷郊的尸骸细细的锄成肉泥,遍洒西歧山供鸟兽食用。 大军回城后,被殷郊焚毁的王帐灰烬下,悄然飞出了一个飞去来器,到歧山上飞了一圈,将殷郊尸骸所锄肉泥都收了起来,这才遁回东海。 数日后,张山、殷郊的死讯由汜水关韩荣用告急文书报进朝歌,纣王得报大怒,召集众臣商议。 中谏大夫李登献策道:“今天下不静,刀兵四起,十余载未宁。虽有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但此三路不过癣疥之疾。独有西岐姜尚助姬发而为不道,肆行祸乱,其志不小。” “论朝歌城内,皆非姜尚之敌手。臣荐三山关总兵官洪锦,才术双全,若得此臣征伐,庶几大事可定。” 纣王闻言大悦,当即传旨,赍敕往三山关,命洪锦得专征伐。 接到诏书,洪锦将三山关移交给孔宣,带着季康、柏显忠二将,领十万雄师,离了三山关,往西岐进发。 一路上正是旌旗迷丽日,杀气乱行云,锣响惊天地,鼓擂似雷鸣,人似貔貅猛,马似蛟龙雄。 洪锦一路上意气风华,指挥全军全速行军,没几天就兵过岐山,在西歧城外十里安营,立下寨栅,与季康、柏显忠二将在中营谋划,意欲从速拿下西歧城,以显洪帅威名。 探马报入相府,姜子牙闻报大喜,三十六路征伐,今日已经到齐了,只要再败了此路伐兵,就可以开始做拜将东征的准备了。 大军开到西歧城外次日,洪锦即遣季康到西岐城下搦战,南宫适出战。 二人战了三十几个回合,季康就念动咒语,顶上现出一块黑云,云中现出一只犬来,把南宫适夹膊子上一口,连袍带甲,扯去半边,季康乘机一刀劈去,险些将南宫适劈成两片。 再次日,洪锦遣柏显忠到城下请战,邓九公出战,二人刀来枪往,如同猛虎摇头,不亚狮子摆尾,猛龙过江,只杀的天昏地暗。 二将大战三十来个回合,邓九公手上大刀如同闪电,势不可当,猛的手起一刀,把柏显忠斩于马下,邓九公取了柏显忠首级回城报功,姜子牙当即命令兵士将柏显忠的首级挂于城墙上示众。 洪锦见折了一将,柏显忠的首级还被挂在城墙上示众,不由得在军营中大发雷霆,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西岐。 次日一早,洪锦就亲自帅领大队人马来到西歧城外,指名要姜子牙出来应战。 姜子牙闻报,也当即点齐兵马,帅领大军出城,与洪锦大军在西歧城东门外对峙。 洪锦与姜子牙在阵前对话,说不上几句话,就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洪锦大骂:“好你个老匹夫!焉敢如此肆志乱言!”遂纵马舞刀,冲过阵来,直取姜子牙。 姜子牙身旁大将,武王之弟姬叔明杀出,拦住洪锦,二人战了三四十合后,洪锦把马一夹,跳出圈子外面,将一皂旗往下一戳,把刀往上一愰,那旗化作一门,洪锦就连人带马径进旗门而去。 姬叔明不知厉害,也驱马赶进旗门来,不想在此旗门中,洪锦看得见姬叔明,姬叔明却看不见洪锦。 姫叔明的马头方进旗门,洪锦就躲在旗门里一刀把姬叔明砍于马下,洪锦揪起姫叔明的头颅,在阵前耀武扬威。 邓婵玉大怒,走马冲到军前直取洪锦:“匹夫!少待恃强!吾来也!” 洪锦也不答话,舞刀直取邓婵玉,战了数合,洪锦故计重施,依然将皂旛插下,化作内旗门,打马走入旗门里面去了。 不想邓婵玉却是生性谨慎,并不盲目追赶,只躲在旗门外,直接用五光石往旗门里一石打来,正中洪锦面部,洪锦面部受伤不浅,不得不收兵回营。 次日,洪锦再次出战,指名只要女将,不想龙吉公主听闻,主动请战,找姜子牙要了匹五点桃花驹,骑马出战。 在洪锦使出内旗门遁之术时,龙吉公主也取出一个白旛,往下一戳,将剑一分,白旛化作外旗门,正克洪锦的内旗门,却是龙吉公主看得到洪锦,洪锦看不见龙吉公主,龙吉公主悄无声息的走到洪锦身后,一剑削去,洪锦闻风缩头,肩甲被龙吉公主削去。 洪锦大惊,连忙上马逃出旗门,龙吉公主紧追不舍。 此后二人追追逃逃,一路上洪锦施出诸多道法,都被龙吉公主一一克制,最终洪锦无处可逃,被龙吉公主祭起捆龙索,命黄巾力士擒住洪锦,拿回西歧。 姜子牙欲说降洪锦无果,便令士兵将洪锦推出,令南宫适监斩,却有月合仙翁赶来救下洪锦,说是符元仙翁曾言龙吉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曾绾红丝之约,故特来救下洪锦,为洪锦与龙吉公主牵了红线,让二人择吉日成了姻眷。 纣王三十五年三月初三日,洪锦与龙吉公主成亲。 成亲次日,洪锦便亲自出营招回季康人马,自此,西歧城外再无成汤兵马,西周兵强马壮,实力大增。 西岐城众将,摩拳擦掌,打点东征,一应钱粮,俱备停当,只等姜子牙上出师表奏请武王恩准东征。 翌日,武王设聚早朝,姜子牙上了出师表,又得上大夫散宜生相助,说服武王依姜子牙之言,统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诸侯陈兵商郊,观政于商,俟其自改,则天下生民皆蒙其福,又不失信于诸侯,遗灾于西土;上可以尽忠于君,下可以尽孝于先王。 武王大悦,当场拜丞相姜子牙为大将军,付以黄钺、白旄,总理大权,得专征伐,又令南宫适、辛甲往岐山监造将台,数日即完。 第五十四章 金台拜将东征起(下) 三月十三日,姜子牙立辛甲为军政司,先将“斩法纪律牌”挂在帅府,使众将各宜知悉,辛甲领令,挂出帅府。 三月十五日吉辰,武王带领合朝文武齐至相府前,拜请元帅登辇,姜子牙同武王分左右并行至大门,武王欠身打一躬,两边侍从扶姜子牙上辇,武王又亲扶凤尾,连推三步,以示荣宠。 正是:周主今朝列将台,风云龙虎四门开。香生满道衣冠引,紫气当天御仗来。统领貔貅添瑞彩,安排士马尽崔嵬。磻溪今日人龙出,八百开基说异才。 姜子牙排开仪仗出城,只见前面七十里俱是大红旗,一直摆到西岐山,西岐百姓,扶老携幼,俱来观看。 武王、姜子牙与众将们来到岐山,将台之前,众人在台下抬头观望,却见此将台高耸入云,甚是嵬峨轩昂: 台高三丈,象按三才。阔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台有三层: 第一层台中立二十五人,各穿黄衣,手持黄旗,按中央戊己土;东边立二十五人,各穿青衣,手持青旗,按东方甲乙木;西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白衣,手持白旗,按西方庚辛金;南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红衣,手持红旗,按南方丙丁火;北方立二十五人,各穿皂衣,手持皂旗,按北方壬癸水。 第二层是三百六十五人,手各执大红旗三百六十五面,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 第三层立七十二员牙将,各执剑、戟、抓、锤,按七十二候。 三层之中,各有祭器、祝文。自一层之下,两边仪仗,雁翅排列。真是衣冠整肃,剑戟森严,从古无两。 武王下舆,走到元帅辇前,欠身说道:“请元帅下辇。” 姜子牙连忙命中军扶下辇来,走到台边,面南背北,散宜生开读祝文。 散宜生读罢祝文,又由周公旦引姜子牙上了第二层台,请姜子牙面东背西,周公旦开读祝文。 周公旦读罢祝文,又由召公奭引姜子牙上了第三层台,毛公遂捧着武王所赐的黄钺、白旄,祝曰:“自今以后,奉天征讨,罚此独夫,为生民除害,为天下造福,元戎往勖之哉!” 姜子牙跪受黄钺、白旄,乃令左右执捧,再转向面北,拜受龙章凤篆,召公奭开读祝文。 召公奭读罢祝文,姜子牙居中而立,命:“发鼓竖旗。” 高台两边鼓响,拽起宝纛旗,军政司奉上金盔、袍甲,为姜子牙穿上,又捧剑、印上台,将印、剑捧至姜子牙面前,姜子牙将印、剑接在手中,高捧过眉。 武王在台下大拜八拜,武王拜完将,随令旗上台,面南端坐。 姜子牙在武王面前跪而奏曰:“老臣闻国不可从外而治,军不可从中而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尊节钺之威,岂敢不效驽骀,以报知遇之恩也。” 武王扶起姜子牙:“相父今为大将东征,但愿早至孟津,会兵速返,孤之幸矣。” 说完,姜子牙谢恩,传令全军:“军政官与众将得知,俱于三日后在教军场听点。今日有三山五岳众道兄与我饯别。” 姜子牙离了将台,往岐山正南而来,来到芦篷边,却见玉虚门下十二金仙拍手大笑而来:“相将威仪,自壮行色,子牙真人中之龙也!” 话犹未了,只听得空中一派笙簧,仙乐齐奏,却是元始天尊驾临,场中众人皆伏道迎接。 元始天尊上了芦篷坐下,对姜子牙说道:“姜尚,你四十年积功累行,今为帝王之师,以受人间福禄,不可小视了。你东征灭纣,立功建业,列土分茅,子孙绵远,国祚延长。贫道今日特来饯你。” 元始天尊命白鹤童子:“取酒来。” 斟了半杯,子牙跪接,一饮而尽,元始天尊说道:“此一杯愿子成功扶圣主。” 又引一杯:“治国定无虞。” 又一杯,“速速会诸侯。” 姜子牙吃了三杯,又跪下,向元始天尊求得一偈:“界牌关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瘟癀。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 元始天尊诵完此偈,随即返驾回宫,众仙们与姜子牙奉酒,各饮三杯后也各自作辞回了洞府。 元始天尊离开后,众金仙们和自己的徒弟做了交代,有的还送了偈语暗示前程,一应事了,众金仙们纷纷与姜子牙辞别,各回洞府去了。 众金仙走后,姜子牙又上表武王,请驾亲征,武王允之,只待姜子牙操练兵马完毕,挑拣吉日出征。 次日,姜子牙开始演练兵马,共集结兵马六十万,设四个先行官,其中选黄天化领头队先行,南宫适是左哨,武吉是右哨,哪咤是后哨。 姜子牙又令杨戬、土行孙、邓禅玉作三军督粮官,杨戬是头运,土行孙是二运,邓禅玉是三运。 安排好四个先行官和三个督粮官,姜子牙又清点手下将领,共有黄飞虎一门父子兄弟、辛免、太颠等周之四贤、八俊,有毛公遂、周公旦等十二位武将及姬叔干、姬叔坤等二十位文王习武幸存之子,再加上雷震子,共有三十三将。 又有归将降佐:邓九公、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晁田、晁雷、洪锦、季康、苏护、苏全忠、赵丙、孙子羽及女将龙吉公主等十四将。 点将完毕,姜子牙便命士兵抬上十阵图,命黄飞虎、邓九公、洪锦三将带领众军士演练阵法,使军士知进退之方,三将日夜操练,用心教习。 纣王三十年三月二十四日,姜子牙帅领六十万雄师出了西岐,东征朝歌,武王亲乘甲马,率御林军来至十里亭,未出征的兄弟们排下九龙席,与武王和姜元帅饯行。 姜子牙将武王所敬酒水一饮而尽,下令三军尽出,前往燕山,一路而来,三军欢悦,百倍精神,正是征云蔽日隐旌旗,战士横戈纵铁骑,腾腾杀气冲霄汉,簇簇征云盖地来。 大军过了燕山,经过首阳山,路遇伯夷、叔齐二人阻路,武王、姜子牙与二人一番交谈,仍坚持进军伐纣,伯夷、叔齐从此入道阳山,耻食周粟,采薇作歌,终至守节饿死。 第五十五章 孔宣孤守金鸡岭(上) 却说武王亲驾,姜子牙帅领六十万大军出西歧,过首阳,途经金鸡岭时又得魏贲领兵来投,一时间兵势更甚,军士们杀气腾腾,一路东行。 先不说那姜子牙大军东征路上是如何的气势如龙,且来看看朝歌景向。 自从张山阵亡,洪锦归周,军情飞报至汜水关,汜水关守将韩荣接报大惊,连忙向朝歌上本求援,同时派出无数探马,打探西周军情,探得姜子牙金台拜将,六十万大军东征,更是心惊胆战,连连下令军士紧守关门,小心提防。 朝歌城里,纣王收到韩荣急报后大惊:“不意姬发猖獗至此!”连忙传旨群臣上朝商讨对策,中大夫飞廉推荐现三山关守将孔宣为帅,称孔宣善能五行道术,只要派他出兵,西土指日可剿。 纣王闻言大喜,当场准奏,急遣特使持诏前往三山关宣诏,孔宣接旨后连夜下营,整点十万人马,带上陈庚、孙合、高继能、周信等将,连夜祭拜宝纛旗,帅领十万大军离了三山关。 孔宣帅领十万大军,一路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数日间就赶到了汜水关,汜水关守将韩荣亲自出关迎接,告知孔宣姜子牙已经于三月十五日金台拜将,六十万人马已经出了西岐,往金鸡岭去了。 孔宣一听军情紧急,便令韩荣打开汜水关,把人马催动往西岐大道急速行军,次日就帅军到了金鸡岭,所派哨探回报周兵已到金鸡岭下,正准备上岭,孔宣便令前军冲上金鸡岭高处,在金鸡岭上安营扎寨,阻住咽喉之路,使得周兵不能前进。 孔宣又令军士在营前树了五个旗杆,旗杆上分别挂着青、黄、赤、白、黑五色旗,旗上各装了一个兽头,五个兽头各守一方。 姜子牙正帅军在金鸡岭上穿行,却得探马回报前方已有成汤人马安营,阻住了去处。 姜子牙掐指细算,叹了口气:“之前连张山是三十五路,是吾多算了一路,需连此一路方是三十六路,此事必又费手。” 此后两军交锋,先是黄天化用火龙标打死陈庚,取了首级,接着是孙合被武吉用回马枪挑下马来,取了首级,高继能被哪咤的乾坤圈打伤,成汤诸将无一取胜。 见已方连出三将,两死一伤,次日孔宣便亲自出战,先是用背后黄光刷走了洪锦,又用红光刷走姜子牙的打神鞭,令姜子牙大惊失色,收兵回营。 当夜,姜子牙令哪咤去劫孔宣的大辕门,黄天化去劫孔宣的左营,雷震子去劫孔宣的右营,不想孔宣早就算到,暗令高继能在左营门埋伏,周信在右营门埋伏,与姜子牙的三路伏兵正正的对上阵来。 一番恶战,右营的周信被雷震子飞在半空,一棍打破头颅,死于非命。 冲击左营的黄天化被高继能展开蜈蜂袋,放出蜈蜂,把黄天化座骑玉麒麟的眼叮了一下,玉麒麟惨叫了一声,前蹄直竖站立,黄天化坐不住鞍鞽,撞下地来,被高继能一枪正中胁下,死于非命。 孔宣独守中营,先是大战哪咤,双方战个平手,接着雷震子杀了周信,飞至中营来助哪咤,却被孔宣将黄光望上一撒,将雷震子刷了个无影无踪。 哪咤吓了一跳,便想抽身,却被孔宣把白光一刷,将哪咤先刷了个不知去向。 两军在金鸡岭上杀了一夜,岭头上尸横遍野,血染草梢,一直杀到天明方才各自收兵罢战。 西歧退兵后,孔宣安排军士清理战场,整理营帐,将一切安顿好后方才回到中营,将五色神光一抖,只见洪锦、哪咤、雷震子都跌下地来,打神鞭也飘落下来,被孔宣一手抄住。 不一会,高继能进营献功,报斩了黄天化的首级,并将从黄天化尸骸上搜到的莫邪宝剑、火龙标、攒心钉、花篮、兵器、八棱双银锤和黄天化的座骑玉麒麟都一并呈上。 孔宣命军士将黄天化的首级挂到辕门上示众,取出一个飞去来器------却是他刚接手三山关后,申公豹上门道贺,代他的师门送来了一个飞去来器和一对养魂木牌,只是孔宣天性孤傲,拒绝了寄魂到木牌上,只接受了飞去来器。 孔宣取出飞去来器,将洪锦、哪咤、雷震子连同黄天化的诸多兵器、法宝一起收入飞去来器中,用黑光裹着,往东方一刷,飞去来器瞬间消失。 过了一会,孔宣神识探知飞去来器已经被东海长青殿接收,便放下心来,左手握着打神鞭,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右手:“可惜这打神鞭因果太大,如果送出,恐怕路上就被截走,就先留在我这玩玩。” 却说姜子牙派出三路兵马截营后,一夜不曾睡,只听得岭上天翻地覆的一般,一直到了天明,方有探马回营禀报:“启元帅:三将劫营,黄天化首级已号令辕门,另二将不知所往。” 黄飞虎听得探马回报,放声大哭:“天化苦死!不能取成汤尺寸之土,要你奇才无用!” 见黄飞虎痛哭难止,南宫适上前安慰道:“黄将军不必如此。令郎为国捐躯,万年垂于青史。方今高继能有左道蜈蜂之术,将军何不请崇城崇黑虎?他善能破此左道之术,必能祝您打败高继能,以报杀子之仇。” 黄飞虎听得南宫适所说,深感有理,连忙上帐求见姜子牙,自请要往崇城去,请崇黑虎来破高继能的左道蜈蜂之术,以便自己报杀儿之仇。 姜子牙见黄飞虎满脸悲切,为了长子之死心痛不已,无心军务,虽不忍飞虎奔波,但拒绝的话更是说不出口,当即许之,给黄飞虎下了军令,令其去请崇黑虎。 却说黄飞虎驾着五色神牛,离了金鸡岭,径往崇城而去,途经飞凤山,遇文聘、崔英、蒋雄三将,一番交谈后,三将与黄飞虎相谈甚欢,互相视为知己,便陪同黄飞虎一起前往崇城,说服了崇黑虎一起前往金鸡岭共破高继能。 第五十六章 孔宣孤守金鸡岭(中) 却说崇黑虎答应黄飞虎一起到金鸡岭共存高继能后,次日,崇黑虎便交代世子崇应鸾操练三军,自己则和黄飞虎、文聘、崔英、蒋雄一起,五人联袂赶回金鸡岭,到姜子牙军营中交令请战。 姜子牙见黄飞虎孤身前往崇城,不但请来了崇黑虎,还请动了文聘、崔英、蒋雄三将一起回来助战,不由得大喜,命军中治席款待诸将。 回营次日,崇黑虎就上了火眼金睛兽,左右有文聘、崔英、蒋雄护卫,冲上金鸡岭,指名要高继能出来答话。 高继能闻报出营,纵马摇枪直取崇黑虎,崇黑虎持手中大斧相迎,二人兽马相交,枪斧并举,战了数合,文聘、崔英、蒋雄就各持兵器,杀上阵来,帮着崇黑虎围攻高继能。 姜子牙在营中听得前方鼓声大振,便对黄飞虎说道:“黄将军,崇君侯此来为你,你可要出营助阵方是。” 黄飞虎大喜:“末将思子,一时昏聩,几乎忘却了,吾即出战,必要亲手取了高继能的首级,为化儿报仇。”随即上了五色神牛,摇枪杀出营来,与崇君侯等四人一起联手围攻高继能。 高继能使着一条枪,如银蟒翻身,风驰雨骤,左遮右架,独战五将而面不改色,正是继能枪摇真猛恶,飞虎忙施提芦枪,文聘使发托天叉,崔英银锤流星落,黑虎板斧似车轮,蒋雄抓把金纽索。三军喝彩把旗摇,今日“黑杀”逢“五岳”。 高继能一人抵住五将,久战多时,力量渐竭,一条枪渐渐挡不住五般兵器,便抓住一个时机,把马一撺,跳出圈子就走,崇黑虎等五人随后赶来。 高继能见五人追近,便把蜈蜂袋一抖,袋中无数蜈蜂飞出,遮天映日,若骤雨飞蝗。 崇黑虎笑着拦住其他四人:“不妨。不可着惊,有吾在此。” 崇黑虎一边说着,一边把背上背着的一个红葫芦取了下来,将葫芦顶揭开了,里边一阵黑烟冒出,烟里隐有千只铁嘴神鹰乘烟飞腾而起,只只神鹰铁翅如铜剪,尖嘴似金针,蜈蜂当作羹,正是翅打蜈蜂成粉烂,嘴啄蜈蜂化水晶。 高继能袋中放出的蜈蜂尽数被崇黑虎的铁嘴神鹰翅打嘴吞,片刻间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高继能怒火冲天:“尔等敢毁了吾的法宝!”返身再战,被五人团团围住,高继能枪法渐乱,被黄飞虎一枪刺中胁下,翻鞍坠马,枭了首级。 孔宣心挂战况,刚刚出营要为高继能掠阵,却见高继能被黄飞虎一枪刺死,救之不及,不由大怒:“匹夫少待回兵,吾来也!” 孔宣把刀一愰,直取黄飞虎,文聘、崇黑虎等四将也连忙举起兵器砍来。 孔宣与五人战了一回,便把背后五道光华往下一愰,五员战将便一去毫无踪影,只剩得五骑归营。 姜子牙在营中正坐,满心认为以五敌一,必能得胜,先是见探事官来报说黄将军已经刺死高继能,枭了首级,正自欢喜,又有探事官回营来报:“孔宣见高继能战死,便自出战,五将都被孔宣用华光撒去,请令定夺。” 姜子牙大惊:“今日虽然杀了高继能,到又折了五将!且按兵不动。” 孔宣回营后,却见那个飞去来器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静静的呆在自己营帐中的桌子上。 孔宣上前取过飞去来器,神识一探,却见飞去来器中放着一套全身皮甲,这身皮甲似乎是用龙皮所制,不但皮质坚韧,在表面还有无数龙鳞覆盖,用剑砍之,连道白印都没有。 孔宣本不欲穿戴,但将皮甲取出来挂在衣架上,却见这身皮甲整体组合起来,就似一头金龙腾空欲飞,龙爪为四肢,龙头为头盔,胸前胸后各有一个护心镜,镜边雕刻有百龙朝凤,盔甲后部还有三个凸起,下部一条龙尾,中部两条翅膀,内里中空,不由得心中很是喜欢。 孔宣左手一指,盔甲腾空飞起,在半空中解体,如乳燕归巢般纷纷朝孔宣身上投来,一阵金光闪过,盔甲已将孔宣全身包裹起来,只留下双目在外,用铜镜一照,好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将领。 孔宣心念一动,盔甲悄无声息的变幻成了一身道袍,大小随身,不由得微微一笑:“这长青道人倒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天高三丈,还是懂得礼尚往来,这套盔甲也不知用了多少龙皮龙筋方才打造出来,倒也难得,看这手工,应是多宝大师兄亲手所炼,更是难得。” 孔宣把神光一抖,将今日所擒五将摔了出来,个个昏迷,孔宣也懒得搜身,直接将五将收入飞去来器之中,用黑光裹了,依旧往东海方向扔去。 处理完俘虏之事,孔宣环顾四周,见左右并无一将,只剩自己一个,不由微微一笑,交代下去,若西周有来挑战,再来叫自己,否则就全军守营,不去请战,只阻住咽喉总路,且看那周兵如何过去得。 次日,头运粮草官杨戬押粮回到辕门下马,大惊道:“此时大军不是应该已经过了金鸡岭,为何还在此处?”进营向姜子牙交令,方知黄天化已战死沙场,还有许多将官被孔宣推拿。 杨戬向姜子牙请令道:“弟子有从终南山借来的照妖鉴在此,近日事忙,一直未能抽空送回终南山去,明日就请元帅亲临阵前去会那孔宣,弟子正好用照妖鉴看下是甚么东西作怪,好以法治之。” 次日,姜子牙带众门人出营,来会孔宣,杨戬在旗门下举起照妖鉴照着孔宣,却看见镜里面似有一块五彩装成的玛瑙,滚前滚后,光芒闪耀,却不知是何物。 孔宣正在与姜子牙会谈,忽有感应,斜眼看去,却看见是杨戬拿着一面镜子在照自己。 孔宣心中坦荡,转头对杨戬大笑道:“杨戬,你且走近点,将那照妖鉴拿上前来照,躲那远远的照,恐看不明白。大丈夫当明白做事,不可暗地里行藏。我就站在这让你照!” 第五十七章 孔宣孤守金鸡岭(下) 却说杨戬被孔宣说破自己的行径,便不再躲在旗门下,走马来到军前,举起照妖鉴照孔宣,也是如前一般,无法辨识孔宣是何物,杨戬心中迟疑,进退两难。 孔宣见杨戬不言不语,只顾着用镜子照自己,甚是无礼,不由得心中大怒,纵马摇刀直取杨戬,杨戬连忙架起三尖刀相还。 二人刀来刀架,两马盘旋,战有三十回合,未分胜负,杨戬先是用照妖鉴照不出孔宣的本像,到厮杀时又不见取胜,心下十分焦躁,不耐久战,便祭起哮天犬在空中。 却说那杨戬与孔宣战个平手,便暗中祭起哮天犬,哮天犬张开大口,从半空中直扑孔宣,却浑然不觉自己轻飘飘的落到神光里面去了。 在一旁掠阵的韦护见杨戬久战,难以取胜,便悄悄祭起降魔杵打将下来,却被孔宣看到,把神光往上一撒,将降魔杵用红光收了去。 杨戬见势头不好,连忙驾着金光遁回营中,韦护失了降魔杵,更是不敢出战,将身形隐在旗下,与杨戬面面相觑。 李靖见孔宣耀武阵前,不由得怒骂道:“你是何等匹夫!焉敢如此猖獗!”摇戟直冲向前,抵住孔宣的刀。 二人又战了十几回合,李靖便祭起三十三天玲珑金塔往下打来,孔宣冷冷一笑,把黄光一绞,将李靖连人带金塔都刷得个无踪无影。 金、木二咤见父亲被擒,连忙各持兵器上前,与孔宣战了仅三个回合,二人所持凡兵便被孔宣斩断,金咤连忙祭起遁龙桩,木咤祭起吴钩剑,都祭在空中要取孔宣,却都被孔宣用红光刷走。 金咤、木咤一惊,便欲遁回营中,但不等金、木二咤逃走,孔宣就把神光一撒,将二人也都拿了去。 姜子牙眼见此阵折了许多门人,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吾在昆仑山也不知会过多少高明之士,岂惧你孔宣一匹夫哉!”催开四不相,怒战孔宣。 战了几合,孔宣将青光往下一撒,姜子牙连忙把玉虚杏黄旗招展,旗上现出千朵金莲,护住身体,青光不能下来。 孔宣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天生神通失灵,不由得一惊,一时失神愣住,却被邓婵玉抓起一块五光石打来,正中面部,幸好被头盔上的龙头护面甲挡住,孔宣只是身形摇晃了一下,却无大碍。 孔宣无心再战,便勒转战马望本营逃回,不防龙吉公主祭起鸾飞宝剑,从孔宣背后砍来,正中左臂,却被左臂上的飞龙护臂挡住,未受剑伤,只是宝剑斩在手臂上,颇有些疼痛。 孔宣负痛回营,却看见在自己营帐的桌上,那个飞去来器又静静的趴在上面,连忙上前拿起飞去来器。 此次飞去来器里装的是四个人偶,孔宣将四个人偶取了出来,置于地上,四个人偶一站在地上,瞬间变成丈八武将,一弓一戟一盾一刀,威风凛凛。 孔宣满意的点点头:“是要有几名偏将陪伴,方显威风,这长青殿做事还算地道。” 孔宣将神光一抖,把李靖、金、木二咤和韦护的降魔杵都收进飞去来器,再次用黑光刷去,将飞去来器刷到东海。 武王见大军被阻于金鸡岭,几员大将又被擒走,生死不知,不由得心生退意,令侍从召来姜子牙,说道:“闻元帅连日未能取胜,屡致损兵折将,元帅既为诸将之元首,六十万生灵俱悬于元帅掌握。今一旦信任天下诸侯狂悖,陡起议论,纠合四方诸侯,大会孟津,观政于商,致使天下鼎沸,万姓汹汹,糜烂其民。” 说到此处,武王向姜子牙深鞠一躬:“今阻兵于此,众将受羁縻之厄,三军担不测之忧,使六十万军士抛撇父母妻子,两下忧心,不能安生,使孤远离膝下,不能尽人子之礼,又有负先王之言。元帅听孤,不若回兵,固守本土,以待天时,听他人自为之,此为上策。元帅心下如何?” 姜子牙被武王说动,心中犹豫不决,不自觉间走到了前营,传令先行官:“今夜灭灶班师。” 听得姜子牙的帅令,众将官们默默的打点收拾,准备起行回师。 夜至二更,西周大军已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师,此时有一名道人匆匆忙忙赶到辕门外,大声喊道:“吾乃陆压道人,尔等速速传话姜元帅!” 姜子牙正在中营枯坐,心中仍然是犹疑不决,忽听军政官入营传报:“启元帅:有陆压道人在辕门外来见。” 姜子牙连忙出营迎接,二人携手到帐中坐下。 喝了一口茶,姜子牙见陆压喘息渐定,便问道:“道兄为何这等慌张?” 陆压又喝了口茶,待气息平静,方才说道:“吾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算得是你欲退兵,贫道急急赶来,故尔如此。” 姜子牙点点头:“今有孔宣拦路,擒了诸多将领和我一众门人,故萌退军之意。” 陆压放下茶杯,起身对姜子牙行了一礼:“子牙切不可退兵!若退兵之时,便是众门人横死之际。天数已定,决不差错。” 姜子牙听了陆压一番言语,也失了主张,便先传令:“叫大小三军,依旧扎住营寨。” 武王听说陆压来此,又改变了姜子牙的主意,不准备退兵了,连忙到中营相见,问其详细。 陆压叹道:“大王不知天意。大抵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可治。今若退兵,忤逆天意,必使被擒之将俱无回生之日,回师大军恐有难有善果。” 武王听陆压说完,虽然仍是满心忧虑,但也不敢再言退兵,只得躲回王帐之中,不再干涉军务。 次日,陆压身穿道袍,独自一人走到营前喊话,孔宣闻报,当即全身披甲,骑马出营与陆压相会,四名武将人偶各持兵刃,随侍身后。 二人说了一会,话不投机,孔宣摇摇手,便欲回营,不想与陆压多说,陆压连忙持剑上前:“且让贫道试试你有何本事,敢在此阻拦天命大军,行此逆天之事。” 第五十八章 金蛟剪索孔雀飞(上) 却说陆压持剑上前,想要拦住孔宣,孔宣冷冷一笑,把刀一愰,迎上陆压,二人步马相交,占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孔宣心中不耐,将五色神光望陆压撒去,陆压一见孔宣抖动肩膀,便连忙化作长虹而去,躲开了神光。 孔宣见陆压逃得快,也不去追赶,只啐了一口:“哪来的野道,在此装神弄鬼,还以为你有甚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连件象样的法宝都没有,穷道士一个,全凭一张嘴混饭吃。” 却说孔宣吓退陆压后,站在阵前痛痛快快的从陆压骂到姜子牙,骂了一柱香的时间,见西周阵营都无人敢出来挑战,孔宣也觉得无趣,便待回营。 这时突然有一个矮子,提条铁棍,身高不过三四尺长,冲了上来:“你这匹夫是谁?胆敢在阵前如此无理!” 孔宣一抬头,见是一个矮子,不由得笑道:“你是个甚么东西,还没五尺长,也敢上来说话?” 土行孙也不答话,往地下一躺,滚到孔宣的马足下面,举棍就打。 孔宣轮刀来架,可那土行孙身子伶俐,左右窜跳,打了三五回合,孔宣甚是费力,腰酸背疼的。 土行孙见孔宣在马上招架十分吃力,显不出真本事,心中豪气顿生,纵步跳出圈子,笑道:“孔宣,你在马上不好交兵,吾且让你下马来,与你见个彼此,吾定要公平拿你,方知吾的手段!” 孔宣在马上招架,要弯着腰左右遮挡,既使不上劲,又弄得自己腰酸背疼的,甚是不喜,见土行孙如此说,正合心意,当即下马,又因嫌护面甲挡着视线,便将护面甲推至两边,方才与土行孙刀来棍往,交手起来。 二人在阵前恶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孔宣渐渐心焦,担心姜子牙另遣将领偷营,不欲久战,便寻机将五色神光往下撒来。 土行孙见五色光华来得疾速神异,连忙把身子一扭,当下施了土遁之术遁入地下,地面上就看不到人了,五色神光落了个空,却是未能刷到土行孙。 孔宣见神光落了空,对手又突然消失了,连忙看往地下,不想在辕门观站的防邓婵玉发手打来一石,同时口中大喝:“逆贼看石!” 孔宣听到有人喊话,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声音传来之处,方一抬头,就看见五光石正正的往面门打来,孔宣心中大惊,来不及躲闪,只能咬牙运气,要用自己的面皮来挡这块石头了。 