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被病娇总裁任性宠》 第1章 闪婚 八月清晨的阳光，照进澜园，晃眼。 舒适豪华的欧式大床上，凌霜如坐针毡，捏着结婚证的指尖泛白。 结婚证红底的合照上，一对金童玉女，被凸显的像浮雕的钢印团团圈起。。 玉女，笑容牵强，满脸不自在。 金童，没有笑容，冷漠又疏离。 貌合神离。 唉！ 凌霜哭丧着脸，把这一时冲动的产物甩到一旁，扑倒在大床上，敲床蹬腿地撒气！ 发泄完了又拽过结婚证，竖在眼前。 再次确认，是真的嫁人了，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目光落在丈夫的信息栏：程司寒。 嗯，人如其名，气质清冷。 转动眼珠，聚焦在结婚照上，星眸微闪，不由道：“真帅！” 想起昨天的民政局见面，这男人差点没炸掉凌霜的眼珠子。 从vip室门口走到办公桌前的距离，那气场，那气度，小说里总裁文的霸道总裁都得靠边站。 还有这一个多月来被迫见面的那三十多个相亲对象，她老公往那一站，直接秒成灰烬。 “我也算披荆斩棘嫁给你的。”凌霜弹了弹丈夫的那一半照片，叹气道，“你可不能对我太差了。” 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还是靠谱的，首先能养眼。 其次就是很有钱，还不是一般地有钱，国内经济圈金字塔塔尖的那种有钱。 如果说，闪婚老公的长相炸掉凌霜的眼珠子，那么他的家世，身家惊掉了凌霜的下巴。 程司寒，28岁，z国名门世家，百年望族程家的仲孙，乘风集团执行总裁。 乘风集团，z国百年企业，跨国企业，财富排行榜数年蝉联第一…… 这是顶级豪门啊。 还有，领证后被带到澜园。 在山脚，凌霜便惊叹于这世外桃源般的庄园的占地之大；进了这澜园后，又惊叹于园林的鬼斧神工，几栋小洋楼的精美绝伦。 这是得拯救了宇宙的灰姑娘才能嫁进这样的人家吧。 太梦幻了，太不真实了！ 以至于凌霜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 凌霜冲动的劲儿过去后，最大的感受是，一夜之间的变化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逃，可签署过的婚前协议容不得她后悔。 婚前协议，明确了财产和各种权利的归属，同时也要求凌霜低调，忠诚。 还有两条最重要的，其中一条，婚期两年，若婚姻存续期，女方提出离婚，违约金一亿元，反之男方也一样。 另外一条，协议到期，如男方不提出延续婚姻，双方离婚，男方支付女方两亿美金的酬劳，如男方有续约需求，女方可以拒绝并终止婚姻。 看似挺公平的，实际就是花钱买凌霜两年时间，那巨大的金额足以把她框得死死的。 之所以同意签署，一是闪婚老公的颜糊了眼睛，二是看钱份上。 如果顺利，2年后，她可以带着巨额财富继续找她的男神，即使找不到男神，抱着两亿也够自己花大半辈子了，不用回家看那个不是继母胜似继母的亲妈的脸色。 看到了未来的光明，一时冲动便签字画押了。 一晚上独守空闺，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消化。 转念想，跟这么帅的男人结婚，对于颜狗的她来说，不亏！ 还有就是，自己闯祸自己背锅。 哎，熬呗！两年后，她就是富婆了！ 尽管想通了，凌霜还是感觉无奈，毕竟她最想嫁的还是她的男神。 唉。 凌霜又叹气，拿起手机准备找个人倒倒苦水。 刚拿起手机，手机就震动了。 乐思琪，无话不说的闺蜜。 “凌霜，立马给我离婚！”乐思琪似乎迫不及待，劈头盖脸喊起来，“离婚，刻不容缓，这男人跟不得！” “怎么？是嫉妒我嫁入豪门了？”凌霜调侃，闺蜜就这么损。 “嫉妒个屁啊！”乐思琪知道凌霜这颜狗，铁定是恋爱脑启动了，十分严厉的低吼道，“你根本不了解你那所谓的老公，别被他迷惑了，离婚，必须离，今天就离！” “琪琪，怎么了？”凌霜也了解她那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闺蜜，这么严肃的反对她做一件事，这还是头一次。 “霜宝，听话！赶紧离婚。”乐思琪来完硬的，又放软语气，“有别的顾虑吗？违约金？要的话，我给你想办法，只要你离婚。” 结婚的事，包括婚前协议，凌霜只告诉乐思琪，但没提及违约条款。 凌霜心里苦笑。 一个亿的违约金，岂是想个办法就能解决的？ “琪琪，到底是怎么了？你这样子我有些害怕。” “害怕？害怕就对了，赶紧离婚！” “琪琪，别玩了！” “玩儿？”乐思琪扔出重磅炸弹，没点实质的东西，那倔强的闺蜜是不会知难而退的，“程司寒是同性恋！” “同性恋？！”凌霜贴耳边的手机差点掉落，“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凌霜，这不是开玩笑！”乐思琪几乎吼出来，电话那头传来两个深深的吐纳，努力平和情绪。 “京圈里传他是同性恋不是一年两年了，上个月有个不怕死的gay控诉他在那方面变态，丑闻影响了乘风集团的股价，然后那个gay就……” “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乐思琪声线有些发抖，似乎需要勇气，于是一鼓作气，“还听说，他对敌人狠，对亲人也不手软，有多狠你别问，也别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敢说，我并不是吓唬你，你听话，离他远点！” 乐思琪的认真让凌霜的心也提上来，程司寒看着冷漠，不怒自威，气场确实很强大。 “这道听途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凌霜宽慰乐思琪，也开导自己，“最起码同性恋这块，我是看不出来，他挺男人的。” “霜，难道你昨晚跟他……” “没有，可他真不像同性恋，况且目前来看，他对我挺好的。”凌霜环视了一圈这个大得夸张的卧室，还有那个起码七八十平米的衣帽间，装满了她尺码的服装首饰。 “他没碰你？”乐思琪惊呼，“那不就坐实了他同性恋的事实咯，你那倾国倾城的美貌，连我一女的看到都想抱着猛嘬几口，一个正常男人会无动于衷？” 她一直都觉得上天不公平，似乎什么好的零件都往凌霜身上安。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凌霜辩驳，“他昨晚是有工作要忙，哪像你满脑子的颜色废料！” “是是是，重色轻友，塑料闺蜜！”乐思琪依然严肃，“你们这段婚姻，怎么看你都是个工具人，霜宝，离婚好吗？别跟程司寒纠缠了。” 凌霜沉默。 第2章 开撕 凌霜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可这回要去撞的南墙九死一生。 乐思琪拿出杀手锏，“凌霜，我后悔了，我真不该替你隐瞒，昨晚凌齐哥打电话来就该告诉他实情。” “别！”提到哥哥，凌霜紧张了。 这世界最在乎自己的就是哥哥，要是知道她莫名其妙嫁给一个刚见面的男人，必定挥舞着他那把30米的大长刀瞬移到澜园了，到时候的人间惨剧，实在不敢想象。 “琪琪，琪姐，求你了，别跟我哥说，我会回去自首的，求你了，求求了……以后你说一我不说二，你指东边我绝不去西边，你要星星我不给月亮，好吧，求求了……”凌霜巴巴地祈求着。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长长地叹息，乐思琪强调道，“再给你一个晚上，给你时间从那个迷魂阵里爬出来。明天晚上之前你还没有决定，我可带着凌齐哥杀过去，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好好好！”凌霜敷衍着，“可不能告诉我哥！说话算数啊！” 这一仗得智取，需要想对策的时间。 “你也要答应我，明晚之前离程司寒远点，听到没！”乐思琪郑重警告。 凌霜再三保证下，挂了电话，一顿狂薅头发，程司寒不光是老公，还是老板，正常工作安排，她没办法拒绝的。 当然，上床不在工作范围之内。 咚咚咚 凌霜一个头n个大的时候，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 “少夫人，醒来了吗？”门外的是管家礼叔，恭敬道，“老夫人来了，请您下楼。” 老夫人，程司寒的奶奶。 “好……”凌霜应道。 好了，工作来了，应付家族长辈是划定的工作内容之一。 凌霜洗漱后，简单化了个淡妆，挑选一套得体的衣服便下楼，接受长辈的审视。 往往事情都不会在预期里美好地发生，特别是在这豪门里。 “这就是小寒昨天带回来的女人？”程老太太一脸不屑，上下打量着恭敬立在跟前的凌霜，“哼，乳臭未干，司寒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连那个戏子都不如。” 这嫌弃的语气，对于凌霜，已百毒不侵了。从小被母亲这样冷嘲热讽，免疫了。 给她个面子，这是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再说，这太后级别的人物，傲娇一点可以理解。 凌霜心里默默劝导着自己。 程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收到指令，从黑色运动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恭敬地，双手奉到凌霜跟前。 紧急避孕药。 这是几个意思？ 凌霜清澈的大眼睛里染上几分怒意，看向程老太太。 “吃了它。”程老太太回给凌霜凌厉的眼神，“你的身份不配生下程家的子孙！” 这！ 豪门婆婆辈的，见面给个下马威，很正常。 可这一上来把人摁在地上摩擦，侮辱，这还能忍就不是凌霜了。 “程老太太，您不觉得这样侮辱别人有失身份吗？”凌霜拍掉保镖递过来的紧急避孕药。 程老太太闭目，手上盘着佛珠，眉头轻蹙，缓缓开口道：“既然他不愿意，你们就帮帮她吧。” “是！”两个利落的声音接下了指令。 “老太太，这可使不得啊！”一直恭敬的站在客厅一角的管家礼叔急得顾不上规矩，劝阻道。 程老太太眯眼给礼叔一个眼刀，礼叔只得低头含胸后退。 很快，凌霜被两个保镖一前一后地夹击，一个把凌霜双手反拧到后背，一个捏下颌，塞药，灌水，动作毫不含糊，直到确认吞下药片，才松开手。 凌霜被呛得直咳嗽，恨只恨小时候没有听哥哥的把防身术给练好，无力反抗，只能双眼通红地瞪着迫害她的人。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司寒娶了你，但你还是没资格进我程家的门。”程老太太又递给保镖一个眼色，“把这个也签了吧，赔偿金就算是昨晚伺候司寒的酬劳了。” 凌霜撇了一眼递到跟前的离婚协议书，心中的怒火已经让她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了，她现在只想上前撕了这个咄咄逼人的老太太，“如果我不签，您是不是强制我摁手印？” “是个不错的建议。”程老太太又闭上眼睛，盘着佛珠，叹了一口气道：“小姑娘，要懂进退，昨晚承了恩，今天拿了钱，该知足了。” 承恩？ 呵！ 凌霜没差点把梗在喉咙的那口老血喷在老太太脸上，还真把自己当太后了？ “况且……”程老太太半垂的眼皮下都是蔑视，“程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岂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能坐的？” 呸！ 凌霜并不稀罕这高门大院的高门槛。 昨天去乘风集团面试，也不抱被录取的希望。谁料，前脚刚走出乘风大厦，后脚便接到录取电话，身上正好揣着户口本和身份证，便转身回去办入职。 更没料到的是入职手续在民政局办理，职位是总裁夫人，丈夫是乘风集团总裁程司寒。 要怪吧，还是得怪自己，一时冲动，被美色糊了心窍，自己跳的坑，与人无尤。 可这老太太针对性地侮辱，让凌霜从小练就的反骨不停叫嚣着，让敌人如愿可不是凌霜的风格。 凌霜冷哼了一声，扯过保镖手上的协议，“离婚？程司寒呢？他人呢？” 如果程司寒同意离婚，凌霜就白赚一个亿。 程老太太眼底稍纵即逝的心虚，没有躲过凌霜的眼睛。 凌霜勾唇一笑，“老太太，该不会我老公不知道要离婚这事吧？”特意加重“我老公”三个字。 偌大的客厅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静。 “凌小姐应该是知轻重的人。”程老太太避重就轻，转开话题，“想想你家的地位，想想你哥哥辛辛苦苦拼出来的那个小公司，能否经得住我百年程家的一个弹指？” 卑鄙！ 这老太太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查清楚了凌霜的家底，一下戳中她的软肋。 第3章 合法妻子 哥哥凌齐对于凌霜来说，亦父亦兄，在凌霜的心里，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最在乎的男人之一。 凌齐的公司，是用十二年的血汗打拼出来的，把公司做大的初衷是想成为家人，特别是凌霜的后盾，嫁人后能有个资产过千万的娘家撑腰，即使不嫁人，凌霜后半辈子也能富足地生活。 可，天外有天，在千亿资产的程家面前，凌齐那点资产还不足一个零头。 凌霜紧紧捏着手上的协议，恨不得掌心能生出一把火，点燃这该死的协议。 “给她笔！”程老太太嗤笑一声命令道。 凌霜咬牙，拽过保镖手上的笔，颤抖地展开被捏得皱巴巴的协议，笔尖停在签名栏上。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程老太太眯眼。 这大笔一挥，就是一个亿，能不犹豫吗？ 凌霜有种被碰瓷的感觉，昨天签的天价违约金，今天逼着签字离婚，一旦她签了就算是她提出的离婚。 凌霜努力地回忆协议条款，她这一签字，会不会还有更大的损失，或者可以降低损失的条款。 脑海里闪过一条：女方有义务配合男方应酬，包括男方的亲属。 起初凌霜不理解，结合当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凌霜猜，结婚这事，程司寒八成也没正式跟这老太太说，这祖孙的关系八成也不大对付。 想到这，凌霜决定壮着胆子，再博一把，反正横竖都是死。 “老太太，您看不看得上我，我不在乎。”凌霜放下笔，拿起协议慢慢地撕开，冷笑道，“程司寒娶了我，他看得上我就好啦，我们是合法夫妻。” 把撕得稀碎的协议随手一扔，洒了一地，“即便是不要我了，也该是他来跟我谈吧，我们之间的牵扯，岂是这100万的赔偿能了断的？” 凌霜赌程老太太不知道婚前协议这一回事。 毕竟是见过风浪的，程老太太并没有被唬到，“果然为了钱，哼！你觉得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即便不动用程家的力量，捏碎一个小公司，我老太婆还是有这个实力的。” 确实，以程老太太的社会地位，要一个公司破产，轻而易举。 凌霜很清楚这点，也没有把握那个挂名老公会帮着她。 “离婚，也的男主角在场吧！程老太太就不怕自作主张，被秋后算账？”撑到这了，不能倒，打死也得撑着。 程老太太盘着佛珠的手顿了顿，垂下眼帘，“既然如此，你们就再帮她一次!” “是！” 刚刚那两个保镖又接下指令，一个束缚着凌霜，一个拿出新的协议和印台，掰开凌霜死命攥紧的手指，歪歪扭扭印了个指纹上去。 又把笔塞到凌霜手里。 “签了吧！”程老太太缓缓道。 “不签！”凌霜咬着后槽牙，全身力气集中的手臂上反抗着。 “你没资格说不！”程老太太厉声。 “她有资格！”一个冷列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冷的气压压迫式地传进大厅。 男人朝大厅中央走来，浑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生人勿进的气场和他那与生俱来的华贵优雅，让他看起来尊贵迷人又疏离冷漠。 大厅里所有人呼吸一滞。 两保镖也松开凌霜，退回程老太太身后。 凌霜还在怔愣中，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搂进宽厚的怀里，手中的笔随即被抽走，扔在一旁。 “奶奶，郑重介绍一下。”冰冷的声线在凌霜头顶响起，“凌霜，我的合法妻子，澜园的女主人。” 有力的臂弯，结实的胸膛做依靠，凌霜感觉身体里的主心骨又立了起来。 即便是长辈，程老太太在气场强大的孙子跟前，气势明显矮了一截，柔声道：“司寒，你这么着急结婚，让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稳住公司股价，这些奶奶都懂。” “您理解最好不过。”程司寒淡道，搂着凌霜在程老太太对面的沙发坐下。 “事急从权，我明白，可也不能路边找个阿猫阿狗就把事情给办了呀。”程老太太急切道，“奶奶跟你介绍的黎家和傅家的千金，她们背后的家族对你是有帮助的呀。” “那又怎么样？”程司寒半垂眼睑，把玩着凌霜的手指。 “司寒！”程司寒的傲慢让程老太太不舒服，气急叫道，“像她这种女人，无非就是贪你的身份和钱，能对你和家族有什么帮助？” 凌霜抬眼看了看程司寒那帅出三界的脸，她可贪程司寒的颜。 “您是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吗？”程司寒冷笑，像是听到了是什么笑话，“我还需要一个女人给我带来什么吗？”目光又转回凌霜身上。 凌霜羞涩地收回视线，心扑通扑通地。 “你是要学你那个没用的爹吗？当年如果你妈妈……” “你没资格提我妈！”程司寒握住凌霜的大手骤然收紧，下颌肌肉收缩，双眉紧蹙，眼里满是怒意，一极寒的气压从大厅上空迅速往下，空气凝滞得让人呼吸困难。 程老太太顿住，长长呼出一口气，“行吧，既然你坚持，奶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程司寒缓缓收回敌意。 “你们的关系，对外宣称是红颜知己也好，男女朋友也罢，但绝不能是夫妻关系。”程老太太厉声道。 程司寒不置可否，反下逐客令，“奶奶如果没别的事情，就回老宅休息吧。” 气氛也不适合继续对话，程老太太再多说也无用，狠狠地瞪一眼凌霜做为警告。 “慢着！” 程司寒叫住了程老太太领头离开的保镖队伍 。 “刚刚是谁强迫了少夫人？”程司寒带着狠戾走向保镖们。 保镖们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保镖开口道：“二少……啊！” 话没来得及说完，腹部遭受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往后坐并滑出两三米，重重撞到墙上。 “啊！啊！”来自不同两个人的惨叫声，隐约还有什么东西被折断的声音。 程司寒动作太快了，凌霜没眨眼睛也不清楚两保镖是怎么就耷拉着双臂瘫倒在地了。 程司寒警告地扫了一圈其余的保镖。 保镖们眼神纷纷回避。 程司寒垂眸，拉了拉因动手而稍稍有些凌乱的衣襟，顿了顿袖口，慢慢收回狠戾，再次抬眸眼里都是刺骨的寒，“老夫人向来和气，对你们管教也宽松，但不代表你们可以放肆，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后果自负，谁撑腰都没用！” 只听程老太太长长一声隐忍的呼气，她自然也明白程司寒的话外之音，“走吧！” 凌霜此刻像是被雷击中，脑子里不断循环着刚刚程司寒背对着她理衣襟的一系列动作。 这场景，这动作，这背影，跟她魂牵梦绕的那个背影完美地重合了。 倒抽一口气，心脏一紧。 是他吗？ 她的男神，她的背影男神，找了七年的男神。 第4章 色字头上一个亿 色迷心窍！ 色令智昏！ 色字头上一个亿啊! 凌霜此刻恨不得掐死自己。 自己闯祸自己背锅就算了，还牵连到哥哥凌齐，不可原谅。 看程老太太那架势，凌霜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对凌齐公司动手了。 凌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渺小，渺小到无力反抗。 人的本能，遇到困难退缩不了，就只好找帮助。 在凌霜认识的人里面，能跟程老太太抗衡的只有程司寒。 凌霜脑子里又闪回程司寒的背影。 男神，真的你是吗？ 凌霜拇指摩挲着手上v大校徽，她当年亲眼看到从背影男神身上掉落的，校徽背后手刻的“h”不就是他名字的首字母吗？ 如果，程司寒真的是男神，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她要勾引程司寒。 啊，不。 她要追求程司寒。 如果，程司寒能爱上她，那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不能，那就在她还没有足够强大之前，死死扒住程司寒这座靠山，至于能不能靠住，另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这两年之内程司寒这个码头就算耍赖皮也要停靠进来。 两年以后，拿到那一个亿的合约金，即便程家把凌齐的公司封杀了，她也有资本带着哥哥一家到程家势力范围触及不到的地方，或者是国外从头再来。 她打开手机屏保，看着那张黑白的素描，双手合十，可怜道，“男神啊男神，万一你和程司寒之间不能划等号，你千万要理解我哦，是我把哥哥推上风头浪尖的，我得负责任不是？” “但，我真心希望你是程司寒……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既然决定要勾引程司寒，那么一些夫妻之事自然少不了。 如果程司寒是男神，如果有朝一日要牺牲色相，起码来说没有心理负担。 “你可得一定要是程司寒啊，一定要是他，是他，是他……” 凌霜对着手机屏愧疚地碎碎念着。 背影男神，在她以为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出现，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凌霜三岁丧父，跟母亲水火不容，从懂事开始天天被容丽pua，只有大她15岁的哥哥凌齐对她百般宠爱。 15岁，青春期。凌霜看什么都不顺眼，除了她最亲爱的哥哥。自她懂事以来，她只感受到了哥哥的爱，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哥哥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就在这一年，凌齐要结婚了，迎娶恋爱的5年的女朋友江元元。 那段时间，凌齐沉浸在喜悦中，筹备婚礼，打理公司，忙得不亦乐乎，多少也忽略了凌霜。 本就没朋友的凌霜感觉世界要崩塌了，要被这世界唯一的爱她的人给遗弃了。 那天放学，高烧39度的凌霜被一群高年级的学生堵在了金玉巷的尽头，有男有女。 女的妒忌凌霜的美貌，男的垂涎凌霜的美色。 他们撕扯凌霜的衣服，女的动手凌辱，拍视频，男的蠢蠢欲动。 平常浑身尖锐的凌霜，这些人根本不能靠近她。可那天她生病，加上心情灰暗，无力反抗。 一个男生站在衣不蔽体的凌霜跟前，退去身上的衣物，其他人围在旁边不断起哄。凌霜想逃，可她连从地上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闭上双眼，绝望了。 “啊！” “你是谁？别他妈多管闲事。” “揍他！” …… 一阵喧哗，凌霜挣开眼睛，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高大身影，逆着光挡在她跟前，整理着衣襟。 “不想死的，滚！”那个高大的背影，语气凌厉，压迫感十足。 坏学生们，连滚带爬地滚了，生怕晚一步要被那让人窒息的气场给碾碎。 背影没转身，叮，身上掉下一个什么东西，滚到凌霜手边。 凌霜虚弱得睁不开的双眼，“别走……”昏迷前用尽浑身力气发出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凌霜在病房里，守在床边的是凌齐和江元元，满脸的愧疚和自责。 那天起，凌霜多了一个疼她的人，江元元。凌齐由于愧疚更是变本加厉地宠她。 那天起，凌霜的心尖被填满了，背影男神，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填补她心里所有的空缺。 咚咚咚 敲门声把凌霜从回忆里拉回来。 是管家礼叔，告知她造型师团队来了。 对，今晚得陪程司寒参加一个酒会。 她差点给忘了这个分内工作。 凌霜应了声礼叔，轻叹了一口气，便下楼接受造型团队的改造。 原来富婆们的光鲜亮丽是送上门的，把自己交给这些专业的人摆布就好。 一下午的折腾，总造型师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好几轮自己的杰作，再三确认没有瑕疵后，把凌霜推到镜子前。 天啊！ 凌霜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禁惊呼。 一身湖水蓝色的轻纱小礼服，映衬得凌霜白皙的皮肤似乎在发光，蓬松的及膝纱裙摆下小腿修长笔直，纤腰盈盈一握，完美的肩颈曲线被一字领口凸显得更优美，半扎丸子头的羊毛卷发加上精致的妆容，俏皮不失优雅。 莽撞的毛丫头蜕变成了迪士尼公主。 美丽的事物总会让人一扫阴霾，凌霜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 “对嘛，笑起来更好看了。”造型师看着镜子里的凌霜两眼放光，凌霜就像他完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愧是寒总选中的人，稍作修饰就美若天仙了。” 第5章 车祸 大厅里。 程司寒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架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身上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肩背线条刚毅利落，俊美的脸在电脑白光线的投射下更显几分妖孽。 程司寒的特别助理周绎立在旁侧等候着上司审批文件，一阵喧哗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循声看去，视线僵直，满眼惊艳之色，“寒……寒总，少夫人出来了。” 程司寒皱了皱眉，周绎从跟在他身边以来没有过这么不淡定的时候，他抬眼看向楼梯口，轻触在键盘上的手尖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凌霜俏皮地原地转了个圈，“好看吗？”弯弯的月牙眼看向程司寒。 勾引，当然要趁现在。 程司寒木着一张脸，冰眸子里稍瞬即逝的星光，凌霜捕捉到了，眉眼笑得更弯了。 “寒总，可还满意？”造型师笑着邀功。 程司寒视线落在凌霜光洁的肩膀上，微微蹙眉，又把视线收回电脑屏幕上。 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造型师立马心领神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丝巾，披在凌霜裸露的肩头上，别在两侧腋下，更添几分俏丽。 “好了！这样更美了。”造型师相当满意。 程司寒没再抬眼，啪地把笔记本盖上，起身丢给还在惊艳中的周绎，转身往外，“走！” “哦……哦……”周绎回过神，慌乱地跟上。 凌霜小跑着也跟上，奔向伫立在线条奢华的黑色库里南旁程司寒。 凌霜有些纳闷，富豪出门的座驾不该是劳斯莱斯、迈巴赫之类后座宽敞的豪车吗？ 昨天程司寒是自己开着这辆suv去的民政局，今天参加酒会也自己开车吗？ 周绎拉开了副驾的门，朝凌霜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又是什么操作，程司寒不愿意跟自己坐一块坐后排吗？ 头顶上的问号一个比一个大。 凌霜耸耸肩，往副驾驶去，可身高只有165，又穿着礼服的她，爬上这个比她还高的车，稍微有些吃力。 扶着车门的周绎不自觉得伸手想去扶她一把，可驾驶座方向传来的两声清咳，他识相地收回了手。 好不容易凌霜坐了上去，坐稳的那一霎，她惊了。 程司寒坐在了旁边的驾驶座。 霸道总裁不该是坐在后排，开着电脑审批文件，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吗？怎么有闲心自己开车？ 也难怪周绎让她坐副驾驶，如果坐在后排岂不是让霸气侧漏的寒总当司机了。 想到这，凌霜不禁想笑。 “系好安全带！” 冷冷的一句让想笑的凌霜没敢笑出来。 “哦！” 凌霜手肘撑着车窗，掌跟支这太阳穴，看着程司寒雕刻般的侧脸发呆，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七年前那个逆着光线救下她的背影。 一路上，程司寒目不斜视，专注地开着车。 果然，专注的男人超帅，凌霜此刻的恋爱脑全速运行。 太帅了吧！ 他要真的是男神，那可就太好了。 “擦擦你的口水。” “啊？”凌霜慌乱中擦了一把嘴角，被骗了，尴尬道，“你骗人，好坏。” 程司寒说出那句话以后，自己也愣了一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排斥凌霜看着自己犯花痴的样子，她慌张想找洞钻的样子，看着就像一只刚领养回家的小猫咪。 昨天在公司面试等候区瞥见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凌霜，鬼使神差地决定把这个女人娶回家。 一方面应对已经影响乘风集团股价的流言蜚语，一方面是断绝了奶奶联姻的念想，那些所谓的豪门千金，不是骄横就是做作，让他厌恶至极。 早上凌霜对程老太太的强势那么激烈的反抗，程司寒知道他选对了人，照现在看来，凌霜并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寒总……”车里气氛在程司寒的一句逗弄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凌霜壮起胆子求证她心里的疑惑，“您是在v大上的大学吗？” 凌霜一直握着v大校徽的手持续收紧，心里祈祷着是肯定的答案。 比答案先来的是程司寒的忽然加速，接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两车碰撞的巨响。 发生事故了，不是库里南，而是后面的车辆。 程司寒把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看向倒后镜。 车后大约两米的距离，横着一辆迈巴赫，凌霜认得那是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周绎开的。 接着一阵刺耳的轰鸣声，跟迈巴赫碰撞的奥迪车，呼啸着喇叭，嚣张地从库里南旁边极速驶离。 “寒总，少夫人，你们没事吧？”周绎巴赫的驾驶座下车过来询问，神情略微慌张。 事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车外的大动静足以让凌霜惊魂未定，迟钝了几秒钟接收到程司寒询问的眼神后，摇头表示没事。 “没事。”程司寒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查一下那辆车，后面的事情你来处理！” “是！”周绎领命回到了迈巴赫上，继续跟着库里南后面行驶。 这绝对不是意外，是冲着程司寒来的。 凌霜猜想，看向程司寒越发阴沉的侧脸，有些后怕。 看来财阀世家的日子，也并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舒坦呀。 车内的空气冷得像在北极，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冰碴子，凌霜也不敢再问什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第6章 未婚妻 酒店停车场里，周绎来到程司寒身边耳语了几句，程司寒点了点头，周绎便开着迈巴赫离开，留下利落的尾气。 应该是处理刚刚的事故吧。 凌霜猜想。 “走吧！”程司寒丢下两个字，径直走向电梯间，一点都不体贴穿高跟鞋的凌霜。 “等等我！”凌霜捏着手包，小跑着追上去。 凌霜挽着程司寒的手臂，在众人注视下进入了宴会厅。 擦肩而过的人，不论老少都恭敬地向程司寒微微颔首或稍举酒杯打招呼。 众人投向凌霜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凌霜用得体的笑容回应每一个质疑的眼神。 “寒总竟然带女伴出席宴会，这还是头一次呀！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吗？” “这女的是来辟谣的吧，不过还真漂亮。” “不漂亮哪里说服力？” “我倒觉得这女的配不上寒总，整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能带出来证明寒总喜欢这一挂的，像你只喜欢腰细屁股大的吗？” …… 凌霜把身后的窃窃私语都听在耳朵里，对于她的赞美，心里正窃喜，一个高脚杯怼到她手里。 “少喝点。”程司寒命令般的语气。 “好！”对于程司寒的暖心凌霜报以微笑，本以为会是来电的画面，可抬头却发现程司寒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双眼在会场搜寻着什么。 会场的另一头，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正朝着他们挥手。 程司寒双眼像开了灯似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整个人卸下冰甲。 凌霜第一次看到有喜悦表情的程司寒，比冰块的时候亲和太多了，笑起来真是帅翻天了。 凌霜刚要犯花痴，却被程司寒甩开她的手，朝招呼他的男人走去，背影看起来都那么愉悦，就像……像……走向思念的人一般，对，恋人。 同性恋。三个字冒上凌霜的心头。 不可能。凌霜很快否定，碰见老朋友也可以是这样的。 被丢在原地，凌霜多少有些失落。 她不是在原地等待怜悯的人，她小跑着追了上去，跟程司寒并肩走向男人。 “旭哥！”程司寒停在男人跟前。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整个人散发着优雅和沉稳，脸上的金丝眼镜更添几分儒雅。 果然人以群聚，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 “司寒。”男人笑容温和，拍了拍程司寒的手臂，转眼看向凌霜，眉眼和气，“这就是你的新婚的妻子？” 凌霜跟男人一样，期待着程司寒的回复。 “是！她叫凌霜。”程司寒介绍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男人，“这是思绪万千影视的方明旭，方总。” 同性恋。三个字再次浮上心头，难道乐思琪说的是真的，程司寒看方明旭的眼神就像哥哥看嫂子。 凌霜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纾解心里的不适。 “凌小姐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凌齐？”方明旭手里的酒杯跟凌霜的碰了碰。 “嗯？哦，是的。”凌霜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方明旭的眼神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凌霜把空杯放到身边的桌子，换了一杯，回头只见方明旭顿了顿，很快又扬起嘴角，相比刚刚温和自然的笑，这笑脸有些不太自然。 “方总认识我哥？” “略有接触，凌总近两年势头不错，算是势头最猛的黑马了。”方明旭笑答。 “谢谢方总夸奖。”凌霜俏皮道，“可不能让我哥听到，我怕他骄傲。” “哈哈哈……”方明旭笑道，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又道，“司寒，你这小娇妻真可爱，好好待她。” 这话，凌霜听着像有言外之意的样子。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都怪乐思琪。 凌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想借此扫除心里的胡思乱想。 程司寒皱眉看向凌霜，没多说，也举起手中的酒杯跟方明旭碰了碰，两人便聊起了生意上的话题。 凌霜不懂生意，吃着小点，喝着小酒，神采飞扬的程司寒吸引着她全部注意力。 聊得正热烈，程司寒手机响起，被打扰到的他皱了皱眉头掏出手机。 周绎。 凌霜瞄见来电显示。 “旭哥，我接个电话！”程司寒眉眼里透着不悦，说完朝着会场外的大露台走去。 凌霜嘟嘴看着没跟自己交代一声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回过头的一瞥里似乎看到方明旭异样的眼神，定睛是却依然温和的笑容跟自己举杯。 是自己看错了吗？ 自从下午跟乐思琪聊天以后，凌霜敏感了许多，疑神疑鬼的。 “旭哥！”一个跟凌霜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走来，酒杯碰了碰方明旭的，又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凌霜，调侃道，“少见呀，旭哥会带女伴出席宴会。” 女人的话让凌霜又联想到那三个字。 “黎小姐，这玩笑可不兴开，传到嫂子耳里我今晚估计得跪榴莲壳了。”方明旭笑道。 这方总有老婆，那跟程司寒没有那种关系咯。 凌霜分析着两人的对话，心里窃喜。 “凌小姐，这是黎氏集的千金黎云竹。”方明旭介绍道，“这是司寒的女伴，凌霜。” “什么？”黎云竹一声惊叫，吓得凌霜把刚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也引来了周边人们的侧目。 方明旭继续介绍，也似乎在强调着什么，“这可是司寒第一次带异性出入公共场合哦。”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凌霜，方明旭正在挑起一场战争。 凌霜回想着跟方明旭见面之后的每个动作，每句话语，她自认为没什么不妥。 难道他是在嫉妒？他跟程司寒真的是那种关系？或者是凌齐在生意上跟方明旭有什么不愉快，迁怒在她身上？ 凌霜希望是后者。 “你们聊，我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方明旭举了举酒杯表示歉意便离开了，留下两位女士。 “你是哪家的千金？怎么跟寒哥认识的？他怎么会带你出席酒会？你又以什么身份参加酒会？”黎云竹一连串发问，十分不客气，眼神也带上敌意。 “跟你不熟，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凌霜反呛道，对于无理的敌人，没必要纠缠。 “我是程司寒的未婚妻！” 第7章 官宣 未婚妻？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围过等着看吃瓜。 凌霜冷笑了一声，她不想惹事，转身想离开，却被黎云竹抓住手臂往回拽。 “你笑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心虚让黎云竹有些气急败坏，“你是不相信吗？” 凌霜拨开黎云竹的手，抬眸敷衍地笑了笑，“信呢，我信！我可以离开了吗？” “很好！”黎云竹得意地摆出正宫娘娘的架势，双手环胸，颐指气使道，“消失吧，以后离寒哥远点。” 这女人是缺根筋吗？ 还真给脸不要脸，不怼她两句还真对不起身上这副反骨。 凌霜冷笑道，“看来黎大小姐是宫斗剧看多了吗？您是皇后呢还是贵妃呀？您这一声令下，我是不是还得跪谢了？” “你！”黎云竹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哦，不，应该是冷宫里的妃子，想爬上后位想疯了的那种。”凌霜乘胜而上。 周围吃瓜群众哄然一笑，吸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黎云竹涨红了脸，低头看了看，想起了什么，抬起手腕亮出闪耀的蒂芙尼手镯，扬起下巴，“这可是程家送给我的，我们两家家长正在谈婚事，如假包换。” 黎云竹没撒谎。 一个月前，黎云竹在程老太太的安排下跟程司寒见了面，一见倾心，两家家长也觉得两家联姻，必是强强联手。 凌霜也抬起了手腕，学着黎云竹的口吻，“这可是你寒哥送给我的，如假包换。” 那是限量版的卡地亚手镯，虽然只是个道具。 在场的众人非富即贵，对奢侈品高度敏感，一看都知道凌霜手上的可比黎云竹的要贵重得多。 娇生惯养的黎大小姐，怎么可以被人比下去？怎么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她只能使出惯用的大招，发脾气！ “靠肉体换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黎云竹先是拍掉凌霜的手腕，又扬起手臂，“不要脸！” 凌霜因早上被保镖反拧手臂，手肘一直隐隐痛，受了外力疼得冒冷汗，反手护着伤了的手肘，顾不上即将降临的那一巴掌，只能条件反射地缩着脖子。 意料中的那一巴没有降临，传来的是一个温厚的男声，“黎小姐，在我的酒会上闹事不太合适吧！” 凌霜半眯着眼，男人拦截了黎云竹空中的手并甩开。 “是她先欺负我的！”黎云竹恶人先告状。 “可你先动手了！”男人厉声道，“请你出去，我这不欢迎你！” 黎云竹气急攻心了，顾不得形象，指着凌霜破口大骂，“好你个小三专业户，勾引男人可真有一套啊，真不要脸……” “够了！”男人在黎云竹骂出难听的话之前喝止，“黎小姐如果还想给自己，给黎家留点脸面请自己离开！” 男人的脸阴沉，宴会厅的气压也降低，感觉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扑出来一头猛兽撕咬眼前的泼妇。 黎云竹怂了，瞪着凌霜，“你走着瞧！”跺着不甘心的脚步离开宴会厅。 “真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男人抱歉地看向凌霜，很温柔。 凌霜觉得眼前这帅气的男人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来之前，听周绎说这酒会是北美财阀沈家举办的，沈家大少爷要打开国内市场，举办酒会是为联络人脉。 这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许是在哪个新闻里看过照片吧。 凌霜点头致谢，“搅了大家的兴致，是我该向您道歉。” “你没错……” “多谢沈总替我妻子解围！”程司寒的声音足够大，大得被沈总气场镇住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妻子？ 凌霜也惊到了，程司寒冷不丁地官宣，他不是违背了程老太太不允许公开的嘱咐吗？ 凌霜心头一颤，担心的是凌齐。 程司寒捏着凌霜的肩膀，重重地往怀里一揽，脸色暗沉道，“本来今天想跟沈先生大概聊聊项目合作的，不巧我这边突发情况，我跟我妻子先告辞，再约。” 语毕，夹着凌霜的肩膀往宴会厅外走。 “这才是正宫娘娘，刚刚那个还真是冷宫里的傻子。” “我就说程司寒不是同性恋吧，几年前不是还跟那个影后传过绯闻吗？看吧，人家都结婚了。” “这么漂亮的老婆，不是为了谣言，我估计程司寒会藏一辈子吧，给我我也藏起来！” “我就说那些八卦信不过吧，肯定是谁眼红乘风集团接了北美那个百亿的项目造的谣。” …… 众人议论纷纷。 程司寒今天来这的目的达到了，借着这个全商界都关注的酒会宣布已婚的事实，攻破谣言，稳住乘风集团的股价，也稳住沈家合作的信心。 全宴会厅都在惊讶于程司寒已婚时，有两个人的神情不同于众人，一个落寞，一个阴鸷。 凌霜被程司寒带进了往酒店顶层的电梯。 “今晚不回去吗？”凌霜看着跳动的电梯屏小声问道。 “住这！”回答得干脆利落。 一片尴尬的沉静。 “那个……刚刚在酒会你那样说……程老太太会不会……” “不会！”惜字如金。 “老太太会不会迁怒到我，到我哥身上。” “不会！”程司寒眸底装着几分不耐烦。 “可是，老太太今天说……” “不相信我？”程司寒眯眼，看着凌霜。 凌霜站在奖金一米九的大个子前，就像站在巨人前的小兔子，被他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相信……相信……”凌霜是懂察言观色的，此刻继续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电梯里又陷入尴尬的沉静。 缓解下尴尬，玩下手机呗。 凌霜伸手去手提袋掏手机。 叮铃铃铃 校徽掉落。 两人看着校徽滚了一段倒下。 程司寒率先弯腰捡起，一丝惊愕划过眼底，稍瞬即逝，拇指摩挲着校徽，“你怎么会有这个？” “七年前，在金玉巷捡到的。”凌霜期盼，“你知道这个？” 程司寒的下颌紧了一下，把校徽撰在手心，紧紧的，不给任何回答和反应。 一些细微的动作，表情，凌霜都没有放过。她解读为，程司寒认得这校徽，有八成可能是他的，他根本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凌霜欣喜，她期盼的要成真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帅出天际的脸，即便是仰视也帅得无死角。 不旺这么多年来的祈祷，老天爷真的把男神送到身边，而且如此高质量。 七年来，凌霜不管风雨，每个周五都会到金玉巷呆上一个小时，在那守株待兔，形形色色的行人中，没能找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背影。 老天爷突然就把男神空降了，这机会，她必须全力抓住。 凌霜轻咬下唇，低头笑着。 第8章 勾引男神 程司寒进了房门便拨了个电话，径直走向房间的露台，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凌霜自行去熟悉这酒店套房。 从套房的二楼下来时，程司寒已经慵懒地在沙发上，扯开领带，手肘支着沙发扶手，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有些烦躁。 “你住楼上，房里有换洗的衣物。”程司寒头也没抬，交代着，语气里没了平时的力量。 “哦。”凌霜觉得安静是最能治愈烦躁的，所以没多说，轻手轻脚地又上了楼。 凌霜洗漱完毕，本想跟乐思琪分享她确定男神的喜悦，可想到乐思琪会劝她离婚，作罢了。 咕噜。 一天下来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都打鼓抗议了。 下楼找吃的吧。 “好的，旭哥，你开车注意安全。” 凌霜走到楼梯口，便听到程司寒在打电话，言语柔和。 对方是方明旭吧，这两天，凌霜认识的程司寒，只有在这个方明旭跟前展现不一样的表情，也只在方明旭跟前那么柔和。 同性恋？ 这个词又再浮上来。 凌霜的心揪了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程司寒站在落地窗前，高大且挺拔，雪白的衬衣贴合在他线条健美的身上，宽肩窄腰的，胸前解开的纽扣释放出鼓囊囊的胸肌，这该死的性感，该死的男性魅力，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凌霜看得如痴如醉，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角，颜狗的本能加上酒精作用，缓缓走向程司寒。 一阵阵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凌霜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勾上了程司寒的脖子，由于身高差，她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身体紧贴着，暧昧到不行。 凌霜抬眼看向他的双眸，如一汪寒潭，刚刚打电话的温柔一丝不留。 嫉妒！ 她的男神绝不可能是同性恋！ 心里的小火苗噌地往上蹿。 一不做二不休，凌霜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上程司寒的。 凉且柔软。 不会任何亲吻技巧，凌霜似有似无地伸出舌头来舔程司寒的唇。 她感受到男人身体一僵，似乎在抗拒她的亲近。 抗拒？ 身上的反骨壮了凌霜的胆子，双手探进了衬衫里，轻抚着男人有些僵硬的身子，生疏地撩拨着，又把自己的身体贴得更近，把唇贴得更紧。 许久，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身体依然僵硬。除了乱摸和啄吻，凌霜也不会其他的招数，那阵意乱情迷也慢慢退散，剩下无比的尴尬。 凌霜讪讪，停下手上的动作，抵在程司寒的胸前，推开，结束这场无效的挑逗。 低头微喘，而后又抬头，眼前男人的脸还是那么冷莫，凌霜尴尬地挑了挑眉，圆睁的杏眼带着几分无辜。 只觉后腰猛地一紧，重新贴回了男人炽热的身上。 一只大手托着凌霜的后脑勺，柔软的唇重新贴回了凌霜失望的唇，舌头灵活地撬开了她的贝齿。 这才是吻，很直接，很霸道，还有些疼。 凌霜被吻的喘不过气时，那赤热的唇转战她白皙的脖颈之间，连啃带咬的。 凌霜贪婪地吸入新鲜空气，发出粗重的喘息声，程司寒的动作愈加猛烈。 微微的痛楚让凌霜不自觉地颤栗，一双大手正撕扯着她的衣服。 粗暴的侵略姿态，让凌霜想退缩，她双手撑在程司寒胸前，想推开他，可招来的是更加的粗暴…… 刚刚还冷感的程司寒，此刻像一头在狂热地啃咬猎物的野兽，毫不保留地蹂躏着怀中的小白兔。 “放……放开……” 咬在嘴边的小白兔，力道怎么抵挡得了猛兽粗暴的猎杀。一阵阵酥麻的电流随着程司寒的触碰流向全身，无力，凌霜放弃了抵抗，柔软地顺从着程司寒的节奏。 忽的，凌霜感觉身体腾空，失重的她双腿只能绞在程司寒的腰上，惊吓的喊叫更像是娇媚的嘤咛。 凌霜余光里瞥到落地窗他们的身影，她已然袒胸露背。 天，这可是在窗前！ 凌霜羞得紧紧抱住程司寒的脖子，埋进他怀里。 不曾料，她的一系列举动引来了程司寒更凶猛地进攻，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燃烧般的炙热，落在身上的吻越来越重，感觉自己要被他拆吞了。 “别在这……”凌霜小声喘息着。 程司寒没有停止，只是抱着凌霜转身离开窗前。 凌霜不敢挣扎，怕一个失重摔在地上，那就尴尬了，只能任由着程司寒把她抱进了一楼的卧室。 动情中的男人手上没什么轻重，重重地压在凌霜身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啊！痛！” 程司寒粗暴地把凌霜双手往头顶上按，手肘被拧到，疼得厉害，不由得踹了一脚程司寒的大腿。 程司寒像是被惊醒了，停下所有动作，猛地一个翻身下了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霜，整个人一瞬间冷了下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寒总……”凌霜不解，又有点惧怕刚刚的粗暴。 程司寒没有回应，径直往外走，背后的寒意一层比一层冷。 凌霜从床上坐起来，拉起衣不蔽体的布料裹身，听到大门被开启又被关起来。 他走了。 凌霜有些庆幸，又有些懊悔。 她曾无数次幻想跟男神翻云覆雨的场景，可没想过是粗暴地占有，本能还是让凌霜有些害怕。 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身上残留的青红色的痕迹，回想刚刚并不柔情的缠绵，凌霜竟然有些上头。 “就是你扫了男神兴致，一点点疼都受不了，不争气不争气！”凌霜小声骂道，恨恨地拍了一掌那不争气的手肘，“嘶！” 遗憾是有的，但凌霜能确定，程司寒不是同性恋，刚刚她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 找了这么多年，男神来了，必须拿下，更何况老天爷给了那么近月亮的楼台。 也为了哥哥。 凌霜的决定不会改变，除非两年相处下来，程司寒还是不接受她。 程司寒，接招咯！ 凌霜志在必得！ 第9章 药到病除 “我真想见见你这新婚妻子,可惜啊……” 说话的是程司寒的心理医生，国内，甚至全世界业界内的泰斗，任绍博士。 “可惜我明早的飞机，要不非得见见她不可。”任绍博士笑着拍了拍坐在躺椅上的程司寒，语重心长，“司寒，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了，20年了，你就像我的孙子，我这退休吧，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当年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才8岁的你身上，这成年人都未必承受得了的心理创伤……”任博士满眼慈爱，“还好，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是你骨子里的狼性帮你闯过一关又一关的心理障碍。” 程司寒垂眸，拢着眼底的寒光和伤感。 程司寒八岁以前是快乐的，在他的世界里充满了爱，父母相亲相爱，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 八岁那年，学校亲子春游由于下雨提早结束，母亲带着程司寒到超市买了食材，母子俩准备亲自下厨给父亲准备一桌惊喜。 推开家门，吃惊的却是母子俩。 客厅的沙发上，两具身体一丝不挂，交叠蠕动着。父亲明明看到了母子俩惊愕的眼神，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邪魅。 母亲几乎是拖着木然的程司寒离开，把他塞进车子后座，给他拉上安全带。 回过神来的程司寒看向已经坐在驾驶座的母亲，她深吸气调整情绪，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语，程司寒忘了。 就在那天，他们出了车祸，被甩出车窗的母亲当场死亡，程司寒看着面目全非的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他自闭了，从那天起，他拒绝一切的交通工具。 青春期时，程司寒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功能缺陷，一系列身体检查都正常，任教授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也许是父亲的背叛是一切不幸的起源。 德高望重的人会把道德看得很重，程司寒的隐私他保护得很好，连最亲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这毛病。 “你用5年走出自闭，10年克服对交通工具的恐惧，唯独……你这里的难题，我算是用尽毕生所学，竭尽所能了，这么多年毫无进展。”任博士慈爱的眼神移向程司寒的小腹，欣慰地笑了，“即便那么深爱你的前女友，她都没办法唤起你这沉睡的功能，看来你这新婚妻子，就是你的药到病除啊，哈哈哈……” 任教授大笑，放下心头大石，如释重负。 程司寒眸带星光看向任教授，嘴角上扬，只有在这，他才会完全卸下他的防备。 与其说两人是医患关系，还不如说是程司寒跟家长诉说着困惑。 程司寒早已把任教授当成完全信任的人之一。 他从躺椅上起身，走向窗前俯视楼下花园，低垂的眼眸下是难得的情绪——难以置信。 “恭喜你闯过了最后一关。”任教授一脸轻松，程司寒任何细微的情绪都躲不过他的双眼。 “孩子，世事奇事很多，也无法用科学解释。我真高兴这女孩出现在你身边，司寒，卸下你的铠甲，这女孩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世界。” 不一样？ 程司寒恋爱过，全身心投入，最后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交换了戒指。 对于他来说，恋爱，真不是好的体验。 背叛的滋味，不是第一次品尝，很不好受，这一次他只关上他世界里众多窗户的其中一扇。 让他再次敞开心扉，也许，这辈子都做不到。 如奶奶所说，凌霜无非就是看上了他的钱，也好，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挺好的，两年后离婚也干干净净。 程司寒勾了勾嘴唇，冷笑一声，便离开了。 开车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了，程司寒停车在路边，抬头看了看那 灯火通明的顶层，脑子里浮现凌霜那张纯真的笑脸，似乎有什么东西搔了搔他的心尖。 他拨通周绎的电话。 “马上拟一份补充协议。”程司寒交代协议的大概内容，“明早放我桌面。” 挂断电话，一脚重油驶出主路，离开了酒店。 夜宫。 京都有名的会所，只接待会员，充值十万以上的会员。 豪华包房里，灯光暧昧，情趣十足的圆床上，程司寒正接受头牌小姐的服务。 头牌小姐身材火辣，神情娇媚，光是站在那都可以让男人们垂涎三尺。 头牌小姐伏在程司寒健硕的胸前，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有意无意地用傲人的部位触碰着男人，妖媚的双眼不时放出电波，双唇卖力地吮吸着，啃咬着，舔舐着男人的颈脖，胸肌……挑逗技巧让任何一个男人都血脉喷张。 程司寒冷得像一根冰棍，对于在他身上蠕动的女人，竟然有些厌烦。 头牌小姐的一只手摸向程司寒腰上的皮带，熟练地解开。 “啊，疼！”头牌往裤子里探的手被反拧，疼得精致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块。 同样是喊疼，这女人却俗不可耐。 程司寒又想起了凌霜。 “哥哥是想玩刺激的吗？”头牌小姐娇媚地又贴向程司寒。 程司寒眉头紧拧，一把把女人推开，拽起床脚的外套离开了房间。 头牌小姐看着重重摔上的门，先是懵逼，接着是挫败感。 出了夜宫，一阵闷热扑向程司寒，他竟感觉清爽了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朝着月亮，吐出一阵阵烟圈。 呵，难道真的只能凌霜吗？ “寒总不满意，我们再换，咱们这什么样子的姑娘都有，保准让您得到最好的体验。”身旁的经理卑躬屈膝。 程司寒没有理会，把烟蒂丢到脚边，脚尖碾灭了那点红光，往停车场走去…… 第10章 翅膀硬了? 第二天，凌霜是被礼叔接回澜园的。 刚下车，一个佣人慌忙迎上来，“少夫人，礼叔，来客人了……” “来客人就来客人呗，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礼叔责备道。 “那人说是少夫人的哥哥，发好大火呢……”佣人满脸的委屈，不知所措。 哥哥？ 凌霜心里一震，哥哥怎么来了？他知道了？ 完蛋了！ 凌霜快速从地下车库往上走，刚踏入大厅，便听到熟悉浑厚的声音在怒吼，“赶紧的，把凌霜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报警了！” “哥！”凌霜奔向凌齐。 凌齐握着凌霜双臂，上上下下打量着，确定完好无损后，凶道：“翅膀硬了是吗？跟我回家！”说完拉着凌霜往外走。 “哥！”凌霜往后坠着身子，“哥，你先听我说。” “凌先生，有事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聊。”礼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门侧旁，双腿笔直 ，微微躬身，恭敬十足。 凌齐顿了顿，一是凌霜的反应，二是礼叔不卑不亢的恭敬。 凌霜趁机把凌齐往回拉，按在沙发上。 “哥，先收收你的脾气，冷静听我说。”凌霜右手捏着右耳垂，这是高一那年欺凌事件后兄妹两的约定，只要看到这个手势，必须安静听对方说话。 凌齐憋着一腔怒火，狠狠瞪了一眼凌霜，双手环胸重重的地靠向沙发靠背。 凌霜可算松了一口气，在凌齐身侧坐下，挽着手臂，语气带着几分撒娇，“哥，先答应我，好好听我解释，不能发火。” “说！”凌齐气极了，没好气。 这时候礼叔奉上一杯茶水，凌齐别过脸去，没接。 凌霜接过茶水，眼神感谢礼叔，递到凌齐跟前，“哥，先喝口茶吧。” “有什么就说，别整那些没的。”凌齐依然不领情。 “好吧。”凌霜无奈，放下杯子，“哥，我结婚了。” 凌齐听了，胸口那把火又压不住了，屁股像被针扎了似的，挪了挪，“是啊，我妹结婚了，当哥哥的还得从热搜里知道。”凌齐把手里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指着手机，气不打一处出，“你解释，你给我好好解释！” 新闻里只有一张凌霜跟程司寒的背影。 这效率也太快了吧，昨晚程司寒才公开，今早就热搜了？ 不过也不奇怪，程家动一动，商圈震三震。 凌霜嘟起嘴，一副犯错等罚的样子，撒娇道，“哥哥，我知道错了嘛，前天领的证，也是太突然了……还不是怕被你骂……”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还领证了？”凌齐的火彻底压不住了，“前天不是说出去找工作了吗？嫁人就是你的工作？” “是呗。”凌霜嬉皮笑脸地靠在凌齐哥哥肩头，小声嘟囔，“这工作环境还不错吧，包吃包住的，嘿嘿……” 凌齐从鼻腔长长呼出一口气，收紧胸腔，努力让自己冷静，“还不错？来哥公司上班怎么了？哥哥就不包你吃住了？” 说起这个，凌霜黏糊劲儿冷了下来，双手也从凌齐的臂膀松开，委屈道，“我去外面找工作是不想被某人说我是寄生虫。” “还有，难道哥哥想哪天看着往嫁给某人给安排的歪瓜裂枣吗？” 相亲的事，凌齐说过容丽，可容丽这边嗯嗯啊啊地答应，那边继续安排。 “霜，我知道你委屈。”母女两的矛盾，凌齐也是左右为难，语气平和道，“你不想跟妈住，可以去城东的房子住，没必要那么草率地嫁人，哥怕你受委屈。” 其实凌霜嫁给谁凌齐都不太乐意，没人比他更疼妹妹。 “哥！”不管多少次，只要凌齐说怜惜她的话，凌霜都会感动。 “好了，跟哥哥回家吧。”凌齐轻抚了下凌霜的头，温柔道，“离婚的事，我跟他谈。” 离婚？还哥哥跟程司寒谈？ 那不行，一谈，那一个亿的违约金，哥哥估计会变卖公司，砸锅卖铁也要赔偿的。 不行，绝对不行！ “不！我不回去，不离婚！”凌霜反应有些激烈。 “啧！”凌齐不耐烦了，“怎么那么不听话！想挨揍是吧？” “你揍死我也不回去。” 凌霜绝不能让哥哥跟程司寒碰面，眼珠子遛两圈，计上心头：“我怀上了程司寒的孩子，我不能离婚。” “什么？”凌齐眼珠子都惊得掉在地上。 凌霜一直被凌齐看得严实，但凡想靠近凌霜的人，特别是异性，百米以外就被凌齐挡住了。 怎么程司寒还有空隙可以钻呢？ 凌齐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宝宝不能没有爸爸，我不离婚。”凌霜低头摸着肚子，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 凌齐知道流产对女人的影响有多大，江元元在5年前怀孕没保住，流产后身心都伤得不轻，凌齐看着心疼死了，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凌霜身上。 “宝宝有舅舅就够了！”凌齐怒道。 “凌先生，本不该我插嘴。”一直候在身后的礼叔说话了，态度恭敬，“程家的骨肉岂能流落在外？” 没想到礼叔会打配合。 凌霜投去了感谢加赞赏的眼神。 礼叔也调皮地回了个弹眼。 “你们就当没有这个孩子！”凌齐固执，怒道，“这是凌家的孩子！” “这怎么行？”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大门刚进来的男人。 第11章 交易进阶 “方少爷。”礼叔迎上去，接过方明旭手上的东西。 “这是司寒昨晚在我那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方明旭交代礼叔，凌霜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凌总，我们又见面了。”方明旭张开双臂，迈着大步走向凌齐。 凌齐站起来迎了过去，客气道：“方总，没想到在这碰见你啊。” 两大男人握手一阵寒暄后，方明旭转头看向凌霜，笑容温和，“凌总，令妹嫁给司寒，是天赐良缘，你该为他们高兴呀，怎么那么气急败坏的？” 天赐良缘。 这是凌霜这三天里听到唯一不同的声音，他是唯一赞成她和程司寒婚事的人。 凌齐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深知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这，我妹妹还小，不懂事，糊里糊涂的，也没跟家里商量就……” “再说了，我们家的条件，怕是高攀不起啊。” 方明旭看了一眼凌霜，又拍了拍凌齐的手臂，“兄弟，来，借一步说话。”引导着凌齐往一楼书房走去。 凌齐狠狠地给了凌霜一个“给我老实点”的眼神。 凌霜吐了吐舌头，也跟上，却被无情地关在门外。 澜园的一砖一瓦都是顶级的，这书房的门也不例外，实木的，厚实且隔音。 凌霜从落地玻璃墙看到两男人，刚开始挺客套，接着凌齐的情绪愈发激动，方明旭依然冷静，耐心似乎在劝着，最后，凌齐坐在沙发上，双肘支在双膝上，烦躁地转着手指。 沉默大约十来分钟，凌齐起身，情绪冷静，又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拍了拍方明旭的肩膀，嘴型看着像说“感谢。” 凌齐打开书房门，趴在门边的凌霜没差点跌倒怀里。 凌齐先是剜了一眼凌霜，随即眼神温和且无奈，把妹妹抱入怀里。 “哥？”凌霜有点懵。 凌齐轻轻抚了抚凌霜的头，“哥哥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宝宝。”双臂紧了紧凌霜的小身板，“受委屈了，尽管来找哥，天王老子，哥也不会放过他！” 说完，撒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晚一秒钟，他就会后悔。 凌霜一脸懵，这咋回事，书房门一开一合，剧情走向不一样了？ 凌霜看向缓缓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方明旭，“方总，这是……” 方明旭绅士地朝凌霜点了点头，“你哥希望你幸福，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司寒。”转身也离开了。 啊，这…… 什么情况？ 凌霜一脸无解，牛一样倔强的哥哥，就这么被方明旭给劝服了？ 听着两辆汽车的声音前后驶出澜园，此刻的大厅特别地安静。 好吧。 这结果是凌霜想要的，至少她能留在澜园了。 等哥哥气消了再负荆请罪吧，也找机会感谢劝服了哥哥的方明旭。 她发了个信息给嫂子江元元，负荆请罪之前，还是得靠嫂子安抚。 凌霜安排好一切，要开启追夫计划了。 凌霜拉着礼叔聊了一下午，要了解程司寒，礼叔是最合适不过。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规定还是礼叔故作神秘，程司寒日常习惯，喜好，礼叔知无不言，但是程司寒的过往却闭口不谈。 好吧，知道他喜好就够了。 抓住男神的心，先抓住男神的胃。 凌霜的厨艺，不管是中餐西餐，她都相当有自信。 凌霜张罗了四菜一汤，都是程司寒最喜欢的菜式。 可左等右等，菜翻热了三遍，依然没等到程司寒的身影。 “少夫人，少爷有时候忙公司的事，也有可能不回来。”礼叔劝道。 她能理解，凌齐忙起来的时候，回家也会很晚很晚，没有空闲跟家里交代一句，更何况大集团的总裁。 凌霜看了一眼本来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没滋没味地吃了饭，便回了房。 洗漱完， 便在二楼的中厅一边看综艺一边等程司寒，结果眼皮不争气，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凌霜被礼叔温和地叫醒，“少夫人，少爷让您到三楼书房。” “嗯？哦，好！” 凌霜几乎是弹跳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用手指理了理柔顺并不凌乱的长发，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找不北，最后顺着礼叔的手势，才找到上三楼的路。 礼叔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慈爱。 走到书房门口，凌霜清醒了许多，再次整了整衣服，敲响房门。 “进！” 透着房门，凌霜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她拢了拢衣襟推门进去。 “寒总……” 每一次见到程司寒，凌霜都会被惊艳到，即便是慵懒随意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和气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拉开距离。 “嗯。”男人用下巴点了点沙发，示意凌霜坐下。 凌霜乖乖地走到对面沙发，贴着扶手坐下，偷偷瞄了一眼男人，魂都飘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补充协议。”程司寒敲了敲茶几，“没意见就签字吧。” 凌霜一脸疑惑，看了看躺在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程司寒。 补充协议上条款简单，主要只有一条，大致内容是，婚姻存续期内，凌霜怀上程司寒的孩子，每个孩子支付一亿的酬劳，期满离婚，孩子抚养权归属程司寒，离婚后，凌霜只能在程司寒的允许下才拥有探视权。 凌霜皱了皱眉，对协商上的措辞她相当反感。 孩子等于商品？ 她太知道童年没有父母的爱的痛。 她不愿意她的孩子像她一样，在缺失的家庭里长大。 “这协议我不签！”凌霜抬头，眼神坚毅地看向程司寒。 过去的七年里，她无数次幻想过跟男神组织家庭，为男神生孩子，前提是两人相爱，爱着孩子。 “为什么？”程司寒眯眼，室内空气随着他起身胶着了几分，“钱不够？” 呵！ 钱！ 凌霜冷笑了一声，“寒总，孩子跟钱联系上了，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每个孩子两亿！”程司寒敲了敲凌霜手上的协议。 这男人耳朵有问题吗？ 凌霜有些来火，把协议重重甩在茶几上，站起来仰望着程司寒，眼里都是凌厉，“不是钱的问题，我不……” 忽地，凌霜的下颌被程司寒捏着，疼。 第12章 她要回来了 被捏在大掌里的小脸，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此时布满血丝，锐利伴着强烈的控诉，程司寒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几天，凌霜的大眼睛里对程司寒从来只有爱慕和痴迷，还有顺从，没想过今晚她会反抗他。 豪门少爷，从小千娇万宠，特别八岁以后，几乎没有人跟他说过一个不，即使有，那人也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程司寒捏着她的下颌，容忍不了她对自己说不。 “疼！”凌霜挣脱程司寒的钳制，顺势推开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协议，“即使你把金额加到十亿我也不会签！” “是舍不得程家少夫人的身份？”程司寒黑脸，他已经认定凌霜跟大多数接近他的女人一样，可以为了钱出卖一切。 啪。 那份协议重重地拍在程司寒的胸口。 “别以为谁都想踏进你程家的门。”起码凌家兄妹俩都没这个想法。 程司寒不仅成长在财富塔尖上的家族，还有政治背景强大的外婆家呵护，自从车祸事件后，他要风不给雨，要星星不给月亮，即便五年前正值壮年的大伯当家，他略施手段，整个乘风集团便成为他掌中之物。 在程司寒的认知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人都是有价的。 他目前拥有的，无一不是用钱和权力得到的。 包括眼前这个龇牙咧嘴的小猫咪。 “说说吧，你的条件！”程司寒冷道。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缺失父爱或者母爱长大，我要我的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凌霜眼里是狠戾，心头却是柔软的。 呵！说到底啥不愿意离婚，舍不得程家少夫人的身份。 程司寒心里唾弃。 凌霜对于程司寒而言，只是一件工具，替他散去谣言，将来或者成为生育机器的工具。 昨晚在夜宫，他的包房里换了各色女人，连气质形象最接近凌霜的小姐都激不起他身体的冲动。 凌霜，对于程司寒来说也算特别的存在，目前为止，只有她能让他沸腾。 她还可以成为满足他需求的工具。 “我的孩子不需要那些多余的！”程司寒甩开啪在胸口的文件，反手钳起凌霜的下巴，“签了它，对你只有好处。” “疼！”凌霜想打掉程司寒的手，她的反抗对于程司寒来说只是在挠痒痒。 也许真的很疼，挣不开束缚的凌霜大眼睛盈不住泪水，缓缓从脸颊滑落。 程司寒甚至在她眸里那层水雾后面读出了难过和失望。 程司寒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他不想看到她这样子，她的双眼里应该是装着明亮的星星。 他低头，亲吻着凌霜的双眸，舔着滑落在脸颊上的泪水，顺势往那因疼痛而通红的双唇游去，开始疯狂地掠夺着锁在双唇后的芬芳。 怀里的小人从使劲挣扎到无力瘫软，程司寒勾唇笑了笑，心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 他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他想把怀里的小猫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此刻，他的心，他的身体无一处不在叫嚣着，她是他的，凌霜是程司寒的。 “寒总，不要……”凌霜身体往后仰，想结束这粗暴的吻。 她又说不！ 不知道为什么，程司寒不想从凌霜嘴里听到不字。 程司寒贴在她后腰的大手用力，把凌霜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贴，把她的嘴堵得更严实，索取更多，把她吸入体内。 怀里的人儿越是柔软无力，他搂得越紧。 在他也需要新鲜空气的时候，还是被凌霜推开了。 “让我喘口气。”凌霜低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贪婪的吸取新鲜的空气。 程司寒看着通红的小脸，可爱，这个词语攀上了他的心头。 他笑了，两人都不知道他这一笑竟然带着一丝宠溺。 她粗重的呼吸声让程司寒也呼吸急促了起来。 程司寒修长的手指再次挑起怀里小可爱的下巴，他很享受这小可爱柔软无力，依靠着自己支撑的感觉。 他没打算放过他，低头再次攫取她的双唇，他还想品尝她，更深入地品尝。 这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冲动的女人，心理，身体都会冲动的女人。 他强势地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他要继续昨晚在酒店没完成的事情，他需要这个女人，他要她完全成为他的女人，他要尝试禁果的味道…… 他的双手开始往其他地方开拓，凌霜的无力拍打着他的背像是抚摸，破碎的娇喘声，让他整个沸腾了。 这是他想要的，但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感觉。 血液加速地流淌，程司寒只感觉前所未有地舒畅。 他隐约感到身下的女人微弱的挣扎，这让他愈加兴奋，他不想停，也停不下来…… “双料影后白筱澜携手导演丈夫出席影展，离婚谣言不攻自破，夫妻两透露，不日将回国定居，发展事业……” 电视不合时宜地播报着新闻。 白筱澜…… 这个烂熟于心的名字转移了程司寒的注意。 她要回来了？ 程司寒停下所有的动作，压在凌霜身上，扭头看向电视屏幕。 屏幕里的女人，风姿卓越，顾盼生姿，煞是迷人。 她没变…… 程司寒双眼里的情欲渐渐消失，是喜也不是喜，是怨也不是怨。 白筱澜，就像有一盆冷水，哗啦地把身上的火浇灭了，冷静了，兴致也没了，无形的冰甲又慢慢地覆在身上。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凌霜，缓缓起身，顿了顿袖子，冷道，“这协议你签与不签，你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一地的冰碴子。 这两级反转太过突然，凌霜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的小鹿还在没方向地乱撞。 她抚着胸口，看向屏幕。 画面已转。 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两个晚上，说停就停了。 也好，他今晚的态度，才不伺候，即使是男神也一样。 那补充协议真的太混蛋了，即便明天他把她扫地出门，这补充协议绝不能签。 “豪华别墅区一栋别墅因汽车发生自燃，车库里还车全数烧毁……” 电视里继续播报着新闻。 一辆烧得只剩钢架的汽车，还能隐隐约约看出来是奥迪，烧了一半的车牌，让凌霜震惊了。 是昨天撞了周绎的那辆奥迪吗？ 肇事逃逸，活该！ 凌霜心里骂道。 第13章 指不定哪天眼珠子就没了 补充协议的事儿，凌霜态度是坚定的，不签！ 一码归一码，不能这事儿是把勾引男神的正事给耽搁了。 一大早，凌霜看着程司寒走进餐厅，便从厨房端出亲手做的早餐。 一份英式早餐、一杯手磨黑咖啡。 程司寒看了看送到跟前的餐点，顿了顿，才拿起刀叉。 凌霜也并没有邀功，而是坐在一侧，支着下巴，清澈的杏眼满是期待。 这男人的脸是铁皮做的。 凌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进餐中程司寒任何表情变化，有些许失望。 “咖啡也是我亲手磨的哟。”凌霜推了推咖啡杯，小脸上重新挂上期待。 直到程司寒用餐完毕，都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表情，更别说话语了。 “今晚回老宅吃饭。”程司寒抓了一颗礼叔手上盘子的糖，便往地库走去。 小气包，该不会还生气吧？ 凌霜满眼失望，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消失，又委屈地看向礼叔。 “看来少爷喜欢少夫人做的早餐和咖啡。”礼叔瞟了一眼桌上的空盘和空杯，笑道。 “真的？”凌霜喜出望外。 “少爷不喜欢的东西不会多吃一口的。”礼叔把手上的糖果盘放到凌霜跟前。 “这……”凌霜笑着抓起一颗糖，惊讶道，“这个糖果不是退市好多年了吗？我当时还到处找都没找着，你们怎么……” 礼叔笑得有些自豪，“是呀，这奶糖好多年前就不做了，少爷爱吃，舅老爷便找到当年的老板，重金给少爷定制。” 礼叔嘴里的舅老爷是程司寒的舅舅，海都市现任副市长。 凌霜剥掉糖衣，塞进嘴里，细细咂摸。 是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 “做糖的老爷子身子不行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批了，存货估计也只能吃个半年……”礼叔眼神有些失落，“少爷每次喝完咖啡都得来一颗，这没有了，可怎么办才好……” 听到这，凌霜双眼一咕噜…… 晚上，家宴上，一大桌子的好菜，凌霜愣是没吃饱。 没滋味，也吃不下。 一大家子八口人，除了她和程司寒，其他六人看向她的眼神好像都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没有一个是友善的。 饭后，所有人转移到大厅，按照辈分入座。 主位长沙发的中间坐着程老太太，神情严肃，“今天主要想弄清楚两件事。”目光巡视了一遍在座所有人后，定格在坐在左侧大儿子程元磊一家上，“先说说，胤阳的车库是怎么回事？” 车库？ 凌霜想起昨夜新闻播报的失火车库，难道…… 凌霜表情略微震惊，看向坐在对面三人沙发最右边的男人。 程胤阳正眯着好看的桃花眼，一脸玩味地看向凌霜。 我去！ 凌霜从晚饭的时候开始就十分不习惯程胤阳看自己的眼神，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可偏偏那脸皮三尺厚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不妥，就连现在，全屋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依然不掩饰眼里的暧昧。 凌霜龇了龇牙，狠狠地瞪了一眼程胤阳，眼神里警告，再看挖你眼睛！ 程胤阳颔首低笑。 “咳！” 清咳的是坐在主位左旁单人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程胤阳的父亲，程元磊，他一脸威严，眼神却是担忧。 “哦！”程胤阳止不住笑意，偏头略微调整后才道，“奶奶，烧了就烧了，正好换一批新车，奶奶别操心。”一脸风轻云淡。 真是不懂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凌霜腹诽。 光那辆大g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更别说什么布加迪，柯尼塞格…… “那辆奥迪是怎么回事？”程老太太气定神闲，吹了吹手中的茶。 “那是我的车。”搭腔的是坐在程元磊一旁的妇人，程胤阳的母亲付娜，慌张地朝儿子使眼色，“我刚拿回驾照，拿来练手的。” “二哥，敢作敢当啊。”坐在凌霜旁侧的男孩是程家三少爷，程司寒同父异母的弟弟程司年。 他一身机车装扮，瘫坐在沙发一角横屏玩着手机，一脸不屑。 “小年，可不敢胡说八道啊，这事和胤阳可没关系啊。”付娜理直气壮，却不知道说错话了。 “少说两句不会死！”程元磊顿了顿手里的手杖，白了一眼妻子责骂。 付娜本还想辩解，眼下也只好作罢。 “哥，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吧？”程司年幸灾乐祸，看向程司寒邀功。 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程司寒，各有各的想法。 程司寒把玩着套在中指的指环，嘴角一勾，淡道，“车库，我干的！” 没人感到意外，只有凌霜目瞪口呆！ 为什么？ 因为撞到了他的车？还是因为撞到了周绎？ 就把一库子的豪车全毁了？ 这也太…… 男神，真捉摸不透！ “不就撞了一下你助理的车吗？”付娜一副抓住证据，不饶人的架势，“你至于这么歹毒吗？得亏火灾那天胤阳不在，要是在的话……” 付娜留下后半句，目光瞟向程老太太。 程老太太只是长长叹气，并没出声的打算。 在座的人除了凌霜，都知道她心里憋了多少怨气，为了避免挑起更大的事端，其他人也选择不出声。 “司寒，我们这一房到底欠你什么？”付娜见没人帮腔，感觉委屈，“我们胤阳才回国几天，你就忍不住要赶尽杀绝了！你真是冷血啊，一点亲情都不念啊！”孩子是付娜的底线。 “你为了争权，把大伯给气得爆血管，现在半个残废了。”付娜似乎一发不可收拾，怨气一股脑地喷发，“自从你大姐走了，我就剩胤阳这么个孩子了，你要是敢动他，我跟你拼了！” 凌霜没想到电视剧的宅斗会在自己身边上演，全程只目瞪口呆。 “如果……”程司寒缓缓抬眸，眼里都是冰刀子，看向程胤阳，“他眼睛一直看着别人的东西，指不定哪天眼珠子就没了！” 凌霜直觉肩膀一紧，便倒入程司寒的怀里。 原来他知道。 心里一股暖流，暖意丝丝飘上眉眼。 瞪一眼程胤阳以警告，谁知道他依然嬉皮笑脸，不以为然。 “你……”付娜气噎，向丈夫求助无果，边看向大厅里唯一没有说话的男人，程司寒的父亲，程元森，“二叔，管管你的儿子！” 程元森耸耸肩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们就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付娜孤立无援，急得跺脚，带着哭腔的语调逐渐街头闹事大妈化。 原来豪门媳妇的尽头也是泼妇。 凌霜感叹。 第14章 他做十一，我做十五 “行了！”程元磊提起手杖戳了戳付娜的小腿，责备地瞪了她一眼。 转头，看向程司寒，脸色严肃道：“司寒，这事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人命当儿戏！”随即转向儿子，朝他使了个眼色。 程胤阳接收到信号，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敷衍了事地朝程司寒鞠了一躬，“哥，是我不对，在国外习惯了右方向盘，回国路又不熟，才冲撞到周助理的车，我跟你道歉！”没等回应又坐回去，两长腿还交叠上。 程司寒抓过凌霜的手，把玩起她的纤纤玉指，“道歉就不必了，该有的教训我也给了，但……”抬眸，眼里寒气能把对面三个人瞬间冻结，“没有下次！” 十足的压迫感让对面三个人都汗颜，不服气，但大气不敢出。 程元磊爆血管后，半边不遂，不得已交出大权。经过几年的治疗理疗，半年前才恢复到可以杵着拐杖走动，也无力再争抢什么，只希望家人平安。 程司寒的手段，程元磊最清楚不过，这次的火灾，只不过是后果最轻的一次警告。 “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程元磊保证道，抬起手杖戳了戳儿子，“不会开车就别开，省得惹祸！” “下次？”程胤阳冷哼一声。 程胤阳性子本来就放荡不羁，可看着母亲为维护自己，迫于程司寒的压力，孤立无援，心里已经开始炸毛。道歉后，父亲一再忍让，对着小辈卑微的话语，再不懂事的浪子也忍无可忍。 “大哥，叫你一声大哥是尊敬你。”程胤阳回敬凌厉的眼神，“是，没错，你现在是当家的，但长辈面前，把你的专横收一收，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我父亲手上得来的……”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程老太太打断了程胤阳，给了两个孙子各一个眼刀，最后严厉地看向程元磊一家身上，“陈年往事，久不久拿出来重温一遍，是嫌日子太安宁了？” “司寒！”程老太太训斥完那边，目光又转向程司寒，眼神依然严厉，“有什么误会不能兄弟俩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解决？放火烧自家兄弟的车库，这成何体统！” “他做初一，我做的十五。”程司寒理所当然。 “司寒！”程老太太高声呵斥道，“兄弟相残，成何体统！” 一瞬间，整个大厅，针落可闻。 “家和万事兴！”程老太太闭眼，粗声喘息着，调整着发抖的身体，再睁眼，换上了可怜且无奈的情绪，“你们爷爷还躺在医院，也许过不了几天就咽气了，你们就不能让爷爷安心些吗？” “胤阳，奶奶知道你对7年前大权移交的事有心结，但你父亲和司寒都没错。” “司寒，奶奶知道你从小到大受的苦，你也体谅一下爷爷奶奶吧，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行吗？” 凌霜看着满脸期盼，低声下气的程老太太，跟前两天逼着她吃避孕药那个狠戾老太婆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一丝同情缓缓攀上心头。 程老爷子是京都响当当的人物，在商界受众人敬仰，程家上上下下都对程老爷子十分尊重。 兄弟两沉默了许久，同时抬眼看向对方，默契地起身握手言和。 可交握的两只大手中间包住的波涛汹涌，谁也没看出来。 “对嘛对嘛！”程老太太喜笑颜开，“以后闹意见可不许这样了。”笑得像个孩子。 大厅的氛围也缓和了许多。 原来男神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无情的。 此刻凌霜眼里的程司寒在发光。 “这第二件事，就是司寒结婚这事。”程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继续议程。 啊，这…… 吃着别人的瓜，一不小心风向吹到自己身上。 凌霜一惊，腰背挺直，一脸茫然。 “胤阳车库失火的事情，已经发文向公众解释为汽车自燃。”程老太太说道，“前天晚上酒会的事情，司寒，我也希望你发文解释当时的行为是误会，你会履行与黎家的婚约。” “为什么要解释？”程司寒没做任何思索拒绝道，“我结婚是事实，而且合理合法。”语毕，把凌霜揽回怀里。 看来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那天在澜园逼迫离婚无果，把婚事摆上家庭会议中，是要施压吗？ “和黎家的婚事，是我跟你父亲在黎家家长面前承诺的，你想置我们于背信弃义之地？”程老太太严肃道。 程司寒撇了一眼一直不做声的程元森。 程元森心虚地目光转向别的地方。 “背信弃义，不至于那么严重。”程司寒看向奶奶，淡道，“要履行婚约，也不是不可以。”目前扫向两个弟弟，“我的两个弟弟还是未婚呢，不是吗？” “别别别，消受不起。” “打住，我还小！” 两个弟弟同时拒绝。 这个时候，还真兄弟同心。 “司寒！”程老太太拍了拍沙发，严厉道，“这婚事不是儿戏，不要乱开玩笑！” 这话，凌霜听得格外刺耳。 “言下之意，我跟寒总结婚是儿戏，是玩笑？”凌霜实在烦不胜烦，领结婚证一共才几天，让他们离婚的声音铺天盖地来，“程老太太，您对别人的承诺要被尊重，难道我跟程司寒你情我愿的合法婚姻就不值得被祝福吗？” 凌霜字字铿锵有力。 “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领了个证，还承诺上了，现在的年轻人哟，自尊心不要太强了。”付娜一脸轻蔑，“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能跟黎家比吗？” “是，我没有豪华的家世，可那又怎么样，我娘家拥有的一切都是哥哥勤勤恳恳，亲力亲为拼出来的。财富上比不过你们这些豪门世家，那又怎样？我并不觉得我就低人一等了。”凌霜不卑不亢。 “小姑娘，嘴巴倒是挺厉害的。”程老太太盘着手中的佛珠，笑着看向凌霜，“那你倒说说，你能给程家带来什么帮助？” 第15章 结婚誓词 “我……”这难倒了凌霜。 为难的时候，她感觉肩头一紧，熟悉的安全感从温热的掌心流进肩头，走向脊椎。 程司寒自嘲道，“各位是对我掌管公司这7年来的业绩不满意？扩张的规模还没达到各位的预期？” 这回全屋子人都语塞。 程司寒掌管公司这七年来，规模发展到了国外，业绩每年都在翻倍增长。就连之前对当家之位虎视眈眈的同宗族的股东，在每年增长的利益下，也不得不对程司寒服气。 “你们又怎么确定，我娶了黎家的千金得益的是我们程家，而不是便宜了黎家？” 黎家算得上豪门，却不是世家，两家联姻，黎家的地位势必提高一截，经济上更是搭上一艘快艇，怎么看都是黎家得益。 “凌霜是我挑选的女人，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很清楚。”程司寒凌厉地巡视了一遍屋子里所有的人，“所以，我不想再听到离婚这个词。”目光落在凌霜写满了爱慕的脸上。 凌霜很感动，好像听到了结婚誓词。 回到澜园，卸下一身的不自在，凌霜抚着贴到后背的肚皮，钻厨房里煮面。 实在是饿得慌，豪门家宴真的吃不饱。 “给我也来一碗。”熟悉的冷感语调。 “好。”凌霜意外，也没回头，低头看着锅里准备沸腾的水，轻笑着。 不一会儿，凌霜端着两碗简单的鸡蛋面出来，只见程司寒早已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凌霜笑着把面摆到程司寒面前，调皮道：“客官，您的面！” 饥肠辘辘的两个人，也不顾形象，三下五除二把面给吃完，连汤汁都不剩。 凌霜看着程司寒的空碗，满足感加成就感，不要太好了。 “补充协议考虑得怎么样？” 冰冷的一句把飘在半空的凌霜拽了下来。 “不签！” 凌霜没加思索，气鼓鼓地收了碗，转身往厨房走去。 刚把碗放到星盆里，龙头还没来得及开，凌霜就被一股温热铺天盖地地包裹起来，温暖的鼻息像羽毛般在她的耳后轻抚，“给我生孩子，好不好？”喃喃话语的双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颈项。 酥麻感一阵一阵的在凌霜身体里流动，程司寒少见的温柔，感觉真好。 “不好！”凌霜转身，推开毫无防备的程司寒。 今晚，程司寒在凌霜心里是加分的，感动、满足、舒服。可心里是清明的，不能为了讨好而妥协，冲破底线。 “我说过，协议签不签，你的结果是一样的！”程司寒恼怒，把凌霜圈进怀里，开展强势攻略。 炽热的手不顾怀里的娇小的奋力挣扎，探进衣服里，用力撕扯…… 一只手正要游进束着纤腰的裤头，凌霜奋力抓住，“不要……别……我……来姨妈了。” 一瞬间，身上的侵袭全部撤除。 程司寒离开的背影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甲。 凌霜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撒谎，真的来姨妈了。即使没来，程司寒不把孩子等于交易这个观念扭转过来，她不会妥协的。 除了这件事，凌霜几乎对程司寒千依百顺。 这天，伺候完程司寒早餐出门后，应闺蜜乐思琪的约出门，来到了金玉巷。 “死鬼，怎么舍得你那个帅哥上司，请假来陪我？”凌霜挽着乐思琪的手，调侃道。 乐思琪跟凌霜之所能成为死党，看帅哥，是她们共同的爱好。 “帅哥哪有姐妹重要！”乐思琪引着凌霜走向一个店面，“走，给你个惊喜。” 那是一个在十字路口的店面，之前是凌霜守株待兔的咖啡店。 走向店面的时候，凌霜已经惊讶了，更惊讶的是，乐思琪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哗啦！ 卷闸门上升的同时，凌霜下巴直接掉地上。 店铺内的装饰面目全非了，原来老旧的家具和装修，都换成了现下最流行的款式。 灯光亮起，店里的氛围被烘托起来了，比五星级咖啡厅接地气，又比网红咖啡店高端大气。 这一直是凌霜想要的一家小店。 “惊不惊喜？” 还在震惊中的凌霜，被乐思琪突然拍肩膀尖叫，何止是惊喜，还吓到了。 “你……”凌霜脑子里思索着这店铺的归属，大胆猜测，“你盘下了这店？” 之前的某一天，凌霜拉着乐思琪在这咖啡店里守株待兔，凌霜幻想过盘下这家店，在这守株待兔一辈子，等她的男神出现。 那只是她的一句玩笑。 想不到…… “诶诶诶！”乐思琪看着凌霜闪着感动的泪光，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别把感动用错了地方了……” “啥，这不是你搞的？”凌霜的感动收放自如。 乐思琪抿嘴笑了笑，“虽然吧，我有实力拿下这个店，但我可不敢居功。” 乐思琪按着凌霜的双肩，来了个180度旋转。 店铺的玻璃门外，凌齐正拿着一个牛皮纸公文袋走进来。 凌霜鼻头一酸，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凌齐就是这样宠着凌霜，她说要什么，想方设法都会给，哪怕是不经意的一句。 凌霜感动的泪花，让凌齐有些慌乱，尽管见过不少，“现在是老板娘了，别动不动就哭。” 凌齐把文件袋塞给凌霜。 里面是铺面的房产证、营业执照等相关的证件，每一张上写的都是凌霜的名字。 凌霜感动得直接扑到在凌齐怀里，连哭带笑的，“前天还惹你生气来着，我那么坏，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傻宝儿。”凌齐拨着凌霜额前的碎发，柔声道，“只要我的霜宝开心就好。” “哎唷~”一旁的乐思琪叫抄手摩擦着手臂，打了个冷颤道，“还好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对偷情的大叔萝莉呢。” 兄妹两年龄差15岁。 “胡说八道！”凌齐笑骂道。其实也有不少陌生人是这样看待他们兄妹的。 “这个店，本来想在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的惊喜。”凌齐拇指擦拭着凌霜脸颊上的泪，“这不，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了这店铺，你可以经济独立，不用什么都依附你那所谓的老公。” 说到程司寒，凌齐牙痒痒的。 第16章 一个谎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言来圆 凌霜有烹饪的天赋，因为爱好，也因为不想在家跟母亲大眼瞪小眼，大学期间和假期，凌霜都会找一家咖啡店打工，挣零花钱之余也学到东西，加上天赋的加持，手艺不输星级酒店的甜点师。 在一个有特别意义的地方，用爱好来做为事业，是多少人的梦想。 凌霜实现了，因为有一个无限宠爱着她的哥哥。 还在感动的余韵中，两把钥匙塞到凌霜手里。 “这两把钥匙都是你的产业了，一把是这个店的，另一把是城东那套房子的，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凌齐郑重道，“记得，在那边受了委屈，别犹豫，离婚，回来找哥哥，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手握着钥匙，凌霜已经感动得无法言语。 “这里所有的家具，摆设，包括厨房里的设备都是行业最好的。”凌齐满脸自豪的介绍着，“对了，员工我已经聘请好了，他们正在接受培训，一个月后就可以持证上岗了。” 凌齐不提，凌霜也知道这个店铺，从设计，到硬装施工，软装摆设，哥哥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 这样处处为妹妹着想的哥哥，万里挑一，凌霜幸运地碰上了，值得她顶着所有压力，甚至付出一切去维护。 凌霜本来坚定的决心，现在是扎了根了，决不能让哥哥因为自己受到一点损害，一点点也不行。 凌齐视线顺着凌霜紧握钥匙的手移到腹部，“你现在有宝宝了，如果体力不能兼顾店铺的话，哥哥再给你请一个职业经理人，你就当甩手掌柜好了。” “哥，我可以的，可以的。”凌霜慌忙接话，看着乐思琪惊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朝着她挤眉。 凌霜觉得不该破坏现在的好气氛，更不能破坏了凌齐现在的好兴致。 她享受这种温情时刻。 她会找个更好的时机去解释怀孕这事。 “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吗？有没有约产检？”凌齐满眼的关怀与慈爱。 “有的有的……啊，不，没有不舒服，没有！”凌霜头皮都发麻了，“其他都安排好了，你别操心了。” 一个谎需要成千上万个谎言来圆。 “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摆设，还有厨房里的设备吧，快点快点……”凌霜急忙转移话题，推着凌齐往厨房里走，回头朝乐思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乐思琪无奈，看来，她又要帮着凌霜撒谎了。 好吧，谁让她们是好闺蜜呢。 咖啡店所有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点名。 凌霜很早以前就想过咖啡店的名字，“守cafe”，符合以前的心境，也适合以后的想法。 兄妹俩商量着决定了咖啡店开业的日子，9月23日，凌霜生日那天。 “哎哟，真羡慕啊！”乐思琪挽着凌霜的手，看着凌齐的车子驶离，“这么极品的哥哥，我也想要，可惜……” 不管相貌、身材、人品、性格，都是乐思琪的理想型老公，她也明恋了凌齐好多年， “别惦记了，你不是我哥的菜，我也有嫂子了。”凌霜轻轻撞了撞闺蜜的肩头，转身去把店铺的卷闸门给上锁。 “往事已矣。”乐思琪故作深沉的感叹。 “别装深情了，最近不是勾搭上奶狗新男友了吗？”凌霜返回，勾上乐思琪的手臂。 “嗯嗯嗯，确实，小奶狗深得哀家的心意。”乐思琪一脸花痴地笑着。 “照片呢？说好的，有帅哥共享的！” “儿童不宜，谢绝观赏。”乐思琪娇羞得双颊通红，赶忙转移话题，“话说，你真给你那首富老公怀孕了，试管的？” “没有！”凌霜否认。 “那是你俩滚床单了？”乐思琪惊呼，“不是说他是同性恋吗？” “没有，不是！别瞎说！”凌霜忽然娇羞，“不过，我们是夫妻，滚床单不也很正常的事嘛！” “啧啧啧，颜狗就是颜狗，名副其实的舔狗！”乐思琪佯装一脸嫌弃，“是谁信誓旦旦要为男神守身如玉的？怎么，碰到帅哥，就恨不得扒光自己了？”她说话一向直。 “对哦，我还没告诉你吧，程司寒有可能是我男神。”凌霜双眼发光，把她的推测说了一遍。 “亲，你这也太多不确定了吧。” “我觉得他就是！”凌霜笃定，“我男神的背影我不会认错的。” 乐思琪长叹一口气，认真道，“霜，你不高兴我也要劝你，离婚吧，即便他真的是你的男神，离开他吧，他真不是什么善类。” 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凌霜也嗅到了程司寒身上危险的气息。 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多事，他都挡在了她的身前，即使他生气了，也不会勉强她。 “琪琪，你就让我撞一次南墙吧，他是我男神，我认定他了。”凌霜眼神真挚。 撞的南墙还少吗？ 乐思琪是除了凌齐以外最了解凌霜的人，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呀，不过你的答应我，这南墙，磕着头了，立马回头，别撞得头破血流，知道没？” “知道啦！”凌霜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遇上这么个好闺蜜。忍不住重重亲了一下乐思琪的脸颊。 乐思琪一边笑，一边嫌弃地抹了抹脸颊，“你这假肚子，我得去凌齐哥那讨回点印象分才行。”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凌霜知道她在开完笑，头顺势靠向乐思琪的肩头，“我知道你不会的。” 乐思琪宠溺地戳了戳凌霜的脑袋，还想再训两句，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乐思琪双眼充满了爱恋，不用说，凌霜也知道是她的小奶狗又来粘她了。 乐思琪接起电话，轻声细语地走到一旁聊了起来。 凌霜看着泡在蜜糖里的闺蜜，又是羡慕又是欣慰。啥时候她也能跟程司寒这样聊电话。 “不要嘛！” 第17章 我替大哥好好疼你 旁侧的小巷里，一声娇媚的欲拒还迎吸引了凌霜的注意。好奇地朝巷子里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圈着衣着风骚的女人，那头风骚的棕色小卷毛埋在女人的颈项间游移，女人一脸的享受。 大白天这么激烈？ 凌霜撇了撇嘴，转身走开，不想打扰，却不料踢到脚下的易拉罐，该死，这声响惊动了里面那对野鸳鸯。 “没听见，没听见，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凌霜嘟囔着，耸着肩，蹑手蹑脚走开。 没走几步，后脖子被一只大手拎住。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心打搅，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凌霜没敢回头，连连道歉。 “可你确实打搅到了。”男人语调戏谑。 这声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凌霜好奇的回头。 程胤阳！ 凌霜双眼都惊凸了。 程胤阳却一脸不意外，双手环胸，看着凌霜，戏谑地笑着。 “三少爷……不好意思，你回去继续吧，我就不打搅了。”凌霜双手朝着小巷里做请的手势，脚步往后撤。 “继续？”程胤阳笑意里的戏谑更添几分，“人都跑了，怎么继续？” 跑了？ 凌霜也不敢抬头，瞄了一眼巷子，空无一人。 凌霜还在巷子里找人影，忽的后腰一紧，被一只大手捞住，随即身子贴到男人的身上，耳边响起男人暧昧的声音，“要不你跟我继续？” 愧疚的心荡然无存，凌霜一把把程胤阳推开，厉声道，“三少爷，自重，我可是你嫂子！” “三少爷？”程胤阳冷笑，带着不屑，“嫂子？” 凌霜边后退边回头想向乐思琪求助，可身后空无一人。 该死的，关键时候死哪去了。 “算起来，你跟大哥结婚也大半个月了，话说，大哥疼过你没？”程胤阳一步步逼近，嘴上一点都不客气。 凌霜低头不语，一边摸索着，一边后退。 “看来是没有！”程胤阳轻嗤，“也没错，大哥对女人没兴趣，怎么会碰你呢。” “别胡说八道！”凌霜怒斥，她不允许任何人说男神的不是。 “放着这么美的小娇妻，去搞男人，大哥真暴殄天物呀。”程胤阳一边调戏，一边把凌霜逼到了墙角，“嫂子，要不要三少爷替你老公疼疼你呀。” 被抵在墙角的凌霜，背靠到墙，双手伸直抵着程胤阳再次逼近。 “臭流氓！”凌霜骂道，“你大哥知道了，烧的可不是你的车库了。” “哟哟哟。”程胤阳笑道，“还真是大哥的女人，这话跟大哥如出一辙呀，不过，我喜欢。”拨开凌霜的手，继续逼近。 凌霜退无可退，一脚狠狠踩在程胤阳的脚背上。 程胤阳吃痛蜷缩了一下身子，凌霜找到了逃离的空间，一个闪身跑出了包围范围。 可没跑两步，又被拎住后衣领。 “好疼啊，怕是骨折了。”程胤阳嘴上喊着疼，双脚却稳稳站着。 “你放开……”凌反手扳着男人的手指，奈何，不好用力。 男人的手臂越过凌霜的肩膀，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好机会。 凌霜双手抓起男人搭在肩上的手指，顺势一个转身，把男人整个手臂拧了一圈。 “呀！”这回是真的疼，男人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仪器，身子顺着手臂往后转，缓解疼痛。 在程胤阳喊疼的同时，一杯奶茶飞来，“啪”地一下在他身上爆开。 “我靠！” 接着皮包攻击，密密地砸在他身上。 “欺负我姐妹，找死！”乐思琪奋力地轮着手提包，不停地锤击着程胤阳。 连续意外地暴击，让程胤阳一时间没有招架之力，只能护着头部，往后马路边沿撤退。 凌霜也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抡起加入惩治坏人行列，解气。 程胤阳仓皇的钻进停在路边的布加迪，安全带都没绑，一脚油门快速逃离。 “再请你喝一杯奶茶！”乐思琪把手里的奶茶也砸了出去。 姐妹两双手撑着膝盖，看着仓惶的汽车消失，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惩治坏人，真畅快呀。 飞驰的布加迪上。 “嘶~”程胤阳拍了拍身上的残留的奶茶，嘴角上扬，邪魅一笑，“够辣，有趣！” 当事的三人谁也不知道，在路边某个树荫下，一辆车子里，一双眼睛正闪着阴谋的光。 -- 凌霜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店里目前不需要打理，平日里没啥事就喜欢在后花园里闹腾。 种在澜园里的植物，就连草皮都是价值不菲的，不懂园艺的凌霜喜欢随着性子栽种，很破坏原设计的美感。 佣人们，包括礼叔都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 因为这园艺可是程司寒亲自设计的，可凌霜活泼且随和的性子，太招人爱了，他们不敢说，也舍不得扫了她的兴致。 直到那天，程司寒破天荒地周末休息在家，被花园里爽朗的笑声吸引了注意，透过一楼朝着花园的大玻璃墙，看到凌霜带着宽大的草帽，在花园里闹腾。 八月的阳光，即使在清晨，也毫不客气地炙烤着，凌霜已然汗流浃背，精致的小脸都泥成大花猫了，狼狈的小模样，给人的元气满满的感觉。 “少夫人对花园进行了小小的改动……”礼叔战战兢兢地试探。 也不怪他担心，之前花园里一个花盆颜色稍微有些偏差，一整批园艺佣人被辞退。 “按照她的意思布置。”程司寒深深看了一眼披着阳光的凌霜，转身上楼。 礼叔深深松了一口气，目送程司寒上楼后，满眼慈爱地看向花园。 自建成起就冷冷清清的澜园，越来越有活力，也越来越有家的样子了。 澜园的早餐跟晚餐被基本被凌霜承包后，平常晚餐基本不在家吃的少爷，这段时间几乎每天7点按时到家吃饭。 两人同桌吃饭多了，自然也慢慢开始熟络了，交流也多了起来。 礼叔从程司寒婴儿的时候看着他长大，此刻，有老父亲的欣慰感。 事情一旦向好发展，总会有贵人相助。 这天晚上，和程司寒一起回来的 还有方明旭，只说了一声吃过了，便匆匆进了一楼的书房。 凌霜“哦”了一声，又钻进厨房里捣鼓面粉，她要研制一款咖啡店开业的特色糕点。 两个小时后，她端出了碟绿豆冰糕，这是她这些天做得最满意的一个糕点，炎炎夏日，嫩绿嫩绿的小方糕，光看着都消暑，更别说吃进嘴巴里夹杂方糕里的碎冰在嘴巴里融化的感觉，不是美妙可以形容了。 想必书房里的两个人聊了那么久，晚餐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凌霜喜滋滋地配上两杯牛奶端去书房。 第18章 白月光要回来了 “你那新婚的小妻子怎么办？”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凌霜才靠近书房，就听到方明旭有话语间有些激动。 他们在议论我？ 凌霜好奇心起，端着托盘，靠在门边，拉长耳朵听。 “她只是我的合约妻子，期满后，我会放她走。”程司寒慵懒的声线，只有在方明旭跟前，他不会冰冷。 凌霜的心坠了坠。 “筱澜都已经嫁人那么久了……”方明旭劝道，“这些年，你身边也出现不少女孩，你硬是一个一个赶走，司寒，你该放下了。” 筱澜是前女友吧。 凌霜猜，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 程司寒沉默，似乎喝了一大口什么，带着吞咽的声音“嗯”了一声。 “嗯个屁啊，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方明旭略有怒意。 “哥，她终于要回来了。”程司寒答非所问，声音里带了几分兴奋。 “那又怎样，带着她的混蛋老公回来的。”方明旭怒道，“她回来你高兴个屁啊，她值得你这样吗？” 方明旭给凌霜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稳，没想到他也会有发怒的时候。 程司寒又喝了什么，“哥，跟筱澜签约后，按照刚刚计划的，给她最好的资源，她可以再坐上影后的位置。” “你执意要捧她，我没意见。”方明旭一再强调，“我签她，可以！给她资源，也可以！但你，不能跟她有任何瓜葛！” “司寒，你身在高位，是不怕舆论，你考虑过对于艺人来说，舆论多可怕吗？”方明旭苦口婆心，“你就当为了白筱澜的事业，克制住，行吗？” “还有凌霜，不管小姑娘是为了什么嫁给你，起码这两年，你得好好对人家，你好好想想吧！”方明旭扔下凌厉的一句，脚步声便朝着门口走来。 凌霜慌忙转身，走开几步，假装送点心过来。 “方先生，累了吧，吃些点心吧。”凌霜并不擅长演戏，只能低头看着糕点，能掩饰一点是一点。 方明旭笑了笑，捏起一块冰糕，放进嘴里，如凌霜所料，那张紧绷的脸慢慢变得舒缓，嘴角慢慢上扬。 “这真不错。”方明旭赞赏着，又送了一块进嘴里。 到现在凌霜也不知道那天方明旭用了什么办法劝服了凌齐，已心存感激。令凌霜没想到的是，方明旭会在程司寒面前为她说话，真有想跪谢的冲动。 “方少爷，您的司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礼叔过来通报。 “好，谢谢礼叔。”方明旭又抓起一块冰糕，朝着凌霜扬了扬，笑道，“很好吃，我先预定下次的糕点。” “方先生要是喜欢，带一些回去吧，厨房里还有。”凌霜说着把托盘交给礼叔，正想转身，被叫住了。 “不麻烦了，我这马上走了，这个你嫂子爱吃，下次多做些，我给她带回去。”方明旭朝门口走。 待客之道不能少，凌霜跟在方明旭身侧送他出门。 “以后叫我旭哥，别见外。还有你去照顾那个醉猫吧，别送了。” “啥？”凌霜心思都飞了，匆匆道，“那旭哥您注意安全，拜拜拜拜。” 一阵风，凌霜就消失在方明旭的视线。 方明旭跟礼叔对视一眼，都笑了。 凌霜调了一杯蜂蜜水，敲了敲书房虚掩的门。 “寒总？” 凌霜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弥漫着酒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沙发前的茶几东倒西歪了几个红酒瓶，冰桶里还躺着两个空的洋酒瓶。 这才多长时间，喝了这么多？ 凌霜皱眉，看向慵懒靠着沙发的程司寒，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无力垂在沙发上，白衬衣解开好几个扣个字，结实的蜜色胸肌若隐若现，平日里冰冷的双颊染上了酡红，喉结因口渴滚动了几下。 这该死的禁欲感，凌霜看得咽喉发干。 凌霜把蜂蜜水递到程司寒跟前，“寒总，喝杯蜂蜜水缓缓。” 程司寒缓缓睁开眼，“嗯”接过水杯，猛地灌进嘴里。 “好点了吗？”凌霜问，“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凌霜钻到程司寒腋下，想扶起他。 谁料，程司寒手臂一勾，把凌霜圈进了怀里。 第19章 原来 凌霜跌落程司寒的怀里，全身上下，只有头没有贴着他炽热的身子。 四目相对，一股迷蒙的欲望在两双氤氲的眸子之间流动。 贴合的身体，狂跳的心脏，让血液加速流动，凌霜喉头用力咽了咽口水，缓解口干舌燥。 程司寒双眼被欲望染成了红色，搂着身上的柔软，一个翻身，占据了主动位，酒精加上蠢蠢欲动，身体热得发烫，呼吸也变得粗重，“愿意吗？”声音变得暗哑。 鼻尖相触，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铺洒在脸上，往日里寒潭似的眸子，此刻流淌着渴求。 愿意，那天晚上以后，凌霜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行动是最好的回应，紧张又激动的凌霜，伸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送上双唇。 这一吻，就像点着的引线，程司寒全身的细胞像炸开一般兴奋，一直以来没得到真正疏解的需求像饿狼找到了猎物，不顾一切地开始掠夺。 缱绻旖旎，缠绵悱恻，意乱情迷…… “筱澜……” 程司寒情浓的呓语，像一记闪电，召回了凌霜的理智。 他把她当成了前女友？ 把她当替身？ 凌霜猛地推开在身上攻城略地的程司寒，“你叫我什么？” 程司寒双眼倾泻着侵略，一手抓住凌霜的双腕，扣在她头顶上，跪坐在凌霜的小腿上，俯身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啊！疼！”凌霜四肢被锁死，动弹不得，“程司寒，你混蛋，你他妈的看清楚我是谁！” 程司寒头埋在凌霜胸怀，抬眼，看了看满脸绯红的猎物，邪魅地笑了笑，继续贪婪地掠夺。 凌霜心有不甘，全身只有头部能动弹，找准时机，照着程司寒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 “嘶~”程司寒吃疼。 一阵撕心裂肺地疼从小腹传来，她失守了。 第一次如愿地给了男神，可感觉并不美好，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 那天晚上，程司寒似乎不知疲倦，从书房又回到卧室，无限索取。 凌霜昏昏沉沉，像漂浮在并不平静的河面上的小船，找不到岸…… 炽热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了凌霜的脸上。 想抬手挡一挡阳光都费劲。 好疼，全身像散架了一般。 转头，身侧空无一人。 不真实的疯狂，让凌霜有做梦的错觉，可是胯下的疼痛，和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那是实打实的真实。 该死的程司寒！ 凌霜心里骂着程司寒，没空去回味些什么，想到那一声呓语，凌霜心里堵得慌。 这事不能这样子就过去了。 想带着，凌霜忍着酸疼，起来洗漱，拖着软得跟面条似的双腿下楼。 “这可是澜园，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放肆！” 在二楼拐角便听到礼叔大声呵斥着。 “礼叔，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阻拦！”一个陌生的声音，十分不客气。 凌霜忍痛，走快两步，来得到一楼拐角，便看到两个黑色运动服彪形大汉推搡着礼叔。 这身衣着标示着他们是程老太太的保镖。 一个保镖似乎不耐烦了，反手摁住礼叔的肩膀往旁侧推，幸好礼叔及时扶住了扶手，没有摔下。 “你们干什么？”凌霜腿软，一时情急没差点滚下去。 “少夫人。”两保镖站直身子，恭敬道。 凌霜扶着礼叔，“有没有伤着？” 礼叔笑着摇头。 “少夫人，老太太请你走一趟。”其中一个保镖说道。 凌霜狠狠瞪了一眼两保镖，“跟礼叔道歉！” 两保镖也不含糊，对着礼叔微微颔首，“对不起。”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该听的指令他们会执行。 “走吧，我跟你们走。” 凌霜也爽快，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少夫人……”礼叔担心，“要不要先告知少爷。” “放心，没事的。”凌霜柔声道。 她猜想，这程老太太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突破离婚的事。程司寒三番几次且坚决表示不会离婚，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第20章 子宫摘除 凌霜还是单纯了。 两保镖带着她来到了程家的私人医院，一左一右夹着她来到vip医疗楼，这是程家人专用的。 “少夫人，老夫人给您安排的体检。”其中一保镖接过护士送过来的指引单递给凌霜。 凌霜看了一眼体检项目，都是常规的体检。 这又是闹哪出？ 凌霜没多想，照着指引单的项目挨个进行了检查。 两保镖怕她中途跑了似的，每检查一项都在门外等着，全程跟随。 检查完最后一个项目，凌霜被带到了vip会客室。 “程老太太。”对于长辈的基本礼貌，凌霜还是会遵守的。 程老太太看着凌霜走进来的别扭脚步，皱眉，嫌弃道：“不懂节制！” 凌霜自然懂她说的什么，昨晚，不包括今天凌晨，程司寒确实没有节制。 早饭没来得及吃，酸疼的胯部，还折腾了一个早上，凌霜的双腿在发抖，叫嚣着要罢工。她也顾不上礼数，在门口就近的沙发坐了下来。 “早饭吃了吗？”程老太太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没呢。”凌霜意外，这老太太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了。 “那正好。” 凌霜一头雾水，猜不透这老太太要整哪出。 接下来，vip室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老太太盘佛珠啪嗒啪嗒的声音。 凌霜十分不自在，别别扭扭地坐了一会，忍不住了，说道：“老太太，感谢您给安排的体检，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坐着！”程老太太厉声呵斥。 凌霜屁股刚抬起来，只好又坐下。 这时候，门被敲开了，一个医生装扮的人拿着一份报告走到程老太太旁侧，弯腰耳语了些什么。 消息似乎让程老太太很满意，吩咐道：“很好，准备子宫摘除的手术。” “摘除？不是只做结扎吗？”医生吃惊。 “你到底要做什么？”凌霜又惊又惧。 摘除子宫，凌霜想不到这看着这慈眉善目，虔诚向佛的老太太为了私欲，心肠可以这么歹毒。 她必须逃。 恐惧让凌霜一瞬间调配全身的力气，拔腿往外跑。 刚踏出门口，就被两保镖驾着回来，按回到沙发上，被按住双肩，凌霜根本无法动弹。 “摘除了比结扎稳妥。”话是对医生说的，也是对凌霜说的。 医生领命离开。 “做个选择吧。”程老太太的目光像毒蛇般往凌霜身上缠绕，“一是离婚，二是手术，选哪个？” “我两个都不选！”凌霜抖了抖肩膀，想甩掉保镖的束缚，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看得出来，司寒还挺喜欢你这小玩具的。”程老太太眯眼着看凌霜，“要不，半个月前他也不会出手去拉你哥哥公司一把。” 凌霜心里一惊。 这老太太竟然已经动手了，难怪那个看到凌齐时，他一脸的疲态。 “你对我哥做了什么？”凌霜咬牙。 “做了什么不重要！”程老太太一脸不屑，“重要的是，你现在该知道，我要毁了你哥，是多么轻而易举。” 程老太太起初是想一把整垮凌齐的公司，程司寒出手帮忙调停，凌齐公司也只是损失了一个项目，伤了点表皮，并没有伤到要害。 凌霜恨得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你卑鄙，你混蛋，别再动我哥，否则，我跟你拼命。” “拼命？你的命值钱吗？”程老太太冷笑两声，“既然司寒喜欢玩，那就玩着吧，只是你身上的那个小零件会坏了大局，必须摘除。” “你这样做，就不怕程司寒恨你吗？”凌霜咬牙切齿，也无力反抗，“他昨晚那么不节制，就是想要我给他生孩子！” “哼，可以给司寒生孩子的女人很多，但你不配！”程老太太轻蔑道，“手术做完，即使他知道了，也什么都来不及了。” “哦，还有，我也会继续照顾你哥哥公司的生意的。”程老太太本来淡然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阴鸷，“直到你们离婚为止。” “你这歹毒的老太婆！”凌霜双眼猩红，骂道，“你每天念的经也救不了你下地狱的命运！” 程老太太轻嗤一声，不以为然，拿着佛珠的手挥了挥，“把她送去手术室吧。” “是！” 第21章 破天荒的一次破例 凌霜被架上手术床，护士们迅速地把双手双脚固定起来。 凌霜此刻是俎上鱼肉，可她不会这样认了。 被加进手术室之前，已经把程老太太问候了个遍，现在更是把手术室里的人骂了个遍。 骂得正狠的时候，一张纸从她眼前闪过，接着被人拎起拇指，在纸上按了手印。 “这是什么？你们这群天杀的！”凌霜吼道。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刀医生全身手术服，举着手走进来，说道：“那是手术同意书，接下来我们进行手术。” “上麻药，全麻！”主刀医生交代。 麻醉医生愣了愣，也没说什么，便动手给注射麻醉剂。 “你们这群没有医德的畜生！” “为虎作伥的禽兽！” “干这种缺德的事，迟早有一天报应在你们身上！” …… 麻药还没完全生效，凌霜还能感知到她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剪掉，铺上一层绿布，只有手术的地方露出来。 “消毒！” 主刀医生指导着。 药效慢慢上来，凌霜嘴里难听的话也渐渐变得含糊。 “准备开始吧。” 主刀医生摆好架势，提起手术刀。 嘭！ 手术室的门被什么重物砸到，接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传进来一阵阵哀嚎。 “谁敢动手？”一声寒得冻人心脾的怒吼，让整个手术室瞬间冰封。 手术室里所有人似乎都被瞬间冻结，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 程司寒…… 凌霜意识微弱，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 “救我……”凌霜双眼混沌，拼着最后的意识呢喃着。 “二少爷，是老夫人……”主刀医生声线打颤地解释，被程司寒一个眼刀不敢继续往下说。 程司寒伸手拦着身侧想去给凌霜松绑的周绎，目光削向一旁的两个女护士，“松开她！” 两个年轻的小护士看着倒在手术室门口还在哀嚎的保镖，都快吓哭了，双腿无力瘫软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程司寒骂道。 倒是还站在手术台旁侧的麻醉医生，伸出颤抖的手，按了一下按键，凌霜的四肢被松开了。 程司寒用绿布裹紧还有仅存一丝意识的凌霜，抱着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回头交代周绎，“这些人，眼睛有病，得治，今天办妥！” “啊！” 程司寒的话音刚落，手术室又传来一声惨叫。 目光聚集在主刀医生身上，原本手上的手术刀现在直直地插到了他的脚背上。 “二少爷，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主刀医生哀求，他脚上的痛不及心里的恐惧，脚伤可以愈合，可二少爷一句治眼疾，就意味着永远看不到东西了。 “二少爷，求你了……” “二少爷，绕了我们吧！” …… 手术室里哭求声，哀嚎声四起。 程司寒冷哼一声，抱着凌霜径直离开。 周绎完成吩咐，便跑到程司寒的车前复命。 “你来开车！”坐在汽车后座的程司寒头点了点驾驶位。 “啊？” 周绎从部队退役后便跟着程司寒，入职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他的主子不会坐驾驶座意外的位置。确实6年来，他从没见过程司寒坐过别人的车，即使是自己车子的后座。 今天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啊！”周绎看了看躺在主子腿上的少夫人，又指了指方向盘，“寒总，真的……” “少废话！”程司寒冷冷地瞪了一眼周绎。 周绎嘿嘿地笑了笑，“得嘞！”跨上了驾驶座，带着些许兴奋。 -- “不要……不要……求你了，我听话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凌霜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泪水浸湿了整张脸。 “可怜的孩子，做什么噩梦了，哭得那么凄凉？”说话的是负责打理花园的佣人兰姨，一脸疼爱，扶着凌霜靠向靠背。 凌霜猛地想到了什么，掀开被子，撩起睡衣，没有疤痕，也没有痛楚。 她没事…… 凌霜破涕为笑。 “少夫人，没事吧？”兰姨担心地看着凌霜。 那不是梦，是程司寒，闯进手术室救了她的人，真的是程司寒。 凌霜抓住兰姨的手，激动道，“寒总呢……寒总……我要见他！” 她担心凌齐，程老太太这回又没有动得了她，凌齐想必又要遭殃了。她得找程司寒，只有程司寒能帮她，只有程司寒能帮她哥哥。 “少爷把你送回来，又出去了。”兰姨以为是少夫人想少爷了，笑着安抚道，“说是去老宅了。” 去老宅了？ 凌霜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看，漆黑的夜幕，让她更感不安。 “现在几点了？寒总去了多久？”凌霜在床头和床头柜摸索着，“我的手机呢。” “我怕吵着你休息，又不敢关机。”兰姨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凌霜，“现在9点了，少爷出门也有8-9个小时了吧？这会儿可能在公司忙着呢吧。” 凌霜给程司寒拨去电话，许久才被接起。 “马上过来！立刻！”刚接起的电话便是冰冷的命令，伴随着粗重的声音，随即被挂断。 凌霜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又响起来，这回是周绎打来的。 “少夫人，请准备一下，寒总请你去一趟老宅。”周绎语气焦急，“我马上到澜园了。” 第22章 怕是有的人忘了我有老婆 那莫名其妙的命令，问周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路上，凌霜被不安侵占了全身。 快到老宅大门的时候，周绎突然停车，让凌霜暂时藏在汽车尾箱。 这让凌霜更焦虑，为什么她进老宅要躲躲藏藏的。 若这个人不是周绎，凌霜严重怀疑是被骗出来拐卖。 躲在尾箱里，听到周绎跟大门的保安争吵。 “周特助，你也别为难我了，是老太太亲自来下的命令，二少夫人不能进！” “你看，我这车里有人吗？”周绎声音硬冷，“副驾驶上是寒总急要的东西，你敢耽误吗？赶紧放行！” 随即凌霜听到车窗落下的声音。 “看看看，这车就这么大，一眼看完了，行了没？”周绎声音愈发地急躁，“寒总的事情，你耽误得起吗？” “周特助，尾厢能不能也……”保安卑微地问道。 “我敢开，你敢看吗？”周绎冷笑，“再说了，少夫人什么身份，需要藏尾厢进来吗？“ 安静了一两秒。 汽车尾箱的门忽然弹开，盖在黑布下的凌霜吓得大气不敢出。 周绎镇不住了？ “周特助说得对，不看了，进去吧，进去吧，不要让二少爷等急了。”保安赔不是。 接着，周绎上车，重重关上车门的声音。 凌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一招欲擒故纵。 车子继续开了几分钟，才停了下来。 凌霜被周绎带到一个房门前，才敲响房门，房门便打开了。 凌霜被一个黑影卷进房里，随即被按倒在地板上，黑影像野兽般压在她身上，低头啃咬着她脖子，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寒总……”凌霜担心，程司寒比昨天晚上还要粗暴，还要疯狂。 “给我，给我！”程司寒喃喃，呼吸越发地粗重，热得发烫的身体宣告着他要发泄。 …… 凌霜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床的一侧依然空无一人。 “嘶~”凌霜撑起酸痛的身体。 “醒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但多了几分戏谑。 程司寒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一脸餍足地看着凌霜。 “寒总……”凌霜下意识扯了扯被角，捂着胸口。 程司寒一个手指勾起身边的纸袋，“你的衣服。”甩到床尾。 凌霜裹着床单，拎起床尾的袋子，忍着疼，挪着小碎步往洗手间去。 “啊！”忽的身体腾空，被程司寒一把抱起。 虽然有了亲密关系，但被男神抱起，凌霜还是不敢接住程司寒的目光，羞得直把脸往他怀里钻。 到了卫生间，程司寒把凌霜放下，没有打算出去的样子，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凌霜。 “寒总，我要换衣服了……”凌霜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换呀。”程司寒竟然还调戏了起来，“是要我帮你换吗？” “啊，不不不……”凌霜头摇得像拨浪鼓，看着程司寒还是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只好背过身去，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摆放好，才慢慢地把身上的床单脱落，一身暧昧的痕迹，一览无遗。 床单才刚落地，凌霜又被程司寒从后面抱着，他埋头舔着凌霜肩头，胸前的数个咬痕，两人的体温又逐渐升高。 “寒总，别……”就在走火的边缘，凌霜哭求着，她的身体真的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程司寒邪魅笑了笑，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笑道，“暂且放过你。”便转身离开。 凌霜火速关上卫生间门。 再次开门，凌霜带着刚淋浴完的水汽，红扑扑的脸蛋，像含苞待放的荷花，合体修身的及膝a字裙，突显了她细腰长腿。 程司寒双眸一眯，喉结滚动，清咳了一声，起身往门口走去，“去主屋吃早餐。” “哦！”凌霜体力恢复了一些，小跑着跟上，可每走一步，大腿根部都传来隐隐的痛楚，忍不住发出嘶嘶声。 出了房门，凌霜才知道这里是程家老宅的其中一个园子。 程家老宅除了主屋还有四个园子，分别是春夏秋冬，离主屋最远的是程司寒的冬园，距离主屋步行地10多分钟。 幸好有电瓶车，否则要凌霜从冬园跟着程司寒的步伐小跑去主屋，可不要了她的小命。 电瓶车在主屋大门停下，程司寒在凌霜下车之前，把她公主抱起，径直走向主屋。 不用走路，凌霜轻松许多，可主屋的餐桌上坐满了人，一屋子人吃惊的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被程司寒紧紧扣住腋下和膝盖窝，凌霜也不敢挣扎，只好勾着他的脖子，脸往怀里埋。 程司寒把凌霜放在空椅子上坐下，贴心的挪到合适位置后，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大伯，伯娘，昨晚睡得可还好？”程司寒看向对面的程元磊夫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夫妇两面面相觑，“好，挺好……”笑容勉强。 “她怎么在这？”坐在主位的程老太太从他们来就一直瞪着凌霜，又气又恼，“黎家小姐呢？” 程司寒搅拌着咖啡的手停了下，眸色冷若冰霜，勾唇冷笑，“奶奶放心，黎小姐是您的客人，我自不会怠慢！” “你不会……”程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惶恐，不敢想后果。 “放心，黎小姐很安全，一会便有她消息。”程司寒漫不经心地撕着手上的面包，脸上满是阴鸷。 程老太太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吃饭吧。” 除了程元磊夫妇，其他人并不知道子孙两对话以外的信息，只知道出事了，应该不是小事，不敢说什么，更不敢问。 程司寒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连同杯子一起扔回桌上，怒道，“什么东西？难以入口。” 咖啡打碎了碟子，液体也溅得到处都是，自然也溅到了周边的人。 凌霜拿起餐巾，擦着脸上的咖啡，下巴忽得被一只大手勾了起来，湿滑舔走嘴角上的咖啡。 程司寒今天是怎么了？ 凌霜一头的问号，眼睛余光看到程老太太发黑的脸色，真解气，两只小手捧着程司寒的脸，啄了一口，笑道，“谢谢老公。” 程司寒笑了，满意的，阴冷的。 “哥，你们这一大早的撒狗粮，还让不让我们吃早餐啊。”程司年打趣道。 气氛并没有为此缓和，反而变得更紧张。 “呵，我是怕有的人忘了我有老婆！”程司寒眼神在程老太太和程元磊夫妇间梭巡。 佣人利落地给程司寒换了一套餐具，重新送上一杯咖啡时，被程司寒推开了，“奶奶，宅子里的厨师不行啊，咖啡还没有我宝贝做得好。”大手覆在凌霜放在桌上的手。 凌霜配合的回给程司寒甜甜的笑，并不是做戏，发自心底的甜，男神叫她宝贝，心神都飘了起来。 随着程老太太“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筷子，餐厅的气氛就像凝结了一般，凝重地可怕。 第23章 给未婚妻道歉 管家匆匆的脚步声像是一支箭，打破了凝重，他来到程老太太的旁侧，弯腰耳语了几句后，老太太身后轰地窜起一把火，“什么？人在哪？” 没等管家去推动轮椅，程老太太先按动了电动按钮。 看老太太的神情，应该是出大事了，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跟着程老太太来到花房。 花房的中央，一个佣人正用浴巾包裹着只穿了一件丝质吊带睡裙的女人，女人的脚边还散落了两三条粗麻绳，另一个佣人手忙脚乱地给她用药膏涂抹身上的疹子。 “程奶奶！”女人看向率先进来的程老太太，委屈极了，随即脸色煞白，像见到了鬼魅一般缩在两佣人身后。 “奶奶，您看，黎大小姐还是那么有闲情雅致 。”程司寒似笑非笑，眯起的眸子里满满的邪佞看向女人，“黎小姐，昨晚在这儿鸟语花香虫鸣蛙声的，可还惬意？” 程老太太驱动轮椅，展开腿上的毯子披在瑟瑟发抖的黎云竹身上，回头斥责程司寒，“胡闹！” 程司寒耸耸肩表示无辜，“是黎小姐昨晚说想玩鸟，喝花蜜什么的，可我冬园没有呀，便请她来花房自取了。” “本想陪着黎小姐的。”程司寒的眼神锐利地切向程元磊夫妇，“可之前跟伯父喝茶，困极了，只好回房陪老婆睡觉。” “黎小姐，怠慢之处，多多担待。”程司寒搂紧怀里的凌霜，嘴里客客气气，话语里能拔出刀来，“下次我携同太太再陪您赏花赏月。” 程司寒淡淡几句 ，在场的人都猜想着昨晚的故事。 黎云竹更是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紫的，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凌霜才恍然大悟，昨晚程司寒的粗暴和迫不及待是药物作用，下药的应该是程元磊夫妇。 “司寒！”程老太太呵斥，“一个狐媚野妖就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成何体统！这才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道歉！” “未婚妻？”程司寒挑了挑眉，“我倒也不介意像爷爷那样，养三四五的姨太太，可不知道黎大小姐愿不愿纡尊降贵当个二姨太？” “不，不，不用了……”黎云竹惶恐。 昨晚的经历，可怕得刻骨铭心。 昨夜，付娜把她送到程司寒的房里时，程司寒的药效刚开始发作。 黎云竹馋了程司寒很久了，二话不说直接扑倒，一颗一颗扣子地解开，在程司寒耳边呢喃着虎狼之词。 程司寒猛地一个反扑，被压在身下，随之而来的是让她身心发痒的触碰，风骚地扭动着身体取悦他。 正当她以为奸计快要得逞的时候，程司寒像发了疯一般，把她踹到地上，再抬头她似乎看到了一头发怒的雄狮扭动着脖梗，双眼猩红得可怕，吓得怔了怔。 几乎没有犹豫，又妖媚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程司寒身上，圈着他的脖子 ，媚声道，“寒哥喜欢玩这种吗？” 程司寒把头埋在黎云竹的颈项间，像野兽嗅着自己的猎物，大手也在猎物身上巡游，享受女人的柔软。 黎云竹的再次壮起胆子，渴望的手往下滑去，却又猛地被推到在地上，这回摔得她尾椎骨一阵钝痛，还没等缓过劲儿来，头顶上闷雷般的“滚”压得她不敢再起身，看着程司寒走进了卫生间。 她是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和对程司寒的爱慕来的，还有程老太太给的保证，黎云竹鼓起勇气，也走进卫生间。 氤氲的淋浴间里，水流顺着男人流畅、好看的线条落下，看得黎小姐饥渴难耐，今天她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 可刚走进花洒底下，还没来得及触碰男人，便被男人扣着手腕压向头顶，也不知道男人从那里抽来了一条浴袍的腰带，绑住了手腕，被当成死猪一般扛了出去，扔在床上。 她以为男人再也忍不住了，嘴里说着浪荡的言语，扭动着身体，等待男人的下一步。 谁知道等来的是另一个男人，堵上了她的嘴，套上了麻袋，被扛走。 麻袋打开，她便被绑在这一片漆黑的花房里。 被堵住的嘴吧，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呜了一整晚也没人来解救她，直到刚刚佣人来打理花草。 太可怕了，这男人太可怕了。 黎云竹不敢看程司寒，“不，不要了，我想回家。” “到今天早上还在考虑黎云竹进门以后该住哪间房呢。”程司寒邪魅道，“得重新装修，黎小姐喜欢玩的皮鞭，手铐……” “我不嫁了，不嫁了……”黎小姐忙打断，平日里立的名媛淑女的人设完全崩塌了，她羞愧地躲在程老太太身后，捂着耳朵，低声啜泣。 程老太太安抚着，转头责骂，“司寒，闹够了没？” 程司寒一脸无辜，耸了耸肩。 程老太太狠狠剜了一眼程司寒后，又回头对管家说，“扶黎小姐回主楼的客房休息。” 第24章 急需庇护 一家人出了花房，脸上的神情都五颜六色的。 “各位，早！” 不合时宜的问候，遭受了数个白眼。 程胤阳一身懒散，一看就知道刚从外面风流回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偏偏还吹起口哨调戏道，“几天不见嫂子，多了几分韵味呀！” 凌霜本想狠狠地用眼刀削程胤阳，转头只见程司年拖着他的后衣领闪到了一旁。 “昨晚玩傻了？二哥还在哪呢！”程司年压着嗓子，“医院昨天五六号人瞎了，还有个医生手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眼珠子朝着程司寒的背影方向滑了滑 声音够小，凌霜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昨天在手术室里也是五六个人，难道…… 还有黎云竹那恐惧程司寒的样子。 亲口承认为报复烧堂弟车库。 结婚第二天折断两保镖双臂的狠戾。 又想起了结婚第一天，乐思琪对她的告诫。 他真如传言中可怕吗？ 凌霜跟在程司寒身侧，抬眼看，像刀削过的下颌透着寒意，心脏猛地震了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家！”一件运动服扣在凌霜身上，并掖了掖前胸的衣襟。 程司寒拉着凌霜走向周绎开来的电瓶车，余光瞥向程胤阳，脸色发沉，眸色幽暗。 “你个混小子，玩疯了是吧？”身后，程元磊挥起手中的手杖往程胤阳的小腿狠狠敲打。 “爸爸爸……”程胤阳一边跳脚一边跑一边求饶。 “回国就没干一件正事，夜夜笙歌还不够，还调戏凌小姐，你可真行啊！”程元磊扬高声线骂，追着打，打不到了，便抡起手杖往程胤阳消失的方向扔去，“下次还敢，我打断你的腿！” 程元磊气喘吁吁，回头看向凌霜，一脸歉意，双手抱拳，“凌小姐，别介意，这小兔崽子脑子不清楚，没搞清楚状况，乱搞事情，见谅啊，见谅！” 话是跟凌霜说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实际上是跟程司寒解释着什么。 “不会不会……”毕竟是长辈，凌霜连连摆手，“没关……”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程司寒抓住手臂，往车里塞。 程司寒睨了一眼程元磊，什么也没说，坐上了电瓶车的驾驶位。 -- 凌霜在自己房里踱来踱去，她需要求助程司寒，急需。 昨晚的事情，程老太太是主谋，所以周绎只能用偷渡的方式把她弄进去。 早上跟程司寒互动那么高调，看得出来，程老太太非常生气。 还有昨天，程老太太没能成功摘除她的子宫。 程老太太这么多的不顺，这会儿会不会把气撒到凌齐那去。 不，不能让哥哥再承受什么了，上次哥哥那憔悴的样子，现在想起心里都揪着疼。 她需要程司寒，急需要他的力量来庇护哥哥。 从老宅出来，周绎也坐在程司寒的副驾驶，他们一直在讨论事情，想插嘴都插不进去，回到家，两人关在三楼书房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的意思。 凌霜等不了了，一刻也不能等，她觉得去到三楼找机会。 来到书房门口，抬手还没来得及敲响，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毫无防备的周绎也愣了愣，“少夫人，正好，寒总请您进去。”说完侧身让路。 虽然着急吧，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方寸，凌霜朝着周绎微微点头示意，不慌不忙的进了书房。 周绎刚把门带上，凌霜便觉得身上一沉，整个人被程司寒搂进怀里。 “寒总……”程司寒细碎的吻落在凌霜的颈脖肩，酥酥麻麻，很醉人。 凌霜伸手撑在程司寒的胸前，低喘着，“寒总，我有事想跟你说，很急……啊！” 没说完，凌霜大腿一紧，双脚腾空，被程司寒抱了起来，帅得没边的脸蛋笑容邪魅地在她胸前仰望。 凌霜唰的一下，脸蛋烧了起来。 “寒总……我有事……” “说！”程司寒正用牙齿一颗一颗地把扣子解开。 极速上升的体温，紊乱的呼吸，凌霜努力维持理智，“帮帮……我哥……” 程司寒正享受着柔软的香甜，陷在情迷中，喃喃道，“他暂时没事……奶奶……正处理黎家的事，顾及不了其他……” “可万一……”凌霜还是担心，双手托起那颗恨不得嵌进她身体里头，四目对视。 程司寒猩红的双眸里划过一丝不耐烦，“不相信我？” “信……” “认真点！” 程司寒腾出一只手压向凌霜的后脖子，迫使她吻向他的唇。 “之后……怎么……办……”凌霜被吻得言语破碎，她依然担心，“啊！” 凌霜被扔到了沙发上，惯性让她身子在柔软的沙发里弹动。 程司寒扣着凌霜两只手腕压向她的头顶，灼热的眼里倾泻着强烈的侵占，“不专心，该重罚！” 凌霜听出了一丝不耐烦，不敢再说些什么。 可不能惹恼了这位爷，他不高兴了，什么都不好商量。 凌霜把绷紧紧的那根理智的弦放下，没了负担，轻松了，轻得像在湖心上荡漾的小船。 第25章 只有她能，那么她只能是他的 程司寒看着躺在身侧女孩，昏睡中还眉头微皱。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拇指轻轻摩挲眉间。 为什么只有这个女孩可以冲破他心理障碍的最后一道关卡。即使昨晚强烈的药物反应下，他的身体依然拒绝那个火辣性感的身体，只有这个女孩能安抚他体内的欲望猛兽。 “你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程司寒骨节明分的手指，沿着凌霜饱满的脸部曲线描绘着轮廓，满眼的柔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婚后一个月的生活，凌霜活泼，但有分寸，程司寒并不讨厌，他也能感觉到凌霜在有意无意中讨好，有别于其他接近他的女人，他倒是挺享受凌霜爱慕的眼神。 回想起早上老宅餐厅的那场作秀，程司寒相当满意凌霜的表现，机灵，默契。那句咖啡没有凌霜冲的好，并不是他胡说的，一个月来，几乎每天早上都喝一杯凌霜亲手冲调的咖啡，程司寒总觉的其他的咖啡总少点什么，至于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怀里的女孩挥手抚了抚脸，咂摸咂摸了一下嘴巴继续睡，小手无意识地在程司寒结实的胸肌上划过，一阵酥痒让程司寒感觉被撩拨到了。 程司寒忍不住笑了笑，拨开那撮挂在她扇形睫毛上的头发后，大手钻进被子里，往下滑去…… 不得不承认，在清醒的状态下，品尝这个小可爱，真让人上瘾。 “哥哥……”凌霜呓语，往温暖的怀抱钻了钻。 程司寒脸色黑得，人躺在身下，心却在别的男人身上，连梦里还是别的男人。 一把烦躁的火猛地烧起来，她是他的女人，既然只有她能，那她只能是他程司寒的。 即便是亲人，也不行。 “唔！”凌霜闷哼，她太累了，累得撑开眼皮都觉得费力，“不要……”她似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绵软的双臂无力推不开压下来的重量。 “不要？”程司寒咬着牙，“这是你该有的惩罚！” 凌霜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疲惫，酸疼，口干舌燥。 她想喝水，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掀开被角，尽量不要惊动到身边的男人。 可面条似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了，失重的身体重重地往后倒，落在了结实的怀抱中。 “去哪？” 程司寒邪魅笑道，眸子里还未散去的情欲穿进凌霜的眼里，羞得凌霜慌忙偏开脸，小声道，“想喝水。” “好。”程司寒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把她抱了起来，往厅外走去。 “我自己能走……”凌霜有些受宠若惊。 “你确定？”程司寒垂眸笑，戏谑又暧昧。 “嗯。” 程司寒并没有放开她，把她抱到沙发上，便转身倒水。 凌霜看着裸露着上半身的背影，蜜色结实的肌肤上，布满了新新旧旧的抓痕，肩头上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压印。 那是她的杰作。 这几天的疯狂，让凌霜感觉像在一场又一场的春梦里，很不真实。 更不真实的，程司寒刚刚的笑容，霸道，暧昧，还有一丝温柔。 正品味着程司寒难得的柔情，一杯温水递到了跟前。 “谢谢！”凌霜接过水杯，抬眼又对上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他在笑，现在心情还不错吧。 那么…… 第26章 扑塑迷离的关系 男人在凌霜身侧坐下，距离不似以前拉得那么远。 “寒总……”凌霜把杯子里的水喝掉大半，“我哥……” 程司寒拧眉，看向凌霜，笑意消失。 好吧…… 这才是正常的程司寒。 凌霜并没有觉得不妥，又抿了一口水道，“程老太太之前让我哥公司损失了一个项目，你知道吗。” “知道。”程司寒交叠起双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凌霜。 “这两天，我又惹老太太不高兴了，我怕……”凌霜双手握着水杯，不停打转，一脸担心，“你能不能……帮帮我哥。” “可以。” “真的。”程司寒的爽快是凌霜想不到，一兴奋，什么紧张和羞涩都丢一边了，握着水杯凑到程司寒跟前，“我就知道寒总最好了！” “不过，我有条件……” 一盆冷水照头泼下来，不愧是生意人啊。 “什么条件？”凌霜有些失望，把水杯放到茶几上，退回原来的位置。 程司寒挪到凌霜的旁侧，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孩子。” 凌霜一脸问号。 “否则我凭什么要帮你哥哥？” 凌霜眼里的光熄灭了，真失望，他还是把孩子做为交易，更甚一些是威胁。 凌霜撇开脸，“好！”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她并不想答应，可这时候，不能惹恼程司寒。 “乖！”程司寒把凌霜抱在腿上，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独特的清香，喃喃道，“只要你乖，都给你！” 凌霜抗拒地推开，身体后倾，用力撑着他的胸口，“寒总，我不想了……” 程司寒勾唇笑了笑，“好！”又把凌霜抱起来，往床上走去，拥着她安心入眠。 凌霜被紧紧抱着，无暇去享受难得的柔情，她眼睛滴溜溜地转，计划着怎么避孕和对策。 接下来几天，一切如常，凌霜会早起做早餐，磨咖啡，折腾花园，也会到店里张罗开业的事情。 这天，凌霜在店里培训店员招牌点心绿豆冰糕的做法，散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金玉巷还热闹得很。 如果是以前，她迫不急的地回澜园，可最近的似乎没有那这热情。 “渣女，睡了男神以后，没有新鲜感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乐思琪的调侃，“那赶紧的，离婚。” “天啊，你还没死心呢！”凌霜已经躺在店铺二楼休息室的床上，懒洋洋地说，“我只是最近忙，累了。” 凌霜瞥了瞥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装着避孕药，她是在逃避跟程司寒的房事。 她不想孩子做为一个商品，做为一个交易条件出生。 更不想让孩子成为绑住她和男神之间的工具。 “是是是，你忙，你瞎忙，明明可以当甩手掌柜，还凡事亲力亲为。”乐思琪埋怨道，“凌齐哥花了大价钱给你雇的店长，你放那干嘛的？” “这不开业，事多嘛，她有她的事情忙。”凌霜懒洋洋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她去忙活。 “我听说了程司寒和黎家千金的事。”乐思琪口吻变得认真，“我还听说后来黎家的人上门讨说法，第三天，黎氏集团郊区那个工厂失火了，损失惨重，集团底下的几个子公司无端被审查，还有黎小姐也急急忙忙出国了，一下次发生那么多事，你别告诉我是巧合！” 这确实像程家的风格。 “亲爱的，这是你亲眼看到的，这男人多可怕，你应该清楚了吧。”乐思琪劝道，“既然睡到了男神，你也如愿了，散了吧，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在凌霜看来，这一切确实很极端，她不懂什么商业行为，这一切也许真的是巧合，未必全都跟程司寒有关系。 不过，凌霜挺庆幸她那天晚上没有因为孩子跟程司寒正面刚。 这段时间，除了在床上，程司寒对凌霜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 还好一直担心的哥哥，相安无事，相反的好多好项目主动找上了他公司。 从方明旭那知道，这些项目都是程司寒穿针引线的，又要求对外保密。 想到这，凌霜忽然觉得这几天来躲着程司寒，有些不大对。 “宝，你不了解他，他没那么可怕，而且对我也挺好的。”凌霜宽慰道。 “霜儿，你还真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乐思琪叹息，“你打算这辈子就吊在一颗树上了吗？” “谁叫我早就认定他了呢？”凌霜嘿嘿道。 “亲，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他了吧？” 凌霜沉默。 “霜儿，慎重！现在斩情丝还来得及……嗯……”乐思琪说着说着一声娇喘，接着听筒里传来悄悄话，“宝贝，唔……等我打完电话，乖……唔……” 凌霜听得一阵脸红，“啧啧啧，真羞死人，再聊下去，小奶狗要冲过来咬我了，去吧，别放纵过度，拜拜。” 正好，她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心里感谢了一百遍小奶狗。 乐思琪的问题，让她不得不陷入沉思。 她跟程司寒的关系…… 夫妻？合作？披着夫妻外壳的炮友？ 扑塑迷离。 第27章 可以过夜的那种朋友吗? 窗外安静了许多。 从休息室看下去，能看到当年遇到程司寒的小角落，变了。 是呀，变了，她长大了，她已经站在那个背影的身边了。 对男神的感觉也变了。 对程司寒不再是单纯的感激、仰慕和迷恋。 在程司寒从手术室抱她出来的时候，就变了。 那天晚上去老宅的路上，恨不得车子能开到200码，想要插上翅膀，想有瞬间转移的能力，想立马出现在程司寒的身边，那种从来没有过的迫切和担忧，现在心里还一揪一揪的。 面对药性发作像野兽般的程司寒，她只想解救他，不顾一切的，即使他会伤到自己。 这种种心情，是爱吗？ 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吗？ 她又看了看装着避孕药的抽屉，笑了笑，很无奈的。 多少女人为了绑住丈夫而生下孩子，她努力留在他身边，却在违背他的意愿。 电话又响起来。 是礼叔。 “少夫人，下班了吗？”礼叔问道，“需要我去接您吗？” “嗯，下班了。是寒总让你来接我吗？” “这倒没有。”礼叔顿了顿，继续，“三天了，少爷没喝到您亲手冲的咖啡，有些不高兴了。” 凌霜笑了笑，抓住程司寒的胃，她是成功了，“礼叔，天太黑了，你出来也不安全，我明早回去。” “这样，我让老陈开车去接您……” “太晚了，不打搅陈叔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我明早会回去给寒总做早餐的。” “少夫人……”礼叔欲言又止，“好吧，少夫人早点休息。” “晚安！” -- 天一亮，凌霜便回澜园，进门就钻到厨房里忙活早餐。 把早餐摆上餐桌厨时，厨师树哥也摆出一份早餐。 “有客人吗？”凌霜看了看餐桌上三份餐问道。 树哥回避凌霜询问的眼神，表情尴尬地“嗯”了一声便灰溜溜地钻进了厨房。 凌霜坐在自己的位置，回想起以往程司寒用餐时的满足的样子，乐不可支。 “少夫人……”礼叔叫唤，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嗯？”凌霜转头，笑容烂漫。 礼叔皱眉，张了张嘴，又低下了头。 “寒总，早……”凌霜目光转向楼梯口，很快眼里闪亮便消失了。 程司寒的臂弯挽着一个风姿卓越，妖娆妩媚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着本该挂在她衣帽间里的长裙，身段玲珑，楼梯拐角处，与程司寒相视而笑，一个娇媚，一个温柔。 像有一只手穿进凌霜的胸口，狠狠地拧了一把心脏，好疼。 同时有个声音劝道，“冷静，冷静，这不能说明什么。” 凌霜用力吸了吸鼻子，抓起跟前的果汁，猛灌了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 “这应该就是司寒的新婚妻子吧？”女人倒是落落大方走到凌霜旁侧。 “你是谁呀？”凌霜不客气，转头狠狠剜了一眼女人依然搭在程司寒臂弯的手。 女人领会到了什么，呵呵笑，缓缓把手抽了回来，伸到凌霜跟前，“你好，我是白筱澜。” 白筱澜？ 凌霜有些惊到，是那个23岁就拿到影后的白筱澜吗？ 定睛打量了一番，像，很像！ 凌霜努嘴，撇开头，无视那只看似代表友好的手。 影后就能挽着别人的老公吗？ “看来小娇妻是误会了什么……”白筱澜笑道。 “坐吧！”程司寒打断白筱澜，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示意白筱澜也坐。 “我和司寒只是朋友。”白筱澜缓缓坐下，解释着。 朋友？ 凌霜想起那天晚上方明旭和程司寒的谈话，那个称呼为筱澜的前女友，指的就是她吧。 那晚程司寒把她压在身下，意乱情迷的时候，喊的筱澜，也是她吧。 朋友？哼！ 凌霜妒忌的眼眶都红了，看向程司寒，想听他说些什么。 “朋友。”程司寒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没抬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凌霜。 “朋友？”凌霜看着白筱澜身上的裙子，明明柔软顺贴，却很扎眼，“可以过夜的那种吗？” “不是，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白筱澜哭笑不得解释。 “不必解释那么多，她愿意相信自然会相信。”程司寒冷道，“吃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下午我陪你去见冯导。” 白筱澜笑着耸耸肩，继续手中的餐点。 “你们……” “吃饭！”程司寒打断凌霜，空气以程司寒为中心慢慢凝结，扩散。 凌霜还想反驳什么。 “少夫人，要不要添点果汁。”礼叔端着一壶橙汁站了过来，正好挡住凌霜要刀人的眼神。 礼叔朝着凌霜皱眉挤眼，轻轻摇头。 凌霜不甘地垂眸，用力地切着牛排。 给面子礼叔，忍了！ 在澜园一个月，礼叔对凌霜的关怀，她实打实地感受到来自父辈的关爱。 可还是来气，只能把气撒在无辜的牛排上，连盘子一起锯开两半的节奏。 凌霜气鼓鼓地把食物塞完，率先离席。 第28章 白月光回来，功成身退? “少夫人！” 礼叔来的时候，凌霜正往鱼池里一颗一颗地扔着鹅卵石，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扔。 “少夫人，还生气呢！”礼叔笑道，像来哄生气女儿的老父亲。 “寒总……”凌霜觉得不对，为什么还敬称，“程司寒以前是不是经常带女人回来？” 别的先不说，就凭程司寒那张脸，多少女人愿意自动宽衣解带。 礼叔打开太阳伞，撑在凌霜头顶上，隔离了逐渐热毒的阳光。 “并不！”礼叔看着都气出金鱼腮的凌霜，慈爱地笑道，“严格来说，您是少爷带回澜园的第一个女人。” “礼叔，哼，你跟寒……程司寒是一伙的！”凌霜跺脚，不信。 “昨晚并不是少爷把白小姐带回来的。” “礼叔，你还撒谎！”凌霜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是方少爷，昨晚方少爷带着白小姐来跟少爷谈事情，谈得很晚，本来方少爷也留宿的，可方夫人催地紧便回去了。” “那为什么没带白筱澜回去？” “白小姐身上洒了红酒，而且有些微醺了，便留在澜园休息。”礼叔解释。 “白小姐住的是二楼的客房。”礼叔又补充道。 按这逻辑，倒也合理。 刚刚白筱澜似乎还想解释来着，是程司寒板着脸不让说。 大影后总不能骗人吧。 凌霜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给礼叔一个暂时相信你的眼神。 “少夫人，店里是不是很忙呀？”礼叔打探的语气，“如果需要人手，我和兰姨可以去帮您。” “嗯？”凌霜不解，澜园里的事务够他们一天到晚忙不停了。 “少夫人，您这一忙，三天都不回来，少爷这几天脸色都不好。”礼叔脸色有些为难，“特别是厨房小树，早晚都被少爷劈头盖脸地骂。” 厨房小树原来是程家五星酒店里的首席厨师。 “您店里实在忙，我和兰姨都可以过去帮忙，这样您可以多点时间照顾少爷。”礼叔接着又补充道，“您跟少爷的感情刚有起色，得多相处，免得……” “免得什么？”凌霜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礼叔下半句。 礼叔轻叹一口气，他如果再说下去，就算是在家主背后嚼舌根，违背了他的职业道德。 昨夜，礼叔给书房端水倒茶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白筱澜对程司寒还是有心思的，她身上的红酒是她故意撒上去的，为的是留宿，所以才打电话给凌霜，希望少夫人回来能灭掉她的幻想。 可这些，礼叔不敢跟凌霜讲，照早上的势头，凌霜非大吵一架不可。 “少夫人，少爷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一样放松过，我们都希望您能陪少爷走下去，所以，请您好好跟少爷相处。”礼叔请求道。 今天之前，凌霜全部心思都是想着怎么留在男神身边，特别是昨晚确定对程司寒的感觉后。 可刚刚，程司寒对着他的白月光和对着凌霜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知道，还以为白筱澜是程司寒的妻子。 跟程司寒领证的那天起，凌霜很清楚，在这段婚姻里，她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如今白月光回来了，程司寒会不会要她功成身退了？ 凌霜忽然感觉眼前一片迷雾，茫然了。 “少夫人。”礼叔似乎看出了凌霜的思虑，“您也别怪少爷，少爷从小就没了妈妈，所以特别重感情。” “少爷跟白小姐是有过一段过往，少爷是重感情，还把白小姐当朋友，怕只怕……。”礼叔没把话说完，撩起眼皮，给了凌霜一个眼神， 凌霜理解，礼叔是在他坚守的职业道德观边缘踩线，她明白礼叔的担忧，也明白了刚刚礼叔说要到店里帮忙的提议。 凌霜领会地点点头。 “少夫人，外界对少爷的议论很多，您嫁给少爷也一个多月了，你应该了解少爷并不像他们所说的。”礼叔眼里满眼的恳求，“以后别人在您面前说少爷什么不是，请您别相信，你只需要相信少爷，相信少爷的为人！” “因为，你是少爷最特别对待的女孩！” 礼叔的这一句，让凌霜眼前的迷雾散去，前方的道路清晰了…… 第29章 你这样会很容易被人骗了去的 程司寒回到澜园已经是凌晨了。 回到房门前，正想转动门把手进去，门上贴的纸张吸引了他。 “不解释清楚别进来。” 自从那一晚之后，凌霜就搬上了三楼的主卧。 程司寒扯下纸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笑了笑，这是凌霜的风格，轻骂了句“幼稚”便推开了门。 房里灯光昏暗，床上丝质的薄被把侧躺着的凌霜勾勒得线条迷人。 还听解释呢，门没锁，睡得毫无防备。 程司寒脱掉西装，扯开领带，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释放身体的燥热。 他从后面抱着凌霜，双唇毫不客气地辗转在肩颈之间。 “谁！”凌霜惊醒，吓得身体蜷缩。 “是我。”程司寒流连在凌霜的耳后，声音暗哑。 凌霜掰开程司寒环在腰际的双手，转过身，双手抵在他胸前，推开，“你怎么进来的？” “推门进来的。”程司寒勾唇，戏谑地看着怀里的小迷糊蛋。 凌霜疑惑的双眼瞪地溜圆，往门口方向看了看，然后懊恼地用掌根重重地敲脑门。 “进来了也要解释！”凌霜嘟嘴。 可爱的小模样，程司寒看得更心痒痒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把她的手压在头部两侧，扭了扭腰，蹭了蹭，邪魅道：“让它跟你解释！” 接下来，凌霜即使反抗也无济于事。 一番折腾，凌霜累得无力抬手，昏昏欲睡，依然倔强，依偎在程司寒怀里，喃喃道，“你必须解释清楚，大坏蛋！” 程司寒抓住凌霜挥在空中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低头看着那只倔强的小猫，轻声道，“我跟白筱澜只是合作关系。” “嗯，我相信你。”凌霜满意地扬起嘴角，往程司寒怀里钻，沉沉睡去。 这就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 “你这样会很容易被人骗了去的！”话语里的宠溺，程司寒自己都没察觉。 看着那张单纯的睡脸，程司寒突然有种满足感。 他低头亲了亲凌霜头顶的秀发，紧紧搂着，似乎身体心里被什么填满了，很安心。 距离守cafe开业不到一星期了，万事俱备，只等开业了。 凌霜还是每天到店里巡视一遍，每个角落检查一遍，所有设备检查一遍，确保开业当天万无一失。 检查完以后，都会坐在一楼，给自己调上一杯果茶，透过落地玻璃，看往那个让她甜蜜的角落。 “老板，给我来一杯并柠檬茶。” 自动门打开，一个娇嫩的小奶音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 凌霜惊喜地站起来，转向门口，“灿灿！” 灿灿是凌霜的侄子，凌齐的儿子。 “霜姑姑！”灿灿兴奋地扑向凌霜。 “慢点跑。”跟在灿灿身后的女子，笑得慈爱，提醒着。 凌霜一把把灿灿抱起，转了一圈，才把小身体托在臂弯上，对女子点头笑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江元元走到凌霜跟前的桌子，放下一堆孩子用品，水杯，汗巾还有小书包，笑道，“我都快一个月没见到我的小姑子了，灿灿天天念叨想姑姑了，这不就带他来这看看能不能碰上你。” “是呢，奶奶说霜姑姑变成了怪兽，被奥特曼给打死了。”灿灿嘟着嘴，小手一叉腰，“哼，我不信呢。” 凌霜脸色沉了沉，她不回娘家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见到母亲。 很快又挂上笑脸，亲了一口可爱的小侄子，“姑姑呀是被奥特曼救走了，现在跟着奥特曼到处打小怪兽呢。” “真的。”灿灿小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难以置信，又感觉姑姑很厉害的样子。 江元元看了看桌上那杯放了半杯冰块的果茶，皱了皱眉说，“这孕妇怎么可以喝这么冰凉的东西呢，对身体，对宝宝也不好。” 凌霜心虚，把灿灿放在椅子上，扭头走向吧台，“嫂子，给你调一杯柠檬茶吧。” “好！”江元元擦着灿灿额头上的小汗。 很快，凌霜端着饮料和绿豆冰糕回来了。 一边摆着美食，一边说，“这冰糕可好吃了，可解暑了，灿灿试试，没有放白砂糖哦，不会坏牙齿的。”后面半句是说给嫂子听的。 灿灿双眼冒着星星看向江元元，得到同意后，“耶”兴奋地抓起一块小方糕塞紧嘴巴。 “好吃，真好吃。” 看着孩子天真满足的笑容，姑嫂两对视而笑。 凌霜和嫂子关系像姐妹一样，其实凌霜自己都很庆幸，身边的人，除了母亲，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包括刚认识的方明旭，当然也包括了程司寒。 “霜儿，你这快开业了，身体吃得消吗？”江元元抿了一口柠檬茶，目光扫向凌霜平坦的小腹。 凌霜不自在地把身子往前挪了挪，用桌面挡住腹部。 “嫂子……”凌霜转着手上的杯子，目光不安分地四处瞟，“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江元元意外的目光来回在凌霜的脸和小腹间来回，尽管小腹被桌子挡住，冷静了十秒钟，叹了一口气，严肃道，“霜儿，你怎么可以欺骗你哥哥！”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凌霜双手合十，求原谅，“如果当时不这么说，哥哥会把我绑回家，然后把我锁起来，你忍心看我那样子吗？” 江元元知道凌霜这么说是为了避重就轻，凌齐上门抢人，把程家得罪了，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第30章 能作为一个工具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元元在恋爱的时候便知道，凌齐是个名副其实的宠妹狂魔。 他把凌霜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除了实在平息不了和母亲的矛盾以外，其他都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 公司能在短短十年间做成每年稳定千万营收的规模，一半的驱动力来自于凌霜。 凌齐本想着，凌霜最好能找个上门的妹夫；即使要外嫁，哥哥的家底能替她撑腰，在婆家能挺直了腰杆子做人；再不然，不结婚也可以，大不了养着她一辈子，也可以保她衣食无忧。 以上的情况，都是他能把控的范围。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凌霜会嫁入比娘家条件还好的家庭，这也是凌齐不愿意的。 江元元依稀记得6年前，凌齐带回来一个国外回来参加聚会的男同学，男同学对16岁的凌霜一见钟情，心直口快地跟凌齐透露要追求凌霜。 凌齐气得跟那同学打了一架，两人都挂了彩，差点还翻了脸。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同学是北美财阀的私生子，早前从同学嘴里听说他的母亲在豪门的压抑生活。 即便只是听说，凌齐决不允许宝贝妹妹去过那样的日子。 天意弄人。 凌霜还是阴差阳错地加入国内顶级的豪门。 江元元也是跟凌齐看到热搜新闻才知道凌霜结婚了，从网页里那模糊得堪比打了马赛克的相片确定是凌霜后，凌齐当场就暴走了， 接到凌霜的求救信息，牺牲了色相才暂时平息了凌齐的怒气，。 江元元斜了一眼凌霜，轻叹了一口气道，“今晚回家吃饭吧，你好好跟你哥解释清楚。” 凌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嫂子，你会帮我的吧。” 江元元抚了抚正在吃点心的儿子的小脑袋，“你哥最近承接了一个高端酒店的工程，这酒店是打算在全国一二级城市都开店的，甲方说了，如果京都总店做得好，以后外地也交给你哥公司设计。” “这对你哥打开全国市场很有帮助，所以，这段时间你哥可是卯足了劲儿，我想他也不会有太多精力去找你的茬儿，只要你诚恳认错。” “哇哦，我哥出息了。”凌霜一脸惊喜加兴奋，“要冲向全国了，嘿嘿，哥哥加油，嫂嫂加油。” “我想，这项目也是托你的福。” “我？”凌霜指着向自己的鼻尖，“我什么都没干呀。” “这酒店是一个叫方什么旭的人的产业，之前你哥拿着方案去争取了几回，但好像都碰了灰。”江元元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也许是因为你嫁给了程家的缘故吧。” 方明旭？ 凌齐和方明旭两人的交集，具象的，凌霜只能想到那天在澜园的书房里。 难道那天他们的谈话内容是这项目，用项目换她的婚姻？ 毕竟对于跟程司寒的婚姻，方明旭是支持的，凌齐是反对的。 凌霜有那么一点小失落，很快又调整了情绪，这不就是双赢吗？ 能嫁给男神，哥哥又能大展拳脚，这样想，能作为一个工具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是我哥的实力，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凌霜笑道，“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嫂子，一会我们去买海鲜吧，今晚我来掌厨。” “好哦，好久没吃到霜姑姑做的饭了。”灿灿晃动着悬在半空的小短腿，兴奋地拍着小手。 姑嫂两人同时宠溺的看着小可爱，继而相视而笑。 离家一个月了，凌霜想着也该回家看看，跟容丽不和，毕竟也是生母。 都说距离产生美，这地点、时间的距离都产生了，也没能把母女两的感情美化一下。 “稀客呀，豪门少奶奶来造访，我可没有什么可招待的。” 这是凌霜进门后，容丽的第一句话，除了刺耳就是心塞。 凌霜咬咬牙，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拎着大袋小袋进厨房开始忙活。 没得到回应的容丽并不打算放过，双手环胸，倚在厨房门边上，看着摆出来的生鲜，啧啧道，“不愧是豪门少奶奶，这一出手就是帝王蟹，星空鲍鱼的，也不知道我这老肚子老肠胃的，吃了能不能消化？” “也对，不知道这豪门少奶奶能当几天，嫁出去都一个月了，就没见过喘气的女婿，该不会是当三儿了吧？”容丽睨眼打量着女儿，“早就说了，骨子里就是浪荡，天天抱着男人的画像舔也不害臊！” “还是说攀上豪门是假的，离开这个家，又怕没脸，说谎瞎编的？”容丽一脸鄙视，“长成这样，还能被首富看上，滑稽了吧，看来你不是不要脸，是太要脸了，要得脸皮都厚得不知羞耻。” 容丽看了看凌霜僵直的背影，哼了一声，“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啧啧啧，公主病就算了，舔画像也算了，还幻想着嫁给首富了，要不要给你个皇后当当？” 容丽不断地输出，足足有5分钟，越说越难听。 第31章 把命还给你 凌霜忍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把挥舞的锅铲一扔，掐腰转身，正想输出，被保姆翠姨给打断了。 “先生回来了！”翠姨拉了拉凌霜的衣角，看向大门方向。 果然，凌齐开门进来，一脸兴奋走向厨房，“我的公主回来了？” 凌霜咧开嘴蹦着过去给了凌齐一个大拥抱。 “哟哟哟，我的祖宗诶，你现在可是怀了宝宝，悠着点儿！”凌齐高兴归高兴，几天来高强度的工作，疲态藏不住。 凌霜一阵心虚，本想一鼓作气坦白真相，对上凌齐双眼时，一阵心痛，平日里闪亮的眸子里暗淡了许多，“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抬手轻抚凌齐的眼角，“都长皱纹了。” “切，你也知道心疼你哥啊？”容丽抱着手从兄妹旁边走过，睨了一眼凌霜，“心疼就别回来霍霍你哥了。” “妈！”凌齐压低声音，同时也压了压凌霜的肩膀。 本想驳嘴的话已经到了喉头，不想哥哥为难，又压了下去。 “我有说错吗？”容丽可不打算作罢，“这扫把星，赔钱货，没到三岁克死你爸爸，要不然你日子也不用过那么苦。” “还有，你挣的钱掰开每一分都有血有汗，她一句话，你就倾家荡产也要卖给她。”容丽骂道，“为了她，你黄了多少工程，没点数吗？” “妈！少说两句！”凌齐喝止，“每次都念叨这些，有意思吗？” 这些话，凌霜从很小听到大，一些话听着听着就会信以为真。每当凌齐遇到不顺的时候，似乎也是她出事儿的时候，而且都是屁大的事儿，什么磕着碰着，什么老师请家长之类的，因为这些小破事错过好多单工程。 有时候凌霜还真觉得是她拖累的凌齐。 “我有说错吗？你看，她走了以后，你事业马上要起飞了！”容丽扫视着一身明白的凌霜，“这些年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拍拍屁股跟男人跑了，她是享福了，连个一分钱彩礼都给你要回来，不是赔钱货是什么？” “妈！别那么迷信，要不是霜儿，我也没动力拼出这份家业！”凌齐把凌霜抱在怀里，斥责道，“再说了，我们家不缺那份彩礼！” “不是她，我早就享清福了！”容丽满脸的怨恨，“当年我就不该把这孽种生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凌霜每次听到这话，总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十分不安。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说啊，我统统还给你，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给你。”凌霜的眼泪像决堤了一般冲落，滴到地面。 凌齐紧紧把凌霜抱进怀里，“够了！”声线有些发抖，他害怕，他真的怕。 凌霜8岁那年，容丽也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缺爱，敏感，脆弱的她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留下遗书，内容大概是，她要把命还给妈妈。 是凌齐把已经一只脚伸出天台边缘的凌霜拉了回来，从那天起，凌齐把凌霜当公主一样宠，用尽所能，弥补她缺失的爱。 “二十二年了，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在我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把我杀死？”凌霜一肚子怨气，憋得浑身发抖，“难道当年你的错误选择，后果要算在我身上吗？你的后悔，为什么要我来承担痛苦？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非让你把我生下来不可吗？” 容丽垂下怨毒的双眼，沉默了。 凌齐紧紧搂着抖得厉害的凌霜，这种时候，只有用体温让凌霜感受到温暖，让她知道还有哥哥在疼爱她。 第32章 坦白了 一霎间，别墅的大厅安静了，只有凌霜急促的呼吸声。 凌齐轻抚着凌霜的背替她顺气，柔声道：“好了好了，咱们都不吵了，气坏身子对宝宝不好。”说完，撸起袖子往厨房去，“怀孕了还进厨房，对宝宝不好，我来！” “哥……” 说到宝宝，理亏让凌霜的闷气散尽。 眼珠子滴溜一转，趁哥哥对自己的同情还在，不如一鼓作气坦白了，或许更容易获得原谅。 凌霜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凌齐的小臂。 “嗯？”凌齐回过身，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凌霜捏起耳垂，紧闭双眼，硬着头皮，小声道：“其实我没怀孕。” 这回，别墅大厅空气变得粘稠，安静得可怕。 凌霜挑起半边眼皮，瞄向凌齐。 只见凌齐像被石化了一般，不动且没有表情。 “哥？”凌霜担忧，不会哥哥被她气麻了吧？她伸手摇了摇凌齐的手臂。 “没怀孕？”凌齐似乎被摇醒了。 “没……没怀……”凌霜咬了咬下唇，心虚极了。 “呵，还假孕！”容丽风凉道，“想不到你还有这心计？” “真没怀？”凌齐再次确认。 “嗯，没有！”凌霜心虚得浑身发麻，看到凌齐抬手，身体一激灵地往后缩。 “哈哈哈哈……”凌齐的手越过凌霜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搂，“那太好了！” “哥？”莫不是把人气傻了吧？凌霜试探地问道，“你不生气吗？我骗了你诶。” “你先坐好，今晚哥哥下厨，吃顿好的庆祝庆祝！”凌齐笑哈哈地转身进了厨房，“对了，翠姨，把上个月我拿回来那个柏图斯红酒开了，今儿个高兴。” 翠姨还没适应过来今天这家里高低起伏的节奏，一脸懵地还杵在厨房门口。 凌齐经过时，拍了拍翠姨的肩膀，“去吧！”神情无比轻松。 哥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凌霜跟着进厨房打下手，观察哥哥情绪之余，顺便用劳力赎赎罪。 兄妹两都在忙活，谁也没看到容丽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那张像素极低的照片，怨恨却又愧疚。 晚餐的气氛还算融洽，容丽照顾灿灿，没再挖苦凌霜。 凌齐似乎心情大好，对公司往后的发展侃侃而谈。 凌霜和江元元不明所以，也不敢破坏兴致，随着凌齐的节奏，碰杯喝酒应和着话题。 饭后，容丽上楼洗漱，江元元陪着灿灿坐在沙发旁侧的地毯上玩耍，兄妹两在大厅继续品着红酒，看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白筱澜的专访。 江元元激动地叫道：“别转台，看看我偶像。” 兄妹两看了看双眼发光的江元元，笑了笑。 江元元是白筱澜的忠实粉丝，粉了好多年了。 当年凌齐为了在求婚时给江元元惊喜，以出国看家具展为借口，跑到国外，蹲点了一星期，为的是跟白筱澜要一个to签。 “这次回国发展，除了看好国内的影视前景，也是因为这里有我一直挂念着的人是事……”电视里的白筱澜，妆容得体，身量苗条，举止大方。 “唉，同样都是30岁，她怎么状态就那么好呢！”江元元泄气地低头看了看肚子上隐隐若现的那圈肉，懊恼道，“我怎么就活成了大妈？” “我妈妈最好看了。”灿灿仰头，眼神清澈。 凌齐伸手捏了捏江元元的脸，宠溺道：“这女的瘦得像白骨精似得，哪有我老婆好看！” “真的？” “那是当然的！”凌齐俯身啄了一口江元元的唇。 灿灿在旁边拍着小手，咯咯地笑。 多幸福的画面呀，凌霜羡慕，以后跟程司寒也会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吗？ “挂念的人？当然都见过了。”电视上的白筱澜略带羞涩，“回来也好几天了，跟朋友聚了聚，喝喝酒，聊聊过去，侃侃未来，还是在国内，在朋友身边更觉得安心。” 这话，让凌霜脑子里闪现了那天白筱澜挽着程司寒的手臂下楼的画面。 心里一阵堵。 忽的，凌霜接起茶几上震动的手机，“礼叔，好，一会地址发给你手……诶，哥！” 手机咻的一下被抽走。 “要来接霜儿？” “可以！他妈地叫程司寒亲自来接！” 凌齐说完便挂掉电话，紧紧抓在手里，手臂上，额角上，脖梗上都是暴凸的青筋。 灿灿也吓得躲进妈妈的怀里。 “哥？”凌霜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叫道。 凌齐抓起小茶几上的酒杯，红酒尽数倒进嘴里，吞咽后，像是喝了烈酒辣喉咙般，五官挤到一起，随即挤出难看的笑容，“这酒真不错！” “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凌霜看着心疼死了，“你要真生气你骂我，打我也可以，别憋着！” 凌齐伸手搔了搔凌霜额前的刘海，眼睛里除了关怀还有请求，“霜儿，能不能考虑一下离婚的事？” “哥，为什么？”凌霜双眼漫上了水汽，其他人劝她离婚，她都无所谓，她只在乎哥哥的感受。 “霜儿，既然没有宝宝，离婚好不好，不要跟程家有什么牵扯。”凌齐抿了一小口红酒，手指揉搓着杯脚。 在离开澜园的第二天，凌齐到乘风大厦去找程司寒。他是觉得，既然木已成舟，那得跟这个妹夫好好谈谈，也表明娘家人对这桩婚姻的态度。 凌齐没想到的是，搬出了凌霜的名号，前台内线那头仍然拒绝。 凌齐不服气，便坐在大堂守株待兔。还真的被他守到了，可被一色男秘书助理的簇拥下的程大总裁，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听到凌霜的名字后，他有停下脚步，在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后，连个眼神都没给凌齐，便抬脚离开了。 接着，凌齐几乎是被保安扔出了大门。 这些屈辱，凌齐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委屈只往自己肚子里吞了。 诚恳的求见，尚且被这样子对待，凌霜每天跟在这个无情的人身边，该受了多少委屈。 凌齐不敢去想象凌霜现在的生活，每天凌霜给他打电话，他总觉那是妹妹在强颜欢笑。 “霜儿，你长大了，知道替哥哥考虑了。”凌齐满眼的心疼，“可在哥哥眼里，你还是个孩子，受了委屈你就回来，没人比哥哥更在乎你。” 第33章 有意思! “啪！”江元元一巴掌拍在丈夫的手臂上，斜了一眼丈夫，“有你这样当哥的吗？天天盼着妹妹离婚。” “元元，你不懂……”凌齐抓住江元元的手，欲言又止。 “哥，我不委屈，真的，一点都不委屈！”凌霜挽着凌齐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头上，“他对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放心吧。” 相对于程司寒对外人的手段，凌霜觉得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除了在床上粗暴了些以外，但那不都是夫妻间的情趣吗？ “你看霜儿的衣着打扮，面相气色，有哪一点是被虐待的样子。”江元元甩开凌齐的手，“再说了，霜儿如愿嫁给了男神，现在新婚燕尔的，你不为她高兴，天天盼着离婚，都不知道你安了什么心。” 江元元朝着凌霜弹了弹眼睛。 凌霜回了个感谢的手势，向着凌齐撒娇道：“哥，如果有人让你现在马上跟嫂子离婚，你愿意吗？” “当然不！”凌齐赶忙又抓起江元元的手，生怕晚一秒就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那不就成了，将心比心，霜儿也不想！”江元元笑得有些羞涩。 凌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凌霜竖起三根手指在耳边，看向头顶的水晶灯，严肃道：“我向灯火发誓，如果我在程家受欺负了，立马离婚，不带犹豫的，否则……” 没说完，两只手就捂住了凌霜的嘴巴，凌齐和江元元的。 灿灿也爬上凌霜的大腿，奶声奶气道：“谁敢欺负霜姑姑，我让奥特曼来打败他！”两只小藕臂架起奥特曼的姿势。 三大人被逗得哈哈笑。 “记得，哥哥永远在你身后！”凌齐捏了捏凌霜的脸蛋，“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有哥在！” “那我骗你怀孕的事情，你不会再怪我了吧！”凌霜得了便宜卖乖。 “翻篇了！”凌齐爽快地大手一挥，“不怀孕更好，哪天离婚了，就能跟程家断得干干净净！” “哥！”凌霜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高兴。 真如江元元说的，也许是因为凌齐有了展示拳脚的机会，开心的。 凌霜朝着江元元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凌霜很感恩，被哥哥一家子宠着。 为了哥哥，也为了这个小家一直幸福下去，任何外界的干扰，她都不会离开程司寒，她需要程司寒的力量护佑哥哥。 半个小时后，凌霜的手机响起，这回是程司寒，他已经在别墅门外等着了。 凌霜拿起手袋，往二楼看了一眼，那是容丽住的楼层，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跟哥嫂和小外甥告别，便转身离开。 “我送你！”凌齐揽着凌霜的肩往外走。 “好！” 凌霜在凌齐怀里是幸福的，笑得最开怀的。 程司寒坐在驾驶座，看着挨着身体走出来的兄妹，眉头皱了皱。 凌霜转身，告别凌齐时，凌齐却径直走向了库里南的驾驶坐，猛地拉开了车门，“程先生，能否下车聊两句。” 打心底里，凌齐还是不想承认这个男人是妹夫。 “我们有聊的必要？”程司寒双眸似乎融入了黑夜，淡淡道，“我只是来接我的妻子。” 礼叔打电话时，程司寒正好在旁边，凌齐那声穿透力极强的话语，自然传进他的耳朵里。 程司寒那眼神，凌齐想起了那天他对他的不屑一顾，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看到程司寒没系安全带，猛地把他从座位上拉了下来，把他抵在车身上，一只手臂横在他的前胸。 “哥！”凌霜吓了一跳，跑过去劝架。 凌齐腾出另一只手把凌霜推开，回头和气道：“别紧张，哥哥就跟他说两句。” 程司寒也转头，有些机械地看了一眼凌霜，微微摇摇头，又转过头，睨着比他稍矮几公分的凌齐。 凌霜只好站在离他们一臂之外，有些着急，有不敢往前。 凌齐卡在程司寒胸前的那条手臂用力往前推了推，“离婚，跟我妹妹离婚！” “哥！”凌霜怨道，刚刚在里面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提这茬儿。 程司寒微微蹙眉，身子往后仰了仰，英俊的脸庞在昏暗的环境里更添几分晦暗，“如果我说不呢。” 凌霜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心里还是像灌了蜜一般，很甜！ “那你给我听好了！”凌齐也早知道答案，他这是来亮明态度的，“霜儿在娘家就是个宝贝，受不得半点委屈，如果你护不了霜儿的周全，你趁早放开她！” “我不管你们程家有多少家业，有多大的权势，在我这，都比不过霜儿的幸福重要。”凌齐说得激动，压着程司寒的手臂又加了几分。 程司寒抵着车身，不断加压的手臂让他不舒服，他敏捷的抓住凌齐的手腕，一个转身，凌齐的手臂被反拧到背后，两人互换了位置，凌齐的脸贴在了车身上。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给收购了？”程司寒勾唇，带着几分不自量力地讥笑。 凌齐单手撑在车身，用力一推，狠狠撞向身后的程司寒。 程司寒没有预料凌齐敢还手，被撞得一个踉跄。 凌齐迅速转身，挥拳照着程司寒的脸挥了一拳，咬牙道：“如果你肯放过霜儿，我把公司给你！” 凌霜张开双臂，把程司寒护在身后，瞪着凌齐，喝道：“哥！” 凌齐也愣住，他没想过动手，拳就在愤怒中挥了出去，神色慌乱地看向程司寒，一抹歉意略过眼底，稍瞬即逝。 凌齐转念想，觉着该支棱起来，“这一拳算是你拐走我妹妹的代价！” 凌霜想不到哥哥会这样，她怕，她真的怕会惹怒了程司寒，那她想维护的一切将会灰飞烟灭。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哥！”凌霜浑身发抖，声线都在发抖，她扑向凌齐，用尽全力把凌齐往别墅里推，“你先回去，先回去……” 凌齐还是气不过，扭身还想朝着程司寒叫嚣些什么。 程司寒长臂一伸，扣着凌霜一侧肩膀往回拉，揽进怀里，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有意思！我会记下这一拳的。” 语毕，打开车门，把凌霜塞进副驾驶，迈开长腿三两步也上了车。 凌齐还被镇在程司寒阴鸷的气场中，那辆黑色的库里南已经融入了夜色，消失在视野里。 第34章 只要你乖，我可以保证。 凌霜在倒后镜里看着凌齐渐渐消失，双手止不住得发抖。 按照程司寒的手段，没有伤害到程司寒的人连带着身边的人，都受到了惩罚，他会怎么对待拳头落在脸上的凌齐。 凌霜不安地看向专注开车的程司寒，嘴角那一抹红，特别地扎眼。 “对不起……”凌霜声线颤抖，带着哭腔。 程司寒冷哼了一声，“这算是道歉？” “我哥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是，应该是……”凌霜眼珠子慌乱地打转，替凌齐想着合理的借口，“对，应该是你把他拧疼了，他着急了才这样的，寒总，你原谅他好不好……” 程司寒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凌霜晶莹的眼泪已经盈满了那双平日里爱笑的眼睛，漂亮的笑脸因恐惧变得白生生的，因紧咬，双唇染上了诱人的艳红。 程司寒喉结滑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哼，原谅？” “寒总，我会补偿你的，只要你能原谅我哥。”凌霜哀求着。 “补偿？” 程司寒扭一把方向盘，一个甩尾，车子开进一个巷子。 凌霜还在汽车紧急转向的惊恐中，被一只大手扣住口脖子，炽热的唇舌霸道地侵袭着她的口腔，意识一点一点被抽离。 缓过神来的凌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安全带，此刻整个人趴在程司寒身上喘息着，唇上的酥麻感尚未褪去，又被大手勾起下巴。 男人嘴角勾着一抹缱绻，“那就好好补偿！”低头轻咬着凌霜的耳垂，大手向下滑去，给她宽衣解带。 “可，这是在车上……唔……”凌霜因酥麻，声线颤抖，平添几分诱惑。 男人喘息声加重加粗，车内空气变得愈发的粘腻，旖旎的缠绵，无法叫停…… 一夜缠绵过后，凌霜也没能从程司寒那得到一个准信，她也只能使出最烂的招数，死缠烂打，跟着程司寒上班下班，恨不得黏在程司寒身上，她觉得，只要她跟着，程司寒要下什么指示，她能第一时间阻止。 24小时贴身追随，自然少不了空闲时被折腾一番。 这天，冗长的会议过后，程司寒把凌霜压在办公桌上，舒解一番身心。 凌霜连日来的疲惫，没来得及清理便在程司寒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凌霜是躺在办公室休息间的床上，身上清清爽爽，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衣，应该是程司寒帮她清理了，给她换上了他的衬衣。 凌霜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22:16 猛地惊坐起来，她竟然睡了5个小时。 5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她没有犹豫一秒，马上拨打凌齐的手机。 所幸，一切安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心放下来了，人也松快了。 窗外，夜黑得深沉，程司寒还在外面吗？ 怕打搅到程司寒工作，凌霜小心翼翼地旋开门把手。 “黎氏集团已经收购完毕，黎家人知道在国内不可能有发展的空间，也举家出国了。”是周绎在汇报着工作，“另外，大太太这边的丑闻已经散播出去，按照您的意思，一小时后把网上的消息全撤了下来。” “哼，今晚老宅应该很热闹。” 办公室只开着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清程司寒的半张脸，笑容更是阴鸷，“可惜，不能亲自到场目睹！” 凌霜的心颤了颤。 “今天收到康桥大学的邀请函，邀请您下个月回校参加校庆活动。”周绎继续汇报。 康桥大学？ 英国顶尖的高校？ 程司寒不是v大毕业的吗？ 那男神…… 凌霜不敢再想下去，本就酸软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了失去重心的身体，坐落在地。 旋即，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灯光方向慢慢延伸过来，很快，凌霜被完全笼罩在黑影下。 凌霜身子蜷了蜷，她是第一次抗拒程司寒的触碰。 “醒啦？”本来是温柔的关心，但凌霜眼里只看到了那口森白的牙闪着寒光。 “累了吧！”程司寒蹲下，一手穿过凌霜的膝盖窝，一手环抱着她的后背，轻松抱起，走向沙发。 周绎识相地退出了办公室，并带上门。 程司寒搂着凌霜，让她坐在大腿上，拨开垂在锁骨上的头发，笑容暧昧地欣赏着他的战绩。 “饿了吗？”程司寒鼻尖轻轻刮蹭着凌霜的锁骨窝。 凌霜本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现在已经没感觉了，她只想求证一件事。 “寒总……” 凌霜喊得小心翼翼，程司寒听着像是在娇嗔。 凌霜只觉得环在腰间的手臂在收紧，锁骨上一阵一阵温热的轻咬，酥麻得不禁轻轻颤栗。 凌霜努力让自己清醒，她捧起程司寒英俊的脸，四目相交时，心跳漏了半拍，一股电流直击大脑。 “你不是v大毕业的吗？”凌霜声音酥颤，双眸水汽氤氲。 程司寒嘴角挂着笑意，咬向凌霜那如樱桃般莹润香甜的唇，哑声道：“重要吗？” 对呀，重要吗？ 程司寒是不是男神，重要吗？ 她爱程司寒吗？ 爱！ 所以这个男人是不是男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凌霜在被吻得失去思考之前，理清了心绪。 她坚定了一点，她不想离开程司寒，尽管她猜不透他。 她凌霜环着程司寒的脖子，闭上双眼，学着他的样子，回应着他的热烈。 程司寒嘴角人工噙着雅痞的浅笑，“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两唇贴在一起，互换着甜蜜。 良久，两人分开，凌霜额头抵着程司寒的，轻喘。 “明天去忙你自己的事儿吧，不用老跟着我。”程司寒说。 “嗯。” 程司寒对凌霜开店，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当然，他也享受这几天的便利，美色伸手可得。 “我不会去找你哥的麻烦。” 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 凌霜兴奋得不敢置信，“真的？你保证！” “只要你乖，我可以保证！” 凌霜听了高兴得把刚刚心里的恐惧抛诸九霄云外，捧着程司寒的脸蛋一阵狂吻。 程司寒被亲得浑身血液集中在腹部，大手伸进宽松的衬衣里，情不自禁，“看来是下面比较饿！” 第35章 不当影后可惜了 离守cafe开业还有一天了。 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程司寒的那几天，凌霜只通过电话了解店里准备的情况。 果然如乐思琪所说，店里根本不需要她。 但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第一家店，得到保证后，凌霜又把全部心思扑在了店里。 店里被店长管理得井井有序，氛围也相当好，员工都有说有笑，凌霜的性子自然也跟员工打成一片。 员工们边擦着桌椅，边聊天。 员工瑶瑶:“诶，前两天程家大太太和黎氏集团三当家有染的新闻，昨天程家有回应了诶。” 员工小好一脸失望道：“是啊，我还在蹲守豪门撕逼大戏呢，结果就是谈生意啊？” “谁知道是不是程总裁为了遮丑，特意去跟他们演了一场开会的戏码呢？”店长何静脸上的笑容逐渐花痴，“不过话说回来，程总真的好帅啊！他往那一站，那些顶流小生都得靠边。” “是啊是啊，我的妈，太帅了，原来我觉得老板的哥哥已经够帅了，想不到还有比他更帅的，我的妈呀，我的小心脏呀，心律要不齐了。” “还真是帅。”男员工陈哲从厨房出来，加入话题，“连我这个直男看了，都想多看两眼。” “可别心动就行！”何静撇嘴道，“我听说这位程总已婚了，所以在座的都没机会，哈哈哈……” 凌霜在吧台擦拭着玻璃杯，听着她们嬉闹，摇头轻笑。 话说回来，她寸步不离跟在程司寒身边三天，竟也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的事。 制造一起花边新闻，又平息了。牵扯到付娜和黎家，怕不是为了报复那天晚上下药的事。 这男人真可怕，把长辈也拿捏得死死的。 凌霜有些庆幸，相对来说，程司寒对她，真的挺宽容了。 以他的风格，即使凌霜贴在他身上，他也总能有办法去报复凌齐。 “你们说程少夫人也太幸福了吧，财色兼收。”瑶瑶起哄道，“她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是特别漂亮，还是特别能干，还是床上……” 其他人轰然大笑起来。 谁也没留意到凌霜已经红透了脸。 程司寒官宣已婚的酒会上，只有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流出，坊间只有口口相传，所以，程司寒夫人的长相身份至今还是个迷。 “好啦！”凌霜觉得必须阻止她们继续聊下去，她们就该脑补她的寒总在床上的模样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开业可不轻松哦。” “耶，老板万岁！” 员工们欢呼，做完手头上的工作便相继离开。 凌霜也准备关起卷闸门，回二楼的休息室补眠，这几天陪着程司寒，被折腾得挺疲惫的。 卷闸门落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一个身姿袅娜的女人推开了玻璃门。 “怎么？要闭店谢客了？”白筱澜拎着一个袋子进来。 凌霜忙按停了卷闸门。 “白小姐！”凌霜惊喜，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来还你的衣服！”白筱澜食指勾着袋子，手肘支在架在腰间的手背上。 凌霜恭敬地双手接过袋子，对那天的误会还一直感到歉意。 凌霜笑意盈盈地客气道：“你叫个跑腿送过来就好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拉开就近椅子，“喝点什么吧，这天气怪热的。” “不用了。”白筱澜拒绝，“你这的东西应该不合我的胃口，就像你的衣服不合我的气质一样。” 凌霜顿了顿，这才感觉到来者不善。 “听说，你跟司寒结婚一个多月了。”白筱澜迈着慵懒的步伐，往店铺里面走去，手指不时敲敲桌子，点点装饰品的，一副老娘看不上的样子。 “是。”凌霜的语气也不再客气。 白筱澜自顾自地在店里用餐区转了一圈之后，转身回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想不到离开那么多年后，司寒口味变了，喜欢乳臭未干的。” “我老公以前什么口味，我不太清楚。”凌霜特别强调我老公三个字，“现在喜欢我这一卦的，起码鲜嫩多汁，香甜可口。” “你！”白筱澜被怼得语塞，言下之意就是说她老。 在娱乐圈里浸润了那么多年，白筱澜不至于就为一句话气得跳脚。 她傲慢地扯了扯嘴角，绕着凌霜走了一圈，“是啊，年轻真好，也只有年少无知才会经不起诱惑！” 白筱澜认定凌霜是为钱而嫁，毕竟没有哪个大好年华的女孩愿意守一辈子的活寡！ 她知道程司寒的毛病，几年前，和程司寒恋爱的时候，没能让程司寒完全成为她的男人。 “这脸蛋，确实好看！”白筱澜绕到凌霜跟前，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比很多圈内小花真是有够之而无不及，只是……” 白筱澜视线下移到凌霜腹部，“只是不知道司寒哪天就看腻了，其他地方也用不上……”哼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凌霜厌恶地甩开白筱澜的手，“我跟寒……寒哥之间，没你认为得那么肤浅！” 叫习惯了，差点把寒总叫出口，那就显生疏，岂不让白筱澜更得意？ “哎呀，差点忘了你年轻。”白筱澜双手环胸，笑得意味深长，“小女孩就喜欢过家家，情情爱爱的，真爱真爱的，挂在嘴边，其他方面都不重要。哼，真希望你能一直保住这份热情。” “这个就不牢白影后您老人家操心了。”凌霜抬了抬手中的袋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其实也没必要送回来，寒哥会给我买新的，您老人家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请回吧，我就不耽误您跳广场舞的时间了。” 凌霜不想跟她再扯下去，她得补眠。 “哦，对对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约了个做sap！”白筱澜佯装突然想起，“明天晚上组了个义卖酒会，就在帝琅大酒店的宴会厅。” “本也想邀请你去听听人间疾苦，做做善事，积积德的。”白筱澜边说边往外走，“只是时间太不凑巧了，你的店明天开业，你应该走不开，算了算了。” 出了门，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明晚司寒是我的座上贵宾。”说完扬起得意的笑声离开。 凌霜朝着白筱澜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这影后的奖不颁给她还真可惜了，那天的大方得体和今天的嚣张简直判若两人。 第36章 不一样的生日 休息前，凌霜还是不放心，给凌齐去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公司和家里的情况。 所幸，一切安好。 看来程司寒是信守诺言的。 习惯性地，临睡前看一眼那个素描屏保，以前希望能梦到男神，现如今竟有一种愧疚感。 小睡了一个小时，凌霜便回了澜园。 澜园主屋的大厅，与往日一样，窗明几净，今天多了些鲜花点缀，不多，都在显眼的地方，给沉寂的大厅增添了几分活力。 “少夫人，您回来了。”礼叔迎上来。 “这是……”凌霜指了指眼前的惊喜。 “明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礼叔笑意盈盈，看向还在大厅里忙活的佣人们。 佣人们也都满脸祝福的笑。 暖意一瞬间流向凌霜全身，从小到大，为她庆祝生日的人一只手可以数完。这澜园上上下下的佣人几十号呢，这将是她最热闹的生日了吧。 凌霜心里暖烘烘的，还是有一个角落还是空落落的。 和过去那么多年不一样，凌霜的心里多了一个人，占据了她大半颗心。凌霜看着满桌子的菜，甜甜地笑了，她的愿望很小女人，很简单，只是希望22岁的最后一秒和23岁的第一秒跟她的男人度过。 老天爷总是不会轻易赐予满足，给了一些，总会留一些遗憾。 凌霜亲自做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脸上清雅的淡妆，补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等到盼望中的那个人。 凌霜的22岁最后一天，心情从峰值直线下滑，低落到一丝迎接新岁的兴奋都没有。 跟往年无差，第一个祝福凌霜的是凌齐，第二个是乐思琪，不同的是，今年多了第三个，一串陌生的号码，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凌霜没有多想，猜想是谁换了号码忘了存下来。 “生日快乐！” 凌霜打开手机，看着屏保上的素描跟自己说了声生日快乐。 七年来，过生日的时候，凌霜总会代替男神跟自己说生日快乐，然后满足地睡去。 今年，依然等不到男神的祝福，也得不到自己男人的祝福。 唉！ 23岁确实不一样，期待乘以2，失望也乘以2。 凌霜遗憾地盯着屏保，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身边的床位空空的，就像凌霜的心一样，空空的。 “23岁的第一天，凌霜你还多了一个身份哦，你不简单了，加油！” 凌霜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微笑着打气。 23岁，她有了丈夫，有需要她保护的人，还有一家跟她一起迎接新生活的守cafe。 -- 凌齐比老板还早到店里，跟江元元摆放刚送到的开业花篮，埋怨着刚到店的凌霜：“来那么早干嘛，10:18分才揭牌剪彩，这才几点？” “哥，你都抢了我的活干了！”凌霜挽着凌齐的手臂，头歪在哥哥肩头上撒娇。 “你就让他忙吧，昨晚他就已经坐立不安了。”江元元笑道，递上一份小礼物，“霜儿，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凌齐宠溺道。 “谢谢哥哥，谢谢嫂子！”凌霜接过礼物，打开盒子，兴奋又惊讶，“哇哦，好漂亮！” 凌霜从盒子里捏出一块精致的腕表，在细嫩的手腕上比划着。 哥哥抚摸着妹妹的头，嫂嫂替妹妹把表带扣上，凌霜满足而幸福地咯咯笑，这画面实在温情。 门外传来一阵刹车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透过玻璃墙看到来了三辆小货车，五六个人正忙着从车上卸花篮。 哥哥和乐思琪的花篮都已经摆放好了，还会有谁呢？ 程司寒？ 想到这，凌霜兴奋地冲出门口，拉住其中一个搬花的师傅问。 9月的天气也闷热得让人烦躁，特别是体力劳动的，“我只负责送货，牌子上面都写着呢，不会自己看吗？”师傅转身继续忙活，嘴里还碎碎念着活太多。 “这就是你们对客户的态度？” 背后一道男声，冷冽得让燥热都退了几分，几个卸货的师傅肉眼可见地绷紧了身体，闭上了嘴，加快卸货和摆放的速度。 这声音，有些耳熟。 凌霜回头，男人一身宽松休闲西装没能掩盖挺拔的身材，肃穆的表情和纨绔子弟式的装束，让男人的帅有一种另类的雅痞。 第37章 真想把她娶回家 凌霜拧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脑子快速搜索，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欢迎我的到来吗？”男人看向凌霜，温和地笑，明眸皓齿，“怎么眉头都皱上了？” “不，不是……”凌霜忙摆手，脸上还挂着疑惑。 “沈应淮！”凌齐惊讶，挥拳顶了顶男人的肩头，哈哈笑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两男人抱了抱，久违的老友相互寒暄着。 “哦，对了，你是那晚酒会上……”凌霜敲了敲那个不灵光的小脑瓜子，才反应过来。 “终于想起来了。”沈应淮看着凌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凌霜的头顶，“不过，这么明显的提示，你还没想起来更重要的吗？” 沈应淮手肘撞了撞凌齐提示。 “你和我哥……”凌霜又疑惑了。 “他是我高中同学。”凌齐释疑。 凌霜溜圆的眼睛里，清澈又惊讶，看着沈应淮，有些印象，但是联系不起来是哥哥的哪个同学。 沈应淮真想把这个小可爱搂进怀里，轻轻揉着：“唉，真亏了我当年给你发了那么多示爱的短信。” 示爱的短信？ 凌霜更是没有印象。 “你小子，这多少花篮啊？”凌齐心虚，扯着沈应淮往店里走。 沈应淮就是那个被凌齐拒之门外的追求凌霜的富二代 六年前，凌霜16岁，高二，经历了霸凌事件没多久，凌齐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家，便带着参加大学同学聚会。 沈应淮一见钟情，趁着凌齐不注意，要了凌霜的手机号码。 可他没想到的是，凌霜使用手机是被凌齐管控，为的就是防着那些狂蜂浪蝶。 以至于沈应淮跟其他追求者一样发的消息，打的电话都石沉大海。 对于青春期严格控制交友这个事，凌齐现在挺后悔的，也许是因为管得太严，凌霜只对她那所谓的男神痴迷，没有恋爱的经验，才被程司寒骗了结婚去。 沈应淮被凌齐摁着坐下，目光还是不愿离开凌霜，看着凌霜敲着小脑袋还在努力回想的样子，笑得嘴角都快漏蜜了。 一杯冰水重重落在沈应淮跟前。 “喝杯冰水，冷静一下你发热的脑子！”凌齐十分不客气，“警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妹妹！” “霜儿越来越美了！”沈应淮直接忽略凌齐的怒气，“真想把她娶回家。” 沈应淮一直在想，当年，要不是美洲的父亲派人把他押回去，他和凌齐早就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了。 “她结婚了！”凌齐真恨不得一盆冷水照着沈应淮的头顶泼下来。 “我知道！”沈应淮目光追随着外面忙碌的凌霜，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恨意，“程司寒！” 凌齐手比脑子快，激动的站起来，身体横过桌子，揪起沈应淮的衣领，“你他妈的，想怎么样？” 沈应淮没有反抗，抬眼看着凌齐，满脸写着真诚，“当年你以霜儿未成年为由，不让我追她，我认了。现在，霜儿已经23岁了，她有选择的权利。” “可她结婚了！” “我并不介意她离异。”沈应淮拍拍凌齐的衣领，“难道老同学不比那不择手段的程司寒来得放心？” 凌齐想起盛气凌人的程司寒，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同学，别的不说，起码揍起老同学来，他没有压力。 凌齐无从反驳，松开沈应淮的衣领，重重坐下，没好气道：“滚蛋，都不省心。” “诶！不对！”凌齐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不是在美洲结婚了吗？我警告你，我霜儿可不做三儿！” 凌齐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收到过沈应淮的婚礼邀请，虽然因公事没有出席，但也听说，那是北美空前盛大的婚礼。 两大家族的联姻，即使北美财阀也躲不过联姻的命运。 “离了！”沈应淮扁了扁嘴，又耸耸肩，“放弃继承权，回国当开荒牛！” “也为了追求挚爱，值得的。”沈应淮眸子里闪着期盼的光。 “为了霜儿？”凌齐竟然有些感动。 “嗯……”沈应淮晃了晃手中的那杯冰水，眼睛又看向忙碌中的凌霜。 凌霜看似在整理着花篮的排位，注意力却在马路上来车的方向，恨不得脖子可以拐个弯，看到更远的来车。 终于，视线里驶来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凌霜没等车子靠近，便冲到路边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往迈巴赫后面看，直到车子停在了她的跟前，也没看到那辆盼望中的库里南。 “少夫人！”周绎下车，带着一个精美的袋子。 凌霜不死心，往迈巴赫后座一直瞄。 “少夫人，寒总是不会坐后座的。”周绎笑道，把袋子递给凌霜，“寒总在忙，不能亲自过来，派我过来祝您生日快乐，也祝咖啡店开张大吉。” 凌霜接过袋子，一点都没有收礼物的兴奋。 “谢谢！”凌霜有些泄气，“公司，太忙了吗？” 凌霜看了看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人没到，信息也没一条。 “呃……嗯……”周绎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第38章 我不会让他乱来的 哐！ 什么东西被砸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开个业了不起啊，花篮都摆到别人家店门口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是隔壁奶茶店的老板娘，一脸凶相，肥厚的手插着圆润的腰肢，顶着肚子骂，脚边躺着倒地的花篮。 “对不起，对不起……”凌霜忙走过去，扶起花篮。 其实，花篮还是摆在咖啡店范围之内，总归是邻居，而且今天又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凌霜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摆过去点，摆过去点，都快把路给堵上了。”胖老板娘挥着猪蹄子般的胖手叫嚣着，“那个，那个花篮……挡道了！” 周绎也走了过来帮忙。 “切！”胖老板娘双手环胸，刻薄道，“搞那么大阵仗，几百个花篮，就不怕花篮钱没赚回来就倒闭了？” “这年头，做生意的门槛越来越低了，啥都不会的都能做老板了……”胖老板娘的语气跟挖苦凌霜的容丽如出一辙。 哐！ 这回是凌霜把一个花篮重重往地上杵，怒道，“会不会说话呢！我看你是存心找晦气的吧！” 凌霜憋了两天的坏心情，这胖女人非要撞枪口。 “你卖奶茶，我卖咖啡，谁也没碍着谁！你这么说话不觉得不合适吗？”凌霜也掐着小腰，理直气壮。 可比她胖两圈的老板娘面前，就像跟大熊对峙的小猫咪。 “没碍着，我就针对你，怎么了？” 胖老板娘是嫉妒，嫉妒凌霜的店面比她的大，有前院还有后院：妒忌装修比她的高大上，还妒忌这开业的阵势。哪样都能压她那小门面一头。 “都不知道断奶没有，就学人家开店，玩过家家也不要拿家里的钱当水泼吧！” “我再亏也亏不到你的荷包，我今天开业，你犯得着这样咒我吗？”凌霜的反骨被彻底激活了，“从今天开始，老娘又多一个奋斗目标，就是抢你的客，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卷铺盖！” “哎呀，你个小丫头片子，敢咒老娘，我看不揍你！”胖老板娘气得龇牙咧嘴，一边撸袖子一边朝凌霜走去。 周绎离得近，一个侧步挡在凌霜跟前，“少夫人，你先回去！” “不！”凌霜不打算退缩，这她的地盘，今天怂了，明天周绎不在了，还不一样被欺负！ 胖老板娘仗着自己的身量，没把看起来精瘦精瘦的周绎放眼里，气势不减，往前冲。 “你他妈的，敢动手试试？”凌齐也从店里冲出来。 沈应淮与周绎并肩，把护在凌霜身后。 三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像一堵墙挡着，胖老板娘怂了，嚣张的脸秒垮下来，拍着大腿，撒泼道，“人多欺负人少啦，没天理啊，男人打女人啦……” 胖老板娘小眼缝的余光瞄见高大的三个男人都双手环胸，在凌霜跟前形成一堵人墙，立马抿起嘴巴，灰溜溜地跑回自己店里。 看着胖老板娘拖着笨重身体跑，回头想骂又不敢骂的滑稽样子，还有三个大男人钢铁般的背影，凌霜脑子里冒出一个歇后语，“杀鸡焉用牛刀？”，呵呵地开怀地笑起来。 三个男人听到银铃般的笑声，都松了一口气，还怕这小插曲让凌霜不高兴了呢。 沈应淮又揉了揉凌霜的头顶，笑道：“回店里吧，这怪热的。”很自然地双手按在凌霜的双肩，几乎拥着她。 “少夫人，我得回去了，如果她还来找麻烦，请及时告知我。”周绎得回去复命，转身往车子走去，临上车前，看了一眼一只手搭着凌霜的肩头的沈应淮，皱了皱眉。 凌霜往店里走，一步三回头，望着车来的方向，期望和失望在双眸里交替着。 “你那个老同学，他……”江元元在凌齐耳边小声说，有些担心，“不会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凌齐摇头，从他知道凌霜嫁的是程司寒那一刻，许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控制了。 就比如今天，看着凌霜一早上闷闷不乐，又总是左顾右盼的，那所谓的妹夫还没露脸，凌齐既生气又心疼。 他又不能去把那尊贵的妹夫带来，更不敢问妹妹怎么回事，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圈子里，也只有沈应淮的家世能跟程司寒抗衡。 生意场讲究的是利益，兄弟就是用来利用的，不管以后怎么样，兄弟，也许只能对不住了。 “我不会让那混小子乱来的。”凌齐目光如炬，看着沈应淮的一举一动。 第39章 你的鱼，我可不敢海 沈应淮把一个小礼盒放在桌上，推送到坐在对面的凌霜跟前，“生日快乐！” “谢谢！” 哥哥的人缘真没话说，今天可真沾哥哥的光了。 凌霜瞟了一眼正在跟江元元耳语的凌齐，心里感激着。 凌霜报以礼貌地微笑，打开盒子，一条镶满小钻石的手链，躺在质地高贵的绒布上，线条优雅流畅，也闪得晃眼。 凌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圆睁，像是灼了眼一般，赶紧把礼盒盖了起来，塞回到沈应淮的手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能收。”眼睛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凌齐。 哥哥从小教导，不能收陌生人的礼物，特别是男生的。对于凌霜来说，沈应淮算不上熟人，收了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哥哥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臭骂。 “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你值得。”沈应淮似乎也看懂了凌霜的惊慌失措，眼里的宠溺根本不掩饰，把礼盒推了回去，“你哥不会说你的。” 不说也不能收，这貌似是某品牌的全球限量款吧，凌霜摇头，把礼盒又推了回去，“还是不……” “诶。”推脱中，礼盒被第三只手抽走了，“你们这样推来推去的，有想过这盒子的感受吗？” 是乐思琪，抓起礼盒，一个转身，挨着在凌霜身侧坐下。 “好帅！”还没坐稳的乐思琪被沈应淮那张脸给惊艳到，一脸花痴。 沈应淮微笑着礼貌颔首，起身离开，礼物算送出去了，他要趁凌霜反应过来前走开。 “沈先生……”凌霜想追上去，无奈被花痴闺蜜挡住去路。 “真的好帅！”乐思琪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满眼的意犹未尽。 凌霜狠狠地掐了一把闺蜜的手臂，“回魂啦！乐海王！” “疼！”乐思琪吃疼，把礼盒塞到凌霜手里，摩挲着手臂，“你的鱼，我可不敢海！” 凌霜白了乐思琪一眼。 “这不比程司寒好多了吗？”乐思琪食指扣了扣礼盒，后半句没说出口，又挨了凌霜一记白眼，“罢了，今天是你好日子，不扫你的兴。” “不过，如果是我，我选他！”乐思琪补充。 “选你个头！”凌霜无奈地抓紧礼盒，找机会还回去。 凌霜朝门口看去，又环视了一圈店里，问道：“你的小奶狗呢，不是说要带来吗？怎么，怕我吃了你的小奶狗？” 乐思琪撇了撇嘴，“不知道什么情况，昨天就失联了！” 程司寒何尝不是昨天开始就失联了。 唉！ 闺蜜两长叹。 “那不是白筱澜吗？影后白筱澜！” 一声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往外看去。 只见白筱澜身穿紧身小礼服，在咖啡店招牌跟前变换着姿势，对面十几个人扛着一堆长枪短炮拍照，一副代言人的架势。 这女人，今天又来上演什么戏码？ 凌霜一只脚才踏出门口，白筱澜迎过去拉着她一起拍照。 好吧，影后帮打名气，没理由拒绝！ 凌霜配合着拍照，微笑着。 “这是小姐是刚出道吗？好像没见过！”一个举着手机架子的人问道。 凌霜想否认，被白筱澜抢先：“你们也觉得她漂亮吧？要是她近娱乐圈，就靠这颜值，肯定能大火，你们说是吧！” 记者们应和着。 “她是我多年好友的妻子，可贤惠了！不进娱乐圈的大染缸也好，煮煮饭，做做菜，开开店，伺候伺候老公，普普通通，也不挺好的。” 白筱澜笑得慈眉善目。 凌霜却听出了白筱澜在骂她黄脸婆的味道。 “是挺好的，我也挺笨的，我老公舍不得我出洋相，更舍不得我在外面太辛苦。” 凌霜不着痕迹地反击。 两人的火药味，也只有她们之间能闻到。 白筱澜嘴角抽了抽，要保持着风度和微笑，隐忍的样子，凌霜心情好了许多，配合着记者拍照。 一阵摆拍，记者们被招呼着用点心，凌齐更是没放过宣传的好机会，带着记者们在店里转悠。 白筱澜环视了一圈店铺，讥笑道：“司寒呢？我说了吧，他今天不回来。” 凌霜本想怼她两句，抬眼看到江元元在几步以外的地方徘徊踱步，像靠近，又不敢。 “嫂子！”凌霜估摸着江元元是想找白筱澜签名合影，便上前去把她拉到白筱澜跟前。 “白小姐，这是我嫂子江元元，你的忠实粉丝！”凌霜介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张卡片和笔，“能不能给她签个名字！” 江元元羞涩地问好，接过凌霜的卡片，双手递上。 白筱澜在人前是热情大方，她微笑地接过卡片和笔，又耐心地问江元元是哪几个字后，写上祝福语，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来个合影吧！” 江元元像是受了天大的恩赐，合影后，捂着签了名的卡片，乐得像一个孩子。 这时候，记者们也参观完了，从后院往回走。 “我也该回去准备酒会了！”白筱澜拢了拢盘在脑后的头发，拿起手包，起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今晚会劝司寒回家的！” 什么意思？ 凌霜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 难道昨晚程司寒在白筱澜那里？ 凌霜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揉搓。 等她缓过劲儿来，白筱澜被众人簇拥着上了车。 看着白筱澜离去的车尾，这车，这车牌，似乎是以前停放在澜园车库那辆保时捷。 什么时候？他们…… 凌霜不敢去猜，可越是这样，脑子不自觉地开始脑补一些情节。她又想起，和程司寒的第一个晚上，他压着她，意乱情迷，那声“筱澜”。 她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可能感觉得到，程司寒没忘记白筱澜。 凌霜拿起手机，颤抖着给程司寒拨去了电话。 电话响很久，终于被接起，听筒那边丢过来冰冷的两个字，“在忙！”挂掉了。 凌霜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声。 再拨过去，很快被掐掉，两次，三次…… 在忙？忙什么？公司的事？还是白筱澜今晚的酒会？ 凌霜心里又慌又乱，手机通讯录里，方明旭的名字跳进无计可施的眼里。 “旭哥，我想去酒会，白筱澜今晚的酒会！” 第40章 影后级别的好戏 疾驰的保时捷上。 白筱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扯开胸前的蝴蝶结丝带。 其实她也联系不上程司寒，昨天和今天都联系不上。 到凌霜店里也是找程司寒来的，她得找到程司寒，她今晚的酒会必须要程司寒在场。 出门时，碰上了蹲守的狗仔和媒体记者，不得已去做了个造型换了一套礼服，以庆贺朋友开业的名义出现在守cafe。 白白送一次宣传给凌霜，也是不得已， 程司寒，你在哪？ 白筱澜拨通程司寒的手机，都是忙音。 她重重地敲了敲方向盘，又拨通了丈夫杜刚的手机。 “喂。”那头几乎是秒接。 “今晚如果程司寒不来，就在方明旭面前演，以他们的关系，方明旭会告诉程司寒的。” “行，你说啥就是啥，都听你的安排！”杜刚声音慵懒。 “你记得，今晚表演给力点，别给我拖后腿！”白筱澜咬牙，眸光幽深了几分，“我就不信到时候程司寒不上钩！” 挂掉电话，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周绎：【今晚寒总会按时到场。】 白筱澜唇角斜勾，眼底盛满了阴鸷。 -- 凌霜低估了自己的恋爱脑。 她抛下人流正旺的时间段，穿着小礼服，出现在帝琅大酒店的大厅，焦急地徘徊，等着方明旭拿邀请函出来。 “小凌。”方明旭挥着邀请函，从电梯间匆匆走出来，“对不住，对不住，久等了，被一个导演拉着讲戏耽误了。” 凌霜小跑着迎上去，拽下邀请函，不管不顾地拉着方明旭往电梯去。 凌霜直接按了3楼，在等方明旭的时候，问了酒店前台关于酒会的一切。 “谢谢旭哥！”凌霜这才道谢。 “客气了！” 电梯门扇是锃光瓦亮的，凌霜焦急和不安，方明旭看得一清二楚，“小凌，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为什么？”凌霜转身，眼底掠过一抹凌厉，“是有什么我不该看到的吗？” 电梯里气氛瞬间压抑。 叮！ 凌霜转身，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缝里，那一幕让她气滞。 程司寒正搂着白筱澜从宴会厅出来，低头呵护着，无比温柔，凌霜没见过的那种温柔。 “寒总……”凌霜侧身冲出电梯。 程司寒像是没听到似得，拥着白筱澜往另一侧的电梯间走去。 “小姐，请出示邀请函！” 宴会厅外，几个服务员站成人墙拦住凌霜。 凌霜把邀请函甩到服务员身上。 “让我过去！”凌霜着急地叫喊。 这几个服务员看着更像保镖，人墙也密不透风的，凌霜也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回头向方明旭求救。 “让她过去！”方明旭朝服务员使了使眼色。 才刚让出一条缝，凌霜便冲了过去。 还是晚了，那一侧的电梯门已经关了。 一股强大的不安一瞬间占据了凌霜的全身，凌霜慌忙地，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恨不得把按钮按爆掉。 最后一丝理智，让她观察到电梯是上行的，去了那一层，她便不知道了。 “这位女士，如果您要使用电梯，请到那边的电梯，这是vip专用。”服务员礼貌地劝。 “旭哥！”凌霜无措地看向方明旭。 方明旭耸肩，爱莫能助。 凌霜跺脚，震得盈在眼眶里的眼泪滑落，斜了一眼那该死的电梯，手臂一挥，抹掉脸颊的泪，朝着另一侧的电梯走去。 方明旭也跟了进去，看着被按量的楼层键，不可置信，“你不会打算把客房一层一层找吧？” “是！从套房楼层开始找！”凌霜眼神刚毅。 在大堂等方明旭的时候，凌霜扫了一眼楼层分布图。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从酒会出来，总不能又去顶层的餐厅用餐，也不可能到65楼的酒廊喝酒，更不可能去健身楼层和多功能厅楼层。 最大的可能是去了客房。 电梯门再次打开，凌霜刚想迈步，被拉了回来。 “凌霜，你冷静点，你这跟捉奸的泼妇有什么区别？”方明旭厉声道。 “捉奸？”不争气的眼泪滑落，凌霜觉得连泪水划过的地方都刺疼，“难道我没资格吗？” “你先冷静！”方明旭抓住凌霜的手力道加深，几乎用吼的，“让你找到他们，你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 这问题像一道雷，唤回了凌霜一些理智。 在程司寒那，她和白筱澜，谁轻谁重，已经很明了了。 即使被她抓住两人在亲热，以程司寒那性子，也会面不改色，当着她的面滚床单。 她能怎么样？ 到最后，小丑还是她自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凌霜心如刀绞，浑身无力，靠在刚关闭的电梯门上。 方明旭扶起如一滩软泥的凌霜，按动电梯，下行。 刚把凌霜扶回3楼宴会厅的休息室，方明旭便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明旭再次推开休息室的门。 一阵酒味扑面而来，凌霜正靠在沙发靠背，抓着一个酒瓶，对瓶口吹！ 方明旭皱眉，厌弃地瞥一眼茶几上各色的酒瓶子，雅的，俗的，兼而有之。 “行了行了！”方明旭一把抢过酒瓶子，啧声道，“我才出去那么一会儿，都喝成啥样儿了？” 那酒瓶子像是有根绳子似得，拉着凌霜的视线，牵动她的手去抢。 不料扑了个空。 方明旭把酒瓶子往垃圾桶一扔，蹙眉看向趴到在沙发上的凌霜，弱小的肩膀不停的颤栗，并没有怜悯，厉声道，“状况都不了解清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傻不傻？” “不都眼见为实了吗？”凌霜抬头回怼。 本以为是楚楚可怜的小脸，却是挂满泪水的愤愤不平，带着微醺的红晕，气势有种说不出的锐利。 “旭哥，你都看都了，你别告诉我，两个老情人搂在一起是上顶楼去赏月的。”凌霜苦笑。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方明旭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落在交叉的十指上。 第41章 过了今晚，你会喜欢上我的 “筱澜的丈夫，那个狗东西！”方明旭一改往日的稳重，英俊的脸庞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真怕钱过夜就飞了，在休息间里，非逼着筱澜把义卖的钱马上转给他！” “胡闹还不算，还动手打了筱澜！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方明旭越说越激动。 随即又看向凌霜，氤氲的双眼有点懵又有带着点渴求，方明旭自知有些失态，清咳了一声，继续道：“司寒看不过去，揍了一顿那畜生，接着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哦！”凌霜缓缓垂下眼睑，似乎还没消化完毕。 “所以，是你多想了！” 凌霜坐直身体，身体又虚脱地靠向沙发靠背，捏着眉心，似乎在思考什么。 沉默了大概十多秒钟。 凌霜突然道：“都搂成那样了，没差点直接抱起来走了，你告诉我多想？” 凌霜迟到的激动，方明旭又气又想笑。 是酒精上脑了吗？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 “我差点忘了，你……你是他的好兄弟，说话肯定向着他！”凌霜舌头打结，没力气再去争吵些什么，只能用不能相信你的眼神瞪着方明旭。 方明旭是真的被气笑了，“是，我是司寒好兄弟没错，但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呀。” “说实话，我不喜欢白筱澜，要不是看在司寒的份上，我根本不可能签她！” “想当年，司寒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方明旭回忆，忿忿不平地捶了捶大腿，“是，当年司寒不如现在权势在手，但那也是竭尽所能，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了，可那个虚荣的女人，转身就嫁给了现在的老公。” “她还有脸邀请司寒参加婚礼，在司寒面前跟那畜生宣誓，我去他妈的！”方明旭气得一脚把脚边的酒瓶子踢了出去，仿佛那是他经历的痛。 许是渴了，方明旭打开一罐啤酒，狠狠灌了一口。 “即使这样，寒总还是忘不了她，会对她好……”凌霜听得扎心，扎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两行不争气的眼泪又滑落。 方明旭没再说什么，脸撇到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也别为这事糟心了，我明天替你好好教训司寒那个糊涂蛋！”方明旭双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往外走，“你休息会，我交代一下后面的事情，送你回去。” 凌霜目送着方明旭出去，又伸手去抓茶几上的酒瓶，这东西从喉咙冲下去，把胸口那股郁结之气堵得死死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 古人真智慧。 本以为应该是巅峰式的生日，结果是最糟糕的生日，比以往生日时被容丽咒骂更糟糕。 自作多情。 咎由自取。 为了避免掉进容丽给她挖的深坑，却给自己挖出了个火坑。 凌霜苦涩地笑着，晃了晃酒瓶，仰头整瓶往肚子里灌。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霜被开门声吵醒，眯了一小会，酒也稍稍醒了些。 “小凌，小凌……” 凌霜被拍着手臂，“嗯？”一脸迷蒙，眼皮好重，微微睁开，是方明旭的脸. “我这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就不送你了。”方明旭拉了拉身边的男人，“让胤阳送你回去吧。” 程胤阳？ 凌霜又清醒了几分，吓醒的。 即便是醉了，凌霜依然记得程胤阳不怀好意的眼神。 “旭哥！”凌霜抬手，却抓了个空。 方明旭已经走到门口了，一副焦急的样子，匆匆交代了一句，“胤阳，照顾好你嫂子！”随即，房门被关上。 凌霜缓缓转回目光，程胤阳正居高临下，满脸邪肆地看着她。 凌霜抓了个抱枕护在胸前，被酒精堵住的小脑瓜子运转缓慢，除了叫喊，还能有什么办法免受于难。 “救……” 命字还没喊出口，便被程胤阳一手捂住嘴巴，并蹲在跟前。 “小美人，可算被我逮到机会了！”程胤阳笑地邪魅。 凌霜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中枢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用尽全力地踢打，对于牛高马大的程胤阳来说，也只不过的挠痒痒。 真不该喝那么多。 凌霜肠子都悔青了。 “宝贝，我想我们该换个地方。”程胤阳把脸凑到凌霜耳边，哑声道，“乖，听话，别叫，我会让你开心的。” 凌霜被拦腰抱起，带出休息间。 很明显，挣扎和求救对凌霜来说是无用功，进来时熙熙攘攘的宴会厅已经空无一人了。 凌霜被带进vip电梯，来到酒店豪华套房的楼层，糟糕的是一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见。 出了电梯门，凌霜便大呼救命，希望能引起客房里的人的注意。 奈何，高级酒店的隔音太好，即使有人，估计也听不到呼救声。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凌霜求助无望，只好示弱。 程胤阳低头，看着惊慌的凌霜，邪笑：“过了今晚，你会喜欢上我的！” 我呸！ 程胤阳长得好看，却让凌霜恶心。 “如果你二哥知道了，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该知道！”凌霜威胁。 “我当然知道！”程胤阳把凌霜抱到了房门前，伸手摁了下门铃。 没带门卡？ 凌霜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房里还有别人？ 凌霜惊恐地看着一脸邪魅的程胤阳，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42章 我一直没办法忘了你 程司寒带着白筱澜来到长期预留的豪华套房。 “司寒！”白筱澜扑在程司寒怀里了，啜泣着，受了天大委屈。 ”这些年他都这么对你吗？”程司寒全身僵着，每一个细胞都蓄着怒气。 白筱澜没有回答，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 “杜刚这王八蛋！”程司寒咬牙低吼。 杜刚，白筱澜的丈夫，曾经风光一时的导演。 白筱澜双手攀上程司寒的脖子，侧头贴在他肩上，“今晚还好你在，要不我真不知道……” 话说半截，给人遐想的空间。 程司寒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足以引爆他愤怒的细胞，沉声道：“他在自取灭亡！” 说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正要按下拨出键时，屏幕被细白的手给盖住，并往下压。 “司寒，我不该让你看到我的不堪。”白筱澜抹了把眼泪，走向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夜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杜刚，怪只怪造化弄人。” 一袭杏色的醋酸长裙，本就纤细的身体在透着夜色的巨大落地玻璃墙前，更显得柔弱无助，让人心疼。 程司寒从背后抱住白筱澜，埋头在白嫩的脖颈间，柔声道：“离开他吧。” 白筱澜身体往后靠，毫无保留地把自身重量交给程司寒，侧头蹭着他的头顶，叹息一声，“7年了，我跟他之间的牵绊太多了，情感上的，利益上的……一时半会儿分离不开来。” “需要解决什么，告诉我！” 白筱澜转身，捧起程司寒的脸，表情，眼里写满了后悔，“司寒，是我辜负了你，我欠你太多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计较吗？”柔情在程司寒的眼里流转。 “司寒……”白筱澜愧疚，后悔，庆幸，复杂的情绪从心灵的窗口一股脑儿地输出，“别对我太好，我并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的，我要那个混蛋知道欺负你的代价！” “别，我惹的祸我承担！”白筱澜拇指轻抚着程司寒紧拧的眉头。 白筱澜绷着脸，恨恨道：“让我来处理，我要让他后悔，我要断了他所有的退路，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分文不值！” 程司寒没有说话，他知道亲手手刃仇人比别人动手来得痛快很多很多。 “答应我，你别插手！” “好，有需要尽管开口！”程司寒抓住白筱澜的手，放到胸前，垂眸望进白筱澜深深的眸底。 “司寒……”白筱澜哑声，“我现在需要你……” “嗯？” “吻我！” 若是以前，程司寒会毫不犹豫扣紧白筱澜的后腰，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 此刻，他竟然犹豫了。 眼前是一张清雅又带了点成熟娇媚的脸，脑子了却浮现了凌霜那张俏皮可爱的小脸。 失神之际，脖子被一双细长的藕臂圈上，温热的鼻息一阵比一阵急促，铺洒在口鼻之间。 “司寒……”白筱澜声音低沉魅惑，鲜红的双唇主动贴上，湿软钻入程司寒的口腔里，送去一阵阵芳香。 程司寒紧绷的神经一步一步被软化。 “司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办法忘记你……”白筱澜的吻转移到脸颊，鼻尖，鼻翼，耳畔…… 熟悉的挑逗，熟悉的馨香，深埋的记忆被唤醒，包括肌肉里的记忆，程司寒捧起白筱澜的脸，侵袭那熟悉的娇艳欲滴，很猛烈，像是积蓄了很久，正待此刻的喷发。 两人吻得忘情，恨不得把对方吸进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许久，两人都低喘，抵着额头相对而笑。 “你该回家了！” 白筱澜双颊绯红，伸出小粉舌，舔了舔嘴角的津液。 好一招欲拒还迎，看得程司寒心猿意马。 男女间的欢爱，让他通体舒畅。凌霜能让他展现男人的魅力，没理由他无法忘怀的白筱澜不行。 程司寒勾唇坏笑，把白筱澜拦腰抱起，走向卧室。 “司寒……”白筱澜有些惊喜，有些羞涩，“难道你……” 程司寒笑而不语。 第43章 难道你想玩新鲜的 白筱澜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勾引着程司寒往她身上扑。 这一套，对以前的程司寒很受用。可当下程司寒感觉有些俗不可耐，也觉得眼前这个风情万千的白筱澜很陌生，一瞬间失了兴致。 白筱澜却如饥似渴的，用尽浑身解数取悦着身体僵硬的程司寒。 很快，激情在白筱澜失望中瞬间消失。 程司寒冷冷地丢下一句：“你走吧，周绎在门外等着。”向卫生间走去。 程司寒也很无解，明明身上燥热得很，却不能正常地发泄出来。 他低头在花洒底下，任由冷水冲刷，也没能冲去身上的燥热。 难道真的只有凌霜吗？ 脑子里浮现凌霜在他身下娇媚的模样，感觉来了…… “寒总……” 耳旁萦绕着凌霜的娇吟，程司寒疏解后的身体松懈下来，一股痛快直冲天灵盖，仰面享受着余韵…… -- “程胤阳，你到底要做什么？”凌霜咬牙低声道。 她无法动弹，被两条刚劲的手臂钳制在程胤阳的怀里。 难道房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邪恶的画面正在凌霜的脑子里上演。 变态！ 凌霜想到这，不安地开始挣扎。 “宝贝儿乖！”程胤阳坏笑道，“我会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只想你放我走！”凌霜心慌极了，又无力挣脱，绝望让她浑身汗毛倒立。 程胤阳见房里没反应，又摁了两下门铃。 “走？走了你会后悔的！” 去你妈的后悔，不走才悔恨终生！ 凌霜心里咒骂，双手推着程胤阳的肩，踢着悬在半空的脚，五官挤成一团，企图让他失衡而卸了力。 咔嚓！ 门开了。 “二哥！” 二哥？程司寒？ 凌霜动作骤停，她不敢睁开眼，反而猛往程胤阳怀里钻。 程胤阳这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程司寒看到她被别的男人这样抱着会不会生气？ 要不要装晕？要不要装醉？要不要装死？ 凌霜紧绷着全身，五官仍挤在一块，真希望她听到的是幻觉。 她感觉她的身体被移交到另一个怀里，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陌生的沐浴露气味也掩盖不了的清香体味。 妈呀，这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半个小时前，她还恨不得抓住程司寒问个清楚，此刻，她只想找洞钻，躲着他。 凌霜感觉到男人抱着她转身，随即听到关门的声音。 门外，程胤阳拇指抹了抹嘴角。 到嘴的小乖乖就这么送了出去。 心有不甘，但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想死！ 若不是父母惹了这么大的祸，他也还想活命，他哪里会放弃一举两得的好机会，尝了美人，又羞辱了程司寒。 为了父母的安全，暂且讨好那可恨的二哥一把。 美人，来日方长，下次不可能再错失你。 程胤阳勾唇笑了笑，吹着口哨离开。 房里。 凌霜能感觉到被抱着又走过一道门。 她怕解释不清楚，只能继续掩耳盗铃。 一声男人的低笑后，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地方，随即两片柔软轻轻点了点她几乎拧在一起的眼睛。 “睁开眼，看着我！”程司寒声音低哑。 “不要！除非你不骂我！”凌霜把脸撇到一边。 “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 对呀，为什么？不该是来质问他的吗？是他先抱着白筱澜进房的。 “看着我。”程司寒卡住凌霜的下巴，把头掰过来，笑道，“你是想玩新鲜的？” 第44章 只有你，只要你乖 凌霜似乎找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腾地睁开眼睛，“白筱澜呢？” 出其不意的一句，程司寒顿了顿，随即埋头吻向那雪白的颈项，“走了！” 那语气就像是送走了一个普通的客人。 凌霜垂眼，看近程司寒浴袍下的脖子还有肩背上斑斑点点的青紫。 凌霜整个人燃烧了，推了一把程司寒的肩膀，怒不可遏，“程司寒！” “叫我寒总，我喜欢你这么叫我！”程司寒把那双不乖的手扣在一起，压在凌霜的头顶，依然埋头在柔软间流连。 “程司寒，你混蛋，你放开我！” “你他妈的，碰了白筱澜别碰我！” “混蛋，王八蛋，放开我……” “你这个种马，真他妈脏，别碰老娘！” …… 凌霜知道力量上是抗衡不了程司寒，加上酒精的麻痹，更是使不上劲儿。唯有嘴上不断输出发泄。 “我的小乖乖很介意我碰了其他女人吗？” 程司寒抽下浴袍的腰带，一头绑着凌霜的手腕，一头绑在床头。 “这是你两天前留下的痕迹，忘了吗？” 凌霜怔了怔，她身上也被留着一些痕迹，所以今天的衣服都穿得严严实实的。 可他身上的明明还那么鲜色。 “两天不做，小乖乖就忘记寒总的持久度了吗？”程司寒笑得邪肆，“一个小时我能进行到哪里，你最清楚不过了。” 凌霜脸烧得慌，一是气的，二是羞的。 “你碰她了吗？” “碰了！” “混蛋，你松开我！“凌霜拼命挣扎，想挣脱被束缚的双手。 也不知道程司寒打的什么结，越是挣扎，那根腰带收得越紧。 程司寒看着身下的可人儿奋力挣扎，皮肤涨得通红，感受着灼人的体温，体内的情欲也在上升。 凌霜咬着下唇，想用腿把程司寒给踢下去，不知道啥时候双腿也被固定了。 “程司寒！”凌霜怒吼。 “小乖乖真的生气啦？”程司寒浑身散发着邪魅，跟跟平日里高冷的寒总，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此刻的程司寒，更像一头在欣赏自己掌中的猎物。 凌霜咬过的下唇，极速充血，娇艳欲滴，身体不停扭动，身上的小礼服早已半遮半掩。 程司寒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道：“小乖乖越来越勾人了。” 低哑魅惑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低频一阵一阵的震动着凌霜的耳膜，一阵阵酥麻从耳朵侵入全身。 “只有你，只要你乖，寒总只要你！” 程司寒抓住小礼服的领口，一把撕开，扯出长长的布条，盖在凌霜的双眼，“小乖乖今天不乖了，就该罚！”在后脑给布条打了个结。 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带着电流，攻陷凌霜。 是呀，她的寒总体力惊人，一折腾就是一整夜，凌霜是深有的体会的，一个小时根本不够他发挥，他也不可能放开吃在嘴里的肉。 “昨晚你们……”凌霜迷离中，依然在纠结。 程司寒一手的食指贴在凌霜唇上，一手拉了拉绑着凌霜双腕的腰带，呼吸粗重，声音低哑，“不认真就再加惩罚！” 没等凌霜反应，程司寒就低头照着光洁的肩头咬了一口，留下牙印。 “啊！”凌霜疼痛低呼，不敢再问。 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徘徊，很快凌霜的小脑瓜子再也思考不了更多，封闭了视觉，其他感官被无限扩大。 她投降了…… 凌霜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 跟以往一样，程司寒已经离开了。 身上酸疼，手腕脚踝上还留着浅浅的粉色印子。 又看了看床角边上撒满了细碎的布条子，还有被仍在一旁的床单。 凌霜一把抓起被甩在床头柜上的手包，拿出手机，给程司寒发去一条信息：“别以为就这样糊弄过去！哼，不说清楚，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认真的！”带了一个撇头鼓嘴的表情包。 等很久，没有回响。 凌霜翻看着跟程司寒的聊天记录，发言的都是她，几乎也没得到什么回应，有也是一个“嗯”没有再多了。 第45章 一两句冲突，毁掉一个人 凌霜没有回澜园，直接到店里。 “老板娘，今天的裙子真好看！” 进门被店长何静一个劲儿地夸。 那是周绎送到酒店的新衣服。 凌霜来了个华丽转身，臭美道：“老板娘就不好看了吗？” “好看，好看，衣服好看，人更好看。”何静捏了捏凌霜的脸蛋。 “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把老板娘拐回家去！”瑶瑶挽着凌霜手臂，笑嘻嘻道：“然后锁起来，仅供我一个人欣赏，” “瑶瑶，你是我情敌！”小好叉腰，佯装吃醋。 哈哈哈哈…… 店里的人都被小好的样子给逗笑了。 守cafe，店里的氛围跟文艺的店名大相径庭。 老板娘性子大方活泼，女员工瑶瑶，小好，男员工陈浩都跟凌霜年纪相仿的，何静年长些，有威严，也随和，所以他们更像玩在一起的年轻人。 被他们这么一闹，凌霜心情也好了些。 一阵嬉闹过后，凌霜看了看握在掌中的手机，程司寒仍没有回复。 哼，坏蛋程司寒！ 凌霜心里骂着，气已经消了大半。 在吧台刚洗完手准备开始工作，自动门打开了。 “哎哟，美丽的老板娘终于出现了。” 是隔壁的胖老板娘，语气恭维，并送上手提篮大麦。 凌霜防备，没好气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这里不欢迎你！” “不敢不敢，我专门登门道歉的，负荆请罪来的。”胖老板娘满脸堆笑，“昨天是我不对，是我小气，坏了您开业的气氛。” 说完又掏出一个厚厚大红包插进手提篮里，“这算是迟来的贺礼！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肚鸡肠的计较。” 胖老板娘是吃错药了吧？昨天还一副恨不得直接掀翻守cafe的气势，现在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 凌霜依然防备，拧眉看着那红艳艳的一大包，目测没个几千也有一万吧。素不相识的，怕不是什么整蛊的新招？ “你这……我受不起，走吧走吧……”凌霜皱眉，摇头。 见识过程老太太的狠辣，也见识过白筱澜的两面三刀，凌霜觉得她眼前这个有过冲突的陌生人更不可相信。 凌霜把手提篮推回去。 “别呀！”胖老板娘伸手挡住被推回来的花篮，情绪非常激动，脸上是苍茫和焦急，“求你收下吧，求你原谅我吧！求你了！” 胖老板娘又把花篮推向凌霜，眼眶涨红，泪水盈眶，神情里是委屈和祈求，双手合十，拜求道：“您就当行行好，收下吧。” 看着胖老板娘那可怜楚楚的样子，凌霜有些心软了。 昨天气焰高上天的大块头，今天几乎要趴在尘埃里求原谅。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凌霜皱眉，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程司寒会干这样的事。 凌霜不想一两句冲突，毁掉一个人。 “好吧好吧，我收下了！你回去吧！”凌霜又把手提篮拉了回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凌霜对于昨天的小插曲也没太放心上，更何况街坊邻里的，好相处些，总没坏处。 “那您是原谅我了吗？”胖老板娘破涕为笑，弯弯的眼睛埋在肉堆里，只闪着水光。 “没事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凌霜也笑了，是看着胖老板娘那滑稽的样子。 “谢谢，谢谢，凌小姐真是人美心善，活该你这么年轻就当老板娘了。” 胖老板娘如释重负，奉承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第46章 咖啡店门面扩大 没过几分钟，自动门又开了。 “少夫人！” “周绎？”凌霜奇怪，刚刚才到酒店送完衣服，接着又出现在这，莫不是一路上都跟着她吧。 “是寒总派你来监视我吗？”凌霜开玩笑道。 周绎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少夫人，可不能这么挖苦我呀！” 其实想起来，凌霜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昨天程司寒不在场，跟胖老板娘的冲突，只有一种可能是周绎把整件事情转达了。 估计是程司寒让周绎做了什么，今天才会有胖老板娘摇尾乞怜这一出。 凌霜也能理解，这是周绎的工作职责之一，并没有责怪，况且嫁给程司寒以后，周绎对她是照顾有加的。 “难不成上班时间偷懒，来我这蹭咖啡？”凌霜笑道。 周绎笑着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递上一个红本子，调皮道：“能换一杯可乐不？” 周绎的性格，幽默热情，跟他主子一起简直就是互补，难怪他能成为程司寒最倚重的助理。 凌霜瞟了一眼红本子，笑道：“我这又不是黑店，可乐也不用那么贵！”说完，拿出一个大杯装入冰块，倒满可乐。 “少夫人，从今天开始，隔壁奶茶店的门面也属于您的了，这是寒……程总的意思！” 凌霜震惊，看着放在桌面的不动产证，加上刚刚胖老板娘的卑微的样子。 这是程司寒的风格。 凌霜脸上的笑容消失，手指戳了戳不动产证，质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拌个嘴而已，就把人家的店给拿下了，这就有点太恐怖了。 “没什么，寒……程总是觉得您的咖啡店规模可以更大些！”周绎似乎还不习惯对程司寒的新称谓。 “那这……”凌霜指了指本子，又指了指隔壁奶茶店。 她这才发现，奶茶店大门紧闭，正当中午的，是附近上班族午饭后来杯奶茶的时间，赚钱的黄金时间，怎么会闭店谢客呢？ “啊，这是程总托关系，一个上午就把证给办了下来！”周绎喝了一大口可乐，通体舒畅的样子，笑道，“效率够高吧，也只有程总能办到！” “我不是说这个！”凌霜皱眉，“你们把店买下来，奶茶店怎么办？胖老板娘怎么办？” “程总的意思是，给你扩大门面！”周绎把玩着可乐杯，“至于胖老板娘，她得感谢您的原谅。” “嗯？” “这个铺面是一对夫妇的共同财产，闹离婚一年多了，因财产分割纠缠着。”周绎瞟了一眼门外的奶茶店，嗤笑一声，“这胖老板娘啊，就抓住人家这点，两边讨好，两边挑拨，拖欠了一年多的租金。” 凌霜皱眉，也不奇怪，胖老板娘的样子本来就挺无赖的。 “一年多的租金，25万左右，加上滞纳金30来万！”周绎嬉皮笑脸地把本子推到凌霜跟前，“产权易主了，可租金还是得追讨回来。” “寒……”周绎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巴，“程总的意思是，追讨回来的25万租金就给少夫人你做扩店的资金。” “还好咱们少夫人人美心善，程总允许她取得您的原谅后，25万租金可以分5期免息交付，同时免去了5万多的滞纳金，否则要她一下子拿出30多万也是够呛。” 或听说，或亲眼看到，程司寒收拾别人，那些人与她无关，也不认识，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可胖老板娘的这些遭遇因自己而起，尽管是咎由自取，凌霜还是感到不安。 “铺面已经跟那无赖没关系了，程总也不建议再租给她，所以……”周绎有些严肃。 这金玉巷的客流量，还有这门面的位置，放手了，就相当于把金饭碗给摔了。 凌霜一脸不忍心。 周绎似乎看出来了，耸肩道，“少夫人，你应该知道程总的脾气，如果您一再心软，我想她后果会更严重！” 凌霜忙把本子收起来，确认道：“这样你们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那种人不值得可怜，这也是她活该，这次寒……程总算是仁慈的，所以少夫人不要有负担。”周绎笑了笑，仰头把可乐一饮而尽 周绎说得对，只要胖老板娘以后不再闹事，也许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少夫人，我先回去跟寒……程总复命了。” “诶，寒总，啊不，程总，今天也很忙吗？”凌霜叫住从高脚椅上起来的周绎，她也学着周绎改称呼。 第一天，是周绎教她称呼程司寒为寒总，他也这么称呼的。 今天改了称呼，她是不是也该跟着改。 周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还是叫寒总吧！”说完潇洒地挥手往外走。 凌霜想起昨晚程司寒说他喜欢她叫寒总，脸唰地烧了起来。 看了看那新鲜得冒热气儿的不动产证，她明白那是程司寒的好意，该不该去个电话感谢。 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回复的消息，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发去了不动产证的照片，还有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第47章 让他永远没办法闹事 程司寒正和方明旭谈着事情，手边的手机弹出信息。 方明旭还在说话，程司寒竟拿起手机，看着信息，嘴角上扬，眸子在闪动。 以往程司寒会忽略所有的信息，包括微信。 这是今天第二次去看信息，甚至脸上还有些期待。 “白筱澜？”方明旭试探。 方明旭认识的程司寒，只有在白筱澜跟前才会这样子。 “是凌霜。”程司寒放下手机，嘴角还挂着笑意。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方明旭笑道。 程司寒想起昨晚，眉头蹙了蹙，问道：“杜刚怎么样了？” 方明旭撇了撇嘴，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给了他一笔钱，保证不会在公共场合闹事。” “私底下也不行！”程司寒手指弹敲着桌面，拧了拧眉心，再次抬眼，眸子里闪着狠戾，“我想要的是让他永远没有办法闹事。” 方明旭有些慌，“你不会想……” 程司寒的狠，方明旭都见识过。 程司寒嘴角勾了勾，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司寒，这事得慎重！”方明旭劝道，“毕竟杜刚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出了问题不好处理。” 程司寒头枕在靠枕上，闭目，不露声色。 “如果他出事了，白筱澜也不能置之度外。”方明旭有些慌，他了解程司寒的性子，一旦决定，不轻易回头。 他并不是怜惜白筱澜，也不是为杜刚求情。他只是作为一个商人的身份，在商言商。 在签下白筱澜之后，在她回国之前，资金资源倾斜，砸下重金，塑造白筱澜爱国艺人人设，跟杜刚是恩爱模范夫妻，为爱放弃国外发展的大好机妻，随夫回国，从零开始。 昨晚的义卖酒会，不被邀请不能进场，内场的都是自己人，都是能把控住的媒体和记者，为的是把白筱澜乐善好施的形象给稳稳立起。 今天各大媒体，论坛，短视频平台的反馈都相当不错。 这行善积德的正面形象，方明旭还打算继续宣传下去，也有利于准备开机的电影做宣传。 如果杜刚出事，白筱澜的演绎行程必定要延后，甚至取消。 方明旭的资金回笼必定受到影响，更甚者会影响整个公司运营。 程司寒明白方明旭的顾虑，“他真该感谢他娶了筱澜！” 对别人，程司寒可不会那么善解人意，方明旭跟别人不一样。 程司寒9岁那年，还没从自闭中走出来，被一群贪财之徒绑到山林里。 绑匪拿了赎金，不敢撕票，也不放人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17岁的方明旭进山摄影日落，无意中救出饿了两天的程司寒。 那天后，方明旭不光是救命恩人，也是能走进程司寒世界里的人之一，一直保持着好友关系到现在。 程司寒松口，方明旭如释重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昨晚胤阳有没有把小凌安全送到家？” “没有！” “没有？”方明旭吃惊，表情夸张，“这，这小子不会把嫂子给……” 睡了吧，方明旭不敢说出这三个字。 程胤阳海王的名号人尽皆知，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在国外甚至连黑帮老大的女人都敢碰，这不灰溜溜回国避难来着。 “把她送到我酒店的房里了！”程司寒眼底掠过一抹甜蜜。 “什么？那会儿你跟白筱澜不正在……”方明旭不可置信，“那小凌岂不是都……” 方明旭笃定程司寒昨天那状态，会跟白筱澜干一些擦枪走火的事。 他知道程司寒的毛病，也知道这段时间程司寒跟凌霜的夫妻生活相当和谐。 遇上老情人，又楚楚可怜的，干柴烈火，在所难免。 “旭哥！”程司寒猛地转过身，“我想把任教授请回来，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在凌霜面前才能……” 方明旭一脸不相信，目光从程司寒脸上往下移，“不会吧，难道它还认人不成？” 程司寒点头。 天知道方明旭费了多大劲儿才不让自己从椅子上滑下来。 “任教授临走前不是诊断你痊愈了吗？怎么会……”方明旭尽量收起他异样的目光。 程司寒拧眉，“想我还需要任教授给我治疗！”说着便拿起电话，要打给周绎。 “诶，别别别！”方明旭伸手压下程司寒的手机，“我听说任教授两星期出了车祸，现在治疗中，你就先别打搅他老人家了。” 程司寒皱眉。 “你若真需要治疗，我这有个权威的心理医生，你可以试试看，相信不会比老教授差。” 程司寒自然是信任方明旭的。 “给我约个时间，我先试试！” 方明旭眼神有些复杂，更多的是满意。 第48章 一炮打响 守cafe的开业，算是一炮打响。 开业第二天午休时间过后，附近许多上班族拿着文件，扛着电脑来办公，还有的为没有位子了，失望离去。 不是秋老虎的闷热天气，不说定露天小院里也会坐满人。 凌霜支着下巴，看着座无虚席的大厅成就感满满的。 她也没想到才开业第二天就这么火爆。 这不得不归功于凌齐的设计。 大厅里，环境休闲又不失办公氛围，卡座与卡座之间是设计感的条纹栅栏间隔，相邻而坐的人，只看到隔壁模糊的人影，听不到动静，除非高声喊叫。 来这办公学习的人，能有隐私，也能感受氛围，比沉闷的办公室好多了。 还有一点，开业活动实惠，且服务周到。 附近没有第二家比守cafe更好的选择了。 凌霜举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客满的照片发给凌齐，又吹了一通彩虹屁，把凌齐哄得比拿奖还开心。 跟凌齐聊得正开心，被门口传来的奶里奶气的喵喵声给吸引。 “霜儿！” 自动门打开，清朗的男声，带着惊喜。 只见沈应淮的白色衬衣胸前后背都沁了些汗水，领口的扣子解开，领带也被扯松了，两只袖子卷在手肘处，眸子里的温柔垂落在手上捧着的小箱子里。 “沈先生！”凌霜迎了上去。 “看，小猫！”沈应淮抬眸，温柔里带着慈爱和柔情。 箱子里是两只金渐层小奶猫正垫着后腿趴在纸箱的边缘，挥动着两条前腿，小眼睛圆溜溜水灵灵，无辜又无邪，清脆的喵喵声让人心都化了。 “好可爱呀！”凌霜看着小猫，想抱又不敢抱，怕自己的笨拙伤害到小猫。 凌霜喜欢小猫，做梦都想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可爱。可偏偏有个对猫毛过敏的哥哥，一直以来只能云吸猫，解解心瘾。 “在奶茶店门口捡的。”沈应淮指了指纸箱外侧，“还写着求收养。” 沈应淮看着都快流口水的凌霜，征求道：“要不，我们收养它们吧。” 他一直知道凌霜喜欢猫又不能拥有，从看到这两只小猫开始，沈应淮就知道这是天赐良机。 “好呀！”凌霜兴奋，兴奋得都没听清沈应沈应淮说的是“我们”。 “小家伙们，以后有家了，有爸爸妈妈咯！”沈应淮伸手指都弄着小猫。 “对呀，对……”凌霜这才反应过来，懵逼取代了脸上的笑容。 “走吧，爸爸妈妈带你们去体检！”沈应淮不给凌霜说不的机会，把小纸箱塞到她怀里，推着她往外走。 从空调充足的空间，一下子被推到炙热的阳光下，凌霜猛地清醒过来，“沈先生……” “走走走，先到我车上，我们去找宠物医院。”沈应淮知道她想说什么，及时打断。 沈应淮心里盘算着，只要凌霜收养了小猫，只要他占住小猫爸爸的头衔，以后要见凌霜，以小猫当借口，总不会被拒绝。 “看它们叫得那么凶，该不会是饿了吧，得去买些东西给他们吃。”沈应淮转移话题。 小猫在纸箱里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赞同沈应淮的说法。 沈应淮看着凌霜看着小猫的柔软的眼神，这无赖他当定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宠物医院，两人在护士的指导下手忙脚乱给小猫喂了一顿羊奶，陪着小猫做体检，就像刚喜得贵子的小夫妻。 “小猫很健康，大概2个月左右吧，回家可以用陶瓷盆给它们喂羊奶，可以适当加一些幼猫猫粮。” “今天给它们打了第一针疫苗，21天后打第二针，一个星期后做驱虫！”医生边交代边把小猫放进航空箱子，捏着嗓子又跟小猫说，“你们可真幸运，以后就跟帅哥爸爸，美女妈妈过幸福的日子吧。” 沈应淮听得心花怒放，嘿嘿地傻笑。 凌霜听着有些尴尬，她可以是小猫的妈妈，但小猫的爸爸不能是沈应淮。 她想到哥哥，想到胖老板娘，她是怕这透着暧昧的称呼，会不会引起程司寒的不满，她不想再连累别人了。 第49章 我们的秘密 沈应淮车上。 航空箱里的小猫吃饱喝足了，现在睡得正酣。 凌霜打开航空箱的顶盖，用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头，轻地像羽毛在扫。 “沈先生……” “咱们都有共同的毛孩子了，怎么还那么生疏？”沈应淮语气里不满，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跟你哥那样叫我，叫我应淮吧！” 凌霜犹豫，毕竟是哥哥辈的，叫得那么亲昵似乎不太好。 “要不我叫你沈哥吧！”思来想去，这个有些距离感的称呼最合适。 沈应淮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比沈先生好多了，慢慢来呗。 “好吧！”沈应淮笑了笑。 “沈哥，要不小猫你带回去吧！”凌霜满眼的不舍。 “怎么了？你不喜欢它们吗？” “不，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凌霜一激动，没差点从椅子上起来，还好系了安全带。 凌霜坐好后第一时间是确认小猫还在睡觉，才抬眼看向沈应淮，眼神里带着不舍和为难，“只是……” “只是什么？” “沈哥，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们这个爸爸妈妈的称呼，似乎不大合适……”凌霜用余光观察着沈应淮的反应。 她希望他能松口，这两只小可爱已经萌化了她的心，一只都不舍得放手。 “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 沈应淮怎么会不知道这称呼暧昧，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趁着等红灯，满眼慈爱看着凌霜怀里的箱子，伸手抚了抚小猫毛茸茸的背，就像给自己孩子扫背的老父亲。 凌霜眼神变得怜悯，她觉得她在剥夺着沈应淮的心头好！ “小猫就放守cafe养着吧，这样我也能经常去看它们。”沈应淮慈父笑，柔情地看着小猫。 凌霜点头同意，脸上依然挂着为难。 “我可太喜欢它们了，要不我当它们的地下爸爸吧，就你知道！”沈应淮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 凌霜正在犹豫，箱子里的小猫咪正在这时候醒来，拱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冲着凌霜喵喵了两声。 “看吧，小猫咪都同意了。”沈应淮笑道。 这方法也许是最好的方法，只要程司寒不知道，应该都不打紧。 凌霜朝着沈应淮开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秘密哦。”沈应淮眉眼里盛满了开心，此刻在心里正千恩万谢着老天爷。 只不过，要把凌霜从程司寒手里夺过来还花些心思。 回国接风酒会过后，他一直对程家的合作调查，增加了对程司寒的个人的调查，特别是私生活。 确定商业合作之前，他调查过程家，了解过乘风集团的股份构成，以及程家的家族架构和主要人员的性格，特别是掌权人程司寒，处事狠辣，不择手段，作为一个集团的掌舵，该有这风范，和这样的人合作也利弊参半。 程家的财势，替沈家打开国内市场，沈家在北美的地位，帮程家拓展海外市场搭桥铺路，互为最佳合作伙伴。 至于程司寒的人品，传到沈应淮耳里的都不是什么好的信息。 同性恋又如何，狠毒无情又如何？ 商人之间，讲求的是利益，人品并不重要。 酒会后，沈应淮的想法变了。 他大概知道，程司寒闪婚娶了凌霜，是为了保集团的股价，保他名誉。 凌霜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疼的女孩，不该是一个同性恋对外的挡箭牌。 沈应淮那一刻已经决定，他要把凌霜从程司寒手里解救出来。 但，这一切必须稳扎稳打，为公司，更为凌霜的安全。 第50章 越来越勾人 忙店里，忙猫咪，凌霜几乎忘了程司寒还没回复她一字半句。 看着在下午布置出来的猫房睡得安心的小猫，凌霜欣慰极了。 抬起手机看时间，23:19 再看看素描屏保上除了一些推送，没一条信息，心情瞬间空落落的。 大坏蛋！ 凌霜骂了一句，回到休息间，打算今晚住店里，可以照顾小猫咪。 凌霜快速冲了个澡，想着睡前给程司寒去个电话，挺想他的声音的。 刚从卫生间出来，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便收到程司寒的来电。 凌霜看着来电显示上的“程司寒”脸上露出的笑容比蜂蜜都要甜。 “开门！”听筒那头十分不耐烦。 “啊？”凌霜莫名其妙，直到听到几声拍打卷闸门的声音。 “开门，赶紧的！” “哦……”凌霜扔下搭在头上的浴巾，冲下楼。 电动卷闸门缓缓抬起，像揭开幕布般，黑暗中，刚好遮住小翘臀的银白色丝质裙摆下，一双细长笔直的小腿白得发光。 程司寒喉结滚了滚。 卷闸门继续往上，银白色的布料被还在滴水的湿发打湿了一大片，v领上的一大片肌肤，沐浴的余温让肌肤充盈粉红，在昏暗的光线中随着呼吸闪动着水光。 程司寒眯眼，眼底满是情欲。 他等不及卷闸门完全打开，弯腰，跨步，挺身，大手准确地扣住那细腰往身上压，勾唇邪笑：“你穿成这样想勾引谁？” 凌霜低呼，没来得及说话，双唇被霸道地堵上。 “关门！” 凌霜被吻得迷糊，伸手也够不着在门侧的按钮。 程司寒没有耐心了，屈膝，把凌霜扛在肩上，挥手摁动按键，往二楼去。 准确地打开凌霜的专用休息室的门。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凌霜吃惊，没问完便被重重摔在床上。 程司寒一刻也不耽误，压向凌霜，“只要我想，没有我不知道的。” 说话间，双唇似有似无碰着凌霜的，大手已经撕开了裙摆。 “头发……还湿……”凌霜身下的床单被头发打湿了。 程司寒扯过一旁的被子，垫在凌霜身下，笑着拨开黏在小脸上的湿发，低头吻着水痕，“将就一下，反正一会也得湿了。” 凌霜已经习惯了程司寒的强势占有，也在程司寒的调教下，懂得了配合。 初秋的夜晚，微凉，也很干燥。 凌霜每走一个阶梯都得咬牙忍受大腿根传来的酸痛。 口渴难耐，也只能下楼拿水。 “给！”凌霜把一杯水递到程司寒跟前。 程司寒慵懒地坐着小沙发上，伸手，没有接过水杯，抓住那只要他用力一些就会被掐断的细腕，把人拉到腿上，捏着那小小的下巴，声音蛊惑低哑：“喂我！” 水杯的晃动，刚换了一件干爽的衣服，又被洒湿了，“别闹，又弄湿了！” 程司寒笑得更邪魅。 凌霜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羞得头顶都冒烟了。 程司寒接过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把水杯甩在一旁，温热的唇迫不及待的要品尝怀里的小可爱。 凌霜自然知道夜还长着呢，可心里还堵着气呢。 刚刚那次猝不及防，程司寒也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我……还生气呢……说了不理你的！”凌霜推着程司寒，闪躲着他的吻。 “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程司寒捏着凌霜的下巴，薄唇微翘，“你现在越来越会勾人了！” “胡说！”凌霜撇开脸。 “好啦，小乖乖！”程司寒低头啄了一下那涨得通红的侧脸，“昨晚白小姐被欺负，我替她解围，仅此而已。” “真的没跟她发生其他事情？”凌霜转回脸，亮晶晶的眸子似乎在说，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你。 “没有！”这一点程司寒回答得毫无压力。 “那你前天晚上去哪里了？”这才是凌霜最介意的，她生日，他彻夜不归。 “在老宅！”程司寒微微皱眉，“住冬园里，我一个人。” “哼，空口无凭！”凌霜堵嘴，脸撇到一边，双手还抱着程司寒的脖子。 凌霜想起白筱澜来店里送衣服的时候，那嚣张的样子，“白筱澜说你那天晚上跟她在一起！” 程司寒拧眉，捏着凌霜的下巴，与她眼神相对，不满道：“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你的寒总？” 第51章 给我生孩子吧 凌霜看着程司寒那炯炯发亮的瞳孔，坚定刚毅，没有一丝慌张。 凌霜轻轻抹了抹程司寒的眉心，柔声道：“我相信你。” 程司寒恨不得把这单纯的小兔子一口吞进肚子里，三言两语，就轻易相信了。 昨晚，他拥着白筱澜出会场的时候，听到凌霜喊他，他没有停留。是不想事情再闹得更难看，另一个出了隐私被保护的会场，也有可能招来狗仔，只能快速带着白筱澜离开。 看着凌霜那柔情似水的双眼，此刻，程司寒竟然有种愧疚感。 他拨着凌霜的刘海，他真不舍得放这小兔子外出，哪天说不定就被骗走了。 他低头轻咬她的耳廓，喃喃道：“别轻易相信别人，外面的坏人很多！” “我只相信你……“ “乖！” 两人抱着又开始新一轮缠绵…… 夜很安静，只有他们吻得热烈的声音。 喵，喵，喵…… 小猫咪急促的叫声和爪子挠门的声音破坏了正酣的气氛。 凌霜猛地推开毫无防备的程司寒，冲向隔壁。 “饿了吗？”凌霜蹲下抱起小猫，放回窝里，给他们泡奶，添猫粮。 凌霜蹲在猫窝前，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夹在耳后的黑发弯出好看的弧度，沿着雪白优美的脖子蜿蜒至前胸。 程司寒眯眼，只想把这小东西捧在手心，肆意把玩。 “你推开我，就因为它们？” “它们还小，需要照顾！” “它们比我重要吗？” 凌霜轻笑，不过听起酸溜溜的，感觉还不错。 “喜欢小猫？” “嗯！”凌霜眼睛舍不得离开小猫。 “我更喜欢小孩！”程司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凌霜身后，出其不意地把她抱起，“给我生孩子吧！” 凌霜受惊，抱着程司寒的脖子，把头埋在他宽肩里，掩盖她的心虚。 “寒总……孩子的事能不能缓缓！” “缓？”程司寒勾唇笑，挺了挺腰，“缓不了！” 凌霜后腰的触感让她羞得浑身像被烧一样烫。 孩子的事，还是缓缓再说吧…… 天微亮。 凌霜哼着歌在一楼厨房忙着爱心早餐，心情愉快得完全不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程司寒从后面抱着凌霜，歪着头，不停地蹭着凌霜的头顶，不满道：“怎么跑下来了？” 凌霜没回头，把身子往后靠，枕着厚实的胸膛，甜笑道：“怕你饿了。” 程司寒的唇又开始不安分顺着头发往下游走。 凌霜不着痕迹地闪躲着，可不能再来了，她这小身板要散架了。 “好了，先吃饭吧！”凌霜关火，转身轻轻推开程司寒，侧身躲开，去拿盘子。 程司寒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上上下下地忙碌着，时不时回头对着他甜甜地微笑，他也笑了，笑得眉眼都弯了，那一刻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被什么东西给填得满满的。 程司寒这一个多月来，尝到人间烟火的味道，这味道给到他另一种满足，也很上头。 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破坏了气氛。 程司寒皱眉，把手机放到耳边，沉声道：“在门外等着！” 凌霜把早餐摆上桌子，回头问：“有事？” “约了沈应淮谈事。”程司寒懒洋洋地坐下，嘬了一口咖啡，抬眸，眼神勾人，“一起去吧！” “我也去？”凌爽吃惊，她一个外行人，不懂生意，她去了能起什么作用？ 程司寒看着凌霜疑惑的小模样，失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啄了啄，“沈应淮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你们有必要认识各自的身份。” “哦……”凌爽总觉得程司寒这话怪怪的。 “真乖！”程司寒满意地笑。 凌霜坐下，拿起刀叉又停了下来，抬眼看向程司寒，说道：“其实，沈应淮是我哥的同学。“ 程司寒并不意外，抿嘴笑道：“嗯，吃完早餐，好好打扮打扮！” 凌霜也不意外，毕竟她的寒总什么都知道。 “好！”凌霜笑颜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 里面是温馨的早餐时光，门外周绎，拿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和一套精致女装等着，一脸焦急。 第52章 唇枪舌剑 凌霜跟往常一样，跟程司寒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在沈应淮秘书打开办公室大门之前，程司寒大手往后，凌霜的手被牵起，抓得还有些疼。 “沈总！”秘书提醒正在专心案头工作的沈应淮，“程总到了！” “哦。程总！”沈应淮猛的抬头，看到先进门的程司寒，离开办公桌热情地招呼着。 “沈总，久等了！”程司寒拉着凌霜迎向沈应淮。 沈应淮意外，随即眸色沉了沉，处事老到的他，很快若无其事地伸出双手，“欢迎欢迎！” 两人握了握手，沈应淮又满眼温柔地看向凌霜，“霜儿，你也来啦，真是难得呀！” 程司寒长臂横过凌霜的后肩，把人往怀里抱，“不好意思了，沈总，我太太有些粘人，您应该不介意我吧。” 嘴上说着客套的言语，眼神里却是凌厉之色。 “不介意，不介意，霜儿也是自己人了！”沈应淮笑容有些勉强，垂眸，侧身做请的姿势，示意两人茶桌就坐。 沈应淮自然是明白程司寒是在宣示主权。 两个男人之间都燃起硝烟，只有凌霜单纯觉得两人只是在客套地寒暄。 “来来来，喝茶吧！”沈应淮招呼着茶水，掩饰着眼底的不爽，“这是今年的西湖龙井，两位尝尝。” “可惜啊！”沈应淮抿了一口茶，看着凌霜一脸惋惜，叹气道，“今年晚了一步，御前十八颗被人先一步买走了。” “哦，巧了，今年周绎把茶拿回来的时候也说是最后的御前十八颗。”程司寒脸上惋惜，眼底却是得意，“可惜了，上个月被我太太做奶茶给用掉了。” 凌霜不懂茶，但也听到“御前”两个字眼，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我不知道那个茶那么珍贵，对不起……”凌霜慌忙解释。 程司寒笑着拍了拍凌霜的肩头，安慰道：“傻瓜，用来做奶茶也是对的，我更喜欢喝咖啡，茶叶摆着不用岂不更可惜了。” “下次我会先问过礼叔再用的。”凌霜还是有些愧疚。 程司寒笑了笑，伸手把凌霜垂落在侧脸的发丝绕到耳后，手指滑过凌霜雪白的颈项，在那显眼的紫红的痕迹上轻轻点了点，眼睛余光扫向沈应淮。 沈应淮脸色又沉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程总不喜欢喝茶？那下次可以把它让给我呀！” “我这人有个怪癖。”程司寒左手的五指穿过凌霜的指缝，紧握，十指紧扣，“都怪我这该死的占有欲，到我手上的东西，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出让，哪怕会烂在我手里。” “哈哈哈，你这毛病该改改了，别暴殄了天物啊。”沈应淮笑着给程司寒和凌霜的杯子满上茶水。 “改不了！”程司寒也笑，笑里藏着刀，“所以，沈总，对不住了，明年的御前龙井我也提前预订了，您改改口味吧。” “哈哈，程总也有所不知，我这人呢，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喜欢的东西，非得争取一下。”沈应淮眼角瞟向凌霜，“兴许老板会改变主意呢。” “我跟老板有约定，她不可能违约！” “哦？”沈应淮把刚烧开的水倒在茶宠上，茶宠遇热变了颜色，“月会圆，人会变，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相信老板也是惜茶之人，也许有一天她知道要把珍品交给懂得欣赏的人。” “哦，那事情就变得有趣了。”程司寒把掌中的小手抓得更紧，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凌霜只当他们在讨论茶叶，垂眸看着被紧握的手，心里甜滋滋的，往程司寒靠了靠。 一番唇枪舌剑后，两男人似乎有默契地点到即止，把话题转到了生意上。 第53章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凌霜不懂生意上的事儿，他们的话题对于她来说实在无聊，挨着程司寒，把玩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睡去。 许是昨夜太过劳累，凌霜睡得沉深，程司寒把她啄米了几把的脑袋挪到腿上也浑然不知。 程司寒低头笑，把凌霜散落在脸上的长发撩至脑后，轻抚了几把，大掌便轻轻放在她的肩头，眸光里流转着温柔。 这一切，沈应淮全然看在眼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传说中，程司寒不是同性恋吗？为什么他看凌霜的眼神…… 沈应淮恋爱过，也经历过没有感情的婚姻，他看他前妻的眼神绝不会这样，即便是在欢好之后，没有爱眼里怎么也不会有光。 沈应淮心里被拧了拧，苦笑，压低声音：“看来，我们把霜儿给无聊到了。” 程司寒抬眸，不再藏着敌意，冷道：“沈总是不是该称呼她程太太更合适？” “我认为叫霜儿更合适。”沈应淮也不再隐晦，“如果当年我不回北美，也许现在你该称呼她为沈太太。” 程司寒端起跟前的茶杯，抬了抬又放下，“可惜没有如果，霜儿已经是程太太了。” “还有另一种如果。”沈应淮缓缓转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涟漪，淡淡道，“如果，你不爱她，就放开她吧。” “沈总记性真的不好，刚刚才说了，我的东西，宁愿烂在我手上也不可能出让。” “可霜儿不是东西，她是个有想法的丫头！” “对，她是挺有想法的。”程司寒勾唇笑，“她的心思在哪里，你不是没有看出来吧。” 沈应淮攥拳，表情依然淡定，缓缓道：“路遥知马力，日子久了，我想霜儿也不会太死心眼。” “我呢，稍长你几岁，自然也比较有耐心，我愿意等着霜儿回心转意，还望程总到时候别阻拦。”沈应淮朝着程司寒举了举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程司寒也举了举茶杯，眸底深处的寒潭更冷了几分，也仰头一饮而尽。 熟睡中的凌霜自然不知道两人目光在空中刀光剑影。 被程司寒轻轻唤醒，睁眼便看到程司寒满意的笑脸。 看来洽谈还算愉快。 凌霜仍有些惺忪地系好安全带，抬头时，冷不丁地被程司寒捏住下巴，来了个霸道的吻。 “今天这么乖，该奖励一下你。”程司寒笑着捏了捏凌霜的脸蛋，“该吃午饭了，想吃什么？” “寿司，可以吗？” “当然！” 程司寒转身，把着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像他当下的心情，轻松愉快地开向主路。 高级日料店大包间里，凌霜跟前摆满了各色新鲜的寿司，大快朵颐着。 “这也太美味了吧，你怎么不吃呀？”凌霜腮帮子鼓鼓地，目光终于舍得从美食移到了程司寒脸上，清澈的大眼睛里都是问号。 程司寒笑得邪魅，“你比较美味。” 凌霜感觉一股温热覆盖在腿上，不由地颤了颤。 程司寒低头舔了舔凌霜残留在嘴角的酱汁，又轻轻吻了吻鼓起的腮帮子，继而，发鬓，耳廓，耳后……顺路而下。 凌霜脸红心跳，囫囵吞下嘴里的食物，嘤咛道：“寒总，这是在外面呢……” “那又怎么样？”程司寒在凌霜胸前抬眸，魅惑十足，按住双肩，压倒在榻榻米上。 腾出一只手，抓起桌上的电视机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大…… 凌霜整理着衣衫，眼角余光瞄见程司寒正一脸餍足地看着她笑。 自从有了夫妻之实后，程司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凌霜想起她当初要勾引程司寒的决定，这算是勾引上了吧。 起码来说，这一个月来，哥哥公司安然无恙，程老太太也没再找麻烦，看来程司寒这码头还是挺可靠的。 凌霜朝着程司寒娇羞地笑了笑。 只可惜，他不是男神…… 想到这个，凌霜心里似乎缺失了什么。程司寒能不能填补这个缺失呢？ 凌霜笑了笑，有些自嘲，真是人心不足，得一想二。 “影后白筱澜牵手导演丈夫杜刚出席南海影展，结婚四年甜蜜如初，真是娱乐圈模范夫妻……” 电视机巨大的音量播报着。 屏幕上正显示白筱澜和杜刚衣着光鲜，相互扶着对方的后腰，并肩站在那张画满龙飞凤舞的签名的幕布前，两人甜蜜对视，相互啄了一下对方的唇，又面向镜头。 凌霜默默转头看向程司寒，她在乎他的反应。 只见程司寒满足的表情一丝不存，沉得发黑。 凌霜的心被揪了揪，呼吸了停滞了几秒，难受道：“寒总……” 喊出声的同时，眼眶里盈满了泪，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凌霜的声音很小声，被电视的声音完全淹没。 这也是凌霜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 “走吧。”程司寒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并没有等凌霜跟上的意思。 凌霜小跑着跟着，看着程司寒挺拔宽阔的肩背，刚刚还滚烫的体温，现在却在一路掉着冰碴儿，好冷，寒意直冲凌霜心尖。 看来，这个码头，她最多只能靠两年，只有两年。 想到这，两行热辣的泪正灼烧着脸颊，很痛。 第54章 离开他吧，你还有我 程司寒把凌霜送回咖啡店便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一星期。 凌霜顾不得店里和小猫咪，心思都在程司寒身上。 她一直在澜园等着程司寒，连个影子都等不到。 她给他去电话，连个响都没有。 就连找周绎，周绎也绝口不说。 他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去找白筱澜了？他们会不会重归于好了？ 或者等不到两年之期就…… 澜园的大厅、餐厅、卧室、花园、车库……只要有过程司寒身影的地方，凌霜都伫立、发呆，胡思乱想。 在礼叔的劝导下，凌霜也觉得不能再颓废下去，决定回店里帮忙，也许忙碌能帮助分散注意力。 结果，回到店里，大家都忙得井然有序，她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便上去看小猫咪。 其实挺愧疚的，把小猫咪接回来，几乎都没怎么理过它们。 “霜儿，你来啦！” 沈应淮丢下逗猫棒，快步走向凌霜，生怕慢一秒凌霜就会消失了似的。 小猫咪也跟着跑过来，抓挠着沈应淮的裤脚。 沈应淮蹲下，抱起两只小可爱，捏着嗓子，替小猫发声，“小卡和妃妃可想妈咪了，对不对？” 小卡是公猫，妃妃是母猫，是那天两个人给小猫取的名字，咖啡的谐音。 小猫在沈应淮的掌心里，睁着无辜的圆眼，奶里奶气地喵个不停，似在撒娇。 凌霜的心都化了，接过小猫，抱在怀里，轻抚着它们的后脊背，柔声道：“小家伙们好像长体重了呢。” “可你看上去瘦了不少。”沈应淮满眼的心疼。 “减肥呢！”凌霜挤出的笑容让脸色看起来更苍白。 沈应淮啧了一声，一手跨过凌霜瘦弱的肩搭在肩头，一手托着她的手肘，生怕她被风吹走似的，扶着走向猫爬架旁边的椅子坐下，随后蹲在跟前，抬起写满担心的脸，怜惜道：“是不是跟程司寒吵架了？” “没有！”凌霜苦笑着否认。 要是吵架还好，起码有个回响。 “那就是他欺负你了。”沈应淮皱眉，脸上挂了几分怒气，“受委屈了，告诉沈哥，沈哥替你收拾他！” 这像极了凌齐的语气，凌霜几天来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直接滴落在小猫身上。 小猫感受到异样，从凌霜怀抱挣脱，跳到地上跑回了猫窝。 “他真的欺负你了？” 凌霜的眼泪像是直接滴穿了沈应淮的心，心痛极了，他伸手轻轻地把凌霜揽进怀里，咬牙道：“我非揍死他不可！” 凌霜几日来的坚强，在散发的温暖的怀抱里完全崩塌，所有的情绪决堤而出。 “我好难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喜欢？ 沈应淮似乎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凌霜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同性恋吗？ 其实沈应淮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凌霜看程司寒的眼神，从来都是闪着光的，恋爱过的人，都知道，那是爱。 沈应淮身体不由地僵住，肌肉紧绷，想立马冲去找程司寒，爆揍他一顿。 胸前那一片慢慢扩散的湿暖一下子又柔化了他的心，如今在怀里颤抖的小人儿更需要他的安慰。 沈应淮不是意气用事的少年了，那么多年的社会历练练就了他的沉稳。 当前最重要的是凌霜。 他抱着凌霜，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发泄。 十多分钟后，怀里抖动的小肩膀渐渐趋于平静，看来坏情绪也发泄得差不多了。 “看看，我的小霜儿都哭成小花猫了。”沈应淮笑着低头，拇指去抹着凌霜的泪，语气温和，“小卡和妃妃还以为找到亲生妈妈了吧。” 凌霜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抹了一把泪，道：“现在的我很丑吗？” 天知道沈应淮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去吻凌霜那双杏仁般的大眼睛。 清澈又无辜，真的很想让人好好疼爱一番。 “可美可美了。”沈应淮拨着凌霜粘在脸上的发丝，“我的小霜儿美得360度无死角，当然笑起来更好看。” “你怎么说话那么像我哥！”凌霜离开沈应淮的怀抱，用手背擦去眼泪。 哭了一场，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我可不想像你哥，整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多吓人啊。” 凌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形容的真贴切。 “好了，我的小霜儿会笑了。”沈应淮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托着凌霜的脸颊，用拇指细细地抹去凌霜脸上的泪，“我更喜欢会笑的霜儿。” “谢谢你，淮哥，我好多了。”凌霜伸手到旁边的桌子，抽了两张纸巾，整理着。 “霜儿，我跟你哥哥一样，看不得你受半点委屈。”沈应淮站了起来，眼里的爱意尽数洒在凌霜的头顶，大手从她的头顶，顺着发丝轻轻抚摸，“你离开程司寒吧，你还有我。” 第55章 你心里想的是谁? 沈应淮期待着凌霜感动抬头，却等来一张扁着嘴无辜的脸，“沈哥，我好饿！” 沈应淮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傻丫头，走吧，沈哥带你吃好吃的。”只能无奈地笑。 “哇，好耶！”凌霜无辜的脸变成了可爱的笑脸，“给我几分钟，补个妆。” 说完一溜烟冲出了猫房。 沈应淮又抱起在脚边转悠的妃妃，无奈道，“妃妃啊，你说你妈咪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的呀？” 凌霜蹦蹦跳跳地跟沈应淮走出了咖啡店。 滴滴！ 刚想钻进沈应淮的劳斯莱斯，两声汽车鸣笛吸引了凌霜的注意力。 是那辆熟悉的库里南。 盼了七天的人回来了。 凌霜扭头便跑向库里南，透过前挡风玻璃就已经看到了程司寒的脸，依然冷得深沉。 程司寒推开副驾驶的门，看了一眼喜笑颜开的凌霜，冷冷地说了一句“上车。” 凌霜像欢脱地像兔子，蹦上了库里南。 沈应淮看着消失在后视镜里的小身影，摇头苦笑，他半个小时才哄好的霜儿，程司寒只需要两声喇叭便能让她把他抛在脑后。 沈应淮笑自己傻。 是啊，不傻怎么会爱对一个比自己小一轮不止的小姑娘念念不忘吗？不傻怎么会执着地爱着一个有夫之妇，还要执着地爱下去呢？ 沈应淮看着库里南从身边呼啸而过，留下得意的尾气。 霜儿，你啥时候才能看到你沈哥。 沈应淮苦笑，原来他可以那么痴，而且还要继续痴下去。 车上。 凌霜很想扑在进程司寒怀里，说她想他了。 她记得周绎交代过，程司寒开车的时候不能打搅，否则会被赶下车。 她紧紧攥着绑在胸前的安全带，克制着。 “寒总……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凌霜管住了手脚，却没能管住嘴。 人有时候是矫情的，害怕某个答案，又喜欢究根问底。 程司寒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凌霜。 “出差。” 声音冷得让人心里发颤，脸上写着疏离。 “哦。”凌霜不敢再问了。 车子没有回澜园，而是驶进了市区内的高档小区。 程司寒领着凌霜进入了顶楼大平层，进了入户门，程司寒迫不及待地把凌霜困在墙边，霸道地攻略着囊中的小猫，像一头饿狼。 凌霜推搡，挣扎。 她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不习惯这猛烈的攻势，她只是心里有气。 丢下她七天，让她难受了七天，回来便若无其事，肆意索取。 程司寒也感觉到怀里的小猫在抗拒，勾唇笑了笑，用肩膀顶起凌霜的腹部，把人扛进了主卧。 “你放开我……” 凌霜被猛地摔到弹软的大床上，没来得及挣扎又被程司寒压在身下，仍然不服气地挣扎。 “这么多天了，不想我吗？”程司寒粗喘，眼底满是情欲，把凌霜的双手压在两耳侧，“我可天天想着你躺在我身下的模样，小乖乖……” 低头轻咬着凌霜的脖颈，留下一串细碎的牙印。 微微的痛楚给浑身带来酥麻，凌霜牙着下唇，阻挡着不自觉而发出的声音。 她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在日料店，程司寒看了新闻播报后黑沉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程司寒……”凌霜轻唤。 “叫我寒总……” “每次做的时候，唔……你心里……想的是谁？” 第56章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程司寒含着凌霜的耳垂，呵着让人发痒的暖气，“想我的小乖乖。” 凌霜缩了缩脖子，转过脸，对上程司寒满是情欲的炽热眸子，认真道：“是我，还是白筱澜？” 程司寒瞳孔微缩，又埋头向凌霜的颈窝，低喃道：“是你，只有你……” 夜色黑得深沉。 程司寒靠在床头，拨弄着凌霜的发丝，丝滑柔软。 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小乖乖嘴角上扬，一脸满足，横在他腹部的手轻轻勾了勾，身体更贴近他的。 程司寒笑了笑，有点满足，有些苦，有点宠，有些疑惑。 这小不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第一眼看见她，便决定娶回家。 他以为永远都不可能的，竟然在她跟前可以了。 程司寒向来说一不二，考虑别人感受，更是不可能。 他第一次的善意谎言在今晚给了她。 其实程司寒消失的那7天里，有4天是跟白筱澜厮混在一起。 也许是不想坏了床笫之私的兴致吧。 可尽兴后，他喜欢看这小不点笑，仍想把她放在手心把玩。 有她在的地方，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心安，在没有她的地方，他的心里会时不时跳出她的身影。 在跟白筱澜刚恋爱那一年里，曾经有过这感觉，后面那两年，这感觉便慢慢消失了。 程司寒起床动作轻缓，走向露台，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朝着只有一轮明月的夜空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 回头看向玻璃窗内床上睡得正酣的凌霜。 那天，她在寿司店问他是不是没忘记白筱澜，若是以前，他不会犹豫回答她“是的。”，可那天，他犹豫了。 白筱澜嫁给杜刚前，他后悔过，他不应该放她走。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某处，可他凭什么不让人家走？ 他也很清楚，分手5年里，他会感到寂寞的时候想起白筱澜，她仍在他的心里，只是有些淡去。 他对凌霜从没有过交集，更别说感情。他能跟几乎陌生的凌霜在床上乐不可言，不可能对占据着他内心一席之地的白筱澜毫无冲动。 他不解，他想解惑。 他飞到南海，不管不顾的，直奔去找白筱澜。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白筱澜，却清心寡欲了，即使把两人锁在房里，即使白筱澜一丝不挂在他跟前妖娆地扭动，他连想吻她的冲动都没有。 期间，他又电话咨询了方明旭介绍的心理医生唐澈，在唐澈的建议下，他试着叫着凌霜的名字，想着凌霜的模样。 似乎有用，但不奏效。 脑海里是凌霜，当看清楚抱在怀里扭动的身体是另一张面孔时，他浑身毛孔怒张，把全身的力气，激情都泄得一干二净。 4天，两人关在酒店套房里，住着各自的房间，各自自行解决。 无解！ 程司寒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回到床边，大掌托着那张稚气尚未褪尽的小脸。 既然无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考究些什么，跟她在一起舒心舒服，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赖。 程司寒展颜笑了笑，拇指轻轻摩挲着凌霜的眉宇，轻声道：“只有你，你可要一直都乖乖的。” “嗯。”凌霜的呓语无意回复了程司寒，脸颊还朝着那温暖的掌心窝了窝，蹭了蹭，满足地勾起唇角。 掌心里滑嫩，柔软的触感，丝丝滑入心尖。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程司寒情不自禁，轻吻她的眼，鼻，唇角，耳垂…… 第57章 余生只为你奋斗 凌霜看着窗帘缓缓升起，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留下一缕缕水痕，模糊了视线，远处的高高矮矮的楼宇，全都笼罩在浓浓的雨雾里，一片混沌。 就像凌霜现在的心。 在白筱澜没有出现之前，她目标很明确，她要待在程司寒的身边，她要护着她最亲爱的哥哥。 可现在，迷茫了，有些模糊了，对于程司寒，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突然的降温，让衣着单薄的凌霜不禁打了个颤。 凌霜抓起在桌面上响起微信提示音的手机。 程司寒发起的转账，凌霜点着屏幕数，数字5后面跟了六个0。 凌霜不解。 发了个问号的表情包。 “收下！你应得的奖励。” 程司寒很快回复一条语音。 凌霜看着那个串数字发呆，应得的？ 总裁夫人的工资在月中的时候已经到账了，这额外的奖励吗？ 是床上的奖励？ 想到这，凌霜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不敢往下想。 身上冷，心里更冷…… 信息提示音又响起。 周绎：【少夫人，我在楼下，有需要请吩咐。】 凌霜抹了抹泪，回复：【送我回店里吧，我马上下来。】 转回程司寒的微信的页面，又怔怔地看了几分钟，拇指有些颤抖地点下转账信息，收下了500万。 “唉～”凌霜长长叹了一口气，有种出卖自己的罪恶感。 转念想，他给了，就收下，钱总是有用处的，存着吧，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 凌霜感觉浑身软软的，有些使不上劲儿。 应该是昨晚的劳累过度，加上天气的变化的缘故吧。 出了恒温的房子，确实挺冷的，凌霜没有拒绝周绎的西装，披着回到店里。 进店便察觉，店里今天有些不一样，平日里都是敲着电脑忙碌的上班族，今年大部分都是架着手机，打着补光灯的网红。 有沉浸式办公的，有直播看书的，也有对着屏幕滔滔不绝的。 “霜霜，今天又有人给我们免费宣传了。”店长何静摆放着刚从消毒柜里拿出来的杯具，得意洋洋道，“都是大网红。” 凌霜扫了一眼，有些苍白的脸上扯起一个微笑。 “霜霜，今天脸色不大对呀，生病了吗？”何静伸手探向凌霜的额头。 凌霜笑着拨开，脖子顺势歪了歪，“没事，就是有点累。” 何静眼尖，凌霜发丝覆盖下的吻痕和牙印都进眼底，扯了扯凌霜身上的西装，挑眉道：“哦，我懂，我懂了。” 凌霜笑着白了何静一眼，表情在说，就你八卦。 何静嘿嘿笑着转身又进后厨忙活。 “不好意思！” 爽朗的男声从自动门传来。 凌霜扬起迎宾的笑容，掖了掖西装，转身欢迎，“欢迎光临。” 与来客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笑容僵了。 “哇塞，这不是咱们的校花吗？”跟着进来还有一个略微有些痞气的男人尖叫，表情夸张。 “凌霜，好久不见。”先进来的男生带着金丝框眼睛，更显斯文帅气，脸上震惊的表情很快变成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陆学长，赵征，好久不见！”凌霜粲然一笑。 “好久不见！”陆云驰有些拘谨地笑。 “诶，凌校花，什么意思嘛？”陆征拇指抹了抹鼻尖，痞里痞气道：“叫陆云驰学长，而我直呼其名，跟你表白过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区别对待呀。” 陆云驰和陆征跟凌霜一个大学，比凌霜高两届，不同系。 凌霜大一报到，接待她的是陆云驰，初来乍到的凌霜，在校园里人生地不熟，经常找热情的陆云驰帮忙，一来二去，陆云驰对凌霜好感愈发强烈。 陆云驰阳光帅气，且成绩拔尖，感情却比较死板，认定了就一直追求，即使每个学期表白凌霜都被拒绝，他也还是没放弃。 当时他们信息技术系都在开玩笑，也只有凌霜能让校草陆云驰铁树开花，一开开两年。 毕业典礼上，陆云驰代表学生发表演讲，演讲的时候，还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凌霜表白，“我为我手上的这张毕业证奋斗了四年，苦中带甜。财会系的凌霜，余生我只为你奋斗，你愿牵起我的手吗？” 一片肃静的会场，全校轰然起哄，拍着掌，“在一起！在一起……”连毕业合唱都没有那么整齐。 陆云驰被众人推搡到凌霜跟前，微微躬身，眼里闪着深情，朝着凌霜伸出一只手，微笑着等凌霜把手搭上来，说我愿意。 当时，凌霜心里只有她的背影男神，面对阳光帅气，真诚热情的陆云驰全然无感。 “对不起！”凌霜拒绝，跑着离开了会场。 之后，这场表白就成为了学校里茶余饭后的话题。 凌霜心里是愧疚的，她不该在上万人跟前，没有顾及陆学长的感受。 第58章 闹事 “赵征，瞎说什么呢！”陆云驰责备，“你说你吊儿郎当的，哪有学长的样子。” 赵征切了一声，懒懒道：“是是是，我没有，你才是她最亲爱的学长。” 陆云驰狠狠地剜了一眼双手环胸，抖着腿的陆征，转过脸看着凌霜，和颜悦色。 “凌霜，对不起啊，赵征这人就那样，别理他。” “没事，没事。”凌霜莞尔。 “我是听说这新开的咖啡店环境很不错，很适合创作。”陆云驰拍了拍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你开的吗？” 陆云驰知道凌霜的梦想是开一家咖啡店。 “是的，刚开业几天。”凌霜环视了一圈店面，遗憾地看向陆云驰，“学长，真不巧，今天满座了，可能一时半会也腾不出位置。” 那群忙碌的大网红，估计这么也得坐上一两个小时吧。 陆云驰闪着光的眼里，黯淡了几分。 “要不学长明天再来，我给你留个好位置。” “好吧。”陆云驰无奈。 赵征好像很不耐烦，“走走走，另外找地方去！” “那我们先走了。”陆云驰不舍。 “学长再见。”凌霜习惯地拨了拨耳侧的头发，挥手告别。 赵征拖着恋恋不舍的陆云驰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凌霜，吹了一声口哨，勾唇邪笑，便离开了。 凌霜拧眉，瞪了一眼赵征，她对赵征从来不客气。 送走了学长，凌霜困意袭来，交代了几句店员便回休息间补个觉。 睡得昏昏沉沉地，被楼下的喧闹声给吵醒。 凌霜从床上起来，只觉得手脚更软了，使不上劲儿，伸手探了探额头，有一些些烫手。 楼下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看来是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凌霜强撑着身体下楼，在楼梯口便看见，原来在座位上的网红们，现在都举着手机围着何静跟一个陌生的女人。 陌生的女人又气又急。 “家人们，宝宝们，你们好好看清楚这个店啊，金玉巷的守cafe啊，黑店，坑人。”陌生的女人也举着手机，对准了吧台上面的logo，叫嚣着，“咖啡比水还淡，糕点是馊的，他们还说我味觉有问题，让我去医院检查，这都什么态度啊！” “这位小姐，我们只是说我们的出品没问题，您别歪曲了我们意思！”向来温和的何静，如今似乎有些被逼急了，但依然很克制。 “你们的出品本来就有问题，还敢收那么贵，我今天就给你们曝光出去，我这号现在2万多人在线，现在给大家评评理。”网红哭丧着脸，对着镜头哭闹。 看来也是个网红主播。 “家人们，宝宝们，你们说说看这是不是店大欺客，看不起我们消费几十块的客人，提供次一等的食品，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就因为点得少，等餐都等了半个小时，蛋糕是现做的，咖啡豆就算是现磨的也不用这么久吧，这也就算了，毕竟我也不赶时间。”网红伸手撇了撇根本没有眼泪的双眼。 “好不容易等来了，蛋糕那味……”网红五官一挤，一副恶心的样子，“还有那咖啡，还不如我小黄车里的速溶咖啡……” 这明摆了就是搞事情，博同情，吸引流量，顺便带货。 凌霜可不会惯着这种人，已经拿起小勺子，走向网红，“这位客人，我是这店的老板，您说我们的出品有问题，我们来验证一下，如果真是我们有问题，我们愿意给您道歉并赔偿。” 网红看到凌霜，先是愣了愣，一时不知道镜头是该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凌霜。 何静指引着凌霜和众人来到网红原来坐的卡座，“这是这位小姐的餐点。” 桌上的蛋糕缺了一个小角，杯子里的咖啡起来也是喝了一小口的样子。 凌霜先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用小勺子蒯了一勺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微笑道，“这位客人，这确实是我们这款蛋糕该有的味道，要不您再多尝几口，再指出我们问题所在。” “你是这店里的，这么可能说自己店里的出品有问题？”网红理直气壮。 “我也来试试！” 人群中一个男人举起勺子，往事件中心挤了过来。 第59章 报警吧 网红的手机镜头给了陌生男人。 男人刚把一小口蛋糕放进嘴里，五官迅速挤到一起，表情夸张，“味道……确实有些发酸。” “看吧，看吧，不是店里的人，都品出这蛋糕有问题，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网红抓紧时机，对着手机，委委屈屈道，“可不是我污蔑别人哦。” 网红把拇指伸到镜头前，对着陌生男人点赞。 再看向手机公屏的讨论，脸色有些变了，语气变得有些慌张，“还用多尝吗？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宝宝们，她是店里的人，真的有问题……” “那男的我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真不是托……” 网红眼珠子随着公屏上下翻动，神情越来越慌，“宝宝们，你们可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走啊，现在是我受欺负呢……” 网红有些急眼了，看着凌霜端起咖啡朝她递过来，她一咬牙，做了个踉跄的动作，扑向凌霜，在刁钻的角度让咖啡看起来是泼向她。 网红站稳后，把镜头怼向何静，委屈道：“你干嘛推我！”又转过镜头照了照自己被咖啡泼得湿漉漉的衣服，“理亏了就拿咖啡泼我，宝宝们，你们说这是不是欺负人呢。” 公屏上的舆论似乎又一边倒了，网红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的。 这是要在店里上演宫斗大戏呢？ 凌霜冲动劲儿又上来了，一把扯过网红在手机架上的手机，怒道：“你这是有意闹事，想讹诈的吧！” 在凌霜抢手机的那一刻，其他静静拍摄的红网，发出了惊叹吁声。 网红想夺回手机，推搡了一下凌霜，凌霜顺势倒在地上，也撒起泼来，“哎呀，屁股好疼，也不知道尾椎有没有受伤？” 凌霜精致的五官拧成一团，脸色苍白，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网红们当然不会错过，纷纷给凌霜特写。 何静忙上去，想扶起凌霜，却被凌霜推开了。 “我要报警，我要验伤，她伤人，你们都拍到了。”凌霜指着闹事网红，“你们拍到的都是证据。” 闹事网红听到凌霜说要报警，又看着大大小小的手机在拍摄，心里没了方寸，发了疯似的把附近几个桌子的餐点都扫落在地上，向往门外跑。 谁知撞在了店里唯一男员工的身上，被抓了回来，“老板，报警吧，再告她一条破坏罪。” “哎，我说，是你们不对在先，你们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试吃的男人推了推陈哲，“你放开她！” 凌霜撑着旁边的桌子，吃力地起来，她可不是装的，她的感觉有些腿软。 “还是报警吧，店里也有监控，顺便也让警察来评评理，我们的餐点有没有问题。”凌霜举起手机，作势。 试吃的男人慌乱中伸手把凌霜手里的手机抢走，砸在地上。 果然魔法能打败魔法。 凌霜看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拧眉。 “老板，我把刚刚的直播全程录屏了。”人群外瑶瑶举起手机叫道，“我来报警吧！” 凌霜朝着瑶瑶点了个赞。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要闹到报警。” 白筱澜。 凌霜不用抬头也能认出她的声音，只见白筱澜压下瑶瑶手上的手机，缓缓地穿过人群。 白筱澜一脸担心地走上前，扶着凌霜，担心道：“怎么了？受伤了？严重吗？” 真不愧是影后啊。 凌霜腹诽。 “真的是白小姐诶……” “白小姐跟老板是朋友？” “白小姐真的很上镜啊！” …… 网红们纷纷感叹，镜头直接怼向白筱澜。 “各位，各位。”白筱澜站在镜头前，落落大方，“各位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咱们关掉直播，这是个很小的纠纷，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了，我这朋友的店还得做生意呢，谢谢各位了，谢谢，谢谢……” 白筱澜作揖拜托呢。 网红们也给面子，纷纷关掉手机。 “谢谢，谢谢各位，今天你们的消费都算我的。”白筱澜得体地笑着，“大家的帮忙，我都记下，大家带货的时候，我又正好有空，我必定到场帮大家撑撑场面，感谢了，感谢了。” 网红们接过白筱澜助理分发的名片，纷纷赞叹影后格局够大。 网红们纷纷离去，其他围观的客户也在店员和白筱澜助理疏导下，也离开了。 第60章 演技无人能及 餐厅里只剩下凌霜，白筱澜，和闹事网红。 白筱澜看了一眼闹事网红，皱眉低声道：“你先回去，晚点我会把尾款打你账户。” 闹事网红看了看白筱澜，又看了看凌霜，捡起手机，抓起自己的东西，变往外跑，跟那做托的男人汇合后离开。 这时候，送客的店员们也回来了，指着落荒而逃的闹事网红，“诶，怎么让她跑了？” “本来就没多大点事，闹大了对店里营业也不好，让她去吧。”白筱澜笑道。 转身扶着凌霜，对何静说：“你是店长吧，辛苦你们收拾一下，我扶霜霜上楼看看伤哪里了。” 看向凌霜的眼神充满了担心。 “好……好的，那麻烦白小姐了。” 好戏，真是一举两得啊。 凌霜不想揭穿白筱澜，她知道鲁莽只会让白筱澜有机会可以借题发挥，她也只是徒劳。 再说，此刻乏力，也无力再去掀什么风浪。 没有别人的地方，白筱澜换了一张脸孔，把凌霜重重地往休息室里推，关门落锁。 被推倒在地的凌霜正想撑起来，又被白筱澜踹了一脚背后，趴了个狗吃屎。 “你！”凌霜扭过头，眼里恨恨的。 “你什么！”白筱澜居高临下，弯下腰，伸手翻动凌霜的衣领，把衣领往下拉。 颈项上，锁骨上，颈窝下，都是紫红紫红的吻痕。 白筱澜眸子里燃起了火把，咬牙道：“昨晚跟司寒在一起了？” 凌霜冷哼，“我跟我老公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 “老公？”白筱澜起身，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在沙发上坐下，一脸不屑，“司寒的情况，你又能比我好多少，就多了一个程夫人的名号而已。” 白筱澜这话听着像是在自我安慰。 凌霜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双腿无力，有些打抖地走向一旁的单人沙发。 白筱澜双手抱胸，看着凌霜走路稍微有些别扭的姿势，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啧啧啧，你这演技，要进了演艺圈，估计影后的奖该给你了。”白筱澜轻蔑。 “说到演技，白影后的演技真是无人能及，今天看来，影后的称号对白小姐来说片面了，完全展示不来你的才华，自编自导自演的，还能博取口碑掌声。”凌霜也冷笑道，“我看你一个人就能征战好莱坞了。” “你也别演了，司寒什么情况，我们都很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霜听得一头雾水。 “别以为能嫁给司寒，你就赢了我什么。”白筱澜靠在沙发背上，懒懒地，“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天天跟司寒厮混在一起，有没有感觉有些空虚啊？” 白筱澜缓缓解开前胸两颗扣子，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吻痕暴露出来，“你身上有的，我也有，哼，司寒在床上动作多大，我想你应该也清楚吧。”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起码是积攒了几天的痕迹。 一阵眩晕，眼前模糊，凌霜侧身支着沉重的脑袋。 “前几天，你不是一直打司寒电话吗？”白筱澜扣起扣子，缓缓道，“他没接，对吧，我都在他身边看着呢，4天，我们几乎没出过门。” 一声轰炸又在凌霜脑子里炸开。 这么说，那吻痕是…… 他骗了她！ 他趴在她的身上说了慌！ 凌霜真想冲上去给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来一个大嘴巴子，可身上的细胞在全员抵抗病毒。 体温升高，四肢酸软。 “你要知道，司寒他有多粘人，即使要不了，也抱着我缠绵了几天。”白筱澜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只是，你到底用了蛊术，还是你特别会缠人，司寒竟然在忘情的时候，喊的是你的名字，为什么！” 凌霜只觉得脑子了嗡嗡的，只见白筱澜那鲜红的双唇一张一合，根本听不到声音。 不由得甩了甩混沌的脑袋。 第61章 你只是一个被花钱养着的工具而已 “你别忘了，你也只是司寒用钱养着的工具而已。” 凌霜只觉得浑身发麻，想起昨晚程司寒趴在她身上，嘴里呢喃着，只有你，只你有…… 他的你是谁？ 他被欲望支配的时候，根本就不管身下的人是谁吧。 还有早上那500万，你应得的…… 是因为说了谎，是因为愧疚，还是那只是一笔巨大的嫖资，包括了之前好几次的嫖资？ 凌霜觉得脸颊有一道冰冷滑落，心尖被重重的捶了一把。 她无力，手脚无力，心里更无力。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像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破坏，我也可以解决。”白筱澜看着无意反抗的凌霜，“在司寒跟前，你当好工具，别整天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勾引他，在他心里的自始至终都是我！” 工具人啊。 是啊，怎么就忘记了！ 从领证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定位是工具人。 工具怎么就产生了感情，还异想天开想要跟主人厮守。 “哼哼哼……”凌霜哼哼地冷笑，自嘲，已然泪流满面。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那么无力。 白筱澜怔了怔，看着脸色惨白的凌霜，笑得有些渗人。 “别以为得到了司寒的怜惜，你就能登天了，他心里只有我，你记住了，他只有我，你永远也取代不了我……”白筱澜双眼猩红，精致的脸上已然扭曲。 “白小姐，你的老公也是你的工具人吗？”凌霜冷笑，低着的脑袋忽地抬起，拉满血丝的双眼，一瞬间有些吓人。 白筱澜被问住，怔愣几秒钟。 “你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跟你相比，我还有其他可以炫耀的资本。”白筱澜又得意了起来，“司寒能容下我的老公，他能容下你身边什么人呢？” 容下什么人？ 连最亲的哥哥都容不下，更别提其他人了。 刀子重重扎向凌霜的心，疼！ 白筱澜见凌霜没有反驳，更嚣张了，“你这回知道我跟你的差别在哪了吧？” “如果你想继续当程太太，做好工具人的本分就够了，不该有的念头最好掐灭！” 凌霜看着白筱澜一张一合的血红的嘴巴，咄咄逼人，像极了一只在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的怪物。 让她觉得恶心，想吐。 “滚！”凌霜沉声，忍着胸口的憋闷。 “给我滚！”凌霜抄起手边的书本，砸向白筱澜。 这一砸，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倒坐在沙发上，只有狠戾的眼神还能有些威慑力。 白筱澜灵巧地躲过了，回头眯眼看向凌霜，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是气得不轻啊， 白筱澜都觉得这一仗，她赢了。 “安分一些，我和司寒都不会亏待你的。”白筱澜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好自为之吧！” 把落在脚边的书本，一脚踢开，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向门口。 “滚开，小畜生！”白筱澜开门便看到在挠门的两只小猫，一脸厌恶，又看着小猫们跐溜地钻进门缝。 “哼，寂寞的时候，养个畜生慰籍一下自己也是对的！”白筱澜嗤之以鼻，白了一眼抱着小猫咪的凌霜，笑得淫邪，“也许养两只公猫更合适你，哈哈哈……” 凌霜瘫软在沙发上，无力动弹，也无力逗弄小猫咪，拨了两下它们的小脑瓜子，便任由它们跑开。 人在生病时，精气神偏向白细胞，情绪会无下限的低落，脑子也只会胡思乱想。 跟程司寒的过往，在凌霜的脑子里倒带。 在床上，程司寒热情，奔放，毫无保留地带着她驰骋…… 他想要的时候，喊小乖乖，他情迷的时候，喊的也是小乖乖…… 小乖乖是统称吧？ 就像墙角的扫地机器人那样，主人呼唤统一的名字，便开始干活。 下了床，程司寒的热情一分不剩，总是那么冷漠疏离。 一夜夫妻百日恩，呵，这个恩，值500万，也算好价钱了。 想到这，凌霜揪着胸口，嘴角自嘲地勾起都显得无力。 好痛，痛且无力。 这时候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广告信息。 屏保上的素描，让凌霜眼眶一阵酸热，泪水决堤了。 男神，这是不是你在惩罚我的不专一。 凌霜拇指摩挲着那张背影屏保，蜷缩在沙发上，无声地发泄着。 第62章 今晚我们叙叙旧吧 店员们轮番敲门，询问凌霜状况，都以累了，困了，想睡觉之类的理由被打发走。 凌霜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饭点时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今天也一样，稀稀拉拉地坐了三两桌人。 凌霜实在没法打起精神，决定提早打烊，给还在的客人发了消费券，让店员提早下班。 何静最后走的，把事情都做妥当了，交代道：“霜霜，小猫的定时喂食器已经加满粮了，猫砂也换。” 又看着脸色苍白的凌霜，担心道，“你脸色不大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有些低烧，一会吃过东西，我吃药就好。”凌霜勉强牵起微笑，“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快回去陪孩子吧。” 把何静催走，凌霜回头看了看大厅，就像她现在的心，空落落的。 凌霜走进厨房，本想下个面吃，但啥胃口也没有，也就作罢了。 今晚决定在店里住下。 回澜园，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司寒。 回到大厅，准备把窗帘都拉上，关门休息去。 按下窗帘的按钮，向后院走去，做最后的检查，刚抬脚便听到自动门打开，随即是三三两两散漫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今天打烊了。”凌霜微笑着转头。 “怎么那么早就打烊了？”赵征身子斜着靠在吧台，两脚还交叠着，叼着烟，“是不欢迎我吗？” “征哥，这就是陆哥看上的小娘儿们？”身旁的矮个子，双手叉腰，流里流气地。 “赵征，这里禁止吸烟。”凌霜瞪了一眼赵征，指着墙上的禁烟标识。 在凌霜印象里，赵征是一个跟在陆云驰身边的小弟，吊儿郎当的，嘴巴损点，也没什么杀伤力。 赵征耸耸肩，摘下烟，用烟屁股敲着吧台，懒洋洋道：“就是她，你陆哥今天失魂落魄就是因为她！” “还行吧，也算配得上陆哥，就是瘦了点。”矮个子摩挲着下巴，打量凌霜。 黄色灯光下，凌霜更显苍白，我见犹怜，白色宽松的长裙里，透着凌霜瘦小的身子轮廓，有种风一吹就要倒的错觉。 赵征扽着烟屁股的手停下来，咽了咽口水，他记起了，当年他也看上了凌霜，只是为了陆云驰，他选择默默退出。 “给你们留了位置，明天再来吧，今天打烊了。”凌霜觉得头重脚轻，无力招呼他们。 “我不想等到明天。”赵征缓缓走向凌霜跟前，弯腰，使得两人的脸在一个水平线上。 凌霜身体高温，苍白的脸上染着一抹绯红。 赵征忍不住伸手，挑起凌霜的下巴，拇指轻轻擦过那片绯红。 凌霜微微后仰，想撇开赵征的手，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赵征手快，伸手托住凌霜的后腰。 长发扫过扶着后腰的小臂，怀里的小人柔弱如水，肩颈上的吻痕一览无遗，赵征心底像被小猫挠了一般，又捏起凌霜的下巴，哑声道：“我可爱的小师妹可越来月迷人了啊！” 凌霜闻到了赵征身上的酒气，看到他眼里的情欲，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双手抵着赵征的前胸，用力推开。 才拉开一点距离，又被赵征扣在纤腰上的大手往回压。 “本来今晚想让你跟云驰单独叙叙旧的。”赵征喉结滚了滚，“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们先叙叙吧。” 第63章 时空错乱 “你想干什么！”凌霜挣扎着，用力去掰扯着攀附在身上的手，捶打着赵征。 乏力让凌霜打在赵征身上的每一拳，都软绵绵的，像是在调情。 赵征抓住凌霜一只小拳头，看着微微汗湿的发鬓，绯红的脸颊，身上的高温，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了，一个矮身，把凌霜腾空抱起，“真会勾人啊！” “赵征，混蛋！”凌霜慌乱地踢打着，“你把我放下来！混蛋！” “征哥！”矮个子本来是来帮赵征来绑凌霜去见陆云驰的，可现在事情好像变味了，“那可是陆哥的女人啊。” 赵征双眼布满血丝，回头瞪了一眼矮个子，“少废话。” “可是……” “可是你妹啊，回车上等着去，完事了，再把她送给云驰，管好的你嘴！” 赵征不熟悉店里的环境，没往楼上去，抱着怀里乱跳的小东西往大厅最里面隐秘的角落走去。 凌霜知道力量上比不上赵征，只能智取。 在经过一个有卡座时，蓄足力气，双脚蹬上一侧的木条纹装饰，双膝往赵征肚子上用力一蹬。 赵征失重，身子往旁边倒去，头撞上了另一侧的装饰，撞得有些疼，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捂头。 凌霜几乎是从赵征身上跌落下来，她摔疼了，也乏力，只能四肢并用，慌乱地向外爬去。 “想跑？” 很快，凌霜的脚踝被抓住，往回拖。 “他娘的，就地把你给办了。” “赵征，你这样对得起陆云驰吗？”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凌霜只能搬出陆云驰自救。 凌霜希望赵征念在他跟陆云驰多年的兄弟情分上，放过她。 赵征一手把凌霜的两只手交叠，死死按在地上，一手胡乱扯着自己衣服的扣子，双眼猩红，“这会儿想起云驰了？你这薄情的女人，云驰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跟别的男人上了床，我不替他教训你，才叫对不起他。” “再说了，当年老子跟陆云驰同时喜欢上你，要不因为他，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说我对得起他吗？”说着甩开松开的衣襟。 “混蛋，赵征，放开！”凌霜推开赵征往下凑的脸，双脚胡乱踢着。 凌霜额前上，脖梗上攀上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过猛地挣扎，让身体感觉有些缺氧，只能张开嘴巴粗喘着给身体补充阳气。 这撩人的小模样，赵征像疯了一般撕扯开凌霜的衣服，埋头向那诱人的颈窝，无章地亲吻着。 凌霜力气用尽，双眼仍不放弃地四处寻找可以击退身上野兽的东西。 “饶命，饶命……”门口处传来求救声。”征哥，征哥，快救我！“ 赵征不爽地停下来向门口看去。 只见矮个子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拎着走进来，下一瞬，矮个子就被扔到了跟前。 高大的身影站在离赵征只有两步的距离没再往前。 “还想继续吗？” 冰冷的声线，让凌霜猛地睁开眼，仰头望去。 男人身影笼罩在凌霜身上，逆着光，只能看到男人西装笔挺，两条逆天长腿稍稍分开，笔直站立，仰望的角度，倒三角上的双肩更显得宽阔伟岸。 “他娘的，坏老子好事！”赵征从凌霜身上撑起，挥拳向男人。 凌霜顾不上观战，吃力地撑起身子，往墙角退去，蜷缩在墙角用被撕开的衣服裹住身体。 再次抬头，那身影已经挡在跟前。 “不想死的，给我滚！” 身影抬手扯了扯衣袖，又顿了顿衣襟。 凌霜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还是时空错乱。 她的男神，再次救她于危难。 这次，她不会让他走了。 凌霜往前扑，双手拽着男神的裤脚，虚弱得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别走，别走……” 男神转身，蹲下，抱起凌霜，额头抵着凌霜的，咒骂了句，“该死！” 那温暖的怀抱，那么熟悉，那么让人安心，凌霜无力靠着，嘴里喃喃着，“别走，别走……” 第64章 连命都可以给他 程司寒第二次坐在汽车后座，这次坐的是周绎开的迈巴赫。 怀里的小人无力依偎着，却紧紧揪着胸前的衬衣，温度高得灼人，嘴里还在喃喃地呓语。 “让王医生快点！”程司寒大掌覆在凌霜的前额，双眉紧拧，表情是少见的急躁。 这是周绎跟了程司寒以后，第一次看到老板如此急躁，。 周绎刚挂掉催促王医生的电话，手机又响起，下意识地稍稍刹车，看了一眼手机。 白筱澜。 “你他妈的给我开快点！”程司寒因车速减慢而怒吼。 “是。” 周绎挂掉电话，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 周绎瞄了一眼中央倒后镜，往日高冷的程司寒，此刻正低头安抚着凌霜，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周绎记得，大概是从程司寒抱着被全身麻醉的凌霜坐在库里南后座开始，程司寒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一的冷漠。 笑容似乎有温度，偶尔也会发呆，然后嘴角莫名其妙地挂上一抹微笑。 即便公司遇到大难题，也没见程司寒震怒过，淡淡地闭上眼，睁开时，就有了解决方案。 这样震怒，周绎还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有谁说程司寒不在乎凌霜，周绎会第一个出来反驳。 又想到几天前，在南海，跟白筱澜在酒店的花园里闲聊了几句，白筱澜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凌霜的不是，没料到，程司寒就站在他们身后。 当时，程司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感觉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的闲话而已。 没有责备白筱澜半句，周绎却收到了警告，并扣除了下半年的奖金。 周绎的冤枉只能在心里喊喊，他是庆幸的，这算是罚得最轻的。 只是，他不明白，他的主子明明是在乎少夫人的，为什么还要跟白筱澜那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吧。 周绎重重踩了一脚油门，车速提升。 手机又响起，周绎不用看也知道是白筱澜。 还好手机已经调成了静音，周绎只当没听见，专注力只在前方的道路上。 -- 凌霜悠悠转醒，她并不想睁开眼睛， 这次不能再让她的男神离开了，绝不能！ 凌霜死死圈住男人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扯了扯男人的衣领。 “低头，让看看你的样子，好吗？” 强光下，男人顺着凌霜力量方向低下头。 凌霜能感觉到男人的表情冷漠，忍不住伸手挡住眼前的强光，兴奋地看向男人低垂下来的脸。 凌霜瞳孔里的那张男人的脸，一片空白！ 凌霜身子猛地跳动了一下，惊醒。 是梦啊？ 可现实中，她被一个怀抱拥着躺在床上，也是抓着一个衣领，紧紧地，顺着衣领里往上看，那是熟悉的，又冷漠的程司寒的脸。 凌霜又错乱了，仍有些沉的脑袋，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还有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凌霜抬起手背搓了搓眼睛，才发现手背上粘着一块医用胶布。 “醒了？” 程司寒的声音慵懒带了点鼻音。 凌霜猛地抬头，清澈略带点惶恐的眼睛正好对上程司寒惺忪的睡眼。 程司寒蹭了蹭凌霜的额头，又亲了亲，“嗯，不烫了。” 凌霜借着看查看环境，不着痕迹地偏过脑袋。 这是前天晚上的大平层的主卧。 “这是我的房子 ，有时候会来这里休息。”程司寒拨弄着凌霜的秀发，大手顺势往下，来到凌霜的腰际，轻轻掐了一把，“这里离你的咖啡店很近，你可以过来这里休息。” 凌霜轻轻扭了扭腰肢，轻轻推了推程司寒。 程司寒没给她退后的空间，按住她的后腰，哑声道：“这里平常不会有人。”细碎的吻，落在凌霜的脸上，颈脖上…… 凌霜扭头闪躲着，“寒总……我还有些不舒服……” 程司寒顿了顿后，翻身下床。 看着程司寒的背影，凌霜又回想到昨天晚上，还有七年前的那天。 昨晚是他，那七年前呢？ 凌霜也从床上起来，从后面抱着程司寒，脸贴在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背上，如果可以，她真想融入这个背影里。 凌霜感觉到程司寒想要转身，环着那窄腰的双臂收得更紧，身体也贴得更近。 她不想他一转身，看到他那凉薄的脸。 她真的希望昨晚和七年前是同一个人。 程司寒没有转身，原本在解开扣子的手轻轻地覆在凌霜的手上，柔声道：“别怕，我不走。” 昨晚，凌霜不是圈着程司寒的脖子，就是揪着他的衣领，嘴里不停地呢喃：“别走，别走……” 程司寒只当是受了欺负，害怕的。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凌霜有些不知所措。 “寒总……” 凌霜想起昨天白筱澜盛气凌人的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程司寒养着的工具人。 她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对程司寒生出来的情愫。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凌霜决定在用情还没有深到无法自拔的现在，快刀斩乱麻，安静地呆在程司寒的身边，保全凌齐的事业就好，哪怕两年后得不到那一个亿。 可昨晚那一幕，与七年前惊人的相似，渐渐唤起凌霜逐渐遗忘的情感。 也许，她不应该冲动嫁给程司寒，也许，她应该乖乖地等着男神出现。 但，如果昨晚和七年前是同一个人，别说工具人了，凌霜连命都可以给程司寒。 第65章 你现在可以报恩了 “寒总，还记得那天我掉在电梯里的校徽吗？” 凌霜觉得得把校徽拿回来，那是她默认跟男神的信物。 她的执着是背影男神，如果程司寒不是，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那他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是交易关系了。 “嗯？” “那枚v大的校徽，你一直都没还给我呢。” 凌霜松开抱紧的双臂，程司寒也转过身来，双手自然地搭在她的后腰上，“那对你很重要吗？” “嗯！”凌霜在仰头，杏眼里水波流转。 “哦？随便捡来的小东西，也那么重要？” “才不是随便捡来的。”凌霜小嘴微微嘟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解释太多，“总之就是很重要，你把它还给我！” 程司寒笑了笑，轻轻拧了拧凌霜的小鼻尖，转身走进衣帽间。 凌霜追着程司寒，“寒总，求求了，还给我吧！” 程司寒在首饰柜前停了停，转身，手上捏着那枚校徽。 原来在这。 凌霜在澜园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找不着。 校徽在差一点被凌霜抓到的一瞬间被举高了。 凌霜扑了个空，跌入了程司寒的怀里。 程司寒的大掌顺势轻轻扶着凌霜的后腰，垂眸看着她在怀里蹦跶去够校徽，像极了一只急红眼的小兔子。 程司寒轻笑，很享受这种逗弄凌霜的感觉。 “还给我呀！” 该死的身高差，凌霜蹦跶了半天，连边都摸不着。 病刚好，没蹦跶几下，又气喘吁吁了，凌霜实在是蹦跶不动了，生气捶了几下程司寒前胸，娇嗔道：“还给我！” “它对你有多重要？”程司寒调笑道。 “它……”凌霜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它的主人在七年前救了我。” “那你找到它的主人了吗？” “没有……”凌霜的眼神有一瞬的沮丧，很快又坚定地看着那枚校徽，“我会找到的。” “找到以后呢？”程司寒笑着把校徽放到凌霜跟前，“以身相许吗？” 凌霜一把抓过校徽，像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心。 “不排除这个可能！” 程司寒挑起凌霜下巴，眯着的眸子里尽是魅惑，“你现在可以报恩了！” 说完，低头吻住那樱桃般晶亮的唇。 “唔……”凌霜杏眼圆瞪，脑子还在消化着信息。 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程司寒推开，“等等，你是说……” 又摊开掌心，看了看校徽，又看了看程司寒，一脸不可置信，谨慎问道：“你的？” “是！” “你不是在国外念的大学吗？”凌霜又拳起小拳头紧紧握住校徽，随即又白了程司寒一眼，嘟嘴道：“你是想骗色吧，哼！” “这校徽确实不属于我的大学！”程司寒大掌包着凌霜的小拳头，“但它确实是我的。” “寒总，别开玩笑了。”凌霜轻笑，这个狗屁不通的逻辑。 “昨晚的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啥？”凌霜的杏眼惊得又圆了一圈。 “七年前，我把校徽弄丢了。”程司寒忍不住又低头轻轻啄了啄的眼角，“昨晚的事，我依稀记得，以前好像也这样子救起过一个发烧的女孩。” “什么？” “所以说。”程司寒低头，吻了吻凌霜的眼角，“我又救了你一次” 凌霜用力甩了甩脑袋，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这些信息，让她有点消化不良。 这是梦还没醒吗？ 凌霜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哎呀！”真的疼。 程司寒看着凌霜那蠢萌蠢萌的小模样，想一口把她吃掉的冲动。 “你骗人！”凌霜嘟嘴，“你明明不在这学校念书。” “不相信？”程司寒撬开凌霜的手指，捏起校徽，举在凌霜眼前，“这个''h''代表了我。” 凌霜将信将疑。 第66章 我对你不够好吗? 程司寒食指轻轻点了点凌霜因疑惑而皱起的眉头，又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它原本属于白筱澜。” 凌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么一来，不通的逻辑都顺了。 白筱澜的校徽上刻了程司寒的名字。 难怪，程司寒看到这枚校徽时候的反应那么激动，也许他也找了好久这校徽吧？ 这么说来，程司寒就是凌霜苦苦寻找的男神，没错了。 凌霜高兴不起来，她的心坠到了谷底。 摊开掌心，静静躺在那儿的校徽，它应该见证过程司寒和白筱澜从前花前月下的样子。 真可笑，七年来视若珍宝的东西，竟然是情敌和男神的信物。 凌霜身子微微颤抖，手掌倾斜，校徽划入程司寒的掌中。 凌霜哼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起，在眼泪即将滑落的时候，转身往外走，掩饰着满眼的哀怨。 程司寒看着凌霜略显落寞的背影，不明所以，追着出去，还想继续逗弄：“不要了吗？” 凌霜没回头，吸了吸鼻子，淡淡道：“既然是你的，你留着吧。” “刚刚还抢着要呢，怎么这会儿就不要了？”程司寒追上，从后面抱住凌霜，浅笑道，“都说女人善变，还真是。” 说完把校徽往凌霜手里塞。 凌霜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挥手把校徽甩到地上，滚落在窗边。 “怎么了？刚刚还视若珍宝。”程司寒松开凌霜，往窗边走去。 程司寒才挪开步子，手腕一紧，回头看，只见凌霜两只手紧紧拉着自己，眸子里是氤氲的水汽，轻轻摇着脑袋，似乎在说“别捡”。 程司寒心尖被什么东西戳了戳，轻轻拨开凌霜的手，又欲上前去捡。 是啊，刚刚还视若珍宝，现在是洪水猛兽。 凌霜加大手上的力度，紧紧拽着，“程司寒，你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程司寒蹙眉，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耐烦。 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会高估男人的理解能力。 如果说这校徽承载了凌霜七年来的真心和痴心，那么它同时也承载了程司寒和白筱澜的过往。 凌霜有想过，或许男神有女朋友，或者已婚，她会真挚地祝福，能做朋友更好，做不了也不勉强。 可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男神的老婆是自己，而男神爱的却是别人。 老天可真会玩啊！ 玩得凌霜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只是程司寒，放手了可能不会太痛，可跟前的是程司寒加上男神，要她挥刀斩情丝，相当于拿刀片把这七年来深入骨髓的感情一寸一寸刮下来。 “寒总，你会对我好吗？”凌霜充满水汽的眸子里，掩不住期待的光。 “难道对你不够好吗？” 程司寒自认为，结婚以来，各方面都满足了凌霜，特别是物质上和夫妻之事上。 程司寒生在物质富足且地位高尚在上的家庭里，形成的观念是对一个人好，就是给予金钱上的满足就够了，他执掌大权之后，也印证了，只要给得够，都会臣服。 所以，程司寒没有考虑过凌霜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中间还有个白筱澜，不是吗？” “白筱澜？”程司寒脸色沉了沉，冷道，“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 不会再见面了。 凌霜不知道怎么理解这句话，只觉得脑子转不过来。 所以，昨天白筱澜来闹事，是因为程司寒跟她说了什么，受了刺激？ “霜儿。” 这是程司寒第一次这样喊凌霜。 凌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反应，脑子里还在消化着之前的信息。 “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 第67章 罚你做和尚 程司寒走后，凌霜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看着仍然躺在窗前的校徽发愣。 一句“霜儿”又让凌霜又有了那么一丝丝悸动。 那一句“再也不见面了”让凌霜内心又起了涟漪。 凌霜性子是倔强，可也很容易心软。 昨天白筱澜走后，她还没病迷糊的小脑瓜子里不自觉地脑补着白筱澜和程司寒滚床单的画面。 程司寒是多么的热烈，身上才会有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让她有多疼。 微风轻轻撩开了窗帘，阳光趁机钻了进来，校徽得到了阳光的关照，闪着柔和的金光。 七年来，拇指头般大小的金属徽章，凌霜对它就像珍宝一样，每天擦拭，擦得锃光瓦亮的，比崭新的时候少了棱角，就连反射的太阳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对呀，谁没有过去？ 谁不会犯错？ 浪子回头善莫大焉，不是吗？ 既然是男神，又有改过之意，改过的机会总还是要给的。 凌霜捡起校徽，郑重地警告道：“记得，机会只有一个，得看你的表现！” “毕竟你犯了错，就罚你这几天当和尚，清心寡欲。” 凌霜能想到的惩罚只有这个。 救命和背叛，也算功过相抵了。 如果还有下次……不，没有下次！ 凌霜抬头，没有云朵的秋日，天空湛蓝，阳光柔和，忽然体会到豁达是什么感觉。 凌霜乱麻般的心被理顺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把校徽放回衣帽间的收拾柜里。 凌霜回头仔细看，这衣帽间竟然有女装，都是凌霜的尺码。 凌霜会心笑了笑，程司寒这点还是蛮细心的。 加分！ 凌霜换了一身运动polo短裙，清清爽爽地回了店里。 刚踏进小院，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到了。 一条长龙，从店内收银台几乎排到了店外的马路边上。 这什么情况？ 凌霜一脸疑惑，走过自动门，门内还有好些人拿着小票在一旁等着什么。 “这是？”凌霜轻声问正在忙着收银的小好。 小好招呼顾客忙得都快翻白眼了，趁着顾客扫码支付的时候，回了一句凌霜：“都是来买冰糕的……这是您的小票，排队的人较多，您可以到等候区喝着差点等待，谢谢光临。” 凌霜看了一眼设在自动门边上的等候区，已然满座，瑶瑶在忙碌地招待着。 凌霜扭头走向厨房，厨房里何静和陈哲也是忙得兵荒马乱的。 凌霜撸起袖子，挂上围裙，也加入战斗。 “霜霜，退烧了吗？”何静老妈子的本性。 凌霜歪头，挑眉，可爱的笑，又比了个耶，“满血复活！” 何静松了一口气，手上的活也不拉下，“那好，这天阴晴不定的，注意增减衣物！” “知道啦！”凌霜真感谢凌齐给她雇的这个店长，“对了，今天这么突然那么多人买冰糕啊？” “ 都说是昨天看直播，看到每个网红都点了这个，慕名过来的。”何静把冰糕从冰箱拿出，装盒。 凌霜低头搅拌着面粉，心里暗爽了一把。 白筱澜怎么也没想到，她雇来捣乱的网红们，竟然还免费给打了广告，对于她来说是应该是弄巧成拙了吧。 她真想把现在店里的情况拍给白筱澜看，轮到她也得意一把了吧。 可惜，没大明星的联系方式。 凌霜暗自吐了吐舌头，愉快地继续手上的活儿。 忙碌了半天，在备料不足的情况下结束了售卖。 排了队没等到冰糕的，承诺了明天88折优惠，人群才渐渐散去。 “如果这样下去，有必要开一个外卖窗口了。”何静累得直接趴在收银台上，“还得再雇两个人，今天都忙得顾不上堂食的顾客。” 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凌霜也想到了这问题。 守cafe原本的定位是提供安静的办公学习场所，这熙熙攘攘的外卖人群，多少都会打扰了店里的顾客。 如果这状态持续的话，可以考虑把隔壁空置的奶茶店利用起来了。 “是啊，累死了，哎！”连男丁陈哲都喊累，可见今天这强度不低。 “还好今天堂食的都是老主顾了，要不然真的招架不来。” 瑶瑶和小好也一脸倦色。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凌霜看了看大厅，空无一人，“今天就到这吧，正好饭点，你们可以回去跟家里人吃个饭，跟男朋友约个会看个电影什么的。” “耶，万岁！” 店员们一听提早下班，欢呼着，精神头也上来了。 做饮食这一行，陪家人吃完饭的时间少之又少。 “还有个客人在后院呢。”瑶瑶看向后院露天的座位。 “没事，我来招呼就好。”凌霜笑道，她今晚不打算也澜园，也不打算去大平层那，“你们出去的时候，把打烊的牌子挂上就好。” 店员们走后，凌霜拿着餐牌走向后院。 第68章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后院的客人十分专注，十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翻飞，凌霜来到身后也浑然不知。 凌霜垂下拿着餐牌的手，不忍打扰。又见桌上的茶杯已经见底了，想着悄悄给他续杯，便悄悄伸手去拿。 纤指刚碰到杯子那一刻，客人抬头了。 “呃，陆云驰？” 陆云驰一身板正的商务西装，凌霜没见过穿成这样的他。 “忙完啦？”陆云驰起身，绕到桌子对面，拉开椅子，“陪我坐会儿？” 凌霜怔了怔，想到昨晚赵征的所作所为，她有些防备。 “我可是等了你一天呢。”陆云驰歪头笑，下巴点了点桌上的煮茶炉旁还有一个没用过的茶杯。 夕阳余晖下，陆云驰招牌的笑，凌霜仿佛又看到学校球场上抱着篮球朝她挥手的大男孩， 陆云驰不同赵征，他一直正面，阳光活力，他一直都是系里，还有学校的代表，人品是公认的好。他们系里都说，要不是陆云驰提醒着，赵征不知进多少回局子了。 昨晚的事情，应该是赵征自作主张，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并不知情。 想到这，凌霜也就放下戒备，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陆云驰回到座位，给凌霜也倒上一杯茶，笑容可掬，神情有些兴奋。 看样子，陆云驰是真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凌霜猜想，思量了片刻才开口打探道：“赵征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 “不知道那混小子上哪儿去了，一天都找不着人。”陆云驰轻轻皱眉，有些埋怨道，“怕不是在流连在哪个温柔乡里呢。” 果然。 还在学校的时候，凌霜有什么委屈除了跟乐思琪说，偶尔也会跟陆云驰吐吐槽。 像昨晚的事，凌霜没打算告诉乐思琪，她大嘴巴，这事儿不能让凌齐知道。 也不打算跟陆云驰说，毕竟也没造成实际的损伤，程司寒也打得他不轻，以后防着点便是，没必要影响了兄弟两多年的情分。 “哦。”凌霜抿了一口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云驰许是兴奋，准备好的开场白也忘了说，低着头转着手中的杯子傻笑。 凌霜指了指陆云驰跟前的电脑，“在办公？” “嗯，在做一款游戏。”陆云驰抬头，脸上像开了灯，灿烂又自豪，“哦，对了，你不知道吧，我和赵征合伙开了个公司，上个星期刚签了投资合同，昨天拿到了第一笔投资款。” “我们也算运气好，碰到的甲方很尊重我们的专业意见，不多加干涉，并且给钱也爽快，目前一切都很顺利。” 陆云驰越说越兴奋，脸上还泛着红光，看得出来，他是准备大干一场，打出名堂。 “哇哦，真替你高兴。”凌霜笑眼弯弯，眸子水光闪烁，举起茶杯表示祝贺，“祝顺利！” “顺利！”陆云驰也笑得兴奋，举杯碰了一下，把手中的茶干了。 陆云驰放下茶杯的手，攥成拳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犹豫再三，才缓缓抬头，笑容拘谨，“凌霜。” “嗯。”凌霜莞尔。 “这个项目，我有信心可以成为爆款游戏，到时候我公司也会一举成名。”陆云驰的手缓缓移向凌霜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凌霜，我会比以前更好，我相信会越来越好，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在陆云驰即将碰到时，凌霜猛地将手收回。 “凌霜……”陆云驰一脸失落。 “陆云驰，对不起。”凌霜有些慌，也许是昨晚的阴影。 陆云驰收回了手，搔了搔后脑勺的头发，不好意思道：“果然还是被拒绝了。” 随即又抬眸，坚定而又热烈，认真道：“我说过我为你努力，我会等到你点头的那一天的。” “我已经结婚了。” 凌霜看向陆云驰，她不该辜负眼前的大男孩，不爱就是不爱，也不想拖泥带水的耽误了他。 “结婚？”陆云驰一脸不可置信，看向凌霜十个手指并没有标志着已婚的戒指，苦笑道，“你这么讨厌我吗？用结婚来推脱我。” “我是真的结婚了，没有骗你。”凌霜也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似乎真没有说服力。 第69章 担心我还是心疼他? “凌霜，我有多喜欢你，我想你是知道的，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有感动到你一点点吗？”陆云驰眼眶有些发红。 陆云驰是大二时接待新生接触到凌霜的，那时已经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 后来，又在医务室碰到凌霜，一个打篮球崴了脚，一个军训轻微中暑，都躺在医务室相邻的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下午，两人也聊开了。 算起来，陆云驰算是凌霜人生中第一个男性朋友，她没想到陆云驰对她不仅仅是朋友。 “是真的，没骗你。”凌霜急忙翻着手机相册，她在领证那天拿着结婚证自拍了一张发给乐思琪，“就在上个月。” 凌霜点开那张自拍，举起手机放在陆云驰眼前。 陆云驰那张好看的脸一层一层地灰暗，最后黯然地垂下眸子。 “对不起……”凌霜挺愧疚的，陆云驰在校2年里，表白了4次，毕业后头一年也常回来看她。要不是心里装着男神，凌霜也不排斥跟他试试。 “为什么？”陆云驰猛地抬头，双眼布满血丝，“他是谁？” 凌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边的手机跳出来一条信息。 是程司寒发来的微信。 凌霜微微勾唇，很甜。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程司寒的对话框里显示了一个视频。 凌霜说着抱歉，举了举手机，离开了位置。 回到大厅，凌霜点开视频，视频里赵征与其说是坐在椅子上，倒不如说是被椅子后背架着两腋窝，鼻青脸肿的，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 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一些道歉的，和自己活该的话。 凌霜听不太清楚。 凌霜看得心惊肉跳的，立马给程司寒拨去了电话 电话被接起，没等程司寒说什么，凌霜先开口了，压着声音，“这什么情况？” “这道歉，还满意吗？不满意的话，我让他重来一遍，”程司寒哼笑了两声，隔着电波，凌霜都能感觉到那股阴鸷寒冷。 “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凌霜担心。 “你是担心我，还是心疼他？”程司寒声音慵懒。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开玩笑。 “当然是你。”凌霜着急，“我不想你因为一些迫使惹上麻烦。” “真乖！”程司寒笑意明显，“我有分寸，他人已经放心走了，只是他公司的投资怕是要被终止了。” 凌霜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联系起来。 目光不由得转向后院，想起刚刚陆云驰说起游戏被投资的自豪表情，灿烂的笑容。 “是你投资的？” “旭哥投的。” 商圈内谁都知道，方明旭名下的公司都有程司寒的股份，而且占比还不小，凌霜也知道。 凌霜的眼睛没离开陆云驰的背影，灰暗的天色下，那背影更显几分落寞。 “寒总……”凌霜出于友情，也出于愧疚，她想求情，赵征的错，没理由要陆云驰买单，“能不能不要撤掉投资……” 对面沉默了几秒，“怎么？想替他求情？” 程司寒这话很冷，冷得电波都冻结了，呼吸声大点都会震碎。 “不，不是的！寒总，你别误会！”凌霜这会反应倒是挺快，一激动，声音没压住，还好引起陆云驰的注意。 凌霜收拾视线，压低声音，手指弯成括号状，挡在嘴边，说道：“赵征是罪有应得，据我所知，公司是跟我大学的学长合伙的，连累了无辜就不好了。” “陆云驰？” 还真没有程司寒不知道的事情。 “嗯。”凌霜应道，有些心虚，是不是陆云驰追她的事情，程司寒也知道了。 凌霜还想开口说什么，被程司寒抢先，依然很冷：“周绎9点会去接你！” 没等凌霜回应，电话被干脆的挂掉。 凌霜无奈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9:30 只能一会见面再替陆云驰说说情。 凌霜正想往后院去，陆云驰已经提着电脑包往吧台走来了。 步伐有些颓，走到凌霜跟前时，他又扬起那招牌的阳光笑脸，有些牵强，“你这环境真好，能长期给我留个座儿吗？” “当然。”凌霜嫣然。 “谢谢！” “不客气的。” “那个，啥，我就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陆云驰尾音有些发颤，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外。 “你也注意安全。” 凌霜看着那灰暗的身影缓缓离开灯光走向暗处。 即将踏出自动的时候，陆云驰又回头了，还是阳光的笑脸，眼神有些破碎，“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当然。”凌霜笑着，有些怜悯。 陆云驰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便转身，迈着大步子走进夜幕里。 就像之前数次拒绝陆云驰的表白后，凌霜也都不好受的。 他给了她真情痴心，她却无以为报。 她是觉着，没有发展的可能就不能松口，一旦松口，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第70章 抵不过他们多年的感情 凌霜叹气，转身上楼，把两只小猫咪放下来玩，整天被关在猫房里也怪闷的。 宽敞的后院，新鲜的空气，两只小猫咪也是撒了欢，上蹿下跳的，凌霜就像慈母一边收拾一边看着它们玩耍。 凌霜把店里一切都收拾妥当回到后院，小猫们也耍累了，跑到凌霜脚边，仰卧，露出小肚皮，求撸。 凌霜笑了笑，一手捞起一只小猫咪，坐在遮阳伞下，思索着怎么替陆云驰求情，又不让程司寒反感。 叮！ 凌霜正抚摸着小卡的肚皮，手机信息音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图片。 凌霜看着缩略图里的人，挺神似程司寒的，便点开来看。 图片放大，是程司寒跟白筱澜在吃饭的照片，有情调的西餐，白筱澜打扮知性优雅，脸上笑容甜蜜，正握着程司寒放在桌面上的手。 图片下面还配了时间和文字，时间是一分钟前，文字：【坐标：海丰旋转餐厅，你的专属侦探：程·柯南·胤阳】 凌霜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一片，心里一阵泛酸，目光无处安放。 早上那句“不会再见面了”还犹在耳边，12小时还没过去就又浓情蜜意了。 凌霜努力让自己冷静，深深吸了几口气，拿起手机，颤抖地拨出程司寒的号码。 “周绎已经去接你了，有什么见面说。”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劈头一句，似乎不怎么耐烦。 “嗯，好！”凌霜努力稳住声线，陪着笑掩饰，“我是想问问你吃饭了吗？我在店里做了点吃的，一会给你带一些。” “不用了，正吃着！” “哦……在哪吃的？”凌霜问得很小心翼翼。 “海丰餐厅！”程司寒语气愈发地不耐烦，直接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手在耳边缓缓滑落重重掉在大腿，眼眶酸胀得得厉害。 骗子！ 大骗子！ 早上才决定让他功过相抵，转身，跟白莲花甜蜜约会，还在公开场合。 是打算公开关系了吗？ 啪嗒，眼泪滴落在手臂上，很重，声音很响。 2个月的感情，怎能敌过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认输了吗？ 凌霜闭眼仰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想止住泪水。 呼噜噜噜…… 趴在腿上的小卡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两只前脚踩踏着凌霜的大腿，妃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下去，又挠着裙脚要往上跑，它们似乎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差极了，争相着安慰。 凌霜把妃妃也抱起，放到腿上，看着两小只可爱的小模样，心都化了，轻轻抚摸着它们的背，“还是你们乖！” 汪汪汪…… 后院的铁围栏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大狗朝着里面汪汪叫，叫得可凶可凶的。 两只小猫咪的注意力被大狗吸引了去，便从凌霜膝上跳下来，朝着大狗冲过去，弓起腰身，毛发倒立，朝着大狗哈气，时不时前腿还拍打地面发出“啪”的声音。 大狗看到小猫们的架势，也不服输前腿蹬直，伏在地上，朝着小猫一通吼叫。 凌霜看着这对峙的场面，小猫和大狗体形悬殊，小猫们也不惧，正面对抗。 小猫都知道反抗，凌霜又有什么理由退让？ 没嫁给程司寒之前，受了欺负，她也是会像小猫那样，摆出反击的驾驶，不让自己受委屈的。 为讨好程司寒，她温顺太久了，差点忘了她是有刺的。 凌霜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催促周绎。 第71章 你要倒霉了 凌霜安顿好小猫，换上一件半高领的坎肩白色针织紧身短裙，化上淡妆，扎了个发顶蓬松的卷发高马尾，看上去又纯又欲。 这就是她跟白筱澜的不同，如果说，白筱澜走的是知性娴雅风格，那么凌霜的优势就是年轻，风格多变，可盐可甜。 走出前院时，等在路边的周绎，看着款款而来的凌霜，双眼晶亮晶亮的，第一次看到少夫人这样的装束，不一样的风情，心里不由感叹，老板眼光真毒。 凌霜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刚坐回驾驶座的周绎说：“载我去海丰旋转餐厅吧。” “啊？”周绎以为听错，他接收到的指令是把凌霜送到泽雅庭的大平层。 “去海丰餐厅，我要去找程司寒。” 周绎还是第一次听到少夫人直呼老板的全名，语气也没了平时的软糯。而且冲着程司寒要去海丰餐厅，莫非她是要…… 抓奸？ 说实话，周绎也想送凌霜去，他也看不惯白筱澜纠缠着老板。 “咳，那个，少夫人，我得送您去泽雅庭。”周绎扭过头，一脸为难，“这是程总的意思。” 凌霜掏出手机，手尖翻飞地在屏幕上触碰着。 几乎是秒回，凌霜刚停下敲打屏幕，手机信息音便响起。 凌霜有些恼，把手机反盖过来，磨了磨后槽牙…… -- 程司寒有些疲惫，出了电梯甩了甩脑袋才摁指纹开锁。 打开门，亮如白昼的灯光，不由得抬手在额前挡了挡。 低头在玄关换了鞋子，看向客厅，水晶吊灯，吊顶灯，墙上的射灯，沙发边上的落地灯，屋子里能发光的东西都统统打开了。 豪华大气的欧式沙发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不用看脸，程司寒能想象凌霜那张笑脸正鼓着腮鼓着嘴，生闷气。 神奇地，一身疲惫全然散去。 程司寒轻笑，往客厅走，“是怕黑么？开那么亮。” “哼！” 程司寒听到一声轻哼，然后那扎着高马尾的小脑袋往一侧撇去。 程司寒走到凌霜跟前坐下，看着跟他想象中一样的小脸，不禁笑出声来。 “哼！还笑！”凌霜恼得又转回头，双手抱胸，“开那么亮的灯，你还看不到人家在生气吗？” 程司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鼓起的小腮帮，“哦，我的小乖乖为什么生气？” 程司寒是明知故问，回来前，周绎汇报了一切。 凌霜学着程司寒的样子，也捏了捏他的脸，“脸皮真厚，难怪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我说什么慌了？”程司寒喜欢逗她，特别是有了肌肤之亲以后，逗弄她，是他日常的乐趣。 “唉，不会再见面了。”凌霜学着程司寒早上的口吻。 这可把程司寒逗乐了，笑得前仰后翻的。 凌霜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程司寒，那爽朗的笑声让凌霜的气了下去了一大半，脸上的严肃也挂不住了，嘴角跟着抽动。 程司寒一把把凌霜拥入怀里，笑道：“嗯，确实，小乖乖确实该生气。” 凌霜推了一把程司寒，恼怒道：“你这是承认了，你又去见白筱澜了？” “嗯，见了。”程司寒把凌霜的脑袋轻轻摁在怀里，“小乖是吃醋了？” 凌霜推开，仰着小脑袋，“你倒是承认得爽快！”又皱了皱眉，“给我个能信服的理由，否则你要倒霉了。” “哦？”程司寒抚了抚凌霜的眉宇，“要倒什么霉！” 其实凌霜也没想到怎么惩罚程司寒，她只是觉得不能输给白筱澜那面具人。 “就是……就是……以后你当和尚吧。”凌霜想到早上想到的要对他不忠的惩罚，现在也适用。 “哦？”程司寒把玩着凌霜滑落在前胸的发丝，“那我往后不是还得披上袈裟，敲着木鱼念经？” 这样开玩笑的程司寒，凌霜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约了情人，心情特好？还是延续着跟白筱澜约会时的状态？ 凌霜想着来气，一把推开程司寒，站起来想离开。 还没迈开步子，手腕一紧，被拉回去，坐在程司寒的腿上。 程司寒轻轻搂着她，埋头在她的颈窝上，轻咬着围着脖子的小高领玩弄，柔声道：“是她约我的，也是趁今晚的机会跟她讲清楚，也算是告别吧，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除了公事。” 程司寒说的是真的，他希望跟白筱澜回归到她未回国的状态。 谈话之所以选择公共场合，也是想着白筱澜会顾虑形象，不至于吵闹。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进行。 预料之外的是凌霜竟然会知道。 第72章 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我吗? 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触碰，酥酥痒痒的，凌霜的身子也不禁颤了颤。 “真的？”凌霜闪躲着。 “小乖不信我？”程司寒双唇追着那往后缩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程司寒每次这样反问，凌霜总觉得该相信他。 可这回是有图有真相的，白筱澜眼里的暧昧是赤裸裸的。 “宁可相信一个好事者，也不相信寒总了吗？” 程司寒眸光澄澈，不似在说谎。 凌霜杏眼眨巴眨巴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程司寒大掌托着凌霜一侧的脸颊，细碎的吻落在另一侧的耳旁，细语道：“现在，我可以吃你了吗？” “不行！”凌霜用力推开程司寒。 “霜儿还是不信我吗？”程司寒声音暗哑，那句霜儿叫得凌霜浑身酥软。 凌霜要惩罚程司寒的心是坚定的，可她还有另一个使命，那个解释还算合理，暂且放一边。 凌霜双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认真道：“我还有一件事。” 趁着现在这位爷的心情不错，应该是求情的好时机。 “什么事儿？” “那个游戏投资的事儿……” “还记着这事呢。”程司寒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扯松了领带。 程司寒是想到赵征在淫威下卑躬屈膝的样子，打心里唾弃。 “设计这游戏，陆……学长也付出了很多。”凌霜双手握着程司寒的大手，“如果撤资了，他的努力就白费了。” “哦，你是心疼你的陆学长了？”程司寒声音有些冷。 “不，不，不，不是的！”凌霜有些后悔提这事了，本来占着上风，因为这，跟程司寒互换了位置，“我只是觉得好东西不应该被埋没。” “哦，你怎么知道那是好东西？” 凌霜顿了顿，眼珠子一滴溜，贫嘴道：“不是好东西，咱们寒总也不会同意投资吧！” “倒是挺聪明！”程司寒挑起凌霜下巴，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狡黠，“那小乖会不会做呢？” 凌霜嘟嘴，把脸撇到一边，“哼，撤资就撤资，我也没损失！” 求过情就好了，分寸还是得拿捏好了。 程司寒轻挑地笑，手指勾了勾凌霜裙子的坎肩袖口，另一只手游移在凌霜露出来的美腿上，勾唇笑道：“难道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我吗？” “才不是！”凌霜脸红，这本意是要把白筱澜比下去，被程司寒这么一说像是别有一番用意了。 “小乖乖！”程司寒把凌霜圈入怀里，吻落在额头，眼角，耳畔，暧昧道，“霜儿，我想做。” 炽热的体温包裹着，湿暖的双唇落在脸上每一寸肌肤，最后来到唇角，滑入口腔，肆意掠夺。 凌霜的小心脏一下一下地收缩，酥麻感一阵一阵地击打着她的防备心。 凌霜有些忘情，双手不自觉地攀上程司寒的肩膊，口腔里灵活地回应每一个触动。 经过那么多次，程司寒已经很熟悉凌霜的敏感点，点火是不在话下。 两人相拥，烈火烧得正旺，凌霜突然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凌霜一阵，感觉不妙，猛地推开程司寒，有些尴尬小声道：“好像姨妈来了！” 程司寒抹了抹脸，皱眉。 凌霜跑向卫生间。 出来后，一脸窘相，朝程司寒遗憾点点头，又耸耸肩，扭头回卫生间。 程司寒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又看了看自己的胯下，苦笑，走向另一个卫生间。 洗完澡回到主卧，凌霜已经躺下，程司寒掀开被子，躺下，从后面抱着她，大手覆在她小腹，脸颊蹭了蹭她的后脑勺，低沉的嗓音带着困倦：“还没动静，得加把劲儿了……” 好闻的沐浴露，怀抱着柔软，程司寒无比地放松，困意很快攻占了大脑，只知道凌霜说了话，具体说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第73章 我要打倒你 咖啡店里，为绿豆冰糕慕名而来的客人依然很多，每天都排长龙，连续一星期了。 店里人流突然增多，也收到不少来店里喜欢安静的客人的投诉。 凌霜决定把客人分流，把隔壁一直闲置的奶茶店铺面改成对外售卖窗口。 凌齐收到妹妹的召唤，立马带齐工具，拖家带口过来。 凌齐收起测量工具，又环视了一周这还算周正的户型，交代了助理几句，便让助理回去了。 “还算程司寒有点良心。” 这是凌齐第一次认同程司寒。 “所以，你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吧。”凌霜挽着哥哥的胳膊，往咖啡店走。 这段时间，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好不错，特别是那天晚上，凌霜窝在程司寒怀里，说出了对要孩子这事的顾虑，一是目前两人的感情程度，二是咖啡店刚开业，都不是适合要孩子的时候。 程司寒一声“嗯”，凌霜认为程司寒认可了她的想法。 现在看来，凌齐也没有那么频繁地提出让凌霜离婚，还有慢慢接受程司寒的迹象。 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凌霜的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能不操心吗？”凌齐戳了戳凌霜的脑门，笑骂道，“谁叫你是我妹呢，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 “还好你是我哥。”凌霜亲昵地挤了挤眉眼，“要不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争得过嫂子呢。” “你呀，就会嘴贫！”凌齐挑眉道，“我倒是好久没好好跟元元单独约会了，要不……今天辛苦你帮带灿灿。” “好呀。”凌霜是乐意的，她很久都没有跟可爱的小侄子玩耍了。 “就这么定了。”凌齐怕凌霜反悔，撇下凌霜，快步走向在咖啡店前院里玩耍的妻儿。 灿灿是个懂事又机灵，特别好带的孩子，凌霜忙的时候就跟小猫咪玩耍，困了就自己的休息间睡觉。 凌霜忙完从厨房出来，便去找在后院玩耍的灿灿。 快走到后院的小门，便看到灿灿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脚悬在空中摇晃，两只小手十指交叉，勉强搭在桌面，小脸微微仰着，目光却超越了年纪的凌厉。 “就是你把我霜姑姑给抢走了？”奶声奶气地质问着对面的人，语气十分严肃。 “谁告诉你的？” 凌霜早就瞥到了灿灿对面坐的是程司寒，听到灿灿的提问，便闪到角落边，她也想知道程司寒是怎么对待小孩子的。 “是爸爸说的。”灿灿嘟着小嘴，“爸爸还说了，抢走姑姑的是个大坏蛋！” “哦？” 灿灿摆起奥特曼打怪兽的手势，“我要打败你，把姑姑救回家！” “你觉得这样救能打败我？天真真可怕！”程司寒语气不屑，一点也没有因为对话者是一个小孩子而迁就的意思。 “哼！我可是正义的使者，我要消灭所有坏蛋。” 灿灿从椅子上跳下来，啪哒啪哒地跑到程司寒跟前，架起十字手势，一脸正义凛然，叫喊道：“原始形态，做好觉悟吧。” 旁人看到这画面，应该会被逗笑了。 凌霜却有些慌，按照灿灿的习惯，说了这句以后，就会开始胡乱挥拳，乱打模式。 虽说小孩子的力气打不痛人，可也不知道那位爷今天的心情如何呀。 凌霜猛地冲出去，一把抱起灿灿，轻声责备：“别调皮，灿灿！” 又转头看向程司寒，“寒总，小孩不懂事，你别计较！” “哼！”程司寒扯了扯嘴角，站了起来。 虽然灿灿被姑姑抱在怀里，可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对四岁的小娃娃来说那压迫感是压倒性的。 灿灿有些害怕往凌霜怀里缩，下一秒便被揪着后衣领从姑姑怀里拖出来，悬在空中。 “寒总！”凌霜惊叫。 第74章 我们的孩子 灿灿被吓地哇哇叫，小手小脚在空中扑腾。 “小崽子，听好了！”程司寒将灿灿拎到跟前，冷冷道，“那些骗人的动画片少看点，你要救你姑姑，哼，你需要的是头脑和力量！” 说完，把小家伙扔回在一旁着急的凌霜的怀里。 灿灿并没扑在凌霜怀里哭，他转过头，小五官拧成一团，龇牙咧嘴，小身子做出想要挡在凌霜身前的姿态，凶道：“霜姑姑是我的，我的女人我能保护好，我能打败你的，哼！” “你的女人？”程司寒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往前逼近一步。 凌霜用手护着小家伙的头，让他埋在自己胸前，往后退了一步，低头责备道：“灿灿，不乖，不能对姑父不礼貌哦！” 程司寒听到“姑父”这词，眼神闪过一抹错愕。 “他才不是姑父，他变身以后就会变成怪兽的！”小家伙不服输地叫喊道。 “好了，好了！”凌霜哄道，“灿灿乖，姑姑给你做了糕点放在瑶瑶姐姐那，你去找瑶瑶姐姐，好不好？” 小孩子都抵挡不住甜食的诱惑，小脚着地后，还不忘朝着程司寒做个鬼脸，才跑向吧台，嘴里还叫着，“姑姑做的点心最好吃了！” 凌霜含笑目送灿灿，回过头来，程司寒已经落座回原处，端着咖啡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寒总。”凌霜扬起笑脸，走向程司寒，“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司寒抿了一口咖啡后，挑眉，耸肩，把杯子放回碟子上，“这不是你冲的咖啡！” “额……”凌霜怔了怔，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我现在给你冲！” 正想抬腿往回走，手腕一紧，被往回拽，跌坐在程司寒腿上。 凌霜一阵慌，却看到程司寒戏谑的眼神。 凌霜余光瞄了四下，慌张地推开，站起来，“寒总，还有别的人呢。” “抱自己的女人，犯法么？”程司寒圈着凌霜纤腰的手臂收紧，目光在刚刚灿灿紧挨的胸部梭巡，深邃的眸子里翻腾着占有。 凌霜感受到那热辣的目光，羞得低下头，耳廓通红。 “寒总，灿灿童言无忌，你别放心上。” 凌霜是担忧灿灿的不友好，程司寒会迁怒到哥哥的身上。 在给隔壁铺面测量的时候，凌齐还眉飞色舞的跟她说酒店工程的进度，甲方对他的各种夸赞，听他的意思，对全国连锁酒店的工程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这节骨眼，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毛小子一个，有什么好计较的，没空跟他过家家。”程司寒又抿了一口咖啡，眉头皱了皱，又放下。 “咱们寒总真大气。”凌霜兴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笑逐颜开。 从程司寒的角度，稍稍转头便能看到大厅里，坐着小桌子吃着糕点的灿灿，看到程司寒往里面看，又朝他做鬼脸。 程司寒啧了一声，有些厌弃。 凌霜没看到两人的互动，小心打探道：“寒总是不喜欢孩子吗？” “有用的孩子才讨人喜欢。”程司寒嘴角勾起轻佻的弧度，“比如我们的孩子。” 凌霜捂着小腹，挡着程司寒炽热的目光。 程司寒低头，鼻尖轻轻蹭着凌霜的耳廓，轻声道：“我的孩子能帮我得到更多。” 凌霜脑子里震了震。 他还是觉得孩子是工具而已！ 第75章 别太天真了 灿灿被满面春风的爸妈接走后，凌霜也跟着程司寒回了泽雅苑。 刚打开密码门，程司寒一个矮身把凌霜扛在肩上，扛回了主卧，扔在床上。 “寒总……”凌霜想反抗。 “别说话！”憋了五六天的程司寒，已经迫不及待。 “我有话想要说。”凌霜想说的生孩子的事。 “嘘！”程司寒把食指竖在凌霜的唇上，邪魅道：“你的小侄子今天的出言不逊，你当姑姑的，是不是该赔罪了？” 随即，凌霜的双眼被黑色的蕾丝眼罩给蒙上。 “寒总？” 透过眼罩，凌栓还能看到朦胧的光线，程司寒凑到跟前那张帅气的脸，添了几分迷蒙的神秘感。 视觉被遮挡，其他感官器官会不自觉地助力，弥补失去的感官。 凌霜微微张开小嘴，收集这空气里的信息； “小乖乖要专心。”程司寒声音暗哑，充满了情欲，“我们来造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吧。” “造人？”凌霜吃惊，“寒总，不是说……” “霜儿还要寒总继续上道具吗？”程司寒十分不爽情绪被打断。 凌霜紧闭双唇，摇头如拨浪鼓。 “乖……” 一番马拉松式的折腾后，窗外的夜已经黑得深沉。 “有护照吗？”程司寒穿着睡袍，走到窗边，微微仰头，嘴里吐出长长的烟柱。 “护照？” “下周，我要去北美出差，要呆半个月。” “要带我去吗？” “嗯。”程司寒狠狠吸了一口，把还剩半根烟戳在烟灰缸里。 “真的？”凌霜两眼发亮，陪同出差，不就相当于旅行吗？ 程司寒坐在床沿，环着凌霜的腰肢，搂入怀里，头埋进肩颈间，轻轻闻着那令他着迷的体香，大掌轻轻覆在凌霜的小腹，轻轻摸索，“不能放过造小人的好时机。” 凌霜拨弄着程司寒发丝的手停了下来，猛地转身，捧起那张英俊的脸庞，“孩子的事……” 程司寒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在为生孩子努力吗？现在也是……” 吻又落在了发际，耳畔…… 酥麻感让凌霜回过神，她又捧起程司寒的脸，阻止他继续亲吻，看向他的已被情欲占据的眸子，“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要孩子吗？” 程司寒嗤笑，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这会直接扑倒，不容反抗。 “寒总……你先放开！”凌霜挣扎，“那天晚上你答应了的！” “我答应不要孩子？”程司寒一脸迷惑。 “嗯！”凌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是不想做了？”程司寒点了点凌霜的鼻头，从她身上下来，“今天在店里累坏了吧。” 程司寒侧躺着，伸手揉了揉凌霜的刘海，柔声道：“睡吧。” 这是忘了还是装糊涂？ 凌霜打算提醒一下。 “不是，寒总。”凌霜抓住程司寒的手，睁着大眼睛，由下往上看，带了几分无辜，“那天晚上我说等我们感情稳定些再要孩子，你答应了的。” “感情？稳定？”程司寒皱眉。 “嗯！”凌霜杏眼忽闪忽闪的。 话音刚落，程司寒翻身从床上下来，背对着凌霜扎起睡袍的腰带，寒意一层一层地从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的背影渗出。 “寒总……”凌霜只觉得一阵寒意由心底生出，不禁打了寒颤。 程司寒回头，刚刚的情欲烟消云散，被一汪寒潭取代。 看到凌霜微红的眼眶时，心尖颤了颤，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似笑非笑，“别天真了。” 凌霜怔愣。 天真？ 指的是什么？ 生孩子的事？ 还是感情的事？ 凌霜疑惑，看着那冰冷的背影进了卫生间。不敢追进去问。 她怂了，不敢追问。 那一双深渊寒潭似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那一瞬间，凌霜感觉那段蜜里调油的日子都是在做梦，刚刚那个有着冷峻背影的程司寒才是真实的。 感情，也许不该提感情，可是凌霜七年的感情已经喷发了。 凌霜心里的那颗七年前就埋下种子发芽了，芽儿的根在她的心里也越埋越深。。 凌霜对程司寒的感情，是给芽儿成长的养分，芽儿的成长速度，凌霜已经无法控制了。 半个月前，敢掐着腰质问程司寒的凌霜，似乎消失了。 此刻，她怂，她怕，怕说到感情，程司寒那冷峻带着疏离的眼神。 凌霜揪了揪裹在胸前的被子。 芽儿，别长太快了，根儿，别扎太深，好痛，有些透不过气。 第76章 猎物 凌霜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惊慌，迅速躺下，侧卧在大床的一侧，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肩膀以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程司寒的脚步声没有往床边走来，而是转进了衣帽间。 凌霜转身偷瞄，看不到衣帽间里的状况。 不多一会儿，凌霜听到程司寒走出来的脚步声，又躺回了床上。 脚步不是往里，而是往外，开门声紧接着是关门声。 他走了。 凌霜心里一阵酸，泪水止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流，枕头上的水痕一圈一圈往外扩大。 这跟得不到的母爱不一样。 容丽不爱她，只要两人在一起，容丽都会骂骂咧咧，无视不了她的存在。 程司寒如果不爱她，她会失去他，甚至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凌霜只觉无力。 有那么一瞬间，凌霜想妥协了。 为讨程司寒的欢心妥协。 要妥协吗？ 妥协了，她的寒总还会像之前那样抱着她，逗她呢。 -- 情绪真不是好东西，平日里在厨房打主力的凌霜，今天频频出错，最后被何静给赶了出来。 “凌霜。”陆云驰从卡座走到吧台前打招呼。 凌霜有气无力，挤出勉强的微笑。 “太累了吗？”陆云驰满眼的心疼，边撸袖子边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凌霜摁住陆云驰还在吧台上的小臂，摇头道：“不用不用！” 陆云驰的小臂像触电般颤了颤，凌霜意识到了什么，忙收回了手，随手抓起一块抹布，擦着桌面，掩饰着不自在。 还是以前那个慌里慌张的小师妹。 陆云驰微微笑了笑，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可以伸手搔搔她的发顶。 “那个，什么，赵征呢？” 凌霜慌张中找着话题，也是想打听赵征的伤势情况。 陆云驰皱眉，双眸染上几分愠色，：“那小子，可把我给害苦了！” “怎么了？游戏投资出问题了？”凌霜紧张，抓住抹布的五指骤然收紧。 “这倒没有！”陆云驰叹了口气，“他老家好像出了什么状况，回去了处理了，也有十来天了吧！” “可怜的我，每天被他遥控，做他那一份工作。”陆云驰指了指他那青黛色又厚重的眼袋，苦笑道：“都快比上大熊猫了，真实有损我校草的名号。” 噗嗤。 凌霜被陆云驰那古怪的表情给逗笑了。 也是送了一口气，方明旭没有撤资，赵征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是找借口养伤呢吧。 “终于笑了。”陆云驰满眼的温柔。 凌霜又低头擦桌子。 瑶瑶给凌霜递过来的一杯美式，那本来是给自己提神的，她把咖啡放到了陆云驰跟前，笑道：“请你喝，给你今晚熬夜加个油吧！” 陆云驰不客气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苦微酸，很像昨天看到凌霜和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是互动的心情。 “昨天那男的是你的丈夫吗？” 这些天陆云驰在守cafe一坐就是一天，重新遇见后，也许是因为失去的遗憾，又也许是思念的喷发，见不到凌霜那天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工作。 “嗯。”凌霜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提到程司寒，凌霜又想到昨天那个冰冷的眼神，一阵无力感由心底而起。 陆云驰眼神暗淡，看着手中的咖啡转动而泛起阵阵苦涩的涟漪。 “嘿嘿，你老公真帅！”陆云驰调整情绪，扬起凌霜熟悉的阳光笑脸，八卦道，“跟我聊聊呗，你跟你老公的恋爱史。” 昨天，陆云驰把凌霜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自然也包括跟程司寒的互动。 陆云驰总觉得程司寒看凌霜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一头雄狮在欣赏着自己猎物，强势占有的眼神。 这不该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妻子的眼神。 恋爱史？ 凌霜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凌霜跟程司寒，直接步入婚姻，并没有恋爱的过程，一直以来，凌霜为要留在程司寒的身边，各种讨好。 回首过往的滴滴点点，凌霜现在的状态，跟她仰慕了男神七年的状态差不多，都是一厢情愿，不同的是男神具体化，而不是一道虚无的影子。 恋爱…… 对，恋爱了，两个异性的关系才能更稳固。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程司寒来一场恋爱呢，当然不是凌霜一厢情愿的那种。 勾引程司寒的计划可以宣告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开展的是追夫行动。 要的就是程司寒的感情。 凌霜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优美，带了几分狡黠。 第77章 程家孙媳妇儿 凌霜拿起电话正想拨电话，却被来电却抢先。 是程司寒。 心有灵犀。 凌霜脑子浮现这个词语，笑得眉眼都弯了。 “寒总。”凌霜接起电话。 “在哪？”电话那头很冷淡。 “在店里呢。”凌霜习惯了他的冷漠，笑着反问道：“寒总，你在哪呢？” “你在那里等着，周绎会去接你来医院。” “医院？”凌霜紧张，“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程司寒似乎正在抽烟，正吐着烟柱，“周绎会接你来，一起看看爷爷。” “哦。”凌霜松了一口气，“今天老爷子精神状态好些了吗？” “嗯。” 凌霜听礼叔提起过，程老爷子躺病床上一年多了，这半年来神智都不太清楚，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的，特别是这三个月。 程老爷子已经隐退了八年，他的威名一直都在江湖，是个令人又敬又畏的人物。 尽管程司寒往日里对程家人如同陌生人般冷淡，但提起程老爷子，他神情里总透着一股敬重。 这是程司寒第一次在凌霜面前提起程老爷子，并且愿意带她去见他最敬重的人，凌霜有些兴奋，就像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意味着认可。 恋爱信心加一。 凌霜扎了个半丸子头，长发微卷披肩，身上穿了一套白底红色细条纹的衬衣长裙，腰间系了一根细腰，显得腿长腰细，端庄不失俏皮，手上捧着小束的向日葵，缓缓走向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程司寒。 窗外的阳光打在程司寒身上，就像一张剪影，一条腿微微弯曲，脚板抵着墙角的踢脚线，显得站直的腿特别修长细直，微微仰头，向上吐出烟柱，更添几分忧郁。 凌霜看得小心脏怦怦直跳，是少女的那种悸动。 程司寒捻灭烟头，迈开长腿，三两下走到凌霜跟前，一把牵起凌霜的手往病房里带。 这不是第一次被程司寒这样牵手，现在的心情跟之前不同，脸上浮现着少女的娇羞。 病房很大，目测至少有个五六十平米。 程老爷子虚弱地靠在那张不像病床的病床靠背上，半垂着眼帘，并没有削弱他的气场。 床头两侧各站了两名护士，病床尾两侧各摆放了两排椅子，也坐满了人，一旁坐了9人，凌霜没见过，一旁坐了7人，都在老宅见过，这架势颇有古代皇帝家宴的阵仗。 程司寒把凌霜手里的花束交给了候在门侧的护士，牵着凌霜的手走到距离病床三步以外的位置，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凌霜浅笑，微微地鞠了个躬，问了声程老爷子好，又跟着程司寒坐入程元磊后面的空着的椅子上。 “把那束向日葵拿过来。”程老爷子看向门口的护士，说话有些喘。 程老爷子笑着接过向日葵，推开护士递过来的呼吸机口罩。 “今天觉得挺有劲儿的。”程老爷子看着手上的向日葵，笑容和蔼道，“看到这花儿，更神清气爽。” “是啊，老爷子今天精神不错。” “看老爷子这状态，再调养几天可以出院了。” …… 众人纷纷附和着程老爷子的话。 程老爷子把话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拨弄着配花，微笑道：“这花开得好呀，这白茫茫的病房就这样的生气”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的有些自愧地瞟了眼房间角落里堆放的那一堆价值不菲的营养品。 程老爷子又道：“这半年来，我这精神时好时坏的，我还真以为半个月前那一次抢救我就该去见阎王了……” “不许胡说！”坐在旁侧的程老太太拍了拍老爷子，脸上一阵羞恼。 程老爷子轻轻拍了拍程老太太的手，笑道：“我在抢救室里，听小寒说他娶媳妇儿了，我啊，就跟阎王谈判了，怎么地也得让我看一眼孙媳妇再说。” “这不，挺过来了。”程老爷子脸上得意，哈哈笑了两声后，接过护士手上的氧气口罩，吸了两口续气。 半个月前，是凌霜生日那天。 凌霜看了看程司寒那冷漠的侧脸，那天联系不上，是在这守着程老爷子吗？ 凌霜嘴角微微翘了翘，她的寒总也并不是那么冷血，不在乎亲情。 “我今天呀是看到孙媳妇儿，高兴的！”程老爷子目光投向凌霜，随即干瘦的手伸向凌霜，“孩子，过来！” 第78章 早生贵子 凌霜愕然，看了看老爷子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程司寒。 程司寒微微转过脸，表情毫无波澜，在半垂的眼帘下朝程老爷子的方向侧侧了眼珠子。 凌霜接到指令，轻轻“哦”了一声，便起身，仓惶地走向程老爷子，乖巧地站在病床的一侧，叫了一声“程老先生。” “嗯！”程老爷子笑呵呵地打量了一番凌霜，看向坐在床尾的众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还拘谨了。” 众人又附和地笑了笑，只有坐在程老爷子旁侧的程老太太一脸的不屑。 “孩子啊，你是小寒的妻子，得跟着他叫我爷爷！”程老爷子笑得慈爱，又看向程司寒，“小寒，你也过来。” 程司寒起身，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场上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停止了，目光都不由得跟随着。 “爷爷。”程司寒恭敬道。 程老爷子从枕头下抽出一个大红包，塞到凌霜手上，笑道：“孩子，你们领证那天，我没法去祝贺你们，这个是爷爷的一点心意，可不能跟爷爷客气啊。” 凌霜看着手上的红包，无所适从，余光瞥见程老太太一脸厌弃，更是觉得烫手。 程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凌霜个顾虑，拉起程司寒的大手也覆在凌霜拿着红包的小手上，“霜儿，不介意爷爷这样叫你吧。” “不介意！”凌霜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程老爷子笑得欣慰：“爷爷祝你们百年好合，早些给爷爷生个曾孙。” “生个曾孙”这四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目光扫了一遍全病房的人，目光如炬。 在座的人都明白程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这是承认了凌霜程家孙媳妇的身份，就连一向厌弃凌霜的程老太太，也只能默认了。 程老爷子又拍了拍凌霜的手背，说道：“霜儿啊，爷爷是相信命运的，老天爷安排你嫁给小寒，你照顾好小寒，命运总不会亏待你的。” 凌霜听着这句话，有些沉重，她觉得老爷子是在警告她些什么。 “嗯。”凌霜乖巧地点头。 程老爷子目光转向病床的右侧，“你们没有举办婚礼，霜儿没见过小寒叔公一家吧。” 程司寒的叔公，是程老爷子的亲弟弟。 坐在右侧的9个人齐刷刷地朝着凌霜点头微笑。 坐在最后的看起来年纪跟凌霜差不多的女孩跳了起来，蹦跶到凌霜身旁，挽起凌霜手臂，笑容灿烂道：“表嫂，你好呀，你真好看。” 凌霜被突如其来起来的热情吓到了，身子往后缩了缩，礼貌笑道：“你好呀！” 程司寒把凌霜往怀里搂，皱眉朝着女孩道：“就你一惊一乍的。” 女孩也意识到吓了凌霜一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挽着凌霜手臂的手把她从程司寒怀里拉出来，朝程司寒做吐了吐舌头道：“少腻歪一会不行么？哼！” 又笑着对凌霜说：“表嫂，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哦。对，我叫时星离。” 时星离拉着凌霜到家人面前，一一介绍起来。 还坐着的8个人里，老者叔公，叔公的一儿两女和他们的伴侣看着都很和气，对掌握着家族大权的程司寒有些忌惮。 年轻的男人，是叔公的孙子，程立阳，他喊程司寒二哥，看起来沉稳老派。 凌霜身旁的时星离是外孙女，活泼嘴甜，很会哄人开心，跟她那充满诗意的名字有些相去甚远了。 程老爷子跟大家拉了几句家常便乏了，众人也纷纷离开。 从病房出来，时星离便挤进凌霜和程司寒中间，拉起凌霜的手，要了微信，就匆匆跟上已经走远的父母，还不忘回头挥手。 也许是敏感了，凌霜总觉得时星离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程司寒。 凌霜也挥挥手，回头看，程司寒已经迈着大长腿转进停车场。 第79章 还有更重要的事 凌霜小跑着追上去，半路又跳出来个程胤阳。 “小霜霜。”程胤阳腿长，跟在小跑的凌霜身边走着，“你还真尽职呀？” 凌霜斜了一眼程胤阳，眼神里说着：“你真讨厌！” 程胤阳看着凌霜的小表情嘿嘿笑了两声：“那天晚上，跟二哥在酒店有没有尽兴啊？” 凌霜知道他在说白筱澜义卖酒会的那天晚上，这会连眼神都懒得给，没好气道：“多管闲事。” “对！”程胤阳手指在空气里点了点，“我是多此一问，二哥那癖好，对女的不感兴趣。” 凌霜懒得理会。 “唉，二哥这样怎么生孩子？”程胤阳叹了一口气，“怎么分爷爷的股份？” 凌霜脚步顿住，满是问号的眸子看向程胤阳。 “啊！”程胤阳也停下脚步，尾音拉长，“代孕犯法，合法妻子试管婴儿不犯法，二哥这算盘打得真响。” “二哥承诺你，生一个娃多少钱？一千万？五千万？” 分股份？ 这就是程司寒急着要孩子的原因吗？ 凌霜双眸黯然。 程胤阳看着一脸茫然的凌霜，笑道：“二哥今天带你来见爷爷，承认你孙媳妇的身份，我想下一步就是要孩子了。” 在病房里，程老爷子把曾孙子挂在嘴边，程老太太尽管一脸不愿意也总是得陪着笑。 难道说，今天这一切是程司寒安排的？ “哎，真羡慕二哥，竟然先一步把这么可爱又乖巧的小霜霜据为己有了。”程胤阳叹息，眼神色眯眯的。 “被你二哥知道你这么嚼舌根，会不会把你的舌头给拔掉！”凌霜剜了一眼程胤阳。 程胤阳舌头快速滑过嘴唇，笑容邪魅，“这不能，我这舌头可灵活了，我可得保住，哪天还能用来取悦小霜霜呢不是。” “滚蛋！”凌霜可能心情跟他开黄腔，心里烦乱得很。 “好嘞，这就滚，美人！”程胤阳两指从太阳穴往前用力一甩，嬉皮笑脸地，转身离开。 -- 任何事情只要沾上了感情，就会变得复杂。 凌霜领证那天很清楚在这段婚姻里的角色，时隔两个月，事情在发展，感情在变化，她似乎慢慢地淡忘了工具人的功能。 程胤阳的话提醒了她，她的婚姻是要履行职责的，她是个工具人。 那份生孩子的补充协议，还有昨晚那张冷峻的脸，那句“别天真了。” 不停地在凌霜脑瓜子里转，转得她心烦意乱。 凌霜趴在大床上，双手双脚对着无辜的床垫一顿捶打。 早上还想着跟程司寒好好谈一场恋爱，培养培养感情。 如今，像被泼了冷水，提不起劲儿来。 “你跟这床有仇？”程司寒坐在床沿边。 凌霜一度怀疑，程司寒是双重人格，房里房外换了个人似的。 就如现在，在医院严肃冷峻的程司寒换上轻佻邪魅的灵魂。 凌霜没来得及翻过身来，细腰被两只大掌一左一右扣住，整个人被捞起，坐在男人的腿上。 程司寒捏起凌霜的下巴，看进她惊慌的眸子里，轻笑道：“若是小乖乖不喜欢这床，寒总立马把它换了，或者换一个房间睡。” “不是，不是……”凌霜想摇头，可下巴被牢牢钳制。 程司寒松开手，食指点了点凌霜的鼻尖，啄了一下嘴角，哑声道：“或者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比如浴室！” “啊！”腾地，凌霜被抱起来，条件反射地去圈住程司寒的脖子。 在经过浴室门口时，凌霜双手紧紧扣住门框，往反方向用力。 “嗯？”程司寒低头。 “寒总，先说事！”凌霜全身用力，连五官都在用力，挤成一团。 程司寒看着那可爱的小模样，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 “有什么事儿比造小人更重要？” “我要说的正好就是这事。” “哦？”程司寒低头，“还有顾虑？” 凌霜微微点头。 第80章 恋爱?多余! “爷爷已经承认了你程家孙媳的身份，家族里的人都见证了，奶奶那边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程司寒淡然一笑道，“你有我在，你很安全，你哥和他的公司也很安全，你还顾虑什么？” 原来程胤阳说的在理，在医院的那一出是为了程家延续香火而唱。 “你先放我下来，好吗？”凌霜小声道，这暧昧的姿势，根本不可能谈事情。 程司寒把凌霜放下，捏了捏小脸，笑道：“你最好说点我爱听的。” 凌霜牵着程司寒的手，拉着他来到落地窗前。 澜园地处半山腰上，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光源污染，还能看到天上稀疏的星点。 凌霜转身，踮起脚尖，勉强亲到程司寒的下巴，然后站稳了脚，仰头，两只手抓住程司寒衬衣的前襟，又紧张又认真道：“程司寒，我想跟你谈恋爱！” 凌霜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和真挚。 程司寒脸上表情一如往常地冷，凝望进凌霜的眸子里，“你是认真了？” “嗯，认真的。”凌霜微微点了点头，头埋进程司寒的怀里，“我喜欢你！” 凌霜听到程司寒的心跳沉稳不乱，而她的却像是乱撞的小鹿。 “你愿意跟我谈一场恋爱吗？” 许久也没得到回应，凌霜从程司寒怀里扬起笑脸，下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眨巴眨巴着满是期待的杏眼。 程司寒低头，对上凌霜的眸子，接收到一股电流，从眸子流进心里，心尖也随之颤了颤。 恋爱？ 程司寒早在5年前把这个词语给封杀了。 他看着白筱澜穿着婚纱，跟杜刚交换了戒指，两人相拥而吻，那一刻他竟然有种解脱的舒爽。 接下来的5年里，他把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当然，以他的条件不少女的不顾一切往他身上扑，他都无情又干脆地拒绝，遇上特别难缠的，短时间内都会在国内销声匿迹，黎云竹就是其中一个。 也是为了省去麻烦，程司寒索性连身边的员工都换成了男性，他的秘书、助理，清一色都是男的。 久而久之，便有了同性恋的传闻。 没有恋爱的5年里，程司寒集中精力与家族里夺权的人斡旋，把集团的大权稳稳抓在手上，把集团往顶峰上推送，成为了国内商圈无人不晓的，杀伐果断的程司寒。 现如今，他在商圈的地位不是家族给的荣耀光环，是他一步一步垫起来的。 征服、成就、权力、地位，足以满足一个男人内心其他的任何缺失。 程司寒相当满意当下的状态，所以，恋爱，对他来说，没必要，甚至是多余的。 程司寒大掌按在凌霜的双肩，跟前这个瘦弱的小人儿，是他掌上的女人，能让他完全释放做为男人的野性。 男人对女人的征服，不同于物欲的征服，那是另一种满足。 跟凌霜相处的这段日子里，程司寒觉得凌霜是老天爷给他的弥补。 老天爷从他身上夺走的太多，夺走了他的母亲，夺走了他的感情，也夺走了他做为一个男人的能力。 然而，程司寒自觉也没有亏待凌霜。 他认为他一直在满足凌霜，满足了一个女人的对物质追求，满足了一个女人对房事的需求，女人的需求不就这两样吗？ 白筱澜也是如此。 那天在海丰餐厅，程司寒给了白筱澜五千万，他至今还记得她惊喜满足的笑容。 虽然收下银行卡后，白筱澜嘴上都是对程司寒的遗憾，可再精湛的演技也压不住她上扬的嘴角。 相对来说，凌霜做为老天爷给他的补偿，他给她的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感情，没就必要了…… 第81章 我们之间没必要有感情 程司寒退后一步，冷道：“你该清楚你的位置，做你该做的！不该有的，趁早断了念想。” 拒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凌霜莹亮的双眸瞬间失去光芒，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冲脚底板，整个人瞬间冻结，动弹不得。 直到花洒的热水淋从头浇下，她才恢复了感知。 她也不知道怎么整个人跨坐在程司寒的腰间，那羞耻的姿势，让刚被拒绝的她有些抗拒。 一串串熟悉的吻落下，如今却像一根根芒刺扎在身上，刺疼刺疼的。 “你……放开我！” 凌霜先是闪躲，那个把她抱起的男人充耳不闻，继续掠夺着他认为该得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碰我！” 凌霜手脚并用，奋力推搡，踢打着男人。 “放开，你放我下来，混蛋！” 不管是力量还是叫骂，都撼动不了程司寒，他依然牢牢地钳制着她。 “我们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凌霜眼眶酸胀，脸上流淌着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水。 “对你来说，我真的只是个工具吗？” 程司寒顿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温热的水浇在头顶，滑过他那俊逸的脸颊，在下巴汇合连成水链子，滴落在凌霜身上。 “工具？”程司寒笑道，暧昧的眼神把凌霜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里的情欲渐浓，“不！你比工具诱人。” 芒刺似的吻又落在凌霜身上。 凌霜无计可施，照着程司寒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嘶！” 凌霜觉得双腿一松，双脚着地，并没有脱离钳制。 “霜儿要乖，听话，我们之间没必要有感情。”程司寒俯身贴着凌霜的背，温热的鼻息铺洒在耳边，吐出来的话语极冷，“况且做这事儿，需要感情吗？那么多次我们不都挺愉快的吗？” 花洒喷着冒气儿的温热的水，打在凌霜上像一根根冰针，彻骨的寒。 程司寒…… 真是人如其名，冷漠无情！ 男人一手扣着她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推一把另一侧的肩膀，凌霜一个打转，背对着男人，手腕被往后扣，大手滑落至她的侧腰，紧紧扣住。 凌霜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来不及阻止，男人已得偿。 “程司寒，你混蛋！” 两行滚烫比顶上冲洒下来的热水还要灼人。 男人也弯腰，前胸贴着凌霜后背，轻轻咬着凌霜耳后敏感的肌肤。 凌霜反抗的扭动，让男人愈发地兴奋。 最后，凌霜放弃了挣扎，紧咬着下唇，把一切声音关在口腔里，身体不再动弹，任凭男人如何用力地讨伐。 那晚，是他们第一次不和谐。 尽管不和谐，凌霜也被折腾得浑身散了架，使不上劲儿。 完事后，凌霜彻底瘫软，被程司寒从浴室抱出来，也任由他摆弄，帮她穿衣，帮她吹干头发，然后被他抱着躺在大床上。 “睡吧，知道你心情不好！”程司寒在凌霜耳边轻声道，“只此今夜，以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怀抱是温暖的，凌霜浑身上下都是痛彻心扉的寒。 “你不会爱我对吗？”凌霜唯有眼眶红热，无力道。 “我从来不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程司寒的话语像一束冰针游走在凌霜的四肢百骸，“你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该做的事情上！” 无用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 爱情无用，只有床事该做！ 凌霜闭眼，滚烫的泪水顺着脸庞滑向发鬓，没入枕头。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充斥了全身。 那一夜，凌霜无眠，听着程司寒平稳的呼吸，像是一把尖刀，一下一下地片着她身上每一寸肉，撕心裂肺的痛。 她努力去找回七年前，背影男神给她的温暖和力量，可此刻脑海里，心里只有程司寒那张比极地寒冰还冷的无情脸。 背影男神像一股轻烟，悄然飞走。 她的心因背影男神光彩湛蓝，因程司寒变得死寂。 迷蒙中，凌霜感知到天亮，听到程司寒起床穿衣离开，她依然无力，连勾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像一直被剪掉提线的木偶，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 她想了很多，很多。 或许她当初的固执真的错了，或许那些不管什么原因劝她离开程司寒的人都是对的。 从小到大她都听哥哥的，唯独这回没听他的，现在也尝到了恶果。 以前受了委屈，抱着哥哥痛哭，都会得到最温柔的安慰和呵护，这一次，她没脸求得哥哥安慰。 哥哥…… 干涩的双眼又流下无助的泪水。 第82章 以后都听你的 凌霜把自己关在房里半天，礼叔和兰姨轮番上来敲门，嘘寒问暖。 礼叔再次敲响房门，是午饭时间。 “少夫人，您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里，园里上上下下都担心您呐。” 礼叔站在门外，看向站在门后的凌霜，无精打采的，脸色苍白。 礼叔一脸担忧道：“您这样不吃不喝，憋坏了，可是会生病的。” “或许，您出去跟朋友吐吐槽什么的。”礼叔有些不太确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吐槽……是那个什么意思吧，我也搞不清楚你们年轻人的新潮词语，嘿嘿。” 凌霜被礼叔憨态可掬的笑感染，不自觉地也跟着笑：“对对对，礼叔一点都不落伍。” “对嘛，还是笑容适合咱们少夫人。”礼叔笑得更开了，脸上的担心也化开了许多。 说起来，凌霜来澜园3个月，礼叔和兰姨他们给到的关爱比她那刻薄的母亲还要多。 凌霜觉得，即使两年后，她离开了澜园，她最不舍得应该是礼叔了吧。 程司寒不跟她谈感情，起码收获了礼叔的关爱不是。 凌霜开导着自己。 她的世界不是只有程司寒，他不爱她，还有其他关心她的人。 凌霜摸着肚子，扬起平日里可爱的笑容，撒娇道：“礼叔，我饿了，可以开饭没？” 不能让爱她的人为她而担心。 刚吃完午饭，凌霜却要赶着去当水槽了。 乐思琪在电话里哭天抢地的，凌霜不放心，急吼吼地赶去她家。 打开门，鬼哭狼嚎的哭闹声，震耳欲聋。 电话里，乐思琪说她被甩了，一路上担心她做傻事，这一刻听她哭得那么有精神，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霜儿！”乐思琪扬起哭花的脸，伏在凌霜肩头，嗷嗷哭。 可能是闺蜜的悲伤牵动了心里的伤，又可能是闺蜜的怀抱，凌霜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抱着乐思琪，也放声发泄着。 姐妹俩互相抱头痛哭，哭着哭着，乐思琪觉得不对劲儿，凌霜哭得比她还大声。 乐思琪伸手抽了一张纸巾，一边啜泣一边给凌霜擦着眼泪，一顿一顿地续着气，一字一顿道：“真，真是，我的，好，好闺蜜。” 乐思琪以为凌霜是在为她难过。 凌霜也由着她误会，也抽了一张纸，替她擦眼泪，啜泣着：“好闺蜜，有难同当！” 可不有难同当嘛，一起失恋了！ 凌霜也没脸跟乐思琪诉苦，第一个劝她离婚的是乐思琪，一直劝她离开程司寒的也是乐思琪。 是她固执，一个劲儿要往南墙上撞。 如今头破血流了，她没资格在乐思琪这疗伤。 “哇……” “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抱头痛哭了起来。 哭累了，乐思琪把家里面所有的酒都搬了出来，闺蜜俩又相互抱着肩膀，你一杯，我一杯，一杯一句咒骂着男人的无情，一杯接一杯灌入愁肠。 酒壮人胆，凌霜拉扯着最后一丝理智，给凌齐拨去了电话。 “霜儿！”凌齐向来都秒接妹妹的电话。 “哥……” 凌霜醉意明显，凌齐隔着听筒都闻到了酒味。 “霜儿，你是不是喝酒了？”凌齐焦急，“你在哪？” “哥，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啊！你在哪，赶紧说！” 凌霜为什么喝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安全，凌齐只想立马赶到她身边。 “哥，我以后都听你话……都听你的……” “听个蛋啊，说，你在哪？我去接你！”凌齐急得都快爆粗了。 “凌齐哥……”乐思琪醉醺醺地扯过凌霜的手机，“霜儿在我这呢，你放心！” “放心个屁啊！给我听好了，我没来到之前，谁敲门也别开！” 电话被挂断。 凌霜看了一眼看着被挂掉电话懵逼的乐思琪，扯了扯嘴角，头重重地倒在乐思琪的肩头，“看吧，只有我哥才是最好的男人。” “对，凌齐哥是最好的男人……”乐思琪塞了一杯酒给凌霜，自己也抓起酒杯，哐当，碰了一下，“为凌齐哥干杯！” “干杯！” 第83章 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凌齐急冲冲地赶到乐思琪家，大声叫唤着敲打了五六分钟大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对面门里传出一个颤抖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你，你什么人啊？我，我可叫保安了啊……” 凌齐这才意识他的行为确实吓人。 朝着对门，点头道歉后，决定赌一把。 看着门锁上的密码键盘，拧了拧眉，死马当活马医，按下了乐思琪的生日。 竟然开了。 傻丫头。 凌齐心里骂着，推开了门，一股酸臭的酒精扑面而来。 “靠，这是喝了多少啊？” 凌齐摸索着打开灯，只见客厅里，乐思琪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凌霜坐在地毯上，头枕在沙发上，手上还抓着一个酒瓶子。 “霜儿！” 凌齐上前把凌霜扶起，本来就柔软的妹妹，醉酒后更像抓不住的小泥鳅，凌齐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凌霜抱到沙发上，让她斜靠着沙发的另一头 “怎么喝成这样？” 凌齐拧眉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乐思琪发愁，他想把凌霜带走，这家伙该怎么办？ 凌齐拍打着乐思琪的脸，大声叫唤着：“乐思琪，喂，你行不行啊！” “唔！”乐思琪皱眉，挥了挥面条似的手，把脸偏到了一边，嘟囔道，“走开……男人没个好东西。” 男人？ 凌齐灵光一闪，拿起乐思琪丢在地上的手机，点开解锁键盘，没有犹豫，按下乐思琪的密码，成功解锁。 这丫头，真缺心眼。 点开微信，置顶是一个备注“老公”的头像。 凌齐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先是亮明身份，又说明打电话的原因，让对方赶紧过来照顾，匆匆挂了电话。 通话不到一分钟，本就该速战速决，说多错多。 凌齐把乐思琪挪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后，也没多留，抱起凌霜离开，带她回城东的房子。 城东的房子是凌齐给凌霜购置的，两房两厅，做为女孩子的闺房够了。 凌齐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醉得不省人事依然皱眉着眉头，伸手抚平，没一会又皱起来，嘴里还喃喃着：“混蛋，大混蛋……” “是不是程司寒欺负你了？” 凌齐记忆中，凌霜喝醉只有一次。 凌霜大一那年，他们还住在旧房子，邻居的张阿姨带着同一小区里的三姑六婆，上门指着凌霜的鼻子骂她是狐狸精，勾引她还在高三的儿子，凌霜是她儿子成绩一落千丈的罪魁祸首。 当时只有容丽在家，她不光不护犊子，还跟着三姑六婆一起围攻凌霜，数落凌霜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对着咄咄逼人的五六张嘴，凌霜也解释不清。 最后负气跑出了家门，去了酒吧，把自己灌醉，状态就跟现在差不多。 凌齐拇指缓缓地摩挲着凌霜的眉心，心疼极了。 这得多委屈，喝成这样。 凌齐搭在床沿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收成拳头，手背的青筋凸现。 恨得牙痒痒的时候，那可恨的人正好来电话了。 凌霜的手机响起。 凌齐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也沉默。 大约十来秒，电话那头才传来冰冷的声音，“在哪？” “在自己家！”凌齐忍不住大声道。 电话那头又沉默几秒，又冷道：“我去接她！” 凌齐有很多话想跟程司寒当面讲，正想开口告诉程司寒地址，电话却被挂断了。 凌齐撇了撇嘴，切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时间，他倒要看看程司寒的能耐。 看向熟睡中的凌霜，眉眼变得慈爱给她掖了掖被子，便到客厅的阳台，点了根烟，整理着一会的谈判。 叮咚 没到半小时，门铃响起。 “挺行啊，看来是把我们家摸得一清二楚了。”凌齐看了一眼门口旁的显示屏嘀咕着打开了门。 “人呢！” 开门第一句话，冷冰冰的，完全没有要客套的意思。 “喝醉了，在房里睡觉呢！”凌齐侧身让路。 程司寒进门后径直往主卧走去。 “先聊两句吧！”凌齐一个快步，挡在程司寒跟前。 程司寒眯了眯那装满冰晶的眸子，看了一眼凌齐，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背靠向沙发，腰背依然挺直，交叠起双腿，抬腕看了看那名贵的手表，又撩起眼皮看向已经落座在侧旁转椅的凌齐，看起来，他反倒是主人家。 “说吧！” 第84章 凌霜对你那么重要? 凌齐看着程司寒那冰块脸就来气，可他打算好好跟他谈话，也就忍了下来。 凌齐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支在扶手上，十指在胸前交叉，微微侧脸，沉声道：“谈谈你跟霜儿的以后吧。” 凌齐开门见山，没有讨好，没有奉承，端着做为兄长的威严。 这让程司寒意外，不过回头想想，凌霜的倔牛般的脾气，这两人是真兄妹。 “以后？”程司寒反问。 在程司寒的概念里，跟凌霜只有两年的合约期，从来没想过两年以后会怎么样。 事实上，他连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也预料不到。 “对，以后！”凌齐皱眉，看向程司寒的眼神变得锐利，“霜儿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她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对你们豪门生活不感兴趣，但我也听说过，豪门的男人几乎都妻妾成群。”凌齐松开交叉的十指，随意搭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后仰，眸光幽深了几分，“霜儿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如果，你也有三妻四妾的打算，我希望你现在就放开霜儿。” 凌齐在生意场上，豪门里荒淫糜烂的事件听闻得不少，豪门里的夫妻，徒有夫妻之名，实际都是各玩各的，玩得可花了。 凌霜喝得烂醉，凌齐猜想，与程司寒有关。 结婚才三个月，照理说还没过蜜月期，可程司寒同性恋的传闻在前，又有豪门的淫乱例子，让凌齐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也许是他一开始就强烈反对这段婚姻，让犟丫头不敢跟他这个亲哥诉苦的，估计也就这档子事儿了。 “哦？”程司寒扯了扯嘴角，哼笑了一声，“她跟你说了什么？” 程司寒这么一反问，凌齐似乎更笃定了。 “她什么都没说。”凌齐双目微眯，耐心道：“我不想深究霜儿在这段婚姻里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也对你性取向不感兴趣，我只想我妹妹能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丈夫，我想她也是这样想的。” 程司寒想起昨晚，凌霜那双盛满对恋爱渴望的眸子，心尖不禁又颤了颤。 “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那请你放、手！”凌齐直起腰杆子，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成了拳，着重强调了放手二字。 “你确定她想离开我？”程司寒眼神幽暗，修长的手指弹敲着沙发。 “只要你肯放手，我自有办法带走她。” “然后结束公司？离开京都？甚至出国？”程司寒森寒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不屑于蔑视的冷笑。 “你什么意思？” 程司寒哼笑了一声，道：“你有听说过从我手上逃走的人的下场吗？” 凌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脊梁骨慢慢扩散开。程司寒是完全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凌齐沉默，调整着情绪。一直在心里劝导着自己，要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心平气和，这样才利于谈判，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程总，可能你会笑话我婆妈。”凌齐笑了笑，眼里满是有爱的光。 “我开公司的初衷是为了家人，拼了命地发展公司是为了霜儿，如果我的公司能换霜儿一生幸福，我也不会犹豫。”凌齐的眼神坚毅，还有一抹不舍。 程司寒的心不知道怎么的，被某种温柔的力量撼动了一下。 这种力量，对程司寒来说模糊而久远，熟悉又陌生。 “凌霜对你那么重要？” “她是我的家人。”凌齐目光炯炯，真诚且柔和，“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比家人重要，公司没了可以再开，钱财没了可以再挣，家人的遗憾那是用多少钱也弥补不了的。” 程司寒垂眸，弹敲的指尖也停了下来。 “你娶霜儿，大概率不是为了感情。”凌齐见程司寒表情有些松动，语气放缓，多了几分恳求，“我想，想成为你程司寒老婆的人不在少数，愿意跟你做交易的也大有人在，但霜儿肯定不是你最佳的交易对象。” 第85章 别惦记我的女人 程司寒对凌齐的印象是急性子，暴脾气。听了刚刚那番话，凌霜应该没跟他讲到合约婚姻，他能想到交易这次层，刮目相看。 “那么你看来，这场交易，你妹妹值多少钱？”程司寒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凌齐淡定不了了，一拳敲在扶手上，挺直腰杆，怒吼：“我霜儿是无价之宝，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你我都是生意人，在生意人的眼里，没有东西是无价的，不是吗？” 程司寒说的在理，凌齐并不认同。 “那只是你的想法，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钱财，钱财也不是万能的。” “哦？”程司寒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我不想跟你探究什么，我只想你跟霜儿早点离婚！”凌齐拨回正题。 “这事儿，你不觉得劝你妹妹会比较简单吗？” 看来程司寒还不够了解凌霜，如果能让凌霜松口，凌齐又何必把唇舌用在不近人情的程司寒身上呢。 “霜儿这傻丫头，单纯，一旦认真了，就会倾尽所有，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飞蛾扑火，遍体鳞伤 。”凌齐的眼神满是溺爱，眼底还含着一丝无奈的哀伤。 程司寒眼前又闪过凌霜那双充满期盼的眸子。 “程总，你放手吧，霜儿还年轻，等着她的人很多……” 凌齐感觉到一股极寒的空气朝他冲击而来，抬眼，程司寒幽冷的眸子，寒光直直朝他射来，仿佛要把他给冻结了。 凌齐闪躲着眼神，后半句话也吞了回去。 “很多？”程司寒嘴角勾了勾，冷道：“沈应淮？陆云驰？赵征？把中学时代暗恋她的那些也算上的话，哼，确实不少……” 凌齐震惊，又转头看向程司寒，一脸不可置信，他是把凌霜的过往也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他们哪个又是你的理想妹夫呢？”程司寒目光转向紧闭的主卧门，“你可以转告他们，别惦记我的女人，趁早死心！” “程司寒，你什么意思？”凌齐再也没办法冷静，再也坐不住了，怒吼道，“你没有权利剥夺霜儿被爱的权利。” “你觉得惦记着别人妻子的男人是什么好货色？” “最起码，他们对霜儿是有爱的！” 沈应淮是明摆着对凌霜不死心的，陆云驰至今也忘不了凌霜，哪个跟凌霜在一起，在凌齐眼里都比程司寒适合太多了。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骤然安静。 片刻，凌齐先躲开眼神，闭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再次冷静。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霜儿，只要你开出条件，我倾尽所有都给你办到。” 程司寒冷冷地哼笑了一声，眸色晦暗不明，漫不经心道：“如果说，我只想要凌霜呢？” 凌齐气得脖子涨红，赤红着双眼，俯身揪起程司寒的衣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做我的女人，没什么不好吧。”程司寒嘴角勾起一抹散漫，“至少，能惠及亲属，不是吗？” 凌齐的手松了松。 凌齐其实心里也有数，能拿下方明旭酒店的工程，多少跟程司寒有关。全国连锁就点装修的项目，推进到现在，十之八九，也会收入囊中，另外最近还有个影视城的项目，主动找到了他。 这些项目加起来，打响知名度不说，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上亿的营业额，以后，他的公司身价也会翻倍，离上市也不远了，而作为老板的他，收益自然不会少。 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程司寒拨开凌齐的手，站了起来，拍了拍凌齐的肩膀，笑了笑，迈腿往主卧去。 “这些我都可以不要！” 程司寒顿住脚步。 “我还是那一句，如果你不爱霜儿，放了她，其他的我都愿意承担。” 程司寒转头，灯光下，凌齐的背影，刚毅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和伟岸。 第86章 有哥哥就够了 程司寒走了，没有带走凌霜，也没给个准信凌齐。 凌霜躺在床上假寐，听着房门被打开，感觉到哥哥的身影来到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门再次被关上时，缓缓睁开双眼。 程司寒跟凌齐的谈话，她贴在门背后听了大部分。 她没想到她那炮仗性格的哥哥，如此卑微地去求程司寒，也如她所想，凌齐为了她，愿意拿出全副身家，甚至负债。 一切一切只为了她。 她几次想冲出去抱着哥哥，都忍了下来。 从小到大，哥哥给她的够多了，不能辜负哥哥给她的每一分爱。 这回换霜儿来守护哥哥吧，绝不能让哥哥因为她失去什么，掉一根汗毛都不行。 凌霜咬着被子，坚定着决心。 但，跟以前不一样了。 昨夜的冷漠，今晚的无情，凌霜对程司寒有种说不上的失望和无力。 想要走进他的心里太难了，凌霜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凌霜苦笑，自嘲地。 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竟然对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有所期待，还想跟他来一场恋爱，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太可笑。 凌霜捶了捶胸口，她真想伸手进去，把心里装载着程司寒的那块心脏给剜掉，包括背影男神的一切。 凌霜任由泪水滑过脸颊，没入枕头里，最好对程司寒的爱也能如此，滑过心脏，没入尘土，消失殆尽。 不会再期待什么了，期待得再多也得不到回应。 古语有云：无以回报，以身相许。 男神的救命之恩，也算还清了。又不是圣母，搭上一辈子和家人来偿还，没必要。 既然两不相欠，趁现在，及时止损，只执行合约，两年后，带着钱，潇洒离开，不好么？ 是挺好的！ 凌霜感觉吸入的空气都是苦的，心里更是说不上来的苦涩和痛。 那一夜，凌霜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在回忆，脑子里都是跟程司寒的过往。 完全醒来的时候，凌齐已经做好了早餐。 秋日早上的阳光也是金灿灿的，透过玻璃窗，照在正在摆放着餐具的凌齐身上，像是给他围上一圈毛绒金边，清透、闪亮。 在凌霜的心里，凌齐就该生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 凌齐听到凌霜的脚步声，转头，扬起温和的笑容，柔声道：“起来了？” 凌霜看着眉宇里装着温柔的哥哥，眼眶又泛红了，张开双臂，嘟嘴撒娇道：“哥。” 凌齐笑着走过去把凌霜抱进怀里，关怀道：“头疼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凌霜圈着凌齐的腰，头往凌齐怀里钻了钻，继续撒娇：“好疼，哪里都不好，整个人都肿了，好丑哦。” 其实，最肿的是眼睛，像两颗胡桃似的。 凌齐宠溺地笑了，拍了拍凌霜的小脑袋，笑骂道：“宿醉后遗症可怕吧，看你以后还这样喝酒吗？” “不喝了，以后都听哥哥的。”凌霜嬉笑道。 凌齐把凌霜从怀里轻轻推开一些距离，微微弯腰，看着凌霜的双眼，严肃道：“昨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们不提了，忘掉！” 凌齐是怕又触动到妹妹的伤心事儿。 “但你必须答应哥哥，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找哥哥，哥陪你喝个够！” 遇到事情，发泄是应该的，凌齐要保证妹妹发泄的环境是安全的。 “嗯！”凌霜又扑向哥哥怀里，“以后开心不开心，都找哥哥喝酒！” 凌齐开怀地笑了，轻轻捏了捏凌霜的鼻子，“吃早餐吧，给你泡了蜂蜜水，消肿的。” “就知道你会水肿，提前给你准备的。”凌齐搂着凌霜的肩头，边走边抬腕看手表。“一会我还得赶去工地呢。” “嗯！我哥真好。” 凌齐就是凌霜的光，这辈子，有哥哥就够了！ 第87章 浑浑噩噩 早餐后，凌齐去了工地，凌霜也回了店里。 在厨房里，忙着做糕点，到隔壁盯装修进度，来了客人都亲自招呼，反正不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压在脑子里最角落的程司寒就会跳出来。 店里打烊后，她便回到城东的公寓，倒头就睡。 这样忙忙碌碌、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她没有回澜园，也没有去泽雅庭的大平层，更没有联系程司寒。 这天夜里，凌霜洗漱完，把疲惫的自己丢在床上，想像之前一样沉沉睡去，可像是失控了般，很累，在床上辗转反侧，头脑异常的清醒，睡不着。 思念压抑太久，反弹的力量更可怕，凌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每个角落都是程司寒。 七天了，那天晚上程司寒离开后，也没给过凌霜任何信息，就像消失了般。 原来，凌霜在程司寒的世界里，可有可无。 而凌霜的世界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程司寒的身影。 凌霜苦笑，笑感情这玩意儿太不公平。 在床上，越辗转，越清醒，凌霜干脆从床上起来，给自己热杯牛奶。 端着牛奶，给乐思琪打去个电话。 宿醉后第二天，两人通过一次电话，互道平安。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干嘛！”乐思琪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很不客气，“不是要人命的事儿，明天再打电话。” 匆匆挂掉电话之前，还能听到一声娇喘。 凌霜看着被挂断的界面，笑骂道：“塑料姐妹，别死在床上了，哼！” 宿醉后第二天，乐思琪跟她的小奶狗又和好如初，只有她跟程司寒是真的分开了。 放下电话，凌霜的目光落在另一扇没有被开启过的房门上。 这房子还是毛坯房的时候，凌霜来过一次，她当时以为这是凌齐给灿灿准备的学区房。 万万没想到，是为她准备的。 这屋子的装修风格，每一样装饰品，都是按照凌霜喜欢的来布置，还有特别扩大，放满了智能设备的厨房，简直太合凌霜心意了。 这两房两厅，唯独卧室以外那间房门没有被凌霜打开过。 这多半不是客房，就是杂物间。 压下门把手，门缓缓推开那一刻，凌霜并不吃惊，而是感动。 这房间装载了凌霜的一切过往，一面巨大的照片墙，挂满了凌霜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都记录了凌霜的欢乐时刻。 照片墙的一侧，支着一架古筝，凌霜掀开防尘布，拇指抹了抹古筝的右下角上刻着的那个霜字，那是她曾经弹奏过的古筝。 古筝保养得当，只是弦线都是新换的。 凌霜不由得摸了摸右手的小指，在那次霸凌事件，小指骨折，康复后，小指力量用不上，搞砸了一次校际演出后，凌霜便自暴自弃，尘封了这古筝。 凌霜差点忘记的技能，凌齐竟然还帮记着，还一直都替她保养着。 哥哥…… 凌霜欠哥哥的太多太多了。 垂眼，又看到另一侧，摆放了好几个画架，上面都是凌霜得过奖的素描。 最后一个画架上是背影男神的素描，凌霜胸口紧了紧，手指顺着画面的线条滑动，这画里的每一根线条都承载了凌霜少女的悸动。 凌霜还记得作画的时候，嘴角是含笑的，心跳是砰砰的。 画面依旧，作画的人的心情变了。 如今，凌霜看着这画，心每跳一下，就痛一下。 凌霜把画架转了个面，画架背对自己，眼不见为净。 刚放下画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让凌霜盈在眼眶的泪悄然落下。 默默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霜儿。”电话那头的声音倦意明显。 第88章 你这样，让我怎么控制感情? “霜儿。”程司寒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程司寒长长叹息一声，轻轻地唤着：“霜儿？” 若是以前，凌霜这样冷着，程司寒早就挂掉了电话。 此刻，程司寒需要凌霜，他想那个对他千依百顺的小乖乖，软软糯糯地唤他“寒总”，能软化他全身紧绷的神经。 程司寒的北美出差提前了三天，落地后，接连三天的商务考察和谈判，让接连好几天没睡好，又没来得及调时差的他疲惫得很。 环视着一圈这上百平的酒店套房，还有对面落地玻璃后那万里无云的晴空，空旷又冷落，让疲惫的程司寒也像被掏空了一般。 程司寒特别想搂着那柔柔软软的小身体，填满他的空虚。 他挺后悔的，后悔没把凌霜带来。 程司寒扯开领带，仰头枕在沙发靠背上，懒懒道：“霜儿不打算理寒总了吗？” “是寒总不理霜儿了！” 终于有回应了，程司寒听着凌霜带着委屈的哭腔，心被揪了揪。 “霜儿乖乖的，寒总不会不理你的。”程司寒嘴角上扬，一脸的紧绷都放松了，“霜儿想我没？” 凌霜没有回答，声音无力道：“我可以回答不想吗？“ 程司寒听着鼻音浓重的声音，这堵气的回应，凌霜是心软了。 凌霜总是这样，嘴上说着生气，只要程司寒的话语稍微软乎一些，心就会软得一塌糊涂。 “霜儿。”程司寒声音疲软，身体缓缓滑落，膝盖窝搭在沙发另一端扶手上，头舒服地枕着抱枕，整个人躺进了沙发上，“真想马上看到霜儿。” “你在哪？”凌霜顿了顿，语气有些焦急，“我马上过去！” 还是那个天真好哄的凌霜。 程司寒被凌霜逗开心了，轻笑道：“我在北美呢。” “北美？啊，寒总你怎么偷偷去了，不是说好带我一起的吗？” 程司寒想象着凌霜此刻嘟嘴埋怨的小表情，原本皱巴巴的心一下子展开来，笑得宠溺。 “霜儿想见我还得5天后吧。”程司寒伸手在空中，真想摸摸那张滑嫩柔软的小脸。 “5天？不是要呆半个月吗？” “看来霜儿还在生寒总的气，不想见我了。”程司寒笑道。 为了早点回国，程司寒把半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到一个星期完成，之后的几天，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只有今天下午空闲半天。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程司寒捏了捏眉心，他猜，凌霜此刻应该是在拍大腿，后悔刚刚的焦急吧。 “霜儿还在生气，寒总该怎么办呢？”程司寒逗弄，手背盖着双眼，嘴角拉出极好看的弧度。 “寒总，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凌霜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 这问题问住了程司寒。 “别总逗弄我好吗？”凌霜的声音带着哽咽，“你总这样，我会情不自禁的，你让我怎么控制我的感情？” 程司寒脑子里浮现凌霜那张委屈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伸手到空气中，似凌霜就在跟前。 程司寒说过要让凌霜早些断了念想，可，他私心里希望凌霜只对他柔情，只在他跟前展现不能为人所见的那一面。 “霜儿，我很累！” 以往，回到澜园，只要一句“霜儿，我很累。”凌霜便会让他躺在她的腿上，给他轻轻按摩着头部的穴位。 穴位把握得不准，手上的力道也不够，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脑壳上弹敲着，嘴上叨叨着一些他根本没听去的事儿，别一般的舒服。 那也是程司寒最放松的时刻。 “霜儿来北美吧。” 程司寒此刻特别想见到凌霜，抱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那才是最解压的事情。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给凌霜立马买一张机票飞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五天时间来个长途来回，也是把人折腾得够呛，程司寒竟然有一丝丝心疼。 “还是算了，霜儿乖乖的，寒总很快就回来了。” 程司寒能感觉到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传来淡淡的一个“哦”。 其实他还蛮期待凌霜能闹着一定要飞过来的。 程司寒笑了笑，头往抱枕窝了窝，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把手机塞在耳边，双手也舒服地垂在身侧，懒洋洋道：“霜儿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凌霜沉默几秒。 “寒总累了么？” “嗯！” “现在在酒店么？” “嗯！” “累了别把行程安排得太满了。” “嗯！” …… 软糯轻柔的声音，轻轻按揉着程司寒的耳膜，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第89章 老板和员工 大中午的，外面还阳光灿烂，程司寒在没拉窗帘的酒店套房客厅的窄小沙发上，睡了一个星期来最深沉、最舒服的一觉。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躺在沙发上，掌根搓了搓眉心，拿起放在靠枕边的手机，不自觉地笑了笑。 他竟然还期待那边没有挂断电话。 那一夜后，他没有找凌霜，是想冷一下她，让她那发热的脑子先冷静。 他跟凌霜的开始，是交易。凌霜是对外舆论的挡箭牌。 钱财往来，程司寒可以把控。 他没想到能跟凌霜发生关系，他也没想过凌霜会对一个无情的男人认真了。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外发展。 感情这玩意儿，难以琢磨，把控不了。 这些年来，程司寒掌控不了的东西会果断放弃。 所以，感情，他是打算彻底放弃的，尽管方明旭一直在劝他试着接受凌霜，就连他的亲舅舅贺昀也劝他试着谈恋爱，心理医生唐澈也建议，恋爱会有助于他突破心理。 他依旧不打算触碰感情。 对于凌霜，程司寒得控制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只要他对她没有感情，一切都还可以把控。 没想到，习惯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三个月来，程司寒习惯了抱着那软软绵绵的小身子入睡，从来没有过的充实，安心，舒适。 分开这七天，程司寒看不到那张温暖一笑便能化解疲惫的小脸，所有的疲倦慢慢堆积。 越是疲惫，越感到脆弱。 人的意识是在脆弱的时候是会违抗大脑的。 鬼使神差，他给凌霜拨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即使没说话，程司寒也感觉到心绪安宁。 凌霜在程司寒这一直都是有魔法般的存在。 程司寒在凌霜那得到很多从别人那里得不来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有流连的想法，但那并不是感情。 对于凌霜的需求，那是一个老板对一个员工的索取。 资本家，对员工压榨，挖掘她最有价值的地方，很正常。 老板对每个员工也会不同对待的，就比如他对周绎比其他助理会更倚重一些。 所以，他会哄凌霜，会跟凌霜说软乎话，那只是在引导她的工作。 凌霜两年内都是他的员工，她该尽责，但表现好了就该嘉奖。 这样员工才会死心塌地地跟他打江山，周绎就是最好最成功的例子。 程司寒打开微信凌霜的页面，发起了一个转账。 -- 凌霜看着窗纱外，渐渐发白的天空发呆。 挂了电话后，她想了很多。 她在梳理她的情绪，她在考虑日后怎么跟程司寒相处。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把男神仰慕转化成迷恋，加注在程司寒身上。 混淆了，也混乱了。 用掌根恨恨地拍了拍脑袋，小声骂道：“该死的恋爱脑！” 错误的决定是有代价的。 她答应过乐思琪，撞了南墙就回头，可两年的契约摆在跟前，还有一个亿的违约金。 她不能回头，至少两年内，不能回头。 那晚凌齐和程司寒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爱和不爱，很强烈的碰撞。 不爱，那就斩了。 爱，她会倾尽所有。 她不能让这么疼爱她的哥哥一无所有。 微信提示音响起。 凌霜打开微信，程司寒发来一条转账，五百万。 凌霜数着那一串零，数着数着就笑了，笑得好苦涩。 寒总的钱真好赚啊。 一夜哄睡，五百万，唾手可得。 三个月，程司寒就给她转账了一千万。 照这进度，凌霜两年时间，入账个五六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不该高兴吗？ 凌霜捂着双眼，笑着笑着，眼水捂不住了，紧咬的双唇也关不住悲鸣。 醉过了，哭过了，也嚎过了。 “凌霜，该清醒了，该振作了。” “程司寒不在乎你，你也别让在乎你的人担心了。” 凌霜看着浴室镜子里，被冲湿的脸，挤出一个微笑，给自己打气。 既然，这段婚姻一开始是一场工作，那就按部就班呗。 第90章 我是透明的吗? 凌霜在店里忙活，多少有些强颜欢笑。 店员们也都看出来了，也不敢去问，怕触动他们霜霜的痛处。 陆云驰自然也看出来了，趁着凌霜给他送咖啡，把凌霜拉着坐下来，给她讲他觉得幽默的笑话逗她开心。 就像还在学校那样。 凌霜很捧场，每个笑话都笑得前仰后翻的。 “是不是很尬？”陆云驰说着说着，也觉得并不是很搞笑，尴尬道：“我还是不擅长逗你开心。” “挺搞笑的，真的。”凌霜宽慰道。 “凌霜。”陆云驰眼神突然认真，“有什么不开心，跟学长说，好么？还是像在学校那样，别自己憋着。” 人在假装坚强的时候，但凡有熟悉的人目光关切，说些关心的话语，脆弱就不可收拾地爆发。 凌霜两行热泪从酸胀的眼眶里滑落，委屈再也藏不住了。 陆云驰有做好凌霜会哭的准备，有考虑过抱她会不合适，看到那两行热泪的时，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像在学校那样，把肩膀送出。 凌霜额头轻轻抵住陆云驰的肩头，轻声啜泣。 无处诉苦的时候，有个肩膀给依靠着发泄一场，即使什么都不说，人也会轻松许多。 凌霜发泄了一番，边擦着眼泪，边跟陆云驰道谢。 “都哭成小花猫了。”陆云驰笑得宠溺，伸手想替她擦去残留在眼角的泪水。 手刚抬起来，凌霜身后跳出来一个女孩，笑声像银铃一般，抱住着凌霜的脖子，亲昵道：“凌霜！” 凌霜也吓了一跳，转头看，惊呼：“时星离？” “嗯！”时星离笑着站直了身子，清秀的眉宇一拧，愠怒道：“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随即掐着小腰，怒目看向陆云驰，“是你欺负了我表嫂？” 陆云驰没抬头，目光还停留在凌霜身上。 “诶！我跟你说话呢！”时星离竟然被一个男人无视。 时星离的好看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 陆云驰依然没有抬头，看着凌霜的眸子温柔万千，柔声道：“你朋友来了，你们先聊，正好我这还没忙完，得跟赵征通个电话。” “嗯。” 陆云驰轻轻拍了拍凌霜的头，拿起笔记本电脑走向后院。 “他很没礼貌诶！”时星离看着陆云驰的背影，气鼓鼓地坐在凌霜对面。 “他可能想着工作呢，平时不这样的。”凌霜笑道。 “他好像只能看到你，我是透明的吗？”时星离想了想，还是忿忿不平，鼓起腮帮子看向通往后院的小门。 后来，时星离嘴里又嘀咕了什么，凌霜听不清楚。 凌霜拍了拍时星离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时星离似乎气还没消，语气还气呼呼的，“听说你这的绿豆冰糕很好吃，我来尝尝。” “必须满足时大小姐，你等一下。” 凌霜刚站起来，又被时星离叫住，嘿嘿笑道：“打包吧，我跟朋友约了聚会，在酒店等着呢，赶时间。” “好。” 不一会儿，凌霜拎了两个精美的袋子回来。 “哇塞，连包装都那么好看，肯定很好吃。”时星离一双眼珠子在两个袋子间流连，一副只应天上有的表情。 “嘿嘿，要不先尝两块？” 打包袋上的图案是凌霜自己设计的，平时客人也有夸赞，被认识的人夸赞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也特别开心。 “我倒是想把你带去。”时星离眼珠子滴溜一转，拉起凌霜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头也不回，不容拒绝道：“你跟我去参加聚会吧，我介绍圈子里的人你认识。” 凌霜本想拒绝，时星离假装生气，又撒娇的，妥协了。 毕竟嫁到豪门一场，见识一下有钱人的日常交际，也算不枉豪门里走一遭了。 时星离带着凌霜来到帝都大酒店的顶楼的一个包房。 踏进这酒店的那一刻，凌霜想起跟程司寒在这里的那一夜。 京都的有钱人只有这个就酒店可以玩吗？ 凌霜心里一阵酸楚。 第91章 她不是你能惹的女人 包房很大，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一股糜烂的气息扑向凌霜。 房里四男三女，时星离来了正好凑成四对，凌霜成了额外那个。 一个痞帅痞帅的男孩朝着吹了吹口哨，调笑道：“时大美女今天大发慈悲，造福大家呢，这漂亮小妞，正合小爷的口味。” 倚在男孩怀里的，穿着清凉的女孩，嘟起嘴轻轻捶了捶男孩的胸口，随即跟着男孩哈哈大笑。 “滚！” 时星离恨恨白了一眼那男孩，拉着凌霜走到最里面的沙发，“别理他，他就打打嘴炮，啥也不是。” 时星离拿出打包的冰糕，分发给大伙儿吃，收获一阵阵惊讶的尖叫。 时星离得意，凌霜也满足。 她的冰糕真的很成功，也有考虑过找工厂，把冰糕量产，让更多人吃到。 看来，这个事情可以考虑实践了。 时星离回来，挽着凌霜，快赞了几句，又被一个男生叫走，去了露台。 一屋子的陌生人，喝酒的喝酒，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桌游的玩桌游，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抱了个异性，时不时露骨地调戏一下，有点干脆旁若无人地滚成一团。 凌霜实在看不惯这群富二代、富三代的行为，腐臭！ 程司寒日常是不是也这样？ 想到这，凌霜心里一阵泛酸，又泛起一阵失落。 即使他是这样的，也轮不到她来管束。 “美人，怎么一个人躲这忧郁呀！”刚刚吹口哨的男孩一手搭在凌霜的肩上，调戏道，“小爷越看越喜欢你，来跟小爷喝一个。” 凌霜厌弃地看了一眼男孩，随即甩开男孩的手。 “美人有个性啊，你真是，什么都合我口味！”男孩笑道，手又搭上凌霜的肩，“考不考虑跟了小爷，小爷保管你快活。” “滚蛋！”凌霜再次甩开男孩的手，这次很用力，甩得男孩打了个趔趄，“你找错人了。” 男孩刚站稳，刚刚那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娇媚地贴了过来，嗲嗲道：“晖少，这是喜新厌旧了，人家可怎么办嘛？” “你什么货色，也配跟我嫂子比？”一个高大的男孩走了过来，身上还挂着一个同样穿着清凉的女孩。 “嫂子？”晖少笑道，“年少，开玩笑了吧，你哪个嫂子？” “你那同性恋二哥，还是你那海王三哥？” “是啊，年少，看上人家姑娘直说，晖少也不是小气的人，一起玩也挺快乐的，不是？”晖少身边的女孩一阵暧昧的坏笑。 晖少勾起女孩的下巴，奖励性地亲了亲，坏笑道：“就你懂！” “反正她不是你能惹的女人。”程司年推开粘在身上的女孩，语气散漫道：“不想英年早逝，劝你别离她太近了。” 凌霜看向高大男孩，昏暗中，有几分程司寒的模样。 那是程司寒的弟弟，程司年。 “是是是，你们程家的人，我们惹不起！”晖少讪讪，勾着女孩转身离开。 “嫂子，别搭理他，他就一个色坯子，有贼心没贼胆的。”程司年有些恼怒。 那张冷起来的脸更像程司寒，只是多了几分稚气，少了几分气势。 那年，救起她的程司寒是不是就长这样？ 又是一阵哀伤袭上心头，有些烦躁，抓起桌上一杯酒，一口灌进肚子。 “谢谢！”凌霜举了举空酒杯。 转头到露台寻找时星离的身影，只见她跟男孩抱头互啃，打得火热。 “你不该跟时星离来这。”程司年皱眉道。 他是在顾忌程司寒吗？ 这花天酒地的环境，让程司寒知道她来过，会生气吗？ 随即，又自嘲。 也许他根本不会在乎。 别太自作多情了。 凌霜又烦躁，抓起一杯酒，又想往嘴里灌。 手腕被程司年抓住，酒杯被拿走，“跟二哥吵架了？” “没有！” 程司寒皱眉，严肃道：“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凌霜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来，这样的聚会，她没兴趣参加。 “那我先走了，你帮我跟星离说一声。”凌霜看了一眼依旧啃得不亦乐乎的时星离，抓起手包离开。 “别逗留，有人叫你也别理他，径直回家，知道吗？” 程司年送凌霜到门口，叮嘱着，眼底略过一抹担心。 第92章 跟老太婆聊聊? “好！” 凌霜觉得这小叔子的叮嘱有些怪，像老父亲提醒要出门的女儿。 感觉还不错，挺暖心的，温和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电梯间里，凌霜刷着手机等电梯，忽地，身后传来冷硬的声音：“凌小姐。” 凌霜吓一跳，转过身，那熟悉的黑色运动服装扮，是程老太太的保镖。 凌霜戒备地把包包抱在你胸前退后两步，有些慌张道：“干嘛！” “老太太请您到房里聊几句。”保镖眼神飘向走廊镜头套房门口，程老太太正被另一个推回房里。 “不去！” 想起程老太太以前的斑斑劣迹，凌霜至今还心有余悸。 “凌小姐，我们也是执行指令。”保镖躬身，做出请的姿势，冷道，“我们也不排除会强制邀请。” 凌霜又缩了两步，又转头看向电梯的显示灯，老天在这种时候总不眷顾她。 只能靠自己了。 眼珠子滴溜一转，从包里掏出手机，对准保镖卡擦拍了一张，声音还是有些颤抖道：“我给寒总发了照片，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寒总是不会放过你的。” 保镖顿了顿，犹豫间，传来了程老太太的声音。 “不得对少夫人无礼！” 少夫人？ 这老太婆没吃错药吧。 “凌霜。”程老太太朝着保镖们往后撤了撤手。 保镖们颔首往后退。 程老太太启动轮椅驶向凌霜，脸上是没见过的和蔼笑容。 凌霜见保镖撤走，也松懈了些。 程老太太在凌霜跟前停下，微微往后扭头，威严道：“你们都到楼下等着，我跟少夫人聊几句，不会有危险。” “是！”四个保镖们有秩序地从楼梯离开。 “刚送走几个一起打麻将的太太，看到你在这等电梯，还真是巧了。”程老太太和颜悦色。 “呵呵。”凌霜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还是有防备心的。 “有时间跟老太婆聊几句吗？”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凌霜不客气道。 “还在生奶奶的气呢。”程老太太笑道，“以前是我门第观念太重，这不被老头子给骂了，也醒悟了。” “年轻人嘛，跟老一辈的观念不一样咯。”程老太太笑呵呵道，“本来也想约你来着，这不正好遇上了，陪奶奶喝个茶，就当奶奶给你赔不是了。” 凌霜眼神依然戒备，可一个傲娇的老太太竟然跟她低头认错，心软了许多。 程老太太看着凌霜眼神的变化，笑道：“孩子啊，这里就我瘸腿老太婆一人，你年轻力壮的，我也拿不了你怎么样啊，对吧。” 程来太太拍了拍没有知觉的双腿笑着。 凌霜想想也是，她一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会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 “聊聊？”程老太太征求道。 聊聊就聊聊吧，毕竟也是长辈，对程司寒死心了，在程家还有21个月的日子呢，没必要把所有关系都搞僵。 “好吧！”凌霜完全放下戒备，护在胸前的包包重新背回到肩上。 “好孩子，到奶奶房里吧。”程老太太慈祥地笑。 “嗯。”凌霜推着程老太太回套房。 回套房的路上，凌霜又笑了笑，这酒店还真是有钱人的最爱啊，男女老少皆宜。 第93章 事后你还得感谢我 “霜儿，这杯茶算是奶奶给你道歉了。”程老太太在茶桌前娴熟地捣鼓着各个茶具，把凌霜跟前的杯子倒满。 “老太太，应该是我给你倒茶。” 看着程老太太客气真诚，凌霜也恭恭敬敬，伸手想拿茶壶。 “诶。”程老太太推开凌霜的手，笑道，“这可是我最宝贝的一套茶具，我都亲自打理的，即使老爷子我也舍不得给他碰呢。” “你今天是奶奶的贵客，奶奶给你倒茶你就喝，别客气。” “我呀，以前就是太古板，思想太老套。” “现在想通了，是得跟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多了解你们的想法。” “希望不会太迟。”程老太太轻轻推了推茶杯，“来，别客气。” 凌霜收回了手，看着温和谦逊的老太太，举了举杯子，把茶一饮而尽。 “好孩子！”程老太太满意地笑，又给凌霜满上。 “程老太太，您也喝呀。”凌霜看了看程老太太跟前的空杯。 “奶奶年纪大了，今天喝了不少茶水了，再喝今晚估计得睡不着了。”程老太太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一片狼藉的麻将桌，“你喝，这茶叶也是奶奶最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好喝，回味甘甜。”凌霜又喝空了茶杯，老太太立马给续上。 “听说你开了咖啡店？” “嗯，在金玉街。“ “刚刚打麻将听说你店里那个绿豆什么糕的，在京都火得很呢。”程老太太边说边推了推茶杯，“说是一糕难求呢。” “绿豆冰糕。”凌霜又一杯下肚，“改天送一些到老宅，给您和老爷子尝尝。” 凌霜听说程老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出院回老宅疗养了。 “那感情好。”程老太太把一壶茶给倒空了，又忙着第二泡，笑道：“下次打麻将那些太太我可得好好炫耀炫耀。” “下次您约麻将的时候，我给您送过来。” 被夸赞，人会飘，特别是被之前不赞同自己的人夸赞，飘的更高。 凌霜心花怒放，又干了一杯茶。 “以前我也喜欢捣鼓甜品，只是年纪大了，不能吃太甜的。” “放心，绿豆冰糕是用罗汉果水替代糖水，很健康的，糖尿病人也能吃哦。”凌霜得意自己的杰作，又喝了一杯。 “可不可以教教奶奶呀？” “当然。” 聊着甜点的制作，凌霜不知不觉喝了两壶茶。 凌霜渐渐觉得小腹涨，尿意明显，身上也冒了薄汗，便去了洗手间。 洗了一把冷水脸出来，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了，她明白此刻，她的身体在躁动。 看了看跟前又被盛满的茶杯，又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笑容渐渐阴险的老太太。 “这茶……” “看来是药效上来了。”程老太太的慈祥不复存在，一脸奸邪道，“想要我承认你，没那么容易。” “你想做什么！”凌霜身体越发用不上力气，体内的躁动越发地强烈。 “你放心，我也是会怜香惜玉的，给你找了个好归宿。” 程老太太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发指令道：“你们上来两个人。” 凌霜用尽力气，把抓起跟前的茶杯，朝程老太太砸去。 可惜力道不够，茶杯只落到程老太太的脚下。 “把心放肚子里，那男人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家世跟程家旗鼓相当，人也不比小寒差，他会比小寒更疼你的。” “你做这些，程司寒知道吗？爷爷知道吗？”凌霜努力压抑着喉咙里要溢出来的声音，“唔……你这么做他们同意吗？” “哼。”程老太太满脸写着不在乎，“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的话，还是相信我这个把你捉奸在床的老太婆的话？” “无耻！”凌霜恨得额头青筋暴凸，“你就不怕丑闻影响了程家的声誉吗？” 程老太太毕竟见过风浪，得意道：“你还真操心啊，只要程家不同意，就没有透出去的风！” 身体里的躁动，让凌霜再也没办法思考太多了，得集中精力压制体内的躁动。 “好好享受吧！”程老太太狞笑道，“说不定，事后你还得感谢我呢！” 凌霜紧咬着嘴唇，她不想发出任何一声娇媚的呻吟，她摊在椅子上，双眼猩红地瞪着程老太太，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几分钟后，进来两名保镖，驾着凌霜，把她夹进了房间里。 第94章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保镖把凌霜丢进房里，扭头离开，把门带上。 凌霜感觉身上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很渴，很想喝水，想被疼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凌霜艰难地挪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到门口，发现门把手根本扭不动。 药效作用，走两步路，像是跳了一个小时的有氧操一般，心率加速，身上那一万只蚂蚁越爬越快。 她再次尝试扭动门把手，依然徒劳。 绝望了。 这卑鄙的老太婆是要把她献祭给什么人？ “寒总……” 凌霜期盼着奇迹，那么多次，程司寒都像从天而降般把她解救出困局， 她摸了摸口袋。庆幸，程老太太忽略了手机。 她摸出手机，拨了程司寒的号码。 电话被接通了。 听着嘟嘟嘟的响声，凌霜嘴里念叨着：“寒总，救我，救救我……” 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电话最后是忙音。 凌霜不死心，再拨去第二通。 一样的结果。 “程司寒，你死哪去了？” 想到一会要发生她抗拒不了的事情，凌霜撕心裂肺地喊，绝望到谷底。 身上越来越渴望了，凌霜打算做最后的自救。 费劲地爬到浴室，打开冷水，从头到脚地冲刷，仰头喝着花洒里喷落下来的水，希望能冲刷一下身体里的药效，她不想失去理智，失去意识…… -- 沈应淮回北美半个多月，刚下回国的飞机，便收到程家的邀约。 他应约来到酒店，跟邀约他的程老太太聊了一阵子，最后程老太太塞给他一把钥匙，说房里有惊喜等着他。 沈应淮看着程老太太客客气气的，不疑有他，用钥匙拧开了房门。 开门便听见哗啦啦地流水声，卫生间的门是打开的，好奇地探头一看，吓一跳。 凌霜满头是血，浑身湿答答的靠着洗手台坐在地上，地上淌着被水冲淡了的血。 “霜儿。”沈应淮扑向凌霜。 