眼看五光石就要打到孔宣面门,孔宣头盔两侧的龙头护面甲主动收回,左侧龙头一张,将五光石叨住。 孔宣心魂未定,虽未受伤,却也无心再战,便步行回营,战马不需牵引,也跟着回营,四名武将人偶各持兵刃,倒退而行,护着孔宣进了辕门,期间邓婵玉又打了几石,都被持盾的武将人偶挡住。 回营后,孔宣坐下喘息良久,方才平复心情:“长青殿真是料事如神,若无这面甲神异,吾今日就要被一名女子欺了。” 孔宣见桌上那个飞去来器又回来了,便探手拿起飞去来器以神识一探,取出了一个金属围脖、一个用锦囊装着的遁符和一把金灿灿上面贴了张“借”字的剪刀:“这次长青殿怎么如此大方,连金蛟剪都借给我,只是吾已经有了这套盔甲,还要这个围脖做甚?” 孔宣心中虽然疑惑,但见那围脖上微雕着百鸟朝凤,凤的身左那只孔雀只比凤稍小一些,比凤右的大鹏要大上不少,围脖下方有一个孔雀木牌,栩栩如生,不由得心中欣喜,不由自主的将这百鸟朝凤围脖套到了脖子上,围在头盔下方脖颈处的外部。 至于那个遁符,“遁”字古朴,缕缕道蕴在上面萦绕,孔宣虽不觉得自己需要靠外物逃命,但认出这个遁字是通天教主亲笔所书,不敢怠慢,小心的将遁符收回锦囊中,将锦囊放入盔甲的前护心镜里,贴心收好。 却说那姜子牙此次虽然击退了孔宣,但眼看着连陆压都不是孔宣的对手,不敢再派其他将领出战,在营门外高挂“免战牌”,枯守军营等待援兵。 次日,燃灯道人来至辕门喊话,姜子牙得报连忙出营迎接,将孔宣之事一一陈诉。 燃灯笑道:“吾尽知之。今日特来会他。”说完也不进营,径直走到对面军营前,高声喊道:“速去传话,燃灯来访,请孔宣出来相会。” 孔宣闻报,连忙起身,显出全身盔甲,又将金蛟剪藏于甲中,骑马出营来见为燃灯道人。 孔宣与燃灯道人阵前相会,各报根脚,互不相让,说不上几句就撞击出火花片片,一个持刀,一个持剑,在阵前战成一团。 战了几合,燃灯便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来打孔宣,却被孔宣用神光一撒,将定海珠收走,燃灯大惊,连忙化作一道金光逃回营中:“这下苦也,连最后一件法宝都被收走了,吾还指着这定海神珠悟道。” 燃灯道人逃回军营,在中营和姜子牙对坐无言,突然有军政官来报:“有一道人至辕门求见。” 燃灯道人起身拍掌笑道:“果有高人前来相助。” 姜子牙连忙起身,同燃灯道人一起到辕门迎接,却见来访此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株树枝,见燃灯道人出来,大喜迎上:“道友请了!” 燃灯道人连忙打稽首道:“道兄从何处来?” 道人笑道:“吾从西方来,欲会东南两度有缘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来渡彼。” 姜子牙连忙请道人一起入帐坐下,燃灯笑问道:“贫道闻西方乃极乐之乡,今到东土,济渡众生,正是慈悲方便。请问道兄尊姓大名?” 道人说道:“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前日广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莲宝色旗,也会过贫道。今日孔宣与吾西方有缘,特来请他同赴极乐之乡。” 燃灯道人闻言大喜:“道兄今日收伏孔宣,正是武王东进之期矣。” 第五十九章 金蛟剪索孔雀飞(中) 准提道人哈哈一笑:“非但武王东进无阻,孔宣得道,根行深重,与我西方有缘。”说罢,准提道人向姜子牙行了一礼,便独自出营上岭来会孔宣。 孔宣此时在营中突然觉得坐立不安,心中烦燥,似有大祸将至,不由得暗自嘀咕:“除非是教主级人物,哪怕是准圣,也奈何不了我,为何今日会如此心焦,有大祸临头之感?” 就在孔宣心烦之时,忽然有将官将来报告说营外有道人来会,不知为何,孔宣霎那间就冷静了下来,将盔甲都装备上身,又用飞去来器将自己营中的重要物件,包括自己所有的法宝、兵器,连那四个武将人偶都收了起来,将飞去来器也收于怀中。 孔宣全副武装,左手持打神鞭,右手持临时取来的一把凡刀,骑马出了军营。 孔宣一出营,就看见营外有一个道人,身披道服,手执树枝,顶上悬浮着一颗舍利子,缕缕道光在头顶循环,其威能与通天教主所书的“遁”字一般无异,不由得心中大惊:“此人难道是与教主一般人物?” 孔宣心中生疑,不敢怠慢,当即翻身下马,对着道人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尊者高姓?从何处来?来为何事?” 准提道人笑道:“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同你享西方极乐世界,演讲三乘大法,无罣无碍,成就正果,完此金刚不坏之体,岂不美哉!何苦与此杀劫中寻生活耶?” 孔宣大笑:“一派乱言,又来惑吾!为何不敢通名?莫非西方尽出无名无脸之辈?” 准提道人笑道:“我方才所说,有歌为证:功满行完宜沐浴,炼成本性合天真。天开于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脱却羽毛归极乐,超出凡笼养百神。洗尘涤垢全无染,返本还元不坏身。” 孔宣听罢大怒,哪还顾得上心中的疑惑,也不顾对面此人可能是教主级人物,举刀便望准提道人顶上劈来。 准提道人把七宝妙树一刷,把孔宣的大杆刀刷在一边,孔宣连忙将打神鞭取了出来,复望准提道人打来。 准提道人又把七宝妙树刷来,把孔宣的鞭也刷在一边去了。 孔宣双手空空,心上着急,连忙将当中红光一撒,朝准提道人撒去,将准提道人收入红光中。 须臾间,只听得孔宣五色光里一声雷响,现出一尊圣像来,十八只手,二十四首,执定璎珞伞盖,花罐鱼肠,如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旛旗等件,圣像出现在孔宣的五色神光里,正正的压在孔宣的脖子上。 孔宣被圣像压得直立不得,只得趴在地上,身上所穿衣服全部粉碎,只有东海长青殿所送的盔甲和围脖未受损伤。 准提道人在孔宣身后现出身形,作偈唱道:“宝焰金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璎珞无穷妙,万万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见,七宝杯中岂易行。今番同赴莲台会,此日方知大道成。” 准提道人一边唱偈,一边取出一条丝绦,扣在孔宣的颈下,又把加持宝杵放在孔宣的身上,口称:“道友,请现原形!” 准提道人说完,孔宣便觉得身不由已,现出自己的原形------一只细冠红孔雀,那套盔甲和围脖也随着他的化形而变,仍然完美的将孔雀全身包裹,只余双目未挡。 细冠红孔雀勉力抬头,双足用力将自己撑起,缓缓的转了个身子,正面对着准提道人,轻鸣一声,刚收进自己五色神光中的二十四颗定海珠朝着准提道人砸去,这二十四颗珠子神光闪烁,气息不稳,一看便是已被注满了元气,随时可能自爆。 准提道人眼前一亮,一手虚握,一手抓着树枝朝二十四颗珠子刷去,用尽全力将珠子束缚住,过了片刻,珠子上的神光渐渐黯淡,自爆危机解除。 就在准提道人全力压制定海珠自爆之时,细冠红孔雀一声长鸣,围脖上尖角树起,将准提道人系上的那条丝绦顶起,一把剪刀飞起,咔嚓一声,将丝绦剪断。 细冠红孔雀的尾巴一扫,集五色神光之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加持宝杵刷住,张开双翅,五色祥云紫雾盘旋,勉力向空中飞去。 细冠红孔雀刚飞出数丈高,准提道人就已经控制住珠子,也来不及将珠子收起,准提道人左手虚握控制着二十四颗定海珠,右手抓着树枝朝细冠红孔雀刷去,一片金光闪烁,将孔雀罩住。 金光中,孔雀围脖上挂着的那个孔雀形木牌悄然脱离,变成一只孔雀驮着加持宝杵,在金光笼罩中越变越小,被金光刷回树枝处。 藏在孔雀真身怀中的“遁”符悄无声息的裹住孔雀真身,在金光里凭空消逝,哪怕是准提道人,也毫无查觉。 准提道人见细冠红孔雀被树枝刷了回来,松了口气,将左手虚握的二十四颗定海珠收入怀中,脚下五彩祥云凭空生出,将准提托到细冠红孔雀的背上。 准提道人端坐在细冠红孔雀背上,孔雀张开双翅,飞到姜子牙大营前方,准提道人在半空中喊道:“贫道要回西方去了,就不下来了。” 不待姜子牙回话,准提道人就将打神鞭扔下,驱使着细冠红孔雀展翅飞腾,遁回西方去了。 姜子牙方要张口想问被俘诸将的所在,话未出口,眼前已无准提道人,只有打神鞭悬浮在自己面前,便伸手将打神鞭抓过。 燃灯道人直到准提道人骑着细冠红孔雀飞走,方才醒悟过来:“呀,吾的定海珠!?” 姜子牙想着被俘众将应该还在营中,心中也不慌张,请陆压、燃灯道人陪着自己,一起领着众将到孔宣行营,招降兵卒。 此时孔宣军营中没有一名大将,只有普通将校,众军士们见孔宣也被擒走,早无斗意,纷纷拜倒请降。 姜子牙挑了几名投降的军士带路,到了孔宣的营帐里,却见营帐中空空荡荡,空无一物,莫说被孔宣刷走的那些法宝了,就连被俘众将也都不见了身影。 第六十章 金蛟剪索孔雀飞(下) 姜子牙见准提道人飞走了,心中怏怏不乐,却也别无他法,只能安排剩余诸将整顿兵马,将两军整合,拔营前行,翻过金鸡岭,兵指汜水关,在关前札住大寨,燃灯道人、陆压道人则告辞归山。 却说那准提道人,双腿盘坐在细冠红孔雀背上,驱使着细冠红孔雀往西方飞去。 刚飞到半路,细冠红孔雀就变成点点木屑,飘落下去,准提道人座下一空,从半空中垂直降落,连忙伸直双腿,立在空中,脚下祥云环绕,化坐白莲两朵,托着准提道人继续西行。 准提道人掐指一算,面色一变:“原来刚才那细冠红孔雀只是蓬莱岛的替身木牌,真身已经遁回东海去了。幸好今日收了定海珠,不然此行空跑也。” 准提道人取出袖中的二十四颗定海珠,定睛一看,却见这些珠子珠光黯淡,毫无灵性,不由得面色更黄了:“原来这定海珠只是赝品,刚才吾虽然压制住它的自爆,但珠内注入的元气已经消耗干净,现出原形了。苦也,下次渡燃灯入我西方时,如何交待。” 东海,紫芝崖,长青殿,殿下观院。 观院中一道光芒亮起,渐渐消散,光芒所在之处一只全身覆甲的细冠红孔雀渐渐的现出身形,疑惑的转动着自己的脑袋四处打量。 已经等候在观院的长青道人笑着迎了上来,拱手说道:“恭喜道友渡过此劫,道友可以恢复人身了。” 细冠红孔雀尾巴一竖,五道神光闪过,将自己的身形包裹住,片刻后,神光隐去,帅气的孔宣武将回来了。 孔宣恢复人身,身子一抖,以霞光作衣,将盔甲、围脖脱下,连金蛟剪和四个人偶一起托在手上,躬身对长青道人回礼:“不意西方教居然是教主亲自出手,若无道友所赠宝物相助,吾现在已成西方教的座骑了。大恩大德,吾岂敢不报。” 长青道人笑着只接过金蛟剪:“此次道友独守金鸡岭,吓退陆压、燃灯,擒了洪锦、雷震子、哪咤、五岳、李靖、金咤、木咤,还收了杨戬的哮天犬、韦护的降魔杵,战果丰硕,足以兑换这身盔甲、人偶、遁符和替身木牌。” 孔宣又将盔甲、围脖穿戴起来,收了刚才施法变出的霞衣,这才注意到长青道人身边站着的哪咤:“你不是被吾所擒之将?” 长青道人笑道:“正是,贫道准备让他回去报信,且看姜子牙这次要付出什么来换回这些俘虏和法宝。” 哪咤气呼呼的瞪了孔宣一眼,向长青道人行了个礼,就被长青道人挥手送出紫芝崖,往西歧方向遁去。 却说姜子牙在汜水关前安营扎寨,正与众将们商讨破关之策,忽听军士来报:“哪咤在营外求见。” 姜子牙大喜,连忙让军士通知哪咤进营,片刻之后,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再无他物的白板哪咤进营对姜子牙行礼道:“见过师叔。” 姜子牙问道:“我搜遍军营都没有找到你们,你们被擒到哪里去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其他人呢?” 哪咤叹道:“我们都被孔宣给送到了东海长青殿,长青师叔收了我所有的法宝和兵器,放我回来报信,要师叔您准备足够的宝物,送去东海换回众将。” 姜子牙一听大惊,双目垂泪:“上次为了赎回众门人,金仙们将自己洞府中的镇洞法宝都拿出来了。如今众金仙们俱不在场,吾又能用什么法宝去赎回被俘之人?” 匆匆赶来的龙吉公主对哪咤说道:“哪咤,上次东海长青殿尚还欠我雾露乾坤网的人情,吾就用这交换夫君洪锦。” 哪咤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龙吉公主想了想,又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根绳子交给哪咤:“我的法宝上次也多拿去给长青殿赎人,身上就剩下这根捆龙索了,你且带去赎其他人吧。” 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上前拜下哭诉:“吾等长兄天化已战死沙场,父亲又被擒去长青殿,吾等法力低微,也没有什么法宝,还望相爷施手搭救为盼。” 姜子牙长叹一声,取出玉虚杏黄旗交给哪咤:“封神榜与打神鞭乃封神之物,须臾不可离身,吾也只有这玉虚杏黄旗尚可一借,你且拿去东海殿换回诸将。” 哪咤摇了摇头,并不接旗:“长青师叔说了,此次换俘,只换不借,只接收能彻底了断因果之物。” 正当姜子牙愁眉不展时,忽然有军士前来相报:“营外有一名道童,说是云中子仙师座下金霞童子,奉师命前来。” 姜子牙大喜,连忙让军士请进。 不一会,金霞童子进营,向姜子牙行了一礼:“吾师算知师兄雷震子之厄,特令小童携宝前来。” 金霞童子取出照妖剑、水火花篮递给哪咤,又对杨戬行了一礼:“烦请师兄把照妖鉴也给哪咤师兄带去。” 杨戬连忙从怀中将照妖鉴取出,递给哪咤。 金霞童子对哪咤说道:“吾师有言,此前闻仲道友身死,怜墨麒麟忠心护主,特许它带着通天神火柱和闻仲道友的尸骸一起离开,这通天神火柱想来可换回五岳。再加上这照妖剑、水火花篮、照妖鉴,应该可以换回诸将。” 哪咤接过诸宝,笑着说道:“有龙吉公主和云中子师叔的这两个人情,再加上四件法宝,想来长青师叔会将所在人和法宝都送还的。” 姜子牙也拱手向金霞童子致谢:“云中子师兄不愧是福德之仙,悲天悯人,连九曲黄河阵削去三花、灭掉五气的劫数都安然度过。还请童子回终南山后代吾等向云中子师兄表达谢意。” 哪咤收起诸宝,施金遁回到东海,却是无顔回石矶娘娘观见娘亲,径直来到东海岸边,一阵金光闪过,哪咤就回到了紫芝崖上长青殿里。 收起哪咤带回来的捆龙索、照妖剑、水火花篮、照妖鉴,长青道人感概万千:“龙吉公主真壕,云中子真善人也。此次能了结雾露乾坤网和通天神火柱的因果,倒也不亏。” 第六十一章 火灵命陨佳梦关(上) 却说哪咤带着云中子和龙吉公主所赠的一干法宝,到长青殿与长青道人交换后,带着被俘诸将和法宝回到了汜水关下,得众将归来,姜子牙旗下兵马更是兵强马壮,将多仙广,士气高昂,大有一战破关之气势。 汜水关守将韩荣见姜子牙大营里气势高涨,满营尽是大红旗,心中疑惑,但也只能一边不停的向朝歌发文告急,一边点将上城,设守城之法。 姜子牙却是压住了众将请战之心,不安排攻打汜水关,而是分兵三路,其中一路由洪锦帅军取佳梦关,另一路由黄飞虎领兵取青龙关,每一路均分兵十万,自己则帅领四十万大军安坐在汜水关前。 黄飞虎这一路,遣派邓九公为先行官,自己领着黄明、周纪、龙环、吴谦、黄飞豹、黄飞彪、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等众将,择吉日祭旗,往青龙关去了。 洪锦这一路,遣派季康为先行官,自己领着南宫适、苏护、苏全忠、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籍众将,分兵十万,往佳梦关去了。 却先说这洪锦,领着十万大军,离了汜水关,一路上浩浩军威,人喊马嘶,三军踊跃,过了些重山重水,县府州衙,数日后即帅军到了佳梦关前,安营扎寨,次日即遣季康出战取关。 此时的佳梦关主将是胡升、胡雷、徐坤、胡云鹏,见季康前来挑战,徐坤主动请命,全装甲胄迎战,却被季康施术,头顶上冒出一道黑气,黑气中现一狗头,乘徐坤不备,狗头往徐坤脸上咬了一口,季康乘势手起一刀,将徐坤斩于马下,枭了首级进营报功。 此后,苏全忠一枪刺死胡云鹏,南宫适擒了胡雷,被洪锦推出辕门,斩首号令,胡雷虽有替身法起死回生,屡屡前来挑战,却被龙吉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针放在胡雷泥丸宫上,钉将下去,破了胡雷的替身法,立时斩了。 胡雷被斩后,胡升本已向洪锦乞降,次日即将献关,不想当晚胡雷的师父丘鸣山火灵圣母得知自己的徒弟胡雷死于洪锦之手,特意下山来为胡雷复仇,阻止了胡升献关,令胡升在城上重新立起成汤旗号。 接着,火灵圣母又命胡升挑选出三千名熊彪大汉,火灵圣母命三千人俱穿大红,赤身,披发,背上贴一红纸葫芦,脚心里俱书写“风火”符印,一只手执刀,一只手执旛,下教场操演,并在佳梦关上立了一面大旗,旗帜上立着一只火凤凰。 洪锦见胡升欲降又反,怒火冲天,次日即命苏全忠到关下讨战,胡升却是依着火灵圣母之命,高挂“免战牌”,任由苏全忠如何挑战,只不出战。 免战半月,火灵圣母操演人马功成,将三千火龙兵操演精熟后,便让胡升去了“免战牌”,尽起关中军马出关搦战。 火灵圣母骑着金眼驼,帅领着练成的火龙兵,隐在后面,先让胡升在前讨战,引得洪锦出营后,火灵圣母就催开金眼驼,手使两口太阿剑,向洪锦杀去。 二人在阵前刀来剑往,战了几个回合,洪锦重施旗门遁故计,将自己隐在旗门后。 火灵圣母不慌不忙,挑开裹着头上所戴金冠的锦布,用头上戴着的金霞冠放出十数丈金光,罩住自身及身边十数丈空间,使得自己能看得见洪锦,洪锦却看不见自己。 洪锦躲在旗门后面,极目寻找,双目却被金光所伤,泪流满面,火灵圣母乘着洪锦极尽目力寻找自己之时,一剑劈向洪锦,险些将洪锦的锁子连环甲彻底劈开,将其重伤。 洪锦不敢再战,带伤而逃,火灵圣母招动三千火龙兵冲杀进大营,正是炎炎烈焰迎空燎,赫赫威风遍地红,却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火鸟舞西东。 三千火龙兵借着火灵圣母的三味真火这势,火燎长空,烧倒旗门,洪锦旗下兵将无力拦挡,抛锣弃鼓各逃生,就连龙吉公主,没了结雾露乾坤网这等克火的利器,无力对抗火势,也在混战中被火灵圣母所伤,只得与洪锦一起逃出军营。 洪锦、龙吉公主逃出军营近百里后,方才收拢住败兵,寻了一处重新安营扎寨,急书回汜水关前姜子牙大营处向姜子牙求助。 姜子牙得报后,便亲自带了韦护、哪咤二将,调三千人马,离了汜水关,赶到佳梦关前安营。 姜子牙大军扎营半晌后,洪锦、龙吉公主所遣哨探探知姜子牙兵来,二人连忙帅残兵移师姜子牙大营,合兵一处。 火灵圣母得探马回报姜子牙亲自提兵到了关前,便对胡升笑道:“今日姜尚自来,也不负我下山一场。我必亲会他,方才甘心。此战后不论胜负,吾即回山,你可自处。” 胡升只能苦笑着无言应对。 别了胡升,火灵圣母上了金眼驼,带火龙兵出关,至姜子牙大营前与姜子牙约战。 姜子牙持剑迎战,左有哪咤,登开风火轮,使开火尖枪,右有韦护手持降魔杵,掉步飞腾,三人联手战住火灵圣母,正是大蟒逞威喷紫雾,蛟龙奋勇吐光辉。 火灵圣母武力一般,那里经得起三人合攻,寻机抽身回走,施术让金霞冠放出金光,约有十余丈远近,姜子牙三人均目不能视。 火灵圣母乘机一剑朝姜子牙前胸刺去,砍开皮肉,血溅衣襟,姜子牙连忙拨转四不相望西逃走,火灵圣母连忙驱驼追赶。 三千火龙兵早得金灵圣母嘱托,并不跟着追赶姜子牙,而是一齐在火光中呐喊,冲杀姜子牙大营,只见姜子牙大营内金蛇乱搅,火焰冲霄,赤光烧尽旌旗,正是刀砍尸体满地,火烧人臭难闻。 火灵圣母一路追赶姜子牙,眼见快要追到,便取出一个混元锤朝着姜子牙的背上打来,正中姜子牙后心。 姜子牙被这混元锤一锤砸到后心,大叫一声,摔下四不相,火灵圣母连忙跳下金眼驼,快步上前要去取了姜子牙的首级。 第六十二章 火灵命陨佳梦关(下) 姜子牙被混元锤打下四不相,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灵圣母持剑走向自己,哀叹一声,昏迷过去,万事交由天定。 就在此时,却有一人作歌而来: “一径松竹篱扉,两叶烟霞窗户。 三卷‘黄庭’,四季花开处。 新诗信手书,丹炉自己扶。 垂纶菱浦,散步溪山处。 坐向蒲团调动离龙虎。 功夫,披尘远世途,狂呼,啸傲兔和乌。” 却是广成子赶来救姜子牙。 火灵圣母见广成子作歌而来,大喊道:“广成子!你不该来!” 广成子叹道:“吾奉玉虚符命,在此等你多时矣!” 火灵圣母大怒,仗剑砍去,广成子持剑招架,二人剑来剑架,剑去剑迎,两人皆非善武之人,只打得棋逢对手,剑光闪烁却伤不得人。 火灵圣母寻机一拍金霞冠,让金霞冠放出金光,但金光刚出金霞冠,就消散得无影无踪,金霞冠就好似浓雾中的小蜡烛,仅能照亮自身周遭方寸之地,却是广成子内穿扫霞衣,正克金霞冠,将金霞冠的金光一扫全无。 火灵圣母无奈,只能继续持剑与广成子交手,广成子招架了几个回合,寻机暗中祭起番天印,一印朝火灵圣母顶门打来。 火灵圣母头上戴的金霞冠缓缓飘起,放出数尺金光,就似一个圆柱,将火灵圣母与番天印都罩在其中,似是火灵圣母将全部法力都注入了金霞冠,欲以金霞冠挡住番天印威能。 广成子担心遭到火灵圣母临时前的反噬,连忙跳开数丈,眯着眼睛看向火灵圣母,却被金光所挡,除了一片金光,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后,金光敛去,番天印回到广成子手上,原处只剩下一个金霞冠落在地上的一摊血泊之中,火灵圣母残存的气息清晰可辨。 广成子叹了口气,对着血泊施了一礼:“非吾心狠,是汝要逆天而行,故非吾杀你,是天要杀你。” 说完,广成子上前将番天印和火灵圣母的金霞冠都收了,驾金光遁下山头,先到小河中取了一瓶水,顺便把两件法宝都洗了下,再回到姜子牙身边,从葫芦中取了丹药,扶起姜子牙,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用瓶中水把丹药灌入姜子牙口中。 一个时辰后,姜子牙缓缓睁开二目,看见广成子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姜子牙叹道:“若非道兄相救,姜尚必无再生之理。” 广成子笑道:“吾奉师命,在此等候多时。你该有此厄,无需多忧。” 广成子把姜子牙扶上四不相,拱手告别:“子牙前途保重!” 姜子牙骑在四不相上,躬身谢道:“难为道兄救吾残喘,铭刻难忘!不知道兄后续要去哪里?” 广成子笑道:“我奉师命救你,现在要去碧游宫缴金霞冠去。” 却说广成子用番天印打死了火灵圣母,救了姜子牙后,就驾起金光遁往碧游宫,不想在东海上空寻觅了数个时辰,都不见碧游宫的踪影,想去其他仙岛寻找截教道友相问,却是一个海岛都找不到,似乎全都凭空消失了。 广成子无奈,只得驾水遁投东海龙宫而去,万幸东海龙宫仍在原址,便命守门蟹将入内通报。 东海龙王敖光得蟹将通报,连忙带着龙子龙女们出宫迎接,?请广成子入宫饮宴。 广成子心中焦燥,摆手拒绝了,直接站在东海龙宫外问道:“吾欲去碧游宫,汝可知道如何前往?” 敖光连忙献上一柱檀香,笑道:“上仙有所不知,多年前碧游宫就布下了诛仙剑阵,将碧游宫和截教诸多仙友所居仙岛给罩入阵中,外人如要进阵,就需在东海岸边焚香祷告,长青殿自会安排人前来迎接。” 广成子接过檀香,回了一礼,驾水遁来到东海岸边,点燃檀香,持香对东海喊道:“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前来拜见通天教主。” 一阵金光闪过,一座金光闪闪的天梯从天而降,正正的搭在广成子面前,广成子取出金霞冠,双手托着,迈步踏上天梯。 ............ 只因一千五百年神仙犯了杀戒,昆仑山玉虚宫掌阐道法宣扬正教圣人元始天尊闭了讲筵,不阐道德,广成子乐得无事,邀了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闲乐三山,兴游五岳,朝游东海,午爬华山,夜宿峨嵋,甚是快活。 这一日广成子与赤精子脚踏云光,经过朝歌,突然被两道红光挡住了足下云光。 广成子拨开云头向下观看,却见朝歌城午门外杀气连绵,愁云卷结,不由得对赤精子说道:“道兄,成汤王气将终,西岐圣主已出。你看那一簇众生之内,绑缚二人,红气冲霄,命不该绝;况且俱是姜子牙帐下名将,你我道心,无处不慈悲,何不救他一救。你带他一个,我带他一个回山,久后助姜子牙成功,东进五关,也是一举两得。” 赤精子拍掌笑道:“此言有理,不可迟误。” 广成子便唤出黄巾力士:“与我把那二位殿下抓回本山来听用!” 黄巾力士领了法旨,驾起神风,播土扬尘,飞沙走石,一时间地暗天昏,响声震天,如崩开华岳,折倒泰山,吓得围宿三军、执刀士卒、监斩殷破败俱用衣掩面,抱头鼠窜,及至风息无声之时,二位殿下早已不知何往,踪迹全无。 广成子和赤精子一起回了九仙山,赤精子挑走了殷洪,广成子将殷郊留了下来,交代了几句,给了一本仙书,就让他自行在山上修练,自己仍就继续游历四海,访遍五岳,甚是逍遥,却是忘了自己还收有这么一个徒弟。 黄河阵一役,广成子被混元金斗所擒,在斗中滚了几滚,被削去顶上三花,虽被二位圣人救出,却也心中惊疑,躲回九仙山桃源洞中静坐,保摄天和,不理外务。 这一日,忽得白鹤童子传来玉虚符命,命自己到西岐山相助姜子牙,广成子心中疑虑,不想出洞,突然想起被自己救回山上的殷郊,不由得拍掌一笑:“不想数年前顺手之举,正可为我解此次灾厄,不过,需得先让他失了人形,彻底断了成汤国运。” 第六十三章 广成三谒碧游宫 广成子细细思索,越想越得意,便施法在狮子崖里变出一个洞府,又命童子叫来殷郊,让他到狮子崖寻宝,顺利的进入洞府吃了七颗丹药,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人,失去人形,再也无法延续成汤国运。 广成子又将洞中法宝、兵器尽数交给殷郊,任由殷郊为申公豹说服,助商伐周,又在殷郊被困歧山后,亲手犁了殷郊。 殷郊冷眼看着广成子手持青铜犁,一点一点的往自己头上犁来,突然张口说道:“师父,您心中有把我当作过徒弟吗?” 广成子正缓缓的推着青铜犁往殷郊的头上犁去,突然看见殷郊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含泪问自己:“师父,您心中有把我当作过徒弟吗?” 广成子心中一颤,手上一顿,片刻后还是咬着牙,继续朝殷郊的头上犁去:“吾若不犁了你,就是吾被这大劫所犁,你需怪不得吾。” 不待青铜犁犁到,殷郊的三个头都腾空飞去,冲着广成子喊到:“老师,我今天就把您的所有法宝、兵器都还给您,还有这一腔热血和这幅臭皮囊,就还了您这几年的养育之恩吧。” 广成子大叫一声,扔下青铜犁,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四处打滚,口中不停的大喊大叫,却见眼前哪有殷郊,哪有青铜犁,只有一个金霞冠被自己扔在上一个台阶上。 广成子慢慢站了起来,捡起金霞冠,长叹一声:“悔不该以徒挡灾,反让自己从此心生杂念,道心不纯了。” 走上三个台阶,广成子就来到了一处观院外,只见院内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一块巨石上写着“鹤心池”三个大字,缕缕道蕴在巨石上缠绕,正是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 不待广成子进院,孙行程就从院内走了出来,对广成子行了一礼:“我师父已知上仙来意,特遣我来送上仙去碧游宫。” 孙行程说完,不待广成子说话,就挥手放出一朵祥云,请广成子踏上祥云,带他遁往碧游宫,祥云四周云雾缭绕,阻住了往下打探的视线。 半柱香后,孙行程驾云送广成子来到碧游宫,定光仙已在宫外等候,孙行程对定光仙行了一礼,就默默的驾云离去。 定光仙走上前,对广成子说道:“老爷请你进去。” 广成子跟着定光仙进了碧游宫,到牙床前倒身下拜:“弟子愿师叔万寿无疆!” 通天教主叹道:“你叫的这声‘师叔’我可受不起,以后叫我教主即可。广成子,你今日至此,有何事见我?” 广成子将金霞冠奉上,定光仙上前接过:“启禀教主:今有姜尚东征,兵至佳梦关,此是武王应天顺人,吊民伐罪,纣恶贯盈,理当剿灭。不意师叔教下门人火灵圣母仗此金霞冠,前来阻逆大兵,擅行杀害生灵,糜烂士卒。” “火灵圣母在佳梦关前,头一阵就剑伤洪锦并龙吉公主,第二阵又重伤姜尚,令其几乎丧命。弟子奉师尊之命,下山再三劝慰。彼仍恃宝行凶,欲伤弟子。弟子不得已,用了番天印,不意打中顶门,绝了生命。弟子特将金霞冠缴上碧游宫,请教主法旨。” 通天教主说道:“吾三教共议封神,其中有忠臣义士上榜者;有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有深浅厚薄,彼此缘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后。吾教下也有许多。