凌霜像是饥渴了三五天找到了水源般，抱着沈应淮的脖子，不断亲吻着，嘴里喃喃道：“帮帮我，疼疼我……” 沈应淮推开凌霜，看着她失去焦距又迷离的双眼，绯红的肤色，他大概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霜满是鲜血的手捧着沈应淮的脸，深深亲吻能给她解脱的唇，渴求着。 被心爱的女孩主动索求，那是他渴望了很久很久很久的唇，沈应淮一时竟也失了理智，重重的吻向凌霜，直到一股血腥味流进喉咙才猛地抓回理智。 他费力地推开凌霜，摇晃着凌霜，大声喊道：“霜儿，醒醒，醒醒！” “求求你，帮帮我，我好难受，疼疼我，求你了……” 凌霜又圈上沈应淮的脖子，双眼浑浊，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该死！”沈应淮抓下一条毛巾，摁在凌霜冒血的额角，又扯下毛巾架上的浴巾，把她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抱起来，匆匆往外走。 程来太太看着沈应淮抱着满身是血的凌霜走出来，惊得手上的佛珠都掉地上了。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沈应淮眼神能隔空杀人，“这笔帐，我们日后好好地算！” 不等程老太太解释，抱着凌霜，像卷了一阵风，离开了套房。 车上。 凌霜搂着沈应淮的脖子，把身体紧紧贴那片温热，扭动着，双唇不停地亲吻着沈应淮的脸蛋，脖子，不安分的手探进衬衣里不停的点火，嘴里不停地求着疼爱，渴望能得到回应，解除痛苦。 沈应淮忍得脖子都粗了，扯下领带绑住凌霜的双手。 “霜儿，对不起，我很想疼你，但是我不想你过后会后悔。”沈应淮把凌霜的头按在怀里，“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再忍忍，马上到医院了，到医院就好了，忍忍……” 沈应淮也是劝自己忍着。 凌霜不停地挣扎，不一会儿，头上的血把沈应淮的衬衣都染红了，慢慢的，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不挣扎了。 “霜儿？霜儿……”沈应淮感受到怀里不再闹腾的凌霜，心里骤然收紧，不停拍打着那张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的小脸，大声叫着：“别睡，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沈哥，睁开眼，霜儿……” 沈应淮浑身发抖，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人儿，那一刻他被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侵占了身体。 第一次，他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 “快点，他妈的给我开快点！”沈应淮声音颤抖朝司机吼叫。 第95章 昨晚是你吗?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凌霜的感官，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头疼，脱力，哪哪感觉都不好。 映入眼帘的陌生环境，让凌霜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慌忙中拉扯被子捂住自己，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 紧张地环视了房间一圈，没有其他人，凌霜放松了些，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是病号服。 再细看，房间里有不少的医疗器具。 是病房。 这病房豪华得像酒店。 凌霜松了口气。 可她怎么在这？ 凌霜努力回想，她在还存在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洗漱台上，隐约还记得一个男人抱着她上了车，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男人是谁，她也一点印象没有。 这豪华的病房，难道…… “寒总……”凌霜轻轻叫唤道。 难道是程司寒回来了吗？是他救了她。 凌霜又环视了一遍病房，注意到了搭在病床对面的沙发扶手上是一套男士的西服，还有一件带血的衬衣。 细听，外间有人压低着声音说着什么。 他在外面？ 凌霜掀开被子，想到外面去找程司寒。 脚刚沾地，房门被轻轻打开。 “霜儿。” 沈应淮拎着一个餐盒进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凌霜，加快脚步来到床边，把餐盒放下，去扶凌霜。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吗？”沈应淮一连串问题，好看的眼里装满了紧张和关怀。 凌霜垂下期待的眼睛，掩盖眼底的失望。 旋即，又抬头，苍白的小脸上挂上了微笑：“沈哥，我没事。” 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包在头上的纱布，激动劲儿下去后，觉得额角拉扯的痛感。 “疼吗？”沈应淮伸手轻抚那已经不再渗血的纱布，看着凌霜紧皱的眉头，转身想去按呼叫铃，“我叫医生来看看。” 凌霜忙按下已经伸到一半的手，阻止道：“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疼。” 沈应淮反手握住凌霜的手，牢牢抓住，眼中的紧张没有消散：“真没事？” “没事。”凌霜苍白的小脸笑起来更显得气色差。 沈应淮转身打开餐盒，拿出一碗汤，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 “这是我让下面的人炖的汤，你昨晚出血太多了，得补补。”沈应淮温和地笑，“还烫着呢，沈哥喂你。” “昨晚……是你吗？” 凌霜尴尬，失去意识后，她有没有对沈应淮做了什么，或者沈应淮对她做了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沈应淮搅拌着汤水的手顿了顿，眼里先是升起一股杀气，转瞬，又换上柔和又紧张的表情，道：“昨晚我看到你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你满头是血，吓死我了。” 凌霜指了指沙发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愧疚道：“那个……” 沈应淮皱眉，昨晚紧张过度，忘了把这脏衣服忽略掉。 “都是你的杰作。”沈应淮故作轻松，“你啊，真得补补！” “那个，谢谢你，沈哥。” 凌霜想昨晚他们有没有做了不该做的时，想想还是作罢了，有些时候，自欺欺人，会让人轻松些。 沈应淮看出凌霜的顾虑，哭丧着道：“昨晚看到你立马送医院了，医生还骂我耽搁了时间，我太冤了。” 凌霜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以后别那么傻，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好吗？”沈应淮又想起昨晚凌霜满头是血的模样，放下汤勺，抓住凌霜的手，把她往怀里拉，“我不想失去你！” 凌霜感觉到沈应淮在颤抖，似乎真的害怕。 “沈哥？”凌霜抬头，仰视着沈应淮，苍白的脸色趁着双眸特别的幽黑，“昨晚程老太太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第96章 相信我，我喜欢你 凌霜看着沈应淮脸部的线条骤然僵硬，下颌因紧咬后槽牙，一下一下地跳动，感受到他身体也变得僵硬。 “沈哥？” 沈应淮低头，他把凌霜散落在耳旁的碎发拨到耳后，缓缓道：“我是去应约了。” “为什么？”凌霜推开沈应淮，一脸的失望，“为什么你要跟程老太太狼狈为奸。” “霜儿！” 这天大的误会，沈应淮哭笑不得，伸手想抱住凌霜解释，可凌霜像躲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往角落里缩。 “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沈应淮看着凌霜惊恐得煞白的小脸，心里快被抓成一团了，急得跺脚。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应老太太的约？”凌霜抱着枕头护着自己。 “霜儿，你你先听我解释，我事前真的不知道！”沈应淮哭丧着脸，苦恼着要怎么解释才更有说服力，“我只是以为要谈合作上的事儿，我并不知道程老太太安排了其他。” 沈应淮伸手往前，凌霜越是惊慌，他就越是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你别过来！”凌霜把枕头砸过去。 沈应淮急得不行，心爱的女孩把他看成猥琐大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霜儿，我喜欢你，我不可能做伤害你的事。” 沈应淮想过一百种浪漫的表白方式，绝不是在这气味刺鼻，白茫茫一片的病房里。 这也是情急之下的下策。 “喜欢我？”凌霜愣住。 “对，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沈应淮见凌霜不再激动，绕着床沿缓缓朝她走去，双眼深沉、真挚、温和，缓缓道：“也许你不记得了，六年前，你跟着凌齐参加同学聚会，那时候，我的心就在你身上了。” “要不是你哥拦着，要不是当初我知难而退。”沈应淮垂眸，“霜儿，我真后悔，要不我们也许不是现在的局面。” “所以，你就联合程老太太来害我？” “霜儿。”沈应淮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苦笑道：“我要怎么解释呢，我真不知道昨晚是那种情况，你相信沈哥，好不好？” “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情呢。” “再说了，如果我真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哥知道了，早晚把我粉身碎骨。”沈应淮摇头苦笑，“他对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霜儿，相信沈哥一次好吗？” 凌霜见沈应淮眼神真挚恳切，心里的戒备一点一点放松。 “我能相信你吗？” 从咖啡店开业那天起，沈应淮三天两头到店里嘘寒问暖的，凌霜只当是他看在哥哥份上，来照顾店里生意的。 有了小猫咪以后，来的更勤快些，凌霜也只当他是想小猫了。 见面多了，又是哥哥的同学，渐渐也把他当哥哥看待，没出事之前，凌霜是信任他的。 凌霜看着沈应淮，眼眶渐渐发红，下意识低下头别过脸去。 沈应淮看着滴落在她交叠的手背上的泪珠，心里像被一把锥子狠狠扎进去拧了拧，真痛。 他再也忍不住，一个跨步上前抱凌霜抱在怀里。 “霜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凌霜抗拒，拼命挣扎着，却被沈应淮越抱越紧。 “霜儿，我发誓，昨晚的事，我真的不知情，相信我！” 沈应淮的力道，像是要把凌霜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想再放开她，不能让她再回程家那个虎穴里。 昨晚如果程老太太约的不是他，凌霜现在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想象。 “霜儿，昨晚的事，我不会这样的就算了的。”沈应淮眼底的狠戾渐深，“我要老太太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凌霜能感受到沈应淮的愤怒，心疼她也是真的。 如果沈应淮想得到她，也根本不需要跟程老太太配合。 沈应淮气得全身肌肉僵硬，但抚摸她的手是温柔的。 凌霜选择相信他，也不再挣扎，无力地垂下双手，头靠在沈应淮的腹部，哽咽道：“沈哥，我好害怕！” 沈应淮轻轻揉着凌霜的发顶，柔声道：“不怕，有沈哥呢，沈哥不会让昨晚的事情再发生。” 凌霜多希望这些话是程司寒说的，抱着她安慰着，对她说他在。 泪水流得更凶猛，渐渐沁湿了沈应淮的衬衣，额角的纱布也被鲜血晕染。 第97章 等你看到我的好 凌霜身体并无大碍，被沈应淮强制住了三天医院。 三天里，沈应淮几乎寸步不离。 三天里，她没收到程司寒任何信息。 难道他连她的未接来电也没看到吗？ 凌霜，你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凌霜放下手机，心里苦笑。 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沈应淮，他似乎感受到凌霜的目光，也转头温柔一笑。 凌霜想起那天在病房里，沈应淮的那句“我喜欢你”，至今还没消化得了。 他是婚后第二个跟她表白的男人，陆云驰是第一个。 并不是老天爱开玩笑。 一直以来，追求凌霜的人不在少数，那时候，除了凌齐的严管，大部分原因是心里只装着男神，全都拒之门外，陆云驰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她以前不是那么执着，就不会遭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吧。 如今，明知道程司寒不喜欢她，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沈应淮的表白。 程老太太有一点是对的。 沈应淮家世不比程家差，相貌也不比程司寒差，最关键的是，他喜欢她。 跟了他，最起码，不用卑微地去祈求被爱。 凌霜转过脸看沈应淮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唇角上翘，跟程司寒的帅气是气质上的不一样。 三十多岁的男人多少有些油腻沾身上，可沈应淮完全没有，也许是生活富足吧，他看着像个贵气的大男孩，而程司寒的举手投足间都是高贵。 沈应淮总是给她温和的笑脸，程司寒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冷漠脸。 沈应淮开车时，神情是轻松的，尽管对国内的做方向盘和路线都不是很熟悉，依然能轻松驾驭。凌霜又想到程司寒开车谨慎的样子。 程司寒，程司寒，程司寒…… 凌霜晃了晃脑袋，想把程司寒甩出脑子去。 “霜儿？头疼吗？”沈应淮紧张道，下意识地踩了踩刹车，靠边停车，捧着凌霜的脸，检查着额角的纱布。 程司寒可从来不会这样子对她。 凌霜眼眶红胀，垂下眼帘掩饰。 沈应淮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放下双手，心情也随着脸色沉下来，轻声道：“想他了？” 沈应淮三天里没见过凌霜跟程司寒有任何互动，他不由得不怀疑，那晚的阴谋，程司寒也有份参与。 否则，妻子出了这种事，丈夫不闻不问也是奇怪。 “霜儿，离婚吧！”沈应淮语气沉重。 凌霜摇头。 “程家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凌霜依然摇头，她不能跟沈应淮说违约金的事。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告诉沈哥，沈哥替你解决。”沈应淮大掌抓起凌霜紧握着的双手，“沈哥给你请最好的离婚律师，都可以解决的。” “沈哥，谢谢你。”凌霜抽出双手，抬眼，满眼的忧伤，“这是我跟程司寒之间的事，不麻烦你。” “不麻烦！”沈应淮又抓回那双玉手，这回抓得更紧些，“霜儿，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也见不得你委屈，离开他吧，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这语气，这关怀，很像很像凌齐。 想到哥哥，想起凌齐跟程司寒的谈话，凌霜真的觉得辜负了哥哥的爱，愧疚，泪水决堤了。 凌霜的眼泪就是沈应淮的软肋，他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紧张你。” 凌霜吸了吸鼻子，摇头。 “沈哥，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可那不值得。” 凌霜现在没办法喜欢上沈应淮，心里还有程司寒，还有那份履行两年合约的责任心。 她不能欠他太多了，否则，更是牵扯不清。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凌霜水盈盈的双眼充满了歉意。 沈应淮笑容僵了僵，微微低头也掩饰不住他的失望和失落，很快，他调整了情绪，放开凌霜的手，温和道：“没关系，沈哥再等等，等你看到我的好！” “沈……” “嘘！” 沈应淮食指竖在唇前，把凌霜拒绝的话堵了回去。 他扬着好看的笑脸，启动汽车。 第98章 等你以身相许哦 出院第二天，凌霜额头顶着纱布回店里忙活，不忙起来，总会想起程司寒的无情。 店员们问起伤的事，她解释为洗澡不慎摔跤。 来的时候，最怕是碰到凌齐。 可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凌齐踏着饭点来找凌霜一起吃饭，看到妹妹额头上的伤的反应，跟凌霜想象的一样，立马炸毛了。 先是要求凌霜搬回家里住，可凌霜和容丽之间水火不容，连他自己都觉得行不通。又说要把房子的浴室拆掉重装之类的，又被凌霜假装生气才作罢。 凌霜不知道的是，凌齐在心里暗暗打算再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顺便把保姆也给安排上。 凌霜安抚了好久，还保证每天晚上睡前视频报平安才把他炸起来的毛抚平。 最后，凌齐当着凌霜的面给她订了一张两天后去海城的机票。 凌齐承接了海城一个度假酒店重装设计施工的项目，要去实地考察以及跟酒店方面沟通方案，大约要去十天左右。 每逢凌霜出了事，他总是要在身边盯着才放心，就像高一那霸凌事件后那样，简直想把凌霜拴在裤腰带上。 凌霜本想拒绝，最后还是答应了，并不是她执拗不过凌齐，而是有心想逃。 今天是程司寒说要回国的日子，她还没准备好面对无情的他，离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凌齐走之前嘱咐凌霜出行前的准备，两天后会亲自接她到机场。 送走了啰哩啰嗦的凌齐，凌霜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把手机丢在休息室，又扎进厨房里忙。 再次从厨房出来，是傍晚了。 下午饭点时间，来办公的客人基本下班了，来学习的也都回家吃饭了，店里几乎空了。 凌霜看着收银台电脑里今天的流水，听到自动门打开。 “欢迎光临！”凌霜头没抬起，先迎客了。 “真甜美呀！”进来的客人声音带着玩味儿，“老板娘这么甜，想必店里都不用买糖了吧。” 凌霜才抬头，便看到程胤阳已经来到了跟前，拉过一侧的高脚椅，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凌霜冷淡。 “来看看我的小美人！”程胤阳调笑道，“我听说小美人伤了，可心疼了。” “滚蛋！”凌霜不客气，挪到了吧台边，调了一杯可乐柠檬。 程胤阳也拖着椅子挪了过来，单手支着下巴，眼睛盯着凌霜头上的纱布，皱眉道：“嘶，小美人这伤，不会留下疤痕吧？” “瞎操心！”凌霜白了他一眼，往放了柠檬片的杯子里倒可乐。 “就算留疤也不要紧。”程胤阳笑嘻嘻道，“美人的疤痕也是美人的一部，我不介意的。” 凌霜甩了一个杯垫在程胤阳跟前，把可乐重重的放上去，还溢出来了些。 “如果你是来笑话我的话，目的达成了，喝完赶紧滚蛋。” 程胤阳喝了一口可乐，还长长“啊”了一声，一副舒坦得不行的样子，得意洋洋道：“小美人出品，喝了通体舒畅啊。” “没正形！”凌霜笑骂道。 程胤阳手肘支在吧台上，修长的手指指尖捏住杯口，手腕轻轻转动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撩起眼皮看着正在忙碌的凌霜，眸底却是跟他人设不符的深沉，感叹道：“想不到小美人还挺能耐的。” 凌霜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程胤阳，又低头擦杯子。 “想不到你竟然能调动北美沈家的力量，撼动本就十拿九稳的项目。”程胤阳语气不再散漫，“你这么一震，害得你老公在北美那边团团转呢。” 凌霜吃惊，她并不知道是皱眉一回事。 “美人儿是报复程家？”程胤阳的认真不会超过三分钟，又开始调笑起来，“还是单纯不想让二哥回来那么快，好跟我约会？” “什么？”凌霜惊得眼珠子都掉了。 这就是沈应淮说的代价吗？ “美人儿连吃惊的样子都那么可爱！”程胤阳挑眉，“我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奶奶这回也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这会儿被爷爷关在老宅小竹楼里反省呢。”程胤阳勾起一边嘴角，轻蔑笑了笑，仿佛说的是自己的仇人自食恶果般。 “可怜的二哥，差点被戴绿帽子，还要补锅。” 凌霜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胤阳，浑身的汗毛倒立。 程司寒知道了，他知道了，可他连个问候的信息都没有。 她在他心里真的就那么可有可无吗？ “你二哥今天……能回来吗？” 凌霜问，不是想见他，而是想逃。 “想他了？”程胤阳皱眉，扁嘴，“美人好每良心，我可是知道了这事儿，第一时间来看你的呢。” “谢谢。”凌霜低头，带着忧伤。 “唉～”程胤阳长长叹了一口气，掏出一盒药膏，拍在桌面上，“这可是一药难求的疤痕膏，欧洲的，说明书给你翻译好了在里面。” 长腿着地，转身往往门口去，临出门前还不忘转身送给飞吻，没正经道：“美人儿身体恢复了，记得约我哦，等着你以身相许哦！” 凌霜心情烦乱，并没有在意他的胡说八道。 许久，凌霜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那盒药膏，又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 真可笑，身边的男人，除了最亲密的老公，对她都挺仔细的。 第99章 越想淡，越淡不了 凌霜跟着凌齐到海城五天了。 凌齐带着助理和设计师跟甲方对接，凌霜在度假酒店里休养着，偶尔会去海边吹吹海风，散散心。 兄妹俩落地，下榻度假酒店后，才知道这酒店被沈应淮的公司给盘下来了。 本来沈应淮想亲自接待的，总公司那边会议不断，走不开，只好派助理对接。 凌齐是乙方，却得到了甲方的奉承，初步设计方案能得到甲方的赞同，第五天就顺利敲定方案，签下了设计合同。 看着酒店方的意思，之后的施工合同，也是凌齐的囊中之物了。 凌霜在酒店里更是得到了优待，入住那一天起，需要的，不需要的统统一应俱全。 就连额头上的伤换药都有专业的护士按时按点来服务。 凌齐看着凌霜额头的伤，已经不用纱布了，换成了创可贴，刘海盖下来，基本看不到。 “嗯，恢复得挺好。”凌齐满意地笑，“应该不会留疤。” 他满意的不仅是伤口的愈合，还有沈应淮的周到。 “今天我们到市中心走走？”凌齐轻松道，“逛逛，咱也去吃一吃这边的特色美食呗。” 合同签订了，但凌齐的工作还没完成，后面园艺公司来讲解园林设计方案，还得跟园艺公司对接，室内设计的风格需要跟酒店环境的园艺做呼应。 难得空闲，也是看着几天来，凌霜嘴上的开心牵强得很，想着带她吃吃喝喝，开心开心。 “好吖，好吖！”凌霜雀跃道。 凌霜小馋猫，出去旅游对小吃是垂涎三尺，也是想在地方小吃里找找灵感，丰富咖啡店里的甜点样式。 临出门前，凌齐接到方明旭的电话。 凌霜看着一边聊电话，一边记着什么的哥哥，心绪里不禁又想到了程司寒。 不知不觉中，程司寒已经渗入了她生活的深处。 她打开手机，明知道不会有他的一字半句，但心里还是期待着。 倒是沈应淮，一天至少三个电话问候，陆云驰也偶尔会来电，甚至连那个最不靠谱的程胤阳也发过信息来询问有没有按时擦药膏。 凌霜笑了笑，不是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吗？ 十多天了，为什么程司寒的身影在她心里，脑子里每个角落不停地打转。 越想淡，越是淡不了。 “霜儿。”凌齐挂了电话，“介不介意陪我去一趟工地？” “嗯？” “是方总，他的海城这边的连锁酒店土建上周刚交付验收，我想去看看周围环境，设计方案有个初步构思什么的。” “当然不介意。”凌霜挽起凌齐的手臂，笑道，“难得凌总给机会我拎包。” 凌齐拍拍凌霜的手背，笑骂道：“你啊，真肯当我助理，我可省心不少。” 笑着，挽着凌霜出门。 逛吃了一番之后，兄妹两按照方明旭给的位置来到位于海城二环的一栋毛坯建筑楼，楼层大概有三十多层。 也许是交付了，只有入口处有一个保安大叔在看守，凌齐只说了两句便把保安室里唯一一顶安全帽给他们，漫不经心道：“帽子只有一顶，你们自己安排吧。” “这管理也太散漫了。”凌齐嘀咕着接过安全帽。 凌齐拉着凌霜往车子走去，把车钥匙塞给凌霜，道：“你先回车里等我，我上去走一趟一二层，很快回来。” 车子是沈应淮的度假酒店给配的。 凌霜再三坚持还是执拗不过凌齐，回到车上看着凌齐在一层走动的小小身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100章 感情是牵绊 十多天前，北美发生了小范围的枪击事件，也许当地政府封锁消息，并没有外传。 事发之时，程司寒正好在附近的公司开完会出来，刚出大厦的门口，遇到了骚动的人群，推搡中他和周绎身上的东西都散落，手机就在那时候被飙过的几辆摩托车给碾压得稀碎。 周绎的手机也幸免不了。 所幸，两人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事后，两人办了当地临时卡，都没了凌霜的联系方式。 他本想让国内助理把凌霜的号码发给他，又想起那天依赖性的一觉，作罢了。 他是觉得这依赖性得尽早戒掉。 本是约定跟沈氏签约的那天，程司寒也不知缘由的被沈氏发难，签约搁置，一切条件都得重新商议，包括利益的分配。 程司寒好胜的性子，自然不会退让妥协。 一方面据理力争原有的条件，一方面调查沈氏反悔的缘由。 他从国内助理那得知凌霜的遭遇，当即决定放下所有的事情回国，直飞海城。 程司寒认为是程老太太在向他发起挑衅。 他认为程老太太一直在替被夺权的大伯忿忿不平，想把执掌大权夺回给大伯。 以前，他孤身一人，程老太太无从下手。如今，多了凌霜，程老太太便觉得那是他的软肋，一次又一次对付凌霜来证明她的宝刀未老。 所以，感情是一种牵挂，也是一种牵绊，不谈也罢。 他之所以如此着急去找凌霜，是想及时反击奶奶，现今，他大权在握，也得到股东的支持，跟奶奶唱反调就是压制她的最好方法，压制着她的气焰不要蹿太高就行。 程老太太越是要对付凌霜，他就必定护着凌霜。 下了飞机，把助理送过来的手机卡插进去，同步了通讯录以后，第一时间想给凌霜拨去电话。 后来又压下冲动，他想念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的各种表，于是，他决定给凌霜一个惊喜。 打开微信，他鬼使神差的先点开朋友圈，第一条是凌霜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是三张图片，两张凌霜的自拍，一张是毛坯建筑物，还配了一段文字：“来见证凌总化腐朽为神奇。” 程司寒先是笑了笑，细看，发现凌霜额角的创可贴，还有脸色有些憔悴。 心被揪了揪。 点开朋友圈底下带上的地址，跳转至导航，启动汽车，他即将抱到他的小乖乖，旅途的劳累全然消散。 想着一会凌霜见到他又惊又喜的表情，程司寒开车的心情像乘风破浪般畅快。 令程司寒没想到的是，凌霜没给到他惊喜，倒是给了他惊吓。 他按照导航来到那栋毛坯建筑的时候，凌霜照片里的那辆车就停在外面，车里却没人。 程司寒正寻思着人上哪儿了，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哥”从建筑里传出来。 程司寒一惊，心极速下坠。 没多想，拔开腿便往建筑里跑，朝着惊叫的声音跑上了二楼。 只见凌霜头发凌乱，倒坐在地上，张开双臂护着躺在身后已然满头鲜血的凌齐。 那是程司寒从没见过的凌霜，面对三个围过来农民工，她小脸苍白，双眼猩红，双唇紧绷，牙关紧咬，像极了一头护犊子的小母狼，没有一丝退让。 其中一个农民工正扬起一根木棒，木棒的尖端还插这钉子，朝凌霜挥去。 第101章 谈一场恋爱吧 千钧一发之际，程司寒冲上去，转身侧踢，把挥棒的农民工踹到墙角。 另外两个农民工先是一愣，对视了一眼，一人挥锹一个抡水管朝着程司寒一起冲过去。 周绎及时赶到，在农民工逼近程司寒之前挡在他跟前，一拳放倒一个，却不料，两人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来，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看来是练家子。 周绎有些兴奋，太久没能大施身手了，打算跟两人玩玩，往另一边跑去，把两人引开，给老板留出空间。 程司寒见危机暂时解除，便蹲下，看着浑身颤栗的凌霜，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想抱紧她。 手还没碰到凌霜，听到身后有动静。 扭头之际，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推倒，一个较小的身躯扑在他身上，接着听到一声闷哼。 那是凌霜的声音。 他定神的时候，凌霜被木棒打在了后肩上，看着伏在身上，五官皱到一起，很是痛苦的样子。 程司寒怒了，他转头看向农民工，幽深的眸子里是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寒冰从程司寒脚下朝着地面快速冰封。 “找死！” 农民工想跑，脚下像是被冻住了，拔不动腿。 程司寒长腿一扫，把农民工撂倒，毫不留力照着农民工的腹部往死里踹，最后抓起他的头发，往满是灰尘的水泥地板上狠狠一砸，农民工晕死过去。 “霜儿！”凌齐看着妹妹身上挂着的木棒，鲜血正缓缓地淌出，慌乱得手足无措。 程司寒转身，什么也没说，抱起凌霜往楼下走。 “周绎，往死里打！”程司寒不忘留下指令。 “得嘞！”周绎打得正酣。 -- 程司寒才知道凌霜的脸这么小，小到他一个巴掌都能覆盖了。 他拇指轻轻抚过凌霜的柳眉，食指扫过高挺的鼻梁，又落在唇瓣饱满的小嘴上。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凌霜，脑子里也浮现了凌霜的各个样子。 此刻，凌霜脸色煞白，眉头微皱，病恹恹的，让他疼惜。 刚刚，凌霜眼神狠戾，嘴角噙着血，凶狠得随时会冲上撕咬敌人。 平日里，凌霜对他各种笑颜，灿烂、可爱、温暖。 亲密时，凌霜各种娇羞的媚态。 “霜儿，你还有什么宝藏没有被我发觉吗？” 程司寒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回想到凌霜张开双手护着凌齐的样子。 一瞬间，他妒忌凌齐。 平日里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人畜无害的小样子，为了所爱的人能变成一头凶狠的小兽。 那一瞬间，程司寒觉得被凌霜爱着是何其的幸运。 “霜儿，快醒来，寒总等着跟你谈恋爱呢。”程司寒抚了抚凌霜的眉宇，那本该是明亮的。 在飙车往医院的路上，失去的感觉再次找上程司寒。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他8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的那一天。 那是他第一次开着车，蛇行在市区的道路上，第一次开车分心，一直回应着躺在汽车后座呓语的凌霜。 只因为他害怕，害怕失去，失去凌霜。 在凌霜进了急救室的时候，他在门外想了很多。 凌霜不是那种作天作地的矫情大小姐，她很单纯，感情很真挚，最重要的是干净听话。 他脑子里不断浮现那晚凌霜下巴抵在他胸口，眼中的热恋渐渐暗淡，最后变成失望。 他又回忆起在北美酒店里，电话那头，凌霜的冷淡的语气。 程司寒接受不了，那不是凌霜该有的样子。 笑得眉眼弯弯，朝他嘟起小嘴求亲亲才是凌霜该有的样子。 可平日里活力满满的小家伙，现在躺在病床上，心伤加旧伤，一动不动。 他轻轻点了点凌霜额角上的创可贴。 这女孩太刚烈了。 这开放的年代，女孩都懂得保护好自己并享受生活，对忠贞也没有看得太重。 凌霜却为保清白，不惜伤害自己。 这就是凌霜，真诚，热烈。 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冲破了程司寒心理障碍，成为了他唯一的解药。 既然他需要她，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凌霜的热情？ 除了那一夜不协调、索然无味的房事，其他时候，她是那么让他回味无穷。 既然他需要她，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凌霜的热情？ 凌霜的感情，程司寒控制不了。 自己的情感，程司寒有信心把握掌控好。 接受凌霜的感情，跟她来一场恋爱，又何妨？ 最起码，在床上，她会把所有热情全都倾注在他的身上，都能得到最好的欢愉。 双赢不是吗？ 第102章 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吵醒凌霜的是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今天的情况，绝不是醉酒闹事那么简单。”是程司寒的声音低沉冷冽，“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是他吗？ 他真的回来了？ 那混乱的场面，凌霜感受到的程司寒一点儿都不真实。 这会儿，凌霜头疼，后肩疼。那么疼，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想。 凌霜眼眶发酸，肢体不受脑子控制，她想扑进那个让她感到安全的怀抱里，倾诉她的委屈。 凌霜撑了虚弱的身子，下床，手刚放在门把手上，门外便传来凌齐的声音。 “最近工作、生活都很顺利……”凌齐的声音虚弱，续不上气的断续，“要说得罪，咳咳，可能就只有你们程家了……咳咳……” 凌霜听得心都就揪起来，压下门把手，推开门看到凌齐正好在门对面，坐在轮椅上，头上，身上都缠了纱布。 “哥！”凌霜几乎是扑到凌齐跟前，泪水一瞬间打湿了双颊，“你怎么样？还伤了哪里没？” 凌霜颤抖的手，轻抚摸凌齐的盖着纱布的地方。 凌齐发白的双唇微微勾起，伸手去擦凌霜的泪，轻声道：“哥没事，皮外伤。” “咳！”一声男人的轻咳。 兄妹俩似乎没听见。 “哥，别……别骗我……”凌霜泣不成声，双手和眼睛都在凌齐身上梭巡，检查其他地方，“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凌齐抓住凌霜的手，嬉皮道：“真没有了！只是两根肋骨轻微骨裂，没断。” “都裂了，你还开玩笑！”凌霜挣脱凌齐的手，小掌盖在纱布上，心疼道，“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 “咳咳！”两声轻咳。 兄妹俩依然没当一回事。 “我先回答哪个呢？”凌齐咬了咬，身体前倾，托着凌霜的手肘，让她起来。 凌霜顺着凌齐的力量，起身到一半，一阵眩晕，身子不由得往一侧倒。 一双有力的双臂接住凌霜，搂进怀里。 “霜儿！”凌齐一时气急，惊呼后是一连串咳嗽。 “哥！”凌霜担心，那双大手抱得更紧了。 “把凌总带回他的病房里，好好休息。”程司寒冷着脸对站在旁侧的周绎吩咐道。 “是。”周绎走到凌齐身后，推着他往外走。 “霜儿，你……咳咳……也好好休息……咳咳……”凌齐回头嘱咐着。 周绎带上门后，凌霜开始挣扎。 还真是矛盾，刚刚还想着扑进这个怀抱，这会儿，这怀抱想有刺一般。 “霜儿乱动。”程司寒大掌扣住凌霜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医生说你短时间两次脑震荡，不能动作太大了，也不要太激动。” 凌霜倒也听话，不再挣扎，垂下双手，把脸埋在程司寒的怀里，一动不动。 “霜儿？”程司寒轻轻叫唤。 凌霜一下子不动了，绵软地靠在怀里，程司寒的心都提了上来。 “你不是不让我动吗？”凌霜闷闷的声音，带着委屈。 程司寒仰头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是他的小可爱。 又低头，双手捧起凌霜的小脸蛋，亲了亲额角上的创可贴，亲昵道：“小傻瓜。” “我不听话，你会不理我，不是吗？”凌霜眨巴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 这无辜的小样子，程司寒真想一口把凌霜吞进肚子里。 “寒总，我在你心里那么不重要吗？”凌霜想起水深火热的那天晚上，那两通无人接听的电话，越想越委屈。 重要吗？ 这问题倒是问住了程司寒，在他这，只有需要和被需要。 “寒总，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凌霜委屈得眼眶发酸。 即便得不到程司寒的怜悯，凌霜也要把那天程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也要把她的委屈跟他诉说。 她可不做逆来顺受，受了欺负还往肚子里吞的小媳妇。 第10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哦？”程司寒饶有兴味，想听听凌霜的版本跟别人说的有什么不一样。 程司寒坐在沙发上，拉着凌霜坐到他腿上，挑眉道：“似乎我的小乖乖很委屈，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凌霜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嘶！”程司寒皱眉，冷道：“别乱动！” “哦！”凌霜嘴上乖乖的应下，还是挪了挪。 程司寒大掌掐住凌霜的纤腰，咬牙道：“再动，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忍住。” 禁欲了大半个月了，又美人在怀，小小的动作也能把程司寒给点着了。 凌霜感到程司寒身体的变化，乖乖的，不敢再动。 程司寒抓起沙发边上的一杯水，灌进嘴里，努力冷静后，沉声道：“说正事！” 凌霜低头，两只食指不停打圈环绕，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 “你是说，是时星离带你到酒店的。”程司寒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他收到的信息没有这一段。 “嗯！”凌霜点头，“是我想跟她去见识一下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生活。” “哦？那你见识到什么？” 凌霜回想起那乌烟瘴气的环境，觉得难以启齿。 “寒总，你私下也是他们那样子的吗？”凌霜抬眸，一脸的求知。 “我私下什么样子，你最清楚不过。”程司寒笑得暧昧。 凌霜脸唰地红了，像火烧。 “寒总，我以后要怎么办？” 凌霜心里一阵一阵的失望，程司寒像是听了个故事，没有安抚，没有愤怒。 果然，在程司寒心里可有可无。 凌霜不着痕迹地拨开盘在她腰上的手，把身体重心落在屁股上，顺着程司寒大腿外出往沙发上滑动，坐落后，把双腿了挪过来双脚踏在地板上，成了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凌霜心里总提醒着，要保持距离。 “以后寒总都会在小乖乖身边，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 好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凌霜并不指望日后风平浪静，只希望两年以后能全身而退。 心里没了期望，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嗯，谢谢寒总！” “谢谢？”程司寒觉得凌霜的态度有些别扭，不如往常热情，很是不习惯，“感谢，得用实际行动。” 说完，捏起凌霜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那就让他来点着她的热情。 唇还是那双柔软的唇，味道还是那芬芳的味道，这一吻跟以前的不一样了，缺了些什么，就像那天晚上索然无味的房事。 程司寒讪讪结束了缺少热情的吻，看进凌霜一层比一层冷的眸子，心里颤了颤。 “小乖乖怎么了？头还疼么？” 凌霜缓缓摇头。 “那是伤口疼？”程司寒的大掌落在凌霜的后肩，一层一层暖意输送到伤口处。 凌霜还是摇头。 “那是霜儿不喜欢寒总了？” 喜欢？ 不被允许的喜欢，还值得继续吗？ 凌霜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小声道：“寒总不是要霜儿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吗？霜儿听话的。” 程司寒勾唇笑了笑，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果跟前换成了别的女人，他早就一脚踹开，拂袖而去了。 可他今天特别有耐心。 “哦？霜儿这么听话吗？”程司寒一脸戏谑，亲昵地点了点凌霜的双唇，“那寒总想要霜儿的这里帮我解决一下。” 程司寒眼神放在了自己的大腿间。 “哦。”凌霜低头，双手机械地扒拉着程司寒的裤腰带。 凌霜技巧生疏，最终还是完成了任务。 “我的小乖乖，我可越来越喜欢你了。”程司寒慵懒半躺在沙发上，头枕在靠背上，回味着余韵。 喜欢？ 男人想要的时候，什么都会说，什么都敢说。 凌霜整理好程司寒的衣服，从他身上起来，又被拉了回去，这回，她整个人趴在了程司寒身上。 程司寒那双情欲没散去的眸子很是柔和，拇指抹着凌霜唇角，哑声道：“霜儿，我们谈恋爱吧。” 第104章 跟男神恋爱 看来真是憋太久了。 凌霜看向那双情欲浓重的黑眸，脑子里一片茫然。 男人想要女人为他宽衣解带的时候，女人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然后完事后通常都会失忆。 凌霜坐了起来，缓缓解开病服的扣子。 又不是第一次，更何况，这是身为程少夫人的义务，没什么好矫情的。 程司寒也坐起来，大掌抓住凌霜正在解扣子的手，把滑落至雪白肩头的病服拉起来，又把凌霜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又扣回来，声音低哑道：“霜儿再这样勾引我，我真会忍不住的。” “乖乖养伤，痊愈后，寒总不会放过你的。”程司寒邪魅一笑，扣起最上面的扣子，低头亲了亲凌霜那惊愕的眼神，温柔道：“现在，我只想跟霜儿像情侣一样腻在一块。” 情侣？ 恋爱？ 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吗？幻听了？ 程司寒抱起还在错愕的凌霜，往病床走去，边走边说：“小傻瓜是不是脑子还没太清醒，没听懂寒总的话？” “寒总，你再说一遍！” 程司寒把凌霜轻轻放在病床上，亲了亲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笑道：“霜儿，寒总想跟你谈恋爱？” “寒总，你再说一遍！”凌霜一脸不可置信。 程司寒捏了捏凌霜脸蛋，在凌霜的身边躺下，轻轻抱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霜儿，老婆，我说我想跟你谈恋爱。” 凌霜捧起程司寒的脸，激动道：“你叫我什么？” 程司寒宠溺地笑，刮了刮凌霜的鼻子：“老婆。” 凌霜的双眼依然瞪得溜圆，被程司寒亲了亲后，又被轻轻拥进怀里。 “很晚了，睡吧，霜儿别怕，寒总一直在。” 在凌霜昏迷的时候，嘴里呢喃的，脸上的表情，都在表现着她很恐惧。 程司寒的脸颊蹭了蹭凌霜的发顶，渐渐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他真的累了，十几天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凌霜那一夜没有睡好，实实在在地躺在程司寒的怀里，又那么的不真实。 在做梦，还是伤的太重。 她可以相信吗？ 相信刚刚程司寒的柔情蜜语，她好怕睡过去醒来的时候，程司寒不是现在的程司寒，变回原来那个冷漠而疏离的寒总。 凌霜一个劲儿地往程司寒怀里钻，想钻进去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真的。 -- 凌霜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病房和外间客厅，阳台，都没有程司寒的身影。 她捂着眼睛，嘴边勾起自嘲的苦笑，对程司寒的魔怔到了不分真假的程度了。 凌霜灌了一杯又一杯水，劝自己清醒。 房门被打开。 “宝贝儿醒了？” 凌霜转头见程司寒笑容可掬朝他走来，甩了甩脑袋，又灌了一杯水。 幻觉严重到这程度了？ 啪，放下杯子，又倒满一杯。 刚想放到嘴边，被程司寒从后面抱住，“宝贝儿很渴吗？” “我想看心理医生。”凌霜声音颤抖，“我有幻觉，我有幻听。” “嗯？” “我听到寒总说要谈恋爱，我听到他喊我老婆，喊我宝贝儿。”凌霜身体因激动儿颤抖。 程司寒按着凌霜的双肩，把她180度转身，抓起她的一只手，亲了亲后放在他的脸颊上，笑道：“看看，摸摸，好好感受，我是有温度的，我是真的程司寒。” “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不是幻觉。” “是真的吗？”凌霜还是不敢相信，抬起另一只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疼！”是真的疼。 “霜儿！”程司寒忙抓过被咬的手，看着手腕上那圈泛红的牙印，紧张道，“疼不疼？这么那么傻。” “疼。”凌霜眼角噙着泪，“是真的！你是真的程司寒。” “那还能有假吗？”程司寒抹走那颗晶莹的泪珠，很快又泛起一颗。 “那你说要谈恋爱，也是真的？” “当然。” “寒总！”凌霜圈着程司寒的脖子，仰头兴奋叫道：“我的男神要和我谈恋爱啦！” 程司寒很喜欢看凌霜这股傻傻的劲儿，“霜儿。”嘴里呢喃着，擒获那双像樱桃般晶莹的双唇。 有爱的吻特别的香甜…… 程司寒感觉他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霜儿！” 门被用力打开，嘭地撞到了墙上。 第105章 跟老婆亲热，需要你批准? 沈应淮知道凌齐兄妹出了事，立马丢下手边的事儿，赶最早的一趟飞机来海城。 下了飞机，丢给司机一句，“二十分钟赶到医院。” 司机心里打颤，这不得让车子插上翅膀吗？ 还是按照老板的意思，施展着超水平的车技，又是运气好，清晨车子少，一路绿灯，二十五分钟赶到了医院。 只是可能司机的工作他暂时担当不了，驾照的分应该被扣超了，他得回炉重造。 沈应淮下车前，对着死命拉着车顶拉手，脸色煞白的助理吩咐，给司机涨五倍工资。 这感觉，像是天降横财，司机看着背影风风火火的沈应淮，大喊了一句：“老板，早日抱得美人归。” 沈应淮踏进住院部的大门，听着另一个小个子助理汇报着凌霜的情况，走向病房。 “霜儿！”沈应淮嘭地把打开的门狠狠地撞到墙上。 一脸的紧张，房内的场景让他瞬间凝结，正吻得热烈的两人也停下了动作。 “啊，对不起，走错房了。”沈应淮边弯腰道歉，边往后撤步。 下一秒，沈应淮低吼咬着后槽牙的“程司寒”三个字，人也卷到了两人跟前。 揪起程司寒的衣领，狠狠的一记勾拳重重落在程司寒的脸颊上。 “沈哥！” 凌霜责备的瞪了一眼沈应淮，手上已经扶着程司寒的手臂，眼神变得担心看着程司寒的脸。 程司寒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侧血腥漫开的位置，冷笑着转过脸，冷峻地看向沈应淮，盖着凌霜小手的大掌却是温暖的。 “你还有脸碰霜儿！”沈应淮又揪起程司寒的衣领。 “我跟我老婆亲热，需要你批准？”程司寒半垂眼皮，痞痞道。 “沈哥！”凌霜伸手想掰开沈应淮揪着程司寒衣领的手。 还没碰到沈应淮，被程司寒给拦截了，紧紧抓在手里。 娇小的凌霜只能仰头看着两个高大男人眯着的双眼间的电光火石。 眼看就要冒硝烟。 “哎呦，头疼，头晕！”凌霜扶着额头往后倒，坐在了沙发上。 这招还真有用，两个男人立马偃旗息鼓，分别坐在凌霜两侧，温柔的虚寒温暖起来。 “凌霜该换药了！”一个中年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小车进来。 这也太及时了。 凌霜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溜烟你，跑回里间的病床上，那样子完全不像受伤的病人。 沙发上的两男人的笑容应该是唯一一次的一致。 “不能打架哦。” 病房门被关起来前，凌霜扯着声音嘱咐。 “哦。” “哦。” 两男人嘴上应着，眼神已经在厮杀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程司寒先开口，语气平静，靠在沙发上。 “目前只知道指使他们的是一个外地人。”沈应淮也放下紧绷的神经，也靠在沙发的另一侧。 “查得还挺快！” “不能总比你慢！” “可你还是慢了！”程司寒嘴角得意地上扬，看向紧闭着的房门。 “看来北美项目那边的利润还是给得太高了。”沈应淮扯了扯领带。 北美的项目是程家有望打响海外市场的第一炮，两家本着互惠互利，在各自的地盘相互给对方搭桥铺路，也可以说是相互拿捏对方。 沈应淮是沈父的独子，是二奶所出，但沈父对他是悉心栽培，抱以厚望。 毕竟是庶出，母子俩总被不能生育的正室太太处处压制。 沈应淮被派来国内拓荒，一是他自愿，二是沈父年入60大关又喜当爹，是正室太太带进门的女人所生，在两个女人的软磨硬泡下，沈父假意要他放弃继承权，把他派了回来，也是让正室太太放松警惕，希望他在国内没有掣肘，干出点什么来，带着风光回去，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 喜当爹是一回事，家业的传承又是一回事，等那个手抱大小的男婴长大成人，沈父已80多岁，即便再优秀，也不如已经摸爬滚打商圈那么多年的大儿子来得稳重可靠。 沈父心里的天平还是朝着沈应淮倾斜的。 所以，沈应淮那一通电话，沈父起初责备他感情用事，但正如沈应淮所说，得让程家领略沈家在北美商界的话语权，思虑再三，虽然决得拿女人当借口不太妥当，最后沈父行动上做出了支持，尽管会有损合作关系，更甚些是不欢而散。 第106章 我乐意把接力棒交给你 “我还真是低估了沈大少爷在沈氏的话语权。”程司寒皮笑肉不笑道，“所有人都说沈大少爷是沈董的弃子，看来并非如此。” 所有人都认为以沈应淮的出身，还有沈家大太太背后娘家的实力阻挠，沈应淮在沈氏根本说不上话。 沈应淮只笑笑不说话。 “霜儿那晚，给了沈总不少麻烦吧！” “麻烦倒没有，倒是程家可折腾了好一阵吧。” “可不，折腾了好一番呢。”程司寒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两家能这么快又达成协议，沈夫人，啊，不，沈总前妻可帮了不少忙。” 程司寒故意大声道：“看得出来，salina对沈总还是念念不忘呀。” 赛琳娜·罗森是沈应淮联姻的前妻，是北美当地的豪门之一。 “幼稚！”沈总低骂了一句。 “本来打算接了霜儿出院，便一起到府上登门道谢的。”程司寒舌头又顶了顶被打的地方，“这一拳就算谢礼了。” “这一拳是你欠霜儿的。” “对了，前夫人喜欢什么？合作的事情还是得感谢前夫人，送礼还是谢意投其所好比较诚意些。” “大概喜欢帅哥吧。”沈应淮笑得讽刺，“要不把你自己送出去好了，程家不都喜欢做这样的事儿吗？” selina曾经说过，之所以同意联姻是看在沈应淮长得好看的份上。 “这可不是好建议。”程司寒笑了笑，对着门外的喊，“周绎。” 周绎应声进来。 “跟salina小姐约在了什么时候。”程司寒问。 “约在了十天后，霜叶餐厅。” “什么？” 霜叶餐厅是沈应淮在国内开的第一家餐厅。 “沈总到时候一起？” 沈应淮吃惊。 当初联姻，是沈父的安排，那是一手好棋。一是出于商业考虑，强强联合，二是给沈应淮撑腰。 事实上，沈父是正确的，联姻5年，公司根基扎得越来越深，作为一个华人企业的沈氏，在北美的地位不可撼动。 沈家正室太太也看在罗森家族的面子上，收敛了许多。 可沈应淮并不爱selina，婚后，两人达成协议，没人需要对这段婚姻负责，只为应付各自背后家族的长辈，可以各有各精彩。 也不知什么原因，去年selina主动提出离婚。 沈应淮求之不得。 两人向当地法院提出离婚申请，现在正处于离婚冷静期内，距离正式办理离婚还有一个月。 这个时候，selina怎么过来了，是要反悔吗？ “如果那天我有空的，我很乐意出席。”沈应淮本也没打算离婚了便老死不往来。 “那一言为定。” 沈应淮点头，又笑道：“我很乐意把离婚的接力棒交给你。” “如果你没有能力护霜儿周全，早点放手。”沈应淮笑意渐收。 程司寒侧了侧头，懒洋洋道：“我的人，我自然有能力护她周全，以后都不劳沈总费心了。” “最好说到做到。”沈应淮直勾勾地盯着程司寒，语气里都是警告，“如果有下次，天塌下来我也要把霜儿带走。” 这些天，不管是贴身陪伴，还是隔空的问候，沈应淮总能感觉到凌霜身上重重的忧伤，眉宇间的小灯泡都暗淡了，他知道那是为了程司寒。 直到刚刚看到他们拥吻，尽管之后凌霜的表情是惊慌、担心、些怒，但凌霜整个人是在发光的。 那才是他最初认识，一见钟情的凌霜。 现在，她站在程司寒身边，她才会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彩。 沈应淮没等凌霜出来，起身离开了。 程司寒看着沈应淮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周绎接了一电话，挂了电话，弯腰在程司寒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程司寒幽深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讶，沉声道：“消息来源可靠吗？” 周绎笃定地点头。 程司寒低头拧眉，思索了片刻，微微转头，对周绎低声道：“安排好，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亲自审问。” 第107章 血腥暴虐的灵魂 凌霜住了两天医院，出院后本想留在海城照顾还得住院一个星期的凌齐。 程司寒急着回京都，于是派人把江元元接到海城后，强硬把凌霜带走。 似乎也真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把凌霜送回澜园后，交代礼叔几句便火急火燎地出去。 凌霜像往常一样，也没有多问，做着自己的事情，等着他回来。 那天晚上，程司寒很晚才回来，凌霜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疲惫的样子。 程司寒从进门开始就抱着凌霜不肯撒手，好不容易回到房里，程司寒把凌霜扑倒在床上，就这样压在凌霜身上，一秒入睡。 “寒总……”凌霜推了推程司寒，轻轻叫唤着。 “嗯……”程司寒翻了个身，把凌霜解放了出来，手臂依然搭在凌霜的腰上，头依然埋在淡淡清香的颈窝里。 凌霜拨了拨程司寒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轻轻地在发际上印上一个吻，手指顺着脸部线条滑动，似有似无地触碰。 那么多天过去了，凌霜还在程司寒的那句“我们恋爱吧”里恍惚。 很不真实，但，现在她的男神像个大男孩似的倒在她的怀里睡得安然。 在医院那两天，程司寒陪在身边，他总是笑着看向她，一有空就搂着她。 恋爱是什么样子，凌霜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有过亲密关系，并没有电视女主角那样的因为男主一个动作就捂嘴惊讶尖叫。 凌霜感觉挺好的，他搂着她，她依偎着他，闻着他淡淡的体香，感受着怀抱的温暖，看着天上的云朵舒展，安静而美好。 不管未来怎样，享受当下吧。 凌霜满足地笑了笑。 她轻轻转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娇羞地叫了声“老公”。 也许是呵气在耳廓觉得痒，程司寒抬手在耳边无力地挥了挥，西装上的袖扣勾住了凌霜的发丝。 凌霜的头发又细又软，并没有勾的太紧，稍微弄了一下，顺滑地松开了。 凌霜动作十分轻缓地挪走搭在腰上的胳膊，坐起身，给程司寒脱下鞋子，褪去西装外套。 程司寒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右边袖口里的深红色圆点引起了凌霜的注意。 凌霜心里惊了惊，好奇心驱使她去闻了闻那深红色的点。 除了程司寒的香水味，并未闻出其他。 女人对衣物上沾染了鲜血再熟悉不过，那红点就像来姨妈时，不小心染脏了白色裤子那样。 凌霜紧张地撩起程司寒的双袖，两条手臂上都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 凌霜脑子里闪过赵征那段视频。 程司寒是又去对付了谁吗？ 是那三个袭击凌齐的人吗？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有人帮着收拾了仇人，应该是心情舒爽，但凌霜高兴不起来，反而担忧地看着程司寒。 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张帅出天际的俊脸，背后是怎么个血腥暴虐的灵魂。 她只希望程司寒做的，不要触犯底线。 他们的恋爱才刚开始。 凌霜缓缓地褪去程司寒的衬衣，给他盖上的被子。 做完一切，她仿佛感觉到后肩上被钉子造成的伤口又在渗血了。 第二天早上，凌霜像之前一样给程司寒准备早餐，不一样的是，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拉着柔情蜜意的丝。 礼叔看着是真的舒心，像老父亲一样，傻傻地看着两人笑。 早餐时候，凌霜提起了袖口上有血迹的事，程司寒解释在公司手指不小心被图钉扎了。 但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凌霜也没多说什么，哦了一声，叮嘱小心后便岔开了话题。 程司寒临出门前，凌霜上前送别，垫脚亲了一口程司寒的唇，柔声道：“寒总，别太累了，记得霜儿在家等着你。” 凌霜说得很隐晦，她不想程司寒再去做那些血腥的事，毕竟这都踩着届了。 程司寒大掌扣着凌霜的后脑勺，一点也不客气的吻下去，直到两人气短。 程司寒抵着凌霜的额头，笑道：“好，都听小乖乖的。” “嗯！”凌霜被吻得坨红色的小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程司寒又啄了啄那盈亮的双唇才舍得离开。 那天起，程司寒只上半天班，下午带着工作和周绎，还有三个穿着和神情都很古肃的人 几人在书房里忙活，时而敲敲电脑，时而又聚在一起看着一台电脑讨论，神情都很严肃。 也许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坎儿了吧。 凌霜是这么以为的。 第108章 摸不透的女人 很快到了跟selina约好的日子。 程司寒带着凌霜赴约。 selina是凌霜现实中见过最好看的西方人，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没有瑕疵，立体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镶嵌在精致的鹅蛋脸上，一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加上身上银白色的鱼尾长裙，更凸显三十岁女性的韵味。 “hi,eric！”selina挽着沈应淮的臂弯，缓缓进入包厢，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高贵。 凌霜目光看向跟selina打招呼的程司寒，眼里噙着笑，原来他的英文名叫eric。 “这位是凌霜吧。”selina坐落在沈应淮拉出的椅子上。 凌霜惊讶，这老外的中文也太标准了吧。 “你好！”凌霜也落落大方，用中文打招呼，“你中文说得真好。” selina笑意盈盈地看着凌霜。 “我的妆花了吗？”凌霜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 “no,nononono.”selina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你很漂亮，难怪ryan对你念念不忘。” 说完又顿了顿，看向沈应淮，笑道：“是念念不忘吧，我没用错成语吧。” 落座在凌霜对面的沈应淮点了点头，手动朝selina点了个赞。 凌霜又惊了，老外都这么坦白吗？ 凌霜看向沈应淮，正好对上那双温柔得都快滴水的双眼，立马闪躲开眼神，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咳！”程司寒轻咳一声，长臂横过凌霜的后肩，把她往他怀里搂了搂，开玩笑道：“看来我真不该把老婆带出来。” 这是程司寒第一次喊凌霜老婆。 凌霜脸红，心跳也漏了一拍，甜蜜的欣喜从嘴角溢出。 selina看了看沈应淮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轻笑道：“那我岂不是也该把ryan给藏起来？” “别开这种玩笑。”沈应淮并不觉得这好笑，眼角余光瞟向凌霜，又道，“我们下个月该办完离婚手续了。” 他生怕凌霜误会他还跟selina藕断丝连，他的心从来没有过selina。 “可eric跟凌霜看起来很恩爱。”selina目光盈盈看着沈应淮，“我想我们也可以试试。” selina并不知道凌霜跟她一样，跟丈夫是协议婚姻，她只是想在座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应淮微微侧过脸，冷冷道：“我记得跟你解释过这成语的意思。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跟你再解释得更清楚些。” 从海城市回来，沈应淮跟selina见过一次面，selina表明来z国，是为了沈应淮，她后悔了。 “中国还有一句成语，浪子回头金不换。”程司寒看向selina的眼神是带笑意的，寒意都放在余光里射向沈应淮。 “霜，能解释一下吗？”selina求知的眼神看向凌霜。 凌霜解释了一遍字面意思，还生怕selina不明白，还把典故给说了出来。 selina听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霜，你太可爱了，我可太喜欢你了。” 凌霜眨巴眨巴眼睛，笑得无辜，难道她说错了吗？ “谢谢对我太太的赞美。”程司寒抓起凌霜的手，十指紧扣，放在桌面上，“但是你的心思不该放在你的ryan身上吗？” 程司寒幽深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占有欲，即使是女人不也行。 selina看看程司寒，又看看沈应淮，意味不明地笑道：“ryan可算遇上对手了。” 一顿饭下来，凌霜对selina的态度有些迷糊。 selina嘴上说着不想跟沈应淮断，可句句话都在提醒着沈应淮喜欢的是凌霜。 第109章 和情敌做朋友 上洗手间这事儿，在女生之间是会传染的。 selina看向正在大镜子里正在洗手的凌霜，微笑道：“我爱沈应淮。” 这是凌霜第一次听selina叫沈应淮的中文名。 凌霜看着selina一脸认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的中文，是为他而学的。”selina笑道，“说得挺好的吧？” “太标准了！”凌霜五官都在惊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z国长大的外国人呢。” “谢谢夸奖。”selina笑，眉宇间都透着优雅，“我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别人家的富家太太在外面跟小白脸腻歪的时候，selina一整天泡在中文班里苦学。 凌霜拿起一条小毛巾擦手，转身看向selina，“听沈哥说，是你先提出的离婚，为什么？” “因为爱他。” 凌霜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他很优秀，他能把北美的公司经营得头头是道，嗯，头头是道。”selina挺喜欢用成语，但是又不太确定是否用得恰当，每次都会质疑一下，“他回国发展没了牵制，公司发展像雨后春笋，呃，应该是突飞猛进。” 凌霜不禁低头笑了笑，老外说中文，真可爱。 不得不承认，沈应淮回国三个月里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成绩相当傲人。 国内几大一线城市都开了餐厅，在几个热门的旅游城市建起占地相当可观的度假酒店，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接下来，沈应淮打算在文旅这一块深耕细作。 凌霜这三个月里，一直听凌齐对他这个老同学的能力赞不绝口。 “我跟他离婚，他宣布北美的沈氏的继承权，回国发展是正确的选择。”selina笑得弯弯的眉眼里闪着自豪的光，“我相信他没了顾虑，他的事业会惊人的好。” 凌霜似乎明白了，selina对沈应淮是一片苦心。 “所以，当初，你跟他结婚是成全他北美的事业，现在，跟他离婚也是为了他能大显身手。” “霜，你懂我，你太招人喜欢了。”selina激动抱了抱凌霜，像是遇到了知音，一瞬间，又像泄了气一般，“他也知道这些，但他对我只有感激，他心里一直以来只有你。” “他只有提起你的时候整个人是兴奋的，双眼是有光的。”selina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那么爱你，我还以为你们以前恋爱过。” 凌霜也不明白，沈应淮为什么就当年的一眼就念念不忘了。 “可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selina好奇。 沈应淮在北美华人圈里可是香饽饽，那些名媛，甚至合作上的伙伴，明知道他已婚，也不介意，剥光了自己往他床上送，只求春风一度。 当然都被沈应淮给拒绝了。 那时候，selina觉得那是沈应淮对自己，对婚姻的忠诚。 selina在z国的十来天里，也听说这三个月里，也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的。 这才明白，他忠诚的是凌霜。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悭一线吧。”凌霜笑了笑。 感情并不是说你喜欢他，他就会回馈给你喜欢的，勉强不来，就像她之前表白了程司寒遭冷待后，不吵不闹，只是安静地自己安抚自己。 其实某种程度，凌霜也许正在走selina走过的路，不同的是，她跟程司寒的婚姻得不到祝福。 “霜，如果没有eric，你会喜欢ryan吗？” 会吗？ 凌霜七年来，心里只装得下背影男神，如果，沈应淮在她跟程司寒结婚之前出现，也许她就不会一时冲动嫁给程司寒了吧。 凌霜轻轻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如果的事情会这么样去发展。 “你那么爱沈哥，你不应该讨厌我吗？”凌霜问出心中的疑问。 “霜，我爱ryan，我尊重ryan，他有追求他喜欢的人的自由，那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selina拉起凌霜的手，“霜，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们是朋友，对吗？” 跟情敌做朋友，也许也只有把感情看开的老外才会这样做吧。 凌霜先是一愣，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110章 七年前的我 用餐结束，送selina上车前，凌霜听到程司寒拜托她帮忙查一个什么公司。 selina爽快地答应了，又瞟了一眼正在绕着汽车尾部走向驾驶座的沈应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笑了笑才上车。 目送沈应淮的车子离开，程司寒低头，温和道：“霜儿不好奇我跟selina说了什么吗？” “好奇。”凌霜弯弯的眉眼里像藏了星星，“如果寒总想让我知道，自然会跟我说的，对不？” “真乖！”程司寒低头亲了亲凌霜的额头，笑道：“那我明天的时间就奖励给小乖乖了。” “嗯？” “明天我们去约会！” 刚刚在吃饭间，selina问起值得情侣约会地方，程司寒推荐了几个后，selina当场查起网上图片，还跟凌霜分享着看。 看着凌霜冒着星光向往的神情，程司寒竟然生出了亏欠感。 两人确定关系后，程司寒忙得没日没夜，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凌霜。 就连晚上，程司寒因为太累，也只是抱着凌霜睡得深沉。 “真的？”凌霜惊喜，两眼放光，抱着程司寒的小臂蹦了蹦。 “真的。”程司寒亲昵地刮了刮凌霜的鼻子，暧昧道，“你今晚可得先好好表现。” 凌霜脸红，害羞地往程司寒怀里钻。 程司寒哈哈笑着，笑声很爽朗，看起来，这是他最近一个多月来最放松的一天。 那天晚上，他很疯狂…… -- 凌霜没想到跟程司寒第一次约会是这样的。 没有去昨天他推荐selina那些地方，而是带着她来到京郊的一个赛车场。 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哇！” 凌霜看着换了衣服出来的程司寒惊呼。 他穿着黑色t恤，衣服下摆收进黑色的长裤里，长裤的裤脚又被收进了黑色的马丁靴里，外面加了一件黑色底红色图案点缀的短装夹克，这一身酷帅的机车装扮对于程司寒那本就身高腿长的身材是锦上添花。 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今天自然地放下，刘海儿随意地搭在额前，气质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看着就像个大学生。 凌霜想起了程司年。 “不认识我了？” 程司寒抱着头盔站在凌霜跟前，笑得很阳光。 凌霜揉了揉看直了的眼睛，又眨巴眨巴看向眼前这大男孩，还真别说，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凌霜还真不敢认。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程司寒。 “小呆瓜。”程司寒笑着搂着凌霜的肩，带着眼睛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的凌霜，带着她往外走。 程司寒把她带到一个休息室，指着墙角一张照片说：“看！” 说完低头看着凌霜的反应，他很享受凌霜脸上的各种变化。 那是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跟程司寒相貌、打扮都一模一样，只是阳光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青涩，照片右下脚显示的日期是七年前。 凌霜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程司寒，被惊得瞪到极限大的双眼在照片和程司寒之间来回往返。 “对，那是七年前的我。”程司寒笑得眉眼弯弯，“大概是在金玉街救起一个高烧的女孩后一个星期拍的吧。” 凌霜看了看照片的日期，七年前被救起的日期，她烂熟于心，这照片确实是在那一个礼拜后拍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救命恩人的模样吗？”程司寒侧头，脸颊贴向凌霜的发顶，“这就是我那时候的样子。” 又退后两步，展示着身上的装扮，笑道：“变化应该不大吧。” 看着程司寒的笑，凌霜一瞬间情绪变得说不上来的复杂。 水汽漫上来眸底，往前走了一步，贴近程司寒，双手抓着夹克的衣襟，垫起双脚，吻上程司寒的双唇。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吻里。 第111章 恋爱的感觉真好 果然，恋爱了，确定关系了，对对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正如当初凌霜所想的。 以前的程司寒，冷漠疏离，床上床下态度完全不一样。 而现在正在吻着凌霜的男人，会细心到照顾她的愿望。 她依偎在程司寒的怀里，轻喘着给身体补充氧气，双手随意环在他的腰上，声音颤抖道：“寒总，我是在做梦吗？” 程司寒轻轻顺着凌霜的耳廓拨弄着头发，笑道：“小傻瓜，还不相信呢，都大半个月了，你要怎么才相信这是真的呢。” “你怎么突然会改变主意了？” 这是凌霜一直想问的，出了一趟国回来，程司寒就像换了个人。 “我在北美想了很多，在急救室外也想了很多，想我们的过往。”程司寒下颌轻轻蹭了蹭凌霜的发顶，“霜儿对我那么好，我可不能辜负了小乖乖的一片赤诚呢。” “我想跟我的小乖乖试试，恋爱的感觉。” 程司寒的吻又落在凌霜的额前，柔声道：“这感觉真好。” 回国也半个月了，半个月来程司寒各种忙，也各种烦。 只要看到凌霜在自己跟前团团转，他感觉特别踏实，疲惫烦恼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特放松。 凌霜吸了吸鼻子，笑了，埋在程司寒的怀里笑声像一串银铃。 凌霜的脸在程司寒怀里把眼泪蹭衬衣上，抓起程司寒的小臂，狠狠地咬上一口，直到留下牙印。 恋爱中的人，总是牙痒痒的，也许是原始的本能，总想做属于自己的标记。 凌霜松开嘴，抬头对上程司寒噙着温柔的眸子，嘴角含笑。 “疼吗？”凌霜又看了看那圈不浅的牙印，有些愧疚。 “不疼。” 被所爱的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呵。”凌霜内心的喜悦一下子冲出来，带着晶莹的泪花。 “你被我标记了，凌霜的男人，以后可不许勾搭别的女人了。”凌霜抹着脸上的泪。 “我可从来不勾搭女人。”程司寒轻轻弹了弹凌霜的额头，“但是女人想勾搭我，我也阻止不了。” “那我要在你的身上写上‘凌霜的男人’。”凌霜说完，抄起旁边桌子上的白板笔，拔开笔盖，奸邪地笑道。 程司寒见状，拔腿就跑，笑道：“这好难洗掉的。” 凌霜挥着笔追：“给我写嘛！” 两人像一对小情侣般在休息室里打闹着。 冷不丁，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凌霜跟刚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惯性又往后倒，幸好程司寒腿长，一个跨步把凌霜接入怀里。 “eric？”进来的男人一脸惊喜，“是你啊！我说是谁在休息室里打闹呢。” “萧逸。”程司寒也被惊喜到，但表现在脸上却是淡然。 萧逸抬起手，兴奋道：“嘿，bro，好久不见！” 程司寒笑了笑，跟萧逸击了一掌，又撞了撞肩头，拍来拍他的后肩，道：“好久不见！” “我总算守株待兔把你等来了。” “哦？这从何说起？” 两男人聊起来，凌霜从聊天中也大致知道他们的过往。 萧逸是个富二代，是程司寒留学时的校友，不同系，两人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经常切磋机车车技。 同为华人，有共同的爱好，又是异国他乡，两人也自然成为了朋友，但不是深交的那种。 萧逸是半年前盘下这个赛车场，当时看到休息室里的照片就认出程司寒，所以，整个赛车场翻新了一遍，只有休息室里没有动。 程司寒是赛车场的黑金会员，但并不知道车场换里老板，只是收到消息车场翻新过。 “这是……”萧逸终于注意到一直安安静静站在程司寒身边的凌霜。 “我老婆！”程司寒抓起凌霜的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五指收紧。 萧逸先是眯了眯眼才笑道：“是嫂子呀，可真好看！” “谢谢！”凌霜微微颔首，她总觉得萧逸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第112章 你还作妖? 凌霜坐在看台上，目光追随着伏身在那套酷帅的机车上，几乎与机车融为一体的程司寒。 此刻的程司寒，就像追着风而去，极速地身影后还留下飘渺的残影。 凌霜想起一个小时前，程司寒还双手握着方向盘，谨小慎微地驾驶着。现在恨不得开着两个轮子的腾地而起。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震动的手机，把凌霜的思绪拉了回来。 凌霜看了来电显示，又看了看时间，笑了笑接起来，不客气道：“又是等小奶狗放学，拿我来塞时间缝隙的？” 说起来，乐思琪交往的小奶狗，分手又复合了，凌霜还没见过，只知道小奶狗姓年，明年大学毕业。 很多次乐思琪说要带出来，总会被这事那事的给耽搁了。 若不是电话里偶尔会听到男人的声音，她还真怀疑小奶狗男友是乐思琪幻想出来的。 复合后的两人腻歪得更是过分了，那次醉酒后，凌霜只通过电话知道她的闺蜜还是喘气的，每次电话里，凌霜都骂她重色轻友，乐思琪却笑得很甜蜜。 其实凌霜何尝不也是沉溺在程司寒的转变中，整天围着他转，也懒得去约见闺蜜。 不见面也不妨碍两人互通甜蜜。 当凌霜告诉乐思琪，她跟程司寒确定恋爱关系以后，等着闺蜜劝分手的时候，乐思琪竟然一反常态，竟然祝福起她，还说什么，她该抓住这段婚姻。 凌霜也没多想，乐思琪是最了解自己的，即使她坚持的不对，对自己是无害的，乐思琪最后还是会支持她。 这次的通话，乐思琪透露程老太太的禁闭已经结束，回程家老宅主楼后，脸色难看得很，让凌霜多提防。 凌霜一直好奇，乐思琪是安了眼睛在程家老宅吗？ 以前，乐思琪知道的，商圈里的人也都会略知一二，凌霜以为那是她跟她的老板八卦来的。 可这回是程家老宅里的事儿，程老太太被关禁闭只有程家和沈家知道，程老太太的举动乐思琪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凌霜正想问为什么，却被一阵欢呼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程司寒已经摘下安全帽，被男男女女簇拥着。 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去到哪里都是焦点。 凌霜回过神来，乐思琪已经挂掉了电话。 好奇心促使她回拨，可是回拨之前，往程司寒方向瞟了一眼。 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紧身机车服的女孩竟然贴到程司寒的身上，红唇正往程司寒嘴边送。 这还得了？ 刚刚在休息室里还说什么贴上来的女孩，阻止不了的话，这不，马上就有送上门的。 凌霜着急，为了更好的观赏，她坐在看台较高的位置，要往程司寒身边跑估计女孩都已经得逞了。 情急之下，手上的可乐瓶子被砸出去的同时，女孩也被萧逸从程司寒身上拉扯了下来。 “你是饿得慌？”萧逸下巴点了点凌霜所在的方向，“正宫娘娘在呢，你还作妖？” 女孩瞟了一眼凌霜，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嘴角“切”了一声。 第113章 我的男人 可乐瓶子自然是没有砸到女孩，坠落后，缓缓滚向女孩。 “切！”女孩踢了踢滚到脚边的可乐瓶，轻蔑道，“就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连扔个瓶子都没有力气，配得上eric吗？” “难道你就配吗？”程司寒眯眼看着女孩。 “至少我敢陪你飙上两圈，就她那个样子，坐上机车，刚起步估计就被风吹走了吧！”女孩嘲笑道。 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要不要试试？”凌霜走到程司寒跟女孩之间，双目带着火光瞪着女孩，眼神里满满的不服，还有占有。 程司寒看向萧逸，眼神里传递了什么。 萧逸领会到什么，转身离开。 女孩翻了个白眼，随即抓起旁边女孩的头盔甩给凌霜，道：“来啊，3圈，叫停的是怂蛋！” “来就来！”凌霜接过抛过来的头盔。 女孩看了看程司寒的机车，又道：“时速200码以上！” 周边的人惊呼！ “许大小姐，你这为了抢男人，可真够狠的！”人群里一个声音惊叫着。 200码，这速度，铁包肉的时候，也够惊心动魄了，更何况这肉包铁的摩托车，整个人都在风中疾驰，稍有不慎，摔下车脱一身皮算是轻了的，严重的，要了命去也不一定。 特别是凌霜，瘦瘦小小，搞不好还真的像许小姐说的，被风吹走了去。 况且没有合适的压力服保护，只有头盔保护，摔了下去，能要去半条命。 再看凌霜的衣着，英式风衣下是雪纺上衣加阔腿裤，风衣必须得脱掉，剩下的衣服既没有保护作用，甚至连保暖作用也起不了。 虽是正午，10月底的京都，气温已经挺冷了。 “你可以吗？”凌霜回头看向程司寒，黑眸里幽幽地飘着一股韧劲。 程司寒皱眉，抢走头盔，沉声道：“别闹！” “给我！”凌霜把头盔抢回来，走向程司寒的机车。 带上头盔前，眼神凌厉，带着警告看向许小姐，霸气道：“如果我能坚持下来3圈，你离我的男人远点！” 一股不算小的气场让在场所有人呼吸都滞了滞，诺大的一个赛车场顿时鸦雀无声。 程司寒似乎又看到了凌霜那个眼神，那个护犊子的小兽，坚韧又充满了杀气。 程司寒嘴角微翘，脱下身上的夹克，披在凌霜身上，命令道：“穿上！” 凌霜那句“我的男人”。 程司寒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像是吃了糖，他被加上了定词，似乎有股暖意从心底缓缓升起。 回到人群的萧逸朝程司寒摇了摇头，随即甩过来一件男士夹克。 程司寒穿上夹克，长腿一跨坐上机车，转身，把两手放下凌霜腋下，像抱孩子一样，把凌霜抱起，往后坐上放。 程司寒深知这小倔牛根本劝不动，也就不打算劝了。 程司寒拉起凌霜的手，环着自己的腰，拍了拍手背，柔声道：“抱紧了，不管发什么都别松手！” “嗯。”凌霜乖巧地点了点头，带好头盔，调整舒服的位置，才有抱着程司寒的腰。 许小姐看着凌霜，坚毅、柔韧，说一不二的样子，竟有些敬佩。 “如果害怕就喊出来。”程司寒侧头嘱咐着，“实在受不了，喊停！” “就算输了，我也还是你的男人。”程司寒轻笑。 “不，我要赢！”凌霜头盔撞了撞程司寒的肩头，“你不会让我输的，对不？” 隔着头盔的挡风玻璃，程司寒也能感到凌霜的眉眼里是信任，还是信任。 第114章 不能怂，不能输! 许小姐也坐上一个男人的机车后座，坐好后朝着凌霜和程司寒竖了竖拇指，便环着男人的腰身体贴向男人的背。 男人们把车子开到起跑线，相互传递一个眼神，默契地开始一下一下地转动着把手，轰响油门，等待着号令。 “抱紧我！”程司寒侧头，再次叮嘱，隔着厚实的头盔，大声道，“双腿夹紧车身，身子贴紧我！” 凌霜点头，头盔在程司寒的背上轻轻滑动。 程司寒紧紧捏了捏抱在他腹部的小手，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一阵针刺般的痛感瞬便遍布全身，又有一种久远又令他抗拒的感觉从他浑身张开的毛孔慢慢渗入体内。 这种惊慌的感觉，程司寒感受过一次，也让这种感觉深深埋在心底许多许多年了。 那一次的惊慌，应该是在他8岁的时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本就盘紧在他腰上的手臂交错地又拉紧，才把手放回到车把手上，又深深吸进一口气，附身贴紧机车，扭动油门发出一阵一阵轰鸣声，朝着在前方举着旗的萧逸点了点头。 萧逸朝两车上的人扬起拇指，随即手上的旗子在空中翻飞，两辆机车像离弦的箭般，呼啸而去。 极速产生的气压，被程司寒的身躯挡住了部分，还是冲击得凌霜有种要飘起来，感觉地心引力对她没了作用。 凌霜不由得又收紧了抱着程司寒的双臂，身体紧紧贴着程司寒。 耳边，风声加上车子的轰鸣声，还有阔腿裤不停地抽打着她的小腿，凌霜还真挺害怕的，可不会叫停，她双腿紧紧夹着车身，双眼也紧闭着。 “我要加速了！”程司寒几乎用喊地给凌霜预告。 凌霜这才睁开眼睛，看到许小姐的车已经甩开他们半圈的距离。 不能怂！也不能输！ 凌霜眼里又燃起了小火团，大声喊道：“再快点，追上去。” 车轮摩擦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滑行过弯道时没有减速，车尾仿佛摆脱了重力，漂移过弯。 凌霜有种坐大钟摆和过山车的感觉，但此刻太过刺激，刺激的心惊胆颤，心跳飞速。 凌霜不敢太用力抱紧程司寒，怕影响他的操作。 她只能紧咬牙关，缩着脖子，耸着肩膀，坚持着，为她的男人咬牙坚持。 机车发动机的声音，车子疾速的呼啸声，凌霜的耳边风声鹤唳。 车子时速多少，凌霜不知道，只感觉她的腿好像有一把把剪划过，身上的裤子也快要被撕碎了。 车子甩过几个弯道，凌霜也记不清了，到底没有没追上许小姐的车，她也不清楚。 直到感觉到她紧抱的腰身转动，头盔被摘掉，一个温热又颤抖的唇重重落在她唇上，随即被拥入怀里，这个温暖的怀抱，耳边的呼啸声才变成一颗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凌霜被程司寒越抱越紧，快被他嵌入身体里的感觉，同时她也感觉到程司寒的身体僵硬，呼吸有些重，甚至还微微颤抖。 “寒总……”凌霜轻声呼唤。 她这一叫被搂得更紧，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想不到你还真能挺过来。”许小姐拍着手掌走过来。 程司寒闻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了凌霜，把她搂在身侧。 许小姐双手抱着胸前，看着凌霜满意地笑道：“表弟，你这媳妇儿我看可以，该带回去给外婆见见了。” 表弟？ 第115章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许沁，是程司寒大姨的女儿，比程司寒长两岁。 凌霜从来没有听程司寒提起过妈妈那边的亲戚，只听礼叔提起过有个在海都市当副市长的舅舅。 短暂的接触，凌霜觉得许沁其实并不难相处，也许是年纪长了，没有官宦大小姐的扭捏做作，也许是爱好机车，性格有些男孩子，给人感觉挺飒爽的。 许沁站着两层阶梯，勾着程司寒的肩，笑道：“小子，刚刚时速起码280了吧？” “又再突破自己了，可以啊！”许沁下巴点了点凌霜的方向，笑得很欣慰，“是小媳妇儿给你的勇气和动力？” 程司寒拨开搭在肩头的手，脸上恢复往日的疏离。 许沁嘿嘿地笑，来到凌霜跟前，亮出手机上的二维码，笑道：“弟媳，加个微信，以后表姐带你玩！” “哦！”凌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玩危险的就免了！”程司寒压下正要扫描的手机。 “哟哟哟，就护上了！”许沁拍拍程司寒的肩膀，又看向凌霜，把手机递近，“弟媳，别听他的，加加加！” 凌霜看向程司寒，他也没给任何反应，便扫了码。 “ok！添加好友成功！” “我男朋友在催了！”许沁转身走向刚刚载着她飙车的高大男人，又回头朝凌霜挥动手机，“弟媳，改天约你！” 跨上机车后，又朝程司寒喊道：“臭小子，该回去看看外婆了！”说完带上头盔，抱紧男朋友，机车飞驰，只留下一阵烟尘。 -- 今天程司寒开的是宾利轿车，从海城把凌霜接回京都后，澜园车库里平日被冷落的各式豪华轿车翻了身，每次程司寒带凌霜外出，换着不同的车子开，都是轿车型的，只因为方便凌霜上下车。 坐上了宾利车的驾驶座，程司寒瞬间变得谨慎，双手把着方向盘，车速不快。 回想起来，这么多年开四个轮子的车，只有在海城那一次车速最快。 8岁那场车祸以后，花了5年才敢坐上小型的、可以看到司机位的交通工具，但身边必须有人陪同着，那时候能陪同他坐在汽车后座的人只有舅舅贺昀和表姐许沁。 父亲对母亲的背叛，还有程家压抑的成长环境，心理受过创伤的程司寒对母系亲戚比较亲近些。 程司寒14岁时，许沁16岁，正值叛逆时期。 暑假的一个晚上，许沁拉着一天到晚闷闷的程司寒来到了赛车场。 程司寒坐在看台上看着风驰电掣的机车一圈一圈地绕着赛道转，车辆转弯时摩擦地面激起的火花，开车人的酷帅果敢，随意控制机车的速度和方向，竟然对这速度极高的运动产生了兴趣。 那时候未成年，程司寒也只能跟着许沁来车场看看比赛，摸摸机车，也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欢喜。 心理医生任绍博士后来分析，大约是由于心理创伤以后，程司寒几乎是生活在温室里，家长的过度保护，太多事情他无法去掌控。 随着年纪和心智的增长，程司寒对自由愈发向往，掌控的欲望愈发强烈。 机车跟轿车的构造不一样，控制性更强，也由于是叛逆的年纪，一旦接触到能让自己完全掌控，又能宣泄的事物，必定会欲罢不能。 程司寒一成年，便用零花钱给自己买了一台重型机车，按耐了几年的热情，终于能爆发了。 在舅舅和许沁的陪同下，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飙车，让他享受了速度带来的快感，感受到飞翔的自由。 此后，每次飙车，他都会感觉只要自己速度够快，不快和烦恼就会被远远抛在身后。 对机车的热情更是有增无减。 也因为机车，克服了对汽车的恐惧，只是不恐惧能自己把控的汽车。 毕竟是经历过严重车祸，今天之前，程司寒飙车的车速不会超过180，即使被同场竞技的车友远远抛在身后，他也不会去超车，赛车场上的输赢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来发泄的。 今天只因为凌霜的一句“追上去”，车速直接上了280，把对手远远抛在身后，连程司寒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红灯的空隙，程司寒看向挨着椅背已然熟睡的凌霜。 这女孩一次又一次让他破例，一次又一次让他突破自己。 程司寒把凌霜滑落在脸上的秀发拨至耳后，柔声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 第116章 又是错觉吗? 车子驶进山道，缓缓行驶在通向澜园的私人道路。 凌霜也醒来了，搓了搓惺忪的睡醒，看了看车窗外，又看向程司寒，他依然那么谨慎地驾驶着，跟刚刚那个追风的男人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恍如做了一场梦。 “寒总……” 凌霜实在是好奇，歪着脑袋道：“刚刚那个，开机车的你，跟现在很不一样。” “不一样吗？” 程司寒也知道自己挺极端的，如果是别人问起这个，他会置之不理，当然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露不同的一面。 可面对凌霜，他总想逗弄她。 “很不一样！”凌霜抓着安全带，挪了挪身子，朝向程司寒，一副认真的样子，“你现在开汽车像蜗牛，开机车就像开飞机一样。” 凌霜现在才有点后怕，如果稍有闪失，卸了一点点力气，她估计就像风筝飞走了吧。 想想都心惊肉跳的，不禁打了个颤。 程司寒余光里看到凌霜皱眉抖唇，后知后觉的小小糊涂样，心里软软的。 他挑眉，失笑道：“那你喜欢哪个样子？” 凌霜先是脸红，又听到程司寒噗嗤一笑，就知道他又在逗弄她了。 每一次被这样调戏，凌霜都会双手一掐腰，不服气道：“哼，都不喜欢！” 程司寒每次看到这可爱的小模样都会忍不住要亲她。 他把车子靠边停下，俯身朝凌霜，捏起凌霜的下巴， 不由分说，重重地吻下。 在赛车场，下了机车那一刻，程司寒有一股冲动，要把这女孩嵌入体内。 程司寒能掌控着机车，他身后的女孩除了能抱紧他也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好几次，他都感觉凌霜因为他的加速、转弯身体都有稍稍地位移，也能感受到她微微地颤抖。 这女孩性子犟又好胜，很快又收紧手臂，牢牢抱着他，他能感到她体内燃烧的热血。 可每一次她的身体有小小的移动，他都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会让她有什么闪失。 这应该是一种责任吧！ 程司寒把当时的担心和些许的惊慌归为责任。 而此刻，他吻她，也只是恋爱中男女朋友的正常行为，即使在之前，凌霜作为妻子，也应该这样回应他的吻，那是她该尽的工作义务。 除此，再也没有其他。 “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吗？”程司寒把凌霜的头轻轻摁在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调侃道，“还是更喜欢晚上的样子？” 凌霜小拳无力地捶了一把程司寒的胸口，娇羞地骂了句：“胡说！” 程司寒把凌霜放回副驾上，给她重新系上安全带，轻轻吻了吻她前额，魅惑道：“回家，今晚让你更喜欢我。” 自从进入了恋爱角色以后，程司寒的嘴上多了些不正经的话。 但是，凌霜爱听。 比一脸冷漠，啥也不说就把她推倒来得好。 程司寒牵着凌霜的手刚踏进大厅，礼叔便迎上来，告知方明旭来了，在偏厅等着。 凌霜注意到，程司寒的脸色沉了沉，眸色变暗。 平时，只要方明旭来访，程司寒脸上虽冷，但眼里是有光的。 “那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凌霜按照平时，不打搅程司寒会客，笑道：“今晚我做饭，让旭哥留下来吃饭吧。” 程司寒却紧紧拉着凌霜的手，沉声道：“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吧。” 凌霜莫名其妙地被牵往偏厅。 方明旭不常来澜园，来的话一般都是急事或者重要的事，况且这次等了程司寒一个多小时，想必不是急事而是很重要的事。 “司寒，你可算回来了！” 程司寒脚步还没跨进偏厅，方明旭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一脸的急切。 看到程司寒紧牵着凌霜的手进来时，方明旭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黑沉，但很快又挂上往日温和的笑脸，就连刚刚的急切也不存在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凌霜想到跟方明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也有过同样的表情。 又是错觉吗？ 第117章 亲兄弟明算帐 “旭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程司寒眸色幽深，不明晦暗。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默契吗？ 程司寒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凌霜一头雾水。 方明旭深沉地看了一眼凌霜，又看向程司寒，叹了一口气道：“司寒，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问题，与人无尤。” 程司寒即便是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听着，他本就强大的气场，当下的情形犹如皇帝听政般庄严，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方明旭，此刻像罪臣班长战战兢兢。 “张煜那混球藏得太深了，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方明旭悔恨地捶了捶大腿，“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其实，三个月前，公司账上有一笔大额款项拨到北美的什么公司，我注意到了。” “我追查的时候，张煜说这是账面的操作，税务方面的处理，公司没有实际的损失。” 方明旭捏了捏眉心，继续道：“我早该听你的，多去了解财务方面的常识也不至于张煜说什么我就信了什么。” “你也知道，我看到数字就头疼，也是我太过依赖张煜，他名校毕业的财会专业的高材生，而且看起来斯斯文文，挺老实的样子，没想到他的心思都算计在这方面。” 凌霜听了半天，听到这才明白，方明旭这是负荆请罪来了。 程司寒跟他合作的影视公司财务方面出了大问题，被亏空了上千万。 财会是凌霜的专业，在学校也听过老师教授说过不少亏空公款的反面教材，只要知识够，技巧够，亏空了把账面做好了也是能瞒天过海的。 从海城市回来，程司寒连续好几天带着人回澜园工作，没日没夜的，就是在查影视公司的账。 方明旭见程司寒没有表态，又继续道：“人已经被你送进去了，该法办法办，让他把牢底坐穿，我没有意见。” 方明旭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程司寒，惭愧道：“这是思绪万千影视的股权转让，我引咎退股。” 程司寒接过信封，鹰隼般的双眼看向低头的方明旭，思忖片刻后道：“那以后思绪万千影视的管理工作就不劳烦旭哥了，我会派人接管。” 方明旭顿了顿才应声“好！” 凌霜注意到方明旭的脸色沉得发黑。 “司寒，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希望你相信我，这一切我并不知情。”方明旭再抬头时，一脸无辜，“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了我们兄弟的感情。” “旭哥。”程司寒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波澜，淡淡道：“当初我们联合成立公司说清楚了，兄弟是兄弟，生意是生意，两者互不相干。” “这么多年，你把思绪万千做成行业领头，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程司寒举了举信封，“但这也是我们之前的约定，公司出事，出错方责任人自动出让股权，并不再参与管理。” “是。”方明旭低头，摇头，一副悔恨样子，“这责任我该背。” “旭哥。”程司寒把信封缓缓放在茶几上，抬眸，眸色冷淡，“其他公司的运营，我想这段时间，你还是避嫌比较好。” 程司寒和方明旭合作，且不在乘风集团旗下的公司，除了思绪万千影视，还有涉及医药生物、节能再生、信息产业三家公司，其中信息产业的百锐科技就是投资陆云驰游戏的公司。 方明旭低头沉默，久久才抬起拉满血丝，带着淡淡泪光的眸子，有气无力道：“司寒，你还是不相信我！” “旭哥，你应该知道，在一切明朗之前，暂时退出，是万无一失的选择。”程司寒语气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劝告。 “张煜是我的助理没错，可他入职的是思绪万千影视，并不涉足其他公司。”方明旭本来十指交握的双手扣得更紧了，颤声道：“抑或是，你觉得我是……” 方明旭紧握的双手不禁抖动，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也许是不愿相信十多年的兄弟情不堪一击。 “旭哥，几家公司账务彻查后，证明与你无关，一切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程司寒不容置喙。 “还要彻查？”方明旭眸光变得浑浊，脸上愧疚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愤怒，“说白了，你是不肯相信我。” “清者自清！”程司寒淡道。 “程司寒，我真想不到啊，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情在利益面前是那么脆弱。”方明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些许哽咽，语气因失望而无力。 “亲兄弟明算账，旭哥难道是害怕我继续查下去？” 方明旭腾地站起来，转到沙发背后来回踱步，脸色到脖颈因激动和愤怒憋得通红，青筋跳动。 程司寒目光追随着方明旭的身影来回，眸色愈发地森冷。 第118章 再也不相信 那股外渗的寒意，坐在程司寒身侧的凌霜不禁打了个冷颤。 凌霜还记得第一次跟程司寒出席酒会，程司寒看到方明旭，就像漆黑的房间开了灯，整个人的明亮了，她甚至有些嫉妒。 凌霜看着程司寒闪着寒光的下颌线，又想起乐思琪说的，程司寒对最亲的人也绝不手软。 现在看来，即便是方明旭跪下来求，程司寒也只相信那些冰冷的数字。 凌霜来回摩挲着小臂，消除汗毛倒立带来的不适。 “查！你尽管查！”方明旭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方，怨恨地看向凌霜，“身正不怕影子斜，枕边风也吹不斜正直的影子。” 凌霜莫名其妙，但那股敌意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原来，方明旭误会了，才会对她有敌意。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司寒抓起凌霜的手，“包括张煜找人打凌齐的事。” “什么！”凌霜出乎意料，“那三个人不是醉酒闹事？有幕后指使？” “三个打手只供出了张煜。”程司寒目光停在方明旭身上。 方明旭目光与程司寒相接，低头沉默，片刻后，他笑了，笑声很无奈。 “我说，这事与我无关，你们也不会相信吧？” 方明旭双眼通红，抬头看向程司寒，冷笑无力道：“你查吧，事实会告诉你，我是清白的。” 说完，抓起搭在沙发扶手的外套，脚步拖沓地往外走。 往日里意气风发，温和的方明旭，此刻的背影无力地佝偻着，落寞、无力、无奈，就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老鹰。 “我想旭哥是无辜的。”凌霜怜悯道。 方明旭平日里对凌霜总是温温和和的，就像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暖。 另外，方明旭对凌齐的生意也挺照顾的。 凌霜不相信方明旭会做出伤害凌齐的事情。 她得为方明旭说些什么，不能让方明旭继续误会她。 方明旭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凌霜，双眼无神，嘴角勉强勾起，微笑点头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误会了你。” 方明旭收回目光时，从程司寒脸上扫过，眼中失落更深一层。 凌霜也看向程司寒，他双肘支在双膝上，手上拿着水杯晃动着，目光落在转动的水波上。 “寒总……” 凌霜还想说点什么，被方明旭打断。 “小凌，算了。” 凌霜看向方明旭，眼里充满了歉意。 方明旭转过身，往回走，在离程司寒三四步的距离停下，叹了一口气道：“司寒，我承认，我是有些意气用事了，我向你道歉。” “这些，我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你这么处理。” 程司寒目光依然在杯子上，只是神色有了些许松动。 “只是，司寒，你也知道，思绪万千是我们一手一脚打出来的江山，它就像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我花在它身上的心思和时间比陪伴我孩子成长都要多，让我忽然离开，我真舍不得。” 方明旭眸子里满是恳求，道：“司寒，我可以不要股权，但我真舍不得离开公司，哪怕是让我当个普通的保安，在公司角落里留我一个工位。” 程司寒目光从杯子离开，移到方明旭的脸上，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唇角。 第119章 埋下祸根 “旭哥。”程司寒把杯子放下，再次抬眼，淡淡道，“您的连锁酒店，在国内五个一级城市都完成了土建，甚至还在五个特级城市也拿到土地，陆续开始土建准备。” 塞维亚连锁酒店。 是方明旭牵头的一个项目。这五年来，他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金钱都放在了这酒店上。 酒店能得到好几个财团的投资，并且用三年时间如此快速地推进，做到现在的规模，程司寒在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特别是程司寒的舅舅贺昀，没少帮忙铺桥搭路。 方明旭心知肚明，如果他不是背靠程司寒，他的这个项目根本没办法实行，更不可能拥有现在的身家资产。 “我想，如果旭哥能全身心投入，酒店项目能推进得更快一些。” 程司寒言下之意，方明旭很清楚。 只需要程司寒一句话，他的连锁酒店项目就会全面停滞，甚至他的付出，包括精力和时间，全都打水漂，最糟糕的是，他会负债累累。 现在的方明旭就像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方明旭不知道张煜又跟程司寒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程司寒手里掌握的有没有对他不利的。 方明旭知道程司寒是宁可错杀一千的性子，如果他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释疑理由，即便他是程司寒最信任的人，也不会是特别的例外。 现下，他没有据理力争的筹码，也没有底气跟程司寒要些什么。 他现在能做的是捏着鼻子，应了程司寒的要求，即使他是光明磊落的。 更何况，程司寒捏着他的命脉。 方明旭像放了几天的蔬菜，没了主心骨，蔫了。 -- 方明旭走后，凌霜有问过程司寒，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方明旭。 程司寒的回答是，兄弟是兄弟，生意是生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否则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话虽如此，凌霜还是觉得程司寒太不讲情面了。 但，凌霜似乎也因这一句话有些理解程司寒，站在他的角度，也许这样处理事情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只是他的性子冷，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极端一些，确实难以让人接受，才会觉得他无情。 其实，程司寒在她面前是相当热情的。 那天晚上，程司寒的热情，让她第二天早上去探望凌齐的计划不得不改到了下午。 原来凌齐比凌霜更早知道被欧打的内情。 张煜本也有相熟的装饰设计公司，仗着是方明旭身边的红人，便拍着胸脯答应对方塞维亚连锁酒店的工程，没想到方明旭把工程签给了凌齐。 张煜失信，也失了面子，就把账都算在了凌齐头上。 凌齐也感叹受了这无妄之灾。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消息是，凌齐在早上跟方明旭签了合作协议。方明旭把塞维亚酒店的所有装饰设计以及施工都包给了凌齐，并且给出的条件是超出行情的优厚。 方明旭是在补偿，也是在求情，在签合同之前，有暗示过凌齐不要追究张煜。 说实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凌齐有犹豫过。 但谈判的时候，呼吸时胸口还隐隐地痛，再看方明旭态度也不是很强硬，思来想去没有答应。 最后，方明旭还是跟凌齐签了合同。 凌齐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但是，这合同，你情我愿的签了，他就踏踏实实得履行合同，更何况，代价他已经提前付了。 兄妹俩不知道的是，这一份馅饼埋下了不小的祸根。 第120章 我想在泳池试试 好像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凌霜端着刚做出来的奶糖来到澜园西楼。 澜园一共有四栋楼，分别是东南西北。南楼是主楼，在正中间，西楼在花园的东面，占地细长，有两层楼高，西楼的主要功能是健身房，一楼是一个国际标准尺寸的恒温泳池，二楼是一应俱全的健身器材，二楼顶上还可以上去，那又是一个泳池，大尺寸的无边泳池，泡在泳池里，可以看到澜园背靠着的一片青山，也可以欣赏到澜园花园的美景。 今天休息日，程司寒按照习惯来西楼健身。 凌霜进来时，程司寒刚好健完身，从淋浴房出来，他披了件浴袍，腰带系得松垮，冷白的胸膛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小水珠，让程司寒的胸肌看起来充盈又紧实。 虽不是第一次看到程司寒精壮的身体，凌霜依然看得如痴如醉，眼珠子随着程司寒发鬓的一颗水珠，划过修长的颈脖，缓缓溜过胸口，直下腹肌，没入腰间的腰带。 凌霜不禁吞了吞口水，随即脸色绯红。 “小色女，馋了吗？”程司寒双手圈着凌霜的细腰，把人往回拢，两人腹部贴到了一起。 “才没有！”凌霜娇羞的脸几乎垂到手上捧着的小盘子里。 “馋了记得告诉寒总，会把你喂得饱饱的。”程司寒低头闻着凌霜的发香，那是石斛花的味道，清新淡雅，很少人用这个香味的洗发水，凌霜却非常喜欢。 程司寒的鼻尖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凌霜的发顶、耳廓、耳后、后颈，轻轻地嗅着，仿佛用力点，这石斛花的香味就会飘散了去。 凌霜被程司寒逗弄地痒痒的，心里像马跑猿跳般，控制不住往那边想。 “嗯……”凌霜忍不住娇喘，声音发颤道，“寒总，我是拿奶糖来给你试味的。” 凌霜抬了抬卡在两人之间的糖果盘子，抬着水汪汪的小眼睛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看了看盘中雪白盈亮的奶糖，又看向双颊染上红晕的凌霜，眼神饥渴道：“你看起来更可口。” 说完想低头擒获凌霜的双唇时，猝不及防被塞入一颗奶糖。 奶糖入口，程司寒顿了顿，接着眉头皱了皱，舌头在口腔里翻转着奶糖，似在细细咂摸，表情从疑惑慢慢变得舒展、惊喜、不可思议。 这是凌霜想象中程司寒吃了奶糖后的表情。 “怎么样？”凌霜大眼睛发亮，双耳竖起来，想听程司寒的感受，“跟你喜欢吃的老爷爷奶糖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嗯？”程司寒一边咂摸，一边思索的样子，“不一样，很不一样，完全不同的味道。” “啊？”凌霜眼里瞬间失去了光芒，低头看着盘子里的奶糖，一脸失望，笑声嘟囔道：“我是按照老爷爷给的配方做的呀，难道是哪个步骤错了？” 凌霜拨弄着一颗奶糖左看看右看看，眉头紧皱，回想着做糖的过程。 忽地，手里的盘子被抽走举高，凌霜第一反应就是要拿回来。 她踮着脚，够不着，蹦起来，还是够不着那盘小糖果。 程司寒从一开始就逗弄她，看着她在他跟前一蹦一蹦地，就像一只正在摇尾乞食的小猫咪。 程司寒笑了笑，低头吻住凌霜。 就在凌霜条件反射地想要推开时，程司寒把奶糖推进了凌霜的嘴里。 一丝丝浓郁丝滑醇厚的奶香在舌头两侧味蕾萦绕。 凌霜推开程司寒，低头再仔细品尝。 “明明就是这味道！”凌霜不服地抬头，看到程司寒脸上都是戏谑的笑。 又被他戏弄了。 “你又逗我玩！”凌霜嘟起小嘴，把脸撇到一边，“哼！” 程司寒微微矮身，原本环着凌霜细腰的双臂滑落到臀部，用力托起，把凌霜抱起，高程司寒半个头。 “啊！”凌霜毫无防备，双手搭在程司寒的肩头，双腿为找平衡，圈着程司寒的腰。 程司寒抬头看着凌霜，笑道：“再给我试试。” 说完又吻上凌霜的唇，奶糖在两人的嘴里被推来推去，最后化在两人缠绕的舌头中间。 “我的小乖乖比奶糖还香甜。”程司寒舔着凌霜嘴角残余的奶渍，“我想吃你了。” 凌霜被吻地眼神有些涣散，无力地把头靠在程司寒的肩头上，微微张唇喘气。 一束水光荡漾在两人身上，诱人的呼吸声，程司寒的双眼已经攀上了情欲。 程司寒低头，在凌霜耳畔哑声道：“宝贝儿，我想在泳池试试！” “什么？” 没等凌霜拒绝，程司寒抱着她跳进了恒温泳池。 第121章 这么有那么多眼泪 凌霜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有气无力，任由程司寒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昏昏欲睡。 “你是该补一补，也该练练体力了。”程司寒用毛巾包裹着凌霜的发梢轻轻揉搓，语气有些感叹，“要不你这小体格怎么怀孕生孩子？” 孩子？ 凌霜心里一颤。 为了生孩子，他们闹太多次不愉快了。 又想起程胤阳的话，孩子等于股份。 凌霜猛地睁开半闭的眼睛，腾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圆睁的眼睛迷茫地看向程司寒，小声道：“寒总，我有个问题……” “嗯？”程司寒继续擦着头发。 “孩子跟股份之间，二选一，你会选哪个？” 程司寒顿住手上的动作，抓着毛巾缓缓滑落。 其实在程司寒的价值观里，有孩子就有股份，他大占比持有股份后，在乘风集团、程氏家族里再不会有掣肘。 看着凌霜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程司寒心尖想被锥子戳了戳，他忘不了那个晚上凌霜黯淡无光的眼睛。 凌霜的眼睛里应该装着闪亮的星星，而不是泪水。 如果他说实话，她会哭吧。 他有些不舍得。 “当然是孩子。”程司寒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凌霜的嘴角，“我跟霜儿的孩子，是无价之宝。” 程司寒脸颊蹭了蹭凌霜的。 “真的？” 这是凌霜想要的答案。 人在求知，或者求同的时候都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确认。 凌霜想推开程司寒，看着他的眼睛确认，却被程司寒抱得更紧些。 “真的！”程司寒手臂收紧，在凌霜耳边哑声道，“当然，得霜儿愿意生。” 程司寒莫名的心虚感，他不敢面对凌霜那双真诚纯净的眼睛。 这是他少有不敢的事。 “愿意，我当然愿意。”凌霜垫着程司寒肩头的小脑袋不住地点着，激动的。 很快，程司寒的颈脖和肩头被一股湿暖给沁湿，晕开。 “小傻瓜！” 程司寒大手揉了揉还湿润的小脑袋，心里就像刚刚的奶糖，慢慢地融化，丝丝的香甜滑入血液里，整颗心都柔软了。 他捏起一颗奶糖，塞进凌霜的嘴里，笑道：“我的霜儿怎么有那么多眼泪。” 程司寒大掌托着凌霜的小脸，拇指轻轻抹走脸颊的泪水。 第一次，那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柔软的目光，凌霜透过水气氤氲能看到温暖。 凌霜破涕为笑，也拿起一块奶糖塞进程司寒的嘴里。 “真甜，比起老爷爷的，更喜欢霜儿亲手做的。” 程司寒很多年不哄女孩子了，如今看来，也没有退步。 凌霜被他哄得有些晕头转向了，恨不得马上怀上他的孩子。 看着凌霜可爱动人的笑脸，听着银铃般咯咯咯的笑声，程司寒知道，他这个谎撒对了。 他怎么现在才想明白，对这么一个单纯又倔犟的女孩，真该一开始就这样哄着，也许现在她的肚子里已经装着他的孩子了。 程司寒目光瞟了瞟凌霜平坦的小腹，不禁皱了皱眉。 四个多月来，除了第一次，其他时候的同房，程司寒都是怀着目的的，包括回国后的这么多次。 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 手机来电打断了程司寒的猜想。 是周绎打来工作汇报的。 “周绎。”程司寒听完汇报，手机依然贴在耳边，眉头微皱，久久不说下文。 约莫沉默了三分钟，电话那头的周绎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道：“程总？” “替少夫人约个妇科体检。” “是！” “还有……” 又没了下文，周绎听着程司寒的语气不大对，也不敢催，只能屏住呼吸等着指示。 “替我约个男科体检。” “啊？”周绎差点没拿住电话，很快他调整过来，“哦，好，明白！” 第122章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周绎是个聪明人，给凌霜在集团旗下医院办的是全套体检，对凌霜说是一年一度的员工福利。 凌霜没有怀疑，在找医生看结果的时候，还特别问了备孕该注意些什么，然后就买了一堆叶酸和维生素回家，按时服用。 而程司寒的检查是在一家外省的私立医院进行的。 体检的结果显示两个人的生育能力都正常。 医生劝慰，想要孩子，越急越要不上，放轻松，保持愉悦心情，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程司寒听之有理，回想起来，是他太过急切。 医生刚见程司寒就被他的气度给震慑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怎么去看系统上的体检结果。 这样的气度，想必也不是什么差钱的主儿。 医生又提议，如果真的着急要小孩，可以人工授精，最后他还是建议自然受孕对孕妇自身和孩子发育都会好些。 不知道为什么，程司寒很抗拒人工受孕。 结婚前，程老爷子已经住进了医院，也下过病危通知书。结婚后，也就是凌霜生日那天，程老爷子岌岌可危，即便是这些时刻，程司寒都没想过要做人工干预来生孩子。 现在更不需要。 从北美回来后，凌霜除了像以前那样千依百顺，还更热情了些，两人相处和谐且融洽。 程司寒觉得这段时间很是舒心，也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现今，程老爷子身体状况良好去，精神也不错，似乎生个孩子要股份的事儿也不是那么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种状态维持下去呢？ —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凌霜看着刚刚切出来的云朵蛋糕，满意地笑了。 这是凌霜新设计的甜点，云朵造型的奶冻被透明的椰冻包裹着，椰冻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蓝色的蛋糕坯，蓝天白云，就像她现在的生活，晴朗多云，美好又稳定。 跟程司寒的小日子，自不用说，甜甜蜜蜜的。 用店员瑶瑶的话来说，爱情的蜜把凌霜泡得面若桃花。 守cafe开业三个月了，已经趋于稳定。隔壁的外卖窗口也营业半个月了，生意虽没有刚开始火爆，但也相当稳定。 相信这云朵蛋糕上架以后，热度不会比绿豆冰糕低。 哥哥凌齐的工程也在稳步推进，海城的度假酒店和塞维亚连锁酒店在同步进行，相当顺利。 连锁酒店其他5个城市的土建也都顺利验收，统一装修风格，所以凌齐只需要做好施工就好。 凌齐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把明年的增员计划提前到了今年。 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对于凌霜来说，跟母亲容丽的关系有所缓和也是一件不小的好事。 这一个多月来，凌霜会了三趟家里，容丽虽然不热情，但是也不针锋相对了。 共处一室的母女俩没什么交流，凌霜还是在意母亲的，每次都大包小包的带东西回来，嘴上没说是给容丽的，那些东西里大部分也只有容丽可以用。 容丽每次也只看一眼，之后就当作没看见，也没有难听的话。 江元元说，这是母女关系在慢慢改善，会越来越好。 凌霜也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这样的生活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该有多好啊！ 第123章 有我在 京都的十一月，已经是要穿羽绒服的天气了。 一星期没见程司寒的凌霜，兴奋得连外套都忘了穿，只穿一件连体毛线长裙便从店里跑出来奔向程司寒停在路边的车子。 坐在库里南里的程司寒看到凌霜衣着单薄地跑出来，皱了皱眉，抓起副驾驶的外套，下车走向凌霜。 “寒总！”凌霜兴奋地扑向程司寒怀里，一把抱住。 “你有病啊！外套也不穿！”程司寒给凌霜披上外套，连头也盖上，语气焦急。 凌霜笑嘻嘻地在程司寒怀里抬头，眉眼弯弯道：“是呀，有病，相思病，一周不见想死我了。” “我看你是找死！”程司寒宠溺地刮了一下凌霜的鼻子，紧紧搂着她，往车上去。 程司寒回到车上，把暖气的风口都拨向凌霜，又把外套盖在她身上，才满意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凌霜意外。 程司寒这个闷蛋，除了带她去泽雅园的大平层，还有赛车场飙车，其他时间都是在呆在澜园。 “外祖母家。” “啊？” 又是见家长，凌霜性子活泼吧，说到见家长还是很忐忑的。 更何况，凌霜有耳闻，程司寒的外祖母在政界也是有威望的，凌霜不由得想起程老太太。 跟程老太太第一次见面，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凌霜至今还记忆犹新。 “别怕！”程司寒笑着安抚道，“外祖母人很好，还有我舅舅和大姨，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凌霜跟程司寒是闪婚，没得到过任何家人的同意就硬生生地闯进了他们的阶层。 程老太太有些话也挺对的，阶层不一样，很难站在同一个高度对话。 对于程司寒的外祖母来说，凌霜同样属于一个闯入者。 程老太太不一样，程司寒对程老太太并不服气，凌霜可以去怼她，还合了程司寒的意。 但程司寒说起外祖母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尊敬。 凌霜决定还是表现得乖巧点比较好。 她把化妆镜扳了下来，对着镜子各种样式的微笑，又拨弄着发型，让自己看起来娴熟一些。 凌霜紧张又多虑的小模样，把程司寒逗笑了。 程司寒抓起凌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十指紧扣搁在中央扶手上，笑道：“外祖母跟祖母不一样，别紧张，还有我在呢。” 凌霜被紧扣的手指又紧了紧，还是紧张，但那句“我在”让她踏实了许多。 “你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准备些糕点和见面礼。” “你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可是……” “真的不需要。”程司寒拇指轻轻摩挲着凌霜的手背，“乖，别想那么多，睡一会吧，京都到海都市得三四个小时车程呢。” “嗯。” 凌霜还是紧张，紧紧扣着程司寒的手，关节泛白。 程司寒也只能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 慢慢地，慢慢地，凌霜看着程司寒好看的侧脸睡了过去。 程司寒听到凌霜平稳的呼吸声，才缓缓松开凌霜的手。 两只手紧扣着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出手汗了。 程司寒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抽起一张纸巾，在手里抓了抓，又去擦凌霜手心的汗。 做完这一切，程司寒被自己的一系列动作惊到了。 他开车，从来都是双手都在方向盘上，再急的事情，也不能让他腾出手来处理。 今天，这小丫头，让他又一次例外了。 第124章 安全感满分 外祖母家是住在干休所里，独栋的小楼，有个很小院子，院子里摆了好几个木架子，放满了各色的绿植和盆栽，很文艺，很舒服。 程司寒按响门铃，凌霜紧张地往他身后躲。 程司寒只是把凌霜的小手攥得更紧一些。 开门的是老保姆珍婆，一脸惊喜地叫道：“谢处长，是小寒，小寒回来了。” 程司寒的外祖母退休前是财政厅的处长，珍婆从外祖母第一次坐月子就一直跟到现在，把贺家的孩子都视如己出，贺家也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我的小寒回来了？”外祖母中气十足，只是因激动气息不稳。 程司寒牵着凌霜往里走，刚进玄关，老太太便迎了出来。 老太太抓住程司寒的手臂捏了捏，上下打量了好几回，笑道：“嗯，没瘦，还是那么结实！” “姥姥。”程司寒恭敬地叫了一声，轻轻抱了抱外祖母，“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祖母往下压了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凌霜，“这是凌霜吧？” “姥姥好！”凌霜慌忙鞠躬。 “好好好。”外祖母拉起凌霜的手，拍着凌霜的手背，眉眼弯弯道：“姑娘长得真不错，水灵水灵的。” 外祖母又看向程司寒，笑道：“我小寒的眼光真好。” “走走走，到里面坐。”外祖母一手拉一个往客厅里走，“你大姨和舅舅都在呢。” 客厅里除了大姨贺凝，舅舅贺昀，还有大姨夫许宏达和许沁。 许沁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朝凌霜举了举手打招呼。 凌霜也抬了抬手回应。 “小寒，来。”外祖母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空位，笑道，“跟姥姥坐一块儿！” 那是个双人的红木沙发，程司寒拉着林爽的手紧了紧，对外祖母笑道：“姥姥，你又忘了，我不喜欢硬邦邦的沙发，硌得慌。” 说完，拉着凌霜走向离外祖母稍远的中式软垫沙发，让凌霜坐在在许沁旁边。 许沁悄悄给程司寒竖了竖拇指。 “我的小寒啊，除了个头变了，脾气习惯一样都没变。”外祖母笑呵呵道。 “哎呦，小周啊。”珍婆惊呼道，“怎么那么多东西。” 是周绎，捧着一大摞的礼品礼包进来，数量多得那一八几的大高个也掩埋了。 周绎按照翠婆的指引，把东西放在了众人围坐中间的茶几上，才一一跟在座的各位打招呼。 “老太太、贺市长、贺科长、许处长、许小姐，各位好。”周绎微微躬身，双手中指对着裤缝，有军姿的样子，声音干脆利落地汇报道，“这些都是少夫人给各位准备的见面礼，经济实用型的。” 凌霜一脸懵，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朝凌霜用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又暗里推了推凌霜的手肘。 凌霜领会，转头看向大家，笑道：“给大家带了点小东西，希望你们喜欢。” 凌霜分发礼物时，周绎一个一个礼物地递给凌霜，每递一个给凌霜一个眼神。 就这样，礼物准确地送到该送的人手上。 大家都客客气气地收下礼物，赞赏她的懂事。 凌霜回到程司寒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若不是场合不合适，凌霜真想抱着他狠狠亲上几口。 凌霜有种能让她腰杆子挺直的底气和安全感，都来自身边的这个男人。 看着大家拆礼物惊喜的样子，凌霜的嘴角也洋溢着幸福。 “凌霜啊，你这礼物送得真合我意。”外祖母在自己肩头摆弄着丝巾，“我还正发愁今晚许沁的订婚宴没有合适的丝巾配我的衣服呢，这太合适了，阿珍，你看是不？” 订婚？ 凌霜吃惊地看向许沁。 第125章 前车之鉴 许沁的未婚夫也是公职人员，所以订婚宴很低调，在男方母亲的小农庄里进行，出席的也只有两家至亲。 为了避嫌，出发前，程司寒被要求把身上昂贵的高级定制西装和羽绒服都给脱掉，套上一件黑色的大棉衣，据说是大学时代的衣服，念旧的姥姥给保养得当，并不显旧。 凌霜故意把程司寒梳得一丝不苟地背头给拨散，又拨弄调整散落在额前的刘海，满意地点点头，才挽着程司寒的手臂，调皮道：“时光倒流咯，跟我的背影男神在约会，开心。” 程司寒勾起凌霜的下巴，低头啄了一下那樱桃小嘴，邪魅地勾了勾嘴唇，道：“那今晚穿着这衣服跟你做。” 凌霜羞涩脸红，低头笑骂：“也不怕热得慌！” “我看你现在就挺热的。” “哪里热了！”凌霜裹了裹大衣，虎狼之词听听得不少，但脸皮薄的她，每次还是想找个洞钻。 程司寒这次出差又后悔没带凌霜，看着娇羞不已的凌霜，禁欲了一周，真想就地推倒给办了。 “小寒！” 正当两人在小池塘栏杆旁你侬我侬，一个冷峻的声音把两人的热情给冷却了。 “舅舅。” “来，聊两句。”贺昀招手，又对凌霜抱歉地点点头。 程司寒跟凌霜交代了两句，又收了收凌霜的衣襟，便走向贺昀。 凌霜看着两个人高大男人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又撑着栏杆，看向远处，尽管只是一片漆黑。 “想不到你跟司寒还挺甜蜜的。” 背后忽然传来许沁幽幽的声音，凌霜被吓得没差点跳到小池塘里。 许沁没有半点歉意，倒是笑得前俯后仰的。 凌霜看着许沁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笑累了，扶着栏杆调整着气息。 “恭……”凌霜的“喜”还没说出来，就被许沁给打乱了。 “别，喜不起来。” 凌霜在晚宴的时候看到许沁的未婚夫，有些吃惊。 许沁的未婚夫看着挺憨厚老实的，个子不高，跟穿着平底鞋的许沁差不多。 凌霜明明记得在赛车场看到许沁的男朋友是个高大帅气，身材极佳的男人。 许沁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屁股敲了两下烟盒，才把烟送到嘴边，熟练地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仰起头，叹气般吐出长长地烟柱。 “真羡慕司寒那性格啊。”许沁苦笑了一声，又吸了一口，举着烟，依然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的弯月。 不够明亮的光线和缭绕的烟雾，让许沁的侧脸看起来满是哀伤和忧郁。 凌霜还是第一次听到其他人说喜欢程司寒那又硬又冷的性子。 “最起码，他娶了你，没身份没背景，外婆不反对，不是吗？” 凌霜一脸不解。 许沁看着凌霜一脸无知，冷笑了一声道：“贺家，没你看见的那么简单。” 许沁食指轻轻敲了敲那细长的香烟，轻轻摇头笑道：“姑娘，别太单纯，多放个心眼。” 凌霜不知道许沁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可她看出来，许沁对这门婚事并不赞同。 “姐姐，你并不想订婚，对吗？” “小丫头，你这反应够慢的。”许沁又吐出长长的烟柱，看着天上稀疏的星点，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答应这婚事。” “那你为什么……” “因为小姨的前车之鉴。”许沁看向凌霜，目光幽深，“也就是司寒的妈妈，你的婆婆。” 第126章 爱情悲剧 许沁的小姨，程司寒的妈妈，贺澜。 她的爱情悲剧对许沁影响极深，深到心里有了阴影。 贺澜大学的时候认识的程司寒的父亲程元森，一见钟情，一头栽进爱情的漩涡里。 一个豪门世家的少爷，一个高干家的小姐，在外人眼里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两人背后的家族也相当满意对方的家世。 一方拓展海都市的商业市场，一方招引实力如程家的商业投资，做出政绩，稳步晋升。 于是贺澜毕业后，两家便促使两人结婚，以此来拴着两家人的利益。 程元森婚前婚后对贺澜还算殷勤，贺澜也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婚后五年，程司寒4岁的时候，一些流言蜚语传进贺澜耳里。 流言说程元森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是他的白月光。 贺澜爱得太深，对流言嗤之以鼻，她无条件地信任丈夫。 尽管贺澜都不吝在众人面前，在公共场合公开支持丈夫，表示信任丈夫，可流言仍然不绝于耳，甚至越演越烈。 贺澜对程元森的爱，丝毫没有动摇。 直到程元森亲口告诉她，他不爱她，他跟她的开始都是家族给的压力，跟她结婚都是为了家族利益。 程元森亲口告诉她，从跟她谈恋爱之前就已经有了女友，他婚后也一直跟女友保持着关系。如今女友怀孕已经八个月了，希望她能放他走，他要对女友和未出生的孩子负责。 贺澜哭着带着6岁的程司寒回了娘家。 娘家人劝贺澜忍气吞声，都不支持贺澜离婚，除了贺昀。 在娘家的半个月里，家里至亲，旁的三姑六婆都以当时的价值观劝她。 一方面以出轨是全世界男人都犯的错为程元森开脱，另一方面各种例子说明女人离婚后生活悲惨，离婚女人烂茶渣，最后把程司寒摆上桌面，本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不该过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的悲惨生活。 四方八面的突破，让贺澜离婚的决心动摇了。 半个月后，程元森带着一身的淤青来找他们母子，哭着认错，哭着求原谅，哭着求贺澜回家。 毕竟深爱，也为了程司寒的成长，贺澜心软，跟程元森回了家。 这趟回家表面上两人夫妻恩爱，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实际上，程元森也算规矩，除了那女人坐月子的那个月。 外面的女人生了个儿子，叫程司年。 贺澜不愿意放弃深爱的丈夫，一直想办法跟丈夫修好，甚至妥协程元森在外面放纵的行为。 程元森怯懦，一直以来都不敢反抗家族的意思。 那一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外面的女人说了什么，又或者为了小儿子的名分，程元森反抗了。 带着外面的女人回家，特意做给贺澜看，想着她能提出离婚。 却没想到，程元森仅有的这次反抗，让贺澜送了命，大儿子心理受创，也断送了父子情分。 一个痴情女人，因软弱而丧了命。 贺澜去世的时候，许沁已经10岁了，一个半大的女孩，很多事情都了然于胸。 从那以后，许沁的父母便把贺澜的爱情当作反面教材，灌输的是商人都是渣男的理念。 并且在那个年代，公职就等于铁饭碗，等于终身无忧，到现在，许沁的父母还是这个观念。 所以，许沁现在也是公职人员，撮合的未婚夫也是公职。 照他们一成不变的价值观来看，许沁能平平稳稳跟她的公职丈夫过完一地鸡毛的一生。 当然，许沁成年后也谈过男朋友，一个大学教授的儿子，第二个是个医生，一直都不敢全身心投入。 直到28岁时，在赛车场上认识了安君牧，一个富二代。 也许是追求高速的地方更容易释放叛逆，许沁在安君牧锲而不舍的追求下，把心交给了他，毫无保留的。 第127章 抢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半年前，许沁父母知道了女儿跟一个二流的富二代打得火热，便把女儿召回，又把贺澜的事情当作案例给她洗脑。 许沁是独生女，从小到大都在父母的铺排中走人生路。 对于父母的反对，从开始的反抗到妥协，再到现在接受了父母选中的未婚夫，也就三个月时间。 “你并不爱你的未婚夫，对吗？”凌霜问。 许沁把第三根烟蒂丢在脚边，低头看着，抬起脚尖捻灭那点火红。 “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许沁冷笑，“多少轰烈的爱情，夫妻还不是变成了熟悉又陌生的室友，搭伙过日子，说得好听的，爱情升华成亲情。” “就像我的父母，我只不过是提前进入那个境界。” 许沁的父母，单位里的叔伯阿姨，大都这样，把夫妻处成室友，过着平淡无奇，毫无涟漪的日子。 平凡是福，平淡是真。 他们很享受，自以为活出了平头百姓该有的模样。 “姐姐，跟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不好吗？”凌霜不服气，“没有爱的人才会过得平淡。” 凌霜认为的夫妻不是这样的，起码，哥哥嫂嫂结婚那么多年，恩爱如初，就连她最不愿意认同的母亲，二十年了，对死去的父亲念念不忘，每年清明重阳，生忌死忌，容丽都会去给父亲守墓一个星期。 心里有惦记的，不比跟没感情的人过一辈子好吗？ “你不去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你想要的就不幸福了呢？” “姐姐，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吧！” “试？”许沁夹着第四根烟的手顿了顿，小声道：“安君牧也这样说过。” 许沁抬眸，眼眶里盈满了晶莹，在夜色闪烁着不舍和悲伤。 “对，试试！也许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该追求幸福，而不是被安排。” 凌霜觉得现在很幸福，那是她跟程司寒争取来的。 她没跟程司寒要感情之前，谁会料到有了感情之后，他能那么宠。 所以，主动不是什么坏事，命运该掌握在自己手上。 “妹妹，你还年轻，你跟我小姨一样，毕业就嫁给了以为爱自己的男人。”许沁眼底闪过一抹恐惧的担忧，“你别步上我小姨的后尘，一旦司寒有什么不对，别犹豫，离开他。” 凌霜错愕，许沁是程司寒的堂姐，她的苦口婆心，是为她考虑。 许沁别过脸，躲开凌霜惊错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道：“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许沁心目中，小姨是美丽且活力四射的美少女。 可小姨带着表弟回娘家住的半个月里，几乎没有一点生气，满身怨气能把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压抑的怨妇。 “妹妹，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小姨，我更害怕我也变成小姨那样。” 黑暗里，一道水光划过许沁的脸庞。 “安君牧也是个富二代，他的条件那么好，身边的诱惑太多了，哪天他腻了我，我也会变成小姨那样吧。” “我三十岁了，等几年后，安君牧对我不再新鲜了，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胡说！把你脑子里老派的那一套丢掉！”凌霜有些怒其不争，“姐姐那么优秀，即使没有了安君牧，也还有别的更优秀的。” “我想不到我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最起码，我现在跟我爱的男人在一起了，这不后悔！”凌霜笃定。 “妹妹，刀没割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疼的。”许沁抹了抹眼泪，目光停在还夹在指缝的香烟两秒，又把烟放回了烟盒，“有些东西，也许藏在心底更美好！” 凌霜张嘴想说什么。 许沁一手拍在凌霜的肩头，摇头道：“妹妹，你我一见如故，我也奉劝你，在司寒那，该退的时候别犹豫，保护好自己。” 许沁很郑重地给凌霜敲警钟，可那时候的凌霜哪里能听进去。 浓黑的夜被许沁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划开了一个口子。 许沁的手机屏幕在黑夜中特别明亮，就如来电的人，让许沁觉得心里有光。 “许沁，你在哪？” 许沁没开免提都能听见对方的愤怒。 “许沁，你他妈的敢跟别的男人订婚，我就敢去抢人！” 凌霜这回反应倒是快了，猛地拽着许沁举着手机的手，对着话筒喊道：“安君牧，你快来，我们海都西郊的农庄里，叫西海农庄……” 许沁慌忙挂了电话。 看凌霜的眼神，责怪又感激，害怕又期待。 第128章 你会不要我吗? 程司寒看着疾驰的机车消失在夜幕，侧头看向还在用力挥手的凌霜。 程司寒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成为帮凶，暗渡陈仓，把许沁送到全家人反对的男人身边。 从前，他不会去关心这些事，更不会插手。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凌霜，并对外祖母撒了谎。 他想，他做这些，只是需要一个顺从舒心的凌霜来纾解他憋了七天的欲望。并不为别的。 “做偷情的帮凶那么开心呀？”程司寒忍不住逗弄道。 凌霜一听，停下挥手，皱眉，眯眼，掐腰，鼓起小腮帮，仰头，不悦道：“什么偷情，什么帮凶，真不会说话。”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凌霜小粉拳捶了一把程司寒的胸口。 程司寒大手包住小粉拳，放到嘴边亲了亲，忽地一把横抱起凌霜，邪魅道：“原来小乖乖喜欢刺激？” “干嘛？”凌霜惊叫。 他们在里农庄不远的一片小树林旁，附近唯一的光源是那辆库里南的车头灯。 凌霜被抱起的瞬间，已经感受到了程司寒压抑多日的荷尔蒙在迫不及待地要喷发，也已经预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寒总，别，别在这……会有人经过！” 封闭的车厢内，凌霜已经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乖应该很清楚，不专心会被惩罚的。”程司寒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薄唇在脖颈间游动，大手不停的凌霜身上各处点起一个个小火团。 在这事儿上，凌霜一直都在顺从。 程司寒帮凌霜整理好了衣服，便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汗津津的发鬓，大手按着她耳侧，让她更贴紧自己。 “寒总。”凌霜头蹭了蹭程司寒的胸，疲惫道：“你会不会有一天会烦了我，腻了我，然后就不要我了？” 程司寒拨弄着凌霜刘海的手顿了顿。 贺昀刚刚也问了他类似的问题。 问他，对凌霜的态度。 他如实回答，为了欲望的纾解。 问他，两年后对凌霜的打算。 他思索良久，才回答，也许当一个外室养着吧。 程司寒舌头在从里面顶了顶脸颊，隐隐还有些作痛。 贺昀听到他的回答后，给了他一巴掌。 骂他跟他父亲一样自私，骂他良心被狗吃了，对不起贺澜的在天之灵。 程司寒对贺昀的打骂一笑置之。 程司寒不否认，贺昀是个好舅舅，在他自闭的那些年，是舅舅想方设法把他从灰暗的世界里拉出来，千方百计给他一切他想要的。 说实在的，舅舅比他那个不成器的父亲更像他的血亲。 在程司寒的观点里，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他的决定不应该也不会被任何人干扰，一旦跨界，即使是至亲也不会讲任何情面。 “不会。” 程司寒回答的也是他刚刚的打算，两年后，合同解除，凌霜愿意当个安分的外室更好，如果她那倔犟的小脑袋想不开，他会有很多办法把她拴在身边。 “真的？”凌霜明亮的眼睛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点头。 忽地，凌霜的双眼又黯淡了些，低头小声道：“我知道没有永久的激情，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变淡。” 凌霜又抬起头，眼底盛着可怜的祈求，轻声道：“寒总，哪一天你腻了，告诉我，我知道会怎么做的。” 程司寒心头颤了颤。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程司寒调笑道。 “嗯……”凌霜小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头开在程司寒的肩头，轻笑道，“也许会抱着你的大腿死缠烂打，你去哪我跟到哪，就是不离开你，嘿嘿。” “嗯，不错。” “又也许，会一走了之，忘了这一切。” “你敢？”程司寒捏起凌霜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听好了，没我同意，你哪都不能去。” 凌霜被程司寒忽然尖锐的目光吓了一跳。 “如果……我执意要走呢？” 走？ 程司寒听到这字眼从凌霜嘴里吐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捶出一个洞，空了。 这感觉就像8岁的时候，看着妈妈咽气，被死神带着。 程司寒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那我就每天把你做得下不来床。”程司寒感觉眼眶有些发胀。 他猛地低头吻向凌霜，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里到身体里的不爽。 沉浸在情浓里的凌霜，全当程司寒这一些行为是在调情。 第129章 被亲人出卖 第二天，程司寒带着凌霜跟外祖母告别的时候。 珍婆脖子上的那条丝巾像绞在了凌霜的心上。 凌霜想起了许沁昨晚的话，贺家的人并不简单。 昨天还对这丝巾喜欢得不得了，转头便转送他人。 稍微有些智力的人都应该明白，贺老太太这是想传递什么。 凌霜想问个明白，还没开口，程司寒先一步伸手跟珍婆要回丝巾，当着珍婆和外祖母的面把丝巾撕成一缕缕布条，扔进垃圾桶。 “姥姥不喜欢，以后不送就是！”程司寒沉着脸，一点情面也不留，“人，您不喜欢，我们不来就是！” 说完拉着凌霜便往外走。 “小寒！”贺老太太厉声喝住两人，“你这妄自尊大的态度就是程家给你的教养？” 珍婆忙给贺老太太扫背，让她消气，嘴边还念叨，都是自己惹的祸。 “我的教养有问题吗？” 凌霜感觉两股强大的气势在互相冲击，这感觉就跟领证的第二天，程司寒跟程老太太在澜园大厅对峙的时候一模一样。 “为了这么个女人，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贺老太太指着凌霜，怒道，“你这什么都不是的狐媚女人，你究竟给我小寒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奶奶不尊，对姥姥不敬的！” 面对贺老太太的无端指责，凌霜委屈之余，张嘴想反驳，却又被程司寒抢了先。 “你们二老还互通着消息呢。”程司寒冷笑，“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你们一直如此，一个狼，一个狈！” 凌霜拉了拉程司寒的衣袖，想劝阻他。 凌霜觉得程司寒发怒是因为他挑选的礼物被嫌弃而发怒。 再者，外祖母和程老太太不一样，外祖母只是把礼物送给了别人，只要不戳破那层意思，两人还是能见面点头微笑的。 程司寒这样说话，是太重了些。 “小寒，你真是……太没教养了！程家到底是怎么教你的！”贺老太太气得直跺脚，“当年真不该把你的抚养权交给程家！” “姥姥，我看在妈妈和舅舅的份上，还能尊称您一句姥姥！”程司寒抓住凌霜的手收紧，眯起的双眼更冷了，“当年您痛哭流涕，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地把我送上程家的车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您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模样。” “小寒，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姥姥呢！” 也不知道贺老太太是不是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矮了半截。 “难道不是吗？”程司寒有些失控，低吼道，“您还真是几十年都没变啊，您跟大姨撮合许沁跟那高干子弟，中间的勾当还需要我挑明吗？” 凌霜听了，愣了愣。 “您通过我和妈妈在程家拿得到了什么，没人比您更清楚！”程司寒继续控诉，“不得不说，您这手段高明，二十多年前是我母亲，十八年前是我，现在是许沁！” “您拿到您想要的，完美的私相授受，没有能指控您些什么！” 程司寒举起紧紧握着凌霜的手，又道：“我带霜儿回来，是听舅舅的劝，昨天已经给足了您面子，是您非要撕破了脸。” 凌霜这才明白，程司寒昨天对着外祖母只有恭敬，没有热情，倒是对舅舅贺昀比较亲近些。 “如果您想羞辱霜儿来替程家老宅的那位出口气，我劝您还是省省吧。” 程司寒搂着凌霜出了贺家的小院，背后还有不绝于耳的骂声。 凌霜看着开着车，脸色依然阴沉的程司寒，心里生出一阵阵怜悯。 她知道程司寒幼年丧母，看样子，还有其他不好经历。 被亲人出卖的感觉，凌霜再清楚不过。 那种痛，就像被凌迟一般，身上每一寸都痛得厉害，且无法止痛。 程司寒下颌紧紧咬着，抓起凌霜的一只手，放在中央扶手上，越握越紧。 “寒总……”凌霜想安慰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只能也紧紧握住他那手心冰冷的手。 第130章 逗你开心 程司寒的库里南停在一个墓园前。 下车，接过周绎送上来的一束白玫瑰，牵着凌霜的手往墓园里走去。 程司寒迈着大步，凌霜只能小碎步跟在后面跑着，她大概也知道程司寒要带她去哪。 来到一处占地不小的墓碑前，程司寒松开了凌霜的手，放缓了脚步，缓缓走到墓碑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玫瑰。 从贺家小院出来一直紧绷的脸，此刻也松懈下来。 墓碑上的照片是黑白照，但也能看出照片里的女人生前清丽温婉的气质。 程司寒双唇嗡动，站在旁侧的凌霜还是没能听到他说了什么，看嘴型应该是喊了一声“妈妈”。 程司寒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着墓碑上“程母贺澜”几个字，连刻字的笔锋尖细处也扫一遍，唯独角落里立碑人父亲的名字忽略。 擦完后，程司寒立在墓碑前，恭敬地90度鞠躬后，拉起凌霜的手迈开步子要离开。 凌霜还以为程司寒会在母亲的墓碑前诉说些什么，完全还没准备离开。 待她反应过来，程司寒已经拉着她走了两三步。 她猛地挣脱程司寒的手，往回跑，来到墓碑前，也恭敬地90度鞠躬，才又跑回程司寒身边。 出了墓园，便往京都方向走了。 一路上，程司寒也一直没说话，只是一直紧紧抓住凌霜的手，即使在高速路上，也即使是手心已经汗湿了，也没有松开一下。 凌霜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了他一路，时不时加一下手上的力道，告诉程司寒，她在陪着他。 回到澜园，程司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晚饭也没下来吃。 入夜了，程司寒依然没出来的意思。 凌霜端着一碗面敲响了连礼叔都不敢敲的书房门。 “进！” 这一声进柔软无力，凌霜心被揪了揪，她的寒总总是意气风发，这样情绪低落了一整天还是第一次看到。 凌霜轻轻推开门，房内并没有开灯。程司寒透着院子路灯亮光的落地玻璃前的地毯上。 “寒总……” 凌霜动作很轻，借着开门透进来的光亮，把面放在了茶几上，又转身把门轻轻掩上。 程司寒没有回应凌霜。 凌霜走近，在程司寒身侧坐下，小手轻轻盖在程司寒垂落在地毯上的大手，手指扣进他干燥的掌心内，脑袋靠在他的左胸。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凌霜像是在对话的模样，完后从程司寒怀里抬头，对上程司寒垂下来带着问号的眸子。 黑夜中，凌霜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格外的纯净，她柔声道：“寒总，你的心脏跟我说话了，可委屈了。” “哦。”程司寒显然有些兴致缺缺，嘴角勾了勾，冷淡的眸子似乎在说幼稚。 “寒总。”凌霜撅起小嘴撒娇道，“配合一下嘛，要不我想了一天安慰的话，都白费了。” 男人都会对漂亮可爱的女孩撒娇没有抵抗力，程司寒以前也许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也不忍拒绝眼前的小可爱。 他薄唇微微扬起，点了点凌霜的鼻尖，轻笑道：“那霜儿听到了什么？” 凌霜委屈的小脸换上了雀跃，小手按住程司寒的胸口，开始上演她的小剧本。 “它说呀，今天寒总的身体里太低压，寒总一整天都在想着童年时候不快乐的事情，可把它憋坏了。” “我问，怎么才能让寒总不想了！”凌霜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着什么。 “哦？它又告诉了你什么？”程司寒配合着。 凌霜的小拳头从口袋里探出，抬到程司寒眼前，张开拳头，一颗奶糖躺在凌霜的手心里。 凌霜明亮的眼睛，睁得溜圆，表情认真道：“吃颗糖，会开心哦。” 程司寒看着凌霜，愣了愣，这场景似乎经历过，似曾相识。 “寒总……” 凌霜的呼唤，阻停了程司寒的搜索。 凌霜已经把糖衣剥去，捏着奶糖送到了程司寒嘴边。 程司寒下意识张嘴把糖吃进嘴里，似曾相识的味道在嘴里荡漾开。 程司寒心头颤动，把凌霜揽入怀里，这也许是在梦里经历过的一切吧。 “吃了糖，就不要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好么？”凌霜在程司寒怀里轻声道，“让它过去吧，以后有霜儿陪你，逗你开心。” “好！” 程司寒揉了揉凌霜的手臂，抬头看向窗外那一弯朦胧的下弦月，感觉心里有个什么胶着的东西在慢慢化开。 “好像有些饿了！”程司寒大手插进凌霜浓密的秀发里，轻轻摩挲了她的头皮。 “那吃面吧，再不吃就坨了。”凌霜说着要站起来去拿面。 程司寒却用力把她摁倒在地毯上，欺身而上，拇指抹了抹她那晶莹的唇瓣，哑声道：“难道我的心没告诉你，吃霜儿会更开心吗？” 程司寒在凌霜要说话前吻上了她的唇，嘴里的奶糖送到她嘴里，甜腻而缠绵。 第131章 腰伤了 那晚后，凌霜也没问程司寒的过往，她不想程司寒再揭开伤疤，况且即使她知道了，也改变不了过去。 安慰的话语再怎么好听，不如行动上给予的更多更好。 再加上，这段时间，程司寒在公事上很是繁忙。 每天回到澜园后，旁下无人时，程司寒会卸下冷漠的冰甲，把疲态都展现在凌霜面前。 所以，凌霜对他更是千依百顺，日常生活，事事安排妥当，只要他想要，凌霜都给安排，包括夫妻之间的那事，即使那次在店里搬货闪了一下腰，程司寒不知情，她还是依了他。 后果就是第二天腰伤更严重了，不得不推拿针灸治疗，医生还再三叮嘱了禁欲一个月。 程司寒也明令禁止凌霜不准再到店里，直到腰伤痊愈。 凌霜也只能乖乖听话，在澜园躺了快二十天，只能在电话里了解店里的情况。 幸好，店长何静和小伙伴们把店里和外卖窗口安排得妥妥当当，新品云朵蛋糕的销量被大众口碑一波一波地往上推。 还真多亏了何静，凌霜才能安心养伤。 凌霜决定年后，给这群可爱的同事。 何静还说，沈应淮隔三差五地来店里照顾小猫咪。 当然，沈应淮也来澜园找过凌霜，却被礼叔挡在了门外，这当然是程司寒的命令。 沈应淮也只能电话了解凌霜情况，听到凌霜在电话里笑得咯咯声，才放心离开。 陆云驰也每天一通电话询问情况，也想要凌霜的地址，凌霜拒绝了，她猜即使陆云驰来了大概也进不来。 唯一能进入澜园看望凌霜的男人也只有凌齐。 半个多月没见的凌齐，似乎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凌霜抚摸着哥哥凹下去的脸颊，心疼道：“哥，是工作量太大了吗？要不要外包一些出去？” 凌齐接下了方明旭国内连锁酒店的所有设计施工，合同上也明明白白地明确了凌齐公司的这一项要求。 签合同之前，谈的是全国的酒店用同样的装修风格，所以确定一套设计方案，凌齐只需要根据酒店的实际情况，设计方案稍作修改才好。 可凌齐没预料到的是，方明旭要求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五家连锁酒店同一个月内交付室内装修，理由是五家酒店同时开业，用这一噱头打响酒店的名号。 这本来只是施工方面的问题，但也难不倒凌齐，在装饰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凌齐的也在各地有些人脉。 难题是出在设计图上，当把略微修改的的设计图交付甲方，甲方打了回头，要求五个酒店，按照一个主题五种风格来设计，每个酒店每一层要有不一样的视觉效果。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凌齐只后悔签合同时没有细致明确到设计方案确定这一项，他也曾尝试找过方明旭，可方明旭这段时间都在国外，电话也不通，国内的助理以各种理由推脱。 合同在上，那头开业的日子也确定了，凌齐也只能硬着头皮几乎天天开工，熬的设计方案也被打回很多次。 也就是这两天，甲方才通过设计方案。 “你还担心哥哥，你怎么就搞伤了腰了！”凌齐责备道。 凌齐在凌霜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我这小伤，都不疼了，是寒哥他太紧张！”凌霜从沙发上跳起来，还扭了几下腰。 凌齐伸手在空中护着，紧张道：“你悠着点，我的小祖宗！” “哥，你最近没照镜子么？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很憔悴吗？”凌齐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这叫沧桑感，男人味。” “哥！”凌霜坐回凌齐身边，怒道：“你总这样，你越是这样，我越担心！” “好了，好了，是前段时间设计方案出了问题，熬了几个大夜改方案。”凌齐拍着凌霜的手，宽慰道，“现在好了，甲方都通过了，接下来施工问题也不大了。” “甲方？是不是沈应淮的度假酒店？”凌霜愤愤不平道，“方案不是都确定了吗？是不是他为难你了！” 沈应淮的度假酒店项目倒是很顺利。从海城回来三个月了，工程进度也完成百分之五十了，而且工程款基本不用催，按进度到账。 凌齐还挺感谢老同学给他一路开绿灯的。 “不是，是方总的酒店。” “方明旭？”凌霜还是愤怒，边拿起手机边说，“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 “我们都按合同形式，他没错。”凌齐压下凌霜的手机。 凌霜无奈放下手机，看着凌齐发顶新冒出来的白发，有些隐隐的不安，担忧道：“哥，记得，有困难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去解决。” “好！”凌齐欣慰地笑，“我的霜儿真的长大了，懂地替我分担了。” 凌齐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红本放到凌霜手里。 “哥？”凌霜瞬间觉得手上 “这房子在浙市，不大，90个平方。”凌齐笑道：“你高三毕业去旅行，不是说特谢欢这城市吗？这是给你置办的，有空你可以去那住上个把月，散散心什么的。” 凌霜瞬间觉得手上沉甸甸的。 “别说不要，房本上是你名字，就是你的房子里，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可别麻烦我了啊！” 凌霜眼眶发酸，扑在凌齐怀里，感谢哥哥的话说太多了，可她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说辞了，只好紧紧地抱着哥哥，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32章 是我没用 凌霜腰伤恢复了，便回店里帮忙。 已经12月了，京都也下起了雪，绿豆冰糕的热度稍稍有些下降，但云朵蛋糕，可爱的造型和清爽的口感，受到年轻女孩的追捧，外卖窗口供不应求。 凌霜脚不沾地地又忙碌了一天，但午餐和晚餐时间，都有跟程司寒通电话，叮嘱吃饭。 程司寒电话里说，晚上会到守cafe接凌霜一起回澜园。 凌霜便在店里一边忙碌，一边等着。 晚上十点多，店里最后一个顾客也离开了，店员们也都离开了，凌霜打算关上店门，放小猫咪们出来院子里玩耍。 “凌霜。” 陆云驰走路摇摇摆摆地撞进店里，他头发凌乱，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染上了坨红，眼睑耷拉着，眼神有些迷离，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浓的酒味冲进凌霜鼻腔。 “陆学长！” 眼见陆云驰打了个趔趄头要往地上扎，凌霜一个跨步上去把人扶了起来。 “小心！” 陆云驰抬起头，迷离的双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苦涩笑道：“我真没用，走个路都走不好。” “你喝多了！”凌霜扶着陆云驰坐下，转身往吧台走去。 凌霜端着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仿佛看到有一朵乌云笼罩着陆云驰。 她认识的陆云驰像是自带光芒，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现在的陆云驰，丢在cbd的十字路口的庸庸碌碌的人群里，根本找不到他。 她没见过如此沮丧的陆云驰，心生怜悯，把水杯推到陆云驰跟前，在旁侧的位置坐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凌霜柔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关怀。 陆云驰双手交叉，把水杯拢在中间，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游戏项目被搁置了，甲方不再投入资金。” “怎么那么突然？”凌霜在家养伤的时候，陆云驰每天一个电话关怀，也很兴奋地告诉游戏项目的进度，这才不过一个礼拜，事态就变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吧，据说是甲方公司两个合伙人之间不合，极有可能会注销公司。”陆云驰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跟我对接的方总，人也找不到，是他助理给我传的话，我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陆云驰并不知道跟他签约的科技公司是方明旭跟程司寒合伙开的。 凌霜听了也惊了，想到那天在澜园程司寒和方明旭的争执，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难道程司寒这些天来烦恼的是这些事儿？ “这项目我投入了那么多心血，我付出那么多努力，就甲方轻飘飘一句，我付出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所有的都白费了！” 陆云驰心有不甘地捶了一把桌子，拉回凌霜的思绪。 凌霜轻轻拍了拍陆云驰攥紧拳头，安慰道：“别灰心，也许这只是暂时的，或者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出路，你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陆云驰反手抓住凌霜的手，眼神里满是希冀，又带了点愧疚，颤声道：“凌霜，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霜轻声笑了笑，指尖收紧捏了捏陆云驰的手心，柔声道：“不会，你一直都很才华和创造力，况且这并不是你的因素导致项目搁置。” “陆云驰，你可以的，你一直都那么优秀，没理由就这样被打败了，对吧！”凌霜给陆云驰打气。 并不是凌霜的鼓励不暖心，反而是太温暖了，陆云驰更是难过。 陆云驰在没重遇凌霜之前，是想拼出个成绩，带着成绩跟凌霜求婚。 即便重遇凌霜后，也看到她的丈夫，他没放弃，反而更加坚定，更坚定要成功，这样他才能把凌霜从那个冷漠的男人身边要回来。 付出的心血，熬了多少个夜晚，陆云驰自己也算不出来，一个劲儿只想往前冲。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沫。 陆云驰眼眶发酸，眼眶再也盈不住泪水，抓住凌霜的手捏得更紧，低下头，额头抵在凌霜的肩头，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第133章 彻底输了 陆云驰触碰到凌霜那一瞬，一直压抑的委屈就爆发了，包括追求凌霜以来一路碰的钉子。 凌齐的那一句警告：“想追求霜儿，拿出点实质的来，否则，离她远一点。” 游戏项目是他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如今这样，更拿不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一顿猛操作，结果是水里捞月。 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京漂，连一个安定住所都给不了心爱女人的京漂。 他拿什么跟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去争。 陆云驰往凌霜肩头用力蹭了蹭，现在离他心爱的女人这么近，又那么远。 “是我没用。”陆云驰哽咽，“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凌霜被陆云驰抓住的手背上。 一个男人在自己跟前暴露最脆弱的一面，这是得多伤心，多无奈，多委屈才会这样。 凌霜也替他难过，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陆云驰的后脖颈，安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凌霜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安抚，陆云驰更是难过，他不禁把凌霜搂入怀里，紧紧抱着，泪水唰唰唰地滑过脸颊，没入凌霜的肩头。 “陆云驰，哭出来吧，会舒服些，别憋着。”凌霜轻轻抱着他，像安慰孩子般，轻轻扫着陆云驰的脊背。 凌霜的温柔让咬着牙关的不哭声的陆云驰破防了，轻轻低啜着。 两人就这样相互抱着，一个发泄，一个无声的安抚。 也不知道多久，陆云驰抹了一把眼泪，直起腰背，勾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对不起，我真是失态。”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凌霜伸手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陆云驰，笑道：“雨过天晴咯，小太阳陆学长又要上岗咯。” 陆云驰破涕为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 凌霜看着陆云驰神情轻松了些，不禁哼起了小歌，“你笑起来真好，像春天的花一样……” 一晚上凌霜的温暖安慰，陆云驰心里又满满地，何不趁着凌霜今晚对他的怜惜，向她表白，也许她会心软呢。 思及此，陆云驰抓起凌霜的双手，激动道：“凌霜，跟我走好吗？” 凌霜愣住，连歌声都停了，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又被陆云驰的食指抵在唇边阻止了。 “我知道你要说你结婚了。”陆云驰期待的双眼看进凌霜的眼里，“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凌霜，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我爱你，这是那个男人给不了你的。” “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只有你，跟我走好吗？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凌霜浅浅笑着，把双手从陆云驰的手里抽出，语气有些娇羞：“我想你看错了，他对我真的很好！” “凌霜……” “你确实看错了！”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陆云驰。 凌霜双眼发亮，转头，笑容灿烂：“寒总！”蹦蹦哒哒就朝程司寒跳去，“你终于下班了。” 凌霜笑得越灿烂，反衬得程司寒那没有表情的脸更冷漠。 “嗯。”程司寒冰冷得随时会扔出刀子眸子，在低头看凌霜的那一瞬间的变得柔软了许多。 陆云驰看着程司寒眼神的变化，心里被劈开了一般。 他原来是那么笃定程司寒不爱凌霜，可这眼神，他又不那么笃定了。 他对凌霜的爱，是他唯一能赢程司寒的点，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了。 看着凌霜小鸟依人在锦衣华服的英俊男人怀里，陆云驰输了，彻底输了。 第134章 无名火 凌霜看着陆云驰浑浑噩噩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忽地，凌霜愁容满面的脸被一只大手勾着下巴转向。 “他那么好看吗？”程司寒皱眉不悦，看向凌霜瞳孔里的自己。 凌霜噗嗤一声笑道：“你比较好看！” “担心他？”程司寒也没有察觉自己咬牙切齿。 “是我今天的柠檬太酸了吗？”凌霜皱着鼻子佯装嗅着味道。 程司寒垂下眸子，转身向落地玻璃，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良久，才转身，看向凌霜，沉声道：“你很在乎他的感受？怜悯他？想帮他？” 气压骤冷，凌霜感觉苗头不对。 “他是我朋友……” “朋友？”程司寒冷哼了一声道，“能相拥而泣的朋友？” “他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情绪低落，我只是安慰安慰他。”凌霜解释。 “无能为力？安慰？哼！”程司寒冷笑，咄咄逼人道：“要是我把他的退路彻底切掉，你岂不是要可怜他，跟他抱着在床上哭？” “程司寒！”凌霜喝道，“开玩笑该有个度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程司寒捏起凌霜的下巴，“只需要我一个电话，他什么都不是！”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程司寒低下头，脸凑近凌霜，冰凌般的目光扎进凌霜的眸子里，“跟别的男人保持好距离！” 凌霜恼了，撇开脸。 程司寒把她当什么人了？一个随便的女人？跟什么人都能上床的女人？ “程司寒，朋友，你懂吗？”凌霜看向程司寒，回以不服的目光，“并不是所有男女关系都是床上那点事！” “朋友？”程司寒仰头干笑了两声，“你别天真地告诉我，两个人之间，没有了利益关系，还能保持关系！” 凌霜愣了愣，不是因为程司寒的话，而是他的眼神，竟有些涣散。 想起陆云驰说的，他被甲方搁置，是因为甲方公司两合伙人闹不和，难道是程司寒跟方明旭闹掰了？ 方明旭曾经是程司寒最信任的人啊。 所以，他现在对朋友这个词敏感，所以，他现在是心情坏极了。 想到这，凌霜似乎能理解程司寒。 “寒总……”凌霜收回眼里的锐气，轻柔地叫唤着。 程司寒的眼神却愈发地冰冷。 “别拿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你的陆学长！” 凌霜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让程司寒怒气值上升。 她钻进程司寒怀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寒总有气就撒出来，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凌霜只觉得程司寒僵硬的肌肉又绷了绷，一只手轻轻扫着他的前胸。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陆学长！”程司寒咬牙道，“收起你的怜悯，留给你的陆学长吧！” 一个人嘴上越硬，心底的伤就有多重。 凌霜并不怪责程司寒，只是抱着他。 程司寒想推开凌霜，却发现这小不点竟然力气那么大，死死贴在他身上，剥离不开。 程司寒推搡了几下，低头看向凌霜，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还倔强地抱着自己，明明是用力抱着，却感受到一股温柔缓缓注入他的心底，他的心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这就是安慰？ 程司寒有些后悔，他不该把心里的火气迁怒到凌霜身上。 但是，又想起在窗外看到她跟陆云驰相拥，他的无名火实在无法熄灭。 程司寒越想火气烧得越旺，一把把凌霜抱起，走向二楼休息室。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灭火…… 第135章 消失的他 跟无数个早晨一样，凌霜醒来，程司寒早已离去。 也跟无数个过往一样，凌霜起床后开始自己的忙碌。 凌霜没想到的是，从那一天开始，她联系不上程司寒，也找不到他的人。 连同周绎，像是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刚开始，她发疯似地找。 她找了她知道的程司寒的所有住处。 她去程家老宅找，跟程老太太要人，蹲守了好几天，没有收获。 她去到海都市贺家小院里找，跟贺老太太要人，也蹲守了好几天，也没有收获。 她去找方明旭，吃了闭门羹。 她甚至去周绎家里找，周绎父母表示儿子出差，至于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找了半个月，凌霜给那个一直接不通的手机号码拨去了上万次，程司寒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去了多少遍。 找了一个月，依然半点音讯也没有。 身边的人，也从刚开始帮着找，到安慰劝阻，再到最后听之任之，希望她能在一次次碰钉子过后能认清事实。 刚开始，凌齐和江元元几乎24小时陪着凌霜。 可那边年关将至，公司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材料商、工人等等都来结算催账，涉及的款项太过巨大，凌齐不得不抽身处理。 将近两个月过去，凌霜还是没有丝毫程司寒的消息。 凌霜甚至还报了警，警察有立案。凌霜隔三差五地去问，警察也只是摇头。 还是乐思琪的那一句，“也许程司寒已经腻了。” 让疯狂的凌霜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没有那么闹腾了。 腊八节这天，澜园开始新年的布置，礼叔看着抱着小猫，坐在大露台的凌霜，一脸心疼。 两个月来，凌霜不是去找程司寒，就是呆在澜园，愿意接触的除了哥哥嫂子和乐思琪，就是那两只小猫咪了。 礼叔记得，沈应淮送小猫过来那一天，沈应淮的千般关怀万般呵护的，凌霜的眼里只有一片空洞，当小猫咪从航空箱里放出来，喵喵叫的时候，凌霜眼里才闪过久违的柔光。 “还真多得了这两只小猫咪，否则少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撑到现在。”礼叔对端着半碗汤的厨房树哥说道。 树哥端着的汤是凌霜喝剩的，还是以要照顾小猫为借口，凌霜才勉强喝下半碗。 “是啊，两个月了，少夫人瘦得像换了个人似的。”树哥摇头，往厨房走去。 树哥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对礼叔说：“对了，小猫们的猫粮和罐头快吃完了。” “最近有一款口碑挺好的新猫粮，我研究了一下配料表，也跟朋友打探了一下生产工厂，都不错的，品质说的都信得过，要不要换？” 澜园上下对小猫们像主子一样伺候，希望小猫能健健康康，不要出任何差错让他们的少夫人难过。 “换，什么牌子？我立马安排采购。”礼叔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蓝牌，记得是那个白筱澜代言的，别买了山寨！” 礼叔一听到白筱澜，立马示意树哥闭嘴。 可是，已经晚了，凌霜已经听见了。 “白筱澜……”凌霜抱着小猫起身，嘴里喃喃道。 第136章 是你吗? 凌霜像是看到希望，着急忙慌地抓起手机，找着白筱澜的手机号码。 片刻后，她无力地垂下手机，转瞬，又举起手机，拨了方明旭电话，那边无人接听。 说起来，凌霜两个月来，找方明旭只有在最初那一次找到过。 就在凌霜又要失望的时候，礼叔递上来一个手机，上面显示着白筱澜的拨号页面。 凌霜喜出望外，像被饿了好几天看到了食物般，猛地抓过手机，放在耳边。 “喂，白筱澜，你有寒总……”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凌霜没再说话，双眼含泪，把手机还给了礼叔后，双脚踩在坐着的椅子上，把头埋进双膝里，双肩微微颤动。 礼叔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旁侧，随时等着吩咐。 小猫似乎也懂得主人伤心，也只是坐在椅子地下，抬头瞪了着圆溜溜的眼睛，默默陪伴着。 白筱澜也不知道程司寒的去向。 程司寒，你到底在哪？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吗。 若不是她身处澜园，礼叔就实实在在地立在身旁。 若不是身边出现了许多跟程司寒有关联的人。 她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两个月以来，凌霜只从程胤阳嘴里知道，程司寒很安全，多的，他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除了等待，她别无他法。 晚餐，满满一大桌子菜，凌霜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离桌回房。 一只脚刚踏上上楼的阶梯，大厅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响声。 凌霜转身，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 只要有车子来，凌霜总会跑到门口，每一次她都怀抱希望，希望能看到下车的是程司寒，可每一次都失望。 尽管失望了很多次，她依然每次都迎出门口去。 这一次，并没有让她完全失望。 下车的是周绎。 “少夫人，跟我走一趟吧。”周绎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好！”凌霜激动地颤抖着。 周绎的出现，说明程司寒也回来了。 凌霜穿着单薄的家居服钻进了车里，连鞋子都没换，亲自把车门拉上，生怕下一秒周绎会把她赶下车。 一路上，凌霜只缩在一个角落颤抖着，她不敢问，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会惊醒这场梦。 车子停在了离市中心不远的别墅区的一栋独栋别墅的门前。 周绎拉开车门，恭敬道：“少夫人，程总在里面等您！” 凌霜全然不顾灌进车子里的冷空气，下车，没等周绎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她单薄的棉拖踩着地上的薄雪冲到了大门前。 别墅的房门是虚掩的。 凌霜伸出冻得通红的手，颤抖地推开一条缝，侧身挤了进去，小声地呼唤：“寒总……” 凌霜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很轻，连呼吸都轻，她仍害怕稍微重一点就会惊醒这一场梦。 别墅的客厅，只开了沙发边的那盏落地灯，昏暗的灯光只照着那个棕色的真皮沙发，而沙发上，空无一人。 凌霜往黑夜里摸索着进去，期盼的双眼在黑夜中慌乱地搜寻熟悉的身影。 “寒总……”凌霜的叫声很轻很轻。 当她的双眼适应了黑暗，她依稀能看到靠近窗帘拉上的窗前的转椅上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寒总，是你吗？” 第137章 联姻 凌霜借着微弱的光线朝着人影走去，焦急的她没留意到转椅前还有个小茶几。 绊到小茶几的桌角，失重的身子往前扑倒。 凌霜预计着会扑个狗吃屎时，一个刚劲的手臂揽住了她的纤腰，把她捞进怀里。 “寒总！” 凌霜笃定地喊道，这怀抱，这香水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毛毛躁躁。”程司寒笑骂道。 凌霜站稳了脚，双臂从程司寒腋下穿过，死死地环抱，把脸紧紧贴在那丝绒质地的衬衣里的胸膛。 “你去哪儿了？”凌霜轻轻啜泣，几分关怀，几分担忧，几分害怕，几分责备。 “想问我了吗？”程司寒手背轻轻扫过凌霜的脸颊。 “想！”凌霜又收紧了手臂，“我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害怕你不要我了。” “霜儿……”程司寒的吻落在凌霜的发顶、额头、耳畔、脸颊上的泪，“只要你乖，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凌霜拍打着程司寒的胸膛，委屈道：“以后别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霜儿会乖的。” 程司寒拇指抹了抹黑暗里闪烁着明亮的眸子，低头获取那晶莹柔软的唇。 两个月的等待，让那个晚上变得异常疯狂。 也许是害怕程司寒会在睡醒后再次消失，身体疲惫到连手指都不想动弹，身边如果有什么响动，凌霜也会条件反射地抱紧怀里的那条胳膊。 “乖，我们去洗个澡。” 征战了一整夜，身上也实在黏腻得难受，便由程司寒抱着她进浴室。 程司寒似乎不知疲倦，在浴室里又折腾了一番。 凌霜有些招架不住了，告一段落后，举着发皱的双手，委屈求饶，留下程司寒，逃出了浴室。 凌霜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桌面上弹出来一道消息通知吸引了注意力。 “百年世家程家与北美财阀豪斯家族联姻在即……” 后面的文字，凌霜并不关心，她看到消息下面附带的缩略图上，那个熟悉的背影。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上的毛巾掉落到地面上，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想点进去，又不敢点进去。 凌霜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点开那条信息，把手机盖上，呆坐在梳妆台前，用力地搓着手指。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小心感冒了。” 程司寒从浴室出来，把手上的毛巾盖在凌霜的头上，揉搓着她头发上的水。 凌霜抬手，按住程司寒的手，低头问道：“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 程司寒沉默了半分钟才回答道：“北美！” 凌霜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凉了半截，又搓起了手指，声音发颤道：“去处理事务了？” 程司寒看了看梳妆台上被盖住的手机，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声音低沉道：“你都知道了？” 这个反问，无疑是承认了。 “知道？”凌霜转过身，抬起早已泪湿的小脸，“联姻是真的？” 程司寒皱眉，冷着脸，点了点头。 看着程司寒冷漠的脸，凌霜的心一瞬间掉进了冰窖里。 第138章 离婚 “程司寒！”凌霜歇斯底里，“你丢下我不闻不问两个月，是为了去北美相亲？” 程司寒没回答，脸色发沉，垂下双手，转身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一份文件，攥在手里，沉声道：“你先把离婚协议签了。” 凌霜看着程司寒捏着文件，慢慢走来，双手撑着梳妆台站了起来。 那份文件就像一条毒蛇，正缓缓游走向凌霜，缠绕上凌霜的脖子，慢慢收紧。 凌霜的双眼布满了恐惧的血丝，她想逃，可是她又能逃去哪里？ “离婚？”凌霜身后抵着梳妆台，抹了一把泪，冷笑一声道：“当初因为不想联姻而娶我，现在又因为要联姻而离婚，所以，程司寒，我这个工具人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是吗？” 凌霜自嘲地干笑了两声，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想要抑制眼泪再滑下来。 “当初，你硬是把我拉进你的世界，陪跑半年，你又把我扔回原地，不，你想把我扔在沼泽地里，你不觉得太残忍吗？” 程司寒已经走到跟前，凌霜伸直手臂，把他挡在了一臂之外。 程司寒皱眉，刚想张嘴，又被凌霜抢先了。 “不，是我太傻。”凌霜的手臂依然抬在两人之间，“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我却天真到以为跟你谈场恋爱，培养感情，我就能陪你走下去。” 凌霜从程司寒下垂的手里抽出那份文件，随意翻看，婆娑的泪眼模糊了视线，文件中补偿条款的字体加大加粗，一字后面那么多个零，凌霜也懒得去数，一个亿，没跑了，那是他们婚前就协定好的。 凌霜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勾着嘴角不停地冷笑。 她太了解程司寒了，他要联姻，肯定是他自愿的。 否则，程老太太想要他离婚，手段都是用在凌霜身上，因为根本没人逼迫得了程司寒去做些什么。 而他程司寒想要做的，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这份离婚协议，即使凌霜不愿意签字，程司寒也总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去签了。 既然是这样，何必纠缠呢。 凌霜目光没有离开文件，手掌摊开在程司寒跟前，冷冷地说道：“笔！” “霜儿……” 程司寒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凌霜那么干脆。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凌霜摊开的手掌不是要笔，而是要他归还她放在头身上的感情。 程司寒垂着身侧的手，五指蜷缩，握成了拳，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挖开了一个洞，空荡荡的。 “霜儿！”程司寒不顾凌霜的阻拦，把她揽进怀里了，这才感觉充实了些。 凌霜没有挣扎，任由程司寒把她越揉越紧，面无表情地道：“程总，我们抱得这么紧恐怕不合适吧。” 程司寒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又僵硬又冰冷，他想要往日里那个温暖柔软的可人儿，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于是他把她搂得更紧了。 “霜儿，我们只是离婚。”程司寒蹭了蹭凌霜的发顶，柔声道，“你还是我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你不能再住在澜园了。” 第139章 离婚，不是离开 凌霜猛地推开程司寒，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且疑惑。 程司寒拇指轻柔地抹去凌霜脸上的泪痕，又轻轻把凌霜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一切都不变，只要霜儿乖，寒总会给你更好的。” “不变？”凌霜问道。 “嗯，不变。”程司寒轻轻咬了咬凌霜的耳廓，“霜儿还喜欢寒总吗？寒总还是霜儿的寒总。” “程司寒，我不明白！”凌霜再次从程司寒的怀抱挣脱，“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跟你以情人的身份在一起？” 程司寒宠溺地点了点凌霜的鼻头，笑道：“霜儿真聪明！” 这是天大的笑话。 凌霜看着程司寒，他此刻眼神温柔，笑得很好看，好看得不真实。 凌霜又看了看跟前被褥凌乱的大床，冷笑道：“一直以来，你只是喜欢在床上的我？所以，程司寒，你可以跟我睡了以后，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凌霜回想起她向程司寒求爱的那个晚上，让他不痛快的房事。 凌霜还想起，他答应跟她试着恋爱后，她每一次都顺从地答应他的要求，即使身体不舒服也配合着让他尽兴。 每一次，每一次的甜蜜，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情欲而已。 终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的霜儿一直都很乖，不是么？” “所以，你觉得我会乖乖当你的情人，当你的小三儿？” “我喜欢霜儿在我身边。” “程司寒，你不觉得这很自私吗？” 凌霜摇头后退，她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跟前的人用他罕见的温柔说着让她恶心的话。 “霜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了吗？”程司寒朝凌霜伸手，凌霜惊恐地后退了一大步。 顿在半空的手收成拳头垂在身侧，轻拧的眉头下是询问的眼神。 凌霜双臂交错，双手握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肩头，双眼充满了失望却又坚定，轻轻摇头。 不愿意。 即使她爱惨了程司寒，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爱，她宁愿离开，也不愿意去当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再去祈求他的爱。 “不愿意？”程司寒双拳紧了紧，眉头拧得更紧，耐心在慢慢消逝。 凌霜闭眼，盈在眼眶的泪水垂落，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坚决。 “寒总，如果你无法爱上我，我愿意离开，不会纠缠。” “爱？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程司寒问道。 在程司寒的价值观里，爱是最不值钱的，所以，他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 凌霜点头。 “所以，你那么爽快地答应了离婚！”程司寒咬牙道，“然后去找爱你的男人？” 凌霜转过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霜并不是单纯到失去一段恋情就得死去活来的，挽回不了，何不放手，更加洒脱一些。 凌霜的下巴被紧紧掐住往回拧，程司寒的鼻尖几乎碰到凌霜的，他半眯着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把把冰刀子。 “找谁？”程司寒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名字，“沈应淮？陆云驰？” 凌霜想甩开被紧紧捏住的下巴，却被捏得更紧。 下巴被捏得生疼的凌霜，不客气地回给程司寒凌厉的眼神，冷道：“你可以再婚，我就不能找其他人吗？” “我只是让你离婚，不是让你离开我！”凌霜话音尚未落地，程司寒便低吼道，“你是我的，即使离了婚，你还是我的女人！” “程司寒，你是不是曲解了离婚的意思？”凌霜苦笑道：“别忘了，是你先放弃了我！” 是凌霜一直太顺从了吗？顺从到让程司寒忘了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吗？ 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第140章 印记 凌霜此刻就像一只小刺猬，第一次对程司寒竖起反骨的小尖刺。 “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凌霜冷笑，眼神变得不屑，“只不过，高高在上的程家掌权人渣得特别理直气壮。” 程司寒一直按耐住的小火苗，耐心的耗尽，凌霜不屑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了油。 他一手抓住凌霜的手腕，把人往怀里拉，一手卡着凌霜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你不也一直在欺骗我？”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孩子也不愿意替我生。” “为孩子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多冠冕堂皇的谎话！”程司寒冷笑。 “一直以来，我从来不做措施，可你一直怀不上孩子，我还一度怀疑自己的生育能力，结果怀不上的原因是你服用了避孕药。” 凌霜惊愕。 “咖啡店休息室床头柜里的药量，怕是够你再避个大半年了吧！”程司寒双眼猩红，自嘲地干笑了两声，“我也算看走眼了，一直以为你温顺，结果你只是阳奉阴违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的。”凌霜神情紧张，抓着程司寒的袖口。 他真的误会了。 自从答应了生孩子，凌霜再也没有服用避孕药，床头柜里的药是忘了清理。 “解释？”程司寒甩开凌霜的手，“还是说，把避孕药放店里，不只是避我一个人的孕？” “不是……” 程司寒不堪入耳的话语让想解释的凌霜停了下来。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怎么能这样污蔑她？ 看着程司寒冷冽的双眼，一层一层寒意从凌霜的心底往外透。 是她往日里做得不够好？ 说爱他不够真诚，不够热烈？ 对他的爱意表现得不够明显？ 凌霜又揪着程司寒的袖口，眸子里的氤氲水汽后是一汪澄澈，哽咽道：“避孕的事是我错了，但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忠诚！” “忠诚？”程司寒觉得可笑，“这两个月跟沈应淮、陆云驰也没少见面吧，你应该很享受这种被男人围着转的感受吧。” “哼哼，我在与不在，都会有男人给你献殷勤。”程司寒冷笑道，“所以，在我提出离婚的时候，你答应得那么爽快，连半句挽留的话语都没有！” 从程司寒说出离婚两个字，凌霜想的是如果她不同意，程司寒会怎么对付她，甚至对付凌齐，脑子里都是程司寒对付仇人的历历往事。 仓促之下答应了。 是凌霜反骨的刺扎破了程司寒的温柔。 凌霜无言以对，垂下黯淡无光的眸子。 “没办法辩驳了吧！”程司寒脸凑近凌霜的，“凌霜，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程司寒甩手把凌霜的脸撇到一边，双手用力撕开凌霜的睡袍，露出光洁的肩头和迷人的锁骨。 凌霜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想逃，可双肩被程司寒大手死死扣住。 “你记住了，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程司寒斜着眸子，猩红里透着杀戮，“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程司寒！” 说完，程司寒照着凌霜左侧的锁骨狠狠地咬下去，直到一行鲜红在雪白的肌肤滑落。 “程司寒，你疯了！”凌霜疼得浑身颤抖，却无法挣脱程司寒的束缚。 程司寒缓缓抬头，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又扫了一圈沾染了鲜血的牙齿，看着凌霜锁骨上那一圈渗血的牙印，邪魅笑道：“打了烙印，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凌霜看着程司寒嗜血的模样，陌生又恐怖。 也许是精神的刺激，又也许是血的腥味，让凌霜五脏六腑像是被一根棍子搅着一般，胃里一阵翻腾。 她猛地推开程司寒，跑进了卫生间，吐出了一滩黄水。 嘴里泛着酸苦，也不及她心里的痛苦。 她一直以来，爱的是怎样一个男人？ 她深爱的男人，最终还是把凶狠用到了她身上。 胃里一阵泛酸，痉挛，又吐出一口黄水。 凌霜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难受得四肢无力，瘫软地坐在地上。 晕过去前，凌霜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看到的是程司寒像是耸立在跟前，把离婚协议和笔丢在她的脚边，扣着衬衣的扣子，语气无情地说：“签了吧，赔偿金延后支付！” 说完便傲慢地离开，根本没理会倒地的凌霜。 第141章 底线 凌霜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卫生间冰冷的地上。 躺在一旁的离婚协议，锁骨处的阵阵刺痛，仿佛都在提醒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要离婚了，这一天比凌霜想象的要来得早。 她想过，她跟程司寒身份悬殊，走到最后的可能性比尘埃还要小，离婚也是必然的结果。 她也想过，程司寒对她的热情消耗殆尽了，这一天终会来临。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做离婚的心理建设。 只是这一天来得有些突然，凌霜措手不及。 从听到离婚两个字，凌霜感到意外，接受了以后想到的是凌齐。 程司寒心狠手辣的一桩桩，一件件，凌霜回想起都心惊肉跳的。 所以，她会顺着他的意思，他的要求，她都答应，她得保证凌齐的一切不会受到程司寒或者程家的攻击。 况且，在这段婚姻里，凌霜努力过了，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不纠缠，好聚好散，体体面面的，留着对方的美好，是最好的结局。 但她从来没想过，离了婚程司寒竟然不放人。 这还如何好聚好散？ 程司寒的掌控欲、占有欲，凌霜再了解不过。 他说过的，他不要的宁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 是啊，离了婚，宁愿把凌霜废了，也不会看着别的男人把她带走，这样的操作才符合程司寒的性格。 凌霜抓着那份离婚协议，摇摇晃晃地走回卧室，看着依然凌乱的房间，苦笑着。 她怎么就忘记了程司寒是无情到六亲不认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路边捡来的便宜妻子动情呢？ 她伸手抹了抹牙印下干涸的血迹，又重重的地用掌根压了压那圈牙印。 “嘶～” 疼，刺疼，刀扎一般地疼。 凌霜是想提醒自己，婚可以离，小三儿是坚决不能当。 一是，这是凌霜的原则，即便是爱得死去活来，也坚决不能当小三儿。 二是，能跟程司寒联姻的，且又大肆宣扬的，女方的家族实力肯定不能小觑。要对付小三儿，轻而易举，凌霜要把一切会波及到凌齐的可能性掐灭。 三是，凌齐一直叮嘱凌霜，不允许去做破坏别人的婚姻的事儿。凌霜小时候意外听到母亲跟哥哥的聊天，父亲的死多少跟小三儿有关，那时候太小，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但她会听哥哥的话。 所以，这次，不会顺从程司寒。 凌霜抹了抹眼泪，转身走进衣帽间。 这里的衣帽间跟程司寒带她去过的任何一所房子一样，里面摆放着适合她尺寸的衣服和首饰。 凌霜没心情像以往那样去挑选，她随便抓起一套换上，她现在只想离开，她需要一个程司寒暂时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思考。 她要好好打算，忤逆了程司寒的意思后，把对自己、对凌齐的伤害减到最低。 她把离婚协议拽在手里，向大门走去，这份协议是她目前唯一的筹码。 可程司寒却堵住她的退路。 刚拉开大门，四个高大雄壮的保镖便围了过来，像一堵墙，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的。 “凌小姐，没有程总的指令，您不能离开别墅。”保镖对凌霜恭敬道，又做出请的手势，让凌霜回去。 凌霜怎会顺从？ 眼珠子一转，没好气道：“我饿了，得去找吃的。” “凌小姐，您的午饭马上送到了，请您回屋等待！”保镖依然恭敬。 这话音刚落，那头就有一辆小型金杯车开了进来，停稳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每人都拎着一个木质的餐盒，从侧门进入了别墅里。 “我不舒服，我想买些药吃！”凌霜又找了借口。 “凌小姐如果身体不适，需要医生吗？或者需要什么药品，我会派人去买回来。” 四位保镖像铜像般高大且面无表情，每一条借口，他们都有说词回绝，反正绝不给凌霜离开半步。 第142章 别去联姻行吗? 凌霜看着一大桌子菜，都是平日里她喜欢的菜式。 可能是心情不好，凌霜看着这些五星级酒店出品的摆盘精致的菜式，嗓子里就像被糊了一层猪油，腻，连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凌霜吃了两口凉拌云耳，便把客厅的电视打开，然后在大厅里摸索。 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有人把守的大门，她的自知之明不允许她去碰硬。 送餐的侧门，在那些人送完餐离开的时候，凌霜也瞄见外面至少有一个保镖，而且还得经过大门才能离开，行不通。 通往地库的门和电梯都被上了锁，也行不通。 最后的希望是小花园，坐在餐厅的时候，凌霜已经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小花园里没人，铁艺围栏似乎也不算太高，如果外面也没人，那应该是唯一能出去的机会。 凌霜来到小花园里离大门和侧门最远的角落，往外瞄了瞄，确认没有人，便踮着脚，手在空中比划着自己跟围栏的高度，又踩了踩围栏下的小花圃，找落脚点。 确定可行后，便撸起袖子，踩上小花圃，爬上围栏，小心地翻过围栏。 一只脚谨慎地探到了外侧的地面，小心地把另一只脚也垂落地面。 “嘿嘿！” 凌霜得意地拍了拍手，朝围栏里面做了个鬼脸，心想道：“想困住老娘，没门儿！” 不料，转身的时候直接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凌霜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头，皱着眉头，抬头的瞬间，那些已经冲到骂娘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该死的，程司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逃？”程司寒非但没有生气，笑意还很浓。 “没……没有……”凌霜低头看着脚尖，慌乱地找着路，无措中往别墅前院的方向。 程司寒没有拦她，慢慢踱步跟着。 倒是身影出现在别墅前院保镖的视线范围时，五六个保镖都慌了，齐刷刷地往前院集中，等着程司寒的指示。 程司寒朝保镖们撤了撤手，放慢脚步，跟着凌霜走到离别墅不远的观景湖旁边。 冬天，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湖边的柳树也只是光秃秃的枝桠，一阵风吹来，卷起三两片枯叶，好生苍凉。 凌霜不禁叹了一口气，一阵白雾从口鼻喷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面和地上的积雪映照，凌霜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往日里樱桃色的小嘴也像蒙上了一层白霜。 程司寒敞开大衣，把娇小的凌霜包裹进怀里，下颌蹭了蹭凌霜的发顶，温柔地责备道：“要逃跑也不知道穿件厚衣裳。” 这有着熟悉味道的温暖怀抱，让凌霜变得柔软，她贪恋地往后靠，忽然一阵忧伤袭上心头。 这个怀抱，以后不再属于她的了。 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会代替她的位置，接受原本只属于她的温柔、疯狂甚至是肆虐。 换成别的情侣，女人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凌霜不行，她的男人是程司寒，他的小指微微一颤便能毁掉凌齐一切。 她只能接受他的决定。 背后的男人抱得越近，凌霜的忧伤更浓。 “寒总。”凌霜转身抱紧男人，恨不得能钻进他的身体里，小声道：“别离婚行吗？别去联姻行吗？” 这才是凌霜最心底的话，可她也只能小声地说，小声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那种。 第143章 这丫头，不简单 五个月前，程司寒出差北美，替程老爷子带了礼物给豪斯家族的史蒂夫·豪斯。 史蒂夫·豪斯是程老爷子年轻时在北美留学的好友。 带礼物只是个借口，实则是安排了史蒂夫的小孙女ada跟程司寒的一场相亲。 作为豪斯家族最得宠的小公主的ada对程司寒一见钟情，那天以后，吵着闹着非程司寒不嫁。 于是，便有了程老爷子对程司寒的利诱和威逼。 刚开始，程老爷子对程司寒分析了联姻，对于他本人还是乘风集团，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程司寒自然是不屑的。 劝说无果后，程老爷子威逼要程司寒交出北美项目，程司寒在selina和沈应淮的帮助下解决了。 程老爷子又以自己手上的股权作为交易，只要程司寒联姻，程老爷子愿意交出手头上所有股权。 也就是说，联姻后，程司寒掌控了乘风集团68%的股份，有绝对的话语权。 再加上ada带着豪斯家族的股份出嫁，无疑是对程家在北美的立足是有助益的，程司寒也多了一座靠山。 这一切都很具诱惑性，程司寒最终也没有答应。 “路边捡来的野丫头值得你放弃那么多吗？连大局都不顾了？”程老爷子气急败坏地一拐杖敲在程司寒的膝盖窝上。 程司寒愣是咬紧牙关受了那一棍，也笔直地站在程老爷子跟前。 程老爷子最疼爱程司寒，也对程司寒最愧疚。 程司寒幼年丧母，患上心理病，程老爷子认为是程家的责任。 所以，之前，程司寒用堂姐的死，也就是程元磊的长女，大作文章逼着程元磊让权，老爷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因为疼爱，在医院出演了一回月老，当着全家族的认了凌霜这个孙媳。他知道，只有凌霜能解掉程司寒那块心病。 程老爷子也顾虑过，联姻以后，ada大概率是得不到程司寒的疼爱的，这刁蛮小公主会不会抓住这事儿闹翻天。 可作为生意人，利益先行。 再说大家族，不论国度，都是要脸面的，即便离婚，双方都会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对外公布，已经合作的项目也会因为利益而表面友好地合作下去。 再者，程司寒的能力，有沈家和豪斯家族的助力，做成了北美的项目，让程家在北美立稳了根基，是毋庸置疑的。 到时候整个乘风集团，甚至整个程家都没人能撼动程司寒。 可一旦毁了，一直受程司寒打压的股东、亲戚都会群起反之，到时候程司寒会不会再度自闭？ 程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即使想庇佑孙子，也爱莫能助了。 他必须在有气有力的时候保证程司寒的未来。 眼下，程司寒也在重组当年贺澜建立的电器销售公司，这节骨眼，如果少了程司寒的操作，这销售公司估计也就是关停的下场。 这是个不错的契机。 程老爷子反其道而行之，他当着全家族人的面宣布，如果程司寒不同意联姻，他便把他的股权全部让渡给程胤阳，到时，程胤阳手上的股份会超过程司寒，如果乘风集团要换掌权人，程司寒即便再有能力，也阻止不了。 果不其然，程司寒为了权势，同意了联姻。 也很配合，跟着程老爷子去了北美一个月，商讨两家的婚事。 没想到的是，回国后第二天，程司寒便要他保住一个市值区区千万的装饰设计公司，让他保证不受豪森家族的打压。 这对于程老爷子来说不是难事，只要程司寒利用好这次联姻的机会，稳住根基，再多的条件他都答应。 当程老爷子应允的时候，在程司寒的脸上看到久违的满足的笑容，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出事以后就没有见过的星光。 看来，那个姓凌的丫头，不简单啊。 程老爷子感叹。 第144章 缺什么，列单子! 程司寒得到了老爷子的应允，他想立马把好消息告诉凌霜。 车子刚准备驶入地库，便看到小花园围栏里，凌霜正在“越狱”，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趁着凌霜在围栏上转身，悄悄来到她落脚点的旁侧，等着她撞入怀里。 看着凌霜慌张的小身影，慌乱的小脚步，程司寒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小乖紧紧抱着他，他很享受她这样抱着他，享受被她需要的感觉。 但他决不允许别人分享只属于他的怀抱。 比如离开之前那天晚上，凌霜抱着痛哭流涕的陆云驰，美其名曰为安慰。 再比如，他不在凌霜身边的两个月，沈应淮隔三差五来看她，每次离开前，都会抱一抱她 好比如，凌齐更是肆无忌惮地，动不动就搂着凌霜。 看到助理给他发的这些照片，他恨不得隔着屏幕把他们扯开。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分享”这个词。 他恨不得在她身上纹上他的名字，刻上属于他的印记。 凌霜最好一辈子这样乖乖抱着他，一辈子都需要他， 程司寒满意地蹭了蹭凌霜的发顶，细听，他的小乖似乎在嘟囔什么，他没听清。 “乖乖，在说什么呢？” 怀里的小人把脸埋在怀里，许久才道：“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我们的以后，可以么？” “当然可以！” 程司寒把大衣脱下，披在凌霜身上，笑了笑道：“回屋里说吧，外面冷！” 他也有好消息告诉她。 “嗯！” 凌霜低着头，倚偎在程司寒怀里往回走。 “霜儿喜欢这房子吗？” 刚走进别墅前门，程司寒便问道。 凌霜这才打量了一番这冬天里仍绿意盎然的前院，还有眼前这栋外形高端时尚的三层别墅。 屋内配置更不用说都是顶级的智能配置。 这将会成为困住她的金丝笼，凌霜喜欢不起来。 她低头不语，进了屋子。 “如果霜儿喜欢澜园那样的，可以再建一个，按照霜儿喜欢的样子去建。” 进了屋子，有暖气，程司寒取下披在凌霜身上的大衣，也把自己的西装脱下。 凌霜还是没有说话，往厅里走去。 程司寒跟上，从后面抱住凌霜，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柔声道：“霜儿怎么不说话，不是要计划我们的将来吗？” 凌霜掰开环在腰间的双手，转身，后退一步，抬头看向程司寒，轻声道：“不需要房子了。” 程司寒刮了刮凌霜的鼻子，笑了笑，宠溺道：“霜儿喜欢澜园的话，霜儿就住那吧，我给ada另外安排住处。” “寒总的未婚妻叫ada？”凌霜垂下满是失望的眸子。 “嗯。”程司寒细长的手指绕了一圈凌霜的耳廓，“她叫什么不重要。” 凌霜缩了缩脖子，躲避开程司寒触碰她的手指。 程司寒皱了皱眉，顿在半空的手又落凌霜的后脑，五指穿插进她黑亮的秀发里，轻轻捋着。 “寒总，离婚协议我会签。”凌霜抬头，眼带请求却又不卑微，“可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哦？”程司寒看着凌霜，就像看到了刚刚在老宅里跟老爷子谈判的自己，“什么条件？” 凌霜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程司寒，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两个条件，一、离婚以后，不能为难我哥，不能打压我哥的公司。” “二、离婚协议生效后，赔偿金当天到我账上！” 凌霜依稀记得，程司寒早上离开的时候丢下的那句话，“赔偿金延后支付！” 这可不行，这是她离开程司寒以后唯一一点的安全感了。 退一万步，万一程司寒食言了，她还能有这笔巨额帮着凌齐换个地方，东山再起。 程司寒笑了笑，手指撩着凌霜一缕发丝把玩着，漫不经心道：“第一个条件我可以承诺，第二个条件，赔偿金我会支付，但不是离婚当天。” “为什么？” “霜儿缺钱？” 凌霜先是轻轻摇头，又用力点头。 “你缺什么，你列单子，让周绎立马去办！” 凌霜先是一愣，掏出手机，列了一堆金饰，发送给程司寒。 第145章 谁也别想带走你 程司寒看了一眼手机上价值预计过百万的清单，勾了勾嘴角，把消息转发给周绎，并附上一句，“尽快办妥！” “还有什么需要吗？”程司寒又低头问。 凌霜摇头，眼神变得锐利，说道：“我还需要你应承我的两个条件。” “我再说一遍，我可以保证没人动得了凌齐和他的公司，赔偿金我还会支付，至于支付时间，我来决定！” “为什么？为什么要拖着？” “我的霜儿那么机灵，我不得不防着点。”程司寒语气带了几分调笑。 凌霜心虚地撇开脸，她的那点小心思被程司寒看透了。 “霜儿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除了身份，一切都不变，甚至会给你更多。” 凌霜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开口道：“程司寒，在你眼里，一切东西都是可以交易的，是吗？” “包括……包括我们的感情……” 感情？ 程司寒转身，走向能看到小花园的落地窗前。 这也是他离开两个月最初的因。 离开前一天晚上，看着酣睡在他身边的凌霜，他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凌霜跟陆云驰拥抱的画面。 他心里一阵阵的酸楚，那时，他意识他很在乎这个小妮子，感情的小苗已经站在了他的心头。 所以，他离开，他不能让这感情继续发展，他要冷却，他不能让它发展成不可控的方向。 然而，事实也证明了，他还能把控这段感情。 他能坦然地与ada相处，他能毫无负担地答应联姻，也能毫无波澜地跟凌霜提出离婚。 至于他跟凌霜的关系，是交易倒也未必是，他只是把有用的人留在身边，还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经验和今早凌霜的反应告诉他，想要以后跟凌霜和谐生活，他得特殊对待他的特殊小员工。 “霜儿，不管谁，用什么手段，都不能从我这把你带走！”程司寒的语气似上司对下属。 如果是昨天之前，凌霜听了，即便是生硬的语气，也会感动得抱着她眼前的男人一顿狂吻。 可，这男人因为利益要跟她离婚，还自私地要她给他当三儿。 她在他心里还是一件会行走的工具。 半年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是在原地踏步，走不进他可望不可及的心里。 “如果是我自己要走呢？”凌霜看着玻璃里程司寒模糊的影像，泪水又涌上眼眶。 “走？” 程司寒听到凌霜说要走，所有的好心情和耐心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咬牙道：“你敢？” 程司寒没有转身，凌霜看着那个她爱慕了八年的背影，那个曾经温暖过她的背影。 她何曾不想留在他身边？ “程司寒，你喜欢我吗？” 他会哄哄她吗？哪怕是假话。 凌霜心里期盼着他肯定的回答，哪怕只是点点头。 可，程司寒没有回答，沉默的背影透着淡淡的疏离。 “程司寒，我替你回答吧……”泪水滑过凌霜颤抖的下颌，“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你也不会喜欢上我，你留我在身边只是为了男欢女爱，对吧！” “不……”程司寒想否认，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他得控制他对她的感觉。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私有物！” “凌霜，话，我不会说第三遍，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包！括！你！”程司寒一字一顿。 第146章 不联姻，我留下 凌霜看着程司寒森寒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感情，自私如他，心凉透了。 一道支撑着凌霜的精气从身体里泻出，她一直以来抵挡着所有的反对留在他身边的力量在慢慢消逝。 凌霜只能竖起她的小尖刺保护着她柔软的心。 “你不放我走，这婚我也不离了，只要我不签字，你跟你的ada永远也成不了合法夫妻！”凌霜咬着后槽牙道。 凌霜的乖巧只给她爱的男人。 “你敢？”程司寒大跨步来到凌霜跟前，揪起她一只手，眼神凶狠。 凌霜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本来可以好聚好散，是你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散？”程司寒逼近凌霜，“我说了要散了吗？” “你看清楚，记清楚了，我是你的男人，我不说散，你哪儿都不能去！” 凌霜甩了甩手臂，没法甩开。 “程司寒，你可以不爱我，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凌霜一行灼热的泪水缓缓滑落，“留我在身边，要我看着你跟别的女人亲人，甚至上床吗？” “不如，你拿把刀子，直接插进我的心脏里来得痛快！”凌霜双眼依然拉满了血丝，似乎下一秒流下的是血。 “你可以不用见她！” “这样我就不会伤心了吗？程司寒，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 灵魂的拷问，让程司寒愣了愣，手上稍微松了松，凌霜趁机抽回了手。 “让我走吧！你给我留个空间疗伤可以吗？”凌霜摸着被抓红的小臂往后退了一步。 “不能走！” 凌霜后退的举动，程司寒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式地又抓起她的手，把她往回拉搂进怀里。 凌霜拼命挣扎着，可搂着他的双臂越搂越紧，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霜儿，你要怎样才愿意留下！”程司寒见怀里的人儿不动了，语气也松软了些。 凌霜叹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抵在程司寒的胸前，缓缓推开他，认真道：“你不联姻，我留下！” 程司寒闭了闭眼，轻声道：“这不可能。” “呵！”凌霜哼了一声，轻蔑道，“是啊，程总怎么会为了我放弃虔诚呢！” 随即脸色变沉，冷冷道：“程总，把赔偿金付了，我们好聚好散，日后街头碰见，我们还能点点头问好！” “赔偿金！钱对你那么重要吗？”程司寒双手按住凌霜的尽头，轻轻摇晃着。 “是！” 凌霜眼神变得坚定，那笔赔偿金是她最后的保障了，很重要！ “呵，就像奶奶说的，你只是看上了我的钱。”程司寒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你拿出本事来伺候我，哪天我一高兴，把你应得都给你！” “程司寒！”凌霜吼道，“别太侮辱人了！我只是要我应得的。” “应得的？”程司寒冷笑一声，嘲笑道：“别忘了，我是商人，我既然花了钱，就该得到我想要的！” 程司寒大手一把抓住凌霜的衣襟，唰一下，把小毛衣背心撕开了大口子。 啪！ 几乎与此同时，凌霜的巴掌也甩到了程司寒的脸上。 “混蛋！” 凌霜拉扯着衣服，包裹着身体。 程司寒舌头顶了顶把打的脸颊，冷冷地勾了勾，扯开凌霜抱紧自己的双臂，勾了勾嘴角，又冷笑一声：“别忘了，之前那么多个夜晚，是谁在我身下千方百计要取悦我！” “既然你喜欢钱，我们可以继续交易，你给我想要的，我给你比市场更高的价格！” “你！”凌霜挥起的手臂在半空被程司寒给截停了。 “我混蛋是吧？”程司寒脸逼近凌霜的，“我还可以更混蛋！” “凌齐的公司……”程司寒坏笑，欲言又止，“你是不是也很久没有关心你哥哥了？” 第147章 就凭我是你男人 凌霜脑袋嗡的一声，背后沁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两个月来，凌霜的一颗心几乎都拴在消失的程司寒那，不是千方百计地找他，就是沉溺在胡思乱想中。 凌齐倒是隔三差五地来，只是近半个月，说是公司太忙，来得少了，但每天也通电话。 只是电话中，凌霜并没有问哥哥的近况。 程司寒这么一说，她倒想起近一个星期跟凌齐通话，听起来凌齐的状态并不好。 “我哥……”凌霜全身紧绷，抓着程司寒的双臂，急切地问道：“我哥他怎么了？他公司怎么了？” 程司寒皱眉，他不喜欢看到凌霜为别的男人紧张，亲哥也不行。 “你哥的难题，会不会闹大，一切都看你了！” “我哥到底怎么了？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凌霜几近歇斯底里，她几乎没听见程司寒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话语中的冷，眸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凌霜看出来，他只是抛出诱饵，等着她咬钩。 是陷阱又怎么样？ 在凌霜心里，即便凌齐只是磕磕碰碰也不是小事。 凌霜慌忙地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里翻找手机，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抖的手却没有拿住，掉在了地上。 弯腰去捡，又被程司寒抢了先。 凌霜伸手去抢了几次没抢到，看着被高高举在半空的手机，心里急得像火烧，猩红的双眼装着焦急还是焦急。 凌霜一咬牙，挺直了腰板，伸手一把抓着程司寒胸前的衣襟往下拉。 力气之大让程司寒也吃惊，不得不弯下腰来。 凌霜趁着程司寒一时失神，从他手上抽出来手机，按下快捷键迫不及待地把手机放在耳边，转身走到一个角落等着凌齐接通。 凌霜的背影很仓惶，程司寒仿佛又看到了那头张开双臂，把凌齐护在身后的小兽。 只不过，这回，小兽是对他亮起了獠牙。 明显对方并没有接电话，凌霜急得直跺脚，不时把电话从耳边拿到眼前看。 一分钟后，她把手机举在跟前，手指在屏幕上拨动了几下，又把手机放到耳边。 “什么？离婚了？”凌霜惊叫道，“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似乎没有给答案，凌霜放下电话，急冲冲地往大门走。 程司寒长臂一伸，把经过身边的凌霜抓了回来。 “你放开！”凌霜奋力地甩着被拉住的手臂。 “去哪？” “找我哥！” “不准去！” “凭什么不准！” “凭我是你男人！” 凌霜听罢，愣了愣，随即瞪了程司寒一眼，甩不开程司寒的牵制，便指着被她丢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吼道：“我只要签了那个你就不是我的男人了！你放开我，让我走！“ 程司寒似乎听不得凌霜嘴里说出的“走”字，他把凌霜另一条手臂也紧紧抓住，晃动着纤弱的小身板，咬牙道：“你为了别的男人，要舍弃我吗？” “我哥是别的男人吗？他是我哥，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凌霜牙关紧了紧，“再说了，是你先不要我的，程司寒，是你要我签字的！” “程司寒，你也太矛盾矛盾，不要我的是你，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看着已然泪流满面的凌霜，程司寒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他肯定遇到大麻烦了！求你了，程司寒，你让我去找我哥吧。”凌霜见硬的不行，只好放软态度，祈求的眼神看着程司寒，“问清楚了，我会回来，回来给你签字好吗？求你了，让我走吧！” “你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凌霜怔愣。 对，是程司寒提醒她凌齐出事了。 难道是他给凌齐找茬儿了？ “你说，我哥到底发生了？” 凌霜不再挣扎，抹了抹眼泪，求知地看着程司寒。 第148章 你会屈服吗? 凌齐承接的方明旭五家连锁酒店的装饰工程本来进行得相当顺利。 三个月前，凌齐向方明旭讨要二期工程款项的时候，正是方明旭资产被程司寒冻结审查的时候。 凌齐再三讨要，无奈方明旭把私房钱都拿出来，也不够填那笔将近上亿的工程材料款，更别说还有人工费了。 方明旭以酒店股份为条件，三番四次地郑重承诺，凌齐竟然答应了垫付工程款，也许诺按照合同期限交付酒店使用。 凌齐之所以答应也是得到了材料商们口头应允，给凌齐供材料，货款后结。至于工人的劳务费，与公司财务再三核算，公司流动资金足以支付到酒店完工。 可，近年关了，材料商们像是约好了似的，都否认应承过凌齐货款后结的事情，逼着凌齐结清款项。 刚刚支付了几百万人工费用的凌齐，公司的流动资金所剩的，也不够结那笔巨大材料款的零头。 凌齐在百般无奈下去找方明旭，让凌齐绝望的是，方明旭并不在国内，也联系不上。 凌齐迫于无奈，找那些个往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们借钱，似乎也迫于某种压力，都拒绝了。 如今，把名下所有资产都抵押出去了，还是杯水车薪。 凌齐这才醒悟，他一步一步地踩进了方明旭布的陷阱里。 可方明旭为什么要害他？ 他无暇多想，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那些材料商已够他焦头烂额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一大批材料商现在正像无赖般坐在凌齐家里逼着要钱。 凌霜听完，心绪凌乱。 她呆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去想对策。 许久，她目光依然涣散，无力地开口道：“是你在逼我哥吗？” “嗯？”程司寒不明所以。 “是你让材料商们去逼我哥要钱的。”凌霜闭上双眼，缓缓道：“你不给我赔偿金，这样我就没办法帮我哥。” 凌霜猛地睁开的双眼能甩出刀子劈向程司寒，语气凌厉道：“你想让我求你，求你帮我哥，这样你就能大条道理地把我绑在你身边，做供你发泄情欲的工具，是吗？” 程司寒眼皮几不可见地颤了颤，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冷笑道：“你会屈服吗？” 凌霜死死瞪着程司寒，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才解恨。 这个男人，把商人的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即使没有成交的可能性，他会制造可能性，最终达到目的。 他的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 程司寒对她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所以，她对他还是有用的，用处只是床上那点事。 等劲儿过去了，程司寒只会弃她如敝屣。 凌霜心里苦笑着，笑自己当初哪来的自信，让一个六亲不认的男人跟自己谈恋爱。 她真想把她的恋爱脑从脑子里挖出来，摔在地上，摔它个稀碎。 “霜儿，好好想清楚，别因为自己的倔强把你哥陷于困境。”程司寒冷冷地看着凌霜，“你的一声屈服，至少能让凌齐安安稳稳过个年。” “程司寒，你不了解我哥，更不了解我！”凌霜眼里往日的星光如今都化成了刀子，“我的屈服会让我哥愧疚，我宁愿他现在焦头烂额，也不愿意让他内心受到折磨。” “呵，我确实不够了解你。” 凌霜在一瞬间感觉程司寒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些欣赏。 “你自己好好捋一捋，分析分析利害关系。”程司寒深深看了一眼凌霜后便转身，往大门走去，没也没回，扔下一句，“想清楚了，给我电话，我等你！” 凌霜依稀听到程司寒出门后吩咐保镖增加人手，不允许她离开别墅半步。 第149章 我要见程司寒 程司寒走后，凌霜拨了七八通电话给凌霜，都没有接。 越是这样，越是心急如焚。 以往只要程老太太一句威胁，凌霜还能指望着程司寒，心甘情愿地讨好他。 可这回是程司寒布的局，凌霜不低头，没人可以指望。 刚刚电话里，江元元哭诉。 半个月前，事态还没发展到现在严重的地步，凌齐便逼着江元元跟他领了离婚证，并把母子俩送去在加国的娘家。 现在，江元元急得不行，哭着控诉凌齐的狠，把人送到加拿大，还把她的护照给撕了，想要回凌齐身边还得等护照补办下来。 凌霜懂她的哥哥，凌齐是在保护江元元和灿灿，他是想把这债独自扛下来，不想这烂摊子拖累了江元元。 不是事态严重到凌齐不可控的地步，他怎么会把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妻儿送走。 凌齐从来不舍的让凌霜受半点委屈，凌霜又怎会在此刻让凌齐孤身面对困境呢。 听着手机里机械的播音，按下那个红色按钮，把手机紧紧握在手上，冲上楼，最快的速度换掉身上那件破败的衣服，套上一羽绒服，又往楼下冲，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得出去。 凌齐此刻需要有亲人在身边。 没有意外，门外的人手增加了，铁艺围栏里外都站着保镖，像看守重犯的阵仗。 “我要出去！”凌霜直接挑明，气势汹汹地要走出。 “凌小姐，程总让您在屋子里好生休息。”离凌霜最近的保镖伸手挡在凌霜跟前。 凌霜拨开保镖的手，眼刀甩给保镖，一字一顿道：“我要出去！” 说完，用力推了推保镖的手臂，侧身想要过去。 “凌小姐，请别为难我们！”保镖又伸出手臂挡住凌霜的去路。 “我！要！离！开！”凌霜缓缓抬头，似有一团火从脚底窜起，直接燎向保镖。 保镖被凌霜那不算小的气场镇住，愣了愣。 凌霜趁着保镖愣神，侧身偏过保镖，可才走两步，腹部横过一只有力的长臂，一把捞了起来。 保镖动作很快，把凌霜推回了屋里。 凌霜还在踉跄中，保镖也闪身进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保镖鞠躬，面无表情道：“得罪了！” “你们这是非法禁锢！”凌霜后退两步。 话音刚落，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手指还没触碰到屏幕，手机被一个巴掌拍落，动作迅速的保镖在手机落地前接住了。 保镖紧攥着手机的手背到后背，冷道：“程总说，没收您的手机！” “把手机还我！” 保镖微微摇头，后退了一步，说：“程总说了，只要您别想着出去，在屋子里做什么都可以！” 对于娇小的凌霜来说，眼前高大的保镖就像一座山一样的存在，就像刚刚，几乎不用力气，就能把她从离开大门几步开外的地方捞了回来。 凌霜不打算碰硬，眼珠子一转，抓起玄关柜子上的花瓶，冷笑了一声道：“做什么都可以是吧！” “是！” “好！” 话音落地的同时，花瓶也落地了。 保镖岿然不动站在门侧。 凌霜往客厅里找，把能拿到的装饰品全都摔在地上，又抡起一张餐椅砸向那幕巨大的玻璃墙。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玻璃，竟然也砸不碎，凌霜又抡起一张椅子继续砸过去。 又去厨房，把碗碟都拿出来，到小花园里，不停地砸在铁艺围栏上。 乒乒乓乓的，有多大动静就弄多大动静出来。 凌霜是想着，这是个别墅区，刚刚逃出去的时候，也留意到了，别墅和别墅之间是有些距离，但只要能弄出声响，总也还是有邻居会注意到的。 自己报不了警，可以求外援。 围在别墅的保镖都属训练有素的，任凭陶瓷碎、玻璃碴怎么个横飞眉头都不皱一下，雕像般伫立在原地。 凌霜把一楼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自己也累得够呛，直接坐落在客厅的地上，靠着墙喘气。 这时候，一直站在门侧的保镖迈步走来，途中还捡了个没被摔碎的碗，递给凌霜，道：“这还有一个没摔！” 凌霜给气笑了，接过碗，重重摔在了保镖身上。 保镖也没有闪躲，任由瓷碗砸到胸口后落地碎裂，手背扫了扫胸口，才道：“凌小姐也不要白费力气，这别墅区没有别人。” 被看透的凌霜愣了愣，而后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仰头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要见程司寒！”凌霜仰着头没有睁开眼睛，缓缓道。 第150章 礼物 程司寒站在另一栋别墅的顶楼花园里，双手抱胸，望向隔壁那一栋几乎要被凌霜掀翻屋顶的小楼。 周绎站在程司寒身后，张了张嘴，想替凌霜说些什么，又觉得身份不合适，只好作罢。 “给ada的春节礼物都安排妥当了吗？”程司寒眯了眯眼，目光依然放在那个小花园。 “已经准备妥当，是一个和田玉雕的盘龙项链吊坠。”周绎回复道，“明天会有人送到ada小姐手上。” 周绎并不喜欢即将要取代凌霜位置的未来少夫人。 所以，在帮着程司寒挑礼物的时候，并没有按照ada的喜好来选择，而是故意选了跟金发碧眼的老外气质不符，且国风味浓重的玉石吊坠，配了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红绳。 “嗯。” 其实程司寒并不在乎周绎选了什么，给ada送春节礼物其实是程老爷子的意思。 “程总，春节要送什么礼物给少夫人？”周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周绎跟了程司寒也有六七个年头了，程司寒看起来不苟言笑，冷漠无情，但对周绎真的挺宽厚的，特别是酬劳方面。 就是没见程司寒对哪个女人上心过。 周绎奉命给白筱澜送过礼物，又奉命给那个不懂春节是什么节日的外国女人挑选礼物，就是没有接收过给少夫人送礼物的指令，除了少夫人咖啡店是送的开业礼物。 倒是凌霜，不管大小节日，国内外的节日，就连二十四节气的日子，都会给程司寒准备惊喜。有好几次，周绎受凌霜之托，帮忙拖一下程司寒回家的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布置惊喜。 当然，帮了忙之后，凌霜也会送个小礼物给周绎，表示感谢。 凌霜并没有把程司寒身边的人看低一眼，都把他们当朋友看待，周绎自然也感受了这位少夫人的亲和。 让周绎认为凌霜少夫人位置当之无愧的原因，不止是凌霜的为人，还有只有她有本事能让冷若冰霜的老板少了些冷漠，多了一点点柔和，尽管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点。 自从凌霜出现以后，周绎不止一次，特别是近几个月，看到一向冷着脸的程司寒会在空闲时发呆，嘴角不经意地上扬，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嘴角含春。 就像现在，即便凌霜在那拆着家，程司寒的眼神里透着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宠溺。 如今，少夫人的处境，周绎打心里想替凌霜鸣不平。 “程司寒，你混蛋、乌龟王八蛋、鸡蛋鸭蛋荷包蛋……” 飘过来的叫骂声，音量和威力被距离削弱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霜已经骂得词穷了，语无伦次的。 周绎差点噗嗤笑出声，忙轻咳一声掩饰，又瞥向程司寒，只见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周绎压住笑意道：“程总是该哄一哄少夫人了。” 换了别的女人，周绎可不敢这么说。 前几个月来，程司寒在公司用轻柔的言语在电话里哄着凌霜，也并不忌讳周绎在场。 周绎向来在程司寒跟前也不掩饰直爽性子，在程司寒含笑挂掉电话之后会调侃几句，程司寒也只是斜了他一眼，并没有责备。 程司寒也像平时被调侃后，斜了一眼周绎，又眼含笑意地看向小花园。 周绎还想说些什么，手机率先响起。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脸上扬起了笑容，但还是沉稳地回复对方一句“知道了。” 周绎挂掉电话，立马回报道：“程总，少夫人想见您！” 程司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周绎望向那个已经风平浪静的小花园，显然已经残渣满地，相信屋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现在把少夫人接过来？”周绎试探道。 “去一趟星耀珠宝，把我定制的首饰拿回来。” “啊？”周绎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为凌霜不平，原来他的主子早就打算好了，“哦，哦哦哦，得嘞，马上去！” 周绎激动得边说边跳着后退，调皮道：“老板，你是好样儿的！” 第151章 虚伪的皮 周绎光速般带着礼物回到别墅，却被告知老板在他走后不久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出去了。 周绎刚启动车子出发的时候，便接到白筱澜的电话，说什么十万火急，要见程司寒。 周绎自然是要把闲杂人等阻挡在外，找了一个理由给拒绝了。 没想到，白筱澜竟然有程司寒新号码。 周绎恨得牙痒痒，眼看两主子有要和好的迹象，白筱澜这波操作真是猝不及防。 —— 要不是白筱澜在电话里说要出人命了，程司寒也懒得理她。 他应约来到白筱澜说的茶室，刚一只脚踏进包间，一具纤细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扑进怀里。 浓烈的香水味让程司寒反感，无情地一把推开。 白筱澜不要脸地又扑上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司寒，你终于来了……”白筱澜头埋在程司寒的怀里，带着哭腔。 程司寒用力的掰扯着像藤蔓一样缠在脖子上的双手，冷冷道：“说事！” 白筱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低着头啜泣。 程司寒皱眉，不耐烦，但还是坐包间里铺着软垫的红木沙发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杜刚他……”白筱澜话说了半截，卷起袖子，露出淤青斑斑的双臂。 程司寒瞥了一眼，神色毫无波澜，淡道：“你可以报警。” “司寒，我真的后悔了。”白筱澜像是没听到程司寒的话，缓缓放下袖子，自说自话，“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你身边，好吗？” 白筱澜缓缓坐落程司寒的身侧，半个身子黏了上去，眨巴着化着浓浓眼妆的双眼。 “不好！”程司寒厌弃地挪了挪位置，“如果找我来是说这个，就不奉陪了！” 程司寒刚抬起屁股，被白筱澜拉着臂弯坐了回去。 白筱澜趁着程司寒没坐稳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像发情饥渴的母狗，扭动着肢体，双唇双手不断撩拨着程司寒的敏感位置。 “司寒，只要让我回到你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白筱澜把身上一字肩的上衣往下扯，露春傲人的春光，动情道，“我可以不在乎那方面的需求，只要……只要你触碰我，你摸摸我，就够了，满足了……” 白筱澜拉扯着程司寒的大手往自己的身上去，当触碰到的时候，引长了脖子，闭上双眼，后仰了脑袋，一副享受的模样。 影后的演技还没完全发挥，下一秒，被无情地推倒在地。 程司寒从沙发上起来，甩着手拍打着衣服上被白筱澜触碰过的地方，脸还是那张冷漠脸，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嫌弃，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说吧，这次要多少？”程司寒的语气冷得彻骨。 “司寒……你别误会……”白筱澜坐在地上，抬起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我只想回到你身边……” 这张沉鱼落雁的脸蛋，当初程司寒有多迷恋，如今就有多厌恶。 上次海丰餐厅一别之后一个月，白筱澜又弯弯绕绕地找程司寒要过一笔钱，借口还是她口中的赌鬼丈夫又欠了高利贷，追到剧组要她还钱，困扰得她无法正常工作生活。 程司寒那次也很爽快地给她打了款，但事后他也查了清楚，赌鬼不是白筱澜的丈夫杜刚，而是白筱澜本人。 刚回国的义卖酒会上，杜刚为钱家暴白筱澜那一幕，也是一场戏，专门为程司寒而做的一场戏。 “影后的演技真不是浪得虚名的。”程司寒居高临下，鄙视的眸光洒向白筱澜，“我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 “司寒，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白筱澜无辜道。 程司寒扣起被解开的衬衣扣子，道：“当年离开我，嫁给杜刚，是因为你知道我容不下你的不完美，而杜刚心甘情愿当你的傀儡，任由你摆布。” “回国向我示好，是为了赌债，就像今天！” “利用我们曾经的感情和我的痛楚，想让我成为你的人肉提款机，你这算盘打得啪啪响啊！” 程司寒的眸光像刀子，一下一下地削开白筱澜一层层虚伪的皮。 “奉劝你，见好就收，别自取欺辱。” 第152章 我们走着瞧 白筱澜无言以对，既然被看穿，也不再演了，拉了拉衣服，站了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吧。” 程司寒侧了侧眸子，他倒是想知道白筱澜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筱澜慵懒地坐在沙发，交叠着长腿，从手包里摸出一包烟，缓缓抽出一支点上，轻轻吐出一阵烟雾，才开口道：“听说要跟北美财阀千金结婚。” “也听说，婚后你打算把凌霜养在外面。” 缭绕的烟雾后面，白筱澜似笑非笑的脸，让程司寒有种说不出的讨厌。 “司寒，你是聪明人。”白筱澜把才吸了两口的香烟戳到了烟灰缸里，起身缓缓走向程司寒，“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你把凌霜放在身边，她能给你守住你的秘密吗？” 白筱澜目光意有所指地从程司寒脸上下移到腰腹部，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又朝程司寒迈近一步，圈着他脖子，轻咬着程司寒的耳垂，轻轻道：“而我就不同了，我是公众人物，对外我得保持我的正面人设，让秘密保住我会做得更专业，对你而言，我不更保险吗？” 程司寒邪魅地勾了勾唇角，双手自然地搭在白筱澜的后腰，小小的挪了挪步子，两人几乎贴合在一起，哑声道：“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 “我们才是最了解对方的，最合适的，不是吗？” “嗯？”程司寒漫不经心地撩起白筱澜的一缕头发把玩，“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 白筱澜笑了笑，啄了啄程司寒的薄唇：“跟聪明人说话真轻松。” 白筱澜的手探进程司寒的西装里，手指在胸口轻轻地划着圈，似有似无地触碰这某处，妖媚道：“我需要什么，你应该知道，相信你也不会小气。” “如果说，我需要你的你给不了呢？” “我给不了？”白筱澜一脸不甘看着程司寒，“难道是说我的功夫没有那小妖精的好？” 程司寒双眼一眯，眸光里尽是轻蔑，哑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只对你不行呢？” “什么？”白筱澜浑身震了震，双眼吃惊地上下打量程司寒，“你是说，你跟凌霜可以……” 程司寒笑了，耸了耸肩，轻佻道：“我跟她很契合，也很和谐！” 白筱澜不可置信地看进程司寒的眼眸，那带着星点的眸子是以前两人热恋的时候才有的，眸子的深处透着满足和春光般的愉悦。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白筱澜接受不了，她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撩动的男人，那毛头小孩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白筱澜扑向程司寒，她熟悉程司寒敏感的位置，用尽浑身解数去取悦他的身体，奈何，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 一双白嫩细滑的纤手，在身上点火，正常男人的身体都会立马酥软，然后臣服。 但程司寒只觉得那双爪子让他恶心。 他推开了她，皱眉道：“没反应就是没反应，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为什么？不可能的！”白筱澜挫败感上头，双眼通红，“我有哪里比她差？我除了年纪，哪样不比她强？” 程司寒理好凌乱的衣服，顿了顿西装的衣襟，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沉声道：“她这有的，你没有且永远不会有的纯真和真诚！” 说完，程司寒擦过白筱澜的肩，离开包间。 白筱澜在原地错愕了许久，忽地，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很快，微笑消失，目露凶光，嘴里喃喃道：“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第153章 情比金坚 凌霜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问候了所有的蛋，也是累着了，坐在柔软舒服的大沙发上等着那混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迷迷蒙蒙中听到有人在不远处说讨论着什么。 “想不到白筱澜也塌房了……” 凌霜本想坐起来，听到她们在讨论白筱澜又轻轻地躺了回去。 人总是有幸灾乐祸的心理的，特别是不顺的时候，如果有人比自己更惨，特别是跟自己有过节的人，心里一下子就会平衡了，或许还会觉得开心起来。 凌霜拉长耳朵，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动聊八卦的人。 “唉，明星还真是戏里戏外都在娱乐大众，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中年妇女讽刺道。 “白筱澜是我女神诶，在学校的时候，就梦想着成为她这样的人多好，纯洁，知性，有气质。”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叹息道：“想不到她私生活那么混乱，有老公还去勾搭别人的老公……唉，幻灭呀！” “呵，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女孩天真。”中年妇女轻蔑道，“这些个明星演员呀，最擅长的就是画皮，观众喜欢什么样就画什么样儿的。” 可不是！ 凌霜在腹诽，她可见识过白筱澜好几副面具了。 “这回应该是搭上大船了，下辈子不愁了，索性皮也不画了呗。”中年妇女继续道。 “不过，话说回来，白筱澜的情夫也太帅了吧。”年轻女孩花痴道：“能搭上这么帅的帅哥，别说情妇，当他婢女我也愿意，天天看着，心情也舒畅。” “得了吧！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中年妇女笑骂道，“程家的人那是我们一般人能接触的吗？” 程家？ 凌霜心头一震。 程家跟白筱澜有关系的，不就是程司寒一个人吗？ 一股来自地狱的森寒，透过散着暖气的地板，透过绵软的沙发，一下扎进凌霜的后背。 凌霜腾地像诈尸一般坐起。 那动静让在餐厅摆放着餐具的两人像是看见了鬼魅，吓得脸色发青，讨论声也戛然而止。 凌霜缓缓转过头去，阴冷的表情让气氛变得阴森可怕。 “是不是程司寒？” 凌霜开口，语调很平，像是来自地府的发问，森冷得可怕，让餐厅里的一大一小瑟瑟发抖，年轻女孩更是抖勺子都拿不稳了，掉落砸碎了餐盘。 “是不是？”凌霜眼神锐利且阴森。 “是……是……不是……不……”年轻女孩语无伦次。 “谁他妈让你们胡说八道的！”周绎听见动静开门进来，便听见凌霜的质问，他一边责备一边朝着餐厅的人使眼色，“弄完了还不赶紧滚！” 一大一小看懂了周绎的眼神，嗯嗯哦哦地应着，两人屁滚尿流地挤着出了侧门。 凌霜没有得到答案，眼刀滑过凝结的空气，指向周绎。 “手机！”凌霜冰冷的语气，机械般地朝周绎摊开手掌。 在周绎眼里，凌霜总是乖巧可爱，笑容温和得像四月阳光。 有着这样压迫力十足的气场的凌霜，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愣了神。 “我的手机！” 凌霜一字一顿，像一把把冰刀飞到周绎跟前悬停，似乎不答应，冰刀就齐刷刷地会穿透他的身体。 “少夫人，那都是胡说八道，别当真！” 周绎皱了皱眉，热搜上，虽然程司寒是背对着镜头，但跟白筱澜贴紧的身体，还有白筱澜迷离的眼神、暧昧的表情，过火的动作，正常人都会联想到儿童不宜的事情。 更别说热搜上的文字和评论是有多么地辣眼睛。 周绎刚刚还在一边咒骂老板不懂事，一边庆幸之前没收了少夫人的手机，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万万没想到少夫人还是听到了不该知道的。 “手机！”凌霜再次强调。 周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不给我手机，就让程司寒亲自来解释！”凌霜吼叫一声，“他人呢！” 周绎握了握沁着汗的手心，正想说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被一个机械的声音抢先了。 是地鼠精灵，准点播报明天的天气。 凌霜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杏目一瞪，随即又挥眼刀向周绎。 “地鼠精灵，播报白筱澜最新消息！” 这回凌霜的压迫力向压在周绎的颈动脉上，仿佛只要他一动，哪怕是声带颤动，他便会血流如注。 周绎还是第一次从程司寒以外的人感受到了一个眼神要人命的压迫力，又惊又惧，脑子没来得及反应。 地鼠精灵开始播报：“着名影星白筱澜刚刚公开承认婚内出轨乘风集团总裁程司寒，称其两人是真爱，并不是外界所说的……” 地鼠精灵的声音随着电源被切断停止了。 凌霜扫了一眼举着插头呵呵陪笑的周绎，缓缓站了起来。 这信息够让凌霜的疑问明确了，原来，他们藕断丝连…… 不，并不是藕断丝连，是一直情比金坚。 难怪，程司寒要跟财阀千金结婚了，还没皮没脸地提出要凌霜当情妇的要求。 原来是操作熟练了。 “程司寒，我的真心，你他妈的都喂狗了！”凌霜心里骂道。 凌霜此刻只想一口唾沫吐在程司寒脸上，再赏他两大嘴巴。 她刚迈出一步，忽地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周绎转扭曲了，接着眼前一黑，身体失重往后倒…… 第154章 再三破例 凌霜感觉睡了很深沉的一觉。 不知道是几点，看向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黑压压的夜色。 凌霜也不知道怎么躺到这张承载了她跟程司寒一夜疯狂的大床上。 昨晚的夜，也是这么黑，没有一点点星点，只有两人映照着彼此的眸子闪着光。 昨晚的夜，也是这么安静，程司寒无数遍或柔情，或嘶吼地呼叫着凌霜的名字，那时候凌霜听来都是风情和满足。 黑夜过后是黎明，凌霜没想到温情过后是痛彻心扉的残酷。 夜虽黑，但脑子里的一点点猜测能点亮错综复杂的脉络，让那点猜测演变出好几个版本的故事。 程司寒左拥右抱，纵情声色的画面忽然弹现凌霜的眼前。 凌霜像是被芒刺扎了背后，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这床，白筱澜也睡过吗？ 凌霜看着那一床凌乱的被褥，忽然觉得那是沼泽地，柔软却危险，让她窒息。 程司寒！ 也许，他现在正在跟白筱澜缠绵在这城市里面的某张大床上吧。 她也许就是另一个白筱澜吧。 凌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她以前那么傻。 男人只有在想得到满足的时候，嘴里的话语动听得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宽衣解带。 也许，白筱澜不来闹事的那几个月…… 也许，程司寒时不时消失的那段时间…… 又也许，程司寒号称是上班或出差的时间…… 他们在不知疲倦地滚床单。 毕竟，程司寒是那么重欲的一个人。 想到这，凌霜胃里一阵翻涌，一阵酸楚涌上喉头。 雷声大雨点小，凌霜抱着马桶也只是吐出了一滩黄水。 凌霜漱了漱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苦，嘴里的苦楚怎么都冲不掉。 “霜儿……” 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一声叫唤似乎夹着一丝慌乱。 以前，凌霜会沉醉在这样低沉得震动耳膜的呼叫声中。 可这一声叫的凌霜心里发毛，她本能地往后退，眼前那双大手像是要缠绕过来的毒蛇。 但，终究不能逃过大手的范围。 程司寒一个箭步上前，矮身，把凌霜拦腰抱起，沉声道：“别动！去医院！” “放……放开！”凌霜只觉得被程司寒触碰的地方被针扎似的，“你别碰我，你脏！放开……” 蜉蝣何以能撼动大树？ 凌霜用尽全力想挣脱，程司寒依然稳稳地抱着她下了楼。 程司寒看了看候在一楼楼梯口的周绎，顿了顿脚步，而后抱着不死心挣扎的凌霜，迈腿走向通往地库的小门。 临出门前，程司寒又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眼一番奋力挣扎后脸上依然没有血色的凌霜，心头像被什么蜇了一下。 “周绎，你来开车！”程司寒拧眉，微微侧脸，对在身后的周绎说道。 “啊？”周绎纳闷，程司寒哪次开车出去他不得开车跟在后面，“哦！” 周绎跟着程司寒来到了地库，按照惯例，周绎会站在他常开那辆迈巴赫旁，等着程司寒上了他自己的车，他才上车。 可程司寒这回抱着凌霜径直走向迈巴赫，停在后车门旁。 周绎这才明白，他的老板是要他当司机。 周绎反应还算快，三两步跨到车门旁，给程司寒打开车门。 看着老板把少夫人抱上车，周绎没忍住嘴角大幅上扬。 周绎暗自得意，至今为止，也只有他周绎能当程司寒的司机，还当了三次。 得意归得意，周绎也很明白，若不是紧张少夫人，他的老板也不会再三破例，一次又一次把缠绕他20多年的恐惧抛诸脑后，只在乎怀里的人安危。 跟着程司寒那么多年，也只有少夫人能让冷若冰霜的程司寒气血翻腾，能挑动程司寒的七情六欲。 只有在少夫人跟前，他的老板才活得像个人！ 所以，周绎暗暗决心要帮着程司寒把凌霜留下。 第155章 你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吗? 凌霜好不容易挣脱了程司寒的怀抱，用最快的速度挪到车子的另一侧，抱着双膝，蜷缩着身子，恨不得能从车门缝边钻出去。 可再豪华的车子，空间也是有限的。 程司寒伸长手臂，不容拒绝地捧着凌霜的脸，俯身过来，额头抵着凌霜的，小声道：“也没发烧，霜儿是哪儿不舒服？” 程司寒想起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凌霜也像今晚这样呕吐，脸色苍白。 凌霜手掌抵着程司寒的双肩，把人推了回去，把自己抱得更紧，扭头看向车窗外。 本来满腔的怒火，满腹的责骂，此刻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力气发火，没力气打骂。 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死心了。 “霜儿，怎么了？”程司寒又朝凌霜伸手。 在即将触碰到凌霜的那一刻，凌霜无力道：“别碰我！” 很小声，没有力量，还是镇住了程司寒。 程司寒竟然听到了绝望的意味。 “霜儿是相信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凌霜微微抬头，看向程司寒，眼神涣散，空洞，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的娃娃。 程司寒心头紧得难受，一股闷气凝在胸口，散不去。 往日里，那双晶莹的眸子里，或柔情、或热情、或深情，程司寒总能从她的闪光的双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霜儿不相信寒总了吗？” 以往那么多次，只要程司寒反问这么一句，凌霜总会选择相信。 程司寒张开怀抱，等着凌霜像往常一样扑进怀里，轻声细语的那声“相信”。 凌霜冷笑了一声，又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里暖气充足，可程司寒感觉他跟凌霜之间一股冷意在回荡。 程司寒受不了这样的冷待，他只想把那个蜷缩在一角的小小身躯搂进怀里，填补他空虚的胸怀。 他往凌霜挪了挪，凌霜也向车门那边钻了钻，尽管已经没有了空间。 程司寒大手一伸，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揽入怀里。 凌霜只觉得厌恶，这狭小的空间里，躲无可躲，只有进攻，她张开嘴，一口咬住跟前的一块肉，还不留情地咬合，撕扯。 程司寒咬着牙关闷哼了一声，反而把人抱得更紧。 血腥的味道从齿颊慢慢滑入喉咙，凌霜也没有放过程司寒，松口，又狠狠地下去一口，再一口……直到双颊酸软无力，才作罢。 凌霜轻易地推开程司寒，才发现他的衬衣前胸已然染红了一大片，有些傻了眼。 程司寒轻轻抹着凌霜嘴角边沾染的血迹，轻声道：“解恨了吗？” 凌霜看着那白色的衬衣一寸一寸被血迹继续染红，有一丝心疼游过心脏。 可正在抹着她嘴角的手，背着她，为多少女人抹过眼泪？ 凌霜下颌紧了紧，撇过头去，一行说不上是委屈，是心疼还是恨的泪水滑落。 “离婚吧！”凌霜凉凉道。 三个毫无重量的字，从凌霜嘴里说出来，像是三座大山重重压在程司寒的心头，堵得很。 程司寒知道，这三个字从凌霜的嘴里说出来，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她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他！ 一直压制着怒意的耐心即将耗尽，胸口那片血肉模糊酸麻、疼痛感逐渐强烈，程司寒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每一个字像燃烧着从程司寒嘴里吐出。 “程司寒，离婚是你提出的，怎么我说出来就不行了呢？”凌霜双眸冷得凝了一层冰霜，“不离婚，你能娶你那门当户对的大小姐吗？” “去他妈的门当户对！”程司寒低吼道，“凌霜，你是我的女人，别想着离开我！” “呵呵，程司寒，你真好笑！我同意离婚你不高兴，我不同意离婚你也不高兴，你会不会太矛盾了点？” “你那么在意那白纸黑字的一张纸吗？”程司寒看到凌霜眸子里那抹嘲笑，努力尝试压抑心里的怒火，“霜儿，我对你不好吗？这大半年来，我缺你吃少你用了吗？以后我会给你更多更好的，这不很好吗？” 凌霜脑袋轻轻撞了撞车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许久，眼神锐利看向程司寒，说道：“程司寒，你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吗？” 程司寒心头一震，似乎有答案冲上心头，可到了喉头“知道”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吐不出去。 车厢陷入了沉静。 周绎隔着挡板都感觉空气凝滞得可怕，求生欲让他不由得加重踩下油门…… 第156章 暂时稳住 程家医院的家属专属楼里，值班的主任亲自为凌霜看了诊，战战兢兢地开了一张长长的检查单。 程司寒从主任手里扯过单子，抽血、b超、ct、核磁共振……他只是范围里能叫上名字的、不能叫上名字的项目都列上了。 程司寒边拧眉边看着项目，“啧”了一声，值班主任本就颤抖的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几个月前摘除子宫事件，还历历在目。 眼前这位主子的残暴，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那位女主子，精神气色真的不怎么，不来个全面得不能再全面得检查，万一误诊了，主任身上的零件不知道要少了哪个。 “先做个抽血！”程司寒把单子甩回给值班主任，“有问题再做进一步检查！” 程司寒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值班主任，双眼只在凌霜那张比白纸还苍白的脸上，他真怕被那一大堆检查折腾下去，这个吹口气都能倒下去的小家伙又该晕倒了。 “是……” 值班主任重新改了医嘱，不久便来了个护士给凌霜抽血。 看到护士推进来的车子放了十几个采血管，程司寒又皱眉道：“这他妈的是要献血吗？” 护士本就瑟瑟发抖，被程司寒这么一质问，鬓角的冷汗陡然滑落，求救的眼神看向值班主任。 “先……抽个血常规吧……”值班主任扶着小推车，他也快站不住了。 这护士是有经验的老护士了，稳了稳心神，拿起工具开始操作，可那股低强气压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双手止不住地轻轻抖动。 凌霜怎么会不知道病房里压抑的气氛，在护士给她擦碘酒的时候，掀起眼皮看向程司寒，冷冷道：“让人给你处理一下你胸口吧！” “不打紧！”程司寒几乎都忘了胸口上的伤。 凌霜没再说什么，垂下眸子，眼角还吊着一句“随你！” 程司寒受不了这样的冷待，看向值班主任，沉声道：“你来帮我处理！” 说完便往病房的另一角走去。 “好……好……” 值班主任从小推车里，拿了处理伤口的工具和药物，一身冷汗跟了过去。 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感谢地看了一眼凌霜，很快完成了抽血，又把小推车推去给值班主任，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以送检为由，拿着半管血液，脚底抹油跑出来病房。 抽完血的凌霜，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处理伤口的程司寒，便躺下了，闭眼假寐。 凌霜听到值班主任离去，周绎进来了，给程司寒换衣服，压着嗓子说了些什么。 凌霜这时候真恨这vip病房，一个人住为什么建这么大做什么，她拉长了耳朵也只听到周绎提到了材料商、暂时稳住…… 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也够凌霜紧张了起来。 “我哥怎么了？”凌霜可能起得太猛，一阵恶心从腹部直冲喉咙。 可能肚子空空如也，只是干呕了几下。 程司寒几个箭步冲了过去给凌霜扫背，皱眉道：“凌齐那边的事情暂时压住了，这几天不会有人去找他麻烦！” 凌霜长长呼出一口气，才接过周绎递过来的温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借着放水杯，不着痕迹地躲开程司寒的触碰。 程司寒怎么会感受不到凌霜的故意疏远呢。 他朝周绎使了个眼色，周绎便识相地出去了。 听到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程司寒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把刚躺下病床用冷冷的后背对着他的凌霜给扳了回来。 “我帮了凌齐的忙，你不该感谢我吗？”程司寒虎口卡住凌霜想偏开的脸，勾唇邪魅道。 “谢谢！”凌霜不情不愿地道谢，眸光凉意寒人。 程司寒皱眉，有些不满道：“这样诚意很不够！” 说完俯身想要吻上凌霜的唇。 凌霜趁机一口咬下程司寒卡着下巴的虎口，毫不留情地。 “嘶～”程司寒吃疼，从凌霜嘴下抽出手。 活该！ 程司寒从凌霜的白眼里读出了两个字。 目光下移，停在凌霜毫无血色的双唇上，难耐地咽了一口口水。 病恹恹的凌霜就像清冷的月亮，呼应着她的名字，与往日的可爱好动形成巨大反差，羸弱不堪的身子，弱不禁风的病态感，男人只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怜惜。 要不是看她吐了三四回难受的模样，程司寒早就把她压在身下，办得服服帖帖的。 程司寒抓起刚刚凌霜喝剩的那杯水，仰头一饮而尽，缓和发干的喉咙。 第157章 你怀孕了 十来分钟后，值班主任拿着一份报告哆哆嗦嗦地回到病房，走到病床边，看了看凌霜，把报告递给凌霜，声线发抖道：“凌小姐的血红蛋白和红细胞、白细胞都略有偏高，但属于正常范围……” 值班主任眼睛是看着凌霜，但余光里观察着程司寒的脸色。 这血常规正常，可凌霜的气色确实像一个病人。不做进一步检查吧，任凭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光靠一个血常规和病人的脸色，也不敢去贸然断定是什么病啊。 做吧，又怕那位爷黑脸，一个不高兴，丢饭碗是小，少了胳膊断了腿那是大事，家里还有老小等着吃饭呢。 值班主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打算着再详细点问诊，再尝试着开一些简单的检查。 问来问去，凌霜的症状还是恶心、眩晕、乏力，再没有其他了。 凌霜看了一眼倚在窗台边，程司寒正眯着双眼，目光如炬，她同情值班主任，这种压迫力虽然针对的不是她，也感到了杀气，更何况当事人。 她勾起苍白的双唇，看向值班主任，微笑道：“是不是要做进一步检查？” “是……”值班主任下巴不禁抖动，目光不安地瞥向程司寒。 程司寒从见了白筱澜开始，心情一落千丈。 偏偏他的小乖乖今天特别叛逆，处处做对，程司寒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了，可凌霜那副病恹恹，叹口气都能把她吹飞的样子，不得不哄着这小祖宗。 程司寒把积攒了二十几年的耐心用得七七八八了，在凌霜面前，一肚子气又无处可泄。 “你他妈到底行不行？”程司寒在值班主任这儿可算找到了撒气的口子了，厉声道，“你这主任是怎么当上的，一点点小病都看不了吗？你那脑袋该拿去喂猪！” 幸得值班主任旁边有个矮柜可以让他支撑，否则已经跪倒在地了。 难缠的病人，值班主任不是没见过，只是他的这位老板气场太强，压迫力太大，他根本招架不住。 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决定拿出一些专业的术语，忽悠，啊不，解释一下，至少能体现他的专业水平。 值班主任正想开口，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少夫人，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牛肉面，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吃两口垫吧垫吧……”周绎举着面进来，嘴里念叨着，心里还得意地猜想程总会不会夸他周到。 周绎话音落下，病房里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眼色各异地看向他，气氛也很尬。 特别是值班主任，四五十岁了，对一个小年轻投去了感激涕零的目光。 “呵呵呵……”周绎呵呵笑着缓解气氛，把面摆到移动床尾桌上，推到凌霜跟前，边开盖子边说：“你最爱吃的那家牛肉面就在附近，我就去打包了，还好夜深了，没啥人，要不……” “yue～” 快餐盒的盖子打开，一股像是混着煤油的味道冲入凌霜鼻腔，一瞬间，让她恶心捂着口鼻，干呕。 “你买的什么玩意儿！”程司寒一把把移动桌推开，轻轻扫着凌霜的背。 周绎看了看面，又看了看凌霜，又把鼻子凑到餐盒边闻了闻，无辜道：“没异味啊，还挺香的啊……”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值班主任想起了什么，完全没有主任该有的稳重尖叫道，“你们等等！” 值班主任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周绎继续研究着面，程司寒安抚着凌霜，根本没人理会值班主任。 没过一会，值班主任又拿着一份报告进来了。 这回他可胸有成竹了，把报告递给凌霜，笑得和颜悦色道：“恭喜凌霜小姐，你怀孕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个惊异的声音尖叫。 程司寒从值班主任手里扯过检验报告，扫了一眼，眼神复杂，问道：“确定吗？怀多久了？” 第158章 别伤了宝宝 值班主任本想亲自给凌霜做b超，机器准备到位了，却被周绎请出了病房，换进来了个女医生。 凌霜还没从那让她惊愕的消息里反应过来，躺在病床上，耳朵只接收到女医生零碎的话语。 胎儿大约7周左右大小，见胎芽，有胎心，无流血迹象…… 本是该高兴的事，可在这节骨眼上，凌霜心烦意乱得很。 算起来，时间正好对得上，是程司寒失踪前那一夜的…… 那也是凌霜停了避孕药一个月…… 她是真心想给程司寒生孩子，可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们要离婚了，孩子却来了。 值班主任在女医生出来后又被请了进去。 “凌小姐，按照你的经期，胎儿应该是八周左右，偏小了一周。而且验血的数据显示hcg和孕酮的数值都偏低……” “偏低会怎么样？”程司寒打断。 “这数值不能绝对说明什么，隔天，凌小姐再验一次血，如果没有翻倍，得药物辅助保胎！” “有流产的可能？”程司寒眼神逐渐锐利。 “也不是绝对的……”值班医生被逐渐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凌小姐得保持好心情，休息充足，注意营养，这样有助于胎儿发育……” “别他妈说没用的，现在就给我保胎！” “可这……” “别这啊，那的，孩子要是保不住……” “够了！”凌霜捂着耳朵尖叫着打断了程司寒的无理。 她躺下来，大被盖过头，烦躁地吼道：“出去！都出去，我想静静。” 值班主任心里感激凌霜，又胆战心惊地余光瞟向程司寒，那位爷才是说了算的主子。 程司寒目光停在病床上，脸上情绪复杂，朝着值班主任摆了摆手。 听到房门被关上后，缓缓走向病床，伸手想拉开被子，轻轻道：“霜儿……” 被子被凌霜用力拽着，吼道：“你也出去！” 情绪总能影响气压。 凌霜蒙在被子里，却拉长着耳朵听动静。 她没听见程司寒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孕妇需要充足的新鲜空气。 被子虽然透气，但流动的速度慢了，让凌霜觉得胸闷得慌。 没多大一会，凌霜掀开了被子，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转头便看见程司寒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 凌霜又觉得口干舌燥，坐了起来，侧身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和水壶。 程司寒见状，抢了先，倒了半杯水递给凌霜，柔声道：“我老婆和孩子都在这，我还能去哪？” 老婆？ 凌霜听到这两个字从程司寒嘴里说出来，也太讽刺了吧。 凌霜接过水杯，一口灌到嘴里，猝不及防被呛到了，止不住地猛咳。 程司寒忙起身，接过凌霜手上的空水杯，又想伸手去帮她扫背。 “别碰我！”凌霜抬手挡了挡。 凌霜根本就挡不住，程司寒直接坐在床沿，把凌霜抬起的手压下去，轻轻拍着凌霜的背。 凌霜厌恶地闪躲。 程司寒便一把揽入怀里，命令道：“别动！别伤了我们的宝宝！” 第159章 多余的体贴 那晚，程司寒躺在病床上，从背后抱着凌霜，一双大掌轻轻捂着凌霜的小腹，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凌霜听着程司寒满足绵长的呼吸，心乱如麻。 从停药开始，她期盼着宝宝的到来。 可这时候，凌霜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尽管，她可以用宝宝做筹码，绑住程司寒，或者让程司寒彻底解决凌齐的危机。 这把宝宝作为工具，是她最不屑的。 当初决定吃避孕药，对程司寒阳奉阴违，不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她轻轻挪开程司寒搭在腰上的手臂，才刚松手，手臂又回到了原位，发顶被程司寒的下巴轻摩擦了下，还能听到模糊的一句“霜儿”。 凌霜挪了挪身子，跟程司寒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会想着，程司寒入睡前在她耳边的低语：“真好，我们终于有了宝宝。” “霜儿乖乖的，平平安安把宝宝生下来好不好？” “宝宝出生的那天，我会跟ada离婚，有了宝宝，ada毫无用处！” 听到这句，凌霜心里凉了半边，低头看着交叠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双大掌。 也许这对大掌的主人的眼里，不管是人或者物，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分。 他娶她，是堵住悠悠众口，稳住公司股价，顺便生个孩子，跟家族里讨要股份，壮大自己的份额。 她想不明白的是，他找到了能帮他事业更上一层楼的女人，还不愿放开她的理由是什么？ 是因为他还没玩腻她吗？ 亦或者，她的作用是充盈他的“后宫”，满足他做为一个男人的排场？ 也许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孩，除了白筱澜和ada以外，她不知道的女孩。、 如今，宝宝来了，她的功能又凸显了。 可为什么一定是凌霜的宝宝，他可以跟白筱澜有宝宝，可以跟他即将要迎娶的富家千金有宝宝，那不是相得益彰吗？ “程司寒，你对我稍稍有一些些的喜欢吗？”凌霜小小声地问。 程司寒规律的呼吸带着小小的鼻鼾声，凌霜冷冷的笑了，自嘲地笑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心里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一旦宝宝保不住了，他会怎么对她？ 像之前一样，强硬的要她留在他身边？但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能满足他对女人的欲望吧。 凌霜再次尝试挪开程司寒的束缚。 这次成功了，她动作慢得比树懒还要慢，生怕惊醒了那个熟睡中嘴角上扬的男人。 可正当她以为她要成功了，刚转身要留开，手腕一紧被拉住了。 拉住她手腕的手没有用力把人往回来，凌霜便听到鼻音浓厚的声音：“霜儿要去哪儿？” 凌霜竟一时心虚，随便编了个借口，道：“我……我想上厕所，尿急！” “嗯！”程司寒并没有放手，从床上起来，另一只手臂横过凌霜的后腰，托着她的手肘，温柔道：“我陪你去吧。” 其实在凌霜和程司寒感情升温的时候，这种体贴的时刻也不在少数。 以前凌霜会满心欢喜地捧着程司寒的脸亲了又亲。 可现在却觉得他有些多余。 “我自己能行！”凌霜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第160章 卖身 凌霜看着卫生间里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小腹，又摸了摸良心。 有一个声音在劝着她。 别把原则端得那么死，在困境中的哥哥比还只是个胚胎的宝宝重要得多。 即便宝宝现在能思考，有意识，宝宝也会帮那么爱妈妈舅舅的，也会心甘情愿地去当那个筹码。 再说，医嘱要求孕妇开心，如果凌霜心情压抑，对宝宝的发育也不好。 不管程司寒对宝宝的态度是怎么样，凌霜是想好好爱宝宝的，她一个人爱宝宝也够了。 再换一个角度，宝宝这个时候来，也许是上天派他来帮忙的，帮妈妈留住爸爸，帮舅舅摆脱困境。 凌霜捧起一捧冷水，狠狠地刷了几把脸，再次抬头看向镜子，目光坚定。 她有了决定。 凌霜把自己收拾好了，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挺直了腰杆子，目光深沉，却面无表情，严肃道：“ 帮我把凌齐的问题都解决了！” 凌霜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 程司寒有时候挺喜欢凌霜爽快且好强的性格的。 程司寒不明意味地笑了笑，也爽快地答应道：“可以！” “谢谢！” 凌霜偏过身，出了卫生间，坐到了床边，腰杆子依然挺得直直的，看着向她走来的程司寒。 “不过……” 程司寒缓缓在凌霜的身前坐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轻轻啄了啄那依然苍白的双唇，笑了笑道：“霜儿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作为交换条件吧。” 凌霜对于程司寒会提出要求一点都不奇怪，她没有回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程司寒的双眸，脸上毫无波澜道：“你要我做什么？” 程司寒莫名感觉到他捏着凌霜下巴的指尖有一阵寒意，他松开手，修长的手指勾起凌霜垂落在鬓边的一缕发丝，缓缓地别到耳后，双唇继而也在她的耳廓轻轻落下一个吻，哑声道：“留在我身边，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这本是深情且感人的告白，可此刻是多么的刺耳，苦涩一阵一阵地从心里涌上口腔。 对于这个要求，凌霜也不意外。 “要听话，我要以前的霜儿，不能像现在这样冷着脸。” 呵！ 凌霜稍稍把脸撇到一边，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要求还真他妈地多！” 又转回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得看程总把凌齐的问题解决得多干净了！” 程司寒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凌霜叫他程总，还是这么硬邦邦的口吻。 “霜儿不相信寒总的办事能力？”程司寒特意强调了“寒总”两个字！ “我只是怕程总食言！” 可不是食言吗？白纸黑字的合同条款，他还能想办法合法地拖欠着。 “我会给你解决漂亮了！”程司寒冷冷道。 “还有……”凌霜想着趁热打铁，再提一个附带的要求。 “还有？” “想必程总年三十也无暇顾及我了吧。”凌霜语气硬冷，也没有商量的意思，“天亮我要出院，年三十我在在娘家过！” 程司寒没有回答，眯着眼睛，静静看着凌霜。 “这么小的要求也不能同意吗？”凌霜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乖乖，你不会想逃吧！”程司寒又捏起凌霜的下巴，只是这次比上次用力了不少。 “程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凌霜哼笑了一声道，“我一个小女人，能逃得出程大总裁的五指山吗？”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刺耳！ “你若是想回娘家，态度给我好点！”程司寒咬牙道。 凌霜见程司寒的耐心即将一扫而空，伸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送上红唇，在他的唇齿间肆意辗转。 许久，凌霜喘气松开，手背用力抹了一把嘴角，略有点厌恶的意味。 “这样态度够好吗？” 程司寒勾唇笑了笑，双手按在凌霜的双肩上把人往床上压，俯下身来，邪魅笑道：“总觉得差点意思！” 第161章 凌霜，很重要 凌霜总会羞红了脸，尽管跟程司寒翻云覆雨那么那么多次。 即便良心在抗拒这个男人，生理的反应还是很诚实地展现出来。 “程司寒，嗯……”凌霜用力推着程司寒，“不要，宝宝……会伤到宝宝……” 程司寒停住了游移在凌霜身上的唇和双手，鼻头蹭了蹭凌霜的，笑道：“看来霜儿还是在乎宝宝的。” 是你不在乎宝宝！ 凌霜腹诽。 程司寒顺势倒在床上，把凌霜温柔地抱入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道：“霜儿乖乖的，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 “那明天，我回家过年……”凌霜小心地试探。 “好，明早我送你回去！”程司寒脸颊蹭了蹭凌霜的发鬓，低语道，“晚上接你回家。” “嗯。” 凌霜在程司寒怀里转身，变成仰卧，头侧往另一侧，闭上双眼。 这怀抱是挣不脱了，那就则安之吧。 程司寒没有介怀太多，低头亲了亲凌霜的前额，轻柔道：“睡吧，明天精精神神的回家。” 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渐渐睡去，程司寒心里的算盘正打得啪啪响。 跟ada联了姻，在家族里，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有了宝宝，在乘风集团，他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家族和集团的话语权完完全全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他的任何决定不需要在征求什么人的同意。即便程司寒要把整个集团拱手让人，他占86%的股份，其他那些股份，反对也没用。 不像当下，他要把原本母亲一手建立的家电销售公司重新启动，需要股东们的投票。 重新启动后，还得费尽心思才能拿到资源去投入。 刚刚过去的年度总结，家电销售公司业绩十分不理想，如果在4月份财年总结不能填补空缺，母亲的心血估计又会被再一次都放弃。 家电销售公司是母亲一个人拼出来的，是留给程司寒的念想，他不能让时代的变迁让这夕阳行业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过去的几年里，程司寒也是花尽了心思把家电销售公司扶起来，可在历史洪流下，能保住传统销售的模式，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有五分的收获。 眼里只有利益的股东也越来越容不下这个行业了，早就有了彻底退出这个行业的建议。只是迫于程司寒的强势，不敢明着反对，背后却搞一些小动作。 程老爷子身子恢复了以后，那些狗屁股东几乎天天去他老人家耳边吹耳旁风，投诉程司寒的武断和强势，程老爷子不管事儿这几年来，股东们是挣得多了，但是憋屈啊！ 程老爷子身子不好时，他们也就看钱份上，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不同了，程老爷子在各种调理下，精神日渐康复，身体也硬朗了起来。重要的是，大房的儿子程胤阳也回来了，股东们有意去扶持为人圆滑世故的程胤阳当集团的执掌人。 万一，程老爷子耳根子一软，联合了程元磊一房和其他股东们，程司寒被投票下课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现在的形势，凌霜肚子里的宝宝来得太及时了。 加上联姻，双重保险，没人动得了程司寒。 也能保住母亲的心血。 所以，凌霜，很重要，肚子里的宝宝，更重要！ 第162章 告白仪式 程司寒依言，一早把凌霜送往凌家的别墅。 在拐进别墅群的小路前，凌霜便要求下车，步行走路前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凌霜总觉得在车上会闻到一股子汽油味，在车里晕乎乎的，就像是晕车。 程司寒刚把车子靠边停下，凌霜便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车门下车，却被大手一把拉住。 凌霜回头，看到程司寒的笑脸，但她觉得那笑脸下是别耍花样的警告。 “晚上10点准时来接你！”程司寒强调。 “好！” 凌霜不等程司寒放手，打开车门，一股寒冷却又清新的空气夹着冰碴子扑面而来，冰霜在凌霜的脸上化开，渗入往皮肤里渗透，把一直在凌霜身体里打转的那股闷气瞬间驱散，人也舒服了些。 凌霜刚想抬脚，被大手往回来，再次回头，被套上了一顶毛线帽，也不知道程司寒从哪里弄来的。 “外面冷，别着凉了。”程司寒一边整理着帽子，一边念叨着，“还是开车送你进去吧，外面有积雪路滑，容易摔。” 若是以前，凌霜都相信了程司寒是真的关心她。 “我想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车子里闷得慌。”凌霜抚了抚胸口，面无表情道，“还有那股汽油味，让我难受。” 一路上，凌霜又是捂鼻子又是抚胸口，还时不时又作呕的动作，程司寒都看在眼里。刚刚开车门一刻，凌霜整个人放松的样子，程司寒也看在眼里。 “那你小心点走，别急。”程司寒提了提凌霜羽绒服的衣襟，便松开了手。 “嗯。”凌霜下了车，关上车门，便缩着肩膀，双手插兜里往前走。 程司寒看着凌霜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心里忽然有些心慌，有些失落。 回过神来，程司寒勾唇笑了笑，当然会失落。 以往，他送凌霜到守咖啡，凌霜下车前总会跟他腻歪一会，下了车以后也会对他挥手送吻之类的，她会站在原地，直至后视镜里看不到她。 这次，凌霜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这落差，是个人都会有失落感，更何况这是他程司寒在乎的女人。 没错，程司寒喜欢凌霜。 在程司寒提出离婚那一刻，凌霜的干脆就像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同漏了一个洞，被他一直关押在心底的情感得到了释放。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在乎凌霜。 也是那一刻起，他也决定了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所以，凌霜再怎么作天作地，他坚持不能让她走，即便她会恨他。 所以，他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标志那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凌霜只能是他程司寒的女人。 程司寒看了看凌霜消失的方向，嘴角挂着甜蜜微微上扬。 才刚分开，他现在已经想抱着他的小可人儿了。 似乎，心里有个牵挂着的人的感觉还不错。 他看了看腕表，似乎没什么时间可以耽搁了。 他得赶回澜园，亲手把澜园布置成凌霜喜欢的样子。 他计划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给凌霜一个告白仪式，新的一年，迎接一段新的关系。 他也决定了，既然凌霜喜欢澜园，那么澜园就是凌霜的家。 至于ada，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住在老宅的冬园吧。爷爷奶奶不都喜欢她吗？她住那里也合适。 第163章 债务清了 凌霜踱着小方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掖了掖挂在肩上的包包，里面装的是她独立产权的几个房本，她特地让礼叔一早送到医院的。 京都城东的房子，浙市的房子都是哥哥给她置办的，大概值个小一千万吧，卖掉给凌齐周转。 还有…… 凌霜抓住包带的手紧了紧，还有守咖啡和店隔壁的外卖窗口。 这两个地方对于凌霜来说，意义非凡。 守咖啡也是哥哥给置办的，那里承载了她对程司寒太多的感情，8年沉甸甸的感情，7年多的等待，他们感情的转折，还有大半年的亲密无间，守咖啡都见证了。 外卖窗口，那是程司寒送给她。虽然当时收到这个房本的时候觉得程司寒做法有些霸道了，后来常常想起来，那也是程司寒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吧。 所以，凌霜才敢跟程司寒要感情。 可惜，她爱的那个人是个千年寒冰，多少热情泼在他身上都消失殆尽。 曾经的珍爱，要卖掉，那都是割舍。 可这又怎样？ 也许是天意，现在卖掉也算是告别过去吧。 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把凌霜从愁绪中拉回来。 一辆悍马正朝着她驶来，凌霜猛地抬眼，开车的人很是眼熟，挺像……像赵征！ 车子很快从身边开过，凌霜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感觉连汽车尾气都透着像司机那样吊儿郎当味道。 凌霜一个激灵，紧了紧衣襟，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 那天晚上的恐惧，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哥！” 凌霜直接刷脸开了大门，像往常回家那样，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扯着嗓子叫。 “霜儿？” 收拾着茶几的凌齐很意外，他没料到凌霜今天会回来。 “有客人来过？”凌霜脱掉大衣，走向沙发。 “额……嗯！”凌齐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不自在地转身把手上的垃圾丢去垃圾桶，“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过来坐坐。” “哥？”凌霜看出了凌齐的不自在，心里一紧，跨步到凌齐跟前，抓住凌齐的小臂，眼睛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凌齐，“是要债的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凌齐搔了搔妹妹的刘海，笑容轻松道：“哪来要债的，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在凌霜眼里，凌齐是在故作轻松。 “哥！”凌霜又气又急，严肃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凌齐一点也不意外凌霜知道那些糟心的事，即便江元元不说，她也能从她那权势滔天的老公那里知道。 看着凌霜一脸严肃，凌齐会心地笑了笑，拉着妹妹坐下，又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凌霜。 “小手冻得像冰块似的，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快暖暖手！”凌齐温和笑道。 凌霜接过水杯，又放到了茶几上。 “哥！说正事！” “正事？冷了穿衣服不是正事？” “哥！” 凌齐越是这样，凌霜越是害怕，急得直跺脚。 “好啦，哥不逗你了！”凌齐开怀笑道。 看着凌齐一身轻松的样子，凌霜开始相信凌齐的话了，尽管凌齐总是报喜不报忧，但真的事态严重，他那急性子，脸上多少会挂着焦虑。 凌齐捏了捏凌霜疑惑的小脸蛋。 “前些天是挺麻烦的，我都害怕过不了这个年。”凌齐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刚刚筹到了钱，把欠材料商们的费用都还清了！” 凌霜将信将疑道：“不可能，将近上亿，你怎么能一下子筹到那么多钱？”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我欠了多少钱，你都清清楚楚。” 凌齐俯身把凌霜放茶几上的那杯热水拿了回来，塞到凌霜手里，拢合她的手指把水杯捂在手里，也没抬头，轻声道：“刚好有个几年前合作过的老友，结束了国外的生意，拿着钱想回国发展。” “这不，离开好几年了，生意圈里的人都生分了，想找个搭桥的。”凌齐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正好，他有钱，我有工程，一拍即合。” “真的？” 看着凌齐的背影，原来不管怎么样都挺拔的肩背，现在像是有千斤担压着，疲惫地佝偻着，凌霜心里千般不是滋味，担心道：“哥，有困难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着解决，可别什么难题都咽在肚子里，一个人承受着。” 凌霜说完，屋子里一度陷入了沉静，凌齐落寞的肩膀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哟哟哟，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凌齐喝了口水，吞咽的动作巧妙地掩盖吸鼻子的声音，“我的公主长大了，会抢哥哥的台词了。” “哥，不开玩笑的。”凌霜跟凌齐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从包包里掏出四个房本，“这里都是你给我置办的，先拿去套现吧，渡过难关。” 凌霜抬眼看着站在跟前的凌齐，双目清明。 凌齐眼皮不禁颤了颤，缓缓坐下，把房本往回推，轻柔道：“霜儿有替哥哥分担这份心就够了，哥哥真的很开心，不过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放心吧。” “那个人叫什么？可靠吗？”凌霜抓着凌齐的手，紧张道，“查过底细了吗？会不会骗你的？” 第164章 欠了程家什么 凌霜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凌齐有些不知所措，呵呵笑着找说辞。 “这个……” “哟，程家少奶奶来做客了？” 一道凌厉又充满讽刺味道的声音打断了凌齐，按照往常，凌齐肯定维护着凌霜，责备地叫一声“妈！” 凌齐皱了皱眉头，带着担忧之色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口。 “妈，你怎么起来了？” “家里来了稀客，不得出来招呼招呼吗？”容丽扶着二楼的栏杆要往楼梯口走去。 凌齐见状，赶忙冲上楼去扶。 凌霜一直以为她嫁出去了，就会把那可恶的母亲给摆脱，甚至遗忘。 不知道是血浓于水还是自己犯贱，每个月总会安排一天借口回来看小侄子灿灿，其实是想看看容丽，听到容丽中气十足地怼自己，凌霜倒是觉得放心。 只是程司寒消失的两个多月里，凌霜心情低落得很，凌齐劝她别回家找不痛快，她也不想给自己添堵，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尽管容丽扬高了声调，凌霜还是听出来母亲似乎有些气促。 她关切的眼神看向楼梯上下来的两人，容丽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架在凌齐的手上，脚步有些发颤。 “妈……”凌霜不由得担心。 凌齐扶着容丽坐在沙发上，自责道：“脑梗，都怪我那破事儿，让妈担心！” “什么？严重不？”凌霜也自责。 为了那个薄情的男人，家里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她都后知后觉，真不应该。 “如你所见，死不了！”容丽扫了一眼凌霜，“能吃能喝能睡的，让你失望了啊！” “妈，说什么呢？”凌齐真的不想母女俩又在这个时候掐起来，他跟凌霜解释道：“轻微脑梗，药物可以控制，按时服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不能再受刺激。” 凌霜看了看容丽，带着些许怜悯。 以前掐架的时候，她恨不得容丽能原地暴毙了。 此时倒是挺怀念那个指着她鼻子骂的容丽了。 “凌齐，跟她解释什么？”容丽喘了一口气，剜了一眼凌顺过，“要不是她这扫把星，你怎么会遭遇这些，我又怎么会遭受这些！” 容丽拿出了往日一般的盛气，病容让她没了凌人的气势。 以前，容丽说这样的话，凌霜不等她说完就会反驳。 这次她无从反驳。 其实捋一捋关系，这也间接跟凌霜有些干系。 她不是嫁给程司寒，方明旭根本看不上凌齐的公司，也就不会有这些破事儿。 凌齐见凌霜没有反驳，轻轻地拍了拍凌霜的后背，表示欣慰，安抚道：“咱霜儿可不背这个锅，我这事儿跟霜儿扯不上半点关系。” 凌霜抬眼看向凌齐，这么温厚的哥哥，让凌霜更加愧疚。看着凌齐眉眼弯弯地，尽是温和，一时间，心底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浮了上来，连日来的委屈，倾诉不得，只能化成泪水发泄。 凌齐以为妹妹的委屈是因为容丽的那一句，赶紧把凌霜拥入怀里安抚。 “还有脸哭！”容丽不屑地瞟了一眼扑在凌齐怀里抖动着肩头的凌霜，“大过年的，特意过来哭丧吗？真晦气！” “妈！”凌齐不得不责备容丽一句 容丽忿忿地把还想骂出口的话语吞了回去，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父女两欠了程家什么，都要栽在程家的手里，还要连累我儿子……” 容丽没说完，就收到兄妹俩齐刷刷的，疑惑的眼神。 第165章 不同的父亲 “什么？”凌霜问道，“什么欠程家的？” “是啊，妈，爸爸跟程家有什么关系？”凌齐也问道：“程家对爸爸做什么？” 容丽慌了，在心里猛打嘴巴，怎么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 “什……什么？”容丽一副发懵的样子，“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跟爸爸都栽在程家手里，是怎么回事？” 容丽躲开凌霜逼问的眼神，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摇头道：“我这脑子又不清楚了，不清楚了……这脑梗看来不轻……” 凌霜一个箭步上前，拽住想要走开的容丽，着急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霜儿！”凌齐喝道。他是怕凌霜急眼了，会刺激到容丽，走到容丽身边随时准备护着。 “我爸跟程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家跟程家又有什么牵扯！”凌霜语气尽量缓和，但抓住容丽手臂的手越收越紧。 凌齐也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容丽。 “我都说我脑子不清楚了。”容丽试图甩开凌霜的手，“胡说八道罢了，你们那么上纲上线的，想做什么？” “你是脑梗，不是老年痴呆！” 看着容丽慌乱闪躲的神情，凌霜断定那绝不是胡说八道，她对父亲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扯上程家，凌霜必须搞清楚。 凌齐清楚容丽的病情，她的脑梗并不严重，更不会影响记忆或者让脑子不清楚。 父亲病逝的时候，他已经18岁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生前跟程家没有任何联系，也从来没听父母在他跟前提起过程家。 如果是父亲跟程家有什么仇恨，那凌霜在程家待下去会不会不安全了？ 真是那样的话，不管凌霜再怎么不愿意，凌齐也要把她从程司寒身边弄走。 想到这，凌齐也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扶着容丽，征求道：“妈，到底怎么回事，您就说出来吧！” 容丽看看凌霜，又看看凌齐，兄妹俩一副不说出来不给走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抬眼看向凌齐，说道：“真要我说？” “说！” “那你答应我，说出来你不要恨妈！”容丽抓紧凌齐扶着他的手，恳求道。 凌齐和凌霜愣了愣，越来越糊涂了。 越是这样，凌齐也越想知道真相，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都不怪您！” “扶我坐下，给我带杯茶吧！”容丽垂下眸子，无奈道。 凌齐扶着容丽坐下，凌霜则去倒水。 容丽双手握着水杯，看向坐在她对面同款求知脸的兄妹，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停在凌齐脸上，缓缓道：“你爸凌云天跟程家扯不上任何关系。” “撒谎，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们父女俩欠了程家什么？”凌霜急道。 容丽目光落到凌霜赤红的脸上，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你父亲跟程家关系可大了去了！” 话音刚落，兄妹俩震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妈！胡说八道些什么？”凌齐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宁愿相信容丽真的糊涂了。 人们在接收到不愿意接受的信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抗拒，给事实开脱。 “想要气我，您也不能拿爸爸来开玩笑啊！” 父亲在凌霜心里是高光的，每次在容丽那受了委屈，她总会去找凌齐找一些安慰，凌齐也总会在这个时候讲一些父亲的事情，让凌霜感受到她并不孤单，除了哥哥，还有一个把她捧在手心三年的父亲，尽管已经离他们而去，但爱还在。 “我很清醒，你们的父亲确实不是同一个人！”容丽斩钉截铁道，每一个字像一根钉子钉入兄妹俩的心里。 第166章 陈年往事 容丽笃定的话语，像朝兄妹俩的脑袋里扔了一颗炸弹，威力堪比原子弹爆炸。 凌霜脑子被炸得一片空白，之前紧握的双拳泄了力松散开了，身体禁不住地发抖。 回过神来的凌齐心疼地把凌霜揽进怀里，紧紧握住凌霜的手，看向容丽，皱着眉头，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道：“可爸爸在世的时候，对霜儿那么好，不可能，不可能不是亲生的……” 容丽也看向凌齐，自责道：“凌齐，是我一时糊涂，这也是我后悔了一辈子的事……” 又看向凌霜，第一次对着女儿流露出愧疚的神情，低声道：“你的父亲姓方。” 容丽垂下了眸子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水杯里漾起的涟漪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平静中涟漪不断，她又抬眼看向凌霜，道：“没错，就是方明旭的父亲！” “什么？” 刚刚那枚炸弹余波还在兄妹俩脑袋里震荡，又被扔下一颗，炸得两人魂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话题匣子已经打开，容丽便决心把这憋在心里20年的秘密统统抖漏出来，装在心里沉甸甸的，快要疯了，今天不说出来，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说出来。 容丽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24年前，容丽认定凌云天某一次参加同学聚会，跟初恋情人卢静，也就是方明旭的母亲，两人见面后死灰复燃，吵得家无宁日。 凌齐对那段日子印象也很深刻。 不管凌云天怎么解释，容丽就像着魔一般，认定丈夫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已经出轨。 那个年代的女人，总是把丈夫出轨的错归咎在第三者的身上，容丽也不例外。脾气火爆的她，跑到卢静的单位里闹，这还不算，还跑到家里，当着卢静丈夫的面，指着卢静鼻子骂狐狸精之类的话，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卢静的丈夫，方鸿远是个生意人，也是那一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坊间传说是被程家打压的。 本就不被丈夫疼惜的卢静没少遭到冷待，甚至打骂。 卢静有气没处撒，容丽这么一闹，倒是找到了出气口，去找凌云天要说法。 凌云天性子本就温厚，又容丽的胡作非为，对卢静愧疚难当。 一个哭诉，一个安抚，渐渐地，话题延伸到生活、婚姻的不如意。 填补痛苦的缺失，甜蜜美好的过去是最好的填补剂。 一来二去，本来清白的两人惺惺相惜起来，真的旧情复燃了。 凌齐也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父亲隔三差五才回一次家，每次回来容丽都会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凌云天软硬兼施，容丽就是听不进去任何话语，每次都不欢而散。 也不知道老天开什么玩笑。 方鸿远的公司被财务审查，聘请的是容丽所在的审计公司，容丽是被派去的工作人员之一。 容丽知道那是卢静丈夫的公司，她虽然性格刚烈，但是公私分明的，并没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方鸿远对妻子不怎么样，对外人倒是圆滑得很，特别是对这些被派驻进公司审查的三男一女更是热情周到。 一个月的审查工作下来，容丽也挺赞赏这个八面玲珑的男人的处事魄力。 审查结果上交后，方鸿远虽然不知道结果，还是在五星级酒店准备好一桌好酒好菜，慰劳一个月连轴转的财会人员。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方鸿远和容丽也借着醉意相互吐槽家里出轨的那位。 骂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骂他们不知廉耻，不要脸。 最后因为一句“他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两人抱着在酒店里开了房。 凌霜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容丽也曾纠结过要打掉孩子，不料被凌云天发现并以为是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与卢静痛斩情丝，回归家庭。 直到凌霜出生，血液检查上，凌霜的血型跟凌云天和容丽的都不对，容丽才不得不把真相道出。 也许是出于愧疚，凌云天待凌霜视如己出，捧在手心宠爱。 第167章 命中注定 凌霜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半个音节，又合上的双唇，下巴抖动得厉害。 她看着容丽讲述的往事时候的样子，不像是在捏造故事。 而且，容丽也没必要为了伤凌霜的心而毁自己的清誉。 “我没必要编故事来骗你们，这都是真的。”容丽看着一双儿女犹疑的样子，目光直视凌齐，道：“凌齐，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临死前跟你说的话。” “他说，要你好好爱妹妹，不管她以后姓不姓凌，都要好好待她，帮爸爸弥补过错。”容丽说完又垂下眸子，一副懊悔的样子。 凌齐双目圆睁，似乎现在才明白父亲临终前这番话的意思。 凌霜看着容丽和凌齐的反应，明明还在胸口跳动的心脏，此时像是掉下悬崖，极速往下坠。 是真的，容丽说的都是真的。 她不是凌家亲生的女儿。 她只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多余的人，是一个仇恨的产物。 她这一生注定只是一件工具，在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件工具，是一个女人留住丈夫的工具。 所以，她出生后，她的妈妈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一直针对着她。 凌霜颤抖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这孩子将会跟她同样的命运吗？ 他也是一个工具，他父亲夺权的工具！ 一颗滚烫的泪倏地滑落，滴在了凌齐紧握着凌霜的手背上。 被凌霜的泪水灼到的凌齐，满眼的怜悯，把凌霜搂得更紧了，生怕妹妹会凭空消失在他的怀里。 “凌齐，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容丽哽咽，“如果当年妈妈没有做错，我想你现在也不会遭遇这样的危机。” 凌齐正想说些什么，被凌霜反握住手掌，力度大到让他吃惊。 “这就是你一直说的错误决定？决定把我生下来，只为留住爸……爸吗？” 那一声爸爸，几乎是往肚子里吞，模糊得很。 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男人。 容丽垂下眸子，算是默认。 呵！ 原来一出生就注定悲哀，一直到现在，她依然摆脱不了作为一个工具人存在。 “为什么不在刚怀孕的时候把我打掉！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为什么要她承受错误的后果？ 凌霜一直咬着牙忍住的泪水，在她嘶吼的时候决堤，双手紧紧抓住凌齐的手，指甲几乎要嵌入凌齐的掌心里。 凌齐什么也没说，咬牙忍着，只要妹妹愿意发泄，他可以承受。 他也知道现在什么劝说的话语凌霜也听不去，最好的安抚是紧紧抱着，给她一个怀抱发泄，无声地告诉她，他在。 容丽看着抱成一团的兄妹俩，一个伏在哥哥胸口上啜泣，一个低头安抚，不时擦着妹妹的眼泪。 容丽几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朝着凌霜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 她这一举动，兄妹俩都没看到。 许久，凌霜渐渐平静下来，往温暖的怀抱里窝了窝。 是的，这个怀抱依然温暖，也只有这个怀抱的温度没有变过，不管她是对是错，也不管她是杂种还是工具。 此时，凌霜感觉，这世界上只剩下哥哥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容丽一直呢喃着忏悔传进凌霜的耳里。 凌霜并觉得那是容丽对她愧疚，就如她说的，她对不起她的丈夫，对不起她的儿子…… 凌霜忽然想起容丽刚刚那句，没有当初，也许凌齐就不会遭遇现在的危机。 凌霜一万个不愿意赞成容丽的任何言论，但这个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方家知道我的存在吗？”凌霜问道。 如果知道，她可以去求方明旭，求他看在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份上，放过凌齐。 容丽只敢余光瞄向兄妹俩，音量极低的说道：“在你出生3个月的时候，我抱着你去找过方鸿远，告诉他你是他的女儿。” “他没有认下你，也没有拒绝你，他只是把你抱在怀里好半天，又是哭又是笑的。” “当时，我是觉得他疯了，后来才知道……” “第二天，他跳楼自杀了……” “他有没有告诉卢静和方明旭，我不是很不清楚。” 容丽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又开口道：“我想，可能也跟你没关系，也许……” “也许是方明旭是为了报复我，报复云天当年犯下的错，才把怨气撒到了凌齐身上……” 这算是最客观的一句。 “方鸿远的死，跟我们家有关系？”凌齐不解。 凌云天回归家庭以后，这场出轨的闹剧不是已经终结了吗？两个家庭不都回归正轨了吗？ 妻子曾经出轨，不至于让一个当年叱咤商圈的男人寻死吧？ 方明旭也算是现下商圈里的风云人物，也不至于这么一桩陈年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而记恨凌家，致凌齐于死地吧？ 第168章 逃 凌霜回想着过往跟方明旭见面的一些细节。 第一次跟方明旭见面时，那一闪而过的，不友善的诡异表情。 会不会方明旭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他父亲跟别的女人所生的野种？ 如果说方明旭恨凌霜的话，除了那晚以后，方明旭总处处帮着凌霜。 方明旭帮着凌霜劝服了凌齐接受那段一时冲动的婚姻。 在程司寒面前，他也没少说凌霜的好话。 可以说，凌霜跟程司寒感情升温迅速，方明旭也有一份功劳。 如果说方明旭是念亲情的话，他为什么这么对待凌齐？ 烂船也有三根钉。 凌齐以财产冻结为理由，拒绝支付凌齐工程款，简直是要把凌齐往死里逼。 凌齐出事，凌霜也不会好过。 或者是…… 方明旭故意的。 又或者是…… 程司寒莫名其妙地跟凌霜闪婚，这会不会是方明旭的安排？ 那是方明旭对一个野种的报复从那时候开始了？ 凌齐在还成在工地里被袭，会不会根本就是方明旭的安排？ 或者…… 那次的袭击，凌霜也是目标之一？ 要伤害一个人，有什么比把心给伤透来得残忍？ 所以，方明旭跟程司寒串通，程司寒英雄救美的戏码后告白，让凌霜更死心塌地。 方明旭负责把凌齐引进圈套，从经济方面打残凌齐。 程司寒则负责从感情方面伤害凌霜，所以，即使离婚，程司寒也要把凌霜留在身边，是要把她里里外外撕得粉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圈套，都是复仇的一盘大棋？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凌霜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一直被操纵着吗？ 可怕的是，她掉入圈套里，被操纵着而不自知。 可笑的是，她还指望着程司寒能帮凌齐脱离困境！ 她还以为程司寒是念着跟她的一点情分，才答应的出手相助。 呵！ 终究还是太年轻，太恋爱脑了。 想起在别墅里程司寒的所作所为，想起围在别墅周围的那一群保镖，也许，今晚被接回去，她将失去自由了吧。 凌霜的小腹一阵抽疼，把她从各种猜想中拉了回来。 她按了按小腹，脑子里又一道闪电划过。 她想逃，逃出一切圈套，逃出那个黑暗的范围圈。 对，逃！ 逃离这一切，她能摆脱工具的命运，她的孩子不能作为一件工具降世。 逃！ 为了孩子，也为自己！ “哥……”凌霜声音发颤，“我要走，我要离开程司寒，离开京都！” “哥，帮帮我！”凌霜祈求地看着凌齐。 凌霜的那些猜想，也是凌齐的猜想。 如果方明旭是报复，如果方明旭是跟程司寒串通…… 那么凌霜继续待在程司寒身边只有危险。 即便凌霜不说要离开，凌齐就算把凌霜打晕，也要把凌霜带出京都，带到一个程司寒找不到的地方！ “好！走，现在就走，哥带你离开这儿！”凌齐说着，把凌霜拉往车库。 出门前，凌齐转头对容丽说：“妈，不管对错，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怪你。” “眼下保全霜儿才是最重要的。”凌齐抓紧妹妹的手，“妈，您在家等着，我送走了霜儿就回来跟你过年。” “哥？你不走？”凌霜惊讶道。 凌霜的离开，是计划跟凌齐和容丽一起的。 “我不走！”凌齐笑了笑，“我得留下来打掩护，要不然，程家那么神通，把你藏到天涯海角，程司寒也能一下子把你找出来。” 凌霜心里一紧。 不行！ 哥哥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能让他在当炮灰了。 凌霜紧紧抓着凌齐的小臂，说道：“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凌齐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抚的语气说道：“我也会走，我把公司的事情安顿好了，就去跟你汇合。” 凌霜一脸不相信。 凌齐继续道：“这边安顿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加国，去找你嫂子。” 第169章 感情关机 凌霜被送上飞往南方的飞机。 飞机升空，看着渐渐变小的京都市，凌霜之前想要快速逃离的心，现在反而是不舍了。 这个城市有她的所有，亲人、挚友、还有那个不爱她的爱人…… 凌霜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状态离开这个城市，匆匆地、狼狈地离开。 什么也带不走，唯一能带走的只有她的孩子…… 容丽的忏悔，让凌霜的世界翻天覆地了。 祭拜了20年的父亲，忽然间不是她的爸爸了。 把她宠成公主的哥哥，忽然间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了。 曾经幻想过，共度余生的男人……算了，那只是幻想！ 现在在这世界上，属于她的，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还是个胚胎。 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开始，现在才觉得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凌霜拍了拍还是平坦的小腹，慈爱地笑了笑。 宝宝，你可以要好好地成长！妈妈会好好爱你，连同爸爸的份…… 程司寒…… 凌霜想到这个男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从他说要离婚的那一刻，凌霜的心便渐渐变冷。 对于这个男人，凌霜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爱？恨？已经说不上来了…… 是她给程司寒加了太多男神滤镜，连自己都相信了，这个男人对她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偏爱。 她见过他的睚眦必报，而且不止一次。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这样一个人呢！ 在乎她的人都劝他离开这个男人，是她的固执屏蔽了他们善意的劝说，坚持着这段只有对程司寒有用的时候才存在的婚姻。 如今冷静地回想，他们之所以去领证，是因为那段同性恋的丑闻，目的是辟谣，稳住股价…… 程司寒、同性恋、方明旭…… 凌霜想起第一次看到程司寒在人群中看到方明旭，整个人立马发光，神采奕奕的样子。 是啊，凌霜怎么忘了这一茬儿。 程司寒和方明旭，即使不是传闻中的同性恋，也是20多年的挚友。 也许真的如她所想，程司寒是在帮方明旭。 否则，程司寒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却选择了她呢？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程司寒在帮着方明旭报复凌家！ 好吧，他们成功了。 凌齐背负了巨额债务，凌霜从里到外，已经体无完肤了。 姓凌的，没有一个完人了。 凌霜摸了摸锁骨的地方，那个被程司寒啃咬的地方现在特别疼，比她裂开的心还要疼。 她倾尽所有，把一切都给了程司寒，却换来遍体鳞伤。 哼，自食其果。 还好凌齐有那个带着资金回国发展的朋友，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凌霜也总算能没有负担地离开，离开那个令她心寒的男人，也只有离开，她才能慢慢地忘了那个男人，慢慢地疗愈自己。 飞行了两个小时，飞机终于落地。 凌霜没有行李，只有随身的包包。 看着包包里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她一直用的，另一台是临登机前凌齐给她的。 她掏出新手机开机，那部旧手机就让它一直关着，这样程司寒就找不到她了，她对他的感情也可以关闭了。 新手机刚刚搜索到信号，便蹦出来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 这新手机目前只有两个联系人，陆云驰和凌齐。 是的，凌齐思来想去，还是把凌霜送到远离京都且有人照应的地方。 好闺蜜乐思琪第一个被排除了，她是最放心的人选，但她人在京都，程司寒要找到她太容易了。 沈应淮是凌齐的第一人选，但是他那点破事不想让沈应淮知道，况且，沈应淮目前正在遥远的北美陪着家人过春节，这远水也太远了，不合适。 回老家过年的陆云驰是凌齐觉得最合适的。 来电都是陆云驰打来的。 第170章 团年饭 陆云驰一年里回家就那么两三次，今天又是年三十，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 凌霜不好意思，也不想带着糟心的事去坏了大家的兴致。 在上飞机前，在陆云驰老家的小县城里订了个酒店。 可陆云驰一句“不放心”把凌霜从机场直接接回了家里。 团年饭最后一道菜刚摆上桌，陆云驰正好拉着凌霜踏进家门。 “过年好！” 既来之则安之，凌霜热情地跟屋里5口老小打招呼。 坐在餐桌中间位置的老妇人两眼放光地看向刚进家门的一男一女，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乐呵呵地从座位上起来，迎上前，拉着凌霜的手往餐桌上走，笑道：“你是叫凌霜吧，来来来，来到这就跟家里一样，别客气。” “坐这儿，坐这儿。”老妇人拉开自己位置旁边的椅子，让凌霜坐下，又对跟在后面的儿子挥挥手，“你坐那，照顾好凌霜。” “谢谢阿姨！” “知道了，妈！” 凌霜和陆云驰同时回应了老妇人，这默契，让在座的人都会心地笑了。 陆妈妈坐下后，小声地对坐在旁边的陆爸爸说：“跟咱儿子真般配！” 陆云驰回老家也有一个多星期了，除了回来第一天有太子般的待遇，后面几天耳朵里都是陆妈妈催婚的碎碎念。 中午就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的陆妈妈听到儿子跟姐夫借车，说是去机场接个朋友回来过年，兴奋地提着菜刀就出来问，什么朋友？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等等等等。 陆云驰看着陆妈妈手里那把刚磨得蹭光瓦亮的菜刀，交代了凌霜的名字，便开溜了。 陆妈妈把凌霜的名字放在嘴里咀嚼了大半天，心里浮想联翩，好像明天就抱上大胖孙子似的，乐开花了。 陆爸爸和陆妈妈欣赏又慈爱的眼神看着凌霜，看得凌霜好不自在。 “爸、妈！”坐在陆云驰旁侧的陆姐姐给凌霜倒了杯饮料，替凌霜解围道，“擦擦你们的口水，知道的懂得你们喜欢凌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的年夜饭是凌小姐呢！” 两个老人听罢，还真的抹了抹嘴角，一脸不好意思。 陆爸爸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招呼着：“吃饭吃饭，大家吃饭。”又一脸慈爱地看向凌霜，“小凌啊，可别客气，多吃点儿。” 说起来也神奇，凌霜一踏进这门口，这屋子里就像有什么魔力，让她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好。”凌霜乖巧地回答，正想为自己的冒昧到访道歉时，却被陆爸爸抢了先。 “臭小子，给小凌夹菜呀。”陆爸爸一脸嫌弃地看着还在傻乐的陆云驰，又小声嘟囔，“照顾着点女孩子！都不知道抓紧机会表现，傻乐个啥？” “哦，哦……” 陆云驰才反应过来，杵了杵筷子夹起了一块白切鸡送往凌霜碗里，鸡肉还没放下，一只小手抓着一个大鸡腿放进了凌霜的碗里。 “舅妈，吃鸡腿！” 凌霜顺着小手抬头看。 小男孩整个身子几乎趴在桌子上，朝着她笑，浅浅的小酒窝看起来甜甜的。 “外婆说，大鸡腿，辰辰一个，舅妈一个！”小男孩说着又抓起菜盘子里的另一只鸡腿，举起来朝着凌霜笑。 忽地，辰辰被陆云驰的姐夫掐着胳肢窝抱起来，摁回原来位置，教育道：“你趴在桌子上，让舅妈怎么吃饭？” 这可大误会了。 凌霜看了一眼陆云驰，又看向大家，正想解释。 “辰辰真棒！吃饱饭再找舅妈玩，好不？”陆妈妈没给凌霜开口的机会，“来来来，吃饭吃饭，小凌呀，可不能客气。” 说完，一只大虾又送到凌霜碗里。 “对对对！多吃点！” 四五双筷子都往凌霜碗里送菜。 这样温暖又和睦的年夜饭，凌霜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往年的年夜饭总在容丽的嘲讽中不欢而散。 本以为今年的春节会是她懂事以来最幸福的一年，可…… 凌霜心里暖暖的，鼻头酸酸的，看着一大桌子五六张其乐融融的笑脸，把想要解释的话吞了回去。 找个时间再解释吧，她真不忍破坏这氛围。 第171章 化解恩怨 吃完饭，凌霜本想帮着收拾餐桌，洗洗碗什么的，却被陆妈妈推着她跟陆云驰往外走，说是让他们散散步消消食。 其实都知道，是想让他们出去“腻歪”一会。 陆云驰便提议去买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 他接到凌霜的时候，她的行李只有一个挂在肩上的包包。 陆云驰接到凌齐的电话，语气急切，恨不得能从电话里把凌霜塞到他身边。看到凌霜从闸口出来时，三魂不见七魄的样子，陆云驰猜想，应该跟凌霜那个权势滔天的丈夫有关。 小县城地方不大，两人把东西都买齐了还不到一小时。 “师兄，我还是住酒店吧，我已经够打扰了。”凌霜真不好意思在给这和睦的一大家子。 “不行！”陆云驰反对，“这里的酒店美其名曰说是酒店，其实就是小旅馆，不安全，我不放心。” 陆云驰把手上的东西抓得更紧，拉着凌霜往家的方向走，嘴里还说着：“我家有地方给你住，齐哥把你交给我，我得照顾好你。” 凌霜看着陆云驰拎着的大包小包的背影，想起了大一到学校报到，陆云驰也是这样帮她搬着行李，从那天开始，陆云驰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着她。 对于陆云驰，凌霜除了感激还是只能感激。 凌霜上了飞机后，又想过，陆云驰的游戏项目被搁置了，会不会也跟她有关系。 折磨她身边的每一人，是不是方明旭和程司寒的目的。 “师兄！”凌霜跟着陆云驰后面，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云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凌霜，眼神里是紧张和询问。 “你的游戏项目……”凌霜愧疚道，“是我连累了你……” “那是我运气不好。”陆云驰松了一口气，笑道，“怎么跟你扯上关系了，别瞎想。” “你的甲方……”凌霜顿了顿，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还没能消化得了，“程司寒是股东……” “我知道！”陆云驰笑了笑，笑得释然，他社会经验虽浅，但一向谨慎的他在签约前把甲方公司的信息查清楚了才签的约，他一直都知道程司寒是股东之一。 当然签约的时候，陆云驰并不知道程司寒就是凌霜的丈夫。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太多顾虑，毕竟他有信心这个游戏能替甲方挣到钱。 如果游戏效果超出预期，他愿意把游戏的版权全部给到甲方，甚至可以开发一款新游戏，目标不是钱，而是凌霜，只要凌霜愿意跟他走…… “其实游戏被搁置，也不完全是坏事，这游戏还有许多需要补充完善的地方，之前顾虑着甲方成本回收时间，很多东西都有些匆忙。”陆云驰微笑道，“现在正好可以停下来，复盘一下，补充一下，有更多的时间完善这个游戏。” 寒冬的黑夜里，陆云驰的笑容依然阳光温暖，凌霜更是愧疚万分。 “也许……”凌霜想告诉这个项目永远得不到方明旭的继续投入了，看着陆云驰的笑容，信心满满的样子，真不忍心在这喜庆的日子扫他的兴。 “我吧，相信天道酬勤，也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陆云驰拍了拍胸脯道，“我相信，我，和我的游戏，总有炙手可热。” 陆云驰总是这样自信，能自愈，让自己发光。 “不瞒你说，昨天赵征给了我个好消息。”陆云驰眼里闪着喜悦的光，“他找到了方总拿回了游戏版权。还有，那小子说，年后他会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我们独立去运营这个项目，也就是说，这项目所有的东西都我们说了算，不用去看甲方脸色。” 凌霜想起早上看到那辆悍马上的赵征，不名由来的一阵发寒。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陆云驰拍了拍正在发愣的凌霜，笑道：“我的小师妹也不要不开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好的事情终会过去！” 陆云驰不知道在凌霜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会为了满足好奇让凌霜扒开伤口，他能在凌霜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她，足矣。 “记住，我一直在。”陆云驰轻轻把凌霜搂进怀里。 这怀抱在这刺骨阴寒的天气里，特别温暖。 凌霜贪恋得往那温暖的怀里钻，她现在很需要这样一个怀抱给自己安慰，支撑她去消化凌家跟方家的恩怨。 两家的恩怨，只有她能去化解…… 第172章 找人 在陆云驰的坚持下，凌霜还是回到陆云驰的家里去。 陆云驰的家是一栋4层的小楼，一楼是车库，停放小车和电车、单车这些，二楼住着陆云驰的父母，还有厨房和客厅，三楼住着姐姐一家三口。 凌霜安顿在四楼唯一的空房里，跟陆云驰的房间对门。 一大家子围着电视守岁看春晚，又在楼顶放烟花，新年的钟声敲响之时互道祝福，凌霜还能从长辈手里领到压岁钱…… 这是凌霜过得最像春节的春节。 这个年过得不算太糟。 凌霜洗漱完后，便钻在被窝里。 南方没有暖气，取暖主要靠被窝。 陆妈妈怕凌霜冷，人还没回来就开着电热毯暖床，看春晚的时候，还不时上楼检查被窝里的暖宝宝有没有凉了，凉了就给换个暖的。 从亲生母亲那都没有的待遇，在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阿姨身上感受到了母爱。 南方的冬天，湿冷，寒气刺骨，凌霜却觉得挺暖的，从心里暖出来。 凌霜给凌齐去了电话，哥哥说他那边一切都好，程司寒10点多来接人，冷着脸走的，也没难为人。 听凌齐的语气不像是骗人，凌霜也就安心了。 挂掉凌齐的电话，又看了看另一台黑屏的手机。 程司寒…… 这个她又爱又恨又畏惧的男人。 他真的没有因为她离开而发怒吗？ 凌霜自嘲地笑了笑，她也许太高估了她在程司寒心里的份量。 她对程司寒来说，可有可无吧，反正他不缺女人，更不缺爱他的女人。 凌霜忍不住打开那台手机，她想跟程司寒说一声春节快乐。 这是她七年以来的愿望，跟男神过春节。 第八年，眼看就实现，最终还是落空了，想来以后也不可能实现了。 至少用短信说一声新年快乐，也算了了心愿吧。 在手机开机那一刻，凌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猜想着会有一串程司寒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是有一大串未接来电和信息，是乐思琪和沈应淮的，唯独没有程司寒的。 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新年快乐！” 凌霜还是编辑了短信发给程司寒。 她仍有那么一丝期盼，盼着程司寒能回个信息。 盼着盼着，今天舟车劳顿的，凌霜迷迷糊糊地睡了去过。 睡得正酣，嘈杂的声音把凌霜吵醒，凌霜摸起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凌晨4点，窗外灯火通明的。 这里的初一得起早吗？ 该入乡随俗吧！ 凌霜正想起来洗漱，房门便被敲响，接着是陆云驰的声音。 “凌霜，你别出来！你就待房里，我们会解决的。” 听陆云驰的语气，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凌霜紧张地问道。 陆云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楼下传来一声喝斥。 “我这没这个人，要找人上警察局去，别扰人清梦！” 这像是陆姐夫的声音。 找人？ 凌霜一阵期盼，一阵恐惧，一阵欣喜，一阵抗拒…… 是程司寒来找她了吗？ 第173章 我跟你走 凌霜转身，三两步跨到了窗边，连身上的大衣掉落也浑然不知。 凌霜掀开窗帘，只见楼下停了五辆黑色的豪车开着大灯，每辆车子旁都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高大男人，那阵仗就像是黑社会老大出门。 是他吗？ 是程司寒来了吗？ 可凌齐说他没有告诉程司寒，她的去向。 一楼有个雨棚，凌霜只看到倒映在地上两个男人的影子，看不到人，隔着关闭的玻璃窗也只能模糊地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凌霜想打开窗，被陆云驰给阻止了。 陆云驰手抵着窗户朝凌霜摇头，又把大衣披在她身上，缓缓道：“你年三十那么着急离开京都，是想避开程司寒吧？” 凌霜点头，目光却看向窗外。 陆云驰皱眉，双手摁着凌霜的肩，扭转她的身体，让她看向他，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避开他，我只知道，不能让他看到你，也不能让你去见他，更不能让他带走你。” 凌霜一怔，刚刚她又冲动了，她差点忘记了她那么匆忙离开京都是为什么。 陆云驰一只手臂横过凌霜的肩，轻轻推着她往回走，温柔道：“只要他看不到你，他会离开……” “凌霜！” 一声雄浑的吼叫，带着不能让人忽略的愤怒，从一楼冲上四楼，透过玻璃，戳进凌霜的耳里。 凌霜身上一颤，脸色一瞬间白得不透一丝血色。 那是程司寒的声音，真的是他来了。 这是程司寒第一次这么吼叫她的名字，带着比屋外更冷的寒气直逼向她。 凌霜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双腿一软，跌进陆云驰的怀里。 “砰！”先是一阵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带着慌乱。 “小凌，别怕，我们已经报警了！”陆妈妈温柔地安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家父母也已经上来，看着凌霜的眼神，很是心疼。 “砰！砰！砰……”楼下传来的是杂乱的砸门声。 还有邻居的叫骂声，狗子的吠叫声…… 本该是喜庆祥和的大年初一，此刻不得安生。 “别怕，我们家的铁门可结实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了。”陆爸爸也安慰着。 凌霜看着淳朴善良的陆家父母，心里愧疚极了，她真不该来，他们本来可以过一个好年…… 是她的不对，她忘了程司寒是多么的能耐！ 凌霜撑着陆云驰的手臂，颤颤巍巍的站稳脚下，声线止不住地颤抖，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陆云驰拽住凌霜的手，喝道：“你不能走，齐哥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你走！” “你既然来了我们家，我们就不能让你出事。”陆爸爸严正道，“我不知道你得罪了楼下的人什么，但我看他们像黑社会，你不能跟他们走！” “是啊，别怕，这是法治社会，警察很快就到了。”陆妈妈抓起凌霜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他们根本不知道程司寒有多么神通，就算特警、武警都来了，最后他还是能全身而退。 “乒铃乓啷” 楼下的门似乎被撞开了，又传来陆姐夫阻止怒吼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楼上的人慌了神，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楼下缓缓往上填满整栋楼。 这种感觉，凌霜太熟悉了，她知道她得跟程司寒走，她走了，才不会给陆家继续添麻烦。 她拨开陆云驰的手，迈腿往外走，不料双腿软得像面条，头朝前往地上扎。 陆云驰眼疾手快，手臂扣着凌霜的腰，把人抱回怀里。 “陆云驰！” 冷得让室内空气能马上结冰的声音，让在四楼所有的人都停滞了呼吸。 “放开你的爪子！” 空气急冻，可程司寒眼里的两团火在熊熊燃烧。 陆云驰被程司寒的气场镇住了，怔愣在原地，直到凌霜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走了，他才缓过神来，伸手想去拉回凌霜，抓了个空。 “你……你们……什么……什么人！”陆爸爸挺身，挡在妻儿跟前，恐惧让他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擅闯……民宅……还抢人，无法无天了都！” 陆妈妈躲在陆爸爸身后，探出脑袋刚想叫喊着什么，陆云驰又想上前抢人，都被凌霜抬手阻止。 “我跟你走，你别伤害他们！”凌霜抬头看着程司寒，眼里没了以前的温暖。 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第174章 全看你表现 程司寒依照约定，晚上十点准时到凌齐的别墅接凌霜。 凌齐先发制人，反过来跟程司寒要人，声称从早上就联系不上凌霜。 并不擅长说谎的凌齐，被他笨拙的演技出卖，一些多余的小动作逃不过长年跟心理医生混在一起的程司寒。 既然是在演，没必要拉扯，程司寒冷着脸出了别墅，立马让周绎查凌霜的行踪。 程司寒坐在他亲手布置得花团锦簇的澜园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周绎的消息。 程司寒交叠着双腿，靠在沙发靠背的腰身依然绷得直直的，一侧手肘在沙发扶手上，大掌抓着手机，骨节泛白，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身侧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不断弹敲。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身体里气血翻涌。 凌霜她怎么敢，怎么敢在他喜欢上她以后千方百计地逃走？ 她怎么能辜负他的感情？ 他一直不愿意付出的感情！ 程司寒下颌紧了紧，抓着手机的手加重了力道。 礼叔在一旁看着，真怕手机被少爷捏成麻花，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说错，只好作罢。 礼叔在内心默默祈祷，少夫人不要被找到，因为他知道他的少爷为了把少夫人留在身边，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但这基本不可能，只要是少爷要找的就没有找不着的。 并不是礼叔吃里扒外，当年程司寒对付他的继母，也就是程司年的生母的那些手段，现在回想起来礼叔还捏一身冷汗。 “喂！”程司寒把刚震动一下的手机摆在耳边，声音冷到极致。 “备飞机，我要马上飞！”程司寒牙咬道，“让那边备车等着，一秒也不能耽搁。” 说完，起身往地库去，还是礼叔追上给他披上一件呢子大衣。 周绎之所以能受到程司寒重用是有原因的。 大年三十，在挂了程司寒的电话后马上联系了一条航线，在程司寒抵达私人飞机停放点前，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程司寒一登机马上起飞。 程司寒发现凌霜出逃到找到凌霜，才用了短短的6个小时。 凌霜蜷缩在车子后座的角落，眼角余光瞄向坐在另一侧，脸色比车外还要冷的程司寒，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能力。 “为什么要逃？” 程司寒的话语带着京都的冰碴子，开着暖气的车厢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驾驶位上的周绎不由得紧了紧身上毛呢西装的领口。 凌霜身子往车门那一侧缩了缩，扭头看向车窗外，像是没有听见程司寒的话。 程司寒拧眉，看着凌霜无情的后脑勺，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 她可以打骂他，她可以拆家，她可以作天作地，她甚至可以挽着他的手臂对他的未婚妻颐指气使。 他都可以由着她，甚至给她撑腰。 但她千方百计要离开他，哄骗他。 这个程司寒万万接受不了。 他爱她，她是他的，她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程司寒伸手捏起凌霜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看着他。 “说话！”程司寒咬牙道。 往日里，凌霜看着程司寒的双眸里总装着一汪清水，明亮动人。 此时，凌霜的双眼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冷漠且毫无波澜。 “不要难为陆家人。”凌霜冷道，语调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对自己使脸色就算了，还惦记着别人！ 自从他回国这段时间，凌霜的嘴里不是凌齐就是陆云驰，却没关心过他半分。 程司寒窝火极了，捏着下巴的力道加重。 凌霜很疼，但只是皱眉，脸上还是那副赴刑场的表情。 程司寒恨不得撕下凌霜现在的脸皮，她该眼里，心里都是他，而不是冷着脸跟他提别的男人。 “那么紧张陆云驰那小子？”程司寒带着三分讥讽地挑了挑眉。 程司寒英俊得妖孽的脸凑近凌霜，邪魅勾唇道：“你心里在乎的那些男人会不会遇上麻烦，全看你的表现！” 凌霜怔了怔，缓缓脱去身上的大衣，接着解开睡衣的扣子，从上往下解开。 睡衣的扣子只有三四颗，解完扣子，凌霜又把双手背往后背去够内衣的扣子…… “你疯了？”程司寒一把扯回凌霜的双手，把人揽在怀里…… 驾驶座后面的挡板在那一刻很识相、很及时地升起。 第175章 寒心 “我在好好表现啊。”凌霜看着程司寒的眸子里终于闪现了一丝情绪，是嘲讽，“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吗？” 程司寒心尖被拧了拧，把人搂得更紧，嗓音低沉道：“霜儿认为寒总是这种人吗？” 呵！ 又是这种想要蛊惑她的语气。 难道他不是这种人吗？ 凌霜在逃离京都的飞机上快速复盘了跟程司寒生活这大半年的时光。 除了在床上，程司寒有给过她一眼看恋人该有的眼神吗？ 不，在床上也不见得程司寒怜香惜玉。 回想起来，还真是可悲呀！ 打从一开始，一直都是凌霜巴巴地围着程司寒转，各种迁就，各种讨好。 出现了问题，只要程司寒哄她一句，呵，甚至连哄都算不上，凌霜也总在他开口一秒后便原谅了他。 恋爱脑，真他妈的该死。 若不是这恋爱脑，凌霜怎么会自己跳进火坑，哥哥也连带着遭殃，让方明旭把凌家放在股掌上耍弄，往死里整。 说起来，现在的凌霜也许连个工具都算不上，也许只是程司寒的玩具吧，玩弄风情的那种。 程司寒来找她，可能玩得还不够尽兴吧，他说过的，他的东西，即便是玩烂了，也要收在自己的囊中。 呵，这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么？ 悄悄地从北方逃到了南方，他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恐怕是连警察都赶不上他这速度吧。 这抱着她的不是怀抱，而是枷锁。 凌霜推开程司寒，低头整理着衣服，冷冷道：“不是！” 退一步并不是认输，是为了更好的负重前行。 她现在不能得罪这位爷，她也不该匆忙地逃跑，起码等着凌齐安排好了一切，有了周全的退路才离开。 既然决定了要负重，那就在哥哥彻底安全之前任由他摆布吧，他要玩的无非也就那档子事，又不是把她卖了，没必要抗拒。 整理好了自己，凌霜又转过身缩在那个角落，目光没有焦点地看向外面。 程司寒实在受不了凌霜这样，平日里活蹦乱跳缠着他索吻的小兔子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阴沉落寞的背影，还恨不得拒他在千里之外。 商海叱咤风云的程司寒，实在弄不明白。 他以前跟白筱澜谈恋爱的时候，只要一个名牌包包或者首饰，白筱澜就会让他称心如意，哪怕是他不能满足她哪方面的需求。 即便不是白筱澜，那些投怀送抱的，作天作地的富家千金，限量版的礼物，大部分们也会乖乖地闭上嘴巴滚蛋。 至于凌霜，澜园的衣帽间里，都是品牌高定的服饰，限量版的包包首饰也不在少数。其他的，他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哪怕是她现在开口说要上天，程司寒也会想办法帮她实现。 而他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安安分分留在他的身边，她怎么就不能答应呢？ 程司寒朝着缩成小小一团的凌霜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他有种错觉，只要他一碰她，她就会碎掉。 程司寒收回目光，靠着座椅后背，看了一眼车窗外，那种坐在驾驶座以外位置的不安在侵扰着他。 他又转头看了看那个冷漠的背影，停止散发让他觉得安全安心的信息素。 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 越是想冷静的时候，越是无法冷静，不安变成久违的恐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停车！” 程司寒扒开了衬衣的扣子，大喝一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车子立马靠边停车。 程司寒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呢衬衣，还敞开了胸口，站在寒风中点了一支烟。 不多一会儿，跟寒风分享的香烟烧到了末端，程司寒撵灭了烟头，看了一眼那贴着黑膜的车窗，尽管他看不到里面，有些失望，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程司寒走往驾驶座，周绎很识相地走向跟在后面的那辆车子，坐上了副驾驶座。 程司寒降下挡板，从镜子里看到凌霜还保持原来那个样子，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也没动过。 从他下车到上车，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吧。 程司寒的心里掠过一阵寒意。 第176章 这是闹哪出? 马不停蹄地回到澜园，天已经大亮了。 凌霜一身狼狈地下车，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下了车直接往二楼走去，就连礼叔问候也是礼貌性地点头勾了勾苍白的唇。 凌霜的手刚按在二楼卧室的门把手上，背后传来程司寒的声音：“才几天，就忘了住哪了？” 凌霜闭了闭眼睛，垂下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无力地“哦”了一声，转身上楼。 三楼主卧，还保留着程司寒亲手布置的鲜花、气球和绸带和灯带，是女生喜欢的梦幻的模样。 昨天，程司寒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像一个小男孩那样，为了让凌霜开心，竟然也会做他觉得无聊的事。 给气球打气，满脑子都是平时凌霜在花园里瞎指挥的模样傻笑。 还想象着凌霜蹦蹦跳跳地去欣赏这将近100平米的卧室的每个角落，最后着抱着他，说着一些赞扬的话语，一切不愉快烟消云散。 不光是昨天，此刻程司寒也在期待着跟前一身阴郁的凌霜在开门的瞬间惊喜的小模样，然后一扫阴霾，笑逐颜开地转身抱着他撒娇。 “咔。” 门打开了。 凌霜步伐机械往里走，目光涣散，似乎是凭着对房间的熟悉，往大床走去。 “霜儿。” 程司寒皱眉，没得到期待中的反馈，就像孩子努力考了一百分没得到父母的夸奖一样，失落。 凌霜像是没听见，也看不见，无视原本铺在被子上的花瓣，任由它们撒落地面，自顾自地躺在床上，大被蒙头。 “凌霜！” 她竟然无视他的劳动成果，无视他的心意！ 程司寒耐心耗尽，一路上忍着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他第一次用心地去为一个女人去准备这些他觉得无聊的玩意儿，就连白筱澜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这女人竟然视而不见！ 一路上阴沉沉的，像块木头，也没个好脸色，似乎把她带回来是他程司寒的不对！ 程司寒三两步走到床边，哗啦一下掀开被子，想伸手把这个女人从床上扯起来，扒开她的眼睛，让她看看这房间有什么不一样！ 原本蜷成一团的凌霜，缓缓地坐起，撑着床沿站起来，踮脚勾着程司寒的脖子，冰冷的双唇一下一下地印在他的脸上，脖子上。 就像一个执行着指令的机器人。 凌霜吻一下，就像一块极冷的冰块在程司寒的心上烙一个印，寒意一阵一阵的，浑身难受。 程司寒推开凌霜，眼神想要直接吞噬了跟前这个像是没有骨头的女人。 “程总如果现在不需要，那我先休息。”凌霜边拨开程司寒的手边缓缓地说，“有需要，程总也请通知！” 说完，转身又躺回去，并扯上被子。 “凌霜，你到底是要闹哪出？” 程司寒透着被子都觉得凌霜身上的寒气，看着诺大的床大，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憋不住也撒不出。 凌霜没有回答，侧过身背对程司寒。 “你……” 程司寒真想揍她，但又舍不得，只好紧握双拳，垂在身侧，咬着后槽牙看着沉沉闷闷的凌霜。 许久，程司寒长长泄出一口气，紧握的双拳也松开，缓缓躺在凌霜身后，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程司寒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僵了僵，这是在抗拒他吗？ 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 折腾了一天一夜，是累坏了吧。 程司寒用脸颊蹭了蹭凌霜后脑勺的发丝，声音低哑又轻柔道：“睡吧，折腾这么久，也累了，睡吧！” 他双手轻轻捂着凌霜的小腹，又亲了亲凌霜的后脖子。 他也累了。 凌霜总有种魔力，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能彻底地放松，有种安心感。 程司寒挪了挪身子，更贴近凌霜，很快呼吸平稳，睡了过去。 第177章 没有宝宝 春节走亲访友拜年的习俗，世家家族更是重视。 程司寒初二到初五几乎都在外面忙活，凌霜被留在澜园，不，准确的说是被软禁在澜园。 澜园里里外外加派了保镖，拒绝一切的来访者。 不同于在别墅区，这次凌霜有通讯的自由，她能跟外面的人联系，但是见不上面。 凌霜联系了凌齐，也联系了陆云驰，他们一切安好，她才安心些。 容丽说得没错，她真是扫把星，从出生开始，爹不疼妈不爱的，对她好的人吧，都惹上不小的麻烦。 扫把星！真扫把星！ 凌霜想到这些，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她放弃挣扎，一直闷在房里，也不怎么吃喝，送上来的饭菜，收回去的时候几乎是原封不动的。 绝食，无声的反抗，也是惩罚自己。 礼叔看着这样的凌霜可心疼坏了，以往在澜园里闹得翻天覆地的小妮子，如今就像一具任由少爷摆弄的布娃娃。 他不能说少爷些什么，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少爷对哪个人这般忍耐着不发脾气，但他也知道，少爷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早上出门时，程司寒的脸色又比昨天阴沉了些，礼叔真怕，少夫人还这样，她真担心今晚少爷回来会不会爆发？ 礼叔决定劝劝。 他端着午饭，敲响房门。 “进。” 听到柔弱无力的回应，礼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凌霜抱着双膝，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阳台玻璃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本就苍白的脸色被白色绸缎睡衣映衬得惨白，目光黯淡没有焦点。 “少夫人……”礼叔心疼极了，若把少夫人弄成这样的不是程司寒，礼叔会豁出他这身老骨头也要揍一顿那人。 礼叔放轻脚步，走到凌霜旁侧，把手里的托盘轻轻地放下，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吓到少夫人。 把托盘上那碗温度合适的汤端到凌霜跟前，轻柔道：“少夫人，先喝口汤吧。” 凌霜缓缓地抬头，仰望着礼叔，轻轻扯了扯嘴角，礼貌道：“谢谢礼叔，我不饿。”说完又把头架在屈起的双膝上。 礼叔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汤碗放回了托盘，走到衣帽间拿了一条披肩，给凌霜披上，单膝跪地蹲在旁侧，说道：“礼叔想跟少夫人说说话……” 凌霜没有回应，半眯的眸子里目光依然没有焦距。 “可能有些话轮不到我说，但是少夫人这样折腾自己，礼叔不得不劝劝您啊。”礼叔又叹息。 凌霜把头埋得更深，还是没有说话。 礼叔的担忧的目光落在凌霜滑落在耳侧的头发上，他真想伸手摸摸凌霜的头，安抚安抚她，可是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这么做。 “礼叔知道少爷伤透您的心，你这么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礼叔真心疼啊。”礼叔温和道，“你得好好的，你肚子里的宝宝才能好好的。” 说到宝宝，凌霜怔了怔，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腹，是呀，她还有宝宝。 当初为了宝宝逃离程司寒，可她这几天忽略了宝宝，真该死，真不称职。 也许，宝宝不应该来到这世界上，他的妈妈也没能力改变他作为私生子出生的命运。 凌霜也没把握孩子出生后能有个幸福的人生，她觉得宝宝跟她一样，注定是个多余的人。 凌霜双手缓缓收成拳，小声道：“礼叔，你说我没有宝宝的话，程司寒就会放我走吗？” “少夫人……”礼叔吓得不轻，这本来想激起少夫人的母性，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说什么呢！” 暖气充足的房间，瞬间被寒冷替代。 第178章 你在报复我 “你在胡说什么！” 程司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少……少爷……”礼叔心颤颤地站直了身子，又微微含胸，“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程司寒朝礼叔侧了侧头，让他出去。 礼叔点了点头，往外走，经过程司寒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好好谈。” 礼叔往外走的时候，凌霜从沙发上起身往床走去，还没来得及躺下去，手臂一紧，被狠狠地往回扯。 凌霜吃疼，身体也不由得转了身。 “疼！”神经反应比脑子快，喊了一声。 程司寒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寒声道：“还知道疼？” 凌霜疼得紧咬牙关，歪着身子，垂下肩膀，想着那卸一些程司寒施加在她胳膊上的力道。 程司寒拽着凌霜往上提，冷道：“我还以为我接回来一块木头！” “放开！”凌霜手指抠着、掰扯着程司寒的手指，可根本掰不开。 “还想着要离开我？想不要我们的孩子？” “疼！你放开！”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往年的春节，程司寒每天应酬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为了方便，几乎都不住澜园。今年，为了凌霜，不管应酬到多晚，他都会回来，只想看她一眼，尽管每天晚上只能看到“睡着”的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 自他懂事以来，没人敢这么冷着脸对他那么多天，他也不会给机会别人摆他臭脸。 他自认为他给凌霜的足够多了，他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耐心。 “我想要走！”凌霜噙着泪，眼神却很坚定。 “凌霜，别不知道好歹！” “程司寒，我哥几乎破产，我也遍体鳞伤了，你还没玩够吗？” “你哥的危机不是已经解除了吗？”程司寒看着一颗泪珠划过凌霜的脸颊，心尖颤了颤，手上的力道仍然没松，“至于你，我说过了，我们之间，除了没有那本结婚证，其他都不变，甚至会给你更多，你那么在乎一本结婚证吗？” 凌霜的手不知道是适应了程司寒的力道，还是被捏得麻木了，也没那么疼了。 “派人看着我，收了我的身份证、护照等等所有的证件，把我囚禁在这个豪华的牢笼里哪儿都去不了，什么人都见不着……程司寒，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凌霜嘲讽道，“你对我的好还真是特别啊！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凌霜轻蔑的冷笑让程司寒怔了怔，手上的力道稍有松懈，凌霜趁机想甩开，很快又抓紧。 “只要你打消要离开我的念头，乖乖地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会把所有证件还给你，把所有人都撤走，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回店里照看生意！” “孩子……”凌霜又笑了笑，这次是自嘲地笑，“你死活都要我留在你身边主要是因为孩子吧，他对你有用！” “程司寒，只要你说一声，想替你生小孩的人排起队来估计能绕地球一圈了吧，你为什么偏要我替你生？我一直想不明白！” “最近算是理清了，你是在报复我，你只想折磨我，就为了我妈当年的一个错误，联合你的兄弟来报复我，报复我们家，对吗？” 凌霜话音刚落，手臂上的力道松开了，她揉着胳膊后退两步。 程司寒看着凌霜的眼神从凌厉失去了焦距，茫然……忽地又变得不可置信，表情也变得复杂。 第179章 这是你欠我的 程司寒垂下眼眸，许久才有抬起来看着凌霜的眼睛。 脑子里有一双澄澈稚嫩的眼睛跟眼前这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完全重合了。 初一的晚上，程司寒去找了心理医生唐澈。 按照以往，只要凌霜在旁边，他能安心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以外的任何位置，他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 而那天，凌霜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不安又找上来。他清楚地记得下车点烟，起码点了四五次才点上，那是手抖的。 程司寒长期咨询心理医生，对于一些理论也略懂一二，他认为那天晚上的不安，有可能跟当年车祸时的一些被遗忘的细节有关。 他想避免，他想以后都能安心地陪凌霜坐在汽车的后座。 于是，他让唐澈给他催眠，他要找原因，尽管梦回当年对他来说十分残忍。 为了凌霜，他可以承受！ 梦里，他坐在汽车的后座，母亲贺澜驾驶的汽车在路口右转。 砰！ 车子被什么撞到了，贺澜停车，下车，走到汽车旁边查看究竟。 程司寒印象中的妈妈总是温柔的，可那天妈妈就像个泼妇，插着腰，扯着嗓子跟一个带着摩托车头盔的女人吵了起来，平日里的温婉仿佛是假象。 程司寒扯了扯绑在身上的安全带，笑了笑。 这一天，程司寒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他的父母都像变了一个人，陌生的很。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今天看到的一切，他宁愿这是一场梦，梦醒了，父母还如以往那般恩爱，父亲慈祥，母亲温柔，他依然是笑容灿烂的小男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可贺澜和头盔女人的叫骂声声声扎入他的耳膜，这并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这样！ 程司寒在温室的成长，八年了，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些变故！ 他很想哭，不服输的性子又让他拼命的忍着。 “给你糖！” 一个奶里奶气的女孩的声音从车子外面传来，程司寒只看见一只小手捧着颗圆滚滚的糖果，没看到人。 程司寒探头出去，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清澈得仿佛能看见一汪清水的眼睛，带着笑意。 “哥哥不开心，吃糖就会开心的！” 小女孩抬了抬手，咧嘴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那是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笑脸，程司寒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糖，拆开糖纸，塞进嘴里。 小女孩见程司寒吃了糖果，开心得咯咯咯地笑。 不知道是小女孩的笑太有感染，还是嘴里的甜迅速产生了多巴胺，心情跟着当前雨后的晴空，清朗了许多。 砰！ 汽车的门重重被关上，贺澜情绪依然很激动，车窗外的叫骂声也没有停止。 贺澜尖叫了一声，匆忙启动车子，车速极快的开走。 “开车那么横，撞桥墩啊，别撞人害死人。” 那个戴着头盔的女人骂声不断，程司寒印象最深刻就这句。 那女人真的是乌鸦嘴，贺澜极速开着车子在环城路上，撞上了桥墩。 如果不是那女人的摩托车撞了一下他们的车，如果不是那女人吵闹贺澜激动得忘记绑安全带，如果不是那女人的乌鸦嘴，也许，贺澜不会死！ 若不是这次的催眠，程司寒几乎是忘记了这一段。 周绎当天领到任务去查头盔女人的身份。由于是20年前的事，周绎花了三天时间，早上才战战兢兢地把当年那女人的身份报告给程司寒。 当年那女人是凌霜的母亲，容丽。 程司寒当场质疑，并斥责周绎工作的不细致。 其实他是不愿意相信，因为在他催眠醒来后，唐澈分析了一轮，那个头盔女人的叫骂对贺澜后来的驾驶有暗示作用，所以…… 母亲的死，容丽有助推的嫌疑！ 如果当年的头盔女人是容丽，那么当年的小女孩就是凌霜！ 难怪，从第一眼见到凌霜开始，程司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霜总能打开他心中的郁结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这双眼睛总是闪着光来温暖着他，可此刻，正带着恨意怒视着他。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看他！ 程司寒一把掐住凌霜的脖子，咬牙道：“这是你欠我的！“ 第180章 欠我一条人命 突如其来的袭击，凌霜惊恐，不由得退后两步， 两手同时抓住程司寒的小臂抵御。 “你欠我的！” 程司寒双眼猩红，冷漠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口吃掉捏在手中的猎物，怒道：“你必须偿还我！” 欠？ “我欠你什么？”凌霜莫名其妙，反讽道，“程总，你这几天是喝的酒全喝进脑子里去了？” 每天晚上，程司寒带着一身的酒气爬上床，硬要把凌霜抱在怀里睡。 “想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的是你！违约不履行合同条款的是你！限制我自由的还是你！程司寒，你怎么可以大言不惭，理直气壮，还要给我安什么罪名？” 凌霜不光被限制自由，在澜园里走动都会有人在身边跟着，这些保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训练，心思比女人还要细腻。他们会把凌霜每天的行动事无巨细地报告程司寒，差点没把凌霜一顿饭吃了几粒米，上厕所排便的容量给上报了。 处处被监视，像坐牢的感觉，凌霜憋屈了好几天，朝着保镖们发火，一个个像个人形海绵，骂什么都受着，动手也不还手，气没能完全撒出去的无力感，更让她更窝火。 现在程司寒还有理了似的，恶人先告状还要动手的样子，凌霜窝着的火得好好撒一撒了。 “程司寒，你硬是要留我，无非就是因为孩子吧，这个孩子能帮你夺权是吗？”凌霜咬着下唇，双眼猩红，目光清朗且不畏地看着程司寒的眼睛，“如果，你需要这么一个孩子，对不起，这孩子不生也罢！” 凌霜铿锵的话音落地，胸口里的那颗心脏已经在淌血了，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她并不想以孩子的生命来威胁。 “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程司寒掐住凌霜脖子的手力道紧了紧，人也往前逼近一步，低头看着凌霜被迫仰望他的脸，额角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下颌，好像嘴里随时会伸出獠牙。 “咳咳……你最好……掐死我……”凌霜的脸涨成猪肝色，可眼里的倔强却一点不减。 程司寒被凌霜剧烈的咳嗽声唤回了一些理智，腾地松开了手。 得以解脱的凌霜弯腰大口喘气，伴着难受的咳嗽。 程司寒皱眉，警告道：“这孩子必须健康的生下，这是你欠我的！” “呵呵呵呵……” 凌霜直起腰身，冷笑声有些瘆人。 “我欠你？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凌霜自认为成为程太太以后，没愧对程司寒一分一毫，不论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要说起来，程司寒还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不该是他欠她的吗？ “你欠我一条人命！”程司寒目露凶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命？ 凌霜想到的是孩子，她是答应了程司寒替他生孩子，但也不能是一定要替他生，特别是带着功利的情况下，怎么就成了欠他的？ “程司寒，我们只是协议婚姻，而且在你提出离婚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履行条款的义务了。” “人命？那是我欠你的吗？” 程司寒被问住了，害死他母亲的并不是凌霜，反而凌霜一直在他潜意识里为他闪着一阵微弱的光。 凌霜轻嗤一声，语速缓慢道：“是，我这恋爱脑也挺混蛋的，不过也感谢你，渣得还挺光明正大的。” 程司寒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凌霜。 凌霜见程司寒的气焰弱了些，长长叹了一口气，释然道：“程司寒，放我走吧，趁你还能忍得住没掐死我，趁我还没恨你，也许那天我们在街头相遇，还能点头打个招呼。” “走？”程司寒猛地又抓起凌霜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看着凌霜，沉声道：“你给我记好了，你是我的女人，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你最好灭了要走的念头！” 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 凌霜对程司寒萌生了恨意，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程司寒，抓住他揪着她衣襟的手，低头照着他拇指狠狠地咬下去。 第181章 老公喂你吃饭 凌霜能感受到牙齿嵌进肉里，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缓缓滑入喉咙，可怕的是，她甚至还想继续用力撕扯咬在嘴里的肉。 程司寒几不可闻地“嘶”了一声，凌霜才意识到要松口。 程司寒目光像羽毛一般飘过那正渗着血的牙印，落在凌霜因惊恐而苍白的脸上。 他伸手，拇指抚了抚凌霜紧皱的眉头，又去抹了抹残留在她嘴角的血迹，轻柔地说了一声：“乖！” 凌霜被刚刚自己的嗜血吓到了，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抖动，她眼前一片茫然，耳朵也像被蒙上了一层膜，很恍惚，很不真实。 等她慢慢缓过劲儿来，房里只有她自己了。 嘴里的血腥味让她一阵反胃，吐了一通之后，人也迷糊了，乏力的身子和混沌的脑子让她无法思考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是睡在了床上。 “霜儿……” 凌霜被一个极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叫醒，迷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司寒的笑脸，可心里一阵发毛。 凌霜揉了揉眼睛，找回焦距看向程司寒的笑脸，明明很温柔，刚刚却让她觉得阴森的错觉。 这还是在梦里吗？ 今天确实过得也挺梦幻的，白天几乎要掐死凌霜，晚上笑脸迎人，这不符合这座冰山的人设。 “霜儿，起来吃饭吧。” 程司寒语气是温和的，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凌霜顺着程司寒指尖的指向看过去，在靠近露台的地方摆了一张餐桌，上面摆了几个正冒着热气的菜。 “我陪着你在房里吃。”程司寒笑了笑，“我抱你过去？” 凌霜听着程司寒说话的语气，着实让她不舒服，浑身汗毛倒立。 “我自己会走。” 凌霜掀开被子下床，可能是几天来吃得不多，加上白天那阵的消耗，竟然有些腿软，还是咬着牙摇摇晃晃地往餐桌走去。 凌霜似乎听到一声冷笑，刚想回头，腾地被抱起。 “宝贝是饿极了吧，老公抱你过去。” 程司寒把凌霜放在餐椅上，给她铺好餐巾，挪好椅子，才满意地坐在凌霜旁侧。 “宝贝儿，先喝几口小米粥吧，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先醒醒胃。” 程司寒把凌霜跟前的小米粥推得更近一些。 “你看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可不能再瘦了，得多吃点儿。” 平时冷漠寡言，现在却成了话痨。 “宝贝儿，来！”程司寒温柔地把凌霜脸颊边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凌霜听着一声声宝贝儿宝贝儿，有些慌，程司寒极少在下了床以后这样称呼她，加上这披着温柔羊皮的阴鸷气氛，心里有些发怵。 “快吃呀。”程司寒捏起勺子搅拌着小米粥，“要不要老公喂你呀？” 话音刚落，一勺温度合适的粥已经递到了凌霜嘴边。 凌霜张嘴，把粥给吸溜进了嘴巴，还来得及咽下，第二口又送到了嘴边。 “我自己来吧。”凌霜想抢过勺子。 程司寒笑了笑，放下勺子，却又夹起一朵西兰花送到凌霜嘴边。 即便在凌霜认为的热恋期，程司寒也不会这样对她。现在这样的“体贴入微”实在反常，反常的有些让人害怕。 该不会是被咬傻了吧？ 凌霜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一手拍掉程司寒的筷子，问道：“程总，这又是要唱哪一出呀？” “在喂我宝贝儿吃饭呀！”程司寒把掉落在桌面的筷子收了回来，又重新夹起一块鸡肉送过去，笑容依旧，“不喜欢吃西兰花，就吃块肉吧。” 凌霜推开程司寒的手，低头喝了一口小米粥。 “要不吃个虾吧！” 一个粉嫩的虾仁又送到嘴边。 凌霜也只是看了一眼，又低头喝一口粥。 程司寒不疾不徐地把虾仁放到凌霜跟前的骨碟上，又夹了一块骰子牛肉，凌霜不吃，又放下，再去夹其他菜…… 凌霜头也不抬了， 把小米粥吸溜完，看到骨碟上的菜已经堆成了小山。 “我吃饱了。”凌霜放下勺子，站了起来。 “坐下！”程司寒喝斥了一声。 第182章 别丢下我不管 “坐下！” 一声命令，让两个人都愣了愣。 凌霜肢体比脑子听话，缓缓坐了回去。 程司寒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扬起笑脸，柔声道：“只吃这么一点怎么够？” 说着，把那堆满菜的小碟轻轻往凌霜跟前推。 凌霜看了看菜，又抬眼看了看笑容可掬的程司寒。 这男人很奇怪，很别扭，很反常，凌霜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十分不自在。 还是说自己犯贱，承受不住这个男人的温柔和矫情？ 凌霜在心里嫌弃了自己一下。 记得有一次，凌霜贴在程司寒身上撒娇，要他给她喂一颗葡萄，他十分不解风情地只把葡萄往自己嘴里送，更别说没有要求的时候。 该不会真的是被她一口咬出病了，变异了？ 凌霜伸手摸了摸程司寒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就性情大变了？ 程司寒轻轻地抓住凌凌霜贴在额头的手腕，心里咯噔了一下，细瘦的手腕上那块踝骨硌到他手心，心里颤了颤，又把那稍微用力一些就会被他捏折的手捧到了胸口，撕裂般疼痛的地方。 白天，程司寒从房里出来，直奔西楼，把所有器械轮番折腾，手上在撸铁，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捋着梦境。 大汗淋漓了一番，心绪宁静了许多，那团乱麻好像冒出了线头，揪着线头往深里拉扯 ，又拉扯得不顺，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就像那梦境有什么地方错了，可又说不上来。 眼看那麻团又要团起来，程司寒接到了任绍博士的及时来电。 程司寒本也想着给任博士去个电话，一方面拜个年，另一方面想请他解惑。 自从在唐澈那进行心理咨询了以后，程司寒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得劲儿，至于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程司寒把在唐澈那催眠的情况跟任博士陈述了一遍，又把刚刚在房里几近人格撕裂的感觉也诉说了一遍。 任博士并没有立马给出结论，只说了，3月份会回国一趟，见面再具体分析。 最后任博士很严肃地问了一句，对凌霜的感情是认真还是玩玩？ 程司寒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在他消失的那两个月，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心乱如麻。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让他勇敢去爱，一个让他以大局为重。 大局，当然是手握大权，独掌程家。 思来想去之后，霸道的他一把掐灭了心里的两个声音，他一向只注重结果，至于过程是怎么样的不在乎。 他想要的结果是人留在身边就行，只是凌霜这样激烈的反抗，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任博士听到程司寒肯定的回答，很是高兴，也重重叹畏。 任博士建议程司寒遵从内心做出判断，只有遵从内心，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程司寒挂了电话，不停地问自己，衡量一番，有了决定，所以才有这笨拙的一幕。 “你不能再瘦了……”程司寒把凌霜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印着他的心疼。 他从美洲回来后，把凌霜抱在怀里，那手感不如以往那么柔软。特别这几天，晚上把人抱在怀里睡，这人似乎那薄薄的皮肤底下就是骨头。 “比以前瘦了好多，得多吃点儿。” 程司寒越是温柔，凌霜越觉得心里发毛。 这堪比惊悚片！ 凌霜皱眉，想抽回手，却被更用力地抓住，正想张嘴骂，抬眼看到程司寒有些微红的眼眶，硬生生把“你有病”堵在了喉咙。 “霜儿……” 程司寒低头亲着凌霜的手，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样做是对的，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 “只有你在，我才能安心，我才能感觉我活着是有意义的……” “别想着要离开我，别丢下我不管，好吗？” “以前，这世界上会用生命爱我的女人是我母亲，她离开我很久了，我也当孤儿很久了，所以，你别离开我，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别不理我，好吗？” 程司寒动情，把凌霜揉进怀里。 第183章 我确定，我爱你 “不好！” 凌霜的声音不大，拒绝得很干脆。 她推开程司寒，上翘的唇角挂着可笑，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程大总裁也卖惨呀！” 如果是之前那个恋爱脑，此刻已经化身圣母，抱着心爱的男人哭得稀里哗啦，连声道好。 现在她脑袋非常清楚，耳朵只听到程司寒嘴里的“我我我……” 恐怕他红了的眼眶也是为他自己吧。 这才符合程司寒的人设，天之骄子的本性，骄傲且自我中心，换句话说就是自私。 以前这是瞎了眼，不，眼没瞎，这男人确实帅，只是被色迷了心窍。 凌霜在心里抽着自己的嘴巴子，刚刚竟然还心软了！ “程总，你怎么会孤独呢？你不是即将要迎娶美娇妻了吗？”凌霜转过身子朝向餐桌，她不能也不敢再看程司寒一眼，她怕她还会心软。 “可我不爱她！”程司寒抓起凌霜放在桌子上的手腕，激动道。 “难道你娶我的时候是因为爱？”凌霜接着程司寒刚落的话音，语气咄咄逼人。 “我现在爱上你了！” “爱上我？”凌霜双眼惊了，鼻子惊了，嘴巴耳朵都惊呆了，整个人一震。 这是她期盼了很多年想听到的话，现在如愿以偿了，该高兴，可高兴不起来。 凌霜拼着最后一点理智，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 清醒一点，凌霜，眼前这个男人，只要对自己有利于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只是对你撒个谎而已，别感动得太早了。 凌霜在心里告诫自己。 “是的，霜儿，我爱你，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程司寒真诚地看着凌霜，甚至带了几分乞求。 清醒！冷静！ 凌霜又掐了几把大腿。 平常程司寒没说过任何的花言巧语，除了在床上的那些荤话。 “程总，您……没事儿吧！”凌霜心里乱糟糟的。 如愿以偿了，但又不能相信。 程司寒大掌轻轻托着凌霜苍白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笑道：“我爱你，我很确定！” 这直男说起情话来直戳戳地戳进凌霜的心，真没情趣，真他妈的动听。 凌霜差点就沦陷了，大腿上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她要清醒。 “跟财阀大小姐的婚事……”凌霜小声地问道。 “这只是我的计划，只要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我会立马跟她离婚。” “所以，我们还是得离婚？你还是会跟别的女人结婚？” 呵！男人！ 即便是冷漠地像冰块一样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搂着左手边的，哄着右手边的。 “是！” “呵！”凌霜冷冷地拨开程司寒的手，冷笑道：“程司寒，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当然知道。”程司寒抓起凌霜的一只手，大手捂小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就像现在，我这里满满的都是霜儿，还有，不想离开霜儿，哪怕是一秒钟，也不想离开。” 凌霜的掌心能感受到程司寒的心跳砰砰的，强劲有力…… “霜儿，听听，我的心里的声音，它有多需要你！” 第184章 私生子 “它需要的是权势！”凌霜抽回手，冷冷道，“你爱的也是权势！” 程司寒没有反驳，权势，确实是他想要的。 男人，谁不知道权势滔天，居高临下的感觉？更何况程司寒从小就被灌输着权势至上，利益先行的价值观。 “程司寒，别装深情了，挺累的不是？”凌霜拂开程司寒伸过来的手，先一步站起来，离开了餐桌，站在离程司寒两三步开外的地方，“没必要保住孩子，保住你的筹码这样子委屈自己。” “我承认，我是想过把孩子弄掉……” “你……” “如果……”凌霜没有给程司寒说什么的机会，双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跟你有什么区别？” “我会好好保护我的宝宝，把他健健康康生下来。”凌霜抬眼，眸子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正缓缓向程司寒输出。 “我很高兴，我的宝宝可能会在以后能帮上程总什么忙。”凌霜客套道，“在这里，我想替宝宝先跟程总要个人情。” 程司寒皱眉，讨厌凌霜这样说话的语气。 凌霜把程司寒的皱眉解读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但，凌霜并不在意，继续道：“我想拥有宝宝的抚养权，并且，宝宝对您没有利用价值以后，请程总高抬贵手，不要打搅我们的生活。” 凌霜想过宝宝出生以后会遇到什么？宝宝出生的时候，也许她还不能离开程司寒的身边，婚肯定是早就离了。要崽不要娘，这是狗血豪门剧经常上演的戏码，但也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她必须先提出条件，哪怕用宝宝的命作为条件。 “程总，如果您不同意，我宁愿宝宝别来这个无情的世界。” “如果您同意了，我们得白纸黑字，而且有见证人的情况下去签署。” 程司寒在听到“不要打搅我们的生活”后，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后面的话他也只听了个囫囵。 言下之意，凌霜还没打消离开他的念头。 在他的观念里，他爱权势跟爱凌霜没有冲突，况且，他又里权势，程家，包括整个商界，有谁敢给凌霜脸色看，有谁敢取笑凌霜和宝宝的身份？ 他现在可以把凌霜养在外面，也许要躲躲藏藏，等他大权在握，即便凌霜还是只能作为外室，又有谁敢有异议呢？ “霜儿，我们一起抚养……” 凌霜抬手，打断程司寒，有些无力道：“程总，您跟您以后的妻子也会有孩子，而我，只有他，所以，请您把宝宝让给我！” 虽然凌霜一句也没提过离婚，也没说过要走，但话里话外都是离开的意思。 程司寒听不得这些，只是想到心爱的人要离开他，他就窝火，但他也记着任博士的告诫，一直在按耐着。 “我不可能跟她有孩子。”程司寒咬了咬后槽牙，“只有你能给我生孩子。” 这话听起来挺可笑的，他是在表达他对她一往情深吗？还是他那财阀未婚妻不愿意生孩子，外国人都不喜欢生小孩。 “你们要不要孩子那是你们的事。”凌霜看到程司寒脸色难看，又后退了两步，“但是，我的孩子，我得亲手抚养。” “您也放心，我跟孩子也会纠缠您些什么。”凌霜指的是那些争抢家财的戏码。 “我说了，那也是我的孩子，你和孩子，都不能离开！”程司寒逐渐暴躁。 “孩子不能留在你身边，孩子必须跟我！” 留在程家，孩子只会变得功利，会成为第二个程司寒，凌霜不想这样。 “你也走不了！” “我该不该走，也许到时候也不是程总您说了算。”凌霜冷笑一声，“也许在你们的世纪婚礼举办之前，您的未婚妻第一个容不下我。” “我不会让她找到你的。” 呵，男人，最喜欢金屋藏娇。 凌霜笑了笑，耸了耸肩，笑道：“程总，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185章 逃跑计划 “好聚好散？”程司寒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咬牙道，“你是铁了心要离开我吗？” “是！”凌霜不假思索的回答就像大刀把程司寒的心劈成两半。 “好！” 程司寒的后槽牙几乎咬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言好语的，似乎说不动这个女人，无力的是，他又不能对这个女人做什么，程司寒用尽最后一点忍耐力把冲动给压了下去。 他腾地站起来，黑影迅速笼罩住凌霜。 凌霜表面看起来挺镇定，实际害怕得骨头在打架了。 程司寒逼近一步，凌霜能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她身体微微后倾，梗着脖子，紧闭双眼，微微侧头，已经做好了受皮肉之苦的准备。 一阵风从凌霜跟前扫过，她以为是拳头挥下来带的风，久久没等来那一击，却听到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程司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即便心里的小恶魔冲出来也不会伤害到凌霜。 重重摔门音证明了程司寒的忍耐限度。 他似乎离开了，但房间里依然弥漫着他的压迫感。 凌霜等了许久，没见动静，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情况，确定程司寒不在跟前了才睁开另一只眼睛。 “呼～” 凌霜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脏还在砰砰跳呢。 许久，心情才平静下来，凌霜看着外面逐渐变黑的天空，又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是她想象中最差的结果。 她摸着肚子喃喃道：“对不起宝宝，别生妈妈的气，妈妈保证以后不会有不要宝宝的想法了，原谅妈妈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真的生气，肚子抽痛一下。 凌霜也没太放心上，因为这些天都会有医生上门给她打针、吃药保胎，医生也说过，怀孕初期小腹有抽痛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很痛都不用太担心。 那天晚上，程司寒没有回来，凌霜也没有过问。 第二天，凌霜起了个早，给自己梳洗整齐了下楼吃早餐。 礼叔看着恢复精气神的凌霜，竟然有些鼻子酸，凌霜像一只蝴蝶一样，热情地跟屋里每一个佣人打招呼，心里感叹，他的少夫人回来了。 礼叔不知道的是，凌霜表面看起来跟之前一样，可她心里的盘算不一样了。 垫高枕头想了一个晚上，在想怎么逃离。 硬来肯定是不行，得智取。 她不能像之前一样不吃不喝，精神萎靡，这样她怎么带着宝宝逃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好喝好，把身体养好，逃跑才有力气。 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跟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搞好关系，真有能逃离的那一天，希望他们能念一念旧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够了。 吃完早饭的凌霜给周绎去了个电话，让他转告程司寒她的请求。 她想见见朋友，如果程司寒坚持不让她离开澜园，能不能让朋友来澜园跟她聚一聚，解解闷。 这是她计划逃跑的第三步。 凌霜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手机肯定被程司寒监听了，把人请到澜园里，关在房里聊天，那些不近人情的保镖也不敢进来。 万一，房间里有监听，那么就到花园里或者健身楼里，总不能都装满了监听器吧，这么大个澜园，总有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 只要是关心她的人来了，就能让他在外面部署一切，到时候逃跑时候总有个接应的。 给周绎去电话前，凌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程司寒不答应的，那么她就该想想别的法子了。 没想到，五分钟后，程司寒亲自回复她，并答应她的请求。 凌霜没想到这么顺利。 她看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感觉一片光明，不由得咯咯咯地笑起来。 跟在凌霜身边的保镖，咔嚓，拍了一张花园雪地里，笑容灿烂的凌霜给送给程司寒。 程司寒看着这久违的笑容，心头一暖，不由得跟着勾起了唇角。 第186章 对戒 程司寒此刻真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捧到凌霜跟前，只为留住她此刻发自内心的笑，就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 “程总。”周绎有些不忍打搅程司寒的甜蜜。 程司寒这才放下手机，收起笑容，严肃地“嗯”了一声。 看着程司寒瞬间冷下来的脸，周绎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三个月来一直都闷闷不乐的老板，刚得了一点好兴致就要被他给破坏了。 “珠宝设计那边说要重新订做的戒指，因为钻石的切割有难度，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交货。” 程司寒为了除夕夜的表白，特意到珠宝店挑选了一对特别的对戒。 珠宝店是专门为客人制作定制款饰品的，极少有成品展示。 可能是老天爷的安排，老板一时心血来潮做了一对碎钻镶嵌者的字母“h”和“s”的对戒作为展示品，用料虽不是上乘，手工的却是精细得无话可说。 程司寒看中的是对戒上的字母是两人名字的缩写，男戒上的是“s”，女戒上的是“h”，当场就带走了。 又也许是老天调皮，除夕夜没有接到凌霜，在澜园等着周绎消息的程司寒一气之下，在阳台上把女戒给扔了出去。 之后让礼叔派人在澜园内地毯式搜索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那枚戒指。 想着许是被乌鸦之类的叼走了。 程司寒手上只剩那只有“h”的男戒。 昨夜，程司寒从澜园出来后直奔了珠宝店，他要给凌霜一切妻子该有的，最好的，代表着夫妻的对戒，自然不能少。 要求老板按照他的意思在原来对戒的款式稍作修改做一对新的，用料必须是上乘，最细的活去打造。 除此之外，还让老板设计一对寓意平安健康的婴儿手镯。 程司寒想要一个星期内拿到对戒，相信没有哪个女孩子看到奢华的珠宝会不高兴的，况且没有什么比对戒更能说明一个女人在男人心里的地位。 相信凌霜也不会拒绝价值上千万的诚意。 毕竟之前的巨额转账，凌霜都默默全款收下。 想到这，程司寒倒是觉得没有那么着急了，戒指可以是浓情蜜意时的锦上添花，当下限量包包或者车子更能救近火。 任博士说得对，像凌霜这样的女孩内心其实很简单，只要给她想要的，她就会开心得像个小孩。 “告诉珠宝店不用急着交货，我要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手工！” 周绎看着程司寒脸上的阴郁全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里感叹道：“还是少夫人有魅力。” “联系上方明旭了吗？” 程司寒这么一问，周绎刚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没有！” 这是周绎第一次找一个人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找到。在年前，周绎因为这个，几乎天天被程司寒劈头盖脸地骂，日子相当不好过。 周绎也想不通，方明旭到底躲哪里了，他就像隐身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只有他能得知外面一切动态，他也能随时联系他想联系的人，却偏偏找不到他的人。 “再找！如果有必要，可以联系selina和ada，请她们帮忙在北美查查方明旭的行踪。”程司寒指示道。 周绎再一次拜服少夫人的魅力，要不是少夫人开心了顺带着老板也开心了，他是免不了又被一顿臭骂，更得不到老板的特许劳烦两位北美财阀千金帮忙。 周绎在心里暗暗祷告：“少夫人啊，可要天天开心，我可不想过前些天那些倒霉日子了。” “得嘞！”周绎嘿嘿笑着，领命出去了。 只有找到方明旭，才能真正解除凌齐的危机，所以周绎会用尽心思，哪怕方明旭乘着火箭离开地球，他也会把他揪回来。 第187章 怒其不争 凌霜求助的第一人选是闺蜜乐思琪。 那家伙跟小奶狗男友复合以后，重色轻友得更加严重，小半年了，两人平常联系只是通电话，见面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得完，而且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一会要接小奶狗放学，一会又要送小奶狗去哪哪哪。 要不是看在她忙活得挺甜蜜的份儿上，凌霜真想掐她。 眼下又是春节，乐思琪每年必须跟父母回哈市老家走访亲戚，雷打不动的。 这会儿，估计忙着跟小奶狗电话腻歪，顾不上她这个好闺蜜呢吧，只有一条春节问候的微信。 凌霜遇上这些个糟心事，无暇顾及她，也拿这个泡在爱情蜜糖罐里的闺蜜没辙。 这个没良心的，姐妹有难，必须拖她下水，现在就拖。 凌霜还没来及得发难，刚接起的电话就传来一阵嚎哭。 凌霜皱眉，把手机挪开半米开外，依然能听见那边嗷嗷叫。 “霜儿，抱抱……”乐思琪嚎够了，抽着气撒娇。 “抱你妹啊！”凌霜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没好气道，“大过年的，在这哭丧呢！” 闺蜜俩聊天从来都是百无禁忌。 “抱我妹，不就是抱你咯，来给姐姐抱抱！” “滚滚滚！”凌霜笑骂完，清了清嗓子，又道，“你在哪呢？嚎个啥？被村里的三姑六婆催婚了？” 乐思琪每年春节随父母走亲戚，每年回来都倒同样的苦水，凌霜想着今年也不例外。 “在杭市呢！”乐思琪用力地擤了擤鼻涕。 “杭市，去哪干啥？”凌霜很意外，也很好奇，怎么能跑南方去？ “霜儿，好想抱抱你啊！”乐思琪又撒娇。 “得得得，说正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凌霜记得有一年春节，乐思琪崴了脚，行动不便，强势的乐爸爸即便是扛也要把她扛回哈市去。 凌霜猜想，乐思琪大概是在躲着她的父母呢吧。 “霜儿，我很不好，我有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乐思琪叹气，坦白道，“我怀孕了！” 我去！ 不愧是好闺蜜，怀孕也约着一起。 凌霜笑着松了一口气，立马又严肃起来：“是那姓年那小子的？” “嗯！”乐思琪又抽泣起来。 “怎么，他不认？” “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难过劲儿上来，乐思琪又开始嚎了。 凌霜一阵头疼，这闺蜜还真靠不住，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倒是先摊上事儿了。 凌霜也想哭来着，谁让她是乐思琪的好闺蜜呢。 况且看起来，凌霜的事是得长线布局，乐思琪的事儿可能也就一通臭骂或者干脆揍一顿小渣男就能解决的。 “不认，打到他认啊，闹他呀，平常那泼妇骂街的劲儿呢，怎么躲杭市去了？” “我找不到他呀。”乐思琪又抽泣起来，“我不跑出来，我爸会打断我的腿。” “他家在哪？我找人揍到他认为止！”凌霜恨恨，伤害她姐妹也就是得罪她了，“然后拎着他去杭市给你磕头认错。”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乐思琪小声道，“知道的话，我早找他去了。” “什么？” 这都什么事儿！ “你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就怀了人家的崽了？”凌霜梗了一口老血，怒道，“你这大半年的恋爱都谈了什么啊？都在滚床单呢！” “哇哇哇……人家那么可怜了，你还凶我！” 可怜是你活该！ 凌霜闭了闭眼睛，硬生生咒骂的话别回去，顺了顺气道：“你知道他些什么，我去给你查！就算是打胎，也得让他签字！” 狗男人，该负的责任必须要他承担。 “我不要打胎，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乐思琪急了，“我要是不想要孩子，我也不会躲着我爸妈，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我在哪，我只是说到总公司做年终总结然后在这边团建。” 乐思琪是在一家外企供职，总公司在国外。一般能有机会到总公司做述职的，回去铁定是升职加薪的，有优秀的，直接调任总公司。 这借口找得真好，升职加薪的好事儿有那个父母会阻拦？即便要阻拦，人已经在国外了，要找也是有难度的。 接下来应该是用升职调任做挡箭牌，躲起来生孩子了吧。 到时候抱着哇哇哭得小娃娃回去，乐爸爸再强势也不能把娃娃给塞回去吧。 真高！ 凌霜不由得在心里给乐思琪点赞。 “好好好，我保密！”凌霜叹气，“你告诉我那个小渣男的名字，我去揍她，找他理论去！” 凌霜很能理解乐思琪对孩子的期盼，就像她不愿意放弃肚子里的孩子那样。况且她们都喜欢孩子，逛街看到别人婴儿车里的宝宝都会一起上去逗逗，然后相互畅想两人以后的孩子。 “我只知道他叫年思诚，在x大上学，大四。”乐思琪支支吾吾的。 “就这些？”凌霜拍了拍脑门，就这样就给人家怀孩子了？这恋爱脑比她还要严重。 “哦，还有，他在一个叫乐童的少儿篮球俱乐部兼职教练。” 凌霜还在等待着她更多的消息，电话那头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多？”凌霜打破沉默。 “就这些了！” “你啊，你的脑子真的被狗吃了！”凌霜怒其不争，“当初谁说我恋爱脑不可取来着？” “妹妹，咱们差不多！”乐思琪哭腔又上来了，“都说人以类聚，我们果然是同撑一把伞的好姐妹啊。” 乐思琪知道凌霜要被离婚了，但是不知道她被软禁。 “得了，等我消息！” “诶，如果你找到他，别揍太狠了。”乐思琪小声请求道。 “乐思琪！”凌霜真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行！我保证揍不死他！” 还没说完，乐思琪匆匆挂掉电话，生怕凌霜从电话那头冲过来揍她似的。 凌霜把手机甩到一边，苦恼地拧着眉头，心里哭笑不得：“真是交友不慎啊，本想找她帮忙，结果还得帮她擦屁股，这都什么事儿！” 凌霜心里盘算一小会儿，乐思琪是泥菩萨过江，这会儿哪里还能顾得上她。况且解决乐思琪的事儿跟她部署逃跑并不冲突，只是外合的人得另选他人。 同步进行呗。 第188章 小渣男 凌霜拿起手机，把知道的信息发给周绎。 “周总，帮忙找个人！” 她觉得周绎就是包打听，就没有他找不着的人，让他去找一个小渣男应该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大约十分钟，周绎回电话：“少夫人，您认识这个人？” 凌霜被问住了，愣了愣。 认识吗？确切地说真不认识。 周绎没等凌霜回答，又问道：“您找这个人做什么？” 这个问题，凌霜懂回答，缓缓道：“我的一个朋友让我帮忙找的，找他要债！” 可不，要债！情债！ “要债？”周绎语气有些不可思议，“欠钱了？欠很多？” 凌霜又语塞，“嗯”了一声才感觉周绎的语气怪怪的，又问道：“周总也认识这个人？” 周绎不置可否，沉默一会儿才道：“少夫人，这样吧，我这边找到人后，我让他给您去个电话！” “不！我要见到他的人，你把他带到澜园来，越快越好！” 那小渣男连孩子都不认，他会主动联系才怪！ “见人？” “对，我必须要见到人！” 凌霜倒是想看看这个年思诚到底长得有多国色天香，迷得乐思琪连脑子都不要了。 “这个……” 凌霜听出了周绎的为难。 “有难度？” “少夫人，这事情吧，对于我来说确实有些难度！” 凌霜不是很相信，周绎作为程司寒的特助，即便是程家偏房亲戚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一个要当兼职贴补学费的大学生，会让周绎感到为难？ 凌霜也沉默了几秒，语气失望道：“行吧，你找到人后，联系我，我电话里跟他说几句，我跟他约见面地点。” “这个……” “这也为难？” 周绎实在不忍心拒绝凌霜，也不能违背老板的指令。程司寒同意凌霜在澜园会友，但男人，还是这个男人，周绎必须慎重。 “少夫人，找人不难，但是，把人带到您跟前，这就……”周绎想了想，折中道，“如果，程总同意您见这个人……” 又是程司寒，凌霜竟然忘记她的前面还挡着一尊大佛。 “好吧。”凌霜无奈地回答。 毕竟她还在澜园，毕竟她还在部署着要怎么逃跑，这段时间就先安分守己，以防程司寒警惕起来。 “好嘞，我这就请示程总去，如果不同意，过个十来分钟，您再跟程总撒个娇，这事儿应该就成了。”周绎语气轻松了许多，嘿嘿笑道，“估计您今晚就能见到人！” 什么？ 这意思是人已经找到了？ 从凌霜发信息给周绎，还没到15分钟呢，这效率，难怪他能待在程司寒身边那么多年。 凌霜由衷佩服！ “人，找到了？”凌霜还是确认一遍。 “找到了，近在眼前！” 难道是公司的人，不对啊，那小渣男还在读书呢！ 难道是实习生？嗯，有这个可能。 凌霜还在猜想，周绎已经挂了电话，大概是给程司寒请示去了。 凌霜也做好了给程司寒去电话的准备，为闺蜜跟他低声下气，也没什么不对！ 更何况，程司寒没有不给她会客的理由，澜园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什么事情都在那些程司寒的眼线的眼皮子下，他没理由拒绝。 凌霜用手机轻轻敲着掌心，等着周绎的消息。 不多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周绎发来的，“今晚把人带到您跟前。” 凌霜哇塞了一声，给周绎回了个消息：“周总，你是我见过效率最高、能力最强、最牛逼的助理！” 凌霜真心觉得周绎靠谱，还给她省了给程司寒打电话的程序。 凌霜放下手机，又抬起手机，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以前程司寒不在身边时，巴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通话，现在，呵，避之不及。 不用通话，感觉一身轻松，凌霜起身走向小鱼塘，一边喂鱼，一边想着今晚怎么对付那个小渣男。 第189章 不会吧? 凌霜等了一个晚上，没等到周绎，等来的是程司寒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程司年。 在凌霜的印象中，这兄弟俩并不亲，平日里不见面也不联系，在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上，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更别说会请弟弟回家做客。 凌霜基本上跟程司年接触也不多，但她记得被程老太太下药的那天晚上，程司年有暗示她，对此，她很是感激，从那以后，每次家庭聚会，凌霜都会对他点头微笑，表示友好。 凌霜看着兄弟把前院到主屋的那段路走出了t台的感觉。 一个黑色及膝的呢子大衣下铁灰色的西装三件套，昂贵的手工皮鞋踩着地上的薄薄的积雪吱吱作响，庄严肃穆，气场强大。 一个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内里穿的卫衣帽子跟羽绒服的帽子重叠地套在脑袋上，双手插兜，脚下踩着限量版的篮球鞋，昂首挺胸地，跟身旁的哥哥是不一样风格的帅。 真是时尚大片既视感啊。 凌霜看得眼睛发直，微微张开且上扬的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 程司寒连大衣都没脱，径直走向看傻眼的凌霜，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嘴角，温柔道：“我回来了，老婆！” 他喜欢凌霜看他时带着崇拜的眼神。 凌霜还没从刚刚的视觉盛宴中停止震撼，一声“老婆”又让她的心颤动不已。 跟前这个男人越来越会灌迷魂汤了，要不是小腹的一阵抽疼，估计凌霜又开始启动恋爱脑了。 凌霜轻轻推开一身寒气的男人，淡淡道：“周总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程司寒皱了皱眉，脱下大衣交给旁侧的礼叔，语气又酸又冷道：“难道我不值得你等待？” 她今晚在大厅是等周绎跟那个小渣男，而不是这无情的男人。 “你跟四少爷要谈事情，我就不打搅了。” 凌霜朝早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横屏游戏的程司年微笑点点，转身想离开。 “不是嫂子找我来的？”程司年懒洋洋地问。 “我是要等我要找的人，不是……”凌霜转回身，看着一脸疑惑的程司年顿了顿。 程司年，年思诚！ 不会吧…… 凌霜不灵光的脑瓜子在高速运转着。 除了年龄和帅以外，程司年没有一样是跟乐思琪给的信息相符的呀。 应该不是！ 不过扮猪吃老虎不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们把妹的常用伎俩吗？凌霜想起时星离带她去的那个包间，都是富二代，那淫靡的场景，凌霜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天程司年不也在场吗？ 人以类聚，程司年爱玩，隐藏身份跟乐思琪交往也不是不可能。 一顿分析过后，凌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程司寒抱着肩膀坐在了沙发上。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程司寒宠溺地刮了刮还在一脸懵的凌霜的鼻尖，她这云里雾里的小表情，真让他爱不释手。 “什……什么？”凌霜惊道，“他就是年思诚？” 听到凌霜嘴里说出年思诚三个字，程司年的手机差点掉地上，看向同样震惊脸的凌霜。 第190章 勾引嫂子 程司寒勾了勾唇看向弟弟，一脸该你狡辩的表情。 程司年毕竟是程家的子孙，骨子里的傲慢跟他哥哥一模一样，比程司寒还多了几分不羁。很快从震惊中缓过来。勾了勾嘴角，重新向沙发背，右脚脚踝搭在左膝盖上，两手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翻飞，许久才懒懒道：“都知道了？” 凌霜合上快掉地上的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程司年。 好吧，不能怪乐思琪她恋爱脑，程司年这张脸跟气质，那叫一个痞帅。小女生最喜欢这种坏坏的小男孩。即便是一直心有所属的凌霜，在大街上看到程司年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程司寒实在看不了凌霜这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拧着朝向自己，酸溜溜道：“宝儿，你的眼里的男人只能有老公我！” 老公？ 呵，还能当几天？ 还有，这男人最近几天有些没皮没脸的。 凌霜嘲笑似地白了一眼程司寒。 程司年见状，似乎来劲儿了，放下手机，身子前倾，看向凌霜，笑道：“嫂子也喜欢我这一款的吗？” 两刀目光唰地切向程司年，他不以为意，继续道：“早说，我就不去勾引什么乐思琪了，应该直接勾引你！” “什么？”凌霜不明所以。 “要不，你看，现在勾引你迟了吗？”程司年冷冷地看了一眼哥哥，“你要愿意，我们现在就走。” “滚蛋！”程司寒怒喝一声，抱着凌霜的手紧了紧，“是男人，要报复就直接冲我来，别把一串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看来我的一切行动就瞒不过哥哥的眼睛啊！”程司年特别强调了“哥哥”两个字，满满讽刺的意味。 “从你跟程胤阳合谋，在商界散播我是同性恋的谣言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 程司年瞳孔张了张，很快就镇定自若地恢复原来慵懒的姿势玩手机，懒懒道：“既然知道，不把我弄死，不像你的风格啊，程司寒。” 程司年本以为抹黑程司寒会让一向注重名誉的程老爷子剥夺程司寒的权利，也不知道程司寒用了什么手段，把总裁的位置和权利牢牢抓在手里。 他不信邪，跟程胤阳两人里应外合的，程司寒的同性恋的谣言一旦热度下去，他们又会想办法顶上去，甚至不惜雇小演员来碰瓷，来污蔑程司寒。 八个月前，那个配合演出的同性恋被程司寒处置后，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丑闻导致集团股价波动，股东们对此意见也颇大。 本以为胜利在即，半路出杀出一个嫂子，稳了股价也稳了股东。 敏锐的洞察力可能是程家人都有的能力。凌霜面试那天，程司年正好看到了程司寒看凌霜的眼神，那一秒，他就猜到了程司寒接下来的动作。 在程司寒还没跟凌霜出发去民政局之前，他已经把凌霜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正好他未来嫂子的好闺蜜乐思琪之前一直在少儿篮球俱乐部围着他团团转。 计上心头，同性恋的丑闻撼动不了程司寒，但也收到了效果。既然程司寒想用结婚掩盖丑闻，那就再制造一桩丑闻上的丑闻，串掇凌霜离婚，真的离婚了，程司年会想办法把离婚和同性恋相关联起来，那么同性恋的帽子会稳稳扣在程司寒的头上。 实行这个计划，程司年不能光明正大地下手，他需要一个助攻来旁敲侧击，于是对乐思琪下了手。 没想到乐思琪太不给力，对待闺蜜就像老母亲一样宠着，闺蜜开心就好，感觉没了利用价值，便提出了分手。 第191章 都是棋子 事情总是峰回路转，达到目的的道路也不止一条。 程司年没想到他那个冷漠无情的哥哥对凌霜似乎有些动情了，决定换个法子去报复。 人生最痛莫过于最爱的人离开或者背叛。 要程司寒也尝尝被分离的滋味，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司年记得清清楚楚，他16岁那年，这铁石心肠的哥哥是怎么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硬生生地把他们母子俩分开的。 要他尝尝他当年的痛，尝尝他当年的绝望，那就要程司寒痛彻心扉，得让程司寒爱凌霜爱得难分难舍。 程司年一直在监视着两人的生活，凌霜除了貌美，其他和普通人没啥区别，但只有她有能力在慢慢融化着他的冰块大哥，无声无息的。 只要凌霜一直这样爱慕着，程司寒的铁石心肠迟早软得一塌糊涂。 他得让凌霜爱得更热烈些。 他还是需要助攻，最佳人选还是乐思琪，所以，他们复合后，乐思琪转了风向一直在撮合凌霜和程司寒。 可他万万没想到报复的道路上，自己弄出了个bug。 程司年驰骋情场也很多年了，可把女孩的肚子搞大还是头一遭，他慌了，没人给他出主意，他本能地选择逃跑。 他知道这事情迟早会暴露，没想到是这个节点。 “我倒是想看看你的手段是什么段位？”程司寒轻蔑地看了一眼弟弟。 程司年依然吊儿郎当，回复道：“手段说不上，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罢了！” 程司寒下意识地抱了抱凌霜，笑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这不好说！”程司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凌霜。 向来反应迟钝的凌霜，当时没有读出程司年眼神的意思。 她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程司年是小渣男这件事情上，但她并不傻，兄弟俩的对话她听出了报复的味道，程司年在报复他的哥哥，至于为什么报复，她没空去深究，但他报复的手段里肯定包括了她和乐思琪两枚棋子。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乐思琪？”凌霜咬牙道，她恨的是，这浑小子竟然把无辜的闺蜜拉下水！“你们兄弟俩的恩怨，为什么要把乐思琪牵扯进来？” 程司年一时无言以对，眼神收回放在他手上的小屏幕上。 凌霜甩开程司寒抱着她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们还真是亲兄弟，都是那么自私，那么的不把人当人看！” “霜儿……” 程司寒想解释什么，凌霜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刀人的眼神又看向程司年，恨道：“你该给琪琪一个交代！” “我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钱打胎和调养身子。”程司年依然低头拨弄着手机掩饰他的慌张，慌的不是凌霜的质问，而是心里有愧，又小声道：“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加。” 乐思琪收了钱？这凌霜倒是不知道。 就算收了，又怎么样？这是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吗？ “哼，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处理问题的方法？就像你哥说的，你的手段并不怎么样！” “我，我没有承诺过她些什么……”程司年抬眼看了一眼凌霜，立马又心虚地垂下眸子看手机，嘴里小声嘟囔，“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 “那她对你的感情呢？对你的期盼呢？”凌霜控诉的眼神同时瞪着兄弟俩，“你们眼里除了钱和权，还有什么？” “除了钱，她还想要什么？”程司年边说着话边刷着手机，嘲讽道，“难不成她还想母凭子贵，嫁进程家当少奶奶？” 凌霜看着程司年漫不经心地样子，越看越来气，加上刚刚言外之意“想的美”的那句，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苗，她两三步蹿到程司年跟前，抽走他手中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怒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你们程家的人！” “你……”程司年看着手机被摔在地毯上还打了几个圈，也火了，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凌霜，手高高扬起在半空中。 “你敢！”程司寒坐在沙发上喝道。 不知道是因为程司寒的气场，还是跨不过打女人的心里坎儿，程司年的手停在了半空，只是不满地瞪着凌霜。 凌霜脸上又没一点畏惧之色，仰着脸也狠狠瞪着程司年。 大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三人身后都像烧着一团火苗对峙着。 程司年毕竟年轻，最早收回恶狠狠的眼神，弯腰捡地上的手机，把自己重重的摔回沙发上，闭了闭眼，笑了两声，道：“行行行，你们两个欺负一个，我认输，行了吧，我认输。” 程司年又朝凌霜摊了摊手，吊儿郎当道：“我认输，你满意了吧，要怎么处置我？” “马上去找琪琪，当面道歉。” 在程司年来之前，凌霜想过，他们小两口的别扭，她一个外人还真不好插手，但是，制造机会，他们心平气和地谈一次，总还是可以的。 再有，她的意思是程司年去杭城亲自跟乐思琪道歉，她要当中间人，所以她也要去杭城，也许这是脱身的好机会。 “让周绎已经去接乐思琪了。”程司寒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连城的腕表，“差不多也该到了！” 靠！ 凌霜和程司寒两人心里同时咒骂着，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真他妈的可恨！ 第192章 机会 凌霜摆着大嫂的谱子警告程司年和乐思琪必须心平气和地给她谈出个结果才能走出茶室，然后趾高气扬地走出茶室，还给带上了门。 门刚合上，她就后悔了。 她忘了这澜园所有的家具都是好材料，每个房间隔音都很好，这门一关，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动静，除非动静很大。 凌霜八卦的心实在无法平息，她只好耳朵紧紧贴在门缝边上，恨不得要钻进去，可以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在认真听着墙角，忽地，被人从后面圈进怀里，凌霜吓得一激灵，小粉拳捶打了两下程司寒的胸口，娇嗔道：“吓死我了。” 一瞬间，程司寒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小可爱在他怀里尽情撒娇的从前。 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头攫取了小可爱柔软的双唇。 凌霜从惊吓到抗拒，最后是妥协，缺氧才得以解脱。 “霜儿给别人制造机会，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程司寒搂着凌霜，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更需要机会。” 凌霜推开，白了一眼程司寒，转身想离开，却又被重新拉回了怀里。 “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我想霜儿了，我想以前的霜儿了。”程司寒有些忧伤道，“现在的霜儿对寒总好冷淡啊。” “我还是我，不管以前现在，我没变。” “以前的霜儿会给我做饭，会给我撒娇，会围着我团团转。”程司寒叹气道，“现在的霜儿只会给我冷脸，我想要以前的霜儿。” 凌霜闭了闭眼，咬了咬牙，淡淡道：“程司寒，你只是享受我以你为中心的时刻，你在乎的并不是我这个人。” “不，我想要的是凌霜！” 凌霜冷笑一声，再次推开程司寒，面无表情道：“程司寒，你并不懂得爱，你现在是不服气，你是习惯了以前我对你热情，对你的百般迁就，我忽然间对你冷淡了，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不，霜儿，我很清楚，我爱你，你得给机会我表现呀。” “给你什么机会？”凌霜冷道，“程司寒，玩弄我跟我哥让你很快乐，乐不思蜀了，所以还想继续玩弄是吗？你不要太自私了。” “我相信，这世界上争着往你身上贴的女人数个三天三夜都数不完吧。你为什么就盯着我不放，是因为我太愚蠢，太好操控了吗？” “霜儿，我说了，我爱你，其他女人不关我事！” “爱我？好，那你不要娶那个外国女人！” “不行！” “呵呵呵……”凌霜仰天冷笑，她怕泪水会不争气地滑落，“这还不叫玩弄我吗？” “不是的，霜儿，我只是利用她，我跟她根本没感情！” “程司寒，少来了，你当初跟我结婚是为了什么，你最清楚，你也只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现在我对你来说，剩余价值是什么？为什么你有了新工具，还不愿放开我？” 程司寒看着凌霜有些绝情的眼神，心里不禁冷得发颤，他真的怕，怕凌霜眼里再也没有他，心里再也没有他。 “程司年这样利用你的好闺蜜，你为什么还能给他机会，还想撮合他们？”程司寒委屈道。 “琪琪的孩子需要爸爸。”凌霜只是随口说出来的。 “那我们的孩子就不需要爸爸吗？”程司寒目光落在凌霜的小腹，“我们的孩子更需要爸爸呀！” “需要吗？”凌霜双手捂着小腹，反问道，“不是你更需要他吗？” 现在，孩子就是凌霜的精神支柱，他不配！ “够了，程司寒，把你的虚伪收一收，你不需要委屈自己演戏，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凌霜拍掉程司寒朝她伸来的手。 只是你可能见不上你的孩子。 这后半句差点冲口而出，凌霜是硬生生把它吞回肚子里。 凌霜狠狠地瞪了程司寒一眼，扭头往大厅走去。 程司寒看着凌霜憋着气的背影，心里也窝火。 他对这个女人是够有耐心的了，天天冷着脸。虽然他能抱她、亲她，可又总感觉抱的不是她，亲的不是她。 让他更窝火的是，凌霜对他跟对待其他人两副面孔。 就像现在，礼叔给她送上甜品，她会甜甜地笑着说谢谢！就像刚刚，周绎把乐思琪送过来，她佯装生气，鼓着腮帮子，然后笑着说谢谢！还有，最让他牙痒痒的是，她看到程司年那直愣愣的眼神。 以前，她的这些模样都只属于他，而现在除了他，她会把笑给到其他任何人。 凌霜，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司寒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成了拳。 第193章 满足 也不知道谈了多久，乐思琪挽着程司年的臂弯从茶室出来。 两人看着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样子，腻腻歪歪地宣布，他们要结婚。 又很郑重地请求哥哥嫂嫂隐瞒乐思琪怀孕的事情，特别是对程家的长辈们，还把凌霜搬出来当前车之鉴。至于以后的生活，他们另有打算，等一切都落实了，自然会告诉他们好消息。 程司寒本就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只在凌霜身上。 凌霜十分同意他们的做法，她不会让乐思琪经历她之前的遭遇，就连乐思琪说要去别的城市把娃娃生出来，她也举双手赞成，并帮着她隐瞒乐思琪的父母。 这一次谈判结果，凌霜很满意，可看着小两口牵着手离开澜园，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不管怎么样，凌霜都祝福他们。 至于她的逃跑计划，已经完全排除乐思琪在外了，她只愿乐思琪能平平安安把宝宝生下来，说不定，以后还能跟她的宝宝做个伴。 这什么该死的缘分，闺蜜俩竟然同时跟兄弟俩扯上了关系，还同时怀上了同一血脉的宝宝，不同的是，乐思琪会有一个健全的家，凌霜会是一个单亲妈妈。 凌霜微笑着目送小两口，抱起趴在她脚边的小猫温柔地呵护着，转身便上楼去。 凌霜正想关门，门叶被后面的一股力量重重推开，砰的撞到墙上。 凌霜怀里的小猫们受惊，挣脱怀抱，慌里慌张地跑下楼去了。 “你吓到它们了！”凌霜看着猫咪消失在楼梯口，脸上还挂着担心。 程司寒捏着凌霜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愠怒道：“你关心闺蜜，关心小猫，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吗？” 凌霜负气地撇开眼睛。 “看着我！”程司寒命令道。 凌霜干脆闭上眼睛。 “我还有什么不让你满意吗？啊？半个月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公吗？” “你即将是别人的老公了！”凌霜睁开眼睛，满满的讽刺，“你的婚礼还有一个月了吧，婚礼筹备好了吗？” “这些不需要你操心！” “程总，我的提醒你一句，我们的离婚手续该办了，要不你该违法了！” “你就这么盼着跟我离婚吗？” “难道不是你要跟我离吗？” “离不离婚，你都是我的女人！” 凌霜一把把程司寒的手甩开，冷笑道：“这段时间围绕着这个话题拉拉扯扯，你不烦吗？我烦了。” 凌霜转身往房里走，又说道：“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砰！房门被关上。 程司寒从凌霜旁侧快速走过，还顺手把身上的西装马甲丢在地上，往床上一躺。 凌霜看着程司寒一副耍赖的样子，低声骂了句“幼稚”。又转身走向浴室，丢下一句：“我洗个澡！” 既然躲不开，总能拖吧，拖到程司寒睡着了，凌霜会轻松许多。 “一起吧！” 程司寒的动作快得让凌霜吃惊，他话音还没落，便被程司寒拦腰抱起，往浴室里走。 “我自己洗！”凌霜想挣脱。 “我说了一起！” 凌霜从在茶室门口便感受到程司寒一直压制着的怒气，如今怕是压不住了吧，为了不彻底惹怒了他，现在最好是顺从。 不就洗个澡，以前也不是没试过，没什么好矫情的。 凌霜就在程司寒的摆弄下，草草洗了个澡，洗得欲火焚身的。 “宝贝儿，医生说了，孕期可以适当夫妻生活，只要不是太激烈！”程司寒也烧得慌，把一身水汽的凌霜抱到了床上，喘着粗气道，“我想要了……“ “我不想要呢……”凌霜既叛逆又嘴硬。 “不！你也想了。”程司寒开始啃咬着凌霜雪白的脖颈。 大半个月的压抑，那天晚上终于得到了发泄，一次节制的发泄，程司寒满足地亲了亲怀里的小人，沉沉地睡去，大半个月来睡得最沉最沉的一次。 第194章 善解人意的未婚妻 周绎陪着程司寒在机场等着飞机降落，等待着老板的未婚妻ada。 婚期还有不到20天了，程司寒的脾气也越来越难以琢磨。周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脸色越发深沉的程司寒，连粗气也不敢喘。 一年之计在于春，开年了，合作的企业也开始新一年的战争，合作方的各种谈判，竞争企业的市场份额争夺的未雨绸缪方案，每天大会小会不停。 还需要应付家族里给的压力，迎娶北美财阀排名前三的千金，必须不能怠慢。作为程司寒的特别助理，周绎也是忙得冒烟了。 这头忙着婚礼的细节，那头还要事无巨细地把筹备的一举一动汇报程司寒，不能漏掉每一个细节。因为程老爷子再三叮嘱婚礼必须程司寒亲自筹备，不得假手于人，于是三天两头地召唤程司寒回老宅，了解婚礼筹备情况，程司寒也事无巨汇报，假装着每一个细节都有参与。 周绎忙得焦头烂额，起码回了家还有女朋友嘘寒问暖，亲亲抱抱贴贴。而程司寒回到家，只能受着凌霜的冷淡。 无比同情，周绎一个执行者都心力交瘁，更何况顶着各方精神压力的决策者程司寒，但这也是他活该。 周绎是第一次腹诽程司寒，连自己都吃惊。 更活该的还在后面，周绎听闻这个ada并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今天来了，想必会引起一番宅斗，日后，不光程司寒头疼，周绎估计也会一个头两个大。 造孽！ 连自己也活该。 周绎在心里心疼了自己一下。 “程总，ada小姐出来了。”周绎看向vip通道里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往外走的外国女人。 “嗯。”程司寒并没有抬头，而是从位置上站起来，扭头往外走。 啊，这…… 周绎看到程司寒的动作就开始为老板找理由解释。 “eric！eric！”那个一头乌发、皮肤白皙、五官立体的外国女人又要推着行李车，又要挥手，还忙着朝程司寒奔去。 出了闸口，周绎接过行李车，ada嘟着嘴，用英文问道：“eric怎么不理我？” 周绎指了指耳朵，也用流利的英文回答：“程总在接电话，用蓝牙耳机。” “哦！”ada表示理解，又笑逐颜开，蹦蹦跳跳地朝着程司寒跑去。 “i got you！”ada直接挽着程司寒的手臂，扬起的笑脸是那么的青春洋溢。 程司寒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眼角瞅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欢迎！” ada一脸甜蜜挽着程司寒走向停车场，当初她是被程司寒这种处事不惊的样子吸引。 周绎比两人快一步到了停车场把行李车交给了迈巴赫的司机，他则去启动停在旁边的劳斯莱斯幻影，开到人行出口处，打开后座车门等着两位贵人。 程司寒把ada送到车门旁侧，准备把人塞进车厢便扭头去开他的库里南。 ada在车门侧停住，抽出挽在程司寒臂弯的手，攀上他的脖子，笑得妩媚：“你不吻一下你的未婚妻吗？” 说完，没等程司寒回话便踮起脚把双唇印在程司寒的唇上。 程司寒皱眉，在那个吻更深入前掰开那双圈着他脖子的双手，把人推开一小步，冷道：“旅途劳顿，你在车上好好休息。”说完，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人往车厢里塞，关上车门透着比室外还要凉几分的冷意。 ada按下车窗，探出头对着走向库里南的背影喊道：“你不跟我一起坐吗？” “程总他习惯了自己开车。”已经坐上驾驶座的周绎边插上安全带边回答道。 “那我去坐他的车。” 没等ada开门，周绎已经开动了车子，礼貌道：“程总也不习惯有人在他的车上，ada小姐可以在车上小憩，距离程家老宅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说完便缓缓升起后座的挡板，挡的是麻烦，因为从现在开始，周绎已经开始头疼了。 他估计着，他又将多一项工作，就是成为程司寒的嘴替。 造孽！ 一行三辆豪车极有气势和庄严地驶进了程家老宅，中间那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主屋的大门跟前。 主屋里也摆出了欢迎公主的阵仗，佣人列着队从那扇宽大的雕花实木大门两侧排开直到坐在大厅中间主位的旁侧。 ada一下车，佣人们异口同声道：“欢迎少夫人！” 这少夫人叫得ada心花怒放的，踩着高贵的步伐走向大厅中央的程老爷子和程老太太寒暄了起来。 程司寒沉着脸下车，车子并没有熄火。带着低压走进大厅，淡淡地跟长辈一一打了招呼后，借口要开会要离开，程老爷子阻止，要求留下来陪陪他的未婚妻，程司寒也只是看了一眼亲昵地挽着程老爷子臂弯的ada，便离开了。 程老爷子气得用手杖直戳地板。 ada倒是大方得体，夸赞着程司寒以事业为重，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这样赢得了长辈们善解人意，贤良淑德地称赞，安抚了程老爷子，也把自己抬上了高位。 赞叹声不绝于耳，她自己知道，她是怎么咬碎了后槽牙忍下了今天的不痛快。 第195章 虐猫 程司寒从老宅出来直奔澜园。 在机场的那一吻，被拍照了，程司寒第一时间吩咐在公司的助理去给拍照的媒体施压，然而并没用，那是程老爷子的授意。 想必此刻已经在网上传开了，不出意外，凌霜也看到了。 难得有两天凌霜不跟他顶嘴了，又来这茬，他必须第一时间去安抚。 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澜园，车子驶进澜园大门，便看到不管是园里的佣人还是保镖都在各个角落弯腰找着什么。 程司寒把车开到主屋门前，下车问道：“怎么回事？” 礼叔一脸着急地回答道：“小卡和妃妃不见了，少夫人急得都哭了！” 小卡和妃妃是凌霜养的两只金渐层小猫。 程司寒的重点是凌霜哭了，皱了皱眉，问道：“人呢？” “在后花园找小猫。” 程司寒没等礼叔说完便快步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也一堆人在弯腰叫着小猫的名字找着，程司寒的耳朵迅速捕捉到凌霜带着哭腔的声音，跨着大步走向那个让他揪心的声音来源，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凌霜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没有拒绝程司寒的怀抱，抬起梨花带雨的笑脸，委屈道：“它们不见了，上午还好好的院子里玩儿，下午就不见了……” 程司寒心情复杂得很，又心疼又开心，开心的是这久违又熟悉的被依赖，可又凌霜紧皱着的眉头还有满脸的泪痕让他心疼。 “把花园铲平了！”程司寒把凌霜的头紧紧护进怀里。 “是！”礼叔领命后，看了一眼这美轮美奂的园艺，不禁叹了一口气。 前后花园都铲平了，依然不见小卡和妃妃的踪影。 凌霜紧紧握着显示着小猫照片的手机一脸哀伤，眉头紧锁地看着灯光昏暗的后花园，光秃秃地显得凄凉。 礼叔也派了人去后山找，后山那么大，找两只小不点无疑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天色黑了，也只好一无所获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无端端就失踪了呢？”礼叔看着凌霜三魂不见七魄的样子摇头叹息，“平常敞开着大门，它们都不会走出去的。” 少夫人才打起精神来没多久又遇到这茬事儿，礼叔都开始怨起了老天。 两个小家伙可是少夫人的精神支柱，在少夫人不开心的时候，可会哄她开心了。平常都很乖巧，也是放养着的，也只会在前后花园撒欢地跑，到时到点都会回到属于它们的小屋去。 而且两个小家伙早已经绝育了，更不会因为发情而跑出去。 礼叔脑子里分析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会不会……” “啊～！” 礼叔还没说完，凌霜的凄厉的喊叫吸引了全屋子人的注意。 程司寒丢下正在进行的视频会冲了下楼来到凌霜身边。 只见凌霜浑身抖得像筛子，掉落在脚边的手机播放着视频，视频里是小猫的惨叫声。 程司寒捡起了手机，只见视频里的小猫浑身血淋淋的，四肢似乎被折断了，仍然软趴趴地要站立起来，每每试着站立一下就疼得惨叫，但是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没有放弃要攻击的姿态。 一块烧得通红的铁三角在一阵变声器里传出邪恶的笑声中烙上了小猫被剃光毛发的身躯上，小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开始呜咽…… 手机上还不断传来信息提示音，不断有彩信传入。 程司寒关掉当前视频，看着新进来的六七个视频，没有点开，缩略图里也能看出是小猫被虐待的视频。 程司寒照着发来信息的号码回拨，很快被接起。 “这礼物可喜欢？”扭曲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极其得意。 “你是谁？”程司寒咬牙切齿，恨不得顺着电波过去把人给撕碎。 那边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仓皇地挂掉了电话。 “周绎，给我查这个人。”程司寒把电话甩给一直跟在身边候命的周绎。 “是！”周绎也恨不得马上揪出这个人，碎尸万段。 程司寒心疼地抱着浑身冰冷的凌霜，拇指轻轻抚摸着那比白纸还要苍白的小脸，他势必把虐猫的手段还给那混蛋。 “白小姐上午来过。”礼叔提醒刚要离开的周绎，“两只小家伙还攻击了白小姐，会不会……” 礼叔对白筱澜记忆最深刻的是记仇。 “把人给我带来！”程司寒怒吼道。 “是！”周绎领命，双脚按上风火轮出去了。 凌霜听到白筱澜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震，想起了什么，抗拒地推开程司寒，离开了座位。 程司寒也起身想跟上去。 “你别过来，别碰我！” 凌霜声嘶力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凌霜突如其来的抗拒，让程司寒一下子难以适应，刚刚还温顺地接受他的安抚，下一秒又拒千里之外。 白筱澜到底做了什么？ 程司寒咬着后槽牙，压抑着想要去抱凌霜的冲动，朝兰姨使了个眼色转身上了楼。 兰姨接到无声的指示，走到凌霜跟前，柔声安抚着。 第196章 好日子要回来了 那天晚上，整个澜园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安稳。 西楼里传出来的一声声凄厉的、撕心裂肺的女人的惨叫声，让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直到天开始泛起鱼肚白，程司寒才披着毛呢大衣从西楼出来，嘴里叼着的那根香烟的猩红，成为此刻澜园里唯一的色彩，狰狞的红色上飘起的烟雾似乎是鲜血的蒸发，缭绕着血腥的味道。 很快，那点猩红被程司寒丢在了地上，昂贵的手工皮鞋鞋尖毫不留情得把它捻灭，捻散。 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软得像一坨烂泥的女人被两个高壮的男人夹着腋窝从西楼拖着出来。 “留她一口气，让她生不如死！”程司寒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的话狠得让人颤栗，“让她在京都消失！” “是！”驾着白筱澜的两个男人无情地领命，把人塞进车子，汽车的尾气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程司寒又抽完一根烟才回主屋，在二楼的浴室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干净舒服的衣服才回到三楼的主卧。 不出意料，凌霜并没有睡，蜷缩着身体坐在露台，衣着单薄地看着因被铲平而显得凄凉的后花园。 程司寒只感觉一阵锥心，快步走到衣帽间拿了一件貂皮大衣走向露台。 大衣像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在凌霜身上，凌霜却被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 程司寒看着凌霜因受惊变得仓皇失措的眼神，还有那张苍白得透着青色的小脸，心在滴血，他真后悔没把白筱澜撕成碎片来解恨。 他往前走一小步，想把凌霜抱进怀里安抚，凌霜全身微微颤抖着后退，嘴里喃喃道：“你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霜儿，是我……”程司寒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抚，“别怕，是我，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在呢，别怕……” 程司寒长臂一伸，不由分说把凌霜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凌霜倒也没有反抗，只是像一块木头一样僵硬地伏在程司寒怀里。 程司寒没再说什么，他真怕他说错一个字就会把怀里的玻璃小人给刺碎了。 三月底的天气并不暖和，黎明前的冷意就像冰针一样，直接扎进人的骨髓里。 程司寒用大衣包裹着凌霜，任由凌霜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那夹棉厚实的家居服，那一片湿润从温热变得冰冷，扎着程司寒的心。 程司寒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凌霜的后脑勺，直到她靠在他怀里睡着，才把人轻轻抱起回到有暖气的屋子里。 程司寒在凌霜身旁躺下，拇指轻轻抚着凌霜紧皱的眉头，却怎么抚也抚不平。 这个女孩，平常看起来挺刚的，实际上脆弱得很。 才养了小半年的小猫咪离开了，就伤心得整个人要碎掉，如果出事的是她的母亲容丽，她会不会直接崩溃掉。 大概是一夜对白筱澜的拷打，血腥的味道牵引出程司寒心里暴虐的野兽，充满仇恨的野兽。 他认定了容丽是害他失去至亲的罪魁祸首之一，他就必须让她得到应得的惩罚。 报仇是迟早的事，他不会因为凌霜会伤心放弃报仇。 只是得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他不愿怀里的玻璃小人再添一点点裂痕。 他会保护好他要保护的人。 第二天，程司寒把一楼的书房变成了办公室，短时间内，他要亲自守着凌霜，寸步不离的。 澜园里，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强了安保，即使凌齐来看望，也得经过一番询问才能进门。 事发的第三天，娱乐版热搜炸开了锅，上午白筱澜各种虐猫和赌博的视频，在互联网上铺天盖地的，原来白筱澜暗地里一直都在虐猫，她是惯犯，甚至还出售虐猫视频来填补她赌博的窟窿。 下午是白筱澜声泪俱下认罪的音频，以及被逮捕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还有各大媒体、影视平台争先恐后地下架白筱澜参与地一切作品、撤销奖项、代言的品牌发布不再合作以及要求违约赔偿等消息。 白筱澜这辈子是完蛋了。 这一切都是程司寒的安排。他其实并不想凌霜看到这些消息，他怕她看到这些又会想起惨不忍睹的那一幕，可他做的这一切都是让她解气、释怀。 第四天，凌霜起了个早，在厨房忙活着。 程司寒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没看到凌霜围着围裙在厨房忙这忙那的小身影了，靠在厨房门框边，闻着浓浓的烟火气，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像心头上有一朵花儿在愉悦地绽放，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这感觉真不错。 不久，凌霜端着两份英式早餐转过身来，被杵在门口的大个子吓一跳。 程司寒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接过餐盘，笑道：“我来。” “嗯！”交出了餐盘，凌霜又转身去忙了。 程司寒把餐盘摆上餐桌后便坐下，目光投向厨房，看着那个让他感到满足的小身影，嘴角的微笑甜得漏蜜。 不一会儿，凌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出来，放到程司寒跟前。 程司寒迫不及待地把咖啡端起，送到鼻子前用力闻了闻，这久违的熟悉的醇香，让程司寒连日来紧绷的心情一瞬间松懈了下来。 小小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满眼笑意地看着坐在旁侧的凌霜，紧紧握着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他似乎看到了以前的日子回来了，那种凌霜围着他转的日子要回来了。 他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凌霜并没有报以他以往那样甜甜的微笑，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抽回被紧握的手，拿起叉子戳了个圣女果送进嘴里，掩饰这她的不自在。 凌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只是想感谢这段时间程司寒为她做的一切，没别的。 程司寒也没多想，皮肤上被划开一个口子都要好几天来愈合，更何况被伤透了的心。 慢慢来！ 她能看到他在为他改变，看到他的不要一样，看到他的爱。 第197章 未婚妻来了 程司寒也不知道凌霜什么时候跟他的表姐许沁关系那么好了。 小猫出事后的一个星期里，许沁每个天天来看望凌霜，比凌齐来得还勤快，而且一坐就是半天。 除了许沁还有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程司年，也隔三差五地来，说是替身在外地的乐思琪来看望凌霜。 程司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开年了，他工作量挺大的，有人这样子陪着凌霜说说话，也挺好。 或许是被足够关爱，又或许是时间良药的功效。 凌霜也慢慢从悲伤中打起了精神，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程司寒看到凌霜的变化，也放心地回公司办公了。 十天的时间，程司寒愣是推掉好几个重要的宴会，再推就不像话了。 这天，他答应了合作商的饭局。去应酬前，程司寒还是回了一趟澜园，确认凌霜的状态，才又出发去宴会。 孕妇本来容易疲惫，可这天，凌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起身靠在床头看书。 看得入迷，也不知道几点，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有礼叔的声音，还有周绎的声音，似乎是程司寒回来了，好像还喝醉了。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一点，看得正起劲，凌霜也懒理楼下发生了什么，继续看书。 半个小时过去，书也看完了，也没见程司寒回房，也听不到动静，凌霜想了想，还是出去看看，出房门在走廊往下看，大厅一片漆黑，也没见人影。 也许是在二楼睡了吧。 正好落得清净。 自从小猫出事以来，从前没嘴的程司寒就像浑身长满了嘴似的，只要一有空，就会在凌霜耳边叭叭叭叭地不停。 凌霜轻松地笑了笑转身回房。 “滚！滚蛋！” 一声怒吼让凌霜顿住了关房门的动作。 是程司寒，声音从二楼传来！ 接着是一阵乒铃乓啷摔东西的声响。 撒酒疯了？ 程司寒疯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凌霜担心，夺门而出，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一个操着一口北美口音，说着英语的女人在骂着些什么。 语速太快，凌霜没听懂。 凌霜好奇地往下走两个阶梯，便看见一个一头乌发的外国女人衣衫不整的从二楼卧室走出来，回头骂着什么。 这应该是程司寒那娇贵的豪门未婚妻吧！ 凌霜冷笑了一声，刚刚的担心真是自作多情，有美在旁，与她何干？ “谁他妈让你进我房，爬上我的床？”程司寒用中文骂道，“滚，我给滚！” “程司寒，你这个虚有其表的性无能！”ada一边收拢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回头骂道。 外国人性子直，骂人也不带转弯的。 这句凌霜听懂了，中文的发音很不标准，用词也不是很准确，但并不影响凌霜理解这句话。 凌霜上楼的脚步顿住。 性无能？ ada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程司寒的女人。 难道白筱澜说的都是真的？ 凌霜整个人愣在了楼梯口，脑子里上演着那天白筱澜来澜园的情景。 第197章 试管婴儿 那天上午，白筱澜也不知道什么目的来澜园，没见到凌霜前举止得体，在大厅优雅地喝着茶等待着。 凌霜跟家庭医生王医生从茶室出来时，白筱澜落落大方地朝他们点头微笑。 王医生临出门前，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凌霜一遍，大概是胎儿基本稳定，但尽量避免激烈的房事之类的话。 凌霜满口答应，还调皮地埋怨王医生的啰嗦。送走了王医生，回头便看到惊掉下巴，久久合不上嘴的白筱澜。 凌霜本就对白筱澜没好感，冷冷道：“真不巧，程总不在，白小姐白跑一趟了。” “你怀孕了？”白筱澜没有理会凌霜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凌霜的小腹，“不可能，怎么可能，他……这绝对不可能！” “是的，怀孕了，您大概也听到了王医生的嘱咐，要我多休息，那么白小姐，你自便吧，我就不奉陪了！”凌霜逐客的意思很明确，说完转身想上楼。 白筱澜一把抓住凌霜的胳膊，眼神凌厉道：“孩子是谁的？” “我在这房子里养胎，你说孩子会是谁的？” “你们……做……能……同房？”白筱澜语无伦次，多少顾及了屋里的佣人。 “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凌霜只觉得这女人有病，甩开她的手。 “不可能，怎么可能！”白筱澜质疑地打量着凌霜，“他不是……他那方面有障碍，根本就起不来的……” “你这肚子……试管婴儿……对，肯定是！”白筱澜嘴角抽动，似笑非笑地。 “白小姐，我没有跟别人分享夫妻生活的嗜好！您这样，我感觉收到了侮辱。”凌霜凌厉道，“我想您应该了解程总的脾气，您这么污蔑他，怕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你们怎么可能有夫妻生活，怎么可能？”白筱澜似乎没听见凌霜的警告，语气也越来越激动，“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根本就……我们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我说了，我没有分享闺中秘事的嗜好，你们以前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凌霜听到白筱澜说“我们”，一阵酸楚泛上喉咙。 凌霜拍了拍胸脯，又白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心里腹诽这女人病得不轻。 “程司寒心理障碍，他性无能！”白筱澜更激动了，“他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的，连权威任博士都治不了他的无能。” 凌霜只觉得白筱澜是在妒忌，多少人想替程司寒生孩子，白筱澜估计也不例外，她是妒忌吧，这又是来一出新戏吧。 演技可真好，白筱澜此刻的震惊脸真地看起来很震惊。 好吧，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陪她演演，解解闷，气气她，散散心里的憋屈。 “我老公行不行，难道你比我清楚吗？白小姐！” “不可能！”白筱澜又抓着凌霜的胳膊，“肯定是你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怀了野男人的孩子……” “大姐，程司寒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会让绿帽子扣他头上吗？”凌霜有些恼，人格受到了侮辱。 白筱澜沉默了一会儿。也对，程司寒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对他不忠。 “可你怎么能自然怀上他的孩子？他根本就是性无能！” 白筱澜的劣迹斑斑，自编自导自演又不是第一次了，凌霜并不相信她的话，这又是她的新剧本吧，来离间她跟程司寒。 白筱澜的目标不一直都是要拆开她跟程司寒吗？ “他小时候就心理有问题，五年前他不行，现在也不行。”白筱澜喃喃自语道，“半年前，我们同房几天，他对我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同房来几天？ 渣男还真是一直跟白筱澜藕断丝连，凌霜清清楚楚记得程司寒信誓旦旦，断绝跟白筱澜关系的话语和那一本正经的表情。 程司寒嘴里有一句可信的话吗？ 凌霜只觉得一阵反胃，想吐，当场弯腰干呕了几下。 室内暖气充足，凌霜穿了一件v领的家居服，一附身，前天程司寒在她胸前留下的痕迹便一览无遗。 白筱澜猛的把凌霜领口扯开，那密密麻麻的吻痕，她又想起了刚刚家庭医生的话，“避免激烈的房事。”还有凌霜笃定的眼神，她开始相信了。 看来程司寒是行的，只是对她不行。 “你干什么？”凌霜甩开白筱澜的手，收拢衣服。 白筱澜，一个站在顶端的女人，身材样貌样样顶尖得出众，即使名花有主多年，裙下之臣不在少数。 她接受不了他曾经的男人对她的美色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卖尽风情，也打动不了她的男人一点。 而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怎么轻而易举就……难怪程司寒会因为她而放弃了自己！ 奇耻大辱！ 白筱澜恨得牙痒痒，又揪起凌霜的衣领往上拎了拎，正想往地上摔，只听到“喵喵”的声音，裤脚被什么重物给扒着往下拉。 是凌霜养的两只小猫，见主人被欺负，不顾体型的悬殊，攻击敌人。 白筱澜气得把小猫踢开，骂道：“小畜生，找死！” 两只小家伙也是被惹恼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扑上白筱澜的裤腿，把她那金贵的丝绒阔腿裤划出了三道口子。 白筱澜可气坏了，举起手包就想砸向在脚边朝她哈气的小猫们。 “住手！” 手包在即将打到小猫身上，被凌霜截停。 白筱澜气红了眼，顺势一把把凌霜推倒在地。 少夫人被打了，肚子里还是金贵的程家长孙，礼叔和屋内的保镖可不会袖手旁观了。 礼叔第一时间冲上去扶起凌霜，并确认凌霜没有大碍后。站直了腰板，站在凌霜跟前，把两人隔开，神情肃穆地看着白筱澜说：“白小姐，我家少夫人需要休息，请回！” 气疯了的白筱澜一副要撒泼的架势，可还没等她气势，一左一右两个保镖架着她的胳膊给拖了出去。 白筱澜被这么无情地扔出门外，无地自容又不知所措，而后不顾形象地叉着腰开始泼妇骂街。 大门慢慢关闭，凌霜透过门缝看着疯狗般乱吠的白筱澜，脑子里只有“疯婆子”三个字。她的话，凌霜也自动归档到疯言疯语中，不可信。 第198章 礼义廉耻 如果这位金贵的豪门未婚妻没有与白筱澜串通的话，她们不约而同的对程司寒的控诉，那就是事实。 可那么多个缠绵的夜晚，每一次都把凌霜折腾个半死，真亲身体会这么可能是假？ 还有她微隆的小腹，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吗？ 难道，程司寒的兴奋只是对凌霜才有？以前看新闻似乎有过类似男人的例子。 想到这，凌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程司寒只是对她有感觉，那么她也许是程司寒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能做心爱的男人的唯一，有哪个女孩不高兴呢。 反过来，也许这就是程司寒死活不放凌霜走的原因吧，所以，他把她留在身边， 并不是他的爱，而是需要，排解的需要。 凌霜，你到底爱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对于程司寒来说，凌霜到底还是一个工具。 凌霜强忍着眼眶的酸楚，用尽全部的倔强，把眼泪忍在眼眶里。 “这位就是纠缠着eric的凌小姐吧！” ada已经看到了怔愣在楼梯转角的凌霜，那尖酸的语气点燃了凌霜心里的小火团。 纠缠？ 是谁在纠缠谁？ 为什么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她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凌霜沉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抹去忍眼眶里的泪水，把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ada身上。 气势上不能输！ “您是？” 凌霜明知故问，扶着楼梯扶手缓缓往下走，真丝睡裙的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飘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程司寒的未婚妻！”ada用并不标准的中文说道，但“程司寒”这三个字咬字却非常准确。 “哦，您好！”凌霜走到ada跟前，脸上挂着从容大度的微笑，把手伸到ada跟前，一字一顿道：“我是程司寒的现任妻子！” ada抽了抽嘴角，抱在胸前的双手极不情愿地抽出一只，象征性地轻轻碰了碰凌霜的手，轻蔑地笑了笑。 “对不起，不知道ada小姐深夜造访，怠慢了！”凌霜朝着往下的楼梯做了请的姿势，暗示楼下客厅才是客人该在的地方。 “你知道我？”ada有些吃惊，她知道凌霜的存在，从程家两位长辈的嘴里知道的。 “礼叔，备茶！”凌霜没回答，也没再看ada，而是转头对着早已等候在一楼楼梯口的礼叔吩咐道。 “是！”礼叔悄悄朝凌霜竖了竖拇指，便真身去准备了。 凌霜才有转过头微笑着侧了侧头，又做出请的姿势。 傲娇的豪门千金，任性，自我，别人的感受根本不会在考虑范围内，更不会按照别人的引导去做。 “既然你知道，那你该知道我才是程司寒互相匹配的妻子。”ada把双手环在胸前，根本没有挪步的打算，不友好道，“你该退出我们！” 凌霜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礼数已经给到位了，那就该以眼还眼了。 “我想ada小姐也该知道，我跟程司寒目前仍然是合法的夫妻。”凌霜收回手势，正色道，“您这深更半夜地造访，爬上我丈夫的床，这不是一个有教养的豪门千金该有的行为吧！” “你！”ada毕竟是被家里千宠万爱养大的孩子，从来都是被捧得高高在上的，这被人呛声还是少有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凌霜打蛇随杆上，又道：“我的丈夫是守礼的男人，婚前不会对女人不规矩，即便您是他的未婚妻也不会对您有半分逾矩的行为。 “反而，ada小姐这般勾引我的丈夫，还出口侮辱中伤他，您是不是太不顾廉耻了？” 人争一口气，先不管对错。 凌霜顿了顿，见ada没接话，又道：“哦，对了，忘了ada小姐也许并不懂礼义廉耻。通俗点说吧，就是你不要脸！” “你！”ada眼看自己处于下风，气急道，“我才是双方家族承认的程司寒的妻子，不该在这的人是你！” “我是法律承认的程司寒的妻子。”凌霜寸步不让。 “你！”ada气得直跺脚，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她极少独自去处理，可她不能输，她眼睛上下扫视着凌霜，她注意到凌霜身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件饰品。 这是突破口。 ada得意地举起右手，中指上那颗鸽子蛋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傲娇道：“这是程司寒跟我求婚的戒指，这是他对我的诚意。” 凌霜心头一拧，把收紧的拳头暗暗收在了身后，咬了咬牙，语气平缓道：“ada小姐知不知道我们有这么一句诗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的感情不需要这身外之物去证明什么。” ada听得一脸懵。 凌霜冷笑，侧身又做请的手势，冷道：“若是ada小姐不习惯我们的文化，想必茶水也不合胃口，那我就不留您了，请回吧！” 第199章 你是不是傻 凌霜侧身，一副送客的姿态。 楼梯口墙上的灯光打在凌霜的一侧，微微隆起的小腹线条在真丝睡衣下若隐若现。 “你怀孕了？” 凌霜愣了两秒，而后露出慈母的微笑，轻轻抚摸着小腹，意有所指道：“快满4个月了，司寒很期待宝宝的降生。” ada听了有些无地自容，两人连孩子都有了，那她这个未婚妻算是什么？在北美就连州长来了，也得给她三分薄面，在这个国度，她是有着程家的撑腰的准孙媳，她本该俯视甚至可以蔑视这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这无处容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刚刚在房里那么卖力地逗弄程司寒的身子，他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不及眼前这个身材平平的女人有魅力？ ada感觉被侮辱了，暴躁直接冲上脑门，随手抄起手边的一个拳头大的小盆栽朝凌霜砸去。 凌霜下意识地要闪躲，可她就站在楼梯口边上，动作太大可能会摔，她要保护肚子里的宝宝，只能抱着头，准备着用后背迎接飞过来的小盆栽。 一个黑影迅速地闪来，把凌霜笼罩起来，小盆栽并没有在她的预期里砸在她的身上。 “唔！”一声男人闷哼。 小盆栽结结实实地砸在程司寒的胸口。 接着一声脆响，盆栽应声落地，四分五裂的声音。 “eric！”女人要刺穿耳膜的尖叫。 “寒凌霜焦急地从程司寒身后闪身到身前，程司寒的衬衣是敞开的，胸前一个拳头大红印，围在那大红印周边的口红印更扎眼。 “寒……” 凌霜刚刚的担心一瞬间烟消云散，眼神骂了句活该，随后撇开眼。 ada上前也想查看程司寒的伤，却被程司寒一个侧身，把凌霜揽进怀里，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eric，are you ok？” “滚！” 程司寒紧紧搂着想要挣扎的凌霜，转过头来，双眼猩红能放射出激光，一副恨不得要撕碎ada的模样。 “eric……sorry……，i……i''m……”ada被程司寒的凶狠眼神给吓得手足无措。 “礼叔！”程司寒怒道，“送客！” “no,you need to go to the hospital for examination!”ada担心道。 “滚！”程司寒咬牙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礼叔早就准备送客了，一直候在在楼梯口，侧身做请的姿势，微微颔首，规矩又礼貌道：“ada小姐，请吧！” ada被吓到了，脚步不协调地下了楼。 “以后不允许这女人踏进澜园半步！”程司寒命令道。 刚下到一楼的ada也听到了，委屈极了，她害怕程司寒那吃人的神情，也不敢反抗，只能含着眼泪钻进早在主门前候着的汽车。 汽车的声响渐远，程司寒揉了揉怀里的小人儿。 “你是不是傻！”程司寒怒道，“东西砸过来还不躲开！” 凌霜轻轻呵了一口气在程司寒胸前有些红肿泛红的皮肤上，柔声道：“疼吗？” 柔情似水的眼神立马把程司寒心里的火一瞬间被浇灭了。 “不疼！” 凌霜圈着程司寒的脖子，踮着脚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嘴角，脸颊，耳畔，轻声细语道：“以后别这么傻了。” 这是多难得的主动，程司寒按捺在身体里的那团火噌的火焰高窜。 刚刚松开抱着凌霜的双手，再次收紧，两具身体只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一起，燥热已经侵占了程司寒全身，一把把凌霜抱起，坏坏地笑着，走向卧室。 这小人儿只有他能欺负！ 只是这小人儿今晚似乎特别的热情，紧紧地抱着他，身体紧贴着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程司寒残存的理智让他强撑起身体，给肚子里的宝宝留出一点儿空间。 可稍微有一丝丝的分离，立马又被凌霜按着他的腰，再次贴合。 “宝儿，别怕！”程司寒以为是凌霜还在为跟ada的冲突害怕，宠溺道，“我在，我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跟前，更不允许她伤害你。” 凌霜的双手在程司寒光洁结实的后背游走，像一根带着火星的羽毛轻轻扫过，灼热又酥痒。 程司寒只觉得身体要炸开了，脑子已经不能思考更多，原始的需求指挥着他的动作，他轻轻地啃咬着凌霜柔嫩的肌肤，双手退去身上碍事的衣物。 一切蓄势待发，意外发生了。 程司寒被一脚踹下了床。 “宝儿……”程司寒欲火烧得正旺，没想太多，往凌霜身上爬。 然而，再次被踢了下去。 第200章 你是我女人 程司寒一脸懵地又爬起来看着凌霜，眼神里是渴望，脸上是无辜，嘟起的双唇挂着娇痴，撒娇道：“怎么嘛，霜宝儿……” 程司寒在这事儿的时候，挺像个小孩的，跟平常简直就判若两人。 在床上，在凌霜怀里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又是撒娇又是骚话连篇的，人没弄软就先把耳根给磨软了。 双脚一沾地，又披回那身冰甲，亲近他都带着几分畏惧。 凌霜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匹的脸蛋儿，多乱人心智啊！ 这男人，也许就靠漂亮的脸蛋和床上那点功夫儿吸引女人的吧。 要不，分手那么多年还结了婚的白筱澜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呢？ 要不，性子急，直肠直肚的ada明知道他满足不了她，还是一副迷恋的样子呢？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凌霜话里带着冰碴子。 程司寒浑身的火热，冰碴子刚进耳朵就给融化成了水。 “谁？”程司寒扑向凌霜，“别管是谁，都不重要！” 凌霜一个侧身，躲开了又想压下来的程司寒，冷道：“白筱澜和ada说你……不行……” 凌霜视线下移，又羞涩兼心虚地撇开了眼睛。 程司寒懂得凌霜说的是什么，坏坏地勾了勾唇，挺了挺腰，哑声道：“她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我行不行？嗯？” 凌霜生气归生气，可男人那些让她浑身燃烧的动作和话语，她还是会动情的。 她起身，下地，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赤裸，又随手把程司寒脱下丢在床上的衬衣给披上，收拢衣襟把自己裹起来，退后两步。 她要远离那危险的气息，她需要冷静。 “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你！”凌霜抱着自己，又后退两步，浑身都严肃地质问道，“不是事实的话，你为什么不反驳！” 程司寒一个翻身，坐在床沿边，眼睛点了点他那斗志昂扬的位置，坏坏地笑着，“难道眼见的不算是真实，你可以上手、上嘴，甚至更深入地体会……” “你才是最有资格断定我行不行的那个女人。” 那个唯一的女人！ 凌霜这回没有再撇开眼睛，把自己抱得更紧，眼睛死死盯着程司寒戏谑的双眼，咬牙道：“我只想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司寒这才感觉到凌霜似乎不是在闹着玩儿，凌霜那束想要透过他身体去研究真相的目光，让他浑身的燥热瞬间冷却下来。 程司寒起身，走向墙角的衣帽架，扯下一件睡袍，披在身上，系着腰带缓缓转身，声音低沉道：“她们不重要，她们什么都不是！我只在乎你，霜儿！” “所以，是真的？” 程司寒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凌霜。 “所以，这就是你不放我走的原因？” 程司寒还是沉默。 不能说这不是事实，这都不是事实的全部。 “所以，你为了满足你的兽欲，你囚禁我！”豆大的泪珠从凌霜控诉的眼眸里滑落，“所以，你为了能尽兴，撒谎、欺骗我……” “不！”程司寒截断凌霜的指控，“我没撒谎，没有欺骗你！” 程司寒朝着凌霜迈开步子，这个女人生气了，他得把她紧紧抱着，否则又会像上次那样，逃离他千里之外…… “你别过来！”凌霜几乎退到了卫生间门口，伸出手臂挡着程司寒，“你别碰我！” “霜儿……” “你让我觉得恶心！”凌霜抬起猩红的双眼，看着被她挡在一臂之外的男人，“你明明跟她们什么都做不，你还是会抱着她们在床上缠绵……” “最后，我是那个备胎，一件玩具，供你完成没有尽兴的发泄……” “霜儿！”程司寒听着凌霜贬低自己，扭曲着事实，有些生气，“不许这么说自己！” “难道不是吗？”凌霜失去理智般翻着旧账，“去年，你把自己跟白筱澜锁在酒店的房里，做了什么，你没有忘吧！” “凌霜！”程司寒恼了，又有些羞愧。 “刚刚，就在这张床上，你还跟你那傲娇的未婚妻厮磨缠绵，这是事实吧！”凌霜指着那张铺满月光的大床，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没有，凌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程司寒撇开挡在跟前的手，一把抱着将要失去理智的女人，也试图解释道，“那是我喝多了，那贱人擅自爬上我的床！” “你似乎还有理儿了？”凌霜推搡着程司寒，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那些还没消去的唇印在灼烧着自己。 “真是事实！” “她是你未婚妻，你要跟她结婚，以后你要跟她躺一张床上，这才是事实！” 身边躺着一个香艳的女人，欲重如程司寒这样的男人，能不去碰吗？即使根本就进行不下，享受了温香软玉，最后他还需要找她发泄。 凌霜只是一个通道！ “不！只有你有资格在我身边，只有你能躺在我的床上！” “程司寒，你少恶心我了。”凌霜拼命地扭动，这怀抱浑身都是刺儿，扎得她无比难受，“你放开我，你让我难受！” 程司寒从来不知道凌霜有这大的力气，她几乎要把他推开了，两个人的身体拉了一些些的距离，他心里忽然有一种被拒之千里的空虚感。 母亲去世后，他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凌霜的出现，他的心被填得满满的，才感觉到他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是温暖的，才感觉到自己是血肉之躯。 他讨厌那种空虚感，憎恨那种独孤感，甚至……他恐惧这感觉。 春节那时候，车上那种恐惧感，他不想再次被侵袭了。 所以，凌霜，不能离开他一点儿，他不允许！ “凌霜，你给我听好了！”程司寒松开凌霜，胯部以下紧紧贴着她的腰部以下，把她死死抵在墙上，左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往她头顶上压着，右手虎口卡在她的下颌，咬牙道：“只有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恶心也好，难受也罢，你都给我受着！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快两个月了，她还是没有打消要离开的念头。 这女人犟，多讲没用！ 凌霜浑身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只能双眼死死地瞪着程司寒，磨着后槽牙。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好久，直到凌霜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程司寒才松开卡在下颌上的手。 凌霜趁这时，猛地发力，一头撞向程司寒的锁骨。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程司寒身体的强壮，没给自己撞出一条出路，反而被反弹回去，后脑勺撞在了墙上。 眼前天旋地转，凌霜晕了过去。 第201章 惩罚 凌霜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只见兰姨守在床边。 “少夫人！您醒啦！”兰姨关切道。 “兰姨，怎么了？”凌霜见兰姨脸上焦急不安，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嘶～” 头疼，肚子也抽疼。 “少夫人，还好吧。”兰姨急忙从椅子上起来，伸手去扶凌霜，利落地把枕头立起来，让凌霜靠着。 凌霜一手揉了揉后脑勺，一手轻抚着小腹，缓了缓道：“我没事！” 凌霜把兰姨递过来的水杯捧在手上，双眼不自觉地环视了一圈房间，垂下眸子举起水杯，喝水掩饰眼里的失望。 你还在期待些什么？ 凌霜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 “少爷他……”兰姨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寒总他怎么了？”凌霜心急。 来到澜园这么久，几乎没见过佣人们为主子担心，即便消失那两个月里。 “老太爷来了，把少爷打了一顿！”兰姨一副心疼的样子，“少爷从小到大没遭过这样的罪呀！” 兰姨又道：“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多好啊，非要去招惹那个什么大小姐！” “现在被那个什么大小姐搅和得，少夫人您安个胎也不安心，少爷自己也遭罪，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老一辈的人总是这样，总会去放大小辈儿的生活有些些波折，总觉得从此以后道路就黑了，日子过不下去了，总会替小辈操心往后的日子。 凌霜听到程司寒被老太爷打，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人现在在哪儿？”凌霜问道。 “在二楼，医生给上药呢！” “上药？很严重吗？”凌霜说着已经从床上起来。 兰姨又叹了一口气，哽咽道：“被老太爷用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少爷也是犟，打得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也不喊一声疼……唉……” “少夫人……” 兰姨一个不注意，凌霜已经冲到门口，也来不及阻止了。 “凌小姐！” 门外杵着两位大汉，并不是程司寒派的保镖，他们的衣着不一样。 “你们是谁？” 两大汉眼角瞥一片凌霜，慌忙地收回了眼神，眼观鼻鼻观心，站着军姿。 兰姨这会儿拿着一条大披肩过来裹着凌霜。 凌霜这时候才知道，身上只穿着程司寒那件宽大的衬衣，双手抱着自己，退回了门后。 “凌小姐，请您更衣，老爷子在楼下等着您。” 门关上后，传进来保镖洪亮的声音。 凌霜惊恐地瞪大双眼，看了看兰姨。 兰姨耸肩，她也爱莫能助。 凌霜每次见程老太爷，他老人家总是和和蔼蔼、客客气气的，但强大的气场也总给凌霜带来压迫感。 这次程老太爷来，估计也是因为她跟ada起冲突的事儿吧。 凌霜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给自己穿戴整齐。 再次打开房门，那两位大汉依然一左一右像门神般站在门外。 凌霜径直下楼，两大汉也跟随在身后。凌霜停住脚步在二楼的转角，主卧的门是紧闭的，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其中一位大汉看出了凌霜的担心，恭敬道：“少爷也在楼下等着您呢。” “哦！” 凌霜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转身继续下楼。 第202章 不取消婚约 楼下这场景似曾相识。 跟领证第二天早上，程老太太造访那会儿的阵仗比今天这场规模略小，气氛凝重。 程老太爷一脸严肃，手杵着手杖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旁边端坐着同样一脸严肃的程老太太。光是背影，两老的气场让凌霜有些发颤，脚步有些漂浮地从楼梯口走向主位沙发前。 “程老先生，程老太太！”凌霜微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道。 “坐。”程老爷子面无表情。 凌霜转身找座位。 主位左侧的沙发上坐着程司寒大伯娘付娜和抹着眼泪的ada。 程司寒坐在右侧的沙发上，脸色唇色惨白，依然腰背挺直地坐着。 她眼里的程司寒冷淡归冷淡，却是精神奕奕的，气场过人，这样的病容跟他不匹配。 凌霜心里的怯一瞬间消散，心里的疼密密麻麻的，迈腿走向程司寒。 离程司寒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身后ada带着哭腔道：“爷爷奶奶，eric不愿意的话，我同意取消婚约。” 凌霜心里一抽，顿住了脚步。 “我只想eric开心，不想他为难，不想他不开心！” 这话怎么那么扎耳朵？ 让凌霜脑袋爆炸的是程司寒的反应。 “我不同意取消婚约！”程司寒看向两位长者，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坚定。 那么，凌霜在这场合里算什么？ 凌霜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耳边响起刺耳的鸣响，双眼无助地看向那个曾经让她安心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此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一点。 “好！”程老爷子手上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看向凌霜，和蔼笑道，“小凌啊！” 凌霜机械地转身，颔首看向程老爷子，张了张嘴，艰难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这段时间里，你照顾司寒，可辛苦你了。”程老爷子笑道，“爷爷呢，看得出来，你是好孩子，对司寒也好。” “我想你很清楚司寒的抱负和能力，他只是差了一步就能大展拳脚了。”程老爷子又看向ada，“他有了ada的帮助，就能在国际商圈随意驰骋，大展宏图。当然也需要你的成全。” 凌霜搓着衣角低头听着。 “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爷爷说，爷爷尽最努力达成你的要求。” 凌霜微微摇头，用力了，怕噙在眼眶的泪水滴落。 程老爷子抬手，站在身旁一个西装眼镜男从公文袋里抽出一份文件走向凌霜。 “凌小姐，这是离婚协议书。”眼镜男恭敬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立马加上。” 凌霜颤抖着手接过文件，她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程司寒。 凌霜觉得全屋子里几十双眼睛都聚焦在她身上，能把她身子盯出几十个洞来。 她只想逃，这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不想要什么，此刻，她对程司寒一丝留恋都没有了。她嫁给程司寒无非是贪他的颜，从来没想过要拿走一毛半分。 她唯一想要带走的是……他的，不，她的孩子。 凌霜咬了咬牙，深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程老太爷，道：“我唯一的条件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从签字离婚的那一刻起，这孩子跟程家没有半分关系，孩子的父亲程司寒永久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条款必须写在离婚协议上！” 第203章 亲子鉴定 “不可能！” 凌霜等着程老爷子的答复，旁侧先一步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程司寒咬着后槽牙，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大步跨到凌霜身旁，抓起凌霜的手腕把人往怀里拉，咬牙道：“我的孩子必须姓程，必须放在身边养着！” 凌霜满眼怨恨地抬眼，一字一顿道：“是你不要我们！” 也许是凌霜的怨气太浓，又也许是程司寒心虚，看着凌霜能把人切成两半的眼神，愣住了。 “我可以把孩子当成我的孩子。”ada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如果eric喜欢，如果那是真的是程家的血脉。” ada后半句特意扬高了声调，似在提醒着些什么。 “闭嘴！” ada收到程司寒杀气腾腾的眼神，一副受惊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往付娜身后一缩。 “是，ada说的是，凌小姐你这肚子是得验证一番。”程老太太道，“我可听说了，凌小姐身边的男人可不少，加上司寒的身体状况……” “这孩子出生就是我程家的嫡孙，这可含糊不得。”程老太太凝重地看向程老爷子，道，“这可关系到家族的脸面，可别闹出什么笑话了。” 凌霜只关注程老太太说了一半的那句话，看来，全世界只有她不知道程司寒的隐疾。 一个男人只会对一个女人有生理反应。若不是亲身经历，凌霜也觉得这很荒谬。 凌霜此刻竟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她想证明清白，可空口无凭，有谁会相信？ “那是我的孩子，没什么可以质疑的！”程司寒往凌霜小小挪了一步，站在那个无助的小身板后面。 “要证明孩子是不是司寒的还不简单吗？”付娜一边安抚着ada，一边道，“抽羊水做亲子鉴定，两天后便有分晓……” 程司寒灼热的目光正喷着火烧向付娜，付娜不得不闭嘴。 “说的是，让医生带上设备马上来一趟！”程老太爷说道。 “爷爷……” “司寒！”程老爷子打断程司寒，严厉道：“事实胜于雄辩，如果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拿着检验报告来堵着他们的嘴，不比你苍白的解释好得多！” “在座的应该都清楚，我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程司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凌霜的手臂。“抽羊水是有风险的，我不允许任何差错出现在我的孩子身上。” 在程司寒的大掌碰到手臂的那一刻，凌霜全身像扎了刺，想刺走那只按在她身上的手，也刺得自己浑身伤痛。 凌霜拨开程司寒的大掌，小小地侧着挪了一步，双手收成拳，雪白的脖子一根青筋凸起，缓缓抬头，尽量控制着颤抖，冷笑了两声才道：“我说了，你们没有抚养孩子的义务，所以，是不是流着你们程家的血并不重要，也没必要抽羊水，做什么亲子鉴定！” 程老爷子目光瞪向程司寒说道，“只要我老爷子还没闭上眼的一天，程家就必须整整齐齐的！” 这话有几分责备，又有几分警告。 一直站在程老爷子身边的大叔弯腰在程老爷子耳边道：“王医生已经出发了，预计半个小时内到。”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让聚集在沙发这一圈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凌霜收成拳的手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里，她努力地克制着想要颤抖的身体，闭了闭眼，声音低沉道：“好，我承认……” “霜儿！”程司寒厉声喝止，他知道凌霜要做什么。 凌霜拍下程司寒伸过来的手，往前一步，含泪道：“这孩子不是程司寒的！“ 第204章 我认输了 现在医学昌明，抽羊水的风险并不是太大，但也有发生的可能。 有哪个母亲愿意孩子本不该承受的罪？况且那还只是一个刚成型的胎儿。 再者，孩子绝对不能留在程家。 没出生便受到质疑并且有排挤的苗头，出生以后，不用想也知道抚养的权利必定不在凌霜的手上，到那个时候，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还指不定会怎么折磨这孩子。 所以，孩子绝不能落在程家人的手上。 凌霜手摸了摸小腹，重复道：“这孩子不是程司寒的！” 想要保住孩子，真相不算什么，个人的清誉更不算什么，也许撒个小谎，他们母子可以摆脱这让她作呕的程家。 “凌霜，胡说八道些什么？”程司寒紧紧抓住凌霜的手臂，脖子上、额角上青筋暴凸。 凌霜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含着轻蔑看着程司寒，无力道：“程总，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就认定了孩子是你的！” “你别忘了，你失踪了两个多月！”凌霜甩了甩手臂，没能甩开如铁钳般的束缚，“你也很清楚，我凌霜身边根本不缺男人。” “你一声不吭地消失，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凌霜目光瞥了一眼ada，又看着程司寒，轻蔑道，“事实证明，即便你人回来了，我们的关系也回不去了。” “还好，我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你不要我了，我照样能……” “住口！”程司寒怒道。 “程总，你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凌霜意有所指道，“我为自己打算有什么错？唔……” 凌霜的下颌猝不及防被大手狠狠地掐住。 “住嘴！”程司寒怒喝，双眼死死盯着凌霜的眼睛，“礼叔，少夫人需要休息，带她回房！” 凌霜摆脱不来捏着她的大掌，便照着程司寒小腿的胫骨猛踢一脚。 毫无防备的程司寒吃痛，手上的力道稍有松动，凌霜趁机挣脱，喊道：“我不需要休息！” 礼叔止住脚步。 “我今天必须把界线给划清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直这样留在程司寒身边，今天想逃离，明天又会留恋这个男人，摇摆不定的，不如趁今天这机会，借着程家长辈施压的力量，跟他来个一了百了，斩断跟他的一切，忘了他就没那么痛了。 “程老先生。”凌霜看向程老爷子，按着小腹说道，“不必劳烦王医生了，我承认，这不是程司寒的孩子，孩子也只是我保住我的荣华富贵的计划里的一步。” 对不起，宝宝，妈妈在撒谎，别当真。 凌霜按着小腹，她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小刀，在凌迟着她的身上的每一寸肉。 凌霜闭眼，定了定神，把脸上的肌肉绷紧才睁开眼看向程司寒，这样不容易看出说话的破绽，尽力地稳住情绪道：“从领证的第一天，我的计划便开始了。” “乘风集团执行总裁的老婆，谁不想当？这泼天的富贵忽然就落在我身上了，我不抓住岂不是对得起老天爷？” “我勾引你上床，我示弱，我装着听话，我所有的事情都顺着你的心意走，我笼络这园子里上上下下的人心，我甚至利用其他男人来让你嫉妒，这些的目的都是为了迷倒你，以此来保住我的富贵！” “你知道你跟我说你想要孩子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只要有孩子，我害怕我地位不保？” “可惜，老天爷打瞌睡了，小半年的时间，我们要不上孩子，你以为我会放弃？” “这么可能，好，跟你要不上，我就自己给安排上，终于借助……” 昧着良心的话说起来真不容易，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凌霜不得不用咽口水来掩饰，再稳一稳情绪。 “终于怀上的时候，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 “程司寒是多么冷血，怎么会在大利益前选择我！”这是实打实地对程司寒的控诉，凌霜最有底气的一句。 “那我该怎么办？”凌霜的眼泪汩汩地往上涌，再强大的意志也阻挡不了自然的生理反应。 凌霜没敢去擦滑落的泪水，她怕她动了，这谎再也撒不下去了。 “那就玩欲擒故纵。”凌霜抽了抽嘴角冷哼了两声，给自己添几分阴险，“结果还挺好用，是吧，程总！” 凌霜的目光环视坐在沙发上的那圈人，目光停在程老太太身上，继续道：“在座的各位刚刚也看到了，这招管用，我只要略施小计，他不肯让我走！” “只要你在乎孩子，即使你跟我离婚，我有孩子在手，我的荣华富贵也不会丢！”凌霜目光又转回来看在ada身上，“我原本以为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财阀小姐不是巨婴就是草包，没想到未来的程少夫人竟然这么聪慧。” “好，我输了！”凌霜又冷笑，她能感觉到头顶上两道锐利的目光能把她劈成两半，收回的目光也不敢看向程司寒那张肌肉在抽动的脸。 “程家的手段，我也有耳闻一二。好吧，既然瞒不住，我认输了，只求你们放过我跟孩子。” 凌霜又用力按了按小腹，宝宝似乎也给她回应一般踢了踢肚子，凌霜又有勇气了，抬眼看着程司寒紧绷的嘴角。 “程少夫人的头衔我不要了！” “只要你给我足够的钱，孩子我自己处置了，也不会劳烦你们！” 对不起，宝宝，妈妈不会那样做的。 第205章 反对 “说完了吗？”程司寒紧咬着牙关，下颌角一跳一跳的。 凌霜心虚，目光滑落到程司寒的肩头，正好看到一抹血迹正顺着他白色衬衣的纹理从后背爬上肩头。 好痛！ 凌霜已经分不出是为什么心痛了，是因为她撒的谎，还是因为程司寒的伤？ 她竭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怀里找安慰的冲动。 这个曾经让她安全感满满，让她能安心依赖的怀抱。 “一派胡言！”程司寒怒道。 凌霜这一番话也许能唬一唬在座不知道内情的人，但是程司寒是局中人，听着是破绽百出。 她这是为什么？ 不惜撒谎，不惜诋毁自己的清誉，为的就是要离开他吗？ 程司寒此刻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凌霜的一字一句就像一个个勺子，一勺一勺地把他的心给挖空。 “我知道我做错了！”凌霜又道，“但是，我可真真切切地伺候了程总您将近十个月的时间，我也相信程总不会小气，我应得的一分钱也不会少的，对吧！” 话是对程司寒说的，目光却看向程老爷子。 “应得的？”程老太太问道，一脸果不其然，等着凌霜狮子大开口。 “是，程总在领证前答应我的。” 程司寒和凌霜有婚前协议，在程家内部早不是秘密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协议条款内容。 “离婚后，程总需要支付我一亿元！” 凌霜话音刚落，大厅里惊呼声此起彼伏。 “胡闹！”程老爷子更是气得用手杖直敲地板。 “果然是个贪财的女人！”程老太太终于能证明自己是对的，“胃口还真不小！” 两位父辈跟程胤阳倒是淡定许多，惊讶地瞪圆了眼，互相对视。 坐在旁侧沙发的付娜惊叹之余也不忘去安慰ada，一边鄙视地看着凌霜一边道：“难怪司寒离婚这么久没办，原来是这贪心的女人狮子大开口。” ada看了看程司寒，才拍了拍付娜的手背，微微一笑做为回应。 “程总，您不守承诺，那您也别想能如期跟你的财阀未婚妻结婚！”凌霜是决心了要把她可恶又贪财的人设建设到底，“除非你打算犯重婚罪！” “凌霜！”程司寒的双眼一直放在凌霜身上，没离开过一分一毫，他真恨不得把这女人吞进肚子里，这样她就不能总说要离开他的话。 “打电话给周律师！”程老爷子对着站在旁侧的男人下指令道，“让律师团把司寒的婚前协议研究一下！” 呵，这是打算打官司也不愿付那笔违约金！ 这就是有钱人！ 凌霜腹诽。 “不用了！”程司寒死死盯着凌霜，“协议被我撕毁了，包括你那一份，没有其他存档！” 凌霜从知道程司寒是她日思夜想的男神那一刻开始，便已经不在意那一份婚前协议了，她早就不知道协议放哪儿去，还在不在？ 在软禁这一个多月里，凌霜早就打消了对那笔巨款的念想。她这提，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恨，让程家人给程司寒施压。 果不然，第一看不顺眼凌霜的人开口了。 “很好！”程老太太得意道，“凌小姐，既然孩子不是司寒的，那么你要求的附加条款也不成立了，这份离婚协议就签了吧。” 凌霜紧紧捏了捏手上的文件，全身的肌肉也不自觉的僵硬，咬着后槽牙道：“好！” 签了就跟程司寒彻底断了。 一丝哀伤掠过凌霜的心，可更多的是想摆脱现状。 凌霜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笔，正要落笔，一声“慢着！”让她小小松了一口气。 叫停的人是ada，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地看向她，包括程司寒也觉得奇怪。 “做为eric的未婚妻，我想说两句。” 反对的人正是ada。 第206章 孩子的生父 ada眉头轻皱着，一脸怜悯，缓缓走向凌霜，一副怜悯的模样。尽管这样，程司寒始站在凌霜跟前，不让道。 ada干脆挽起程司寒的的胳膊，跟他一起看着凌霜。 这两人站在一起，ada比程司寒矮半个头，像极了一对从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儿，从头到脚配了一匹。 凌霜酸溜溜地瞥开眼，在心里骂着自己没管理好心里的醋坛子。 “凌小姐，谢谢你！”ada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感谢你陪伴了eric大半年的时间。” 呵，倒是大方。 凌霜心里不屑，倒是想看看她唱哪一出。 “既然孩子不是eric的，孩子的去留，我们也没权做决定。”ada一副慈母模样，微笑道，“我跟你是站在对立面的，可我一直觉得妈妈很伟大，只是同样做为女人，我真不忍心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葬送，我希望你能把孩子生下来。” ada又道：“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愿意抚养孩子，我想我愿意跟你一起抚养，也希望你能给我这个做善事的机会。” 我谢谢你！ 凌霜心里不知道对着ada翻了多少个白眼。 “ada别胡闹！” 没等凌霜拒绝，程老太太抢先一步反对，“小心她这样贪财的女人给你开个无底洞。” “凌霜，你说孩子不是我的，我这会儿倒挺好奇他的生父是谁？”程司寒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明，冷冷道，“ada的建议不错，我倒想看看孩子长大以后会像谁？” 这妇唱夫随，还挺和谐！ 凌霜咬了咬道：“谢谢程总和未来程夫人的好意，我想我有能力一个人把孩子抚养得很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只要让她离开就好。 “我也好奇哪个男人敢给绿帽子我二哥戴？”一直窝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的程胤阳忍不住开腔道，“说出来，我登门造访送他颁一枚勋章。” 全屋子人都看向凌霜，他们都好奇好奇谁的胆子那么肥？只是不敢开口。 只有程司寒想看看凌霜要怎么编下去，怎么去圆他的弥天大谎，愤恨的眼神变得玩味。 “孩……孩子的父亲你们知道了有什么用？”凌霜一瞬间紧张得结巴了起来。 “凌小姐，感谢你愿意成全我个eric。”ada又故作大方道，“我很感谢你，所以，我愿意给你安排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孩子的父亲。” 只有凌霜嫁给了别人，才能彻底断了程司寒对凌霜的心思。 ada的算盘是这样打的。 程司寒皱了皱眉，他不可能让凌霜嫁给别的男人，但也没有提出反对，只是玩味地看着凌霜的反应。 凌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有些慌但又努力保持淡定。 “不必了，也谢谢了，我不会嫁人，即便嫁人嫁妆也不劳您费心。” “你这样，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不管怎么样，ada今天一定要把那男人的名字给套出来，不管那个男人愿不愿意，她也要把凌霜塞给那个男人。 “莫不是孩子的生父姓无中，名字叫生有吧。”程胤阳吊儿郎当道。 “我没有撒谎！” “是不是那个男人不肯负责，所以，你为难？”ada又问道。 “不是！” “那是你有别的顾及？”ada看向程司寒道，“你怕eric会对付他？” “不是……” “我向你保证eric不会伤害他。” “你不需要保证什么！” “又或者是，孩子是你跟一夜情的男人胡搞的结果？ ada这样一引导，屋子里又开始不安静了。 议论声，质问声此起彼伏的。 “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种……” “跟其他男人胡搞，也敢算在我们程家的头上……” “真不要脸，不要脸……” …………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凌霜脑袋里像进了无数只苍蝇，嗡嗡作响，那一片质问和嘲笑让她心烦意乱。 “别吵了！”凌霜捂着耳朵吼道。 一道道骇人的目光像激光一般，要切开她的身体找出他们想知道的。 “那你倒是说啊！那男人是谁？” 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咄咄逼人气势，刺入凌霜的耳膜，直冲天灵盖，而后脑子里像是又无数个龇牙裂齿嗡嗡叫的苍蝇在乱舞。 “是沈应淮！” 他们只是想一个答案，那就给他们一个答案！ 全屋子又是一阵惊呼，然后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个不是吧的表情。 第207章 谁都可以，不能是他 “你说什么？” 全屋子的人都在惊诧的时候，程司寒甩开ada的手，逼近凌霜，捏着她的手腕，质问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儿地挤出来：“你再说一遍！” 谁都可以，但不能是沈应淮！ 尽管程司寒十分确信凌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也知道凌霜是在胡说，在找救生圈，路边的阿猫阿狗都可以，但不能是沈应淮！ 那个男人的身份，他动不得，那个男人对凌霜的感情和坚定，让程司寒感受到威胁。 沈应淮，程司寒唯一一个视为敌人的男人！ 凌霜看着全屋子的人的反应，包括刚刚还挺从容的ada此刻也有些惊措，跟前死死捏住她手腕的程司寒更是恨不得把她给点燃了。 凌霜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乱中，脑子里只有“沈应淮”三个字。 也只有沈应淮会让程家人束手无策。 “孩子的父亲是沈应淮！”凌霜抬眼，眼神坚毅地看着程司寒，没有一丝的畏惧。 沈哥，对不起了！ 凌霜和程司寒两人一寸不让地对视着，就像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 “呵，我就说，怎么会一个亿都不要了，那么爽快地离婚。”付娜从程老太太那接过眼神，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找了个这么大的后台，可真会找啊！” “沈应淮？ryan？北美沈家那个私生子？”ada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喃喃自语。 北美沈家地位不及豪森家族，也不在一个圈层里，但是沈应淮的前妻，selina背后的家族是贵族，可是连豪森家族都要礼让三分的。 在北美的富人圈里，谁都知道selina对沈应淮念念不忘，两人虽然离婚了，两大家族依然交好，所以，不管地位多么高的商人，也总要给沈家人几分薄面。 沈应淮同样也是ada得罪不起的人。 “好！”程司寒瞪着凌霜的双眼都快要滴出血来，冷冷道，“那这个亲子鉴定必须得做！” 他要用那份鉴定报告拆穿凌霜的谎言。 “好了！” 程老爷子的手杖敲着地板咚咚响，满屋子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目光聚集向老爷子，除了程司寒和凌霜。 “小凌说了孩子不是我们程家的，也没必要深究了。”程老爷子严肃道，“今天我们过来是为了司寒离婚的事儿，既然小凌对协议没异议了，那就算达成了，其他事情也轮不到我们管。” 程老爷子说完，瞪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沙发又不出声的两儿子。 程老爷子带着一大家子过来，目的是施压程司寒办离婚，节外生枝的事情不能打乱事情推进的节奏。 “不行！”程司寒反对。 “我签！”凌霜也急了。 “签了字，离了婚也要做鉴定！” 程司寒几乎快要把凌霜的腕骨给掐折，凌霜倔强地忍着疼，不哼一声，只是冷汗从额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离了婚，我、孩子，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资格要求我做鉴定！” 凌霜咬紧牙关，她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就连程司寒背后的血迹沿着白衬衣的纹理往胸口蔓延，她只能当视而不见，就差一步了，这一刻不能心软。 “我不会……唔……”程司寒狠话还没说完，闷哼了一声，接着气促地咳嗽了起来，依然紧抓着凌霜的手腕。 程元森举着大哥程元磊的手杖狠狠地敲在程司寒的背上，厉声道：“胡闹够了没有？” 这是程司寒懂事以后，第一次看到父亲对他发怒，即使那年他拆散并虐待他的前任妻子，也就是程司年的生母，父亲也没有对他这样发怒过。 “看不出来吗？”程元森指了指凌霜，“她不想跟你过了！” 说完又一杖打在程司寒抓住凌霜的手肘窝上，程司寒愣是忍着痛不撒手。 程元森又一杖打在儿子背后渗血最多的那道伤口上，红着眼眶，训斥又带着无奈道：“放手！如果你不想她恨你一辈子，你就放手！” 又一杖落在手肘，这一杖像带着电，刺啦一瞬间在程司寒身体里窜动，松开了手。 程司寒从来只想着要凌霜留在身边，这样凌霜还会像以前一样服从他，没想过凌霜会恨他，也不想凌霜恨他。 二十年来，少有的惊慌失措，他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只能怔愣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凌霜。 程元森见儿子撒了手，刚刚不知道哪来的支撑着他的那一道气也一瞬间泄掉了，双手不停颤抖，手杖也掉落在地上。 他摇头叹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颤颤巍巍地走回他原来的位置。 第208章 易主 凌霜颤抖着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手中的签字笔似有千斤重，久久提不上来。 写完最后一笔，笔尖离开纸面的那一刻，跟这个男人彻底没关系了。 她挺恨他的，可是她又还爱着他，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劝阻着自己割舍。 一个多月来，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离开这个男人，可真要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真的离开他有多痛，痛得窒息。 凌霜提着心里的恨，拽起签好字的协议，拍在程司寒的胸前，那斑驳的血迹是那么地刺眼，她现在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渗着血呢？ 她撇开眼睛不看程司寒，小声道：“我们结束了！” 程司寒没接过协议，任由那沓黑字白纸滑落在地上，他也好痛，身上痛，心里更痛，他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凌霜那苍白的小脸，他真想一口把她吞下，这样不管她签了什么她都永远离不开他。 地上的文件很快被程老爷子的助理捡起来呈给老爷子。 程老爷子看了看协议的签署页，又递给程老太太，满意道：“既然离婚协议签了，那么这件事就算完了。” 程老爷子又恢复慈祥的表情看向凌霜，如果凌霜说的是真的，在当下，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沈家。 “小凌啊，对不住啊，爷爷也是出于无奈才这样逼迫你的，希望你能理解爷爷。”程老爷子和蔼道，“也感谢你照顾了小寒这么久，这样吧，除了协议上写的赔偿五百万，爷爷以个人名义，把青藤苑的一栋别墅送给你。” 凌霜没看程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她想回房了，她很累，没有力气在招呼这群妖魔鬼怪了。 “既然划清关系了，那么小凌就收拾收拾，让胤阳待会送送你吧。”程老爷子又道。 呵呵，真是多一分钟不愿留她啊。 凌霜无力再去争些什么，勉强地勾了勾苍白的嘴角，微微点了点头，轻轻道：“我来的时候没带一件行李，现在，也没有东西要带走的。”转身，拖着无力的双腿往大门口走去。 “等等！”程司寒冷冷道。 凌霜没有停住脚，这里一切跟她没关系了，她要赶紧离开，她没有勇气再看程司寒一眼。 “该离开的是我们！”程司寒看着凌霜的背影，目光失去了凌厉，“澜园的产权，包括地皮还有后山的产权，都已经属于凌霜了。” 凌霜受惊，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 这澜园和后山的地皮是程元森送给程司寒十八岁那年的成年礼物，少说也有上千亩的面积。 澜园的建筑和园林是程司寒亲自参与设计建起来的，之所以命名澜园，是为了纪念程司寒的生母贺澜。 全屋子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就连佣人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地方换主人了。 “胡闹！”程老太太第一个坐不住了尖叫道，“你爷爷都答应了送给她一套别墅，没必要把这块地也搭上，给她的已经够多了，这地皮不能给！” 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的周绎接到程司寒的眼色，转身离开。 “霜儿，我说过的话都会算数。”程司寒的眼神越发地轻柔，声音也柔软了许多，“这块地市值大概超过十亿，也算我兑现承诺了。” “程总，谢谢了，我承受不起。”凌霜无力道。 “你说过你喜欢澜园……”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背叛了你，我只拿我应得的。” “别再胡说八道了，事情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程司寒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况且产权转让也不是今天才决定的。” 几本打开的红本子递到凌霜跟前，上面“产权人：凌霜，独立产权”几个字扎进凌霜的眼里。 凌霜惊愕地看向给她递本子的周绎，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是一个月以前程总就办下来了。”周绎叹息，“少……凌小姐，您拿着吧。” “既然这是凌霜的产业，我想她不会喜欢我们逗留，都走吧！”程司寒转身环视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众人，下逐客令。 “这……” 程老太太还想反对，被程老爷子给拉住，一边摇头，一边撑着手杖起身往门外走，众人也只好跟上。 凌霜看着那几本产权证不知所措。 “房子是你的了，这园子里的下人也都会留下来照顾你。”程司寒看着众人离开后，又看着凌霜的背影说道，“他们是入职在乘风集团，所以，开销不用你负担。” “周绎，把本子交给礼叔。” 周绎按照指令把本子交到了礼叔手上，走到程司寒身旁，搀扶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周绎故意放慢脚步，耳朵尖尖拼命地往后抻，走一步心里说一句，少夫人叫停，叫停啊，叫停啊！ 一旁的礼叔和兰姨也看着心急，少爷受着伤，外面似乎也下起了小雨。他们也期盼宅子的新主人能开口把人留下。 所有人都急，但是都不能替主子开口。 “咳咳咳咳……” 程司寒急促地咳嗽，周绎立马顿住脚步，尖叫道：“程总，您的伤……” 程司寒摆了摆手，又抬脚往外走。 “等等！”凌霜终于开口了。 第210章 囚禁 程司寒停住脚步。 周绎比他老板更兴奋，也不顾手上正扶着的老板，激动地转身，刚刚还愁容满面的脸一下子绽放了阳光：“我就知道少夫人不会这么无情……” “程总顺便属于你的物件现在搬走吧。”凌霜没有回头，冷冷道。 周绎脸上的阳光一下子被乌云盖住了。 “程总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况且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的一个人的，那么属于程总的物件，搬走了比较好。”凌霜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程总不需要了，我可以代为处理！” “少夫人……”礼叔想劝阻，却被凌霜的冰冷打断。 “还有，以后你们对我的称呼要改改了。”凌霜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侧眼看了看礼叔和兰姨道，“你们的少夫人另有其人，还有，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是程总的人，你们做你们该做的。” 礼叔和兰姨此刻是这里最尴尬的人，他们打心底喜欢这个少夫人，伺候她，他们心甘情愿，但他们也知道程司寒的脾气，让他们留下，不仅仅只是照顾凌霜这么简单。 礼叔和兰姨相互对视了一眼，把刚刚想劝告的话吞了回去，按照职责，他们现在应该是要跟凌霜站一边，他们的目光又看向程司寒，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最起码缓和一下两人关系。 程司寒身上的白衬衣血迹斑驳，一贯挺直的腰背此刻没了气势，耷拉着，就像一头没有斗志的猛兽，跟门外的阳光柔和、春意盎然对比鲜明。 程司寒什么也没说，抬脚往外。 “程总！”凌霜又叫住他，依然没有转身，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请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的保镖都带走！” 程司寒转头，惨白的双唇在周绎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接着手收成虚拳抵在口鼻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绎放开程司寒，往前走了两步，来到雕花大门前，嗓音洪亮叫道：“全体都有！” “是！” 园子里四面八方响起整齐又洪亮的回应，接着是跑步过来的声音，不同方向却脚步声整齐得跟列队跑步一般。 凌霜转身，只看见，大门外陆续聚集过来的保镖。 一个个动作干净利落，准确找到该站的位置。不一会儿，保镖们平平整整地以军人的姿态站了三排。 “报告，30名安保人员到齐。”站在第一排第一个的保镖报告道。 凌霜这才知道，这院子里安排了30个保镖。 “从现在开始，澜园的安保任务升级，不允许此刻屋子以外的任何人进入澜园！除了我跟程总以外。”周绎下指令道，“凌霜小姐更不得离开澜园半步！” “严格执行，不得有纰漏！”周绎就像一名军官对自己的兵下军令一般。 “是！”30个人异口同声，“保证完成任务！”澜园顶上的云朵都被他们洪亮的声音震了震。 “程司寒！”凌霜恨得尖叫。 这送的哪是房子，简直就是牢笼。 程司寒没有看凌霜，只是不停的咳嗽。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凌霜歇斯底里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你这样是非法禁锢，是犯法的！” “哦……”程司寒扶着周绎伸过来的手，冷道，“那你报警吧！” 那熟悉的阴鸷的表情，让凌霜打了个冷颤。 报警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门外那30人，搞不好是哪个部队弄来的一个排，报警有用吗？ 看着程司寒阴冷的样子，凌霜只觉得双腿无力，踉跄了两步，幸好，兰姨及时扶着。 “结婚、离婚，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张没有意义的纸！”程司寒有些佝偻的身子，一点也没有削弱他阴狠的气势，松开周绎的搀扶，带着狠戾朝凌霜缓缓走去，“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 礼叔往凌霜跟前一挡，下意识要挡住这样的少爷。 这样的少爷，礼叔见过一次。 那年程司寒才22岁，刚刚把乘风集团的大权握在手上。他把他的继母关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那时候的程司寒暴戾神情，跟现在一模一样。 “少爷……”礼叔张开双手，试图拦下程司寒。 礼叔被一只大手往旁边一拨，另一只手一把掐着凌霜的脖子，往上拎起，程司寒再逼近俯身下压，凌霜几乎被压成了“c”。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谋划什么！”程司寒恶狠狠道，“从现在起，你别想踏出这里一步，更别想着去找沈应淮，我不允许！” 绝不能让沈应淮接触凌霜一点儿！ 程司寒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充满了侵占、狠戾还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 “你……你在顾忌……沈应……唔……” 凌霜“淮”字没说出来，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收紧，程司寒完全不顾凌霜的小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别让我再听到你嘴里说出这个名字。”程司寒面目狰狞，“凌霜，你可以恨我，可以恨我一辈子，但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即便是你死了，你的骨灰也只能攥在我手心！” 凌霜的喉管已经被挤压到容不下一丝氧气流通，拍打着程司寒的双手逐渐无力，双唇从苍白变得绀紫。 “少爷！” 一旁的礼叔和兰姨都急了，“少夫人喘不上气了！” 程司寒充耳不闻，脑袋里有个一个可怕的声音让他用力。 “程总！” 周绎看到凌霜双眼翻白，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一掌从下往上拍向程司寒掐着凌霜的那只手的手肘，趁着程司寒吃疼松手之际，一个转身到凌霜身后，扶着凌霜的肩头拉开跟程司寒的距离。 又换手把倒在身上的凌霜轻轻推向早已经伸手等着的礼叔手上，又一个旋转，身体挡在凌霜和程司寒中间。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 程司寒甩了甩手，像猛兽遇到了劲敌，狠狠地瞪着周绎，喘着粗气，蓄着力气，随时展开攻击。 “少夫人……醒醒啊！” 周绎身后传来兰姨凄厉的尖叫声。 第211章 判若两人 凌霜脸色苍白，双唇发紫，躺在礼叔怀里，没有一丝生气。 程司寒脑袋像有什么被炸开，脸色白得再刷新了一个色号，目光空洞且呆滞，似乎有一股什么力量，唰地一下把他拉回了20年前。 8岁那年，他在一阵吵杂声中苏醒过来，脑袋疼得像被炸开，耳边的警笛声，让他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他记得他出了车祸，母亲驾驶的汽车狠狠地撞在桥墩上。 妈妈！ 他想喊，视觉的冲击把声音冲了回去。 他看到两名医护人员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是浑身是血的母亲，她的脸应该是被医护人员清理过了，脸色白得发青，双手耷拉在担架之外，没有一丝生气。 堵在喉头的那声妈妈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想跑过去叫醒妈妈，可全身不听使唤，只是止不住的颤抖。 很快！他的眼睛被人用手捂了起来，被抱进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怀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身子。 程司寒不记得那个跟他在一个怀抱里的脸是什么样了，只记得那双小小的、圆溜溜的眼睛，在那光线并不充足的地方忽闪忽闪的，特别明亮。还有一双温暖的小手拂过他的脸颊，轻轻地抹去他无声滑落的泪水。 凌霜！ 程司寒的心里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叫喊着。 “少夫人……” 周绎少有的发慌，焦急的叫喊声把程司寒的魂儿从那个遥远的过去拉了回来。 “凌霜……”程司寒低语，堵在心头的声音终于找到出口，随之心里无数个呐喊争相冲出，“凌霜！凌霜……” 程司寒慌乱地扑到平躺在地上的凌霜跟前，一把把正准备做心肺复苏的周绎给推开，代替周绎的位置。 “霜儿……”程司寒双手交叉在凌霜胸口，节奏无章地摁压，“霜儿，你醒来……醒来……” 几十下胸外压，凌霜没有一丝丝反应。 “霜儿，别这样……”程司寒双手摆正凌霜的头，掰开她的口腔，给她做人工呼吸。 “霜儿，别……别这样……”无数滴水珠伴随着程司寒颤抖的叫喊声滴落在凌霜的脸上。 人工呼吸完又马不停蹄地做胸外压……如此反复…… 就在这时，有一个保镖从后门外小跑进来，在周绎耳边说了什么。 “快叫进来，快！”周绎大吼道。 是王医生带着他的设备来了。 王医生十五年前便出任程司寒的私人医生，后来澜园建起来便成了澜园的家庭医生。 王医生带着药箱急匆匆奔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 他眼下的程司寒穿着被血染红了的衬衣，正在慌乱的给凌霜做着人工呼吸。 在大约十步以外的距离，王医生能清楚地看到程司寒脸上的慌乱，还有一颗颗豆大的泪水像脱线的珠链一般掉落在凌霜的脸上、身上。 从他接触程司寒第一天开始，他没见过这样狼狈、慌乱的程司寒。 他印象中的程司寒遇事不慌、临危不乱。即便要命的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有一丝慌张。 王医生记得，程司寒20岁那年，感染了流感反复高烧，他衣不解带在澜园守了他三天。 高烧的第三天，程元磊带着妻儿气势汹汹地杀来澜园，完全不顾亲侄子烧得都快七窍生烟了，直接揪起程司寒的衣领质问女儿的下落。 程元磊的女儿，程胤阳的亲姐姐。 王医生清楚记得，病得脱力的程司寒吊在伯父手里，他只是嘴角微微一勾，便能把房子里的气场转为自己的主场。 问了好多次，程元磊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气急败坏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程司寒的脖子上，程司寒不怒自威，刚刚还漫不经心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变成得犀利，像一头猛兽朝着大伯亮着獠牙，随时一口把他吞下。 程元磊被程司寒的气势给震了震，手上一抖，刀子划破了程司寒脖子，鲜红的血在苍白的脖子缓缓滑落。 程司寒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只手捏着刀刃，把刀子送到嘴边舔舔刀尖上的血，惨白的双唇衬托下，那血迹特别的鲜红，嘴角朝两边裂开，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笑得狰狞阴鸷，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程司寒也不知道跟程元磊低语了些什么，程元磊双手都得像筛子，匕首掉落在地，接着人也倒地抽搐。 程司寒脖子淌着血，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大伯，苍白又邪恶的脸上狰狞地笑着，那是看到仇人得到了报应的痛快。 就这么在病得连站起来都吃力的人一瞬间可以变成冷血无情、危及性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魔头，现在竟然泪流满面，满脸都是后悔和痛苦。 王医生擦了又擦眼睛，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程司寒。 “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周绎吼道。 “哦……哦……”王医生这才缓过劲儿来，他刚走到程司寒身边，凌霜猛地呛出一口气来，接着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大口地喘气。 程司寒没等凌霜回神，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埋头在她的颈窝里，也大口喘着气儿。 看着凌霜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周绎、礼叔和兰姨才松了一口气。 凌霜呼吸逐渐恢复平稳，鼻子里闻到的是血腥的味道，嘴里是泪水苦涩的味道，她抹了抹脸，脸上都是泪水，她以为那是她剧烈咳嗽时呛出来的眼泪。 “你……放开我！” 凌霜记得她晕死过去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她的，她抗拒这个男人，她要离他远远的。 她推了推程司寒，只是轻轻地晃了晃，凌霜本就乏力，用尽全力推一把，身上的男人像是一棵没有根基的大树，嘭一下扎到地板上。 “程总！” “少爷！” “寒总！” 惊呼声四起，接着围过来四五个人，不久，程司寒被抬到了沙发上。 凌霜愣了神，看着地板上人形的血印子，又看了看沾着血的双手，脑子里一片茫然。 第212章 求救 凌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怔愣地看着被五四个人围着的程司寒。 她担心程司寒，可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走过去看他。 她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劝告她，远离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凶狠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恋爱真的让人盲目。 以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程司寒的残暴只是对付凌霜以外的任何人。 现在满园子的保镖，脖子上、胸口上还在隐隐的疼，喉咙里的异物感，这无一不是程司寒对付凌霜的手段。 他要把她囚禁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监狱”里，像囚犯一样，就差一条链子了。 他还值得她留恋吗？ 可这八年来，凌霜心脏的每一个角落都烙印着程司寒。 她要离开他，她得把心里的“程司寒”一个一个地抠掉。 很痛…… “少爷，醒了！”礼叔激动道。 一阵欣喜的叹息声中，一声微弱的“霜儿”飘进凌霜的耳朵。 凌霜看着从人堆里伸出来格外苍白又熟悉的大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是该高兴？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呼唤她的名字，需要她。 是该害怕？是那只手是差点把她掐死，又把她救活，只想要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上的手。 “霜儿，过来……” 大掌又朝凌霜伸了伸。 凌霜害怕，不禁退后两步，茫然地看向前面模糊一片的人群，双手反抱着双臂把自己收拢，转身往楼梯走去。 “霜儿！” 程司寒竭尽全力地吼叫一声。 凌霜没敢回头，加快发颤脚步往楼上冲，耳朵却还听着身后的动静。 一阵劝告的声音，王医生一声怒吼，“来几个人，摁住他，我要给他上药上绷带！” 几秒钟后，周绎吼道：“愣着做什么，上来帮忙啊！” 接着便是几个保镖零碎的脚步声。 “放开我！放开……”程司寒愤怒的叫喊着，慢慢地没了声响。 凌霜这才把房门关上，落锁，脱力地靠着门扇滑落坐在地面，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双手双腿还止不住地颤抖。 她不敢想，如果不是有一群人摁住程司寒，如不是程司寒现在很虚弱，他会怎么样对付她。 “嘶～” 小腹传来一阵抽痛。 忽然，凌霜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到手机还安安静静的放在床头柜上，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扑过去拿起手机。 沈应淮…… 凌霜在通讯录里慌忙地找这个名字。 对，只有沈应淮能帮她。 电话拨了出去，可听筒里传来的是忙音。 沈哥…… 凌霜不甘心，再次拨过去，还是一样，第三次，还是一样的忙音。 凌霜心里一坠，沈应淮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不管是在会议还是在跟客户洽谈，只要是她拨过去的电话，他不会让铃声响第二声的机会。 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说程司寒……已经对他也下手了？ 想到这，凌霜心里一阵发寒。 selina！ 她应该会知道沈应淮的情况，凌霜又找到了selina的号码，听到的是已关机的机器人声音。 那是selina的国内的号码，她在元旦前便回北美了，凌霜并没有她北美的联系方式。 怎么办？ 怎么办？ 凌霜努力让自己冷静，放下手机，踉踉跄跄走到卫生间，冷水扑往脸上，让自己快速冷静。 对，哥哥！ 也许凌齐会知道他老同学的情况，况且，也有好几天没联系凌齐了。 凌霜又往脸上扑了几把冷水，让自己彻底冷静、镇定，才把脸擦干往外走。 她不能让凌齐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公司的事情已经够他操心的，嫂子也没回来，身边连一个能照应的人，不能给他增加负担了。 凌霜拿起手机，侧耳听了听门外确认没动静，走向露台，离房门最远的地方。 外面微微下着春雨，空气格外的清新，凌霜深深吸了几口，沁人心脾的清冽神奇地让她冷静了许多。 按下凌齐的号码。 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哥……” 第二个“哥”字还没说出口，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凌霜的脸色唰地变白。 第213章 高利贷 “是你好妹妹凌霜打来了……”听筒那边传来阴冷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真正让凌霜害怕的是听筒传来凌齐的声音遥远又虚弱：“挂掉！混蛋，别搞她，挂掉电话……” 很明显，凌齐正在遭遇着什么。 “哥！你怎么了？”凌霜对着手机话筒大声叫喊，握着手机的那一只手加重力道，恨不得把手机往耳朵里塞，“你是谁，你把我哥怎么了？” “我的好学妹啊，学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听筒那边男人声音浓浓的痞子味。 学长？ 这样痞里痞气的学长，凌霜只知道赵征一个。 “赵征？” “诶，对咯！看来妹妹心里还是有我赵学长的。” “混蛋，你怎么拿我哥的手机，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凌霜拉尖了耳朵，想听凌齐的动静，只听到呜呜呜的叫声，像是被堵上了嘴。 “哦，没事！”赵征冷笑了一声，“找你哥哥叙叙旧，顺便让他还个钱什么的，这会儿齐哥正吃着‘馒头’呢！” “还钱？我哥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我怎么不知道！”凌霜努力让自己镇定，不显露慌张，稳了稳情绪道，“赵征，你可别乱来，你让我哥接电话！” “齐哥没告诉你吗？”听筒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跟着是一声长长吹气的声音，“那我来告诉你吧，过年前，齐哥从我这借了九千万去应急，可是有借款合同的，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的。” 九千万……过年前…… 凌霜快速理着信息。 她想起了年三十那天去找凌齐，似乎看到赵征开着悍马从凌齐的别墅区出去。 也是在那天，凌齐说公司的事儿已经解决了。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借赵征的钱去填窟窿。 可是赵征怎么有那么多钱？ 凌霜又听到凌齐呜呜呜的叫声，当理出来的线头又缩了回去，变成一团麻。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齐。 “赵征，你可别胡说八道！”凌霜想吓唬一下赵征。 赵征也是经过社会历练的，没理会凌霜，漫不经心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约定还钱的日子也过去了一个礼拜了，这不，我亲自来找齐哥回收。” “让我哥跟我说话！”凌霜恶心赵征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得找当事人证实。 “谁知道，齐哥说没钱，要宽限几天！”赵征像是没听见凌霜的话，自顾自说道，“妹妹，你也知道我心软，好吧，宽限宽限，但是起码也把三千万利息给还上，我好跟老板交代不是？” “什么？利息三千万！”凌霜惊呼道，“赵征，你什么时候干上高利贷了？你是不是在坑我哥，让我哥跟我说话！” “妹妹，这可不是坑啊，合同条款上写得清清楚楚的，齐哥可是在清醒的情况下签的约。” 凌霜听到凌齐呜呜呜地叫声，接着是几声隐忍的闷哼。 “赵征，你是不是打我哥了！”凌霜猜测，“你要是敢动他，我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赵征邪魅笑道，“我今天要不能从齐哥这弄点东西回去，我也不好交差啊，我老板也跟我没完了。” “赵征，你混蛋！你要是敢动他，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不会好过！” 凌霜说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以前，她还能倚仗程司寒，可现在她不能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 “妹妹，我也不想为难齐哥，这样吧，你回家来，我们面对面好好谈谈，你能帮到齐哥的。” 凌齐又在背后呜呜呜地骂骂咧咧，没骂几句。 凌霜又听到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凌齐的呜咽声。 凌霜担心又心疼，急道：“赵征，你住手，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我等你哦，妹妹！”赵征得意地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见不到你人，可不怪我不择手段了。” “好！”凌霜紧紧咬着后槽牙。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你来找我，别让你那高贵的老公知道哦，被他发现，可不太好玩了，我知道的，我怕他！”赵征阴鸷道，“我一害怕起来，我也得找个人垫垫背不是，那就……找齐哥好了。” 一连串阴森的奸笑声从听筒扎进凌霜的耳膜，浑身汗毛倒立。 “记得，偷偷的哟～”赵征猥琐道。 “好！”凌霜恨不得从电话筒里钻过去。 第214章 禁令 凌霜从保险箱里拿出凌齐赠予的房本，又抓了一把首饰胡乱塞进包里，套上一件外套便往外走。 谁料，刚一开门，便撞进周绎的怀里。 “少夫人……”周绎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凌霜。 凌霜抬头看了一眼周绎，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往楼下冲去。 周绎以为凌霜是急着去看程司寒的情况，快步跟在身后道：“程总在一楼客房睡下了，王医生打了镇静剂，他没事，伤口处理好了……” 已经到了二楼的凌霜停住脚步，突然想起程司寒下了不让她出门的禁令，她本就反感，现在正好撒撒气，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出去！ 凌霜猛地回头瞪着周绎，厉色道：“我要出去，我有急事！” “少夫人是要去办事？去哪儿办？我可以去代办！” 为了凌齐的安全，她不能让周绎知道她要去哪儿，周绎知道就等于程司寒知道。 “不用，我自己去，我现在必须去，马上去！”凌霜急得语速极快。 周绎有些失望，原来凌霜的着急忙慌并不是为了程司寒，又看着凌霜那非出去不可的表情，为难道：“少夫人，这……” “为难？” 可为难了，是周绎当着那么多保镖和佣人们的面亲口下的命令，哪有才半个小时又给破例的，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凌霜看着周绎哭笑不得的表情，没再说什么，转头又往楼下冲去，这下速度快了许多。 周绎无奈，也只能跟着后面小跑着下楼，一边跑一边苦恼怎么劝阻少夫人。 看到凌霜到了一楼往大门方相反方向的偏厅里跑，便站在了楼梯口，正想靠着楼梯扶手松一口气，岂料，凌霜的动作让他差点没扶稳，一头扎到地板上。 凌霜动作极快，拿起偏厅茶几上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刀尖朝着自己，威逼道：“让我出去！” “少夫人，您这……”周绎小心翼翼地靠近。 凌霜知道周绎是想来夺她手上的刀，她刀尖依然朝着自己的脖子，凭着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后退着往大门方向挪去，哀求道：“周总，我真有很急的事要亲自去办！” “程……”凌霜像被哽住了，顿了顿才道，“那个人已经睡下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很快回来！” “少夫人，你先把刀放下。”周绎双手抬在半空中，走动的步伐也不敢太大，安抚道：“您有什么急事，交代我，我替你去办！” “我说了，你替不了，我得亲自去！” 如果周绎去了，或许能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可日后呢，只有把那高利贷解决了，凌齐才安全，凌霜才安心。 况且，凌霜也不想日后程司寒用这个把柄拿捏她。 “周总，是我胁迫你的，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见证，即使那个人知道我出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背锅。”凌霜又把刀逼近脖子，“你就帮帮忙，让外面的人给我放行。” 周绎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尖离凌霜雪白的脖子只有5公分不到的距离，心惊胆战的，少夫人真有什么闪失，程司寒非掐死他不可。 要是平常，以周绎的身手去夺刀，他一点压力也没有，而今天的对手是凌霜，一个倔强的小炮仗，她是老板最在乎的女人，要确保万无一失。 一旦顾虑多了，便无从下手了。 更何况，凌霜的表情和语气是要非出去不可，以他了解凌霜的性格，她这趟要出不去，估计她还真会弄伤自己达到目的。 “少夫人，您先冷静！”周绎双手往下压了压空气，“您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您要去哪里？” “周总，我真的不能说，要是我今天不能去，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请你理解。”凌霜恳求道，“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办妥了，我一定回来。如果那个人醒来了，你就把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 凌霜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第215章 我一定回来 凌霜已经退到大厅，按照她后退的路线，没几步便要撞上大厅的沙发。 周绎看着着急，心脏已经提在喉咙里跳动了。 如果凌霜撞上沙发必定会摔倒，不管是往前后左右哪边摔，她大概率都会伤到自己。 “小……” “心”字还没喊出来，凌霜已经改变了后退的步伐，巧妙地绕过沙发，继续往大门退去。 周绎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 今天他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了，看着程司寒被老爷子一鞭一鞭地抽得血肉模糊，他无能为力。又看着凌霜因为程司寒在阎王门前走一遭，他爱莫能助。这会儿，又眼睁睁地凌霜又要往阎王门口走去，他无从出手。 真他妈的心累！ 周绎在心里哀嚎。 “你们走开！”凌霜侧着头怒吼道，靠近门口有保镖，她前后都得提防着，不能让他们扑上来，不能失去她手上能出去的“钥匙。” 门口的保镖看了看周绎的眼色，戒备着往后退了退。 “周总，求求你了，我保证，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回来，绝不会连累你。”凌霜哀求道，泪水都急得往外涌。 女人的泪水就是男人的软化剂。 周绎本就同情凌霜，这么一来，他心软了，有些松懈了。 礼叔听到动静，也急匆匆从一楼客房跑出来，看到大厅的情形，吓得惊叫：“少夫人，怎么回事？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礼叔，正好，请您帮我备车，我得出去一趟。” “这……”礼叔转头看了一眼周绎。 “快点！”凌霜看了看大厅角落大摆钟，时间过去十分钟了，她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从澜园出去，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才能到凌齐的别墅，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刀尖离凌霜的脖子只有2公分的距离了。 “好好好！”周绎慌忙答应，“您先冷静！” 周绎转头朝礼叔使了个眼色，礼叔心领神会，立马去了车库。 “少夫人，我知道若非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您不会出此下策的。”周绎安抚道，“您去吧，程总这边有我。” “谢谢，谢谢……”凌霜泪崩了，“你不能骗我！” “不会不会。”周绎放下一直悬在空中的双手，解除进攻的姿态，说道，“您先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凌霜依然防备着不肯放下刀。 “少夫人，您有不能说的难处，我也相信您，但是，您得答应我，不能关闭手机，我的电话，您一定第一时间接起。”周绎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细长的打火机，轻轻一摁，打火机尾端弹出锋利的刀刃。 “这是我随身带防身的，您拿着，以防万一。”周绎把打火机递给凌霜，“还有，你如果遇到危险，不方便接电话，您把我的电话掐断，第一声震动你就掐断，我会连续打三次，如果手机还在你手上，都第一声震动就掐断，这是暗号，如果第二次或者第三次打去是关机，我会想办法去营救您，不管您是否安全。” 凌霜看着一脸真诚的周绎，被感动到了，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除了程司寒混蛋，都对她挺好的。 凌霜放下戒备，缓缓放下刀。 这时，礼叔开了一辆奥迪停在了大门前。 “谢谢周总，真的十分感谢……”凌霜丢下水果刀，抓起周绎的打火机，转身往奥迪奔去。 “我答应过你们，我一定回来！”凌霜上了车，朝周绎和礼叔保证，说完一脚油门，呼啸着朝澜园的大门开去。 第216章 变卖 凌霜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凌齐的别墅。 着急忙慌地一头扎进大门，便看见凌齐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红木沙发上，一左一右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按着肩膀，鼻青脸肿的。 “哥！”凌霜担心叫道，扑向凌齐。 赵征坐在主位沙发上玩着手机，似乎在玩着什么游戏。 “你来干嘛！你走，快走！”凌齐焦急地吼叫，摇晃着身体想要摆脱束缚，无奈那两个大汉不论身型还是力量把他压得死死的。 “哥！”凌霜不管不顾地想去解脱凌齐手上的绳子，可那不知道是怎么绑的，找不到绳子的头头，只能胡乱地扯，反而越扯绳结越紧。 “我的校花学妹来啦。”赵征眼睛还一直看着手机，两个拇指在屏幕上翻飞，很忙的样子。 “赵征！”凌霜气急，起身走向赵征，命令的口吻道，“你把我哥放了！” “唉呀！”赵征拍了一下大腿，整个人往后仰，一副可惜的样子，指着手机屏幕骂道，“要不是我学妹来了，我肯定干死你！” “你放开我哥！”凌霜愤怒地重复，恶狠狠地看向赵征。 “唉呀，我的好学妹啊，来来来，坐坐坐。”赵征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旁沙发的空位。 凌霜看着赵征不急不缓的样子，心里就越是着急，恨不得用眼睛把赵征给毙了，咬牙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应该够还你的利息了，麻烦你拿了走人！” 说完把手上的包包甩在赵征跟前的茶几上。 赵征撩起眼皮，看了看凌霜，又看向茶几上从包包里滑出来的房本和首饰，冷笑道：“不可否认，你这些东西确实值钱，也许还够还上一半的本金。” “够了就行，拿了赶紧滚蛋！” “我的好学妹啊，你都嫁人了还是那么的天真。”赵征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指着桌面上的那堆东西，“我是高利贷，我是来要钱的，不是来要东西的。” 赵征微微抬头，环视了一圈别墅，笑道：“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妹，你哥也说把这别墅抵押给我，哦，对，还有他那一层写字楼。” 赵征又冷笑一声，低头右手食指敲着左手的掌心，又道：“这些也能值个两三千万吧，勉强也够还小半本金了，加上你这些，也值个六七千万吧，也差不多够得上本金了，可是……” “可是什么，够钱了就滚，别唧唧歪歪的一堆废话。” 赵征捏起一条挂着钻石吊坠的项链，放在跟前摇晃着，佯装一副吃惊的样子：“这钻石真大真闪啊，少说也值个上千万吧！” 凌霜厌恶极了赵征这个样子。 “可是，学妹啊，我要的是钱啊，你们给我这些东西……”赵征把项链丢回包包上，一脸嫌弃，“是要我转手换钱？那不是增加我工作量吗？嗯嗯～不干，这活我干不了！” “你……”凌霜真想扑过去咬赵征，眼角余光瞟见里鼻青脸肿的哥哥，只好把这恶气吞了回去，“那行，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把这些东西换成现金给你。” “是的，我们尽快把这些换成现金！”凌齐附和道。 赵征捏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有些为难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学妹，你想啊，你这样着急卖就不值钱了，那就够不上还本金的钱了，还有……” 第217章 还债 “还有什么！”凌霜真的不想跟赵征待在一个空间里多一分钟。 “你们卖房卖首饰也需要时间吧，你要知道，我可是高利贷，这时间就是金钱，等你们卖了这些玩意儿凑到钱了，齐哥要还的就不是这个数了！利滚利啊，明天就该滚到1.5亿了，你们掂量掂量，你们能滚得赢着大雪球吗？” “赵征，你真混蛋！”凌霜骂道。 赵征嘿嘿笑道：“学妹，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呢，想尽办法替你们省麻烦、省点钱呢。” 赵征搓着手指贪婪的样子真他妈欠揍，但他说的在理，毕竟白纸黑字在那摆着。 凌霜看了看凌齐，两人无言以对。 “赵征，你今天是要拿利息回去交差是吧？” 凌霜跟了程司寒大半年时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开销，程司寒给她的转账、工资还有咖啡店的收益，她也存了小两千万。 “我这有一千六百万，你先拿回去应付着。”凌霜边说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想掏手机。 ”1600万？”赵征冷笑，轻蔑道，“你这打发乞丐呢？” 看样子，赵征是非收完3000万的利息才肯罢休。 凌霜皱了皱眉，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把她最后的招数给拿出来，不是到不得已，那是她真不想用的。 凌霜咽了咽口水，忍了忍才开口道：“赵征，你应该知道我的丈夫是谁……” 哐！ 赵征狠狠踹了一脚茶几，打断凌霜的话，又把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咬牙道：“我这条腿差点就没了，都是拜你那心狠手辣的老公所赐！” 赵征斜眼看向凌齐说道：“你哥现在遭受的不及我当时的三分之一！”又转过头，脖颈青筋暴凸，脸色涨成猪肝色，一副狰狞吃人的表情看向凌霜，“这些我还没跟你讨要呢！” 凌霜被吓到了，跟那天晚上的赵征一模一样，心有余悸，不禁踉跄后退两步。 “赵征，你冲我来，别动她！”凌齐着急吼道，不停地扭动着。 赵征看到凌霜受惊的样子，一秒收起凶狠，又挂上嬉皮笑脸，呵呵道：“唉呀，吓到我的好学妹了，别怕别怕！”轻轻扫了扫裤腿上的褶皱，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 “好在，我命不该绝，遇上了贵人，留下了我这条腿。”赵征一副释然的样子，“算了，这账也不能算你头上。” 赵征向凌霜身后敞开着的大门动作夸张地望了两眼，目光又落在吓得脸色发白的凌霜身上，小声道：“你老公没有跟来吧。” 凌霜机械地摇了摇头。 赵征朝凌霜走近两步，伸手按了按凌霜的肩头，柔声道：“看在学妹这么听话的份上，学长我着有个方法，能帮你解决齐哥的所有问题。” “什么方法！”天真的凌霜眼神变得期待。 “赵征！”凌齐怒喝，他在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赵征这种人指定没安好心，“不需要你的馊主意，我们能解决！” “呵，你能解决就不用被揍成这副窝囊的样子了。”赵征轻蔑道。 “什么方法？”凌霜知道哥哥的担心，但是只要能解决问题，她觉得都可以试一试。 “霜儿，别听他的！”凌齐着急道。 “如果你愿意，齐哥的债就一笔勾销了，一个字儿都不用还！”赵征邪笑道。 凌霜一惊，看着赵征色眯眯的样子，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方法，害怕得向后退，可赵征死死按着她的肩膀。 “赵征，你混蛋，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全尸！”凌齐急得用用头撞了撞两个大汉的手臂，可那两人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压着他。 “让他闭嘴！”赵征怒道，“吵死了，妨碍小爷办事！” 其中一个大汉接到指令，二话不说，一掌劈在凌齐的后脖颈上，凌齐耷拉着头晕了过去。 “哥！” 凌霜的叫声担心、害怕、凄厉又绝望…… 第218章 继父 “清静了！”赵征小指掏了掏耳朵，眼神猥琐地在凌霜的脸上梭巡。 凌齐倒下，凌霜一下子失去的精神支撑，那股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忽然间也消失殆尽，她现在才意识到这跟她一臂之距的老虎多可怕。 这屋子里，已经没人能帮她了，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不能慌张。 凌霜努力镇定。 赵征松开按在凌霜肩头上的手，往上用手背轻轻顺着凌霜的脸从上往下描着线条，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轻柔道：“凌霜啊，我可真稀罕你，你的每一个毛孔都长在老子的审美上。” 凌霜脖子使劲往后缩，这触碰让她害怕、恶心。 “你别碰我，如果……” 赵征竖起食指抵在凌霜的唇上，打断凌霜说了一半的话，微微弯腰把脸凑近说道：“嘘……别说话，哥哥在替你省钱，乖！” 凌霜一把拍开赵征的手，厉声道：“我不会答应你的，欠你的，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 “啧啧啧，我的好学妹还是这么犟！”赵征挑起凌霜的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因为你又犟又可爱，带劲儿！” 凌霜狠狠瞪着赵征，怒道：“我说了我能还上，你现在可以滚蛋了！” “能还上，一个多亿啊，宝儿，你别开玩笑了。”赵征手指点了点脑门，“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你是首富的老婆。” 凌霜不想再提起程司寒吓唬他，怕赵征又发疯。 不过，程家倒是能搬出来当个靠山什么的。 “那还不放人。”凌霜眼神心虚地晃了晃，“一个多亿，对于程家来说是个小数目，你害怕我赖账不成？” 赵征又把手按在凌霜的肩头，嗤之以鼻道：“程家少奶奶，哼！” 凌霜心虚，躲开赵征的眼神。她现在确实不是程家的少奶奶了。 “我怎么听说你老公要娶去一个外国女人？一个什么财阀的千金大小姐？” 凌霜忘了，在这信息时代，没什么事情能藏起来，更何况一个多月前程家那么高调公告婚事，那可是挂了一个星期经济版的热搜。 凌霜低头，咬了咬牙。 “没事儿，宝贝儿，那男人不要你，我赵征要了。”赵征的大手从凌霜肩头缓缓往下滑动，停在凌霜的后腰上，“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说完，大手用劲儿，把凌霜往身上贴。 凌霜微隆的小腹顶到了赵征的胯。 赵征吃惊，手像被触电了般弹开，目光惊愕地看向凌霜的肚子，问道：“怀孕了？” 他没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凌霜趁机后退两步，抚摸着宽松衣服下的肚子，说道：“没错，他是要另娶他人了，但是我的肚子里可是程家的长孙，你说，我跟程家要个百八十亿的，并不难吧？” “所以，你现在可以安心地带着你的人滚回去了！” 赵征皱着眉头，眼睛滴溜溜地转，有些慌乱，有些惆怅，像是对手不按剧本演的演员。 可是，赵征锐利地捕捉到凌霜无处安放的眼神，他眯了眯眼睛，凌厉地看着凌霜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又迈步逼近凌霜，“我猜……程家不打算要这孩子吧。” 凌霜本就没有底气，被赵征盯得更是不自在。 “可怜的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爸爸。”赵征目光移向凌霜的小腹，嘲笑道。 “谁……谁说他没爸爸的……”凌霜又慌又委屈。 “对，怎么会没有爸爸呢？”赵征勾起嘴角笑道，“你跟了我，我就是孩子现成的爸爸！” 凌霜厌恶极了赵征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的宝宝不需要这样的爸爸。 赵征眸色一沉，画风180度大转变，他阴森道：“我他妈的让程司寒看着我是怎么虐他儿子，睡他老婆的！” 真是个混蛋！ 第219章 该恨 赵征手横过凌霜的肩头，把她揽入怀里，刚刚那一抹狠戾瞬间转成温柔，道：“放心，我恨的是程司寒，我会对你好的，疼你还来不及呢。” 这人有病吧，精神分裂症吧？ 凌霜想挣开这恶心的怀抱，赵征却乘势把凌霜抱得更紧，两个身体贴得严严实实。 “宝贝儿，程司寒不要你，他抛弃了你，你该恨他！”赵征埋头在凌霜的颈窝，“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才是一伙的。” 他说得没错，凌霜是该恨他。 “你跟了我，对付他，气死他，钱也不用你还，这账怎么算都是你得了好处！”赵征的脸蹭着凌霜的脖子，“甚至……” 赵征说了一半停住了。 “甚至什么？”凌霜问道。 “那不重要。”赵征蹭着蹭着，呼吸变得粗重，“重要的是我和你。” 凌霜感觉到不对劲，不停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赵征两只大手用力按着凌霜的细腰，咬着牙道：“别动，再动我可就忍不住了！” 凌霜这才觉察到她微隆的小腹，身体扭动正好摩擦到赵征敏感的地方。 凌霜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咬着下唇把头撇到一边。 赵征松开凌霜，转身把茶几上那壶凉开水往嘴里怼，一半灌进嘴里，一半浇在了脸上。 赵征啪地把空壶扔在桌上，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大掌落下，露出来的是一张阴森的脸。 “凌霜啊，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赵征哼笑了两声道，“我他妈的对你是又爱又恨，对着你，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自从看上了你，其他女人我一概看不上，所以老子他妈到现在还单着！”赵征一手抓起凌霜的手腕，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朝着天上戳了戳，“老天爷啊，喜欢跟我开玩笑，每一次在我要得到你的时候，总他妈的给我痛不快。” “在大学，我想跟你表白的前一夜，陆云驰说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陆云驰讽刺地笑了笑，“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呵呵，兄弟重要，我能怎么办？我憋着呗！” “在你的咖啡厅那会，我也是看我那重要的兄弟跟你重逢后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急啊，我急傻了，我竟然想把你送到他床上，呵呵呵，赵征你个傻蛋！” 赵征继续自言自语道：“可在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趁着喝了酒，想把你拿下，谁他妈知道，蹦出个程司寒来！” “我就操了，我怎么就跟你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这一次，老天总算帮我了，派了高人帮我布局，给我机会，所以，你别想走，你也走不了，因为我再也不放你走了。” “赵征，你疯了！”凌霜想甩开赵征。 “是，我疯了，我他妈的想得到你，都疯了。”赵征湿润的刘海不停滴着的水珠，滑过那双猩红的眸子，闪着阴狠的冷光，“程司寒绑着我的手脚，像打狗一样打我的时候，我还在想，老子总有一天把你弄到手，把你给睡了，当着程司寒的面，睡你！” “疯了！赵征，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不疯，我能得到你吗？凌霜！”赵征怒吼，戳了戳心窝道，“你他妈的不负责任，把我的心给占据了，你却眼角都不看我一眼。” “你他妈的对陆云驰笑，对程司寒投怀送抱，对我只有他妈的白眼！可是……”赵征扽了扽凌霜的手腕，“可是我就是窝囊，忍不住就是喜欢你，真他妈的操蛋！” 凌霜看着失控的赵征，恐惧由心底升起，不断地想退缩，可赵征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摇晃着身体，根本无力抵抗。 忽地，外套口袋里一个坚硬的东西敲打到凌霜的身体。 对了，周绎给她防身的打火机在口袋里。 凌霜悄悄把手伸进口袋。 第220章 流血 “凌霜，从了我吧！”赵征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凌霜的脸，“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你要是愿意，我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给你最好的。” “呸，你这个疯子！”凌霜啐一口口水在赵征的脸上。 赵征伸舌头舔了舔，邪笑道：“宝贝儿的口水都是甜的。” “疯子，你放开我！” “不放，你要是不从我，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给办了，让你知道老子也是你的男人！”赵征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下，钻往凌霜的衣领里。 凌霜的手抓到打火机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也震动了。 对了，还有和周绎约定的暗号。 凌霜口袋里的手握着手机，手指按了两下电源键，把电话给挂断。 不管是不是周绎，还是按照周绎跟她之间的约定，震动一下掐断了。 很快，手机再次震动，凌霜又把手机给掐断。 赵征似乎也听到了凌霜手机震动的声音，一把把凌霜抓住手机的手从口袋里拔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周绎的来电，夺过手机，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手机应声落地，屏幕黑了，也不震动了，多半是摔坏了。 凌霜急了，一巴掌劈在赵征的脸上。 赵征用舌头在嘴里往外顶了顶被凌霜打的脸颊，又一手掐着凌霜的下颌，咧嘴笑道：“搬不到救兵，宝儿急了？” 凌霜狠狠地瞪着赵征，朝着他的脸又啐了一口。 这男人的嘴脸越看越恶心。 这回赵征偏开头，躲过了，捏着凌霜下颌的手收地更紧，凌霜的双唇也动弹不得。 凌霜在赵征偏头的时候已经把打火机紧紧抓在手上了。 “为什么？”赵征的脸凑近凌霜，“我有那么差吗？你想离开程司寒，你去找陆云驰，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愿意跟我？为什么？我那一点不如陆云驰了？” “是，我没有像陆云驰那样，天天围着你，在你耳边说喜欢你。”赵征用力拍了拍胸口，有些悔恨道，“确实，我真恨自己，为了兄弟，啥都藏在心里，我现在真他妈后悔！” “所以，我现在他妈的想通了，我一定要得到你，谁也不让！” 凌霜说不了话，只能直勾勾地瞪着赵征。 “凌霜，你今天是逃不掉了！” 说完，赵征俯身要吻向凌霜。 在他的唇即将要贴到凌霜的时候，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拉开了一道口子。 赵征看着鲜红的颜色在他浅蓝色的衬衫上迅速地渲染开来，才感到疼，抓住凌霜的手不由得松开，去捂着自己的胸口。 凌霜第一次这样伤人，她用力不大，划得不深，并没伤到要害，可那鲜红的血浸染这那蓝色的衬衣的时候，她害怕了，手软了，腿也软了。 赵征朝正想冲上来的两个大汉推了推掌，示意他能处理。 他扯下领带，在手上缠了几圈捂着胸口止血。 割得不深，也没大碍，只有有些刺拉拉的疼，赵征处理着伤口，邪魅地笑道：“手下留情了吧，呵呵，没关系，宝儿，我不怪你，血债可以不用血来偿，用你自己来补偿我就行。” 凌霜六神无主，赵征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 很快，一个大汉拎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药箱走过来。 赵征配合地坐下来，让大汉帮忙包扎。 凌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她逃跑的好时机，可刚转身，便撞上一堵肉盾后摔倒在地。 另一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凌霜的身后。 凌霜爬起来，双手握着火机刀在空中胡乱挥动，嘴里喊着：“走开，走开……” 大汉训练有素地把凌霜手上的刀夺走，顺势一把把她推向赵征坐着的沙发上。 正好包扎完的赵征伸手抱着凌霜，嘴上骂道：“不懂怜香惜玉。”眼神却赞赏地看向大汉。 第221章 妹夫 “妹妹，你把我弄伤了，可是得补偿我哦！”赵征把凌霜紧紧箍在怀里。 “赵征，你放开我！”凌霜挣扎着，她真后悔听了赵征的话，没有把她的去向告诉周绎，即使现在周绎知道她有危险，也不能立马动身来救她。 “赵征，你就不怕程司寒杀了你吗？” 把程司寒搬出来，唬一下他，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 赵征听到程司寒的名字，并没有吓到，反而把凌霜压倒在沙发上，欺身而上，狰狞笑道：“所谓夫债妻还，所以，把你变成我的人，很合理吧！” 赵征一边说着，一边撕去凌霜的外套。 两名大汉识相地往后花园去了。 凌霜真恨刚刚那刀为什么不划深一些，那点小伤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赵征，放了我吧，求你了……” 无力反抗，硬来不行，凌霜只好含着泪求饶。 “乖，别哭！”赵征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吻着凌霜脸颊上泪水划过的地方，“哥哥答应你，会温柔的，嗯……” “赵征！” 一个愤怒到极点的男人的吼叫，镇住了赵征的动作。 “齐哥，你醒啦？”赵征依然压在凌霜身上，扭头看向被绑在沙发上，浑身皮肤涨红的凌齐。 凌齐刚醒来，便看到赵征压着妹妹，看着妹妹无奈又无力地流泪，他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欺负了，他只有一颗想杀了赵征的心。 凌齐挣扎得手脚被捆绑的地方磨得渗血了，那绳子也不知道哪里产的，质量太好了，没有一丝松动。 他屁股离开沙发，他就是拖着沙发也要去揍赵征，可这红木沙发太他妈重了。 “赵征，你他妈的放开霜儿！”凌齐吼道，“欠你钱的是我，你他妈的冲我来，别动霜儿！” “哥……”凌霜无助又绝望地看着凌齐，她知道哥哥这样的情况也救不了她。 “齐哥，到现在你应该明白。”赵征一手抓着凌霜的两个手腕，死死压在沙发上，却转头看着凌齐，“从一开始，我根本就是冲着凌霜来的。” “是，刚开始，我是恨程司寒，我他妈的想睡他老婆，解恨！”赵征又回头看向凌霜，“可这一个多月里，我时常想起在大学时候跟凌霜相处的时光，我才发现，我喜欢她，我原来他妈的一直忘不了她。” “就连陆云驰都笑我是同性恋，有女人投怀送抱我竟然没有兴趣，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同性恋，我现在才知道，我他妈的还是喜欢你！” “赵征，你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她老公也不会放过你！”凌齐嘶吼道。 “哼哼哼，你们还真是兄妹！老拿程司寒来吓唬我！”赵征拇指轻轻抹过凌霜的唇，“我他妈的现在就把你办，等他找来，我早完事儿了，我他妈的气死他！” 说完低头啄了一下凌霜的唇。 “赵征！”凌齐除了怒吼，别无他法。 “哦，对了！”赵征抬起头，“大舅哥要是愿意，你可以见证我成为你妹夫的时刻……” “赵征，你疯了！” “赵征，我杀了你！” 两兄妹同时吼叫，带着羞耻和愤怒！ 这疯子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赵征哼笑了一声，低头开始袭击凌霜的身体。 凌霜无法动弹的身子，耳边是凌齐绝望的叫喊声，她此刻就像飘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孤立无援。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 最疼爱她的哥哥，跟她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她似乎不该，也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亲情。 她最爱的男人，她曾经以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丈夫，一夜之间不要她了。 如今，被一个让她恶心的男人压在身上，随时会侵犯她。 一股悲凉从心里发起，绝望瞬间侵袭全身。 从程司寒要跟她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开始累计绝望了，八年的爱，一瞬间被掏空，她也只能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赵征，我求你，放开我……”凌霜闭上眼，把头偏到一边，不敢看凌齐，哥哥是她目前唯一在乎的人了，不能让他受这样的屈辱。 赵征看着没有再动弹的凌霜，一颗豆大的泪水滑过她那姣好的脸颊，一副认命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抽痛。 “好霜儿。”赵征抹去凌霜的眼泪，轻柔道，“别哭，我会温柔的，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低头吻向凌霜的额角时，大门砰地一下被踢开…… 三人都心脏收紧，看向大门。 第222章 畜生 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闪到赵征身前，长腿抬起一蹬，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赵征给踢落沙发。 “把他给我废了！” 冰冷的声音，极低的气压，让这栋别墅瞬间变成冰窖。 很快，赵征还没来得及喊疼，便被两个黑衣人反拧着手臂压到一旁。 程司寒脱下外套，把衣衫凌乱的凌霜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并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低声安抚道：“我来晚了。” 凌霜双眼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有泪水止不住地贴着脸颊流下，没入程司寒胸前的衬衣。 程司寒皱眉，是错觉吗？她的泪水是冰冷的。 后花园的两个大汉觉察到不妥跑回来，刚一只脚踏进门口，便被周绎一人一脚给踹了出去，接着周绎带来的两个保镖轻易地把他们制服了。 “程司寒，你来晚了！”赵征猥琐地伸舌头舔了舔嘴角，佯装一副满足的样子，“你的女人果然好吃！” 正常的人都知道赵征是在要强，是在撒谎。 程司寒眼神像冰刀一般，把赵征从头到脚刮了一遍，冰冷得能把人急冻起来的语气道：“你是在找死！” 赵征忽然仰天笑了起来，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散漫道：“程司寒，你不是不要她了吗？我来接盘，有什么不对吗？唔……” 赵征的肚子结结实实挨了周绎一拳。 周绎怒道：“你他妈的配吗？” 赵征还没从那一拳缓过劲儿来，胸口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这回是凌齐，被松绑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揍死赵征这个混球。 “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凌齐一边踢打着赵征，一边骂道。 凌齐愤怒的叫骂声，也把凌霜的三魂七魄都召了回来。 凌霜猛地推开程司寒的怀抱，踉踉跄跄地冲向凌齐，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浑身像筛子一般抖动。 凌齐刀了一眼赵征才收回凶狠，温柔地抚摸着凌霜那头黑亮的秀发安抚着。 凌齐大掌刚落在头顶，凌霜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终于找到一丝安全的感觉，今天受的屈辱、恐惧、伤心、担心……终于找到让她放肆发泄的地方。 全屋子的人焦点都在凌霜身上。 “凌霜……” 赵征被拧着双臂，站在离凌霜只有半臂距离的侧面，看着凌霜颤抖不已的身子，听着凌霜凄厉的哭声，罪恶感像一条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慢慢收紧，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同时，内心深处的那一抹良知也被唤醒了。 他喜欢凌霜是真的，他想对她好的心也是真的。 大学时候成全兄弟后，尽管两人没成，当时他的内心是坦荡的、无愧的、释然的。 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仇恨蒙了心，两次都差点把他在乎的女人推进了地狱。 他记得曾经调侃过陆云驰，他既然那么喜欢凌霜，为什么不直接霸王硬上弓？ 陆云驰笑了笑，道：“如果真那样，凌霜还会对我那样子笑吗？” 确实，凌霜的笑脸纯真无邪，也正是这笑脸吸引了赵征。 赵征听了以后，那会儿对凌霜释怀了，义薄云天的他只是替兄弟不值得。 刚刚他真的霸王上了弓，即便凌霜为了救哥哥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即便是凌霜跟了他，她也许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吧，那吸引他的笑脸再也不会再出现了。 忽然，他佩服陆云驰，明知道凌霜心里住着别的男人，陆云驰依然敢于表白，而他只会把爱藏在心里，慢慢变扭曲。陆云驰始终保持着初心，那便是守护着凌霜的笑容，而他却在抹杀他喜欢的女人的笑容。 凌齐骂得对，他确实混蛋、畜生！ “对不起……对不起……”赵征喃喃道，他愧疚地低下头，像被宣判罪行后悔恨不已的罪犯。 这一刻，赵征有些庆幸程司寒的出现，某种程度，程司寒替他勒住了那驮着他将要跳进悬崖的马。 第223章 嫉妒 如果赵征一这块是代表悔恨的灰色，那么程司寒这边就是愤怒嫉妒的红色。 他的女人，那个曾经喜欢有事没事腻在他怀里撒娇，曾经只会在他怀里寻求安慰的女人，刚刚在他怀里拘束得像一块木头，现在躲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大肆释放，这曾经只有他能给她的…… 看着凌齐一下一下抚摸着凌霜的青丝，那散发着他熟悉的洗发水味道的秀发，嫉妒的火焰烧得更高了。 凌齐有什么资格代替他，怎么可以拥抱、抚摸他的女人。 哥哥也不行！ 程司寒咬了咬后槽牙，从沙发上起来，长腿一迈来到凌霜身后，一把甩开凌齐安抚着凌霜的手，长臂绕过凌霜的腰身，把人从凌齐怀里抠出来，贴往自己怀里。 双眼像看仇人一般看向凌齐。 凌齐不明所以地愣了愣。 凌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身体失重撞进程司寒怀里，下意识地想要抱着什么，离她最近的只有程司寒那窄细的腰身。 凌霜的手环抱着那她再熟悉不过的腰身的时候，程司寒低头看向凌霜，他那像贴了白色纸巾的双唇弯起了微笑的弧度，脸上更是没有血色透着一丝丝青绿。 凌霜的表情是惊愕的，不是猝不及防地被程司寒扣进怀里，而是她的小臂在贴上他的腰的时候，湿滑黏腻的触觉，仔细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伤还在渗血。 凌霜的担心浮上心头。 “程司寒，你……” 凌齐一声气急地怒吼把差点又沉进感情漩涡的凌霜给叫醒了。 他伤了，怎么了？他在流血又怎么了？ 他不要她了，离婚协议也签了，他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凌霜能用什么身份去担心程司寒？ 情人？ 朋友？ 路人？ 呵！ 什么都不是！ 凌霜抱紧他的手松开的那一刻，程司寒大手抓在她的手腕，扣回原来的位置。 他很用力，捏得凌霜感觉手腕就要断掉了。 凌霜一边尽力掰着那束缚着她的大手，一边看向笑容消失的程司寒，疼得咬着牙道：“你松开，疼！” 程司寒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反而更用力捏住，把人往怀里紧紧贴着，他不允许她再钻进别的男人的怀里！ “疼，疼……” 凌霜疼得脸色涨得通红，额角也渗了出冷汗，叫疼的声音都不是正常的语调。 “程司寒，你聋吗？凌霜喊疼！你放开她！” 赵征一直被反拧着手臂没想过要挣脱，看到凌霜疼得眼泪汗水一起掉落，他急了，是心疼的，他用力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两个保镖。 两保镖默契地用力把赵征的手臂又往后收了收，疼得赵征差点跪下，可他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想让程司寒松开凌霜。 赵征想赎回点罪过。 凌齐也急得直接上手，拳头差点挥到程司寒脸上的时候，便被周绎给拦下，周绎大手紧紧包着凌齐的拳头往下压，又朝凌齐挤了挤眼睛，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别冲动。 程司寒弯腰，长臂穿过凌霜的膝盖窝，把她横抱起来，低头问道：“你房间在哪？” 凌霜没回答，她内心一直在喊着不要心软，不要心软，她撇开脑袋，不看他就不会心软了。 程司寒咬了咬牙，抱着凌霜往楼梯走去。 “程司寒，你他妈得想干什么？”凌齐想上前拦着，可周绎没有放手，仍示意不要妄动。 “混蛋，你要做什么！”赵征几乎与凌齐同时急得喊出声，忍着疼咬着牙，从喉咙里发怒吼的吼叫，“今天的事都是我强迫凌霜的，你有气冲我来，别拿女人撒气！” 赵征像一头着急护犊子的困兽，脑袋使劲往前冲，奋力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束缚。 赵征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让凌齐和周绎有些吃惊，本以为他只是个小人，没想到对凌霜倒是挺能担当的。 程司寒并没有理会，一步一步踩着阶梯往上。 第224章 发烧 “程司寒，你冲我来，冲我来，别为难她！”赵征一个劲儿地往前钻，脸红脖子粗的，无奈押着他的保镖力大无穷，任凭他怎么扭动也挣不开半分。 赵征是亲身体会过程司寒的狠的，他真的害怕程司寒会伤害凌霜，刚刚几乎掐断凌霜的手腕，对于凌霜的疼痛，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他不敢想象，程司寒会怎么对付几乎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弃妇。 他现在是真后悔，他为了报复程司寒，把凌霜卷了进来，从来没有设想过凌霜的处境。 “你放了她，她没有对不起你，是我拿凌齐的生命来胁迫她的！”赵征知道只要两保镖不撒手，他根本没有办法动弹，能动只有的他嘴，还有那颗为凌霜担忧的心脏，他认怂了，哀求道，“我求你，放了她吧，别伤害她，你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赵征……”凌齐看着刚刚还邪恶狠戾的赵征，此刻竟然为了妹妹流泪了，刚刚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痛和恨一瞬间烟消云散。 “赵征……”凌霜躺在程司寒怀里，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死死地扣着，她看不到赵征的样子，可赵征撕心裂肺地维护她，这应该不是假的。 程司寒听到凌霜微弱地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不痛快从脚底直冲脑门，他顿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霜感觉程司寒的身体晃了晃。 “让他闭嘴！”程司寒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他一开口，整个屋子的空气都会变得凝重。 “是！”楼下传来保镖领命的回应。 “程司寒，你别动她，你根本就不爱她……呸……”赵征摇晃着脑袋，躲避着保镖让他闭嘴的布团，“你也不配……得到她的爱……唔……” 赵征的嘴最后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堵上了。 程司寒轻蔑地“哼”了一声，咬了咬牙，继续往楼上去。他打开二楼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门，那正是凌霜以前的房间。 这个房间凌齐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盖上防尘布。 程司寒把凌霜放在床上，连防尘布都没有揭开。 在他放下凌霜的同时，他顺势压在凌霜身上，以往程司寒还会顾及凌霜的肚子，可这回一点也不客气地压着凌霜，重重地压着，比以往亲密的时候更重…… 在刚刚被程司寒抱上楼的时候，凌霜便觉得他身上有些发烫，可往常他情欲正浓的时候，不也这样微微发烫吗？ 现在整个人覆盖着她，那体温太不正常了，有些灼人。 “程司寒……”凌霜推了推程司寒的身子。 “别动……抱着……”程司寒呼吸的频率有些快，鼻子呼出的气息洒在凌霜的脖颈上，烫人。 凌霜伸手探了探程司寒的额头，这温度，就像是从火炉子里刚捞出来的。 他在发烧！ 凌霜又瞥见小臂上的血印子，心里一抽。 “程司寒，你发烧了，我去叫人……”凌霜用力推开那具如山的身体，费劲地从底下钻出。 程司寒挥着手抓空了一次，才拉到凌霜的手腕，再多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无力地趴着，喃喃道：“别走……霜儿……别走……” 凌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那大手灼人的体温，让她理智没有出走，她拨开程司寒的手，说道：“我去叫周总来。”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充耳不闻身后虚弱的叫声：“霜儿，别走……别走……” 没多久，程司寒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身体被人翻动，他感觉到他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他拼着最后一份意志力，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睁开重得像挂了秤砣的眼皮，寻找着他需要的身影。 所幸，那身影还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霜儿……”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去拉那只暗红色的小臂。 第225章 梦境 程司寒拉着凌霜的手，身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变得雾蒙蒙的，他几乎要看不清楚他的前方。 程司寒挥手想拨开眼前的迷雾，叫喊着：“霜儿，拉着我，霜儿，别走……别走那么快……” 程司寒边喊着边挥手拨开迷雾，朦胧中看到凌霜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往迷雾深处跑去。 “霜儿，别走……”程司寒喊道，凌霜充耳不闻，继续往前。 程司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凌霜往日里开心时候银铃般的笑声，她还是没有回头，撒了欢地拉着他往前跑。 忽地，程司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抓着凌霜的手，他不能把她丢了。 没一会儿，凌霜停了下来，背对着依然没有回头，银铃般的笑声依然环绕在耳边。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一道人影出现在两人跟前，迷雾被风吹散去。 “妈妈……”程司寒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震惊的眸子渐渐湿润。 贺澜慈祥和蔼地笑着，还是像从前那样年轻、端庄、优雅。 “司寒……” 程司寒脚步不自觉地移动，每移动一步是他对母亲的思念。 凌霜忽然转身，挡住程司寒前进的路，扬着可爱的笑脸，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正了正他脖子上的领带，然后踮起脚尖，轻轻把吻印在他的唇上，就像平常送他出门上班那样。 程司寒也笑了，笑得惬意，他抬手，轻轻撩起凌霜垂在耳侧的发丝，挂往耳后，轻轻地吻了吻凌霜的额头，就像他平时上班临走前的样子。 “司寒。”贺澜站在两人旁侧，笑道，“我是来接凌霜的。” 程司寒一听，浑身的毛孔瞬间炸开了，猛地张开双手想抱住凌霜。 终究，只是扑了个空。 再抬头，凌霜已经站在贺澜身边，微笑着朝他挥手，渐渐地，渐渐地，迷雾又渐浓，两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很快融入浓雾当中。 “霜儿，不要……” “霜儿，别走……” 程司寒一瞬间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他失去了支撑，他要把他的支柱抓回来，于是拼命挥手拨开眼前的迷雾…… “司寒……”一只手抓住程司寒在空中挥舞的手，轻柔道，“在这呢，在这呢！” 是真实的触感！ 程司寒用力抓住握着他的手，猛地掀开眼皮，从床上弹坐起来，把抓住他手的人把怀里拉，紧紧抱着，有些欣喜地叫唤道：“霜儿！” 很快，程司寒便觉得不对劲儿，推开怀里的人，冷道：“怎么是你！” ada一分钟内心情像过山车。 “现在感觉好些了么？”ada微笑着关怀道。 “凌霜呢？”程司寒靠向床背，冷冷道，“把她给我叫来。” “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的。”ada笑道。 “这不需要你！”程司寒撩起眼皮撇了撇ada，张了张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忍下去了什么情绪，又重复道：“凌霜呢？把她叫来！” 第226章 传统 ada从来到病房就一直听到程司寒呓语中叫着凌霜，现在清醒了，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凌霜。 她大小姐从小都是别人眼里的焦点，哪里受得了被当成小透明？ 一直压制着的火气像被摇晃过的可乐罐子忽地被拉开了拉环，噌地一下往上冲！ “凌霜、凌霜……”ada火大地跳开了床边，大声道，“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们没有关系了，她来病房并不合适。” “我们也还没结婚呢！”程司寒拉了拉被子，冷若寒潭的眸子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女人，“你在这合适吗？”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程司寒冷哼了一声，又把被子掀开，眼神点了点自己的小腹，目光又转向ada，说道，“你知道了，它对你并不起作用，你还想嫁给我吗？” “想……还非嫁不可！”ada的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那你可得守一辈子的活寡！” “那倒是未必！”ada双手抱胸，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道，“我们这圈子里的夫妻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也清楚。” 不论国内还是国外的富人圈，其实就是利益圈。大部分的夫妻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情，当然也有部分是因为相爱，但是最后他们都无可避免地走上同一条道路。 在权利顶端的夫妻，人前模范恩爱夫妻，人后各有各精彩，哪个富豪不三宫六院地养着女人，哪个富婆不左拥右抱地享着齐人之福。 “eric，你对我客气些，我或许能允许你在外面养着那个小狐狸精。”ada以为抓住了程司寒的弱点，趾高气扬道，“我当然也会带着我的小情人，我们一起共同享受各自的快乐。” 在北美，ada不光高调地对媒体表示她即将风光远嫁，嫁给她的mr.right，同时也是北美的名媛圈高调地炫耀她的未婚夫，让喜欢她的不喜欢她的名媛们都对她羡慕不已，短短一个月内，在名媛圈里多了一个炫夫狂魔的称号。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程司寒！婚礼也必须办！ 她可以忍受程司寒外面养着小情人，可忍受不了被名媛圈那些虚伪的塑料闺蜜们笑黄了脸。 “哼！”程司寒不屑道，“我想你对我不太了解！” “嗯？”ada疑惑，难道她维护两家脸面的大方不是解决难题的办法？ “我是个传统的人，我的妻子必须对我忠诚！”程司寒霸道地说道，“进了程家的门，特别是嫁给我程司寒，只能在家里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待着，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跟你没有关系。” 程司寒的占有欲是不会允许他的女人沾染其他富人家庭的不良风气，他传统地觉得，他的女人眼里只应该有他。 程司寒的母亲是婚姻背叛的受害者，如果不是父亲朝秦暮楚的，母亲应该还健在，在他认为，若不是父亲在外面认识别的女人，他们家就没有悲剧。 白筱澜当初在他情正浓的时候嫁给了别人，让他印证了他的想法，家外面的诱惑是对一段婚姻不忠诚的绝对因素。 白筱澜离开后，他没想过会爱上其他女人，而当初给凌霜自由那是还没意识到对她的感情。 在他察觉到对凌霜的感情以后，特别是千里迢迢把凌霜从陆云驰身边接回来以后，他更觉得，他的女人只能关在深闺里，不能看外面的男人一眼。 凌霜有他就够了，他的能力，他能够给凌霜全世界最好的，如果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把整个银河系送给她。 第227章 肤浅 “呵呵呵呵……”ada不以为意地高声笑着，笑得甚至有些讽刺。 “我的未婚夫啊！”ada扶着肚子，笑得有些岔气了才直起腰来说道，“这就是你对婚姻的理解？难怪凌霜会出轨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啊。”程司寒不可能被ada三言两语给激怒，“那漏洞百出的谎言你也相信，真实幼稚！” “是我幼稚还是你太自信了？”ada目光移向程司寒小腹的位置，“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有那个能力让她怀孕吗？” “哦，对了，也不是不可能，科技时代，试管婴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了。”ada补充，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吧！”程司寒冷冷地打断ada的狂笑声，“有没有可能是你魅力不够，连一个喝醉了的人都没办法勾他对你的冲动呢？” ada笑声戛然而止。 “我跟凌霜在床上行不行，我很清楚，她更清楚！”程司寒凛冽的眼神甩向ada，把她那站不住脚的猜测撕个粉碎，“这么说吧，目前也只有凌霜能让我冲动，并且控制不住的冲动，而你，还没有资格叫醒我的原始本性！” 言下之意是ada的魅力远不如凌霜。 怎么可能，ada的美貌可是全北美公认的，在北美的富人圈里总有些无聊的排名，而那些公子哥儿圈子里最想睡的女人，ada成年以后，连续蝉联了五年的第一名。 怎么在程司寒这，连一个普通的出身的女人都不如了？ “不可能！”ada脸色一阵红一阵绿，挥手在身侧，快速地描摹一遍自己的身体曲线，磨了磨牙道，“男人的大脑根本管不住他们的那里，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我的诱惑？” “我想，你太过高估了自己，ada小姐！”程司寒给她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肤浅，比如我。” 言下之意是ada徒有其表咯？ “你！”ada气噎。 正在这时候，周绎敲了敲门进来了。 周绎才刚把门关上，转身还没站稳，一个温香软玉扑进他怀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他的脸。 周绎猛地推开那个粘过来的物体，脱口而出：“滚开，什么玩意儿！” ada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结果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尴尬的想直接一头扎在地上遁走。 “哎呀，是ada小姐呀！”周绎忙弯腰去扶坐倒在地的ada，“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袭击我！” “摔疼了吗？”周绎扶起了ada，关切地打量着，毕竟是千金大小姐，撞坏了他可赔不起。 ada见周绎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梭巡，又来劲儿了，踮起双脚，双手圈着周绎的脖子，红唇凑近周绎的，魅惑十足道：“我美吗？” 周绎皱眉，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一把把ada推开，不自觉地拍了拍西装上沾到ada的地方，一脸地嫌弃。 这回，ada的脸再也挂不住了，气急地跺脚，夺门而出。 周绎看着急奔而去的大小姐，一脸莫名其妙，回头看着隐约有一丝笑意掠过却还保持地古肃神情的程司寒，周绎无奈地耸了耸肩。 第228章 出院 “凌霜呢？”程司寒皱了皱眉，挪了挪身子。 “在澜园。”周绎答道，“少夫人送您到了医院，身子不太舒服，我便送她回去休息了。” 周绎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把监控视频给程司寒看。 凌霜这会儿是真的在澜园，正在花园里摧残着一棵盆栽。 其实凌霜并没有送程司寒到医院，在程司寒被拉走后，她执意要留下来跟凌齐谈事，并再三跟周绎保证会自己回澜园。 “嗯！”程司寒满意地点头。 周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信错她的少夫人，没有给他挖坑。 他放凌霜离开澜园，他就一直把脑袋提在手上。如果凌霜骗了他，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会被程司寒一一拧下来。 凌霜离开澜园时，开走的是奥迪，车上有实时的监控和定位，当然凌霜不知道。 从车子出了澜园，周绎便一直盯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确定凌霜把车子停在了凌齐的别墅，他才放下一半的心。 可那半颗刚放下的心不久又提了起来，程司寒醒了，吵着闹着要找凌霜。 周绎那会儿头大呀，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少夫人给他的老板，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司寒太担心凌霜忘记了骂周绎，只是抓起一件风衣披上，神情凝重地下命令让十个人跟他走。 周绎现在还在庆幸礼叔给凌霜开的是奥迪，程司寒醒得也及时。要是晚个十分钟，可能赵征得逞了，他周绎只能切腹谢罪来。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周绎在心里拜谢着的时候，程司寒拔开插在手上的针，撑着床头柜下床穿上拖鞋。 “程总，医生说你得好好静养！” “回澜园养着！”程司寒沉着脸说道：“送我回澜园。” 程司寒本想自己开车回去，可背后的伤扯着扯着疼，为了能安全回到凌霜身边，只好忍着不适应让周绎开车。 “可是……”周绎为难，程司寒是昏睡了将近十个小时，期间程家上上下下都来过，ada是跟着程老爷子来的，也是程老爷子让ada留下的。 程老爷子嘱咐，程司寒没彻底康复之前不得出院。 这可好，这主子刚退烧，闹了一出，气走了尊贵的ada小姐，现在又要私自出院。 主子啊，你安分点吧！少夫人现在不需要你，也不想见你！ 周绎在心里暗暗哀嚎。 程司寒摇摇晃晃地，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门，回头看着发愣的周绎，有些不耐烦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周绎知道他主子的性格，他要做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周绎只得服从，毕竟十几个小时前的那顿让他背后开花的鞭刑都没能让他长记性。 “好……好……”周绎跟在程司寒身后，并发了一条信息给王医生。 “凌齐呢？”程司寒边走边问。 “在他家里，我已经安排了保镖24小时值守，确保安全！” “嗯！”程司寒满意，又问道“赵征呢？” “按照您的意思处理了。” “很好！” “我让你找的人呢？” “已经安置好了，您随时可以审问他！” “嗯！”程司寒的脸色凝重，脚步也放缓了许多。 “检测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程司寒又问。 “已经派人去采样了，估计两天后能知道结果。” “安排三天后的会面！” “是！” 程司寒没有再说话，踏着不太稳的步伐走向停车场。 走到迈巴赫副驾那一侧，手按在车门把手上，又问道：“戒指的进度怎么样了？” “大约还有十天的时间能完成。”周绎答道。 “好！” 程司寒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双手抱在胸前，闭目养神。 第229章 憧憬 澜园的后花园在小猫事件后的重建是凌霜一手一脚弄的，凌霜自然是不懂园林设计的，一向注重美感的程司寒也由着凌霜。 现在花园看着跟原来的品味相差甚远，与其说是花园倒像是小公园。 什么风格、什么设计感完全没有，按照凌霜的意思，栽了绿的树，各色的鲜花，还有大片草坪，草坪一旁是石桌子，健身器材，草坪的另一旁是小鱼池，鱼池里不光养了锦鲤，还养了小鸭子，只差点没开垦出一小块地来种菜了。 并不是凌霜没有品味，她瞎折腾是想给程司寒添堵。谁知道，程司寒看着跟宅子建筑风格格格不入的花园，只说了一句：“照办！” 就这样，后花园就成了现在这样子，看习惯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是那块大草坪，这样阳光和煦的午后躺在上面晒太阳，可不要太惬意了。 凌霜此刻闭着眼睛正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头枕着手臂躲在旁侧的树荫底下，脖子以下晒着太阳，暖烘烘的，惬意得很。 周绎派了保镖在凌齐的别墅保证他的安全，更让凌霜放心的是，周绎已经找到了这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并且信心十足地保证，凌齐能在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不会有一分钱的损失。 周绎是靠谱的。 他每一件事情都办得利落又靠谱，若不是周绎，也许凌霜这次也不能全身而退。 凌霜对周绎是感激的，是信任的。 凌齐的事情解决了，那她跟凌齐的计划也就能无障碍地进行。 凌霜忽然觉得跟前的道路坦荡了，并且洒满像这样舒服的阳光。 凌霜抚了抚小腹，并且不久的将来有那么一个只属于她的、跟她血脉相连的娃娃加入她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美好，未来可期，她嘴角不禁上扬。 程司寒也不记得是多久没见过凌霜这样带着憧憬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这段时间更多是看到凌霜的眼泪，心里一阵阵揪着疼。 他要把澜园变成铜墙铁壁，谁也不能来夺走凌霜的笑容。 “霜儿。” 程司寒轻柔地叫唤道，蹲下，伸手想拨开凌霜贴在脸颊上的发丝。 凌霜猛地睁开眼睛，满脸的惊恐。她很快从草地上爬起来，并退后两步，如果身边有什么可以拿来防御，她会毫不犹豫地架在身前。 “霜儿，是我！”程司寒只当是凌霜受了惊，精神还紧绷着。 “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养伤吗？” 本以为趁着程司寒在医院养伤的这几天，她可以毫无避忌地部署她的计划，可程司寒忽然出现，让她无所适从。 “医院我住不惯！”程司寒一脸嫌弃。 而后，程司寒苍白的双唇扬起好看的弧度，那双黑色的眸子在苍白的脸上就像两颗黑珍珠，特别明亮。 这男人可真是得天独厚啊，一副病态还别有一番滋味地迷人。 “你该去找你的未婚妻。”凌霜不自在地撇开眼睛，眼角的余光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张俊美的脸蛋。 “还生气？”程司寒张开双臂，朝凌霜走去，他需要这个女人在怀里缓解他身上的痛。 她是他的良药。 凌霜惶恐地后退，摇了摇头道：“没生气。” 看着还在走近的程司寒，凌霜又继续后退，道：“你的伤需要多休息，你回房吧。” 说完转身，撒腿往主屋跑去。 看着凌霜越跑越远的身影，程司寒想追，可不知道怎么的拔不开腿，像极了刚刚在梦里，眼睁睁地看着浓雾中的妈妈贺澜牵着凌霜消失不见了。 在梦里，他歇斯底里地喊着凌霜留下来，凌霜却充耳不闻，连一个回头也没给他。 凌霜已经进了主屋，程司寒还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一颗豆大的汗珠正缓缓从额角滑落。 程司寒有种让他无力又不详的感觉。 第230章 自作主张 凌霜前脚回到主屋，后脚有来访者登门。 凌霜认得来访的那个人，是那天站在程老爷子身边的男人。 “张总，您怎么来了？”原本跟礼叔聊着什么的周绎看到来访者，先是吃惊，接着是皱眉。 张总是程老爷子的特别助理，也是亲信。 这重量级的人物到访，若是在古代，周绎见了张总这个级别还得先作揖行礼，更何况门口那群小的，哪敢拦着？ 张总朝周绎和礼叔点头致意，再看向凌霜，说道：“凌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程老先生在茶园等你！” 张总的语气像是在下通知，没有商量余地的那种。 “程老先生找我有事？” 以前，程老爷子是程家里对凌霜最和气的人，见面总是拉着凌霜的手，和蔼地嘘寒问暖。 那天，程老爷子要抽羊水检验的决定，凌霜后来想想，也能理解，毕竟程家还真是有“皇位”要继承的，嫡曾孙可不能出差错了。况且那天凌霜撒谎宝宝不姓程之后，程老爷子并没有为难她，也有替她解围。 凌霜就是这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她对程老爷子还是很尊敬的。 “程老先生只交代在下带你前往。”张总面无表情。 凌霜想了想，扯了扯身上的家居服，说道：“好的，我去换身衣服。” “好！请你尽快！” “嗯！”凌霜转头要上楼。 “少夫人……呃……小姐……”礼叔担忧地叫住凌霜，“要不要先跟少爷知会一声。” “别打扰少爷养伤！”张总没等凌霜反应过来，便替凌霜给拒绝了。 凌霜愣了愣，她不习惯礼叔对她的新称呼，看向礼叔道：“呃……不需……” “她今天没空！”程司寒边说着边跨进后花园通往主屋的小门，打断凌霜的话。 “少爷！”张总和礼叔都恭敬地颔首。 “程总！”周绎上前，绕到在程司寒的身后跟着。 “你回去告诉爷爷，凌小姐今天没办法赴约！”程司寒眯眼看着张总。 凌霜瞪了瞪程司寒，心想：“这男人就不能放过我一点儿？我有没有空，有没有时间，他也要来编排！” 凌霜恨恨地轻轻“哼”了一声，道：“我有……” “你没有！”程司寒侧头打断凌霜道，往张总方向走，在离张总三五步的距离停住脚步，正好挡在张总和凌霜之间，“回去跟爷爷复命吧，凌小姐今天没法赴约！” \"少爷，我觉得应该尊重凌小姐的想法！\" 张总跟了程老爷子20年的老人了，程老爷子对他是绝对的信任，就凭这个，借着老爷子的虎威，张总并不怕程司寒。 “我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程司寒比张总身高高出一大截，脚步逼近，把张总强势地笼罩在他的阴影底下，“你回去转告爷爷，凌小姐不会单独跟他见面！” 周绎在程司寒身后跟凌霜打着手势，示意她别出声。 凌霜权当是给面子周绎，没再吭声了。 “少爷，忤逆老先生的后果，我想您是知道的。”张总始终面带微笑，语气可一点都不客气，“为了凌小姐好，您也该让凌小姐去一趟。” 程司寒脸色沉得发黑，目光凶狠得要杀人，语气逼人道：“从现在开始，凌小姐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在程司寒的高压气势下，张总不禁往后缩了缩。 “把我原话带回去复命。”程司寒眯眼睨着张总，“滚吧！” 张总凭着沉稳、圆滑的性格才能在程老爷子跟前待那么多年，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两句让他不痛快的话而跟主子置气，也不会冲动地出头，把自己置于两难之地。 他笑了笑，微微颔首道：“是！”转身离开了。 实在没必要为了完成不了的任务搭上半条命。 程司寒看着张总消失在视线里，身子脱力，往后倒去，幸得周绎在身后撑着。 凌霜还气着程司寒的自作主张，在张总转身的那一刻，她也转身上楼了，关上房门，落锁。 第231章 玩儿 晚饭。 程司寒来到餐厅，便看到凌霜已经坐在了他平时的位置上，也就是主位。 他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在凌霜以往的位置上坐下。 凌霜刷着手机，也没抬眼看一眼程司寒，菜上齐了，便拿起筷子吃饭。 程司寒一直想说些什么，凌霜总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去夹菜，然后吭哧吭哧地吃，一副别打扰我吃饭的样子。 程司寒也只好埋头吃饭。 两人没滋没味的，把饭和菜都塞进嘴里。 周绎和礼叔站在两人身后，无数次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凌霜把最后一口饭咽下，放下筷子，微微偏头向礼叔说道：“礼叔，程先生用完晚餐便送他离开吧。” “呃……”礼叔为难。 “这不方便留程先生过夜，召来闲话可就不好了。”凌霜继续道。 “谁敢闲话？”程司寒看了一眼十分为难的礼叔，伸手抓住凌霜还放在桌子上的手，说道：“你让我去哪儿呀？我要在这养伤。” 凌霜冷冷地看了程司寒一眼，把手抽回来放在大腿上，冷道：“程先生，您京都物业那么多，指定有比这更适合您疗养的地方。” 其他地方没有你在！ 程司寒没有说出来。 “程先生，您可别忘了，现在澜园的主人是我，我这不方便留您，您请离开吧。”凌霜说着站起来，“或者让您的未婚妻来接您回程家老宅养伤，我想有她照料，我想您的伤会恢复得更快些。” 程司寒怎么听怎么觉得酸溜溜的。 程司寒笑笑，伸手抓住凌霜的手腕，道：“我离开澜园也行，我去哪你就跟着我去哪？” 凌霜翻了个白眼，甩开程司寒的手，冷道：“程先生，别忘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我是孩子的父亲，这关系不足以让我留在澜园吗？” 凌霜看着程司寒似笑非笑的眼神，读出了无赖的感觉，看来今天他死活不会走的。 行，跟无赖没什么好争辩的，躲还不行吗？ 凌霜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大钟，没再理会程司寒，转身出了餐厅，上楼。 程司寒没追上去，起身来到大厅，在最靠近楼梯口的沙发坐下，把周绎递过来的笔记本放腿上，处理文件。 没多久，周绎接了个电话，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程司寒问。 周绎捂着手机听筒，微微弯腰，回答道：“年少爷来了，在大门外！” “他来做什么？”程司寒也皱了皱眉，在键盘上疾驰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向周绎道，“让他进来。” “是！” 周绎挂断电话后，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他下的禁门令就没能拦住一个人！ 没多久，程司年的车子直接开到了主屋大门跟前。 礼叔迎了上去，恭敬道：“年少爷！” “嗯！”程司年车子没熄火，下车，帅气地关车门，一边往大厅里走，一边问道：“凌霜呢？” “少夫人在楼上，您先稍坐一会儿，我去请！”礼叔把程司年送到大厅沙发的位置。 “慢着！”程司寒叫住礼叔，指尖弹敲着架在腿上的笔记本，斜眼看着弟弟， “你来做什么？” “来找凌霜！”程司年并不惊讶看到哥哥，往沙发上一坐，横握着手机开始游戏。 “找她什么事儿？”程司寒问道，“你们最近走得还挺近的，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程司寒对于弟弟频繁进出澜园颇有意见。 “找她玩儿啊！” “玩儿？”程司寒听了这字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她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你最好保持距离！” “她在你心里是什么人，我不是很清楚。”程司年放下手机，眼神带着挑衅意味看向哥哥，“我只知道，她是我孩子的干妈，我来看看她也没什么不对！” 干妈？ 程司寒不喜欢这个称呼：“你的孩子该喊她伯娘！” “伯娘？”程司年嘲讽地笑了笑，“那该喊老宅里那个外国女人叫什么？” “那不重要！” “确实。”程司年尾音拉长，又懒洋洋地举起手机，嘴里嘀咕道：“对于你来说，只有权势才重要！” 程司寒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弟弟，有时候还真有些无奈，收回目光重新放回笔记本的屏幕上，淡淡道：“你走吧！” “不走，又不是找你的！”程司年漫不经心道。 “你凭什么让我的客人走！” 程司年话音刚落，凌霜拎着包从楼上下来。 程司寒转头看向凌霜，看到凌霜刚收回恼怒的目光，看向程司年时，眉眼弯成好看的弧线。 程司寒脸色黑得像锅底。 第232章 不够 “走吧。”程司年迎上去，走向楼梯口。 “谢谢！”凌霜微笑着，手搭在程司年伸过来扶她的手上。 程司寒皱眉，把腿上的笔记本往旁边一扔，起身挡在正往外走的两人跟前，沉着脸问道：“上哪儿去？” 凌霜给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径直往门外那辆牧马人suv走去。才走出两步，只觉得手臂上一紧，被用力地往回拉。 “我允许你出去了吗？”程司寒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 凌霜咬了咬牙，忍着疼，伸手抓住程司寒的手腕，用指甲往他的皮肤里抠，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是你男人！” “哼，男人！”凌霜指甲用力掐着，“程总，你该清楚你现在的位置，你充其量只是我的前任！” 前任？ 程司寒听着火气噌地上来了，他跟凌霜，不可能是过去式，现在还有以后，都只能是进行时。 “前任？”程司寒甩开凌霜掐住他的手，把人一把抱起，“你肚子里揣着的可是我的孩子！” 凌霜用手上的包包毫不客气地拍打了一下程司寒的背。 程司寒本还疼着的背又受到外力，痛感更添几分，手臂的力量自然也弱了几分，凌霜很容易就挣脱了他的怀抱。 凌霜落地便往程司年的车上快步走去，拉开车门往车上钻，才想伸手关上车门，程司寒已经压住了车门。 “下车！”程司寒命令道。 “不下！”凌霜把手包往身后背，身子抗拒地往里挪。 程司寒皱了皱眉，又命令道：“下车！” “不！”凌霜摇头。 程司寒伸手，想把凌霜拉下车来。 “程司寒！”程司年坐在副驾上，探身过来，喝道：“你让开！” 程司寒并没有理会，停在中途的手又往凌霜伸去。 程司年一掌打下哥哥的手，一条手臂横在凌霜跟前，把凌霜护在身后，怒道：“程司寒，你一直都这样，太自私，太自我！你这样强迫别人，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感受？”程司寒冷笑一声，像是听了个笑话。 “你从小就这样，总喜欢强迫别人！”程司年忿忿道，似乎心里许多不满要冲出胸腔，“她是个人，一个独立的人，你凭什么摆弄她？她该有自己的自由，而不是所有都要在你掌控下！” 程司寒眯了眯眼。 程司年却像一发不可收拾，控诉道：“这么多年了，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你都看到了，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我们！” 放过我们？ 凌霜听得有点懵，程司年似乎是在讲她，又似乎不是！ “够了吗？”程司寒冷冷哼了一声，“你现在做的，我看你是觉得还不够！” “我他妈的是不想让她再步我妈后尘。” 凌霜这回明白了，程司年说的“她”并不是自己。 可程司年的母亲跟凌霜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程司年伸长胳膊拉住门把手，想把车门给关上。 程司寒不让。 “凌霜，下来！”程司寒盯着弟弟身后的凌霜。 “不准下！”程司年用力掰了掰车门，侧身不好用力，没能拉回来，又用力地往回拉了拉，依然不动。 程司年咬了咬牙，负气地推了推车门，转身想下车，被凌霜拉住。 凌霜看着程司年充血的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又往座位旁侧的缝隙点了点，才说道：“好！我下车！” 说完，转头瞪了程司寒一眼，下车。 关上车门，又环视了一圈围在车子几步之外的保镖们。 凌霜看着程司年喷着愤怒的尾气的车子一个急弯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不下车，估计程司年会真的下了车，那群乌泱泱的保镖估计会在他没接近程司寒之间就把他给拿下了吧。 第233章 监视 凌霜把自己关在房里，当下她没空生气，她得盯着手机屏幕，等着消息。 春天的夜里，凉意还挺浓的。 凌霜在露台上看着灯光昏暗的花园，想起兄弟俩的对话。 她猜，程司年说的“她”是他的母亲吧，程司寒的继母。 以往的家庭聚会，没见过程司年的母亲，也从来没听程家人提起过这个人。 倒是程司寒带着婚约从北美回来以后，凌霜听到底下人的提到过一两次，但是看到凌霜便躲开了话题，停止了讨论。 凌霜有问过礼叔和兰姨，两人都巧妙的岔开了话题，怕他们为难也就没有再追问。 也没敢去问程司年，怕触动到他的心伤。 凌霜也不打算往深里去想了，现在不是管别人闲事的时候，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 凌霜轻轻叹了一口，点亮手机屏幕，有些失望、有些焦急。 她今晚约程司年来有两个目的。 一是试探一下她非要出去程司寒和守在澜园里那些保镖的反应。 二来是想程司年帮忙传递消息出去，她悄悄地把早准备好的纸条塞在了程司年车座的缝儿里。 她希望她今晚这一切是做得毫无痕迹的。 这段时间来，她的一切都在程司寒的监控之下，这屋里屋外的摄像头，无一不在盯着她的行动。她的手机，更是最直接出卖她，她每一个通话，发的每一个信息，甚至浏览过的视频到第几秒，程司寒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程司寒晚饭后坐在客厅的沙发办公，大概是监听到了凌霜给程司年的电话，所以才会在那里守着。 不自由的感觉，这段时间，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凌霜，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很不自在。 她想要摆脱这处境，越快越好。 凌霜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有些心烦气躁了，转身回房，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进了淋浴间，冲个澡，想冲去浑身的烦躁。 擦拭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刚压下去的烦躁，眼前的场景又让凌霜一口闷气堵在胸口。 程司寒正半靠在床上，双手抱胸，笑意浓浓地看向凌霜。 “你怎么进来的？”凌霜疑惑地看向房门，她明明落锁了。 程司寒笑了笑，没说话。 凌霜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衣帽间。这段时间她碰了那么多次钉子，脑子再不灵光的也知道，程司寒无赖起来，她气死自己也赶不动他。 那就躲呗，穿一件衣服去其他房间呗。 凌霜扯下一件长袍，还没来得及套上，便被程司寒从后面抱着。 程司寒脑袋埋在凌霜的颈窝了，不停地蹭着，声音沙哑道：“宝贝儿，你真香！” 凌霜似乎知道他会来这套，在程司寒怀里转身，把程司寒的头从身上推开，咧了咧嘴角，呵呵了两声，双手撑下程司寒的胸前，推开距离。 程司寒无赖起来，比小混混还要痞。 他嘴角上扬，露出雪白的牙齿，眸子在半垂的眼皮底下闪着精光。一把抓住凌霜的手腕，低头把脸贴向凌霜的侧脸，轻轻咬着凌霜的耳垂，喃喃道：“霜儿，我们好久没做了……” 凌霜双手缓缓攀上程司寒的后背。 感受到凌霜轻轻的触碰，程司寒浑身像过电般，顿了顿之后，把凌霜搂得更紧，细碎的吻从耳后往那娇艳欲滴的双唇游来。 还没有吻上心心念念的唇，一阵刺痛从背后传来。 “嘶～”程司寒疼得头皮发麻，咬着后槽牙道，“宝贝儿，下手可真狠啊！” 凌霜趁机推开，冷道：“跟您学的，对敌人得狠！” “敌人？”程司寒咬着牙关挺了挺腰身，“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这样了？” 凌霜也愣了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把程司寒放在了对立的位置上了？ 这个曾经占据了她心尖的男人。 凌霜看向程司寒，眼神有些陌生，有些迷茫。 “宝儿……”程司寒抬手，想说什么，被凌霜手机铃声打断了。 第234章 傀儡 凌霜飞奔出衣帽间，一把拿起被程司寒放在床头的手机。 来电显示让凌霜一瞬间眉开眼笑。 “沁姐！”凌霜接起了电话，声音雀跃。 “太好了！”对方说了什么让凌霜没差点跳起来。 凌霜是单纯的，她知道她现在该谨慎克制，可是还是把所有的情绪写在了脸上。 凌霜猜到她的通话会被监听，但她不知道的是，通话的内容是实时发送到程司寒的手机上。 程司寒抽走凌霜贴在耳边的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冷冷开口道：“许沁，霜儿需要休息，明天下午不方便接见客人。” “程司寒！”凌霜转身，怒吼道，“我不需要休息！” 凌霜伸手想夺回电话。 程司寒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打开免提，把手机举高到凌霜够不到的高度。 “你这样关着凌霜，合适吗？”许沁显然是压着火气的。 “合适！” “你……”许沁气噎，“凌霜是个人，有自主意识的人，不是你养的宠物，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她该有她的自由。” “呵，自由？”程司寒垂眸看向凌霜。 凌霜正瞪着他，眼里满是怨恨。 “要自由就得付出代价！”程司寒似笑非笑地看进凌霜的眼里。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司寒。”许沁长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我只说一句，爱一个人是用心而不是用手段。” 许沁不等程司寒反驳，又严厉道：“明天下午我跟安牧君回去找凌霜，让你手底下的人别拦着！”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凌霜也停下了要抢电话的动作，转身去打开房间的门，冷冷道：“是您说的我需要休息，请您离开！” 程司寒也沉着脸，把手机丢回床上，走到凌霜身旁，一手扶在门扇上，一手伸向凌霜气呼呼的小脸，拇指摩挲着脸颊，似笑非笑道：“是你说不需要休息的。” 说完，矮身把凌霜拦腰抱起，转身的时候把门给踢上，走向大床。 凌霜没有反抗，原本圈着程司寒脖子的手慢慢向下滑去，抠挖着他的绷带。 “嘶！”程司寒吃疼，把凌霜重重扔在了松软的大床上，一手扣着凌霜两只手腕，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带子把凌霜的双手捆起来，压在头顶上。 绑完后，才发现身下的人儿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凌霜把头偏到一边，一颗豆大的泪珠正缓缓往滑过她高挺的鼻梁，滴落在床单上。 程司寒怜爱地皱眉，俯身吻了吻凌霜的额角。 凌霜缓缓闭上眼，眼皮不停地跳动，下颌咬肌也一跳一跳的，在用尽全身的意志在隐忍着什么。 程司寒伸手，一颗一颗地解开衣服的扣子，温热的吻随着解开的扣子轻轻落下。 程司寒大掌抚过凌霜的每一寸肌肤，这以往热情似火的身体，此刻冰冷得很，冷得能在再火热的欲望给摁灭了。 程司寒扫兴地皱了皱眉，双手撑在凌霜身侧，看着一副认命模样的凌霜，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凌霜眼皮重重的地挤了挤，咬了咬后槽牙，才睁开眼睛。 那双以往水汪汪闪着光的眸子，此刻像看不到底的深洞，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程司寒一把掐住凌霜的下颌，手指收紧，用力捏着，凌霜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也没有哼一声，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看着我！”程司寒怒喝道。 凌霜依然双眼空洞无光。 石头丢到水里还有咚一声响，凌霜这摆烂，不理不睬的态度，程司寒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枕头上，有气撒不出去。 憋屈又窝火。 程司寒来气，没有声响，就越是想弄出点动静来。 程司寒扬起手停在半空又往下挥，作势巴掌要呼到凌霜的脸上。 掌风抚过凌霜的脸，凌霜依然没有反应，眉头也不皱。 就像砧板的肉，随便摆布。 程司寒撒不出的气，噌地直冲脑门，双眼逐渐猩红，高高抬起手往下呼。 这回是来真的，凌霜感受到了程司寒带着怒火的那一掌，她没打算躲，只是闭上眼睛等着大掌落在脸上。 然而，这一掌还是没有打下去。 就在这一掌几乎要拍在凌霜脸上的时候，程司寒的手又停了。 让他住手的是那句：“你根本不爱她！”直接横在他的大脑中央，让他停下所有的动作。 程司寒皱眉，猩红的双眼逐渐变得疑惑。 这几天来，身边的人几乎都在否定程司寒对凌霜的感情，就连最信任的周绎也曾经隐晦地提起过。 就算再坚如磐石的信念，被质疑多了以后，也总会有一些些自我怀疑。 你根本不爱她！ 程司寒脑仁疼得厉害。 第235章 再见 程司寒深深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人像没有灵魂的玩偶，大掌收成拳，咬着牙下了床。 看着凌霜又一颗泪珠滑落。 程司寒闭了闭眼，松开身侧紧握的双拳，转身走向房门。 “程司寒。”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唤。 程司寒心头一紧，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期待凌霜的挽留，又有些怕留下。 他没有开门，也没有动，只是背对着凌霜。 “程司寒……”凌霜从床上坐了起来，佝偻着身体，双手扯着衣襟交叉着包裹自己，“谢谢你！” 程司寒莫名其妙，正准备转身，被叫住了。 “别动！”凌霜喝道，“别转过来！” 程司寒没有再动。 凌霜看着程司寒的背影，那是她刻在骨血里八年的背影，要她割舍，就得连肉带骨地剜去，疼得难以言表。 “我知道我已经足够幸运了。”凌霜哽咽道，“能遇到你，能嫁给你，还能怀上你的宝宝，恐怕是我已经用完这一辈子最大的运气才能得到的。” “你别动！听我说完！”凌霜看到程司寒的脚动了动，急忙喝止，身体禁不住地颤抖，又小声央求道：“求你别动，听我说……” 凌霜怕他转身，满腹的话语，便说不出口了。 程司寒没动了以后，凌霜松了一口气，又缓缓道：“我很珍惜这一份幸运，也珍惜我们……” 凌霜哽咽了一下后，又道：“程司寒，我们的结局虽然不完美，但是，我们也曾经美好过，我满足了。” “我想我有时候是执拗了，偏激了……”凌霜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你忘了那些吧，把我最好的一面留在心里就好。” 凌霜想了想，笑了笑道：“算了，我在你心里什么样也并不重要……” 凌霜深深看了一眼程司寒的背影，缓缓闭上眼睛，无声地长长叹息。 良久，又说道：“其实ada小姐跟你挺般配的，你们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她能给你你想要的，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比我更适合你。” 程司寒想反驳什么，被凌霜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了，我明白，我也理解。”凌霜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带着几分释然的意味，“如果是我，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只是，你既然选择了ada小姐作为你的伴侣，你得担起丈夫的责任，别辜负了她。” 凌霜说出这些话，程司寒很意外，他再也没办法背对着凌霜，他想去抱一抱亲一亲这善解人意的女孩。 他认为凌霜是想通了。 “霜儿……”他张开双臂，走向凌霜。 凌霜抬起一只手臂，做阻挡姿势，把脸撇到一边，挡着她已然泪流满面的脸，小声请求道：“寒总，我真的累了，请你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可以吗？” 程司寒看着凌霜瘦小的身子，忽然有种落寞的感觉，心里是说不上的心疼。 程司寒垂下张开的双手，抓了抓拳，忍下了心里的怜悯，柔声道：“好好休息吧，晚安。” 又深深看了一眼凌霜，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凌霜听到关门声，缓缓闭上眼睛，灼热的泪珠滑落湿润的脸颊，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道：“再见了，程司寒，再也不见……” 第236章 访客 许沁坐在机车上，抱着安君牧的窄腰呼啸着进了澜园，一副谁拦我撞飞谁的架势。 事实上，到主屋大门这一段，没有任何阻拦。 许沁车上下来，摘下头盔，帅气地甩了甩头发，看着迎上来的礼叔，热情招呼道：“礼叔！” “表小姐！安少爷！”礼叔微微鞠躬。 许沁把头盔挂在手上，问道：“小寒呢？” “少爷去公司了。”礼叔回答道，伸手想去接过许沁手上的头盔。 许沁像是没看见礼叔的手，转头看向门外。 安君牧走过来，把自己的头盔放到了礼叔悬在尴尬空气中的双手上，朝礼叔礼貌地笑了笑。 礼叔回以礼貌的微笑，捧着安君牧的头盔转身把头盔放置在大厅不显眼角落里的衣帽架上，转身又往许沁走去，只见许沁单手把头盔捧在了手上，夹在她跟安君牧中间，关注点依然在门外。 礼叔是懂分寸的，转身去准备茶水。 许沁看往门外的眼神有些警惕。 以往她来找凌霜，还没进澜园的大铁门，便被保镖拦下，几乎把户口都查了个遍才给放行，即便进了主屋，门外也戒备着几个保镖。 每次来，许沁都窝着一肚子火，事后也找程司寒训斥过，然而并没有作用。 许沁也是疼心极了凌霜，从正宫夫人变成了被表弟囚禁的金丝雀。 她想帮凌霜。 许沁牵起身边安君牧的手，相视一笑。 是凌霜帮了她，否则现在她已经嫁给了那个公务员，过着索然无味的搭伙日子。 “凌霜呢？”许沁看了一眼端着茶水走过来的礼叔，拉着安君牧往里走。 话音刚落。 “沁姐！”凌霜兴奋地跳着从楼上下来。 “小祖宗！”许沁急得甩开安君牧的手，迎上前去扶着，看了一眼凌霜微隆的小腹，骂道：“稳着点！” “嘿嘿！”凌霜笑了，眼里闪着光，拉着许沁的手，又摸了摸小腹。 许沁白了一眼凌霜，又把凌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凌霜怀孕快5个月了，四肢依然纤细，肚子也不显怀。 许沁皱了皱眉道：“怎么还瘦了呢！” 凌霜扯了扯许沁机车服的衣襟，笑道：“以后养胖了就是。” 说完拉着许沁上楼，回头对安君牧笑道：“君牧哥，借沁姐我用一下！” 安君牧心领神会的比了一个ok！ 许沁也回头跟安君牧点了点头，边走边啧声道：“你慢点，慢点……” 礼叔看了一眼在许沁手上晃荡的头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礼叔，泡的什么茶啊？”安君牧坐在沙发上，看向礼叔发问道。 “哦……”礼叔这才把注意力从那头盔上拉回来，端着茶水走向安君牧，“锡兰红茶。” “orangepekoe等级的吗？”安君牧拉着礼叔聊起茶经。 凌霜在关门之前，在门缝里左右瞄了瞄才关的门。 关上门后，迫不及待地把许沁拉进衣帽间，没等许沁站稳便开始扒她身上的机车服。 许沁抓住凌霜的手腕，脑袋不动，眼珠子警惕地梭巡了一番衣帽间后，用嘴形说：“这安全吗？” 凌霜伸手扒拉着衣柜里一排没有挂衣服的衣架子，发出啪啦啦地声音，把脸凑到许沁的耳边，发出用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没有摄像头，有监听。” 许沁皱了皱眉，她是真心疼凌霜，偌大的庄园，能让她呼吸自由的空气也许就除了卫生间了吧。 卫生间没有监控和监听，但是一进门就被拍到两女人进卫生间还真怪异，凌霜选择衣帽间是最合适的。 许沁一边脱下身边的机车服，一边挤眉弄眼道：“诶，凌霜，这衣服好像挺适合我的，我试试！” 凌霜心领神会，朝许沁竖了竖大拇指，也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许沁的机车服换上，配合道：“我也觉得适合你，你要不试试，我现在也穿不上了。” “真的？” “嗯！沁姐，你看这几件也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好！” “合适你都带回去吧，怪浪费的！” “确实挺浪费的，我就看不惯浪费！” 两人在一唱一和中互换着衣服…… 第237章 好好照顾自己 正在公司开着视频会的程司寒，手机收到一条提示关注的监听信息。 他把耳机放到耳边，微皱的眉心一瞬间是展开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又抬头看向正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中是乘风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老总们，正隔空在那吵着要资源，要钱，都有难处，都需要集团输血。 在这样的会议上，程司寒从来脸色比锅底还黑，可这会儿，千年难得一见的和颜悦色，打断正吵得面红耳赤的老总们，道：“你们的诉求我都知道了，把你们的需求文字形势递交周绎，周绎统一上系统流程审批！散会！” 满屏的大头一脸震惊，像网络卡顿了一般，一个个画面定格了，生怕动了程司寒会反悔。 一般来说，由周绎上系统流程都是直通程司寒，百分之九十都会通过。 周绎也在震惊中熄灭了布满震惊脸的屏幕，但他能理解，应该是少夫人的作用。 程司寒抓起手机，往门外走，脚步轻快，语气轻松道：“公司交给你，我先回去！” “是！” 这会儿有天大的事儿，周绎也乐意顶着。 -- 澜园。 凌霜已经换上了许沁的机车服，把原来许沁系在腰间的夹克也穿上，拉上拉链，正好把孕肚给遮掩了，完全看不到腹部微隆。 “沁姐，谢谢！”凌霜迫不及待地戴上头盔。 许沁在凌霜即将套上头盔前拦下，用手比划着写字的动作。 凌霜点了点头，在某个抽屉里找出了纸和笔递给许沁。 “真的决定要离开？”许沁写道。 凌霜点头，没带一丝犹豫。 许沁这一次来，是协助凌霜出逃的。 她们的计划是偷天换日。 凌霜穿着许沁的衣服，坐着安君牧的机车离开澜园，凌齐二级路上的某个小道等着，二级路摄像头少，且清晰度低，大大增加了程司寒的追踪。 这个逃跑计划其实早就商量好了，只是凌霜的证件都被程司寒扣在手里。 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程司年托关系给凌霜重新办了一套身份证和护照。 昨天，程司年把证件拿到手，本想交给凌霜，凌霜把早准备好的写着“证件交给凌齐，通知许沁姐。”的纸条塞到了车座边缝。 他们逃跑的目的地是加国，江元元和容丽在那边等着。 “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司寒的吗？”许沁又写道。 许沁想帮凌霜，但是，更想凌霜能留下来，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表弟媳。 在许沁的眼里，凌霜就像是在深渊边缘，抛下一个绳子，用力拽着在深渊里坠落的程司寒。 自从小姨走了以后，许沁再次看到程司寒眼里有光就是凌霜在他身边的时候。 她想劝服凌霜留下，当然只能以情人的身份。 她知道不可能。 凌霜爱恨分明的性子也不容许她名不正言不顺地跟一个男人过日子。况且，凌霜在程司寒执拗的偏执下，过着笼中鸟的生活，许沁也实在于心不忍。 凌霜愣了愣，随后摇摇头。 许沁伸手抓住凌霜用力捏了捏，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凌霜的孕肚，满眼的怜爱。 凌霜笑了笑，俯首写字：“宝宝出生，我会带她回来看姑姑和姑父的。”写完，扬起了笑脸， 这样的笑脸，让许沁觉得久违，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久违是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凌霜这样发自内心的高兴。 恍如隔世是，也许这样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凌霜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某个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许沁后，写道：“这产权证，麻烦交给程司寒，里面还有授权书，麻烦沁姐帮忙办理过户手续。” 凌霜不想带走所有与程司寒有关的东西，要断，那就干干脆脆！ 许沁接过牛皮纸袋的手有些颤抖，看着凌霜，点了点头。 凌霜戴上头盔后，伸手抱着许沁。 凌霜不知道程司寒发觉后会怎么对付许沁和安君牧，她很是不安，虽然许沁一直安抚她，有舅舅贺昀兜底，程司寒不敢对她和安君牧，但凌霜还是担心。 可凌霜非走不可，为了自己也为了宝宝。 她只好寄望贺昀真的能保住许沁和安君牧。 许沁看穿了凌霜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凌霜的后背，耳语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 凌霜又搂紧些，点了点头。 “你哥哥已经在二级路上等着了。”许沁道，“走吧，飞机不等人，我等你落地报平安。” 许沁推开凌霜。 凌霜透过已经蒙上水雾的头盔镜片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沁，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许沁推着凌霜走向房门，小声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 第238章 渡劫 凌霜虽然换了装，带着头盔，但做贼心虚让她心脏差点没跳出胸口。 她站在楼梯口，忐忑地四下张望着。 安君牧起身迎过去，伸出手让凌霜扶，微笑道：“亲爱的，聊完了？” 凌霜点了点头，有些腿软的她把手搭在安君牧的手背上，借着力量走下最后几个阶梯。 “表小姐，是要走了吗？怎么把头盔给戴上了？”礼叔问道。 凌霜一惊，用力抓了抓安君牧的手背，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回应礼叔。 安君牧转身挡在凌霜跟前，高大的身躯把凌霜挡的严严实实，隔绝了礼叔的视线。他打开头盔的挡风片，微微地朝凌霜点了点头，又放下挡风镜片。 安君牧轻轻搂着凌霜的肩膀，转身，朝礼叔微笑道：“也不知道这两女孩聊了什么，这傻瓜眼睛都哭肿了。” ”哦……哦哦哦！”礼叔的眼神有些怀疑。 “走吧。”安君牧搂着凌霜往外走，边走边对礼叔说道：“礼叔，不好意思啊，我们今晚还有事儿，我们得先走了。” 车子就停在门外，安君牧先跨上了车，把手臂伸给凌霜借力，道：“小心！” 凌霜点点头，在安君牧的助力下，轻松上了车，坐稳后，下意识地扶了扶肚子。 这时候，兰姨正好送上安君牧的头盔，看到了凌霜的动作，愣住了，若有所思。 安君牧戴好头盔，启动了车子。 机车的隆隆声，惊醒了发愣的兰姨，兰姨看了看不知道双手该放哪儿的女人，食指在半空不停地点：“你……” 话没说完，被礼叔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安君牧抓着凌霜的双手，绕过他劲瘦的腰肢，拍了拍交叠在腹部上的手，道：“坐好咯！” 凌霜点了点头。 安君牧一拧油门，机车飞驰而去。 “保重！” “保重！” 礼叔和兰姨并不算大声的告别，凌霜敏感的抓进了耳朵里。 她回头，看着礼叔和兰姨朝着她挥手，兰姨还扯着袖角擦了擦眼泪。 是啊，怎么能瞒得过他们呢。 要说这澜园有什么让凌霜留恋，那就是礼叔和兰姨，他们给了她从小缺失的父爱和母爱。 一瞬间，温热的眼眶瞬间让头盔里布满的水雾。 再见了，礼叔，再见了，兰姨。 凌霜默默在心里道别。 车子顺利的驶出了澜园。 看着渐渐远去变小的澜园，凌霜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折腾了大半个月想要离开的地方，现在已经在渐行渐远。 这是她圆梦的地方，这也是她终结梦的地方。 这承载了她太多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说舍得，那是骗自己的， 她真的很不舍得，不舍得澜园，不舍得礼叔和兰姨，不舍得……程司寒…… 但是她知道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离开，也许才是她跟程司寒最好的结果吧。 听别人说过，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无法忘怀，就是这辈子必须必须要渡的劫。 程司寒。 就是凌霜这一辈子要渡的劫。 人嘛，总是要长大，总要成熟，总是要觉悟，总是要爬起来，总是要跟不属于自己的人说再见的。 第239章 未来 程司寒从地库走回大厅，神情和脚步都是这段时间里来最轻松的。 他也不记得多久，凌霜会这样跟别人闲聊，聊着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他觉得凌霜今天心情肯定不错，也许是想开了，心也定了，否则怎么会有心情想着去购置大一号的孕妇装，想着购置婴儿用品，还聊着宝宝的将来…… 一路开车回来，程司寒也忍不住憧憬以后一家三口的日子。 他愿意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给凌霜和孩子，他愿意把所有一切他能给她！ 他同时也觉得这次放许沁畅通无阻进来是对的，他也打算适当给凌霜一些活动的自由，只要她能跟着他。 程司寒把外套脱了，交给礼叔，问道：“霜儿呢？” “在……房里！”礼叔眼神闪躲。 程司寒也看到了礼叔的不妥，关心道：“礼叔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吧。” 说完便兴冲冲往楼上去了。 “少爷……”礼叔低低地叫了一声，低到程司寒根本就没听见。 礼叔叹息着转身，他的内心也很忐忑，为许沁担忧，摇头小声喃喃道：“别怪她们！” 程司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三楼主卧，他兴奋地推开房门，叫道：“霜儿！” 只见许沁坐在沙发上。 “你还在啊？”程司寒只想快些看到凌霜，“霜儿呢？在衣帽间？” 说着往衣帽间方向走去。 “她走了！”许沁冷冷道。 程司寒顿住脚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走了，她离开澜园了。”许沁强调道。 “你说什么？”程司寒咬牙切齿道，“不可能！” 脚步声急匆匆地衣帽间、卫生间、大露台转了一圈，没看到凌霜的人影，又急匆匆往房门走去，刚下压门把手被许沁叫住了。 “别找了！她已经离开澜园了！”许沁从沙发上站起来。 程司寒带着一阵热风卷到许沁跟前，双眼已然拉满了血丝，眸子里随时能射出一把利刃，把跟前的人切个粉碎。 “她去哪儿了！” “你放开她吧！”许沁表面冷静，背后已经铺上了一层薄汗。 许沁也没有把握程司寒会念在亲情和旧情上放过他。 她留在这，是为了拖延时间，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程司寒紧咬着后槽牙，狠狠地盯着许沁的眼睛，高大的身形缓缓往前俯压，把许沁笼罩在他的盛怒之下，无声，却又气势压人！ 许沁虽然是帮了凌霜，但从程司寒的角度，她就是偷走了他至爱珍宝的贼人。气势本就弱于程司寒，加上心虚，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对峙。 许沁撇开眼睛，紧咬下唇，唯一能对付程司寒的唯有紧闭牙关！ 程司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拳，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怒，他的宝贝儿跑了！ 他忍，忍着动手的冲动，眼前是他视为为数不多的亲人。 他压，压抑着怒火，他不能失去所有的理智。 他要保持清醒的脑子，才能把凌霜找回来。 程司寒狠狠瞪了一眼许沁，直起身子，转身往外走。 “程司寒！”许沁又叫住他，语气柔和带着恳求道，“你放过凌霜吧，如果你爱她的话！” 程司寒全身僵住，停在原地，松开的拳头又收紧。 又是在质疑他对凌霜的爱。 真是他的问题吗？ “我爱她！”程司寒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你们总质疑我！” “真是爱吗？”许沁冷笑，“你当初能放白筱澜走，今天为什么就不能放凌霜走呢？” “凌霜必须留在我身边！” “你那叫占有！”许沁反驳道，“她是那么地爱你，你却残忍地把她捆在身边，要她看着你跟别的女人结婚，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你一次次在她心上划刀子，一次次撒盐，不给她愈合的机会，你真是爱吗？” “司寒，你这样跟你父亲当年有什么不一样！” 程司寒心头一震，他猛地被拉回20年前，他记得母亲震惊、悲痛继而绝望的样子！ 那样子慢慢跟凌霜某个时候的样子重合了。 “司寒，权势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许沁走到程司寒身边，抬头看着半垂着眸子的程司寒，“重要到你不惜用凌霜的真心去交换吗？” 程司寒像是被什么敲了敲脑袋。 第240章 大奔 孰重孰轻？ 程司寒现在不想去衡量，也不想去取舍！ 他从来都觉得，这两者是能同时抓在手里的。 “不一样！”程司寒咬牙切齿，用怒气包裹着毫无底气的三个字。 他躲开许沁的眼睛，往外走，拿出手机，接通手机，下令道：“监控！我要从澜园出去全街道的监控！安君牧的机车去向！我只给你十五分钟！” 说完挂掉电话，直接往地库去。 -- 天色已经入黑。 凌霜没想到能这么顺利地跟凌齐在二级路上某个小道汇合。 兄妹俩对安君牧千恩万谢之后，也不敢耽误，开着车子在二级路上颠簸着往机场去。 凌霜在副驾驶座上确认了所需的证件后，才发觉车子并不是凌齐惯常开的那辆宝马suv。 “哥，你什么时候有这车子了？” 凌齐开着的是一辆大奔。在春节前，凌齐为了填坑，把公司名下的一辆奔驰、一辆牧马人给变卖了，只留下一辆宝马自用。 “说来倒霉！”凌齐叹了一口气，“车子刚开进二级路，四个轮胎被钉子扎了。” “正发愁的时候，接到乐思琪的电话，她知道情况就安排了人把我送到了我们约定的小道上，安排了这辆车子在那等着我。” “乐思琪？” “是，没想到你这闺蜜是越来越靠谱了！” 凌霜不太敢相信，乐思琪哪有条件能安排一辆这么好的车子？ 不过如果这辆车子是程司年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哥哥是熟悉乐思琪的声音的，应该不会出错。 凌霜笑了笑，拿起凌齐放在中控上的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乐思琪，表扬了她一个。 消息发出去，几乎是秒回，回的是电话。 “霜，你说啥？什么大奔？我哪来的大奔？” 凌霜听到乐思琪这句，像一道闪电从耳朵边劈进了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眼前也白茫茫一片。 凌霜的第一个反应是程司寒！ 她只觉得浑身像被冰针刺了一般，又冷又痛。 她真的逃不出程司寒的五指山吗？ 双手一颤，手机从耳边滑落，掉落在座椅跟车门的缝隙间。 “霜儿，怎么了？”凌齐问道。 “这车……” 凌霜没来得及说话，车载屏幕里显示了有一个来电。 兄妹俩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来电者是凌齐想方设法，掘地三尺找的人，自动现身了！他没有犹豫摁下接听键。 “方明旭！”凌齐怒吼道。 “你们好呀，凌齐，凌霜！”方明旭语气依然温文尔雅。 “你这缩头乌龟他妈的终于肯冒头了？”凌齐真恨不得顺着电波杀过去。 “大兄弟呀，消消气嘛！”方明旭笑道，“我这不会回来了，回来帮你解决问题来了！” “你他妈的又安了什么坏心！” “我哪有什么坏心眼，我就是来帮你的。”方明旭语气有些阴阳，“怎么样，二级路坑坑洼洼的，还是大奔比较好开吧？” “什么？”凌齐吃惊地看向凌霜。 “是程司寒让你这么做的吗？”凌霜颤抖地问道。 “程司寒？”方明旭阴阳怪气道，“对哦，你们是在逃跑，被程司寒追上可不好了，你们加速，要不然他真的要追上你们了哟！哼哼哼哼……” “方明旭，你打底想干什么？”凌齐听着方明旭阴险的笑声，直冒冷汗。 第241章 仇恨 “做什么？”方明旭干笑两声，又道，“只是有仇必报罢了！” 凌霜不禁颤了颤，她想起了容丽说的凌家和方家的爱恨情仇，又想到自己那不上不下的身世。 忽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明旭。 把疼了她十几年的哥哥祸害得焦头烂额的人，也是跟她流着同样血液的哥哥。 仇人、亲人？ 好撕裂！ 想到这， 本来满腹的怨愤，一瞬间灭了一半。 凌齐伸手紧紧握住凌霜颤抖的手，传递了一个“有我在”的眼神。 凌霜这才感觉到一丝安定。 “你把我哥害成这样，你觉得还不够吗？”凌霜是有资格责问他的。 “你们觉得这样够了吗？”方明旭冷冷地笑道，“凌齐，被追债的感觉怎么样啊？要破产的滋味好吗？” “凌霜，被老公抛弃挺不好受的吧？” 在方明旭一阵阴森的狂笑中，兄妹俩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这些都不及我父母当年的十分之一！”方明旭忽然怒吼道，“你们觉得够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凌齐瞪了一眼屏幕，如果不是开着车，他恨不得把方明旭从屏幕里揪出来。 “因为你们家做的恶，我妈疯了，我爸死了！”方明旭怒道，“你们才受这点苦，你觉得够补偿吗？” “方明旭！”凌齐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确认前方没有危险，看着屏幕骂道，“你他妈的是个男人的话出来，咱们算算清楚！这些陈年往事，要论对错也是父辈们才有这个资格。” “算？需要算吗？”方明旭冷道，“我本该能跟你们一样，在父母的关爱下快乐成长。要不是你爸爸的出现，我妈不会跟我爸要离婚，我爸不会因为家庭事业失败选择自杀，我妈也不会因此疯掉！” “在你们快乐地跟同学打闹的时候，我却要带着一个疯子到处讨生活，那种借钱借到遭亲戚白眼，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你们知道吗？” “父债子还！你们不该还吗？你们现在的处境都是你们的罪有应得！” “不！你们还要还得更多！”方明旭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我看错了赵征这小子，也许你们不是现在这样子，我也许就大仇得报了。” 其实，凌齐也猜到了赵征的幕后指使是方明旭。他也庆幸那个人是赵征，要不凌霜不知道会承受些什么？ “不过，还有程司寒……”方明旭一阵阴森的笑。 凌霜一瞬间遍体生寒。 果然，方明旭做的一切都跟程司寒有关，也许，一开始程司寒娶她，便已经是这场报仇阴谋的开始。 凌霜回想起第一次跟方明旭见面时，他那转瞬即逝的不友好表情，并不是错觉。 是凌霜太傻，掏心掏肺地对程司寒，要不，她也不会带着哥哥一步一步走进方明旭的圈套里。她最想保护着凌齐辛苦多年的奋斗成果，最终还是毁在了她一时沉溺里。 “对不起……哥哥……”凌霜看着凌齐，眼神里满是愧疚。 “这跟你没有关系！”凌齐紧紧抓住凌霜的手，又冲着屏幕喊，“方明旭，你要报复是吗？你冲我来啊，你伤害霜儿算什么东西？你就不怕你爸从棺材里跳出来揍你！” “哥！”凌霜捏了捏凌齐的手，朝凌齐摇摇头。 “我早他妈的不是东西了，早他妈在当年跪着求亲戚借钱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东西了！”方明旭怒道，“凌齐，求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你这段时间领略得很清楚了吧！” “凌霜，你很爱程司寒吧？” 莫名其妙地被问起这个，凌霜顿了顿，她爱程司寒毋庸置疑。 “其实吧，我是恨程司寒的。”方明旭咬牙切齿道，“恨之入骨的那种恨！” 第242章 第一次报复 方明旭恨程司寒？ 凌霜吃惊地睁了睁眼睛。这是她在气头上听错了吗？ 方明旭不是程司寒为数不多且完全信任的人之一吗？他们的感情好得都被传成同性恋，方明旭竟然恨程司寒？ “没错！我恨程司寒，我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 明明只是在通电话，可方明旭那恨得面目扭曲的脸，似乎就在凌霜眼前。 “我爸……”方明旭情绪忽然极速降落，似乎在悼念父亲，一口深呼吸后，情绪又飙升高点，“要不是程家，我爸也不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归路？” 兄妹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说什么，凌齐要继续开车关注路况，拉长耳朵听着。凌霜目光又放在屏幕上，像是能看到对方动静似的。 屏幕上的表示着声音的曲线又开始跳动。 “凌齐，你前两个月经历的一切，跟我父亲当年的经历一模一样！欠债，被围着追债，最后走投无路……”方明旭猛地声音拉高，“给我父亲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程元森！程司寒的父亲！” 凌霜似乎能看到方明旭磨着后槽牙，要吃人的样子。 方明旭口中的父亲，也是凌霜的生父，虽然凌霜没见过生父，也没有感情，可她失去亲人的痛，她还是能体会的，就像她不想失去凌齐的心情是一样的。 所以，凌霜同情方明旭，但凭什么当年他父亲受过的难要凌齐经历一遍！ 凌齐是无辜的，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方明旭，你凭什么？为什么把害死你父亲的手段报复在我哥身上！”凌霜忿忿地质问道。 方明旭怔了怔，随即干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他妈的没用啊，我是孬种啊！”方明旭阴沉道，“程家，多厉害的一个大家族，我一个蚍蜉怎么撼动得了一棵百年大树？” 方明旭这些仇怨，一直积存在心里无处释放，现在匣子打开了，怨愤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我只能挑软柿子捏。于是，我锁定了患了自闭症的程司寒，导演了一场绑架又救了他的戏码，呵呵，老天还是帮我的，我顺利地成为了这个程小少爷为数不多的朋友，取得了他的信任。” 凌霜有听说过程司寒8岁车祸丧母后，患了自闭症，9岁那年又被绑架了，是方明旭救的他，自闭症也是那时候慢慢好转。 “本来是想借着程司寒的关系打进程家内部，可是程家那群老狐狸个个都鬼精得很，根本就没有孔可以钻。那行，那就霍霍手上能把握住的。” “等了十多年，我才等来第一次机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幼年丧母，程司寒竟然喜欢上了比他大了5岁的白筱澜。”方明旭冷笑，带着嘲笑的意味，“我还以为这冰疙瘩、闷石头是个断情绝爱的东西，没想到多少有些恋母情结。” “都说感情伤人最痛！凌霜，你该知道程司寒那方面是个无能，这也是他的软肋！所以，我决定背刺他！” “白筱澜，多么贪慕虚荣的女人！”方明旭冷笑道，“可能程司寒至今都不知道，在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我把白筱澜给睡了吧，哼哼哼……报复的感觉真是痛快啊！” “程家那帮老家伙什么嘴脸，你们都知道吧？是我，是我把他们恋爱的事情悄悄地透露给程老太太，不用我出手，就有人棒打鸳鸯了。” 方明旭忽然有些丧气道：“是我太低估了程司寒的承受能力，他竟然能那么冷静从容的去当白筱澜婚礼的嘉宾！” “我的第一次尝试报复，失败告终，我也预计着要失败！” 第243章 真相 天色已经黑了，二级公路上的路灯间距稀疏且灯光昏暗。 凌齐要更专注路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凌霜全神贯注地听着，双手揪着衣角越揪越紧。 她并不关心方明旭的仇怨，紧张的是方明旭会怎么去对付程司寒。 “程司寒是同性恋，我造谣的，呵，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让他娶了你，凌霜！” 凌齐顿了顿，瞪了一眼屏幕，又把视线放回了路面。 凌霜屏着呼吸，恨不得耳朵贴在喇叭上。 “真是天助我也，把两家仇人给我聚到了一起，方便我报仇啊！”方明旭嘲笑道，“我本来是也是想撮合你们俩，让程司寒对你产生感情，还把白筱澜给搬回来了，没想到，老天爷也是站我这边的。” “凌霜，该说你倒霉呢，还是该说你特别懂勾引男人……” “方明旭，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 凌齐从小到大都这样，对凌霜不利的特别敏感。 “程司寒竟然对你有反应，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感受到自己是个真正男人的人。老天爷这波操作真是六啊。” “床单滚多了，他竟然真的爱上了你！凌霜，你开心吧，呵呵呵，我也很开心！” 程司寒这一个多月来，经常在凌霜的耳旁呢喃着“我爱你”。可在两人关系紧张的情况下，凌霜全然不信，她全当是程司寒的占有欲使然。 现在，这个事实从别人，特别是从仇人的嘴里说出了，可信度更高吧！ 凌霜呼吸滞了滞，原来，她的爱并不是单方面的。 凌霜发酸的眼眶再也噙不住泪水了。 她知道了程司寒爱她又怎么样？她不止一次求他不要娶别的女人，他还是坚持。 也许男人的爱，跟女人理解的爱不一样。 凌齐用力抓了抓凌霜的手，皱眉看着凌霜。 不管程司寒是不是真的爱上妹妹，凌齐都不希望凌霜回头。 凌霜懂哥哥的意思，轻轻拍了拍凌齐的手背，点了点头。 凌霜也不打算回头。 凌霜的想法很简单，她给了程司寒百分之百的爱，即便程司寒回馈个百分之五十，她还是会乐意付出的。可，但凡程司寒有百分之一的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哪怕是为了利益，哪怕是逢场作戏，凌霜也接受不了一点。 与其在程司寒身边期期艾艾去渴求着他的全心全意，何不干脆地转身，彼此间还有留着体面。 “让程司寒联姻，也是为安排人从中做梗的，真是老天帮忙，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方明旭阴险道，“凌霜，你也尝到了被爱人抛弃的滋味了吧？很难受对不？” “我妈出轨的时候，我爸也很难受，非常难受。”方明旭声音突然飙高，“我爸还要承受公司破产，被人围堵追债！” “我爸也是风光一时的人啊，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你们害的。”方明旭吸了吸鼻子，又阴森森道，“我爸因为这样，命没了，你们……你们凌家和程家都一个不少……” “方明旭，你还要怎么样？” 听到这，凌霜觉得背后一阵凉意，惊悚的感觉从脚底直往心里钻。 第244章 偿命 “想怎么样？”方明旭一阵狂笑，阴险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尝尝绝望和痛苦罢了。” “很快你们就知道绝望是啥滋味！” “程司寒也将在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而且是双重的暴击！” “呵～”方明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又轻蔑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仇的滋味真的太好了。” 凌齐皱着眉头，吼道：”方明旭，你还要对我们做什么？” “凌齐，车速快点！”方明旭疯狂道，“程司寒追来咯，你看看后面？” 兄妹俩一惊，凌齐下意识地看了看后视镜，凌霜也转头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到，程司寒的库里南正在向他们逼近。 “哥～”凌霜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我不会让他追上的！”凌齐把油门踩到低，“坐稳扶好！” 凌霜“嗯”了一声，双手紧紧拉着头顶上的把手。 “你们不好奇我是这么知道的吗？”方明旭问道。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挂电话，我他妈的没空理你！”凌齐怒道。 “其实吧，我安排这辆车的时候，也没想到，年收上千万的老板竟然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方明旭又得意地狂笑。 “你说什么？这是你的车？”凌霜想到了刚刚乐思琪的回复。 “就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骗上我的车。”方明旭笑了笑，催促道，“再快点再快点，程司寒又逼近了！” “可别让他抓到你们哦，他的手段，可很辣了！” 凌齐不由自主地又加大了油门，已经完全不考虑道路颠簸会引起不适了。 “其实，我也想看看，程司寒会怎么折磨你们！”方明旭咬牙道，“但是这样，我只报一半的仇，我要让程司寒疼彻心扉，疼得死去活来！” “方明旭，你对他做了什么？”凌霜嘶吼道。 “怎么？心疼了？心疼就对了！如果舍不得，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好好告别一下，要不然没机会咯！” “方明旭，你！”凌霜气噎，“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们？” 凌霜不想凌齐出事，更不想程司寒有事。 “放过？”方明旭咬牙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等程司寒缓过劲儿来，我必定活不成了，不过，有你们当我的垫背，我黄泉路也走得舒服些。” “什么？” 兄妹俩眼睛都要惊掉在地上了。 “这车有问题！”凌齐首先反应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刹车，凌齐顾不得时速已经飙到130码的车速，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车速不减。凌齐反复踩着刹车，依然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候不能拉手刹，一拉车子打几个滚，两人可能就当场毙命了。 “哈哈哈，你们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我可以帮你们完成哟。” “你他妈的！”凌齐咒骂道，脑子极速飞转，想着在这两边都是悬崖的二级路上减速的方法。 就在这时候，程司寒的车追上来了，他摇下车窗，朝副驾的凌霜喊道：“停车！停车！霜儿！停车！” 凌齐看到几乎并排通行的库里南，摩擦可以减速，跟库里南撞上几次，配合手刹，也许能把车子停下来。 凌霜知道凌齐的想法，她伸手压着凌齐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含着泪，看着哥哥，摇了摇头。 第245章 救命 车子行驶在来回双车道上，道路两旁没有护栏，连一棵树都没有，都是斜坡，目测坡度还不小，在黑夜里，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车子翻滚下去，里面的人必定非死即重伤。 凌齐望了望前方，黑漆漆的，灯光所及，道路两侧皆障碍物。 “霜儿，只是借力摩擦，也许还能让车子停下来，也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目前能帮助他让车子慢下来的，也只有旁边那辆库里南了。 凌霜依然死死把住方向盘，这车道太小了，一个不小心或者力道控制不好，车子肯定会被撞下山坡去。 更何况，突然的撞击，有可能引发程司寒车祸后的创伤综合症。 春节的时候，程司寒把凌霜从陆云驰那接回来的时候，凌霜表面没有理会程司寒，可他坐在旁边，如坐针毡的样子，她是能感受到他在痛苦压抑着什么的。 凌霜猜想那是他那时候正在跟创伤综合症斗争。 最后，程司寒还是输了，即使后来自己把控方向盘，车子行驶也不如往常一样稳当。 现在，隔着紧闭的车窗，听不到他在叫喊着什么，那肯定是气急败坏了。如果再忽然一下的撞击，他会不会完全失控。 “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凌霜请求道。 可是两车摩擦是现在最快且相对安全地能让车子停下来的办法。 凌齐从来没有办法拒绝妹妹，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双眼噙着泪水的时候，即使在这么危急的关头。 “对呀，再想想别的办法哟！”方明旭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道，“程司寒的创伤综合症复发的话，可能两车人都活不成哦。” “滚蛋！”凌齐此时正发誓，他要是能安全脱险，第一时间就刀了这个王八蛋。 “霜儿，开窗，你跟程司寒说一下情况，看他能不能稳着点儿，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凌齐尽量稳住情绪，他不能慌，也不能乱。 “嗯！”凌霜点点头，伸手去摁车门上的开窗按钮，按键直戳到底，车窗一点反应都没有。 凌霜反复试了几次，惊恐的转头看向同样吃惊的凌齐。 凌齐立马在中控也尝试着按开窗按钮，几番尝试，前后四扇玻璃窗没有任何反应。 “操！”凌齐用力拍了拍方向盘，猛地，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 凌齐双眼带着恐惧，神情紧张地看向中控台上的显示器，沉声道：“方明旭，这破车还有哪个地方是动过手脚的？” 凌霜也同样惊恐的等着回复。 “我想想啊……” 听语气也能知道方明旭现在是玩弄猎物的心态。 “这么说吧，今天你们三个人，必须得交出一条命来！”方明旭阴狠道。 兄妹俩瞪大眼睛对视了一眼，接下来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凌齐只觉得脚下的油门也开始变得失常，他脚根本没用力，车子的速度不但没有降下来，似乎还会有一阵阵的轰鸣声。 凌霜扭头看向车窗外那辆库里南，一会儿被抛在车后，一会儿又猛地追上来。 车厢密闭，她听不到程司寒在喊什么，夜太黑，她也看不到程司寒的脸。 她只知道，她不想程司寒出事。 凌霜趴在车窗上，不断敲击着，哭着叫喊道：“别追了，你回去，回去啊，危险……” 凌齐牙关一咬，垂下的双手重新把在了方向盘上，目光并不是放在前方道路，而是看着程司寒的车。 “霜儿，你扶好咯！” 凌齐大吼一声，看准时机，一把扭动方向盘，整个车身倾斜，朝着并肩而行的库里南滑去…… 第246章 决定 车子忽然滑过来，有撞击的意图，程司寒反应及时，松开油门，连续轻点刹车，车速慢了下来，躲过了宝马的撞击。 这是程司寒练习了很多次防撞击的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的下意识反应。 他看着在他跟前行驶的车子的刚刚翘起来的一侧重重的落地，车速仍然不减地往前移动，心脏也随之震了震， 凌霜！ 程司寒咬了咬牙关，双眼猩红，自言自语道：“为了离开我，连命都不要吗？” “你就算是死了，尸体也我必须留在我身边！”程司寒怒吼道。 说着，又加大油门，驱车赶上。 宝马上。 凌霜惊魂未定，转头瞪着凌齐，怒道：“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齐这回不再让步，厉声道：“霜儿，如果真要选择，我要我们活着。程司寒是死是活，他妈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哥！”凌霜喝道。 “霜儿！”凌齐打断凌霜想要说的话，“他死了，你还有我，还有嫂子，还有灿灿！没有他，你能活得更自在！” 听到嫂子和灿灿的时候，凌霜顿了顿。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 哥哥还有妻子，有儿子，如果他能好好活着，将来可能还会有女儿。 哥哥一家子一直都过得很幸福，如果不是她，她惹上了方明旭，又惹上了程司寒，哥哥现在应该是刚下班回家，吃得嫂子做的可口饭菜，享受着天伦之乐吧。 容丽说得对，她是扫把星，疼爱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爸爸的死，多少跟她沾点儿边。 如今，哥哥和程司寒都陷在困境之中，这两个是凌霜生命力最重要的男人，他们不管哪个出了事，凌霜都不想看到。 凌霜紧紧了闭眼，双手抚了抚此时有些隐隐作痛的肚子，磨了磨后槽牙，掀开眼皮看向通话连线的车载屏幕，缓缓开口道：“方明旭！” “在呢，在呢，请说，请说！”方明旭语气极其漫不经心，显然是好戏正看上头。 “是不是只要有人死了，你就会放过我们！”凌霜睁开眼睛，脸上除了冷静，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霜儿……”凌齐喝道。 凌霜朝凌齐推了推手，目光依然盯在屏幕上，等着方明旭的回复。 “我这人呢，最大的优点是知足，我们几家的恩怨里，只有我爸死了，所以呢，你们只要有一个人偿了命了，恩怨便一笔勾销了。” “好！”凌霜坚毅地点了点头，“方明旭，你说话得算数！” “一笔勾销，我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凌霜看了看凌齐，又看向屏幕道，“那你说，我们的车子要怎么才能停下来！” “嚯，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准备牺牲谁啊？”方明旭一阵冷笑。 “你会得到你满意的结果的……”凌霜半垂着眼帘，眼眶里噙着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明旭停了停，又道，“真好奇你们要推谁去死！” “别他妈废话！”凌齐怒道，他隐隐感到不祥。 “好，不废话！完事了，你们只管把好方向盘往前开，我安排救援，他们有办法让你们安全停车。” “一言为定！” “说话算数，我这就安排救援！”方明旭似乎拨出一通电话，开着免提，让兄妹俩也能听见他通知救援队就位待命。 这种时候，不管方明旭说的是真是假，凌霜只能选择相信。 第247章 再也不见 程司寒透过宝马车上贴着黑色车膜的车窗，依稀能看见凌霜坐在副驾驶座上，似乎跟司机说着什么。 他心头一紧，听不到，也看不清，只能着急地喊叫着：“开窗啊！开窗……” 程司寒想开到宝马车前面，想从前挡风玻璃看进去车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油门稍微一松，车子又会落后宝马半个车身。他瞄了一眼时速表，超过了130码，还超不了旁边的宝马车。 在这限最高时速80km\/h的二级公路上，车速飙到130码以上，即便是将近3吨的车重，在这坑坑洼洼的路面行驶，也是会有随时翻车的可能。 凌霜千方百计想从程司寒身边逃离，绝非不是不要命！ 程司寒看过周绎给他发来的道路监控视频，这宝马车的司机是凌齐。凌齐这种宠妹狂魔，是不会让凌霜受到一丝伤害的，所以…… 程司寒意识到车子应该出了问题，有这意识的同时，一股恐惧感慢慢地由心底最深处往外蔓延…… 刚刚的怒火烟消云散。 “凌霜……” 程司寒喃喃地喊道，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恐惧感让他踏在刹车上的脚颤了颤。 在他正式开车上路前，为克服恐惧，他练习了无数种路上会出现的危急情况，并且反复练习，大部分危险情况都练成了大脑作出指令前，身体就已经反应了。 他下意识地踩了踩刹车，很快又松开。 他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喊他停车保命，另一个喊他往前，眼下只有他或许能帮凌霜。 踏在油门踏板的上的脚，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牵制着…… -- 凌霜得到方明旭的答复，转头看向凌齐，眼神像是带着刻刀，深深地看着凌齐，要把凌齐的每一根毛发都细致地刻在心里。 “哥，你把好方向盘，控制好车子。” “好！”凌齐点点头，他是觉得凌霜是同意他借助程司寒的车子降速，凌霜之所以那样问方明旭，是在试探方明旭最后的目的。 凌霜用力捏了捏凌齐的小臂，一咬牙，转头把座椅椅背上的靠枕卸下来，用靠枕上钢针尖尖敲碎了玻璃窗。 “霜儿，你要干什么！” 凌齐惊了，他想伸手去阻止凌霜，可又得把控好车子，真恨不能再分裂另一个自己出来。 凌霜用靠枕砸掉碎掉的玻璃后扔掉，反手解开了安全带，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已经落后一个车身的库里南叫喊道：“程司寒！” “霜儿，你要干什么，小心点！”凌齐双手紧紧把着方向盘，尽量把车子稳住。 程司寒看到探出车窗的凌霜，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要命了！”程司寒咬了咬牙加速，可又不敢太猛，怕会摩擦到凌霜。 车外是呼呼的风声，程司寒听不到凌霜在说什么，也没有心思去看她的嘴形，只见她双唇一开一合的说了一句很长的话。 凌霜双手撑在窗框边上，玻璃碴子扎进她的掌心里浑然不知，她举起手，朝着程司寒挥动。 夜色里，凌霜就像一支在风中摇曳的紫罗兰。 程司寒看着凌霜朝他挥着手，她那似乎在黑夜里莹着光的脸上挂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淡然的，释然的。就是这样恬淡的微笑，让凌霜整个人看起来轻盈得像一层薄纱，随时会随着这荒郊的风儿飞走。 “凌霜，回去！回去！”程司寒探头到车窗外，朝凌霜嘶喊着。 那天在医院里的梦境忽然又浮上程司寒的脑子。他踩着油门的脚又往下压，他要冲上去，要在这个女人飘走之前拽到怀里。 宝马车上。 “程司寒，别追了，再也不见了！”凌霜挥着手对着后面的库里南喊道。 “我不后悔爱你！”这句凌霜低低地压在喉头上。 凌霜的双手被玻璃碴子扎出的血顺着车门缓缓流下，她像不知道疼痛，双肩用力把身子撑起往外倾 凌齐看着凌霜半个身子探出去，一只脚正往车窗外抬，他来不及想，也顾不上方向盘了，猛地探过身，在妹妹的膝盖准备碰到窗框的时候，双手搂着凌霜的腰，把她往回拖。 “你疯了吗？” 没等凌齐骂完，两人都已经感受到了车子的剧烈晃动。 车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往前方疾速开去，凌齐知道这会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他要护住凌霜的安全，又忙脚乱地把凌霜塞回副驾驶座，把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拉到极限去给妹妹拉上安全带，又俯身用身躯将凌霜护在怀里。 第248章 死别 凌霜被哥哥整个笼罩着的那一刻，从恍惚中清醒了。 感受到哥哥用尽全力在护着她，她后悔极了，后悔她在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丝犹豫了。 她想用她的命来换取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的活命，可她低估了死亡的恐惧。 在她想要翻出车外的那一刻，恐惧感袭来让她停顿了。 此刻，让哥哥和自己都陷于了危险中，车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本来她一个人承受的，却要拉着哥哥一起去承受。 “对不……”起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霜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噎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行驶上一条比较平坦的水泥路上，没人把控的方向盘，车子走起来没有那么摇晃，只是车子正往不远的前方那跟巨大的铁路桥桥墩方向不偏不倚地驶去。 “哥！”凌霜惊恐地尖叫，用力把凌齐从自己身上推开，伸手去把方向盘。 凌齐被摔回驾驶座，眼前的情景让他惊了几秒，凌霜的尖叫让他迅速反应回来，他一把把凌霜推回去，“扶好，坐稳！” 凌齐边叫喊着边双手去把着方向盘，他知道这一回是九死一生了，距离桥墩只有几十米了，往右打方向盘，撞不上桥墩但会直冲到悬崖，往左打，这么高的车速必定会侧翻，然后撞上另一侧的桥墩，左右的是个死！两人的安全带都系得好好的，唯有直接撞到前方的桥墩是伤害最小的，如果安全气囊没被做手脚的话…… 再者，撞上桥墩才能让这失灵的车停下来，如果凌齐能让副驾驶不正面撞击，凌霜活命的概率大大增加，想必，追在后面的程司寒不会见死不救吧。 车子离桥墩只有几米了！ “老天保佑！”凌齐发吼一声，微微转了转方向，让自己正面对着桥墩。 “嘭！” -- 程司寒看到凌霜猛地被拖回了车厢里，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见车子小幅摇摇晃晃地行驶，他更加笃定这车子是出故障了。 他要追上去，想办法把车子逼停。 不能让凌霜走，不能让凌霜出事，不能失去凌霜！ 心里有一个声音盖过了他的恐惧，一直在督促着他踩油门，加速。 车速已经超过140码，程司寒依然打算继续踩油门。 他在尽力追，他祈求能在发生车祸前把车子截停。 他打算让自己的车子顶着宝马车，缓冲几次，能把宝马车的车速控制下来。 人总在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要了，去他妈的钱、财、权势、地位，统统都不要了，只要凌霜能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边，只要凌霜能回来，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凌齐，你给我稳住！稳着点……”程司寒咬着牙关，油门又往下踩，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的情况。 程司寒十分确定，他只要凌霜！ 脑子里浮现了一双笑得纯真可爱的眼睛，慢慢跟凌霜那双闪着光含着爱意的眼睛重合。 这双眼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那把锁。 车祸、创伤后遗症、痛苦的记忆，恐惧、仇恨、偏执……统统释放出来…… 快快快…… 发动机不断发出轰鸣，程司寒恨不得能瞬间移动。 当桥墩慢慢出现在程司寒的视线内，像是有一道惊雷劈进了他的身体，一瞬间时空交错了。 前面的车子正不偏不倚地往桥墩冲去。 程司寒像被一股什么力量拎在了半空中，眼前两个场景在不停的交替。 他封存在内心深处十年的记忆匣子，在这一瞬间被拎了出来，打开…… 当年车祸的那一瞬间，不停地跟眼前的场景更替，当年坐在即将发生碰撞的车厢里，惊恐、无助、绝望……又开始侵袭他的全身。 失去……死别…… 20年前，他失去最疼爱他的母亲。20年后，或又将失去他最爱的女孩，还有……他们的孩子…… “凌霜！” 程司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撞上桥墩的声响，响彻了这漆黑的天际。 第249章 希望 周绎带着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一身冷汗。 一辆宝马suv直直撞进了桥墩，车头已经稀碎，没有了原来的样子。他熟悉的那辆库里南紧跟在宝马车后面。 周绎倒抽了一口气，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老板不会这么狠吧，连少奶奶也……”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车，顺着地上长长的刹车痕冲过去，靠近库里南的时候发现抽着那个气才松了下来，老板的车子并没有跟宝马车发生碰撞，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冲到驾驶位的车窗前，刚松出去的一口气又一口气提上胸口。 库里南根本没有熄火，程司寒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满脸惊恐的样子，双眼圆睁且空洞瞪着前方，无力地坐在驾驶位上，右脚紧紧踩在刹车上。 周绎忙跑到副驾驶，上车，拉上手刹，把车子熄火后，摇了摇程司寒，担心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寒总……” 慌乱中，周绎把叫习惯的称谓喊出来。 就是这一声“寒总”把程司寒被扯远的魂魄给喊了回来。 那是他许给凌霜的专属称呼。 “霜儿……”程司寒喉咙干哑地小声道，猛地像诈尸还魂了一般直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扯开安全带，颤抖着掰开车门要下车。 周绎想扶一把程司寒，手刚碰到程司寒的手肘，发现在他发抖，浑身都颤得厉害。 程司寒开了车门，双脚沾地，便看见医护人员从宝马车上把一个血淋淋的人抬到地面的担架上。 “凌霜！” 恐惧感像电流一样击打着程司寒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击打到心脏的位置，胸口一阵揪疼，身体一僵，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嘭！”应声落地。 “寒总！”周绎几乎是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程司寒身边，扭头对身后的救护车厉声叫道：“医生！” -- “妈妈，求你，别带走我的霜儿……” 程司寒跪在笑得慈祥的贺澜跟前，哀求着。 贺澜只是和蔼地笑着，抚摸着儿子的头，没有说话。 “霜儿，别走，回来，你回头看看我……” 程司寒透过贺澜身后看到渐行渐远的凌霜，他忙起身去追：“霜儿，等等我，别走……” 可怎么追，凌霜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点星光里。 “霜儿！”程司寒撕心裂肺地叫道，不知道哪来的一道力量推了他背后一把。 “醒了！醒了！少爷醒了！”礼叔又惊又喜，忙站起来去扶惊坐起的程司寒。 是梦！ 程司寒迷蒙的双眼闪过一道希望的光，忙抓住礼叔的手，像要糖的小孩，问道：“礼叔，霜儿呢？她在哪？” 礼叔刚想开口，他身后传来苍老且严肃的声音：“死了！”伴随着拐杖敲地板的声音。 程司寒头皮一阵发麻，猛地把礼叔往旁边一推，质疑地看着程老爷子：“你胡说！” 又转头扯着礼叔的手，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双眼充满期待问道：“有救护车的，霜儿没事的，对吗？” 礼叔紧紧抓住程司寒的手，眼角余光却瞟向程老爷子，又闭了闭眼，只是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程司寒得不到答案，又扭头看向站在离床位不远处的兰姨。 兰姨别开了脸，什么也没说。 程司寒眼里的期盼渐渐暗淡，眼神开始变得空洞，无助环视着这偌大的病房，寻找一点点希望。 第250章 红颜祸水 病房里只有4个人，程老爷子、礼叔、兰姨还有程司寒。 “周绎呢？”程司寒问道。 周绎是程司寒现在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得力的助手。如今程司寒躺在病床，他不可能不在身边。况且，车祸现场救援周绎也在，他最清楚情况。 病房里一阵沉默。 “啊！周绎呢！”程司寒一边吼着，一边拔去戳在手背上的滞留针。 “胡闹！”程老爷子手杖戳了戳地面，怒道，“周绎出差了，欧洲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事，让他去处理！” 程司寒又看向礼叔，礼叔朝着他点了点头。 “我的手机呢？” 礼叔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递给程司寒。 程司寒拨打了凌霜的电话，没有意外，无法接通，随即又拨打周绎的电话号码，通了，便拧着眉等着对方的回应，可无人应答。 几次三番都是在对方无人应答之后，程司寒把手机一扔，从床上起来，打着赤脚冲向房门。 “少爷，你去哪里？”礼叔忙追上去。 “我去找霜儿！” “少爷……”礼叔又想说什么，被程老爷子打断了。 “闹够了没？”程老爷子怒道，“我说的话没有可信度了吗？你睡了三天三夜了，凌霜早就成了骨灰了！你要去哪里找她？” 程司寒按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很黑，就像那天晚上那样黑。 不可能！ 程司寒头脑有个声音一直在反对他听到的声音，不能相信。 “不可能，霜儿不会死的，她不会离开我的！” 说完，夺门而出。 “少爷……”礼叔想追出去，被程老爷子给阻止了，只能心疼地看着病房外，程司寒逢人抓住就问。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程司寒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像一抹游魂。 程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子，哼了一声，撑着手杖要站起来，屁股刚抬起来，程司寒扑通一下跪倒在他跟前。 “爷爷，霜儿呢？你把她藏起来是对不对，对不对？”程司寒抬头时，一颗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把整栋住院楼都走了个遍，逮到人就问，没人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程老爷子剜了一眼程司寒，冷道：“我藏一个死人做什么？” “她没死，你骗我！” 程老爷子把头扭到一边，没眼看已经泪流满面的孙子。 “求您了，把凌霜还给我，我要霜儿，只要霜儿……”程司寒拉着程老爷子的衣襟，痛苦道。 程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程司寒，失望地杵了杵手杖。 跪在眼前的，还是他的孙子吗？ 程司寒从小做事果敢、利落、说一不二，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浪费时间。 刚刚跑出去，漫无目的地找凌霜，根本就不像他的作风。 程老爷子当初病中愿意把手上的权力交给程司寒，就是看中这个孙子手段刚硬，杀伐果断，对谁都不手软。 那天，在澜园，程老爷子一鞭一鞭地往程司寒身上抽，要他给ada道歉，后背都被抽得血肉模糊模糊了，宁愿咬碎牙关也不吭一声。虽说，程老爷子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表现，但还是欣赏孙子那股不屈服的劲儿，就是这份钢劲儿，将来联姻了，乘风集团也绝对不会被对方给吞了。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流泪，一副窝囊的样子。 真是红颜祸水！ 程老爷子在更笃定凌霜不能再留在程司寒身边。 程老爷子用手杖打了一下程司寒拽着衣襟的手，皱眉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她这几天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地伺候着，下午我来劝才回去休息。你在这哭着闹着要别的女人，对得起人家吗？” “我不要她，我只要霜儿……”程司寒跪着小挪了一步，又抓起爷爷的衣角，抬头渴望着。 “司寒！”程老爷子看着孙子眼角又淌下一滴泪水，有些痛心疾首地用手杖扽了扽地面，侧头看向孙子道，“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个男人的样子吗？” 程老爷子实在看不得程司寒那可怜巴巴讨厌的眼神，撇过头去冷冷道：“那兄妹俩没送到医院就死在路上了，你死心吧！” 程司寒紧紧抓住衣角，难以自抑地闭上眼睛，俊朗的五官皱成一团，似乎要把脸上所有能化成眼泪的水份都挤出来，低下头，轻轻摇晃着脑袋。 第251章 骨灰 良久，程司寒站起来，垂着眸子看向程老爷子，眸子是满满的冷意，整个人身上又披上了冰甲变成了没有凌霜之前那个程司寒。 “尸体在哪？”程司寒沉声道。 程老爷子按着手杖上的手掌抓了抓虎头，脑袋撇到一边说道：“已经火化了！” “骨灰呢？”程司寒咬牙问道。 “送走了！人都死了，你要骨灰做什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女人，化成了灰，也该捧在我的手上！”程司寒冷道，气场以他为中心慢慢扩散开，慢慢集中拢向身影底下的程老太爷。 程老爷子低着头能感受到孙子那股压迫力，一股焦虑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骨灰在哪？”程司寒逼问道。 “扔了！”程老爷子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刀正架在脖子上，如果不回答，刀子会随时抹了他的脖子。 “扔哪了？谁扔的？”程司寒的语气锐利又带着寒气，又像一团冒着寒气的火焰，可以把人烧死或者冻死。 程老爷子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般不自在，那股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劲儿怎么也提不上来，只能用后脑勺无声应对孙子的质问。 程司寒直勾勾地盯着程老爷子，也只能直勾勾地盯着。 礼叔和兰姨则站在一旁，就像这病房里的两个摆件，静静等着主子的吩咐。 爷孙俩无声地对峙了许久，程司寒忽地转身走到病床边，拿起被他丢在床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吩咐了对方把京都大大小小的医院这三天里因车祸就医的病人查一遍，把病人详细资料给他。 挂了电话，又拨通了舅舅贺昀的号码，请他帮忙查一下全国交通网的信息。 接着，又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请对方帮忙问问海上、江上、河上、陆地上的，所有那些干能把人偷运出去的人都问个遍。 总之，他用尽他的关系网把海陆空、黑白两道都动用上。凌霜即使是变成了蚊子也飞不出他铺的这张网。 程老爷子听着孙子打电话，在程司寒看不到他时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程司寒打完了电话，把手机紧紧抓在手里，几乎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一只小鸟刚好落在窗台上，程司寒半眯着双眼看着那只小鸟，小鸟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展开翅膀又飞走了。 “凌霜，你别逼我把你锁起来，从此再也逃不出我的掌控！” 程司寒看着飞远的小鸟，心里暗暗发誓道。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程老爷子，咬牙道：“我要把周绎调回来，现在！” 