此是天数,非同小可,况有弥封,只至死后方知端的。” “广成子,你与姜尚说,他有打神鞭,如有我教下门人阻他者,任凭他打。前日我有谕贴在宫外,诸弟子各宜紧守,他若不听教训的,是自取咎,与姜尚无干。广成子你自去罢! 通天教主说完,挥了挥手,就让广成子离开。 广成子出了碧游宫,正要离开,却见龟灵圣母大呼着挥剑冲来:“岂有此理!你打死了火灵圣母,还敢前来缴还金霞冠,把吾等视若无物!广成子休走,吾且看你有何绝招能打杀吾等。” 广成子站住,陪笑迎上问道:“道兄有何吩咐?” 龟灵圣母大骂:“你把吾教门人打死,还到此处来卖精神,分明是欺蔑吾教,显你等豪强,情殊可恨!不要走!我与火灵圣母报仇!”仗剑砍来。 广成子连忙将手中剑架住,一边招架,一边与龟灵圣母言语,战了几合,广成子就祭起番天印朝龟灵圣母打来,将龟灵圣母打出乌龟原身:“截教门下原来尽是这披毛戴甲之辈。” 虬首仙、乌云仙、金光仙、金牙仙见龟灵圣母被广成子打得现了原形,不由得大怒:“广成子,你欺吾教,不是这等!”数人发怒,一齐仗剑赶来。 广成子连忙转身跑回碧游宫,不等定光仙通报就直接冲进宫中,在通天教主座前跪启:“教主吩咐,弟子领命下山。不知教主门人龟灵圣母同许多门人来为火灵圣母复仇。弟子无门可入,特来见教主金容,求为开释!” 通天教主命定光仙将龟灵圣母叫来训斥道:“吾为掌教之主,反不如你等?此是你不守谕言,自取其祸,大抵俱是天数,我岂不知?广成子把金霞冠缴来,正是遵吾法旨,不敢擅用吾宝。尔等仍是狼心野性,不守我清规,大是可恶!将龟灵圣母革出宫外,不许入宫听讲!” 龟灵圣母被通天教主革出碧游宫,其他弟子们闻之大怒,一齐出宫守在外面,只待广成子一出来就将他擒住教训。 广成子拜谢了通天教主,再次出了碧游宫,刚迈出半步,就觉得心惊肉跳,定睛一看,却见宫外隐隐围了一圈截教门人,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广成子毫不犹豫,转身又进了碧游宫,来到通天教主面前,双膝跪下:“蒙教主吩咐,弟子去了;其如众门人不放弟子去,只要与弟子并力。弟子之来,无非敬上之道;若是如此,弟子是求荣反辱。望老师慈悲发付弟子,也不坏师叔昔日三教共立‘封神榜’的体面。” 第六十四章 通天定计诛仙阵 却说广成子被截教众仙所拦,三谒碧游宫,求通天教主做主。 通天教主大怒:“定光仙,你速去把这些无知畜生唤进宫来!” 待众门人进宫,通天教主喝道:“你这些不守规矩的畜生!如何师命不遵,恃强行事?这是何说!广成子是我三教法旨扶助周武,这是应运而兴。他等逆天行事,理当如此。你等如何还是这等胡为?情实可恨!” 通天教主痛痛快快的把一众门人骂得是面面相觑,低头不语,这才对广成子说道:“这些畜生,我就留在宫中不让出去,你只奉命而行,不要与这些人计较。你好生去罢!” 广成子谢过恩,出了宫,连忙遁回九仙山,却是没有感受到任何阵法阻拦。 广成子刚离开碧游宫,通天教主身后就缓缓走出一名道姑,走到通天教主身旁,对着众门人行了一礼,又悄然移步,站到多宝道人的身后。 龟灵圣母瞪大了眼睛,指着这名道人说道:“你...你...你不是被广成子用番天印打死了吗?” 道姑向龟灵圣母行了一礼:“我出岛前去长青殿办手续,长青师叔把三霄娘娘的鹤龙戏珠冠借给我,让我戴在头上,将金霞冠套在外面。又取了我的三滴心头血,却没有让我寄魂到木牌上,而是用这三滴心头血和面捏了一个小面人,让我贴身收着。” 道姑,不,是火灵圣母接着说道:“佳梦关前,我被番天印震摄住,无力抵抗,金霞冠又被广成子的扫霞衣克制,幸好有长青师叔给我的一枚闪光弹自动炸开,将我全身罩住,挡住了广成子的视线,这才能借助鹤龙戏珠冠挡住番天印,躲过一劫。” “我也乘机用老师帮我制作的遁符遁走,只在现场留下了小面人和金霞冠,假死脱身。”火灵圣母说完,又向在场诸人环施了一礼:“刚才众位师叔、师兄们为我打抱不平,火灵在此多谢了。” 通天教主等火灵圣母说完,指着龟灵圣母开骂了:“我现在终于明白长青为什么要求你们出去前要先和他门下弟子交手并破一阵法,破不了就不让出去。” “你看看你,堂堂截教门下四大弟子之一,被人家一个法宝就给打出了原形,如果出去,不就是那个长青所说的运输大队长吗,给人送法宝送龟壳,还要丢尽吾的老脸。” 龟灵圣母涨红了脸,低头不敢吭声。 多宝道人上前对通天教主行了一礼:“老师,接下来界牌关一劫,应如何应对?” 通天教主笑道:“吾已被你那长青师弟所诓,用诛仙四剑和剑图布下了护教大阵,你那师弟又好生无赖,用紫芝崖压住了阵眼,不肯离开,现在连为师都无法起阵了。” 多宝道人强忍着笑,抖动着身子说道:“师弟是谨慎了些,要他移开紫芝崖,将诛仙四剑取出来拿到界牌关布阵,他是定然不肯的。” 通天教主笑道:“你且去长青殿,将那诛仙四剑的分身取了,你不是偷偷的用从太极图、乾坤图里抽出的元气仿制了一个诛仙剑图吗,就用那剑图和四剑的分身,到界牌关布下诛仙剑阵,且看你能拦住几个阐教门人,莫要丢了我截教大弟子的名头。” 多宝道人苦着脸,无辜的看着通天教主,却只惹来通天教主一通大骂:“你看吾做甚。你那好师弟连吾的柜子锁都要了去,你不找他这大财主要宝贝护身,还想找吾不成。” 多宝道人只得连称不敢,转身去紫芝崖找长青道人理论去了。 先不说那多宝道人是如何与长青道人打嘴皮官司,能从长青殿里抠出什么法宝去界牌关布置诛仙剑阵,且先回头来看看姜子牙被广成子救活后的情况。 却说那姜子牙,被广成子救了后,不敢再孤身在外,便告别了广成子,骑着四不相要回佳梦关军营。 走至半路,忽然有一阵风刮来,摧林拔树,搅海翻江,甚是厉害,姜子牙不由大惊:“好怪!此风如同虎至一般!” 话因未落,便见申公豹跨虎而来,姜子牙心中叫苦,不敢见申公豹,连忙把四不相一兜,想躲到山林之中,不想早被申公豹先看见了。 申公豹大叫道:“姜子牙!你不必躲,我已看见你了!” 姜子牙只得强打精神,上前稽首,打了招呼,想要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 二人说不上两句,申公豹便想起旧怨,说道:“你还记得在昆仑山上,你倚着南极仙翁之势,对吾全无好眼相看。先叫你,你只是不睬,后又连同南极仙翁一起辱我,叫白鹤童儿衔了我的头去,想要害我。” 不待姜子牙辩解,申公豹越想越气,大喝一声:“你我之间是生死冤仇,吾今日定要叫你不能兵进五关,先当死于此地也!” 喝声未止,申公豹已经举起手中宝剑朝姜子牙砍去,姜子牙连忙用手中剑架住,挡了两招,姜子牙前心牵扯,后心疼痛,无力再战,连忙拨转四不相,望东就走,申公豹虎踏风云,赶来甚紧。 没一会,申公豹就赶上姜子牙,取出一粒金珠朝姜子牙打去--------他的开天珠已经在初访长青殿时送给长青道人了,后来又用黄金炼了几粒金珠------正中姜子牙后心,姜子牙后心被金珠打中,坐不住四不相,滚下鞍鞽。 申公豹大喜,跳下黑虎,持剑欲取姜子牙的首级,不防夹龙山飞龙洞惧留孙道人从山坡下往上跑来,边跑边喊:“申公豹少得无礼!我在此!我在此!” 申公豹回头看见惧留孙,大吃一惊,便欲抽身上虎而走。 惧留孙大笑:“不要走!”手中急祭捆仙绳,将申公豹捆了,命黄巾力士将申公豹拿至麒麟崖去,等侯发落。 惧留孙走上山坡,挽扶起姜子牙,让他靠石倚松,少坐片时,又取出一粒丹药给姜子牙服下,治愈了金珠造成的伤势,这才辞别姜子牙,纵金光法往玉虚宫而去。 第六十五章 哼哈会首遁东海 惧留孙到了玉虚宫,拜见元始天尊,说了申公豹的事,元始天尊便随同惧留孙到了麒麟崖,命黄巾力士揭起麒麟崖,要将申公豹压在麒麟崖,待姜尚封过神后再来处置他。 黄巾力士揭起麒麟崖,便要将申公豹压在崖下,申公豹连忙大呼:“冤枉!” 元始天尊笑道:“你明明要害姜尚,何言冤枉?也罢,我如今把你压了,你说我偏向姜尚;你如再阻姜尚,你发一个誓来。” 申公豹当即发了一个誓愿:“弟子如再要使仙家阻当姜尚,弟子便将一个身子塞了北海眼!” 申公豹发誓时,右手袖中却是暗自捏住了一个替身玩偶,将此誓愿转移到这个替身玩偶上,却是无人知晓。 元始天尊笑道:“是了,放他去罢。”便令黄巾力士放了申公豹,又命惧留孙自行回去。 再说回那姜子牙,姜子牙自从遇到申公豹,得惧留孙相助逃脱后,一路无阻的回到佳梦关前,遇着韦护,得韦护护送回佳梦关前的大营。 姜子牙回到军营,当即吩咐整顿人马,离佳梦关五十里休整,过了三日,休整完毕,姜子牙便重新整点士卒,一声炮响,复至关下安营。 胡升本就有心降周,只是被火灵圣母所阻,听探马来报,说姜子牙帅兵复至关下,胡升当即差佐贰官王信具纳降文书,前往周营来见姜子牙,得姜子牙亲允纳降。 次日,胡升即命关上军士立起周家旗号,同大小将领率百姓出关,手执降旗,焚香结彩,迎姜子牙人马进关。 姜子牙入关后,来到帅府堂上坐下,众将官侍立两傍,当即下令左右将胡升拿下,推出斩之,又令祁公镇守佳梦关,自己则回兵汜水关前。 再说黄飞虎这路,领十万雄师往青龙关来,一路浩浩军威,纷纷杀气,数日后即到青龙关外安营扎寨。 头阵邓九公斩了马方,次日守关主将丘引亲自出战,却败于黄天祥之手,丘引副将余成、孙宝先后被邓九公劈于当场,枭了首级。 过了几日,丘引养好伤,再次出战,又被黄天祥一鐧正中前面护心镜上,直打得丘引口喷鲜血,几乎落下鞍鞽,败进关内,闭门不出,丘引带伤亲自在城墙上巡视,千方百计防设守关之法,任由周兵猛攻,关不得破。 过了几日,丘引的督粮官陈奇催粮回关,向丘引领命出战。 陈奇领本部飞虎兵,坐火眼金睛兽,提手中荡魔杵,至周营搦战,首战邓九公,战不数合,就将腹内一道黄气喷出,散了邓九公的魂魄,使邓九公坐不住鞍鞽,翻身落马,飞虎兵一拥上前,将邓九公生擒活捉,拿进青龙关,斩首号令于关上。 次日,陈奇又领兵至周营搦战,先后擒住了太鸾、黄天?,丘引养好了伤,也再次出战,用顶上红珠擒住了黄天祥并将他枭了首级,把尸骸挂在城楼上,风化其尸。 黄飞虎见事机如此,无技可施,只得修告急文书,连夜差使臣往汜水关老营中,向姜子牙求救。 姜子牙收到黄飞虎的告急文书后,立即派遣先行官哪咤、要为父报仇的邓婵玉一起率领援军前往青龙关支援,不久后,土行孙运粮回营,也主动请命,押运粮草前往青龙关。 哪咤仗着风火轮的速度,先行赶到青龙关,一战用乾坤圈将丘引打得筋断骨折,伏鞍而逃,败回关去。 土行孙押粮到青龙关前后,连夜土遁入关,取回了黄天祥的尸骸,黄飞虎便命黄天爵送黄天祥的尸首回西岐去。 次日,邓玉婵、土行孙联袂出战,邓婵玉用五彩石将陈奇打得唇绽齿落,掩面伏鞍而逃,土行孙虽被陈奇所擒,却借土遁逃回。 陈奇虽擒了土行孙,却又被他借土遁逃走,自己又被邓婵玉用五彩石打得齿落背疼,虽服了丹药治愈,但自己被女将所败,心中郁闷,只在军营中独自饮酒浇愁。 当日傍晚,陈奇忽然得到军士来报,说青龙关后门来了一名道士,指名要他出去答话,陈奇正是心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当即全身披挂,持杵骑兽出关。 陈奇上了金睛兽,手提荡魔杵,带着三千飞虎兵,身着黄服,拏着挠钩套索,气势汹汹的冲出青龙关,却见关外一名道士,骑着金睛兽,手提降魔杵,身后站着三千乌鸦兵,俱都拏着挠钩套索,与自己一般无二。 陈奇心中疑惑,驱兽上前喊道:“来者何人?” 对面道人笑道:“吾乃东海碧游宫门人,九龙岛吕岳门下弟子郑伦是也,知你将遭劫难,念在你我异术同源,特来救你回东海拜师。” 陈奇大笑:“吾听过你的名声,也算忠烈,未随苏逆降周,而是到东海拜师去了。若你能胜了吾手上的荡魔杵,吾便随你齐赴东海,又有何妨。” 陈奇说完,催开金睛兽,挥舞着手中的荡和魔杵,劈头就朝郑伦打去。 郑伦哈哈一笑,也举起降魔杵赴面交还,二**加,一场大战,正是一个似摇头狮子下山岗,一个不亚摆尾狻猊寻猛虎。今日哼哈二将首相逢,便要争那个谁雌雄。 二人战了许久,陈奇按捺不住,先把荡魔杵往空中一摆,陈奇部下飞虎兵行如长蛇阵一般而来,齐齐举着挠钩套索要来拿人。 郑伦微微一笑,也将降魔杵往空中一摆,乌鸦兵也持着套索挠钩飞奔前来。 郑伦鼻子里喷出两道白光,出来有声,陈奇口中也喷出一道黄光,陈奇跌了个金冠倒躅,郑伦跌了个铠甲离鞍。 两边兵卒不敢拏人,只顾各人抢各人主将回营,郑伦被乌鸦兵抢回,陈奇被飞虎兵抢回,各自上了金睛兽,重新摆开阵势。 郑伦取出瘟疫钟,对着对面阵营摇了几下,陈奇和三千飞虎兵顿觉全身无力,双目渐渐无法视物,不知不觉间已尽数昏倒在地。 郑伦的三千乌鸦兵齐齐上前,将陈奇和三千飞虎兵一起绑了,一一扛在背上,郑伦施展土行遁法,领着三千乌鸦兵遁往东海去了。 第六十六章 七首扬威东海肥(上) 青龙关后关上的守将眼睁睁的看着陈奇被郑伦擒走,不敢阻拦,只派人回报了丘引。 丘引派出哨探四处查探,都未能查探到陈奇和三千飞虎兵的下落,只能徒叹无奈,修表遣快马送进朝歌,请求朝歌遣将来此协同守关,共阻周兵。 时近深夜,青龙关上万籁俱静,除了轮到守夜的将士,其余将领兵士们俱都入睡。 一更时分,在关中囚室里的地面上,突然拱出了一人头,人头慢慢拱出地面,接着是矮小的身子窜了出来,却是土行孙施土遁进了青龙关,先遁到囹圄中放出了黄天禄和太鸾二将。 二更时分,哪咤脚登风火轮,飞进关来,在城楼上祭起金砖,把守门军将打散,随即飞下关撞开拴锁。 周兵呐一声喊,杀进城中来,金鼓大作,天翻地覆,城中大乱,百姓们只顾着四处逃生,将城中想要集结阵形对敌的商兵是冲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 土行孙在囹圄中,听得外面的呐喊声,便带着黄天禄、太鸾一起杀了出来,凭着土遁之便,四处放火鸣锣,更是让城中商兵心中慌乱,草木兼兵。 丘引此时心忧战局,还不曾睡,听得外面喊声,慌忙上马,拎枪出府,却被哪咤、黄明、周纪、土行孙等将团团围住,上三路是哪咤的枪,中三路是黄明、周纪的斧,下三路土是行孙的棍,丘引防得了上,防不了下,一时不及堤防,就被土行孙一棍正打着战马脖子。 丘引所骑战马被土行孙在脖子上打了一棍,不由得往前一跪,将丘引跌下马来,丘引连忙借土遁逃走,黄飞虎顺势收了青龙关,留将把守,自己则回师汜水关前。 见佳梦关、青龙关两关都已被攻破,姜子牙再无后忧,便令辛甲去汜水关下战书。 韩荣领兵出关与姜子牙交战,首战折了王虎,自己也不敌魏贲,败回汜水关中,只得一面具表向朝歌告急,一面设计守关,不敢出战。 韩荣写完告急文书,安排快马送出后,又到关上巡查,安排好诸般守关手段,便回到自己帐中枯坐,心中焦虑不安。 就在此时,突然有军士前来相报,七首将军余化在帐外求见,韩荣大喜,连忙让军士将余化请进帐中。 片刻之后,脸似搽金须发红,一双怪眼度金瞳,虎皮袍衬连环铠,腰系玉束宝带的余化大步进帐,走到韩荣前面行礼后方才坐下。 韩荣叹道:“自从将军被哪咤打败,救了黄飞虎后,此关反被黄飞虎走出去了,不觉数载。岂意他养成气力,今反伙同那姜尚,三路分兵,取了佳梦关、青龙关,尽为周有。昨日会兵,不能取胜,如之奈何?” 余化拱手说道:“末将被哪咤打伤,只得败回蓬莱岛,见了我师尊,师尊为吾烧炼了一件宝物,又让吾到长青殿修行武艺、阵法,那哪咤曾被长青殿数次擒拿,当时被他抢走的“戮魂幡”也因此回到吾的手上。吾此次前来,纵周家有千万军将,也定要叫他片甲无存。” 余化又取出一个兽头,请韩荣安排军士装到汜水关城墙上的一面旗杆上,韩荣安排妥当后,即治酒款待余化。 次日,余化就孤身一人,骑着火眼金睛兽,手持方天戟,出了汜水关,来至周营前讨战。 哪咤听说是之前的手下败将余化,当即向姜子牙请战,登轮提枪,出得营来,一见余化,就持枪冲了上去,口中大喊:“余化慢来!” 余化见了仇人,把脸红了半边,也不答话,催开金睛兽,摇戟直取哪咤。 却说余化自从被哪咤打败后,逃回蓬莱岛,除了请师父余元为自己炼制新的法宝,自己则被余元送到长青殿习武学阵,天天和孙行程、敖莲、朱家五人、雪宁等人交手,武艺精进不少,此次与哪咤再战,来往冲杀了二三十合,不分胜负。 战了数十回合,余化左手持着方天戟的戟尾,使力将方天戟向上一甩,将哪咤的火尖枪引得枪头向上,胸前空门大开。 余化乘势用右手祭出“化血神刀”,如一道电光正正的中了哪咤的左肩,余化的右手又迅速收入怀中,祭出一根捆龙索,将中刀后摇摇欲坠的哪咤捆得个结结实实的。 余化当即驱使火眼金睛兽上前,探身抓起哪咤后当即返身回关,将哪咤身上的兵器、法宝全部搜走后,方令军士将哪咤吊于关上,离地面丈余。 这戟下藏刀,刀后发索,可是余化在长青殿时练了数百上千回的绝招,不论是孙行程,还是敖莲、琼霄、雪宁,首次遇到此招时都无力抵挡,只能闭目受缚。 每逢直播两军交战时,余化也都悄悄的搬个小凳子躲在后面观看,对长青道人所说的游击战精髓是深有体会,犹其信奉每击必中,每中必遁的战术,此次首次实战,果真是一击必中。 次日,余化又出关到周营搦战,雷震子向姜子牙请战后,驾着二翅飞腾于空中,手持黄金棍,直接从军营中飞出,直奔余化。 雷震子飞至余化上方后,双手举着黄金棍,朝余化劈头打来。 余化早有准备,坐在火眼金睛兽上,手持方天戟挡住黄金棍,二人一个在空中用棍,一个在兽上施威,战了数合。 余化每每要举戟望上招架,颇为费力,战了数合,便左手单手抓戟,由下往上荡起,将雷震子的黄金棍荡开,双腿微微夹紧,火眼金睛兽忙往后退了一步。 余化乘势用右手祭出“化血神刀”,如一道电光由下而上正中雷震子的腹部,雷震子大叫一声,腹部剧痛,无力扇动双翅,由半空中坠落。 人还未落地,雷震子就已经被余化祭出的捆龙索将自己连人带翅捆得结结实实的,如石头般重重的摔在地上。 余化毫不犹豫,当即驱使火眼金睛兽上前,探身抓起雷震子后当即返身回关,将雷震子身上的兵器、法宝全部搜走后,又用化血神刀将雷震子的双翅各捅一刀,方才令军士将雷震子吊于关上,离地面丈余。 第六十七章 七首扬威东海肥(下) 自从余化连擒哪咤、雷震子后,不论余化如何搦战,姜子牙只令军士严守军营,高挂“免战牌”,不敢出战。 过了几日,汜水关前来了一名道童,求见余化,自称是干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的金霞童子,奉太乙真人之命前来赎出哪咤,求取神丹,并将哪咤带回金光洞调养。 余化收下金霞童子带来的法宝宝锉、三头八臂收隐之法及一些符箓,婉拒了太乙真人的佩剑,便命军士将哪咤放下,连人带哪咤自已的兵器、法宝一起交给金霞童子带回金光洞,并承诺会找师父余元讨要一颗神丹,送至金光洞给哪咤疗伤。 送走金霞童子,余化背熟了三头八臂收隐之法后,挑选了几张符箓伴身,将从雷震子身上搜出的兵器、法宝连同此次金霞童子送来的赎人之物一起装入飞去来器中,送回了东海长青殿。 过了半日,飞去来器悄然飞回余化身边,里面有八颗金桔,一瓶仙酒,一把九环大刀,并有一张纸条,说是已经找余元要了一颗神丹,送到了金光洞,这八颗金桔和一瓶仙酒,可助余化修成三头八臂神功。 余化连忙命军士守住自己的营帐,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焚香沐浴后,余化就着仙酒吞下八颗金桔,片刻之后,余化就感觉到心胸发热,体内全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要涌现爆发而出。 过了片刻,余化的肩膀上突然一阵噼啪乱响,身上一下子就长出了六条手臂来,随后又额外长出两个脑袋,瞬间变身成为一副蓝面赤发獠牙、长着三首八臂的怪人模样。 余化原来的双手握着方天戟,后方双手摇着戮魂幡,左面双方一手握着九环大刀,一手捏着化血神刀,右面双手抓着捆龙索的两头,演练许久,方才勉强能同时控制三首八臂。 练得累了,余化又默运三头八臂收隐之法,霎那间两首六臂消失,又恢复了一首二臂模样,余化取来一面铜镜,却见镜中的自己与往日无异,不由得心中欢喜,这可比殷郊的三头六臂强太多了,自己虽然长得不帅,也不要永远保持一副怪人模样。 先不说那余化在汜水关中日日苦练三头八臂术,却说那西周军营,这一日杨戬督粮回营,见营门上高挂“免战牌”,不由气得三目冒光,交接了运回的粮草后,当即向姜子牙请战,姜子牙便令军士取下“免战牌”。 次日,杨戬便骑上战马,手持三尖刀出营,到汜水关前搦战,余化得报,便上了火眼金睛兽,出了汜水关前来应战。 二人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余化再施戟下藏刀之术,祭起化血神刀,如闪电般朝杨戬飞去。 杨戬连忙运转八九玄功,将元神遁出,以左肩迎刀,伤了一刀后大叫一声,败回行营。 杨戬回营后,当即施土遁往玉泉山去,到了金霞洞,进洞见了师父,将自己左肩上的刀伤展示给师父查看。 玉鼎真人看到杨戬的刀伤,心中明了,说道:“此乃是化血刀所伤。但此刀伤了,见血即死。幸好你有八九玄功护身,否则就回不来了。” 杨戬连忙说道:“此前哪咤、雷震子也都受了刀伤,被擒入汜水关中,可有性命之忧?” 玉鼎真人答道:“哪咤是莲藕化身,雷震子有两枚仙杏所化双翅,倒也受得了一时,但如果中毒时间长了久未治疗,轻则全身法力尽失,重则有性命之忧。” 杨戬听完大惊,连忙问道:“哪咤已被其师赎回救治,倒无大碍,可雷震子已被吊在关上十数日了,吾即使打败余化,破关救出雷震子,又有何法解救此毒?” 玉鼎真人叹道:“此毒连我也不能解。此刀乃是蓬莱岛一气仙余元之物。当其修炼时,此刀在炉中,有三粒神丹同炼的。要解此毒,非此丹药,不能得济。” 玉鼎真人沉思良久,叹道:“如今截教在东海布下诛不仙剑阵,你虽擅变化之术,也难逃大阵所查。如今只能是擒下余化,用他找余元交换神丹。” 杨戬无奈,只能遁回军营,与姜子牙商议半宿,定下一策。 次日,杨戬骑马持刀,再次来到汜水关前搦战。 余化骑着火眼金睛兽,手持方天戟,出关迎战,眼见杨戬左肩如常,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这八九玄功果然厉害,连我师父炼制的化血神刀都伤不了。” 余化也不多说,驱使着火眼金睛兽,挥舞着方天戟,往杨戬疾驰而去,杨戬抖擞精神,挥舞着三尖刀迎上。 战了二十余个回合,杨戬渐露疲意,边战边退,却是悄悄的往后方军营的左侧小路方向退去。 余化没有注意,只顾着挥舞方天戟追着杨戬打,渐渐的被引入周兵大营的一侧,离汜水关越来越远。 突然间,余化身后地面拱起,却是土行孙早施展土遁,带着一众将领潜伏在地下,待余化追赶杨戬过去后,方才将众将们带出地面,从后面将余化包抄。 李靖上半身刚钻出地面,就祭起黄金玲珑宝塔,升至半空,往余化的后脑勺打去。 韦护刚被姜子牙从佳梦关调回,正好赶上此次围攻,他比李靖更早钻出地面,双脚一踏到地面上,就撒开腿冲向余化,双手举着降魔杵横扫,直攻余化的腰部。 黄天禄、太鸾等将也各持兵器,分散左右围住余化,各种兵器劈头盖脸的朝余化乱打。 土行孙将众将都带出地面后,也持着自己的棍子,就地一滚,朝火眼金睛兽的后腿打去。 杨戬就势掉转马头,平举着三尖刀朝余化刺去。 突逢变故,余化下意识的就施展出了三头八臂,用方天戟挡住杨戬的三尖刀,用九环刀架住左侧来袭的兵器,又将缚龙索甩出,捆住右侧来袭的众将,摇起了戮魂幡,冒出数道黑气,将从后方来袭的土行孙、韦护擒住。 第六十八章 为徒报仇元受辱(上) 但在众将围攻中,余化防护了前、左、右、后方,却顾不上上方,被李靖的黄金玲珑宝塔乘势落下,再无余力抵挡,余化只能把头一偏,躲开要害,宝塔砸在余化的左肩上,险些将他砸下了火眼金睛兽。 余化大吃一惊,顾不上拿人,连忙收回诸多法宝,驱使着火眼金睛兽腾空而起,往东边而去,众将本待追上去,却被余化将化血神刀一晃,俱都心惊胆战,不敢再追。 余化逃回东海,被天梯接上紫芝崖,心中松了一口气,顿时从火眼金睛兽上摔了下来,昏晕不醒。 围上来准备取笑余化的长青殿众弟子们连忙接住余化,送入殿中交给毗芦仙救治,余化的老师余元则乘乱将余化的诸多法宝取走,告辞长青道人,乘着金睛五云驼往汜水关去了。 韩荣在关内得军士回报,说余化中计,被西周多名将领埋伏围攻,往东边逃走,生死不知,不由得心中忧虑,坐立不安。 突然有门官来报,说有一名青面红发,巨口獠牙的道人骑着一头怪兽,从天而将,直接落到帅府门前,令自己前来通报。 韩荣大喜,连忙亲自走出帅府,却见门外站着一名道士,头戴鱼尾冠,身穿大红服,,面如蓝靛獠牙冒,赤发红须古怪形,道士的身边果然有一只怪兽,双目金光四射,身上五彩祥云环绕,甚是奇异。 韩荣加忙上前,拱手行礼道:“不知老师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老师恕罪。” 余元跟着韩荣进了帅府落座,不等侍从送上茗茶,就对韩荣说道:“贫道是蓬莱岛一气仙余元是也,余化就是吾的弟子。如吾徒弟与杨戬单挑失败,纵死吾亦无二话。但这杨戬欺吾太甚,集结了西周无数将领围攻我的弟子余化,累得吾徒昏迷不醒,今特出岛,以报此仇。” 韩荣闻说大喜,治酒管待。 次日,余元上了五云驼,出了汜水关,来到周营外,指名要杨戬出来,姜子牙得到军士回报,便点齐将领兵马,整军出营。 姜子牙来到军前,向余元行了一礼:“不知道友从何处来,寻杨戬有何事?” 余元朝姜子牙身边的将领打量了半天,没有看到杨戬,便指着姜子牙说道:“姜子牙,你叫出杨戬来见我。” 姜子牙见来者指名要见杨戬,心中猜测是为余化报仇的,便拱手说道:“杨戬催粮去了,不在行营。道者,你既在蓬莱岛,难道不知天意。今成汤传位六百余年,至纣王无道,暴弃天命,肆行凶恶,罪恶贯盈,天怒人怨,天下叛之。” “我周应天顺人,克修天道,天下归周。今奉天之罚,以观政于商,尔何得阻逆天吏,自取灭亡哉!道者,你不观余化诸人皆是此例,他纵有道术,岂能扭转天命耶!” 余元大怒道:“你总是用这一番妖言惑众!你若胜,则是天命所归,你若败,则是败你者逆天而行。若不杀你,不足以绝祸根!”催开五云驼,持着手中宝剑直取姜子牙。 姜子牙也持手中剑与余元交手,李靖、韦护分别从姜子牙的左右两侧杀出,围攻而上。 余元见姜子牙又是以多欺少,不由得火冒三丈,寻机祭出金光锉,朝姜子牙打去。 姜子牙有李靖、韦护合力保护,并不慌乱,也有余力注意到余元的动作,见有金光袭来,连忙展开杏黄旗,现出千朵金莲,拥护在自己身遭,挡住了金光锉。 余元连忙收了金光锉,又祭起来想打李靖,不想姜子牙已经祭起打神鞭,一鞭正中余元的后背,余元被打神鞭打在后背,打得自己所练就的三昧真火从口、鼻、眼等窍中喷出丈余。 李靖又乘机一枪刺去,正中余元左腿,余元趴在五云驼上,往五云驼的顶上一拍,金眼五云驼四足升起金光,瞬间遁离战场,姜子牙见余元负伤而走,便收兵回营庆功去了。 却说那土行孙虽未上前参战,但也在阵前观战,见余元的金睛五云驼四足升起金光,如云霓缥缈般腾空而去,不由得心生羡慕,强忍到二更时分,见营中众将们基本都歇下了,土行孙便把身子一扭,施土遁进了汜水关,来到帅府里。 土行孙在地下往上看,却见余元躺在床上,鼻息之声如雷,心中暗喜,悄悄的将身子从土里钻了上来,拖着铁棍来到马廊,解了金睛五云驼的缰绳,将它牵到丹墀下,埃着马台扒了上去,也学着余元把五云驼的顶上拍了一下,五云驼当即四足起金云,飞在空中。 金睛五云驼一飞到空中,就如闪电般径直往东面投去,片刻功夫就到了东海岸边,一道金桥凭空出现,五云驼就驼着土行孙,冲上金桥,冲上紫芝崖,将土行孙摔在长青殿外的广场上。 土行孙刚骑上五云驼,就被它带上半空,疾速前行,只吓得搂着五云驼的脖子不敢动弹,唯恐一个没抱紧从空中摔下来摔成一摊肉泥。 土行孙好不容易熬到五云驼停了下来,还没缓过神,就被五云驼从背上摔了下来,土行孙一接触到地面,就下意识的要遁入土中,却只将自己的脑袋撞得眼冒金星,半点也钻不下去。 “小矮人,我的乖孙子,想你孙爷爷啦,居然懂得来看爷爷。不过也不用一见爷爷就五体投地嘛。” 一听这声音,土行孙就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挣扎,认命的从地上爬起:“还是老地方吧,不用你送,我自己进去。” 就在土行孙刚潜入汜水关的同时,他的老师惧留孙刚得到白鹤童子传来元始天尊的玉旨,说土行孙有难,命惧留孙前去相救。 惧留孙闻命,立即借着纵地金光法来至汜水关里,却只来得及看见金睛五云驼四足起金云,往东方飞去。 惧留孙连忙驾云想要追赶,却不防一道金光从地上打来,正正的打在惧留孙的后背,却是余元悄悄的祭出金光锉,一锉打中惧留孙,惧留孙痛叫一声,一头从云上栽倒,摔在地上。 第六十九章 为徒报仇元受辱(中) 今天进了新人,开心,提前更余元上前一脚踩住惧留孙,用长青殿特产龙筋绳将惧留孙五花大绑起来,让军士树起一根旗杆,将惧留孙吊了起来,又将一个“昏”字符贴在惧留孙的额头上,让他昏迷不醒。 一切处理妥当,余元这才放下心,上前将惧留孙怀里的捆仙绳、指地成钢符都给搜走,用归去来器送回东海,又叫四名军士在旗杆下轮班守着,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打坐修练。 次日天刚放明,就听得有一名童子在半空中叫道:“余元何在,还不速速出来拜见老爷。” 余元连忙起身,大步走出房间,却见一名大头额凸、白发白须、手持一个上面系着个长生桃的拐杖的老人正站在自己的门前,他的身后恭恭敬敬的侍立着一名小童和惧留孙。 余元上前行了一礼,呵呵笑道:“原来是阐教的大师兄南极仙翁来了,真不愧是打了小的,就来了大的,等打了你,下一个应该就是燃灯了吧。怎么,你也想要沾染红尘,到了劫难中转一圈?” 南极仙翁呵呵一笑,并不答话,惧留孙踏上半步,指着余元喝道:“吾的捆仙绳了?