他并不是要跟周绎求证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凌霜已经死了，他需要周绎的调查能力，也许周绎出手，所有事情进度都快了很多。 没等程老爷子开口，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礼叔在得到程司寒的许可后开了门，进来的是许沁。 程司寒沉着脸看了她一眼，他没打算跟她去求证什么，是她帮着凌霜逃跑的，笃定了她不会跟他说实话。 “你来做什么？”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许沁关心道。 “死不了！”程司寒冷道。 “我真他妈的犯贱，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许沁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本来还挺担心经历历史重演的程司寒会抑郁症复发，现在那副狂拽屌的样子，心也放下来了。 “你来做什么？”程司寒态度冷硬道。 许沁知道表弟那又冷又硬的性子，还是让她觉得很不爽，既然他没事，她也不怕打击他了，于是不客气地把手上的牛皮纸信封扔给程司寒，“你那天走得急，没来得及看这个，凌霜留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司寒接过信封时，浑身汗毛倒立，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打开。 里面有一本澜园的不动产证，一本结婚证，还有一封信，很短，只有简短的，语气很轻松的几句话。 “程司寒，我走了，可能再也不见！” 看到这，程司寒捏着信的手微微颤了颤。 “感激我们的遇见，很幸运做过你的妻子，虽然我们之间仓促地、不愉快地结束了，没关系，嘿嘿，我会记得你的好，我也只记住你的帅，你的好！澜园还给你啦，那是你对你母亲的思念，以后别随便送人啦。还有结婚证也留给你，方便你办离婚证。我走啦，别找我。最后祝安好！” 程司寒咬着后槽牙，把信抓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 信里字里行间都是要离开的喜悦，看不出一丝地不舍。 凌霜，你真的那么绝情吗？ 程司寒红着双眼看向许沁，沉声道：“告诉我，凌霜在哪！” “不知道！”许沁从程司寒猩红的双眼里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真是不知悔改！ 程司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眼前是他一直视为最亲的亲人，可她却把他最爱的人放走了。 又看向程老爷子，依然扭着头。 众叛亲离的感觉瞬间侵袭了他全身的细胞，有个邪恶的声音在他耳边阴阳着。 是这些人，把凌霜带走，把凌霜给藏起来，是他们在诋毁他，让凌霜离开他的，他们阻止了他占有凌霜…… 他要把这些人给撕了，凌霜就会出现了！ 程司寒紧紧攥紧的手背上，青筋突突在跳动。 那邪恶的声音正在鼓动着他举起拳头。 正在他要举起拳头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开门进来的是程司寒的心理医生，任绍博士…… 第252章 杀人诛心 方明旭跟程司寒隔着一个茶几面对面地坐着，相互不友好的目光盯着对方。 方明旭压不过程司寒的气势，先撇开了眼，咬牙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方明旭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知道他是逃不出程司寒的掌心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能敌过程家的势力。所以，他的矛头集中指向凌家兄妹，两条人命，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对死去的父亲有了交代。 他相信，事情的原委程司寒连细枝末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于要怎么弄他，他没办法控制，也没有能力去扳回来什么。 “哼！”程司寒冷哼了一声。 方明旭等着程司寒的发落，可久久没等到任何声响，程司寒也是只狠狠地盯着他。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凌迟，慌张地吼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司寒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我记得旭哥说过，结婚是想有个家，有亲人相互关照。” 方明旭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有不屑道：“程司寒，你以为这就能拿捏我了？” 方明旭当初选择结婚不是因为多爱他的妻子，而是在弥补父母双亡，家庭的缺失。 “旭哥，你有没有想过，嫂子也许有一天跟你不再是家人了？” 方明旭早知道妻子有出轨的迹象，早就想离婚了，如果程司寒帮他解决了，他谢还来不及了。 程司寒丢出一份文件。 方明旭从茶几拿起来看，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对方愿意净身出户。 方明旭笑了笑，从西服里兜掏出笔，潇洒地签上名字，丢回茶几上。 “我还记得旭哥说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程司寒看了看离婚协议，笑了笑道。“你一直在找了好多年，没有头绪。” 方父当年留给方明旭的遗书上含糊地提到他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并嘱咐不要去找，破坏对方的生活。起初方明旭也不在意，随着母亲十年前去世了，孤独让他想起了亲人，他还有一个有血缘的亲人活在这世上，他去找，并没有什么头绪。 “哼，这个妹妹是否真的存在还有待考究！”方明旭哼笑道。 方明旭是希望妹妹的存在的，父亲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偶像般地存在，他也一直以自己有父亲优秀基因传承而骄傲，如果这世界真有跟他留着同样的血的妹妹存在，也必定传承了父亲的优秀，他在这世界上不算孤寡之人了。 程司寒起身走到方明旭旁侧，从西装里兜掏出一个信封丢到方明旭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临出门前，又回头对方明旭说道：“我记得，旭哥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就是你的父亲，和你父亲留下的一切东西！” 什么意思？ 方明旭疑惑地看向程司寒。 “旭哥把伯父留下的都视为珍宝，那么伯父视作珍宝的会不会是跟你一样的血脉呢？” 说完程司寒便离开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方明旭松了一口气，这算是逃过一劫吗？ 他拿起掉落在手边的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打开。 血缘鉴定报告几个大字让他瞪圆了眼睛。 难道…… 他双手有些颤抖地展开了信件。 惊喜、激动、兴奋又害怕，害怕程司寒已经把控了他唯一的亲人。 当看到鉴定结论时，方明旭脑子像被炸开了。 “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1号检材所属人凌霜与2号检材所属人方明旭，双方基因型符合单亲遗传规律。” 什么意思？ 方明旭脑子一阵空白，他排斥这个结果。 凌霜是他的妹妹，凌霜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凌霜是他的亲妹妹！ 他不相信反复翻动着份检测报告，这肯定是程司寒造假！ 可文件上那个鲜红的印戳，这个是官方的，他很熟悉。 他在寻找妹妹这十年里，手上过掉不知道多少份盖着这个印戳的报告，也有贪财的人带着假报告来认亲，他已经练到了不需要拿去官方鉴定都知道那印戳真假的程度。 再想起父亲的遗言，不要去打搅他们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女儿能过得幸福。如果有一天能兄妹相认，希望两人和睦。 那时候凌父还没死，他曾经去找过凌父的晦气，见过还在蹒跚学步的凌霜，那纯真的笑脸清澈的笑眼，好像有什么魔力，化解了那一刻仇恨，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让他嫉妒的四口之家和谐的画面，离开了。 可能那就是血浓于水的力量吧。 “不可能！” 方明旭浑身在颤抖，发疯般地挥手，把茶几上的东西拨落地面。 他不想接受这事实，如果是真的，是他把唯一的亲人送上了死路……是他亲手断送了父亲留下的血脉……他没有遵从父亲最后的遗愿…… “不可能！不可能……” 方明旭时而捶胸顿足，时而又打砸房子里的物品，像一头无措的野兽，懊悔极了。 程司寒冷冷地看着监控视频里方明旭的表现，阴冷地笑了…… 杀人诛心。 经历了这么多事，程司寒明白了报复最好的手段不是把肉体杀死，而是精神的折磨！ 第253章 守护 三年后，圣诞节夜晚，江岸市。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外，两位英俊的男人，西装革履地坐在遮阳伞下，品着咖啡聊着天，像正在拍摄的明星，格外引人注目。 这两个在黑夜里也耀眼的男人，并没有被咖啡店对面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扭着腰摆着胯热舞的女团吸引，他们目光都追随着围着围裙在咖啡店里穿梭的女孩。 穿着宝蓝色西装的男人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后轻轻放回玻璃桌上的碟子上，尽管已经在控制，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动，杯子和碟子轻微碰撞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你的手调理得怎么样？”黑色毛呢长外套的男人看了一眼放在碟子上的咖啡杯，又怜悯地看向凌齐的脸。 凌齐甩了甩手腕，笑了笑道：“针灸了两年，已经恢复了八成了，没事，不影响生活，就当是提前体验一把帕金森。” 三年前的车祸，凌齐右手骨折，左小腿因救治不及时被截肢了。 凌齐拍了拍装着假肢的左腿，又看了看依然在店里忙碌的凌霜，欣慰地笑了笑。经历了生死，除了家人，其他都看淡了许多。 那场车祸，他能保护了凌霜的周全就够了。 “倒是你，应淮，你已经三年不回去陪你父亲过圣诞节了，这样不妥吧？”凌齐看向沈应淮道。 国外的圣诞节就相当于春节，虽然沈家是华人，入乡随俗，更何况这种日子是社交的好时机，沈应淮做为沈家的准继承人，这个时候不去结交北美政界商圈的人物，他的损失不是一星半点。 提到这个，沈应淮的脸色沉了沉。 四年前的12月初，沈应淮便回了北美，替家里张罗过节还有宴会的筹备，没想到母亲帮着父亲把他的护照给扣押了，逼着他跟selina相处，盼着他们重归于好。 他重新申办的护照拿到手以后，一刻也没有耽搁地回国，他刚下飞机便就接到了周绎的电话。凌霜兄妹俩已经出事了，人送到了程家旗下的医院，但被晾在一边，院方该被施加什么压力不予以及时救治。是周绎怕耽搁下去两个都活不了，能发号施令的程司寒还在昏迷中，不得已才求助于沈应淮。 沈应淮紧赶慢赶到医院，看到浑身是血的兄妹俩被摆在急救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时，想把整个程家连根拔起的心都有。 他立马联系了相熟的医院把人转了过去，结果还是保不住凌齐的左腿，所幸凌霜并无大碍。 沈应淮不能原谅因为他的耽搁而造成这一场悲剧，如果那年他没回去，凌霜和凌齐就不会遭遇这些。这三年他不回去，一是不能原谅父母当初的所作所为，二是他要守着凌霜，不能让她在出任何的差错，他再也看不的凌霜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即便是被蚊子叮了，他会立马安排人把方圆百里都撒上灭蚊剂。 沈应淮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愧疚之色。 “嘿，兄弟！”凌齐拍了拍沈应淮的大臂，安慰道，“没有你，可能我跟霜儿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沈应淮看着正朝外面对着他们微笑的凌霜，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 “也许那时候我不反对你追求霜儿，去撮合你们，霜儿就不会被程家欺负了。”凌齐叹气道。 凌齐现在回想起三年前，车祸后的第四天，凌霜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程家竟然还不肯放过凌霜，派了人来医院里想置凌霜于死地，幸好沈应淮机敏，阻止了悲剧发生。 那天后，沈应淮便联系了加国的医院，用私人飞机把兄妹俩转到加国去治疗。两人才得以安全。 凌齐是真的后悔，他竟然到现在才看清沈应淮对凌霜的真心。 这三年来，沈应淮在京都和江岸市两头飞，不管多忙，每周周四晚上雷打不动地回到江岸市，只为了陪凌霜过周末。 凌齐也万万没想到，沈应淮对凌霜的爱刻在了骨血里，离婚、忤逆父母、把国内公司三年内做到跻身全国十强，这一切都是为了凌霜。 “你现在支持也不晚。”沈应淮笑意盈盈地站起身，迎向正在往门外走的凌霜。 凌霜前脚刚踏出门，带着体温的黑色毛呢外套和沈应淮温情宠溺的目光便落在了身上。 “外面冷！”沈应淮小声埋怨。 凌霜拢了拢外套，抬头，荧着光的笑眼对上沈应淮的柔情倾泻的双眼。 “哥！” 凌霜走向笑得一脸欣慰的凌齐。 “忙完了吗？我可等着吃饭呢！”凌齐笑着站起身来。 穿戴假肢两年多了，凌齐已经完全习惯了，行动自如。 凌霜挽着凌齐的臂弯，感动道：“哥，你怎么特地赶回来了，你该陪嫂子和灿灿过节的。” 凌齐车祸后便去了加国，偶尔会回来看看凌霜。 这回，沈应淮接了机便直奔凌霜的小店了。 “回来看看你，也顺便回公司看看，后天回去陪他们跨年。”凌齐宠溺地刮了刮妹妹的鼻尖。 凌齐的装饰公司交给沈应淮打理后，业绩直线增长，沈应淮想在明年把公司扩大，所以，做为股东的凌齐回来商讨公司方针，也看看一直留在公司的老伙计们， “你们再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就来。” “好！”凌齐点头。 凌霜拢着着沈应淮的大衣往回走，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叫声。 “啊！这不是程司寒吗？那个总裁，好帅！” “哇去，真他妈的帅啊！” ……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身体也禁不住地颤了颤，顿住了脚步。 第254章 珍宝 凌霜目光放在对面商场大屏幕倒映在咖啡店玻璃上的影像。 模糊的映像，也不妨碍能一眼认出那是程司寒。 凌霜眼里的光一瞬间暗淡许多，心尖像被拧了拧。 沈应淮跟以往一样，轻轻地摸了摸凌霜头顶，伸手去打开玻璃门。他有私心，不想让凌霜看到程司寒，他不想让她想起那些不愉快。 凌霜也跟以往一样，抬头看了看满脸温柔的沈应淮，嘴角牵强地勾了勾。 凌霜把身上的衣服拉了下来，塞到沈应淮手上，缩着脖子往店里走去。 沈应淮大手抓了抓那件还有温度的外套，不禁地咬了咬后槽牙，又抬眼看向对面的大屏。 程司寒的全身照正映在大屏上，不论身材还是相貌、气质，都甩了明星顶流几条街，每次都能吸引一些人驻足惊叹，即使没有留意大屏的人，也会被惊叫声给吸引过去。 三年了，每逢节日，大大小小的，国内国外的节日，这个城市的大屏幕上都会出现程司寒和他的贺辞。沈应淮在其他地方也见过，他猜，程司寒在全国的户外大屏都有投放。 沈应淮笃定，程司寒的目的是想让凌霜看到他。 当年，程司寒到处打听凌霜的消息，像疯了一样，几乎在所有通往京都城外的通道都设了关卡，城内是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就差没把地皮掀起来去找了。沈应淮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兄妹运到国外去。 凌霜回国落地京都，沈应淮早就替凌霜准备好了，在同一个时间段给凌霜购买了海陆空的公共交通的旅票，让助理开汽车把凌霜送来江汉市。 在这边安顿下来后，所有的所有都是假身份，咖啡店产权经营权都在沈应淮的全国连酒店之下。 沈应淮每周来江汉市坐飞机到附近城市，自驾车来到江汉市。 沈应淮自认为把凌霜保护得很好，才逼得程司寒用这样的方式来刷存在感，这也是沈应淮无法阻止的。 他每次看到凌霜看到屏幕上程司寒落寞的样子，心里难免不舒服，可他除了拍拍头，摸摸额头或者搂着她的肩转上，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又转头看了看凌霜正背对着门口，跟店员交代着些什么。 虽然是背影，仍然看得出她在努力克制着。 凌霜心里还有程司寒。 沈应淮挺拔的肩背一下子松垮了下来，有些泄气，三年了，他依然走不进凌霜的心里，更取代不了程司寒的位置。 凌齐上前摁了摁沈应淮有些耷拉的肩膀，朝他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 三个人去吃了一顿烤肉。 凌齐破天荒地点了酒，混着点，啤的，洋的，白的都有。还破天荒地一直把酒往妹妹跟前送。 沈应淮大概知道凌齐的用意，他朝着凌齐使了很多个眼色反对，但凌齐就像没看到，依然我行我素的。沈应淮也没辙了，替凌霜挡下了许多。 凌齐倒是不介意，只要他送过去的酒，不管谁喝下都可以。 一顿饭下来，纵使是酒量过人的沈应淮，混着喝酒，也有些醉意了。凌霜更是已经晕乎得站不起来，酒品好到醉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觉。 凌齐腿脚不便，送凌霜回家的任务只能交给沈应淮了。 沈应淮刷脸开了凌霜的家门的同时，凌齐也打开了对面屋子的门。 其实这两套房子都是沈应淮的物业，他为了能照顾凌霜，一口气买下了两套。 凌霜是以租客的身份住进来的，每月按时交租，起初沈应淮是不乐意收的，但拗不过凌霜的倔脾气，收下租金。 凌齐每次回来也是住进沈应淮的屋子里。 凌齐转身进了屋子，对沈应淮道：“机会给你了，今晚就住那边吧，天不亮，这边门你是开不了的！” 说完，嘭地把门关起来。 沈应淮听到了落锁的声音，低头看着正咂吧着嘴巴的凌霜，叹声道：“有这样的哥哥吗？硬是要把你往我床上送。” 也不知道凌霜是不是听到了，“嗯～”又往暖呼呼的怀里钻了钻。 沈应淮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把门给踢上，抱着凌霜往卧室去。 凌霜均匀的呼吸，温暖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洒在沈应淮的胸前，像被羽毛轻轻扫过，让人心里痒痒的。 沈应淮看着凌霜毫无顾忌地大字型躺在床上，因为酒精，脸颊陀红坨红的，迷蒙的双眼，双唇又红又水润，憨憨地醉态，让凌霜看起来慵懒放松。 沈应淮看得心痒痒的，自从跟selina离婚以后，他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了。如今温香软玉的心上人就躺在他眼皮下，酒香夹着女人香，真想扑上去，一口把她吃进肚子里。 身体里的酒精正在怂恿沈应淮的本能。 他缓缓跪在床上，俯身，柔情似水的目光随着手指顺着凌霜的脸廓缓缓描摹着，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女人，十年了，他依然记得当年对凌霜的惊鸿一瞥，就那一眼，这个女人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现在，她就在眼前，他唾手可得，他可以完全占有她。 沈应淮的手慢慢落在凌霜衣服的纽扣上，他喘着粗气，解开了一颗纽扣，顺着往下，摸到第二颗纽扣的时候，一阵风夹着寒气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 冷风唤回了沈应淮的一点理智，他停住了手，看了一眼睡容憨态可掬的凌霜，低声骂了一句“禽兽”，重重地掴了自己一巴掌，从床上下来。 他来过被子，给凌霜盖上，看着那张仍然带着稚嫩的睡脸，这可是他一直视为珍宝的女孩，她是那么地干净，那么纯真，他根本舍不得玷污。 可酒精的作祟和男人的本性，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沈应淮扭头离开凌霜的卧室，关上门，冲进了客卫，淋水让自己清醒…… 第255章 愿意 天蒙蒙亮，凌霜忍着宿醉的头疼给自己冲洗了一遍，感觉身上爽利多了。 她习惯早起。 以往，她会早起给沈应淮做早饭。 沈应淮三年来对她无微不至，她是能感受到的。沈应淮对她的好铺天盖地了，她拒绝不了也只好接受，所以只要他来，凌霜都会给他做饭表达一下谢意，目前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昨晚，凌齐的用意，凌霜也懂，她也没有表现抗拒。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不止一次试着接受沈应淮，可她每次想向沈应淮伸出手的时候，可总有一个声音让她又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 昨晚对凌齐送来的一杯杯酒都没有拒绝，沈应淮替她挡下了许多。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把自己当瓷娃娃呵护的沈应淮，咬了咬牙，一杯杯酒地往肚子里灌。清醒的时候也许不能坦然去接纳这个男人，也许醉了，能推自己一把，也许发生了什么，能把这个男人拉进自己的世界里，取代那个男人残留的影子。 但是，她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身上衣服也完好，着实松了一口气。 可转念想了想，又有些失落。 凌霜是很犟，但不是死心眼。那段感情过去了，她会去迎接新的感情，她一直认为爱情是美好的，不会受伤一次就再也不碰了。她一直努力去放下过往，但是那个男人占据了她的心将近十年，她也许需要更多时间抹去。 沈应淮，陪伴了凌霜三年。 从车祸中醒来，睁开眼睛凌霜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沈应淮，她清晰地记得那个向来优雅的大男人，看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是笑又是哭的，拉着身边的护士兴奋地叫着：“霜儿醒了，她醒了。”往日的稳重沉着都被丢在一边，像个得到了糖的小孩。 那时候，凌霜在疼痛中找到一丝温暖，除了凌齐，还有人会为她大喜大悲。 出院以后，沈应淮对她无微不至，所有的要求从来只会说好，答应了就会做到，简直比凌齐还要宠她。只是，这三年里，除了疼爱，沈应淮没有再提起过喜欢之类的话，也没有索求过什么。平常除了摸摸头，搂肩也只是轻轻的一下，便没有再多的触碰了。 凌霜看着镜子里刚洗漱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道：“是我魅力不够，还是真只是把我当作妹妹了。” 但是，没发生什么也挺好。 就在醒来的那一刻，只有凌霜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才睁开的眼睛去面对事实。 什么都没发生，凌霜心里又给沈应淮加一分。如果沈应淮对自己还是男女之情，凌霜愿意再往他走一步。 现在先做一顿早餐表扬一下这正人君子吧。 凌霜打开房门便听到厨房里丁零当啷的声音。 她猜是凌齐，于是一边跳着往厨房去，一边喊道：“好香呀，哥！” 视线刚触及厨房，便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裸露着蜜色的肌肉，结实又刚毅的线条，从肩颈延伸到背部、窄细紧实的腰际，最后没入围在腰间的大浴巾里。 第256章 替补 那个充满荷尔蒙的背影，听到背后的叫声，一瞬间竟有些慌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放置手里的大勺子。慌乱中眼角瞥见挂在厨房一角的挂脖围裙。 也没有多想，随手丢下手中的勺子，伸手去抓，胡乱挂上围裙，挂上还发现这围裙是粉色蕾丝边的，沈应淮也可以想象，他现在那金刚芭比的样子，实在无所适从，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凌霜也羞红了脸，早早撇开了眼神，转身去了客厅。 这房子是一房一厅，也就巴掌一点大，在客厅也还是能看到厨房。沈应淮趁着凌霜转身的时候，伸手去把搭在餐椅上的衬衣给揪过来。 凌霜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切，只是抿着嘴，偷偷地笑了笑。 没一会儿，沈应淮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招呼凌霜来吃早餐，自己则往大门走去。 “去哪？”凌霜问道，她预计着跟沈应淮一起吃完早餐再去叫哥哥起床。 沈应淮转回身，扯了扯身上微微皱的衬衣和西裤，耸肩，有些无奈道：“这昨晚上的衣服，还有一阵味儿，我先去换一身。”接着笑声嘟囔，“也不知道凌齐给开门没……” 凌霜上前，抓住沈应淮的手腕，把他往回拉，把他按在餐椅上，说道：“先吃了再换吧。”接着，把跟前的小米粥推到沈应淮跟前。 凌霜看着沈应淮狼狈的样子，她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他好大哥的主意。 沈应淮吃着早餐，还不时地扯着衬衫，那点皱褶让他很不自在。 沈应淮是有些洁癖的，平日里衣着、东西的摆放都干净、规整的，想必也是这衬衣穿在身上也是不舒服极了才光着膀子的。 凌霜又转头看了看客厅的沙发，沈应淮的毛呢大衣还搭在扶手上。昨晚他应该就躺在这个还没他身高长的沙发上睡的吧。 从小高床软枕的少爷，也算是委屈了。 凌霜有些心酸，有些愧疚，还有一些感动。这三年来，沈应淮都这样，似乎给他们之间划了一条界限，他从不越过界线，就如昨晚，即便是唾手可得，他也不越雷池。 凌霜垂下眼睑，含着复杂的眼神，回头，正好对上沈应淮的目光。 这男人，几近完美，俊美无匹的脸蛋，健硕的身材，丰厚的身家，是多少女人眼里的香饽饽。 可是，他对她的好，凌霜实在拿捏不了分寸。 凌霜对于感情从来不扭捏，在经历程司寒之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了就冲，即便对方是万众瞩目的男人。可这回她其实也挺害怕的，有上一段感情的阴影，挺害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也许，沈应淮对她早已经释怀了。 还有，沈应淮不该作为替补上场。 想到这，凌霜的双眼忽然黯淡了，撇开了眼神。 凌霜脸上微表情的变化，沈应淮全都看在眼底。 他以为凌霜又想起程司寒了，毕竟，刚刚那眼神，跟她每次看到大屏幕里的程司寒以后一模一样。 沈应淮习惯地搔了搔凌霜额前的刘海表示安慰。 第257章 关张 凌霜又盛了一碗小米粥，埋头默默喝完才抬头看向沈应淮：“淮哥！” 在两年前，凌霜打算向沈应淮靠拢的时候，称呼就改成了淮哥。沈应淮当时乐得只是傻傻地笑。 “我想把咖啡店关掉？” “嗯？” 当初搬到江汉市，沈应淮本意是想让凌霜在这个天气比较温和的南方城市休养身体。可刚到这个城市，没到一星期，凌霜就开始找铺面要开咖啡店。 沈应淮刚开始是各种反对，最后当然是犟不过这个倔丫头，他心爱的女人只能惯着宠着，于是大手一挥买下了这位于城市中心cbd的这一处门面。 凌霜对店里的生意也是格外用心，经过两年的经营，小店已经远近闻名，附近办公的白领们都喜欢找个闲暇时间到店里坐坐，喝个咖啡吃个甜点什么的，拥有不少的熟客和回头客。 小店的生意也日益地好，在商言商，在这上升的势头要关闭，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沈应淮想了想，说：“好！” 他本来就不同意凌霜起早贪黑地顾这个咖啡店，有时候忙得团团转，接她下班，上车便挨在靠枕上睡着了，看得心疼极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当初沈应淮不想收咖啡店的租金，最后在凌霜的坚持下，象征性地收了每月2000块的租金，剩下的租金算是入股咖啡店，按照营业额分红。 凌霜是个负责心极强的人，咖啡店那点收入对于沈应淮来说可有可无，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关闭咖啡店也得跟股东交代情况。 “为什么？”沈应淮顺着凌霜问道，宠就得贯彻到底。 “因为……” 凌齐开门进来打断了凌霜，看到坐在餐桌上的两人，心里笃定昨晚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嬉皮笑脸道：“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哥！”凌霜恼道。 沈应淮眼刀子甩向凌齐，起身，拉着凌齐回自己屋子里去。 凌霜关咖啡店的理由，不了了之。 其实凌霜是想告诉沈应淮，她要忘掉程司寒，可这两年，总能不时地从正对着她店的那块大屏上看到程司寒，总不时勾起她跟这个男人的过往。 把店关掉，再找个合适的铺面，或者摆个小摊也可以，看不到城市的大屏就好。 凌霜觉得，只要不再见到程司寒，就不会想起那些或甜蜜或糟心的过往，她能彻底忘记。 也是想暗示沈应淮，她已经准备好了，她想知道沈应淮现在对她是怎么看待的。 凌齐真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那边，沈应淮把凌齐拉回了屋子，把他摁在沙发上，一边往衣帽间走去，一边用警告的语气跟凌齐说道：“你给我坐着，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凌齐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心情甚好，挑了挑眉耸了耸肩膀。 没一会儿，沈应淮冲了个澡，换了一身爽利的衣服，这才让那浑身像是被蚂蚁爬的不自在感觉消失了。 可一身干净清爽，也掩饰不住他的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坐在凌齐的对面，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捏着眉心缓解疲惫。 凌齐一边笑一边调侃道：“老兄，看来昨晚很卖力嘛！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妹夫了。” 沈应淮倏地掀起眼皮，带着寒光的眼刀子直接扎进凌齐的眼里。 凌齐吓得一激灵。 沈应淮一向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带着王子气质的绅士。而现在的沈应淮就像盯着猎物的狼王，眼神杀气腾腾，浑身散发着幽幽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凌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应淮，刚刚一肚子调侃的话语，不得不咽回肚子里去。 第258章 爱和恨 “凌齐，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沈应淮冷冷道，神情十分严肃。 凌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沈应淮看到凌齐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了。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里的戾气收了不少。 沈应淮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凌齐，我知道你是好意，想撮合我跟霜儿。” 凌齐还沉浸在刚刚那高压的气势了，动作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爱霜儿，很爱，爱到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献给她，这辈子只想跟她厮守。”沈应淮语气缓和道，“就是因为我很爱她，我很在乎她，我不忍她受到一丁点伤害，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 “你应该也清楚，她还忘不掉那个人，心里还有那个人。”沈应淮不愿意提到程司寒的名字，眼睛有些厌弃地瞥到一旁。 生意人，能屈能伸。在不少场合，沈应淮总是能碰上程司寒，他也总能客客气气地应酬程司寒。这三年来，程司寒性子越来越沉稳，城府也深沉了许多，处理事情也是越来越狠厉了。 程司寒总会在跟沈应淮碰面的场合隐晦地提及他没有放弃凌霜，他也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应淮他并没有办理离婚证，所以，在法律上，程司寒还是凌霜的合法丈夫。 沈应淮之前想过，程司寒只是不服输，只是占有欲作祟。可三年了，他坚持每个节假日都发大屏，他是想让凌霜看到，也是为了告诉凌霜，终有一天他会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回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占有一个女人，占有欲支撑不了三年那么久。沈应淮十分了解，除了爱和恨，没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长时间。 程司寒没有理由恨凌霜，他亏欠凌霜的太多了，所以，剩下的是…… 声应淮十分不想承认，程司寒爱着凌霜。 沈应淮并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只是在凌霜那里，他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越是想得到越是害怕失去。 凌霜心里装着程司寒十年了，沈应淮心里也装着凌霜十多年了。所以，没人比他更清楚凌霜心里的一痛，得不到，也忘不掉。 他视凌霜为珍宝，她好不容易从之前的痛苦中一点点把自己修复了，他真不想看到她再次受伤，再次破碎。 所以，他尽最大的能力把凌霜藏得严严实实的，一点消息也不透露出去。不能让程司寒找到她，不想她重蹈覆辙，更多的是期盼时间的过去能让凌霜淡忘程司寒，那时候他就可以重新去追求她了。 没错，昨晚他能让凌霜肉体上成为他的女人。可得到之后呢，凌霜也许会半推半就留在他身边，也许，他能让她开心，可以后呢？ 以程司寒的本事，终有一天会出现在凌霜跟前。他不愿意想看着凌霜离他而去，更不忍心看到心爱的女人陷入左右为难的痛苦。 “我会保护霜儿，我会尽力让那个人找不到她。”沈应淮目光变得坚定，“凌齐，我不想让霜儿再受伤，我也相信终有一天，她忘掉那个人，全身心地接受我，那一天，就算那个人找到了霜儿，他也伤不了霜儿半分。” 凌齐看着沈应淮满脸的真诚，为自己的仓促和草率感到愧疚。 “兄弟，相信我，也给霜儿一些时间，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的。”沈应淮朝凌齐点点头，“以后别这样了。” 凌齐也点了点头。 沈应淮笑了笑，起身，把凌齐拖起来：“去吃早餐吧。” 推着凌齐往凌霜的屋子去。 “你刚刚真把我吓到了，那杀气真是……”凌齐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开了玩笑。 沈应淮推着凌齐的后肩出门，不让凌齐看到他眼里的落寞。 第259章 爹味 凌霜是说干就干的人， 圣诞节后五天在江汉市的北边看上了一个小店面，面积不大，80平米。 这边是居民区，人流什么的自然是不及在商业中心多。凌霜是看上这一带都是花园式住宅小区，楼宇密度不高，但是绿化做得非常好，就像连在一起的一个个小公园，很安静。像这样的冬日里，下午坐在这里喝一杯咖啡，吃个小甜点，晒着温和的阳光，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 最重要的是，这附近商业氛围浅淡，更没有商业大屏。 陪着去找店面的沈应淮看着凌霜满意，转头便跟房东签了买卖合同，把铺面给买了下来。 凌霜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也没有说什么。 凌齐还是负责装修部分，实地量了尺寸，便带着平面图回加国去陪老母亲和妻儿跨年。 原来的店铺，凌霜本来想关掉，沈应淮坚持下还是保留了，只是交由沈应淮公司名下的酒店继续经营。 一切都定了下来后，原来的咖啡店也移交出去后，凌霜给自己放假。 沈应淮圣诞节后就没有离开，留在江汉市陪凌霜跨年。 每年都如此。 今年跟往年一样，带着凌霜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便领着她到他酒店的顶楼套房一起倒数跨年，在高处隔江观看新年烟花秀，长达半小时的烟花秀。 当然烟花秀也是沈应淮赞助当地政府的，这是他想给凌霜的美好，他喜欢看绚丽的烟花映在凌霜明亮的眸子里时的样子，只要凌霜高兴，这一切都值得。 烟花秀结束，两人会在套房里住一两个晚上，当然，各住各房。 凌霜会带一个小箱子，装着换洗的衣服和化妆品入住酒店。 沈应淮也像往年一样，帮着凌霜把小行李箱拎到房里，帮她把物品一一归置好，一边归置一边大声告知什么物品放什么地方。 凌霜也习惯了，坐在客厅里，看着他殷勤又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暖意在涓涓流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样温暖又贴心的男人做为男朋友，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这样百里挑一的男人，就在凌霜身边，她怎能不窃喜。 沈应淮忙着，凌霜也不好意思坐着，她想起了每年沈应淮都会准备一瓶红酒在酒柜里，便想着着去把红酒开了，醒好了做备用。 “淮哥，开瓶器在哪？”凌霜翻找了一遍酒柜和橱柜都找不到开瓶器。 话音刚落，沈应淮便匆匆从房里出来，走到厨房的一个高柜上拿出了开瓶器。 凌霜伸手想拿过来，沈应淮并没有打算给，他把凌霜手上的红酒抢了过来，晃了晃捏在手上的开瓶器，皱眉道：“这玩意不小心会伤到手的，这活交给我。” 那开瓶器其实安全得很，像帽子一样盖到瓶口旋转就好。 凌霜对于沈应淮这种过分保护实在无语。 沈应淮一边把开好的红酒倒进醒酒器，一边看着凌霜说道：“你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吧，我准备了一些小零食……” 目光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沈应淮又皱了皱眉，啧了一声放下倒空了的酒瓶，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语气严肃道：“让你们准备的小食呢！” 凌霜听到沈应淮的责骂，环视了一眼套房，跟往年一样，新年气氛都布置到位了，唯独缺了凌霜爱吃的小零食。 凌霜眼珠子滴溜一转，拉下沈应淮的手，对着手机话筒道：“不用给我们准备了！” 第260章 优秀 说完把电话给挂断，挽着沈应淮的手臂，有些撒娇的意味道：“淮哥，我们去逛小食街！” 沈应淮其实有点小洁癖，并不喜欢逛这种小食街，也喜欢吃那些并不太卫生的食物。可是只要霜儿喜欢，他可以奉陪到底。 就这样，沈应淮一身西装革履地在走小食街上，跟在一手烤串一手奶茶蹦跶个不停的凌霜身后。 高大帅气的外表，与行人格格不入的打扮本来就够抢眼了，还得追在凌霜身后跑，提着个小塑料袋，时而接过凌霜那产生的垃圾，时而递上纸巾给凌霜擦手擦嘴，活像一个带女儿逛街的老父亲。 很快，小食街被凌霜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拉着沈应淮往回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霜牵着沈应淮的手，十指紧扣的，一边走一边甩着。 沈应淮脸上都是笑意，眼里都是宠溺，胸口里的那颗心脏在狂跳不已，说不出的激动。 凌霜咬着一颗冰糖葫芦，抬头与沈应淮对视，眼里星光闪烁，嘴角的笑意比糖葫芦还要甜。 沈应淮真有一股冲动，低头去品尝凌霜嘴角的甜。 他克制住了，垂眸看着那柔软的小手紧紧扣着他的大掌，满足了，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走到小食街路口，这里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都在看着路口对面商场上的大屏。 沈应淮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快到凌晨了。 凌霜拉了拉沈应淮的围巾，让他弯腰，笑了笑，张大嘴巴：“啊～” “啊～”沈应淮不由自出地也跟着长大了嘴巴。 凌霜趁机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沈应淮嘴里，笑道：“可甜了，你尝尝。”说完，把一直挂在沈应淮手上的垃圾袋给抢过来，往路边的垃圾桶跑去。 沈应淮看着凌霜的背影，嚼着糖葫芦，嘴角还是止不住地上扬，何止是嘴里甜，简直从头甜到脚，从里甜到外，整个人像被泡在蜜里。 凌霜扔了垃圾，一回头，便看到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站在离沈应淮不远处举着手机对着他拍照，沈应淮还傻呵呵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肖像权被侵犯了。 拍完，一个女孩一直在推着另外一个女孩走过去，娇羞地扯了扯沈应淮的袖口，说了些什么。 沈应淮低头看向两女孩，眼神是温和的，带着笑。 原来，沈应淮的笑容和温柔不只属于凌霜一个人。 凌霜怎么就忽略了这点，沈应淮是何等优秀，光是外形就能吸引一大票女人，如果是深入了解，会垂直深陷他的人格魅力中，这样的男人，身边怎么会缺女人呢？这不，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有爱慕者送到跟前了。 凌霜撇了撇嘴，快步走回到沈应淮身边，纤纤细指穿插进沈应淮的指缝，紧紧扣着，嘴角绷紧着上翘，看似微笑却轻咬着后槽牙，说道：“两位妹妹，对不起，他不方便留你们的联系方式！” 话语中有宣示主权的味道，字里行间的火焰，女人的第六感总能第一时间能感觉到。 其中一个女孩“切”了一声，火药味十足道：“你哪位啊？人家叔叔都没说不能留，你有什么资格替叔叔决定？” 凌霜狠狠剜了一眼那女孩，举起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说道：“难道不够明显吗？” 凌霜又拉下沈应淮西装的袖子，雪白的毛呢衬衣袖口上套着一个与沈应淮气质格格不入的小熊发圈。凌霜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捋了捋别在耳后的头发，那里别着一个小熊发卡，跟发圈是一套的。 两女孩看了看，面面相觑。 她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学生情侣们都流行让男朋友身上带着一些属于女朋友的东西，比如一人一只的耳钉，比如情侣款的首饰，更多的是男朋友手上套着女朋友的发圈，发圈本就不属于男生，即便是长发的男生也不会有女款花里胡哨的发圈。 所以，手上带着女款发圈的男生是有标记的，都是名草有主的。 “你！”女孩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被那个一直娇羞的女孩拉了拉手臂。 凶女孩还是不服气，娇羞女孩一边拉着她走一边小声说道：“算了算了，他有女朋友！” “哼！”凌霜看着两个走远的女孩，心里还是堵堵的。 第261章 吻 多少年了，沈应淮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感觉了。即便是看到凌霜像个血人一样躺在冰冷角落他都能从容淡定去面对；即便是公司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也能冷静分析解决。 他看着被凌霜牵起的手，看着凌霜恨得牙痒痒又酸溜溜的样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好由着凌霜摆弄。 直到凌霜“哼”了一声，他才缓过劲儿来。 他用力扣紧凌霜的手，刚想伸手想去把凌霜搂进怀里，后面一波人浪猝不及防地往前涌，把两人往前挤。 凌霜紧紧抓住沈应淮的手，大叫道：“淮哥，别撒手！” 快跨年倒计时了，人群都往前去挤，摩肩擦踵的。 沈应淮抽出紧握的十指，反手紧紧抓住凌霜的手腕，用力一扽，把凌霜往怀里拉，用身体笼罩着她。 凌霜像大海上找到了浮木，紧紧抱着沈应淮的腰，整个人蜷缩在那能替她挡着冲击的怀抱。 很快，汹涌的人潮停止了涌动。人群里每一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屏着呼吸，在等待着告别旧年迎接新年。 凌霜这才从沈应淮的怀里钻出来。 “没事吧？”沈应淮低头打量了一番凌霜，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凌霜摇头。 这是多好的时机啊！ 凌霜酸柠檬的样子，沈应淮觉得不应该再顾及其他，他得让凌霜知道他的心思，他要把憋了三年的话都告诉她。他轻轻拉起凌霜的手腕，温柔道：“霜儿……” “十、九、八……”周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倒数声。 沈应淮后面那句“做我女朋友吧！”被倒数的声浪给吞没了。 沈应淮转头扫了一圈周遭兴奋的人群，又回头看向凌霜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耸了耸肩。 “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声响彻云霄。 凌霜却把沈应淮的一字一句全数收入耳朵里，她激动，只能保持着微笑。 很快，身边的欢呼声变小了，围在俩人身边的男男女女拥抱的拥抱，接吻的接吻。 凌霜双手拽着沈应话的围巾把人往下拉，踮起脚尖，仰头啄了一下沈应淮的唇，笑道：“新年好，男朋友！” 沈应淮瞪圆了眼睛，像得到渴望已久的礼物的小男孩。他颤抖着双手，像捧起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起凌霜的脸。 她的眼睛闪着跟16岁那时一样纯真的光，她的嘴角挂着跟16岁那时一样灿烂的笑容，她还是那个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女孩。 沈应淮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眼眶，他拇指轻轻扫了扫那瓷白的脸颊，颤声道：“霜儿，真的愿意跟我吗？” “嗯！”凌霜点头，没带犹豫。 “嘿嘿！”沈应淮失笑，垂了垂眼皮，又温柔万千地看向凌霜，小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这个问题，就像个过渡，沈应淮根本没等凌霜反应，便低头吻了下去。 沈应淮的手很暖，唇也柔软，凌霜闭上了眼，她想放松自己，这一刻她不该去想其他的。 人就是很奇怪，主动的时候觉得别人理所当然地接受，但处在被动状态，心里总会有一些杂念。 沈应淮的唇贴上她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那个人的脸，一道高墙在心底高高耸起。 凌霜抬手勾着沈应淮的脖子，身体贴向他，微微启唇，探出舌尖描摹着他的唇。 她要主动，她该主动，这样，她心里的那堵高墙终会被她亲手推倒。 凌霜的反应，让沈应淮呼吸一滞，随后呼吸变得炙热，双手松开她的脸，一只手滑向她的细腰，手臂收紧，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更重，吻得更深，吻得更疯狂…… 凌霜双手圈着沈应淮的脖子， 第262章 心墙 沈应淮吻得太热烈、太疯狂、太投入，直到凌霜直拍他背后才停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克制地喘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同样快速喘息着的凌霜。 他的眼底噙着笑，喜悦、激动、满足还有克制。 那一刻，沈应淮觉得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新年快乐！” 熟悉的声音，像一把大刀把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给劈开了，也像一道惊雷劈进沈应淮的脑袋里。 那是大屏幕里发出来的声音，像一个大罩子，把一整片都笼罩着。 这该死的大屏幕，还有声音！ 沈应淮明显感觉到凌霜一瞬间变得局促，在他怀里紧绷着身体，在凌霜推开他之前，他抓起她的手腕就跑，要带她离开这里。 “嘭！” 一声巨响，河对岸的烟花炸开了。 沈应淮便拉着凌霜往河堤跑去，那没有大屏幕，只有他为她安排的烟花秀。 大屏幕的光太充足了，凌霜跟着沈应淮跑，余光忍不住把屏幕上的人像收进眼底。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披着一件冰甲，满脸的疏离跟他嘴里贺辞是格格不入。 是因为心虚吗？ 凌霜总觉得他的目光冰冷得能把她的双腿给冻结成冰，跑不动了。 她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屏幕里的程司寒，有一种错觉，他会从大屏幕上走下来，走向她。 忽地，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跟前，很高大，高大到完全挡住了跟前的光线，挡住了那个大屏幕。 凌霜愣了愣，直到那个黑影把她拢进怀里，两只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一瞬间，两行热泪滑落。 为什么要心虚？ 眼前这个男人值得她再次付出感情！ 她跟程司寒已经结束了，是过去式了。 刚刚不是还下决心要推掉心里的那堵高墙，把这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迎进心里吗？ 决定了就去做！这才是凌霜。 凌霜一甩手臂，抹去脸上的泪，抓起沈应淮的手，这回，轮到她带着沈应淮跑。 两人来到河堤，看着对岸绚烂的烟花朵朵绽放，可是，没有周遭的小情侣们的兴奋劲儿。 沈应淮又自觉地跟凌霜保持的距离，身体的距离，还有心的距离。 他们静静地看着，直到烟花燃尽，人群散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厉害，夜深气温很低，沈应淮在烟花秀的时候把身上的大衣披到凌霜身上。这会儿看完烟花，他才觉得身上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凌霜把大衣扯下来，踮着脚把大衣披到沈应淮身上。 “你穿着，今天太冷了！”沈应淮又想扯下大衣。 凌霜一把抓住沈应淮正在扯大衣的手，随后扑进他怀里，脸颊蹭了蹭他胸口，道：“这样就不冷了！淮哥，抱着我！“ 沈应淮把大衣拢了拢，连同凌霜一起抱进来，动作很小心，像是抱着个瓷娃娃一样。 刚刚接吻时那个炙热的、疯狂的劲儿没有了，有的只是平日里那种细致的呵护。 “淮哥！”凌霜手霜圈着沈应淮的窄腰，小声叫唤着沈应淮。 “这儿冷，我们回去吧！”沈应淮温柔道。 “淮哥！”凌霜又搂紧了几分，说：“淮哥，你愿意给我点时间吗？” “嗯？” 第263章 男朋友 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凌霜只想往前走，若是退缩，她永远也走不出这程司寒的旋涡。 她总得往前，总不能一直徘徊在一段错误的感情中。 “淮哥！”凌霜在沈应淮怀中抬起头，眼波里流转着愧疚和祈求，“对不起……” 沈应淮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咯噔，慌忙把凌霜的头摁回怀里，低头在凌霜耳边喃喃道：“没有没有……” 陪着凌霜看烟花的那一刻，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他是想尊重凌霜，如果，她说她忘不了那个男人，他愿意退回到原来的位置，默默的守着，只要她开心就好。 沈应淮低估了自己贪念。 这个女孩，他一见钟情，把她放在心尖上将近十年，一份压抑了十年的感情，今晚被点燃了，他吻了她，他抱了她。 他以为他能成熟到能放任凌霜，但是，在他以为凌霜要再次拒绝他的时候，他不想成熟了。 他想任性一把。 半个小时前，是凌霜亲口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的，不能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他收紧手臂，几乎要把凌霜嵌进身体里，委屈地喃喃道：“霜儿，我不要放开你了，你答应了我的，你是我的了，说话要算数的……” 凌霜听着沈应淮像小孩委屈巴巴地诉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淮哥，听我说完。” “我不听，我不要回到以前那样子，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是你说的。”沈应淮的成熟稳重碎了一地，就像个要糖不给就耍赖的小孩。 凌霜笑了笑，踮起脚，亲了亲沈应淮的下巴，笑道：“男朋友，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那一个吻，像是一颗定心丸，沈应淮点了点头，样子乖巧地像个妻管严。 “淮哥，可能我的决定仓促……”凌霜看到沈应淮又想开口说什么，食指抵在他的双唇，继续道，“但我不后悔，只是对你不太公平。” “我也许现在还没能完全放下……”凌霜咽了咽口水，生怕沈应淮又误会什么，赶紧接上道，“我想要彻底放下他，所以，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遗忘。我保证，不会太长时间。” 沈应淮微红的眸子里有什么在闪动，拉下凌霜抵在他唇边的手，抓在手里，点了点头。 凌霜看着沈应淮感动涕零的样子，心中涌起一片酸楚，双眸微微泛红，泪水潸然而下。这两行清泪，饱含着她对沈应淮的感激和对自己的愧疚之情。 她的内心更加坚定，要尽快放下程司寒，要全心全意对这个男人好。 她欠他的太多了。 沈应淮捧着凌霜的脸，两手拇指轻轻抹去凌霜的泪，笑了笑道：“霜儿，我很开心，你愿意放下那段过往，愿意放下……”他实在不想在凌霜跟前提起程司寒的名字，“那个人。”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愿意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接纳我，但是，我不许你有什么亏欠我的想法，更不想你勉强自己。” “霜儿，我爱你，一直都爱，所以，我不想你是因为亏欠或怜悯而跟我在一起。”沈应淮吸了吸鼻子，“我希望能跟你一直一直的在一起，没有负担的在一起！” “只要你愿意走出来，走向我，多久我都愿意等！” 凌霜用力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怕沈应淮会错意，忙解释道：“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没有别的，只是纯粹地跟你在一起……” “嗯！”沈应淮眼底满满地笑意，笑得如释重负。 两行热泪从凌霜眼角滑落，她埋头进沈应淮的怀里，哭笑道：“谢谢你，男朋友！” 第264章 好久不见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回了酒店住，跟往年一样，各自回了房间。跟往年有不一样，那晚上客房里多了几分黏腻的空气。 两人躺在床上还发着信息聊了许久。 话题是沈应淮挑起的，最后却是在他的威胁下结束话题。 第二天一早，睡意正酣凌霜是被门外的吵闹声给吵醒的。 她懵懵懂懂的，以为是沈应淮在指责手下的人，毕竟昨晚因为没有准备小食差点骂人了，该劝着点。 凌霜着急地草草披上一件大衣，用五指草草梳了两把头发，便打开了房门。 一股冷冽的扑面而来，熟悉得令凌霜窒息。 那个三年来时常在梦里出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凌霜有点恍惚，这不真实，很不真实。 三年来，这男人除了在梦里出现，还有那光亮得刺眼的大屏幕上出现。 嘭！ 凌霜把房门关了起来。 不可能！她这三年就乌龟一样缩在这江汉市，为了躲他，她对外连真名都不敢用。 他不可能知道她在这，更不可能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不可能！ 凌霜拍了拍还没完全清醒的脸蛋，又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门外很安静，安静得连凌霜自己呼吸都十分小心。 凌霜轻手轻脚地把门缓缓打开，才刚开一条缝，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前。 “让开！” 不是梦！ 那熟悉的低气压，熟悉的声音，锐利的穿透凌霜的耳膜，钻进血管里，迅速地把她定格了。 真的是他，他是来找她的。 “请你离开！”沈应淮厉声道，用身体堵着门口。 “我说让开！”程司寒的声音变得深沉且不耐烦，“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三遍！” 凌霜这会缓过劲儿来了，听着程司寒那命令式的口吻，跟三年前一样，对谁都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对付人也不会手软吧。 三年了，凌霜对于程司寒的事情，耳闻不少。 传闻，凌霜出事的三个月后，程老爷子宣布手上的股份全部让给程司寒，带着程老太太到国外定居。程司寒成为了乘风集团持股最高的股东，重新掌管乘风集团。 程司寒掌权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乘风集团与北美财阀的合作取消，也一并取消了跟ada的婚约。 三年来，乘风集团的股价一路上涨，集团规模也越做越大，涉及的行业也越来越多。他在每个城市里，包括江汉市这个二线小城市，也开了好几家连锁咖啡店，店名就叫“守”，凌霜原来在京都开的咖啡店店名。 用意是什么，懂的人都懂。 如今，程司寒算是有只手能遮了商圈半边天的能力，他要对付江应淮，下手想必不会轻。 凌霜不能让江应淮受无妄之灾。 “请你离开！” 沈应淮往前挺了挺，忽然身后的门打开了，凌霜把他张开的手臂的一直往下拉，从旁边挤了出来。 她走到程司寒跟前，抬起头，淡淡地笑道：“好久不见！” 轻轻柔柔的一句，同时震慑到了两个大男人。 第265章 干架 程司寒凌晨三点收到周绎转发的视频。 视频开始是商业大屏幕前跨年倒数的全景，镜头一转是倒数完以后气球放飞，大家互道新年快乐，情侣们接吻，镜头一闪而过是凌霜和沈应淮吻得正热烈。 不到两秒钟的镜头，程司寒咬牙切齿地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恨得没差点把手机给捏变形了。 周绎太了解程司寒。 早在澜园外面候着，也申请了一条航线。程司寒连夜坐着他的私人飞机飞到江汉市。 周绎的情报一向是快准狠的，下了飞机，便载着程司寒来到酒店，精准地敲响了沈应淮的房门。 房门打开，程司寒上去就给沈应淮狠狠一拳。 程司寒本是预备着干架的，可沈应淮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舌头顶了顶脸颊，冷静地请他离开。 凌霜开门正好看到沈应淮和程司寒无言地对峙中。 程司寒看到凌霜裹着睡袍，头发凌乱的样子，简直要疯了。 她跟沈应淮接吻的画面不停在程司寒脑子里循环，甚至还脑补了两人在这屋里可能发生的事。 凌霜快速地关门，程司寒更加确定了他脑子里的想法。 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他的女人带走！哪怕是把这屋子给拆了，他也要把凌霜带走。 他没想到，沈应淮还能保持冷静，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也能忍着不动手。 站在门外的周绎等一个只要沈应淮有要动手的意图，他会立马上去揍他一顿，压制着他。 在周绎心里，凌霜还是他的少夫人，管他是天潢贵胄还是合作伙伴，冒犯了少夫人的，必须揍！ 可他没动手的机会。 程司寒再次挥手的时候凌霜开门了，轻轻的走到他身前，抬起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大眼睛，带着明媚的微笑，还有几分疏离，让程司寒刚刚还燥热的心凉了一半。 凌霜那句淡淡的“好久不见”，那语气，那口吻，那平淡得像水一样的微笑，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关系不怎么样的朋友，在路上偶然遇见，点头招呼，接着将会擦肩而过。 程司寒的心像坠落悬崖，他一路赶来的时候想过，凌霜看到他的反应，他以为最差的可能是会像三年前从陆云驰那把她接回来那样，她会吵闹，会拆家！都随她，她拆不完他的产业！ 可现在，风轻云淡的，让他感觉害怕，比三年前，看着那车子撞到桥墩时还要绝望。 “霜儿！” 沈应淮担忧的叫唤，把程司寒也叫醒了。 程司寒比沈应淮快一步把凌霜扯到跟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周绎挡在了沈应淮跟前！ “霜儿……”程司寒抬手，手背轻轻抚摸着这张他照着照片描摹了无数遍的脸颊，这张脸，似乎比三年前圆润了些。 凌霜微微一颤，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程司寒忙追向前一步，抓住凌霜的手腕，叫道：“老婆！” 这一声老婆，三年里，程司寒梦里梦外叫了无数遍。 这一声老婆，把凌霜也叫愣了。程司寒只有在亲密得最忘情的时候叫过她“老婆”，下了床，不管凌霜怎么撒娇卖萌，软硬兼施都撬不开他的嘴。 凌霜嘴角自嘲地勾了勾，轻轻拨开程司寒抓住她的手。 第266章 带老婆回家 “程先生是昨晚喝多了？没休息后，糊涂了？”凌霜笑着后退两步，拉开跟程司寒的距离，转头看向沈应淮说，“淮哥给程先生开个好点的房让他休息吧。” 沈应淮笑了，刚刚一肚子的担忧消除了一半。 凌霜说要放下程司寒不是说说而已。 “程先生？”程司寒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就这么着急在这个男人面前跟我撇清关系吗？” 凌霜又往后退一步，摇头，淡淡道：“我们三年前就已经没关系了，我跟谁在一起也不需要跟你交代！” 程司寒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本子，在空中甩了甩道：“我们，还是合法夫妻！”特别加重了“合法夫妻”四个字。 凌霜惊了，瞳孔微缩，很快反应过来，当年她只是签了离婚协议，并没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凌霜撇了撇眼睛，稳住了心神，淡定道：“所以，您今天过来是为了让我配合办理离婚证的吗？” “你……” “您来得不巧，今天民政局放假，要不，假期结束，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一同把手续给办了。”凌霜朝门口点了点下巴道，“这是淮哥订的房，我们不方便留您，我们回见吧！” 凌霜说完想转身回沈应淮身边，才扭过头，手臂一紧，整个人被往回拉。 “跟我走！”程司寒咬牙。 凌霜下意识地甩了甩手臂，被程司寒视作反抗，他矮身抱着凌霜的膝盖窝，将她扛在肩头上，转身往外走。 “程司寒，你要做什么？”凌霜惊呼一声后 ，拳打脚踢地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随即看往这屋子唯一会帮她的人看。 沈应淮已经被周绎反拧着 双臂，脸几乎被压得贴在地板上，“混蛋，你放开她！” 他挣扎，虽然平常有健身，可那花拳绣腿又怎么能比得过十年如一日坚持操练的退伍军人，这会儿着急也只能嘴里放点狠话：“程司寒，你他妈的敢碰霜儿，我跟你没完！” 已经走到门口的程司寒轻轻嗤了一声，扭头道：“我带我老婆走有什么错？倒是你，堂堂跨国集团总裁，非要犯贱当三儿，传了出去恐怕不是丢了脸面这么简单吧？” “你！”沈应淮气噎，也是理不直气不壮，心里还有一股压力比周绎力气还大，压在身上，一瞬间浑身无力。 程司寒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这三年为了守在凌霜身边，承受的阻力和压力，他都一一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他不敢倾诉，他怕泄露一点点传到凌霜兄妹耳里，对给他们造成困扰。他不想因为凌霜因为感激而跟他在一起。 这些年，他真的憋地很累很辛苦。程司寒的话就像一根针，把他越憋越大的气球给扎了一下，漏气了。 “啊！”沈应淮吼了一声，一头撞在地板上。 他无力，他反抗不了压着他的周绎，他更反抗不了集团给他的压力。 “淮哥！”凌霜担心地叫喊，看着沈应淮脖子上青筋凸起，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低着头，也不知道看看磕地上有没有把头给磕破了。 凌霜停下了踢打，双手撑着程司寒的肩头，冷道：“程司寒，放我下来！” 她想看去看沈应淮的状况。 程司寒没有放下凌霜，扛着她继续往外走。 “程司寒，你放我下来，让周总放开淮哥！”凌霜怒道，挣扎着要跳下来。 程司寒这三年也不知道练了什么，手劲比以前更大，他看似一点也不费力地把对他拳打脚踢的凌霜固定在他身上，从容地扛着凌霜往走廊另一端的客房走去。 看着离沈应淮越来越远，凌霜情急之下在狠狠地照着程司寒的肩头咬下去。 程司寒没吭声，即便是凌霜已经尝到了一丝腥甜，他依然不动于色，按着自己的节奏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第267章 记忆错乱 程司寒打开走廊另一端的房门。这是周绎在知道凌霜入住的酒店后订下的套房。 程司寒扛着凌霜进了门，回脚把门踢上便迫不及待地把凌霜压在墙上，身体紧紧压着她，把她抵在墙上，一手抓着两只手腕扣在凌霜头顶的墙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抹去挂在嘴角的血迹，而后大手移向凌霜的后脑勺，托起，邪魅地勾了勾唇角，低头吻下去。 这一吻，带着程司寒浓浓的嫉妒。 从京都一路赶过来，脑子里都是凌霜跟沈应淮接吻的画面。 他无法容忍别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凌霜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要抹去她身上任何一抹别人的气味。 他想深入清理残留的气息，可他撬不开那两排咬紧的牙齿，再三试探仍然无法跨越那道关卡。 程司寒耐心尽失，托着后脑勺的大手收紧，扯着后脑的头发，让凌霜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双曾经为他而痴狂的眸子，如今变得冷漠且带着怨恨。 “你这算是为沈应淮守节吗？”程司寒咬肌跳了跳，咬牙道，“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 “我们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凌霜冷道。 “我再说一遍，我们是合法夫妻，现在是，将来也是！” 凌霜冷笑了一声，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道：“夫妻，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们的夫妻身份，有人承认吗？三年前，你家人不承认，我家人也不承认，其实连你自己也不承认吧！那时候只有我自己，天真的觉得能跟你做夫妻是真幸运。” “你是我程司寒老婆！”程司寒低头在凌霜颈项上嗅了嗅，“你身上还有我的味道，你每个毛孔里也只能装载我的味道，你是我老婆这是事实，不需要别人承认！” “你是狗吗？还你的味道！”凌霜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嘲讽垂下眸子往程司寒小腹瞟了一眼，冷嘲道，“哦，对，差点忘记了，程总那里认人的，哼！几年用不上了，恐怕也不管用了吧！” “你！”程司寒顿了顿，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顶了顶腰邪笑道，“是啊，三年不用了，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要不，你来帮我看看？” 三年了，程司寒又恢复闪婚前那个不近女色的霸道总裁，并不是因为他的心理病，而是除了凌霜，他不愿意去碰别的女人。 三年前，程司寒满城找不到凌霜，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任博士拉了他一把。 任博士结合方明旭的供词，确认程司寒的新的心理咨询师唐彻有错误引导的嫌疑。便重新给程司寒做了催眠治疗，捋顺了程司寒8岁那年的记忆。 车祸那天，程母贺澜确实因为车辆的刮擦跟凌母容丽有过争吵，那天程司寒也因为学校活动时球赛打输了不愉快，并且第一次看到母亲像市井泼妇一般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而吵架，接受不了一向优雅的母亲的转变，更加失落。 凌霜纯真地笑着送上糖果，那双含笑的，明亮的眼睛就像含有浩瀚宇宙，让程司寒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孩子就是那么的简单，因为一颗糖果，能放下心里的一切不愉快。 那年才三岁的凌霜，单纯道：“这些糖果有魔法哦，霜儿不开心的时候，吃了它就会变得开心呢！” “哥哥好像不太开心，你也吃一颗，就会笑咯！”凌霜那双月牙般的双眸闪动着星光，照亮了程司寒当时阴郁的心情。 程司寒接过小手上的两颗糖果，剥开了一颗送进嘴里。 “好甜的，哥哥也会开心的，要笑哟！”小凌霜歪了歪圆溜溜的小脑袋。 程司寒被小凌霜的萌态和纯真的笑容感染了，嘴角不自觉上扬：“真甜！” 这时候凌霜在程司寒心里埋下了小小的种子。 第268章 痊愈 小程司寒像是在漫天雾霾的平地里行走，完全没有方向。忽地，发现不远处闪烁着一点银光，就像天上的北极星。 他双手在雾霾中挥动，寻着光走到了光的跟前，那是小凌霜闪着光的眸子，那眸光有感染的能力，小程司寒眼睛看向那眸光的深处，不由自主地也笑了，阴霾一扫而尽。 冷不丁的，一只大手把小程司寒给拖走，塞进了车厢里。 汽车带着怨怼驶离，小程司寒从车窗探出脑袋，手指捏着剩下的一颗糖果朝小凌霜挥手。 被母亲喝了一声，乖乖地坐在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后，抬眼看向驾驶座的母亲，她脸上的怒气还未完全褪去，但这并不影响小程司寒的心情，嘴里嘬着的糖果，丝丝蜜甜顺着食道划入心间。 一路上，小程司寒用尽方法把母亲给逗开怀了，却不曾想，母亲带着笑容打开家里的大门那一瞬间，小程司寒地幸福小世界崩塌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又被母亲塞回车子里。有那么几分钟，小程司寒的脑子里，心脏里，眼睛里，都是空的，一片空白的。 几声汽车的鸣笛声，才把小程司寒的魂魄拉回身体里。这才习惯性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小程司寒哭着问，“我们真的要离开爸爸吗？” 小程司寒并不知道母亲已然泪流满面。 “妈妈，不要离开爸爸，我想跟爸爸在一起！” 8岁的孩子，并不懂大人的感情是多么复杂，他只知道有爸爸疼妈妈爱的日子很快乐。 他哭着闹着，让母亲本就怒气没法撒，现在更是心烦气躁，愤怒地，歇斯底里地吼叫一声：“闭嘴！” 母亲很少发火，这一声怒吼，震慑到了程司寒，委屈又恐惧的他，也只能闭嘴。 安静下来，才觉得攥紧的拳头里，那颗糖硌手。 他抽泣着看了掌心的那颗糖两秒，像许愿一般，之后毫不犹豫地把糖衣打开，把糖果塞进嘴里，小凌霜那双闪着星光的大眼一闪而过，一丝丝甜意划过心尖。 这糖果，真的有魔法，似乎不开心的事情随着糖果的变小也慢慢变淡了。 他真想再多一颗糖，送给母亲，让母亲变得开心。所以，他打算要找到小凌霜，跟她要更多的糖果。 小脑瓜里想着再次见到小凌霜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母亲的一声惨叫，接着是猛烈的撞击，他只觉得全身都撞散架了，失去了意识。 中途，他曾经短时间恢复过意识，耳朵嗡响，听不到外界任何声响，朦胧中，看到车子前挡风玻璃全然破碎，满身是血的母亲正躺在车子引擎盖上，一动不动。 他竭尽全力想喊，可全身似乎都不受控制，无法动弹，更发不出任何声响。 艰难中，咽了一口口水，满嘴都是腥臭的血腥味，并没有渴望中的那一丝甜。 这就是程司寒被救起前的全部记忆，顺序正确的记忆。 所以，凌霜的母亲并不是导致贺澜车祸的元凶。 凌霜才是打开程司寒心结的那一根钥匙。 所以，在凌霜跟前，程司寒才能当一个正常的男人。 钥匙有了，方明旭多年来的圈套也解开了，程司寒接受了任教授的治疗，伴随了多年的创伤应激也得以痊愈了。 现在站在凌霜跟前的程司寒，从心理到生理，都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完整男人。 第269章 情出自愿 事过无悔 程司寒贴着凌霜的身体，又用力往墙上压，两具身体贴得紧紧的，连蚊子嘴上的那根细针都戳不进去。 凌霜明显感觉到程司寒身体的变化，又无处闪躲，只能满脸通红地把脑袋撇到一边，嘴里骂了一句：“流氓！” “霜儿。”程司寒额头抵在凌霜脑袋旁边的墙上，呼吸失去了节奏，炙热的鼻息落在凌霜的耳畔，哑声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凌霜不假思索回答。 “为什么？”程司寒闭了闭眼，想压下心里的那把怒火，可不起作用，再睁开眼，拉满血丝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恨和嫉妒，“因为沈应淮吗？” 如果没有沈应淮，凌霜也不会回到只把自己当工具的人身边，四年已经傻了一回了，够了！ “我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牵扯！”凌霜转回头，带着决绝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进程司寒要吞人的双眸了，“以前是我情出自愿，但也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洒脱些，我们一别两宽，余生各自安好，不好吗？” “不好！”程司寒咬着后槽牙，说道：“难道你对我一点余情都没有了吗？你三年前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假的吗？你真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吗？” 余情？ 有！但是凌霜不想有。 “程先生，不得不说你很优秀也很迷人，但是，我跟你也不再可能了……” “可能！”程司寒喝道，他不想听凌霜这些绝情的话语，激动道，“我们有很多可能，非常多的可能！” “凌霜，你不能这样的！”程司寒紧紧抓住凌霜的肩头，“三年前，你一声不吭，把我丢在原地，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找了你三年，发疯地找了你三年！” “现在找到了，不管你愿不愿，我也要带你回去！” “程司寒！”凌霜喝止，豆大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 三年前，被他关在澜园的日子，凌霜现在想起来还直打颤。 三年了，这个男人还是这么自私，还是那么不顾别人的感受，一点都没变。 “你太自私了！”凌霜控诉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死也不回去！” “死？”程司寒咬着牙，心里打了个冷颤，三年前被程老爷子告诉他凌霜的死讯时那种绝望又浮上心头。 他猛地将凌霜搂进怀里，搂得很紧很紧，凌霜的后背的肩胛骨几乎被揉到了一起。 “我不会让你死的！”程司寒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也抖的很明显，“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也绝不让他带走你！” 这话听在凌霜的耳里，却是在劫难逃。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凌霜淡淡道，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程司寒捧起凌霜的脸，满眼柔情，像换了个人，跟刚刚那个发怒后又颤抖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次，我会好好爱你的！”连嘴里的话语也柔情的许多。 这男人铁定是疯了！ 三年前，凌霜天天盼着这话从她的男神嘴里说出来。 这个男人的骄傲，无情，冷酷，凌霜都一一领略过。 要不是疯了，这话怎么可能从这个冷硬的男人的嘴里说出来。 “爱我？”凌霜冷笑一声，冷淡道，“程司寒，你根本就不懂爱！” 轻轻的一句，让程司寒浑身汗毛都炸开。 看向凌霜冷漠的眸子里，里面似乎有另一个身影在跟他说同样的话。 第270章 该醒了 “司寒啊，你那不叫爱！”老者把双手背在身后，逆着光站在落地玻璃墙前，叹息着。 “我想给她独一无二的，想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给她，如果她想要这世界没有的东西，我也会尽可能给她。”程司寒不服道，“我想她，我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我只想跟她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在一起，难道这不是爱吗？” “孩子啊！”任博士叹气道，“你心里有她！” 程司寒点头，毅然决然的。 “这么问你吧，除了物质，你给了她什么？” 给了她什么？ 程司寒闭眼，像平常接受治疗那样在躺椅上躺下，脑子里迅速回忆着跟凌霜的每一天。 他给她珠宝首饰不计其数，名牌衣服包包更不在话下，房产价值也不少。可这些东西，她走的时候，一样都没带，连他视作珍宝的澜园，在她临走之前还托人把房产证还给了他。 除了物质，他给过她什么？ 程司寒思来想去。 想到他们第一天同房，那一晚，算是他霸王硬上弓，根本没理会凌霜的感受，心理的和生理的。之后，每一次夫妻生活，更像是他在跟凌霜索要，那小笨蛋每次都配合他，即便她身体不适也会尽量不扫他的兴致。 平日里，情侣之间的亲亲和拥抱，大多数都是凌霜向他索要的，他总是敷衍地、机械性地回应了她。他少有的主动，背后都是有动机的。 没有，他完全没有给过她什么。反倒是凌霜，没有给过他什么物质上的，唯一实质上的东西，是她亲自给他做了一罐糖果，小时候味道的糖果，那个罐子的糖果永远都是满满的。 除了这个，她给他提供的都是满满的，正面的情绪价值。 他想起，他那天从凌霜身上爬下来，无情地说要离婚，又不肯给她自由，只想着把她像金丝雀一般关在笼子里眷养，只为了他的私欲。 程司寒脑子里浮现出那张流泪满面，楚楚可怜的脸蛋。 “混蛋！”程司寒猛地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天花板，他真想揍自己一顿。 他想要凌霜对着他甜甜的笑，可又在她的心里一刀一刀地剐。 任博士笑了，看着程司寒悔恨的神情慈祥地笑了，这孩子一向聪明，许多事情一点就通。 “你的回忆给了你答案吧。”任博士轻轻拍了拍程司寒交叠着覆在肚子上的手掌，会心道，“也许，接下来的话，你不爱听，但是，接纳错误的自己，才能改变自己，才能纠正你错误的认知，去争取你想要的。“ 程司寒像往常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双眼闭上，接受任博士给他心灵的按摩。 ”孩子，别怕，爱并不像吃喝拉撒一样与生俱来，爱也是需要学习的，爱是尊重，是接纳，是用心去感受对方的感受，试用用她爱你的方式去感受……” 长达一小时的开解与引导，程司寒再次睁开眼睛，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他要改变，为爱而改变，为凌霜而改变。 所以，三年来，他在商场上仍旧杀伐果断，但情商却高了许多。这点沈应淮师深有感触。 程司寒为自己的改变而高兴，他想象着找到凌霜的时候，这个给她最大的惊喜，他要她开心，他要给她提供有价值的情绪，他要爱她，比她爱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嫉妒抹杀了这三年来的修养。 一时情急，他做了三年前一样的蠢事。 他看着怀里流着泪又控诉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小人儿，她伤心了，她失望了…… 毁了！ 该清醒了！ 程司寒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 第271章 信心和手段 凌霜愣了，看着程司寒脸上那红红的掌印，第一反应是疼。很快，她又觉得这是正常的程司寒，他心狠手辣，原来对自己也不仁慈。 可是，他为什么要打自己的一巴掌？ 莫名其妙！ 还没搞清楚他的行为，程司寒又做出了令她费解的动作。 程司寒忽地松开了她，并后退了两步。 一瞬间获得自由的凌霜，想都没想，伸手去够门把手。 “霜儿！” 那门把手像是有电，电流随着程司寒这声深情的呼唤流遍全身。 凌霜回头看向程司寒，眼神里带着恐惧，并不是害怕程司寒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恐惧她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也没了力气，压不下去。 程司寒看着凌霜的眼睛里，除了柔情，还有真诚。 “对不起！”程司寒诚恳道歉，“是我冲动了，也冒犯了你。” 这人…… 凌霜看着程司寒的眼神变得有些惊，又有些怜悯。 这人该不会是精神病发作了？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没有这么客气地说话，即便是在热情缠绵的时候也没有。 “如果今天你愿意，我们就回家，回我们的澜园。”程司寒也看到了凌霜的一脸懵圈，微微笑道，“如果今天不愿意也不要紧，哪天你想回去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凌霜之前对程司寒是千依百顺的，总以他的意愿为先。此刻，程司寒正代入三年前的凌霜。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凌霜试探地问，她想开门就跑，可是她的手完全不听指令。 “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这是在商量，是在征求意见，还是在试探？凌霜完全摸不准程司寒的想法，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在你给我答复前，能不能不要跟沈应淮……”程司寒顿了顿，眉头轻皱，眼帘半垂，似乎在思考措辞，“能不能继续遵守做为我妻子该遵守的！” 很委婉，凌霜懂他的意思，就是不要跟沈应淮发生什么。 可是，这是程司寒吗？还是人格分裂？ 刚刚那个暴脾气的程司寒，才是她认识的程司寒！跟前这个客客套套的男人，太令她匪夷所思了。 “你……”凌霜忍住了想上前去探程司寒额头的冲动。 “霜儿，我不会再强迫你什么，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凌霜看着边说话边走向自己的男人，被高大影子的笼罩的压迫感还是那么的熟悉，她不得不往墙角那缩去，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他。 本以为被用力的拉拽并没有发生，只听门被打开了，还有程司寒温柔的声音：“别怕，我说过，我不会再强迫你，我等待你主动回到我怀抱的那一天，我有这个信心！” 凌霜眯着半边眼睛瞄了一眼，门真的开了，她只需要迈一步就能出去。 她依然不敢抬头，收着下巴，只是挑起眼珠子看向程司寒，像是心虚的孩子看向家长，程司寒笑容可掬。 她怕他忽然变卦，便小小挪着步子往门外，一边挪一边嘟嘟囔囔道：“可是你让我走的，过后你可不能找我麻烦……” “啊～～～～”半个身子已经到了门外，凌霜一边尖叫着一边往沈应淮的房间那边跑去。 她害怕，真的挺害怕的。 这男人，温柔的时候比霸道专制的时候还要渗人。她要离开他，离他越远越好！ 程司寒看着凌霜逃亡的小身影，邪魅地勾了勾唇角。 “你会回来找我的，我有这个手段！”程司寒咬着牙低声道，眼角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第272章 孩子 程司寒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小声地对周绎吩咐着什么。 刚在电梯门前站稳，电梯门就开了。电梯里有一个小孩和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 小孩身高大概知道程司寒的膝盖位置，本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脸，想往外冲，忽地，看到十几条黑长直的腿像树林一样立在电梯门前，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小嘴说扁就扁，哇地一下哭起来。 站在小孩身后的发愣的保姆被哭声唤醒，忙矮身把小孩抱起，又是擦泪又是摸头，安抚着孩子抱出了电梯。 “别怕，别怕，咱们找妈妈去！”保姆安抚着，往沈应淮客房方向走去。 “还有沈爸爸！”小孩哭着补充。 “对对对，霜妈妈和沈爸爸最疼咱们小睿睿了，对不对！” 孩子抽泣着，保姆见孩子平静了许多，这才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站立在电梯门前一动不动地那群男人，眼里泛着花痴，心里暗暗道：“还有比沈先生还帅气的男人，今天这趟值了。” 程司寒看着被保姆抱在臂弯上的小孩身影愣了神。 他铺抓到关键信息，找妈妈，沈爸爸！ 看着保姆和孩子越走越近沈应淮的房门，程司寒有一股冲动想上前拦住他们。 可是脚像被钉在地面了似的，动不了。 “程总！”周绎摁下电梯键，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又打开了。 程司寒这才回过神来，迈步，走进了电梯。 上了车，车子开出了酒店，程司寒在车子后座抬头看着酒店的最顶层，轻声问周绎：“刚刚那小孩看着像三岁吧？” “我看就是三岁的娃。”周绎的外甥女也才四岁左右，“我瞅着这小豆丁，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其实这三年来，程司寒完全走出心结后，跟周绎聊的私事也多了起来，周绎自来熟的性格，也就不跟老板客气，跟程司寒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语气像是跟朋友一样聊天。 “三岁……如果当年霜儿没出车祸，我们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吧……”程司寒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小声道，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周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程司寒，呼吸一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对了，那孩子眉眼间有几分您的样子。” 程司寒腾地抬眼，看向后视镜里周绎惊愕的眼睛，很快又垂下了眸子，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有再说什么。 程司寒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思绪翻涌。 三年前，凌霜的肚子经过精心调理才稳住，又经过那么剧烈的撞击，大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了，胎儿七八成时保不住了。 他又想起刚刚保姆跟孩子说的话，找妈妈，沈爸爸。 难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猜测就在他一呼一吸间被他否定了。 那不可能是凌霜和沈应淮的孩子，那么严重的车祸，凌霜调养至少也得一年半载，如果沈应淮让她那时候就怀孕生孩子，那他真他妈得是个畜生。不过，以他对沈应淮的了解，他不会这么不疼惜凌霜的。 那有没有可能…… 也许当年，保胎得当，孩子保住了，又也许他的孩子命不该绝，所以…… 程司寒心里一阵狂喜。 他拿出手机，相册里一直存着他从出生到7周岁生日跟母亲的合照，他总会时不时拿出来悼念一番，多数也只是看着7岁生日的那张照片。 他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3周岁生日的照片，上面的孩子软萌可爱，笑脸灿烂。他不停得放大又缩小孩子的眉眼，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嘴角微微扬上，脸上也出现从未出现过的慈爱。 “查一查那孩子！”程司寒关掉手机屏幕，把手机盖着放在身侧，吩咐周绎道。 “好！” “另外，刚刚进电梯前说的事情加快办，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反应！”程司寒说这个的时候，神情是肃穆的。 “是！” 周绎踩油门的脚不自觉的加重。 第273章 回来了 程司寒从酒店出来就直接奔机场了。 他不担心沈应淮和凌霜还会发生些什么，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发生些什么了。 程司寒的私人飞机落地没多久，便坐在到达厅的某个角落，看着沈应淮带着凌霜匆匆从闸口出来，连行李都没有。 如果，沈应淮没有牵着凌霜的手，程司寒会更满意。 看着他们上了车，程司寒也走出了到达大厅，坐上周绎一直候在外面的车子：“回公司！” —— 沈应淮带着凌霜坐上助理早就等在候机大厅外的车子，他紧紧拉着凌霜的手，带着愧疚，温柔道：“对不起，霜儿，事出太紧急了，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江汉，让你劳累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不是程司寒的突然出现，沈应淮是绝不会让凌霜这样舟车劳顿的。 凌霜戳了戳沈应淮的脑门，亲昵地笑道：“你啊，真是啰嗦，这话在飞机上我都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沈应淮抓住凌霜戳他脑门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我思来想去，还是想把你带去公司，跟在我身边，可以么？” 程司寒追到江汉，自然也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回了京都。尽管把凌霜带在身边，那个男人找上门来，不一定奈何得了他，但人在身边，他看着总是能安心一些。 凌霜的手顺势拂了拂沈应淮有些黑肿的嘴角，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柔声道：“你不嫌我烦就好，我一直跟着你身边。” “不会！”沈应淮这会儿才松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凌霜的发丝，“眯一会儿吧，上飞机前给睿睿玩得那么疯，又坐了这么久飞机，也累了。” “嗯！”凌霜已经缓缓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 昨晚接受了沈应淮的心意后，回到酒店，她根本没睡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沈应淮和程司寒两个人就在她小小的脑瓜子里打转……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被这两个男人给吵醒了，一时间还以为是在梦里，结果是真真切切的。 又费尽了全身的勇气反抗、对峙程司寒。在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被程司寒绑走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被放回来了。 这男人是打着什么主意？还是要开始什么样的阴谋？ 凌霜紧紧搂着沈应淮的一只手臂，心里升起一股内疚。 程司寒走后的半个小时，沈应淮就接到京都总公司的紧急电话，公司出事了，不小，十万火急。 凌霜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紧急事件是不是因她而起？会不会跟程司寒有关？ 本来就没啥心思跟睿睿玩耍，这下子就更心不在焉了。 如果真的是程司寒耍的手段，凌霜只是这么默默跟在他身边怎么够？ 因她而起，她会出手。 她又抱紧了几分沈应淮的手臂，她怎么能睡得着，只是不想要沈应淮再分心来操心她，才闭着眼睛装睡，心里正盘算着要怎么跟程司寒周旋。 她回想起三年前那个春节，程司寒把她接回去，也没有为难陆家和陆云驰，那么如果这回，她主动回去…… 不，不可能。 三年前被限制自由的憋屈，她还铭刻在心，她受不了。 她要想别的法子！ 第274章 祸水 沈应淮把公司的高层都召集到他的办公室开会，凌霜则在他办公室里的休息间里休息。 与其说是休息，倒不如说是在想法子。 沈应淮会议间歇的时候，会走进休息室看一下她，她总会在听到门把手响动的时候闭上眼睛装睡。可是是真的舟车劳顿累了，也有可能是掏空了心思也想不出对付程司寒的好法子乏了，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直到沈应淮温柔地叫醒她。 “嗯……散会了？”凌霜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含糊道。 沈应淮疲惫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安慰和宠溺，抬手拨开粘在脸上的发丝，轻柔道：“饿了吧？” 说起来还真有些饿了。 回公司前，沈应淮带着凌霜在公司楼下随便吃了两口，就赶上来开会了。现在天色看起来不早了，凌霜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针正往11点走去。 “嗯，饿了！”凌霜点头。 “走吧，到楼下吃点东西。吃完让助理送你到摘星阁休息。” 摘星阁是沈应淮在京都的一处大平层，但不常在那里住，只是那里是安保出了名的严密。即便是程司寒权势滔天，进去也得花些功夫，沈应淮相对比较放心。 这言下之意是沈应淮还得继续加班？ 沈应淮屁股刚抬起来，被凌霜拉着小臂又坐回了床沿。 “淮哥，事情很棘手么？” 凌霜看着一脸憔悴的沈应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有些心痛。 沈应淮抓起凌霜的手，放在脸颊边上一边轻轻地蹭着，一边小声道：“突发事件，得跟北美那边开个会讨论一下，放心吧，不是太难处理。” 沈应淮撒了谎，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也知道这次对手出的招足以让他在这边四年的辛苦全都打水漂，所以，他要寻求北美总公司的帮助。 他并不想让凌霜知道这件事情跟程司寒有关系，否则这小丫头肯定又把责任都归咎到自己的头上。 更不想这小丫头跟着他在公司里熬，没法好好休息。 凌霜头轻轻靠向沈应淮的肩头，愧疚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可以的话，我都愿意做。” 沈应淮轻轻拍了拍凌霜的肩头，低头笑道：“你能。” “真的？” “你只需要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好好吃个饭回去摘星墅好好休息，以后你就安顿在那里吧，把那当成家。” 凌霜以为真能帮上沈应淮什么，结果却是这，不免得有些失望。 “好了，去吃饭了，要把你饿瘦了，我心疼，你哥估计也会马上飞回来揍我我一顿。”沈应淮轻轻捏了捏凌霜的脸颊。 这网络时代，即便是隔了半个地球，该知道的消息都会知道。 凌齐也看到了沈应淮和凌霜接吻的视频了，他兴奋地立马打电话给沈应淮叮嘱了一番，警告了一番，调侃了一番，倒是没有给凌霜来电话，应该是害怕用力过猛，得了反效果。 沈应淮带着凌霜在楼下的夜宵也是随意地对付了两口，便让助理把凌霜送走了。 他回到办公室，视频会议已经连上了，屏幕里，沈父正黑着一张脸看着镜头外的儿子。 “爸……” “混小子！”没等沈应淮的话音落地，沈父怒极了，“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 “舍不得那个女人？” 沈应淮沉默。 “你可真出息了！”沈父恨不得手杖能伸出屏幕外，一把敲在儿子的脊梁骨上，“我听说，今天你一直把那女人带在身边。” 沈父嫌弃地撇了撇眼睛，又道：“把她叫来，我倒想看看这女人长什么样，把你迷得老婆不要了，家不要了，连老父亲也不管了，现在连公司都要拱手送人了。” “她离开了！” “应淮啊！红颜祸水，这女的真的值得你什么都不要吗？” “值得！”沈应淮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屏幕的父亲，毅然道，“父亲，眼下着急的是公司的危机，不如先讨论应对方法吧。” 沈父看了看儿子倔驴似的眼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沉声道：“先说说的你方案吧，让我有个思路，再让其他人进来一起讨论。” “好！”沈应淮猛灌了一口咖啡，开始陈述公司的情况。 第275章 守夜 凌霜一直在摘星阁等着沈应淮，寸步没离开。 她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看角落里的大钟，时针又快走往第二天了，又看了看大门，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落地窗外无垠的星空，思绪飘回过去。 三年前，她无数个夜晚也这样等着另一个男人。他有时拖着一身疲惫，有时醉醺醺，有时又春风得意，有时候愁容满面……唯独没有…… 电子锁悦耳的开门声打断了凌霜的思绪。 “霜儿？”沈应淮推门进来，开门前的满脸愁容，在看到凌霜的一瞬间化开了，脸上是如丝般的温柔还有一丝责备，“这么晚了还不睡！” 凌霜笑着站起来迎向沈应淮，皱了皱眉道：“你也知道晚么！” 就像小妻子终于等到了加班的丈夫回家。 沈应淮轻轻把凌霜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清香的发顶，柔声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那一瞬间，凌霜感觉心里有一块空的地方被填上了。 是啊，那无数等着程司寒的夜晚，却没等来这么一个温柔的吻。 凌霜往沈应淮怀里钻了钻，他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小鹿眼带着笑意，问到：“饿了么？我煮了小米粥，热了热就可以吃了。” “嗯！” “那你等一会儿，我热好拿出来给你。” 沈应淮本想多抱她一会儿，可凌霜动作太快了，离开的一瞬间，空了的不仅是怀抱，还有他的心。 看着凌霜连蹦带跳的消失在通往厨房的过道，一阵失落的钝感重重砸上心头，那一瞬间，他感觉无力，就像刚刚他想把凌霜抱得更紧些，却发觉用不上力…… 就像公司现在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连轴转地开了30个小时的会议，却仍然想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沈应淮苦笑着摇了摇头，往日里挺拔的肩背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了下来，佝偻着转身向沙发走去。 没一会儿，凌霜端着小米粥出来。 “淮哥，好了，趁……” 看到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的沈应淮，凌霜的话音戛然而止。 凌霜放轻脚步，端着粥缓缓走到沈应淮跟前，轻轻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扯过搭在沙发另一端的沈应淮的大衣，轻轻缓缓地盖在他身上。 凌霜蹲在沙发跟前，静静凝视着沈应淮的睡脸。 是真的累了，即便是睡着了，疲惫也还停留在脸上，呼吸声有些重，眉头依然紧锁，眼周围了一圈淡淡的青黑色。 公司的事情还没解决吧。 凌霜心里泛起一阵阵不知道是酸的还是苦的滋味，眼眶酸了。 凌霜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沈应淮的眉心，根本抚不去的愁和责任。 凌霜轻轻叹了一口气，手轻轻划到沈应淮覆在腹部上的大手，轻轻握了握。 沈应淮手指轻轻收了收，凌霜以为把他给弄醒了，却看到他头歪向另一边，继续睡。 是真的累了。 凌霜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这样的沈应淮，除了车祸后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看到过，其他时候他都是那个高贵且温文尔雅的沈总。 若不是因为…… 凌霜咬了咬后槽牙。 她要去找程司寒，去找他要个说法！ 第276章 算账 以前，每次回澜园，归心似箭，凌霜心里是甜甜的期待。 现在，出租车缓缓靠近澜园，心情变得无比复杂。澜园的大门出现在视线内时，心里的怯懦一点一点地湮灭心里的那团怒火。 程司寒，他在吗？ 希望他不在，又希望他在。 他不在，起码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能安抚一下自己愧疚的心。 他在，她要怎么跟他谈判？ 对，谈判，她是来谈判的，但她手上没有任何筹码。 凌霜下了车，站在澜园门口，久久没有按下门铃。就在她考虑着用什么态度对待程司寒的时候，抓在手里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霜儿，醒了吗？记得吃早餐哦。想你！” 沈应淮发来的，不管他多么焦头烂额，也会三餐准时发信息来。 凌霜是故意假装睡懒觉，等沈应淮上班了才出的门。 这信息，重新点起了凌霜出门时候的豪情万丈。 这次来是为了淮哥，所以，她是要来责问程司寒的，不需要筹码，也不需要害怕。 对！架势端起来，她该理直气壮。 凌霜用力点了点头，咬了咬后槽牙，摁下门铃。 大铁门自动开了，凌霜便踏着风风火火的步伐往主楼方向里冲。 “少夫人！” 迎接凌霜进门的是一个颤抖又克制着激动的苍老的声音。 “礼叔！” 跟礼叔相处时间并不长，礼叔的关怀和照顾，让凌霜体会到了懂事以后再也体会不到的父爱。 现在正在凝视着自己的礼叔，湿润的眼眶里似乎装满喜悦、慈爱和积攒了许久的思念，就像一个盼着久未归家的女儿回家的老父亲。 凌霜是知恩图报的人。她从车祸的伤痛中清醒过来后，就一直担忧着帮她出逃的那些人，最挂念的还是年纪大的礼叔，怕心狠手辣的程司寒会对他们不利。 一直到沈应淮带回他们都安然无恙的消息后，才放下来。她知道程司寒当时不追究，也不会秋后算账。 凌霜加快脚步走到礼叔跟前，抓起礼叔的双手，眼眶湿润，激动道：“礼叔……” 礼叔也激动得把什么职业礼仪暂时先放一边，回握着凌霜的手，紧紧地握着：“回来了，回来了……” “礼叔，你们还好吗？” “好，好好……”礼叔有些哽咽。 礼叔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微笑道：“少爷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凌霜吸了吸往主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子里闪着寒光，刚刚灵动的表情一扫而净，带上了冷酷的面具。 “少爷……你们好好谈谈吧。”礼叔本想说点什么，看到凌霜一脸的冷漠，顿了顿，把话锋转了。 凌霜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往主厅里走。 她得一鼓作气。 程司寒坐在主坐沙发上，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靠背的腰背依然挺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不断弹敲着沙发，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懒洋洋道：“来啦？” 凌霜停在距离他一个茶几的位置，双手环胸，气场上敌不过，架势总也还是要摆出来的，刚想张口，被程司寒截住了。 “还挺沉得住气，我以为你昨天回来，结果……”程司寒懒洋洋地笑了笑。 第277章 交换 “你要怎么样才停下你的小动作！”凌霜直接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劈头吼道，“怎么样能不针对淮哥？” 程司寒皱着眉头把头微微往右下边偏了偏，原本有些戏谑的眼神添了几分不悦，别说停手，他现在还想再添几分乱给沈应淮。 “淮哥！哼，叫得真亲热！”程司寒心里酸得很，小声嘀咕着，“叫我就从来没这么亲昵过！” 也许是太愤怒了，凌霜只见程司寒嘴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觉着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程司寒，你算什么男子汉，你不痛快就直接冲我来，用其他人来拿捏我！”凌霜凶道，她来这一趟完全没有底气，但是有肚子的怒气，不管怎么样，先把怒气给撒出来，反正不能憋在心里难受。 程司寒听到凌霜直呼他的名字，对情敌却称呼得那么亲密，这回不光是酸了，是嫉妒！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条长腿分别一迈一收便到了凌霜跟前。 程司寒动作很快，快得凌霜还反应过来就被捏住了下巴。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程司寒脸凑近凌霜的，“你没变，还是那么冲动，那么暴脾气！” 凌霜拧了拧脖子想躲开，下巴仍在程司寒捏在两指之间，动弹不得，只好咬牙道：“你放开我！” “我猜你根本没想好要怎么和我谈，就决定过来了吧？”程司寒松开凌霜的下巴，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腰，把人往自己身上贴，这回美人在怀，冲掉了一下怒气，勾了勾嘴唇道，“昨天你没出现，我还以为你成熟了，现在看来，还是那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嘛！” “你才不成……” “熟”没说出来，被程司寒打断。 “你拿什么来交换？” “交换？”凌霜冷笑了一声，“程总你不也没变吗？心里只有交易！” “今晚陪我出席一个酒会。” “什么？”话题转得让凌霜有些猝不及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晚，做我的女伴，出席酒会！” 程司寒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凌霜的下巴，那双眼睛充满疑惑的双眼跟之前的一样，没变，还是那么无邪，真想重重的在她那肉嘟嘟的小脸上啃上一口。 “凭什么？” “凭你有求于我！”程司寒抬起手，看了一眼那块昂贵的腕表，又挑眼看着凌霜，笑道，“一会儿会有化妆团队给你做造型。” 凌霜想起4年前，领证的第二天晚上，也是跟程司寒参加了一个酒会。不同的是，那天晚上是她跟程司寒的开始，而今晚她的本意是想跟他分开。 “我不去！”凌霜拒绝。 酒会，是公开场合，她不想在跟程司寒有什么瓜葛。 程司寒眼色一瞬间沉了几分，松开扣着凌霜的腰。 凌霜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程司寒的咆哮。 程司寒转身，走回到沙发边，挨着扶手坐下，懒洋洋的打开双臂，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一手搭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眼神，一副这由不得你的表情。 第278章 改变 凌霜最后还是屈服了，在造型师一番精心打造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挽着程司寒的手臂踏入宴会厅。 跟上次一样，刚进宴会厅，他们就成了焦点和议论的对象。 程司寒拿了一杯果汁递给凌霜，笑道：“今晚喝这个就好！希望今晚你能脑袋清醒地勾引我。” 上次喝多主动投怀送抱的情景，凌霜还印象深刻得很。 凌霜满脸通红，臊的，也是气的。 她狠狠剜了一眼程司寒，小声嘀咕道：“谁要勾引你！”说完想把手从程司寒的臂弯里抽出。 程司寒一把抓住，把手放回原来的位置，笑了笑，目光扫了一圈宴会厅，挑了挑眉说道：“你不稀罕，她们可要扑上来咯！” 凌霜嘴上说着不稀罕，身体却很诚实，挽着程司寒的手勾得很紧了，身体也更贴近他。 这些动作，凌霜一点都没有感觉，程司寒却是笑得眉眼弯弯。 程司寒带着凌霜在卡座坐下没多久，便被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给叫走了，走之前还吩咐了周绎陪着她。 “周总，这几年过得好吗？”凌霜碰了一下周绎的杯子。 凌霜对周绎还是心存感激的，帮过她的人，她都会一直记得那人的恩情。 “好！”周绎显然有些激动。 三年前，周绎帮着程司寒找凌霜，用尽了所有的人脉都没有打听到一点点消息。他认定是沈应淮把他的少夫人藏起来了，直接冲进沈应淮办公室，揪着他的衣领让他交出他的少夫人，这也是周绎最失态的一次。 在他刷到视频的时候，他也再三确认了跟沈应淮接吻的人是少夫人后，没等程司寒指示便已经准备妥当，为的是让老板用最快的速度把少夫人接回来。 已经晚了一步，实在是刻不容缓。 他之所以找凌霜找得如此上心，是因为他见过程司寒思念凌霜的样子。 闲暇时，程司寒会看着凌霜的照片发呆，时而浅笑、时而皱眉、时而惆怅……可看着照片的眸子总是倾泻着柔情。 周绎三年来一直惊叹着程司寒的变化，只因为任绍博士说了一句，“你的爱，我想凌霜永远也接受不了。” 任博士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分析程司寒对凌霜的感情，是爱！可他的爱里，占有和控制的成份占了大头，这也是让人最不舒服的爱。 程司寒为此，在努力改变，渐渐的，日积月累的，他一贯的乖张狠戾收敛了不少。 周绎是离他最近的人，他的改变，周绎看得最清楚。 一直以来，程司寒跟周绎之间只有工作的话题，近两年来，老板竟然会跟他聊到私人话题了，比如关心周绎现在的生活，比如会想听周绎以前当兵的，比如也会八卦周绎跟女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 周绎知道，这一切，程司寒是为了凌霜而改变。 “少夫人……” “别叫我少夫人了。”凌霜笑着打断周绎，“还是叫我凌霜吧！” 周绎看着凌霜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是释怀的舒展，心里不免替老板难过了一下。 难道凌霜真的放下了程司寒了吗？ “少……”周绎本不想改口，看着凌霜皱着眉头眯了自己一眼，赶紧住了嘴，“呃，其实三年来，程总一直都在挂念你。他也一直为你改变。” 凌霜瞟了一眼程司寒走进休息室的背影，勾了勾嘴角：“有吗？” 脸上写着：“我感觉没有改变一点点！” 周绎帮着老板解释道：“前天，程总刚知道你的消息，太过兴奋了，可能一时没有把握好度，所以……” “嘘！”凌霜食指竖在双唇中间，背靠在卡座的靠背上，拉长耳朵听隔壁卡座在议论着什么。 一是不想听周绎苍白的解释，二是隔壁卡座的人似乎正在讨论自己。 周绎讪讪闭了嘴，他也身体往前靠，也拉长了耳朵去听隔壁的八卦，他也好奇。 第279章 酸溜溜 名媛甲：“诶，听说程司寒带着老婆来了！” 名媛乙：“是吗？我刚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里下凡的仙女，能让商圈第一帅哥看上！” 名媛丙：“我们都来晚了一步，我也好奇，我想肯定漂亮，要不怎能让程司寒这样官宣？” 名媛甲很不服气道：“哼！我看啊，漂亮到不一定，勾引男人的手段应该是非常高超吧！” 名媛丙笑道：“呀，瞧你这酸劲儿，你是不服气吧！” 名媛乙嘲笑的口吻道：“那女的勾引男人的手段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手段不怎么样？你说你跑到人家办公室脱光了衣服，算什么？office y？人家程总才没你这么变态呢，哈哈哈哈……” 从笑声中就能听出另外两个女的笑得前俯后仰的。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让你爸把你送上程司寒的床吗？人家要你了吗？我倒是听说，你被程司寒连带被子扔出了门外。”名媛甲报复道。 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凌霜在隔壁倒是听得脸一阵一阵红。这些名媛都这么的出格吗？ “以前听说程司寒是同性恋，我看是真的。”名媛甲一本正经道，“该说不说，我们的姿色也算是国色天香了，身材也不差，都送上门了，程司寒竟然也正眼不瞧一眼，不应该啊。还有我刚刚听说那女的看着挺乖巧的，搞不好是给了钱的同妻！” “对对对！有可能！”名媛乙补充道，“不过，听说这老婆是4年前就结婚了，中间不知道怎么失踪了几年，程司寒一直在找她，该不会是为她守身吧？” 凌霜听了心里竟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欣喜，周绎也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没听说吗？”名媛丙压低音量接话，“几年前有个美国的名媛，叫什么忘记了，仗着自己的家世，又有程家长辈撑腰，想要嫁给程司寒，就是她气走了程司寒的原配，后来程司寒知道了，把那名媛折磨得可惨了，据说折磨人都疯了，程司寒还不肯放过她，最后是家族派人来跪着求程司寒放了她，自愿取消婚事……” “还有，两年前，程家的长辈们也因为这个事情根本没办法在程家立足了，一起移民到国外生活……程司寒用了什么手段没人知道，只知道相当残忍，还听说有人缺胳膊，有人少了腿……我的天啊，都是亲人啊……”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着眉抬眼看向周绎求证，周绎压低声音说了句：“胡说八道！” “这男人那么可怕，那你们还上赶着往人家床上送？”名媛乙说。 “天啊，程司寒那脸蛋，那身材，那气度，我就不信你没动过心！”名媛丙花痴道。 “我们也不是说非嫁他不可，这么完美的男人，跟他睡一次，也算在名媛圈内光宗耀祖了！”名媛甲感叹道。 “是啊是啊，跟他巫山云雨一番，这辈子满足了。”名媛丙又花痴道。 凌霜撇了撇嘴角，双手揪着衣角抓了抓，自己都没察觉。 “你们那么想睡他，再去勾引勾引？”名媛乙怂恿道，“搞不好程司寒找到老婆了，心情一好，宠幸你们一晚也说不定！哈哈哈……” “试一试也不是不可以，我在健身房见过一次程司寒撸铁，那时候光着膀子，我的天啊，那一身腱子肉，那八块腹肌，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很难叫人不馋他身子……”名媛丙一边擦口水一边双眼冒光。 “肤浅！”名媛甲笑骂道，“我倒是喜欢他穿着衬衣西装那种禁欲感，太迷人了！” “你们啊，说得我也想试试！”名媛乙也开始犯花痴了。 接着就是悉悉索索地讨论起要怎么勾引程司寒。 周绎看着凌霜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脸色，笑了，笑得特别开心，特别欣慰。 第280章 正常男人 “是真的。” 周绎看着已经失去听八卦兴趣的凌霜，双眼闪着信誓旦旦的精光来了这么一句。 “嗯？”凌霜不明白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周绎。 “这些年，是有不少女人上赶着往程总床上扑，程总都回绝了！”周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找补道，“没有别的原因，程总是对你念念不忘。” 程司寒的隐疾因为找到了凌霜这根钥匙已经痊愈了。 这并不是程司寒告诉他的，而是周绎亲眼所见。 一晚，周绎陪着程司寒应酬，末了，程司寒有些微醺，有气无力地，被周绎扶着坐进了迈巴赫的车厢内。 周绎转回驾驶座，屁股刚坐下，后车门又被打开了。 一个身材傲人的女孩被塞进车厢，很快像一条软皮蛇一般扒在程司寒的身上。 “不好意思，程总，顺道……顺道……”一个中年矮胖的男人朝着里面点头哈腰，捋直着大舌头顺道了个半天也顺不出个所以然来，嘭得把车门给关上。 周绎认得这个男人，是跟程家世代交代的王氏家族的当权人王飞洋，塞进来的正是他的掌上明珠王羽。 周绎皱眉，正想转身下车之际帮着老板把人弄走之际，忽然听见程司寒说话了。 从后视镜里，只见程司寒半眯着眼睛睨这趴在身上软得像一滩水的一样的女人，冷道：“喝多了？” 王羽双手按在程司寒胸前，抬眼，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带着羞赧，浅浅笑道：“没醉，但是我想要你！” 嚯！ 周绎忙不迭地收回眼神，妈啊，单刀直入了。 “不后悔？”程司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不后悔！”王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程司寒衬衣的两颗扣子，一只手已经探进衬衣里开始撩火。 “开车！”程司寒闭上眼睛，头往头枕上一靠，长叹一口气对周绎吩咐道。 周绎本想说些什么，再次看向后视镜时，只见程司寒衣衫大开一副放松的姿态，展开身体，任由身上那水蛇一般的女人在自己身上各处放肆，后仰着脑袋，下颌线到修长的脖子似乎都是放松享受的状态。 周绎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眼神，他只是下属，虽然替少夫人不值，但是做为男人，两年了，没碰过一个女人，那憋着当和尚的滋味，他太有体会了。 他老板也是男人，需要纾解。 周绎心里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启动了车子，升起了后座的挡板。 周绎又看向车外后视镜里，王飞洋笑得五官都挤到了一块了，显然是一副得手的表情。 也许是心里太八卦，挡板也挡不住后座的动静，直接送进周绎的耳朵里。 女人一串串让男人听了面红耳赤的骚话，听得周绎都起了反应。 周绎知道老板的毛病，他很好奇，老板这次这样放开自己，能不能行。 很快，他有了结论！ “好大！”女人一句极其夸张的惊叹，周绎懂了，他甚至能想象出来王羽那吃惊的表情，喜悦的心情。 接着，又听到了一阵天雷勾地火的动静。 传来程司寒动情的声音：“霜儿，霜儿……我好想你……” 尽管是一心献身，但王羽毕竟是个骄傲的大小姐，把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即将要进行她最渴望的动作，他嘴里竟嚷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她不能忍。 “霜儿是谁！”女人尖叫着质问。 忽然，整个车厢落针可闻。 “滚！” 几十秒后，是程司寒冷得透彻心扉的低吼。 女人似乎有些后悔，又嗲声嗲气地说了些软乎话。听动静又做了些努力的动作。 最终，程司寒不耐烦地朝周绎叫喊道：“停车！” 周绎遵命，欻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半坡上。 “下车！”程司寒冷道，很无情。 “我错了！”女人可怜巴巴地道歉，娇滴滴道，“我错了嘛，我们继续……” “我说滚下车！” 程司寒的冷冽足以把整个车厢都速冻成冰块，隔着隔板的周绎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道路，这段是刚开进回澜园的绕山小路。 女人似乎做了许久的心理挣扎，才哆哆嗦嗦道：“可是这里很黑，很难打到车，人家害怕嘛！”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程司寒不耐烦了，周绎想，除了对少夫人，他老板想必这辈子都学不会怜香惜玉这回事。 都知道，程司寒冷下脸来，眼睛都不用睁，也能有杀死人的气势。 王羽宁愿选在下车，死在这黑漆漆的小路上也不愿意在狭小的车厢里受精神折磨。 王羽下车后，后座传来了只有男人都知道的声响，周绎自然也懂。 自那天晚上以后，往程司寒身上扑的女人少了，但也有不怕死的。 程司寒处理的更加干脆，周绎几乎都在，并不是他有特殊嗜好，只是好奇心驱使他每次都会注意一下老板的某部位。 周绎确定，程司寒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光是对他的少夫人。 他为老板高兴，也为少夫人高兴，因为老板为少夫人一直在坚守着底线。 第281章 主权 周绎怕他空口白话没有说服力，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把手机送到凌霜跟前。 那是一段偷拍的视频。 黄昏，残阳斜照，程司寒坐在母亲贺澜的墓碑前，刚擦拭完母亲的照片，无力地垂下手，头抵在墓碑上，就像挨在妈妈的怀里一样，喃喃道：“妈妈，我想霜儿了，很想很想……” “妈妈，你能把霜儿带回来我身边吗？” 程司寒无力地挨着墓碑，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躯干在这时似乎也装不下他对凌霜无尽的相思，从他半垂下的眼皮缝里倾泻如注，滴落在墓碑上。 视频只有几十秒，里面的程司寒似乎只要轻轻一触，便会像萤火虫一般四散而去。 凌霜的眼神也柔软了许多。她垂下眸子，躲开周绎炽热的目光，眼皮挡住了眼里破碎的光，目光看向远方，正好看到刚从休息室里出来的程司寒。 四目相对。 程司寒先笑了，挂着温柔舒心的笑，走路的步伐似乎都有些飘。 “寒哥！” 才走到一半，一个女孩像翩跹的蝴蝶飘到程司寒身边，一把挽起他的手臂。 “寒哥，你怎么不找我当女伴呢？”女孩笑问。 女孩长相落落大方，笑得明媚，不讨人厌。 他们离凌霜的卡座不远，他们的对话凌霜能听得清清楚楚。 程司寒脸上挂着的笑脸在女孩扑上来的一瞬间掉落，冷着脸低头看向女孩，沉声道：“我有女伴了！” 说完便想把手臂从女孩的手中抽出。 女孩却把手臂抱得更紧了，身体更贴近程司寒。 程司寒皱眉，再次试图把手臂抽出，女孩的手就像藤蔓一般缠着。 “你都不来找人家，我都想死你了。”女孩跺着脚撒娇，扭动着身子，傲人的大胸不停摩擦着程司寒，“人家不管嘛，今晚你得陪陪我！” 程司寒啧了一声，冷道：“放开我！” 女孩根本不吃这一套，依然厚着脸皮贴向程司寒，像是沾在头发上的口香糖，怎么扒都扒不掉。 程司寒咬了咬后槽牙，目光变得凌厉，他那小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不管这是谁的千金，也不管什么场合，惹他不高兴了，天皇老子也没面子。 他自由的那只手刚起来，又被抱住了，压了下来。 “亲爱的，不打算介绍一下吗？”凌霜圈着程司寒的小臂，并肩站在他的身侧，大方得体地笑着看程司寒。 程司寒对上凌霜的笑眼，一瞬间闪过一丝惊慌，那种被老婆抓奸的心慌。 可他，爱死这种心慌。 “寒哥，她是谁啊！”女孩气急败坏地明知故问，质问的口吻都带着浓浓的酸醋味。 程司寒趁机抽出手，摆脱了那可恶的口香糖，抽出来的手牵起凌霜的手，十指紧扣，笑得眉眼都弯了，柔情道：“她不重要。” 凌霜没有打算无视女孩，她小小挪了一步，让自己出现在女孩的视线里，扬起得体的笑容，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程司寒今晚是我的男伴，可不外借哟。” 女孩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凌霜快她一步说道：“如果您需要个男伴，我想司寒会帮你介绍的。” 程司寒眼睛笑得更弯了，扣着凌霜的手又收紧，他转过身来，空闲的那只手搭在凌霜另一侧肩头，把人揽进怀里，拥着凌霜往卡座走去，连眼尾的余光都不给那女孩。 女孩在两个得意洋洋离去的身影背后气得头顶冒烟，满脸通红，直跺双脚。 第282章 醋坛子 离开了女孩的视线，凌霜像是忽然一瞪过来，双眼一瞪，目光偷偷往上瞄向程司寒，只见他正得意地嘴角根本压不住。 这脑袋发哪门子的热！ 她在心里骂自己，恨得五官挤到一起，还恨不得咬一口自己的舌头。 她看到程司寒大步朝她走来，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早一步扑进那属于她的怀抱。那女撒娇卖萌的各种姿态都拿捏得刚刚到位，不娇柔不造作不让人觉得讨厌，抱着程司寒的手臂，似有似无的身体摩擦触碰，那若即若离的，真会勾引男人啊。 可恨的是，从凌霜的角度看程司寒，似乎没有要推开这个女人的意思。 一瞬间，眼里烧起了两团火苗，熊熊地燃烧，肢体动作先于脑子，把凌霜推到了程司寒的身侧。 这都是什么事儿！ 凌霜懊悔地用掌根撞了撞脑门。 程司寒微皱眉，捧起凌霜的脸蛋，伸手探了探她的前额，关心道：“怎么了？头疼？” 是，头疼，头疼得脑子都坏掉了，干出那样的傻事。 凌霜甩开程司寒的手，扭头进入卡座，坐下，手托着下巴，气呼呼的，生自己的闷气。 程司寒宠溺地笑了笑，在凌霜旁边坐下，侧头看着凌霜，笑道：“我的霜儿是小醋坛子。” 凌霜哼了一声，用后脑勺对着程司寒，屁股往里面挪了挪，可卡座就那么大，挪了挪不到哪儿去。 程司寒笑意更浓了，手指撩起凌霜的一小撮头发闻了闻：“连头发丝儿都酸溜溜的。” “哼，那么多美女想当你女伴，你找她们去好了，带我来做什么？” 说完，凌霜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自己的都闻到了浓烈得不得了的酸味。 “哦，真可以找其他人吗？”程司寒逗她。 “你敢！” 凌霜真想扇自己嘴巴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全身各个部位似乎都不听脑子的指挥了。 程司寒嘿嘿地笑出了声，双手环着凌霜的纤腰，胸膛往前贴，把凌霜纳入怀中，低声道：“不敢不敢，我听老婆的。” 凌霜用力扭了扭身子，肩膀撞了两下程司寒的胸膛，她不想说了，说多错多，用行动反抗吧。 这两下子，程司寒只觉得那是凌霜在撒娇。 他真是爱死她这娇俏可爱的小模样了，要不是带她来的目的还没达到，真恨不得马上把她摁倒，在这把她给办了。 程司寒把头埋进凌霜的颈窝里，轻轻摩擦着凌霜的细白的颈项，哑声道：“霜儿，我只要霜儿。” 说实在的，凌霜是个体会过床笫之欢的正常女人，又清心寡欲了三年，程司寒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还有那暧昧的厮磨，她真有些动情了。 可这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凌霜用力扭了扭身子，想摆脱心里的痒。 “霜儿，今晚好好疼疼我好吗？”程司寒的声音隐忍又克制，听着是别样的性感。 “不好！” “真是嘴硬！”程司寒低声笑道，“如果不是一会儿有好戏看，真想现在就把你带套房去。” 好戏？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怎么忘记了程司寒是什么人啊？睚眦必报！ 好戏？他现在最想对付的是沈应淮吧，他想做什么？他想怎么样为难沈应淮？ 凌霜猛得在程司寒怀里转身，面对面，一脸担忧，皱眉道：“什么好戏？你想做什么？你想对付谁？” 程司寒拇指轻轻扫过凌霜紧咒的眉头，又低头亲了亲，神秘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第283章 好戏登场 凌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轻轻推开程司寒，想开口继续追问，被会场中心的哗然声吸引走了注意力。 会场中心，一身暗红色缎面抹胸长裙的女子挽着一个五十岁上下，大腹便便的男人，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一边挥手向目光投向她的人群打着招呼着。 白筱澜。 这个女人看起来干扁了许多，没有了三年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但丢落人群中，明星的光圈还是让她成为了焦点。 看向她的人目光有崇拜和艳羡，但是大部分是不屑和唏嘘、更甚者还有鄙视。 而凌霜看向她的眼光则是恨。 三年前，程司寒给了她小猫同等的虐待，可那就够了吗？一个恃强凌弱的恶魔，不值得原谅。 凌霜眼眶发红，双手紧紧拽着裙摆，强压着心底那股冲动。 无辜的小猫受了百般折磨已经化为尘土了，而这个女人竟还能光鲜亮丽的接受人群的呼声。 温暖的掌，轻轻地覆在凌霜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主角登场了！”程司寒在凌霜耳边低声道，“宝贝儿，别急，好戏很快就上演了。” 凌霜被仇恨浑浊了的眼神，忽地清明了些，转头看向看着她笑得温柔的程司寒。 他说的好戏，是白筱澜吗？ 程司寒朝着她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意盈盈的眼神让她稍安毋躁。 自从凌霜做好了妆造后，程司寒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含着淡淡笑意的温柔。 这让凌霜很不习惯，她不想原谅他，她是要远离他的，他这样与之前天差地别的样子，让她心神有些恍惚，又不太坚定。 凌霜躲开眼神，抽出被轻轻抓住的手，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压下有些紊乱的心跳。 “程总！”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轻轻地碰了一下凌霜的杯子：“程太太！” 走进宴会厅那刻开始，有人来敬酒，程司寒便神色骄傲地介绍凌霜为程太太。 男人笑着夸奖一番凌霜的美貌，又奉承一番程司寒的好眼光，才切入正题谈正事。 凌霜听不懂生意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事，便把注意力又放到了白筱澜身上。 她端着酒杯跟着胖男人四处打招呼。 只见胖男人把她带到一个有些瘦得干扁的男人跟前，三人笑着寒暄了一番，举杯碰了碰，各自抿了一口杯中酒。 干扁男人放下杯子，他的手已经探到白筱澜身后，不轻不重地掐了掐白筱澜不算丰满的臀部，脸上露出猥琐的笑。 不是朝白筱澜笑，是朝着胖男人笑。 胖男人也朝干扁男人挑了挑眉，嘿嘿地笑，像是和干扁男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白筱澜脸上本就不是很自然的笑，挂不了，眼神甚至有些恐惧地看向胖男人。 凌霜看不明白。 又有另一对伴侣加入了三个人的群聊，白筱澜寒暄一番之后，趁机拉着胖男人退出群聊，走向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离凌霜不算太远，他们站立的角度，凌霜能把他们的表情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可这样远远满足不了她八卦的心，她不自觉地把身子侧过去，拉长了耳朵，也听不到两人在低语什么，真恨自己没有顺风耳。 程司寒手指紧扣着凌霜的，谈正事间，目光的余光一直在她身上，看她正专注吃瓜，笑意更甚。 他手指稍稍用力握了握凌霜的手，凌霜全然不觉，全副注意力都在角落那一对男女身上。 一个神色得意且猥琐，一个神色带着恐惧和哀求。 是什么让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明星变得如此卑微。 第284章 配音 凌霜专心吃瓜，全然不知程司寒早已经结束聊天，跟着她一起全神贯注地吃瓜。 “求求你了，我不想……” 耳畔男人的声音对上了角落里白筱澜的嘴形。 凌霜一惊，猛地侧头，鼻尖擦上了男人的鼻尖，惊讶的眼神瞬间多了一抹羞涩，轻轻后仰闪躲。 程司寒笑得明媚，指尖亲昵地点了点凌霜的鼻尖，眼神点了点那边的角落，轻声道：“我能读懂唇语，给你做翻译。” 凌霜将信将疑，心神又有些凌乱，快速转回头，为了遮挡浮上脸蛋的红霞，单手托腮。 这些小动作哪里躲得开程司寒的眼睛。若不是想让她看看白筱澜是如何堕落，他真想一把抱起美人，直往酒店顶楼套房。 “要不，改天，今天真的不想……”白筱澜甩着胖男人的手臂，半撒娇半祈求 “不想？你还以为你是当年娇贵的影后呢？”胖男人笑得轻蔑。 程司寒给两人配音，他那略微低沉沙哑的嗓音跟那两个人很不搭，但也不妨碍凌霜渐渐吃瓜入戏。 “亲爱的，我今晚想跟你在一起嘛。”白筱澜嗲嗲地贴向胖男人，胸脯不停地蹭着男人肥厚的前胸，双眼眨巴眨巴，电力十足。 这招对胖男人挺奏效的，态度软了下来，眼神变得猥琐，动作暧昧，胖手在白筱澜腰臀间梭巡，嘴里污言：“他不过夜，你把他伺候好咯，我们再回家好好温存温存，我必定把你弄得舒舒服服的。” 凌霜看着那能胖得能滴油的肥头大耳，听着那恶心的话语，尽管程司寒好听的声音过滤了一半的恶心，胃里还是一阵翻腾，身体不由得往程司寒的怀里靠了靠。 程司寒大掌轻轻摩挲了一下凌霜的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以示安慰，手腕上清新的雪松木味香水飘进凌霜的鼻腔，沁人心脾，人舒服了许多。 白筱澜神情为难，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胖男人往白筱澜手里塞了一张房卡，“你先上去，洗个香香的澡，好好准备准备。” “好好表现，事成了，明天给你买那个限量的包包。”胖男人补充道。 白筱澜推开那张房卡，那卡似乎像是夺她命的刀，再次诚恳地祈求：“我听说……听说他是要玩……” 白筱澜难以启齿，脸色已然煞白，恐惧又胆怯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干扁男人，又匆匆收回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胖男人。 胖男人嘿嘿道：“房里有安排好玩具了，宝贝儿，别怕，多体验，在窒息中奔赴顶峰，快乐加倍！” “不！”白筱澜抓紧胖男人的手腕，又转变的战术，头摇得像拨浪鼓，有怯怯地说，“我不想做死在他床上的第三个女人……” 胖男人笑着，把白筱澜耳畔的一缕头发轻轻挂到她的耳后，嘴巴凑在她耳畔。 说了什么？ 程司寒朝着一脸疑惑又略略焦急的凌霜耸了耸肩，视线受挡，读不到任何信息。 “有传言，李董的房事玩得很花，早年间有两个女人死在他的床上。”程司寒不忍凌霜吃瓜不痛快，补充说明道。 凌霜倒抽了一口气，先是惊惧得瞪圆了双眼，而后看向白筱澜，吃瓜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胖男人把房卡往白筱澜的抹胸里一塞，笑着推了推她。 推不动。 白筱澜缩在角落惊恐地抗拒。 第28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胖男人不耐烦了，抓着白筱澜的手臂，气势逼人道：“白筱澜，三年了，什么男人你没有伺候过？同时伺候三个男人，也没见你说害怕？今晚就李董一个人，只是爱玩玩具，有什么不敢的？有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白筱澜急得快哭了，想说什么，又见胖男人怒红的胖脸，把话吞了回去，又改口祈求道：“除了李董，我什么都愿意，谁都愿意，求求了！” 可是要了命！ 凌霜猜她想说这个。 胖男人甩开抓着的白筱澜的手臂，戳戳自己的胸口，咄咄逼人的姿态道：“白筱澜，你什么处境你很清楚，有得挑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处境，国内外演艺界有人敢用你吗？也就我敢收留你。” “我什么人，你第一天跟我的时候，你该知道！我给你饭吃给你衣服穿你给房子住，才过两天好日子，别他妈给我挑。”胖男人甩开白筱澜的手，“今晚，李董的投资合同拿不下来，你给老子滚蛋！老子不养闲人！” “离了老子，还想穿名牌，戴名表？你他妈的出去讨钱都没人敢给你一个子儿！今晚不想干，现在就给老子滚蛋！” 胖男人压着嗓门骂，怒气足以震慑瑟瑟发抖的白筱澜。 白筱澜牙关咬了又咬，认命地闭上双眼，两行泪水从浓密得像扇子一般的睫毛下滑落。 看来，这几天，白筱澜活着，过着地狱里才该有的日子。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程司寒不屑地低笑一声。 凌霜扭头看了一眼程司寒，又端起桌上的果汁，小小抿了一口，心情无比复杂。 白筱澜有这样的下场，如果说对白筱澜的封杀令是程司寒的意思，那在她之前种的恶果拉她进地狱之前，程司寒推了她一把，让她掉进暗无天日的地狱深渊。 程司寒总是能把人置于死地而自己置身之外。 凌霜倒吸一口冷气，遍体生寒，身畔正在对她微笑的男人，在她眼里却变成了恶魔，邪恶而俊美，森冷而魅惑。 “你会这样对我吗？”凌霜低声问道，声音有些发颤，“如果……” 凌霜本想问的是，如果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程司寒笑得温柔且宠溺，大手轻轻抚着她脑后的秀发，轻柔道：“不会。” 在凌霜眼里，程司寒还是那个恶魔的形象。 “我会对你好的。” 柔软的唇轻轻印在凌霜的额头，凌霜却打了个冷颤。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会场音乐停顿的间隙响起，吸引了整个会场的注意力。 循声看去，只见白筱澜捂着半边脸，红着眼眶，一脸委屈。 音乐响起，周遭人的议论也响起。 传进凌霜耳朵里的，除了皮条客胖男人可恶，还有就是白筱澜活该的声音。 白筱澜已经是过街老鼠，声名狼藉了。 胖男人指着白筱澜鼻子骂道：“别他妈给老子在这扭扭捏捏，今晚这事你愿不愿意都得办！” 胖男人的骂声足够大，大得凌霜也听得清清楚楚。 干扁男人笑呵呵地走向白筱澜，打下胖男人抬在半空的手，骂道：“真不懂怜香惜玉！” 说罢，侧身搂着白筱澜的肩，低声说了些什么，便搂着白筱澜往会场外走。 白筱澜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脚步，忽地在干扁男人怀里扭头，恶狠狠地瞪向凌霜和程司寒，像个怨气极深的索命女鬼。 凌霜被吓得一激灵，本能地往程司寒怀里缩了缩。 很快，白筱澜怨恨的眼神里面怂包地闪躲、垂下，哆哆嗦嗦地低下头，跟着干扁男人走出了会场。 凌霜不用看也能感受到程司寒压人的气势。 第286章 回家 看着白筱澜半推半就地跟干扁男人离开了会场，那一刻起，凌霜忐忑不已。 凌霜也只是耳闻程司寒对付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有的确实很惨，比如，赵征，程司寒没弄死他，做为一个没有尊严的男人活着，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不投向深山的寺庙里，出了家，请求佛祖庇佑，程司寒才停下对付他的手段。 赵征是活该，受到了肉体的伤害，精神的打击，这已经是他的报应了。在凌霜的印象中，赵征是一个挺热爱生活，也爱闹腾的，也是个有毅力的男孩子，他能从学渣到与毕业前与陆云驰拉近得只有一步之差，是个向上且不服输的人。 如果不是精神上受到了百般折磨，怎么会投入清净的佛门呢？ 凌霜想到这，背上已然铺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宝贝，哪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程司寒温柔的话语伴着一件西装落在凌霜身上。 凌霜像受惊了，身体猛地一震。 这是来自恶魔的压力，压在了身上。 凌霜圆睁的秀目看向笑容可掬的程司寒，他那像深渊一样的眸子里，有一点星光在召唤着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往深渊里走去。 凌霜猛地扎进程司寒怀里，紧紧抱着，她也搞不清楚是因为害怕的投靠，还是因为复仇的感激，还是因为还爱着…… 程司寒轻轻拍着凌霜紧张的肩头，安抚着，脸上是满意的笑，眼里却是寒凉的精光。 酒会没结束，程司寒便带着凌霜走了。 凌霜坐在车上，靠着车窗，魂不守舍，双目涣散，直到程司寒叫她下车，意识才从混乱中捞了回来。 从车上下来，凌霜意外地、吃惊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司寒。 程司寒没带她回澜园，没带她去他在京都城里任何一处豪宅，却把她带回来属于她的地方——当年凌齐送给她的城东的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回家了，小傻瓜！”程司寒亲昵地点了点凌霜的鼻尖，拉着她进了单元门。 这房子空置了三年，并不破败，保留了原来的样子，干净整洁，不沾一点尘埃。 令凌霜更意外的是，程司寒把她送到家门口，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一个吻，道了一句晚安，转身便要离开了。 “程……”凌霜不解，“程总……” “嗯？”程司寒笑着转身，温柔地调侃道，“我更喜欢你叫我老公！” 凌霜眼神闪躲。 程司寒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回来了，就应该回自己家。” 走到近前，他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宠溺的目光从头顶笼罩着凌霜整个人，轻柔道：“我知道你不想回澜园，本来想把你送回齐哥的别墅，但是，想想还是这里更合适。” “等你愿意回澜园了，再回来吧。”程司寒轻轻抱了抱她，“我知道你还需要点时间，我可以等的。” “程……”凌霜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本不该从这男人身上散发的温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今晚陪我应酬了一晚上，你累了，回去好好洗洗睡个好觉。”程司寒帮着凌霜摁开了密码锁，门开了，“回头你可以把密码给换了。” 说完，拨动凌霜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又在她耳边低声道：“既然回来了，宝贝乖，就不要再打扰沈先生了。”把她推进了房门。 这话，不似之前温柔的话语，带了点咬牙切齿，又有点威胁的意味。 凌霜愣了愣，再转过身时，程司寒已经按开了电梯。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吃早餐，别睡懒觉！” 说完，挥挥手，跨进电梯，明媚地笑着关上电梯门。 这是曾经出现凌霜梦里跟程司寒恋爱的场景。约会，程司寒送她回家，温柔道晚安，挥手再见，期待第二天一早的相约。 可现在，似乎有些沉重，系在她跟程司寒之间的绳子上多了一个沈应淮。 第287章 摸不透 凌霜关上房门，反锁。 今晚的程司寒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不说三年前，跟今早上那得势不饶人的程司寒非常不一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可是，在会场里，他看着白筱澜那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明明就是他。 三年前的程司寒，不会管凌霜是否愿意，会把凌霜直接带回澜园那偌大的卧室，把她摁倒在床上，发泄他的兽性。 可今晚…… 白筱澜今晚的惨状，萦绕在凌霜的脑子里！ 他对曾经爱过的女人都这样的诛心地折磨，他怎么可能放过“背叛”他的凌霜呢？ 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和煦美好？ 还是要对付……沈应淮？ 想到这，凌霜慌了，很慌！ 她忙找出手机，给沈应淮拨电话，电话却响了起来，沈应淮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先拨通了。 “淮哥！”凌霜接起电话。 “霜儿！“沈应淮的声音有些沙哑，焦急道，“你在哪？你上哪里去了？” 凌霜是瞒着沈应淮出门的。 “你回家了吗？”凌霜试探的口吻，不能让沈应淮听出她在担忧。 “在家了，你在哪儿？你安全吗？” “我很好，在我城东的房子。” 沈应淮之前去过凌霜城东的房子。 电话那边传来长长的叹气声：“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凌霜想起程司寒临走前说明早一起吃早饭，连忙拒绝了。 程司寒的潜台词：“别让我看到别的男人出现在你家！” “淮哥，公司的事怎么样了？”凌霜又问。 “没事了，虚惊一场，都解决了！”沈应淮语气轻松，看起来不像隐瞒什么。 难道是因为今晚陪着程司寒应酬了，他一高兴，不再搅和了？ 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脾气呀？ 凌霜纳闷。 “霜儿，我不放心你，我去接你回来吧，或者我去陪你。” “淮哥，不用，这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吧！”凌霜定然要拒绝，又说了一大堆想一个人独处的理由，有些连自己都觉得不合逻辑。 沈应淮也听出了她的坚决，只好答应道：“好吧！” 又再三叮嘱有事联系，报平安之类的话，才挂掉电话。 凌霜挂掉电话，心里不由地有些恐惧。 太风平浪静了！ 太不正常了！ 在酒店把她扛走的，插手沈应淮公司进行报复的，早上强迫她跟他交易的，这才是真的程司寒。 在酒店把她放走的，又无端停下报复，对她温柔万千，不索回报的，这不是凌霜认识的程司寒。 难道这真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吗？ 凌霜实在想不通，思来想去，辗转反侧，睡不着，越睡越冷，越摸不透程司寒的想法，越觉得可怕。 凌霜啪地从床上坐起，拿起床边的手机，她决定打个电话去问程司寒，这样猜来猜去太难受了，给个痛快吧。 程司寒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凌霜没来得及开口，被程司寒疲惫又懒洋洋的声音抢先了：“宝贝儿想我了？可是，我今天累了，我睡下了，明天见吧！” 电话挂掉了。 凌霜连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出。 凌霜看着电话发愣，这到底怎么回事？ 程司寒到底想怎么样？ 第288章 住院 凌霜再拨过去电话，程司寒已经关机了。 摸不透，真的摸不透！ 凌霜费很大劲儿才压下直接冲去澜园，把程司寒从被窝里拖出来问个明白的冲动。 真去了，无非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终于劝服了自己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还是沈应淮。 “喂，淮哥！” “你是沈先生的朋友吧？”电话那头是陌生的男人声音，“麻烦你来一下中心医院急诊……” “诶，我说怎么回事，怎么拿我电话乱打！”手机似乎被沈应淮给抢走，小声嘀咕。 医院？凌霜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淮哥，你怎么了？”凌霜焦急。 “霜儿，我没事！嘶……” 护士正在给沈应淮洗伤口，猝不及防让毫无准备的沈应淮倒抽了一口冷气，来不及捂住手机的听筒。 凌霜拧了拧眉，挂了电话，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门！ 沈应淮对凌霜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为什么受伤？伤势如何？凌霜必须亲自去确认。 凌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中心医院急诊室，一番询问过后，在病房区找到了沈应淮。 沈应淮坐在病床上，医生正在诊疗，他额头，右手小臂缠着的绷带上有血液晕染的圆。看到凌霜脸上便绽放开温厚的笑容，看着精神不错。 凌霜可笑不出来，一脸凝重走向病床，没有理会沈应淮，逮住刚问完诊的医生问个不停。 得出来的结论是，车祸，轻微擦伤，轻微脑震荡，需留院观察。 说到住院时，沈应淮插嘴道：“我没有大碍，不需要留院！” 凌霜侧头一瞪，沈应淮立马闭嘴，缩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嘟囔着些什么。 医生走后，凌霜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责问：“不是回家了吗？又想开车去哪儿？” “想去找你来着……”沈应淮小声道。 “这位是凌小姐吧？”一个男人拎着一袋子塑料袋的东西打断了沈应淮，憨憨地笑着对沈应淮说，“长这么漂亮，难怪你大半夜也要出门去找她呢！” 沈应淮不客气地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是车祸肇事者。 凌霜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沈应淮接过男人的塑料袋，那是牙刷毛巾这些生活用品，便把男人赶走了。他本也不打算追究男人的责任，更何况他得好好哄哄眼前这鼓着腮帮子，正生气的人儿呢，杵了个陌生人在这，怎么好说话？ 凌霜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心里刚冒出一点苗头，被从背后的拥抱给打断了。 “霜儿，别生气！”沈应淮下巴蹭着凌霜的颈窝，弱弱地撒娇。 “淮哥，你不觉得那个人眼熟吗？” 沈应淮摇摇头，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开这鬼地方，实现这个，先得哄好他的宝贝儿。 不管沈应淮怎么哄，怎么服软，凌霜也坚持必须留院观察。 这几天，沈应淮也是操心太过了，所以才会开车分神。 凌霜是这样想的。 凌霜让沈应淮助理给联系了一间这个医院的vip病房，让他有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 她则在沈应淮睡着以后离开了医院。 离开iguana的时候已经是5点钟了，天快亮了，凌霜得赶回去等着程司寒。 果不然，到家没多久，程司寒便摁响了门铃。 开门那一霎那，困扰了一晚上的问题一瞬间有了答案。 那个车祸肇事的男人，是程司寒的保镖。昨天早上，凌霜在澜园见过那个保镖，总跟随在程司寒左右。 所以说……沈应淮的车祸不是偶然，是…… 凌霜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眼带惧色。 这一切都是他在操控吗？ 第289章 分寸 “宝贝儿？”程司寒轻轻叫唤着呆然的凌霜，“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程司寒抬手向凌霜的脸颊，凌霜惊愕，往后退缩。 程司寒皱眉，担心，长臂一伸，把凌霜纳入怀里，以手背探额头，又反手摸自己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呀。” 凌霜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推了推紧紧包裹自己的怀抱，小声道：“没……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程司寒松一口气，宠溺地捏了捏凌霜的脸颊，笑道：“是不是认床了？” “不……不是……诶！” 凌霜话没说完，被程司寒腾地拦腰抱起，往屋子里走。 “砰！”门被程司寒反脚一踢，关上了。 凌霜被放在床上，满脸通红，是胡思乱想的。她的心怦怦乱跳，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 程司寒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 凌霜紧闭眼睛，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该推开？该顺从？ 昨天发生的事，瑟瑟发抖的白筱澜，受了伤又一脸茫然的沈应淮快速掠过凌霜的脑袋。 这个男人，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 就在凌霜徘徊在恐惧里，耳边响起了沙哑又温柔，低沉又怜惜的话语。 “宝贝儿，对不起！” 嗯？ 凌霜睁开眼睛，看着温柔的男人，一脸疑惑。 是因为沈应淮的车祸道歉吗？ “我不能陪你吃早餐了！” 就这？ “公司有个紧急会议马上要召开，我马上得去公司了。”程司寒扯过被子，轻轻帮凌霜盖上，“我来是怕你等急了。” 凌霜一脸懵。 程司寒宠溺地笑了笑，俯身又在凌霜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睡吧，我开完会来陪你！” 说完，恋恋不舍地拨了拨凌霜的头发才离开。 凌霜看着轻轻关闭的房门，一脸茫然。 许久，一个结论在凌霜脑子里形成，程司寒的心理病没有被根治，精神错乱了吧。 —— 周绎也很疑惑，这两天他老板的行径实在令他费解。 程司寒那么大动静地扰得沈氏集团一团糟，就在沈氏准备投降之际，忽然停手了。他搞那么大动作，是为了少夫人。 凌霜都已经妥协送上门了，他老板还竟然往回送。这不是程司寒的风格啊，按照正常的话，程司寒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凌霜给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还有，昨晚凌霜来电话时候，周绎还在澜园的书房跟程司寒讨论项目方案，可是他的老板竟然胡乱给搪塞过去，还主动挂了电话。 今早也没有会议，老板为什么要骗少夫人呢？ 难道过往三年间，老板天天上演的深情是假的？ 还是说，执着了三年，见面了，反而放弃了？ 也不对呀，不想跟少夫人吃早饭，不就一个电话就能打发了？还有起个大早，亲自来一趟？ 周绎好奇，想问，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从何问起。 不曾想，周绎的细微表情被程司寒从后视镜里尽收眼底。 “这叫欲擒故纵！”程司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周绎脑子高速运转了一会儿。 “啊～” 恍然大悟，周绎一脸的敬佩。 “可是为什么您要让小李去撞沈先生的车？” 周绎还是不明白。昨天小李作为一个显眼包，少夫人不可能不会联想到沈应淮的车祸跟老板有关。 “故事要继续，必须要安排一些小插曲推动。”程司寒眼底闪过狡黠的精光。 周绎懂了。 这是程司寒的作风，沈应淮的车祸，是一次敲打，小李的是肇事者，他的行动可以说是被安排的，也可以说完全是意外，不管是什么，少夫人都会把事情往老板身上想，好事坏事，只好老板能在少夫人心里引起波澜，事情就算成功了第一步了。 高！真是高！ 可是…… “可少夫人知道，会恨你吧？”周绎忧心。 “我有分寸！” 这点，周绎相信程司寒能拿捏好分寸，他的老板没有失手过。 第290章 怀疑 程司寒转动大班椅，看着冬日里午间的太阳，光线柔和，照耀着满城银装素裹的城市，给萧瑟寒冷的氛围凭添几分暖意。 正如当前程司寒的心情，因为想到凌霜，柔软了几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轮番弹敲着，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发展，如果按照这样的节奏继续发展，他跟凌霜很快能回到三年前，不，以后会是两情长久的温馨日子。 正无限畅想，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 “程总，有位凌小姐要见您！”是前台的通报。 程司寒把大班椅转回来，嘴角勾起胜利者的微笑，停下弹敲的手指，去按下回复键：“请她上来。”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推进。 —— 凌霜疾步，超越跟前引路的秘书，她不需要引路，她熟悉程司寒的办公室，她甚至连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反手握住门把，后退两步，把两页沉重的实木门扇给关起来。 “霜儿！”程司寒惊喜，是真的喜，迎向凌霜。 凌霜板着脸，往里走，转向程司寒的相反方向的沙发走去。 凌霜刚刚给沈应淮办理了出院，把人送回了家。 当然，肇事者也来了医院，在把两人送出医院大门时，肇事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凌霜耳边提到了澜园。等凌霜反应过来要问清楚时，肇事者已经驾车离开了。 这不，把沈应淮安顿好了，并冲过来兴师问罪。 “是不是你干的？”凌霜双手抱在胸前，不客气道。 “嗯？”程司寒追至凌霜身后。 “车祸！淮哥昨晚的车祸，是不是你让你手下的人干的。” 程司寒皱眉，他的女人唤别人，称呼太亲密了。 他站在离凌霜一步之遥的位置，笑了笑，不置可否。 凌霜只当是了，低声骂了句，“卑鄙！” 程司寒只当没听见，伸手拉起凌霜的手，往办公桌方向走。 凌霜反感挣扎，挣不脱。 程司寒对着内线电话吩咐：“让小李进办公室。” 凌霜不明，放弃挣扎，看看他又要唱哪出？ 三两分钟，大门被敲响，小李，不，肇事者推门进来。 “就是他！” “程总！”小李恭敬，又对凌霜笑道，“少夫人，又见面了！” 小李并无意外之色。随即，又对凌霜九十度大鞠躬，道歉道：“对不起，少夫人。” “我刚入职公司，并不知道昨晚撞到的是沈总的车子，更不知道沈总是您的朋友，从医院回公司，程总问原由才知道闯了大祸。” 小李态度十分诚恳，接着又说道：“今晚必将亲自登门，再给沈总郑重道歉。” 凌霜看着万分真诚的小李，有点猝不及防，又看向身旁的程司寒。 程司寒也看着凌霜，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转头对小李吩咐道：“把事情把妥当！” “是！”小李领命离开。 程司寒伸手搂着凌霜的肩，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我们一起登门给沈哥道歉。” 没有商量的意思。 凌霜这下懵圈了，看起来，程司寒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小李的表现又太过有痕迹。 这车祸，跟程司寒有没有关系，凌霜又拿不准了。 凌霜带着一脸怀疑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自然是读懂了凌霜的，他又耸耸肩，笑道：“宝贝饿了吧，我们去吃午饭吧！” 不等凌霜说什么，便拉着她往办公室的另一个门，搭乘专用电梯下楼。 第291章 不一样 一顿饭下来，凌霜有了结论。 程司寒跟三年前确实不一样。 三年前，即便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两人吃饭，只要凌霜叽叽喳喳个不停，程司寒心情的好的时候也只是嗯，啊的胡乱应付两句。 那时候凌霜满脑子都是程司寒，根本不介意。 今天，凌霜不停地旁敲侧击关于车祸的事，程司寒都一一回答，只是都是避重就轻，模棱两可。餐中，程司寒还会给凌霜布菜，这在三年前，根本不会有的动作。 凌霜不由地看着正握着方向盘的程司寒，不一样了。 以前程司寒开车总是谨慎极了，两手必须把在方向盘上，绝不可能像现在，神情轻松，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架在中央扶手上，还会不时地笑着看一眼凌霜。 在这之前，凌霜是带着情绪看程司寒，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凌霜心里的车祸疑云还没解开，眼前的男人又成为她心里另一团疑云。 这男人，绝美的侧脸，跟三年前无异。只是这完美的皮囊下的灵魂，还是三年前的灵魂吗？ 凌霜忍不住伸手轻轻捏起程司寒架在中央扶手上的手背上一小块皮。 程司寒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凌霜，笑道：“这是真的！” 被看穿了，凌霜忙收回手，心虚地收回眼神。 程司寒目视着前方的道路，大手却追了过去，把凌霜的小手抓在手里，放在中央扶手上，轻轻捏了捏，柔声道：“你是不是还有问题想问我？我很乐意解答。” 凌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你真的是程司寒？” “如假包换！” “可这不是你的性格，像换了一个人。” “哦？怎么个不一样？” “你不爱说话，你不会这样开车，你不会对我温柔，你不会放我自由，你更不会带着我去见别的男人，特别是你的……情敌！” “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吗？”程司寒脸上笑意更浓了。 “很不好！”凌霜有些赌气，“要不然我怎么会想离开你？” “那我现在对你好吗？” 这话倒是把凌霜给问住了，如果三年前，程司寒有一半的柔情，也许她不急着离开。 “可是有时候你又跟以前一样！”凌霜避而不答，岔开话题。 “哦？” “你在汉城的时候，昨天早上在澜园的时候，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凌霜想了想又补充道，“都一样的可恶！” 程司寒失笑，这小妮子才是跟三年前一样，还是那么可爱。 他真想伸手捏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 “如果我说，这三年来，我一直在为你努力地改变，我只为你改变，你相信吗？”程司寒抓着凌霜的手五指收地更紧，“我没改过来的，是我太激动，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为她？ 凌霜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只好偏过头看往车窗外。 “霜儿，回来我身边，我会比现在更好！” 会吗？ 凌霜心头颤了颤，没有回应，只感觉她被抓住的手又被抓紧一些，有些疼。 她想起周绎昨晚的话，不得不认同，程司寒确实变了，只是…… 第292章 又爱又恨 程司寒只是在凌霜跟前变了个人，对待别人，还是那个冷面铁血的程司寒。 凌霜想起昨晚白筱澜看到程司寒瑟缩的眼神。 白筱澜是罪有应得，这罪有应得的下场，凌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是谁有能力让她生不如死。 白筱澜在影视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还是双料影后，一般人想动她，那叫不自量力。 只有程司寒这样的，一句话，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可是，三年了，程司寒把她往死里打压，连让她喘一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这还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啊！几年来念念不忘的女人啊！ 想到这，凌霜不禁打了个冷颤。 “暖气不够么？”程司寒关心道，他感觉到凌霜的异样，拇指轻轻摩挲着凌霜的手背。 凌霜心情复杂！ 她跟白筱澜有着同样的行径。 都曾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程司寒，都在离开了以后跟了别的男人，都在有所求的时候去找程司寒…… 眼下，程司寒的甜言蜜语是真心抑或假意？凌霜实在看不透…… “白筱澜……”凌霜小声试探。 在凌霜刚开口，程司寒已经厌恶地拧眉，但又很快地舒展开眉心，柔声道：“怎么想起她了？” “没什么……”凌霜闪躲。 她害怕，程司寒说了，只为她改变，显然他在其他人面前还是那个暴虐无道的程司寒，她更怕她跟在他身边，哪天他再也厌倦她了，会原形毕露，那么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白筱澜。 一股力量在拉着她靠近这个男人，是男人的柔情，是男人的引诱，还有自己的贪恋…… 她矛盾，她欢喜看到程司寒对她的温柔，她对他仍未忘情，不免会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憧憬。 害怕，让她对这个男人望而却步，还有沈应淮的神情让她止住了脚步。 然而，凌霜所见的，程司寒的一切暴虐，都是因为她。 该感激吗？ 因为程司寒，无需她亲自出手报仇，仇人坠入了地狱，她有复仇的痛快…… 忽地，她又想起另一个男人，她的另一个仇人。 方明旭！ 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她那视她如仇人的哥哥，她那要置她于死地的亲哥哥。 那场车祸的罪魁祸首，也自那场车祸后，凌霜再也没了他的消息。 白筱澜只是杀害了凌霜的宠物，有了生不如死的下场。那么，要夺凌霜性命的方明旭，程司寒又给了他什么下场？ 她曾经恨死方明旭，如果不是他，凌齐不会变成残废。 是嫂子江元元一句话，让她悟到了什么？ “如果，凌齐一条腿能换来两个人活命，那么这条腿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如果，因为这条腿而心里怨恨一个人，让你和凌齐都心有戾气，那么这条腿也许‘死不瞑目’。恨，是一根双节棍，多了，总会伤到自己，不如放下！” 凌齐放下了，凌霜也用了很长时间才把恨淡化了，但恨得少，不代表不恨了。 可血浓于水，即便是深仇发狠，哥哥还是哥哥。 她想方明旭有应得的下场，可良心上又不免担心，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程司寒，想问，可又不敢问，怕听到的消息血淋淋的。 “白筱澜能有今天是她作死！”程司寒眼角瞥见凌霜眉头微皱，眼底闪过怜悯，忙安慰道，“与你无忧，也不需要同情她。” 凌霜并没有可怜白筱澜的意思，她只是可怜她自己，被理智和情感拉扯着！ 对白筱看，她痛快，又有些同情。 对方明旭，她恨，又有些担忧。 对程司寒，她想爱，又不敢爱。 她怕，她惧，但自从回了京都，想放下的却更往心里去了…… 第293章 奸计得逞 凌霜没想到，程司寒直接把她拉到了沈应淮公司楼下。 她一直以为那句亲自登门道歉，是程司寒说说算了。 程司寒殷勤地给凌霜打开车门，牵着她下车，把她的手扣在他的手腕上，款款地走进沈氏大楼的大堂。 凌霜满脑子的不敢相信，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程司寒牵到了大堂的前台了。 “先……先生，请……请问您找哪位？” 大堂前台接待的职员，眼睛都看直了，长相、身材、气质绝佳的程司寒已经把她迷的七荤八素了。 “我们找沈应淮。”程司寒板着脸，冷漠道。 这并不影响前台接待犯花痴，没问来者的身份呢，也没问有没有预约，直接拨通了总裁秘书办。 凌霜拉了拉程司寒的手肘，一脸为难仰头看向他。 吃晚饭的时候，凌霜接到过沈应淮的电话，她谎称在城东的房子里。如果这会儿真的随着程司寒上去了，难堪不已。 程司寒低头，温柔地扯了扯嘴角。 凌霜正想开口说什么，被前台接待打断了：“请……请问，您贵姓！” “程司寒，还有我的妻子凌霜！” 程司寒转头看前台接待的瞬间，表情瞬间变冷，声音可以提高，方便话筒那边的人也能听到。 凌霜没来得及阻止程司寒报出她的名字，脸色沉得发黑。 前台接待得到了指令，挂了电话，一脸娇羞地又看了一眼程司寒，从岛桌上出来，给他们引路。 凌霜朝从走出来的职员点了点头示意，便扯着程司寒挪开了几步。 “你要做什么？”凌霜有些恼，带了几分责备。 她该用什么心情上去面对她的淮哥。 “来给沈哥道歉啊，是我的部下鲁莽了，我们是该承担一定的责任。”程司寒笑道。 “你……”凌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认定了程司寒来道歉只是借口，她跟沈应淮现在的关系，程司寒清楚得很，他是来跟沈应淮宣告主权了，他带她来要她难堪的，没安好心就对了，凌霜气得跺了跺脚，撒开他的胳膊，转身往大门去。 还没走出两步，手臂一紧，被往回拉，失去重心，旋身跌进程司寒怀里。 “老婆。”程司寒低头，温柔叫道。 凌霜奋力推开他，往大门跑去。 “老婆，别生气嘛，我错了！” 程司寒大声地喊着追了出去。这罕见地认错，撒娇，别说有多诡异。 凌霜恨不得把就地找个缝钻进去。 程司寒追着凌霜出了大堂，把她拉进怀里，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不高兴，我们就不上去了，我们回家。” 凌霜气头上，狠狠跺了他一脚。 他不闪不躲，也不喊疼，只是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嘟囔道：“对不起，我确实过分了，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说完，便拉着凌霜往停车场走去。 离开，凌霜是乐意的，配合着程司寒的脚步往那他辆新版的库里南走去。 他还真是喜欢这个车型。换车也换一样的。 凌霜没看到，走在她前面的程司寒，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 第294章 无赖 道歉的事，程司寒是真的计划登门的，按照他的计划是晚上，当然也是逢场作戏。 午饭时间，凌霜眼神闪烁地走出包间接电话，又有些心虚地回来。不用偷听，他也能猜到是谁的来电，能猜到她对沈应淮撒谎。 当即，他就决定把晚上要上演的戏码提前到下午。 这是给沈应淮的下马威，告诉沈应淮，凌霜欺骗了他。也是敲打沈应淮，凌霜是他的妻子。 程司寒手肘撑在车门，拇指托着下巴，食指在唇瓣轻轻拨动，掩饰着嘴角的笑意，目视道路前方，余光在关注着气呼呼的凌霜。 目的达到了，他在开车离开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应淮追出来的小小身影，凌霜自然没看到，要不现在也不会双手抱胸，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人在他身边，他有耐心慢慢哄。 “宝贝儿，别生我气了好不好？”程司寒像做错事的小狗，耷拉着耳朵认错。 男人认怂，女人就会抓住机会发飙。 凌霜扭头，瞪着嬉皮笑脸的程司寒，怒道：“程司寒，你太无聊了。” 是。程司寒笑着，他承认，只要凌霜能在他身边，他无聊，甚至可以无赖。 “淮哥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男性朋友！”程司寒笑着纠正。 “……”凌霜一时无语，接着又纠正道，“情侣！男女朋友！” “你以后别叫我老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程司寒只是笑着耸耸肩，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刚刚安的是什么心！”凌霜气道，“程司寒，我们已经是过去了，你去找你的财阀大小姐联姻吧，别再打扰我了！” 程司寒依然笑着耸耸肩，不搭话。 “我跟淮哥在一起很好，很舒服，很开心！” 程司寒笑着挑眉，不回应。 凌霜发泄着，可称司寒没给任何反应，这让她有种重拳砸在枕头上的挫败，用力过猛。 凌霜不服输，继续赌气道：“我相信他，他不会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离开我，所以，我会跟他一直走下去！” 程司寒歪了歪头。 “他很爱我，我觉的很幸福，我们会结婚，我们会有孩子，这是我想要的幸福，也是我哥哥希望的……” “你爱他吗？”程司寒打断凌霜。 “……”突如其来的反应，凌霜一时接不上来，闭了嘴。 车厢陷入了沉默。 这一阵沉默，让程司寒心花怒放，凌霜的沉默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努力压抑这股兴奋，反应太大会适得其反。 “我爱他……”凌霜撒谎，心虚得转头看向车窗外。 话不太中听，虽然是谎言，程司寒听了还是有一些难受了，雀跃的心情一瞬间掉下来一半。 他转头，只看到凌霜的后脑勺，他伸手，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车厢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还爱我吗？”程司寒小声问。 他忐忑，问得也忐忑，他不敢看凌霜了，他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 他有把握凌霜不爱沈应淮，起码没那么爱沈应淮。 但他没把握凌霜还爱着他。 他三年前，确实太混蛋了。 第295章 不同的答案 还爱不爱他！ 凌霜这三年来，真不想爱了。 可是也是因为她叛逆的性子，越不想爱，越没办法遗忘。 三年来，即使没有那逢年过节就出现在商业大屏幕上的程司寒，凌霜也忘不掉他的样子。 太深刻了，自从她心心念念了七年的背影，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男神的脸就刻在了她的心上，大脑里，挥之不去，也蒙不上尘埃。 程司寒，曾经是她黑暗中的一束光。走近了，他却变成了她心里的一道阴影。 如果，凌齐或者乐思琪，甚至其他人问凌霜，爱沈应淮吗？ 凌霜会回答，爱。 如同兄妹之间的爱。 如果，凌齐或者乐思琪，甚至其他人问凌霜，还爱程司寒吗？ 凌霜会回答，爱。 要去遗忘的爱。 如果，沈应淮问同样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凌霜会回答，爱，会努力去爱。 第二个问题，凌霜会回答，爱，会努力放下。 她不想欺骗沈应淮，即使到最后，凌霜还是没法爱上沈应淮，那她也不会离开他。 至少，她现在是这样想的。 忽地，她想起了许沁，那时候她答应了相亲的婚事，她说搭伙过日子的时候，凌霜是那么地反对这样的夫妻生活。可，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当然，她跟沈应淮不至于那么糟糕，毕竟沈应淮爱她，爱进了骨髓里。 现在，程司寒问这样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凌霜回答，爱，那是欺骗。 第二个问题，凌霜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爱！理智却压住那个声音，程司寒和沈应淮之间，沈应淮更值得她去爱，因为她不能辜负，也不能亏欠…… 理智和情感，撕扯着，谁也没有赢了谁。 所以，车厢里的沉默一直持续，直到车子开到了城东房子的楼下。 程司寒停好了车，一手抓住凌霜的安全带，一手摁开安全带的扣子，俯身，好让安全带从他掌上慢慢滑回去，不至于剐蹭到凌霜。 俯身时，刻意保持了跟凌霜的距离。 安全带就位，程司寒也正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凌霜本来很迫不及待地要出去，这气氛，让她窒息了。 可这一刻，忽然有些舍不得。 理智在她心尖上掐了掐，她才从一刻的温柔中醒来，推开了车门。 “霜儿！” 凌霜一只脚才伸出车门外，被程司寒叫住，停住了动作。 “刚刚问你的，我想要知道答案。”程司寒低着头，没看凌霜，像个等着裁判宣布成绩的运动员，忐忑地渴望着宣告。 凌霜闭了闭眼，逃不掉的，始终要面对。 “程……” “不着急现在就回答我。” 凌霜才开口，被程司寒慌忙打断。 “别有压力，考虑好了，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 凌霜有些惊奇地看向程司寒。 “这不像我对吗？”程司寒也笑着看向凌霜。 凌霜不可置信，微微点头。 “你先回去休息吧。”程司寒笑着搔搔凌霜的刘海，“今晚不能跟你吃晚饭了，公司有个会议，开完会我再给你电话。” 凌霜还在怔愣中。 程司寒笑着催凌霜下车。 凌霜下了车，还呆在原地，看着那硬冷的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第296章 失常 “霜儿！” 凌霜按下电梯键被叫住了。 看着沈应淮头缠着绷带，急得脸都红了，凌霜吃惊，向他走去。 “淮哥，你怎么来了？” 凌霜没看到沈应淮追出大楼。 沈应淮皱着眉，拉着凌霜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几遍，才道：“你没事吧？” 凌霜失笑掩饰着不安：“我能有什么事？” 其实，她心里打鼓，刚刚动静那么大，谎言肯定被识破了。 “程司寒没对你怎么样吧？”沈应淮看着凌霜的眼神，有几分恐惧。 恐惧凌霜受到伤害，更恐惧凌霜与程司寒重归于好。 果然，在沈氏大楼大堂的闹剧已经被沈应淮知道了。 谎言已破，那就道歉吧。 “对不起，淮哥。”凌霜微微扁嘴，眉头小皱，一双晶亮的小鹿眼闪着水光，特别无辜，“我骗你了。” 沈应淮猛地把凌霜抱进怀里，紧紧的。 凌霜感觉到沈应淮身子在微微地抖，忙道：“淮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 凌霜哪里懂，沈应淮一路追过来，急迫又担忧，患得患失。 凌霜感受压迫，不得已，轻轻拍了拍沈应淮的后肩，身子才得以舒展。 沈应淮笑了笑，笑意勉强，也为了掩饰失态：“不疼。” “叮！” 电梯门打开了。 凌霜很自然地牵着沈应淮的手步入电梯。 —— 沈应淮乖乖坐在沙发上，让凌霜查看他额上，手臂上的伤口。 “怎么那么不乖，不在家休息，还偷偷跑去公司！”凌霜不满地嘟囔着。 沈应淮倒是乐意听凌霜的唠叨，嘿嘿地傻笑着，狗头保命。 “还笑呢！”凌霜白了他一眼，故意弹了一下他手臂上的小伤口，又抬手去看额头上的绷带。 凌霜贴近沈应淮，不似从前，保持着君子距离，身体随着举手投足，总是不经意摩擦。 “还好，没有渗血……” 猝不及防，沈应淮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牢骚一下子被截停了。 沈应淮没有傻笑了，深情的眸子里，凌霜看出了不安。 凌霜忽然醒悟，沈应淮在吃醋，在患得患失。 又忽然想到程司寒在车上的问题。 不知怎么，她的手从沈应淮的额头滑落，圈着他的脖子，红唇贴上他的唇。 沈应淮抱着凌霜的后腰，回应着，吻得更深。 “霜儿！” 凌霜脑子里浮现程司寒一脸温柔，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不行，沈应淮才是现男友。 凌霜皱眉，抱得更紧，身体贴得更紧，吻得有些暴躁。 “霜儿……” 程司寒挥之不去。 凌霜吻得更用力，像是要把沈应淮吸进身体里，替代不该占据她心房的身影。 沈应淮越吻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第二次跟凌霜这样接吻，即便是吻得动情，接吻也不是这样的。像selina那么开放的老外，在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的时候，也不会这样急躁地吻他。 凌霜这样含蓄的小花，这不是她该有的行为。 “霜……唔……”他尝试推开凌霜，可凌霜根本不让他的嘴分神去做别的。 抱得更紧，吻得更深入…… 直到一股腥咸同时沁入两人的味蕾，这个霸道且急躁的吻才结束。 凌霜低头，有些喘。 沈应淮抬头，拇指轻轻拨断凌霜脸颊上的泪痕，一瞬间，一行泪流重新接上断了个泪痕，就像她心里的恨，不断地埋怨自己。 沈应淮读懂了，她的失常，她的泪。他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轻轻吻了吻凌霜的发顶，起身往门口去。 “淮哥……去哪？”凌霜泪眼婆娑，担忧，无措。 “放心。”沈应淮轻笑，温暖又亲和，“我去我该做的……” 第297章 公平竞争 沈应淮驱车到乘风集团，直接冲到程司寒办公室的楼层。 不巧，被告知程司寒在开会，被秘书安排到会客室等候。 沈应淮耐心等着。 三点。 四点。 …… 九点。 十点。 沈应淮依然耐心，跟着这会客室里的一张圆桌，两把椅子，一杯水耐心地等着程司寒。 帅哥，特别是情绪稳定的帅哥，自然不会受到冷待，即便是在敌方。 小秘书总会隔一段时间进来，不是送茶水，就是报告程司寒的进度，为的是解解眼馋。晚餐时间还给沈应淮订了一份，隔着一片玻璃跟帅哥共进晚餐，也算是给加班的自己一份慰藉，还有就是她还能发个朋友圈满足她的虚荣。 “真对不起呀，沈哥！”程司寒推开会客室的门。 正看着窗外夜景的沈应淮应声转身。 “都快11点了，真是怠慢了……” 程司寒正抬手看着他那昂贵的腕表，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随后被风卷着进了电梯。 “我们谈谈！”沈应淮沉稳且客气。 程司寒以为的被破口大骂，或是被揍一拳，都没有发生。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沈应淮跟他的差别在哪？ 沈应淮带着程司寒来到一个高端的酒吧，这里的环境很清雅，音乐悠扬，客人都衣着整洁，在细细地品着酒，低声的讨论…… 踏进门的那一刻，人就莫名其妙的放松，让人心平气和。 他们坐在最角落的卡座，沈应淮举起服务员刚送来的酒，温和地笑道：“尝尝，这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限量红酒。” 沈应淮轻抿一口，又道：“这酒啊，可遇不可求，就像……感情！” 说到“感情”两个字时，沈应淮直接对视程司寒的眼睛。 “既然这么珍贵，跟情敌一起喝，不觉得暴殄么？”程司寒抿了一口，也抬了抬酒杯，表示敬意。 “酒，是要跟趣味相投的人喝才对味。”沈应淮放下酒杯，“我们喜欢同一个女人，也算是品味一致了。” “对！”程司寒碰了碰沈应淮的杯子。 “程总的手段，我算是领略了，逼着我带着霜儿回来，制造车祸刷了存在感又给我们一记警告。”沈应淮眸色沉了沉，“这方面我真是自愧不如！” “谢谢夸奖！”程司寒握着酒杯往沙发背上慵懒一靠，扯开领带，漫不经心道，“那么沈哥，有没有打算放手了？” 沈应淮也靠到沙发里，手臂搭在靠背上，温和地笑道：“并没有！” “哦？” “说实话，在跟霜儿确定关系前，我还真想过，如果霜儿还愿意跟你，我是不是就该退出了，像三年前那样。” “那现在的打算是……” “现在，我打算跟你，公、平、竞、争！”沈应淮一字一顿。 程司寒笑了，有些不屑：“沈哥，你知道你的公司那么努力，业绩依然没赶超乘风集团吗？” 沈应淮抬眼看着程司寒，示意他继续。 “你不够狠，太温吞，在感情上也是。我猜，不是霜儿主动，你现在也只能是在楼下仰望着她窗口的怂包吧。” 程司寒庆幸，幸好，他的头号情敌是沈应淮这样的人。 “像你太狠，太霸道，所以霜儿才要离开你，忘记你！” 沈应淮轻轻一句，却像千斤大锤砸在程司寒的心窝里。 第298章 敬爱情 程司寒眼睛看向窗外，偏开了沈应淮直视他的目光，沉声道：“得到了，最重要！” 不是吗？ 程司寒把疑惑的三个字隐回肚子里。 “得到固然重要，过程也很重要。”沈应淮说道，“况且，恋爱，相处的双方心情都愉悦了，感情才能进一步，我想，这方面你应该很清楚！” 程司寒看着窗外，眸光闪动了一下。 “三年前，霜儿一方面的付出，得不到你的回应，她心灰了，动了要离开你的念头。” 程司寒没办法否认。 “我对霜儿的付出，她感受到了，她现在正努力奔赴向我，终有一天，我们可以携手走到终点！” 程司寒心头又被一击，他想辩驳，可凌霜现在的行为，确实像沈应淮说的。 “也许你不会放手，也不打算跟霜儿去办离婚，以你现在的势力，即便是打官司这婚也离不了。” 程司寒斜了斜眼，似乎在说，知道就好，目光又转回窗外。 “没关系。”沈应淮笑了笑，“我不介意当男小三，当一辈子男小三也可以，只要能跟霜儿在一起。” “那霜儿的名誉呢？”程司寒锐利的眼神扫过沈应淮的脸。 “只要足够爱，名誉、名份并不是那么重要。”沈应淮举起酒杯，“敬爱情！” 举杯，一饮而尽。 “追求霜儿，你有你的方式，我的方式也告诉你了，我们公平竞争，最终的决定权在霜儿手上。”沈应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碰了碰程司寒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祝你好运。” 又把酒杯朝窗外的明月抬了抬，笑道：“也祝我好运！” 举杯，一饮而尽，起身，步出卡座，拍拍程司寒的肩膀，笑了笑，离开了酒吧。 沈应淮在等待的将近9个小时的时间，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觉得会跟程司寒动手。 而现在，寥寥几句，出发点都是凌霜，他不想凌霜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为难自己。 他其实并没有把握凌霜会选择他，但，她选择谁，他都会为她高兴。 他的目的是想凌霜开心。 希望，程司寒能懂得…… 这边，还坐在卡座的程司寒，闭目，拧着眉心。 头疼！ 任博士也说过，感情，真诚者胜。 沈应淮，在商场也许是手下败将，在情场，他还真不敢说。 好，是个好对手。 程司寒拿起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沈应淮座位跟前的空酒杯，嘴角挂着邪魅，说：“祝你好运！” 一饮而尽！ 程司寒三年前一场商场上的杀戮，把家族内、集团内反对他的声音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如今，在集团有绝对的话语权，甚至整个商界，他的意见也举足轻重，所以，他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把沈氏国内集团搅得天翻地覆。 但是，沈氏根基在北美，他要把国内沈氏搞垮了，沈应淮必定会带着凌霜回北美，程司寒也许就永远追不回凌霜了。 所以，程司寒只是略施手段，给个下马威就收手，正好也让凌霜以为是她的作用，会对他感激。 该耍的手段已经收到效果了，该敲打的也敲打了，今天，凌霜在车上的反应，程司寒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重新获得美人的心，把握十足。 其实真诚，也正好是程司寒追妻中的下一步行动。 沈应淮跟他宣战还真是时候。 接受挑战！ 这一次，他要得到凌霜，更要挽回她的心。 程司寒给自己倒了酒，对着夜空中的明月抬了抬手：“敬爱情！” 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步出卡座，步伐轻松，离开了酒吧。 第299章 重逢 那天晚上，凌霜等来了两个男人道晚安的电话。 她知道他们谈话了，具体内容，似乎两个男人都不愿意说。 刚开始，凌霜也不打算去打听，男人，他们不乐意说，谁也撬不开他们的口。 接下来几天，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程司寒约的时候，沈应淮不会出现，反之一样。 这下她倒是好奇了。 这天，两个男人都没有预定她的时间，她便打算去旁敲侧击。 当然，先去问问脾气好好的，现任男朋友沈应淮。 便打了车，往沈氏集团去。 车子路过金玉巷，远远的，守cafe的招牌便吸住了她的目光。 招牌没变，三年前的样式，跟旁边新样式的招牌相比，有些土，但更显眼。 开在江汉市的连锁店也沿用了一样的样式，一样过时。 三年了，灯牌崭新，跟三年前凌霜离开的时候一样。 车子开近，凌霜全神贯注地透过落地玻璃看向店内。 “停车！”凌霜猛地喊停了车子。 车子急刹，轮胎摩擦路面的刺耳声也引起了店里的人们的注意。 凌霜下车，店门也打开了，急急忙忙地出来了两个人。 “何静！瑶瑶！”凌霜朝着两人疾步走去。 “凌霜！” “凌霜！” 何静和瑶瑶也盈着泪奔向凌霜，满眼的惊喜。 三人久别重逢，更像劫后余生的重逢，互相抱着痛哭。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何静喜极而泣，不停地打量着凌霜，生怕她缺了胳膊少了腿，漏掉什么细节。 “我没事，没事……” “凌霜！”门里又出来一个女孩，是小好，“你还活着……” 四个人又抱作一团。 “你们都还在！太好了！” 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小伙伴，即便是上下级关系，感情也会深厚几分，况且，当年店里的5个人都处成了朋友。 “嗯，都在，都在，小陈也在，这会儿在厨房里忙活呢！” “太好了！” “这里没变，什么都没变！”何静拉着凌霜往里走，“快到里面看看！” 像以前一样，中午之间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买了咖啡打包带走，所以，餐厅里没有客人。 老友久别重逢，何静干脆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把小陈从厨房里叫出来，5个人围在一起，好好聚聚。 今天就不打算营业了。 “不营业了，对上面能交代过去吗？” 凌霜猜守cafe现在属于乘风集团。 “哎呀，你们看，我都忘记请示老板娘了，习惯性自作主张了！”何静笑道，半开着玩笑。 老板娘？ 难道守cafe不是程司寒在操盘？ 瑶瑶双手一叉腰，也开玩笑道：“何店长，老板娘在此，你胆敢放肆！该当何罪！” 大家哄笑。 像三年前一样，大家毫无隔阂，开玩笑，闹腾。 真好，没变，什么都没变，点没变，咖啡的味道没变，甜品的味道没变，人没变，都没变…… 凌霜的目光看向吧台边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着，法定代表人：凌霜。 她们口中的老板娘指的是她。 何静读出了凌霜的微表情，便拉起凌霜的手回忆起三年前。 第300章 梦想深情 三年前，凌霜被程司寒软禁在澜园，只有许沁和程司年能自由出入。 凌霜早就决定关停了守cafe，为了不那么显眼，她委托许沁在她走了以后办理cafe的事务，用自己的积蓄给跟她并肩作战的四位战友们不菲的遣散费。 许沁怀着凌霜死去的沉痛，到守cafe宣布要关停那天，程司寒后脚就来了。 他不允许关停，他坚信凌霜没死。 何静她们当时无比同意程司寒的想法。 可一年过去了，势力大如程司寒都找不到凌霜活着的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四人开始接受凌霜死去的事实。 他们原本愿意守着cafe，是相信凌霜活着，等着她回来。可他们开始接受现实的时候，每个人的工作热情都有些意兴阑珊，那段时间，客流量大大减少，甚至有一段时间是门可罗雀。 凌霜出事前，他们工作是轻松的，工资不跟营业额挂钩，每月雷打不动由凌齐的公司给他们发工资交社保。可现在，一下子经营的压力给到了他们，生意不好，难以为继了，他们也有了另谋出路的打算。 程司寒约谈了四人。 他依然相信凌霜还活着，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凌霜死了，只有他还坚持。他把他的寻人计划告知四人，包括网络媒体登寻人启事，全国大屏投放，还有要把守cafe在全国开店的计划。 那天，程司寒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下午。 在四人眼里，程司寒是冷漠的、无情的……这一年来程司寒不计人力物力大费周章地寻人，在不确定人在不在的情况下，往后几年依然坚持寻人。他们感动了，自惭形秽了。 当场表明要把守cafe坚守下去。就像程司寒所说的，守cafe是原来凌霜对他的坚持，那么现在守cafe是他对凌霜坚持。 守cafe是凌霜奋斗过的证明，也许，京都已经没什么值得凌霜留恋了，守cafe应该是她最怀念的地方。所以，程司寒要保住，原封不动地保住，不惜代价地保住！ 那天，程司寒把守cafe全权交给他们，不用交租金，店里的灯油火腊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由乘风集团承担，如果经营不好，乘风集团会出资资助，包括他们的工资由原来凌齐的公司发放变成乘风集团发放，并且提高待遇。 程司寒只有一点要求，守cafe保持不变，除了花草树木这些会生长了，其他一切不变，即便有损坏，必须要用同款代替。当然，人也不能变，不能增也不能减不能换，即便生意很好也不允许增加人手。 程司寒给四人的待遇是饮食行业里相当高了，除了何静以外的四人，他们的薪资相当于行政总厨的薪资，何静是店长，待遇比他们又高出一截。并且年底分红时，程司寒分6成，剩下4成他们四人平分。 四人都是有良心的人，知恩图报的人，即便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他们也会拼命干，有了这样高的待遇，他们也相信程司寒有一天能把喘着气的凌霜带回来，自然都拿出十足的干劲儿。 守cafe就这样留下来了，人也留下来了。 听到这，凌霜有些动容了。 “那其他那么守cafe的连锁店是……” 何静拍了拍凌霜的手笑着继续。 其实，那些连锁店都是乘风集团开的，跟这家守cafe没什么关联，那些店，程司寒派人主理经营，但所有分店的法人代表都是凌霜。 “程总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何静有些欣慰道，“这么深情的男人，我还是第一见到。” 何静还告诉凌霜，程司寒曾经说过，把守cafe守好了，把守cafe做大了，这是他唯一能帮她做的，等你回来了，他把这一切都交给她，他说，这是凌霜曾经的梦想，把守cafe开满全国！ 凌霜心头颤了颤，一股暖流从心尖涌出。 她没想到，程司寒会为她做这些。尽管这些对于程司寒来说，只是点点手指就能做到的，对凌霜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份心意，令凌霜感动了。 “程总是个好人。”何静又说，“我想，他三年前只是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就像孩子一样，喜欢一样东西，不管怎么样，拿到手，藏起来才算是自己的，三年前，他只是用错了方式。” “凌霜，我们不知道你这次回来会不会去找程总，但是，我们都希望你能给程总一次机会！”何静劝。 也不是说何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因为他们没跟人都看到过程司寒思念凌霜时那落寞的样子，跟平常反差极大，很柔软，柔软到仿佛一口气就能把他吹倒了。 其他三人也纷纷劝说凌霜能再给一次机会程司寒。 “霜妈妈！” 一声清脆的奶声把七嘴八舌的劝说声打断了，都循声看去…… 第301章 天伦之乐 “睿睿！”凌霜看着跑进门来的小男孩惊喜地尖着，起身跑向男孩，“你怎么在这，爸爸妈妈呢？” 睿睿咯咯笑着扑进凌霜怀里，奶声奶气道：“爸爸妈妈在太爷爷的大屋子里。” 小藕臂在跟画了个大大的圆。 凌霜眼神闪烁了一下，眉头也皱了皱：“那你怎么来这儿的？” “寒伯伯带我来的！”睿睿指着正往里走的程司寒。 他知道了。 当年，凌霜逃跑，乐思琪和程司年在其中也少不了帮忙周旋一些事情。 害怕程司寒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程司年便带着怀孕的乐思琪离开了京都。 在外面居无定所了几年，直到沈应淮把凌霜带到了江汉市，他们带着睿睿来投奔凌霜，准确说投奔沈应淮。 在沈应淮的安排下，他们也在江汉市安居乐业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好闺蜜的孩子，凌霜自然是干妈，也算抚慰她胎死腹中的疼。 沈应淮是自动请缨要当睿睿干爸爸的，程司年夫妇当然不拒绝，一是沈应淮有恩于他们，而是有这个大人物做睿睿的大靠山，即使日后程司寒找到他们要算账，也有干爸爸替儿子挡着。 所以，睿睿喊凌霜为“霜妈妈”，喊沈应淮为“沈爸爸”。 凌霜把睿睿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架势像是在害怕程司寒会对睿睿不利。 谁知道，在程司寒走到近前，睿睿朝着他伸手，亲昵又骄傲地喊道：“我第一个达到，寒伯伯要说话算话！” 程司寒顺势把睿睿抱了过来，刮了刮他的小鼻头，慈爱道：“好好好，睿睿赢了，寒伯伯请你吃蛋糕！” 说完，又腾出一只手搂着还在惊愕中的凌霜的肩头往里走。 他把睿睿放在一个圆桌边坐下，又吩咐了何静给睿睿准备蛋糕果汁，又抽了一张纸巾，给睿睿擦了擦额头的汗，像极了一个慈父。 凌霜这一刻有一堆话要问程司寒，便拉着他往后院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程司寒又搂着她的肩头，下巴点了点被四人簇拥在中间的睿睿，柔声道：“睿睿真可爱！” “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凌霜没好气推了一把程司寒，“乐思琪他们呢，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程司寒笑得宠溺，拉着凌霜的手在遮阳伞下坐下。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怎么把老公想得那么恐怖！” 凌霜给他一记白眼。 “我把爷爷奶奶从国外请回来了，又把程司年一家从江汉接回来。现在还差你，我们就一家团圆了。” 凌霜诧异，很难相信一家团圆这话是从这个千年寒冰的嘴里说出来的。 “几个老人家可喜欢睿睿了。”程司寒又看向真被像少爷一样伺候的睿睿，笑道：“要不是他一直喊着要霜妈妈，老人们才不舍得放手让他带他出来呢。” 凌霜也顺着程司寒的眼光看向睿睿。 孩子不会骗人，他的笑脸无忧无虑，灿烂又明媚。 还有刚刚跟程司寒亲昵的劲儿，凌霜相信程司寒并没有为难乐思琪和程司年。 只是，这样的风格，并不像程司寒。 程司寒看懂了凌霜一脸的不解，他扬起嘴角笑了笑，亲昵地刮了刮凌霜的鼻尖，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小侄子走去。 第302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拗不过睿睿，凌霜陪着这小家伙把隔壁商场的游乐项目玩了个遍，程司寒跟在他们身后，保驾护航。 入夜了，玩累了，吃饱喝足了。 小家伙直接在车上的儿童座椅上睡着了。 凌霜没想到程司寒这么细心，临时带娃出门还给安排上了儿童座椅。刚刚在游乐场里玩的时候，程司寒就像个老父亲，不时叫唤孩子喝水、擦汗，自然也不少了对凌霜关怀，主动跟孩子玩最耗体力的项目。 跟孩子玩了六七个小时，连凌霜都喊累要投降了，程司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连一丝丝不耐烦都没有。 要是以前，给孩子闹腾个10分钟，估计就冷着脸走开了。 凌霜看着正开车的程司寒，眼神跟刚回到京都的时候不一样了，少了些敌对与防备，多了几分柔和还有……伤感。 这一刻，凌霜不由得想起她那素未谋面的孩子。 如果当年孩子顺利出生，也跟睿睿差不多，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程司寒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跟着孩子闹腾？ 鼻头一酸，眼泪猛地涌上眼眶。 凌霜假装仰头看车窗外的明月，吸了吸鼻子，不想让泪水滴落。 一只大手带着温暖覆在她大腿上有些冰凉的交叠着的双手上。 凌霜手掌不自觉地跳动了下。又转头看向程司寒，他嘴角微微翘起，缓缓眨了眨眼睛，无言。 也不需言语，是安慰，从程司寒的表情，从他温暖的大手缓缓流进凌霜的心里，一点一点缝合着里面的遗憾。 凌霜的手在程司寒的大手下翻转过来，四指紧紧扣着那大手的虎口。 他也需要安慰，也需要疗伤。 程司寒眼皮跳动了一下，微微侧了一下头。 她想的，他也在想，她遗憾的，他也在遗憾。 此刻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深层交流，不需要言语，交握的一大一小的掌心在传递着、抚慰着…… 直到车子开到程家老宅主屋大门前，程司寒才依依不舍放开。 迎出来的是凌霜以前没见过的中年妇女，看着挺和蔼的，带着金丝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有些眼熟。她恭敬称程司寒为先生，并隔着车窗对凌霜点了点头，教养极好。 程司寒把熟睡的睿睿交给她时，问了句：“都睡了。” “今天都高兴，喝得有点多，都睡下了！”交代完就抱着睿睿进屋了。 程司寒看着保姆抱着睿睿上了楼才放心地上车。 “送你回去。“程司寒边系安全带边说。 凌霜点头，又问道：“那是新来的阿姨么？” “是！”程司寒方向盘一摆，开进了庭院中的小路，“原来在江汉市带睿睿的保姆舍不得家里人，不愿来京都，所以，这位阿姨是新来的，专门照顾睿睿。” “是育儿博士！”程司寒补充。 难怪眼熟。 凌霜想起来了，她常在视频里刷到这个女博士，似乎头衔还挺多的，粉丝有几千万，还曾经出过育儿书籍。 一脸讶异看着程司寒。 看来，他不是一时脑热或者逢场作戏把程司年一家从江汉市接回来。 要把一个在业界上有名气，有流量的育儿博士请到家里来做保姆，三顾茅庐，也未必能请得动。 乐思琪那不着边的妈就不提了，程司年是有多紧张睿睿，凌霜是见识过的。 他能把睿睿交给曾经视为仇敌的哥哥带半天，程司寒做什么感动了他，让他放心？ 或者说，他真的改变了…… 变得有些陌生，又变得有些温暖…… 第303章 渴了 凌霜目送了程司寒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上楼。 转身的一刻，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到底怎么了？ 她竟然像三年前无数次那样，在门口看着程司寒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才不舍地转身，带着思念回去。 不行，这对淮哥不公平。 她现在是沈应淮的女朋友，不该对别的男人依依不舍。 “可，那个男人是你老公！” 凌霜心里忽然跳出另一个声音。 是事实，但也把凌霜吓得不轻。她赶紧掏出手机，给沈应淮打去电话，她需要沈应淮那温润的声音定定心神。 电话接通，嘘寒问暖了几句，道了晚安，才心安地挂断电话，正了正心神，才打开房门。 家门似乎有一道屏障，跨过去，人就想卸掉身上的负担，凌霜也不例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踢掉，才会转身去关门。 凌霜正想转身关门，一道黑影闪了进来，吓得凌霜的心跳上了嗓子眼，没能尖叫出来。 那黑影的手指有力地贴在凌霜的双唇，伴随着又轻又长的一声“嘘～”。 “宝贝儿，是我！”程司寒另一只手把门给关上。 凌霜看清了跟前的男人，才闭上眼睛，把虚惊从长叹中带出，再睁眼则是一脸的怨愤，不满道：“胆子小点都被你吓死了。” 程司寒双手环着凌霜的纤腰，垂下弯弯的眉眼，傻傻地嘿嘿笑着。 凌霜“哼”了一声，甩开程司寒的双手，往客厅里走去。 程司寒无赖地跟上。 “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折回头。”凌霜转身，递上刚扯下来的两张纸巾。 她看到他额角上，脖子上微微渗出的汗。她猜，程司寒把车子停好了，是跑着上楼来的。 程司寒看着凌霜手上的餐纸，眉眼笑得更开了，无赖地笑着，在凌霜跟前弯着腰，把头凑到凌霜跟前，撒娇道：“宝贝儿帮老公擦擦。” 凌霜白了一眼，没好气地把纸巾往程司寒脸上一甩，把包甩在了沙发上，走向开放厨房的酒水台。 程司寒在纸巾飘落在胸前时接住了，印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水，把西装外套脱下，丢在沙发上，朝凌霜走去。 “宝贝儿怎么知道老公口渴了？” 凌霜转身，把一杯水伸到离自己还有一臂之距的程司寒跟前：“喝完就走吧！” 程司寒笑呵呵地接过水杯。 也不知道他有意还是无意，仰头，大口地往喉咙里灌水，来不及咽下的水从嘴角滑出，顺着脖子好看的线条往那隐藏在白衬衣里的饱满的胸肌去。 一杯水喝完，胸口湿了大半。 凌霜看得口干舌燥，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程司寒饮尽了杯中的水，他视线正往下移，凌霜慌忙地闪开眼神。 在想什么呢？ 凌霜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想把脑子里的邪念给甩出去。 她想转身，避开，当只鸵鸟。 可是来不及了，全身神经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外力给禁锢了。 身子被两道铁臂牢牢地圈起来，冰凉而柔软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唇，一道带着清香和暖意的水流，缓缓渡进她的口腔，滑进她的喉管。 “宝贝儿也渴了！”程司寒送完水，哑声道，眼里闪着邪魅的精光，手臂依然牢牢地圈着凌霜的纤腰，让她紧紧贴着他。 这话，这零距离的接触，还有那该死的温热的鼻息，正一下一下打在凌霜的脸上…… 凌霜的邪念又开始肆意扩大，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在脚底抠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第304章 良心谴责 程司寒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怀中涨红了脸的小人，跟三年前无数个夜晚里，在他身下同样脸红，同样娇羞的同一张脸。他觉得他的身体要爆炸了，他积蓄了三年的欲望要从他的身体里喷薄而出了。 于是，他像野兽般，一点也不温柔地亲吻着怀中的人的每一寸肌肤，双手撕扯着附着在两人身上个每一寸身外之物。 本就已经燥热的凌霜，此刻像被点燃了，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任由欲望驱动自己的身体。 得到回应的程司寒，没有理由再压抑自己，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地把这个女人给办了。 他托着凌霜的臀部，让她坐在了吧台上，这样的高度，能让他更轻松，更好地肆虐她身上的每一寸。 凌霜意乱情迷，抱着程司寒的头，仰头大口呼吸着这已经沾染了这个男人的荷尔蒙的空气，她全身细胞得到充足的养分，猛地为这个男人绽放。 她确实渴了，三年了，渴了很久…… “哐啷！” 玻璃杯落地，碎了一地，嚣张高涨的欲火也被这声音惊吓到了。 凌霜找回一丝理智，推搡着程司寒。 “不管它……” 小插曲掩不灭程司寒的熊熊大火，却在凌霜的理智上划开了口子，越开越大…… 凌霜目光划过阳台落地门倒映着他们的影子，无比地羞耻。 忽地，又看到了什么，凌霜脑子一瞬间炸开了，猛地一把推开了程司寒，收拢已然敞开的衣襟。 程司寒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很快又稳住了脚下，又走向凌霜，哑声道：“宝贝儿，怎么了！” 凌霜已经从吧台下来，她后退了好几步才背过身去，沉声道：“你走吧！” 程司寒只当她是在欲擒故纵，三年前，她也这样玩过。他邪魅笑着，靠近她，伸手想搂着他，手还没碰到人，扑了个空。 凌霜灵巧的一矮身，闪到程司寒身后，带了几分请求道：“你走吧，求你了，我们……不合适……” “怎么了？宝贝儿？”程司寒听出凌霜情绪不对，皱着眉头，转身。 凌霜就像惊弓之鸟，双手扯着衣襟，交叉着抱在胸下，退缩了几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现在，她只是害怕，害怕做错了事，做了愧对沈应淮的事。 落地玻璃窗上现在还倒映着客厅的沙发，前两天，凌霜在坐在着沙发上主动亲吻了沈应淮，两人热情地拥吻…… “别问了，你回去吧，我们不能这样……”凌霜话语里有了几分哭腔。 程司寒心里一颤，心疼地看着跟前受惊的小人，想伸手，不敢，怕她又受惊。他大概是能猜出凌霜内心的挣扎。 “是因为沈……” 程司寒没说完，凌霜便捂起耳朵，良心谴责。 程司寒拳头收了收，后槽牙咬了咬，一个箭步跨到凌霜跟前，把人猛地圈进怀里。 “别自责！”程司寒低声安抚着，“是我不好，没控制好自己！” 凌霜愣了愣，抬头，疑惑地看着程司寒。 这真的是程司寒？ 第305章 别走 这真的是程司寒么？ 凌霜不敢相信，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的霸道，他的占有欲，凌霜再了解不过。 以前，他每次占有她都是那么地霸道，没有一丝柔情，根本不会理会身下的女人的意愿，野兽般侵占。 他不会允许两人在亲密时凌霜不专注，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允许她关注，更容不得在进行时她想到别的男人，如果有，哪怕只是说想喝水，他会用他野蛮的行径把那些扰乱他们行事的思绪给除掉，结果就是凌霜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所以，凌霜一直像惊弓之鸟一样，躲着他。 而今，程司寒居然说是自己的错，把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凌霜感受了一下程司寒的体温，很烫，但不是生病，是燥热的。 程司寒低头吻了吻凌霜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是我太着急了。” 凌霜的身子在微微发抖，程司寒觉得那是害怕的。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轻声地解释着他今晚的按耐不住：“霜儿，你知道吗？睿睿和我小时候有几分相像，呵呵呵，我第一次见到他，误以为是我们俩的孩子……” 程司寒停顿了，他怕他的话会让凌霜难过。 凌霜是难过了，垂下黯淡的眼神，无力地伏在程司寒怀里。 “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程司寒安抚着。 凌霜又猛地一推，这回程司寒似乎有准备了，紧紧把人箍在怀里，赶紧安抚道：“不是今晚，我会等你准备好的，等你从心里和身体都重新接纳我。” 凌霜又愣了愣，他真的变了，变得那么不像他…… 他说过，他是为了她而改变。 后知后觉的凌霜这一刻才觉得感动，一时间，感动，委屈，伤感，悲痛……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冲上脑门，化成泪水从眼角发泄而出。 她不由地抱紧程司寒，脸贴在他怀里，任由泪水涌出，也不再压抑，嚎啕大哭。 三年前，她知道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她没有哭闹，很克制。 这一刻，她终于把那时候的情绪解封了，她哭着喊着：“我们的孩子没了！” 那孩子是两个人期盼的，是凌霜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丸子药片子，扎了多少针才好不容易稳住了，最后还是…… 三年前，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悄悄落泪。那时候多想程司寒能这样抱着她，温柔地安慰她…… 现在，程司寒正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任凭她嚎啕大哭，他也只是无言地安慰着，任由她发泄…… 积压了三年的悲伤，统统得以发泄，竭尽全力地发泄，完了，凌霜像被掏空一般，柔软无力地趴在程司寒胸前睡着了。 “这也能睡得着！” 要知道他们是站着相拥的。 程司寒动作轻缓地把人抱起，放到床上，亲昵的描摹了一遍凌霜的脸部轮廓，最后在唇上点了点，宠溺地笑道：“小傻瓜。” 她还是像三年前那样没有一点机心，她竟然趴在刚刚还想侵占她的男人身上睡着了。 程司寒给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别走！”一声呓语把他叫住了。 真是呓语，她正皱着眉头熟睡中。 程司寒伸手抚着凌霜的眉头，直到不再皱起，在眉心轻轻印上一个吻，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凌霜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306章 和睦又美好 凌霜醒了，这睡得深沉且充足的感觉，她很久很久都没有拥有了。 睡饱了的感觉真不错。 凌霜没睁开眼，享受着这久违的满足感。 昨晚的床也分外暖和，触感格外舒服…… 小猫找了让它舒服的地方，会不自觉地扭动身子一顿蹭，现在的凌霜也是这样，扭了扭身子，蹭着被她抱着的那张被子。 这三年，她有抱着被子睡觉的习惯，模拟着那个熟悉又温暖的，令她怀念的怀抱里睡觉。 “别动！再动我可保证不了会做些什么！”一个克制的声音在凌霜头顶上响起。 那一瞬间，凌霜也看觉到了怀中的“被子”变得僵硬。 凌霜没敢抬头，这声音，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 原来昨晚拉着程司寒的手恳求着他别走，不是梦！ 尴尬！ 真尴尬！ 凌霜五官皱成了一团，身子也在拘谨中慢慢蜷缩，动作谨慎，慢慢地往身后蹭，像脱离那张“被子”。 还没挪出两公分，腰上一紧，整个身子又被扯回了“被子”的怀抱里。 “我可没动！”凌霜慌忙道。 话音刚落，下巴被一根手指挑起，接着是温暖的柔软贴了贴她的唇，对方下巴的胡茬有意无意地轻擦过她的脸颊，那温暖的柔软又落在她的额角。 “早安！”磁性沙哑的问候随着温热的鼻子落在她的脸上。 凌霜刚想礼貌地回一句问候，猛地身上一松，那让她舒服的“被子”撤离了，心里一空。 凌霜这才半睁半眯着眼睛，看到一道健硕的残影进入了卫生间，接着是淋浴喷头哗啦啦的水声。 有经验的女人都知道卫生间里正发生着什么…… 凌霜趁机在衣柜里扯了一套家居服，把身上那套被撕开了几个口子的衣服换掉。 …… “真香！” 忽然在厨房门口的声音，把正在看着锅里煎蛋发呆的凌霜吓了一激灵，没差点跳起来。 凌霜捂着胸口稳了一下心神才回过头。 扎进眼里的是浑身还冒着水汽的男人，衬衣扣子只随意地扣了几颗，还在滴着水的头发耷拉着，顺着脖颈的线条，没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里，而毛巾的两端正好搭在那令人遐想连篇的胸肌上。 凌霜慌忙收回了眼神，回头，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接着红霞布满了脸颊。 “这……这么快？” 得说点什么掩饰尴尬。 “我快不快，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程司寒当然看出了凌霜的局促，故意逗弄她，“如果是实操，一夜的时间应该不够用。” 跟三年前一样，逗弄凌霜，很快乐。 程司寒一脸戏谑地看着那像钻进灶台里的小可爱，笑得无比宠溺。 凌霜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现在不止脸红，全身的毛孔都尴尬极了。 “宝贝儿应该还记得我不爱吃那么焦的蛋的！” 这是一句提醒。 凌霜猛的发现锅里的蛋已经黑了，手忙脚乱地关了火。 正在怜惜着那快成了碳的鸡蛋，身后却传来爽朗的笑声。 都怪他！ 是他让她心神不宁的！ 凌霜气极，冲到男人跟前，小粉拳不停地落在男人身上，气鼓鼓道：“都怪你，没早餐吃了，这是最后一个鸡蛋！” 这几天来，两个男人轮番约会凌霜，根本不需要在家里做饭，所以也没囤食材。 那个鸡蛋是冰箱里唯一的食材了。 男人享受着怀里的小猫乱挠，嘿嘿地笑着：“怪我，怪我……” 一个娇羞地埋怨，一个笑嘻嘻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闹。 和睦又美好…… 可惜，一声门铃把这美好给打破了！ 第307章 很合理 凌霜看着门铃屏幕上的人影，慌神了，慌忙往回走，把还站在厨房门口眯眼笑着的程司寒往卧室里推。 “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出来！”凌霜压低声音道。 “是沈应淮？” “别废话！” “我为什么要躲起来？”程司寒已经被推进了房门，“我是你老公，为什么要躲开一个小三。” 凌霜愣了。 是有些可笑，眼下这情景有些本末倒置了。 第二声门铃又响起，唤回凌霜的出神。 “不管，反正你别出来捣乱！”凌霜鼓着腮帮子，警告道，“你敢捣乱，以后都不见你了！” 这可是要命了！ 程司寒心情还不错，看着凌霜生气的可爱的小样子，宠溺地答应道：“好好好，宝贝说了算，都挺宝贝的。” 说完，转身走到床边，人往床上一躺。 凌霜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上门房。 转身后，又再次回头，推了推门扇，确定已经关好了，才走向玄关。 “小懒猪，还没起呀！” 门刚打开，沈应淮温和的声音就先进了屋。 “淮哥，今天好早呀！”凌霜眼神闪躲，也没有像平常一般，开了门便侧身让道。 沈应淮大手搔了搔凌霜凌乱的发顶后，滑落肩头，想搂着她往里走。 凌霜极其不自然，反而挪步挡了挡，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找说辞：“淮哥，我……嗯……没食材了……早餐，嗯，你带我去吃早餐吧……对，你去车上等我，我马上下来。” 凌霜抬着圆睁的杏眼，希望能得到沈应淮的同意。 凌霜抬头时，沈应淮的视线刚好也从凌霜身后收回，温和的笑脸消失。 “淮哥……”凌霜心虚，只想催着沈应淮快点答应，没有注意到沈应淮满脸的失落。 “不……不了！”沈应淮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本来是想来接你吃早餐的，到楼下接到助理电话说公司有紧急会议，我上来看你一眼，来跟你说一声就走。” “好！”凌霜双眼立马放光，语气急切，“办正事要紧！” 沈应淮难耐地缓缓眨了眨眼，拍了拍凌霜的肩头，转身走了。 “淮哥，拜拜！” 凌霜扶着门把手，目送沈应淮，这时候，她才感觉沈应淮的肩膀有些落寞的耷拉着。 进电梯前，沈应淮转头，勉强地笑着跟她说再见。 可能是公司的事太棘手了吧！ 凌霜心里嘀咕着，转身关了门，往回走时，眼睛被搭在沙发上的高级男士西装给扎到了。 凌霜惶恐的瞪着眼，转头看向玄关。 沈应淮刚刚肯定是看着了这西装了。 真该死！ 凌霜跺脚，恨不得啪啪给自己两巴掌。 难怪，沈应淮态度转变那么奇怪。 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沈应淮一向最在乎凌霜的感受，有不痛快，他宁愿自己受着。 真该死啊，凌霜！ 凌霜想打电话去解释，又回想起刚刚那慌张的样子。 昨晚跟程司寒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那画蛇添足的举动，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正常人都会往那边想。 凌霜踌躇着要怎么解释清楚的时候，沈应淮拉开车门刚坐上去，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老公在老婆家过夜，很合理！” 是程司寒发来了，字里行间都是志得意满。 沈应淮气极了，把手机往副驾座上一丢，给了那昂贵的方向盘重重的一掌。 都是成年人，凌霜有选择跟谁过夜的权利，更何况，那个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 沈应淮连生气的借口都没有，更别说资格。 第308章 值得吗? 凌霜抓起手机，正要拨打沈应淮的手机，忽地，手机被抽向半空。 “诶！还我！”凌霜跳起来想去夺回手机，落地时一个踉跄没站稳，跌入了程司寒怀里。 “当着老公面给情人打电话可不好吧！”程司寒一脸不正经地调侃。 跟凌霜独处了一个晚上，虽然啥也没做，又在情敌面前拿了个彩头，程司寒的心情好得不行。 可是凌霜心情可就不那么美丽。她得马上跟沈应淮解释清楚。 “把手机给我！”凌霜狠狠剜程司寒一眼。 程司寒是有眼力见的，更何况事实胜于雄辩，所有的解释都很苍白。 凌霜很意外，这么顺利从程司寒手里拿回手机。 要是以前，估计这手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凌霜刚打开通话界面，程司寒一句话让她一整个人动弹不得。 “方明旭，还记得吗？” 方明旭。 凌霜又恨，又担心的男人，三年来毫无音讯，想听到他的坏消息，又怕听到他的坏消息。 凌霜看向正慵懒靠在沙发上的程司寒，眉头微皱，带了点疑惑。 “想见见他吗？” 凌霜没有回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木然地看着程司寒。 “赵征的下场，你三年前知道了。”程司寒哼笑，很轻蔑的笑，“白筱澜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赵征，在三年前被程司寒废了，凌霜知道的时候带骂程司寒残暴，后来到了江汉市，听沈应淮说过，赵征最后出家，一来为前半生的错用后半生去赎罪，二来为了躲程司寒的折磨。 赵征也是走投无路了，白筱澜正在地狱里挣扎，差点要了凌霜的命的方明旭呢？ 程司寒肯定没放过他。 “他还没死吗？”凌霜声音发颤。 “你想他死？”程司寒这句不是询问，像是在确认。 死，当然，方明旭该死，死有余辜！ 凌齐的一条腿，一条胳膊！ 还有凌霜还没出生的孩子！ 难道不该死吗？ 凌霜没有回答。 两人沉默对视了许久，程司寒先开口说道：“好，让他死！” 说完，拿出了手机，拨通周绎的电话。 “程总！”程司寒手机开了免提。 程司寒正想开口吩咐，凌霜冷若冰霜的话语抢了先。 “带我去见他！” 程司寒并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周绎道：“按少夫人的吩咐，马上安排！” 周绎利落地接下命令挂断了电话。 即便是要方明旭死，凌霜也要去问问他，他怎么可以这么铁石心肠！ 对于方明旭，凌霜不亲手打他一顿，她解不了心里的恨！ “换身衣服就出发吧！”程司寒温和道。 “好！”凌霜咬了咬后槽牙，木然地转身进了房。 她心情烦杂得很。 终于能见到仇人了，也许还能目睹仇人的惨状，泄心头之恨，本该痛快的事情，凌霜却兴奋不起来。 那个仇人，杀人凶手，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跟他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亲哥哥！ 他是怎么能下得去手去谋害人命的，谋害的还是他亲妹妹的命，他亲外甥的命！ 他三年前，几乎把凌齐的全部心血给搅黄了，还差点要了凌齐的命。 因为上辈子的过错，一个陌生的亲人差点把爱她如命的亲人给杀害了！ 凌霜要去问问方明旭，那只是大人们一时冲动的过错，值得他们几条人命去偿还吗？ 值得吗？ 第309章 祭扫 车子停在一个墓园区时，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程司寒说的去见方明旭，是去…… 凌霜不敢相信又略带恐惧，转头看向程司寒，想问又不敢问。 程司寒也转头看了一眼凌霜，笑了笑，没说话，下车，把凌霜牵下车。 程司寒牵着凌霜的手往墓区的一条小道走去。 这路……虽然墓园里的一排排墓碑的小路都差不多，但是这条凌霜熟悉，那是通往父亲……呃，养父的墓地。 凌霜之前没带过程司寒来，所以，这不应该是带她去祭拜父亲。 难道是…… 凌霜不敢想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步伐跟着程司寒走。 没一会儿，凌霜惊讶得杏目圆瞪。 程司寒的脚步准确地停在了凌父的墓碑前，他抬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凌霜不明所以。 很快，一个穿着程家保镖制服的男人捧着两束雪白雪白的菊花来到跟前，把花交给了程司寒，又退了下去。 “见方明旭之前，先看看爸爸。”程司寒把一束花塞到凌霜手里。 怔愣中的凌霜这才反应过来，眼带感激地看了程司寒一眼，带着菊花走到凌父的墓碑前。 凌父去世那年，凌霜才三岁，懵懂混沌的年纪。对于凌父的印象也只有墓碑上的照片，和凌齐电脑里储存着的像素模糊的一些照片和视频。 要说对凌父的感觉，凌霜更多的是愧疚吧。凌母容丽每天都把“是你克死了爸爸”挂在嘴边。久而久之，凌霜也觉得凌父的死确实是被她克死的。 尽管感情不深，凌霜都会随着凌齐每年都来扫墓。只是，这三年，逃亡在外，兄妹俩都没法来扫墓。 凌霜把鲜花放在了墓碑前，像以往一样，拿出纸去擦拭墓碑。 纤尘不染。 擦拭过凌父照片的纸巾还是雪白的。虽然，墓园是有人打扫的，但也只是打扫道路和小径，隔壁的墓碑上就积了薄薄一层灰，相比之下，凌父的墓碑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 凌霜仰头看向程司寒，他也只是看着她温和地笑。 没得到答案，凌霜回头，跟凌父报告这三年来的情况，当然，都是一贯的报喜不报忧，草草几句后，也无言了，起身走到一直静静等在一边的程司寒旁边。 “谢谢！” 不管这墓地是不是程司寒派人打理的，今天他能带她来，就已经很感激了。 “爸，下次我跟哥哥一起来。”凌霜又转头看着墓碑说道。 话音刚落，凌霜肩头一紧，被程司寒抱着肩头搂进怀里，笑着对墓碑说：“爸，以后我也会跟霜儿常来的。” 凌霜先是一愣，随后娇羞地嘀咕了一声：“不要脸！” 程司寒拧了拧她的鼻尖，道：“岳父也是爸，不是吗？” 凌霜应该反驳，可是，她却不想反驳，可能，她打心底是承认什么的。 “走吧，去见该见的人。”程司寒抱着凌霜的肩头沿着走来的小道又往回走。 “人在哪？”凌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松快了许多。 程司寒朝小山头上点了点下巴，道：“在上面！” 上面？ 