还不速速还来。” 余元笑道:“你之前不是将捆仙绳截了一段给东海长青殿作为赎人之用,这段捆仙绳到了长青殿,日日思念另一半,故吾昨日得到了另一半后,它就径直投往东海去了,断绳重连,也是美事一桩,想来道友会乐见其成吧。” 南极仙翁伸出拐杖,示意惧留孙退后,笑呵呵的说道:“无妨,无妨,按长青殿的规矩,就算是用这捆仙绳赎回了惧留仙,此事已了,无需再提。” 余元点点头:“还是大师兄明理...你...” 却是从南极仙翁的袖中飞出一团东西,乘着余元低头之时将他从头到脚给兜了个结结实实,原来是张渔网。 仙鹤童子上前一步,左手一招,渔网悄然飘起,仙鹤童子将渔网的绳头交给惧留孙,行了一礼,就地一滚,化回仙鹤原形。 南极仙翁微微一笑,祥云飘起,将他托到仙鹤背上,仙鹤长吟一声,振翅飞走。 惧留孙牵着渔网,驾金光遁出关回了姜子牙的军营,关上军士们直待惧留孙遁走后,方才如梦初醒,连忙去禀报韩荣。 先不说那韩荣接到报告后是如何的心惊胆战,却说那余元被惧留孙带回姜子牙军营,交给姜子牙处置。 余元在渔网中哈哈大笑:“姜子牙,吾虽然一时不查,被南极那老头暗算,可吾倒要看看,你有何法来治吾。” 姜子牙便令李靖:“斩讫报来!” 李靖领令,将余元用牛皮绳索绑了,渔网也化作绳索将余元牢牢捆住。 李靖命士兵将余元推出辕门,使宝剑斩之,一声金鸣,火花四溅,宝剑砍缺了有二指,余元仍安然无恙,李靖大怒,祭起自己的黄金玲珑宝塔砸下,只砸得叮当作响,倒似铁匠锻铁,火花四溅,宝塔、余元却都无丝毫变化。 李靖无奈,只得回报姜子牙,备言杀不得之事,说了一遍。 姜子牙不信,亲自到辕门,命韦护祭起降魔杵来打,只打得腾腾烟出,烈烈火飞。 余元作歌道:“君不见天皇得道将身炼,修仙养道碧游宫。坎虎离龙方出现,五行随我任心游。四海三江都走遍,顶金顶玉秘修成。曾在炉中仙火煅。你今斩我要分明,自古一剑还一剑,漫道余言说不灵。” 余元作歌罢,姜子牙心中十分不乐,与惧留孙共议:“如今放不得余元,且将他囚于后营,等取了关,再做区处。” 惧留孙说道:“不可,恐被长青殿遣人来救,子牙,你可命匠人造一铁柜,将余元沉于北海,以除后患。” 姜子牙大喜,便命铁匠用玄铁打造了一个铁柜,将余元放在柜内。 惧留孙命黄巾力士抬起铁柜,飞到北海,将铁柜往北海中一丢,沉于海底。 余元被装在铁柜之中,扔到北海海底,心中想到:“这铁柜亦是五金之物,况又丢在水中,此乃金水相生,吾要借水遁走了,轻而易举,姜子牙也就罢了,惧留孙怎会如此愚蠢,干此蠢事?” 余元心中疑惑,便在柜中盘腿坐下,准备好好静心修练一番,等心静后掐算清楚再说。 就在此时,余元突然听得柜外有敲打的声音,片刻之后,一道神识传了进来:“不知是何方仙长在柜中,为何被黄巾力士投到我北海龙宫门前?” 余元叹了口气,这下想不丢脸都不行了,只得以神识回到:“吾乃截教金灵圣母门下,蓬莱岛一气仙余元是也,今心有所感,此地与吾有缘,可助吾成就大道,如有叨扰,还望体谅一二。待吾修练有成,必有厚报。” 那道神识不再传音,不知过了许久,余元突然感觉到铁柜轻轻晃动,似乎被抬了起来,不知抬往何处,余元叹了口气,只能尽力将自己的姿势摆好,希望能给自己多留点脸面。 片刻之后,铁柜柜门打开,余元微微睁开双眼,瞄见柜前所站之人,心中大惊,连忙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站在柜门外的金灵圣母大吃一惊,连忙唤出黄巾力士,进柜将余元抱出,又请毗芦仙帮忙救治,自己则气喘吁吁的跑进碧游宫,冲到通天教主面前跪下,叩头不止。 通天教主伸出左手,叹道:“痴儿,今日又为何如此为难为师。” 金灵圣母抬起头,也顾不上去擦自己额头上流满全脸的鲜血,含泪泣述:“弟子一事启老师:人言昆仑门下欺灭吾教,俱是耳听;长青师弟所说:宁做玉虚宫前犬,勿当碧游宫里徒,弟子也只当作是一句戏言。” 顿了顿,金灵圣母终于忍不住了,叩地悲呼道:“先是吾的闻仲徒儿,堂堂上国国师,被燃灯设计烧死,接着是一气仙余元,被惧留孙用渔网兜住,用铁柜沉于北海,还特意放在北海龙宫门前,如此羞辱,吾碧游宫还有何颜面可存。望老师大发慈悲,救弟子等体面。” 第七十章 为徒报仇元受辱(下) 见金灵圣母在自己面前血流满面,痛哭失声,通天教主面色不豫,问道:“余元如今在那里?” 金灵圣母叩地道:“在紫芝崖长青殿,正在请毗芦仙救治。” 通天教主吩咐道:“抬将上来。” 少时,黄巾力士将余元抬至宫里,却见那余元面色苍白,口不能言,挣扎着想起来叩拜却无力为之,只能泪流两目,全身上下被一张渔网裹着。 碧游宫里众多截教门人,看见余元,无不动气,个个是气得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宫里倒是明亮许多,虽未点烛却一点也不见昏暗。 通天教主也不多语,左手一指,先将一道符印打在余元身上,余元霎那间翻身跪下:“多谢老爷施恩。” 通天教主又用手一弹,那渔网就从余元身上飘起,落在通天教主的右手上。 通天教主用左手对着余元一指,从余元心口涌出一股心头血,将这渔网染得通红,教主右手虚虚一握,渔网上现出无尽的鲜血蛟龙,互相吞噬,最终化作四条蛟龙,盘踞在渔网上。 余元心中一痛,面色苍白,这下是真的元气大伤了,心知是老爷对自己装伤的惩罚,不敢多说,只低头强忍着。 通天教主将渔网朝余元扔起,渔网红光一闪,潜入余元的心口不见了。 “吾的法宝都被你那长青师弟索去了,只能现做一个困龙网给你这弟子。”通天教主苦笑着对在一旁偷偷撇嘴的金灵圣母解释道。 “你就用这困龙网去把惧留孙拿来见我,不许伤他。”通天教主又转头对余元说道。 余元连忙拜下:“弟子知道。”说完,当即起身,离了碧游宫,先去了趟长青殿,再借水遁遁回汜水关。 韩荣得报,连忙出殿迎接,欠身说道:“闻老师失利,被姜尚所擒,使末将身心不安。今得睹天颜,韩荣不胜幸甚!” 余元笑道:“姜尚用铁柜把我沉于北海龙宫前,想那北海龙宫与吾教是何等关系,连忙将吾送回碧游宫,吾教老爷为吾打造了一件法宝,必可再次生擒那惧留孙。你且令人将的吾五云驼收拾好,吾好尽快打点出关,以报此恨。” 收拾妥当,余元随即上骑出关,到了周营辕门,点名要惧留孙出来回话。 惧留孙笑道:“余元沉海,想必是借水遁潜逃至碧游宫,想那通天教主必定借有奇宝,方敢下山。子牙,你还与他答话,待吾再擒他进来,且救一时燃眉之急。若是他先祭其宝,则吾不能支耳。” 姜子牙笑道:“道兄言之有理。”当即传令点炮出兵。 余元看见姜子牙出了大营,霎间双眼通红,大呼道:“姜子牙,我与你今日定见雌雄!”催开五云驼,恶狠狠的飞来直取,姜子牙手中剑赴面交还。 余元这边刚与姜子牙交上手,那边穿着普通将领盔甲,躲在后面的惧留孙就祭起了捆仙绳-------却是他这段时间又重新练制的,威力不比原来的差,只是见不得正品。 惧留孙祭起捆仙绳,将余元绑住,又命黄巾力士将余元凭空拿去,摔在帅营前。 余元被捆仙绳捆住,摔在帅营前,却是浑然不惧,大笑着对惧留孙说道:“吾教老爷命吾来擒你回碧游宫,汝居然敢忤逆圣命,意欲反天呼!” 惧留孙冷笑道:“吾擒你,乃是顺应天意,汝阻吾天兵,方是逆天行事。” 姜子牙将惧留孙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上次无论是刀砍斧斫,甚至用玲珑金塔砸他,都动不了他分毫,此次虽又将他擒住,又能奈他何?” 就在此时,守营军士来报:“陆压道人在营外求见。” 姜子牙连忙同惧留孙一起出营相接,将陆压请至中军,来见余元。 余元见了陆压,哈哈笑道:“你这只小鸟,若你的斩仙飞刀尚在,吾还惧你三分,如今你还能用何法宝杀吾。” 陆压淡然说道:“惧留孙道友的捆仙绳都可以重新练制出来,你又安知吾的斩仙飞刀不能再现?” 说完,陆压对姜子牙说道:“你去取香案、香炉来。”姜子牙连忙安排军士布置。 一切布置妥当,陆压焚香炉中,望昆仑山下拜,由花篮中取出一个葫芦,放在案上,揭开葫芦盖,里边有一道白光如线,起在空中,现出七寸五分横在白光顶上,有眼有翅。 陆压躬身下拜:“宝贝请转身!” 就在此时,余元身上涌出无尽的血光,血光迅速将余元和陆压都笼罩其中,片刻之后,血光收敛,化作一道血虹往东飞去,现场只留下一个赤裸裸,白条条,连条内裤都没有的陆压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皮包骨头,满身精血十成里去了九成。 原来那血光就是余元揣在怀里的渔网所化,渔网先是用血光笼住二人,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接着渔网中的四条血蛟龙将陆压缠绕住,将其一身精血吸走了九成。 至于斩仙葫芦里的那道白光,本是陆压所练就的第二元神,上次失落于烈焰阵中,被青萍剑破开葫芦,将里面的第二元神练成了自己的剑侍,令陆压损失了数万年道行。 陆压一心在封神劫中搅局泄恨,不惜再次燃烧自己的万年道行,重新练出第二元神,再次打造了一个斩仙葫芦,不想此次余元路过长青殿,长青道长将诛仙四剑的分身都交给余元,让他藏在渔网中,用渔网的血气掩盖住诛仙四分身的剑气。 渔网张开后,诛仙四分身就借着血光掩饰压制住了斩仙葫芦,将陆压身上开了四道口子好方便四条血蛟龙吸**血,只给陆压留下一口气,逼着陆压立下道誓,以后一定勤学苦练,再练出两个斩仙葫芦,好让诛仙四剑人手一个剑侍。 陆压好不容易在军士的服侍下爬起来,穿上姜子牙的一套道服,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化作一道金光遁走。 陆压走后,惧留孙拱手对姜子牙说道:“子牙,那余元已回东海,不会再来阻拦大军。吾就此别过。”说完,不待姜子牙挽留,惧留孙就驾起金光遁走。 第七十一章 格物致知万刃军(上) 却说那韩荣在汜水关上等了十余日,都不见余元回来,又遣哨探擒住一些周兵询问,皆说余元暴体化作一个血魔,伤了陆压道人,自己却也尸骨无存--------这却是姜子牙所编,令传遍全营军士的。 韩荣只得与众将共议道:“如今余将军不见踪影,余道长又已身亡,再无可敌周将者。况兵临城下,左右关隘俱失与周家;子牙麾下俱是道德术能之士,终不得取胜。欲要归降,不忍负成汤之爵位;如不归降,料此关难守,终被周人所掳。为今之计,奈何,奈何!” 偏将徐忠说道:“主将既不忍有负成汤,绝无献关之理。吾等不如将印绶挂在殿庭,文册留与府库,望朝歌拜谢皇恩,弃官而去,不失尽人臣之道。” 韩荣听徐忠所说,正合心意,便传令众军士:“且将府内资重之物,打点上车。”欲要隐迹山林,埋名丘壑。 韩荣的家将搬运金珠宝玩,扛抬细软衣帛,一时间府中纷绁喧晔,惊动了韩荣二子:长子韩升、次子韩变。 兄弟二人听得家中纷纷然哄哄乱,便走出庭院来,只见家将扛抬箱笼,问其缘故,家将把弃关的话说了一遍。 二人听罢说道:“你们且先暂停,我自有道理。” 止住了家将,二人便一起去见父亲,问道:“父亲何故欲搬运家私?弃此关隘,意欲何为?” 韩荣叹道:“你二人年幼,不知世务,快收拾离此关隘,以避兵燹,不得有误。” 韩升听得此语,不觉失声笑道:“父亲之言差矣!此言切不可闻于外人,空把父亲一世英名污了。父亲受国家高爵厚禄,衣紫腰金,封妻荫子,无一事不是恩德。” “今主上以此关托重于父亲,父亲不思报国酬恩,捐躯尽节,反效儿女子之计,贪生畏死,遗讥后世,此岂大丈夫举止,有负朝廷倚任大臣之意。古云:‘在社稷者死社稷,在封疆者死封疆。''父亲如此轻议弃去,岂不被他人嘲笑。” 韩变也笑着接道:“父亲,孩儿弟兄二人,曾蒙家训,幼习弓马,又曾得遇异人,颇习有异术。前些时日又得那异人推荐,被东海长青殿收入门下,得传格物之术,已练成奇物,近日方成,意欲助父进兵,还望父亲收了弃关之心,且让孩儿与兄长一试长青殿所授。” 韩荣叹道:“但有一丝希望,为父也不愿弃关离去。也罢,就让为父看看你们所学吧。” 韩升回到自己房中取出一物,却是一个不知用什么金属打造的风车,通体银白却又薄如蝉翼,风车当中有一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一竿,周围推转,如飞转盘;上有四首旛,旛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名为‘万刃军''”。 韩荣看了半天,疑惑道:“这不就是孩童的玩耍之物,有何用处?” 韩升、韩变笑道:“父亲不知其中妙用,且下教场中,让我们把这风车儿试验试验与父亲看。” 父子三人一起到了校场,韩升兄弟二人上马,各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把韩荣唬得魂不附体。 待韩升收了此车,韩荣问道:“我儿,你是何人传你的?” 韩升笑道:“那年父亲朝觐之时,俺弟兄闲居无事,在府前玩耍。来了一个陀头,叫做法戒,来自蓬莱岛,在我府前化斋。俺弟兄就与了他一斋,他就叫我们拜他为师。我们那时见他体貌异常,就拜他为师。” 韩变接道:“法戒老师教了我们一些法术,又教我们制作纸风车,前些时日,又引我们前去东海紫芝崖长青殿,拜在孙行程老师门下,旁听了长青道长所授的格物课,用东海特产的月银将纸风车升级为月银风车,威力更大。” “只是月银珍贵,我们只造出了三百辆,每辆月银风车还各吸收了四缕诛仙四剑的剑气,用剑气铸就四首旛上的‘地、水、火、风''四字,每辆的威力相当于之前纸风车的百倍。另外还造了三千辆纸风车,以壮阵势。” 韩升拱手说道:“从长青殿回来前,长青道长临别赠语:‘异日姜尚必有兵来,汝等可用万刃军来破周兵,保汜水关,此劫应了,汝父子三人便可回东海潜心修练。''。” “今日正应长青道长所言,吾等至少要胜姜尚一场,多弄点战利品,多杀伤些周军人马,补齐了长青殿为救人所要承受的杀劫,方有脸回东海继续修练。” 韩荣大喜,连忙点了三千三百精兵与韩升、韩变兄弟,俱穿皂服,披发赤脚,左手执车,右手仗刀,在教场操演万刃军。 二七之后,三千三百万刃军演练精熟,韩荣父子即统精兵出关搦战。 却说姜子牙虽见余元遁往东方,但心中无底,也不敢主动取关,只在关外安营扎寨,日夜思索破关之策。 这日听得关内炮响,少时探马报入中军,禀曰:“汜水关总兵韩荣领兵出关,请元帅答话。” 姜子牙问明探马,在对方阵营中未见到余元,也未见其他道人,心中大喜,连忙传令众门人、将士统大队出营,在营外摆开阵势与韩荣对峙。 姜子牙与韩荣说不上两句,却被激起怒火,大喝道:“谁与我把韩荣拿下?” 魏贲连忙应令,纵马摇枪,朝韩荣冲杀过来,韩升、韩变二人抢出阵来,截住了魏贲,与魏贲战了数十回合。 见魏贲不能取胜,姜子牙微摆左手,身后武吉、南宫适杀出,直取韩升、韩变二人,韩升、韩变对视一笑,假作不敌,掉转马头往自家阵营中逃去,韩荣也连忙掉转马头,命全军后撤回汜水关,只有那原本摆在后军位置的三千三百万刃军留在原地殿后。 西周众将大喜,连忙尽起出营的将士追赶上去,欲要裹胁败兵,乘势入关。 第七十二章 格物致知万刃军(中) 却说韩升、韩变假作战败,跑在万刃军后方殿后,眼看着追兵渐近,韩升偷眼看见魏贲已经赶至十步之内,便止住战马,把枪一摆,三千三百万刃军返身杀将出来。 却说那魏贲等将正在万刃军后面紧追不舍,忽见前方逃兵返身杀来,万刃车如雷云般卷来,风火齐至,正是云迷世界,飒飒阴风沙石滚;雾罩乾坤,腾腾烟焰蟒龙奔。风乘火势,戈矛万道怯人魂;黑气平吞,目不难观前后士。 追兵追得正急,收步不得,一头撞上了万刃军,正是滑喇喇风声卷起无情石,黑暗暗刀痕剁坏将和兵。人撞人,哀声惨戚;马跴马,鬼哭神惊。 混乱中,魏贲中刃,坠下马鞍鞽,武吉着刀,斩了三寸气,南宫适抱头乱窜,被韩升一刀斩落马下,更有无数偏将、士卒死在乱军之中,剑气之下。 姜子牙众门人顾不上杀敌,在慌乱中借各种遁术逃回军营,方才免了杀身之祸。 姜子牙在韦护的护卫之下逃回军营,连忙命逃回的众门人在营寨上组织防守,韩荣见周营中止住慌乱,便令鸣金收军,命关内军士为万刃军准备了热汤热饭,让万刃军食后即安心入睡。 时至初更,韩升、韩变便组织万刃军暗自出关,悄然杀至周营辕门,一声呐喊,齐齐杀进周营,四下里大炮乱响,万刃车刀剑如梭,三军踊跃纵征鼍,马跴人身径过。风起处遮天迷地,火来时烟飞焰里。 姜子牙正在中军苦思破敌之策,忽听得劫营,连忙骑上四不相,左右门人俱来中军护卫。却只见黑云密布,风火交加,刀刃齐下,如山崩地裂之势,灯烛难支。 三千三百万刃军冲进辕门,如潮奔浪滚,只杀得周兵血流成渠,尸骸遍野。 武王上了逍遥马,毛公遂、周公旦保驾前行,姜子牙挥舞着杏黄旗,护着武王一起逃跑,至于其他将士,只能各听天命了。 韩升、韩变催着万刃军往前紧赶,把姜子牙赶得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一直杀到天明,眼看金鸡岭就在前方,韩变连忙拦住韩升:“哥哥,今日杀死敌方将领、士卒无数,也补齐了杀劫,吾等先回兵关内,顺路收拾败军所遣兵器物资,免生枝节。” 韩升追杀了一晚,也觉得身疲力劫,便点点头,和韩变一起收兵回关,只安排了两批哨探继续跟在姜子牙败军后面探查军情,一批有数百人,马后拖着树枝,诈作大军追击,另一批仅数人,只小心躲在后面查探,至于其他兵马,就沿路收捡周兵所遗淄重。 却说姜子牙护着武王,一路逃至金鸡岭下之前扎营之处,却见一名道人正站在营前,金咤方忙上前跪下:“拜见老师,弟子今日惨败,丢了老师的脸,还请老师恕罪。” 这名道人正是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他拉起金咤,让他站在自己身后,对姜子牙行了一礼:“吾算出你今日有难,故前来相助,你可令兵卒速进旧营修整,追兵自有吾来应对。” 姜子牙大喜,连忙命众门人领着残兵,护着武王,分成两股,绕开文殊广法天尊入营,自己则躲在文殊广法天尊身后观战。 片刻之后,追兵赶到,浓烟滚滚,杀气腾腾,只唬得躲在文殊广法天尊身后的姜子牙两股战战。 文殊广法天尊微微一笑,摆了下拂尘:“吾今日就大开杀戒了。” 随着拂尘甩动,文殊广法天尊面前烈火熊熊,九条火龙腾空而起,一阵盘旋,将追兵烧了个干干净净,却是他来之前特意去乾元山金光洞找太乙真人借了九龙神火罩,布置在自己前方,此时法宝发动,片刻间就将追兵烧了个干净。 文殊广法天尊却是面上一僵,心中大骇:“怎么只有数百兵马,没有一名武将?吾上当了,当速回洞府静修,谋划躲过下一次劫难。” 文殊广法天尊心中想定,便整肃面容,转身对姜子牙行了一礼:“追兵已尽墨,子牙且先在此处安营扎寨,收整兵马,三日后自可取下汜水关。” 姜子牙连忙回礼:“多谢师兄相助。” 文殊广法天尊又对金咤说道:“你学艺不精,且先随为师回云霄洞修练,时机到时,自会让你再次出山助你师叔。” 金咤连忙应诺,跟在文殊广法天尊身后离去。 却说那韩升、韩变领着万刃军回到汜水关,刚喝了一杯茶,就得到哨探回报追兵已尽数被大火焚尽,韩升连忙对韩变行了一礼:“若非弟弟相劝,此刻为兄也已化作那火中灰烬了。” 不待韩变回话,又有军士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府外来了两名道士,指名要见二位少将军。” 韩升大惊,对韩变说道:“糟了,来的必是那放火烧了追兵的,也不知是十二金仙中的哪位,你我兄弟二人,如何对付得了。” 韩变笑道:“无妨,我们且换上道服,就以长青殿座下第二代弟子的身份前去拜见。” 商量妥当,韩升、韩变便换在长青殿所赐道服,手持拂尘,并肩走出帅府,果见府外站着两名道士,一名便是金咤,之前在战场上见过。 韩升、韩变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对另一名道士大礼参拜:“东海长青殿下二代弟子,韩升,韩变拜见文殊广法天尊。” 文殊广法天尊面色一沉:“你们长青殿不是从不介入战场之事吗,此次你等滥用法宝,屠戳正义之师,莫非长青殿也要卷入这封神大劫中吗。” 韩升拱了拱手:“此次乃是吾兄弟二人奉长青老爷之命,前来了断俗尘往事,此间事了,自会回东海紫芝崖潜心修练,不再过问凡间俗事。” 文殊广法天尊面色更黑了:“汝等造了如此杀孽,还想一走了之?金咤,你且将这二子擒回云霄洞,吾倒要看看,长青殿会用什么来赎回他的弟子。” 金咤应了一声,祭出遁龙柱,便要来拿二人。 第七十三章 格物致知万刃军(下) 见金咤要用遁龙桩来擒住自己兄弟,韩变连忙喊道:“孙行程乃是吾兄弟之师,吾兄弟下山之时,师父有言,如果吾兄弟二人被阐教中同辈之人斩杀,他就当作没收过这两个徒弟。但如果吾兄弟二人是被阐教高人不顾身份所害,他必将直捣洞府,鸡犬不留,为徒弟报仇。” 金咤听闻孙行程之名,不由得浑身一颤,心中胆怯,停住施法,看向广法天尊。 文殊广法天尊冷笑道:“吾又没让金咤斩杀你们,只是擒回云霄洞,让你长青殿用法宝来赎人,这不是你们常用之策吗。” 韩变苦笑道:“吾师父说了,他的门下没有被俘之人,如果被俘,就不是他的弟子了,他一样会一棍子捅过去,连我们一起打杀了。” 文殊广法天尊突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旗杆上有个神兽,正弯着身子看着自己,连忙弹指一射,将这个神兽打得粉碎。 韩升笑道:“天尊放心,老师肯定不会过来救我们的,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启程去云霄洞了,应该会在云霄洞恭候天尊大驾。” 文殊广法天尊大惊,连忙拉起金咤,驾金光遁回云霄洞,只来得及喊了一句:“限汝等三日内献出汜水关,交出土行孙等被东海所扣诸将。” 见文殊广法天尊和金咤遁走了,韩变长舒了一口气,对闻讯赶来的韩荣说道:“父亲,我们今日一战,也算为国尽力了,如若再不撤离,恐三天后就是十二金仙齐至,将汜水关化作齑粉了。” 韩荣大惊:“那依吾儿所见,为父应如何是好?” 韩升笑道:“父亲且安排副将,领关中将士及不愿降周的百姓弃关进界牌关,父亲则和我们一起去东海长青殿,日夜修道,岂不快哉。” 韩荣笑道:“此次一战,皆是你二人之力,为父寸功未立,国恩未报,此次就先不和你们去东海。” 韩荣伸出双手放在韩升、韩变的肩上:“你二人此前所说及是,为父深受国恩,自当尽忠,此次为父亲自领军护送百姓撤到界牌关,与界牌关守将做好交割后再去东海寻你们,其他亲眷,此次就先随你们回东海。” 韩升、韩变见父亲心意已决,不敢再劝,韩升取出一支檀香交给韩荣:“父亲,那万刃军就留给您,我们的师门在界牌关外设下了诛仙剑阵,万刃军护送您到界牌关后就会进诛仙剑阵护阵,您与界牌关守将交割完后,就到东海岸边,点上此香,孩儿自会来接您。” 三人说定后,韩升、韩变留下万刃军,取出一个法宝放于地上,掐动法诀,法宝慢慢变大,变成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如果非要形容,那就象是把一个椭圆形的大木头中间给掏了一个大洞。 原来这是长青道人想要练制一个类似筋斗云般的法宝,不想美术功底不过关,折腾来折腾去变成这般怪模样,随手扔在鹤心池里当小船,上次韩升、韩变要离开长青殿回汜水关,敖莲便连忙将此物当作临别赠礼,免得留在鹤心池里碍眼。 韩升、韩变招呼母亲和两个妹妹上了法宝,坐在法宝中间,自已兄弟二人则一前一后坐在法宝两头,掐动法诀,法宝晃晃悠悠的升上半空,朝东方飞去。 韩荣目送着一家人离去,长舒一口气,随即安排将领们组织士兵和愿意离开的百姓弃关离去,韩荣则亲帅万刃军守在后军压阵。 军民一路急行,倒无意外发生,韩荣顺利的将队伍带到界牌关,与界牌关守将做了交割,又将万刃军送入界牌关外的诛仙剑阵,自己则往东海去了。 韩荣刚率军离关,姜子牙便领兵入关,查点府库钱粮,出榜安民,在关上住了十余日。 却说那干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在碧游床静坐潜修,这一日金霞童儿忽然进洞来报:“有白鹤童儿至此。” 太乙真人连忙出洞,见白鹤童儿手执玉札降临,说道:“请师叔下山,同会诛仙阵。”太乙真人望昆仑谢恩毕,白鹤童子径回玉虚。 太乙真人领了玉札,回到碧游床上坐了一会,吩咐金霞童儿把哪咤叫来,对哪咤说道:“你如今养的伤痕痊愈,你可先下山,我随后就来,共破诛仙阵也。” 哪咤领了师命,便欲下山,太乙真人笑道:“你且先站住。当日玉虚宫掌教天尊也曾赠子牙三杯酒;你今下山,我也赠你三杯如何?” 哪咤大喜,连忙谢了老师,太乙真人命金霞童儿斟了三杯酒,又从自己的袖中取了三枚火枣,一起递给哪咤。 哪咤连饮三杯,连吃了三枚火枣,辞别太乙真人,走出洞府,上了风火轮,手提火尖枪,便欲驾土遁前行。 刚掐动法诀,哪咤就听得左边一声响,长出一只臂膊来。哪咤大惊道:“怎的了?” 哪咤还不曾说得完,右边也长出一只臂膊来,只将哪咤唬得目睁口呆。 却听得左右齐声响,先后长出六只手来,共是八条臂膊,又长出两个头来。 哪咤到山间小溪边探头看了下,却见自己现在是三首八臂,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丫丫叉叉的有七八只手在那乱挥,看上去就象是一个被染料染蓝的八爪章鱼。 哪咤骂了声:“这个老师着实可恶,有话有不直说,玩什么玄虚,吾又不是王子,也早失人身,为何还要毁吾人样,真是不当人师。” 骂完,哪咤便收了风火轮,转头冲回洞府,跑到洞中太乙真人面前。 “老师,你让弟子长出这些手,丫丫叉叉的,怎好用兵?还弄得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一点人样都无。再说平日里如果也是这般模样,你叫吾怎么吃饭、睡觉?”哪咤不待太乙真人拍掌唱诗,就先开口了。 “琼浆三盏透三关,火枣频添壮士颜。八臂已成神妙术,三头莫作等闲看。须臾变化超凡圣,顷刻风雷任往还。”太乙真人憋了会,还是把这句诗给唱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诛仙假阵会四圣(一) 哪咤忍着气,甩着八臂,耐着性子听太乙真人把诗唱完。 好容易唱完,太乙真人才笑道:“在子牙的行营里,有许多异士,然而有双翼者,有变化者,有地行者,有奇珍者,有异宝者,不用这三头八臂之术,怎显我金光洞里所传。这法隐隐现现,但凭你自己心意,其战斗加成,比三头六臂法术更要强上数倍。” 哪咤这才转嗔为喜,连连感谢师尊恩德。 太乙真人将三头八臂隐现之法传给哪咤,哪咤大喜,一手执乾坤圈,一手执混天绫,两只手擎两根火尖枪,还空三手,三只手便手心朝上,一直朝着太乙真人伸缩不止。 太乙真人笑笑,将九龙神火罩也递给哪咤:“此前你被东海长青殿所擒,阴阳剑被他们当作赎身之物,不肯归还,现在为师洞中所有法宝可都给你了,不够的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还有,此前为了救你,吾还将这三头八臂隐现之法传给了东海长青殿,你务必要勤加练习,勿要在这门法术上输给了长青殿传人,丢了为师的脸面。” 哪咤歪歪嘴,也不多说,就拜辞师父下山,径往界牌关去了。 却说那姜子牙在汜水关上呆了十余日,终得军士回报说韩荣已领军进了界牌关,后又探得韩荣孤身一人离了界牌关,往东面去了,这才放下心中担忧,计点军将,发兵界牌关。 姜子牙大军没有百姓拖累,仅数日就到了界牌关外三十里外,却得探马回报,界牌关外有一座大阵,阵门上挂着“诛仙阵”三个大字,阵中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挡住了前往界牌关之路。 探马正探查时,突然一声雷响,涌出红光将大阵罩住,再也看不清阵中动静,探马只得折返回报。 姜子牙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初下山时师尊给自己的偈语里正有一句“界牌关下遇诛仙”,不由得自语道:“此事不知有何吉凶,且不可妄动,想来师尊必有道理。” 姜子牙便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堪堪将帅营扎好,便得守营将士来报:“黄龙真人来至。” 姜子牙连忙出营,亲自将黄龙真人迎接至帅营,打了稽首,分宾主坐下。 黄龙真人喝了口茶,笑道:“前边就是诛仙阵了,非可草率前进。子牙可吩咐门人,搭起芦篷席殿,迎接各处真人异士,伺候掌教师尊,方可前进。” 姜子牙听毕,忙令杨戬、木咤前去督工,起盖芦篷。 杨戬、木咤正监督军士搭盖芦篷时,突然见有一个怪人,三首八臂,登风火轮,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丫丫叉叉,七八只手四处乱甩的冲了过来。 木咤吓了一跳,举起混铁棍挡住怪人:“汝是何人?所为何来?为何会有吾弟的风火轮?” 那个怪人也不搭话,八臂上突然现出各式法宝、兵器,绕开木咤,对着杨戬就是披头盖脑的打了过去。 杨戬早有提防,连忙举起三尖刃还手,无奈双拳难挡八臂,挡得住火尖枪,防不住乾坤圈,躲开了混天绫,却又被金砖给砸得满头包。 哮天犬咆哮着冲了上去,却被这怪人祭出一个钟样法宝,将哮天犬罩住,一旁观战的木咤心中再无疑虑,连忙喊道:“三弟,别闹了,今天就算平手。” 那个怪人哈哈一笑,抖抖身子,收了三头八臂,正是哪咤,拉着杨戬笑道:“小弟得老师新授法术,还不熟练,见到师兄就忍不住练练,还望师兄恕罪。” 杨戬笑回无妨,心中却暗思下回见到自己的老师,也要他传授下类似法术,这样正面迎敌用三尖刀,侧面暗用金弓银弹,威力势必大增。 有哪咤相助,杨戬、木咤当日就将芦篷搭好,向姜子牙交差,姜子牙大喜,便命众官将保着武王紧守军营,不得擅离,自己则同黄龙真人及诸门人弟子前去芦篷,伺候掌教师尊与列位仙长,共会诛仙阵。 姜子牙和黄龙真人来到芦篷上,坐下不久,广成子、赤精子就先后来到,次日,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云中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等陆续来至,姜子牙一一上下迎接,俱至芦篷坐下。 第三日,先是陆压道人前来,稽首坐下,笑着对众仙人们说道:“如今诛仙阵一会,只有万仙阵再会一次,吾等劫运已满,自此归山,再图精进,以正道果。” 众仙人拍掌笑道:“师兄之言正是如此,且待诛仙阵、万仙阵会过,吾等劫运皆满。” 不一时,又听得空中有环佩之声,却是燃灯道人来了,众道人起身,降阶迎上篷来,行礼坐下。 燃灯道人笑道:“诛仙阵就在前面,就是那一派红气罩住所在。” 燃灯道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雷响,红气展开,诛仙阵图已现,正是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复不定。 众仙人们细细观阵,个个惊心,黄龙真人见众人面有惧色,突然叫道:“吾等今犯杀戒,该惹红尘,既遇此阵,也当得一会。” 燃灯笑道:“自古圣人云:只观善地千千次,莫看人间杀伐临。” 众道人纷纷起身行礼:“既是吾等必历之劫,再是凶险之地,也当去会上一会。 燃灯道人长叹一声,也不再阻拦,带着众仙人一齐起身下了芦篷,诸门人也随着来看此阵。 “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名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玉虚宫招灾惹祸,穿心宝锁,回头才知往事讹。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自倚才能,早晚遭折挫!” 众人忽然听得一阵歌声传来,抬头一看,却见诛仙阵中的烟雾散去,现出阵中全景。 诛仙阵正中有一座八卦台,在八卦台之上,多宝道人正自高声歌唱,在其身后两侧摆着两套编钟,有八名侍从正中敲着编钟伴奏。 第七十五章 诛仙假阵会四圣(二) 众人再看向诛仙阵四角,却见正东上挂一口诛仙剑,正南上挂一口戮仙剑,正西上挂一口陷仙剑,正北上挂一口绝仙剑,前后有门有户,阵中处处杀气森森,阴风飒飒。 四角上还各有近千名精壮,各持着风车守着阵角,正是那三千三百万刃军,却是没有入关,而是被送到诛仙阵来守阵,此时有诛仙阵中剑气加持,这万刃军的威力更是增长了数十倍,连纸风车都有了月银风车之威。 四角守军前各有一名道士担任守将,三男一女,各扛着一柄九齿钉耙。 见众道人注视过来,四角守将微微一笑,令旗一摇,就见诛仙阵四角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似有百万刀刃盘旋。 黄龙道人却是双目喷火,怒喝道:“朱家兄妹,昔日在东海长青殿,汝等对吾百般羞辱,今日阵破,吾必要让汝等尝尝吾的手段。” 燃灯道人叹道:“众道友,你们听听这多宝所作的歌声,岂是善良之辈!我等且各自回芦篷,等掌教师尊来,自有处治。” 黄龙道人却是不从,向燃灯道人行了一礼:“师叔,昔日吾等在东海长青殿,被那长青道人的徒弟百般折辱,今日得见,正当了了此因果。” 燃灯道人正自沉吟不语,却听得那多宝道人站在八卦台上大喊:“广成子不要走,快上来让吾瞧瞧你有何本事!” 广成子大怒道:“多宝道人,如今又不是在你碧游宫,倚你人多,再三欺我;况你掌教师尊吩咐过,是你等全不遵依,又摆此诛仙阵。我等犯了杀戒,毕竟你等俱入劫数之内,故造摆此业障耳。正所谓:‘阎罗注定三更死,怎肯留人到五更’!” 骂完,广成子也不向燃灯道人请示,便仗剑进阵直取多宝道人,黄龙真人见机,也仗剑直奔诛仙阵正东,望朱逢冬杀去。 却是当时黄龙真人身陷长青殿之时,朱逢冬因自己所练寒冬冰龙鎲,因此天天来找黄龙真人过招,还时不时逼着他现出龙体观摩,以演化自己鎲上的白龙,因此黄龙真人最怕的是敖莲,最恨的却是这朱逢冬了。 多宝道人一挥手,收起编钟,将八名敲钟的剑侍送回四角守剑,自己则持剑在八卦台上退后三步,等广成子上了八卦台,站稳后方才上前交手。 二人各持手中剑在八卦台上赴面交还,正是仙风阵阵滚尘沙,两剑忙迎影乱斜。一个是玉虚宫内真人辈;一个是截教门中大弟子。二教只因逢杀运,诛仙阵上乱如麻。 广成子与多宝道人交手几个回合,便暗中祭起番天印朝多宝道人打去,多宝道人躲闪不及,干脆一咬牙,也不躲了,直接将掌中剑脱手朝广成子射去。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却是多宝道人被番天印一印正中后心,扑的打了一跌,连忙借势滚下八卦台,躲到北角去了。广成子同时被多宝道人射出的掌中剑给刺中左臂,也慌忙跳下八卦台,遁出诛仙阵。 那边黄龙真人持剑与朱逢冬的寒冬冰龙鎲过了几招,见广成子逃出诛仙阵,便虚愰一招,也遁出阵来。 见广成子和黄龙真人都出阵了,燃灯说道:“今日观阵已毕,且各自回去,再作商议。” 燃灯道人领着众仙人回到芦篷坐下,姜子牙连忙指挥众门人为众仙焚香煮茶,端茶送水,小心侍候。 观阵后次日上午,众仙们忽听得听得半空中仙乐齐鸣,又闻得异香缥缈,从空而降,心知掌教师尊来了,连忙一起下篷,迎接掌教师尊。 不一会,就见见元始天尊乘坐着九龙沉香辇,馥馥香烟,氤氲偏地,正是提炉对对烟生雾,羽扇分开白鹤朝,只是这九龙沉香辇却不是以前那一驾了,是四海龙宫新献上的。 燃灯道人与众仙人们明香引道,将元始天尊接上芦篷,?请元始坐下,诸弟子叩拜。 礼毕,元始天尊说道:“今日诛仙阵上,才分别得彼此。”说完,元始天尊正坐不语,弟子侍立两边。 至子时正,元始顶上现出庆云,垂珠璎珞,金花万朵,络绎不断,远近照耀。 多宝道人正在阵中打点,看见庆云升起,知是元始降临,叹道:“果如师弟所言,只是如今此阵用的是吾仿制的诛仙剑图与师弟长青殿里的诛仙四剑分身,不知明日师弟会安排谁来,方能引动四圣齐至。” 次日,多宝道人忽见半空中仙音响亮,异香袭袭,知是师尊通天教主协大小众仙来了,连忙出阵拜迎进了阵,一起上了八卦台坐下。 通天教主端坐奎牛之上,众门人在齐身后侍立,有四大弟子,乃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只是不见五弟子长青道人;又有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长耳定光仙等随侍七仙,可谓是截教第一代精英传人尽出。 截教众仙一一就位后,多宝道人便将手一挥,散尽诛仙阵中迷雾,将全阵显露出来。 元始天尊见通天教主已来,诛仙阵已显,便上了九龙沉香辇,领着众仙下了芦篷,一起来到诛仙剑阵前,众仙们依次排开阵势。 元始天尊端坐在九龙沉香辇上,赤精子对广成子;太乙真人对灵宝大法师;清虚道德真君对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对普贤真人;云中子对慈航道人;玉鼎真人对道行天尊;黄龙真人对陆压;燃灯同子牙在后;金、木二咤执提炉;韦护与雷震子并列;李靖在后;哪咤先行。 只见诛仙阵内金钟响处,一对旗开,截教一众弟子雁行而出,成两列排在八卦台与诛仙阵门之间,通天教主骑着奎牛立在八卦台上,却未出来。 通天教主端坐在奎牛上,高居八卦台上,远远的对着元始天尊打了个稽首,说道:“道兄请了!” 元始天尊气急,一拍九龙沉香辇,沉香辇四脚生出祥云,将元始天尊托至比通天教主还高上三分方止。 第七十六章 诛仙假阵会四圣(三) 元始天尊指着通天教主破口大骂:“贤弟为何设此恶阵?这是何说?当时在你碧游宫共议‘封神榜’,当面弥封,立有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 “此乃天地之生化也。成汤无道,气数当终;周室仁明,应运当兴,难道不知,反来阻逆姜尚,有背上天垂象。且当日‘封神榜’内应有三百六十五度,分有八部列宿群星,当有这三山五岳之人在数,贤弟为何出乎反乎,自取失信之愆。” “况此恶阵,立名便自可恶。只‘诛仙’二字,可是你我道家所为的事!且此剑立有‘诛’、‘戳’、‘陷’、‘绝’之名,亦非是你我道家所用之物。这是何说,你作此祸端?” 通天教主也不恼怒,安安静静的等无始天尊说完,方才淡然说道:“道兄不必问我,你只问广成子,便知我的本心。” 元始天尊低下头问广成子道:“这事如何说?” 广成子便把三谒碧游宫的事说了一遍。 通天教主悠悠叹道:“广成子,你曾骂吾的教下不论是非,不分好歹,纵羽毛禽兽亦不择而教,一体同观。想吾师一教传三友,吾与羽毛禽兽相并;道兄难道与吾不是一本相传?” 元始天尊缓了口气,说道:“贤弟,你也莫怪广成子。其实,你门下胡为乱做,不知顺逆,一味恃强,人言兽行。况贤弟也不择是何根行,一意收留,致有彼此搬斗是非,令生灵涂炭。你心忍乎!” 通天教主叹道:“据道兄所说,只是你的门人有理,连骂吾也是应该的?骂吾也就算了,再说这诛仙四剑,乃天生之物,老师得了后在分宝崖上所赐,当时道兄也都在场,怎么现在连这诛仙四剑的名字都可以成为你咒骂吾之理由。” 通天教主甩了下拂尘:“非吾真恶,只是你不念一门手足罢了。胜者为圣,败者为畜,多辩无义,吾已是摆了此阵,道兄就破吾此阵,便见高下。” 元始天尊大笑道:“你要我破此阵,这也不难,待吾自来见你此阵。” 通天教主也不多说,只拍了拍双掌,诛仙剑阵中雷声震动,烟雾渐起,众门人们也依次从戮仙门里进阵。 元始天尊端坐在九龙沉香辇上,轻拍辇上扶手,九龙沉香辇便缓缓转向,徐徐行至东震地,乃诛仙门,诛仙门上挂了一口宝剑,正是诛仙剑。 元始天尊把辇又一拍,命四揭谛神撮起辇来,辇的四脚生有四枝金莲花,花瓣上生光,光上又生花,一时间有万朵金莲照在空中,衬得这辇道光四溢,令人见了便为之心折。 元始天尊端坐在沉香辇上,在万朵金莲陪伴下径直进了诛仙阵门。 通天教主骑着奎牛,立在八卦台上,见元始天尊已经进阵,便发出一声掌心雷,震动诛仙剑,诛仙剑高悬在诛仙门上,得令便是剑身一晃,无尽的剑气朝元始天尊落下。 万道剑气在半空中化作两条剑龙,首尾相交,将环侍着元始天尊的万朵金莲斩下了两朵,两条剑龙各御着一朵金莲回到诛仙剑里。 元始天尊面不改色,进了诛仙门,里边又是一层,名为诛仙关。 元始天尊从正南上往里走,至正西,又在正北坎地上看了一遍,每走一处,通天教主都发出掌心雷,催动一方剑气,将元始天尊的万朵金莲斩下数朵。 看完四剑门同,元始天尊方才催动九龙沉香辇出阵,并在辇上作歌大笑:“好笑通天有厚颜,空将四剑挂中间。枉劳用尽心机术,独我纵横任往还。” 一歌唱完,元始天尊正好由东门出阵,众门人连忙上前迎接,上了芦篷。 燃灯道人对元始天尊微鞠一躬:“老师!此阵中有何光景?” 元始天尊笑道:“吾心中有数,汝等却是看不得。” 南极仙翁问道:“老师既入阵中,今日如何不破了他的,让姜师弟好东行?” 元始天尊笑道:“古云:‘先师次长。’虽然吾掌此教,况有师长在前,岂可独自专擅?候大师兄来,自有道理。” 话说未了,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异香缥缈,板角青牛上坐一圣人,有玄都大法帅牵住此牛,飘飘落下来。 元始天尊见老子驾临,连忙率众门人下篷迎接,与老子二人携手上篷坐下,众门人下拜,侍立两旁。 老子叹道:“通天贤弟摆此诛仙阵,反阻周兵,使姜尚不得东行,此是何意?吾因此来问他,看他有甚么言语对我。” 元始说道:“今日贫道自专,先进他阵中走了一遭,未曾与他较量。” 老子道:“你就破了他的罢了。他肯相从就罢;他若不肯相从,便将他拿上紫霄宫去见老师,看他如何讲。” 接下来,二位教主也不再多说,就默默坐在芦篷上,俱有庆云彩气上通于天,把界牌关照耀通红。 次日天明,通天教主传下法旨,令众门人排班出去:“大师兄也来了,看他今日如何讲?” 多宝道人便同众门人一起击动了金钟玉磬,径出诛仙阵来,请老子答话。 哪咤报上篷来,少时,芦篷里香烟霭霭,瑞彩翩翩,老子骑着青牛而来,正是: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仙音隔陇闻。 老子到了阵前,多宝道人与众门人排成两列,拱手请老子入阵与通天教主一会。 老子骑在板角青牛上,左手抚着自己的长须,微微点头示意,板角青牛缓步进了诛仙剑阵,来到八卦台下,四蹄生云,飞上八卦台,却见台上只有通天教主一人,骑在奎牛上对着老子作揖行礼:“通天见过师兄。” 老子见了通天教主,却是一愣,左手用力,险些扯下了自己的长须:“你本尊不出东海也就算了,连个分身都不派出来,只以神识寄在他人身上,再用幻术变成自己模样,是何道理?所为何意?” 第七十七章 诛仙假阵会四圣(四) xs7.com 通天教主哈哈笑道:“诛仙剑阵五圣相会,本是天意,小弟不敢不从。但小弟被逆徒骗走了诛仙四剑和阵图,只能用逆徒自己造的诛仙四剑分身和多宝仿制的阵图来布阵,此阵威力怎堪入目,故无顔亲来,只能将神识寄在这逆徒身上,也算圆了这三圣相会的天意。” “今日小弟与二位师兄都已见过面了,且待师兄在阵中走上一遭,恭送师兄出阵后,小弟就回东海去了。至于这诛仙剑阵,就交由这逆徒来打理,他造的孽,自当由他自己来应对。” 老子点了点头:“也罢,吾既然来了,不论是真阵假阵,总要走上一遭。” 说完,老子将青牛一拍,下了八卦台,往西方兑地去了,到了陷仙门下,老子将青牛催动,只见青牛四足祥光白雾,紫气红云,腾腾而起。 老子又将太极图抖开,化作一座金桥,昂然入陷仙门来,一边入门,一边作歌:“玄黄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五行兮在我掌握,大道兮渡进群迷。清静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通天教主仍然骑着奎牛,立在八卦台上,见老子已经入阵,便把手中雷放出,一声响亮,震动了陷仙门上的宝剑。 陷仙门上宝剑微微抖动,放出数千道剑光,化作一道龙卷风将老子裹于剑光之中,正是风气呼嚎,乾坤荡漾,推山转石松篁倒;雷声激烈,震动山川,威风凛冽震人惊;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流天照野金蛇走;雾迷日月,大地遮漫,弥弥漫漫蔽九重。 老子头上黄光闪动,现出了一尊玲珑宝塔,宝塔射出无数黄光,将老子周色罩住,任由那剑光龙卷风如何呼啸,也无法愰动黄光一分,虽然在阵外看着声势浩大,却更似一场灯光秀。 过了许久,龙卷风渐渐平息,老子心中暗自生疑:“虽然通天师弟只是神识前来,也不应只有此等招数?他素来以武力自傲,为何没有持剑前来相斗?” 老子心中疑惑方起,便觉眼前一亮,笼罩在诛仙剑阵上的迷雾,阵内的尽数消失,只余一圈迷雾将阵里、阵外的视线给隔绝住。 三男一女四名年青人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弛子面前,三跪九叩:“长青殿门下外门弟子朱逢冬、朱逢秋、朱逢夏、朱逢春?送老爷出阵。” 老子眼睛一眯:“你们四个都是家猪成精?你们本是命外之人,难得以家畜之身修成正果,为何还要来应此劫?” 四人对着老子三拜九叩后方才起身,女孩脆生生的答道:“启禀老爷,我们是东海长青殿门下,外门弟子朱逢春、朱逢夏、朱逢秋、朱逢冬,修为在师父门下是最低的。我师父心善,不忍多造杀孽,故命我们四人前来主持诛仙剑阵。” 老子点点头,伸出手指对着四人各点了一下:“也罢,相逢即有缘,吾就帮你们将这道袍强化些,免得在破阵时被他人随手给灭杀了,也算回应了你们老师的善意。” 四人身上所穿道袍闪烁了几下,又渐渐回复平淡,比之前更显朴素,似乎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凡间衣物。 四人却是大喜,再次跪下叩头:“多谢老爷垂怜。” 老子轻拍青牛,出了陷仙门,来到芦篷。 元始天尊与众门人下篷迎接老子,一起上篷坐下。 元始天尊问道:“今日入阵,道兄见里面光景如何?” 老子笑道:“吾和你此次都被通天摆了一道。他只是元神寄在长青道人身上而来,骗吾出手后便率众徒回东海去了。如今只留下长青道人的四名外门弟子掌管此阵,吾和你若再出手,却是脸面不存。” 元始天尊连忙掐指,片刻后长叹一声:“一时不察,吾又上当了,累道兄跑此一趟。只是这诛仙阵,虽然如今只由四名外门弟子主持阵势,用的也只是四剑分身而非正品,但也非弟子们所能轻挡的,仍需得四位有力量的方能破得。” 老子点点头:“你走的是诛仙门,吾走的是陷仙门,此二门仍可由我们二人来破,不算是再次出手,但另外两门却不可再由我们出手来破了。可其他两门,除了我等,其他弟子仍然经受不起。” 就在此时,广成子来禀报:“二位老师,外面有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来至。” 老子、元始二人忙下篷迎接,请上篷来,叙礼毕,坐下。 老子笑道:“道兄此来,无非为破诛仙阵来,收西方有缘;只是贫道正欲借重,不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正应上天垂象之兆。” 准提道人说道:“不瞒道兄说,我那西方:花开见人人见我。因此贫道来东南两土,未遇有缘;又几番见东南二处有数百道红气冲空,知是有缘,贫道借此而来,渡得有缘,以兴西法,故不辞跋涉,会一会截教门下诸友也。” 准提道人又问道:“这阵内有四口宝剑,俱是先天妙物,不知当初如何落在截教门下?” 老子叹道:“当时有一分宝岩,吾师分宝镇压各方;后来此四口剑就是我通天贤弟得去,谁知他今日用此作难。虽然众仙有厄,原是数当如此。如今道兄来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方可破此阵耳。” 准提道人笑道:“既然如此,总来为渡有缘,待我去请我教主来。正应三教会诛仙,分辨玉石。” 老子拍掌笑道:“若真如此,则此阵必破。阵中如有与贵教有缘之物、之人,尽归贵教。” 准提道人大喜,当即辞了老子、元始天尊,前往西方去请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共遇有缘。 不到片刻功夫,准提道人就与接引道人一起足踏祥云,来到芦篷外落下。 广成子来禀老子与元始:“西方二位尊师至矣。” 老子与元始连忙率领众门人们下篷来迎接,四圣一并上了芦篷,打稽首,坐下叙话不提。 。 第七十八章 诛仙假阵会四圣(五) 四圣在芦篷上坐定,老子便笑着对接引道人说道:“多谢西方二位道友前来相助,就请二位道友各安排一人前去取剑。” 接引道人苦笑道:“吾教中只有吾和准提道友,却是没有其他人可以前去取剑。” 准提道人笑着对元始天尊说道:“一事不烦二主,不如这四剑,就烦请贵教的文殊广法天尊、慈航道人、惧留孙和普贤真人前去。” 元始天尊心中本想让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赤精子四人前去取剑,听准提道人说了,都是自己门下弟子,便无不可:“便依道友,你们四人伸手过来。” 待四人走近,各伸出一手,元始天尊各书了一道符印在四人的手心里:“明日你等见阵内雷响,有火光冲起,齐把他四口宝剑摘去,我自有妙用。”四人领命,站过去了。 元始天尊又命燃灯道人:“你且站在空中,若主阵之人往上走,你便使剑往下砍,死活勿论。” 元始天尊吩咐完毕,众仙们便各自安息。不言。 次日黎明,众门人排班,击动金钟、玉磬,四位教主齐至诛仙阵前,传令左右:“报与守阵之人,我等来破阵也。” 左右飞报进阵,片刻之后,诛仙阵中烟雾稍停,现出四座阵门,阵中传来女声:“长青殿门下弟子见过四位圣人,我等守阵重任在身,不便出阵相迎,还望恕罪。” 元始天尊想着今天便能破阵,也不动怒,只笑着对西方教主说道:“道兄,如今我四人各进一方,以便一齐攻战。” 接引道人点头道:“吾进离宫。” 老子曰:“吾进兑宫。” 准提道人曰:“吾进坎地。” 元始天尊曰:“吾进震方。” 四位教主各分方位而进。 元始天尊先进了震方,径直走向诛仙门。 诛仙门是朱逢冬护阵,朱逢冬见元始天尊进阵,连忙点燃剑符,引动诛仙门上的仿诛仙剑,那剑微微晃动,射出无数剑气组成一条白龙,咆哮着朝元始天尊扑去。 元如天尊头顶上庆云现出,有千朵金花,璎珞垂珠,络绎不绝,任由那白色剑龙如何扑腾,只不得下,只能任由元始天尊进了诛仙门,立于诛仙阙下。 接引道人则是进了离宫,走戮仙门,戮仙门是朱逢秋守阵,也一样点燃剑符,催动剑气化作一条黄龙扑向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顶上现出三颗舍利子,射住了戮仙剑,戮仙剑一阵颤动,却如身陷泥沼,难以动弹,那剑气所组成的黄龙还未扑到接引道人身上,便化作片片枫片,消散于空中。 接引道人微微一笑,进了戮仙门,立于戮仙阙下。 老子进兑宫,走陷仙门,朱逢春笑嘻嘻的迎上,给老子行了一礼,引着老子进了陷仙门,立于陷仙阙下。 老子哭笑不得,随手掏出一瓶丹药送给朱逢春:“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你还是催动阵势吧。” 朱逢春点燃剑符,催动陷仙剑放出剑气,化作九条剑龙围着老子盘旋,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万道光华,射住陷仙剑。 准提道人走坎地,进绝仙门,朱逢夏点燃剑符,绝仙剑射出剑气,化作一鹤一龙扑向准提道人。 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朵青莲,射住了绝仙剑,也进了绝仙门,站到了绝仙阙下。 四圣齐进阙前,定住了四剑,阵中烟雾渐散,雷声渐息。 朱家四兄妹此时都已转移到了阵中的八卦台上,齐声大喝:“兄妹同心,齐力断金,四耙合体,惊神戟现!!!” 四兄妹的九齿钉耙冲上半空中,一根根耙齿、一个个耙把在空中解体、脱落,重新组合,一把巨大的惊神戟在半空中缓缓成形,四人身形也在台上消失,融入了惊神戟中。 “吾的惊神戟!”潜在半空的燃灯道人再也忍不住了,手持宝剑在半空中现形,持剑冲向惊神戟,这是他的玲珑宝塔所失去的第一件宝物,如果今天能够夺回,说不定自己的玲珑宝塔就有望夺回七宝,重塑塔身。 惊神戟在半空中成形后,周遭射出无尽金光,组成了五爪金龙模样,五爪金龙前爪向前一扑,正中燃灯左肩,将他从半空中打了下来。 五爪金龙的龙尾一甩,正好甩中燃灯道人,将他如棒球般远远打去,燃灯道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如流星般望西边飞去,五爪金龙则借此一击之力,化作一道金光,望东边疾射而去。 准提道人心中一动,说声:“此宝与我西方有缘。”半空中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手掌,将五爪金龙虚握在掌心里。 东海紫芝崖上,一座碧玉般的七层宝塔缓缓变大,一楼塔门打开,一阵隐晦的道蕴闪过,一道金光凭空在塔中出现,在宝塔一层内缓缓现出身形,却是一把惊神戟和一个虚握着它的金手掌被瞬移进了宝塔。 金光在塔中出现的同时,有五道剑光也从塔门里进塔,剑光一进塔,塔门就缓缓关上。 金手掌方在塔中现出身形,便虚握着惊神戟在塔内四处撞击,想要遁回西方,却恨上天无门,入地无洞,出塔无缝,在宝塔中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那金手掌又舍不得放开惊神戟,只能握着惊神戟到处乱窜,被那紧追不舍的五道剑光不时的削下一些碎片,削下的碎片就被塔中各宝分食怠尽,金手掌渐渐消散。 诛仙阵里,绝仙阙下,准提道人面色一白,好不容易才将要喷出的鲜血吞回,恨恨的往东边看了一眼,却也不敢再有更多动作。 老子瞄了准提道人一眼,扬声说道:“诛仙阵已破,你们可以来取四剑了。” 听到老子道音,外面的四仙家各持符印在身,奔入阵中,文殊广法天尊摘去诛仙剑,慈航道人摘去戮仙剑,惧留孙摘去陷仙剑,普贤真人摘去绝仙剑,诛仙阵告破。 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对视一眼,接引道人微微摇头,二人跟着老子、元始天尊一起回到芦篷坐下,闲叙数句后便各自带着自家门人回山。 第七十九章 瘟癀阵起完杀劫(一) 却说姜子牙得到四位圣人及阐教众仙相助,破了诛仙阵后,先率军取了界牌关,斩了彭遵、王豹,又由杨戬、哪咤等诸将围攻擒下前来替彭遵报仇的法戒,交给前来渡人的准提道人带去西方,界牌关守将徐盖顺势献关降周。 取了界牌关后,姜子牙即率军前行,欲取穿云关,徐盖主动请缨,前去劝降穿云关守将徐芳,却被徐芳擒下,囚于关中。 接着两军交战,哪咤在阵前用神火罩烧死马忠,首战立功。 此后穿云关遣龙安吉出战,用“四肢酥”连续擒住了黄飞虎、洪锦、南宫适等人,却被无魂无魄,不惧此类法宝的哪吒用乾坤圈打下马来,一枪结果了性命。 龙安吉被哪咤打死后,探马报知徐芳,徐芳大惊,环顾四周,却只见左右无将,朝廷又不点官来协守,止得方义真一人而已,守关都已艰难,遑论出关克敌了,只能连忙修本遣官,赍赴朝歌求援。 徐芳写完求援文书,遣官送至朝歌后,便足不出府,日夜独自一人枯坐府中,默然无语,静待天命。 这一日,徐芳忽见左右来报:“府前有几名道人要见老爷。” 徐芳这才如梦初醒,魂魄回体,好似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传令:“速速请来。” 少时,就见有九名道人一齐跟在府中门房身后,进了殿堂,当先一人身穿大红袍服,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三目圆睁,径直走进殿堂,身后还跟着八位道人,形容各异。 徐芳大喜,连忙降阶迎接,将道人请上殿,与道人打了稽首,徐芳尊道人上坐,问道:“老师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两名道人站了出来,对徐芳行了一稽:“徐将军可还认得郑某陈某?” 徐芳定睛看去,不由得叫了一声:“原来是郑伦将军,陈奇将军,郑将军不是已经战死在西歧城了吗?陈将军不是也战死在青龙关上,怎么你们......” 郑伦哈哈一笑:“昔日吾得吾师之助,取了西歧城,无奈那冀州侯苏护一心降周,几次三番将吾所擒周将放回,吾恐被其暗算,献给西周,便随老师一起遁回东海练阵,便为了今日之事。” 吕岳笑道:“贫道乃九龙岛炼气士,姓吕,名岳。吾与姜尚有不世之仇,今为复仇而来,欲借将军之兵,以复昔日之仇。此次随同前来的有吾弟陈庚、李平,还有六个弟子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郑伦、陈奇,此次一同陪吾前来,助你共破子牙,并擒武王。” 徐芳大喜:“成汤洪福齐天,又有高人来助!”连忙治酒相待。 次日,吕岳独自出关到西周大军营前,请姜子牙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有一道人请元帅答话。” 姜子牙不知是吕岳,但心知必是敌人,便吩咐左右:“点炮出营。”领着众将一起来到营前。 姜子牙定住四不相,看见对阵的却是吕岳,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好容易才压住心中惧意,正待开口,不想雷震子大吼一声:“不知死的匹夫!吾来了!” 原来雷震子先是被郑伦所擒,送至东海紫芝崖上,天天被孙行程抓差对打,吃尽了苦头,后又被余元所擒,还用化血刀伤了双翅,对东海诸人,特别是吕岳等日日在他双翅上试药的玩毒之人是恨之入骨,今日再见吕岳,又怎能忍住。 雷震子展开二翅,飞在空中,高举好黄金棍,夹头朝吕岳打来。 吕岳急忙举起手中剑招架相迎,金咤紧随雷震子之后,撒开双腿冲了上来,用双剑劈头砍来,木咤厉声大骂:“泼道!不要走!也吃吾一剑!”也持剑冲了上来。 李靖、韦护、哪咤等众门人一齐拥上前来,将吕岳困在垓心一团乱打,正是杀气迷空透九重,一干神圣逞英雄,这场大战惊天地,海沸江翻势更凶。 吕岳哈哈大笑:“姜子牙,你们除了以多欺少,还有何能。”却是丝毫不惧,摇动身躯,现出三首六臂,祭起列瘟印,乘乱先把雷震子打将下来,又乘着众门人一齐动手救回雷震子之机调转金眼驼逃回了穿云关。 吕岳回到穿云关,笑着对迎上来的徐芳说道:“今日探阵,吾已知姜子牙军中实力,明日便带众人一起出关布阵,必擒姜子牙。” 陈庚抚掌笑道:“吾观敌阵,就哪咤有些棘手,莲花化身,不惧吾等法宝,其他人皆不足为惧。此次务必要擒些将领,多弄些法宝送回长青殿交差还债。” 