凌霜顺势望去，上面也是墓碑呀，难道，方明旭真的死了…… 第310章 见面 凌霜在墓山最顶上的那排碑林的尽头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双手似乎被什么束缚着吊在身前，离太远了，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似乎是在忏悔着什么。 佝偻人的侧边还有一个身影，站得笔挺，像是在站军姿。 这奇怪组合，看得太不清楚，凌霜不禁地眯了眯眼睛。 “那是方明旭！”程司寒冷冽的声线在头顶响起，听起来还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 凌霜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程司寒，又眯眼看向墓碑的尽头。 哪个是方明旭。 即便是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方明旭也没有像军人一般站得笔直，所以说……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动了凌霜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向尽头，就连程司寒也不由得加大跨步跟上。 那股力量在距离方明旭十步之外忽地被抽走了，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那个佝偻的人听见一阵呼呼的脚步声，也转头看向来人处。 两人目光相交，情绪无比复杂，本是风和丽日的天气，在此刻却忽然变得空气凝滞了。 方明旭形容枯槁，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掉了灵魂的皮包骷髅，只有那双惊讶的眼睛忽闪着复杂的光。 方明旭慌乱地收回眼神，急忙转身，想要逃走的样子。 “方明旭！” 凌霜怒吼一声，随即卷着怨恨冲到他跟前，三年的怨恨集中在掌上，呼到了仇人的脸上。 “啪！” 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在静谧的墓园中显得刺耳。 方明旭伫立着，低着头，像是个已被宣告的死刑犯，等着下一个惩罚的到来。 许久，除了凌霜因激动而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别的动静。 只听啪嗒一声，水滴落石板的声音。 “对不起！”方明旭带着哭腔的忏悔，一滴泪水随着话语落地，敲在脚下的地板上。 凌霜紧紧攥着拳头，愤怒让她脖颈以上都涨得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方明旭嚎啕，扑通一声跪倒在凌霜跟前。 膝盖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着实吓了凌霜一跳，猛地退后了一步。 方明旭跪着转过身，照着跟前的墓碑猛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依然在嚎啕着：“对不起，对不起……” 凌刷又抬眼，看向方明旭跟前的墓碑，大字写着“方怀远之墓” 忽地，一股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间。 这应该就是她素未谋面的生父的墓碑吧…… 一阵一阵的银光从方明旭身体上一下一下反射到凌霜脸上。 凌霜这才注意到方明旭始终垂在身前的双手的手腕上套着一副手铐。 这…… 凌霜惊讶地抬头看向正朝着她走过来的程司寒。 程司寒走到近前，那一直站得笔挺的男人，一抬脚一跺脚，昂首挺胸，行了个军礼。 程司寒朝男人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男人利落的小跑着往墓碑林另一头跑去。 周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墓碑林的另一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方明旭依然在磕着头，后悔不已的样子，忽地，一个转身，带着手铐的双手朝凌霜的小腿去…… 第311章 错了 凌霜吓得一激灵，身子往后缩，并没有后退，因为退不了。 程司寒手臂横在她的腰间，胸脯也挺在的她后肩。 更像是凌霜往程司寒怀里躲，很安全。 程司寒长腿一蹬，孱弱的方明旭被踢翻在地。 “找死吗？” 烈日当头。 方明旭仰望的视角，只看到伟岸的黑影拥了一个妙曼的女孩，脸上闪着火光的两个亮点正蓄着一团火随时喷向他。 “哈哈哈哈哈……” 怔愣过后的方明旭忽然引颈大笑。 凌霜刚刚是被方明旭的忽然袭击惊吓，现在是被他的状态给吓到了。 她不由得又在程司寒怀里缩了一缩，目光却离不开坐在地上发了疯般狂笑的方明旭。 程司寒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微微瑟缩，皱眉，沉声冷冽道：“疯够了吗？” 方明旭似乎感到了杀气，一瞬间闭了嘴，伸手摸一把额头上流淌到山根鼻翼上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扽了扽一角，恭恭敬敬地站在凌霜跟前，90度大鞠躬道：“对不起！” 凌霜被他一波一波的疯操作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方明旭也就一直躬着身没有动，许久，一句“妹妹！”从他嘴里掉落地面又弹进凌霜的耳里。 “什么？”凌霜听得不真切，也不敢相信听到的。 “对不起，妹妹！”方明旭愧疚小声道。 凌霜听清了，可能是方明旭的示弱给了她勇气，她从程司寒的怀里站了出来，往方明旭走近了一小步，轻声问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的身世？” 方明旭看着地上凌霜带着她的影子靠近，缓缓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看着凌霜的眼睛，毅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愧疚地低下了头，只敢看着凌霜的脚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年前，车祸之后。” “车祸前，你真的不知道？”凌霜不是不相信，只是在确认。 “真的不知道！”方明旭生怕妹妹不相信，他抬头，恳切的看着凌霜的眼睛。 凌霜盈着泪的双眼也试探性地看进方明旭的眸子里，许久，都没有躲开躲开，凌霜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个郁结在体内随着泪水滑出体内。 憋了几年的怨愤，一旦开了小小的一道口子，便会不可收拾地裂开，怨、恨、委屈……一股脑儿地往外发泄。 “不知道！”凌霜冷笑了一声道，“不知道就可以算计别人了，不知道就可以谋害性命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知错了？”凌霜激动得身体在发抖，“知错了能还我一个健康的哥哥吗？知错了能还给我……” 凌霜哽咽，一只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一股暖流从大掌汩汩流进凌霜的心头，她现在需要这股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方明旭哽咽，“我真的犯了弥天大错，你告诉我，要怎么我才能弥补。” 方明旭激动地抬起那带着手铐的双手想去拉妹妹的手，在中途被程司寒无情地一掌打落，“你没有资格碰她！” 方明旭认命地收回了手，他确实没资格。 第312章 遗嘱 三年前车祸后，程司寒一直拘着方明旭，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方明旭被拘在一栋村屋里，没有断了他跟外界联系，也没人找他麻烦，程司寒也不出现。 方明旭刚刚是惶恐的，不知道程司寒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联系了一些朋友想把他弄出去，三番五次，失败告终，每次失败都是周绎出面让他安分。 时日久了，他跟看守他的那几个人渐渐的也会聊一会儿天了。他打探到程司寒为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人发疯了，到处在找那个女人的下落，连公司也不管了，程家现在管事的是三公子程胤阳，程老爷子也打算放弃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了。 方明旭并不傻，他也从外界打听到程司寒确实是在翻天覆地地找凌霜，在结合看守保镖担忧失业的唠叨，他觉得又是逃脱的机会。 于是又策划了一次逃跑，没有意外，又被周绎给搅黄了。 方明旭知道，程司寒疯了也还是程家的少爷，周绎的忠诚是攻不破的，那不如用正规途径脱离这个鬼地方。 于是，他找了律师，他要状告程司寒，状告程司寒背后的黑白势力。 没有程老爷子的庇护，程司寒在法律面前，不堪一击。 律师，当然不可能见面，只能通过电话悄摸联系。 律师告知一切证据准备，方明旭举杯庆祝将要到来的胜利时，程司寒来了。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高贵冷漠的贵公子，不同以往，他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鸷。 程司寒甩给他一份鉴定报告，被鉴定人是他和凌霜，鉴定结果为兄妹。 方明旭不相信，认定这是程司寒造假。 程司寒不屑地冷笑，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不太高清的像素里，方父的脸，方父的声音，视频的背景，如假包换。 那是方父决定自杀之前在自家的书房录的，身后是满墙的奖状，每张上面都有方父画的赞赏的简笔画，每张画得都不一样，有几张还有方明旭的描摹。 这个假不了。 视频里，方父时而回忆跟方明旭的快乐亲子时光，时而忏悔自己的无能，时而又掩面痛哭，最后，告别的话语说完后，是嘱托，再三叮嘱方明旭照顾好一时犯错，被养在凌家的女儿，替他弥补做为父亲为能对女儿尽父亲的责任。 视频的最后，他告诉了方明旭，女儿的出生年月日，让他每年给女儿送一份礼物，略尽父亲的责任。 看完视频，方明旭还嘴硬地质疑视频的真假时，程司寒告知他，这是在方明旭家里，封存在地库的一个木箱子里找到的单反相机里拿出来的内存卡时，他终于接受了事实。 那个木箱子方明旭一直视为珍宝一样珍藏，即使是他的妻子，也不让碰。 所以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方明旭一直不敢面对的父亲的遗物。 当年丧父之痛，他接受不了，直到父亲去世半年后，他才收拾父亲的遗物，把一些父亲生前喜欢的，常用的物品都收进那个木箱子里，包括那个单反相机。此后，没敢再动那个箱子，他是那么爱他的父亲，那是他深埋心底的痛。 方明旭是知道凌霜的出生年月的，所以，凌霜真的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当场，方明旭崩溃了，他竟然有负他最崇拜，一直视为偶像的父亲的最后的嘱托，不光没办好父亲的遗愿，还亲手把亲妹妹推上了绝路！ 在方明旭对着视频里父亲的影像掌掴自己，痛骂自己混蛋的时候，程司寒在他的心上狠狠再扎上一刀。 “凌霜死了！” 第313章 我要你的命 方明旭魂不附体地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后，接到了律师函。 程司寒状告他谋杀。 方明旭刚开始打算认罪，在律师和妻女的劝解下，也是牵挂妻女，他想要脱身，想尽一切办法脱身。 最终，官司以方明旭有精神疾病被判免去刑责，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就这样，方明旭在精神病院里过了三年。 凌霜听完方明旭的忏悔，眸光闪动，看向方父的墓碑。 原来，她的生父还是惦念她的。 “霜儿。”方明旭低声道，“爸临死之前还记挂着你，是我没尽到责任，你不要记恨他。” 凌霜只看着墓碑，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犯下了无法原谅的错，错都在我，我也没资格请你原谅。”方明旭请求道，“我想爸爸在世的话，看到你长得这么亭亭玉立，肯定很欣慰，你能不能给他举个躬，也算是对他尽点孝心吧。” 毕竟这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尽管是因为过错而诞生。 念着亲情，凌霜点了点头，离开了程司寒两个身位，走到墓碑的正前方。 转身跟方明旭并肩，兄妹俩一起朝着墓碑鞠躬。 就在起身时，方明旭一个发狠，扣着手铐的双手从凌霜的头上套下，用手铐的链条卡住凌霜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拉。 “方明旭！”程司寒反应够快，也快不过方明旭近距离的出招。 方明旭狠狠地用手铐卡了卡凌霜的喉咙，往后退一小步便是上山的步梯，咬牙切齿道：“你别动，你敢动，我就抱着你心爱的女人从这里滚下去！” “让她真的成为一具尸体！”方明旭的脚已经踩在了阶梯上。 这是墓园里最高的一座山头，从山顶到山脚，少说也有几百米，滚下去，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了。 程司寒知道动作快不过方明旭的一个翻身，站在原地，又抬手让已经跑过来的警察被动。 “你想要什么！”程司寒声色上并没有一丝慌张，但是看着稍微松动一下的凌霜不停的咳嗽，喘气，心疼得快炸了，为了凌霜少受的点折磨，他选择妥协。 “这就是程大少爷，求人还端着他高贵冷漠的姿态！”方明旭冷笑道。 “少他妈废话，把凌霜放了，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程司寒压着怒火，怕激恼了方明旭。 “我要你的命！”方明旭龇牙咧嘴，恨得眼珠子从眼眶里凸出，“我要你程司寒的命！” 这话就在凌霜的耳边响起，像是恶魔在索命，听得凌霜一瞬间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浑身起了鸡皮，想阻止的话语却被卡在喉咙，只能啊啊地叫着。 “行！我命你拿去，你放开凌霜！”程司寒没有犹豫的回答，说着想往前挪步。 “站住！别过来！”方明旭慌张的提了提手铐，凌霜这回已经涨红了脸，翻着白眼，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他给我松开！”程司寒看着凌霜难受的样子，还是露出了一丝慌乱，伸了伸手，没敢挪动脚步。 “难得见到慌乱的程大少爷呀！”方明旭得意，稍微放松了一下手上的力道。 凌霜用力抠了抠链条，头用力往后贴，终于能稍稍喘口气。 第314章 自食恶果 程司寒稳了稳心绪，一瞬间，冰霜瞬间挂满全身，冷道：“方明旭，你应该很清楚，你这样做的下场会是什么？” 方明旭听罢，先是咧嘴哼笑，笑得人心里发毛，随即变成仰天大笑，让人莫名其妙。 忽地，笑声戛然而止，拉着手铐又把凌霜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头探过凌霜的肩头瞪着程司寒。 凌霜近距离地看着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似乎满身的愤怒随时会从凸起的血管里喷薄而出。 “下场？哼哼……”方明旭咬着牙根道，“我这几年的下场还不够惨吗？还能有比这更惨的吗？” 程司寒冰冷的眸子眯了眯，漠然地反问道：“够了吗？” 冷淡又不以为意的一句“够了吗？”似乎旋开了方明旭身体里那个发泄的开关。 “还不够吗？”方明旭嚎啕道，“三年了，我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三年了，我是个正常人啊，天天一群神经病围着我转，天天精神上折磨我，正常人都疯了！” 程司寒哼了一声道：“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方明旭被这四个字压得一时无法反驳。 程司寒9岁那年，还因为母亲的车祸还在自闭中，方明旭为仇恨，绑架了不懂得反击的他，把他同蛇虫鼠蚁关在山头小屋里，三天来，只有一瓶水，还有口袋里那一颗糖，跟车祸前凌霜给他的那颗同款糖果。 黑暗中，饥寒交迫的程司寒把那颗小糖果含在嘴里，丝丝甜味滑进喉管，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有着星星般眼睛的女孩正甜美地对他微笑…… 那年被救出来以后，程司寒的自闭症不药而愈，家人们把这个功劳也归功在“救命恩人”方明旭的身上，大人们人云亦云，年少懵懂的程司寒也就自然也觉得是这样。 直到三年前的车祸后，程司寒才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是方明旭是为父报仇，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绑架戏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靠近程家，以“关心”的名义成为那名刚刚病愈又偏执少年的唯一朋友，一切的一切，只因当年的乘风集团是导致方父公司破产的主要原因。 方明旭一直以来以程司寒的心灵解药，知心大哥自居。事发后，程司寒得知方明旭的律师要以精神病脱身，他便将计就计，让他也尝一尝这精神病的滋味。 “对，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你程司寒是有仇报仇，十倍奉还的主儿！”方明旭自嘲，忽地又激动起来，“可是祸不及妻儿，那个贱人就算了，我女儿还小呢……她才12岁啊……” 凌霜不明所以，又看向近在咫尺的脸，因愤怒而通红，提到女儿时是一脸的愧疚和痛心。 她又看向程司寒，以询问的眼神：你对无辜的人做了什么？ 以凌霜了解的程司寒，他是会为报复而不择手段的，可是这一切诱因是因为她的话，她不能接受。 程司寒闭了闭眼，眼皮再次掀开时，眸子里毫无波澜。 “嫂子和侄女的事，并非我所为！” 相比之前冷淡的语气，这一句带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怜惜。 凌霜听出来了，她心里一松，她相信了他。 “跟你无关？谁信啊？”方明旭恨得眼珠都凸出来，“是，这么卑劣的手段，很不像你程司寒的风格，但也不能说明不是你指使的！” 程司寒一脸写着爱信不信，只注意着卡在凌霜猴头那根闪着银光的链子。 第315章 凌霜，你有罪 方明旭顺着程司寒的目光也侧头看向凌霜。 忽地，全身的激动一瞬间退散了，紧绷着的身体也变得松软了许多。 “是不是你已经不要紧了！”方明旭冷冷笑了笑，“是我痴心妄想，是我不自量力，蚍蜉撼大树，我痴心妄想想扳倒程家，想扳倒你程大少爷……” “我输了，彻底输了……” “你马上放人，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程司寒打断。 方明旭没听到似的，用头顶了顶凌霜的头，放松了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表情，柔声道：“妹妹，你还活着，真好，我能有对你忏悔的机会，对不起！” 凌霜皱了皱眉，没有放松警惕，手指又抠了抠卡在喉咙的链条。 方明旭的目光又投向方父的墓碑，依然柔声道：“你没见过爸爸吧，他为我们家扛起一片天，爸爸他严厉又很温柔，他开朗又很慈爱，我敬爱他，如果你在他身边长大，相信你也会很敬重他的。” 凌霜顺着方明旭的目光看向墓碑，只有程司寒的双眼在看着方明旭的一举一动，细微的动作也不放过。 “妹妹，你有罪。” 方明旭并不严厉，但却戳到了凌霜的心里。 “你嫁给了我们家的仇人，你是不是现在还想着你的丈夫推开你的亲哥哥，把你救出去？” “呃！”凌霜嗓子眼又一紧，链条稍稍收紧。 “方明旭！”程司寒厉声，“你他妈敢再用力，我弄死你！” “弄死我？”方明旭看向程司寒，脸上依然没有波澜，叹了一口气道，“程司寒，三年了，你看着我被百般折磨，求死不能的样子，很痛快吧！” “不过！”方明旭抢在程司寒说话前继续，“我得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妹妹，还让我们在爸爸的坟墓前相认。” “够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够了！”方明旭长叹一口气，又转头对着凌霜柔声道，“妹妹，是哥哥不好。” 凌霜很想说，那你放开我啊。 可是话语到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是一声“啊” 方明旭又看向方父的墓碑，却是对凌霜说话：“妹妹，跟哥哥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凌霜疑惑，看着方明旭。 “哥哥带着你去找爸爸，也算完成了爸爸的遗愿了……” 凌霜瞳孔猛的扩大，一脸惊惧。 “方明旭，你想干什么？”程司寒也意识到了危险，再也顾不上别的，跨步向前。 “带着程司寒心爱的女人，也算是解了恨了！”方明旭说着搂着凌霜往身侧的楼梯倒去。 “霜儿！” 千钧一发之际，在方明旭倒下阶梯之际，程司寒拉住了凌霜一只手腕，可是重力向下，力量也随着方明旭倒地，程司寒也被拉得重心不稳。 所幸的是，方明旭重重的倒在阶梯边缘，疼痛让他卡着凌霜的双手力道也松了，注意力一分散，凌霜被程司寒从他怀里拉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方明旭的滚落无法阻挡，他的嚎啕大叫不是因为疼痛，是后悔没能拉着凌霜一起去死。 第316章 炽热 程司寒把凌霜用力往回拉，可本身也重心不稳。 “你放手！” 凌霜焦急地看着程司寒，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 说话的时候，她还没完全脱离方明旭的束缚，她知道她滚落是避免不了了，他们两个会把程司寒给带下去的。 程司寒奋力一拉，把凌霜拉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往下倒了。 在着地的那一刻，程司寒把凌霜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臂护着她的头，一只护着她的腰，蜷着上身，恨不得能把她包围起来。 一下一下的翻滚，一声一声的闷哼，程司寒始终没有松开双臂的力道，反而越收越紧。 凌霜蜷在程司寒怀里，只有心慌，什么都做不了，在这个温暖又满是安全感的怀抱，她的泪忍不住地涌出来。 这回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凌霜有些不甘，可是在这失重又危急的情况下，连贴在她身上那个伟岸的男人都没办法停下来，她又能做什么？ 正准备认命，他们停止了翻滚。 “程总，少夫人……” “程总……” 只听见耳旁三四个人乱七八糟的叫喊，眼前天旋地转的，看不清是谁，但凌霜知道有周绎，她也知道，她安全了…… 提着的心落下，眼前发黑，只知道自己像是躺在云朵上一般，漂浮着前进，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像她对程司寒的心情，在前进和后退之间徘徊拉扯，但还是在缓缓前进…… 猛地，心头被什么一拧，她猛地惊醒。 “程司寒！” 心里最牵挂的，总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在眼睛还没睁开，便沙哑地尖叫。 大脑的指令是可以同时发出多条的，眼睛睁开的同时也猛地弹坐了起来，眼珠子正开始搜寻就结束了。 程司寒正坐在她的侧边，白衣的护士正给他处理着手臂上的擦伤。 “在这呢！”程司寒拨开护士正在夹着棉球要擦拭手肘的手，忙转身想伸手去抱她，可又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满脸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坐在另一侧的医生也立马反应过来，起身询问凌霜脑袋四肢知觉。 凌霜却是看着程司寒不知是被撕碎的还是被剪掉的袖子和裤腿上，焦急地问道：“伤哪儿了？严重吗？” 她没有程司寒顾及，伸手拉着程司寒的一只胳膊，探身往前查看伤势。 程司寒眸光晶亮，大掌小心地抚了抚凌霜的后脑勺，笑道：“我没事，只是些擦伤。倒是你，乖，先回答医生的问题。“ 只听凌霜一声长长叹息后，才是猛地一怔。 凌霜这才发现是在救护车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失态在这么多双眼睛里，拧了拧五官偏脸低头。 医生看了看连在凌霜身上的仪器，神情轻松，笑着调侃道：“好久没见过这么热烈的爱情了，真实羡慕啊！” 凌霜听了，脸红得快要滴血了，程司寒却甜笑得要漏蜜了。 医生看着是父亲的年纪，经验也是丰富的，他看了仪器，询问了凌霜感受，拨弄了一遍四肢，听诊器也探听了一遍心肝脾肺，又观察了凌霜的神情和反应，心里已经有数这个年轻人只有身上多处擦伤，并无大碍，谨慎起见，还是建议到医院后做一个磁共振，程司寒也是同样的诊断。 第317章 不要偏袒 两人到了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查不出任何的不妥当，但还是被医生强烈要求留院观察24小时。 能跟凌霜单独相处，程司寒自然是求之不得。 周绎极为识相地早早就联系了程家旗下的医院派车来接，安排了vip病房。 凌霜本不想转院，但是，她有些事情想问问周绎，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那辆豪华的救护车。 一路上，凌霜的眼神总会瞟向安坐在一旁的周绎，可总也找不到恰当的时机说话。 本想着到了病房，就拉着周绎到角落里问。可进了病房，却被周绎一句话给整无语了。 “程总，少夫人，今晚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凌霜听了，忙叫住周绎，“等等！” 她瞪圆的杏目环视了一圈病房，沉着脸转头看向程司寒，一脸肯定是你的馊主意的表情，道：“这是病房还是酒店客房啊？”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的小套间，房里只有一张一米大的大床，床褥被套都是顶级的丝缎，摆设都是名贵的艺术品，极尽奢华，除了床头上那一排呼叫铃和仪器的插头还在极力地证明这是个病房。 “这的vip病房都是这么布置的。”程司寒笑着解释道，“之前来看爷爷的时候，你应该见过的。” “你那间也是这样吗？” “我？我也住这间啊，一起住！” 凌霜皱眉，转身往外，边走边说道：“那我去住普通病房。” 程司寒拉着凌霜的手臂，笑道：“别走，我开玩笑的，我住隔壁！” 说完朝着在厅里的周绎使了个眼色。 周绎会意，朝着门外的护士点了点头，护士便离开了。 “你住这里，明天没事了，我们一起出院。”程司寒按着凌霜的肩头，让她坐在床上，“你有什么需要跟周绎说，我到隔壁病房安顿好了再来陪你。” 对着凌霜温柔一笑，便往外走。 程司寒早就看出来凌霜有话想跟周绎说，也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 周绎恭敬地把程司寒送出门后，便走进病房。 “周总。”凌霜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方明旭……怎么样了？” “抢救了，但是脑颅出血，现在还在手术，还不知道情况，大约凶多吉少吧。”周绎如实回答。 方明旭大概滚落了500米才被山脚下冲上来的保镖给截停。 凌霜和程司寒是周绎和另一个保镖在方明旭发难的时候就往下了五六排墓碑的地方穿到另一头，本想从后面摁倒方明旭解救凌霜，没想到，刚悄摸到了另一端楼梯就看到方明旭已经往下翻滚，本想去拦着，又看到程司寒抱着凌霜也摔落，便拔腿往上冲。 凌霜跟程司寒滚落100来米这样被周绎给救下了。 “方明旭这样的人，不值得您替他担心！”周绎为凌霜忿忿不平。 凌霜确实该恨方明旭，可她心底还是想知道他的情况，毕竟是亲哥哥。 凌霜抿了抿嘴，闭眼，低下头，小小叹息了一口，再抬头看向周绎，眼神变得凌厉，说道：“周总，我想了解一些情况，这些情况也许只有你知道内情，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不要偏袒！” 周绎被凌霜忽如其来的凌厉吓得愣了愣，他一路上也看出了凌霜有话想问，但又似乎并不是很关心方明旭的伤势，她想知道什么？ 周绎沉吟后，点头答应。 第318章 手段 凌霜也朝周绎点点头，表示感谢后，徐徐开口道：“那个……方明旭的妻女……” 后面半句忽然又梗在了喉咙。 接近真相总会让人胆怯，害怕真相与自己的期盼相悖。 方明旭的妻女，于凌霜来说，名份上是嫂子和侄女，可并无感情，更何况方明旭一直罔顾亲情，置凌霜于死地，不过问也不能怪凌霜无情。 但是，方明旭在墓园的控诉才是凌霜介怀的。 凌霜脑子里又浮现了方明旭那张狰狞扭曲得像地狱恶魔的脸，在他大声控诉女儿才12岁的时候，眼眶里除了泪水还是慈爱，还有切齿的仇恨。 方明旭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在墓园里嘶吼的哪句“我要你的命！”，他本意是冲着程司寒去的，可他心知无论哪方面都敌不过程司寒，所以他选择转向程司寒身边的人，想让他再次尝尝痛失亲人的感受吧，而凌霜是程司寒现在最在乎的人。 方明旭的女儿怕是遭受非常狠毒的手段吧？让他这么孤注一掷，拼上性命！ 凌霜猜。 “少夫人？”周绎许久没等到凌霜的下半句，又见她满脸的踌躇，小心翼翼的叫唤了一声。 “哦！”凌霜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注意力，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她们的遭遇跟程司寒有关吗？” 凌霜问完，憋着一口气在胸口。 与她们虽无感情可言，可如果她们的遭遇是程司寒为了她报复所为，那么…… 程司寒有罪，她更是罪魁祸首。 尽管程司寒当场否认，那不是他的所作所为，那时凌霜在方明旭手上，是不是为稳住方明旭的情绪的哄骗，也是有可能的。 凌霜也清晰看到了方明旭满眼的不相信。 “少夫人是觉得程司为了报复伤害了方明旭一家？” 凌霜犹疑了，不知道该不该答是，只是憋着一口气，忧愁地看着周绎。 周绎摇头失笑，说道：“程总一向有仇必报，少夫人也难免误会。” 凌霜瞪大了眼睛，微微侧了侧脑袋。 周绎继续道：“程总的手段一向狠辣，是没错！但也只针对惹事的人，绝不会伤及无辜。” 凌霜皱了皱眉，半信半疑，目光仍停留在周绎的脸上，想要听到更多来支持他的说法。 周绎想起了凌霜问之前的强调，于是先郑重地表示他接下来说绝对没有偏颇，也没有撒谎，才继续。 方明旭被判进精神病院，这是程司寒的手笔，他是将计就计，方明旭曾经利用程司寒的精神疾病做文章，开展他的报复大计，程司寒所幸也让他尝尝精神病人的困扰。 即便程司寒不做手脚，方明旭想以精神病来脱罪，也会被判进精神病院，只不过可能不至于受到太多的折磨。 方明旭控诉的祸不及妻儿，这也不能说跟程司寒完全没有关系。 方明旭进精神病后一年不到，他的妻子结识了一个健身教练，两人很快就搞得火热，方妻拿着丈夫精神疾病的证明，顺理成章的把方明旭所有财产接管，跟那个健身教练花天酒地，肆意挥霍。 “我可以保证，这个健身教练绝对不是程总安排的。”周绎生怕凌霜不信，中途信誓旦旦地强调。 第319章 遭遇 周绎对着灯光发誓后继续。 那个健身教练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近方妻骗她的财色也就罢了。 这个畜生竟然对方明旭12岁的女儿动了心思，他各种威逼，让小女孩屈服在他的淫威下长达一年之久。 “这畜生，晚上哄着大的，白天淫虐小羽！”周绎说到这，也忍不住攥拳狠狠捶了捶桌面。 小羽是方明旭女儿的小名。 凌霜也不由得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侄女怜悯了起来。 直到方妻发现了小羽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才起了疑，没想到，她知道真相后并没有解救女儿，而是为了讨好那个畜生，默认了他的行为。 那个畜生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这也算方明旭的恶报吧。”周绎叹气道，“当年他想要凌齐破产，想要少夫人您失贞，想要程总精神病复发，他计划的这一切都加倍地报应到了他的身上。” 回头想想，这确实是方明旭当年想要的结果，结果自食恶果。 “那现在……”凌霜问。 说到后来，周绎脸上有些得意的神情。 在去年年底，大概11月底这样，周绎开车在路上差点撞上了闯红灯的小羽。小羽认出了周绎，抓住他的袖子求救，哭着叫着要找寒叔叔。 程司寒这才知道小羽身上发生的那些糟糕的事，当即派周绎料理了那个畜生。 周绎接到指令把那畜生打到半残之后，把他送了进去。 “小羽现在怎么样？”凌霜眉头紧蹙，关切问道。 “哦，小羽啊！”周绎欣慰地笑了，宽慰着凌霜，“少夫人放心，小羽现在很安全，跟在任博士身边，相信很快能解开她的心结。” 凌霜对任绍博士也是有所耳闻的。 凌霜听了整件事才确认这跟程司寒没有关系，这才又把心放肚子里。 周绎见凌霜紧绷的脸部肌肉一瞬间轻松了下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可算没让少夫人继续误解。 “少夫人，程总并不是恶人，他是有分寸的。包括白筱澜，赵征，程总的手段也只是用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现在的选择，程总没有做任何动作，白筱澜跟方明旭一样，都是自食恶果。赵征嘛……” 说道赵征，周绎有些愧疚，叹气道：“不瞒少夫人，赵征那命根子，其实是当年我太过气愤了，下手没轻重造成的……赵征没有追究我的责任，我才免了牢狱之灾。” 凌霜猛地看向周绎，满眼怀疑地瞪着周绎，这跟她知道的有出入。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的错，我自己承担。”周绎信誓旦旦，又不好意思继续道，“赵征出家后，我常去探望他，他人豁达了许多，他也是在真心忏悔过去。” 凌霜神情还是有些不安。 “其实少夫人不必可怜他们，他们也不值得同情，白筱澜是自甘堕落，方明旭是自食恶果。” 周绎宽慰了一句，想想觉得这是替主子在少夫人这上分的事，又道，“他并不会因为方明旭的所作所为去伤害无辜的人，每个月，他都给赵征出家的寺院捐赠可观的香火钱，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去看望小羽。” 凌霜垂下眼眸，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轻轻挑了挑眉毛，不禁摇摇头，神情也舒展了许多。 周绎看到凌霜轻松的神情，暗暗自喜，看来这波上分操作是做对了。 周绎一向是知道分寸的人，写了题目，也时候该是退下了，接下来是该老板来写正文上分了。 第320章 破冰之势 周绎前脚离开，后脚房门被敲响。 凌霜以为是周绎还有什么事折返，想也没想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霜儿。”程司寒推门进来，嚷嚷着，“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像个小孩。 凌霜抬眼，看向程司寒的眼神温和了许多，大约是因为周绎刚刚的一番好话吧。 程司寒走近凌霜，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也许是因为天花板上的顶灯，凌霜仰望的视线里，程司寒是发光的。 人影闪动，一束光扎进凌霜眼里，这才像是回了魂一般，猛地闭上眼，晃了晃脑袋，摘掉脑子里的“滤镜”。 程司寒见她这一举动，笑意更深。看着刚刚凌霜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很多个瞬间，她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的胜算又加一分。 “哦。”凌霜样子有些呆呆的，脑子里还停留在程司寒刚进门叫吃饭的那会儿，“吃饭！” 说完便起了身。 程司寒伸手探了探凌霜的额头，关切道：“宝贝儿，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凌霜有些懊恼刚刚的反应，只想着不能让程司寒发觉她的不对劲，一把扯下程司寒的手，自己也没察觉地拉着他往外走。 程司寒跟在后面，笑意盈盈，兴奋让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反握着凌霜的手的力道。 凌霜手掌被捏了捏，才反应过来，又错了。 她低下头，五官挤到一起，狠狠咬了咬舌尖，心里骂着自己恋爱脑！ 凌霜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程司寒眼底，笑得更是宠溺，松开凌霜的手，手攀上了她的肩头，搂着她往前走。 两次失态，凌霜谨慎了，不敢做出反应，就这样走吧，但求不再出错。 程司寒带凌霜走到了医院的食堂，当然是vip间。 “医生嘱咐我们要饮食清淡一些。”程司寒笑着坐到凌霜的对面，“今晚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嗯！”凌霜不自在地把目光瞟到其他地方。 程司寒也没再说话，盈着笑意的双眼温柔地看着她，像是欣赏着珍爱的宝物。 凌霜更不自在了，为了破开了尴尬地不得了的场景，她靠口道：“我想去看看小羽。” 凌霜的请求，程司寒并不意外，欣然地答应了。 凌霜还想着程司寒会拒绝，他们还能拉扯几句。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话题终止，又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许久，凌霜又开口道：“我想到寺庙里上香，顺便看看赵征！” 这下，程司寒要跳起来了，“不准！” 凌霜这回又预料错了，一脸疑惑地看着程司寒，“为什么小羽可以，赵征不行？” “这不一样！”程司寒子正词严道，“那个男人曾经对你有非分之想。” 凌霜撩起眼皮看向程司寒，一脸酸柠檬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可笑。 两人对视了两秒，凌霜噗嗤地笑了出来，接着，程司寒似乎也醒觉了什么，也噗嗤地笑了。 气氛变得融洽，轻松了许多。 晚餐愉快地结束后，程司寒打了个电话，挂掉后，对凌霜温柔笑道：“明天去看小羽。” 第321章 探望 多事的一天过去了。那天，凌霜竟然没有接到沈应淮的电话。 凌霜看着自己身上这里一处纱布，那里一张创可贴的，也放弃了要打电话给沈应淮的念头。 想起早上沈应淮一瞬间沉下去的脸，她里还愧疚地很，可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等到显眼的伤处好些了，打算着再亲自去找他，免得那事没解释清楚，这事又得说明的，也是不想他担心。 最后，她还是发去了信息：“淮哥，晚安！” 许久，沈应淮才回了信息，只有“晚安”两个字。 凌霜哭丧着脸看着那两个字，心想，他真的误会了，误会深了。 又在心里拉扯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按耐住不打电话。 第二天，程司寒和凌霜被医生批准出院，按时换药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家庭医生。 从医院出来，程司寒便实现了承诺，带凌霜去看小羽。 半路上，凌霜叫停了程司寒的车子，下车到便利店了买了一些糖果。 凌霜昨晚想了一晚上要送什么给那素未谋面的侄女儿当见面礼。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糖果给这个苦命的女孩。 车子开进一个安静的别墅区，即使是被大雪覆盖，别墅区里也没有凋零的感觉，景观更是别致，很安静，很适合养病。 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别墅跟前，程司寒刚扶着凌霜下车，别墅门便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位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笑着道：“小寒来啦！” “何老师，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程司寒牵着凌霜，嘴里责备着老妇人道。 “我这不是心急嘛，我的小寒带媳妇儿来了，我可等了一天了！”老妇人慈爱的目光端详着凌霜，像奶奶看孙媳妇的眼神。 听了何老师的话，凌霜有些羞涩，“何老师好！” “好好好！”何老师笑意更甚，她是真高兴，想拉凌霜的手伸出了一半才意识到，凌霜没有多余的手，又收了回来，“快快快，外面冷，到屋里再聊。” 这回轮到凌霜尴尬了，她光想着看小羽要带东西，却忘了给任博士也带一份，更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 “对对对，进屋吧。”程司寒大掌拍了拍凌霜的背心，“你们先进去，我去拿一下霜儿给二老带的礼物。” 说完，转身到车子的后备箱。 何老师热情的拉着凌霜先进了屋。 程司寒的话，让凌霜尴尬的心踏实了，踩着薄雪的脚步更踏实。 “老头子，小寒带着媳妇儿来了。” 刚进屋子的大门，何老师进门就高声喊道，欢喜极了。 “来啦？”一个把窄框眼镜挂在鼻翼的小老头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呵呵地看向玄关，“哎呀，欢迎欢迎呀！” 这会儿，程司寒也进来了，手上拎了四五个礼盒。 “看，还是霜儿懂事。”何老师毫不客气地接过程司寒手上的礼盒，笑着埋怨道，“以前小寒来啊，都只带两串香蕉。” 说完还甩了空着的一只手，看向凌霜示意着什么。 凌霜会意，呵呵地笑了起来。 又看向程司寒，感谢尽在闪着光的眸子里。 第322章 自闭 寒暄过后，何老师说去把小羽带下楼来。 “来，喝口热茶驱驱寒吧。”任博士正了正挂在鼻翼上的眼镜，朝着凌霜跟前的茶杯抬了抬手。 凌霜笑了笑，看了看茶几上的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愣了愣。 何老师把刚泡好的热茶端上来，做为小辈的凌霜和程司寒都很恭敬地自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致谢后才放下。 现在茶杯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一前一后，挨得那么近，哪杯是谁的，分不清了。 “哎呀，瞧，我这老头子，忘记了年轻人不爱喝茶。”任博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呵呵笑道，“我去给你换杯咖啡吧！” “啊，不是的，不是的。”凌霜慌忙解释，伸手去捞起一杯茶，“这茶好喝。” 说完，犹疑的目光还是落在杯口边缘转了一圈才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这回放在身前茶几便靠左的一角，因为程司寒坐在她的右边。 “真是好茶呀，清香回甘。”凌霜夸奖，掩饰尴尬，目光转向楼梯口。 任博士看了一眼神情不太自然的凌霜，又看了看桌上的两个茶杯，再把目光投向程司寒，意味深长地笑着。 程司寒朝着任博士无奈撇撇嘴，耸耸肩。 “小羽前两天还问寒叔叔什么时候来看她呢？”任博士也笑嘻嘻的瞟了一眼楼梯口，“她啊，想把最近的画的画都给你看。” 小羽刚被送来的时候，除了程司寒，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非常抗拒跟人的接触。任博士自然是尊重患者的，他给了小羽一个独立的空间，把小羽安置在二楼离楼梯最远，相对安静的房间。三餐按时送饭之外，其他时间并不打搅。 头一天，小羽对陌生的环境极度不安，程司寒留了一夜，陪着他，安抚他。毕竟公事繁多，不可能日夜守着，他便教小羽用画画的方式，把自己的需求或者想说的话给画出来，这是任博士小时候教他的。 小羽照办了，任博士也从画里了解了小羽的心境，对症下药，两个月的循循引导，任博士夫妇也被小羽列进了她的信任名单，愿意交流。只是因为不能天天看到程司寒，小羽习惯地把想跟程司寒说的话都画下来。 任博士话刚说完，何老师便带着小羽下来了。 “寒叔叔！”小羽在楼梯口的视角先看到程司寒，她清脆的叫唤声含了笑意，却缺少了少女该有的活力。 她一步一步下阶梯，凌霜期盼的笑脸出现在眼前，猛地转身，瑟缩到何老师身后。 “小羽别怕，那是你的姑姑！”何老师轻轻拍着小羽的肩膀，安抚着，“她呀，受了点伤，所以身上缠了绷带。” 姑姑。是一个亲人的称呼，把小羽的抗拒击退了几分。又也许性本善的人类，都会同情弱者，又接纳了几分。 小羽从何老师身后探出脑袋，瞄了凌霜一眼，看她仍是笑意盈盈地看过来，又击退了几分抗拒，但还是缩回了何老师身后。 “慢慢来！”任博士在一旁用极低的声音跟凌霜说道。 “嗯。” 凌霜收回了视线，转身从茶几上摆放的礼物里拿出几个糖果攥在手心，端坐在沙发上，也不再看向小羽。 第323章 想见爸爸 何老师好一阵安抚后，小羽像是躲怪物一般，从凌霜身后溜过去，扎进程司寒怀里。 “寒叔叔……”小羽缩在程司寒怀里小声地说，声音小得生怕坐在旁边的凌霜听见。 她皱眉，抬手轻轻抚着程司寒头上的绷带，小声道：“疼？” “不疼！”程司寒拍拍小羽的脑袋，手指点了点她抱在怀里的画册，笑道：“小羽是有画要给寒叔叔看吗？” 今天的主要事件是凌霜看望小羽，但在座的人都明白，欲速不达，更何况是有心理疾病的小孩，所以大家都把关注都放在小羽身上，看着她展示的画，久不久就着画的内容问几句。 何老师在凌霜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传递了一个请理解的眼神。 凌霜会意，点点头，反手拍了拍何老师的手，表示理解。随后，她只是看着小羽展示的画作，没有看向小羽，也没有做声。 小羽的画并不复杂，都是简单的线条和火柴人，程司寒都能准确无误地读出小羽的想法。被人理解，小羽高兴，脸上慢慢也绽开了笑容。 翻到最后一幅画，程司寒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凌霜看着画面，不解。 画面很简单，一座房屋，房屋面前一个火柴人，不远处还有两个火柴人，其中一个有辫子，应该是表示女的。 “寒叔叔，可以吗？”小羽看向程司寒，眼神带着请求。 程司寒转头看向凌霜，凌霜一脸懵。 转回头看向小羽，笑容又挂在了脸上，有些勉强，柔声道：“小羽是想爸爸了吗？” 小羽点头。 凌霜这才明白画里的意思是，小羽想让程司寒带她去看爸爸。 她有些钦佩地看向程司寒。 “很久，不见爸爸，想他。”小羽断断续续的，语不成句。 “可是爸爸最近得接受治疗，没办法见小羽。”程司寒轻轻柔柔地说道。 方明旭现在正躺在特护病房里，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危险期。 “哦。”小羽垂下眸子，小肩膀也耷拉了下来，浑身飘散着失望的气息。 程司寒也只能安抚的摸摸她的头，随后，大手拉过凌霜的手，确定小羽看到他的动作后，从凌霜手里拿出一块糖果，递给小羽。 “吃糖。”程司寒笑着。 小羽欢喜地接过糖果，剥开糖纸，送进嘴里，脸上又挂起了清浅的笑容。 凌霜怔了怔。 这样看小羽，眉眼之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程司寒宠爱地揉了揉小羽舒展开的眉间，又笑意深深地看向凌霜。 小羽咂巴着嘴里的糖，把画册翻到空白页，又抽出别在画册侧边的笔，又画了起来。 画面依然简单，一个女孩火柴儿和一颗发亮的糖果。 “小羽喜欢这个糖果对吗？”程司寒解读。 小羽抿嘴一笑，轻轻点头。 凌霜像受到了什么启示，把手上的糖果哗啦地推到小羽面前。 小羽皱眉，挪了一下身子，躲开那些糖果，但是眼睛又不舍地时不时瞟一眼糖果，想要但又不想要。 凌霜见状，又推了推糖果，正想说什么，被程司寒把她的手牵住了，对她摇摇头。 凌霜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了个哦的嘴形，有些泄气，但是不忘把手从程司寒手中抽出来。 就这样，凌霜也只能看着小羽跟程司寒互动，偶尔也会跟任博士夫妇互动，而她在小羽眼里似乎就是个摆设。 凌霜想着尽快走近侄女，在任博士家吃了午饭，小羽睡下后，再三感谢任博士对侄女的照顾，便跟程司寒离开了。 小羽回房午睡前，十分不舍，拉着程司寒的手撒娇不让他走，最后程司寒跟她说了一句什么，才开开心心的回房了。 周绎的话确实不假，程司寒对小羽是极好的。 第324章 不值得 凌霜坐在副驾上，余光没有离开过程司寒。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程司寒吗？ 她又紧了紧十指交扣的双手，压制着向上冲上次撕开程司寒面具的冲动，也知道根本撕下来。 可这两天的他，不，准确是，出现在她跟前的他，跟三年前那个硬冷无情的男人不似同一个人。 可，对付其他人，他还是那么地残酷无情。 难道是双重人格？ 凌霜心里打算着，下次再去探望小羽的时候，她要顺道咨询一下任博士。 “我是不是比三年前更好看了？”程司寒调侃道。 跟三年前一样，程司寒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逗弄她，那笑容，那语气，那盈着光的弯弯眉眼，还是那个男人。 凌霜也跟以前一样，羞涩又慌乱地收回视线，嗫嚅了一句“才没有！” “回澜园吧，你想怎么看都行！”程司寒还是调侃的语气，仍然能听出诚恳啦。 凌霜咽了咽口水，视线飘向窗外。她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不知怎的，说不出口，又咽了回去。 许久，凌霜十指捏得更紧，没有焦点的目光仍往车窗外，悠悠开口道：“在城东住挺好的，到守cafe去也很方便。” 程司寒笑得更开了，起码凌霜接受了守cafe。 “走之前，你跟小羽说了什么，她那么高兴。”凌霜生怕程司寒再劝，忙转开话题。 “答应了明天带她去见爸爸。” “啊？”凌霜视线立马从窗外瞬移回程司寒的脸上，十分惊讶。 “离开之前，周绎告知，方明旭情况稳定，脱离危险期。” 凌霜垂下眸子，掩盖无比复杂的情绪，交错的拇指不停地打转着，努力稳着那复杂的情绪。 “怎么？失望了？”程司寒皱眉。 凌霜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一抹水雾已经铺满了她的眼睛。 车厢里，气氛直转急下，而后是长长地一段沉默，直到极其轻微的一声“啪嗒”被程司寒捕捉进耳朵里。 他把着方向盘的手握了握拳，然后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方向盘上的某个按钮，中控上的显示器出现了正在连线周绎的字眼。 凌霜杏目猛地瞪圆，忙伸手点下显示器上那个红色的挂断按钮。 “你要干什么？”凌霜声音微颤，转过挂着两行清泪的笑脸质问。 “让方明旭出不来icu！”程司寒语气极冷，冷得凌霜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还是那个程司寒，只随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不择手段，冷酷无情。 “你这样，你跟方明旭有什么区别！”凌霜眸色带着失望。 程司寒扭转方向盘，车子稳稳停在路，抓起凌霜因情绪波动厉害而冰冷的手，紧紧包在暖暖的大掌中。 “我不想你难过！”程司寒抬起另一只手，想抹去凌霜脸上的泪。 凌霜偏过脸，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绪，才又看向程司寒道：“方明旭因我而死，我就会高兴吗？” 程司寒顿在空中的手又朝凌霜的小脸去，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快干的泪痕。 “他该死！”程司寒咬牙。 “他是该死！”凌霜拨开擦拭着脸颊的手，“你不是判官，你没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再怎么该死，也不值得让你的双手沾了血。” 凌霜话音刚落，自己先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看着程司寒高高扬起的嘴角，凌霜真想一头撞在车窗上。 第325章 克制 程司寒听了，也先是一怔，而后，兴奋令他手足无措，双手五指张开又收紧，振臂，没差点高呼然后跳跃。 他真想把凌霜抱紧紧，举高高，转圈圈。 程司寒张了张嘴，随后又把到嘴边的兴奋咽了回去。 深深看了眼正缩往车门，想找缝钻的凌霜，便也克制住了，嘿嘿笑着，又启动了车子，回到主路。 若是三年前，程司寒会不管不顾的直接扑倒凌霜，抱着啃着，发泄三年来储存的欲望。 这三年来，除了头半年他发了疯般全城找人未果后，他学会了克制。 在他学会克制以后。 沉住了气，程老爷子放心地把整个乘风集团和程氏家族交给他。 略使小技，大伯程元磊一家甘于退出权力斗争，退居二线辅助他。 圆滑处事，才能在当年已箭在弦上的联姻和平解决。 深谋远虑，凭他一人的能力，把乘风集团又推向另一个高峰，商界地位稳固如山。 面对这个极想占有的小女人，他更要克制。 他正对这个小女人展开追求，不似三年前的猛烈且霸道的手段，而是投其所好。 她喜欢温柔的，体贴的，那么他就温柔体贴。 昨晚的那片刻的激情，他是情不自禁了，差点没把持住，幸好及时收住了火，也探知了，凌霜并没有从内心里抗拒他，刚刚那一句，更加印证了这一点，起码，凌霜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就冲这一点，抱得美人归是早晚的事。 这一刻，更是要克制，不能让一时冲动，把这个结局的走向给扭转了。 “我的意思是……”凌霜努力地找补着，“我的意思是，恶人自由天收，没必要……违背天意……” 好牵强…… 凌霜急得把手指插进额前秀发里抓挠，平时那么能说会道，这会儿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 “嗯，我知道！” 程司寒一直不掩饰地笑着。 凌霜知道他肯定是往那边想了，更甚至确定了什么。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就这样吧。 凌霜抓挠头皮的手改为扶额，顺便揉了揉一侧的太阳穴，目光向外飘去， 好吧，放弃解释，因为车窗外已经看知道了她房子的那栋楼，下车了就好，看不到他了就好了。 车子直接开到凌霜房子的那栋单元楼下。 凌霜下车，程司寒也下车。 凌霜下车便快步走向电梯间，程司寒大长腿的优势，三两步便追上了，一把把凌霜搂进怀里。 再克制也需要一点点甜头缓解，否则就是压抑了。 凌霜抗拒的推了推，程司寒没给出任何空间，紧紧抱着，头埋在凌霜的颈脖间，哑声道：“明天我先来接你，再去接小羽，一起去医院。” 说完在凌霜的额头重重印上一个吻，扭头回车上了。 直到车子消失在楼前，凌霜还在因为刚才那突然撤离的怀抱怔愣。 缓过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按下了电梯按钮。 进了家门，第一件事，给沈应淮去电话。 在程司寒的车上，她便开始一直提醒自己，沈应淮才是她的男朋友，沈应淮才是她该挂念的人。 第326章 理解 电话响了一声，那头立马接起了。 “霜儿！”沈应淮的声音听着很疲惫。 “淮哥……”凌霜自责加心虚并没有觉察凌应淮的疲惫。 “有没有乖乖吃午饭呀？”沈应淮关怀的声音听起来是带着笑的。 “有……”凌霜更自责了，也关怀道，“淮哥，你呢？有没有因为工作不吃午饭？” 沈应淮嘿嘿笑道：“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我没吃午饭呢！” 凌霜看了看电视柜前的电子时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了。 “淮哥！”凌霜气道，“怎么有这样了！你的胃病……” 沈应淮有胃病，在江汉市犯过一次病，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疼得脸色煞白，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的样子，凌霜看着就揪心。 “好好好，淮哥错了，霜儿别气！”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饭去！”凌霜急道。 以前，在江汉市，沈应淮也会偶尔在那边的分公司呆上几天，有时候忙得忘了吃饭，凌霜就会立马提着饭盒杀到办公室，看着他把饭吃完才安心。 “谢谢霜儿！”沈应淮温和提醒道，“可是，你现在做饭再送来，那会儿我只能中饭晚饭一起吃了。” 凌霜这才冷静了些，这不是在江汉，在咖啡店里，吃的都是现成的，步行送过去也就十来分钟。又看了看，电视机屏幕倒影着自己的影子，还缠着绷带，这会儿过去，沈应淮必定会担心不已，更要紧的是，跟他不联系的一天半时间里，受伤了，还跟程司寒相处了快40小时，这该怎么解释。 “那快让刘助理给你买点吃的，马上！”凌霜带着命令的口吻，“不管吃什么，都拍照片给我，你太不自觉了！” “遵命！我的内务大总管！”沈应淮的笑声也带着疲惫感。 凌霜还是忍不住牢骚了几句，又听着沈应淮对刘助理的吩咐才安心。 “淮哥，昨天早上……”一阵嬉笑怒骂后，凌霜把话题转回这通电话的主题，本事准备好了说辞，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梗了梗。 “嗯？”沈应淮明知道凌霜想说什么，还是装傻充愣，也许这样才不至于尴尬。 “其实……”凌霜深吸一口气，“我跟程司寒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心脏似乎提到了喉咙上等着沈应淮的回应。 “嗯！” 沈应淮回答得很释然，出乎凌霜的意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手机贴在耳边发愣。 沈应淮似乎能看见凌霜的表情，轻笑了一声道：“霜儿，我相信你。” “淮哥……” “是不是一天半没有联系你，你以为我生气了？”沈应淮笑道，有些宠溺，“小傻瓜！” “真的没生气？” “没有！也没误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凌霜听着沈应淮语气轻松，才把吊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半委屈半撒娇道，“害我还想了半天该怎么解释好。” “哦？”沈应淮笑意浓浓，似乎疲惫也消散了些，“那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解释呀！” “嘿嘿，你不生气了，就不提了呗！”凌霜惯常耍赖。 沈应淮也习以为常，又嬉闹了几句后，才正色道：“霜儿，以后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感情也是一样，不过，如果哪天我们不管是谁先要走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时，互道一声告别就好，也别太自责。” 沈应淮话还没说完，凌霜鼻子已经发酸了，给予她足够的爱、信任与尊重的男朋友，感动了。 凌霜淡淡应了一个“好”。 那些一时脑热，信誓旦旦的话，凌霜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没有冲口而出。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三年前，她的憧憬是跟程司寒有未来的家庭，生儿育女，好不美满，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她想方设法要逃离这个男人。 车祸后，隐姓埋名，想着一辈子窝在江汉市，谁也没想到，辗转还是回到了京都，跟程司寒还千丝万缕的牵扯着。 “霜儿，我真没有生气。”沈应淮强调道，“前天总公司划了个项目过来，项目规模很大，来得突然，又比较紧急，所以有些焦头烂额的……” 凌霜这才听出了沈应淮的疲惫。 第326章 美好的决定 “是不是没休息好？你听起来挺累的。” “嗯。”沈应淮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不是没有休息好，是40小时没合眼了。 如沈应淮所料，凌霜在电话那端一顿唠叨。他往大班椅上靠，捏着眉心，嘴角上扬，甘之如饴。 “吃完饭马上到休息间眯一会！”凌霜命令道，“我可是有眼线的，不听话，我可就去公司监督了你。” “好好好，遵命！”沈应淮笑得甜滋滋的，随后长叹一口气道，“霜儿，今晚我得动身去小岛实地考察，跟其他两家合作商接洽。” “这么急？” “嗯，6点多的飞机，还有2个多小时就要飞了，吃完饭我就得赶去机场了。”沈应淮无奈地撇了撇嘴，“到时候我拐城东，看看你再走。” 机场在城西，去凌霜家，再去机场，怎么也得2个小时，还是在没有堵车的情况下。 “我还是现在就出发去你那吧……”沈应淮看了看腕表，起身往外走，“我带着饭在车上吃。” 他要离开京都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一个星期不见面也常有，但现在，他们是恋人关系，确立关系以后，这40小时不见面是最长的时间了，度秒如年。 离开这么长时间，沈应淮想抱抱他来之不易的宝贝，感受一下她的体温，温习一下她的味道。 但是，还没走到办公室的大门就被凌霜劝阻了，理由是太匆忙，不想他太奔波。沈应淮当然不会乖乖听话，直到凌霜佯装生气了才妥协。 “嗯，这才乖嘛！”凌霜满意地表扬。 这时候，刘助理拿着餐盒进来了，沈应淮仍不舍得挂掉电话，一边吃饭一边跟凌霜聊一些有的没的，这个下午茶时间的午餐，整整吃了半个小时，实在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才舍得挂掉。 沈应淮坐上了去机场的车，闭上眼睛，软软地窝在后座，疲惫不堪，也睡不着，满脑子项目方案在打转，偶尔会出现凌霜的笑脸，才没那么烦躁。 昨天从凌霜家里出来的时候，回想起凌霜一副阻拦自己进家门的样子，几乎认定了凌霜跟程司寒发生了什么，很沮丧，可他毕竟不是会一时冲动的毛头小子了，也不会闷着胡思乱想，他会听凌霜的解释，也尊重凌霜的选择。 刚刚那一通电话粥，解了心结，也聊得很愉快，他也选择更相信凌霜。 “霜儿，我开始想你了。” 沈应淮嘴角挂着蜜，发了一条微信给凌霜，配上亲亲的表情包。 几乎是秒回的信息，“我也想你了！” 沈应淮笑得更甚，他决定了，出差回来就求婚。 可能是急了些，但他迫不及待了。其实也不算着急了，他等凌霜等了十几年，他将近40了，不能浪费跟凌霜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想到这，他浑身的疲惫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拿起手机，给凌齐拨去了电话，告诉他这个老同学兼未来大舅哥他的决定，并邀请他回来见证他的誓言。 如他所料，凌齐大大地赞成。 他看着车外，冬日里少有的阳光明媚。他似乎看到了将来的美好。 “霜儿，等我回来。” 沈应淮打开车窗，伸手去接那柔和的阳光。 促进他求婚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项目的合作方其中一家是北美的豪森家族，而他们家族派出的负责人是selina。 这几年，沈应淮跟selina的往来基本上都是业务上的，可他也清楚，selina对他不止是商业合作，她对他仍然没有死心，她总以你未娶，我未嫁，把他的拒绝挡了回去。 这次合作这个项目是持续长久的，他如果能以人夫的身份跟selina合作也许能更轻松些。 第327章 别有用意 至于，凌霜还是被一纸婚书裹挟着，沈应淮也快速考虑过。 只要凌霜答应了求婚，程司寒知难而退，办离婚那是最好不过。退一万步，程司寒耍赖，不愿意放手，只要凌霜愿意，沈应淮也不介意那一纸的约定，同居又何妨？背负男小三的骂名又何妨？ 只要是凌霜，他无悔了。 沈应淮怀揣着憧憬，登上了飞机，可一向周全的他，这一回没有设想过事态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 第二天一早，程司寒便敲响了凌霜家的门铃。 早到凌霜还没起床。 顶着鸡窝儿，睡眼惺忪地给程司寒开了门。 “老婆，早安！”程司寒像回自己家一样，一手打在还在朦胧中的凌霜的肩上，把她带了进去，“我还没吃早餐呢！” 还真是不客气。 凌霜稍微清醒了些，搓了搓眼睛后，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正好发作一下起床气，道：“要吃早餐回去吃，或者到外面吃去！” 程司寒没理会凌霜的小脾气，拨开额前凌乱的刘海，轻轻吻了吻，轻柔道：“我来给你做早餐！” 什么？ 凌霜登时清醒了，震惊又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和眼睛都没有睡醒。 眼前西装革履的高大俊美的男人，在她跟前拎着一个装满食材的塑料袋，呵呵地傻笑着说要给她做早餐。 男人宠溺地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直到男人把一袋子的食材都一一摆出来，凌霜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哎呀！”凌霜低叫。 真他妈地疼！ 凌霜仍不敢相信，那个冷峻疏离的大男人正挂着她粉色的围裙在她的厨房里切着菜。 如果以后有人问她，见过最离奇的事是什么？凌霜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百年世家、乘风集团大总裁程司寒亲自下厨给她做早餐。 显然男人并不擅长厨艺，厨房里一阵乒乓作响后，男人有些狼狈地端出来两份英式早餐。 凌霜早已经洗漱穿戴好等着大总裁的殷勤之作。 “趁热吃吧！” 程司寒脱下围裙丢在一边，坐下来，眼睛点了点凌霜跟前的那份早餐，笑道：“快尝尝，能有几分？” 看样子，大总裁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凌霜看着跟前卖相并不佳的餐食，不禁失笑，也不能说是失败，看得出来这是一份加工半成品的餐食，牛排和荷包蛋、圣女果上都有黑点，那时火候没控制好。 程司寒看到凌霜的笑容，嘿嘿地笑着，拿起刀叉来切割自己那一份餐食。 凌霜也动手切割，刚想把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忽地，手腕被抓住。 “别吃！”程司寒五官皱到一起，阻止道，“太难吃了！” 凌霜先是一惊，瞟一眼程司寒，他的餐盘里有一块被咀嚼了两三下的牛肉块。 “广告真是信不得，说什么做法简单，不用调味，稍微煎一下就能吃，这他妈是人吃的吗？”程司寒嫌弃地撇嘴。 凌霜笑了笑，拨开程司寒的手，把牛肉块送进嘴里开始咀嚼，嚼了数下，含笑把牛肉给吞了。 “不难吃吗？”程司寒一脸不相信，“快吐出来。” 这应该是程大少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这些速食吧，生活优渥的他，天天被五星级大厨出品的山珍海味喂着，自然吃不惯这些边角料食材做的餐食。 “还行呀，就是煎得老了些！”凌霜又去切那个蛋黄被煎得有些粉的鸡蛋。 程司寒又抓住凌霜的手，啧声道：“别吃了，吃坏了肚子可不好了。”又嫌弃地把自己的餐盘和凌霜的餐盘往旁边推。 凌霜站起身，抓起被程司寒丢在一边的围裙，往厨房走去。 让堂堂程总吃这样的早餐确实委屈了他了，凌霜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再做一份。 “还是老婆做的早餐最好吃！” “打住！”凌霜清醒了，自然不能让他再占便宜，“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 程司寒没有反驳，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凌霜忙碌的背影，一股满足感填充满了他的心脏。 不多时，凌霜端出两份色香味俱全的餐食。 三年前，程司寒也极喜欢吃凌霜做的饭，只是面无表情地吃完，没有半句赞赏的话语。现在光看就已经双眼放光，一副馋得流口水的样子。 食物送进嘴里，吐出来的是“好吃”、“人间美味”等等的赞扬话语。 一个厨师看到食客大快朵颐的样子，满足又有成就。 早餐时光在美好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方明旭……”凌霜放下刀叉，开启了沉重的话题。 “嗯？”程司寒仍在唇齿间回味。 “小羽探望的时候，能不能给他解开手铐？” 因为是罪犯，在医院是独立病房，铐在病床上，警察在旁守着。 凌霜见程司寒久久没有应答，又补充道：“有周总在，能不能让警察也暂时退避？” 程司寒知道凌霜是考虑小羽的感受，他本也是这样安排的。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周绎出差了，去考察一个项目。” 周绎不在，程司寒本可以不用告诉凌霜，他是别有用意。 第329章 本性难移 程司寒是想暗示凌霜，周绎的出差可以跟沈应淮的出差关联到一起，一来是试探凌霜心里他跟沈应淮孰轻孰重，二来是凌霜如果醒目，她会在未来几天，为了她的淮哥对他会不会谄媚一些？ 可惜，单纯的凌霜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多想。收拾了碗筷，便跟程司寒去接小羽了。 一路上，小羽也只跟程司寒对话，对于凌霜，她是能躲则躲。 凌霜也知道急不来，便也只是一直微笑着当一个透明人。 凌霜没有跟小羽一起进去特护病房看方明旭，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要两次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她本可以不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来了，也许是为了可怜的小羽吧， 凌霜坐在外廊的椅子上等着，跟沈应淮发发信息，时不时瞄一眼那个特护病房的房门，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期待，她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一扇门能隔绝出两个空间，也能隔绝一些凌霜不知道的，病房里，父慈女孝之余，还有赤裸的狠恶。 程司寒像是带着微笑的假面，是温馨画面中的一员，可话语间都是用小羽对方明旭的威胁。 方明旭也只能俯首认输。 程司寒那天把压力给到抢救方明旭的医生并不是因为他仁慈，也不是因为他变了性子。 他只是不想凌霜难过。 留院观察那天，在凌霜的病房里，凌霜是回来以后第一次主动抓了抓他的手，双眼带了忧虑跟他说了个含糊不清的“方”字后，又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有装作若无其事。 程司寒完全读懂了凌霜，她是想知道方明旭的情况。 他的霜儿是那么重感情的人，方明旭想要她的命，但凌霜心里是承认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的。 程司寒不想他的霜儿在后来的某一天想到这个哥哥而神伤，起码在未来的两三年里。 更何况，救下方明旭，多少在凌霜的心里也会有加分。 在他带着小羽从特护病房出来后，凌霜关切的眼神朝身后看了看，才笑着看向小羽，又看了看他，他就知道，他又上分了。 凌霜看他的眼神里，他读出了欣慰、感谢还有赞许，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凌霜眼里闪着的那点星光是对他的认同和信任。 如果，凌霜心里有两本成绩册，一本是程司寒的，一本是沈应淮的，程司寒自信属于他那一本的分数正在直线上升，势头直逼沈应淮。 从特护病房出来后，小羽对凌霜也多少有了变化。凌霜似乎能听到小羽小小声地叫了一声“姑姑”。 凌霜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仍然是对着小羽淡淡的笑。她不能一惊一乍，把小羽的吓到了。 直到把小羽送上了程司寒助理的车子，看着车子消失，凌霜才跳着转回身，抓着程司寒的手，兴奋又感动地道：“你听到了吗？小羽叫我姑姑了！” 程司寒只是宠溺地笑着，拉着凌霜往医院里走，“我们去换药吧，一会去逛逛街，你是女孩子，看看给小羽添置一些什么东西。” “好！”凌霜蹦蹦跳跳地跟在身侧。 那一天，凌霜很开心，对于程司寒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么冷漠了，对于程司寒吃饭看电影逛街的邀约都一一答应。 那一天，程司寒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在吃饭逛街看电影的过程中，凌霜时不时会不经意地牵起他的手，不经意地对他撒娇，就像三年前那样。 在送凌霜回城东的家后，他依然是在电梯口抱了抱，又亲了亲凌霜，转身就走了。 车行到会澜园蜿蜒的小道上，他似乎看到不久的以后，凌霜会坐在他的副驾上，像今天一样开心地跟他回澜园。 想到这，他露出了有些阴恻恻的笑容。 没错，程司寒是变了，变得圆滑了，但他的变化，仅为凌霜而变。 方明旭和小羽，都只是他讨好凌霜的工具而已…… 他想起了什么，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上点了一下“selina”的名字…… 第330章 道歉局 沈应淮出差的10天里，两个男人似乎都特别忙。 沈应淮自不用说，刚开始的三四天还能跟凌霜发发信息，打打视频电话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第五第六天的时候，凌霜怎么都联系不上沈应淮，她甚至着急地找到沈应淮的助理。 助理在电话里怯怯诺诺地，说话特别的小心，凌霜知道沈应淮安全后，才按下要去找她淮哥的冲动。 第七天，沈应淮来电话了，语气上有些萎靡，凌霜似乎还能听到他挂电话前，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听得不是很真切，又也许是对别人说的。 之后三天，两人也只是通电话，凌霜提出要视频通话时，沈应淮总会有借口拒绝。似乎也真的不适合视频，每次电话只是三五分钟便匆匆挂断。 凌霜每次只能耸耸肩接受，也是能理解的。 而程司寒，这几天倒是没那么频繁地找凌霜了，只是每天都会来接她到医院给伤口换药，然后把她送到守cafe，匆匆回公司去了。 所以这几天，凌霜几乎都在守cafe一样，像三年前一样，跟她的小伙伴们默契地忙碌着，开心且充实。 这天，凌霜那一直拒绝接她电话的不靠谱的闺蜜乐思琪来守cafe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舍得露面了！”凌霜毫不客气地、狠狠地剜一眼坐在对面的闺蜜。 滚阶梯，凌霜本就都是些擦伤，基本痊愈了。凌霜本想抓住闺蜜诉苦一番，但想想还是作罢了，她那大嘴巴，这头刚听完，那头凌齐估计也该知道了。想到这一层，乐思琪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嘿嘿！”乐思琪裂着嘴，笑得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只差没有伸出舌头了，“这几天忙嘛，在给睿睿找学校呢，这不，有空了，就来负荆请罪了。” “嗬！负荆请罪？”凌霜斜眼看着闺蜜，“我可不敢当，程家四少奶奶！” “诶，别别别，可不敢当不敢当！”乐思琪嘴上拒绝着，内心的欢愉和享受都浮在脸上。 “说！是什么让你甘心被程司寒收买了。”凌霜没好气道，想起没回京都的时候，可别让乐思琪听到或者看到程司寒，否则骂得最狠的就是她，而她老公程司年每次都会成为那被殃及的无辜池鱼。 “哎呀～”乐思琪抓住闺蜜的手，讨好地笑道，“你知道的嘛，睿睿是我最大的软肋，二哥……呃，程总的条件确实很难拒绝嘛。” 程司寒带着程父和国家级的育儿大师找到弟弟程司年在江汉市的小家，废话不多说，股份名份一股脑儿地塞给小夫妻俩，当然睿睿也有份。育儿大师都带来了，当然也铺好了顶级的成长道路，只等小夫妻俩带着可爱的儿子走上去。 股份名份，可以不要，但是，儿子的前途，小夫妻俩不可能放过，那是比现在好上上万倍的教育资源呢，是能把傻子也能教成天才的教育资源，所以…… “所以，你就这样把我给出卖了？”凌霜沉着脸，睨眼看着闺蜜，“所以，你也甘愿给睿睿让程司寒利用咯！” “哎呀，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乐思琪撒娇道，“睿睿确实挺喜欢伯……呃，程总的。” 那个吞了一半回去的称呼，证明了，这些日子，乐思琪在程家过得应该还不错。 “霜儿，好嘛，好嘛，别生气了嘛～”乐思琪继续摇尾乞怜道，“我想，你也希望睿睿好的对不对……” 凌霜能理解乐思琪为人母的心情，更何况，她没有损失，睿睿也没有损失，闺蜜更没有损失，她早就想通了，早就没生气了。 “对对对！谁叫我是睿睿的干妈呢！”凌霜拿她闺蜜没辙，伸手捏了捏乐思琪的脸，笑骂道，“现在睿睿终于是名正言顺的程家的大公子了，你开心了，看看，脸上都有光了。” 乐思琪早就看出闺蜜消气了，嘿嘿笑着摸着被捏的那边脸颊。 “我闺蜜做的蛋糕真是特别好吃，只应天上有的美味，我能尝到何其幸福啊。”乐思琪送了一口蛋糕进嘴里，边咂摸边吹捧着。 凌霜却没好气的挤挤眉，“能不能换句说辞，要不你去找个夸夸进修班，学学？整天就这句，没点新鲜感！” “好好好，我去进修。” 闺蜜俩嘻嘻哈哈地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聊娃娃，聊口红色号，聊到衣服款式。 “对了，我昨天碰到陆学长了！” 聊到这个时，乐思琪有些故意观察凌霜的脸色。 “陆云驰？” “嗯啊！” 第331章 说客 三年前的春节，凌霜被程司寒从陆云驰老家接走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他了。 车祸后，隐姓埋名的那段日子更是不能联系。 凌霜并非没有良心，她一直跟沈应淮打听陆云驰的情况，会让沈应淮关照他生意上的难处。 沈应淮还牢骚过几次，当然是开玩笑的。 凌霜当然也知道，一年前，程司寒那个漂亮的小表妹终于把陆云驰给追到手了。 “哎呦，他对他那个千金女友哟，真是体贴得不得了。” 凌霜知道的事，乐思琪必然也知道。 凌霜眉笑眼开，之前她就看出来时星离对陆云驰的意思，只是陆云驰那时候傻傻的，时星离也没有明确表态，凌霜也不好说破。 现在两人终于甜蜜走在一起，凌霜也是乐见其成的。 “你说时大小姐花那么大心思追陆学长，以后必然是非君不嫁了吧？”乐思琪眼里闪着八卦之光。 “他们能成，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也是一段佳缘了。”凌霜是真希望关心她的每一个人都能好报。 “嗯～”乐思琪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缘分啊，妙不可言，弯弯绕绕，还是一家人啊……” “什么？” “你说，如果陆学长娶了时大小姐，不就是程司寒的表妹夫了么？所以……”乐思琪连连挑了两下眉，玩笑味儿浓浓的。 “所以什么？”凌霜白了闺蜜一眼，对闺蜜的玩笑并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小少奶奶，你一下晋升成表嫂喽。” 闺蜜俩常这样互怼玩笑。 “说真的。”乐思琪忽然神情严肃了起来，“霜儿，两个男人，你要怎么选啊？” “选？” “程司寒和沈应淮啊？你总不能跟两个人都暧昧不清吧？” 凌霜看了一眼闺蜜，垂下眼帘，缓缓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液，许久，轻柔地说道：“淮哥是我的男朋友。” “程司寒还是你法律上的老公呢。” “我会……”凌霜喉咙忽然干涩，放下咖啡勺子，纤细的手指勾起咖啡杯送到唇边，“跟他离婚的……” “程司寒是不会同意的。”乐思琪有些同情地看着凌霜，“他不愿意，你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去做。” 凌霜眸色暗淡，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没有回答。 “霜儿，可能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大愿意听，但作为朋友，我想劝劝。” 凌霜撩起眼皮，看一眼难得认真的闺蜜，又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论条件，淮哥跟程司寒差不多。如果，我们没被接回程家之前，我是绝对同意你选择淮哥的。” “嗯？” “你也知道，小年以前并不妥程司寒，觉得他无情，专横。你经历那些事情以后，我也并不喜欢程司寒。”乐思琪喝一口饮料，便开启她滔滔不绝的观点。 “这次回来，程司寒真的变了。他亲自到江汉市请什么回京都，你知道吗？骄傲又高高在上的大总裁，当着下属那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当少儿篮球教练的弟弟鞠躬认错！” 凌霜惊愕，抬眼看闺蜜。 “回到程家老宅的这段时间，我时常听到老宅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在感叹程司寒这几年的变化，变得温厚纯良，跟变个人似的。一些老仆人说，三年来，家里气氛相当和睦，几个长辈也不似以前明明是亲人，坐在衣着上吃饭像陌生人似的。” 凌霜的眼眶又扩了一圈。 她在现在还清楚记得之前跟程司寒回老吃饭时候不是闹得鸡飞狗跳，就是像在冰窖里度过，反正没有一次愉快的。 “那天，他在饭桌上提出，要带你回家吃饭，你猜怎么着？” 凌霜又睁了睁眼，带出问号。 “程老太太还催他快点，说是很久不见你了，怪念着的。”乐思琪拍了拍胸脯，夸张道，“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程老太太说的，程老太太哦，她之前对你那么赶尽杀绝的，她说想你……” 凌霜也震惊，提出怀疑，你有没有听错。 “震惊吧！”乐思琪惊讶的表情比凌霜的还夸张，“我当时，手上的饭碗都掉下来了。” 凌霜一副你肯定是听错了的表情。 “她说。”乐思琪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她没想到能在死之前感受到家庭和睦、子孙绕膝的乐趣，也算是老来欣慰了，还说了一大堆程司寒这几年的变化，你知道吗？一个70岁的老奶奶，我竟然在她说她之前最头疼的孙子的时候，眼里闪着光的。” “老太太说，程司寒的变化，因为你，所以她特感激你。” 感激！ 凌霜怔了怔，随即嘴角勾起，有一丝讽刺的意味，“你……被收买得太彻底了吧！” 第332章 不陌生的陌生人 乐思琪急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气得甩着一根手指，在空中都重影了，嘴上喃着，“你，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可惜乐思琪没有胡子，只能瞪眼睛。 乐思琪实在找不出说辞，在原地立定，站得笔直，举起三根手指，对着顶灯，信誓旦旦：“我对着灯火发誓，刚刚说了若有半句虚假，或者有偏袒偏颇之意，我不得好死！” 说完，坚毅的目光直直看进凌霜意外的眸子里，没有半分闪动。 都是真的！ 凌霜从闺蜜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眼神里读不出半点虚假，这么说，那个曾经的死对头竟然认同了她，而得到这个认同，是程司寒因为她的努力改变。 凌霜想起了周绎说过程司寒的改变，想起了沈应淮说过的程司寒的改变，还有程司寒自己说过的自己的改变，他只为她而变…… 所以，是真的。 凌霜不禁打了个颤。 把哄好的闺蜜送上来接她的豪车后，着实抹了一把冷汗。闹哄哄过后，总会有一段小落寞。 凌霜也提不起劲儿来忙活了，她静静坐在后院想了很久很久。 她现在也不敢说，在乐思琪来之前，她的心是坚定向着沈应淮的。 她本可以用三年前程司寒对她的强制，把程司寒拒绝在心门之外，可是，他在为她改变。 那个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脚下一切，可以在经济圈里翻手为覆手为雨的王者，一向以铁血手腕着称，竟然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她在改变。 变化是那么翻天覆地，变是那么彻彻底底。 但，变得并不陌生。 脸还是那张帅炸天际的脸，让她曾经迷恋得无法自拔的脸。还有，那个让她现在想起来还羞耻的晚上，他的味道跟三年前一样，他的吻还是那么有侵略性，他还是那么熟悉自己，随意能撩拨起来燥热的火…… 如果，没有答应沈应淮，又如果，程司寒在元旦之前出现…… 在想什么！ 凌霜猛地用掌根撞了撞额角，这什么可怕的如果，这什么危险的如果！ “宝贝儿，怎么了？头疼？”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频男声在背后轻轻柔柔地响起。没等凌霜回过头，左右两边太阳穴分别被两根手指温柔又不失力度地按住，揉着圈圈。 “是我，放松，我给你按按。”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知是那频率低得舒服，还是正在揉按的四根手指有魔力，凌霜竟真地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沉下原本不自己微微耸起的肩头，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让轻柔又集中的按压化成细流，缓缓从两边额角流向全身。 “好些了吗？” 低沉的呻吟再次传来，不知是多久以后了。 被唤回清明的凌霜，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脑竟枕在一块坚实的柔软上，那种熟悉的触感，她猛地仰起脑袋，那张帅炸天的脸蛋，带着浅浅的笑意倒映进她的双眸里。 就这样垂直进入双眼的脸蛋，竟也是无可挑剔的帅！ 这男人真他妈的妖孽，真他妈的迷人！ 凌霜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是被自己脑子里的感叹给吓到的。 “我不吓人吧！”程司寒摸了摸两颊，疑惑又无奈。 以前他不会这样开玩笑的。 “就算真的吓人，咱们也是美女与野兽，也是天作之合！” 这幽默感相对以前，是直线飙升啊。 以前，他只会一挥手，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极冰极冷的背影。 他真的是不一样了。 第333章 天意?人为? 那天晚上，凌霜跟程司寒吃了晚饭才回去，这也是沈应淮出差以后，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餐桌上和回家路上，两人也只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什么将近春节各地文旅局各种揽客花招啊，什么南方和北方民俗的差异啊，最后在车上，话题扯到了贺岁电影。 程司寒提了一嘴，年三十晚上，他的电影公司的新电影贺岁档首映，如果凌霜感兴趣的话，想携带她出席。 凌霜一整晚的心思都在重逢后，程司寒的变化上，各种话题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可讲到电影，电影公司，凌霜自动跟程司寒的变化搭上了关联。 白筱澜。 那个曾属于程司寒跟方明旭合股的电影公司思绪万千的签约演员。凌霜回京都都第一个见到的昔日故人。 她的遭遇就很惨，是程司寒一向的风格。 她还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宴会，白筱澜那个怨恨的眼神。 还有，方明旭。 在墓地里，程司寒恨不得吞掉方明旭的眼神。 这，还是当年的程司寒，铁血、狠毒！没变！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让凌霜找到了一点茬儿，顿时心里有些雀跃，很小很小的雀跃，同时又有些失落，很小很小的失落。 凌霜也不知道是这样复杂的情绪。 “白筱澜……”凌霜坐在副驾驶上，弱弱地说。 她想问，但又不知道问什么？ “嗯？”程司寒侧了侧脑袋。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她？” “放过？”程司寒一脸疑惑。 “她现在……”凌霜在脑海里搜寻着一个比较隐晦的形容词，“跟交际花有什么区别？” 程司寒听了脸色沉了沉：“你这是在求情？” 凌霜没有回答，她不是求情，她只是想求证，白筱澜这么悲惨的下场，程司寒是不是推手。程司寒这么一问，凌霜的心又提起来了，失望，他还是那么魔鬼。 “她走上这么一条路，是她自己的选择。”程司寒冷道，“她舍不得纸醉金迷的生活，她需要找到金主为她在赌桌上买单，是她自甘堕落！” 凌霜瞪了瞪眼睛，小脑瓜里快速分析这段话语。 “这么说，不是你把她逼上的绝路？” “不是！”程司寒转头看向凌霜，面容坚毅，目光坚定。 看样子不像假的。 凌霜有些心虚地垂头，“哦”了一声。 这时，温暖的大手盖在了凌霜交叠在大腿上的双手上，微微收了收五指，好像在传达，“相信我！” 凌霜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方明旭的遭遇。 她不想求证了。周绎之前说的，那也是方明旭的咎由自取。 她现在相信了，不知是相信周绎，还是相信程司寒。反正，这些恶人，恶有恶报，老天有眼。 对了，还有赵征…… 凌霜又转头看了看目视前方的程司寒，也没再开口问了。 凌霜总想找出一点程司寒的破绽，转念一想，这些恶人都有了恶报，已成事实，求证这些事天意还是人为，似乎意义不大。 相信了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 如果她对沈应淮的心是坚定的，程司寒的任何变化都动摇不了她。 可是，本就不坚定的心，似乎现在摇得更厉害了。 凌霜的内心又在打架了。 程司寒余光里瞄见凌霜写在脸上的纠结，嘴角邪邪地勾了勾。 白筱澜，他确实没费什么力气，只是在圈内下了封杀令，这就够了不是吗？ 方明旭，他受的折磨是咎由自取，现在小羽有捏在他的手上，已经是对方明旭最大的精神折磨了，不是吗？ 所以，冷眼看白筱澜和方明旭继续走在荆棘路上，比弄死他们痛快多了，他只需要对着身边的人温和地笑着就行，而且，温和对待身边的人，感觉也不错。 还有，最重要的目的也快达到了，看样子，他的宝贝儿对他已经有所改观了。 第334章 好友重逢 程司寒依然只是把凌霜送到单元楼下，轻轻地抱一抱，转身离开了。 在被爆的那一瞬间，凌霜心里竟然期待着会发生些什么。 她心里骂着自己，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手机响了，本以为是沈应淮，她现在需要沈应淮的声音来稳稳心神。 可来电显示让她出乎意料且惊喜。 许沁。 程司寒的表姐。 车祸后唯一联系的程司寒身边的人。 回到京大半个月了，也只是给过一个电话许沁，告知她回来了。并不是凌霜不挂念好友，而是许沁这段时间不在京都，随丈夫安君牧在清城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安胎。 电话里，许沁告知，她跟安君牧前两天回京都了，刚安顿好。 约好了明天见面。 久不见面，凌霜十分期待。 高高兴兴地挂了许沁的电话，把自己甩在沙发上，举着手机，她想打电话给沈应淮。 点开通讯页面，程司寒和沈应淮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起，一时有些恍惚，想给程司寒拨去。 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她晃了晃脑袋，手指稳稳地点在沈应淮的名字上。 第一次，铃声响完，进入忙音。 可能太忙了吧。 凌霜从沙发上起来，打开短视频软件，一边刷着一边去给自己倒杯水喝。 水喝完了，又给沈应淮拨了过去。 铃声也响了好久，本以为也不会接了，在凌霜放弃想挂断时候被接通了。 “淮哥！”凌霜惊喜地叫道。 “凌霜？” 电话那边传来的不是沈应淮低沉的嗓音，而是清澈柔美，且中文发音憋足的女人声。 凌霜愣了愣，这声音很耳熟。 “是我，selina！”憋足的中文也掩盖不住selina的兴奋，“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挺好的……”凌霜条件反射地回答。 selina没顾上凌霜的怔愣，热情地唧唧呱呱了一大堆。 跟selina并不熟悉，说是朋友，但也算只能算点头的交情罢了，所以，凌霜也只是客客套套地回应着。 “淮哥呢？你怎么……” 没等凌霜说完，selina就抢着说：“他在开会！手机落我这了！” “哦！” 沈应淮习惯开会把手机交给助理，凌霜是知道的。 又寒暄了几句。 “淮哥有空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谢谢！” 结束通话。 凌霜看着熄屏的手机，笑了笑。 selina，既是合作伙伴，又是朋友。 凌霜觉得这点容人之量，她还是需要有的。 不以为意，哼着小曲，洗漱去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 她的手机没再响起过。 沈应淮也不是第一次通宵忙碌。 依然不以为意，哼着小曲，给自己做早餐。 餐后，化个淡妆，等待许沁来接她，她更期待跟老友的见面，分享老友成为准妈妈的喜悦。 片刻，许沁到了。 凌霜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下那辆豪华的迈巴赫车上。 “安夫人，进来可安好？”凌霜调皮，脸上盈盈笑意。 “你啊！”许沁戳了戳凌霜的额角，笑得宠溺。 许沁把凌霜当妹妹看待，比表弟更亲的那种。 “安总呢？他不陪你来吗？”凌霜超这前排座位左顾右盼，只有司机，没有其他人。 “他公司有事。”许沁拉着凌霜的手，“再说，我们姐妹两见面，没他啥事。” “我看啊，是你把安哥锁家里了吧？”凌霜嬉笑道。 安君牧寸步不离娇气，在商圈内可是传出了佳话的。 “看来这次回京都，司寒没有为难你嘛。”许沁把话题转向凌霜，省得她太得意。 凌霜嘿嘿笑，避而不答，伸手抚摸许沁隆起的孕肚，柔声道：“宝宝你好呀，第一次见面哦。” 许沁怀孕5个多月。 “5个月后，你就可以出来跟姨姨见面了哟。这段时间乖乖在妈妈肚子里呆着哦，别折腾妈妈哟。”凌霜抬头看向许沁，目光里满是心疼和祝福，“沁姐，辛苦了！” 许沁这孩子来之不易。 跟安君牧一起3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怀孕三次，流掉两次，自然流掉的。 安君牧心疼得宣布要当丁克，可许沁没有放弃，怀了这一胎，刚开始也胎象不稳，在许沁的坚持下，保了下来。 安君牧拗不过许沁的倔强，丢下公司，把许沁带到气候温和，风景宜人的清城去安胎。 期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丸子，打了多少安胎针。 所幸，上天不负这对恩爱的夫妻，胎保稳了。医生也建议孕妇多出去走动，有利于胎儿的发育，安君牧这才放心让许沁回京都。 今天，想必也是许沁软硬兼施才没跟出来的吧。 许沁抚摸着孕肚，眼底满是慈爱：“不辛苦，宝宝很坚强，也不容易。” 看着许沁一脸幸福，凌霜眼底却闪过一丝哀伤。 三年前，她也曾这样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哀伤在许沁抬头之前收回。 许沁看着笑脸可爱的凌霜说道：“今天陪我到雄光寺去还愿吧！” 雄光寺。 凌霜先是一愣，很快又挂起笑容：“好呀！” 第335章 虔诚 凌霜也想着借着陪同许沁礼佛的机会，也好好为未能出生的孩子祷告一番。虽然之前也在江汉市的寺庙里为孩子祷告过。 在这闻名全国的雄光寺祷告，而且是在京都失去的孩子，这样她会更安心一些吧。 带着十二分的敬意踏进了寺院。 凌霜没想到，在雄光寺一系列上香、祭拜都有住持带着几名高僧陪同。 这一天在寺院里听经礼佛，吃斋念经，又跪又拜的，都受到了极高的礼遇。 “要是在古代啊，你这可是皇家的待遇啊。” 从佛殿出来，凌霜小声在许沁耳边调侃道。 “托你的福！”许沁笑着回道。 “嗯？”凌霜不接，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凌霜回想起进寺院大门，住持亲自出来接待，他自然知道许沁的名号，当问及她的姓名后，住持先是一顿，接着住持恢复表情，朝着凌霜揖了一礼。 随后的祭拜，住持身后就多了几名高僧，跪在佛殿里时，住持带着高僧们开始念经。两人虔诚跪拜，接受经书的洗礼后，本该礼毕结束，谁知，住持竟让两位稍安，再次跪下后，住持带着高僧们又念起了经。 那时候凌霜以为是自己错觉，住持和高僧们念经的对象是她。 “程家在古代也算得上是王公贵族了。”许沁低声道，“这雄光寺的佛殿能盖得如此金碧辉煌，香客络绎不绝，大部分原因是程家。” 程家的捐赠是不在话下了，关键是程家像是雄光寺的代言人，每每大项目签署后，程家人都会来拜祭，雄光寺随之也会出现各大新闻板块的头条。 程家的地位，程家的富可敌国，许多经商的人把程家在雄光寺诚信礼佛联系上了，所以，也来雄光寺拜拜，希望佛祖也保佑保佑他们，更重要的是，能在哪一回可以碰到程家人，如果能聊上两句，那也许是商机啊。 “施主，请往这边走。”住持在前面引路。 许沁拉着发愣的凌霜跟着住持来到了一个烛光闪耀的大殿内。 两人在主持的引导下，在大殿里的佛像面前上香，拜了拜，随即有两个小僧端着荷花状装着小半灯油灯芯燃着的小罐过来。 住持看了看大殿外的天色，回头对着两位女施主又揖了一礼，道：“施主，请为长明灯添香油，添福添寿。” 令凌霜奇怪的是，端到她跟前的是两盏灯，给许沁的是一盏。 这是不是搞错了？ 凌霜抬头想问，可刚抬头被跟前的小僧吓了一跳。 这是…… 凌霜知道赵征是在雄光寺出家，也预计这今天又可能会碰到，从刚进寺院的忐忑，到最后打定不会遇见了，现在突然出现，着实吃了一惊。 “施主，添福添寿。”赵征低头道，语调沉稳。 凌霜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许沁，许沁点点头，眼神里说，一会再说。 凌霜机械地跟着许沁的动作，完成了仪式。 赵征把灯重新供奉在佛像前后，便退出了大殿。 凌霜想叫住他，被许沁拉住了。 从长明灯大殿出来，今天的寺院里的一系列活动结束了。 出了大殿，许沁便告别了住持。 住持是智慧的，行礼后，便带着徒儿们走开了。 “我想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许沁拉着凌霜缓缓往外走。 “嗯。”凌霜心里确实塞满了问号。 现在可以问了，不知道该先把哪个问号拿出来先解疑了。 第336章 释然了 许沁看凌霜一脸茫然，笑了笑，道：“那就从长明灯说起吧。” 凌霜点头，脑子里闪过刚刚赵征端着两盏长明灯的画面。 “相信你也看到你添油的两盏长明灯上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和生辰。”许沁拍了拍凌霜搀扶着她的手，“是两个人给你点的。” “谁？” “我想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凌霜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抬眼，带着疑惑道：“程司寒？赵征？” 许沁笑着点头。 “司寒就不用说了。赵征……”许沁头往右边侧了侧，有半个身影站在梧桐树后。 凌霜知道那是赵征，可刚才想叫住他的冲动现在消失得一干二净。 许沁继续缓缓走着，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三年前，你被软禁在澜园的时候，赵征已经得到了他该有的报应，那不是司寒的本意，是个意外。” “他自暴自弃地过了几个月，每天醉生梦死的，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你的死讯，他才猛地醒悟，他一直是被方明旭利用了。” “他自责极了，把凌家的家破人亡都算到了自己头上，但，他确是帮凶也没错。” 凌霜边走边听，还不时回头，用余光看向梧桐树后的那道身影，那身影依然双手合十，额头抵着指尖，站得笔直。 “人活着，或许还有赎罪的机会，而人死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算是有良心的人吧，他觉得他没了男人的能力，那是天有眼，既然老天有眼，那他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在佛祖面前给你们敲经念佛，为你们超度，所以选择了出家，我想他每天虔诚地为你们诵经。” “所以，大殿里，除了有你的长明灯，还有你哥哥凌齐的。” 许沁说完停住了脚步。 凌霜也跟着停住脚步，这回，她回头看，赵征仍在那里双手合十，嘴皮一动一动的，许是在念经吧。 很奇怪，这一刻对赵征的怨恨消散了。 之前，她想过，会不会哪天偶遇到已经出家的赵征，她应该会上去先给他一个大巴掌。 许沁又拉着凌霜往前走，“走吧！” 凌霜迈步，头还没转回来，看着赵征。 只见赵征双手合十，朝着凌霜深深鞠了一躬。 凌霜也在他直起身子的时候，朝他点了点头。 所有的过往，都在这片祥和之地化为青烟，飘逝而去，也无需太多言语，交汇的眼神里，他们都读懂了对方。 释然了。 已经灰暗下来的天色，在梧桐小道两旁的路灯照耀下，明亮了几分。 其实，原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心诚则灵。 “沁姐，我记得你跟赵征并没有交集，你并不认识他呀，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凌霜这才后知后觉地问起。 许沁失笑，戳了戳凌霜的脑瓜子，笑道：“这才好奇呢！” 凌霜嘿嘿笑着。 “你忘了，司寒的准表妹夫。” “陆云驰？” 许沁点头。 三年前，听闻凌霜兄妹出事以后，陆云驰找过许沁打听消息，自然也是程司寒表妹时星离搭的桥。 在那三年里，凌霜也跟许沁打听过陆云驰和赵征的消息。 凌霜也了然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严肃道：“沁姐。” “嗯？” “今天的行程，是程司寒安排的吗？” 第337章 翻天覆地改变 许沁浅浅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凌霜不假思索，答道：“是！” 许沁看着凌霜认真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依然带着浅浅的笑道：“也难怪你会这样认为，毕竟你也是了解他的。” 凌霜微微侧了侧头，眉头微微蹙了蹙，眯起的眸子里满是问号，不止是一个问号。 为什么许沁会帮着程司寒，帮他逢场作戏？ 是为了想让她知道，程司寒帮他供奉着为她祈福的长明灯？让她明白，程司寒对她的苦心和诚心？ 还是为了让她看看赵征的下场？下场就是，连话都不敢跟她说了？以此，让她警惕，让她去奉劝身边阻止他们复合的人？ 许沁就是第一个被威胁的人？ 这些问号，凌霜都没有问出口，许沁倒是一一读懂了。 许沁轻轻拉过凌霜的手，柔声道：“如果是三年前，司寒会这样安排，或者会安排更重的戏码，要么让你感动涕零，要么让你惧怕到屈服。” 凌霜认同地点头。 “但今天，与他无关。我想他也不知道，我带你出来了吧。” 凌霜瞳孔张了张，不可能！ “有点不敢相信对吧？”许沁轻轻拍了拍凌霜的手背，“司寒这几年的变化确实蛮大的，我起初也不敢相信。” 又提到了变化。 “别的先不说，就说我吧。” 许沁看向凌霜身后车窗外流动的树木，回忆着。 当年车祸后半年，程司寒才从找不到凌霜的事实中恢复了一些，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方明旭，方明旭也确实在他的手段下，进了精神病院。许沁夫妇，包括安家也准备着承接程司寒的报复。 说起来，安家虽然家业不如程家那么强大，安家父母也不是那些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他们把许沁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预计着即便是一无所有也要护着儿媳。 可没想到，程司寒不但没有对他们使出雷霆手段，也没有怪责许沁夫妇，还在这三年里，在生意场上不断地助益安家的生意。 当初，程司寒的一场，许沁也是不安的，她带着赴死的心情去找程司寒谈话，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别把安家捧高了，在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一番谈话让许沁动容了。那天的谈话，也许许沁一辈子都忘不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男人，往日雷厉风行、里不苟言笑的大男人，扑倒在许沁的大腿上哇哇地大哭了一样，哭得像个小孩。 一边哭，一边喊着凌霜的名字。 他说，他到那时还相信凌霜还活着，可时间过去大半年了，人没找到，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就像真的消失了一般，他开始害怕了，害怕永远见不到他爱的女人。 他说，他会继续找凌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找到的是尸骨，他也要抽出dna检验确认。 这很程司寒！他确实很爱凌霜，爱得很执着。 许沁看着程司寒耸动的双肩，有那么一瞬怀疑她当初帮着凌霜逃脱的决定是错误的。 他说，凌霜说过许沁和安君牧、陆云驰，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如果凌霜在他身边，她肯定是希望这些真心爱她的人都能过得好。因为他爱凌霜，所以，他也会对这些人好。 他还说，回想过往，他错了，他这么多年都错了，用错的方式去取得自己想要的，包括凌霜，用错的方式去对待身边的人。 “这三年，他确实翻天覆地的改变了，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可是，三年来，他所做的一切，我信了。”许沁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泛红，笑容变得欣慰，“凌霜，他变得是那么地彻底，他为你了你而改变，是你，让他从从前的牛角尖里走出来。” 许沁看着凌霜眼里还有疑惑，继续道：“再说赵征吧，虽然司寒没有对我说过关于他的一切，赵征身体上的……残疾，那确实是个意外，也许是因为司寒变得慈悲了，在赵征进了雄光寺以后，每年除了以乘风集团的名义捐赠香火钱以外，还以个人名义用同样的金额捐赠。” “我想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赵征，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吧。”许沁笑着看向凌霜，笑容里带了几分谢意。 变了，程司寒变了。 这次回来京都，身边所有人的人都在说程司寒的变化。 凌霜垂眸，躲开许沁带着希冀的目光…… 第338章 动容 凌霜拒绝了许沁晚饭的邀请。 她有些乱，她需要安静，要捋一捋她混乱的脑子。 自然也拒绝了程司寒的来访。 程司寒没有强求，也没问理由，只是在电话里温柔地说了一句“有需要随时找他。” 这么顺从的程司寒，一点也像他。 是真的变了。 以前的程司寒，才不管凌霜愿不愿意，愿意更好，不愿意那就强制。 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能对自己千依百顺，开心哄着，不开心更要哄着，逢年过节都给自己送礼物，没有节日也找个由头送礼物。 凌霜曾经也是这样的女孩子。 跟程司寒结婚以后，她知道程司寒不是那样的丈夫，她乐意接受，因为那是她在心里爱了好几年的男人。 在离开程司寒以后，那种普通女孩的虚荣，在还没有是男朋友之前的沈应淮那感受到了，确立关系以后，沈应淮更是把凌霜捧在手心上。 这些从沈应淮那得到，凌霜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沈应淮本就是温厚的一个人，就像是哥哥一样。 像哥哥…… 凌霜忽然感觉有什么变味了……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很乱…… 回京都以后，跟程司寒见面的次数也不少，甚至还相拥而眠过…… 想起那一夜，凌霜尴尬地把五官都皱成一团，随后甩甩脑袋，现在不是像那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虽说，程司寒没有沈应淮那么有求必应，要得得风。他的变化也不是完全从别人嘴里感受到的，凌霜自己也感觉到了。 就像那天晚上，凌霜说不想，他没有继续，就像刚刚，凌霜说想自己一个人，他也只是宠溺地笑笑说好的…… 他还时常会宠溺的搔挠她的发顶，刮刮她的鼻梁，以前只会板着脸，眯眼冷冷地看着她。 他有时候送她回来，她依稀能听见程司寒说今晚想留下，她愣神，没给出反应，程司寒会笑着说，开玩笑的。以前，他从来不会考虑凌霜的感受，想要了，直接扔床上就压了上来，管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心情，方不方便…… 程司寒说过，他照顾小羽，原因只有一个，小羽是凌霜的侄女。要是三年前，没有关系的人，他连眼角都不会瞄一下吧…… 还有，凌父和方父的墓地，都是程司寒派人打理，春秋两祭还会去焚香祭拜。当然这是周绎告诉她的，这两位父亲的墓碑整洁干净就说明了是有人在打理。 还有……挺多的，一些小细节…… 凌霜拍了拍混乱的脑子，她真的不相信，骄傲了一辈子的程大总裁，为她一个小女人弯腰，为她改变，连性格都变了…… 感动，那是必然的。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出那么大的改变，哪个女人会无动于衷？ 可，真又不太真实…… 又或者，是程司寒在装模作样，毕竟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想到这，凌霜感觉越来越复杂了，想得脑瓜子疼，心里发颤。 凌霜不禁打了个颤，看了看窗外，这快过年了，天气还挺冷的，但难得今晚月光皎洁。 凌霜打算出门，到楼下转一圈，让自己冷静冷静。 凌霜穿起大衣，带上暖手宝，打开门，一阵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难受得凌霜轻咳了两声。 “霜儿？”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从安全出口传来…… 第339章 今晚想留下 穿着奢华且厚实的黑色呢子长款大衣，围着与大衣同款颜色的围巾的高大男人从楼梯间走出来，看到凌霜时，脸上挂起了温柔的笑。 “程司寒？”凌霜吃惊，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程司寒笑着，一边走，一边扯下手上的手套塞进上衣口袋后展开双臂，“要去哪里吗？” 一股烟味随着程司寒的靠近飘到了凌霜跟前。 凌霜看了看耳朵、鼻头都冻得通红的程司寒，目光又转向他身后，在电梯口旁边的垃圾桶上。 她记得，她回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瞟过一眼那个垃圾桶，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保洁阿姨下班前刚清理过。可现在，上面插满了烟头。 “要去哪儿？我送你！” 温柔且低沉的嗓音把凌霜的注意力转了回来。 可能是因为寒冷，这个一向话音掷地有声的男人，现在口齿有些颤抖。 凌霜心头一热，伸手把男人拉进了屋子，关门，把手上的暖手宝塞他怀里，伸手去捂着男人的双颊，用她的温度帮他驱赶寒冷。 男人低头看着跟前紧皱眉头，憋着心疼的话语却把担心写在脸上的女人，笑着，笑得舒心且开怀。 “还笑！”凌霜看他笑，心里的不爽就憋不住了，“你来干嘛的？你在外面多久了？怎么不敲门进来？现在零下十几度，冻死你！” 男人嘿嘿笑着，抬起双手轻轻抓住那双试图温暖他的那双小手上。 凌霜没好气地抽回双手，怒道：“我看你是冻傻了，只会傻笑！” 男人不慌不忙，把凌霜抱紧怀里，脸颊蹭着她的发顶，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情绪不高，猜想你心情不好，不想打搅你，又怕你有什么需要，所以就在外面等着……” 凌霜听了，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低低地骂了一句“笨蛋！”便推开了男人，往厨房里走去。 男人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脱下围巾和大衣，搭在沙发上，便往厨房去，在门口停住了脚，抱着双手在胸前，倚在厨房的门框边，看着女人忙活。 锅里翻滚的姜片和慢慢融化的红糖，凌霜的心何尝不在翻滚。 这个让她心绪烦乱的男人突然出现，让她的心绪更是不宁。 房门打开前，她为男人为她而改变感动，打开房门后，为男人的默默守候感动。 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湖本就不平静了，他还要再来搅动一番。 凌霜能感受到身后那一束炽热的目光，她不敢回头。虽说，三年了，她学会了按耐冲动，冷静处事，可现在该怎么冷静？ 凌霜心里不停警告自己，冷静冷静……她闭上眼，深深吐纳，调息……只差没念一段心经了…… 只要浓郁的姜糖味道冲进鼻腔，凌霜才睁开双眼，再一次深深吐纳后，转身拿了一个碗和小托盘，把姜糖水盛进碗里，端着小托盘，低着头，从那个慵懒靠在门边的男人身边走过。 “喝一口，驱驱寒。”凌霜把碗从小托盘端出，放在餐桌上。 “好！”程司寒从善如流，坐了下来，闻了闻，“真甜！”笑着看向凌霜。 凌霜不自然地转身，背着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围裙，一边说：“喝完就回去吧！” 程司寒只是笑了笑，舀起一勺糖水，放在唇边轻轻吹着，目光却没离开过有回去厨房假装忙碌的凌霜。 一直到程司寒把一碗滚烫的糖水吹到适口，喝完了，凌霜还在厨房里拿着抹布，擦着已经被擦得锃亮的橱柜桌面。 程司寒把碗端到厨房里，轻轻放在洗碗槽，伸手去扭动龙头，洗起了碗。 一向吃完饭，筷子一扔，起身就走的程大总裁亲自动手洗碗。 嘴里还说着好喝，夸赞着凌霜的厨艺。 凌霜看着这一幕，有些恍惚。 这是她三年前，甚至是还在苦苦寻找她的男神那几年一直憧憬的场景。 一模一样。 跟她心里想象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凌霜心头一颤，转身往厨房外走去，再不走出去，不知道会她会做出什么来。 风欲静，可程司寒不会让她平静。 刚走出厨房门，那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面一把紧紧把她抱着，温热的鼻息混乱地铺洒在她雪白的肩颈间。 凌霜又听到了低低的那句“我今晚能留下来么？” 第340章 成功留宿 凌霜还没来得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又被程司寒堵了回去。 “我的车，停在马路边上的车位，冻了将近三小时，怕是很难启动了。” 这借口听起来很烂。 即便真的启动不了，程大总裁随便一个电话都能招来十辆八辆豪车来接他。 “周绎出差还没回来，礼叔大概已经睡下了。” 程司寒仿若凌霜肚子里的蛔虫般。 即便这两人都不在，程大总裁会愁没人可以使唤，再不行，汽车救援、网约车这些总还是可以吧。 这么幼稚又没逻辑的借口，从一个在商场上算无遗策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看来，他今晚是要耍赖到底了，即便硬是推他出去，估计也会扒着门框不肯出去。 也罢！ 让这位大总裁委屈委屈吧，体验体验平民的生活。 凌霜轻轻推开男人，伸手指着沙发，说道：“今晚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吧。” 说完，转身，像一阵风一般卷回房里了。 程司寒看着消失在门扇后的残影，无奈地耸肩，笑了笑，走向沙发，坐下之后，目光左右量了量。 沙发吧，虽没有澜园的奢华，但也是知名品牌出品，软硬适宜，挺舒服的。 可是躺下吧…… 这房子两室一厅，本来吧，客厅还算挺大的，可凌齐当初想着这房子是给妹妹来消遣的，把厨房和主卧都改大了些，自然也就挤压了客厅的面积，所以，为了不显得拥挤，也只能放下一张一米八左右的长沙发。 程司寒189的大高个，比这沙发带扶手的还要长出将近十公分，这躺下，大半截小腿还得吊着，肯定不好受。 程司寒摇头苦笑，但也甘之如饴。 他目光又投向那关起来的房门，想了想，站起来，往房门走去。 离房门还有个两三步，门开了，抱着一床被子的凌霜看到正走过来的男人，吓了一跳，很快定了下来，迈腿走向程司寒，把手里的杯子塞到程司寒手里，“被子！” 说完，转身，快步回房，关门。 程司寒看着手上的被子，笑得更是无奈。 把唯一的借口给堵住了，没理由再去敲门了，只好抱着被子悻悻地回到他今晚的“床”上了。 凌霜回房，关门，并没有落锁。 不是慌得忘了，而是故意的。 她是想看看，程司寒是不是真的变得那么彻底。 如果，他真的改变了，今晚这道门不会从外面被打开。 这一夜，凌霜是矛盾的，她想这扇门被打开，也不想被打开，一直在半睡半醒中。 直到天开始蒙蒙亮了，才沉沉睡去，还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醒来后回想起都脸红心跳的梦…… 梦中开始入正题，被那扇门外面传来的愤怒吼叫声给惊醒了。 眼皮比意识更早行动，再加上那旖旎的梦，让她有些留恋，下意识感觉那一声怒吼并不真实，她翻了个身，又闭上眼，想继续刚刚的梦境…… 眼皮刚一合上，又一声怒吼传来。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滚蛋！” 这声音…… 凌霜一激灵，整个清醒了，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鞋子都没穿就往外奔去…… 第341章 绝不会再发生 “我想我在这里并不犯法。” 房门打开传来程司寒沉稳的声音。 凌霜更急了，再不快点，两男人就要打起来了。 “哥！”凌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正在门口对峙的两个男人。 凌齐听到妹妹的声音，一把推开堵着门口的程司寒，冲进去迎向妹妹，抓住妹妹上上下下地打量，“霜儿，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哥，你怎么回来了？”凌霜摇摇头答道。 凌齐检查完妹妹，放下心却没有放下怒气，责骂道：“你怎么能让其他男人进屋来！” “其他男人？” 程司寒哼笑了一声，也回到客厅，正想说下半句，看到凌霜狠狠地一记白眼只好又吞回去。 “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你好把这个人给藏起来是吧？”凌齐没好气，瞪一眼凌霜又瞪一眼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程司寒。 凌霜一副有理说不清的样子，眼角却瞄见程司寒在偷笑。 “霜儿！”凌齐拉着凌霜在餐椅上坐下，“你是有主的，跟这个男人搞得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哥！”凌霜哭笑不得。 “这我不得不说话了。”程司寒郑重地插嘴道，“我和凌霜还是合法夫妻，要是说插……” “程司寒！”凌霜怒喝。 程司寒挑了挑眉头，无奈地耸耸肩，闭了嘴，转回头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 可是凌齐没打算止住这个话题，他狠狠瞪了一眼程司寒，回头看着凌霜道：“马上，跟他把所有手续给办清楚了！” 十天前，凌齐接到好友沈应淮的电话，听到他打算跟凌霜求婚的消息，他高兴坏了。急急忙忙安排好工作，带着妻儿回来，打算见证，并亲手把妹妹交付给幸福。 可是一进门就看到着晦气的人，真是气不打一处出。 “离婚可是得双方同意的！”程司寒漫不经心道。 这轻飘飘的一句，又把凌齐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搅动起来了，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冲着程司寒怒道：“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哥！”凌霜也忙起身拉着哥哥，却被哥哥一抡手臂给推开了。 “霜儿嫁给你，不到一年时间差点人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当她的丈夫？” “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程司寒回答，语气笃定得像是一个君王的承诺。 “呵！”凌齐冷笑，笑得轻蔑，“哪天你们财大气粗的程家要跟不知哪里的贵族财阀有合作了，是不是又会把霜儿丢到一边了？” 这话题，凌霜回京都以后，没提过，程司寒也没有提起来过，这是他们埋在心里的一根刺，也是程司寒对凌霜最大的愧疚。 程司寒知道，伤凌霜最深的，可能不是同母异父的哥哥的迫害，也不是白筱澜暗戳戳的伤害，而是，他那一份无情的离婚协议，还是那之后的强硬。 程司寒一直不敢拿出来说，是他没有勇气，他害怕提起这个，凌霜会永远不原谅他。越是不敢提，就越没有机会去表示自己的坚决。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有人开了这个头，正好顺势而上。 程司寒起身，转身，看着凌霜，一脸郑重，“霜儿，三年前伤害了你，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说完深深一鞠躬。 这……这人真是程司寒？ 兄妹俩目瞪口呆，一辈子腰杆挺直，被打得后背开花依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程司寒，跟凌霜鞠躬道歉！ 第342章 同居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程司寒目光如炬，看着凌霜。 那一道凌厉灼热的目光，似乎要跨过时空，把过往的让程司寒后悔的不已的时光给烧成灰烬，真想一切随风逝去，不留一丝痕迹。 屋子里一片沉寂。 三个人，思绪都异常复杂。 他真的认错了，那么郑重。 凌霜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她对程司寒的彻底死心不就是因为那段黑暗时光他对她的态度嘛？ 那时候，她哭着求过，她卑微地求过，她讨好，她哭闹，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为她考虑过一丝。 凌霜远离京都的那天，她就决定把这段往事和委屈埋在心底，如今，程司寒这一翻弄，所有的委屈就像找到了出口，喷涌而出。 “程司寒，你不需要跟我保证什么！” 喷涌而出的委屈堆满了心房，本该随着情绪凶猛宣泄而出，可心已成灰，情意已凉。 “霜儿……” 程司寒还想解释些什么。 “对，你这种人的保证，能有什么用！”凌齐打断道，“我们不稀罕你的保证，你只需要跟霜儿切断一切关系，从此不再往来。” “你闭嘴！”程司寒看着眼泪啪嗒啪嗒掉落的凌霜，心里揪着揪着疼，朝着凌霜迈步去。 “闭你妈！”凌齐在程司寒走到凌霜跟前时，一个侧滑步挡在两人之间。 程司寒越过凌齐看到凌霜低下头擦泪，心里烦乱，想伸手又被凌齐打落，想绕过凌齐，却又被挡了下来，情急之下揪起了凌齐的衣襟，正想把他推到一边，被凌霜喝止了。 “程司寒！” 两个男人目光都转向凌霜。 “都说你变了，你还是那么爱动手！”凌霜冷笑一声，伸手轻轻拨开程司寒揪着哥哥的手，往前迈步，仰起倔强的小脸看着程司寒。 “霜儿……”程司寒有些懊恼，没能管住一时的冲动。 “程司寒，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那就……”凌霜看着程司寒的双眸流过一瞬间的波动，瞬间又变的毅然决然，“那就把离婚给办了吧！” “不可能！”程司寒立刻否定。 凌霜先是一愣，接着冷笑。 “你别想着要跟我离婚，也别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来达到目的，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办到，你永远只能是我程司寒的。”程司寒咬牙切齿地。 去他妈的温柔谦逊，去他妈的，这一条，程司寒打死也不会让步。 “你还是那个程司寒，一点都没变！”凌霜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高兴。 个个人都说程司寒变了，可变了，还是那个程司寒吗？ 程司寒从凌霜眼里读出了一丝失望，忙语气放软解释道：“不，霜儿，其他什么都好说，唯有你，我绝不放手！” “你要怎么才放手！”凌齐插话道，他看出来妹妹眼里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话，三年前，你问过我。”程司寒看向凌齐，目光坚毅，语气坚定，“不管你问到什么时候，我的答案都一样，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放手！” “你！” 凌齐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被妹妹横过来的臂膀阻止了。 “程司寒，我想你很清楚，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 程司寒笑了笑，那又怎么样的表情。 “我跟淮哥在一起很舒服，所以，我考虑清楚了，他出差回来，我会搬过去跟他正式同居！” 同居！ 程司寒的心，就像冒着煤气的炉子，遇到了火星，噌地一下燃了起来，烧红了他的双眸。 他一把捏起凌霜的手腕，把人拖到跟前。 “你再说一遍！” 一字一字带着刀子从牙缝挤出。 第343章 输了 “我说，我会跟沈应淮同居！”凌霜没有让步，一瞬不瞬地看着程司寒猩红的眸子。 “你敢！”程司寒压抑着，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 凌霜和凌齐都被程司寒无形中燃烧的怒火给震住了。 “你不肯办离婚，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跟淮哥在一起了。只是，到时候程总得辛苦一下，跟媒体公关一下遮盖丑闻。”凌霜把头撇到了一边，她没有勇气再跟程司寒对视了。 程司寒的怒火烧得凌齐不敢话语，烧得凌霜不敢直视，也把自己烧得浑身发抖。 “你就那么爱他吗？” 程司寒这么一问，凌霜有些语塞了。 她并没有那么爱沈应淮，甚至她对他甚至连爱情都算不上。 说的这些，都只是气话。 可凌齐听了确实心花怒放，语气得意道：“程总要不想到时丑闻影响股价，就趁早办了离婚吧。” “你他妈给我闭嘴！” 程司寒吼道，目光却一直盯在凌霜脸上，“说话！” 凌霜闭上眼睛，“是！”字斩钉截铁地从嘴里落地。 这个“是”字何尝不是一把刀落在程司寒的心上，也斩断了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 熊熊烈火在三个人中间燃烧，空气凝滞，没人言语，也不敢言语。 三人沉默许久，程司寒先动了，他矮身，肩头顶着凌霜的腹部，把她扛起来，往房里走去。 “你干什么？”凌齐忙伸手阻拦，却被程司寒一震，跌落在地。 凌霜挣扎中被扔到了床上。 程司寒关上门，把凌齐挡在门外，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走向他的猎物。 男人总是这样，觉得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占有欲会代替理智掌管大脑。 这也是凌霜最熟悉的程司寒。 随着凌齐砸门的声音，程司寒已经把凌霜压在了身下。 知道不可能挣脱的凌霜没有挣扎了，认命地偏过头，泪水划过高耸的鼻梁，低落在床上，小声道：“跟三年前一样，下一步，是不是得把我囚禁起来了。” 程司寒猛地一震，瞳孔缩了缩，怔住了，转瞬，戾气退去，力量也散去。 凌霜只觉得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男人已经起身了，转过头去看，男人已经耷拉着肩头，往外走去了。 房门打开，凌齐也懵的。 兄妹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高傲的男人离开了这房子，连外套都没带走。 ———— 程司寒只穿着单薄的毛呢衬衣，胸口敞开，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走在刮着风雪的雪地中，丝毫不觉得冷。 脑子里无限循环着凌霜坚定的语气说要跟沈应淮同居的画面，每一帧，每一个字，像一把锐利的小刀在程司寒的心里片去一块肉一般。 疼！ 他对凌霜的自信一瞬间崩塌了。 原来，凌霜和沈应淮是双向奔赴。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昨天之前，他觉得胜券在握，直到接到了selina的电话。 他跟selina策划的色诱沈应淮的计划，再次宣告了失败。 是的，这不是第一次失败了。 这一次也是彻底的失败。 第344章 不渝 沈应淮出差考察的项目是一座荒岛上的度假村。 程司寒是荒岛的岛主，他想把小岛开发成一个度假岛。所以，他找来了两个北美的合作方，一个是在全世界都拥有独家酒店的北美沈氏，也就是沈应淮父亲的公司，另外一个是以度假项目策划以及多次园林设计获奖的北美豪森家族，也就是selina的家族企业。 这两个合作方，对于程司寒来说，一举两得。一方面，可以跟最好的公司合作开发小岛，另一方面，撮合沈应淮和selina，去除他跟凌霜之间的阻碍。 第二点，程司寒和selina的共同利益，两人自然一拍即合。 从沈应淮落地小岛开始，他就已经掉进了为他设计的圈套里。 按照计划，周绎和selina把沈应淮灌醉，接着上演酒后乱性的戏码，发生了更好，没发生也当作是发生了，selina也会以此要求沈应淮负责，但并不会蛮缠，重头戏会是一个月之后，selina会带着沈应淮的父亲还有已孕的检验报告，达成最后目的。 至于怀孕与否，selina都会有办法让沈应淮的各种查证得到肯定的答案。 志在必得，把瓜给强扭了，甜不甜那是后话。 可他们都低估了沈应淮的意志力。 到小岛后第三天晚上，喝得迷迷糊糊的沈应淮被周绎扶会了房里，selina带上黑色假发，假装成凌霜的样子，奋力勾引，刚开始还顺利，刚要开始正题，沈应淮说一句“你不是霜儿”便推开了selina，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躺在浴缸里泡了一晚上的冷水。 计划没有得逞，selina更是受挫。她是那么爱着沈应淮，从沈应淮碰到她开始，嘴里不停地叫着凌霜的名字，心里怒气已经翻江倒海了，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咬着咬根给忍了下来，关键时刻，神志理智都不在线的男人，竟然分辨出来了。 而且箭在弦上了，这是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停下。 他是有多爱凌霜啊，投送在怀里，他竟然嫌弃地推开了。 第二天，大度的沈应淮认为是自己酒后失态，还一个劲儿地向selina道歉。 selina表面无所谓，可心里羞恼极了，不甘心，她要下狠招。 她带着食物敲进了沈应淮的房里，本是畅聊着小岛的建设，聊着聊着，沈应淮只觉浑身燥热，饥渴难耐，当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屋子里所有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包括卫生间的门。 身体越来越燥热，脑子和四肢也快不受控制了，偏偏眼前是这个时候男人极度渴求的白花花的女人的身体。 理智虽然不是很清楚了，但沈应淮很清楚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他凭着对凌霜的忠诚，拿捏着最后一点理智，把桌上盛着水果的玻璃盘给砸碎了，捡起最锋利的那根，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selina吓得花容失色，求欢的娇嗔变成了心疼和不知所措的尖叫声。 似乎药力太猛，沈应淮感觉这程度的疼痛还压制了不住原始的冲动，所以，玻璃刀往大腿上猛地扎下去。 这回，彻底控制住了…… 程司寒在接到周绎的汇报后，他开始不安了。 他一直知道沈应淮是他最强的敌人，可没想到是这么的强，这么的倔！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惧怕凌霜会为了沈应淮离开他，可挂掉电话的那会儿，他真的心里没底了。 阔别了三年的不知所措，在那一瞬间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只凭着大脑的趋势，开车到了凌霜家里。 一路上，开着车窗，任凭寒风吹着，想要脑子多清醒清醒。 到了凌霜的家门，一瞬间，冲动被压制了，他没有敲门，但他也不想离开，他是真怕他这一走开，会离凌霜越来越远。 所以，在楼道里守着，一根接一根香烟地抽着，想抽去心里的担忧…… 第345章 对手 当看到凌霜的那一霎那，一瞬间，徘徊在他体内的空虚消散得无影无踪，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填满了他的心房，安全感也满满堆在心房。 他努力地掩饰心里的慌。 昨夜，在那一张还没他身高长的沙发睡了踏实舒服的一觉，跟十多天前抱着凌霜的那一夜，很踏实。 凌霜在清醒中允许他留宿，在他看来，他的追妻之路眼看就要到头了。 同居。 凌霜嘴里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把程司寒给自己结的茧给打破了，心生的一阵阵寒风吹得他遍体生寒。 沈应淮！ 程司寒重重敲了敲跟前的方向盘。 其实，并不是恨沈应淮，程司寒倒是对沈应淮生出三分敬意。 沈应淮是个狠人！ 他竟然能在内里外里的诱惑下，守住对凌霜的忠诚。 相比刚刚，他一时慌乱，竟差点把三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就这一点，沈应淮确实是值得敬重的对手。 对，沈应淮是他的对手。 程司寒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认输呢？ 三年了，诱惑他的女人，燕瘦环肥的，什么样的都有，他也为了凌霜守住了忠诚，不是吗？ 这一局，打平了！ 车窗外呼呼灌进来的寒风，吹走怯意和烦躁，吹走失意和慌张。 程司寒手腕搭在车窗，冻得骨节发红指尖发白的修长的手指在寒风中弹敲，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的胜数。 论感情，程司寒爱得绝不比沈应淮少。 论忠诚，程司寒也不输沈应淮。 论手段…… 程司寒一侧嘴角微微勾起，配着寒风，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 凌霜搬回了凌齐的别墅去住。 本来嫂子江元元是想趁着孩子放假了，带回来见见姑姑，凌齐极力反对下才留在加国。 凌齐是觉得这次回来，是要见证好兄弟给妹妹的求婚，这必定会惹怒程司寒，凌霜他倒是不担心，有沈应淮护着，倒是他们，也许会成为妹妹和准妹夫的累赘，他自己也就算了，可看不得老婆孩子受苦。 母亲容丽还在为凌齐的一条腿，怨恨着凌霜这个“扫把星”呢，她回来只会添堵添乱，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想回来的心思。 所以，凌齐不费唇舌，就让凌霜跟他一起搬回别墅了。 凌齐得知凌霜根本不知道沈应淮归期后，他心里暗暗笑骂自己的好兄弟。， 他这好兄弟是在谋划着什么惊喜，好让这场求婚成为凌霜终身难忘的大事之一的。 既然如此。 他这个好兄弟的未来大舅哥可得好好打打辅助。 凌霜早上在城东房子里对程司寒的话，让凌齐像吞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既然，妹妹已经有了同居之心，那么求婚必定是没有悬念的了。 他得让这场求婚更加难忘一些，来弥补可能会成为未来妹夫一辈子的遗憾。 作为大舅哥，他一定要为这对新人做点什么。 于是，他瞒着凌霜给沈应淮去了电话。 可接电话的是沈应淮的助理，含糊地说沈总在忙，至于归期，现在还没办法定下来。 凌齐是理解实地考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涉及是商业的机密，凌齐也不好问到底。 既然现在商量不了求婚的细节，凌齐还是想着要做一些他能帮到这对新人的。 他知道，程司寒没那么容易放手，也知道，程司寒是多么的偏执，他也许真的会一辈子把跟凌霜的结婚证攥在手里，不放手。 凌齐想试试…… 第346章 不科学 凌霜搬回凌宅后第三天，接到了沈应淮的来电。 电话里，沈应淮的声音听着挺精神的，但能听得出疲惫，甚至有些虚弱。 凌霜没有戳破，通话气氛沉重，便想着活跃一下，假装生气道：“哼，出差那么久，还是隔三差五才打电话来，要罚你！” 沈应淮在电话那边哈哈地笑起来，笑声有些发虚，隐约还能听出一声喘息。 很快笑声被收齐，沈应淮宠溺道：“好好好，该罚该罚，霜儿想怎么罚都行！” 凌霜听了，嘿嘿地笑，再三要沈应淮保证，才撒娇着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 “一个星期。”沈应淮保证，又似乎在下命令，“一个星期我一定要回去！” 一个星期后也是小年夜。 “淮哥可要说话算话！”凌霜笑了笑道，“回来之前，可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如果工作不让你吃饭睡觉，你带它回来，我揍死它，哼！” 沈应淮被凌霜逗得哈哈大笑，笑到最后，有些气短，抑制不住咳嗽了两声，忙解释是因为口水呛着了。 凌霜笑骂了两句，又道：“记得，好好吃饭，吃营养些，如果回来瘦了，我可不理你咯。” 沈应淮好好好地应承后，开始腻腻歪歪的情侣间的私语。 直到响起敲门声，沈应淮匆匆挂掉了电话。 凌霜耸肩摇头，把已经黑屏的手机随意一丢，便跑到厨房去翻弄汤料，她要补齐准备好，得好好给她的淮哥补补。 自从哥哥回来后，凌霜又开始在家里做饭了，以前是经常被约出去，况且一人份的饭量也不好做，再者，为了凌齐，哥哥一回来就说想妹妹饭菜的味道，所以能做饭就做饭。 所以，凌霜固定时间就会从咖啡店回去，留着时间给凌齐做饭。 凌霜把需要补充的汤料记下来后，便开始做饭了。 一顿忙活，跟往日一样，看着时间就端饭菜上桌，凌齐也就在那个时间进门。 凌霜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凌霜又为哥哥的准时开心，要知道以前可没那么准时。 “哥，表扬你，真准时！”凌霜摆放着餐具，头也没抬说道。 “嗯。”凌齐回应得不像往日那么兴奋，还有些不自然道，“多加一副餐具吧。” “啊？”凌霜抬头，眼睛都瞪直了。 程司寒笑嘻嘻地跟在凌齐的身后，看到凌霜看向她，招了招手道：“老婆，我来蹭饭。” 凌齐一听，眉头一皱，用力咳了两声。 程司寒笑着朝凌霜耸耸肩。 凌霜一脸懵地转身回厨房，拿餐具去了。 程司寒怎么会跟凌齐一起回来，前几天见面的时候还水火不容，今天怎么还带回家吃饭了，这不科学！ 凌霜拿着碗筷在厨房正发愣，凌齐走进来洗手，小声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三个坐下来好好聊聊。” 聊聊？什么？ 凌霜还是不解，凌齐也没给她再提问的机会，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凌齐卡在两人中间坐。 一顿饭下来，最活跃的居然是往日里的大冰块，程司寒吃一口夸一顿，凌齐则敷衍着应付，毕竟是主人家，又是他把人带回来吃饭的，不回应不礼貌。凌霜着很不解，很多次想开口问，却又被打断，只好闷头吃饭。 第347章 谈判 凌齐回来时暂住，他回去加国之后，凌霜也会回城东的房子去住，或者真的搬去跟沈应淮住。所以，没有请保姆，只是让钟点工每天过来打扫卫生。 用餐后，餐具的收拾，两兄妹分担着。 今天的晚餐，分量不小，两个大男人很给面子地都给光盘了，还意犹未尽。放下碗筷后，凌霜看着两个男人，或者说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因自己的劳动成果而满足，胸腔被一种感觉填得满满的。 也许这种感觉叫做幸福。 凌霜含着欣慰的笑，起身收拾碗筷，凌齐也自然地搭把手。 忙着收拾的时候，桌上多出一双手。兄妹俩像是受到了惊吓，双手顿住，惊奇齐刷刷的顺着桌上正在收拾的另外的那双手往上看。 那双好看的双手的主人也在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们。 程司寒，这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出生养尊处优了将近三十年的大少爷，竟然在动手收拾碗筷！ 竟然在帮着做家务！ 碗底搭上碟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才把惊讶中的兄妹俩惊醒，才匆匆收回眼神。 “程总，请到客厅去坐吧，我们家的事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凌齐不客气地道。 “大哥，别见外，我们可是一家人。”程司寒没有停下手上的东西，笑嘻嘻地道。 “谁跟你一家人！”凌齐觉得这话太刺耳。 凌霜没说话，伸手接过凌齐和程司寒手上的碗碟，跟自己跟前的摞起来，端着回厨房去了。 凌霜把碗筷码到洗碗机，两个大男人也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到后院抽起了饭后烟。 凌霜把餐后水果拼盘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时，两个男人也从后院回来了。 程司寒本想跟凌霜一同坐一侧沙发，被凌齐给制止了。从善如流地坐到凌霜对面的沙发，坐姿慵懒且舒服，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程司寒交叠起双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修长好看的手指支着下巴，眯起着双眼，颇有君临天下的架势，把客位坐出了主位的感觉。 “开始说正事吧。”凌齐说道。 他想说的话憋了一整天了。 从早上去到乘风集团找程司寒，看着程司寒忙上忙下，各种会议，倒是也没有怠慢他，助理和秘书都给了他上宾的待遇。他也可以留言离开，过后让程司寒找他，可他又怕，他憋了两天的话术，给自己做了两天的心理工作，今天不畅快说出来，过后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义正言辞，还能不能这么好脾气，还真说不准，所以他选择等。 一直等到程司寒忙完了，正要开始滔滔不绝，程司寒却说，饿了，想吃饭。 凌齐也是看着程司寒从早忙到晚，午饭也是在办公室里随便扒拉了两口又继续开会了，便提议到外面边吃边聊。他没想到，程司寒提出跟他回家吃饭的要求。 本就答应了凌霜回家吃饭，又想了想，这接下来要谈的就是凌霜的事，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聊，凌霜也参加表态，也许效果更好，便答应了。 凌齐语气上也相当客气，道：“程总，今天呢，我是本着和平解决问题的态度来跟你谈事的，而且，霜儿也在场，所以，咱们今天都心平气和的，尽量沟通，不要动手。” 凌齐跟程司寒仅有的几次见面，哪次都是天雷勾地火的。 凌齐这也是先礼后兵了。 “当然！”程司寒勾起嘴角，视线一直在凌霜身上。 凌霜从坐下的时候开始就能感受到程司寒一直很炽热的目光，没敢抬头，只是低头刷着手机，可注意力也根本不在手机上。 凌齐对男人这样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本能上就反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个小人，不停地劝自己要平和，要平和。 他深知道动怒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所以，他用了两天时间做心理建设，想着平和诚恳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程总，我真诚的请求你，跟霜儿把离婚给办了。”凌齐诚恳道。 “哦？”程司寒挑眉，视线依然看着凌霜，“理由呢？” 话音刚落，凌霜和凌齐惊奇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程司寒。 第348章 民政局见 理由？他不应该很清楚吗？ 兄妹俩眼神中交流，最后，凌齐给了妹妹一个安定的眼神，转头看着程司寒委婉道：“程总，这次霜儿回到京都，感谢你的照顾，但是，我想你也该知道，霜儿现在的男朋友是沈应淮。” 凌齐观察着程司寒的脸色，没见有一丝变动，又继续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程总你翩翩君子，该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司寒勾唇笑了笑，有嘲讽的意味，看着凌霜，眼神仿佛在问，真的有情吗？ 凌霜游离开眼神，手指无意识地拨着手机屏幕。 凌齐见程司寒没有搭话，继续道：“程总，你我都是生意人，我知道想要得到一些利益是需要交换条件的，我京都和加国公司的股份都可以……” “哥！”凌霜放下手机打断凌齐的话，她就料到凌齐会这么做。 京都的装饰公司，名义上属于沈应淮，但实际还是凌齐的公司，而且规模也在日渐扩大。这几年，凌齐在加国也没闲着，也建立了装饰公司，刚刚起步。 凌齐皱眉看向妹妹，示意别插嘴。 可想插嘴的不光是凌霜。 “我对你的公司不感兴趣！”程司寒说道。 凌齐知道这样谈判对自己很不利，把自己全盘托出。他是觉得凌霜嫁给沈应淮，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那些身外之物，没了也值得，但求程司寒这个拦路虎能自动让开道路。 凌霜听了程司寒的话，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松的那口气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哥哥的公司保住了，还是因为程司寒没有把他们的婚姻又摆上交易的桌面。 但是，他们的之间的婚姻确实是一桩交易。 “既然我给的条件程总不满意，那程总你说说你的要求吧。只要我能办到，必当全力以赴。”凌齐也悄悄吐纳了几下之后，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的要求？”程司寒看向凌霜，“你倒可以说说，回到我身边有什么要求？” 这一反问，兄妹俩都懵了。 这么久，没想过要回去。 “我想霜儿不会想回到过去了。”凌齐有些压不住了，还是尽量稳住情绪。 “我想听霜儿的回答。”程司寒看着凌霜，眼神不犀利也不柔和。 凌霜乱得很，她心里是还有程司寒，但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会回去他的身边。在她准备迎接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之前那段还牵着丝的感情让她措手不及。 一边是放下，一边是拿起。 为沈应淮，她已经很努力地去放下程司寒。 人心总是会偏向温暖的那一方，沈应淮足够温暖，但没有对比，可能衬托不出是有多么的温暖。 所以，凌霜并没有拒绝程司寒的约会，那是因为她很清楚程司寒的脾气，期望在约会的时候，能找到程司寒以前的模样，那个强人所难的模样，好让她彻底地放弃这个男人。 可是事态并没有朝着她预期地发展，回来一个月了，见面次数也不少，程司寒的暴脾气似乎在她跟前绝迹了，就连她身边的人都在说替程司寒说话，让她又差点迷失了。 如果说，沈应淮和程司寒在拔河的话，凌霜很清楚她是有些倒向程司寒的，而对于沈应淮，可能只是良心在维系。 是的，她的良心让她不能辜负那个把她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沈应淮。 程司寒歪头“嗯？”一声，在催促着凌霜的回答。 凌霜慌乱中抬眼看了看凌齐，凌齐会意，想替妹妹解围，又被程司寒打断了。 “我想听霜儿亲口回答。” 凌霜闭了闭眼，理了理思绪，鼓了鼓勇气，睁开眼看向程司寒时又慌乱地躲开，微微侧脸，道：“我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凌霜心里好像被划了一刀，不痛，但好像空了。 屋子里的气氛也在凌霜这低低的一句凝滞了。 凌霜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凌齐一直在注意着，防备着程司寒，随时准备动手保护妹妹。 程司寒只是闭上眼睛，手指摸索着下巴，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许久，程司寒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 凌齐也跟着站起来。 凌霜下意识地往沙发里缩了缩。 程司寒皱眉，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明天民政局见！”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屋子。 第349章 离婚证 凌霜直到把离婚证拿在手上还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么顺利地跟程司寒离了婚。 看着眼前的证书，心情复杂。就像三年前，领了结婚证那样。 不一样的是。 三年前，领了结婚证，程司寒拿着属于他的那本，什么都没说，把她丢在办证的vip室里。 现在，一直不愿意离婚的他，竟然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旁，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办好了吗？” 刚踏出vip室门口，凌齐急忙迎上来，当看见两人手上的两本证书后，焦急的脸像花儿一般绽开了笑容。 高兴归高兴，凌齐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把妹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凌霜侧脸看向程司寒，他依然笑得温柔。 本来这是凌霜想要的结果，可结果攥在了手里，心里却空落落的，她很想笑着对哥哥说话，可是嘴角却像挂了两个秤砣，怎么都扬不起来，只好低下头，抿了抿嘴角，轻轻摇头。 “那就好！”凌齐打心底里高兴，现在程司寒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顺眼。 凌齐朝着程司寒点头致谢后，拉着妹妹离开，生怕慢一步，程司寒后悔了，事情又会有变化。 一直等候在办证大厅边上的那辆宾利车上的司机，看到凌霜出来，忙把车开到跟前，下车拉开后座车门，躬身恭敬叫道：“凌总！” 这辆宾利车是程司寒派来接兄妹俩的，事情办完了，送他们回去也是正常。 凌齐朝司机点点头，拉着凌霜上了车。 司机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问道：“凌总，要到哪里去？” “回别墅！”凌齐回答道。 司机收到指令，缓缓把车开动起来，离开大厅门口。 凌霜双手捏着离婚证，指尖和骨节都泛白了，眼眶发胀，她摁下了车窗，侧头往窗外，想让外面的风吹走已经涌出来的泪水，可正好看到程司寒站在大厅门口，微笑着朝她挥手。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吗？从对金玉巷那个逆着光的背影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程司寒对她或许一点感情都没有。 什么改变，什么为了她而改变，也许根本不是为她！ 凌霜捏着离婚证的手越来越用力，两个角依然被她捏得起皱了。 凌齐这才感觉到妹妹的情绪不对，轻轻地叫了一声：“霜儿。” 凌霜没有回应，也没有转头，直到程司寒彻底消失在余光中才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滑落。 凌齐拍了拍凌霜用力得青筋凸起的双手，又把一只手握在掌心，捏了捏，表示安慰。 要割舍掉一段十年的感情，即便是淡了，没有一点点波动，那也不正常。 凌齐很理解。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做什么，只是默默地坐着，陪伴着。 回到别墅，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递上一张名片，说道：“凌总，需要用车，随时吩咐。” 凌霜丢了魂，没接名片往屋里去了。 凌齐接过名片，说了一声“好的”。 他这次回来，程司寒真的不一样了，不管是态度和做派，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三年前程司寒是这个态度，也许凌齐不会这样反对他们的婚姻。 看着驶离的宾利车，又看看手上的名片，笑了笑，也许，这样的程司寒也是值得交一下朋友的。 凌齐在国内没有残疾人驾驶证，程司寒给他这个前大舅哥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大度、细心了。 这天，凌霜浑浑噩噩中度过，凌齐表示理解，没有去打搅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的妹妹，给她足够的空间去告别过往。 第二天一早，几个精英打扮的人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是凌齐开的门，“你们找谁？” “我们找凌总！”站在靠前的女精英恭敬道。 “你们有什么事？”凌齐摆起老总的架势。 女精英的目光越过凌齐的肩头，往里看。 凌霜正好下楼梯。 女精英朝凌齐点了点头，侧身往里走，身后的几个精英也朝凌齐点头示意挤了进去。 一干人鱼贯而入，走向在楼梯口吃惊的凌霜，齐刷刷地鞠躬，异口同声：“凌总！” 愣在门口的凌齐目瞪口呆，原来他们口中的凌总是凌霜。 那么昨天司机口中的凌总也不是叫他，而是叫他妹妹。 第350章 净身出户 “凌总！” 凌霜看着眼前朝着自己鞠躬的一干人着实被吓到了，不禁得退上一个阶梯。 女精英拿出手提袋里面的文件，双手呈给凌霜，说道：“凌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的审批，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们会给您解释清楚。” “审……审……审批？”凌霜双眼瞪圆，不解又惊慌。 “是的！”女精英答道。 “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凌霜目光投向还在门口发愣的哥哥，伸手指向哥哥，“你们要找的凌总在那边。” “不，我们找的就是您？” “我？”凌霜手指返回来，指着自己的鼻尖。 咖啡店根本不需要签署文件这么复杂的程序，况且，这些人，凌霜根本不认识。 “我们是乘风集团总裁办的。”女精英解释道。 “乘风集团？” “是的！” 凌霜从惊愕中找回一丝逻辑，“你们该去找你们的程总呀。” “程总说，从昨天起集团的一切事宜都已经交给了您。”女精英说道，“早上在公司等不到您，文件是急件，所以冒昧来家里找您了。” “什么？”凌霜惊愕地尖叫，“都交给我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精英们似乎并不意外，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等着。 凌霜忽然想起，昨天在民政局vip室里，跟程司寒坐下后，程司寒助理拿出一沓有书本厚的离婚协议让她签字。 离婚协议，办证必备。 当时的凌霜，心情已经低落了，况且这一本协议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两页后，就已经看不下去了，纸上的字就像小蝌蚪一样开始扭曲游动，真头疼。 前两页写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条款。 程司寒助理见凌霜拧眉便主动上前帮忙解读，特别点出女方无责的条款，凌霜也着重看了助理点出来的几条，最后她的总结是自己净身出户。 也对，结婚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来，她也没想过要分程家的财产。 助理点着签署的地方，递上笔，“如果您觉得没问题就在这签名吧。” 凌霜接过笔，下笔之前，犹豫了，不是犹豫这个离婚协议有问题，而是对这名字签下去以后，她跟程司寒彻底没关系了，心里一顿失落。 坐在旁边的程司寒正嘴角含笑，潇洒地签上名字，盖上了手印。 “没问题就签名吧。”工作人员催促。 那一眼，凌霜看不出程司寒有一丝不舍，于是一咬牙，也签上了名字，摁了手印。 双方交换，同样，签名，摁手印。 难道，那份协议有问题。 凌霜惊醒。 她到底签了什么？ “凌总？”女精英小声叫唤着凌霜。 “等等，等等……”凌霜惊慌地往后退上两个阶梯，嘴里喃喃，“离婚协议，离婚协议……” 说着转身往楼上走去，她要回房找离婚协议，仔细看清楚。 没走两步，门口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别找了，现在整个乘风集团都是你的了。” 程司寒拍了拍还站在门口的凌齐的肩头，笑着道：“门口多冷啊！”说完，推着怔愣的凌齐往里走，关上大门。 “你说什么？”凌霜甩了甩脑袋。 程司寒笑着走向楼梯，伸手牵着凌霜，带着她往客厅走去，把她按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朝身后伸手，接过一份文件，放在凌霜手上。 “这是昨天你亲自签署的离婚协议。”程司寒翻开文件，指着其中一个条款，“这里写着，集团股权转让。” 又翻到另一页，“这里写着产业转让。” 再翻，“这里写着物业转让。” …… 凌霜全身颤抖着，看着程司寒指出来的条款，看一次，这是搞错了吧。再翻看一次，不可能。第三次翻看，这绝对搞错了。 “这些都没有搞错，条款列得清清楚楚的。”程司寒翻到签名页，点着凌霜的签名，“你亲笔签的，签了就代表你同意了，凌总。” 程司寒的一声凌总，把凌霜叫得一哆嗦。 所以，她掉进了程司寒的圈套里。所以，净身出户的不是她，而是程司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男人。 “没错，我现在一无所有。”程司寒一脸轻松，耸耸肩。 第351章 千斤重担 程司寒又翻了几页，点了点页末凌霜的签名，又指了指页眉上的标题“聘用合同”。 凌霜铜铃般的眼睛装着疑惑和惊讶，她完全没有印象昨天签的文件里有这一份，可那千真万确是她的字迹，还加按了手印。 程司寒看着凌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模样，恨不得把人搂进怀里蹂躏一番。 “凌总，我已经是你的助理了。”程司寒笑着伸手接过身后一位男精英递上来的笔记本电脑，塞到凌霜怀里，“请凌总审批这个月的工资表和年终奖。” 凌霜看着屏幕上系统审批页面发愣。 这都什么事？ 这是在做梦？ 凌霜左看看坐在身旁挑眉的程司寒，右瞄瞄从门口往里走的哥哥。 不知所措。 “你这坑挖得真深啊！”凌齐气冲冲地把凌霜怀里的电脑扔回了程司寒身上，“你这是诈骗！” “谁诈骗把身家贴进去的？”程司寒笑着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丢在一旁。 凌齐狠狠瞪了程司寒一眼，又看了一眼在他身后列成两排的精英们，又看着程司寒，说道：“我们不贪你的家财，也吞不下，让你的手下们现场拟一份合同，我们立马签字。” 哥哥带着怒气的威严，让凌霜在凌乱中终于找到了方向，她定了定心神，也看程司寒说道：“是的，我承担不起，也没有能力管理那么大的家业，请拟合同吧。” “作为你的助理，管理、经营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所有文件和项目为都会替你把关，你只需要做最后的审批，以及享受集团的分红就好！”程司寒笑着柔声道，好看的眸子里还含了一句甘心为你当牛做马。 凌霜承受不住这么沉重的好意，垂下眸子，双手手指相互按捏着，又道：“这些本不该是我的，我不需要，你收回去吧。” “我坚持要给呢！” “我坚持不收！” “你已经签署了文件，所有都是你的了。”程司寒又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塞到凌霜的手上，“马上过年了，你不给他们审批，他们可就没钱过年了，礼叔兰姨还有咖啡店的员工们，也一样。” 凌霜惊愕的双眼对上程司寒戏谑的双眸。 “凌霜，工资和奖金的审批，程总已经审阅通过了，您只需要点这里就可以了。”女精英殷勤地凑上来，俯身指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绿色按钮，“工资是其次，奖金是公司对员工们一年来工作的认可和奖励，这个奖金在我们劳动合同上没有约定的，以往是程总给我们特批的，所以如果今天不通过，财务部不够时间去准备，集团上下将近上万个员工会拿不到奖金，我们这一年的兢兢业业可就白费了。” 凌霜惊愕地回头，看着程司寒身后的两排人，脸上都挂上了失落。又回头看看审批程序上金额上那一串数字，很长，中间还夹了三四个分隔的小逗号。 在冰冷的屏幕上是一串数字，把它拆分放到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那就是对员工的关怀。 凌霜一瞬间觉得一个重担直接砸落在肩头上，好沉重。 可是，这个绿色按钮按下去，她就正式接受了程司寒这一份比千金还重的担子，她也许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程司寒了。 凌霜两手的手指又纠缠起来了，心里两道声音在争吵。 签吧，不签，可对不起礼叔和何静，他们都那么关心你。 不能签，签了，你还能跟单纯淮哥在一起吗？ 签吧，离婚那么不情愿你都签了，这个还为难什么！ …… 是啊，昨天民政局，不正是因为心烦意乱才没有办法去细看这个厚得像书本一样的离婚协议，才让程司寒钻了空子么？ “难道你不怕霜儿会带着你手上集团的股份嫁给沈应淮？” 凌霜纠结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凌齐眼神犀利地看向程司寒。 “不怕！” 兄妹俩都觉得这可以劝退程司寒，可回答却让两个人吃惊得眼珠都掉到地上了。 第352章 圈套 程司寒戳了戳那本书一样厚的协议聘用合同那一页其中一个条款。 “我是你终身聘用助理，包括但不限于公事，私人。”程司寒笑得得意，“所以，我只要跟在你身边……” 话语就停在这，后半句程司寒也不打算说，挑着眉看向凌霜，让她意会。 凌霜不可置信地反复看着合同条款，凌齐也凑上来看。 程司寒自信地双手抱胸，看着用双眼抠着合同的兄妹俩。 他们就算是在这份合同给看穿了，也不可能找出任何可以抓漏洞的地方。 昨天从凌宅出来，便召集了集团法务，并且找来最顶尖的律师拟的这份合同，一个通宵，在各个条款上反复修改确认，确定没有破绽后，才派人去接的凌家兄妹。 就在凌氏兄妹还在合同上啄字的时候，门铃响起了。 一个男精英没等兄妹俩反应过来，便去开了门。礼叔和兰姨拖着几个行李箱带着三个澜园的佣人，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进来了。 “两位凌总，少爷！” 进来的人齐刷刷地行礼。 “礼……礼叔！”凌霜舌头打结，“兰……兰姨，你们怎么来了？” “给少爷送行李来！”礼叔笑着回道，眼里满是慈爱，“凌总，请问少爷的行李该放哪个房间？” “行李？房间？”凌霜一脸懵地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笑容里带着满意，站起了身，指着二楼凌霜隔壁的房间，说道：“就那间。” 礼叔收到指令，带着人把行李搬到二楼去了。 “站着！”凌齐先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要住进来？” “嗯！”程司寒点头。 “谁允许你搬进来的？”凌齐没好气。 “作为霜儿的特别助理，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可以更好的解决问题。”程司寒邪魅的挑眉看向凌霜。 这会儿凌霜好像理顺了所有的事情，把手上的笔记本和协议往旁边一扔，也站了起来，直视着程司寒道：“这都是你的圈套！” 程司寒笑着耸肩。 这婚比不离还要糟糕。 “礼叔，把程总的行李搬回澜园去！”凌霜瞪了一眼程司寒，转身命令道，“如果有什么原因不能搬回去，就直接搬去程家老宅的冬园！” “这……”礼叔为难地看着程司寒。 程司寒正目光赞许地看着凌霜，这丫头，考虑得还挺周全。 “澜园确实不能回去，以我现在微薄的工资，住不起澜园。”程司寒装可怜。 凌霜想起了那份协议上写着程司寒的月薪为两千。 “别装，澜园本来就属于你，我想这地方是没有贷款的吧！”凌霜又转身，没好气道。 “你忘了，三年前，澜园就已经是你的物业了！” “……”凌霜噎气，“那回程家宅去！” “冬园在装修，整栋翻新。”程司寒耸肩，“别让我去主屋住，爷爷奶奶不喜欢别人打搅他们。” “……”凌霜真想一头撞死他，“那你去你其他房子住，京都东南西北都有你几套房子，总有一套你能住吧？” “还真住不起，光物业费就已经是我那微薄的工资承担不起的。” “程司寒！”凌霜气冒烟了。 “在！凌总有什么吩咐！”程司寒嬉皮笑脸的。 “那你去住酒店！”凌霜气道。 “住一天也许还行，长期就……”程司寒一点为难之色都没有。 “啊！”凌霜气得跺脚尖叫。 凌齐在一旁也只能干瞪眼，似乎没他发话的地方。他还得压住自己的暴脾气，否则事情会更糟糕。 “你爱住哪住哪！”凌霜气得满脸通红道，“你自己想办法，住天桥底下也行，我这没你住的地方！” “哦！”程司寒收起了笑容，长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走去接过礼叔手上，又对礼叔说了什么，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礼叔和兰姨跟凌霜点头示意，也走了出去。 凌霜和凌齐交换了眼神，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女精英又把笔记本电脑递了上来，“凌总，这些审批文件……” 凌霜烦躁地挠挠头。 她不能审批，审批就会被程司寒的圈套给套牢了。 “你们先回去，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在那之前会给你们解决的！”凌霜冷冷道。 女精英也没再纠缠，收好了笔记本电脑和属于程司寒的那份离婚协议，朝着其他男精英使了个眼色，集体跟凌霜和凌齐告别也离开了。 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兄妹俩才松一口气。 第353章 耍赖 多少人为了这些富少的身家绞尽脑汁，凌霜却被塞进手来还要往外推。 凌齐也在费尽心力想办法替妹妹扔掉这烫手的山芋。 兄妹俩从小被凌父灌输不贪、不占便宜的理念，凌齐也这样教妹妹的。 所以，兄妹俩都不是好高骛远，贪财的人。 人都走了，兄妹俩也没有出门，商量着要怎么把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去。 凌霜是知道程司寒有多顽固的，说一不二，所以，这烫手山芋不是一下子就能给出去的，只能先捂一捂，等待机会，或者制造机会把它给塞回去。 世事就是这样，当你不把一件事情急着解决，老天爷就会悄悄让转机出现。 第二天一早，凌霜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哥哥大叫：“霜儿，快下来！” 语气焦急。 凌霜急忙冲出房门，只见哥哥正扶着一个像烂泥一样瘫软的男人从门外吃力地走进来。 “怎么回事？” 凌霜冲下楼，帮忙去搀扶那一身寒气，冻得全身哆嗦的男人。 “出门就看见他躺在前院的帐篷里。”凌齐一瘸一拐地搀着男人走，“我进去看，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凌霜皱眉，帮着哥哥把男人放到沙发上，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 “嘶～” 这温度都能摊鸡蛋了。 “哥，你去拿个冰袋给他敷额头上，我去拿床被子下来。”凌霜一边说一遍往楼上跑。 抱被子下来，给正在哆嗦的男人捂上。 “送医院吧！”凌齐说着，又去找前天那个司机的名片。 凌霜也同意，想着回房换一身衣服，刚从男人身边起身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霜儿，别走！” 凌霜回头，男人双眼迷蒙，因为室内暖和，脸颊上浮起了红晕，嘴里还喃喃地，也不知道在喃些什么。 说他病得迷糊吧，可拉住凌霜的手却十分有劲儿，凌霜甩也甩不掉。 “不走，我去换身衣服，陪你去医院。”凌霜安抚道。 男人这才放开手。 司机动作极快，凌霜换了衣服下楼，车子也到了门外候着了。 司机和凌霜合力扶着程司寒上了车，凌齐腿脚不行，只能拎包跟上。 凌霜先坐进车子后座，接过司机塞进来的程司寒，司机转身离开了车门，程司寒就伸手把后座门给关上了，正想上车的凌齐差点没撞在车门上。 凌齐皱眉、撇嘴，只好坐到了副驾驶上。 在后座上的程司寒一个劲儿地往凌霜怀里钻，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着冷。 凌霜撇嘴，无奈地看向转回头来看他们的哥哥。 说他病了吧，手上有劲儿，脑子好像也清醒。 说他装病吧，身上确实也烫得厉害，那身上那个哆嗦啊，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嘴上也总在说一些听得不真切的胡话。 很快，司机把他们送到了程家的医院。 院长亲自问诊，最后断定是肺炎，要求住院治疗。 等医护人员都离开豪华的vip病房后，那个病得手脚无力的男人，又使劲地拉着凌霜不让她走。 凌霜看向男人无奈地病容，先是叹气，忽然计上心头。 她朝哥哥使了个眼色，哥哥便把她的包包给递上去，凌霜小声跟哥哥说了什么，兄妹俩会心一笑，拿出手机。 凌霜把手机放在一边，坐在床沿，拍了拍程司寒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说道：“程司寒，医生说你要住院，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好！” 回答得真有劲儿。 兄妹俩互视而笑。 “程司寒，等你病好了，我们签一份你产业归属的合同好不好？” “好！” 凌霜努力压着兴奋。 “程司寒，你一定要签哦，不能拒绝！” 兄妹俩带屏住呼吸等待下一个“好” 这可是凌霜从程司寒那学来的，他无赖，那她也无赖。 趁他迷糊，哄骗他先答应。 录好了证据，到时不能想赖也赖不掉。 第354章 医院的夜晚 “好！” 兄妹俩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欣喜若狂，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跳起来。 “嗯！”凌霜喜笑颜开，“说好了哦， 不需赖皮！” “嗯！”迷迷糊糊的气音。 这就够了。 凌霜满足地看向凌齐。 凌齐放下手机，嘴角高高扬起，朝着妹妹比了个ok的手势。 凌霜本想跟哥哥说些什么，但手被程司寒紧紧牵着，只能交换眼神。 凌齐领会了妹妹的意思，便离开了。 —— 程司寒完全清醒，已经是半夜了。 月光打趴在床沿睡着的那个女孩的身上，给她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撒上一层银光，更添几分恬静的美。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顺着轮廓轻轻滑动。 似有似无的触碰，让凌霜觉得有些痒，眉头皱了皱，抽出手在脸前挥了挥，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凌霜腾地睁开眼睛，“怎么了？又发烧了吗？”语毕，目光才落在躺在床上程司寒的脸上，伸出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去探他的额头。 “没烧！” 松了一口气，全身也跟着放松，刚想收回探温的手，又被另一只大手给抓住往床上拽。 凌霜整个人贴落在床上男人的怀里。 温热温热的，男人熟悉的久违体味，让凌霜感觉很舒服。 但，她没有迷糊，这不是她该留恋的地方。 她推搡，男人却抱得更紧。 “放开，这是在医院。” “闻得出来！” 凌霜又推，“松开，一会医生要来巡房了。” “来了又怎么样！”程司寒根本不打算放开。 凌霜挣扎中抬头，看向男人那张无赖的脸，该死的，那双闪着荧光的玻璃珠般的眸子，该死的好看。 凌霜一时间竟被迷住，停止了挣扎。 男人笑着，一个翻身，把凌霜压在身下，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轻轻地舔舐啃咬。 “程司……” 寒字还没有出口，便被男人粗重的吻给堵了回去。 可能是疲惫，还有可能是黑夜会把人的欲望放大，凌霜竟然没有拒绝这个吻。 没有拒绝程司寒便当作是回应了，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吻得更深更用力。 吻到情浓，凌霜压不住梗在喉咙里的呻吟。 “唔～” 很享受的一声长吟。 程司寒像是得到了鼓舞，动作便更是深入和大胆，双手开始在凌霜身上游走，到处点火。 直到束缚在腰上的压力被往下拉的时候，绷在凌霜理智的警铃大作，伸手把那条有压力警戒线给拉回来，用力把男人推开，翻下了床。 程司寒似乎习惯了，每次都准备要紧整体，这个小女人就会力大无穷地把他给推开。 “霜儿……”程司寒委屈巴巴地看着在整理衣服的凌霜。 凌霜白了一眼，看到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板着脸整理衣服。 “霜儿……，三年了，你可怜可怜它吧……” 凌霜的目光随着暗示看到薄薄的真丝被子上那个支点，脸刷地一下红透了，也不由得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 “霜儿……”男人撒娇地戳了戳凌霜的肩头。 这一戳把凌霜的理智又拉了回来，撇头，略显娇羞。 “它三年不开张了……”程司寒继续逗着。 以前，他就爱逗她，现在，更想逗弄她。 “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凌霜的心里好像被刀划了一下，“我们离婚了，你不会有出轨的丑闻。” “它只认你，你知道的。” 凌霜红着脸有些同情地转头看向程司寒，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后又有些来气。 “周总和任博士都说你已经痊愈了！”凌霜气呼呼道，也不知道气些什么。 “真的可以去找其他女人？”程司寒强调的语气。 凌霜无语。 “随你！”凌霜气得顿足，站起来，去倒水。 口干舌燥！ 程司寒也起床，走到正在倒水的凌霜身后，轻轻抱着她，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柔声道：“别忘了，我签了卖身契，我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是你的。” 酥痒的电流从耳畔传遍了全身。 “我去洗个澡。”程司寒松开了凌霜，“在你允许之前，它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滚！”凌霜脸又红透了。 程司寒嬉皮笑脸地进了卫生间。 也不知道是敏感还是故意的，卫生间的动静特别大声，听得凌霜脸红心跳血压飙升，灌了自己三大杯水都压不下体内的燥热。 第355章 认错 也许是在卫生间里折腾太久了，出来没多久，程司寒体温又上去了，整个人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体温太吓人了，凌霜在医生离开后，就按照医生的吩咐，换冰袋，擦关节，观测体温的变化…… 三个小时过去了，高温一直持续，不似白天送进来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后，体温会慢慢退下来，可现在居高不下，还伴着迷迷糊糊的呓语。 凌霜着急得再次喊来了医生，医生建议用温水擦身体，大动脉的地方，物理降温。医生离开病房后，凌霜便开始张罗温水。 一切准备好开始擦拭，凌霜却愣住了，一手抓住毛巾，另一只手停在了前襟的纽扣上。 若隐若现的胸肌，蜜色的肌肤因高温泛着红，急促的呼吸，让胸部起伏得有些快…… 刚压下去的那把火，在凌霜的遐想中又燃了起来。 凌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失去了解开那些纽扣的勇气，抓着已经冷掉的毛巾，踌躇着…… “霜儿，对不起……”程司寒迷迷糊糊中又开始呓语，“霜儿……我错了……以前……不该关着你……强迫你……对不起……” 凌霜听进去了，这话在程司寒呓语时一直重复，刚开始，凌霜听得不太真切，全当胡话，到后来，这些含糊的词语、短句在脑子里组成了有条理的忏悔。 人往往在神智不清的时候会口吐真言。 “霜儿……求你……别走……” 凌霜还在愣神，一双热得发烫的手无力地搭上凌霜抓着毛巾的手。 很烫！ 把凌霜给烫清醒了。 现在不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时候，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该给他降温…… 凌霜稳了稳心神，轻轻把那只想要抓住自己的手放回床上，又去把冷掉的毛巾重新洗热，红着脸，颤抖着手给程司寒擦全身动脉的地方。 一顿操作下来，凌霜像打死了十只老虎，体力透支。 把擦身子的工具都归置好了以后，回来又发现程司寒前胸的衣服湿了一大块，无奈地叹了一口，找了一件新的病服来给他换。 经过刚刚一系列操作，凌霜本以为多少有些免疫了。当她去把程司寒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她知道高估自己了。 零距离的接触，他的体香扑鼻而来，心里又起了涟漪。 凌霜硬着头皮，咬着牙，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当她的目光落在程司寒背上的时候，心里的骚动被震惊和心疼取代了。 那宽阔的背上，数十条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是三年前，程老爷子在他身上留下的。 这是三年前，程老爷子逼着程司寒跟她离婚，他不愿意，被抽打的。凌霜清楚记得，程司寒当时铁青的脸色泛白的嘴唇，渗着血的背染红了衬衣，依然不肯松口，只因为当时凌霜不肯离婚。 而现在，凌霜轻飘飘的一句，程司寒顺着她的意思，把离婚证办了，把全部身家都给了她。 想到这，凌霜有些羞愧。 她知道，这一次的离婚，虽然程司寒挖了坑给她跳，但是还是顺了她的意了。 也因为想守着她，也是想顺她的意，没有强硬在凌宅里住下，零下10度的天气，在没有遮蔽的前院随便搭了个帐篷睡了一晚。 这一波高烧，多少也跟他强忍下占有凌霜的欲望，不想强迫凌霜有关系。 你怎么那么傻…… 热腾腾的水汽朦胧了凌霜的视线…… 第356章 起跑线 “霜儿，别哭，是我不好……” 凌霜把换好衣服的程司寒扶着躺落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的那一刻，被他抓住了抓着被子的手。 啪嗒！ 听了这句话，凌霜鼻头一酸，眼眶发热，再也兜不住一直噙在眼底的泪水，如大豆滴落在程司寒的手背上。 那只温热的大手似感觉到了什么，又加了两份柔弱的力道。 凌霜抬眼看，病人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嘴里喃喃地说着别哭，不哭，别走…… 是梦回了三年前吗？ 所以，他是真的后悔了…… 凌霜的泪决堤了。 三年前，如果程司寒没有要选择权势而放弃她，她应该到现在还死心塌地地，千依百顺地爱着这个男人。又也许，她为这个男人生下了孩子，不止一个孩子。 如果……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三年前，多简单。 凌霜爱程司寒，只爱他，眼里、心里、满脑子里都只有他。 现如今，凌霜确定还爱着程司寒，她也确定她对沈应淮有责任在，事情变得复杂了。 为什么？ 凌霜看着程司寒的目光由担心怜爱变成了怨愤。 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复杂了才知道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凌霜恨恨恨地想抽开手，程司寒也像感应到什么，用最大的力气抓住凌霜的手。 挣不开。 又可能不想挣开。 凌霜另一只手拍打男人的胸膛，力道不大，伏身在男人的胸前，任由泪水涌出，滴落男人的衣服，渗进男人的胸膛。 不知不觉，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被一串细细碎碎的吻叫醒。 意识刚醒来一点，只感觉到全身温暖，很舒服，还往那个温温热热的地方靠了靠，蹭了蹭。 直到听到一声男人的低笑，才腾的清醒，下意识地要弹开这让她温暖舒服的地方。 可那双有力的臂膀不允许，把她往回扣。 不用看，凌霜也知道她正贴在程司寒的怀抱里，从头到脚。 “放开我，医生要来巡房了……”凌霜柔弱的抗拒着。 男人有笑道：“已经来过了，刚走！” 啊？ 啊！ 凌霜羞得满脸通红，应该是全身通红。 “宝贝儿，别动，我就抱抱，就抱抱！”男人低哑的声音有些难耐。 凌霜也感受到男人的身体紧绷和难耐，不敢再动 。 “霜儿。”程司寒轻柔地呼唤。 “嗯？”凌霜额头轻轻抵在程司寒的锁骨前。 “假如……”程司寒轻轻地，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凌霜在他怀里，小心地呼吸，等着他后面的话语。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好奇心驱使，从男人怀里仰头，晶亮的黑玻璃球眼眸里都是疑问，“嗯？” 男人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心爱女人的眸子，轻笑一声后才又道：“如果，没有沈应淮，你还会抗拒我吗？” 咯噔。 凌霜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这么难的难题。 连凌霜都没想过，如果他们之间，撇开沈应淮，她能不介怀三年前的遭遇吗？能释怀三年前他对她的伤害吗？ 她似乎也没考虑过，在没有沈应淮这个外因下，重新接受程司寒，还能像三年前一样去爱程司寒吗？ 爱，是一回事。 全身心地，毫无保留地接受又是一回事。 凌霜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爱程司寒，但不是心无旁骛地爱。因为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沈应淮， 且不说沈应淮这几天对兄妹俩的照拂，他对凌霜十年的深情，一点也不比凌霜对背影男神的爱少，甚至更多。 程司寒等了许久，没等到凌霜的回应，脸颊轻轻地蹭蹭了她的发顶，轻声道：“霜儿，如果我让你为难了，我愿意撕毁那份离婚协议。” “我们离了婚，你可以去追求你舒服的生活方式……”程司寒顿了顿，双臂却收得更紧了，“但是，能给我机会吗？跟沈应淮同样平等的机会。” 凌霜又抬头，眸子里还是装着不解。 “把沈应淮对你的过往的照顾和深情都放在一边，也把过去那个可恨的我放在一边。”程司寒垂眸，带着请求和诚恳道，“把我跟他放在同一个起跑点，给我们平等的机会，可以吗？” 凌霜心头颤动，垂眸躲开那带着请求的热烈的目光，不知该做何回应。 第357章 茶艺 怎么可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怎么可能抛开过去？ 凌霜是人，不是机器。 过往。 机器，会有一个删除键，然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有过往才会有感情。人，会不自觉地把出现在跟前的同一类事物去做对比，各方各面地对比…… “宝贝觉得为难吗？”程司寒见凌霜迟迟没给答复，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摁进自己怀里，又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又道，“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吧。” 说完，翻身下了床，坐在床边，把落寞的背影留给凌霜。 凌霜伸了伸手，还是顿在了半路，想了想，收回了手，也翻身起了床。 两人背对背，沉默了好一阵子。 程司寒先动了，他起身，走到凌霜跟前，弯腰看着凌霜，微笑着，语气轻松地道：“我说了撕毁合同，你准备的合同，送到以后，我会马上签的。” 凌霜吃惊！ 他都知道！ 程司寒扯了扯苍白的嘴唇，直起了身子，侧身看向窗外，轻叹一口气道：“如果，我跟沈应淮之间，你觉得为难了，遵从你的内心吧。” “你觉得跟沈应淮会开心，你就……”程司寒顿了顿，似乎有些哽咽，“你选他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为难沈应淮。” 凌霜吃惊，又半信半疑地看着程司寒那逆着晨光的背影。 跟十年前那一刻一模一样的背影，只是十年前那挺拔的背影是朝气，现在的背影是落寞…… 凌霜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司寒从阳光中转身，嘴角的笑很无力，小糯了一步，走到凌霜跟前，比之前更近，抬手，轻轻把凌霜抱着贴向自己。 “霜儿，只要你高兴就好。”程司寒轻轻揉着凌霜的后脑。 明明的柔情的祝福，凌霜听起来很不是滋味。 他不要她了吗？ 她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好不容易有勇气承认，她还爱着他，对沈应淮只是感激和责任…… 有了程司寒这一句，凌霜也还是为难。 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对于沈应淮，她不能就这样给撇开了。 对于程司寒，她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冲动，一股脑地又扎进去。 说是不为难，现在似乎更难了。 混蛋！ 一股热意涌上心头，凌霜抬起双手紧紧抱着程司寒的腰，把脸上的热泪蹭在程司寒上腹部的病服上。 “程司寒，你混蛋！”凌霜骂道。 凌霜头埋在程司寒的病服里，没有看到程司寒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程司寒为自己这一波表演打满分。 办证离婚，财产双手奉上，看似一步一步退让的态度，他都在按照自己的剧本在进行，只是肺炎进医院是意料之外，不过，这个意外简直是神助攻。 他的女人，昨晚做梦的时候喊着他的名字，这会儿又紧紧地抱着自己。 不说已经达到了目的，起码，凌霜对他没有那么恨了，甚至，可能她心里头还确定了些什么！ 程司寒不得不佩服他这步以退为进的棋下得好。 凌齐把拟好的合同送来，程司寒连看也不看，直接拿出笔来要签字。 “你不看一下吗？”凌霜提醒道。 “我相信你！”程司寒对着凌霜笑了笑，低头潇洒地签上了大名，按了手印。 凌齐没想到那么顺利，笑呵呵地笑着感谢程总的合作，拉着妹妹就要走。 凌霜却甩开了哥哥的手。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我而住院，我有照顾他的责任。” 凌齐劝说，程大总裁不缺人照顾，医院里都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凌霜坚持，凌齐无奈。 在兄妹俩拌嘴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程司寒正得意地笑。 第358章 离开 程司寒在医院住了三个晚上，凌霜也陪护了三天。 刚把程司寒送回了澜园，立马车头调转，去机场接沈应淮。 沈应淮这趟出去了20天，终于回来了。 可能是太想念，沈应淮见到凌霜，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从来没抱那么紧过。 那天晚上，沈应淮在凌宅住下，不愿意回自己家去住。 凌齐觉得反常，吃过晚饭便找了个借口消失，把空间留给妹妹和准妹夫。 “淮哥，项目不顺利吗？”凌霜也担心回来后愁眉深锁，寡言的沈应淮。 她坐在沈应淮身边，小手覆在沈应淮的大手上。 沈应淮笑了笑，很牵强，反转大手，把小手抓在手里，道：“项目没问题！” “那你怎么回来了闷闷不乐的？”凌霜嘟起嘴想逗沈应淮开心，伸手去抚沈应淮的眉头，“你看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似的！” 沈应淮拉下凌霜的手，轻轻一拉，把凌霜拽入怀里，手搭上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凌霜也顺势伏在沈应淮的怀里，耳朵贴在胸口上，似乎能感受到一股沉闷的气息凝滞在他的胸腔里。 “霜儿。”沈应淮轻轻唤道。 “嗯？” “凌齐说，你跟程司寒已经办了离婚了。” “嗯！” “之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凌霜自从把离婚证拿到了手，心里却不是味道，一丝伤感扰着心绪，程司寒又捣乱又生病的，她根本没有想过以后的问题。 “凌齐打算结束国内的公司，以后定居加国了，你呢？”沈应淮说道，语气沉重。 凌霜疑惑抬头，哥哥有此打算，怎么没听他说过。 “哥哥怎么会有这个决定？” 这几年，凌齐也基本上也是留在加国，跟沈应淮联合着管理。要定居加国，也不需要把公司给管理，按照以前的模式管理，也挺好的。 “我也不打算留国内了。”沈应淮叹声道。 “是要回北美么？” 沈应淮沉默，没有回答。 凌霜觉着不对劲，坐直了身子，关切道：“淮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 沈应淮抬手，轻轻拨着凌霜额前的刘海，道：“霜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走？”凌霜一激动，双手撑在沈应淮的大腿处。 “嘶～”沈应淮倒抽一口冷气，弓起了腰身，额前冒出细密的冷汗。 凌霜惊慌地缩回了手，往后缩了缩，焦急道：“淮哥，怎么了？受伤了么？我弄疼了你么？” 是为了保持自己清醒，不受药物控制，自伤的地方，还没有痊愈。 沈应淮大手按在伤处，抬头道：“没事，在小岛不小心被划伤了，伤口还有一些些疼。” “受伤了？” 凌霜急得，脑子一热，啥也顾不上，伸手去扒开沈应淮的腰带。 “伤得重吗？难怪原来说去一星期，结果去了大半个月？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凌霜完全没顾上别的，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不顾沈应淮的阻拦扒开了腰带，“还疼吗？需要换药吗？你有……” 凌霜话语停了，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解开沈应淮西装裤子纽扣的那一刻，她才觉得不对劲。 她被点了穴一般，不敢抬头，低着头，闭着眼睛，五官挤成了一团，心里骂着自己冲动。 尴尬，超级尴尬，尴尬地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霜儿！” 轻柔的叫唤像是帮凌霜解了穴，凌霜往后挪了挪，小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趁机当着红得要滴血的脸。 “呃，需要去……”凌霜舌头打结，咬着一边后槽牙说，可没等她说完，被一阵压力压倒了在沙发上。 “啊，淮哥……” 没等凌霜反应过来，细细密密地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第359章 愿意跟我离开吗 沈应淮粗喘着亲吻着凌霜，在他的大手滑落到凌霜的腰际时，停住了。 从一开始，他就能感受到身下女人颤抖着的抗拒，不明显，带着隐忍，他的大手碰到凌霜身上每一块地方都是僵硬的，那是凌霜的抗拒。 “对不起……“沈应淮撑起身子前还不忘把凌霜敞开的衣服给裹起来。 凌霜拢着衣服，缩在沙发的一头。 沈应淮侧头看着瑟缩着的凌霜，温柔一笑。 心里的酸楚只有自己能懂。 也许，凌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接纳他了，她花了很大力气忍着不推开他吧。 凌霜似乎也感到现在的闪躲，作为女朋友对于自己的男朋友来说太过见外。沈应淮对着她温和地笑，让她更觉得惭愧。 她轻轻咬着下唇，挪向沈应淮，一只手绕过他的肘弯，挽着他的小臂，也小声嘟囔着：“对不起……” 沈应淮勾起的食指关节滑过凌霜高挺的鼻梁，拇指顺势轻柔一下她的脸颊，宠溺地笑道：“是我太唐突了……” 沈应淮很清楚，凌霜的抗拒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地举动，即使给足了凌霜预告，她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抗拒他。 就像在小岛上，即便他药效发作了，需要一个女人帮他解决燃眉之急，但当他知道现在能帮他的并不是凌霜的是时候，他也是抗拒的，是从心理到生理上都在抗拒，这条件反射的抗拒的意志甚至一度压制住了药物的作用。 也许刚刚凌霜没有考虑到为什么要抗拒，但这份纯粹的抗拒不正正说明了她下意识地忠贞吗？ 她忠贞的对象，沈应淮肯定，不会是他。 “霜儿。”沈应淮轻轻拨动了凌霜凌乱的刘海，“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京都吗？” “啊？” 问得突然，凌霜完全没有准备。 “不是去北美，也不是去加国。”沈应淮微笑道，“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 沈应淮顿了顿，笑了笑，有些苦涩道：“从头开始，就算是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吧！” “淮哥。”凌霜觉得不妥，从在机场接到沈应淮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他不大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凌霜干咽了一口唾沫，她是要把后半句给吞回去。 我能帮上忙么？ 她无权无势，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人一个，能帮上什么？ “我想在正月十五后动身，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沈应淮淡淡地笑道，“也许刚开始，我们会吃些苦头，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到现在的生活。” 沈应淮不想逼凌霜，只是淡淡地陈述着。 他只是想凌霜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在等着她，如果影响到凌霜的决定，也能无所谓。 他对凌霜的一切都是最真最诚的，不想去欺骗，更不会画大饼。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跟朋友们告个别，因为我们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沈应淮拇指摸索着凌霜因担心皱起的眉头，笑了笑道，“别担心，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是我想去一个没人能打搅到我们的地方，平平淡淡地生活。” 第360章 保护 那些显然是安慰凌霜的话语。 沈应淮也不知道是不是selina的计划败落，复合无望，回去跟在北美的老子告状。 还在小岛简陋的医院养伤的时候，沈父打来一通电话，劈头盖脸就骂沈应淮对selina的无理。 不知道selina在告状的时候说了什么，沈应淮也不想去追究，作为一个绅士，即便这次是selina的预谋，他也不会在长辈面前责怪她些什么，他只是低声下气认错，也麻烦父亲代他登门道歉。 沈父甩下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又责令春节前必须回去，今年必须全家齐齐整整地吃年夜饭。 沈应淮拒绝。 沈父爆表的火气值顺着电波烧了过来：“因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对家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成何体统！” 沈应淮上次被扣留护照的时候，为了能回来照顾凌霜，已经跟家里闹翻了，而他认为，山高皇帝远，把凌霜保护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对沈家避而不见，是最好的保护。 但是，沈父这次的史无前例的怒火来看，沈应淮感知他也许不能再保护好凌霜了。 沈应淮本就是沈家的私生子，虽然沈父偏爱他，寄予厚望，但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得不到爷爷辈的长辈们认可。沈父给了他最好又有发展前景的国内公司他建功立业，是想名正言顺把家业送到这私生子手里。 可这两年不一样了。 沈家长辈眼里的嫡长子在渐渐长大，不到十岁的小人立的是小天才的人设，沈父的正室也在处心积虑地为她那还在小学的天才儿子走动关系，为后面继承家业铺路。 沈父这几年的态度也有所松动。 沈应淮这几年的表现只是在国内公司，虽然业绩卓绝，但并不在总公司居功。 沈父失望，恨铁不成钢，每一次父子通电话，沈父都把沈应淮的行为视为受了妖女魅惑。 沈应淮感受到沈父怒气，还有那股要“清君侧”的气势，这次回去，沈父势必会把他跟selina捆绑，恐怕是真的要用链子把两人捆在一起。 为了凌霜，沈应淮是宁愿自残也不会跟别的女人扯上瓜葛，所以，他宁愿放弃一切，他也要护着凌霜。 钱财权势，沈应淮向来不在乎。把国内公司做大，是为了有筹码能跟程司寒抗衡，他没做得很好，但做到了。 如果，把凌霜带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愿意从头开始，他可以打工，给凌霜开一个小小的咖啡店，从此琴瑟和谐地平淡生活着…… 可，前提是，凌霜愿意跟他走。 他怕听到凌霜的答案，因为他深知，凌霜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他也知道，他永远住不进凌霜内心深处，永远取代不了占据着凌霜的心的那个男人。 但，如果凌霜愿意跟他走，他不会去介怀这些，他会用心去经营，他一直爱她也就够了，即使在凌霜心里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也无所谓，只要凌霜有那么一丝意愿要留在他身边，他会把她疼爱到底。 如果凌霜不愿意，他也不强迫。 硬着头皮，留下来，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凌霜圈在安全圈里。 沈应淮满眼的柔情看着一脸担忧的凌霜，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会让凌霜为难，这是最后一次！ 第361章 女孩该更好自己 凌霜能感受到沈应淮的热烈愿望，还有压抑和克制。 沈应淮越是这样，凌霜就越难做出选择。 尽管这样，凌霜那晚还是给了沈应淮肯定的答复。 沈应淮并没有兴奋地抱着凌霜转圈，一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另一个是他知道凌霜的决定是锥心之后的答复。 他只是轻轻抱了抱凌霜，轻轻地说了一句“抱歉！” 凌齐回来后，俩人紧紧牵着手把决定告诉了凌齐。 凌霜本以为哥哥会强烈反对，可哥哥在跟沈应淮对视一阵以后，似乎确认了眼神，便拍着沈应淮的肩头，又牵起凌霜的手，塞给沈应淮，笑道：“我把我的宝贝交给你了。” 又转头对妹妹，笑了笑道：“本来呢，这次回来是要见证这家伙跟你求婚的，结果是这样……。” 欲言又止，眼眶也红了，“你跟着他，我放心！” “哥，你放心吧。”凌霜笑道。 凌齐跟俩人碎碎念地交代、叮嘱了一番，最后扯着沈应淮到外面，说是要跟准妹夫出去喝两杯。 凌霜并没有觉得不妥，笑呵呵地送俩人出门，还叮嘱少喝点。 她在家收拾行李。 她答应了哥哥今年跟他回加国个过年，劝服她的说辞是，明年再一起过年，妹妹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而且，沈应淮明日也动身回北美。 三年了，没有见过那个对她满腹怨言的母亲容丽，再怎么水火不容，也是亲生的，是该团聚一下，道一句新年祝福也好。 看着有些无从下手收拾的行李，凌霜忽然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大字型地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呆。 忽然，思绪飘散。 凌霜记得，三年前很多个夜晚，被程司寒折腾过后，她总会像现在这样，脑袋放空，双眼空洞，只听着身边男人平稳的呼吸。 这一趟的离开，以后，她的身边应该躺的是另一个男人了。 也许下次再见程司寒，他该称呼她沈太太了。 凌霜之所以答应沈应淮，也是觉得，她不应该再跟程司寒这样纠缠不清。 如果程司寒没有找到她，也许现在她跟沈应淮的关系不至于只是亲吻和拥抱。 所以，离开，也能加快跟沈应淮剧本的进度条吧。 不知道为什么，凌霜有一种直觉，沈应淮是值得交付终身的男人，并且永远不会被他遗弃。 而程司寒，随时有可能会因为别的什么利益再一次抛弃她，三年前不就是这样吗？ 一个正常的女人，都知道该选哪一边不是吗？ 这个无情又多情的矛盾年代，女孩更要自私一些，更要懂得对自己好一些不是吗？ 凌霜比大多数女孩幸运多了。 她能遇到一个长情、温柔且多金的备胎。 不，沈应淮应该是她的丈夫。 思绪到这，凌霜更加坚定了要跟沈应淮离开，开启归隐的决心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程司寒。 要告别的名单，第一位是程司寒。 凌霜拿起手机，遵从自己的内心，也是程司寒让她遵从内心不是吗？ 真是个乖女孩。 凌霜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按下了手机通讯录上程司寒的名字。 第362章 热烈满怀 程司寒对于凌霜的来电向来都是秒接，这次也不例外。 “宝贝想我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程司寒自然是一派轻松的调情。 程司寒低哑的声音从话筒传进来的时候，凌霜心头一颤，刚刚那坚如钢铁的决心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了。 凌霜眼神飘向了窗外的夜色，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淡淡道：“还没睡么？” “没呢！”话筒传来的笑声有些玩味，还有些暧昧，意有所指道，“睡不着的原因嘛，你知道的……” 有时候吧，适当的玩笑，能打破沉闷的气氛，也能快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陪护的那些天里，凌霜早就对程司寒时不时说出的这些充满挑逗意味的话语习以为常了。每次听到还是会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放下之前的刻板印象后，凌霜对于这个男人的态度和心情也宽松了许多。对于这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总会娇羞一笑应付之。 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我想见你了。”程司寒似乎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道，“好想抱抱我的宝贝。” “滚！”凌霜娇嗔，随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哼了一声道，“一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就让你抱！” 凌霜心里暗暗得意，脸上也得意。 一向不服气被程司寒时不时的逗弄，这回总算抓到机会也玩玩他了。 她想到程司寒心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噗嗤地笑了。 谁知道，话筒也传来得意地笑声：“宝贝说话算话？” 凌霜不服气：“嗯，说话算话！” “好！” “哼！”凌霜正得意奸计得逞。 “宝贝现在计时吧！” “啊？” “也许有奇迹呢！” “不可能！”凌霜不服气，把打开了手机计时，“调好了，开始了！” “ok！” 啪，程司寒把电话挂掉，凌霜还没反应过来，微信的视频通话响起来了。 嚯！ 凌霜怎么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呢！只要接通视频通话，程司寒的俊脸当然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哼，赖皮！ 不过，她也可以赖皮，反正真人没出现在跟前，想抱也抱不到，后天就去加国了，即便再回来，完全也可以赖账。 好吧，就比谁赖皮！ 凌霜得意地按下接通键，佯装生气道，“不带这样耍赖的！” 程司寒那张英俊的脸着实经得起原相机的考验，他的温柔的笑脸加上闪着光的桃花眼，总能让凌霜看了心神荡漾。 “你听！外面！”程司寒小小声地道。 话音刚落，连接房间露台上似乎有一颗小小石子掉落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不会吧！ 凌霜心里一跳，不自主地走出露台。 就在凌宅前，那辆几乎要跟黑夜融在一起的库里南，耀眼的车灯正一闪一闪的。 那豪华的，黑亮的汽车旁边，白色的光块在挥动。 昏暗的灯光，在那个一身黑的男人周围显得更昏暗。 程司寒。 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的倒计时结束。 也在计时器响起的那一刻，凌霜热血从脚底猛地冲上眼眶。她猛地转身，朝着冲下楼，奔到那一身黑的男人身上。 这短短的路程，一两分钟的距离，凌霜脑子是空的，驱动她奔驰的是满腔的热火…… 第363章 霸道的吻 “你疯了！” 凌霜在男人跟前刹住车，伸手去拢着那件敞开着前襟的毛呢大衣，像个老妈子那样碎碎念道：“真不要命了吗？” “肺炎才刚出院，这冰天雪地的，又来吹风！” 凌霜把大衣扣上以后，又伸手去收紧男人脖子上的围巾，“扣子不扣，围巾就这么一搭，能御寒么？” “真是的，住医院好舒服是吧？”小手又摸上男人的额头，“嘶，这额头怎么那么凉啊！帽子也不带一个？” “医生不是让你注意保暖吗？三更半夜，零下的气温到处跑，真是不听话！” 衣服扣好了，围巾也围得透不进一丝风了，凌霜不放心地左右打量着男人，嘴里依然在念叨着男人的不是，男人的不听话之类的。 检查完男人已经严严实实后，才抬眼看着男人的脸，还想骂什么，对上男人笑弯了的眉眼那一刻愣住了。 我去！ 刚刚在干什么？ 在紧张什么？ 在激动什么？ 程司寒十分享受这样的碎碎念，看着发愣的女人，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张开双臂，“抱抱！” 凌霜像是被定格了，一动不动。 “说话算话，抱！”程司寒笑着把凌霜纳入怀里，“真暖和！” 凌霜这才醒过神来，双手在男人的后肩胡乱拍了两下，装作不耐烦道：“抱了！” 想推开男人的怀抱，却动不了分毫，男人嘿嘿笑着，收紧了双臂，得寸进尺地，头埋进凌霜的颈窝里，嗅着她好闻的发香。 凌霜加重了力道又推了推，轻声抗议道：“抱过了，可以放开了！” “不够！”程司寒脸颊蹭了蹭凌霜的颈窝。 “别耍赖，说的只是抱抱，没说要抱很久！” “我在这看着你的窗口一个多小时了，这才抱了几秒钟，不够！” “什么？一个多小时了？” “嗯” “站在车外吹风吹了一个多小时！” “嗯！”程司寒大手揉了揉凌霜因为生气而紧绷的脸颊，“我想见你，又怕你生气。坐在车里又看不真切，只能下车来看咯。” “你有病啊！”凌霜气得跺脚，捶打男人的胸口。 这会儿，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在露台上看到程司寒的时候，已经开始感动了。 “嗯，有病，相思病！” 程司寒的吻印上凌霜气红了的眼眶，“霜儿，我习惯不了身边没有你！” 本来抵在程司寒胸前的双手，渐渐地没了力气，不由地攀向程司寒的后背。 那一瞬间，对于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得复杂。 感动，思念，不舍，冲动，还有爱…… 这些汇聚到一起正在突破凌霜坚守着的那道防线。 抱着程司寒的双手在一点一点收紧。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温度也因紧紧贴合而升高，程司寒也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细细碎碎的吻，从眼角一点一点移到了唇角，轻轻啄了一下，舌尖又轻轻舔了舔以做试探。 本想着凌霜会被推开，或者会闪躲，浅尝即止，程司寒也满足了。 谁料，后颈一紧，凌霜拉着他的围巾把他逐渐离开的脑袋给扯了回来，温热柔软的唇印上他的…… 这是程司寒尝过的最霸道的吻，一向在这方面主动的他，现在正处在被动的位置，他惊愕过后，放松了身体，任由怀里这个小女人掠夺…… 只要她愿意，他毫无保留，都给她…… 第364章 对不起，再也不见 两个身影在雪地里抱着，额头抵着额头，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一阵阵白雾。 身体的给氧差不多了，程司寒勾起凌霜的下巴，勾了勾意犹未尽的唇角，随即，低头，侵入…… 女人，偶尔霸道就够了，我们之间，主场始终都是我的！ 程司寒的吻一向霸道，一向热烈似火…… 不知何时，雪花飘落，飘至两人周遭的雪花，还没落地之前，就已经融化在缠绵的热火里…… “不要了……喘不上气了……” 凌霜推开，大口大口地身体补充氧气。 程司寒轻轻地把凌霜揉进怀里，低哑道：“霜儿，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凌霜依然大口喘息，当作没听见，因为不想回答…… 程司寒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今晚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懂得适时得寸进尺的男人，低头吻了吻凌霜微微发红的耳廓，小声道：“今晚可以吗？” 凌霜并没有被情欲冲昏了头，一把推开程司寒，后退了两步，看着程司寒的眼神略略有些黯淡。 程司寒想再抱着这个女人，才想拔腿往前，只见凌霜微微地摇头，又放回了原处。 他眼神依然热烈，但多了些怜惜，嘴角的笑很温柔，“我会等你准备好的。” 凌霜愣了愣，才点点头。 程司寒还是往凌霜迈了一步，摸了摸她的后脑，柔声道：“回去吧，说实话，真挺冷的，你也穿得太少了，别冻坏了。” 凌霜又点头。 “我也回去了！” 凌霜又顿了顿，点头。 “都冷傻了吧，反应都迟钝了，快回去吧！”程司寒双手搭在凌霜的肩上，扭转她的身体，推了她一把。 凌霜顺势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程司寒。 程司寒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凌霜扯了扯嘴角，扭头。 正想抬脚，又转头，说道：“我后天跟哥哥走，在加国过年。” 黑夜中，视线不清，凌霜似乎感觉到程司寒皱了皱眉头。 “嗯，好好陪家人过年，我等你！”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凌霜一下子又红了眼眶。 这次，她没再停住脚步，也没再回头，一口气地冲回了屋子，关上门，身体抵着门扇。 她真怕，她又再次冲动。 这个温柔的程司寒，她真的有些割舍不下。 听着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渐渐消失，凌霜再也绷不住了，身体无力地滑落，坐在地上，头埋在膝头上，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刚刚雪地里两人缠绵的场景，程司寒明媚的笑脸时不时像特写一般冒出来。 再见，不，再也不见了，程司寒！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面了，至少是凌霜成为沈太太之前的最后一面了。 凌霜不知道她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既然承诺了沈应淮在先，她就不能辜负了他，不管是因为道德、道义还是因为沈应淮对她的情，她都不能辜负了他。 “程司寒，我不再记恨你了，我原谅你了。”凌霜抽泣着，“可是，程司寒，对不起了！” …… 那一夜，凌霜无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 这次的离开和三年前的离开一样，又不一样。 三年前千方百计地逃，现在是摆明了要走。 不一样的是，以前程司寒绝不会让她走，现在程司寒还温声细语地祝她一路平安。 程司寒变得让凌霜比三年前还不舍。 过年，好好养个伤吧…… 第365章 失联 这个春节，应该是凌霜懂事以来最有家庭温暖的一个春节了。 本以为容丽还在怨恨着凌霜这个扫把星，所以，凌霜三年没见过容丽了。 而容丽也因愧对女儿，不好意思找女儿，生怕女儿看见她添堵。就连女儿到了加国，容丽也还躲了两天。 最后，在凌齐的牵线下，母女二人见面，母亲惭愧，女儿不计前嫌，终于家庭和睦了。 和和睦睦地，母慈儿女孝地过了个好年。 本以为，这和睦的气氛会一直延续下去，没想到，没到十天，不安就笼罩住了这已经在加国落地生根的凌家。 凌霜失联了。 联系不上2两天。 凌霜没来过加国，并没有什么朋友，即使真的有朋友来加国游玩，她也不是那么没交代的人，连个电话都没有就消失了。 妹妹不见了，凌齐第一时间就想到准妹夫沈应淮，可联系了两天，准妹夫也失联了！ 本以为是小两口好玩，躲起来了。 细想，沈应淮不是没轻重的人，越想越不妥，便报了警，立了案。 这会儿，凌齐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从凌霜联系不上的那一刻，凌齐心里就认定了妹妹的试炼跟程司寒有关系。 三年前的凌霜的遭遇，肯定是程司寒死性不改。 “就是他，肯定是他！”凌齐又气又急，直跺脚。 “不应该吧，这又不是国内，他怎么可能……”妻子江元元劝慰着，“而且，这趟霜儿回来，也有跟我提到程司寒了，他变得不一样了……” “狗屁！”凌齐怒极，“狗改不了吃屎，他能改？我看他是装不下去了……” “老公，你冷静点！”江元元劝道，也只是象征地劝着，她知道他这倔牛老公现在是听啥都听不进去的。劝了这句以后，她便不再劝了，她保持着冷静。 江元元手支着额头，回想着凌霜最后的行踪。 忽地，被凌齐的怒吼给打断了。 “程司寒，你他妈地把霜儿藏哪去了？”凌齐对着手机话筒怒吼。 话音刚落，江元元隔空都能听到程司寒那能隔空撕开一切的怒音，“你说什么？” 江元元机不可闻地啧了声，满头黑线地摇了摇头。 她这老公想到啥就是啥，想一出是一出，这冲动的脾气，兄妹俩倒是如出一辙。 江元元正想开口劝，门外便传来怒吼声，“凌齐，给我开门！” 能焚毁一切的怒火也随之从门缝逼了进来。 保姆战战兢兢地开了一点门缝，门便被从外面一脚踹开，门重重拍在墙上，门扇破裂，合叶脱落，堪堪挂在门框上。 带着怒火的龙卷风瞬间卷到凌齐跟前。 凌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揪着衣领拎了起来。 “凌霜怎么了？” 若不是程司寒咬着后槽牙，这屋子里的一切已经被他的怒气给撕碎了。 “程司寒，你先放开他！”江元元急忙上前拉扯程司寒揪住丈夫的手。 奈何，拉不动半分。 加国的冬天比国内要冷得多，刚从室外进来的程司寒身上竟没有半分寒气，裸露在体外的皮肤因怒火呈紫红色，额上颈脖上手上青筋凸起，英俊的面容此刻竟像野兽般狰狞。 而凌齐也被勒得叫喊不得，脸也被涨得通红。 江元元随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一边拉扯，一边敲打着程司寒揪着丈夫的那只手的手背。 “你松手啊！”江元元急得大叫，“霜儿失踪了，我们都急，你有力气在这狂暴，还不如留点力气想想怎么找霜儿！” “我们晚一分钟找到霜儿，霜儿就会多一分危险……” 江元元急得红了眼，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重力往身上压来。 第366章 失联2 江元元反应极快，把程司寒扔在她身上的丈夫扶稳才没至于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扶着假肢半脱落的丈夫坐在沙发上。 “说！”程司寒甩动大衣下摆，“怎么回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江元元蹲下帮着丈夫把假肢安回原处，把刚刚回忆的一一讲述。 凌霜离开的那天说是要去见个朋友，见谁？江元元刚问出口，凌霜没来得及回答，又接到电话，说是约出租车车来了，就匆匆出了门，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家，也联系不上。 凌齐后来查过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把凌霜送到原来预定的地方，而是在半路，凌霜接了一个电话便下了车，就不知道去向了。 警察查了监控，司机没有说谎，下了车以后的凌霜走进了一条小道就没在出来过，那儿并没有监控，接下来两天在路口路过的，停过的车辆都查过了，也没有可疑。 警察目前在小道周围三个街区搜寻，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这些了？”程司寒皱眉，低头沉思。 “嗯！”江元元歪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哦，对了，凌霜那天接到电话可高兴了，兴奋到尖叫，说什么将近四年没见了……” 程司寒捏着眉心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掏出手机，转身到门外打电话。 “怎么样？”凌齐焦急却又不敢打搅，见到程司寒转身回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程司寒冷冷说道：“你们等着，有消息我会通知的。” 说完转身才走两步，肩头被人用力摁住。 程司寒回头，眼神比门外的风雪还要冷冽。凌齐被眼神震慑、冻结。 程司寒没再说什么，抬步走了。 江元元忙上去扶着丈夫，看着程司寒消失在烈烈风中的风火刚毅背影，叹气道：“他有他的道理，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就好好在家等着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霜儿会对他那么着迷了……” “找人把门修好吧！”凌齐皱眉打断妻子花痴的发言，看着程司寒消失的方向，眼神却是收不回的担忧和寄望。 确实，也只能指望这个财大气粗，人脉广阔的财阀少爷了！ —— 北美，沈宅。 沈应淮坐在因阳光西照而比其他暖气房更暖和一些的书房里，身上，心里却是冷到了极致。 他颤抖着，跪在沈父的膝前，浑身无力，西移的阳光已经移到了他的脸上，头发油腻散落，胡子拉碴，看不到往日里的一丝丝俊俏、意气风发，像一只落魄的丧家之犬。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沈父恨铁不成钢，手杖不停敲着地板，“为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值得吗？” “值得！” 沈应淮已经两天不进食了，全身无力，眼神却倔强、猩红，这一声值得却是铿锵有力。 “儿啊！摆在你跟前的康庄大道，为什么不走？非要选一条，非要选一条穷途末路！” “爸，谁都可以不懂我，您该是最懂我的那个啊！”沈应淮抓着父亲撑在手杖上的手腕，眼神看向书桌上其中一个小相框。 沈父目光也随之转移。 那是沈应淮母亲的照片，笑得慈祥而明媚。 第367章 铺路 沈应淮是私生子，沈父做了许多努力才让正室太太承认他长子的身份，但沈母却不得住进沈宅。 “您当年为了让爷爷承认妈妈，不也悖逆过吗？”沈应淮摇摇晃晃撑起身体，走向书桌，拿起相框。 相框上父母年轻时的合照，笑得开怀，眼里闪着幸福的光。 沈应淮黯淡的眸子，这会儿也闪着微弱的光，笑意也攀上了苍白的脸颊，“妈妈跟我说过，您年轻的时候为妈妈做的那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几乎轰动了半个北美。” “妈妈跟在您身边，没人会低看她一眼，都是因为您那些年的刚烈和坚持。” “爸，我爱凌霜，我爱她一点也不比您当年对妈妈的爱少。”沈应淮闭了闭眼睛，“我挺后悔的，当年的联姻，但，我也很理解您的苦心，所以，这么多年，在公司，我不敢半分的懈怠，我很努力，我的努力不只为了公司，更是为了给凌霜在您跟前，在大妈跟前挣一份地位。” 沈父低头不语。 “爸，您一直不想妈妈受委屈，所以这么多年来，您为妈妈做的，我跟妈妈都看在眼里，妈妈善良，是不愿意为难您。我跟您一样啊，我也不想所爱的女人受委屈，更不想凌霜成为第二个妈妈。” “就是要为了你妈妈，你更应该复婚！”沈父叹息了一声，“当年我何曾不是你这样想，何尝不想给你妈妈名正言顺的沈太太的名分，可是……可是现在就这么残酷！这个功利的社会，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金钱和权势了。” “如果……”沈父似乎哽咽了一下，“如果当年我也跟你一样坚持，愿意为爱情放弃一切，也许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可能穷困潦倒，无妻无儿无女……” 沈父抬眼，眼眶泛红，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儿子。 沈应淮愣了，他记得母亲说过，母亲的心脏是移植的，是在生他之前做的手术。而母亲心脏移植那一年也是父亲跟正室太太结婚的那一年…… 所以，他的降生，母亲的重生，是父亲用终身大事换来的，而他们母子俩的地位是父亲坚持换来的。 “儿子，爸非常理解你！爸也非常担心你啊！”沈父目光变得慈爱，“爸快70了，黄土已经埋到胸口了，也没精力去周旋些什么了，爸也深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是，成功的路是有捷径的……” 沈父目光移向地上某一块瓷砖，继续道：“爸爸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没有在你出生之后去做结扎手术，才会掉进你大妈精心设计的圈套里，给你弄出了一个弟弟！” “你弟弟现在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可等到他长到可以争夺的年纪，我那会儿已经老得吃饭都抓不住筷子了，你弟弟现在已经是那个脾性了……等到那时候，你和你妈妈……儿子啊，我护不了你多久了。”沈父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上眼。 沈应淮的弟弟的抚养权在正室太太手上，生母已经被正室太太赶走了，正室太太把这位沈家小少爷纵容得无法无天，整一个混世魔王小魔王。 “到时候，我会把您和妈妈接走的！” 沈父没有抬眼，手杖咚咚咚地敲着地板，“你这什么混账话！” 沈应淮当即就知道错了。 现在沈家的产业和地位是沈父拼了一辈子的命赚来的，正室太太现在还能对他们母子俩客客气气，可一旦大权在握，他们的处境可想而知。她千方百计弄一个孩子出来，可能就是等着会有这么一天吧…… 沈父见儿子沉默，又长长叹息，有些哀伤地道：“孩子，复婚吧，这是给你们母子铺的最后一条路了……有了selina背后家族做你的后盾，哪天我走了，他们也不敢欺负你妈妈！” 走？ 沈应淮听出了不对劲。 第368章 难题 “爸！”沈应淮重新跪倒在沈父膝前，担忧地看着父亲，“你身体没事吧？” 沈父偏头闪躲，叹息。 沈应淮追着父亲无奈的目光去，“爸！” 沈父抬头，与儿子四目相对，满满的无奈，还有不舍和悲伤…… “爸？” 沈父又是一声叹息，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缓缓道：“两个月体检，直肠癌，中晚期。” “什么！！！” 沈应淮不敢相信。但也不疑有他，这趟回来，父亲却是比三个月前的视频会里苍老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戴森博士怎么说？”沈应淮按在沈父膝头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戴森博士是沈家御用的医学博士。 “这病可以一下子要了我的命去，控制住了，也能让我再活十几年。”沈父沉重道，“这是戴森博士会诊过来的结论。” 沈应淮刚张嘴想说什么，被沈父拍了拍膝头上的手，阻止了。 “孩子，你就当为了你母亲……” “不！”沈应淮果断打断了，“爸，您不会有事的，您的病能控制的！您不能往坏处想，越是这时候，就越应该向好看。” “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可这谁又能说了准呢！” 沈应淮沉默，低头考量着，许久才抬头，目光坚毅，“爸，请您相信我，没人能动得了你们分毫！” 沈父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他年轻时的自己，当初，他在求娶沈母的时候，也是这般跪求着他的父亲，也是这样不可撼动的决心，可到头来…… 现实，事态，从来不是按照人的意志来发展。 沈父按了按儿子的肩头，闭了闭眼，轻缓地叹息一声后，再睁眼，眼眶里荡漾着无可奈何，“不愿意屈服？” 