吕岳接着对徐芳说道:“你今日就先挑选三千精壮人马,明日天亮即随吾等出关布阵。”徐芳连忙应下。 次日天方微亮,吕岳就带上陈芳选好的三千人马出了穿云关,在关前布下阵势,陈庚等人均躲在阵中,隐在众将士之间,只有吕岳一人出阵到西周营前叫姜子牙出来。 姜子牙得报,连忙带着众将出营,吕岳喊道:“姜子牙,吾与你有势不两立之仇!今日吾摆下一阵,如你能破,吾便回东海,再不出来阻你,如何?” 姜子牙虽心中不安,口中却不输阵:“你可敢先让吾前去观阵?” 吕岳哈哈大笑:“汝自可带众将进阵看阵。” 姜子牙便同哪咤、杨戬、韦护、李靖上前,准备进阵,进阵前,杨戬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吕道长,吾等看阵,不可发暗器伤人,也不可暗施毒物。” 吕岳冷哼一声:“尔乃小辈之言。我自用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岂有用暗器伤你之理!汝等尽管安心进阵。” 姜子牙这才放心,带着众人进阵往前后看了一遍,却见此阵浑然一阵,又无字迹,如何认得。 姜子牙心中焦躁:“此必是不可攻伐之阵,又是左道之术。” 正急燥间,姜子牙忽然想起自己下山前元始给自己的四偈:“界牌关下遇诛仙,穿云关底受瘟癀。”不由得一拍脑袋,对杨戬说道:“此正应吾师元始之言,莫非是瘟癀阵么?” 杨戬点点头:“吕岳擅毒,必是瘟癀阵,待弟子出阵对他说。” 第八十章 瘟癀阵起完杀劫(二) 杨戬与姜子牙二人商议停当,便出阵回至军前,来见吕岳。 吕岳见二人出阵,便笑问道:“子牙公识此阵否?” 杨戬上前应道:“吕道长,此乃小术耳,何足为奇!此乃瘟癀阵。你还不曾摆全,待俟摆全了,吾再来破你的。” 吕岳哈哈一笑:“汝少逞口齿之利,吾知你无胆破阵,且多给你们些时日,尽管去请你们那十二金仙,四大圣人前来助你破阵。” 姜子牙默然无语,领着众将回到军营,升帐坐下,叹道:“虽然一时回得他好看,终不知此阵中玄妙,如何可破?” 哪咤冷笑一声:“且答应他一时,再作道理。况且十绝恶阵与诛仙阵这样大阵,俱也破了,何况此小小阵图,不足为虑。” 姜子牙叹道:“虽然如此,不可不慎。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岂可因其小而忽略。” 众门人齐齐拱手:“元帅之言甚善。” 姜子牙与众门人正互相吹捧时,忽有左右来报:“终南山云中子来见。” 众门人拍掌笑道:“武王洪福齐天,自有高人来济此阵之急也。” 姜子牙对这位仙福最旺且又出手大方的壕仙也是好感满满,连忙亲自迎出辕门,接住云中子,二人携手一起走到帐中坐下。 姜子牙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拱手说道:“道兄此来,必为姜尚遇此瘟癀阵也。” 云中子笑道:“特为此阵而来。” 姜子牙起身对云中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谢道:“姜尚屡遭大难,每劳列位道兄动履,尚何以消受,只不知此阵中有何秘术?当用何人可破?” 云中子收敛笑容,叹道:“此阵不用别人,乃是子牙公百日之灾。只至灾满,自有一人来破。吾与你代掌帅印,调督军事。其余不足为虑。” 姜子牙欣然说道:“但得道兄如此相助,姜尚便一死又何足惜,况未必然乎!”说完,当即将剑、印付与云中子掌管。 先不言云中子与姜子牙是如何商议破敌,且说吕岳待姜子牙及众门人出阵回营后,方才将二十一把瘟癀伞和几瓶瘟丹取出,交给陈庚、李平、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郑伦、陈奇。 众人按九宫八卦方位将这二十一把瘟癀伞摆列停当,将瘟丹埋好,大阵布好后,众人又在阵中立了一座八卦台,插上定形瘟幡,挂上瘟疫钟,安置用度符印,打点擒拿周将。 郑伦又令士卒在八卦台上立了一根旗杆,上面装了一个九头狮子神兽像,还在旗杆中部贯插了两根横杆,将之前所擒的徐盖、黄飞虎、洪锦、南宫适等四将绑了双手,吊在横杆上,只要将阵中黑风稍往下压,便可让阵外之人,也能远远的看到此四将。 一切准备妥当,吕岳便差官下书,知会姜尚,来破此阵。 姜子牙收了战书,拆开展玩,书曰:“九龙岛炼气士吕岳致书于西岐元帅姜子牙麾下:窃闻物极必返,逆天必罚。尔西岐不守臣节,以臣伐君,以下凌上,有干纲常,得罪天地;况且以党恶之象,屡抗敌于天兵,仗阐教之术,复屠城而杀将,恶已贯盈,入神共愤。故上天厌恶,特假手于吾,设此瘟癀阵。今差使致书,早早批宣,以决胜负。如自揣不德,急早倒戈,尚待尔不死。战书至日,速乞自裁。” 姜子牙看罢战书,将原书批回:“明日决破此阵。” 来使领了回书,回见吕岳,双方各做准备,就待次日一战。 次日,云中子在中军请姜子牙上帐,在他身上用了三道符印-------前心一道,后心一道,冠内一道,又取了一粒丹药,让姜子牙揣在怀中。 刚将一切打点停当,就听得关外炮响,报马报进营来:“有吕岳在营前搦战。” 姜子牙上了四不相,武王同众将诸门下齐至军前掠阵。 却见阵中杀气漫空,黑暗暗俱是些鬼哭神嚎;悲风四起,昏邓邓尽是那雷轰电掣。透心寒,怎禁他冷气侵人;解骨酥,难当他阴风扑面。远观似飞砂走石,近看如雾卷云腾。瘟疫气阵阵飞来,水火扇翩翩乱举,正所谓“瘟癀阵内神仙怕,正应姜公百日灾”。 姜子牙摸了摸藏在怀中的丹药,心中稍定,催到四不相来到阵前,大声喝道:“吕岳,你今设此毒阵,与你定决雌雄。只怕你祸至难逃,悔之晚矣。” 吕岳哈哈一笑,催开金眼驼,仗剑飞来直取姜子牙。 姜子牙举起手中剑急架忙迎,二人战了几个回合,吕岳便虚掩一剑,转身回到阵中。 姜子牙连忙催开四不相,跟在吕岳身后进入瘟癀阵。 吕岳见姜子牙入阵,便直接上了八卦台,看准姜子牙所在方位,举起右手虚虚一按,姜子牙头上便有一把瘟癀伞往下一盖,昏昏黑黑,如红沙黑雾罩将下来,势不可当。 姜子牙吓了一跳,幸有杏黄旗护主,自主升起架往这把瘟癀伞,护住了姜子牙,使其免于身死,却也被困在阵中,只有杏黄旗撑开的方寸空间可以稍作腾转,旗外尽是阴风扑面,雾卷云腾,除此再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吕岳将姜子牙困于阵中,便将阵中黑雾往下压了一丈,现出挂在旗杆上的四将,方才出阵大呼道:“姜尚已绝于吾阵,叫姬发早早受死!” 武王在辕门听到吕岳之言,慌忙问云中子:“老师,相父若果绝于阵中,真痛杀孤家也!” 云中子笑道:“不妨,这只是吕岳谬言。子牙有百日之灾,正应此时,断无身陨之险。” 哪咤、杨戬、金、木二咤、李靖、韦护、雷震子听得吕岳在阵前耀武扬威,又远远看见吊在旗杆上的四将,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不由得一齐大呼:“拿了这妖道碎尸万段,以泄我等之恨!” 众人各举兵器,冲向吕岳,吕岳独自一人,稍作抵挡便掉头回阵:“你等除了以多欺少,还有何能,可敢入我阵来一会高下。” 第八十一章 瘟癀阵起完杀劫(三) 见吕岳一反常态,并不逞强交手,而是径直回到阵中,哪咤、杨戬、李靖、韦护心中迟疑,只觉有诈,便欲掉头回营。 金咤、木咤却大喊道:“武成王为我西周大业,众子皆已为国身陨,如今自己也身陷敌阵,吾等岂能见死不救!”喊声未落,二人便已各持兵器,追着吕岳杀入阵中。 雷震子闷不吭声,双翅一扇,却是径直往八卦台飞去,想要乘着此阵黑雾下降之机,直接去台上救了四将。 李靖心忧二子,不再犹豫,也拉着哪咤一起跟着金咤、木咤杀入阵中,杨戬、韦护对视一眼,咬咬牙,也冲了进去。 此时八卦台上是郑伦、陈奇守阵,二人见西周众将都已杀入阵中,不由得哈哈大笑:“此次功劳足矣。” 陈奇哈了一声,从腹中喷出一股黄气正中飞在半空的雷震子,雷震子双翅一歪,由空中坠下,落入阵中。 郑伦哼了一声,从双鼻中喷出两道白光,打在瘟疫钟上,瘟疫钟微微摇晃,从钟里散发出无尽的黑雾,阵中黑雾缓缓上升,渐渐将旗杆淹没,只余杆顶那个九头狮子像飘浮在黑雾之上。 听得钟响,隐在阵中的陈庚、李平、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六人各自施法,降下一柄瘟癀伞,分别困住了哪咤、杨戬、金咤、木咤、李靖、韦护。 哪咤仗着莲花化身,杨戬施出八九玄功,韦护运起丈八金身,均能扛住瘟癀之毒,不受其伤,但也被阵势所困,脱身不得。 金咤、木咤、李靖却是被瘟癀伞所伤,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倒地不起,被周信、李奇、朱天麟分别擒下,送上八卦台。 郑伦大喜,亲自上前细细搜查,将三人及雷震子身上的法宝、兵器尽皆收走,放入飞去来器中掷往东海:“有了这些战获,此次请长青殿改造瘟癀阵的费用,应该可以抵清了。” 陈奇将被搜得只余内衣的四人也绑住双手,与之前四将一起吊了起来:“阵中那三将各有神通,克制吾等所学,正好拿他们练手,提升法宝威力。”台上众人哈哈大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先不说那姜子牙和众门人身陷瘟癀阵中,云中子高挂免战牌,缩在军营中,任由吕岳如果在营前挑衅,只不出战,不知不觉间便已过了近百百。却说那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这日闲暇无事,突然心念一动,便出洞往桃园中来。 到了桃园,道德真君见杨任在傍,便拍掌笑道:“今日正该你去穿云关以解子牙瘟癀阵之厄。” 杨任对道德真君行了一礼:“老师,弟子乃文臣出身,非是兵戈之客。” 真君笑道:“这有何难,学之自然得会;不学虽会亦疏。” 说完,道德真君便叫杨任在原地等候,自己去后洞取出一根“飞电枪”,回到桃园传与杨任,正是:穿心透骨不寻常,刺虎降龙真可羡。先天铅汞配雌雄,炼就坎离相眷恋。也能飞,也能战,变化无穷随意见。 道德真君将飞电枪的操纵之法传给杨任,杨任得真君传授,须臾即会。 道德真君大喜,又将云霞兽、五火神焰扇一起传给杨任,又对他耳语道:“你若进阵中,须是……如此如此,自然破他瘟癀阵,何愁吕岳不灭耳!” 杨任将道德真君所言一一记下,拜辞师父下山,上了云霞兽,把顶上角拍了一把,那骑四蹄自然生起云彩,望空中飞来,不过小半时辰,就到了穿云关,杨任在空中四处打探了下,认准方向,便驱使云霞兽在西周军营前落下。 西周军营守门将领见营前落下一匹怪兽,四蹄云彩缭绕,很是不凡,又从怪兽上下来一人,双目只余两个眼眶,却又在手上长了眼睛,不由得大惊,高声喝道:“汝是何方怪人,来此为何?” 杨任笑道:“吾乃上大夫杨任,前来相助破阵,汝速速报于武王。” 云中子得守门将领所报,知是杨任来了,连忙传令:“速速请进中军。” 杨任入营,先见了云中子,不由得大喜道:“有师叔在此,料吕岳何能为患。” 云中子见到杨任,也颇为开心:“你来得正好,子牙百日之厄,尚差三日即可完满,你且先去见了武王,再作打算。” 杨任依云中子之言,进兵营见了武王,将纣王剜目、自己得道德真君相救,将两粒仙丹纳放目中,故此生出手中之眼耳之事说了一遍,武王大喜,忙命治酒款待。 三日之后,正是姜子牙身陷瘟癀阵第一百零一日,当日清晨,周营炮响,大队齐出,一干周将与众门人并武王、云中子齐至辕门,看杨任破瘟癀阵。 杨任骑着云霞兽,手持飞电枪,驱使云霞兽来到瘟癀阵前,大声喊道:“吕岳何不早来见我!” 吕岳闻报,骑着金眼驼出阵,见杨任相貌异常,不由得笑道:“你是何人?怎长得比吾还怪,还不通个名来!” 杨任说道:“吾乃道德真君门下杨任是也,今奉师命下山,特来破你瘟癀阵。” 吕岳笑道:“你不过一小童耳,敢出大言!吾阵就在此,汝且尽管来破。”说完,吕岳也不与杨任交手,掉转金眼驼,便回到阵中。 杨任大呼:“吕岳休走,吾来也!”紧跟在吕岳身后进了瘟癀阵。 吕岳进阵后径直走上八卦台,见杨任赶进阵来,便将一把瘟癀伞撑起,往杨任所在位置罩下。 杨任得道德真君交代,在进阵前就已经收起飞电枪,将五火神焰扇紧握在手,见一把伞带着无尽的黑气向自己罩来,连忙举起五火神焰扇,用力朝落下的瘟癀伞扇去。 这五火神焰扇方一扇起,便见烈焰腾空万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黑烟卷地红三尺,煮海翻波咫尺消,那把瘟癀伞霎那间化作灰烬,飘扬而去。 吕岳大怒,正想将剩下的瘟癀伞都朝杨任罩去,却被郑伦拉住:“老师莫急,且让徒弟一试。” 第八十二章 瘟癀阵起完杀劫(四) 却说郑伦拦住了吕岳,让他收起瘟癀伞,自己却从怀中掏出数十把纸伞,却是吕岳之前练制瘟癀伞时的失败品,本来都被吕岳扔了,却不知何时被他给全捡了回来。 郑伦估算了下距离,一口气甩出七把纸伞,如珠串般朝台下飞去,珠串一头径直朝杨任罩下,另一头却落在阵中一处黑雾中。 杨任刚用尽全力扇了一扇,放出烈焰无数,将瘟癀伞烧成灰烬,心中豪气顿生,怯意尽除,见又来了一串瘟癀伞,却是再无惧意,举起五火神焰扇连连扇去,自己所在位置却是不知不觉间随着瘟癀伞往阵中某处移动。 杨任连扇了六下,将六把瘟癀伞烧成灰烬,见只剩最后一把了,且伞后是黑雾笼罩,威势甚猛,便猛吸一口气,高举五火神焰扇狠狠扇去,霎那间,无尽烈焰腾空而起,就似有数百条火龙,朝那团黑雾扑去。 “啊...烧死我了!”一声尖叫响起,一团红光朝着杨任扑去,和杨任正正的撞在一起,两人一起摔落在地上,抱成一团,满地乱滚。 之前在八卦台上的郑伦、陈奇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高台,分左右围住杨任,身后三千乌鸦兵、三千飞虎兵各持套索挠钩一拥而上,将杨任和那团红光------却是被困在阵中的哪咤一起五花大绑,抬上了八卦台,就连那云霞兽,也被绑了四蹄,抬上八卦台。 八卦台上,郑伦对吕岳行了一礼:“老师,临行前,长青道人有交代,此阵让姜子牙受满百日之厄即可,我们不如见好就收,将所擒之将中有修为的带回东海,凡人就斩于阵中,替我们完了杀劫,如何?” 吕岳叹道:“为师也想早日回蓬莱岛,跟随师尊静修黄庭。可如果我们全数撤回东海,被云中子知道了,他必会设法中途拦截我们,又生枝节。” 郑伦笑道:“无妨,徒弟出发前就从长青殿賖了些战将人偶,我们只要将这些战将人偶布于阵中,再用这些废伞替代正品,足以将瘟癀阵再维持数日,待到云中子发觉不对,出兵破了此阵,我们也早回东海了。” 吕岳大喜,便将那剩下的三十余把废品瘟癀伞布于阵中,收起十八把瘟癀伞,只留下那困住姜子牙、杨戬的两把,又将瘟疫钟、定形瘟幡也都收了起来,却仍然将那些瘟丹留在阵中,布置妥当,吕岳一挥长袖,阵中黑雾腾起,气势却比之前又盛了三分。 郑伦见老师布阵完成,便从?中取出九个人偶战将,三个留在八卦台上,六个放在阵中,分成三组,两两一组看守仍被困在阵中的姜子牙和杨戬,这些人偶战将还时不时的会放出些火光,憾动下阵中黑雾。 见郑伦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吕岳便将被擒诸将中的徐盖、南宫适二将都扔入阵中,那阵中虽将瘟癀伞都换成了赝品,可那瘟癀之毒仍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不过片刻,二将都化作枯骨。 借着阵中黑雾掩护,吕岳带着师弟、徒弟一众九人,押着哪咤、金咤、木咤、李靖、雷震子、杨任、洪锦、黄飞虎八人,施土遁遁回东海,回长青殿结帐去了。 却说那云中子,目送着杨任进阵,片刻后就见阵中火光四起,黑雾渐淡,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云淡风清,抚须对武王笑道:“武王乃天命所钟,逢难自有高人前来相助,大业必成。” 武王大喜,连连向云中子致谢,二人相谈甚欢,俱觉得那朝歌城已在掌中。 二人闲叙良久,却见那阵中依然是黑雾滚滚,虽不时有火光烧开一小块,但须臾又被黑雾覆盖,阵中情形仍难以看清。 云中子心中惊疑,面上仍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笑着对武王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那吕岳是满门尽出,只是任他来多少人,使多少法宝,俱挡不住那五火神焰扇的一扇之威,不过徒耗时间罢了。不若我们先进帐品茗,静待阵破。” 武王连连称好,与云中子携手进了军营,与云中子品茗论道,但求长生。 二人这一品茗论道就是三天,每个时辰俱有士卒进帐报告阵中情况,却都是火光四起,黑雾依旧,阵中并无什么变化。 又一次士卒前来报告后,云中子心念一动,掐指一算,不由大惊:“糟了,中了吕岳的金蝉脱壳之计,险些误了破阵时间。” 说完,云中子连忙起身,对武王说道:“且请武王先回后营歇息,待吾破阵取关后再来请武王入关。”说完,便命所余众将随自己出营。 却说云中子领着众将来到阵前,命众将分作八股,各领一千士卒,每个士卒都皮毛捂着口鼻,推着一辆小车,车上装满稻草,用火把点燃,一声令下,众将士们推着火焰滚滚的小车,从八方冲进阵中。 却说那瘟癀阵内法宝都换成了赝品,这三天时间里为了维持阵中黑雾,已是将埋在阵中的瘟丹药力耗尽,本就难以为继,再被这八千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小车冲入阵中,不消片刻,阵中黑雾便被烧尽。 阵中黑雾被烧尽,那数十把赝品瘟癀伞也都被烧成灰烬,就连困着姜子牙、杨戬的两把正品瘟癀伞也只多坚持了片刻,便化为飞灰消散在空中,瘟癀阵告破,只余九个替身人偶还在负隅顽抗,但也只坚持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便被众将们乱刀砍成碎片。 云中子率众将破了瘟癀阵,只见姜子牙在四不相上伏定,手执着杏黄旗,左右金花拥现,拥护其身,诸将看见,齐来搀住姜子牙,将他扶下四不相,让一名健卒背负。 姜子牙也不言语,面如淡金,只有四不相一跃而起,摇头摆尾,却是无甚影响。 武王在辕门见士卒背负姜子牙而来,不由得垂泪说道:“相父不过为国为民,受此苦中之苦!” 士卒将姜子牙背至中军,放在卧榻之上,云中子用丹药灌入于姜子牙口中,送下丹田,片刻之后,姜子牙睁开双目,环顾四周,见众将官立于左右,便说道:“有劳列位苦心。” 第八十三章 疱紫毒生险追命(上) 却说云中子将丹药灌入姜子牙口中,不过片刻,姜子牙便苏醒过来。见姜子牙醒来,武王不由得大喜道:“相父且自安心,仔细调理。” 姜子牙在军中赡养了数日,便见云中子前来道别:“子牙且自宽心,只等遇上万仙阵,我等再来助你,今日且奉别。穿云关已过大碍,子牙自可取之。” 姜子牙此时已知自己被困阵中所发生之事,心中明白如今自己身边已无强将门人,都被长青殿给俘虏去了,如果再放云中子这个壕好人走,那谁来帮自己赎回众将,没有了众将相护,自己还怎么直取朝歌,只是不敢明说,只拉着云中子的道袍,垂泪不已。 云中子暗叹一声,对姜子牙深施一礼:“子牙勿忧,吾与龙吉公主一起去趟东海,纵使将吾那玉柱洞搬空,也要将众人赎回,相助子牙。” 龙吉公主也上前行了一礼:“吾愿与云中子一同前往,无论东海提出什么条件,吾也要将众将们赎回。” 姜子牙热泪盈眶,躺在床上强撑起身体拱手说道:“辛苦二位了,待二位事成归来,吾必摆酒相谢。” 过了一日,哪咤、金咤、木咤、李靖、雷震子、杨任、洪锦、黄飞虎八人联袂回到军营,但不但云中子直接回了玉柱洞,只托雷震子带话给姜子牙告别,就连龙吉公主也没有一起回来,营中众人见洪锦满脸阴霾,也无人敢问,只当作营中从来没有龙吉公主这个人。 姜子牙也顾作不知,只交代军士治酒为回归众将接风洗尘,但不得多饮,次日便要取关。 却说徐芳站在穿云关上,眼睁睁的看着周兵破了瘟癀阵却无计可施,只能一边遣信差回朝歌救求援,一边排兵遣将,安排防守。 这一日天方放亮,便见关外杀声震地,锣鼓齐鸣,喊声不止,如天崩地塌之状,却是西周军营全军尽出,无数人马将穿云关团团围住,在穿云关四面城墙外架起云梯,攻打甚急。 徐芳调度人马守关,虽然手上良将甚少,止得方义真一人而已,但仗着关上防御措施完备,还是将周兵挡在关下。 眼见周兵纷纷被打下关墙,雷震子大怒,飞到空中,一棍砸在穿云关的城楼上,把城楼打塌了半边。 徐芳见势不妙,不敢在城楼上呆着,连忙下城逃遁。 片刻后,雷震子已经站于城楼上,守城军士见雷震子这等凶恶,不敢再战,呐喊一声四处逃走。 哪咤登起风火轮,飞上关城,也不去追赶败兵,直接飞下城,斩落了城门上的锁钥,将关门打开,周兵一拥而入。 徐芳刚逃下关墙,便见哪咤飞进关中,打开关门,心中大惊,顾不上收拾府中物品,直接驱马想从穿云关后门逃走,却反而因此被哪咤注意到,驾着风火轮拦住徐芳的去路。 徐芳与哪咤战了几回,眼见四周敌兵越来越多,渐渐将自己团团围住,不由得心中发慌,无力再战,被哪咤祭出混天绫,捆下马来。 姜子牙率军入关,见哪咤擒了徐芳,便令军士将徐芳推出斩首,号令在穿云关上,方义真在乱军中被雷震子凌空斩杀,首级也被姜子牙号令于穿云关上。 取了穿云关后,武王在关上设宴与众将饮酒,犒赏三军,三军士气高涨,决意明日立即起兵,直取朝歌。 翌日,姜子牙即传令起兵,连日行军八十里,兵至潼关关外,安营炮响,立下寨棚,准备取关。 却说那潼关主将余化龙有子五人,除了幼子余德一人在海外出家,不在潼关,另四子余达、余兆、余光、余先均在潼关协父守关。 这一日,父子五人得探马探知周兵已出了穿云关,往潼关而来,便聚集在帅府商议守关之事,方议了一会,便听到关外炮响,余化龙心知周兵已知,长叹一声,环顾四子说道:“周兵此来,一路屡屡得胜,今日至此,亦是劲敌,须是要为国尽一番心力。” 四子齐齐喊道:“父亲放心,料姜尚有多大本领,不过偶然得胜,谅他可能过得此关!” 姜子牙帅军抵达潼关,安寨后次日,便升帐安排取关。 首战太鸾出营,至关下搦战,余化龙长子余达领令出关与太鸾交战,两将大战二三十合后,余达虚晃一招,拨马便走。 太鸾不知是计,紧追不舍,余达闻脑后马至,挂下枪,取出撞心杵,回手一杵,正中太鸾脸上,太鸾大叫一声,翻下马鞍,还来不及站起就被余达一枪结果了性命,枭了首级,将首级号令于关上。正是祸福随身于顷刻,翻身落马项无头。 首战后次日,苏护请命取关,余化龙次子余兆出关对敌,战了几个回合,就偷偷取出法宝杏黄幡,一幡将苏护打下马来,也是快马冲上,一枪将苏护刺死、枭首。 苏护身陨后次日,苏护长子苏全忠欲报父仇,请令至关下搦战,余化龙第三子余光出关对敌,激战中用梅花标暗算苏全忠,苏全忠只顾着要报父仇,根本没有注意提防,身上连中三标,几乎坠于马下,幸好身穿铠甲,梅花标插入不深,勉力败回周营,幸得身免。 第四日,余化龙亲帅四子齐齐出关,迎战姜子牙,除余化龙压住阵脚外,四子齐出,与周营众将战作一团,压着周营众将节节败退。 双方正酣战间,杨戬正好催粮回营,将粮车交差缴令后,便来到战场观战。 杨戬观察了一会,见战场中众将交兵,无暇他顾,余化龙虽未上场,却也全神关注战事,便远远的将哮天犬祭起,飞到余化龙上空扑下,一口咬住了余化龙的颈子,连头盔都带去了。 余化龙突然受袭,不及提防,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却是惊动了战场上的众将。 哪咤见余化龙受伤,生怕被人抢功,连忙祭起乾坤圈,一圈正中余先肩窝,余先大败而走。 余达、余兆见父亲生死不知,三弟败退,也无心交战,边战边退,败回关中。 第八十四章 疱紫毒生险追命(中) 黄飞虎一见余氏兄弟败退,便指挥兵马冲杀,虽未能乘势取关,却也是杀得关前尸横遍野,血淋草稍,殷兵损伤惨重。 见潼关关门已经关上,取关失败,姜子牙便令军士鸣金收兵,掌鼓回营,正是:眼前得胜欢回寨,只恐飞灾又降临。 却说那余化龙被哮天犬所伤,余先又被乾坤圈打伤了肩臂,虽有军医上药,却无甚效果,父子二人呻吟了一夜,府中大小俱不能安。 过了数日,余化龙幼子余德回家探父,却见父亲躺在卧榻上,呻吟不已,连忙上前检查伤口,检查完长舒了一口气:“不妨,这是哮天犬所伤,孩儿能治。” 余德取出丹药,用水敷之,余化龙实时痊愈,余德又用药调治兄长余先,也是当即痊愈。 次日,余德便独自出关来到周营前方,指名要姜子牙出营答话。 姜子牙得报,便领着众将出营,却见营前站着一个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剑而立,杨戬悄声对哪咤说道:“我有种面对吕岳那些人的感觉。” 哪咤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应该也是吕岳门下,也是练毒的,只是从未曾在紫芝崖上见过,想来并非吕岳亲传弟子,可能是下一代的。” 姜子牙对着道童行了一礼:“道者从那里来?来我军营,所为何事?” 余德回了一礼:“我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师从周信仙长。此次本是得老师允许,回家探亲,不想吾父被杨戬用哮天犬咬伤,吾兄被哪咤用乾坤圈打伤,父兄大仇,不可不报。今日探营,特为父兄报仇,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 说完,余德便撒步仗剑,来取姜子牙。 杨戬连忙舞刀忙迎,哪咤提枪,显出三首八臂,雷震子、韦护、金咤、木咤、李靖等一齐上前迎敌,口称:“拿此泼道,休得轻放!”。 众门人一齐上前,把余德围在核心,一阵乱打,任他有多少奇术,始终无法使用。 众将混战了一阵,杨戬见人多手杂,自己难以建功,便驱马跳出圈子去,取弹弓在手,发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借土遁走了。 姜子牙见余德败走,便命军士鸣金回营,刚回到营中,杨戬便来拜见姜子牙道:“余德乃左道之士,浑身一团邪气笼罩,且给弟子的感觉颇类吕岳,需防他暗用妖术。” 姜子牙叹道:“吾师有言:‘谨防达兆光先德。’莫非就是此余德也?” 黄飞虎上前说道:“前日四将轮战四日,果然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今日来的便是余德。” 姜子牙大惊,忧容满面,双锁眉梢,却寻思无计,只能默等天命安排。 却说那余德被杨戬暗算,受伤回关,回到自家府中,取药服了,不一时,身体痊愈。 余德叹道:“悔不听长青殿众师叔之言,平白受了这一伤,痛的还是自己。后续还是要依长青殿的计策行事,免得寸功未立,还损了自家兄弟。” 想了一会,余德便取出一个兽头,叫军士将兽头装在关上最高的旗杆顶端,又叫来自已的四个兄长,叫他们先去沐浴净身,一更时分再到大堂会合。 到了一更时分,余达、余兆、余光、余先都来到大堂,见众兄长到齐,余德便取出五个锦帕来,分别是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依五行方位铺在地上。 余德又取出五个小斗儿来,连自己一人拿了一个,又交代四位兄长:“我叫你们抓着洒,你们就洒;叫你们把此斗往下泼,你们就泼。不用张弓射箭,七日内就让那周营死得干干净净。” 交代妥当后,余德兄弟五人分别站到一块锦帕上,余德在帕上施步罡斗法,用先天一气,将符印祭起,霎那间一阵大风卷起,将五块锦帕连帕上之人一起卷至半空,五块锦帕化作五方云,将五人稳稳的托住。 大风卷着五方云,刮到周营上空,周营里虽安排了值夜之人,却无人想着抬头巡视天空,纵使有人如此心细,也无法透过五方云看到云上的五人,最多心中嘀咕声:“怎么风这么大,这云却就是在军营上方不肯飘走。” 余德领着四位兄长站在云上,耗了三个时辰,小心翼翼的将五个小斗中的毒痘向周营的四面八方泼洒,特别是营中王帐、帅帐所在,更是被小量多次的泼洒了十数回,直到四更时分,方才将斗中余痘尽数倒下,驾云回关。 那五个小斗中的毒痘却是吕岳潜心研究多年的成果,其毒性虽然不如瘟疫之毒那么猛烈,却胜在传染性强,潜伏期可控,未发作时毫无感觉,一旦发作,势如猛火,数日即亡,且医师纵使细心诊断,也只会认为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余德五兄弟半夜洒痘回关后,便令守关将士高挂免战牌,闭关不战,如有周兵前来挑衅,远远的便射箭阻拦,不让靠近关墙即可。 数日后,周营中渐渐有人发热,军医诊断也只判个寻常发烧感冒,开些降烧的方子却是毫无作用,五日后,军中众人突然个个发烧,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有青色的,黄色的,赤色的,白色的,黑色的,人人身上乏力,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断绝。 全营只有哪咤乃莲花化身,不逢此厄,杨戬知道余德是左道之人,小心提防,夜间都在军营后方另立帐篷修练,未与军士混杂,因此也没有被毒痘侵染。 杨戬眼见营中只剩自己和哪咤两人幸免,心中确定这余德必是吕岳一脉,幸好这次只有余德前来,吕岳和其他弟子并未前来,不然大事休矣,上次自己是到火云洞求得良药解了西歧瘟疫,此次想来还是得上火云洞求药。 心中想定,杨戬便施展洒豆成兵之术,变成数千强壮军士,让哪咤领着这些豆兵巡营,自己则走出周营后门,驾土遁前往火云洞求药。 第八十五章 疱紫毒生险追命(下) 周营里杨戬刚刚遁走,一直在府中静修的余德便站起身来,走到大堂召集四位兄长说道:“杨戬已经离开周营去求药了,今日就是吾等立功之时。” 就在此时,探马来报:“周营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精壮将士巡营。” 余德拍掌笑道:“洒豆之兵之术罢了,杨戬前次在西歧城以此术挡了我师,此次还想故技重施,岂不知他们的所有举动皆在长青殿谋算之中。” 余德带着四位兄长,点了三千兵马,个个手推草车来到周营前,点然车上稻草,大喊一声,齐齐推着车冲向周营,周营营门上守营的千余将士,着火即燃,三千兵马毫无阻拦的冲进了周营。 哪咤见事不可为,连忙带着留在自己身边的一千豆兵,背着武王、姜子牙、众门人及部分文武百官从军营后方逃走,至于来不及带走的文武百官、普通将领兵士,就只能留在营中听天由命了。 余德五兄弟在周营中冲杀了一番,将落在营中的将领、官员们都给绑了带回关中,只安排了一名偏将领着五百兵士继续追杀从周营后方逃走的兵马,至于普通兵士,就留在营中任其自生自灭,也不多作杀戳。 却说哪咤领着豆兵,背着一干人等从周营后方逃出十数里,杨戬留在豆兵里的法力耗尽,化回豆子,豆兵所背诸人全部摔在地上,躺在地上无力呻吟。 眼看着后方追兵扬起的滚滚沙尘,哪咤咬了咬牙,握紧火尖枪,正欲独自前往迎战,却见黄龙真人骑鹤从空而降,笑着对哪咤说道:“玉鼎真人到了吗?” 哪咤连忙对黄龙真人行了一礼,说道:“弟子尚未见到玉鼎真人。” 黄龙真人笑道:“他原说先来,要准备会万仙大阵了,不想倒是我抢在前头,正好让我先立一小功。” 说完,黄龙真人就持剑向追兵迎去,想那追兵不过些凡夫俗子,领兵之将也不过一无名小将,哪挡得住黄龙真人,不过片刻,便被黄龙真人杀散,四散逃窜。 黄龙真人杀了个痛快,得意洋洋的回到哪咤所在,却见玉鼎真人已经到了,正施法平地起屋,便连忙上前相助,用役土之术立起数十间房屋,将那些瘫在地上的众人送进屋中歇息。 却说那杨戬到火云洞求得丹药,不敢耽搁,连忙施土遁赶回周营,到了周营,却见营寨倒塌,营中满地灰烬,一片狼藉,军营中只剩下些普通军土躺在地上呻吟,却见不到一个文官武将,武王、姜子牙等也都不见踪影,不由得心中一凉,不知所措。 幸好此时,杨戬看见一只纸鹤飞来,认得是自家老师的,连忙抬手招来,纸鹤飞到杨戬面前,对着杨戬点点头,就掉头从周营后方飞走,杨戬连忙跟上,不久就跟着纸鹤找到了哪咤等人所在。 杨戬见了玉鼎真人,连忙献上丹药,说道:“弟子求得丹药,并有升麻之草,可救痘疹之厄。” 黄龙真人连忙将丹药化开,先救武王,玉鼎真人来治姜子牙,杨戬与哪咤用水化开最后一枚丹药,哪咤负责此处,杨戬负责军营,二人用杨枝将化开的丹药洒往四处,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正是:痘疹毒害从今起,后人遇着有生亡。 次日,不论是武王、姜子牙、文武百官还是普通军士,都已痊愈,只是个个脸上俱有疤痕,人人切齿,个个咬牙,只欲报仇血恨,众将厉声大叫道:“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 姜子牙见军心可用,当即整顿兵马,再发潼关。 姜子牙整军完毕,领着一众门人,帅领三军拔营而起,全军进发潼关,三军将士腾腾杀气,烈烈威风,人人勇敢,个个精神,旌旗严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迭迭枪刀,一路上大军前行是马嘶旗展,气势磅礴。 快到潼关时,探马来报:“潼关关门大开,关上人踪全无,旗帜也都不见了。” 姜子牙心中惊疑不定,领着大军来到潼关前,果见潼关的大门敞开,大门处、关上不见一人,不见一旗,只余光秃秃的旗杆立在关上,更有无数鸟雀在关上飞舞。 姜子牙见此景向,心中踌躇,举旗不定,三军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静待军令。 “呀!”一声大喝,却是雷震子忍耐不住了,也不请命,双翅一展,腾空而起飞上关墙,双手持着黄金棍一棍砸下,将关门上最粗的那根旗杆给砸断了。 过了片刻,雷震子从关上飞下,双手奉上一个竹简呈给姜子牙,姜子牙取过竹简,定睛一看,却是余化龙所书,大意就是他已帅领关中将士,押着俘虏撤往临潼关了,关中所留皆是心向西周的百姓,还望姜子牙能够善待。 原来余德领着四位兄长破了周营后,回关不久便得知派出追赶哪咤的追兵被一名道士所败,心知必是十二金仙来援,自知不是对手,便去找父亲,提出要弃了潼关,让父母兄弟随自己回东海九龙岛上修行。 余化龙听余德说完,叹了口气:“吾身受国恩,自当尽忠扶帝业,为主报深仇。只是你们兄弟无辜,且先带着夫人一起回东海吧,吾留守潼关,拚一死也要报君恩。” 余德拱手说道:“父亲,您独自一人留守潼关,除了给姜子牙送上军功人头外,再无他用。不如您尽起全关兵马,押着俘虏退往临潼关,与临潼关守将交割了,再回东海,这样君恩也报了,我们一家仍能团圆。” 余化龙仍是犹豫不决:“吾乃潼关守将,擅离职守,乃是大过,依军纪要满门抄斩,为父岂能为了自身,让你们兄弟背上骂名。” 余德笑道:“无妨,长青师叔已经在潼关与临潼关之间布下了万仙阵,要尽起我截教之力,与那姜子牙会上一会。父亲如果不退,那万仙阵如何发威?只凭潼关我们父子几人,又如何败敌?父亲只要依此上报,想来朝廷必会应允。且万仙阵上吾兄弟亦会代父出战,以完国恩。” 第八十六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一) 余化龙听余德详细介绍了万仙阵的安排,这才心安,当即修书朝歌,调度军马,带上俘虏,全军撤往临潼关,期待着那万仙阵能将那西周叛军挡在临潼关外,临走时还不忘留下竹简给姜子牙,请他善待留下的百姓。 就在潼关兵马撤走之时,杨戬方才从火云洞求得丹药,与玉鼎真人、黄龙道人一起忙着救治军民百官,既无心分出神识探查,也没有探马可以安排巡查,却是完全不知道潼关上的变故。 姜子牙看了雷震子递给自己的竹简,这才安心,当即驱使人马进关,出榜安民,清查库藏,又组织医士为周营众将士调养身体,十数日方好。 这一日,姜子牙终于将关务处理妥当,却见黄龙道人、玉鼎真人联袂前来,黄龙道人说道:“前面就是万仙阵了,可请武王也暂歇在此关。我等先领人马前往万仙阵,让兵士驻扎在阵前四十里处,再令人在阵前一里处造起芦篷席殿,迎接三教师尊。” 玉鼎真人笑道:“我等只此一举,以完劫数,了此红尘之杀运也。” 姜子牙不觉大喜,忙依黄龙道人之言,留五千军士在潼关护卫武王,自己则尽起大军,在万仙阵外四十里处安营扎寨,又命杨戬、李靖领兵到万仙阵外一里处搭建芦篷。 杨戬、李靖二人领令去讫,数日后即回令:“芦篷俱已完备。” 黄龙道人拍掌笑道:“芦篷既完,只是众门人去得,余者就留在营中,俟破阵后,方许起程。” 众将得令,就驻此札,姜子牙只带着众门人,陪同黄龙道人、玉鼎真人一起来到芦篷前。 但见芦篷上悬花结彩,香气氤氲,已做好准备迎接玉虚门下之客,正是今日万仙阵总会一面,满其红尘杀戒,再去返本还元。 姜子牙等人到了不久,三山五岳的众道人就齐齐拍手大笑而来:广成子、赤精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惧留孙、云中子、燃灯道人等阐教众仙是一个不缺。 众道人见了姜子牙,个个稽首,说道:“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此劫之后,吾等就该元满皈依从正道,静心定性诵黄庭”。 姜子牙笑容满面,上前迎接众道人一起上篷坐下,坐下后方才询问此阵来由及破阵之术。 燃灯摇摇头:“只等师长来,自有道理。” 姜子牙心中大惊,这是什么大阵,连副教主燃灯都不敢自己说,也不敢再问,便与众道人一起默然端坐,静待圣人。 众道人静坐了一会,便见对面万仙阵中雷声大作,一块烟雾渐渐散开,现出万仙阵全貌来。 金光圣母在阵中喊道:“今奉教主之命,布下万仙阵,一阵了结之前所有恩怨,完了此次劫数。今日大阵敞开,阐教众位道友尽可前来观阵,商议破阵之策。” 芦篷上众仙人惧都睁目细看,却见阵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奇奇怪怪之人,实不少于万仙之数。 燃灯道人点头对众道人叹曰:“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品。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 黄龙真人笑道:“玄都大法传吾辈,方显清虚不二门。众位道友,自元始以来,为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真是可惜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良可悲也!” 道行天尊说道:“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五百年之劫,难逢难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 燃灯连忙拦道:“吾等不必去看,只等师尊来至,自有会期。” 广成子笑道:“我等又不与他争论,又不破他的阵,远观何妨?师叔勿忧。” 众道人拍掌笑道:“广成子言之甚当,我等先去看看,好做打算,若连阵都不敢看,岂不让截教道友小觑了吾等。” 燃灯道人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和众道人一起下篷,一齐来看万仙阵。 众道人一起走到万仙阵前,只见阵中门户重迭,杀气森然,阵中套阵,门内有门,重重迭迭,也不知有多少小阵。 云中子摇头叹道:“好利害!人人异样,个个凶形,全无办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杀伐心。” 燃灯道人对众人说道:“列位道兄,你看他们可是神仙了道之品!” 众道人纷纷摇头,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个究竟,便准备回篷。 众道人方才转身,便听到万仙阵中一声钟响,从阵中走出一名道人,作歌而出:“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马遂歌罢,大呼道:“玉虚门下,既来偷看吾阵,可敢与吾见个高低?” 燃灯看着众道人叹道:“你们只顾贪看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 黄龙真人上前骂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如今吾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圣人来至,自有破阵之时。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灭教也。” 马遂大怒,跃步上前,仗剑直取黄龙真人。 黄龙真人持手中剑急忙前来来迎,战了几个回合,马遂渐渐退往阵门,乘黄龙真人不备,突然祭起金箍,一道金光闪过,黄龙真人的头就被一个金箍给箍住了。 金箍一落在头上,黄龙真人霎那间头疼万分,滚地惨叫,众仙正想上前救人,不想从阵门中窜出一根绳索,将黄龙真人捆住,拖回阵中,马遂哈哈大笑,急步回阵。 众仙长叹一声,止步回篷,却是不敢冒然闯进阵里救人。 一声鹤鸣,南极仙翁跨鹤而来,从半空落下,站在阵前,喊道:“教主即将到来,令吾持玉符先行,召令众弟子前往相迎,还请主阵之人将黄龙师弟放出。” 阵中传来一声轻笑:“没问题,付足了赎金就放人。” 南极仙翁叹了口气,取出一把玉如意扔进阵中,过了片刻,黄龙真人被人从阵里扔出,身上衣物俱在,但手中的宝剑已不见了踪影,还好头上的金箍也不见了,倒少了些尴尬。 第八十七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二) 南极仙翁赎回黄龙真人,召集众仙回到芦篷,片刻后,半空中传来阵阵香气,朵朵金莲从天而降,元始天尊乘坐着九龙沉香辇落于芦篷上,众仙连忙上前行礼迎候。 元始天尊看了眼黄龙真人,叹道:“吾知你有金箍之厄,却不想你还轻易身陷阵中,若非你大师兄果断,岂不是还未破阵就先损一员,丢尽我教顔面。” 黄龙真人满脸通红,低头不敢多语。 元始天尊对众仙说道:“今日你等俱该图满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斩却三尸,再不惹红尘之难。” 众门人齐声说道:“愿老师圣寿无疆!”说完,众仙齐齐坐下陪着元始静坐。 正静坐间,忽听得空中有一阵异香仙乐,飘飘而来。 元始笑道:“师兄来了,你等且随吾去迎侯。”众仙连忙起身。 老子下了板角青牛,与元始携手上篷,众门人礼拜。 老子拍掌叹道:“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也到红尘中来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何怕神仙佛祖。” 元始说道:“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过来了此一番劫数耳。” 二圣说了几句后,便都端然默坐,到二更时分,只见各圣贤顶上现有璎珞庆云,祥光缭绕,满空中有无限瑞霭,直冲霄汉。 金灵圣母在万仙阵内,见瑞霭祥云,知二位师伯已至,心中暗自思索:“今日掌教师伯已来,吾师不知明早是否会亲身前来,不过一切有长青师叔主持,想来就算四圣齐至,也不至于吃亏。” 到了天明,金灵圣母听得半空中仙乐盈空,佩环之声不绝,却是截教群仙随通天教主离了碧游宫,一起来到这万仙阵。 金灵圣母连忙率领布阵的众仙,前往迎接教主,引着教主进了阵门,上了八卦台坐下。 万仙叩谒毕,金灵圣母上前说道:“二位师伯俱已至此。” 通天教主叹道:“罢了!如今是月缺难圆,既摆此万仙阵,必定与他见个雌雄,以定一尊之位。今日是万仙统会,以完劫数。” 通天教主随命长耳定光仙:“你且去芦篷上,见你二位师伯,下这一封书。” 定光仙领命,径至芦篷下,见杨戬等俱在左右站立。 哪咤上前拦住定光仙:“来者何人?” 长耳定光仙心中暗道:“要不是看在汝母面子上,当日你被抓回长青殿时,我早就把你这莲藕身给啃了,现在给我装不认识。” 长耳定光仙心中嘀咕,面上却是满面笑容:“吾是奉命下书,来见师伯的。借你通报。” 哪咤上前启知,老子道:“命来。” 哪咤随发即下篷,让定光仙上去拜见。 定光仙上得篷来,见左右立着十二代门人,也不敢多看,走到老子面前,拜伏于地,将书呈上。 老子看书毕,对定光仙说道:“吾知道了。你回去看诉汝师,明日就来破万仙阵也。” 定光仙下篷回到万仙阵,回复了通天教主。 次日,二位教主领着众门徒来看万仙阵,下得篷来,至阵前一见,却只见一团怪雾,几阵寒风,怪雾中彩霞笼五色金光,寒风里瑞云起千丛艳色,果是一大奇阵。 见二位教主领着众门徒来看阵,金灵圣母敲了一声玉磬,伴随一声玉鸣,一阵寒风卷过,将阵中怪雾卷开,露出阵里真容。 却见万仙阵中,大阵中心高台上挺立着奎牛,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 在通天教主的左右两侧,依序站着通天教主门下四大真传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个个神光赳赳,气宇轩昂,却是不见传说中的关门弟子长青真人。 在通天教主的身后,则依序站着随待七仙: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长耳定光仙,一个个是气概昂昂,仙气飘飘,长耳定光仙手中还持定了神书奥妙道德无穷救助截教众生六魂旛,正正的立在通天教主的身后。 在通天教主身前左侧,排着一辆八虎车,车上坐着申公豹,总督万仙。 在通天教主身前右侧,排着一辆玉香车,车上坐着金灵圣母,总理阵势变化。 阵中前后排站着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头并散客。 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 正西上:双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 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 正北上:皂色服,莲子箍,宾铁鐧,跨糜鹿,都是倒海移山雄猛客。 正是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龙雾隐;羽扇摇,翩翩彩凤离瑶池。 只见左右金童随圣驾,紫雾红云离碧游。通天教主身心变,只因一怒结成雠,山河一统属西周,不知通天命何从。 见万仙阵敞开,老子细细看了一会,对元始说道:“他教下就有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那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成仙之辈。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遭劫者,可不枉用工夫,可胜叹息!” 元始微微一笑:“师兄今日方知,还是吾阐教门人方是那天命所钟之人,岂是这些披毛戴角之徒可以并论。” 话犹未了,便见通天教主从阵中坐奎牛而出,身穿大红白鹤绛绡衣,手执玉拂尘而来,其身后诸多弟子、随侍七仙,除长耳定光仙仍持定六魂旛站在高台上外,其余诸仙都隐入万仙阵中。 通天教主对着老子正正的行了一礼,长叹一声道:“大师兄,此劫因阐教十二金仙需应杀劫而起,为助阐教完此杀劫,吾教付出了多少门人的性命,来成全阐教众仙完其杀劫,却只得一句披毛戴角之徒的评语,大师兄以为妥当吗?” 第八十八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三) 听完通天所说,老子面容尴尬,手抚长须沉吟不语,心中暗自嘀咕:“上次是师弟将神识寄于长青道人身上,吾还可辩识得出来,此次面前的师弟,感觉是真身前来,可为何实力如此低下,言辞也不似以往,不知是何玄机?需得辩识清楚方可言语,不然老脸都要丢尽了。” 元始天尊见通天教主目中无已,老子却沉吟不语,似乎颇为认同通天所言,连忙指着通天教主喝道:“贤弟可谓无赖之极!不思悔过,何能掌截教之主?” 元始接着说道:“前日诛仙阵上已见雌雄,只当潜踪隐迹,自己修过,以忏往愆,方是掌教之主;岂得怙恶不改,又率领群仙布此恶阵。你只待玉石俱焚,生灵戕灭殆尽,你方才罢手,这是何苦定作此业障耶!” 通天教主怒道:“你谬掌阐教,自恃己长,纵容门人,肆行猖獗,杀戮不道,反在此巧言惑众。我是那一件不如你?你敢欺我!今日你再请西方准提道人将加持杵打我就是了。不知他打我即是打你一般。此恨如何可解!” 元始笑道:“你也不必口讲,只你既摆此阵,就把你胸中学识舒展一二,我与你共决雌雄。” 通天教主满面通红,怒道:“我如今与你的仇恨难解,除是你我俱不掌教,方才干休!” 说完,通天教主便抬起左手摇了摇,随着通天教主的手势,万仙阵中阵势流转,片刻之后,靠近阵门处一处小阵亮起,乃是一个阵结三个营迭,攒簇而立。 通天教主指着此处小阵问道:“二位师兄可识此阵否?” 老子抚掌大笑道:“此乃是吾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有何难哉!况你没有太极图压阵,空有其表耳。” 通天教主笑道:“吾就是用大师兄之阵,免得二师兄又说吾用的什么披毛戴角之阵。” 元始哼了一声,问道:“谁去破此太极阵?” 赤精子大呼道:“弟子愿会此阵!”作歌而出:“今朝圆满斩三尸,复整菩提在此时。太极阵中遇奇士,回头百事自相宜。” 通天教主虚伸左手:“且慢,规矩要先说清楚,是就一人破阵,定了输赢再重新安排破阵,还是一人破不了,其他人仍可进阵相助?” 赤精子大喝道:“吾一人破阵足矣,勿需相助。”纵身跳进太极阵中。 赤精子跳进太极阵,却见阵中有一位道人,长须黑面,身穿皂服,腰束丝绦,持剑喝道:“赤精子,你也敢来会吾阵?” 赤精子怒道:“乌云仙,你仗何敢来特强,今日此处便是你的死地了!” 二人各持手中剑,交战数合,阵中烟雾渐起,将二人裹住。 广成子见阵势有变化,心挂赤精子,悄悄的从自家阵营中走出,想要入阵相助,却感觉到一股目光正紧盯着自己,抬头一看,正是通天教主目不眨睛的盯着自己,右手手指不停屈伸,只觉得心惊胆战,连忙退回阵营。 乌云仙乘着烟雾遮掩,退后半步,从腰间掣出混元锤朝赤精子打去,赤精子视线被阵中烟雾所阻,未能发现,被混元锤砸倒在地,一道绳索从地面如蛇般游过,将赤精子五花大绑,拖回万仙大阵深处。 烟雾散去,乌云仙现出身形,对通天教主行了一礼:“得老师之佑,弟子侥幸取胜。” 通天教主笑嘻嘻的一挥手:“你首战建功,记大功一次,你且先回大阵。” 乌云仙大喜,又行了一礼,方转身回到万仙大阵深处。 本想前去相助赤精子,却被通天教主拦在阵外的广成子大叫道:“乌云仙,你把赤精子怎么样了?” 阵中传来乌云仙的声音:“赤精子已被我所擒,送入万仙阵中。你有本事破了万仙阵,自可......。” 乌云仙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喝:“乌云仙,你此时不现原形,更待何时!” 伴着这声清喝,从半空中伸出六根竹枝,发出无限光华异彩,一根裹住了乌云仙的头,四根裹住了乌云仙的双手、双脚,还有一根紧贴在乌云仙的后背之下不可描述部位上。 乌云仙咬牙切齿,拼尽全身法力抵挡,却是难挡这六根清静竹对自己的天生克制,渐渐的整个身子被压得往地上贴去,双手撑地,眼看着就要被逼得现出原形了。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看来这破阵规矩说了也是白说,任谁都可以来闯一下。”右手骈成剑指状,朝半空中一指:“剑来!” 六道剑光呼啸着朝那伸出六根竹枝的半空疾刺而去,正是那非铜非铁亦非钢的诛仙四剑、青荷叶所化的青萍剑以及那玲珑宝塔中孕育而生的瑰仙剑。此时的诛仙四剑都改头换面,换作瑰仙剑模样。 万仙阵中,使剑的道友没有八千也有六千,也都纷纷将手中宝剑祭出,如钢铁洪流般朝半空中奔涌而去,只冲击得虚空摇晃不定,好似要破裂开来。 半空中传来一声尖叫,一个身穿水合衣,手持六根竹枝的水火童子被六剑穿心,化作无尽血雨朝芦篷方向洒下,六根清净竹无人加持,便欲放了乌云仙,回到主人身边。 乌云仙大吼一声,现出金鳌真身,使出全身法力,用嘴叼脚夹尾卷,反而死死的夹住六根竹枝不让飞走,四肢如桨般划动,硬生生的刮着地面冲进了万仙阵阵心。 留在阵中的金箍仙、毗芦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长耳定光仙六仙纷纷出手,各自定住了一根清净竹,金箍仙不但将自己的五个金箍献出各自套住了一根清净竹,自己更是化身为金箍,套住了最后一根。 半空中无尽金光闪耀,在水火童子陨身的半空深处,一尊圣像显现出来,有十八只手,二十四首,执定了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数十件法宝,放出无限异彩,无数金莲上下飞舞,却是隐在半空深处的准提道人被那万剑洪流给逼得现出了法像。 第八十九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四) 通天教主见逼出了准提,便收回剑指,轻声喝道:“剑归。” 随着通天一声令下,六剑便即转身回阵,万剑洪流在六剑的带领下,也不与那准提圣像的无尽金莲纠缠,尽数收隐于万仙阵中。 准提圣像周遭的那些金莲被这万剑洪流击落无数,纷纷落入下方万仙阵中被万仙收了练化,却因这剑流说走就走,未及反击,未能留下一朵剑花。 通天教主转向老子,躬身一礼:“大师兄,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今日本是三教论道完劫,不知大师兄请了这外教之人前来助阵,却是何意?” 老子抚须尴尬一笑,低头不语,自己到现在都看不透算不清眼前的通天是怎么回事,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元始却是大喝道:“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汝逆天行事,妄以一教之力阻这天地大劫,自有道德人士前来相助,收了你这一众披毛戴角之辈。” 准提道人收了法身,现出真身落到老子身前,对老子、元始行了一礼,笑道:“见过二位道兄。” 老子、元始纷纷回礼。 准提道人又转身对通天教主说道:“吾此来非二位道兄相邀,只是吾感应天命,此地有红尘客与吾西方教有缘,特来渡化,也为这天地减些杀劫,造些功德。” 通天教主哈哈笑道:“吾也见汝那六根竹子与吾碧游宫有缘,就笑纳了,让它也少造些杀劫,多些功德。”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暗转心神,那六根清静竹感应到主人的神识召唤,又激烈的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挣脱了六个金箍,却被一个金斗收入其中,转了几转,将准提道人寄托在其中的神识给尽数化去。 准提道人心中一痛,胸口微闷,连忙咬牙吞气,过了许久方才缓过气来,好险没有当众吐血,却是不敢再说,只能保持着面露微笑,拈指不语。 通天教主暗爽,也不再刺激准提道人,只右手手指微动。 “大道非凡道,玄中玄更玄。谁能参悟透,咫尺见先天。”太极阵中虬首仙提剑而出,打破了阵前众圣的尴尬:“谁人敢进吾阵中来,共决雌雄?” 准提道人开口道:“文殊广法天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缘之客。” 准提道人一边说,一边朝文殊广法天尊顶上一指,文殊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元始天尊也将盘古旛递给文殊:“此宝物借你,可破此太极阵。” 文殊广法天尊接旛作偈而出:“混元一气此为先,万劫修持合太玄。莫道此中多变化,汞铅消尽福无边。” 文殊广法天尊歌罢,虬首仙大呼道:“汝得一圣一指助力,又得一圣借汝至宝,吾都无惧。只汝来破阵,可有其他人也要相助?且一起进阵,免得吾擒杀一人,又来一人,杀之不尽。” 文殊面上一红,大喝道:“今日吾来破阵,何须他人相助。”持剑进阵,朝虬首仙砍去。 虬首仙举剑相迎,战了数合,虬首仙便往太极阵阵心而去,文殊广法天尊纵步赶来。 虬首仙进了阵心,便祭起符印,只见阵中云雾渐起,遮住了阵外人的视线,阵中更是出现了无数兵刃,如铁壁铜墙一般困住文殊。 文殊广法天尊将盘古旛展开摇动,重重的插在地上,镇住了太极阵,又见阵中烟雾弥漫,阵外之人难以看见阵中景向,便放下心来,现出一具法身,要用这法身来镇压虬道仙。 文殊的这具法身,面如蓝靛,赤发红髯,浑身上五彩呈祥,遍体内金光拥护,香风缥缈,璎珞缠身,莲花托足,却与那准提道人的法身极为相似。 正是:降魔杵滚滚红焰飞来,金莲边腾腾霞光乱舞,太极阵中皈依大法现威光,朵朵祥云笼八面。 虬首仙见文殊广法天尊现出了法身,连忙掐决收阵,整个太极阵化作一张太极图,裹住了镇阵的盘古旛,倒似一个倒尖锥状的包裹。 话说这太极图,虽然只是多宝道人仿制的假货,但也吸收了真品三成的底蕴,又得其主人老子点头同意,得通天教主协助练制,但也有真品的近半实力,勉强能短暂压制住没有主人操控的盘古旛。 虬首仙一声闷哼,现出原形,正是一头青毛狮子,四爪用力,眨眼功夫就挖了个地洞,钻到那个包裹下方,四肢用力,硬生生将包裹连四周土地一并顶起。 青毛狮子驼着背上的包裹,四足生云,虽被压得飞不起来,但还是一溜烟般往万仙阵深处跑去,眨眼间就被万仙阵里重重叠叠的大阵和万仙们挡住,再也看不见了。 伪太极图裹住盘古旛,又被青毛狮子驼走之后,太极阵便即消散,阵中烟雾也渐渐变淡,待虬首仙躲入万仙阵深处之时,便已全部消散,空地上只剩下五彩呈祥的文殊广法天尊傻傻的站着,双手握着捆妖绳两头,不知所措。 “二师兄,吾今日方知,师父如此偏心,居然偷偷的传给你这法身神通,吾心甚伤。”通天教主捂着心口,面露悲色,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咧起了一角。 老子心中疑虑更甚:“这还是师弟吗?只是吾怎么就是看不清真相?” 元始天尊满面通红,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口中却也只能辩道:“此乃准提道友一指之功,与吾师何干。吾的盘古旛何在,汝还不速速归还。” 通天教主掩口笑道:“现在是两军交锋,师兄既然将盘古旛借给文殊广法天尊破阵,现在阵未破,旛被收,自然成了吾军的战利品。待此战结束,再叙兄弟情谊,那时自然好说。” 说完,不待元始天尊反驳,通天教主右手轻摆,万仙阵中又一处阵图亮起,灵牙仙大呼而出:“袖里乾坤翻上下,两仪阵内定高低,谁敢来破吾两仪阵?” 元始天尊招手叫来普贤真人,将太极符印付与普贤真人:“你去破此阵走一遭,勿再丢了吾教顔面。” 第九十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五) 普贤真人接过太极符印,领了元始之命,走到两仪阵前,笑道:“灵牙仙,你苦行成形,为何不守本分,又来多此一番事也。只怕你咫尺间现了原形,当时悔之晚矣。” 灵牙仙闻言大怒,仗二剑飞来直取,普贤真人仗手中剑火速忙迎,未及数合,灵牙仙便调头往两仪阵中而去,普贤真人紧追不舍,赶入阵内。 见普贤真人已经入阵,灵牙仙便祭起两仪阵符印,阵中乌云腾起,雷声阵阵,电光闪闪,将普贤真人困住。 普贤真人见真身难抵,便从泥丸宫中现出法身,面如紫枣,巨口獠牙,红云笼顶,彩罩金身,璎珞垂珠挂遍体,莲花托足起祥云,三首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正是:有福西方成正果,真人今日已完成。 这边普贤真人现出法身,当即祭出太极符印要镇压两仪阵,擒住灵牙仙。 太极符印从普贤真人的手上飞出,越变越大,内有阴阳双鱼如日月当空旋转,要将这两仪阵连同灵牙仙一起给镇压了。 太极符印方往上飞出数丈,才由一个小碗变成一个脸盆,就顶到了一把倒悬在半空打开的大伞,被大伞伞面给牢牢吸住,变成了这把伞的外衬。 却是灵牙仙在起阵之时就一并祭起了长青殿借给他的天罗伞,悄悄倒悬在普贤真人的上空,正正的将这太极符印给吞进了伞里。 想这天罗伞曾经被老子用太极图、乾坤图给改造过,太极图改造的就是天罗伞的伞面,这次正好借着太极图的属性,吸住了这太极符印,如能完全吸收,则天罗伞至少也有太极图的一半威能。 天罗伞一吸住太极符印,便收起落在灵牙仙的背上,灵牙仙当即变回黄牙老象原形,驼着天罗伞跑回了万仙阵深处:“汝这神通好生厉害,吾不是对手,此阵算是被汝破了。” 灵牙仙话音未落,两仪阵便已收起,阵中云散电消,只留下三头六臂,祥云罩体的普贤真人愣在当场。 “大师兄,看来老师传给吾等的三清妙法无甚用处,只有这西方的法像神通才堪大用啊。”通天教主双手中、食指抹目呈流泪状:“此战一了,吾要去紫霄宫找师尊,不传吾这西方法像神通,吾就不离开紫霄宫了。” 元始满面阴霾,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通天,汝还有何伎俩,尽管使出。” 元始话音方落,万仙阵中的四象阵里金光仙就作歌而出:“妙法广无边,身心合汞铅。今领四象阵,道术岂多言。二指降龙虎,双眸运太玄。谁人来会我,方是大罗仙。” 元始哼了一声,取出三宝玉如意递给慈航道人,吩附道:“你将如意执定,进四象阵去,直须……如此如此,就变化无穷,何愁此阵不破也;此是你有缘之骑。” 慈航道人接过三宝玉如意,也作歌而出:“普陀崖下有名声,了劫归根返玉京。今日已完收四象,梦魂犹自怕临兵。” 慈航歌罢,金光仙跃身而出,大呼道:“慈航道人,你口出大言,肆行无忌,好个‘今日已完收四象’,只怕你死于目前!不要走,正要拿你!”仗手中剑飞来直取。 慈航道人手中剑急架忙迎,未及三合,金光仙便入四象阵去了,慈航连忙赶入阵中。 金光仙见慈航道人已进入阵,便激活右掌中所握的四象阵符印,阵中烟雾漫起,无数的法宝如飞鸟般绕着慈航道人盘旋。 慈航道人冷冷一笑:“故技重施,当吾还会上当吗。”却不显出法身,只祭起三宝玉如意,径直朝金光仙打去。 金光仙见三宝玉如意朝自己打来,哈哈一笑:“宝贝,就等你了。”左掌一翻,一个玲珑宝塔出现在左掌掌心上,宝塔腾空而起,见风就长,眨眼间就变得丈余高,塔底张开一个黑洞,将三宝玉如意一口吞入。 三宝玉如意刚被吞入塔中,就高速旋转起来,想要钻一个洞出去,不想刚开始转动,就有三根铁棍插进了自己旋转的莲叶之间,还有数十根铁根在一旁排着队准备瞅空插进去。 铁棍一插进来,旋转着的玉如意虽然将插进来的铁棍都给撞得断成数截,自身却也有好几片莲叶被撞得缺了些小口。 玉如意迅速制动,不敢再旋转了,将莲叶合拢化作箭头,如闪电般向前射去。 “铛......” 玉如意如愿射到边界,却不是所想的瞬间洞穿塔壁,钻出塔外,而是如钟槌撞到铜钟,如玉器碰到铁瓦,发出了一阵阵响声,玉如意不停的撞击,却都无功而返,只留下一片片碎片,一粒粒玉屑,被这黑洞一口口吞噬。 先不说那玉如意被玲珑宝塔收了,转移到藏在塔底的混元金斗之中,被其一点点的吞噬,却说那金光仙,翻掌放出玲珑宝塔收了三宝玉如意后,又急忙祭出金蛟剪,化作两条蛟龙,起在空中,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一剪朝北航道人剪去。 因玲珑宝塔阻隔,慈航道人得集中全部心神,才能勉强联系上三宝玉如意,隔空指挥这三宝玉如意与那黑洞斗智斗勇。 慈航道人突然从眼角窥见一把金剪朝自己剪来,来不及多想,连忙抬手将头上一拍,现出一朵庆云盖住顶上,只听得一声雷响,现出法身,面如傅粉,三首六臂,足踏金鳌,六臂上托着降魔杵、清净琉璃瓶。 慈航道人现出法身,一只手取出插在清净琉璃瓶的柳枝,朝外一甩,形成了一个水壁,倒似一个大大的气泡将慈航道人包在里面,任那金剪蛟如何冲击,也只能将气泡撞得稍稍变形,却怎么也突破不了。 金光仙就地一滚,变成金毛吼原形,冲着慈航道人吼了几声,吼声震天,但都被那气泡挡在外面,连形状都没一丝变化。 玲珑宝塔缓缓飘落,正正的落在金毛吼的背上,塔底好似有人在打铁,一会这边凸起,一会那边凹下,震荡不已,将金毛吼压得都快肚皮贴地了。 第九十一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六) 金光仙大吼一声,破碎了四象阵符印,四象阵内无尽的法宝如流星般朝慈航道人砸去,自己则收回金蛟剪,勉力撑起四肢,驮着宝塔朝万仙阵深处跑去。 半柱香后,四象阵内金光渐消,现出阵中被气泡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慈航道人,当然是现出三头六臂,金光法身的慈航道人。 不待通天教主开口,元始天尊就大声喝道:“通天,你把吾的三宝玉如意如何呢?还不速速还来?” 通天教主掩口轻笑:“方才不就说过了,现在是两军交锋,师兄既然将三宝玉如意借给慈航道人破阵,现在阵未破,玉如意被收,自然成了吾军的战利品。只是这个玉如意,师弟可就不敢保证能够原模原样的还给师兄了。” 元始强压住怒气,指向身后众弟子:“有谁敢凭自身本事,去闯一闯这万仙阵?” 惧留孙应声而出:“老师不要动怒,吾来也!” 惧留孙持剑走到万仙阵前,还未开口,身穿大红八卦衣的龟灵圣母就仗剑作歌而出:“炎帝修成大道通,胸藏万象妙无穷。碧游宫内传真诀,特向红尘西破戎。” 惧留孙迎上前来:“汝这业障,也敢来阵前逞威!” 元始笑道:“二位道兄,就这藏身一缩无头尾的东西,如何也要成正果,真个好笑!” 准提道人眼中发光:“此物却是与吾教有缘,正可养在八宝功德池中。” 通天教主暗自切齿:“有了汝这句话,吾再怎么折腾汝那功德池,也是心安。” 却说龟灵圣母仗剑出来,与惧留孙大战了十余回合,瞅个空档悄悄祭起日月珠,正正的打在惧留孙的左肩上。 惧留孙左肩被击,险些摔倒,不敢招架,转身往西败走。 通天教主大呼道:“龟灵,速将惧留孙拿来!” 龟灵圣母领命飞赶前来。 惧留孙正往西方逃走,只见迎头来了一人,头挽双髻,身穿水合道服,徐徐而来,让过惧留孙,阻住龟灵圣母,正是那西方教主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大呼道:“不要追赶吾道友。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业障。若不听吾之言,那时追悔何及!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惹事。正是:若是有缘当早会,同上西方极乐天。” 龟灵圣母大呼道:“你是西方客,当守你巢穴,如何敢在此妖言乱语,惑吾清听!”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 接引道人指上放出一道白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此珠笑道:“青莲托此物,众生那得知。” 龟灵圣母也不收回日月珠,转身就跑:“此珠就施给你了。” 接引道人叹道:“既到此间,也免不得行此红尘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是气数使然,我也难为自主。我且将此宝祭起,看他如何。” 说完,接引道人将念珠祭起,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将龟灵圣母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一个大龟,却是已将头、足、尾都缩入壳内,还用泥土将龟壳上的五孔封住,不留一丝缝隙。 接引道人笑道;“此龟倒是乖巧,倒方便吾拿回西方。童子且来。” 接引道人喊声方落,一名白莲童子就出现在接引道人身前。 接引道人指着龟灵圣母说道:“我要同此位道友去会有缘之客;你可将此畜收之,放养于功德莲花池中。”说完,接引道人便同惧留孙一起奔赴芦篷。 西方白莲童子得令,将一个小包裹打开,小包裹里发出一股吸力,龟灵圣母越缩越小,变成手掌般大小,被小包裹收入包中。 那小包裹中躲着一群声若轰雷嘴若针,穿衾度幔更难禁,贪餐血食侵人体,畏避烟熏集茂林的蚊虫,见包中收入活物,便来叮咬,不想那龟灵圣母不但将头、手、足都缩入壳中,还用粘土封住五孔,任那些蚊虫如何叮咬,却是破不了这粘土。 白莲童子收了龟灵圣母,便即遁回西方,将小包裹中的龟灵圣母放入功德莲花池中,那压住龟壳的念珠便自腾空飞回到接引道人手上。 那功德莲花池自带禁锢功能,哪怕是准圣修为,只要入了池子,也休想逃脱,故不再需要用念珠镇压龟灵圣母。 白莲童子将龟灵圣母放入池中后,便自去修练了,却没有注意到有一群蚊虫叮在龟壳上,一起入了池子,便是注意到,想来也不会在意。 却说那群蚊虫附在龟壳上一起入池,待白莲童子离开后,方才展翅飞起,落在莲花池中的十二品莲台上,一口气将那十二品莲花连吃了三品,方才觉得腹中鼓胀,停在一片莲花上歇息消化。 那龟灵圣母先是被念珠封住了全身法力,后被投入莲池中,又被那十二品莲台压制,虽然四肢已能活动,却仍无法力伴身,又知蚊虫厉害,一直不敢破土伸头。 待那蚊虫将十二品莲花吃了三品后,那九品莲台已是压制不住龟灵圣母,龟灵圣母感应到自身法力已经恢复,方才悄然以神识外探,锁定蚊虫,猛的四肢一尾撑出,如闪电般将自己蹬到蚊虫下方,**伸出,龟舌弹出,眨眼间便将那群蚊虫大半吞入腹中。 剩下小半蚊虫大惊,腾空而起,不敢再留在功德莲花池中,却是在这西方世界里四处游荡,吸食了不少佛血。 吞下蚊虫,强忍着腹中沸腾的血气,龟灵圣母将功德莲花池中的莲子、莲藕及诸多玉器宝石席卷一空,施水遁往万仙阵遁去,只留下那九品莲台,孤零零的立在池中。 却说那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同惧留孙一起来到万仙阵前,准提道人和老子、元始一起迎接上前,打稽首道:“道友请了!”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接引道人来了,今日吾一圣敌四圣,一教战三教,纵败亦可显耀天地了。” 老子叹道:“三师弟勿急,明日吾等再来破阵。” 第九十二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七) 四位教主回到芦篷上坐下,元始天尊拱手道:““二位道兄此来共佐周室,若明日破阵,必尽除此教,以绝彼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种耳” 接引道人回礼道:“贫道此来,单只为渡有缘之客。据吾观,万仙阵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缘相得,不敢勉强耳。” 老子点头道:“吾等门人今已满戒,明日速破此阵,让他早早返本还元,以全此辈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场。” 元始天尊招手叫姜子牙过来,问道:“前日破诛仙阵,取得的那四口宝剑还在否?” 姜子牙连忙回答道:“此剑俱在弟子处。”当即取出四剑献给元始,正是“诛”、“戮”、“陷”、“绝”之剑。 老子抚着长须,眼睛微眯,微微摇头,却没有开口。 元始接过四剑,在四剑剑把上各自刻下一个符印,叫道:“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你们四人过来。” 广成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三人走到元始面前,广成子泣道:“老师,赤精子已被擒入万仙阵中,生死不知。” 元始叹口气,挥手又招来灵宝大法师,将四剑分给四人。 分完剑,元始交代道:“你四人但看明日吾等进阵之时,阵里面八卦台前会有一座宝塔升起,你四个先冲进重围之中,登上宝塔,祭起四剑,自会杀戳全阵。此四剑原是他的宝剑,还绝他的门人,非吾等故作此恶业也。” 元始又对姜子牙说道:“明日会阵之际,但凡吾门下见者,皆可进阵,以完劫数。” 姜子牙领了法旨,来到芦篷下,吩咐众门人道:“明日共破万仙阵,尔等俱入阵中,各见雌雄,以完劫数。” 众门人听说,喜不自胜,洪锦孤身一人,也拱手说道:“弟子出生截教,也当去会万仙阵,以完劫数。” 次日,元始先下篷,吩咐众门人鸣动金钟、玉磬,老子、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并肩下篷,与元始一起率诸门人共破万仙阵。 通天教主早已迎在阵前,见老子、元始等四人一齐来到,哈哈笑道:“今日此战,只为完此劫数,不论同门情谊。待此战后,吾再向二位师兄赔罪。” 通天教主话音方落,洪锦便大呼道:“长青道长何在,还我爱妻!”走马举刀冲进阵中。 洪锦虽怒火冲天,却还存了些理智,不敢冲撞通天教主,从通天教主右侧进侧,所过之处,烟雾渐起,喊杀声一路延续到大阵深处方止,也不知是被杀还是被擒了。 元始叹了口气,对西方教主说道:“方才绝者乃是瑶池金母之女婿,瑶池金母之女此前也被东海长青殿所害,天数合该如此,可见非人力所为。” 通天教主笑道:“元始,你总以非阐教之人作祭阵之物,此等杀孽可算不得吾的头上。”说罢,通天教主抬起右手示意,阵中旗帜招展,阵势顿变。 万仙阵门里东面,有一竿翠蓝旗摇动,显出四位道人,俱穿青色衣,一字青纱脑后飘,道袍水合束丝绦,三柳髭须一尺长,巨口獠牙红发乱,四道均拱手向阵外众圣行礼。 阵中一声钟响,南面一杆大红旗摇动,又显出四位道人,俱穿大红绛绡衣,碧玉霞冠形容古,顶上灵云天地遮,个个形容古怪,面容凶恶,偏偏又被逼着露出满面笑容,行礼如仪,看了甚是好笑。 阵中西面一杆大白旗摇动,又显出四位道人,身穿大白衣,体态凶顽,各有妖氛气概。 阵中北面一杆黑旗摇动,又显出四位道人,身穿黑衣,形如猿猴。 元始天尊冷哼道:“此俱是截教门中,并无一人有根行之士,俱是无福修为,该受此劫数也,深为可悲!” 通天教主听了元始天尊所说,也不恼火,只笑着说道:“不急,此阵事了,自然知道哪些是无福修为,哪些是有根行之士。” 通天教主话音方落,阵中皂盖旛摇,万仙阵中显现出四位道人,顶上祥光五彩气,赤发红须情性恶。 紧接着,阵中一杆素白旛摇动,旛下显现出四位道者,凶凶恶恶,凛凛赳赳,手提方楞鐧,发似朱砂面似靛,浑身上下金光现,面加赤枣落腮胡,两足登云如掣电。 通天教主将九曜二十八宿都调将出来,按定方位,却见四七二十八位道者,齐齐整整,左右盘旋,簇拥而出。 正是飞霞红气,紫电青光,有多少者层层密密,凶凶顽顽,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凄凄,好生利害! 元始对老子、接引道人、准提道人说道:“你看这些人,有仙之名,无仙之骨,那里做得修行办道之品!” 四位教主正谈论之间,只见旗门开处,出来了四位道人,个个是面加蓝靛多威武,赤发金睛恶似虎,簇拥在通天教主身后。 通天教主对着四位教主行了一礼:“万仙阵已摆开,还请四位道兄安排破阵。” 元始骈指喝道:“今日与你决定雌雄,万仙遭难。正应你反复不定之罪。” 通天教主不怒反笑:“且任你逞口舌之强,今日两军交锋,无任何限制,你们尽管全数压上。” 说完,通天教主又对着老子行了一礼:“大师兄,你素来不喜争斗,不如与吾一起到东海品茗论道,这万仙之劫,就由这些小辈自行解决,何如?” 老子点点头,一拍板角青牛,跟在通天教主的奎牛身后,往东海去了:“元始,你且留着主持破阵之事,切不可亲自入阵,误了大事。” 见通天教主和老子走了,最后出来的四位道人也当即转身,隐入阵中。 元始天尊对左右门人说道:“今日你等俱满此戒,须当齐入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有何法术,尽管使出,不需顾虑通天所言。” 阐教众门人听此言,不觉欢笑,呐一声喊,齐杀入万仙阵中,正是:万仙阵上施玄妙,都向其中了劫麈。 第九十三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七) 得元始所诺,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再无顾虑,都现出法像金身,各持法宝,冲将进去。 灵宝大法师仗剑而来,太乙真人持宝锉进阵,惧留孙、黄龙真人、云中子、燃灯道人等齐齐往万仙阵来。 姜子牙率同哪咤等一众门人亦大呼着冲入阵中:“吾等今日破万仙阵,以见真伪也!” 话未了时,只见陆压道人从空飞来,撞入万仙阵内,也来助战。 接引道人、准提道人相视一笑,对着元始天尊行了一礼:“正如老子所言,道友只宜居中指挥,吾二人愿助道友破了此阵,也寻些与吾西方有缘之人。” 元始笑着点头说道:“二位道友前来相助,吾甚是感激,如在阵中遇到西方有缘之人,二位自可渡之。” 得了元始之诺,接引、准提大喜,便欲入阵,就在此时,忽见一道金光从西方飞来,遁入万仙阵深入,金光中隐隐可见是个龟壳藏匿其中。 接引面色大变,掐指一算,惊叫出来:“师弟,吾得回西方,功德莲花有难,再不去救,恐不存矣。” 准提道人连忙应道:“师兄且去,吾自会将有缘之人尽数渡回。” 准提话音未落,接引便已化作一道金光,往西方遁去。 准提道人微微一笑,身遭金莲朵朵,佛光四溢,也入阵去了。 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现出法像金身,三头六臂各持法宝,组成一个箭头,一路前杀,欲要凿穿万仙阵。 太乙真人、惧留孙、黄龙真人、云中子、燃灯道人、陆压道人等左右压阵,紧跟在三大士之后,护卫着广成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四人等齐齐往万仙阵中八卦台杀去。 姜子牙率着众门人,紧跟在广成子等四人之后,为其后卫,又有准提道人压阵,众人更是无了后顾之忧,满心战意,一路冲杀无惧。 阵中玉磬铮铮响,台下金钟朗朗鸣。 四处起团团烟雾,八方长飒飒狂风。 人人会三除五遁,个个晓倒海移峰。 剑对剑,红光灿灿; 兵迎宝,瑞气溶溶。 平地下鸣雷震动,半空中霹雳交轰。 急嚷嚷天翻地覆,闹炒炒华岳山崩。 冲杀之间,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分别被金灵圣母、无当圣母和刚从西方逃回的龟灵圣母给引入一阵中厮杀。 太乙真人、惧留孙、黄龙真人、云中子、燃灯道人、陆压道人也在冲杀路上,各自陷入一阵中不得脱身。 但有准提道人压阵,广成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四人又仗着手中诛仙四剑威势,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八卦台下,果见台前有一座宝塔升起。 四人欢呼一声,持剑冲入塔中,便要依元始天尊所言,上塔祭起四剑,用这截教的诛仙四剑来诛了这截教万仙。 护卫在后面的准提道人在四人冲进塔时突然觉得心惊肉跳,连忙从双目射出神光,照向宝塔,宝塔渐渐消散,露出塔里乾坤,却是一座碧蓝色的七宝玲珑宝塔,隐在这八卦台前阵势宝塔之中。 准提道人大惊,摇动身子,现出圣像,十八只手,二十四首,执定璎珞伞盖,花罐鱼肠,加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幡旗等件,便欲破塔救人。 先不说那准提道人发现宝塔之内是陷阱,却说那广成子等四人,各持一剑冲入宝塔,冲上宝塔顶层,却见顶层上东、南、西、北四角各摆了一个台子,台子上面分别写着诛仙剑、戳仙剑、截仙剑、陷仙剑,便各自依台子上所书持对应宝剑站到台子前。 四人方将手上所持宝剑放在台子上,便见台子摇动、变形,将放上去的宝剑锁住,更在台子外缓缓升起一座小阁楼,阁楼上挂着一牌匾,上书“养剑阁”,阁中一道道剑光闪烁,将封住宝剑的符印给切削、吞噬。 四人方觉不妙,正欲上前抢回宝剑,却听到准提道人怒喝:“速速出塔。” 宝塔一阵晃动,却是准提道人圣像法身举起所持法宝,全力朝宝塔的一面打去,将宝塔顶层东南角给打出了一个小缺口,又化出两只金手,抓住这个缺口的两侧向两边的撕扯。 广成子四人也是果断,迅速放弃夺剑,施遁术由那个小缺口中逃出。 四人从塔中逃出,躲到准提道人身后,望向宝塔,方知自己四人方才自投罗塔,若非准提道人反应迅速,自己四人恐怕就也得到东海长青殿里走上一遭,只不知那时长青殿会索取什么赎金方可放人,连忙向准提道人道谢。 四人正道谢时,宝塔上突然往空中射出了四道剑光,紧接着从万仙阵中飞起了六道剑光,正是之前领头逼出准提道人的那六道。 六道剑光飞到宝塔上空,一道蓝色剑光飞在最高处,四道剑光与宝塔中飞出的四道剑光渐渐融合,一道红色剑光落在最下方。 “不好,速速出阵。”准提道人突然脸色一变,圣像法身中的八只手捞住了四人,紧贴着地面往万仙阵外遁去。 宝塔上方那六道剑光,如陀螺般旋转起来,以蓝色剑光为陀螺顶,四道剑光组成了陀螺身,红色剑光构成了陀螺底,旋转着朝准提道人追去。 万仙阵中无数剑光飞起,紧跟在这个陀螺后面,浩浩荡荡宛如一道银河,剑光所向,圣人亦不敢正面抵挡。 准提道人抓着广成子等四人,头也不回的遁回万仙阵外,芦篷之上。 芦篷之上的元始天尊抬起右手,无尽的金莲涌出,在芦篷前形成了一堵墙,准备挡住万剑银河。 万剑银河却并没有追出阵来,而是在阵门里分作两股,延着万仙阵周边流动,就是两条银边,勾勒出了万仙阵的轮廓。 那个七宝玲珑宝塔在阵中缓缓升起,塔底洞口大开,如龙卷风般将万仙阵中诸人诸物都吸入塔中,偶有阐教仙人欲要反抗,便会被一股剑光侍候着送进宝塔。 第九十四章 万仙阵起断恩怨(全书完) 元始天尊刚接应准提道人回到芦篷上,便见那万剑银河和七宝玲珑宝塔配合着,要将阵中诸仙一网打尽,不由得双眉一竖,右掌提起,便欲出手破阵。 就在此时,东海方向一股杀戳气势升腾而起,一座剑阵缓缓升起,阵中四把宝剑剑势凛然,蓄势欲发,通天教主的笑音远远传来:“二师兄,可要来吾东海品茗叙旧?” 此时的元始天尊,盘古幡、三宝玉如意、太极符印都陷落于万仙阵中,九龙沉香辇是后来东海龙宫重新孝敬的,可以乘坐,但基本没有什么威力,身边除了三光神水,竟然再无第二件法宝可用,而若用三光神水来对付诛仙剑阵,只能是给诛仙四剑送洗剑水。 右手抬在半空,挣扎了片刻又无力垂下,元始将目光投向准提道人。 准提道人张了张口,苦笑道:“万没想到,不但上次吾等所破诛仙剑阵是假的,就连这次万仙阵中所现诛仙四剑也非正品,但有青萍剑领军,有瑰仙剑和阵中万剑相助,现在这万剑齐发,吾和你二人联手也仅有自保之力,难提破阵。” 手指掐算了一会,准提道人叹道:“真的诛仙剑阵,此劫方起就已在东海布下,更以通天教主真身亲镇阵眼,如今阵势已成,四圣齐至都难言破阵。” 元始也定下心,掐指细算了一会,脸色阴阳不定,心中暗思:“此前与我们相会的,都非通天真身?吾居然被骗了这么多次,万不可说出来,不然吾这顔面何存。” 就在准提道人与元始天尊掐算天机之时,七宝玲珑宝塔已将万仙阵吞噬一空,在万剑银河的护送下往东海方向遁去,只留下了一句话飘荡在万仙阵上空:“万仙阵劫难已了,截教众弟子归隐东海,潜心修练,勿得再出海入劫。” 元始天尊抬头喊道:“通天,你把吾教弟子如何了?” “放心,一会吾找大师兄要些赎金,就可以让大师兄将你的弟子全部带回。”笑声渐渐消散,只留下元始咬牙,准提黯然。 回到西方世界的接引道人,好容易才将剩余蚊虫全数收拢,保住了剩下的九品莲台,正欲重回万仙阵前,却也听到了这个笑声,只能长叹一声,徒呼无奈。 东海,碧游宫,老子放下手上棋子,对着通天叹道:“师弟,此次你截教万徒倒是完了此劫数,躲过了这血光之灾,可如此一来,封神榜上众神没有归位,封神难行,天庭难建,此劫如何能完。” 在一边布茶的长青道人笑道:“大师伯,若师父真的出了碧游宫,亲自布下诛仙剑阵、万仙大阵来阻拦周兵,您要说他冥顽不明,逆天行事。现在师父在东海布下诛仙剑阵锁住自己,不能干扰这西周伐纣,您又要怪截教死的人太少,封神不足。” 顿了下,给老子和通天都续上一杯仙茗,长青道人才接着说道:“师父,我看您还是亲自出手,把我们截教所有人都给打杀了,大师伯方能满意。” 老子哭笑不得,指着长青道人骂道:“我也不与你这狲孙多说,只问你,现在封神不足,天庭难立,该当如何?” 长青道人笑道:“这有何难。上天庭当公务员,本该是个美差,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万里挑一才是,结果被你们弄成人人畏惧,非要把人打死了才送上封神榜,不但一身实力十不存一,还再也无法增长,这种公务员要来何用,真是奇了怪哉。” 老子手一哆嗦,将自己的长须拔下了一根:“你倒说得轻巧,这修道之人,求的都是长生自在,谁愿意放弃潇遥,被那天庭琐事缠身。” 长青道人笑嘻嘻的将老子拔下的那根长须藏起:“大师伯,你且叫你那板角青牛进来,我问它几句。” 老子瞪了长青一眼,一念之下,板角青牛便变作一个壮年汉子,跪在老子面前:“老爷有何吩咐?” 长青道人笑嘻嘻的扶起青牛,走到角落问道:“牛哥,我问你,你可愿上天做个神仙?” 青牛摇摇头:“上天做甚,不去。” “你到了天上,封你做个春耕神,只要是天下农田,尽可去得,你可愿做?”长青道人笑得越发慈祥。 “真的可以到处跑?”青牛小声的问道。 “当然,做了有职司的神,就要到处视察,履行职责,不用天天卧在牛棚里。”长青小声说道:“每百年还可以分到一颗金丹做为俸禄,每千年可以分到一颗蟠桃做为福利。” “真的会分,吃了金丹、蟠桃不会被打?”青牛的牛眼瞪得铜铃般大,口水如银河般落下;“几万年了,我就捡到过一次金丹,偷偷吃了,还被童子打了几百鞭。” “到天庭做官,还会给你分套房子,独栋别墅,有天有地有花园,你再挑几个美牛做助理。”长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了,吾知道了,此事就交给姜子牙去办理。呆牛,还不和吾回玄都洞。”老子站起身,长袖一卷,青牛又变回牛身,老子飘上牛背,便欲离开。 “大师伯,那这些阐教诸仙、众门人的赎金谁来付?”长青道人连忙扑了上去,抓住牛角。 “一个金仙抵截教百人,一个门人抵截教十人,剩下的尽数抹杀了,送进封神榜,如何?”老子笑眯眯的说道。 “咱们三教本是一家,不用算这么清楚,就全抵了,全抵了。”长青道人连忙改口:“只是,二师伯的盘古幡还可以还回去,那三宝玉如意被混元金斗和玲珑宝塔分吃了,那太极符印被天罗伞当作伞面了,可没法还给二师伯了。” “吾会替你知会二师弟,都一并抵了吧。”老子叹口气:“只是那三霄虽渡过此劫,但这天地因果难消,还是要到天庭任职。” “大师伯放心,只要是天庭有需要的,我截教众弟子必定义不容辞,勇于担当,绝不会只想着归隐山林,独善其身的。”长青道人连忙拍着胸膛承诺。 老子点点头,青牛脚下升云,驮着老子缓缓飞到空中,往玄都洞去了,那个牛头还不时的回头望向长青,眼中满是渴望。 长青道人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朝碧游宫飞来的万剑银河,嘴角咧起:“终于结束了,我又可以回长青殿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