沈应淮点头，把倔强一锤钉进了沈父的心里。 他不会放弃凌霜，也不会放弃父母，他从有离婚的念头开始，就已经为今天这样的情形去做准备了，他相信，他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筹谋的，足够把爱人和父母都保护在他营造的堡垒里。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她！”沈父柔声道。 沈应淮又点头，也是那么的坚决，艰涩的双眼里荡过一抹幸福的波光。 沈父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现在的心情和决心，他此刻想保护至爱的人的决心也跟儿子的一样的坚定。 ”儿子，爸爸想保护妈妈，你应该明白。” “嗯！”沈应淮见父亲言语间有所松动，绷紧的心弦也随之放松，饥饿感、疲惫感让他无力。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太多了太多了，那时候是我太年轻，太冲动，太没有能力了……” “爸……”沈应淮无力地靠在椅脚边，抬头看连着父亲，努力牵着嘴角，眼里是对父亲的崇敬和惺惺相惜。 “你妈妈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忍让她再受一点点的苦。”沈父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发顶，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也不愿你受委屈。“ 沈应淮顺势伏头在父亲的腿上，享受着这久别却又熟悉的温情。 就在沈应淮放下对父亲的反叛之后，沈父收回来抚摸儿子的手，伸手打开了身边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指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键盘上其中一个按钮。 “儿子，对不起，我给你出了一道难题……” 沈应淮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笔记本，那画面让他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炸得头皮发麻，炸得瞳孔扩散…… 第369章 过去和未来 小小的屏幕上，装满了沈应淮这一辈子的恐惧！ 凌霜似乎昏迷了，正被蒙着眼睛，塞着嘴，身上只有套了一件薄得可以看到身体轮廓的白色罩衣，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张大床上。 “爸！你想做什么？” 恐惧冲击着沈应淮全身每一个细胞，眸子变成了旋涡，恐惧和不可置信在旋涡里不停地搅动。 “儿子，对不起，我也为了保护我最爱的人！” 同样是对一个女人情根深种，怎会不知道同类的弱点在哪里呢？ “爸！你放了霜儿……”沈应淮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击，让他无法稳住，身上每一个组织都在发颤。 “你答应爸爸，那边立马会把凌霜安全送到家！”沈父眼神里都是慈爱，伸手向儿子苍白的脸颊。 “爸，你放了她！”沈应淮一把抓住父亲伸过来的手，哀求道，“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一定能护好你跟妈妈的周全的。” 沈父拨开儿子的手，又往儿子的后脑摸了摸，也声音颤抖道：“儿子啊，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要的是万无一失，selina背后是皇室贵族，这是我要的万无一失，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不明白！”沈应淮用尽全身怒吼。 沈父叹息，他的儿子是真的不能明白他，就如他当初不明白他父亲一样，也如现在不明白他的儿子一样，他不明白儿子，坦坦荡荡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负重前行。 “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苦心啊！”沈父眸子里一点点积蓄起狠戾。 沈家在北美的地位是沈父对上的三代积攒而来，沈父接手时自然没有现在风光，在他的正室夫人家族的助力下，沈家的生意扩大至全球，沈家的地位也爬到了北美商界金字塔的顶端。 沈父虽然得益于正式夫人家族的协助，但他当年铁血狠戾、杀伐果断的处事态度也让正式夫人家族有所忌惮，一旦他走了，他不敢相信正式夫人家族会怎么反噬，吞并他这四代人努力拼出来的帝国。 沈父承认，他这下策，也有家族荣辱的部分。 “儿子，你姓沈，你是我沈敬的第一个孩子，你肩上背负着整个沈家，由不得你恣意妄为！” 沈应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父掴了一个耳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给我吞回去！”沈父凶狠道，“沈家只有交到你的手上才对得起祖上三代人的努力，你是我沈敬的种，他继承了所有的性格，你正在走我曾经走过的路，我的现状就是你的将来！你明白了吗？” 沈应淮是年轻时的沈父，现在的沈父就是程应淮的未来。 “不明白！”沈应淮倔强地怒吼着，“我不会走你走过的路，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一辈子只当一个情妇！” 啪！ 又是一掌呼在沈应淮的脸上，力道之大，他的嘴角渗出了血丝，他依然倔强地，恶狠狠地瞪着沈父。 “难道，你不好奇我对你的爱人要做些什么吗？”沈父咬牙切齿道。 沈应淮倔强地眼神没有一丝的闪躲。 沈父哼了一声，按下键盘上的按钮，用英语吩咐道：“把镜头在室内转一圈，再带着镜头到门外走一圈。” “是！”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370章 我答应你 随着镜头的转动，恐惧也在侵蚀沈应淮的倔强。 那是个屋子里，除了一张大床没有任何家具，大床边上围满了长枪短炮的各式摄像机，床头的墙上挂满了各种情趣用品，没有变态的，只有最变态的。 摄像头转向房门外，高级会所的布置，可里面坐满了各色的男人，有西装革履的，有痞里痞气的，有五大三粗膀大腰粗的，有浑身长满脓包的……约莫十来个！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应淮撑着最后一次倔强，看着父亲，双眼猩红，咬着后槽牙，强忍着冲动。 “你是个成年男人。”沈父看着沈应淮的眼神依然慈爱，“除此之外，那些摄像机的另一头连接的是个大热门暗网。” “沈敬！”沈应淮的双眼渐渐变得仇恨。 “儿啊，你只要点头，一切都不会发生！”沈父轻轻道，“你若是真的爱她，你就该让她清清白白的，不该有任何污点。” 沈应淮努力撑起身子，朝那台让他恐惧的笔记本扑去。 无奈断食两天，还有愤怒透支了体力，让他不及一个老人的动作快。 “你可以恨我！”沈父怜惜地看着柔弱无力地儿子道，“即使你恨我，我也要这么做！” 跌落在地的沈应淮努力调动着身上每一分能动的力气去扒向沈父。 “你表个态吧！”沈父往后退，拉开与儿子的距离。 “沈敬！”沈应淮努力撑着小桌子站起来，下颌紧咬，嘴角渗出一抹新的血丝，“放了她！” 沈父丢掉手杖，一手举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在键盘上，“答应，或是不答应！” “沈敬！”沈应淮摇摇晃晃地，瞪着父亲那只在键盘上的手，恨不得把电脑给瞪爆炸了，把父亲的手给瞪断了。 “说吧！”沈父威逼。 “我说放了她！”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沈父手指动了动，对着电脑，“放人进去！” 沈应淮浑身被炸开了，用尽全身力气扑向父亲。 沈父一个趔趄，笔记本摔在地上，划在沈应淮够不着的地方。 沈应淮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倒地的他被父亲反压着，动弹不得，看着镜头缓缓往外移动，绝望让他浑身发麻，他此刻没有了别的选择。 他似乎感觉到浑身血液在逆流，他答应对不起凌霜，不答应也对不起凌霜，他怎么选择都会伤害他最爱的女人，二者择其轻，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他咬着牙，看向父亲，“我答应你！”用尽最后的力气吼着。 沈父满意了，他并笑不出来，他松开儿子，按了按键盘，“行动停止！” 沈应淮听到父亲这句，再也支撑不住了，双眼发黑，头重重地撞到了地上，晕死过去。 沈父轻轻拍了拍沈应淮的头，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时，目光落到地上笔记本的屏幕上，那边的人似乎没有收到指令，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 “我说行动停止了！”沈父有些慌张，按理说，那边的人收到指令是要停止一切行动的，绝对不能把门打开的。 那边的人似乎没有听到，还在继续着，门打开了。 “停止！停止！我说停止！”沈父慌张地不停敲着键盘，“给我停止，结束了，停止！” 那边依然没听到，笔记本电脑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有请一号嘉宾享受属于您的美好时光！” 沈父啪地捶在笔记本电脑上，颤抖着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不巧，做亏心事让他慌乱不已，拿在手上的手机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号码。 铃声一遍一遍地响就是没人接。 “该死的，接电话！”沈父气急摔掉响着忙音的手机。 屏幕里，那个戴着面具的，西装革履的禽兽缓缓站起，得意地向周遭的人致意后，在或是羡慕，或是不服，又或是不屑的目光中走向那扇房门。 “我说，停止，停止，停止！”沈父吼叫着，又对门外吼叫，“戴维，戴维，进来！” 他的助理也可以联系加国那边的其他联系人。 在戴维开门进来的同时，镜头那边显示一号嘉宾已经进了房关上了门…… 第371章 踏雪而来的男人 镜头转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棕大波浪，碧眼红唇，眼波中荡漾着风尘味的外国女子，对着镜头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流痞的气息隔着屏幕扑向沈父。她举起了手中的手机，当着沈父的面按下了拒绝的红色按钮，随后把手机往后一扔。 “按照约定，你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女子懒懒地道。 “很好！一切结束了，请把屋里那位请出来，把凌小姐安全送回家去。” 沈父板着脸，一副威严的样子，可是心里没底，他知道事情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了。 “既然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情，就没你的事了。”女子邪魅地笑了，“不过，我还是得感谢沈先生，给我指了一条很不错的财路，没想到，这个瘦弱的东方女人，那么受欢迎，哈哈哈……” 伴随着女子刺耳的狂笑声，镜头又在坐在室内的男人堆里梭巡了一圈后，女子的大头又出现在镜头里，明明是明媚的笑脸却十分狰狞，女人摆摆手，“拜拜！”信号中断。 沈父立刻明白了。这个不守信的外国女人说的财路指的是在暗网上的现场直播的收入，还有那些恶趣味的男人的嫖资，甚至还不止坐在那里的男人…… 他的行动匆忙，没有周全的策划，被这个女人钻了空子。 他把他儿子用生命去爱的女人推进了无尽的深渊。 沈父恼怒，悔恨，气急，重重把电脑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零件四窜。 “先生，要不要再打电话。”助理举起手机。 “啪！” 沈父又一掌劈在书桌上，脸色已然涨成了猪肝色，慈爱又愧疚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儿子脸上，随后目光又落在破碎的笔记本上，变得狠戾，咬着后槽牙吩咐道：“给威尔电话，格杀勿论！” “是！” —— “嘭！” 外国女子刚在沙发坐下点上一根烟，第一口烟圈还没来得及吐出，通往后面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了，杀戮的气息像龙卷风一般卷进了屋内。 外国女人透过破门看向来者身后，原本守在前院的十来个大汉都在地上摸爬哀嚎，嘴里的烟雾从惊恐的嘴角飘散。 烟雾还没散完，一阵风卷过身旁，直冲向那个房门。 外国女人似乎被风吹醒了，把烟丢在地上，指着那个已经伸脚捶门的男人，冲那些还在发愣的嫖客们喝道：“拦住他，还想享受温香软玉的话，就抓住他！” 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怔愣了片刻，面面相觑了一番之后，便开始蜂拥扑向那个已经把在床上的男人扯下来的人。 打斗声，物品、家具破裂的声音，哀嚎声，充斥了这一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屋子。 不多时，一个身形伟岸，衣衫褴褛的男人抱着包裹着床单的依然昏迷的凌霜走出了房间。他狠戾的眼神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刮过愣神中的外国女人。 男人走到女子身旁停住了脚，男人咬着后槽牙，真恨自己没有第二双手来守着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抬脚，朝着女子腹部，把她蹬倒在地，滑出一两米，重重的撞在墙上。 看着女子蜷缩着哀嚎，男人并不解恨，可眼下怀中的女人更为重要，“你会付出代价的！”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刀子铿锵有力地插落在外国女人周围的地板上，入木三分。 男人抱着凌霜走进那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嘭！”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第372章 绑架 痛觉总是在意识后第一个醒来的。 凌霜意识缓缓醒来，先是感受到脑袋上的钝疼，还没来得及多思考，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让她精神紧绷。 她知道她被绑架。 黑暗中，她仔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疼痛的地方。 那这血腥味…… 一阵恐惧猛地冲击全身细胞后，麻木感侵袭了全身，大脑感知到不安，便发出挣扎的指令，她想喊叫，可嘴上被粘着胶带，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霜儿……” 一个虚弱且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像电流般穿过凌霜的身体，在脑子里炸开。 程司寒！ 这即使是虚弱的声音，凌霜也不会辨别不出来。 “呜呜呜！” 凌霜焦急地叫着，发不出声音，也依然知道她在喊程司寒的名字。 她寻着刚刚声音的方向挣扎着，也感觉到程司寒正艰难地、努力地向她靠近。 好不容易，两人在黑暗中碰到了彼此。 接触到的那一刻，两人似乎有了力量，朝着对方快速移动，身体贴到一起。 “呜呜呜！”凌霜盈盈的泪光，在黑暗中像闪耀的珍珠。 “霜儿。”程司寒柔软的冰冷的唇贴上那黑暗中最闪亮的地方。 凌霜还能感受到程司寒唇角残余的胶带的黏胶。 “呜呜！”凌霜仰头，用被贴着胶带的嘴去蹭着程司寒。 程司寒低头，啃咬着寻找可以下嘴的胶带边缘。 吱啦。 胶带被撕开。 凌霜喘息了两下之后，又抬头看向那双黑夜中的黑葡萄，问道：“你怎么在这！” “来找带我老婆回家。”程司寒笑，黑夜里，那口瓷白的牙齿随着好看的弧度扬起暴露出来。 凌霜可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恼道：“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嘘！”程司寒轻轻嘘声。 凌霜立马领会，抿了抿嘴，缩着脖子，目光扫视了一遍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只有对面有一个透着细细光线的长方形，那是门吧。 门外应该有人在把守。 凌霜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扭动了身子，感受到身上的布料，才松了一口气。 凌霜只记得，被迷晕了，拖上了一辆车。 醒来后，首先看到是前面是一面有一幅墙那么大的镜子，她是被站立地绑在一面墙上。 镜子前坐了一个红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在抽着烟，见她醒来，女人什么也没说，笑了笑，把烟往地上一扔，起身，脚尖碾灭烟头，走到她近前，什么也没说，一件一件脱去凌霜的衣服。 凌霜人是清醒的，可四肢动弹不得，张嘴喊不出声，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只能看着女人一边邪笑，一边撕扯去凌霜身上的衣服。 一直脱到贴身的衣物，女人仍是一句话不说，脸上的笑却越发的奸邪，女人不着急，抬起修长的手臂，像是跳舞般在空中妖娆地扭动。 越是这样一声不吭，越是瘆人，不受控制的躯体，让凌霜感觉要被恶魔吞噬般的恐惧。 女人的手像屠刀一样，缓缓垂落，凌霜再怎么努力也发不了力，唯一能动弹的眼珠子仿佛看到了对面的镜子像地狱的深渊，正在慢慢地延伸过来……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不敢面对。 女人的手轻轻的顺着凌霜的身体曲线缓缓地描绘，在敏感的部位稍微用力拨一拨，使得肌肉抖动，女人会奸邪地笑出声来。 耻辱！ 凌霜不知道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可她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睛。 女人的手在凌霜身上每个优秀的部位都梭巡一遍之后，凌霜便一丝不挂暴露在空气里。 凌霜恐惧、无奈又屈辱的泪水滑落。泪水流到下巴的时候，下巴也被捏起，迫使她扬起脸。 凌霜紧闭双眼，不敢睁开，也无法面对。 一股温热的湿滑贴到了凌霜的脸上，舔舐着她脸上的泪。 凌霜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绷着全身，试图封闭感官，此外，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的舌头自下而上划过凌霜的脸颊后，仰头发出一阵狂笑，便离开了凌霜身边。 凌霜感受到女人的离开，并不敢睁开眼睛。 一阵沉寂过后，没感受到下一步动作的凌霜，在好奇和恐惧的驱使下，眼皮掀开一条缝，只看到女人正性感地扭动着身躯，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正朝她走来。 下巴重新被捏起，力道之大，凌霜不得不张开嘴巴，苦涩的液体被灌进了嘴里。女人猛地拍凌霜的下巴，让她合上嘴巴，凌霜不得不吞下了那苦涩的液体。 凌霜努力要挣扎，努力要咳嗽，努力要呕吐，都无果。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蒙蒙中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便在这小黑屋了。 第373章 苦命鸳鸯 是个成年人都会想象到被脱得一丝不挂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凌霜努力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妥。 凌霜虽然三年没有做过了，但是，完事之后，身上不会像平常这样清爽，特别是女人，经过那事以后，身上总会有不适感。 而此刻，凌霜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 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或者是并没有来得及发生什么。 因为程司寒跟她一样被绑在这小黑屋里。 程司寒。 凌霜不由地往程司寒靠了靠，吸取着他的安全感，悬着的心像是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又冲向心里稍安的凌霜的鼻腔，而且，那味道就近在鼻尖。 凌霜心头一颤，铜铃般的双眼看向程司寒的方向，颤声道：“你受伤了？” “死不了。”程司寒还是那吊儿郎当的语调。 “程司寒！”凌霜又气又担心，低吼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程司寒依然嘿嘿地笑着，往凌霜靠了靠，侧头，挨着凌霜，重力也一点点压向凌霜。 凌霜感觉到程司寒无力，身体稍稍侧向程司寒，担忧道：“你伤哪儿了？” 程司寒也顺势倒在了凌霜身上，轻描淡写道：“腿上，中了一枪。” “中枪？”凌霜惊呼，忘了压住音量，但也因担忧声音不大。 “嘘！小心把他们叫进来了。” 凌霜皱眉，压低声音道：“伤哪里？严不严重？还能动不？” 凌霜也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废话，她真的慌，她想得到点安慰。 “不严重，打在小腿上，子弹穿透了，没事，流了点血。”程司寒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动了动双腿，“他们可能怕我死了，给我包扎了伤口，没事了。” 适应了黑暗的视线看东西并不真切，这能看到个大概轮廓，凌霜看着程司寒的右小腿轮廓比左边大了一圈，应该是包扎了。 放心了些。 “还疼吗？” 一行滚烫划过凌霜的脸颊。 “疼！”程司寒脑袋蹭了蹭凌霜的颈窝，撒着娇，“宝贝儿亲亲就不疼了。” 黑线挂满凌霜的额头，刚刚感动的泪水白流了。 “还会开玩笑，那就是没事了！”凌霜没好气道。 “有事，好疼！” “滚！”凌霜笑骂。 程司寒也笑。 “现在怎么办？” 程司寒在身边，凌霜安心多了，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蹭了蹭身后的墙，找了个舒服的支点。 “等。” “等？” “嗯，等。”程司寒头靠在凌霜的肩头，“我刚刚偷听到外面的人好像收到什么指令，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暂时安全。” “暂时？” “我身上藏了定位器，来找你之前也联络了周绎，他会想办法找来的。” 听程司寒这么说，凌霜的心也安定了。 只能等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凌霜问。 “想老婆了呗。” 凌霜又看到程司寒咧嘴笑时露出的那排洁白的贝齿，有冲动想吻上去。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凌霜继续问，想转开注意力。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程司寒嘿嘿笑着。 “有方法你就单枪匹马来呀！为什么不报警，让警察也来！” 程司寒当然有报警，只是他心急，他有料到对方有枪，也穿了防弹衣。只是在把十来二十号人打趴了以后，又把凌霜抱出来了，放松了警惕，才被那女人有机可趁向他开了一枪。 那女人也是狡猾，开枪打他的腿，本来想强撑着继续走，可奈何那些之前被他打趴的大汉扔着痛也扑上来，把凌霜从他手上抢下来，拿着折断的树枝抵着凌霜的心脏胁迫他，这才被他们绑到这儿来。 “老婆，我们算不算苦命鸳鸯啊？”程司寒笑着问。 第374章 无法拒绝的价格 鸳鸯个头！ 凌霜正想骂没正经，那扇门咔嚓被从外面打开了。 啪嗒！ 房内灯被打开，突来的强光，凌霜和程司寒不得不闭眼低头躲避刺眼的光线。 再睁眼时，跟前是外国女人坐在轮椅上，身后站一个肌肉夸张的壮汉。 外国女人笑得鬼魅邪恶，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凌霜。 凌霜不由得瑟缩，之前，外国女人对她所做的一切，无限的羞耻让她不敢面对外国女人，蜷缩起身体往角落里缩。 程司寒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坐直了腰身，宽大的肩背向凌霜倾去，用身体尽量挡着凌霜。 外国女人扶着轮椅扶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弯腰，只听“嘶”一声，也许是疼，只好作罢，在壮汉搀扶下，站在两人跟前，居高临下。 黑影笼罩着被绑着手脚坐在地上的男女。 程司寒抬头仰视着外国女人，气场竟还压了外国女人和壮汉一头，浑身散发着冷静得让人害怕得发寒颤的气息，目光如寒冰箭矢，直戳进两人的胸腔。 外国女人和壮汉不约而同地闪躲眼神。 外国女人的目光又越过程司寒的肩头看向凌霜，那目光像是能透视凌霜藏在那简单单薄的布料下的身体。 耻辱感让凌霜发颤，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这东方女人的魅力在哪？”外国女人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嗤之以鼻，侧头问扶着她的壮汉，很不屑地问，“你喜欢这样的？” 壮汉扶着外国女人的手从腰间往下滑，在她臀上掐一把，嘴角扬起暧昧的笑容。 外国女人也配合着风骚地扭臀蹭着壮汉，仰头吻向壮汉。 “滚蛋！”程司寒厌恶吼道。 外国女人推开正火热的壮汉，斜眼看向程司寒，手指抹了抹嘴角的唾沫，奸邪道：“我倒挺喜欢这东方男人的，想不到如此有力量，不知道腰腹力量如何？” 说完，舔着唇又想弯腰，又“嘶”了一声，又作罢了。 凌霜听了，酸楚阵阵，无名火莫名其妙地烧起，瑟缩的眼神变得凌厉戳向那外国女人看着程司寒那双色眯眯的双眼。 外国女人似乎没有感受到凌霜的怒火，眼睛在程司寒身上梭巡，皱着眉头缓缓蹲下后双手双膝着地，像猫儿一样爬到程司寒身上。 “我说滚开！”程司寒拧了拧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无奈动弹不得。 外国女人狞笑着凑近程司寒，伸手摸了摸程司寒的唇，“真想尝尝你的味道。” 说完，红唇凑了上来。 程司寒后仰的同时，凌霜猛地从他身后冲出来，头重重撞向外国女人的头，也顾不上脑袋撞击后的短暂眩晕，嘴里吼叫着，“滚开，别碰我的男人！”边说着，边往程司寒身前挪动，挡在程司寒身前。 程司寒看着凌霜的举动，怔住了。 他见过这样的凌霜，像小兽一样保护着她想保护的人的凌霜，在那栋废弃的小楼里，那时候，她是想护着她的哥哥，而现在，她正扑往程司寒的身前，像小兽一样呜咽低吼着，要保护她的男人。 是的，她的男人。 程司寒笑了，很满足，很甜蜜，但是，没时间让他们温存。 他一个侧身，往前，又把凌霜挡在了身后，因为外国女人已经在壮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正抬脚向凌霜。那一脚正好踹在了程司寒的肩膀上。 程司寒顶着女人的脚，顶了回去。 外国女人正想上第二脚的时候，被壮汉阻拦了，“买主要求不能有损伤。” 似乎一语惊醒，外国女人这才不得不把脚放下，咬牙道：“要不是买主给了我无法拒绝的价格，早就把她丢外面，让兄弟们满足满足！” 第375章 买主 “你敢！”程司寒真恨不得跳起来把外国女人撕成碎片。 听了外国女人的话，程司寒竟然害怕了。 如果没有买主，凌霜是不是早就被……程司寒不敢想。 可买主是谁，他要做对凌霜做什么？ 对，买主！ 他也可以是买主，他抬起头，看向外国女人，直接道：“我们也可以谈一谈生意。” “哦？”外国女人饶有兴味地看向程司寒，可眼神里满是戏谑的味道。 “我也可以给你抗拒不了的价格！” 外国女人先是一怔，随后，暧昧地挑了挑眉毛，轻挑道：“我得到你，是不是也能得到你的钱？” 说完，仰头狂妄地大笑，没笑两声，便捂着肋骨咳嗽。 看来是伤到肋骨了。 凌霜刚刚的怒火还没压下，女人又出言挑逗，欠骂，不骂她就不爽，正想张嘴，程司寒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又挡了挡。 “你脑瓜倒是挺灵光。”程司寒扯了扯嘴角，“可记性似乎不太好，你的肋骨怎么断的，忘了？” 外国女人顺了顺气，舔了舔嘴角，道：“能得到你，和你的钱，打断腿也不怕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 凌霜实在受不了外国女人看程司寒的眼神，想要把她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外国女人看了看涨红了脸的凌霜，又看着程司寒，又看向凌霜，道：“我挺嫉妒你的，怎么那么多男人都想得到你啊，愿意出大价钱也要得到你，可恨的是，我还动不得你。” 凌霜哼了一声，撇开脸。 外国女人哼嗤笑了一声，又抬起一只脚。 程司寒后背把凌霜往后拱了拱，怕外国女人又要对凌霜动粗。 “唔！” 没料到的是，外国女人的脚踩在了程司寒小腿的伤口上，程司寒吃痛，闷哼了一声，腰身蜷缩了一下，很快又挺直，把凌霜护在身后。 “寒总……”凌霜看着程司寒涨红的后脖颈，焦急。 外国女人似乎仍不满意，又把脚抬起来，重重的往下跺，厚重的鞋子来回碾轧着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唔！” 程司寒咬着牙关，依然是闷哼一声，忍着，脖梗上，额角上，青筋凸起，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混蛋！”凌霜看着心里揪着，用肩头撞开程司寒，前倾身子，想撕咬外国女人踩着程司寒的腿。 “哎唷！”外国女人收回了脚，往后退了一步躺进壮汉的怀里，“差点被袭击了。” 外国女人笑的奸佞，看着凌霜气急而涨红的脸，十分满意，“难受了吧？心疼了吧？哈哈哈，买主没说不能让她难受吧。” 壮汉摇头。 凌霜呲着牙齿，喉咙里不时发出威吓的呜咽声，就像护着犊子的猫妈妈。 “你看看，她那样子，真滑稽，哈哈哈！” 程司寒真怕凌霜要冲出去，可伤口的疼让他一时间喊不出话来，只好用肩头轻轻地撞着凌霜。 外国女人依然在狂妄地笑着，房门又被从外面打开了。 “老大，买主快到了。”一个小弟敲着满山提醒。 外国女人这才停住笑声，在壮汉的搀扶下，坐回轮椅，得意道：“送钱的来了， 我该去接我尊贵的上帝了。” “船准备好了。”小弟说。 外国女人在壮汉往外推，还回头依依不舍地看向程司寒，轻佻地吹了个口哨，道：“等我回来！” “滚！”凌霜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闷响，充血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外国女人，直到房门关上，落锁。 第376章 伤 凌霜还是不解恨地朝着关上的门扇做了两个凶狠得要撕咬得表情才肯作罢。 哼一声后，才听到身侧有闷闷的笑声。 不解地转头，只见程司寒正看着她，在痴痴地笑着，眼底闪着柔和的光。 “你没事吧？”凌霜皱眉，没理会程司寒轻洒了她一身的喜悦，转头去看小腿上伤。 他们离开时并没有关灯，凌霜看到了程司寒受伤的小腿，确实包扎了，很粗糙，这会儿，绷带已经又全染红了，似乎还在渗血。 凌霜焦急，想查看伤口情况，拧了拧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感觉绳子有些松动，可不能挣脱。 看了一眼还在痴痴笑着的程司寒，眼珠子提溜一转，挪了挪身子，背对着程司寒，说：“你也背过来，用手帮我解开。” 程司寒低头看凌霜手上的结。 “快点！”凌霜催促。 程司寒往后挪了挪，弯腰，用牙齿去咬绳子，去解绳结。 也不知道程司寒是不是故意的，他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洒在凌霜的手心上，弄得凌霜心头痒痒的，不禁打了个颤，同时也感觉到程司寒的低笑声。 绳子的结并不难解，绑得松松垮垮的，只要看得清，一下子就解开了。 绳子松掉的那一刻，凌霜立马把手抱在身前揉搓着手腕，红着脸低着头，与其说是在缓解因为被捆绑，绳子摩擦手腕隐隐的痛，不如说是在掩饰她的心猿意马。 目光慌乱中瞟到了程司寒小腿上那刺眼的暗红才想起她解开绳子是为了啥。 凌霜倾身想去查看，猛地，被程司寒抱进了怀里，很紧。 这环境，这怀抱，这力道，凌霜紧绷的身子放松了，莫名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莫名地想融进那个怀抱里。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凌霜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的。 “没事，死不了！”程司寒抱得更紧。 程司寒的双臂就像钳子，凌霜根本动弹不了，或者说她不想动弹。 看来伤确实没什么大碍，凌霜松了一口气，可也不能大意。 凌霜用力推开，“我看看，让我安心。” 程司寒这才松开。 凌霜俯身揭开那已经湿透的绷带查看伤口，还在冒着血。 不行，得马上处理。 她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屋子只有四面墙壁，啥都没有，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包裹了一张床单，能用的只有这个了。 她掀起一角，放到嘴边一咬，嘶啦，扯出一条布条，嘶啦，又一条…… 用扯下来的布条，认真地包扎伤口。 虽不专业，但比刚刚那胡乱一扎的好太多，近心端的那头微微扎紧，血也没冒那么多了。 “好了！”凌霜双手互相劈着，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正想回头，又被程司寒紧紧抱着，还没来得及的惊愕，两片冰凉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这是接吻的时候嘛？ 凌霜恼了，用力推开程司寒。 程司寒又贴了上来。 “程司寒！”凌霜恼怒低吼。 “老婆，疼～”程司寒眯眼撒娇，“亲亲，亲亲就没那么疼！” “少来！”凌霜推开又想贴上来的唇，“还有，我早该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我不是你老婆。” 程司寒笑了笑，“好吧，宝贝儿，亲亲！” 凌霜又推开。 程司寒叹气，“那至少让我靠一靠，我好累。” 凌霜这才注意到程司寒的唇色发白，忙伸手探他的额头。 “冷！”程司寒颤声。 凌霜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伤口感染了，要发烧了，虽然目前体温摸着还算正常，可高烧前通常会发冷。再说，程司寒穿得比凌霜暖和多了，而且这屋里还有暖气，只裹了一张床单的凌霜也不觉得冷。 并不是绑匪仁慈，而是这屋子本就是中央空调系统。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凌霜把程司寒抱进怀里，双手不断搓着他的手臂，温柔地关切道。 程司寒往凌霜怀里钻了钻，“这样好多了。”又用脸蹭了蹭凌霜胸前。 第377章 心安 回京都后，知道程司寒在她跟前没皮没脸了，没想到还没轻没重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吊儿郎当的。 这不合时宜的撒娇，可凌霜恼不起来，毕竟比之前那个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随时能把人给冻结了的可爱，倒也讨人喜欢。 凌霜摇头轻笑，啧了一声，肩头顶开程司寒挨在怀里的头，没好气道：“既然没事就趁现在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程司寒又靠在凌霜的肩头，下巴点了点房门，懒懒道：“你听听。” 凌霜侧耳，只听见外面有人在喝酒闹腾，听声音不止一两个人。 程司寒下巴又点了点那被木板封死的窗户，“再听听。” 凌霜转头，侧耳听，只听见一下一下浪潮拍打着石头的声音。 又想到了刚刚来通报的小弟说准备好船了。 这是…… “在小岛上？”凌霜还是不太确定，侧头向程司寒。 “嘿，我宝贝就是聪明。”程司寒笑道。 程司寒虽然受了伤，但一直保持了意识清醒，只是装着昏迷，留意着周遭的清醒。 这团伙不大但也不小，在雪地小屋，受伤了十来人，在程司寒被枪打中，又来了五六号人，跟外国女人说了什么，外国女人骂骂咧咧地，绑上程司寒和凌霜上了这小岛。 途中，程司寒断断续续得到的信息，他们是在逃亡，有另一帮人在追杀他们。 带上凌霜，一是有新买主，二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即使是杀手比新买主先到，可以把凌霜当作钱来用。 带上程司寒，大概是因为外国女人有什么变态想法吧。 “那……那要怎么办？”凌霜心慌，没有底气。 程司寒笑了笑，把受伤的腿挪了挪，沉默。 凌霜又环视了一圈这个只有一门一窗一灯再无其他的屋子，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凭她这个，三天来几乎都被迷晕的状态，三天几乎没进过食的女人，想带这个腿脚不利索的男人冲出去，不大可能。 就算，就算外面那些闹累了，喝醉了，想必要离开这小岛，也没那么容易。 难道，等死…… “也许……”程司寒身子往身后的墙上靠，把心事重重的凌霜搂进怀里，笑了笑道，“也许，只能依靠你的买主离开这里了。” 这什么话？ 凌霜听了，心里来气。 这是程司寒说的话吗？ 三年来，脸皮练厚了，气势没了？ 程司寒似乎看透了凌霜的心思，把凌霜的头按倒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凌霜的秀发，在凌霜耳侧轻轻地道：“有我在，相信我。” 有我在，相信我。 这六个字，轻柔，却有力。 凌霜在程司寒怀里抬头，看向程司寒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流淌在心里却是坚定和刚毅，就像三年前背着一身鞭伤，宁可再伤不肯签订离婚协议那时看向她的眼神。 凌霜眼皮闪动，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她愿意相信，无条件地相信。 程司寒总是能给到她安全感，总是能让她安心。 那点心安，无意间点燃了两人相互交流着的眼神中，一股炽热把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在尽头处，触及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还有缠绵的甜蜜丝丝流入两人的四肢百骸，柔软绵长…… 第378章 玩什么把戏 这是他们最甜蜜的吻。 舍不得结束，更舍不得分开，吻得投入。 此刻，两人心里没有恐惧，没有无助，没了间隙，更无他人。 到了不得不分开，程司寒把凌霜紧紧抱入怀里，低低喘着，给身体补给空气，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凌霜伏在程司寒怀里喘着气，目光触及到那已经把绷带染红的腿，心里愧疚又多一分。 “霜儿。”程司寒轻轻叫唤。 凌霜抬头，对上程司寒倾泻下来的柔和目光，心脏颤动，就像十年前那个逆光的背影伸手向她那时候一样的颤动。 脑子一热，凌霜抬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双唇又贴上那两片凉凉的唇。 这回是浅尝即止。 程司寒轻轻推开还没亲够还想黏上来的凌霜，刮了刮她的鼻梁，邪魅笑道：“宝贝儿别急，等我们出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凌霜这才从脑热中清醒过来，顿时羞红了脸。 程司寒看着羞得想钻地缝的凌霜，咯咯咯地笑着。 “你！笑够了吗？”凌霜羞恼，“也不看这是什么环境，还能笑得出来。” 这男人，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样笑过，像个孩子。 凌霜喜欢看，可又为刚刚那愚蠢的行为恼怒，骂他两句找补找补。 程司寒闭嘴，把笑意都憋了回去。 “霜儿。” 其实程司寒刚刚是有话想说，只是被凌霜的热情给打断了，不过，就是这样主动热情的她，他改变了说辞。 “嫁给我好吗？” “什么？”凌霜猛抬头，她摇了摇脑袋，觉得是自己听错。 “你没听错。”程司寒笑道，“我是在跟你求婚。” “求婚？呵，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凌霜一脸防备。 程司寒从毛衣领口伸手进去掏了一条项链出来，上面挂了两枚戒指，垂在凌霜眼前。 “还记得它吗？” 凌霜当然认得，那是她亲手扔掉的戒指，一直也没听程司寒说找回来了，也正好那时候想着断绝一切，也就没在意了。 程司寒把戒指取出，一手拿着手指，一手握起凌霜的手，往中指上套去，柔声道：“答应我，嫁给我。” 凌霜心头一紧，手猛地缩了回去，背在身后。 “霜儿？”程司寒怔了怔，又想到了什么，笑道，“不相信我吗？” 要命！ 凌霜真想揍他，他每次说这句话，凌霜总会无条件的相信他，莫名其妙地，就是相信。 “程司寒，我们离婚才半个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凌霜恼怒，紧咬槽牙，“是还没玩够吗？你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程司寒似乎并不意外，把戒指收进手心，垂在身侧，深深看了一眼凌霜，扯了扯嘴角，懒散地往身后的墙上靠去。 “果然，一步错满盘皆落索啊。”程司寒叹气自嘲，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无奈，“不管我怎么改，也还是改变不了你对我的看法。” 凌霜看了看程司寒后脑勺枕在墙上，闭着眼，勾着唇角，自嘲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垂下了头，默默地。 “霜儿。”程司寒说道，“你还爱着我的，对不对？” 凌霜低头沉默。 她爱，可不能让他知道。 “不回答就是咯。” “没……”凌霜反驳，也只是条件反射性的反驳，没经大脑。 “你是在顾及沈应淮，对吗？”程司寒打断，语气平和道，“过年前，你答应了要跟他走对吗？” 他怎么知道？ 凌霜惊恐地看向程司寒。 第379章 嫁给我 跟沈应淮要离开京都，凌霜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跟任何人告别。 沈应淮说要去没人知道他们的地方生活，也就是说，他有不得已的难处，而这个难处，大概是因她而起。 她不想问沈应淮，她只是知道沈应淮为了她付出的，那就够了。那么下半辈子，也该是她为他付出了。 春节过完了，她会悄无声息地跟沈应淮在京都消失。 可是，程司寒怎么知道的？ 以程司寒脾气，他肯定会做点什么对付沈应淮。 “你又想要做什么？”凌霜惊恐又担忧，顿了顿，又问，“还是你已经做了什么？” 程司寒半撩起眼皮，瞄了一眼凌霜，笑了笑，又闭上，“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也不打算做什么，你信吗？” 信！他说没做就没做。 凌霜松了一口气，总是莫名其妙地相信，可还是说不出口。 “你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吧？” 凌霜依然没出声，只是抬眼看着程司寒。 程司寒轻轻哼了一声，道：“是沈应淮亲口告诉我的，连你们打算去哪，他也告诉我了。” 哈？凌霜不解，说好的保密呢？ 他还第一时间告诉了情敌！ ”沈应淮，是个守诚信的君子，但也是傻子！”程司寒抽了抽嘴角，“他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 沈应淮遵守着两人的约定，在他决定了要带凌霜离开后，第一个告诉的就是程司寒，甚至那时候凌霜也不知道。 反观程司寒，不停的耍小手段，不断地跨过约定的界限。 这段时间，程司寒也想了许多。 沈应淮，服！ 程司寒是真的服气了。 可他不认输。 “放心，我不会对付他的。”程司寒睁开眼睛，迎着凌霜的视线，“他能让你愿意跟他走，是他的本事。” 凌霜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并不爱他，对吗？”程司寒目光直直看进凌霜的眸子里。 他明知道凌霜不会回答，继续道：“你愿意跟他走，是因为你想偿还，补偿他，对吗？” 被说中了，凌霜心虚地撇开眼睛，“胡说。”反驳的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霜儿，嫁给我！“程司寒握了握手中的戒指，“我会替你偿还沈应淮，用尽一切去补偿他都可以！” “我跟淮哥之间，不需要你插手。”凌霜声音发虚。 程司寒笑了笑，他懂他这个倔脾气又嘴硬的女人，“好好好，我不插手，你来处理。” 凌霜没想到程司寒会这样回答，这不像他的风格。 程司寒从凌霜那双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可思议，“别奇怪，你应该慢慢习惯我的改变。” 凌霜眼色闪了闪，低头沉默，往墙角靠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他知道了，既然他说他不会对沈应淮做些什么，那也没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霜儿。”程司寒靠近，“你要走，我拦不住你，即便强硬要把你留下，结果还是会跟三年前一样。” “知道就好。” “那我们可以平心静气聊一聊吗？” “聊什么？” “聊我们，只聊我们！” 凌霜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司寒那炽热的眼神，忙闪躲开，“好！” 程司寒笑了笑，带了那么点得意的味道，“万一，我是说，万一……” 凌霜又转头看向程司寒，等着他后面的话。 “万一那个外国女人愿意把你卖给我，你会跟我走吗？” 凌霜疑惑地看着程司寒。 “你知道的，我有实力可以出更高的价格把你买走。”程司寒怕凌霜误会，忙解释。 凌霜当然知道他那富可敌国的身家有多丰厚。 “可那外国女人想人才双得，不是吗？”凌霜嘲笑，又有点酸溜溜的。 程司寒笑了，“撇开这个不说，你会跟我走吗？” “会！只要能够脱离那个疯女人，我都愿意。”凌霜笑着说，也很坚定。 第380章 倔强的答案 程司寒笑了笑，又问：“出去以后，会嫁给我吗？” 又这…… 看来今天他不得到个明确的答复是不会死心的。 凌霜低头，掩饰要撒谎的眼神，小声道：“不会。” 程司寒依然笑着，这是他意料之内的反应。 当然，他想听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哪怕是骗他，他也能开心一会儿。 于是，又问道：“如果，我今天交代在这里了，你会原谅我吗？” 程司寒语气有几分忧伤又有几分期盼，凌霜听得心里很不安，皱眉，呵斥道：“别胡说！” 这样的反应，程司寒高兴得嘿嘿笑出了声。 凌霜白了他一眼，骂道：“口无遮拦，没点正型！” “好好好，那我换一种问法。”程司寒抿嘴，把笑意收了回去，“嗯……如果，沈应淮愿意退出，你会选择我吗？” 凌霜抬眼，目光带着些凌厉看着程司寒。 “当然，是假设，沈应淮的退出完全自愿，不受外力影响的那种。”程司寒补充，就怕凌霜误会。 程司寒的深情变得认真，“霜儿，这没有别人，我想听你心里的话，也许过了今天，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就算今天能安全离开，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他了。 一阵酸楚袭上凌霜的眼眶，忙低下头，以免让程司寒看到他不应该看的情绪。 “你非要得个答案不可吗？”凌霜低声道。 “是！”程司寒认真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知道你的脾气，都倔强，也都是容不得不清不楚的性子。你决定了要跟沈应淮走，就算我绑着你，你也会想法子逃离，所以，我也没打算拦着你们，只是想心里求个明白，这你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程司寒侧头，想看清楚凌霜脸上的表情。 凌霜什么都写在脸上，骗不了人。 “嗯？”程司寒久久等不到凌霜的回复和反应。 凌霜从来没想过说实话也需要这么大的勇气，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眼睛一闭，嘴唇一抿，长叹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了，张嘴正想说，却被房门外的动静给打断了。 咔嗒。 是手扶在门把手上的声音，接着是一男一女用着纯正的英语的对话。 凌霜松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谢外国女人，无意中为她解了围。 程司寒却在心里咒骂着。 “来的路上听说，你还绑了一个男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买主。 凌霜眼睛一瞪，侧头，拉着耳朵去听。 不是想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是觉得这男人的声音耳熟，还有说话的那个调调。 “您对男人也感兴趣？”外国女人打趣道。 “兴不兴趣嘛，懂得伺候人才能叫感兴趣！”男人的语气吊儿郎当。 太耳熟了，凌霜极速在脑中搜索。 “哦？那可得好好聊聊了。”外国女人说，语气带了几分猥琐，“我这有那男人的照片，以我们女人的眼光，这算极品，即便他是个东方男人，您先看，满意了，我们谈了价格再进去看货。” “就在里面，看现成的不好吗？”男人又说。 凌霜都快把耳朵贴在门上了，可还是想不起来哪里听过这个男人说话。 “您是金主，奉上货品的时候当然是最好的状态，您要是满意了，我们收拾收拾，再带到您跟前。”外国女人谄媚道。 “如果说不满意，你会杀了他吗？”男人问。 凌霜心头一跳，转头看向程司寒，低声道：“怎么办？” 程司寒挑眉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凌霜磨着后槽牙，心里骂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觉得这声音耳熟吗？”凌霜直觉，程司寒也许会认识外面那个男人。 “何止耳熟，简直是熟悉得不得了。”程司寒不急不慢。 “谁？” “程胤阳。” 第381章 鬼新娘 程胤阳，程家三少爷。 凌霜的印象中，程司寒跟他这个堂弟不妥当。 第一次见程胤阳，那时候他想置程司寒于死地，随后程司寒派人烧了他一车库的豪车。 凌霜还记得，程胤阳这个纨绔子弟，曾经对她有非分之想，也许也是出于要报复程司寒吧。 难怪，他刚刚提及到杀人。 看来他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程司寒在这儿了，也许来对付程司寒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凌霜担忧地看向程司寒。 好家伙，他还在若无其事地笑着。 “想个办法逃吧！”凌霜焦急地建议，说完站起来，走向房间唯一的窗口。 该死！木板钉的严严实实的，用尽全力也掰不动，外面还钉了钢筋，除非是纸片人，否则，根本没办法出去。 凌霜皱眉，又再次环视屋子，连房顶也没放过，可惜，再次失望，这什么都没有，除了窗和门，连一条缝都没有。 程司寒看着凌霜焦急的样子，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他已经把这份焦急都是因为他，心像泡在蜜里一样。 他拖着伤腿，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嘶～” 牵扯到伤口还真挺疼的，程司寒咬着牙双手摁着大腿，仰头靠着墙，等着这一阵劲儿过去。 “你干嘛？乱动什么？”凌霜低吼着跑回程司寒的身边，扶着他。 程司寒勉强扯了扯无血色的双唇，想表示他无碍，可是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凌霜扶着他手臂的手臂上，这个骗不了人。 “胡闹！”凌霜看着程司寒又在渗血的伤口，泪水也不再忍耐地滑落。 疼痛让程司寒也无法坚持，靠着墙缓缓滑落，坐落在地上，“我没事！别担心！”程司寒怜惜地擦着凌霜脸颊上的泪。 凌霜担心的不仅是他的伤，更担心门外那些人谈妥了价格，程司寒肯定会凶多吉少。 凌霜没想过没有程司寒的生活，是再也见不到的那种。过去的三年里，程司寒没在身边，可总能看到程司寒的身影，起码，知道他还活着。 如果，他…… 凌霜想到这，就感觉胸口一滞，她的心像被什么一条一条撕开一般，痛不欲生。 她不想他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不能！ “先生，杀人可不是这个价格……”外国女人声音有些激动，明显是价格谈得不合适。 凌霜恐惧地看着那扇门，门外，是此刻能主宰他们命运的恶魔。 她心里在祈祷着，这两恶魔最好价格谈不妥，不欢而散。 “要不……”凌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急中生智，“要不，你先假装从了……从了那个女的吧，起码……” 凌霜没说完，嘴被堵上了，程司寒用吻把他不愿意听到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不许胡说！”程司寒生气，忽然又想到什么，皱着眉，严肃道，“不许有为了救我委屈自己的想法，不许！” 程司寒激动，又牵扯到了伤口，咬着牙，低吼，“听到没，不许！” “不会，不会！”凌霜看着程司寒脸色又白了一层，心是又急又痛。 程司寒这才满意地笑了，无力的唇轻轻印了印凌霜的额头后，头靠在凌霜的肩头。 门外的人似乎还在讨价还价。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了，不管今天能不能离开这里。 凌霜双手环着程司寒的腰，越来越紧。 “霜儿。” “嗯。” “如果，今天我们很不幸运，死在这里，到了地府，你愿意做我的鬼新娘吗？” “别胡扯！”凌霜心里提着最后一点倔强和希望，“我们不会有事的。” “好！”程司寒头往凌霜颈窝里蹭了蹭。 凌霜很意外他没有再追问，可这反常让她心里升起一丝让她害怕的寒意。 沉默了片刻，凌霜才缓缓开口道：“会……” 程司寒噌地抬起头，脸上每个细胞都在洋溢着喜悦，目光温柔而深情却又恨不得把凌霜给吞噬了。 “真的？” “嗯！”凌霜微笑着，同样深情的看着程司寒，“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愿意做你的妻子。” “真的？”程司寒激动地眼睫上蒙了一层水汽。 “真的！”凌霜笑道。 就算是临死前给他一个希望吧，如果今天程司寒被……她也会随他而去的…… 也许在那个没有沈应淮，没有其他人的世界里，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她要珍爱的人吧…… 程司寒把一直握在手心上的戒指捏起来，因激动而手抖，他缓缓地把戒指套进凌霜的无名指上。 凌霜没有拒绝，微笑地看着戒指套着自己。 戒指落定，两人还没来得及温存一番，门外的吵闹声停止了，随后，门把手转动。 这一刻，似乎没那么恐惧了，凌霜抓住程司寒的手，看着即将被打开的门，目光有些释然。 第382章 前嫂嫂 哒哒哒…… 那皮鞋散漫地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地响，一步一步，一串串的，像催命的音符。 凌霜猛地把程司寒往自己身后推，用身子把程司寒给挡起来。 程胤阳邪魅笑着，蹲在了凌霜跟前，伸手捏起凌霜的下巴，笑道：“美人，最终你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呸！”凌霜恨得牙痒痒，啐了一口。 程胤阳一个侧头闪过了，“这么久不见，美人还是这么辣，不过，我更喜欢了。” “滚蛋！”凌霜龇牙咧嘴骂道。 “人你可以带走了，赶紧付尾款吧。”外国女人倚靠在门框上催促着。 程胤阳松开凌霜的下巴，站了起来。 凌霜下意识地把程司寒往身后挤了挤。 她知道她只是掩耳盗铃，可她是想尽她最大的努力，能护着他一分是一分。 “不急。”程胤阳目光顺着那条正在流血的腿往上走，“男的还没验货呢。” “你别动他！”凌霜着急，几乎把程司寒挤得贴在了墙上。 程胤阳居高临下，一脸玩味儿地笑着，“美人，这可是差点把你害死的男人，你还要护着他！” 凌霜目光如炬，紧紧瞪着程胤阳，恨不得把他头给瞪掉。 “啧啧啧，美人这个样子，我可爱死了。”程胤阳勾起的嘴角，闪着阴险的光，“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随了我，我放了他。” “你做梦！”凌霜牙齿咬的咯咯响，又觉得身后的人微微一颤，心里一紧，微微转头，小声问道：“怎么了？” 只见程司寒依然含着微微的笑意，摇摇头。 这才放心。 “哟哟哟，二哥，这可把我羡慕坏了！”程胤阳双手抱胸，笑道，“我可是越来越喜欢我这前嫂嫂了。” “赶紧的，把人带走，付尾款。”外国女人焦急地催促。 从第一次催促，凌霜也有注意到，有小弟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她才催促，之后就不时往门外看，又不时地抬腕看表。 “花了这么一大笔钱，当然想得到一个服服帖帖的女人，稍安勿躁。”程胤阳用英语，语速缓慢道。 “那是你的事，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外国女人不耐烦。 程胤阳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外国女人，又转向凌霜，笑容又变得玩味儿，道：“美人，我，你应该懂的，我除了在家族里面地位不及他，其他都不会比差，比如，经济……” 凌霜嗤之以鼻。 程胤阳不以为意，依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挑眉道：“当然也有比他强的，比如，情趣，比如，在床上……” 程胤阳忽然闭了嘴，笑意也收敛了。 凌霜当然不知道她身后利剑似的目光正扎向程胤阳。 “你要杀他，先把我杀了！”凌霜目光灼灼。 “啧啧啧，我可舍不得杀了美人。” 程胤阳又想蹲下，才弯腰，外国女人十分不耐烦道：“把人带走，我这没时间给你处理你的事儿。” 又转头对外面的小弟说：“帮他把人扔船上！” 说完，几个小弟也挤了进来，想对凌霜和程司寒动手。 “慢着！”程胤阳厉声喝止，“别对我的人动手。” 转头看向凌霜时又是和颜悦色，继续弯腰，一只手往凌霜膝盖窝底下伸，一只手往后肩伸去。 凌霜闪躲，“我会自己走！” 程胤阳手在空中顿了顿，忽然又收起了嬉皮笑脸，也收回了手，对一直跟在身侧他带来的男人吩咐道：“你把二少爷扶上船！” 凌霜意外，但是还是很防备，把那男人喝住，“你们别动他，我来付！” 说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伸手去扶程司寒。 三天粒米不进的凌霜，有些乏力，要扶起程司寒有些吃力，程胤阳见状正想伸手去帮忙，被凌霜凌厉又倔强的目光给阻止。 凌霜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勉勉强强，把程司寒扶了起来，脸上已经憋得通红，“走吧！” 才刚迈步，又见外国女人朝小弟们使了个眼色，小弟们领会，又向凌霜迈步。 才抬脚，程胤阳也朝带来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领命，拉起程司寒一只胳膊，架在肩上。 凌霜顿时觉得压力没那么大，才松一口气，一瞬间，自己也腾空了。 她被程胤阳抱了起来。 “找死！”程司寒看向程胤阳，虚弱又不失杀伤力。 程胤阳耸耸肩，没理会已经无力站立的程司寒，迈步往外走。 第383章 选择 程胤阳不理会凌霜柔弱的挣扎，顶着身后一阵一阵寒冰的一样的压力，把凌霜抱上了一艘小船，又转身出了船舱。 凌霜扶程司寒在长椅上坐下，把他的伤腿放在长椅上，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恨自己能力有限，紧要关头只能干着急。 大掌轻轻盖在凌霜苍白的脸颊，冰凉带着一丝温暖。 凌霜忙双手抓住大掌，抬起盈着愧疚的小脸。 “我没事，真的，别担心。”程司寒的唇色似乎比刚刚又白了些，话语柔弱无力。 凌霜心疼极，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在说什么，满眼柔情看着程司寒，传递着复杂的情绪。 程司寒勉强支撑起笑容，一腔的爱意化成流动的眼波，去宽慰他最爱的女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声了，就大大煞了风景。 远处一阵阵刺耳的马达轰鸣声吸引了两人，双双从船舱的小窗往外看。 只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有五六七八点灯光正由远及近。 “尾款，快点！” 凌霜从没关上的船舱门往外看，外国女人正用枪抵着还一副吊儿郎当的程胤阳。 “别急，助手正从保险箱拿过来。”程胤阳不紧不慢。 说起来，那个助手把程司寒扶进来以后转身就走了，也许真的是拿钱去了。 程胤阳耸肩，一脸无奈道：“谁让你要求的是现金呢，虽说我不缺钱吧，可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呀，自然小心谨慎一些，锁在保险箱里，那种机械锁的保险箱，安全嘛，也许我助理手脚比较笨拙，开锁比较慢。” 马达的轰鸣越来越近了。 外国女人也越来越焦急，枪管用力戳了戳程胤阳把他往后推了一步，转身抬步进了船舱，脚步没停稳便抬起枪指向凌霜的头。 啥也没说，直接扣动了扳机。 “嘭！” 在外国女人闪着寒光的枪口抬起的时候凌霜那一瞬间已经完全不知道思考了，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嘭一声，才感受身上很重，被程司寒压倒。 而外国女人也躺在了地上，身侧程胤阳双手插着裤兜，等着灯光，睥睨着被他踹得不轻的女人。 而子弹打在舱壁上，正冒着烟。 “你……你没事吧！”凌霜四肢无力，吃力地把程司寒扶起来。 程司寒还是保持着勉强的笑容摇摇头。 程胤阳把两个手提箱狠狠往外国女人身上砸去，咬牙道：“拿上你的钱，滚蛋！” 外国女人啐了一口血沫，勾了勾嘴角一手拿一个箱子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出了船舱。 船舱外，周绎正肩上架着一杆枪，瞄着船下一群小弟。 看到周绎，凌霜明显感觉到程司寒松了一口气。 外国女人下了船，小船就启动了。 “就这么放过她了？”程司寒无力地靠着船舱。 “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程胤阳轻蔑道，看着岸上的目光异常地冷。 接着，岸上传来一阵咆哮声。 凌霜也从小窗往外看，只见岸上一片片纸钱像大雪一样，漫天飞舞，有些剧离了，看不清那群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咒骂声也被那震耳欲聋的马达轰鸣给掩盖，但仍能看得清，那群人也在四散，上了两艘船。 还没等凌霜理清是什么情况，一阵阵枪声和哀嚎声，又盖过了马达的轰鸣声。 岸上新停下了四艘小船，黑暗中火光四起。 不多久，一阵欢呼声，显然是胜利了。 这时候周绎才收起枪，走进船舱，一刻不停地动手开始处理程司寒的伤口。 船上三个男人，没人对受伤这事说什么，也没人对刚刚的枪战说什么，周绎默默处理伤口，程司寒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依然还保持这微笑，紧紧抓着凌霜的手安慰着，程胤阳一脸轻松自在，缓缓走过来，在凌霜身边坐下。 似乎有一种默契在三个男人之间游荡。 “美人，把你火坑里救出来，是不是应该上演一场以身相许？”程胤阳不正经地点了点嘟起来的唇。 “程胤阳，想活的话就滚外边去！” 没等凌霜反应，程司寒便低吼道。 凌霜心里一揪，忙用身体挡在两兄弟之间。 虽然周绎也在，可船舱外也有一个程胤阳的助理呀，优劣势还是很明显的，周绎就算再强大也一时护不住两个无力的人啊。 再说，刚刚程胤阳那样子，真有几分程司寒的狠劲儿在。 “美人，可以考虑考虑，我可比我二哥有趣多了。”程胤阳无视程司寒想要撕咬他的眼神，继续调戏着。 凌霜冷着脸，认真道：“程三少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报答，但绝不是以身相许。” “唉，伤心！”程胤阳耷拉着脸，“就是不知道，不肯以身相许的原因，是因为二哥？还是因为沈总？” 程胤阳发问完毕，整个船舱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发动机的轰响和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凌霜的回答。 凌霜也被问懵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小心！” 一声尖叫，一个伟岸的身躯扑在了凌霜身上，太过用力，凌霜的后脑重重砸在舱壁上。 “嘭！” “去死吧！哈哈哈哈……” 一声枪响伴随了女人疯狂的笑声，响彻这宽阔的海平面。 第384章 挡枪 “嘭！”又是一声枪响，女人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凌霜惊恐地往枪声响起的地方望去，外国女人脑袋上开了一个血窟窿，双眼空洞，真缓缓倒下。 周绎正举着手枪防备在小窗旁，只见外面一艘快艇快速离开。 忽地，一只大手挡在凌霜的眼前，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随之扑向凌霜的鼻子，“程司寒！”凌霜扶起趴在身上的男人。 “你没事吧？”程司寒艰难地顺着力坐起来，反问凌霜道。 一条叠起来的雪白的毛巾按在程司寒受伤的后肩上，是程胤阳，刚刚还满脸的戏谑，此时有些慌张。 “笨蛋，中枪的是你！”凌霜看着那条雪白的毛巾瞬间被染红了，急得快哭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程司寒。 程司寒耷拉着眼皮打量了一遍凌霜，确认她安好后，想扬起嘴角，可他把全身能动用的力气都放在了紧紧抓住凌霜的手上，身体其他部位都使不上力了。 程胤阳把程司寒扶着平躺在长椅上，换了一条干爽的毛巾用力摁着伤口。 “霜儿，别走！”程司寒紧紧抓住凌霜的手，气息柔弱。 “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活下来才能留住你的女人！”程胤阳吼道，掩饰不住的不安和焦急。 “不走不走……”凌霜看着新换的毛巾又被染红了，泪水也止不住地掉落，抓住程司寒的手，越收越紧。 “别走，别走……”程司寒的意识在一点一点流失，抓住凌霜的手却不松一分。 周绎走了进来，“解决了，安全了。”说完，接替程胤阳，开始简单处理程司寒的枪伤。 程胤阳快步走出船舱，朝着驾驶室发疯似地吼叫道：“加速，给我他妈的全速！越快越好！” 程司寒喃喃地叫着凌霜的名字，渐渐失去意识，昏迷了。 凌霜急得尖叫了几声，两眼一黑，也昏了过去。 再醒来，那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告诉凌霜，她在医院。 “程司寒！” 眼睛还没睁开，脑子里反应的第一件事就是程司寒的伤。 她顾不上伸过来阻止她的七手八脚，顺手把戳在手背上的针管拔掉，仓皇地下床奔向门口。 “霜儿！”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那熟悉的声音让凌霜找回了一丝理智，她扑向那个声音来源，薅着那声音身上的衣服，依然泪流满面，“哥，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他没事。”凌齐双手托着凌霜的双臂，把无力的妹妹扶了扶。 病房里安静了两秒。 “他在哪？”凌霜双眼茫然四顾，像是在迷雾中寻找出路。 “特护病房。”凌齐关切道，“先别管他，你感觉怎么样？那里疼吗？” “我没事，程司寒在哪，我要去看他！”凌霜想要推开凌齐，可虚弱的身体不经哥哥的轻轻一拉，又倒回哥哥的怀里。 “他好得很，你先顾好你自己！”凌齐厉声道。 凌霜也是被哥哥给震慑到了，安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哥哥，委屈地低下头，忽地又抬头，不让步道：“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你……” “好啦，好啦，等医生来给你检查了，没事了，嫂子陪你去看他，好不？”江元元上前从凌齐怀里把凌霜拉到自己身侧，一边安抚凌霜，一边朝凌齐使眼色。 “嫂子，你告诉我，他还好吗？”凌霜祈求的眼神看着江元元。 “他很好，没有危险，你乖，医生来了，先让医生检查，没问题了，我马上陪你去，好不好？”江元元像哄孩子一样。 凌霜看了看笑容可掬的江元元，又看了看又急又气的凌齐，在看了看候在一侧的医生护士，才转头看向江元元，点了点头，在嫂子的搀扶下回到了病床上。 第385章 雇主 医生一顿操作以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大碍。昏迷一天一夜是因为三四天没摄入足够食物导致。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刚出了房门，凌霜也起来要去看程司寒。凌齐知道叫不住没有阻止，江元元上前去扶凌霜往外走。 “嫂子，告诉我实话，程司寒的情况怎么样？”凌霜问道。 “真的没事。”江元元微笑道，“不过听说刚开始挺凶险的，得亏他们程家在有钱有人脉，好像是那个三少爷找了什么人，把这城市里最好的医生们都弄过来，才化险为夷的，现在很稳定。” 程胤阳？ 凌霜想起了程司寒中枪后，程胤阳焦急的样子。可他不是跟程司寒有过节吗？ 凌霜顶着大大的问号到了程司寒的病房。 周绎在病房门的边上守着，看到凌霜来了，恭敬地微微颔首。 程胤阳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刷手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到凌霜便收起手机，调侃道：“我的小美人醒了？” 凌霜礼貌地笑了笑。 “怎么办，你这个病态美，我更喜欢你了。” 凌霜像没听到，往那块能看到病房的玻璃探头看里面的情况。 似乎被交代过，值守在外的护士看到凌霜过来，就开始帮凌霜消毒，穿戴防护衣，开门。 由于是icu，只能让凌霜一人进去。 江元元只能隔着玻璃看病房里的情况，以为凌霜会抱着程司寒嚎啕大哭，可没想到，凌霜看着身上连着各种仪器，正安静地睡着的程司寒，出奇的冷静。 凌霜站在病床前，只是站着，什么没说，也没动，只是双眼深深地看着像雕像般的程司寒。 许久，凌霜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放在了程司寒的枕头下，转身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凌霜什么也没说，像是被抽了魂般，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江元元忙上前去扶，却被凌霜推开了，江元元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凌霜没走回病房，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停在窗前，看着挂在黑暗中的月光。 月光打在凌霜仰望着夜空的脸上，像给她罩上了一层薄雾，那么地伤感。 江元元在十步以外默默地看着，她知道不该去打扰，凌霜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平复心情。 可有的人似乎不懂，潇潇洒洒地走过江元元身边，还不忘弹个飞眼，停在凌霜身后，吹了一声口哨，“小美人，你的美真让我无法自拔。” 凌霜回过身，朝着程胤阳淡淡一笑，“你来得真好，我有话对你说。” “哇塞，受宠若惊啊。”程胤阳意外又喜悦的眉毛上扬，“美人还是觉得跟我比二哥好吧。” 凌霜淡淡笑着，轻轻摇头。 程胤阳喜悦的表情一瞬间垮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戒指举到凌霜跟前，“你把戒指都还给二哥了，我还以为我有希望了呢。” “你并不希望程司寒死，对吗？”凌霜保持着淡淡的笑，看向程胤阳的眼神却很认真。 “他死了，谁来管理公司，给我这个股东挣钱？”程胤阳漫不经心地回答，把戒指抓在手心。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敌对都是表演？” “美人，你可不要太聪明了，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程胤阳把抓着戒指的手放进了裤兜，“我爸妈和奶奶希望我争，我只能跟二哥演演戏，哄他们开心。” “我这样不挺好吗？给集团跑跑腿，办办事，有时间泡泡妞，这玩玩那耍耍，天塌下来，有二哥给顶着，自由自在。”程胤阳笑得纨绔。 凌霜也笑得更开了，“所以，你雇了杀手，拼死也要把程司寒救出来？” “雇杀手？”程胤阳瞪大眼睛，一副别冤枉我的样子，“这可不关我事啊，这罪名我可担不起，我只是打算给那女人钱把你俩都买回来，说起来，等二哥清醒了，得找他报销。” 不是他，谁雇的杀手？ “他中途醒来一次，我怎么就没想到先让他把钱给我呢，诶～”程胤阳拍大腿，“不过也不要紧，医生说他死不了，他也赖不了这账！” 凌霜被他逗笑了。 “美人还是笑起来好看，美人这几天好好在这养病，偶尔也来二哥的病房串串门，也可以解解我相思之苦。”程胤阳转身往回走。 才走出两步，有又潇洒地侧身回来，说道：“对了，据说那四船杀手的雇主是北美沈家，我只是打听到他们有行动，借了他们是势罢了。” 说完，程胤阳一只手的手指在空中弹敲着，一只手插着裤兜，转身，踏着倜傥的步伐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第386章 沈宅 “哥。”凌霜回到病房抓着凌齐的手问道，“淮哥呢？他来过吗？” 凌霜问起认定的妹夫，凌齐本该高兴，可他眉宇间竟有些愠怒，似乎很不想提起。 “哥？”凌霜见哥哥没有回答，猜想是不是因为沈应淮没来。 北美到加国，距离不远，从沈应淮的城市到凌齐的城市，驾车也就四五个小时。 以沈应淮对凌霜的重视程度，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来看她的。 “他没来吗？”凌霜有些失望。 “来过！”凌齐本就心疼妹妹遭受这无妄之灾，看到妹妹泄气的样子，怒火直接烧起来，“这混球来过，可就见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回北美了！真他妈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凌霜嘟囔着。 “有什么能比老婆重要！”凌齐气头上，江元元扯了扯他的衣袖，摇头示意闭嘴。 凌齐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了，闭嘴，抱了抱妹妹的肩头。 凌霜靠着哥哥的肩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头看着哥哥，“哥，帮我办出院，我要去找淮哥！” 凌齐看着妹妹怔愣了一会后，点头，“好！” —— 凌齐拉着妹妹敲响了北美沈宅那扇古朴的大门。 沈宅，是一座三进三出的中式宅院，坐落在北美最繁华的地带，是沈应淮跟母亲的住宅。 是老管家亲自接待的，带着两人穿过设计精美的园林，向主屋走去。 兄妹俩惊叹这园林之美之余，还有中穿越到了古代大户人家的宅邸之余，真有那么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 刚进主屋，只见一位穿着贴身合体旗袍，妆容典雅的妇人，挽着一位高大威严的男士，正往外走。 凌霜看到这对璧人，不得不惊叹基因的强大，沈应淮是把这两人的优点都遗传到了。 “先生，太太，这两位是少爷的朋友。”老管家恭敬地朝两位主人报告。 凌齐和凌霜也大方得体地跟两位主人打招呼，也作了自我介绍。 妇人笑得温和慈祥，看着凌霜的眼神就像是婆婆看未来媳妇，她松开挽着的手臂，款款走向凌霜，拉起凌霜的手，笑道：“欢迎你来，应淮常常提起你。” 凌霜有些害羞，但仍礼貌大方地笑着。 “这就放开我的手了？”沈父脸色有些阴沉，埋怨着，走向沈母，抓起沈母的手，让她重新挽着自己的手臂。 “这你也吃醋啊！”沈母娇嗔。 沈父看着沈母娇媚的笑脸，脸色一瞬间变得柔和，眼里满是宠溺。 “霜儿，凌齐！”沈应淮一脸意外地出现在宽敞的楼梯口。 沈父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拍了拍沈母挽着自己的手，说：“我们走吧，去晚了可不好。” 又回头看向兄妹俩，笑容收敛了，道：“你们自便。” 又看了一眼在楼梯口的儿子，意有所指，才拉着沈母就往外走。 “儿子，好好招待他们。”沈母边走边看向儿子，朝着儿子挤了挤眼，用嘴型说了句：“我喜欢她！加油！” 笑着，跟着沈父，翩翩离开了。 沈父把沈母保护地很好，那些丑恶的事从来不让她知道，更让那些阴谋诡计远离她。 凌霜看着沈父沈母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羡慕，直到身影消失。 “你们怎么了？”沈应淮走向兄妹俩，抓起凌霜的手，上下打量着，紧张问道，“霜儿，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你现在知道关心她了？”凌齐没好气道。 “哥！”凌霜瞪了凌齐一眼，依偎着沈应淮，双臂环绕着他的小臂。 凌齐看着跟前的两人，一对金童玉女，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你们小别胜新婚，我消失！” 说着，凌齐也往外走。 “凌齐！”沈应淮想叫住凌齐。 凌霜扎进沈应淮怀里，撒娇着道：“别理他，他要去跟嫂子买东西。” 沈应淮看着怀中的人儿，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紧紧抱着她，甚至把她揉入怀里，可心有余悸。 第387章 吻我 “淮哥，你不抱抱我吗？”凌霜双手环紧沈应淮的窄腰，撒娇着道，“我想你了。” 凌霜能感觉到沈应淮的异样。 沈应淮身子一僵，他太想抱紧这个女人了，从分开的那一刻就想她想到发疯，可他会控制不住，会舍不得，会对父亲食言，会把他的宝贝在置于险境。 凌霜等不到沈应淮的回应，抬头，踮起脚尖，在他泛白又有些冰冷的唇上嘬了一口，笑道：“你家太好美了，不打算带我去逛逛吗？” 凌霜抓起沈应淮的手，手指滑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纠缠，仰头，甜甜地看着他笑。 那丝丝的甜意，从指尖流向心脏，一寸一寸地软化着沈应淮的心。 “好。”沈应淮无法拒绝这个他揣在心窝里十五年的女孩。 他手指力道加重，紧紧钳着凌霜的手，嘴角扬起温和的笑容，“走！”拉着凌霜往那美得堪比皇家的园林走去。 沈应淮牵着凌霜，仔仔细细地逛了一遍宅子里的前后园林，就像小情侣逛景点一样，沈应淮咔咔地给凌霜拍了很多照片。 逛到后面，凌霜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一是劫后没有好好休息，二是沈宅也未免太大了点，足足逛了两个小时，有些地方，沈应淮都不熟悉。 “淮哥。”凌霜疲惫地耷拉着脑袋，嘟着嘴，朝沈应淮张开双臂，撒娇道，“我累了，抱我回去。” 这回沈应淮没有拒绝，看着被晚霞裹了一层金色毛边的灿烂女孩，宠溺地笑着，矮身，一手横过女孩的后肩，一手穿过女孩的膝窝，轻松抱起，随即皱眉，“怎么轻了那么多？” 凌霜没有回答，反而笑得甜蜜，双手环着沈应淮的脖子，脑袋挨在沈应淮胸前，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快回到主屋时，凌霜抬头看着沈应淮，目光盈盈，小声道：“淮哥，我想去你房里。” 沈应淮停住脚步，有些惊诧地看向凌霜。 “不可以吗？”凌霜羞红了脸，低头娇嗔道，“不许想歪，整个庄园都逛遍了，我只是好奇，你的房间会豪华成什么样子而已。” 沈应淮先是愣了愣，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抬步继续走，抱着凌霜往三楼的房间走去。 房门打开，凌霜眼都瞪直了。 沈应淮的房间很大，目测比凌霜城东那套房子还大个三倍。 凌霜从沈应淮身上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也太大了吧。” 房间的风格跟客厅中式风格完全不同，是简单的黑白灰设计，充满了科技感，小厅的一面墙上还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模型。 “这是真的吗？”凌霜目瞪口呆，指着那面挂满枪支的墙，又敬又畏。 “都是模型。”沈应淮笑道。 凌霜没等她说完，便走到一扇门旁边，转头对着沈应淮笑，指了指，“我能进去吗？” 沈应淮笑着点头，“那是我的卧室。” 凌霜笑着拧开了门锁，惊叹了一声卧室真大，就奔向那面落地玻璃墙。 玻璃墙很通透，也许是因为融合风格，墙外巧妙地安装一张红色玻璃的中式栅栏，不影响从里到外的视觉，墙内则是现代科技风。 “这设计也太棒了！”凌霜惊叹这并不矛盾的双重风格，而后，指了指收在玻璃墙两侧的窗帘，好奇道，“拉窗帘是不是很费劲。” 沈应淮一路看着凌霜一脸惊奇，在他房里这动动，那戳戳的好奇宝宝样子，脸上宠溺的笑容就没有收敛过。 “关窗帘。”沈应淮发出语音指令，窗帘便自动缓缓闭合。 凌霜看着闭合好的窗帘，转身，扑到沈应淮身上，送上双唇，她嘬着沈应淮的下唇，娇喘道：“吻我。” 说完，小舌尖撬开沈应淮的牙齿，一点一点往里探索…… 第388章 做你的女人 沈应淮再三纠结后，不打算拒绝这个吻，两只大掌按在凌霜的后背，恨不得把凌霜往身体里摁，他开始热烈回应这个吻，变被动为主动，向凌霜进攻。 吻得用力，吻得动情，吻得认真。 两人像吮吸着花蜜一般，许久，恋恋不舍，相互啄吻着，一寸一寸地分开。 凌霜靠在沈应淮肩头，轻轻喘息，“淮哥，带我走吧，去你说那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沈应淮身子一僵，抱着凌霜腰肢的手也松了松。 凌霜感觉到沈应淮的变化，抱着他窄腰的双臂收紧，“淮哥，我说谎了。” “嗯？” 沈应淮莫名紧张，又莫名地失落，她后悔了要跟他走吗？ 他做梦都想跟凌霜在没人打搅他们的地方，安静地双宿双栖。 可现在，不可能了。 他的父亲，总能找到他们，他的父亲不会对他怎么样，可对凌霜，他视作珍宝的女孩却不会手软。 沈应淮无奈地笑了笑，眼眶有些湿润。 也许凌霜后悔也挺好，如此分开，起码她没有负担。 凌霜脸颊在沈应淮胸前蹭了蹭，双手却不安分地探进了沈应淮衣服里，小心翼翼地，缓缓地抚摸着沈应淮结实的背肌，声音微颤，娇羞地道，“我一开始就打算在你房里，对你做点什么！” 沈应淮一颤，猛地抓住凌霜不安分的手，低头，目光灼灼，看着凌霜迷蒙的双眼。 “淮哥，给我，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凌霜双睫微颤，又咬了咬下唇，红得娇艳欲滴，充满了诱惑。 沈应淮看着凌霜，一瞬不瞬。 “淮哥……”凌霜娇媚，声音低哑，带着情欲。 沈应淮喉结滚动，忍不住想要低头，去吻那双像蝴蝶翅膀微微颤动的双睫，但他要克制。 凌霜挣开沈应淮的手，踮着脚，头埋在沈应淮的颈窝，像是在吻，又像是在啃咬，双手往身子下面探去，嘴里喃喃，“淮哥，我想要你……” “淮哥，给我，好吗？” 沈应淮紧闭着双眼，他在克制，他想要占有这个女孩，他又不想伤害这个女孩，他想抱着这个女孩，狠狠的吻她，啃咬她，占有她，他又想推开这个女孩，他们没有未来…… “淮哥，带我走吧……” “淮哥，我想做你的女人……” “淮哥……” 一声一声淮哥，把沈应淮叫得头皮酥麻。 他一把把女孩的手从敏感的地方拉出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仿佛要掐断了才肯罢休。 “淮哥？”凌霜没有停止地在他的耳后，他的脖子，他的锁骨上点火，“你不想要我吗？” 想要！ 沈应淮想要凌霜想了十五年。 凌霜亲了亲沈应淮的嘴角，轻声细语，“嗯？淮哥？” 柔软的吻，一寸一寸地轻点着他的脸颊。 这妖精！ 沈应淮的大脑在克制，身体却非常诚实地早早有了反应。 “淮哥，你也想要了，对不对？”凌霜轻笑在耳边低语，羽毛般地鼻息，一下一下扫着耳后薄薄地皮肤，像一阵一阵电流，从耳后突破，一瞬间流进沈应淮的四肢百骸。 “真的想要我吗？”沈应淮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已经低沉沙哑。 “想要……啊！” 凌霜还没说完，惊呼，一双有着蓬勃力量的双臂抱着凌霜的大腿，双脚离地，往玻璃墙相反的方向移动。 凌霜抱着沈应淮的脖子，低头看着他俊逸的脸，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 第389章 从始至终 沈应淮小心翼翼地把凌霜放躺在床上，就像安置一件国宝级别的珍宝。 他双臂撑在凌霜身体两侧，俯视着凌霜的双眸已经回荡着浓浓的情欲。 “霜儿，真的可以吗？” 他的声音低哑又轻柔，像是在呵护着刚出生的小婴儿。 凌霜红透的脸蛋微微地点了点，眸子里流淌着柔情，沈应淮真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永远没人能伤害她。 凌霜抬起双手，扣着沈应淮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吻上他的唇。 沈应淮生理的需求此刻已经占据了上风，他的吻几近疯狂，掠夺完嘴里的蜜，顺着脖子往下去索取，他一边舔舐，一边啃咬，让凌霜的难耐遏制不住地发出柔软而绵长的叫声。 沈应淮在吻上凌霜那一刻决定了，不管父亲怎么反对，不管父亲会对什么，有他在，他不会让他的霜儿再受一点点伤害，哪怕是一根汗毛，哪怕是父子决裂，哪怕是用一切来交换，他都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会保全他的霜儿。 “霜儿……霜儿……”沈应淮动情，他要吻遍这个他珍藏在心里十五年的宝贝的每一寸肌肤，在她每一个细胞上烙印属于他的印记。 他像拆礼物一样，一层一层脱下女孩的衣服，直到看到最后一层衣服下的花蕊，他着迷了，他俯身，他的身体与她的严丝合缝，双唇轻轻落在那最诱人的柔软上。 女孩身体微微一颤，她正努力地想把美好献上，很努力地要打破隔阂，冲破羞耻…… 也许是用力过猛，她动情的颤动变成了发抖…… “宝贝儿，别怕，我会温柔的……”沈应淮温柔地在凌霜耳边低语。 他轻咬了一下了凌霜的耳垂，这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孩，他想极致地呵护，又想把她拆吞入腹，矛盾地充斥着他每一个细胞…… “淮哥，淮哥……”凌霜一直呢喃着，她在颤抖着，骨头在打颤，“不要，不要……” 最终，她没能冲破防线，防线往回反弹，驱动了她的四肢，用力推开男人。 男人猝不及防，倒在凌霜身侧，凌霜惊慌，猛地坐起来，蜷缩着身体往后退。 男人手背盖在眼睛上，嘴巴咧开，开始笑起来。 是苦笑，是自嘲的笑，是无奈的笑，是自作多情的笑…… 天真，太天真了。 男人的笑声，床垫的抖动击退了凌霜的诚实。 她不该推开他，她今天来着就是来勾引他的，成为他的女人，然后，彻底放弃那个还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凌霜小手颤颤地盖在那张俊美的一侧脸颊，怜悯地看着男人，小声道：“对不起，淮哥，我们继续……” 沈应淮拨开凌霜的手，无力，他坐了起来，背对着她整理自己的衣服。 凌霜鼓了鼓气，双手从沈应淮腋下穿过，身体贴近沈应淮的后背，轻声道，“淮哥，我可以了，真的……” 她隔着衣服，吻他的背，一下一下，一颤一颤…… 沈应淮拔开凌霜环着自己的双手，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淮哥……” “霜儿，你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沈应淮背对着，沉声道。 “淮哥，我很诚实。”凌霜着急解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只要你。” 沈应淮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霜儿，连我都知道你的心里想要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离开这里。”凌霜感觉有一行灼热正滑过脸颊，没进嘴角，是苦的，很苦，“我想跟你去那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 “霜儿，你这是在逃避！” “不，不是的。我真的想这样。”凌霜急了，跪在床上，膝行到床沿，“淮哥，如果你不想在这儿，我们换个地方做，去就酒店，回京都，去江汉，都行，我们立刻走，马上动身……” “霜儿！”沈应淮厉声，这是他第一次对他最珍爱的宝贝用这么重的语气。 那一声划破了一切旖旎，房里一度陷入了沉寂，两人定格。 许久，沈应淮缓缓开口，“霜儿，你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是程司寒一个人！” 第390章 分手吧 沈应淮的话，语气平和，不带什么情绪，甚至声小无力，但却重重地狠狠地冲击了凌霜的内心。 “淮哥……”凌霜一时间组织不出任何语言，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沈应淮。 沈应淮双手无力地垂下，仍背对着凌霜，随着一声叹息，他一向挺拔的肩背耷拉了下来，“霜儿，我们分手吧。” 凌霜缓过神来，下了床，刚站稳，沈应淮的话让她差点又倒下，“淮哥？”她稳了稳脚下，整理好了衣服，缓缓走向沈应淮。 “分手吧，这是我们本来就该有的结局。”沈应淮无力。 凌霜停在沈应淮背后，双手环着沈应淮的唇，脸贴在他挺拔不起来的背上，轻轻道：“淮哥，你不要霜儿了吗？” 沈应淮一身鸡皮竖起，眼神空洞，视线已经模糊。 他不是不想要，是要不起了。 他长长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想要颤抖的身体。 “回去吧。”沈应淮扯开凌霜的双手，走到凌霜伸手够不到的地方，“我们并不适合。” “对不起！”凌霜追到沈应淮身边。 这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 对不起沈应淮对她十五年的深情，对不起沈应淮的包容，对不起这一刻之前自私地利用着他…… 凌霜张开双臂，微笑看着沈应淮，笑里带着忧伤，“淮哥，再抱我一次好吗？” 沈应淮没有动，只是低着头。 “就当是告别了。”凌霜又向沈应淮张了张双臂，噙着泪，带着笑。 沈应淮这才抬头，看向凌霜，眼眶微红。 他轻轻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把凌霜抱进了怀里，生怕她碎了。 凌霜也轻轻抱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前，像得到主人爱抚的小猫。 许久，凌霜手指轻轻点了点沈应淮心口的位置，悠悠开口道：“淮哥，很难抉择吧？” 沈应淮身子紧绷，不明所以。 凌霜抬头，食指抵在沈应淮想张嘴说话的唇上，微笑道：“用你最珍惜的，最难割舍的换取你的放心。” 沈应淮伸手抓住凌霜的手，移开，想说什么。 凌霜踮起脚，轻轻的在那正欲张开的唇上印了个吻，“谢谢你！” 说罢，猛地推开沈应淮，跑向房门，开门，关门的声音伴随了一句“再见！”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沈应淮再也绷不住了，紧抓着的双拳垂在身侧，双臂绷直，引颈朝着天花板，“啊～”长长地吼叫，直到气竭。 随后又垂下头咬着后槽牙，苦笑着，泪流满面。 原来，凌霜都知道了。 刚刚的一切，都是她想要报答。 她不会爱上他，即使她强制自己，也不会爱上他。 笑着笑着，沈应淮忽然释然了。 就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selina那样。 放手，很痛，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沈应淮抹掉泪，走到玻璃墙前，看到那个正奔跑着出最后一重门的小小身影，嘴角上扬着，发自真心的，“去吧，霜儿，回到程司寒身边，淮哥祝福你们。” 直到再也看到凌霜，沈应淮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就像一块没有温度的铁片，就像他从加国看过昏迷中的凌霜和刚从手术房推出来的程司寒回来以后那样，没有了温度，冰冷的。 他要变得无比地刚硬才能确保他那权势滔天的父亲再伤害他在乎的人。 接下来，他只做一件事，为这辈子值得他柔软的人，筑起铜墙铁壁。 第391章 平淡 凌霜从沈宅出来，没有回加国，直接回了京都。 在登机前给江元元先通了气，才避免了给哥哥道别时的一顿暴骂。 回到京都，寄情工作。 在守cafe忙碌，有事忙碌，没事也找事忙碌。 忙碌地过了一个月。 店员们表示关心，她只是微笑，不愿多说什么。 乐思琪，许沁，陆云驰都来了，她依然是对他们微笑，不愿多说。 凌齐和江元元听了乐思琪的夸张汇报，急匆匆地也回来。 凌霜也是挂着微笑，就像平常那样，会跟哥嫂们说笑，可谁都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哥，你的脸，你的手……”凌霜看着凌齐额头上的淤青，又看向他缠着的绷带的手掌，焦急道，“怎么受伤的？” 凌霜当然不知道，自从她跟沈应淮分手之后凌齐找过沈应淮，想搞清楚沈应淮怎么就放手了，可是被管家拒在大门外，一次两次三次…… 在临回登机前，他实在是想不通也气不过，一不做二不休的，闯进沈宅，直接把在池上凉亭里的沈应淮暴揍了一顿。 就像当年沈应淮对凌齐说，他看上了凌霜那时候那样。 沈应淮没有还手。 不同的是，那时候沈应淮被揍了还嬉皮笑脸的，这一次，沈应淮垂着头，认命般地接受。 凌齐手上的伤是揍沈应淮时落下的，额角上的淤青是被沈家下人们阻拦，自己磕在凉亭的栏杆上磕的。 “没事，下雪路滑，在家门前摔了一跤。”凌齐还是有些恼，也不打算告诉妹妹实话，“倒是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挺好的不是。” 凌霜笑着，在哥哥嫂嫂跟前转了一个圈，又回去挽着凌齐的手臂，就像以前一样，是那个会撒娇的妹妹。 凌齐却不放心，问道：“你跟应淮……哎呀！” 江元元赶紧拧了一把丈夫的腰。 她接到凌霜在机场的电话时就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干嘛呀！”凌齐耷拉着眉眼看向老婆。 江元元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给他一个“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 “分手了。”凌霜倒是回答得干脆，笑着看向哥嫂。 “那你跟程司寒……哎呀！” 凌齐的腰又被老婆掐了一把。 凌霜笑着耸了耸肩，“回来后，也就没联系了。” 一副释然的样子。 “那他也没找你吗？”这回是江元元发问，“他半个月前也回国了。” 凌霜笑着耸肩摇头，云淡风轻的。 “算他还实相！”凌齐嘟囔着。 到目前为止，除了沈家和程家，没有其他人知道绑架凌霜是沈父的手笔。 “现在这样挺好的呀！”凌霜拉着哥哥的手往前走，头也没回，“有哥哥嫂嫂陪我，挺好的。” 凌齐被凌霜扯着走，江元元紧紧跟在后面，两人愁在眉间，看着凌霜忧伤的身影，却不敢再说什么。 哥嫂硬是在京都留了一个月，看着凌霜忙忙碌碌的身影，每天眉开眼笑的，却又有说说不出的忧伤笼罩着她，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什么，生怕说到了什么，凌霜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后挫力伤了她。 凌霜也看出哥嫂想儿子了，一再保证事无大小必定每日视频报到，又得到陆云驰会帮忙看好凌霜的保证，才稍稍放心回去。 把哥嫂送进了登记安检，凌霜长长松了一口气，一身轻松地往停车场走去。 凌霜迷糊的毛病一直都改不了，她忘记了车子停哪儿了，看着诺大的停车场，每一排都差不多的样子，苦笑一声，拍了拍脑袋，只能一个区一个区地去找。 刚想迈步，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尖叫声夹杂着惊呼声。 “好帅啊～” “果然成熟的男人更迷人……” “我去，比在网上看到的帅多了，不过，好像瘦了些……” “啊啊啊啊～” 一群小迷妹的尖叫。 凌霜笑了笑，怕不是哪个偶像明星吧，这股声浪还真不小。 凌霜看向声浪的方向，那鹤立人群的身影，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让她像被点了穴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第392章 再相逢 男人的目光跟凌霜的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让凌霜有种时光凝脂的错觉。 男人礼貌地朝着眼前闹哄哄的人群，一点一点挪动着，走向凌霜。 当男人走到凌霜跟前时，之前围着男人的迷妹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凌霜。 “长得也不咋滴嘛，怎么男神还把眼睛给看直！”有个迷妹小声地跟身边的人嘀咕道。 “我看着还不错，你看她恬恬淡淡的气质，跟这商业大鳄，一柔一刚，挺般配的。”另一个女孩小声道。 “姑娘，你真有眼光！”一位妇人微笑着从人群中挤到中央，从容优雅。 妇人走到男人身边，推了推呆站着的男人，又转身看着围观的人群，笑道：“感谢各位对我儿子的赞美，给大家备了一点小礼物作为谢礼。” 凌霜认得妇人，正想开口打招呼，妇人优雅地朝凌霜点点头又摆摆手，凌霜只好也颔首点头致意。 “谢谢，谢谢……”道谢声不断。 另一位年纪比妇人稍大的妇人手上挂满了小礼盒，正一份一份给迷妹们派发着。 “不会是喜糖吧！”一个迷妹看着精美的礼盒惊奇道。 凌霜一听，想解释，可被妇人抢了先。 “承你贵言！”妇人听了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大家不介意的话，把空间让给他们吧。“ “恭喜恭喜！” 领了小礼盒的迷妹道贺着离开了。 凌霜看着妇人笑得甜蜜，也就没有再解释什么了。 妇人又推了一把男人，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又朝凌霜微笑着点头后，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身后的商务车。 男人帮着把行李放上车，凌霜见状也想搭把手。 男人笑着阻止了，“我来就好。” 凌霜只好把腾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背在后背，揉搓着手指，看着男人忙碌。 男人把最后一箱行李放上车，摁下电动关门键，转身向凌霜，正想说些什么，又传来妇人的叫喊声。 “儿子，我感觉这车有点挤，你就别上来了。”妇人探头到车外，“凌小姐，我儿子交给你了，帮我送一下他到家。” “副驾……”没等男人把后半句“不是空着吗？”说完，车子已经像逃跑一样，只留下一团尾气了。 男人有些尴尬，耸了耸肩，无奈的看着凌霜。 凌霜也笑了，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走吧，淮哥，我送你。” “那麻烦你了！”沈应淮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 凌霜一脸为难，撇撇嘴道：“只不过，你得帮着我一起找车子。” “啊？”沈应淮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好！” “嘿嘿，真好！”凌霜扬起笑脸，“走吧。” 沈应淮指了指旁边的寻车系统机器，凌霜才恍然大悟，跑到机器边上戳戳戳屏幕，后头看了看诺大的停车场，又看着屏幕发愁，“f区，在哪啊？” 沈应淮走到凌霜身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地图，笑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走吧，我带你！” “好！”凌霜雀跃，跳着转身。 两人并肩向f区走去，越走越安静，越走越尴尬。 “你……这两个月，还好吗？”沈应淮轻声道。 “挺好的。”凌霜抬头，正好碰上沈应淮温柔的眼神，仓皇低头，小声道，“你呢？” “挺好的。” 两人继续走着，又无言了。 实在是有点尴尬，许久，凌霜又开口问道：“我看刚刚你们行李真不少，伯母也打算回国定居吗？” 凌霜想起北美的沈宅，那中式的大宅，还有沈母中式的打扮，估摸着沈母是想落叶归根了。 “我妈倒是很想回国定居，可是爸爸不同意，他只给妈妈半个月的时间回乡祭祖。” “伯父伯母感情真好，好羡慕啊。” 沈应淮笑了笑。 “伯父怎么没回来？”凌霜又问，她想起在沈宅见过一面的沈父，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发毛。 沈应淮收住了笑容，没有回答。 凌霜也没再追问，默默跟沈应淮走着。 又过了许久，沈应淮停住了脚步，“霜儿……” “嗯？”凌霜也停住了脚步。 沈应淮转身，轻轻把凌霜抱进怀里，嘴里呢喃着：“对不对，对不起……” 第393章 释然 凌霜以为沈应淮还在耿耿于怀分手的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沈应淮双手握着凌霜的双臂，轻轻推开，满脸愧疚，欲言又止。 “淮哥，我没事，现在挺好的……” 凌霜话音未落，沈应淮抢着尾音说道：“你在加国的遭遇……是我父亲……” 凌霜愣住了。 沈应淮没再说话，只是愧疚地看着脸色发白的女孩。 许久，凌霜的嘴角缓缓翘起弧度，抬眼看着沈应淮，“所以，你雇了20个杀手营救我……” “也是我父亲！”沈应淮抢着说。 凌霜双眼定住了，脑子里在快速组织着逻辑。 沈应淮抓住凌霜手臂的双手力道加大了些，“对不起，我保护不好你，我什么都没做！” 沈应淮那天晕倒后，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收到了凌霜获救的消息。 凌霜双眼恢复了清明，一脸释然，“所以，你选择了分手。” 沈应淮低头，无言以对，也是默认了。 “淮哥。”凌霜轻轻抱了抱沈应淮，“我们都是尘世上的尘埃，世事如此，太多无奈，太多无能为力，太多身不由己，太多无可奈何的取舍。” 沈应淮看着凌霜释然的笑容，眼眶有些发胀。 “淮哥，你把我保护得很好，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保护我。”凌霜真诚地看着沈应淮，“也许，现在这样是我们最舒服的关系，能一直保持下去的关系。” 沈应淮缓缓点头，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凌霜的小手轻轻遮了遮嘴巴。 “我想伯父也是在尽力弥补了。” 凌霜这时候终于明白了这两个月总有一个人打着某某公司的名号到店里来，说要帮凌霜把咖啡店的产权股份都独立出来，说要给店里注资，说要给凌霜建厂，量产凌霜独家配方的咖啡和糕点，给她打造品牌，每一次来给凌霜的企划书像书本一样厚。 收益方面，对方却像收回成本，占20%，剩下的全归凌霜。 最初，凌霜以为是程司寒指使，一直拒绝。 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守cafe为中心的前后左右三条街道的咖啡店、奶茶店统统倒闭了。 这很有程司寒的风格，凌霜更是怀疑了。 直到今天，凌霜懂了，这一切背后的那个人是沈父。 因为，程司寒耐不住两个月那么长的时间。 所以，天下霸总，示好的套路都一个样？ 凌霜失笑。 沈应淮却不解。 “我想伯母也不知道伯父的所为吧。” 沈应淮点头。 “真羡慕伯母呀，你和伯父把她保护得那么好。”凌霜一脸羡慕，虽然只见过沈母两次，每次都在心里叹为，这位60多岁的妇人，看着像40来岁，脸上泛着光，似乎每个毛孔都泡在被宠爱的甜蜜，容光焕发应该就是沈母这样吧。 “我想，以后能嫁给你的女人，也会像伯母一样幸福！” 沈应淮脸色黯淡，垂下眼眸。 从昏迷醒来的那一天起，沈应淮知道了这辈子跟凌霜绝无可能了，可这划清界限的一句，从凌霜嘴里说出来，那滋味真说不出的难受。 可奇怪的是，一阵心酸过后，沈应淮觉得心里敞亮了。 也许是因为坦诚了吧。 “所以，以后你和伯父也都会加倍对我好的对吗？” ”那是当然。“沈应淮回答得像承诺一样。 凌霜嘿嘿笑着，就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小女孩。 “淮哥！” “嗯。”沈应淮勉强拉扯起嘴角，笑对凌霜。 “淮哥！”凌霜歪头，眉眼弯弯，眸子里像装了一颗星星。 “我在。” “淮哥！”凌霜笑着。 “在的。” “淮哥！”凌霜头又歪向另一侧。 “诶” “淮哥！”凌霜嘿嘿笑着，就像她16岁那年第一次看到沈应淮的笑容那样纯真。 “我在！” “淮哥！” 沈应淮笑了，从心底笑出来，在凌霜一声一声淮哥里被治愈了，也释怀了。 他笑着刮了刮凌霜高挺的鼻梁，”我在！“ “淮哥！”凌霜抱着沈应淮的小臂，蹦蹦跳跳往不远处的f区走去。 一个像跳脱的小兔子，一个含笑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孩…… 就像欢脱的妹妹跟宠爱她的哥哥在撒娇。 一声声淮哥依旧在这宽阔的停车场中响起，一声比一声欢快。 第394章 换个身份 凌霜开车，沈应淮坐在副驾驶，两人一路畅聊着，有说有笑。 “也许以前是我执着了。”沈应淮感慨。 这一路，沈应淮聊得无比轻松，像朋友一般聊着，对凌霜也没有其他的杂念。 ”嗯？“凌霜不解，沈应淮突然跳脱话题的感慨。 ”没什么！”沈应淮嘿嘿笑。 “哦。”凌霜也没打算追问。 “霜儿。” “嗯？” “为什么不去找程司寒？” 沈应淮问得心无芥蒂，也是第一次在凌霜跟前提起程司寒毫无压力。 凌霜笑了笑，没说话，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我知道你早就原谅他了，也一直没放下过他。”沈应淮也看着前方的道路，“现在，你该去找他了。” 沈应淮觉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就是冲，这才是凌霜该有的样子。 就像当初在新年倒数大屏下吻他那样。 凌霜保持着微笑，还是没有说话。 沈应淮也很识趣地终止了话题。 沈应淮估摸着沈母此刻正在别墅门外等着他们呢。为免凌霜脱身难，沈应淮让凌霜把车停在离别墅院子门口还有大概300米的距离。 “谢谢你送我。”沈应淮解安全带准备下车。 “淮哥！” “嗯？”沈应淮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凌霜。 凌霜笑着凑近，双眼在沈应淮脸上搜索着什么？ “怎么了？”沈应淮没有闪躲，反而微微扬起了脸任由凌霜搜寻，“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我哥打你了，手伤了，脸上也淤青了，怎么你脸上什么都没留下啊。”凌霜有些失望，嘟嘴道。 沈应淮哈哈笑了两声，敲了敲凌霜的脑门道：“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该愈合的也愈合了吧！怎么？凌齐那小子的淤青还在啊？” “早好了！”凌霜不服气道，“你下次手轻些，啊，不，不许有下次！” “妹妹，似乎，我才是那个受害人！” 凌霜吐了吐舌头，“下车吧，下车吧！” “好好好！” 下车后，沈应淮矮身透过车窗对着凌霜说，“霜儿，加油，淮哥等着你跟程司寒的好消息。” “好！”凌霜笑着，小手比划着ok的手势。 凌霜这次回答了，笑得很灿烂地补充了一句，“你比哥哥了解我！” 说完，启动车子开走。 沈应淮站在原地，笑着。 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凌霜刚刚的笑容，那是自从车祸后，沈应淮见过的凌霜最灿烂，最轻松，最开怀的笑容。 渐渐地，笑容里的欢乐满满变成了苦涩。 他们回到了那三年，轻松的氛围里，当然，他会努力维持这种状态。 可对于凌霜，他还放下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下。 他也不是期期艾艾的男人，可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去找别的男人，还要微笑着送行，他能做到，但不能一直都能保持着绅士。 从凌霜回京都后，他跟程司寒拉扯的这段时间里，他明白了，即使没有程司寒，他终也不会是能住在凌霜心里的那个男人。 他知道程司寒为凌霜挡去致命的一枪，又反观自己对于强势的父亲，啥都做不了的时候，他彻底认输了，也放手了。 对于程司寒，沈应淮服气了，他佩服他，不管是他经商的能力，还是对感情的认真。 他也承认，程司寒值得凌霜原谅，也值得凌霜一辈子的爱。 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祝福。 跟凌齐一样，关心疼爱着凌霜。 霜儿，淮哥只能换一种方式来护你的周全了…… 沈应淮缓缓往家门走去。 已经是芳菲的四月天了，一阵小风卷来，沈应淮的背影却带着秋天的悲凉，说不出的落寞。 第395章 我回来了 凌霜感觉到久违了四年来的轻松。 今天之前，她还担心沈应淮还没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毕竟沈应淮的感情付出了十多年，毕竟沈应淮用情很深，毕竟她是过来人，她至今还没从她那十多年的感情里走出来…… 不是吗？ 她比沈应淮幸运，她爱着的那个人也没有放弃她。 想起被绑在海岛小屋里的那段时光，虽然危险，虽然恶劣，可她仍然觉得很甜蜜，那时候，直到现在，她真希望时间能停在那个小屋子里。 不，还是不要停留。 沈应淮已经释怀了，他的祝福，凌霜能感觉到他是由衷的。 哥哥回国陪伴的一个月里，他也似乎想通了，也许是看在程司寒为她挡的那一枪的份上，他对于程司寒的态度也有所放松了，只是他嘴硬。如果她要回到程司寒身边，这回，哥哥肯定会祝福他们的。 所以，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她跟程司寒会有个幸福的未来，正如现在车外的风景，陌上芳菲，阳光明媚。 是时候了！ 凌霜喜从心来，她真恨不得长出翅膀来，立马飞到程司寒的身边，她要抱着他，狠狠地吻他，缠着他！ 程司寒，我要回来了！ 凌霜的车看起来像是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喜悦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奔向心之所属。 车子直接开进了澜园的内院。 门卫还是原来的门卫，在监视器的屏幕里看到是他们的少夫人回来了，高兴得也没有请示，直接给摁了开锁键。 礼叔听到车响，在主屋大门前恭迎客人，看到下车的人是凌霜时，意外又喜悦。 “少……凌……”一时间，礼叔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凌霜了。 凌霜欢快地蹦到礼叔跟前，就像多年前，她还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那时候一样，每次回来都会挽着礼叔的手，亲昵道：“礼叔，我回来了。” 礼叔听到这久违的一句，眼眶都红了。在凌霜不在的日子里，他可是每天都盼望着这一句。 “程司寒呢？他在吗？” 礼叔这才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跟凌霜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凌霜正快步往里走。 “少夫人……” 礼叔小跑着跟上，话音未落，眼前的一幕让礼叔觉得是这辈子职业生涯最大的错误。 “来客人了？” ada，那个四年前，程司寒的未婚妻，正一手挽着程司寒，一手抓着应该是刚在小花园里摘下来的花束，一副主人的态势。 程司寒也很意外，把手从ada手里抽出来，很慌忙，看着笑容渐失的凌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宅子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礼叔左右踌躇着，也不知所措，他刚刚的一句少夫人喊的是凌霜，要命的是ada在那声“少夫人”后问了一句“来客人了？”这该怎么解释？ 凌霜闭了闭眼，意外和惊愕也从脸上消失，再睁开，黑色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雾光，冷漠，疏离。 凌霜抽了抽嘴角，冷冷地说了一句：“打扰了！” 转身，往大门走去。 “霜儿！” 程司寒追上，一瘸一拐，拖着受伤的腿，身高腿长的优势此刻变成了劣势。 凌霜加快了脚步，走出大门，差点撞上一辆刚停下的酷炫跑车，她也没停下，疾步往自己车上走，上车，启动，安全带也没系。 正扭动方向盘，车子副驾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正跨腿上来。 凌霜没有停下，踩了油门，车子离开了那豪华的大门。 第396章 文艺人 嘭！ 车子从主屋门前拐出园中小道的弯上，车门被关上了。 “我靠，你想谋杀亲夫啊！”刚爬上座椅的男人惊魂未定，慌忙给自己拉上安全带。 凌霜没有理会，油门加大，“咻”地冲出了澜园大门。 “姑奶奶，你开慢点，我还没活够呢！”男人紧张地拉着车门上的拉手，惊慌地看着车前方。 凌霜依然没有理会，开出澜园两三百米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下车吧！”凌霜冷冷道。 男人这才松开手把，没有下车，反而朝着凌霜这边俯身过来，给凌霜拉上安全带。 “走吧！”男人笑呵呵。 凌霜转头，瞪了一眼男人，又启动了车子。 凌霜似乎冷静了些，车速也没有刚刚那么急了。 “靠，好久没这么刺激了。”男人似乎很兴奋，“我们这算私奔吧？” 凌霜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没理会男人。 男人也没在意，这比正常稍快一些些的车速，他也不紧张了，放开拉手，轻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双眼放光的看着车外。 车子开到一个岔路口。 ”如果不想被追上，开这条小路。”男人指着右手边的小路。 左手边是大路，柏油沥青的，通往市区。小路则是水泥铺的路面，凌霜以前一个人偷偷开车来过一次，通往山里的，两侧树木高大而粗壮，车子开进去不远就会被隐没在这一片绿色当中，确实是个以静制动的好地方。 凌霜面无表情地把车子开了进去。 男人则嘿嘿地笑着。 “哇！好美！”男人指着前挡风玻璃外的景色，“美人，快看，这晚霞，绝了！” 凌霜这才注意到了这环山小路竟还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不由得把车停在了路边。 大自然的宁静能瞬间治愈一切。 环山小路两侧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沐浴在初夏的夕阳里，刚抽出的嫩叶依然在贪婪地吸取落日的余晖来充实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落日当然也还不吝啬，给予精华的同时还给周遭的景色赋予了一天当中最绚丽的色彩，让陪伴了一天的白云在这一刻也能绚丽绽放。 “烟光凝而暮山紫。”凌霜看着远处烟雾缭绕的山头，伴在山头周围的紫色晚霞，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开阔的视野，让凌霜心胸也开阔了些。那柔和的落日，也照进车子里，打在凌霜因陶醉美景而舒展的脸上，像染上了一抹酡红。 “美人欲醉朱颜酡！”男人小声道。 凌霜侧头，对上男人含笑的双眼，也不由得笑了。 “想不到程家三少还挺文艺。” 程胤阳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现在有兴趣来挖掘一下我这个宝藏了吗？” “我倒是想挖开你的脑瓜子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 凌霜回想起刚刚的冲动，还有程胤阳爬上车惊险的一系列动作，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来来来。”程胤阳大脑袋往凌霜跟前送，“打开看看，我脑瓜子里是不是都是你。” “滚！”凌霜失笑，推开那颗大脑瓜子。 程胤阳笑着回到座位上，松弛地靠着头枕，看着车外美得无与伦比的景色。 情绪是会被传染的。 凌霜也放松了，双手垂落的身侧，学着程胤阳靠着头枕，陶醉在那片暮山紫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美景，仿佛世界只有自己和美好的景色。 夕阳渐渐坠落，天色也缓缓变暗。 “美人，要不你嫁给我吧！”程胤阳笑着道，“嫁给我，你也是程家少奶奶，我帮着你去欺负那个什么ada。” 凌霜又白了程胤阳一眼。 “诶，我很认真的，你可别当我是开玩笑！”程胤阳转过身来，一脸认真。 第397章 吃醋 凌霜跟程胤阳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最频繁的还是这几个月里。 在她的印象里，程胤阳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认真。 看着一脸认真的程胤阳，凌霜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快速掠过一幕。 那年，凌霜得知程司寒要联姻后，程司寒带着她到程家老宅参加过一次家庭聚会。 凌霜知道程司寒的用意，他就是趁着聚餐的机会，告诉家里那些个对他有敌意的人们，他接受联姻，不是妥协，而是要表明他的态度，联姻，只是手段，只是他通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捷径，与长辈的规劝也好，胁迫也罢，都不是他同意联姻的推力。 他带着凌霜，被视为弃子的女人，出席家宴，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家宴上，并没有宣布凌霜怀孕，只是话里话外非常强势地暗示，传宗接代这事，他只认凌霜，也是摆明，即便联姻，谁也不能动凌霜。 凌霜回想起那一刻，这一顿饭吃下来，程司寒的各种维护，竟是她来程家老宅吃得最愉快的一顿饭了。 或许，那时候程司寒的豪言壮语，不完全是为自己造势，也许会有几分对她的真心吧…… 凌霜还记得，程胤阳在家宴上出言调侃程司寒享齐人之福，还顺便挑拨了一下凌霜和程司寒之间。 那时候，凌霜是真的因为程胤阳的挑拨对程司寒更恨了几分。可现在回想程胤阳那时候的那些话语，对ada竟有些不屑。 “ada这种长得五大三粗，理所当然全世界都该是她的脾气，也只有二哥这种性子才能镇得住，我更喜欢凌小美人这种娇俏可爱的。” 说这话的时候，程胤阳这个身子斜撤，皱眉，歪嘴，啧声，嫌弃的表情十分夸张，就好像ada正朝他走来似的，也好像ada靠近谁，谁倒霉似的，凌霜对此印象十分深刻。 “不会是……”凌霜笑着，挑眉调侃道，“你被ada拒绝过，到现在都怀恨在心，想着要报复她吧？” “啊呸呸呸！”程胤阳反应极大，好似有人要把一个他极为厌弃的东西塞他手里一样。 凌霜看着程胤阳时常挂着放荡不羁的俊脸，此刻像是要吃瘪的表情，咯咯咯地笑开了，笑得开怀。 车厢里原本安静、优雅、文艺又略带着些沉郁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活跃了起来。 笑着笑着，间隙间凌霜竟然听到一声叹息，就像老父亲欣慰的感叹那种。 错觉！身边的这个男人，只会轻佻地挑逗她。 凌霜抹了抹眼角洇出的泪水，看向坐在副驾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程胤阳。 霞光透过玻璃，打在他的脸上，在柔光的加持下，凌霜第一次感觉到程胤阳还挺帅的，有几分程司寒的味道。 “你吃醋吗？”程胤阳莫名其妙的问一句。 “吃醋？”凌霜闭了闭眼，头转向另一侧，目光斜睨着车窗外，“他合法单身，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并不是他什么人，吃哪门子醋！” 凌霜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但还是泄了几分出来。 “唉～”程胤阳一声长长的叹息。 凌霜回头看着程胤阳，不解，微微眯着的眸子似乎在说，你叹什么气？ “美人心里只有二哥啊！”程胤阳耷拉着眼睛，又长叹一口气。 凌霜噗哧一声，原来，他说的吃醋的对象是他自己啊。 凌霜从来没对程胤阳有过好脸色，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自恋到这样的人，还真少有。 “也不奇怪。”程胤阳头转向车窗外，手肘支着车门，掌根托着轮廓分明，线条好看的下巴，嘴巴微微嘟起，嘟囔着道，“我是女人，估计我也会选择二哥？” 凌霜刚打下去的问号又冒上来了，更大的问号。 第398章 影帝奖 程胤阳看了眼一脸困惑的凌霜，低头笑了笑，“看来，我跟二哥进军演艺界，也能拿个影帝奖了吧？” 凌霜瞪眼，歪头，一脸惊奇。 程胤阳继续微笑回忆道：“小时候，我确实认为他是我的敌人，原本爷爷对我们的关爱是一样的，至少我这样认为，在婶婶过世的那一年，爷爷似乎更偏爱他了。二哥那时候自闭，十天也不说一句话，古古怪怪的，我不喜欢那样的他，就因为他生病，爷爷总让我让着他，我不服气，我是弟弟，为什么要让着他！” “那时候爷爷跟外面的情人甜甜蜜蜜，奶奶生气，却又不敢对爷爷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所以，看到爷爷对二哥无微不至，对我却冷冷淡淡，于是就跟爷爷对着干，把我给宠上天，整天灌输着二哥迟早抢走属于我的一切的思想。” “年少无知，我深信不疑，我从不喜欢到敌视，有时候还会恶作剧，因为那样做，奶奶会高兴，会奖励我，就这样，我几乎讨厌了二哥十年。” 凌霜目光远眺着远方渐渐在黑夜中失去轮廓的山头，似乎能看到程胤阳说的一幕幕。 “美人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恶？” 凌霜点头又摇头。 在凌霜的印象中，这对豪门兄弟就是这个样子的，为争夺，斗个死去活来，电视剧也是这样演的不是？ “其实我也觉得我那是混蛋！”程胤阳继续回忆着，“直到我们十七岁，我姐姐二十岁。” 凌霜听家族里的人提起过程家早逝的大小姐，却从来没有听程司寒提过，每次别人提起时，程司寒脸色都会十分难看，凌霜也觉得程大小姐的死跟程司寒有关。 “全家族的人都觉得我姐的死跟程司寒有关。” 凌霜皱眉，她觉得是一回事，但她听不得别人这样说她的男人。 “其实，恰恰相反，我姐姐的车子挂在悬崖边的时候，是程司寒什么都不顾，爬上那辆车，把我晕迷的姐姐拉了出来。”程胤阳笑了，自嘲地笑了，“说起来，我那时候真是怂，我看着那悬空摇晃的车子，我腿软了，扶着山壁也站不起来。” 凌霜一脸惊诧，她见过程司寒很多面，也知道了些他的遭遇和经历，却从来没见过或者听说过他热血的事情。 凌霜脑子里能想象出来程司寒抱着一个四肢无力的女人，在猎猎寒风中，一扇翻飞地从悬崖边上走回来。 “只可惜，我姐姐是心梗而死，姐姐本就有心脏病。在车厢里的时候就没了呼吸。”程胤阳吸了吸鼻子，“二哥坚持要把姐姐带出来。” 难得看到程胤阳也有难过的时候，凌霜想安慰两句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伸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其实家族里的传言也不完全假的，我姐姐确是被谋杀的，车子有明显动过手脚的痕迹。” 凌霜心里一沉，感觉身体往下坠，掉进了冰窟，“不可能是程司寒。” 凌霜是在安慰自己。 “确实不是二哥。” 凌霜的心像被捞起来，放回了原处，踏实了，长舒一口气，“那谋杀又怎么说？” “时星离。你知道她吧。”程胤阳咬了咬牙。 “哈？”凌霜脑子里浮起时星离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不敢相信。 ”当然也不是她。” 程胤阳，你真该死！凌霜吊起来的心又落下，被程胤阳带着坐过山车似的。 “是时星离的姐姐。” “嗯？”凌霜没听说过时星离还有个姐姐。 “她也死了。” “啧！”凌霜真想拍一巴掌程胤阳，恼道，“怎么回事？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第399章 背锅 “遵命，美人！” 凌霜也是服了，讲这么严肃的事情，程胤阳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 程胤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也许是想让自己尽量地平静吧。 “时星离姐姐跟我姐同时看上一个男人。该死的是，那个男人脚踏两条船，哄得两位姐姐对他是唯命是从。两位姐姐知道后，谁也不服谁，谁都不放手，互相较劲。那男人看着两位名门望族的小姐为了他斗个死去活来，越来越膨胀，更加卖力哄着两位姐姐。“ “其实我也不知道两位姐姐爱那个男人有几分，或者从头到位也只是为一口气去斗，甚至家族聚会，两人还闹过一出。你该知道，我爸是程家长子嫡孙，地位自然压时星离家一头。那天的聚会，两家为维护自家的孩子，还闹得很不愉快，很难堪。” “就在那次聚会后，一个月后，姐姐就出事了。” 凌霜皱眉，豪门大族，真是深似海。 “因为二哥是接触姐姐的最后一个人，时家竟然把姐姐的死赖在了二哥头上。” “时家，是奶奶给姑姑亲自选的，所以，奶奶知道真相后，她自然是要维护时家，正好那时候，爷爷又跟外面的小情人打得火热，奶奶就自然把气撒到爷爷最宠爱的二哥身上，另一个，奶奶觉得爷爷宠二哥，自然会想尽办法保他，这样冤枉的只有死去的姐姐。” “当然，从那时候起，我很少跟二哥做对了，又由于妈妈在家里哭闹，惹恼了爷爷，爷爷又怪责奶奶，奶奶自然厌弃给她找麻烦的妈妈。就这样，我们家的地位在程家一下子没了支撑。” “而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害死姐姐的人是谁，我也只是想查出凶手，可你知道，在这大家族里，失去了大家长的支撑，简直寸步难行。我去拜访询问的相关部门，只要我提到姐姐，他们都闭了嘴，只字不提。” “我那时候才知道，有靠山是多么重要。” 凌霜又拍了拍程胤阳的手臂，表示认同。 “二哥也在查，但他背了锅，很多事情也不好去操作。于是，我们就开始了演戏。奶奶也是为了要包庇时家，彻底坐实二哥是凶手的事实，只有我越狠二哥，她就越放心，她放心我们家又开始崛起。在时家的帮助下，我爸接管了集团。” “后面的事，也就你知道的那样了。”程胤阳苦笑，“演戏真累。” “一直到现在，程司寒还背着这锅吗？” “嗯！” “时星离姐姐，还有那个男人一直没有暴露？” “暴露了。” “那为什么还会背着锅，不是真相大白了吗？” “时星离的姐姐在我姐姐死后第三年自杀了。在姐姐死后，她受不起良心的折磨，心理出了问题，最后受不了幻想幻听的折磨，在家里的浴室割腕。” 凌霜先是骂了一句活该，又感叹恶有恶报。 “你应该听闻过二哥同性恋的传闻吧，还把得罪了他的男同情人弄到东南亚，受尽折磨羞辱而死。” “嗯！事实证明，程司寒不是同性恋。” 程胤阳看着凌霜一脸义正严辞为程司寒辩驳的模样，噗哧笑了，“是，你最有话语权。” 凌霜听出了弦外之音，羞赧地低头。 “这些谣言是我跟我二哥一起散播的，那个传言中的男同就是那个混蛋！”程胤阳咬了咬牙，“不过，他的下场都是真的。” “程司寒为什么不把他交出来，还自己清白。” 程胤阳看了看凌霜，眼底噙着愧疚，“其实，我姐姐并不是人家嘴里品学兼优的优雅千金小姐，反而是吸毒，赌博，偷盗都沾染着，据那混球说，姐姐手上也沾了人命，他目睹的。” “所以，二哥没打算把他交出去，免得他在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程胤阳眼底的情绪变成了感激，“他说，交不交那混球出去，结果都是会丑闻，既然这样这锅就继续背着吧，对他没造成任何损害，反而帮他立住了铁血手腕，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人设。” “姐姐一直是爸妈的骄傲，他们接受不了那样的姐姐，二哥说，我爸妈有力气跟他们做对，说明了他们还精神着，不用担心。” 凌霜看着程胤阳，眼里尽是惊讶之色。 第400章 恩情 “所以，我们决定对家人，对外界都维持着互相争斗的关系，一来，外界会一直都乘风集团的话题，被关注，总是好事。二来，我们久不久制造点纷争出来，奶奶的注意力自然就会在我们身上，要不，她又该胡思乱想爷爷外面养了几个情人，有没有生孽种了。” 凌霜此刻似乎有些同情程老太太了，也许她一辈子都在跟程老爷子斗，一辈子都在提防外面的女人，一辈子都在跟自己过不去。也许，这也是她看不上自己的原因吧。 “想不到二哥也有这一面吧？” 凌霜点头如捣蒜，从来没想过程司寒还有柔软和为人着想的一面。 程胤阳看凌霜的眼神又变得轻挑。 凌霜朝他翻了翻白眼，给了一个滚的眼神。 程胤阳失笑，“当年二哥突然娶了你，我挺惊讶的。” 不光你惊讶，全世界人，包括我自己都很惊讶。 凌霜又白了程胤阳一眼，心里说道。 “所以，我试探了你。” 凌霜听了，怒目圆瞪，吼道：“程胤阳！” “嘿嘿！”程胤阳满脸堆笑，“美人， 别生气嘛！” 凌霜哼一声，“那你觉得我合格吗？” “不合格！” “什么？！”凌霜瞪着眼，呲着牙，表现出一副你再说一次试试的架势。 “我观察了这么久，种种迹象表明了，美人儿你更适合我这样的。” 凌霜笑骂：“你就不能正经久一点？” 程胤阳笑着耸耸肩，“你现在该明白了，离开三年后回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程司寒了吧。” 凌霜低头不语，但确实明白了。 “优秀的男人，肯定会被女人惦记，你不也念念不忘二哥那么多年了吗？” 凌霜不语，认同。 “所以，那个ada也对二哥念念不忘。” 凌霜猛地抬头看向程胤阳，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眼神里带着求助，小声问道，“所以，又要联姻了吗？” “美人，你就不考虑我吗？”程胤阳有些委屈道，“嫁给我，你一样也是程家的少夫人。” “三少爷，别开玩笑了好吗？我现在心里烦得很。”凌霜像蔫了的小花。 程胤阳确定凌霜余光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是啊，凌霜的余光里也没有他。 随即，又嘴角上翘，说道：“好好好，不开玩笑，不开玩笑了。”语气里都是笑意，可眼里找不出任何的笑意。 程胤阳看向车外风景，“没有联姻，是ada把二哥从加国送回来的……” 凌霜记得周绎提过，程司寒在手术室情况危急，是调动了北美和加国的顶尖医生才把他从鬼门关捞回来，保住那条腿。 能聚集那么多业界高手，没有ada，程家很难办到。 “所以，是ada救了程司寒……”凌霜很小声，如果开了车窗，微微的风声也能把声音给淹没。 程胤阳转向凌霜，点头。 凌霜很不想承认ada有恩于程司寒，可事实就摆在跟前。 “所以他两月了，也不来找我……”凌霜眼眶发红，脑袋瞥向窗外。 “如果……”程胤阳试探，“如果二哥真的念及恩情娶了ada，你会应了四年前二哥要求那样，做他的情人吗？” “不会！”凌霜几乎没有考虑。 “这么决绝？我都替二哥难过了，他那一枪算是白挨了……” “谁说救了命就要委屈自己对恩人言听计从的？”凌霜打断程胤阳的叹气。 凌霜有赌气的成分，但她也是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的。 “好！”程胤阳鼓掌，赞叹道，“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这么干脆，有魄力！” 凌霜转头看着程胤阳，怔愣了片刻后，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第401章 逃亡生涯 天色已经全黑了，凌霜估摸着，即使程司寒真有追上来，没追到着，应该也追到别的地方去了。 凌霜启动车子，“送你回去！” “这就走了？” “不走还想住这呢？” 车子掉头，往大路开去。 “美人、美景相伴，住这也不错！” 凌霜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美人，真不考虑考虑我？”程胤阳就像个小赖皮。 今天应该是凌霜翻白眼最多的一天，翻到现在，眼皮都有点酸了。 忽地，脑子里一亮。 程胤阳每次看到她都会调侃，今天何不调侃调侃他，撒撒气也好。 “你真喜欢我？” 小路没有路灯，唯一的光源是车灯，路况也不是很熟，凌霜需要把更多的专注力放在路上。 “唉～”程胤阳叹气，“美人心里果然没有我，我都表白一天了。” 凌霜没法分神转头去注意程胤阳的表情，但脑子里会闪过他无奈的样子，噗哧地笑了。 “那我跟你二哥之间，你选一个。”凌霜说完，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你和二哥？你们之间没有冲突啊，我是一个正常的大直男，直男，我又不会娶二哥，你跟他有什么冲突！”程胤阳又小声道，“况且，二哥是同性恋的谣言早在几年前就破了，不是？” “如果，我跟了你，你二哥能放过你？”凌霜问之前没别的意思，问完也品出了自己另外一层意思：程司寒还在乎她吗？对她，还会像原来那样的占有欲吗？ 问完，不由得踩了踩刹车，放慢车速，分了大部分精力去听程胤阳的回答。 “这个嘛～”程胤阳故意拖长尾音，反将一军道，“你真能放下二哥？” 啧！不按套路出牌。 “想想你刚刚吃醋暴走的样子，真能放下二哥？” “程胤阳！”凌霜得不到答案，反被调侃，又有些羞愧于刚刚一时冲动之举，气急了。 程胤阳嘿嘿地陪笑，还有些得意。 凌霜又翻了一个白眼，行行行，说不过他，不聊了还不行？ 凌霜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车厢里一片寂静。 程胤阳可不是喜静的人，没多久又开始说话了，“美人，如果你真能放下二哥，我就带着你跑，藏起来！” 每次程胤阳说话带着美人，凌霜总觉得那是轻佻，那是在调侃，在开玩笑，于是她也开玩笑道：“藏哪？你二哥权势滔天，神通广大的。” “在他找到之前，我们就跑，找到，又跑，再找到，再跑……就当带着你环游世界了呗。” “敢情我们是杰瑞，程司寒是汤姆了呗。” “嘿嘿，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很欢乐不是吗？” 凌霜快速瞥了一眼程胤阳，笑了，程胤阳也跟着笑了。 笑着笑着，凌霜笑声收了，笑脸也收成了微笑，似有一股喜悦从在脸上绽放。 这么说，程司寒并不打算放弃她。 有了这么个信息，凌霜有了个决定。 “怎么样？美人，跟我去环游世界吧？” 程胤阳的满眼希冀，凌霜并没有看到。凌霜不知道的还有，程胤阳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凌霜说愿意，他也不会不顾一切，背叛他一直尊重的二哥，带着他的美人“浪迹天涯”。 凌霜淡笑不语。 程胤阳手肘支着窗棱，虚拳支着太阳穴，眯眼欣赏着跟前美人如花的笑靥，甚至开始想象他们的“逃亡生涯”。 第402章 娶我 小路通往大路的路口，停驻着一辆开车车灯的suv，男人靠在车头的侧边，一条腿弯曲着膝盖踩在车轮侧边，另一条长腿斜斜站着，他背着灯光，只见一点红光在他跟前亮着，又灭了，一缕轻烟飘起，消失在从男人渗透透出来的灯光里。 小路开出来的车子停在了路口，车子上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个男人是谁。 程胤阳转头想看凌霜的反应，凌霜已经拔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他张嘴想叫住她，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只见凌霜重重地关上车门，气呼呼地走到程司寒跟前，伸手抽下程司寒想放上唇边的香烟，丢在脚下，碾灭烟头，又抬手，一把扯住程司寒的领带，把人往下拽，迫使他俯下身子看着她。 背着光，程胤阳看不到两人的表情，看到的是像剪影一般的轮廓。 凌霜用力拽着领带，沉着脸，冷冷地看见那双含着笑的星眸里，问：“不来找我，是因为那个女人？” “不是！”程司寒看着凌霜的眼睛。 “娶我还是娶她？” “你！” 一道掌力贴在凌霜腰上，正想张嘴说话却被男人强势入侵。 凌霜顺势抬手勾着程司寒的后脖子，嘴角先是上扬，随后闭上眼享受这个霸道的吻。 这个吻并没有很缠绵，少时，两人便分开了。 程司寒依然揽着凌霜的腰，凌霜也顺着程司寒的脚步转身，绕着车头，往副驾驶走去。 走到车头中央时，程司寒转头朝小路车子上的程胤阳摆了摆手，凌霜也跟着回头摆手。 程胤阳扯着一边嘴角，不知道是该做何表情，只好把架在车窗上的手抬起来，朝那对剪影男女挥动，直到那辆suv载着他们消失在视野才放下。 程胤阳就像放了几天的气球，瘪了。 刚刚还在畅想着跟他的美人的“逃亡生涯”，现在眼睁睁看着他的美人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就刚才那氛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失恋的滋味……” “真不是滋味！” “哼，别傻了……” 程胤阳自言自语，苦笑着下了车走到驾驶座。 —————— suv停在澜园主屋的大门前，程司寒没有让凌霜双脚着地，抱着她疾步走向三楼的主卧，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去。 刚进房门，两人便迫不及待地纠缠起来。 热烈的拥吻过后，两人抵着额头喘气。 “为……什么……不来找我？”凌霜问，眼眶发酸，努力噙着泪水。 程司寒笑着用拇指抚了抚凌霜被吻得鲜红欲滴的唇，又在凌霜额头轻轻印了个吻，声音低哑道：“等你准备好的。” “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放弃了？” “三个月，我的极限，你不来，我就上门抢人了！” 凌霜噗嗤地笑了，这是程司寒能干出来的事儿。 “娶我！”凌霜抬头，眸子里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好！” “我不要当小三，不要当情人，不要当二奶，不要……” 程司寒笑着啄了一下那双忙碌的唇，打断一连串的不要，“我程司寒持证公告天下，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你，凌霜迎进程家大门。”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这回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否则天打雷劈，被车撞死！” “老天已经听到了，这诺言，守不一辈子！”凌霜笑得甜蜜。 “一辈子！” 说完，两人又拥吻到一起，这回没了节制，把一直压抑的渴望统统释放，毫无保留。 那一晚，两人积攒了四年的干柴烈火，烧得猛烈，越烧越旺…… 第403章 别来找我 程司寒几年没有睡过这么酣畅淋漓又踏实的一觉了。 通宵达旦的疯狂，连做梦也沉浸在旖旎之中，让他一觉睡到了下午。 他没睁开眼睛，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继续折磨他的小妖精，他伸手，摸索了半天，火热的心凉了一半，睁开眼睛确认，空着的半个床位，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霜儿……”程司寒扯着嘶哑的声音叫着，下床在卧室的各个角落寻找。 寻人无果，心里组织着说辞安慰自己。 回到床头，拿起手机，有置顶消息。 “把你的麻烦处理干净，否则别再找我！” 程司寒咬了咬牙，笑道：“该死的女人，给了点甜头就跑，看我把你抓回来了，把你绑床上！” 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吹着口哨进了浴室，那个春风得意啊！ 洗漱清爽了，一身休闲，吹着口哨，脚步欢快地下楼。 礼叔看着这样的少爷，一时间，眼眶发酸，这多少年了，他看到这么欢快的少爷还是太太还在的时候。 “少爷！”礼叔控制了情绪，如往常一样恭迎少爷，“要出门吗？” “嗯。”程司寒笑道，“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语气竟有些登徒子的意思，“大概会留宿你的少夫人家里。” 没等礼叔给出反应，朝着车库走去。 “少爷。”礼叔不忍坏了程司寒的兴致，“少夫人早上走的时候说，请您办好少夫人交代的事情，否则，您永远也见不到少夫人。” 礼叔也不知道凌霜交代了他主子什么事儿，只是转达。 凌霜早上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相当严肃，礼叔也不由地担忧，生怕是少夫人让少爷上天摘月亮的千古难题。 程司寒并没有像礼叔料想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嘴角含着蜜，笑骂了句：“还没过门就骑我头上了！” 礼叔松了一口气，看着浑身散发着幸福味道的主子，实在不忍，但又不得不说，“ada小姐请您醒来后去找她。” 职责所在，有得选，礼叔宁愿假装忘了，可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 程司寒撇了撇嘴，应了声“知道了”，继续往车库走去。 “你们说少爷回去找谁？”礼叔身后的佣人，掩着嘴，笑着交头接耳。 “肯定是去找我们未来的少夫人凌小姐呀。” “我想也是。” “看来澜园要办喜事了，嘿嘿！” …… “什么未来少夫人？”礼叔一副威严的样子，“谁允许你们议论主子的！” 佣人们立马闭嘴，噤若寒蝉，瑟缩地站着，等着被训。 “凌小姐一直都是我们的少夫人，以前是，将来也是！”礼叔还是一副训人的样子。 佣人们低着头，彼此眼角相互瞟着。 “老大，你说，澜园最快什么时候办喜事？”有个胆大的佣人笑着问道。 “我说了算的话，当然是越快越好！”礼叔这回笑了，“我们要时时刻刻提醒少爷，快点把少夫人的吩咐办妥咯。” “对对对对……” “来来来，我们来商量一下对策！”礼叔笑着朝大家招手。 佣人们兴奋地围着礼叔，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发表着意见，时不时哄堂大笑。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场景，还是在四年前，少夫人会时常跟这些在澜园供职的人们嬉笑打闹。 快回来吧，澜园唯一的女主人。 礼叔和佣人们都在心里祈祷着少爷能快点把少夫人带回来。 第404章 调皮 程司寒知道去凌霜的住处会找不到她，可他还是去了。 果然，门口贴了一张纸条：“就知道你回来，如你所料，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锁的密码是我们离婚的日子，你随意。记得去办事，我可不会等你太久！” 纸条最后还画了个鬼脸。 程司寒笑着低骂道：“小调皮，还用离婚来刺激我是吧，看我不给你好看！” 掏出手机，给凌霜拨去电话，接连几个都是忙音。 没办法，很无奈。 程司寒只好把纸条捏在手上，离开，又去了凌家别墅，得到同样一张字条。到守cafe，何静也给了他同样的字条。 真太皮了，看来是昨晚没把她给教训够了。 连着跑了几个地方，天色也暗了，坐在车上拿起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是ada打来的，是故意避开不接的。 ada，是为数不多让程司寒头疼的女人之一，第一个当然是闹失踪时候的凌霜。 这女孩子吧，任性，但又不可恶，有那么一点小心机，但心眼并不坏。 四年前，在澜园闹了一遭后，她后来还找过程司寒，跟他道了歉，还准备了礼物说要跟凌霜道歉。程司寒怕她别有用心，下了命令不允许ada走进澜园一步。 后来，程司寒亲自去北美，负荆请罪，请求取消婚约，也是ada维护了他，说是自己不想嫁了，两个家族才相安无事，反而是对方觉得是亏欠了程家，为了补偿，在生意上也帮衬着程家。 在加国，也是ada出面，给他安排的医生和最好的医疗，也是她一直在照顾他。 无可否认，ada的性格接触下来，挺好的，直来直往，想哭就嚎啕大哭，想骂就库库骂，没有那些心机女那么多弯弯绕绕。 所以，程司寒回国，ada要跟着，他没办法拒绝。 回国一个多月，昨天是程司寒第一次松口让ada来澜园，好巧不巧，凌霜也来了，还被撞了个正着。 程司寒拍了拍脑门，苦笑着。 老天爷要跟他开玩笑到什么时候。 程司寒对ada的态度一直是很明确的，可ada也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 既然他的霜儿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了，那么就趁这个机会，彻底断了ada的念想吧。 程司寒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红色的号码，手指悬在那个号码上，许久才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程司寒还没来得及说话，ada便急吼吼地说：“今天没空见你了，拜拜！”说完迅速挂掉。 这算个什么事儿？ 程司寒看着手机屏幕，边摇头边苦笑。 还是他们三个人，程司寒、凌霜、ada，现在的形势却跟四年前完全调转了，现在，程司寒是处于被动的那个。 程司寒调到了发短信的页面，打了一串英文，“办完事情，速回，有急事。”发送给ada。 信息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程司寒笑了笑，把手机丢在了副驾驶上，启动了车子，又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手机，想了想，又6拿起手机。 还是调到微信的页面，点开凌霜的头像，打了四个字“想霜儿了。” 信息也是秒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程司寒笑了笑，这两个女人像是串通好了一样。 ———— 摘星阁，位于顶楼的空中花园中央的石桌。 两个女人对面而坐，相互对视的视线中，闪着电光火石，一股风暴正在两人的气场中酝酿。 沈应淮，这空中花园的主人，明智地选择回避，旁观这场属于女人之间的较量。 第405章 对决 “你不是跟沈应淮分手了吗？为什么你在这？” ada憋不住，先开口了。 她是中午午饭前去了澜园，被礼叔以程司寒通宵工作，正在休息的理由阻拦她见程司寒。 于是坐在澜园的大厅，等着程司寒起床。礼叔端了一杯茶水给她以后，便剩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了，她不禁回想起昨日她一句话气走了凌霜后，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拉不住追出去的程司寒后，又被礼叔恭敬地请她离开。 越想越不服气，越想越生气。 是她，用最短的时间打听到程司寒和凌霜在加国的下落，也是她打探到，这绑架的幕后是北美沈家，以及沈家的行动。 这才毫不费力地救出了两人。 也是她，调动了北美和加国的顶尖医生，救活了程司寒，保住了他一条腿。 还是她，从加国医院到回到澜园，一直无微不至地悉心照顾程司寒。 可，程司寒怎么可以为这个对他受伤后不闻不问的女人把她给推开，推开的力度大到让她差点儿摔倒在地，要不是有佣人们扶着她。 程司寒又怎么可以在她的苦苦哀求下，还对她横眉怒目，让她滚，在那么多佣人面前。 程司寒怎么可以只看一眼这个女人，把他将近两个月对她的温柔一瞬间全部收回。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可恨！ ada瞪着凌霜，磨着牙齿，似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你舍不得沈应淮，为什么还要去找程司寒！” “我才要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淮哥？你找他做什么？”凌霜也瞪着ada反问。 昨天，凌霜匆匆的一瞥，只记得ada几乎贴在程司寒的身上，以女主人自居的模样，不服气带着醋劲儿。 还有，在凌霜的印象中，沈应淮跟ada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沈应淮也没跟他提起过认识ada。 凌霜要躲着程司寒，本来想着住酒店里的，又觉得酒店靠不住，程司寒那强势的倔牛，一个眼神也能把酒店的安保吓趴下，也想过借住乐思琪或者许沁那儿，可那两人已经被策反了，不靠谱。 思来想去，还是沈应淮最靠谱，一来，摘星阁安保严密，保安靠谱，都是退伍的年轻军人，能打。二来，沈应淮在，即便程司寒找来了，他碍于两大家族的面子，不可能动粗把她给强行带走。所以她决定借住在沈应淮的摘星阁里。 谁知道刚把行李给安放好，ada就来了。 两人站在沈应淮一左一右吃惊地看着对方，用眼神质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他，是谈合作的。”ada看了看被她和凌霜要求不许过来的沈应淮，又转头瞪着凌霜，“他是你的，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去勾搭别人的男人！” “谁勾搭谁的男人？”凌霜冷笑，笑这个外国女人，不知道先来后到，本末倒置，“你找淮哥谈合作，为什么把我拉到这里来？” “因为我们的合作跟你有关系！” 凌霜皱眉，看向沈应淮，眼神里问怎么回事？ 沈应淮也一头雾水耸了耸肩。 “我是来让看好你，让他做你的男人，程司寒是我的男人！” ada瞪着凌霜，也许眼睛干涩了，有也许是心慌，眼皮子快速动了动，加上她那蹩脚的中文，干架的气势减半，凌霜倒看出她脸上的几分天真。 凌霜噗嗤地笑，“你在这分糖果呢？什么你的我的？“ 凌霜又看了看ada憋得通红的脸，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再说了，程司寒从开始到现在，只有过我一个女人！” 第406章 委屈巴巴 ada听了，脸上五颜六色的。 凌霜算是拿下一局，可她还是努力抿着嘴角抑制着笑意，那一道霸气不能泄掉。 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观的沈应淮脸色沉了，垂直身侧的双手攥了攥拳，又松开。 “你！”ada气结，伸手抓起身边的小盆栽扬在空中。 估计是想起了四年前，在澜园让她至今也不服气也觉得耻辱的一幕。 一个男人竟对她毫无反应，那个还是她心仪的男人，就因为这个女人。 四年后，又因为这个女人，那个男人对她视若无睹。 她真恨这个女人。 凌霜也想起四年前澜园的那一幕，同样的，这个外国女人也扬起小花盆要砸她，被程司寒挡下了。 她不禁往后缩，双手屈肘挡着脸和头。 沈应淮也心神一凛，“ada！”他一边吼叫一边迈着大步往前。 “哇！哇～” 如小孩般的嚎啕哭声，沈应淮停住了脚步，凌霜放下了护着脸的双手，一齐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ada举着小盆栽，扯着嗓子，哇哇地哭着，就像要不到心爱玩具的女孩那样，哭得又大声又伤心。 凌霜和沈应淮互换了一个眼神，沈应淮识趣地回到原位，像什么都没发生。 “喂～”凌霜脑袋微微往前探，腰背却往后躬，小心翼翼地小声试探，“你……你怎么了？” 好像是你要打我。 凌霜没把心里的埋怨说出来，笑脸上又担心，又委屈，还戒备着。 ada没理会凌霜的问候，重重放下小盆栽，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有些震耳欲聋。 凌霜皱眉，捂着耳朵，无奈看向沈应淮，也放下了戒备。 沈应淮对于女人的哭闹束手无策，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皱着眉头挑起，表示爱莫能助。 凌霜也耸耸肩，扁了扁嘴，靠着椅背，看着攻击力为零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的ada。 许久，ada似乎哭够了，也累了，慢慢的也就停下来，轻轻啜泣。 凌霜甩给她一张纸巾。 ada接得很顺手，印了印脸上的泪水，又折起来擤了一把鼻涕，丢到一边，哭着说：“还要！” 凌霜撇了撇嘴，把桌子中间的纸巾盒推到她跟前。 ada连续抽了好多张，举到口鼻前，又顿住了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那双大眼睛，碧绿的眼珠子看向凌霜，委屈巴巴地，“为什么不是你把纸巾给我！” 凌霜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自觉地俯过身去，抽了两张纸巾递到ada跟前。 ada接过纸巾，抽噎了两下，说了一句“谢谢”，眼眶又湿润了，哇地一下，又哭出来。 凌霜无力地后仰，她帮着乐思琪那死人带睿睿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奈。 “程司寒都是你的了，你给我送两张纸巾，怎么了？”ada抽泣着，委委屈屈地，又擤了一把鼻涕，丢开，伸手向凌霜。 凌霜其实很不想服务她，可身体总是在行动。 ada接过纸巾时，不小心碰了一下小盆栽，顺手扶了扶。 凌霜马上戒备，以双臂挡脸。 “我不敢打你！”ada嘟着嘴，一脸委屈地嘟囔，“几年前跟你动手那一次，程司寒跟我取消了婚约，大半年都不理我……我哄了他大半年，讨好了他大半年，才肯勉强跟我说几句话……” “我喜欢他，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ada嘟囔着，瞥开泪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即使这样，我也受不了他不理我，不跟我说话……” 那委屈的劲儿，就像跟小闺蜜闹别扭的小女孩。 “真恨你，凌霜，我好恨你……”ada忽地又大哭起来。 凌霜却看得噗嗤笑出来了。 第407章 无可替代 “笑什么？”ada听到凌霜的笑声，立马怒目而视，“我很好笑吗？以胜利者的姿态耻笑失败者吗？” “诶诶诶，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凌霜摆手。 “哇……”ada一边哭，一边叫道，“笑吧笑吧，你高兴了，他才会高兴！” 凌霜听了这话，本该高兴，可说这话的女人正聒噪得可怕。 “好了好了！”凌霜不耐烦道，“你今天到底干嘛来的。” ada看着凌霜脸色不大对了，便收敛了起来，小声道：“本来是找沈应淮合作的。” 她之前说过了，凌霜没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ada。 “想让他不要跟你分手，这样程司寒就是我的了……”ada看着凌霜镇定的眼睛，越说越小声，身子一点点瑟缩，像是要缩成一个点。 凌霜又笑了，这看着前凸后翘，腰肥臀大，妆容浓厚，怎么看怎么成熟的女人的身体里竟然揣了一颗幼稚的心。 “你真的那么喜欢程司寒？”凌霜问。 “嗯，喜欢，很喜欢，恨不得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不分开。”ada有些娇羞道，“也许你不相信，就是你们中文的那一句，一眼万年。” 一眼万年。 谁不相信，凌霜也坚信，她看了程司寒的背影，她心里永远就抹不去那一抹身影了。 沈应淮也坚信，十多年前，凌霜那如春花绽放的笑脸，对他一击即中，像落了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根十多年，越扎越深，越积越厚，即便是一厢情愿，也无法狠心挥刀斩断，直到此刻，仍不舍得。 沈应淮轻笑，原来这里坐着的三个人都是一类人。 ada看了看沈应淮，又看着凌霜，恳求道：“你住他家，你还喜欢他的对不对？你们复合吧，沈应淮的条件一点也不比程司寒差，你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了，因为连自己的那道坎也过不去。 ada自然不缺追求者，比程司寒条件更好的追求者也有，但那不是程司寒，她知道，无可替代。 沈应淮之所以对凌霜放手，也是深知了这一点，无可替代，selina条件不差，甚至比凌霜更优秀，容貌不比凌霜差，貌比环球小姐冠军也不逊色，其他的条件更是胜了凌霜一筹，性格，为人处事……在生意场上是合格的贤内助，对于沈应淮来说，确实选择selina才是最合适的。 可凌霜无可替代，即便在父亲眼里，凌霜一无是处，在他沈应淮的眼里凌霜怎么都是最好的，所以，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selina，也在找各种借口拖延婚期。 凌霜的无可替代是程司寒，沈应淮对他千般好，千依百顺，百般宠爱，可程司寒还是程司寒，依然占据着凌霜心里最大的面积。 无可替代。 三人在感情方面，该惺惺相惜，抱团取暖。 凌霜拍了拍ada放在小桌子上的手，眼神里含了三个字“我懂你”。 “可是，我不会这样做。”凌霜看向沈应淮，“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爱情，如果将就了，对爱你的那个人是无尽的伤害，而你，一辈子都遗憾和愧疚，遗憾当初为什么不勇敢，愧对身边的人，他在你身边，在你眼里，甚至在你身上，可你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人，你虽然不说，但爱你的人能感受到，就像在他的心里凌迟。” “这样的爱不能长久，这样的关系也不会持久，到头来，两人之间把爱情和感激耗尽以后，只剩下怨怼，到时候，失去的不止是一个爱人，更是一段友情。” 凌霜又转过头看着ada，“所以，我不会将就，爱就是爱，我的爱是程司寒。” 可是沈应淮才是值得凌霜去保护的那个人，即便不跟程司寒在一起，她不会伤害她的淮哥，她会更小心地呵护跟沈应淮之间的友情。 凌霜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应淮，并点了点头，扬起真诚的笑。沈应淮也朝凌霜点了点头，他领会了凌霜的意思。 沈应淮想不到凌霜也能想通，他之所以能放手，放得心甘情愿，能坦然面对凌霜，也是跟凌霜一样的想法。 与其完全失去，不如呵护他们之间可以维系一辈子的友情。 第189章 ada眨巴着泪光盈盈的眼睛，似认可又似不认可，似懂非懂。 “我也爱程司寒……所以，我不该放手吗？”ada踌躇中。 凌霜笑了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也曾执着地认为，爱了，就应该紧紧抓在手里，哪怕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要把她的所爱攥在手里，一旦松手，她的爱就会从她手上流失。 可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懂得了，爱并不是抓紧了就能拥有，也并不是一味地单方面付出，才能得到的。 她以前对程司寒确实因爱慕之心，可那种爱，浮于表面，她会卑微，她会怯懦，她会想尽方法去讨好，去祈求他给她一点点怜悯，最后她会想逃。 而，程司寒对她，只是利用。 在沈应淮的身上，凌霜学会了，爱，在付出的同时，也需要尊重，尊重对方，尊重别人，尊重自己。 而，回归以后，程司寒对她，起码因为她做到了尊重。 在旁人嘴里得知的一切，凌霜觉得，他这几年，收起了所有锋芒，懂得了如何去爱。 他尊重自己的情感，他认清了情感，他也认定了他情感的归属。 他以凌霜为出发点，去尊重别人，尊重程家的长辈，甚至尊重他曾经伤害过凌霜的所有人，他也尊重他的敌人沈应淮，最起码，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用他身上的枪伤去让沈应淮愧疚。 昨晚一番云雨后，凌霜看着睡得恬静的程司寒，嘴角还挂着笑，她猜想，大概，因为ada在身边，他是尊重ada对他的情谊和恩情，也是尊重凌霜，也许，他也是想着要干干脆脆，不带一丝麻烦出现在凌霜跟前吧。毕竟在程司寒对她生死未卜的那三年，他竟然开始在为她铺路，扫清一切有可能的障碍，为的是，凌霜能在一条平坦的，没有丝毫障碍的道路走向他。 既然这是他的想法，凌霜决定推他一把，给他一些压力，她想尽快回到程司寒的身边。 “放不放手，决定在你。”凌霜微笑道，脸上尽是坦荡。 “你不应该把我赶走吗？然后跟程司寒在一起吗？”ada眼带疑惑。 凌霜笑着站了起来，走到ada身侧停了下来，拍了拍ada的肩膀，笑道：“也许你经历得够多了，才能够懂得吧。” ada现在的年纪就跟当年凌霜嫁给程司寒一般大，没有经过毒打，确实领悟不到该怎么去爱一个人，该怎么去获得一个人的爱。 说完，笑着离开了。 ada还一脸懵，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的沈应淮，沈应淮也只是冲她笑了笑，也离开了。 ada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总觉的该发脾气，可又觉得没有发脾气的道理，最后只是跺了跺脚，带着凌霜那番值得她深思的话，也离开了。 凌霜和沈应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姗姗离去的ada。 “如果，ada一直不放手，一直纠缠着程司寒，你会一直等吗？”沈应淮问。 “程司寒不会允许她不放手的。”凌霜笑，“他会用最短的时间，把ada从他身上剥离得一干二净！” 凌霜笑容里是对程司寒满满的信心，也是对自己的自信。 “我想也是！”沈应淮感叹，他也希望程司寒把一切乱七八糟的处理得干干净净。 “淮哥，我饿了！”凌霜挽着沈应淮的手臂，转身往里走，撒娇道，“我想吃你包的饺子。” 沈应淮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凌霜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吻痕，笑了笑，释然道，“好！这就给你包。” 凌霜像以前一样，像在江汉市那样，抬头，脸颊在沈应淮肩头上蹭了蹭，笑弯了眉眼，“淮哥最好了！” 沈应淮笑得宠溺，在凌霜的鼻头上刮了刮。 像时空穿越了，回到了他们毫无负担的时刻。 第189章 凌霜在沈应淮的摘星阁里已经住三天了。 沈应淮陪着她。 凌霜跟沈应淮说，不需要特别陪着她，沈母祭祖，应该有许多事情需准备。 沈应淮告诉凌霜，离祭祖的日子还有段日子，不着急。实际是沈母知道了凌霜住进摘星阁，特意把日子给推后了，又把别墅大门给关了，吩咐下人们，只要是少爷一个人回来坚决不给开门。 沈应淮也无奈，只好等着祭祖的日子到了再去跟母亲说明一切。 不放心凌霜，即便ada回去不说，以程司寒的能力，怎么会不知道凌霜住在摘星阁呢？ 也是私心，想离凌霜近一些。毕竟，再往后，他们还想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这天，凌霜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洗漱完，沈应淮端出温热的“早餐”，就像前面几天一样。 跟沈应淮在一起，凌霜可以当不沾阳春水的仙女，一日三餐，沈应淮都给她安排的妥妥的。 自从那天说开了以后，凌霜心里也没了任何芥蒂，在沈应淮跟前没有任何的扭捏，大大方方地接受沈应淮对她的好，因为她也会对他好，只是换一种心情接受，换一种方式付出。 凌霜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夸着沈应淮的厨艺，沈应淮则托腮，笑吟吟地看着吃个早餐都眉飞色舞的凌霜。 画面和谐，让人看着觉得心里一暖。 凌霜的手机响了，是咖啡店何静打来的。 刚接起电话，那边的火急火燎把温馨给打破了，“霜儿，快回来！店里接了个急单，快点，现在就来，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什么单子这么急？”凌霜不紧不慢，调笑道，“还有咱何大店长应付不来的单子吗？” 当年临走前，凌霜把所有制作糕点的方子和技巧都教给了何静。 几年来，何静的能力和功力，把咖啡店经营地妥妥的，即使咖啡店没了凌霜也能妥妥当当的。 “别闹，快来！”何静焦急，“刚刚签下一个今晚晚会的单子，由我们提供糕点和饮品，我们4个可忙不过来。” 晚会的单子？ 凌霜在江汉市的时候也接过酒会的单子。守cafe还是第一次接。 “怎么接那么急的单子？需要多少量？店里的备料够不够？”凌霜不开玩笑了。 “需求的量不大，店里的备料基本够应付，需要补充的小好他们已经去采买了，只是时间上紧急，晚会今晚举行，本来我也不想接，可是他们给的价格实在太诱人了……” “多少？” 大概是何静报了一个让凌霜也觉得诱人的价格，放下手上的勺子，兴奋道，“我马上去店里，点齐材料，马上出发。” 说完没等何静说话就匆匆挂了电话，冲到楼上的房间换衣服。 沈应淮把凌霜送到店里，说有事情要处理便离开了。 那是一个露天的晚会，用白玫瑰、白丝带、白气球布置的会场，看起来圣洁又浪漫。 凌霜他们在离会场不远的小洋楼里忙碌着，能清楚地看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凌霜好久也没忙得那么充实了，这一天忙下来，酣畅淋漓的，也总算在晚会开始前，赶出了第一批糕点和饮品，后面还要陆续出品，但总算能松一口气。 何静带着瑶瑶她们把糕点和饮品送上会场，摆放好后，回到小洋楼，继续准备下一批的出品，没那么忙了，几个人又开始嘻嘻哈哈地聊着了。 “我觉得这像个求婚宴会。”瑶瑶一边洗着水果，一边看着会场，一脸羡慕道，“好浪漫啊，如果有个男的在这样的会场跟我求婚，我立马答应了。” “瞧瞧你那花痴样。”何静搅着蛋糕液，“我以过来人的经验打击一下你们，婚前再浪漫，婚后只剩下一地鸡毛，少不了吵架。” ”吁～“ 忙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朝着何静吁起来，包括凌霜。 “不过，如果有人在这样的场地跟我求婚，我也会答应，老公什么的一边去！”何静有些娇羞道。 四个人又轰然大笑。 “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也能成为这宴会的座上宾呢。”何静意有所指看着凌霜，挑眉道，“就看咱老板什么时候跟老板娘……” “对啊对啊……”起哄的对象变成了凌霜。 凌霜笑意吟吟地，娇羞地低头给出炉的糕点装盘点缀。 四年前，嫁给程司寒，直接粗暴，没有任何的意识。 这一次，程司寒会给她应有的仪式感吗？ 这一天，还远吗？ 第189章 凌霜思绪不禁飘远了，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手上那份刚摆好盘的糕点，应该特别甜，特别美。 几人嬉闹了一阵后，注意力开始转向外面了。 宾客们陆陆续续进来，相互开始寒暄。 “怎么都是肥头大耳的老大叔啊，我还以为是年轻人的派对呢……”小好嘟起嘴，好生失望。 “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样，娱乐圈里那些叔圈的男明星，再看看前面那些……”瑶瑶朝会场点了点下巴，又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道，“还是追星好了！” 陈浩看了看瑶瑶，皱眉，低头，手上的面团似乎成了仇人，搓得更使劲儿了。 “小浩搓这块面团，会不会是酸的？”何静笑着调侃道。 除了陈浩，其他三人不约而同都看向瑶瑶。瑶瑶一下子脸红了，低下头，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进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了，参会的女的盛装打扮，花枝招展，倒是挺养眼的，反衬得那些西装笔挺的精英、老总们，要么大腹便便，要么毛发稀疏，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凌霜脑子里闪过一脸严肃的沈父，会场上大多数都是沈父那般的年纪，沈父能保持健硕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实在是难得。其实沈应淮和凌齐也到了发福的年纪，只是他保持健身，穿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身的薄肌，看起来三十出头，也难怪离婚后selina对他那么痴迷。 凌霜甩甩脑袋，嘲笑起自己，怎么会联想到那去了呢？ “霜儿，你看！”何静指着会场外，一身黑色西装，丰神俊朗地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格外耀眼。 大伙儿都循声望去，是程司寒。 “还是咱们的程总最帅！”小好一双爱心眼在弹跳，花痴极了。 “霜儿，你要不要……” 程司寒到守cafe找凌霜时，那张纸条是何静亲手交给他的，何静知道凌霜在考验程司寒。 “不用！”凌霜大大方方跟正往这边看的程司寒对视，虽然很远，两人也能感觉到视线的对接。 凌霜也不清楚程司寒能否看清自己的表情，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兴奋，也不闪躲，就像是对待客人一般的微笑。心里却是欢愉极了。 在看到程司寒出现的时候，凌霜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晚会的糕点和饮品指定他们来做了，这都是程司寒耍的小手段。 他是想她了吧。 忽地，一抹白影飘到程司寒身边。 凌霜脸上的笑僵了僵，雀跃的心情像坐过山车正急速往下冲之前的停顿。 会场闪耀的灯光下，ada穿着一身白纱礼服，仙气飘飘，挽着程司寒的手臂，抬头与低头看向她的程司寒对视，一黑一白，天造地设，一对璧人，笑得甜蜜，俊男美女，画面唯美。 “这……” 四个小伙伴默契地围在凌霜四周，挡住她往外的视线，七嘴八舌地问着凌霜该做什么了，什么准备好了，还差多少杯饮品之类，试图转移凌霜的注意。 凌霜僵着的嘴角又往上扬了扬，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可越是努力掩饰越是明显。 大伙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面相觑了一轮也忙自己的事情了，只是大家都有意把凌霜挡起来。 何静也开始小声埋怨自己不该贪钱……心里还祈祷着，这晚会千万别是程司寒对ada的求婚，否则，她罪过就大了。 第189章 程司寒托着酒杯，挽着ada在人群中周旋应酬，眼角总是不着痕迹地瞟向小洋楼。 应酬了一轮，ada把程司寒拉到角落边，弯腰捶着细直的小腿，嘟嘴抱怨着累，看似在抱wu x怨，实际是在撒娇，看似在拍打缓解腿部疲劳，实在是在展示胸前无限春光。 可程司寒并无心欣赏，注意力一直在那小洋楼。 “好累呀，哥哥，你帮人家捏一捏嘛。”ada挽着程司寒的手，摇晃着身体撒娇。 哥哥，这个称呼ada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她认为男人对于这个称呼没有免疫力。 程司寒扭着头看向小洋楼方向，拨开ada抓着他的手，“累了去休息室休息，我不是按摩师，帮不了你。” “哥哥～”ada尾音拉得长长的，伸手又想绞上程司寒的手，却抓了个空。 程司寒已经转身往小洋楼去了，头也没回说道：“实在累就让周绎送你回去，他在外面候着呢。” ada想追上，可看着程司寒急冲冲的脚步，又看向小洋楼方向，她似乎明白了程司寒一晚上的心不在焉是为了什么。 ada很不服气，生气，也只能在原地跺脚。 晚会糕点和饮品准备得差不多了，何静她们在收拾着工具，她实在害怕程司寒真的跟那外国女人求婚，趁这环节没开始前让凌霜离开。 凌霜也没有推脱，拎起她的小包往外走。 刚走近阴暗的花园步道，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臂往回拉，惊呼声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温热柔软的唇给堵了回去。 凌霜挣扎着，双手用力捶打着程司寒的背，两脚也没闲着，胡乱又踢又踩程司寒的腿和脚。 程司寒吃痛也硬是不动，霸道地肆虐着被抱在怀里的女人。 凌霜累了，也不打也不闹了，她从来没有在男女之事这方面赢过这个男人，垂下双手，随他。 两行灼热划过凌霜的脸颊，没入紧紧贴合的双唇中，冷却了只有一方激情的吻。 程司寒的吻变得轻柔，顺着灼热，一路吻向眼角。 凌霜闭着眼睛，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酸的。”程司寒舔了舔嘴角，低头看着凌霜。 凌霜侧着脑袋，没有理他。 程司寒扯了扯嘴角，捏着凌霜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迫使她看着他。 “你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想就地办了你！”程司寒咬着牙，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凌霜剜了他一眼，“你的未婚妻在等你呢。” “未婚妻？”程司寒笑了笑，“是呀，她正等着我呢。” 凌霜心里像被插进一把刀，那把刀正扭动着刀把，绞着她的伤口。 原来，她自作多情了，那天晚上共赴巫山前的誓言都是哄骗，都是逢场作戏。 程司寒低头轻轻啃咬着凌霜的脖子，“你可真狠心啊，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躲起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接。” 凌霜没有反抗，凉透了的心，无力驱动自己的躯体。 “要不是今晚的晚会，我还见不到你了。”程司寒啃着啃着有点变味了，他快绷不住欲望了，“霜儿……” 凌霜也感受到程司寒身体的变化，轻轻推了推，有些慌乱，“你疯啦，这里到处都是人。” 程司寒一把抱着凌霜，“这是对你的惩罚，我憋了这么久，你勾起了我的瘾起又一走了之。” “况且，这样不是很刺激吗？” 一边说，一边双手不安分地探进凌霜的衣服里…… 第189章 凌霜了解这个男人，特别是这方面的事情，一旦进入到现在这种状态就不可能停下来，即便挣扎也没用，最后痛苦的是自己。 索性，由他去吧，反正她力气也不够他大。 她把他拉进更暗的角落里，面无表情，语气冰冷道：“动作快点，适可而止。” “你可是越来越皮，越来越上道了。”程司寒点了点凌霜的鼻尖，吻上她的唇。 程司寒越吻越不对劲，感觉像是在吻一块冰块。明明是她主动邀请，该热情的时候她却无动于衷。 “霜儿，怎么了？”程司寒额头抵着凌霜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幼嫩的脸颊。 凌霜没有说话。 黑暗中，程司寒看不清凌霜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的不悦。 “嗯？” 凌霜拨开程司寒贴着她脸颊的手，冷道：“如果程总不需要了，我先走了，你未婚妻应该在四处找你了。” 凌霜转身，还没抬步又被拉回来，紧紧抱着。 “傻瓜！”程司寒吃吃地笑着，原来这小醋包误会了。 凌霜推开程司寒，生气道，“我是真傻，还自以为是！” 她是在气自己，不争气，太天真。 程司寒笑着，把他的小醋包又搂进怀里，慢慢地，轻轻地，紧紧地抱着。 凌霜推了几下，推不动，也就放弃了。 她真恨自己，不争气，眼泪还哗哗地流，“你打算把我安在哪里，金屋藏娇？” 程司寒笑得更开了，吻了吻凌霜的额头，笑问：“你愿意吗？” “不愿意！”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嗯，我也不愿意，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宝贝儿。”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府门。” 又是在逢场作戏了。 “我只是想见你。”程司寒搂得更紧了，“你电话不接，也不出门，我没其他办法了，所以我也去过摘星阁，那里可真不好闯。” “所以，你就用这办法引我出来？报复我，羞辱……” 凌霜没说完，被一只手指抵在了唇上打断。 “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想略略惩罚你，可是，你太诱人了……”程司寒嗅了嗅凌霜的发顶，“霜儿，回澜园吧，你住在别的男人家里，我受不了。” 回澜园？ 凌霜脑海里闪过优雅的沈母。 难道程司寒是想着把她光明正大地养在澜园里当金丝雀，就像沈父对沈母那样。他们没有夫妻的名分，可一切都是夫妻那般，甚至比夫妻还要甜蜜。 也许被程司寒养着，他会对她好，会很好，因为他们相爱着，就像沈父和沈母一样，相爱着。 况且，以现在程司寒的实力，他养着她，没人敢反对。 可，凌霜，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愿意吗？ 凌霜在心里问着自己。 “我要以什么身份回澜园？”凌霜小声地问，虽然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可是她不甘心。 “当然是程家二少爷少夫人，程司寒老婆，澜园女主人的身份回去。”程司寒知道她误会，所以给她贴了一连串的标签。 凌霜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觉得自己听错了。 “乘风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回澜园。”程司寒补充道。 “你又在逢场作戏吗？” “傻瓜，怎么会这样想？”程司寒虚拳捶了捶胸口，中枪的位置，“难道宝贝儿还不知道我非你不可吗？” “那ada呢？” “有她什么事？她迟早要回北美。” 凌霜闪亮的双眼又暗了下来，“所以是，你还是把我安排在了情妇的位置？” 第189章 这小傻瓜，脑瓜子运行的是什么逻辑？程司寒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还在自己的逻辑里打转。 程司寒倒是挺乐在其中，喜欢看凌霜在意他的样子。 忽地，凌霜推开程司寒，怒道，“既然你已经做好选择了，那以后咱们就各自安好吧。” 凌霜扬着倔强的小脸，双眼里却是不服气。 “你敢？！” “祝你们幸福！”凌霜丢下冷冷的一句，扭头要走，又被程司寒给拉了回来。 “你放开！” “不放，这辈子都不打算放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司寒靠近，鼻尖似有似无地碰到凌霜的鼻尖，咬着牙道：“我以为你很了解我呢。” 猛地，把凌霜腾空抱起，往回走，走向灯光明亮的会场中心。 凌霜惊呼一声，正想叫，又受到程司寒威胁，“如果你不想外面那些人都过来围观我们办事最好闭嘴！” 凌霜心里快速衡量，这地方明显是程司寒的，外面那些人应该都是老奸巨猾的商人，利益衡量之下，他们的选择肯定不是帮她。 “ada！ada！”凌霜扯着嗓子大叫。 在场的人里，也只有ada的泼辣和不讲理也许真能帮到她。 “ada！ada！……” 凌霜踢着双脚，双手胡乱捶打着，程司寒却纹丝不动，在众目睽睽中往会场中央走去。 “周绎！”程司寒大喊了一句。 “是！”在会场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利落的应答。 不久，凌齐带着母亲和妻儿出现了。 “妈！哥哥，嫂子！”凌霜双脚着地还没站稳，看到亲人们，惊讶得更是站不稳了，不由得倒在程司寒怀里，“你们怎么在这。” 凌齐笑着朝凌霜点点头，掌心朝下压了压，示意凌霜冷静。 凌霜一脸疑惑，又抬头看向程司寒。 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站好咯。”程司寒笑着后退两步。 凌霜的疑惑更浓了。 程司寒单膝跪地，举着一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闪着耀眼的光，“凌霜，嫁给我吧。” 这是…… 凌霜双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吗？ 这明明是刚刚在小洋楼里幻想的场景。 凌霜看向凌齐，茫茫然，不知所措。 凌齐笑着，又朝凌霜点点头。凌齐搀扶着的母亲，和挽着凌齐的江元元，也笑着，带着祝福的笑。 “霜儿！” 温柔甜蜜的叫唤把凌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凌霜看着满脸期待的程司寒，忽然，眼角里出现一抹雪白的身影。 她目光移向那抹雪白的身影。 ada嘟着嘴，一脸不服气，一瞬间，嘟起的嘴往两边拉开，调皮地笑着，双手在空气中捧了捧。 凌霜看着ada，嘴角也不由得咧开。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兴奋地看向程司寒，“你搞定了！” 程司寒点头。 凌霜兴奋得跺了两下脚，没有去接程司寒手上的戒指，一把把他给扯了起来。 程司寒一脸懵的时候，凌霜已经圈着他的脖子几乎挂在了身上了。 凌霜重重地亲了一口程司寒，表扬道，“效率真高！” 程司寒也少见的得意，捏了捏凌霜的鼻尖，“那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吗？” 说着又抬起戒指。 “嗯嗯嗯，嫁嫁嫁。”凌霜伸出右手无名指，“快快快，给我带上。” 看着跺着小脚兴奋不已的凌霜，程司寒一瞬间笑意绽放，可他却把戒指盒子“啪”地一下盖上。 凌霜，还有现场所有的人，眼睛瞪得溜圆，满眼的疑惑，甚至带了些许惊恐。 “你……”凌霜正微微颤抖，想问怎么回事，又看着程司寒的举动，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见程司寒从西装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信封，上面用毛笔写了“聘书”两字。 程司寒恭敬地把聘书双手奉至凌霜跟前，“我说过的，我会做到一样不少。” 凌霜一瞬间红了眼，仍然在颤抖，只不过此刻不是气的，而是感动的。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他在做了，在进行中了。 凌霜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小心地接过聘书，视若珍宝般捂在心口。 程司寒在松开聘书的那一刻，无比激动，说不上来的激动，但又格外地仔细。 虽然知道这次求婚应该是万无一失，但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眼眶也湿润了。 他重新拿出戒指，打开盒子，捏起戒指的手竟然还微微颤抖。 凌霜见状，也配合地伸出右手，翘起无名指。 指环穿过指尖的那一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心甘情愿被凌霜套牢了，套一辈子，甚至下辈子！ 指环缓缓推进，激动得直跺脚的凌霜在那一刻也不动了，含着眼泪，看着戒指圈着如玉段般的手指，又不禁瞄了一眼程司寒。 哥哥来见证她被求婚。 程司寒该是在背后做了不少工作，让哥哥也接纳了他。 当指环在指根即将尘埃落定，会场内传来一声喊叫，让全场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第189章 “恭喜啊！” 一个高大的身影边走边鼓掌，从角落的暗处缓缓走出。 全场的人目光随着那个黑影走进灯光里，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程胤阳。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程司寒和程胤阳两兄弟是水火不容，连起名字都对着干，他在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没有好事。 程胤阳站定脚步，全场人的目光由惊讶变成了看戏。 “二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通知我呢？” 程胤阳这话一出，全场人吃瓜的兴味更浓了。 程司寒紧紧抓住凌霜带上戒指的手，垂在身侧，笑道：“以程三少的嗅觉，闻到饭香自然就会出现了，你这不就来了吗？” 程司寒这骂得有点狠啊。 “呜～”会场传来低低的惊呼，就像是在看一场辩论赛，目光齐刷刷地由程司寒身上转到程胤阳身上。 “我可是闻着美人香来的。”程胤阳的目光落在了凌霜身上。 凌霜瞪着程胤阳，挤了挤眼鼻。 全场的人，特别是女宾客们，正双眼发光，等着事态的发展。 凌齐皱眉，他不允许妹妹重要的时刻被破坏了。正抬步向程胤阳，就被周绎拦在了跟前，对他摇了摇头。 凌齐对周绎的印象一直不错，看着周绎炯炯的目光，也就相信他了，想来，程司寒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期盼已久的时刻。 凌齐回到妻子身边，握着妻子的手，紧紧的，放心了，可还是紧张。 江元元可比凌齐淡定多了，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凌齐的手臂，抬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确实香，可惜，这香刚刚已经被认领了。” 凌霜抬头看向程司寒，他下颌紧紧咬着，像随时准备撕咬对方。 程司寒继续道：“既然三少今天来了，正好，认清楚了，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二哥我的老婆，你的嫂子，可得对嫂子恭敬。” “哦。”程胤阳边点头边挑眉，尾音拉得长长的，抬腿往前，“那我可得好好认认。” 程胤阳走到凌霜跟前，跟以前一样，玩味儿地笑着，“美人真的好美！” “程胤阳，别闹！”凌霜竟然被程胤阳灼灼地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低声警告着，又扯了扯程司寒的手。 程司寒对程胤阳看凌霜的眼神十分不舒服，侧步挡在凌霜跟前，正抬手想推开程胤阳，程胤阳却举起双手在两耳边，一边笑着一边后退了两步。 “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由感而发。”程胤阳吊儿郎当道，“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赞美之词还没夸出口呢。” “滚蛋！”程司寒咬牙切齿。 凌霜看着涨红了脖子的程司寒，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兄弟俩在演戏为媒体制造话题吗？ 这时候，全场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司寒这边，等着他挥拳揍那个轻慢嫂子的登徒子。 只见凌霜往程司寒身前跨了一步，微笑道：“感谢三少爷的夸奖，也谢谢三少爷到场来祝福我们。” 说完，转身，踮脚，圈着程司寒的脖子，让程司寒的脸凑到自己跟前，小声道：“吻我！” 缓缓贴上有些猝不及防的程司寒的唇。 “呜～” 全场惊喜的呼叫。 第189章 两人在热烈的掌声中拥吻着。 凌霜的献吻，让程司寒紧绷的身子放松了，像吃了定心丸。 本该尴尬的程胤阳双手绞在胸前，欣赏着两人的拥吻，嘴角时不时往上扯，一副不屑的样子。 许久，热吻的两人不舍地分开，凌霜甜甜地笑着，仰头看着程司寒，声音不大不小，能让围在身旁的人听见，略带腻歪道，“你堂弟来见证了你的求婚，你不能耍赖了。” 程司寒宠溺地亲了亲凌霜的额头，“你也别想着再逃跑了。” 两人相互圈着腰，相视而笑。 在气氛恰好的灯光下，在围观的人眼里，一对璧人，美轮美奂，像一幅唯美的画像。 凌霜转身向程胤阳，“感谢三少爷的见证，三少爷带来的程家长辈的祝福，我们收到了，等长辈们回国，我在去宅子里跟长辈们请安。” 大大的台阶推到了程胤阳跟前。 程胤阳弹了弹眼，比了个ok的手势后，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们幸福。”说完，转身，抬手在空中挥动着，潇洒地离开人群。 人群中交头接耳，想吃瓜的不免有些失望。 凌霜看着程胤阳的背影，一手插裤兜，一手空中挥舞，竟觉得他有些落寞，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冲上去安慰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程司寒知道了凌霜的想法，圈着凌霜纤腰的手臂一紧，把人抱进了怀里。 凌霜猛地抬头，看到一张温柔的笑脸，也扬起嘴角，甜甜地笑。又看向凌齐的方向，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朝着家人们幸福地笑着。 凌霜觉得这一刻圆满了。 挽着她最爱，同时又爱着她的男人，接受着家人们的祝福，她竟一时感触，鼻子酸了，泪水漫上眼眶。家人们，还有店里的好伙伴们，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乐思琪，缓缓走向他们的时候，凌霜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凌齐一瘸一拐地朝着凌霜走来，脸上是老父亲的慈爱，还有欣慰的笑容。 从小到大，凌齐之于凌霜，亦父亦兄，把她呵护在手掌长大。四年前，凌齐反对他们的婚姻，凌霜着实为难，也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选择程司寒，伤了哥哥的心。 也因为凌霜的倔强，凌齐残废了。凌霜这几年来不提，是因为愧疚，她一直把凌齐的遭遇归罪到自己身上，特别是知道了方明旭伤害他们的动机后，她甚至一度同意了容丽说她是扫把星的说法。 现在呢，似乎历史在重演，她刚刚兴奋过头了，没有征得凌齐的意见，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求婚。凌霜看着哥哥的目光由感动渐渐变得愧疚…… “哥～”凌霜看着即将走到自己跟前的凌齐，一半是撒娇，一半是心虚。 “傻瓜，大喜的日子，怎么扁着一张嘴，多不好看啊！”凌齐边走边说。 “哥，你同意我嫁吗？”凌霜小心地问。 在一旁的程司寒心里一紧，他看着凌霜左手捏着右手上的指环，心里扑腾扑腾地，真有些后悔，没定制一个紧一些的戒指，起码摘下来不那么顺利。 程司寒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害怕这小妮子会悔婚，她能干出这事儿来。 第189章 凌齐先是一愣，垮下脸道：“我要是不同意，你能反悔吗？” 凌霜笑容消失了，垂下眸子，似在思索什么，很快又抬起眼看向程司寒。只见程司寒面色不悦得已经发白，眸色深沉得让凌霜想打冷颤。 又转眼看向凌齐，目光如炬，“能！” 说完便伸手想去摘戒指。 “霜儿！” “霜儿！” 程司寒和凌齐异口同声，也同时伸手去阻止凌霜摘戒指。只是凌齐动作稍慢了些，手搭在了程司寒手臂上。 两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凌齐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那只车祸中受伤的手，两只手一上一下，包着两人的手，“傻丫头，哥跟你开玩笑呢。”又转眼看向程司寒，“这个男人，我真没想到他会用生命来护你。”目光转回凌霜，“你的眼光不错，哥祝你们幸福。” “哥！”凌霜感动，眼眶又红了。 “臭小子！”凌齐又看向程司寒，半玩笑半警告，“你最好能护她一辈子，宠她一辈子，否则……你应该记得你你对我的承诺！” “我会的！”程司寒点头。 凌霜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肯定是关于她下半辈子的。 这辈子，有哥哥一直宠着，一直护着，忽然有种嫁人前的离别痛。 泪水哗地一下冲了下来，“哥！”凌霜想扑进哥哥怀里，好好哭一场，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唯有用泪水能表达一切。 人才往前倾，就被拉了回来，被程司寒的长臂紧紧箍在怀里。 “齐哥放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程司寒笑着。 凌齐笑着摇头，看着程司寒那双充满无限占有欲的眸子，心也就放肚子里了。 凌霜也顺势窝在程司寒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宾客们看得心里温馨极了，笑着窃窃私语。 凌齐想伸手安抚妹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笑了笑道，“好啦，好啦，高兴的日子，哭鼻子，大家都要笑话你了。” 凌霜停下来两秒，听到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哇地哭得更大声了。 程司寒低下头，一只手轻拍着凌霜的后背，一只手把凌霜的秀发拨到耳后，笑问道：“怎么了？” “都怪你！”凌霜哭着。 程司寒笑得宠溺，“好好好，怪我怪我！” 凌霜倒是不乐意了，在怀里抬起头，又捶打了一下程司寒的胸膛，鼓着腮帮扁着嘴，不满道：“你知道什么了，就说自己错了？” 这倒问得程司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凌霜又捶了两下程司寒的胸膛，又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服，“虽然我店里的工服也时尚的，可是今天是我人生的大日子，让我这样寒酸……”又忿忿地打了两下程司寒，“都怪你，也不让人家打扮打扮！” 全场人听罢，哄堂大笑。 程司寒和凌齐对视了一眼，竟也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这事儿确实得怪我！” 凌霜这回是又羞又恼，跺着脚，扭着身子，又躲进程司寒怀里，恨不得钻进去。 程司寒配合着，双臂圈着凌霜，尽量把她包围起来。 求婚成功，宾客们也知道今晚的使命完成了，陆续离开了，周绎替老板帮宾客们安排后面的事情。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ada也在周绎的安排下离开了，只剩下亲朋好友了。 凌霜才从程司寒怀里钻出来，看了看会场，有些失望。 “怎么了？”江元元心细。 凌霜垂眸，小声嘟囔，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淮哥没来吗？” 第189章 凌霜嘴上说放下了，其实还是耿耿于怀的。 她总觉得愧对沈应淮，一直以来，沈应淮对她可谓呵护得滴水不漏，事事以她为重，事事以她为先，可是她对沈应淮的承诺一个都没做到，最后还是辜负了他。 某种程度来说，凌霜和沈应淮是同一类人，用情至深，一旦认定，就很难回头，尽管知道不该爱，可还是会一头扎进去。 所以，凌霜知道沈应淮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洒脱，虽然他对凌霜的感情是单方面的，可要放下，比一段双向奔赴后淡去的感情更难。 凌霜再次环视了会场，还是失望，可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到屋里坐吧。”凌齐似乎也看出了妹妹的失望，他揉了揉装了假肢的腿，想转移下妹妹的注意力，他实在不舍得妹妹有一丝难过。 显然，凌齐的转移大法是成功的，凌霜挣开程司寒的铁臂，上前扶着哥哥，“站久了不舒服吗？快进去坐吧。” 凌齐笑着由妹妹搀扶着走在前头，三两步后，回头对程司寒挑眉得意地笑，潜台词是：看，霜儿还是紧张我的。 程司寒先是皱眉，后又低头笑。 江元元搀扶着婆婆容丽，也跟在后面，把凌齐的一切小动作都收在眼里，这男人间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她还是理解不了，也只能当丈夫耍宝般笑了笑，又对着丈夫挤了挤眉眼，对程司寒小声说道：“别理他，幼稚鬼一个！” 程司寒笑着点了点头。 而凌齐似乎也听到了老婆说他什么，眉眼耷拉下来像八字，歪了歪头，似在委屈地说：“怎么这样说老公？冤枉啊！”表达完就回过头跟凌霜小声说着什么。 江元元领会到了，朝着丈夫吐了吐舌头，又扯开嘴角笑着。 程司寒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凌齐轻松得意的背影，又看了看江元元无奈，可是眉眼之间荡漾着甜蜜的笑容，忽然间，他觉得好羡慕。 这对夫妻，结婚十多年了，甜蜜过，也经过破产，也经历了生死，甚至丈夫已是残废，他们依旧保持了小情侣之间的甜蜜。 程司寒可以想象出来，凌齐在面对自己残破的身体，意志要崩溃的时候，也许是江元元给他撑着那一片天，凌齐才能走出阴霾，走进阳光里吧。 程司寒含笑看着边走边跟凌齐说笑的凌霜，心里涌起一股热潮，他似乎看到了他跟凌霜未来的样子，思绪不禁飘向未来，也暗暗下了决心，绝不让不好的事情再次发生的凌霜身上，爱屋及乌，也不能发生在凌齐这一个小家身上。 想到这，程司寒的步伐也不由得快了些，他想快些跟凌霜走进那美好的未来。 一行人，熙熙攘攘，一部分人先行走进了主屋，凌霜他们也快到主屋跟前。 “霜儿！” 正想踏进屋门，背后响起了匆忙的叫声。 熟悉的声音让凌霜一头一震，猛然回头，看到来人捧着花，迈着长腿，笑意盈盈地朝她走来，凌霜的心便在该不该欢喜之间踌躇。 第418章 值得敬重的对手 沈应淮捧着花，风姿绰约，大步流星地走来。 凌霜猛地转身，泪光闪烁，看着急匆匆走来的沈应淮。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是来祝福他们的吗？ 他来了！他怎么会来了，他会难过吗？ 凌霜很矛盾，一方面想要沈应淮亲自祝福他们，让自己忐忑的心没有那么焦虑。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沈应淮难过，因为看着最爱的人要跟别人在一起，那种痛，她刻骨铭心。 “淮哥！”凌霜小跑着迎到沈应淮跟前。 程司寒没有拦凌霜，也跟着迎上去。 江元元搀扶着容丽，送她进了主屋。其他人也很会做，走进了主屋。 凌齐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一是担忧，二是心疼。 虽然吧，沈应淮为人稳重成熟，该不会闹事，更不会干出抢婚这事儿来，但是他们知道沈应淮对凌霜用情有多深，深得连他们俩都自叹不如。十多年对一段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无限、无数次的付出，得多爱才能做到。也就是因为这份积累得深沉的爱，一旦压制不住，做出出格的事儿就在一瞬间的冲动。 也是因为沈应淮对他们妹妹无条件的付出，还有，凌齐破产后，沈应淮对凌齐一家的帮助，特别是车祸后，沈应淮照料、请专家会诊、联系加国医院和专家、以及后续的康复和假肢适应训练，都是沈应淮一手安排，更甚者，沈应淮还担当了凌齐的创新心理开导，若果没有他，凌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受自己残废的事实。 对于凌齐来说，沈应淮等同于再造者。只是多年的兄弟情，一切也只能在不言中。 如果凌霜选择的是沈应淮，对于沈应淮、凌齐来说属于皆大欢喜，唯独苦了凌霜。 如果凌霜不选沈应淮，凌齐会失落，沈应淮会难过，只有凌霜开心。 凌齐是凌霜的哥哥，尽管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可那也是他疼爱了20多年的妹妹，他实在不忍心妹妹难过。 所以，这个求婚仪式以前，凌齐给沈应淮做了铺垫，求婚的时间地点也是他告诉的沈应淮。 他实在不忍心过命的兄弟被蒙在鼓里，尽管他们已经分手。 江元元把母亲安顿好，来到丈夫身边，紧紧握着丈夫的大手，她知道丈夫复杂的心情，夫妻同心，她感同身受。 “淮哥！”凌霜停在沈应淮跟前，笑着，泪光闪烁。 程司寒在距离他们一步之外停下脚步，似乎是刻意给他们留出空间。 程司寒敬重这位对手，竟然之前，他们争夺同一个女人。 几年来的生意交往，程司寒对沈应淮能客观地钦佩，在商场上，沈应淮一向光明磊落，落落大方，稳重踏实，信守承诺，所以，他在国内的商场上几乎没有敌手。 在感情方面，沈应淮一直严格遵守跟程司寒的君子之约，这时候，沈家跟selina背后的家族已经也在商谈婚事，程司寒联合selina把沈应淮骗到小岛，准备霸王硬上弓的戏码，沈应淮也知道了，程司寒从selina那得知，沈应淮并没有怪责他们的意思，反而是让selina帮衬着转院到北美接受伤势治疗的程司寒。 在程司寒还躺在北美的病床上时，沈应淮去探望过他，他说跟凌霜已经分手了，他拜托程司寒照顾好凌霜，他把凌霜从车祸到江汉市三年里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跟程司寒一一讲述。 程司寒深刻记得，沈应淮在讲凌霜往事的时候，脸上泛着光，眼里盈着光，嘴角的笑意甜得他都妒忌。所以，沈应淮爱凌霜一点都不比他少，甚至爱得比他更深。 有那么一瞬间，程司寒有些心软，想成全眼前那个讲完凌霜往事之后，脸上一瞬间失去光芒的男人。 但也就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是他的，他不会放手。 对于沈应淮，他十分敬重，不管是公是私，是他程司寒为数不多真心去敬重的人。 第419章 原本的位置 “祝你们幸福！”沈应淮把鲜花塞进凌霜的怀里，深深看了一眼跟前的女孩后，又看了看站在离女孩不远不近的程司寒，笑着点头后，目光又落在已经落泪的女孩脸上，“傻瓜，喜事，该笑。” 凌霜得到了沈应淮的祝福，如愿以偿，更是愧疚。 “谢谢淮哥。”凌霜低头嗅了嗅鲜花，也想掩饰一下眼中的愧疚，小小声道，“对不起！” 像是要把那句“对不起”藏在花束里面。 沈应淮笑着，笑得松弛，他伸手搔了搔凌霜的头，“小傻瓜，感情那天在摘星阁天台说的那些话都只是说给ada听而已的吗？” 凌霜一愣。 程司寒也不没有意外，显然他是知道凌霜和ada见过面的。 “说实话，我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不选我，我真的很难过。” “淮哥……” 沈应淮把手指竖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凌霜听他把话说完。 “人，只有一颗心脏，你选择让程司寒住进去，你是认为他更值得你交付真心，这是你的选择而已，我不可能因为你没有选择我而跟我自己过不去，毕竟……”沈应淮目光瞟了一下程司寒，“毕竟，你没必要勉强自己选择一个并不是那么爱的人，就算我曾经期盼过你能因感动而爱上我，但终究也不能强求……” “我之所以诚心待你，是因为我想要对你好，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我们的意志驱使不了我们不去爱，也驱使不了我们去爱指定的人。如果，我们在尝试的那个阶段，你能放下过去全心全心地爱上我，我当然高兴，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凌霜吸了吸鼻子，唯一的一点笑意都挂不住了，一千一万句对不起都不够表达她辜负了这个男人的一片真心。 “其实你做出选择，是及时止损了，我们三个人的损耗。我们三个勉强任何一个人，其他两个都不可能真的若无其事地去过生活，与其你在我们之间难以抉择，现在这个样子，是个很好的结局。”沈应淮拇指擦去凌霜脸颊上的泪水，“你放心吧，淮哥已经不是十八二十岁的毛头小伙了，失恋，我难过一阵子，也能慢慢恢复的。” 沈应淮看向程司寒，“只是，有时候找你老公喝喝酒什么的，你别拦着，也别吃醋就好。” 凌霜噗嗤地一下笑了。 程司寒也笑着点头。 “笑了就好。”沈应淮欣慰地拍了拍凌霜的肩头，“这才是幸福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话音刚落，凌霜又掉泪了。 “哎哎哎，怎么又哭了。”沈应淮撇撇嘴，哄不好了，无奈，向程司寒头投去求助的目光。 “淮哥……”凌霜张开双臂，撒娇道，“抱抱……” 这回轮到沈应淮噗嗤一下笑了。 凌齐在一旁，听了妹妹这句倒是捏一把汗，刚刚程司寒那占有欲极强的目光，他现在还感觉到像刀削一样。 “好好好，抱抱，抱抱！”说完，沈应淮轻轻把凌霜搂进怀里。 令凌齐意外的是，程司寒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打算进一步动作，反而是笑看他们的拥抱。 凌齐松了一口气。 程司寒敬佩沈应淮，凌霜应该拥抱他，拥抱一下他。这个拥抱过后，两个人才能真正了断过去，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第420章 小心眼 那天晚上，大部分人，包括凌齐夫妇，乐思琪夫妇，咖啡店的4位小伙伴，凌霜，程司寒，沈应淮都在小庄园里留宿。 除了年老受不了年轻人闹腾的容丽，还有格格不入的ada，前后被周绎送回家。 那天晚上，大家都玩疯了，最年长的凌齐和沈应淮，跟小年轻们也玩的很尽兴。 看着沈应淮跟小伙伴们，一会儿争辩，一会儿又哄堂大笑，没有一丝别扭，他说的放下和接纳，他是真的做到了。 凌霜彻底放下心了。 凌霜也从来没有想过，凌齐和沈应淮平日里一副兄长，成熟稳重的精英风，玩起来，领带丢一边，衬衣扣子解开，袖子随意往上一撸，玩起来喊得比谁都大声，完全沉浸在游戏里，还真是少见。 看着嘻嘻闹闹的小伙伴，凌霜竟一时间有些感慨。 思绪快速从跟程司寒领证后，除了程司寒，在这小庄园里的这些人们或多或少都成为了她精神上的支撑，都无条件地爱着她。 凌齐和江元元，自不用说。 沈应淮几乎是要把凌霜宠上天的。 乐思琪，十多年的闺蜜了，虽然恋爱脑吧，但对凌霜是真的关心，还拉上老公，帮着凌霜暗渡陈仓。 咖啡店的小伙伴们，何静、瑶瑶、小好、陈浩，一直默默地替她守着她梦开始的地方。 周绎，凌霜还是程家少夫人的那段时间，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 这群人能一起见证她的幸福时刻，凌霜很高兴，也觉得很幸运，真希望，他们之间这样的友情能延续一辈子…… “在想什么呢？”程司寒从后面抱着凌霜，下巴轻轻蹭着凌霜的发顶。 凌霜头顶抵着程司寒的胸，仰视，月芽儿似的眉眼正好对接上程司寒低头垂眸铺洒的柔情与宠爱，凌霜甜甜地一笑后，回正头，目光投向那边热闹的人群，将全身靠在程司寒的身上，后脑勺满足地蹭蹭那稳固结实的安全感。 心里满满的，真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忽然，双眼被一只大掌捂着，只觉得身后的人，身子一绷，霸道又紧张道：“不许看！” 凌霜扯下那只大手，转身，不解地看着那个微微皱眉的男人，“怎么了？” 程司寒抓着凌霜的双臂，将她身体摆正，让她看着自己，撇撇嘴道，“你的眼里不能有他！” 他？ 凌霜先是一愣，立马懂了这猝不及防的醋是为谁打翻了。 程司寒的心是酸酸的，凌霜的心是甜甜的。 凌霜轻笑，“好好好，我只看你，你看看，我眼珠子里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程司寒还真认真的看了看倒影在凌霜眼珠子里的影子，心满意足地笑了，他低头，在凌霜唇上啄了一个吻，又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凌霜心脏跳动的地方，“我很小气的，你这里，只能住我一个人，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凌霜甜笑着，随即鼓起腮帮子，学着程司寒的样子也戳了戳他心脏跳动的位置，“我也很小心眼，你要是敢装别的女人进来，我……” 后面的话，被霸道的吻重重堵了回去。 许久，程司寒额头抵着凌霜的，抓起凌霜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声音低哑道：“我这地方很小，这一辈子只能装得下一个叫凌霜的女人，她甚至连在我心里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凌霜手背是温热的大掌，手心是怦怦跳动的炽热的心脏。 双向奔赴，原来是这么美好，周围都绽放着绚丽的鲜花，连空气都飘荡着丝丝甜意。 第421章 梦想和支柱 其实凌霜也看出来了程司寒今晚的用心，除了那些充当“临时演员”的老总们，其他的宾客，算是“女方亲属”，程司寒是不想凌霜有压力，眼下这个狂欢paty，朋友们玩不开。 “怎么没叫沁姐和星离她们？”凌霜问。 许沁和安君牧帮了凌霜不少，即使跟亲表弟翻脸也在所不惜，回京都后，也是许沁拖着孕肚，开解了她。 跟时星离，程司寒的表妹，并没有什么交情，她其实想问的是陆云迟。 在凌霜心里，这两对人，如果是在酒席上，他们该入座女方席围。 程司寒把凌霜抱在身侧，让凌霜轻轻靠着他的肩头，他则一下一下抚摸着凌霜的秀发，柔声道，“沁姐到国外待产了，还有半个月就是预产期了，安君牧那个老婆奴，应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吧。” 凌霜轻轻捶了一下程司寒的胸口，打抱不平道：“怎么可以这样说沁姐夫！” 说实在的，凌霜羡慕许沁，也不枉许沁当初不顾一切跟安君牧私奔。许沁跟家里关系得以修复，安君牧前前后后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 说起来，安君牧跟沈应淮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像的。 但凌霜只是羡慕许沁的勇敢，为了安君牧不顾一切的勇敢。 曾几何时，凌霜为了程司寒也有这种勇敢。但，比起许沁，还差那么一点点。 “别羡慕！”程司寒笑道，“奴才等候着小主的差遣。” 凌霜笑而不语。 凌霜等着程司寒提到陆云迟，可等了许久，程司寒依然不提，连时星离也不提。 最后，凌霜还是按耐不住地问了，“为什么不请时星离和陆云迟他们？” “忘了。”程司寒淡淡答道。 凌霜一怔，即便程司寒真的忘了，作为他左膀右臂，做事一向周全的周绎也不可能会遗漏。 又想开口问，也不知道程司寒是有心还是无意，拉着她往闹哄哄的人群中去。 到后来的某一天，凌霜再次问道这个问题，程司寒才承认，他是故意不请的，那天晚上有头号情敌沈应淮足够了，他可不想再请一个来跟自己过不去。 好吧，醋坛子。 大伙儿闹到后半夜，乏的乏了，困的困了，周绎给每一个人安排好，自然是给他的程总和少夫人安排在主卧。 程司寒拉着凌霜回房，今晚没怎么跟大家闹腾，为的是养精蓄锐，回房后好好惩罚凌霜，惩罚那天晚上给了甜头，勾起了瘾子就跑了，还躲起来不肯见，害他想她想得好苦。 凌霜当然不知道程司寒的心思，跟大伙儿玩闹的时候喝了些酒，有了几分醉意，脚步轻浮地，任由程司寒半抱半推地回主卧。 刚进了门，程司寒迫不及待，把门给反锁，按着凌霜在门板上开始疯狂的攻势，凌霜酒意有些上头，更显几分媚态，刺激地程司寒浑身被燃烧般。 “今晚好好感受感受，我这几年积压了多少！”程司寒哑声道，一边说一边吮吸着唇下幼嫩的肌肤，留下紫红色的印记。 凌霜仰着脖子，感受着酥麻，嘴角微微扬起，“我也算追梦成功了！” “嗯？” “你就是我的梦。” “不，是你支撑了我。” 凌霜手指插进胸前那颗毛茸茸脑袋的黑发里，程司寒给她的刺激让她不能够再多思考什么。 “程司寒，我爱你！” “我也爱你！” “老公……” “老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叫唤着，共赴巫山，沉沉浮浮…… 那一夜，凌霜感觉自己像盛夏里怒放的花朵，灿烂，绽放，只为程司寒绽放…… 他们都能感受到，未来的日子，也会像花儿一般，像永生花儿一般，虽然没有刚绽放那么绚丽，但保留着绽放的姿态，颜色也不似之前鲜艳，但会保持着柔和的色彩…… 第422章 共盟鸳鸯之誓－婚书(完结) 程司寒履行了给凌霜的承诺。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每一道程序都做得仔仔细细，恭恭敬敬。 五月，是两家择定的吉日，也是程司寒要求最早，最快的吉日。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多等一秒。 吉日那天，程司寒给了凌霜一个隆重的中式婚礼，八抬大轿，把凌霜迎进程家老宅，跪拜长辈和天地，迎进程家老宅里程司寒的住处，冬园的洞房里。 而凌霜也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地风风光光，在所有人祝福的眼神中，跟程司寒夫妻对拜。 他真的做到了，而且一样不漏。 这场婚礼的隆重，不光凌霜难忘，估计整个京都都为之震惊，一段时间里，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惊叹这场婚礼，用来百姓的话来说，这恐怕比皇帝娶亲还要隆重几分。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凌霜躺在鲜红床品的婚床上，双腿膝盖以下吊在床边，不停踢动，把那份充满真诚的红纸金字的婚书举着，眉眼含笑地念着。 “新人：程司寒，新人：凌霜！”凌霜看着两个连字面都般配得不得了的名字，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来。 寒霜，寒霜，可算是在一起了，也注定在一起。 “老婆！” 程司寒好不容易摆脱那些要闹洞房的人。 凌霜也是没想到，程司寒竟然会好脾气到什么都答应她的亲友团，也许也是因为程司寒难得的好脾气，亲友团们见好就收，看似在闹，实际是把程司寒往洞房里推。 凌霜听到程司寒的声音，把婚书放在身边，坐了起来，把红盖头给盖上，一本正经地坐在床沿。 其实，在闹洞房前，把所有洞房里的礼仪都做过了，包括秤杆掀红盖头，在红盖头落地的那一刻，就被亲友们拉出了洞房。 大喜日子，两人喜在心头，也没有生气。 “老公！”凌霜掩不住地笑意，“快点掀盖头，然后……” 凌霜话没说完，只觉得床垫一沉，盖头已经被掀开了。 程司寒正笑意盈盈地看着美丽的新娘，“然后做什么？” 没有了遮羞布，凌霜低头，满脸通红，那些虎狼之词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然后做什么呢？” 程司寒一边笑着，一边把凌霜头上的冠啊，簪啊，钗啊什么的一一摘下。 凌霜也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任凭程司寒摆弄。 “做什么呢？”程司寒取下最后一根簪子，凑到凌霜耳边，声音低哑得蛊惑心神。 凌霜耸肩，想搓搓程司寒喷洒气息而惹的耳后痒痒的地方。 程司寒轻轻按着凌霜的香肩，舔了舔凌霜的耳后，把凌霜抱进怀里。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 程司寒把手边的婚书拿起来读。 凌霜在程司寒怀里，静静地看着程司寒认认真真地把婚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一时间感慨万千。 两次结婚，同一个新郎，体验截然不同。 她此刻幸福感在心里满得要溢出来了。 “新人，程司寒。” “新人，凌霜。”凌霜抢先说出。 程司寒低头看着凌霜，爱意倾泻。 凌霜伸手圈着程司寒的脖子，“共盟鸳鸯之誓，此生不离不弃。” 说完，红唇贴上程司寒温润的唇，“接下来，洞房！” 程司寒笑着，把凌霜压在了火红的大床上…… （正文完结） 第423章 番外－沈应淮 （从这章开始，属于番外了。可悲的是，我的作者等级不到lv5，不能完结后再写番外。我会努力，尽早达到lv5的，加油。下来自娱自乐的番外拉开序章……） 寒霜婚礼第二天。 沈应淮别墅。 “妈！妈！”沈应淮搔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迷蒙着双眼从楼上下来。 男人，不管30岁、40岁、50岁，在家里，永远都是有什么事都找妈的少年。 “妈！妈～”沈应淮在一楼楼梯口叫唤着，努力睁开还迷蒙的双眼在大厅里搜寻妈妈的身影，“妈！妈？” 只见沈母安然地坐在沙发上，品着茶，翻着书。任凭儿子怎么叫，她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专注在书本上，神情淡然。 沈应淮觉得奇怪，从小到大，母亲事事以他为重，只要他叫一声妈，沈母就像会瞬移一般出现在他跟前，绝不会给他叫第二声的机会。 可，今天，他从楼上叫到楼下，走了三层楼。走到母亲沙发边旁边，叫了几声，沈母也充耳不闻。 老管家白叔端来一壶新茶正给太太续着。 “白叔！”沈应淮压着声音叫唤着管家，想要管家给他的提示。 可白叔也像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茶壶，添满新茶，白叔合拢四指斜在茶几上的茶壶旁，“夫人，请慢用。” “嗯！”沈母微笑，朝着白叔点点头。 白叔也点点头，站直身子，转身离开，没有看一旁焦急的先生一眼，连余光都没给，径直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沈应淮更懵了。 白叔是沈应淮从北美带过来的老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亲如子侄，在国内的家里也以他为尊，白叔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对待，沈应淮还是第一次遇到。 “妈？” 沈母依然淡然喝茶，把刚抿了一口的茶杯轻轻放回茶几上，继续看书。 沈应淮把双手摊在跟前，左右看了看，一脸疑惑，又轻轻拍了拍沙发靠背，能触碰到，也有触感，收回手，拧了拧自己另一只手臂，有痛感。 起码不是梦境。 “妈？” 沈应淮从沙发后绕到母亲身边，轻轻的，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沈母旗袍的袖子。 沈母没理会他，只是闭了闭眼，又睁眼继续看书。 沈应淮看到沈母的反应，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些。 “妈～”沈应淮挽上母亲的手臂，轻轻柔柔地叫道。 沈母轻轻啧了一声，把手臂抽了出来，挪了挪位置，跟儿子拉开了距离。 沈应淮上一次被母亲这样对待还是二十年前坚持要回国读大学的那一回。 那一次，沈母足足一个月没理沈应淮，直到沈应淮提着行李准备去机场了，才放缓了态度，叮咛了一堆，也没送儿子上车就转身回屋了。 这次是怎么回事，沈应淮是真的摸不着头脑。 “妈？”沈应淮小声道，“我做错事情了吗？” 沈母又挪了挪位置，还顺带白了一眼儿子。 沈应淮笑着挪近母亲，扯了扯袖子，轻轻摇了摇，耷拉着眉眼看着母亲，求解。 沈母扯回袖子。 “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嘛～” 沈应淮从小都这样撒娇，多数时候，沈母都顶不过三次就破壁了。 这回也不例外。 沈母长叹一口气，放下书本，转过身子看向儿子，没好气道：“你把这撒娇的劲儿用对地方，我心心念念的儿媳还会跑吗？” 呵！ 症结在这，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沈应淮轻轻摇了摇头，笑着看向母亲。 第424章 番外—沈母 沈母，果然是沈应淮的母亲，审美一致，对凌霜也算得一见钟情。 虽然，一直以来，都从儿子嘴里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凌霜的事情，她还挺喜欢凌霜的性格的。没见到凌霜之前，沈母心里多少还是觉得儿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在北美沈宅匆匆一瞥，沈母打心里觉得凌霜适合儿子。 别的不说，凌霜只身来到陌生的国度，直接奔向沈宅，就光这一点，沈母对凌霜十分欣赏。尽管身边跟着一个哥哥，但看得出来，哥哥是听妹妹的。加之兄妹俩，特别是残疾的哥哥接人待物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实在是加分。 加之沈母虽然生活在国外，心还是那一颗传统的唐人心。 相对于金发碧眼，身材妖娆的外国女人，沈母更喜欢长相古典，小家碧玉型的大家闺秀。 凌霜正好就长在沈母的审美点上。 “笑笑笑！”沈母看着还能笑出来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把你的厚脸皮拿去追凌霜，她能跟别人结婚？” 沈应淮依然笑呵呵。 沈母真是恨铁不成钢，咬着后槽牙狠狠掐一把儿子的手臂。 “你呀！凌齐怎么就没能把你给揍醒了！” 凌齐冲进沈宅，走沈应淮的时候，沈父沈母都看到了，他们没有出手去拦，选择了围观。 自从凌霜从沈宅走了以后，沈应淮虽然看着人模人样，可父母是能看出来儿子是硬挺着，虚有其表，其实内里是没了支撑。 沈母有问过，沈应淮总以没事搪塞了过去。 沈父心知肚明，也不过问了。 沈母看着凌齐一拳一拳揍在儿子身上，倒是希望凌齐能叫醒他。 沈父则是怀着愧疚的心情，父债子偿吧。 不过，那一顿暴打后，沈应淮似乎想通了，慢慢地恢复了从前，沈母以为是儿子是在做准备帮她把儿媳妇给追回来，可是没想到是跑偏了，往相反方向去跑，放手了。 “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就放手了。”沈母叹息道，“儿子啊，你快40 了，该有个伴陪着你了，虽说，你身边不缺好女孩。你是妈的儿子，妈知道你的，你就跟妈一根筋，认定了谁就是一辈子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执意要跟selina离婚了。” “可是好不容易把凌霜追到手了，怎么就放手了呢？这点一点都不像你妈我！” 直到现在，沈母还不知道沈父都凌霜做过的事。 “谁说不像的，您不也在当年做出了外公外婆不理解的决定吗？”沈应淮微笑。 沈母心虚，俯身抓起茶杯，抿了一口。 沈母年轻的时候也是倾国倾城之貌，身边追求者数不胜数，也不缺富家公子，成功企业家之类。可沈母就认定了沈父，即便沈父从了父命娶了别人，她也没有放弃沈父。 “妈，您跟爸爸很幸福没错，您嘴上总说一纸婚书抵不过常伴左右，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对吧？” 沈母又抿了一口，低头看着茶杯，把被儿子戳中痛处的愁洒进茶杯里。 “前些天，帮着凌齐去准备凌霜的婚事，还有昨天那场盛大的婚礼，看着凌霜笑得甜蜜，从程司寒手上接过婚书，我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 “妈，虽说，经济上，物质上，甚至感情上，我能给凌霜的不会比程司寒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唯有婚书，我承诺不了给她，我也不希望她走您的老路，一辈子遗憾！” 沈母似有触动，抬眼看这儿子，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鬓角，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沈父年轻时候的样子，儿子说这番话，语气神情都跟沈父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只是，儿子比沈父少了一些幸运，沈母的心自始至终都在沈父身上。 “好孩子！”沈母慈爱，“妈错怪你了。” 沈应淮笑了，表示理解万岁。 “不对！”沈母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语气也硬冷了。 第425章 番外－沈父来了 “不对！”沈母眯着眼睛，思索着。 沈应淮抿了抿嘴，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于是，赶紧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妈，您回来三个月了，想爸了吗？” 这三个月里，沈父每天四五通视频通话打给沈母，恨不得手能穿过屏幕把沈母拉回去。 沈应淮前天听了一耳朵父母的通话，沈父表达了忍到了极限，而沈母则不紧不慢恢复，想在国内多待一段时日。 “嘘！”沈母朝着儿子推了推掌，示意儿子别说话，侧着脑袋思考。 沈母皱眉看向儿子，眼神疑惑，“我的老路？你是说，你不能娶凌霜？” 沈应淮十分不自然地伸手去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时被沈母给阻止了。 “我是我的茶！” 沈应淮看看茶杯后，挤着眉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不给沈母看到他的尴尬。 知子莫若母，沈母怎么会不知道儿子从小到大的惯常小动作呢？ 她拉着儿子的手，问道：“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我的儿媳妇怎么没的？” “妈！”沈应淮为难，放下茶杯。 “夫人！”老管家从门外匆忙走进来，脸上尽是意外的惊喜，“先生到了！” 沈母和沈应淮同款意外惊喜的表情看向门外，只见沈父正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爸！”沈应淮想借着迎接父亲，顺便逃离沈母的质问。 可是沈母却拉住了他，没让他起来。看着满脸笑容走向她的沈父，眯了眯眼，小声道：“正好，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 沈母也猜出来了个大概。她起身，走向张开双臂走向自己的丈夫，近前，一把抓着丈夫的手，往书房里走，经过儿子身旁时，给了沈应淮一个凌厉的眼神。 沈父不知所以，笑呵呵地跟着沈母走，“宝贝儿是想我想得紧了吧！” 嘭！ 书房门重重摔上，沈应淮跟着书房的门，不由地跳了跳。 白叔波澜不惊，退出了客厅，只留下担忧地看着书房的少爷。 沈应淮并不担心别的，他不想因为失言出卖了父亲而让父母伤了和气。 他侧着耳朵听书房里的动静，隔音太好，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惆怅地在客厅里徘徊，时而看看书房的门。 毕竟，从沈应淮懂事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对父亲如此生气。 从父亲对母亲一向的宠爱，母亲一个脸色，父亲必定会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几乎闹出人命的事情，母亲会因为这个去怪责父亲吗？ 沈应淮捏了捏眉心，除了担忧，还快速思考着替父亲说情的说辞。 许久，书房的门开了。 沈父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 “爸！”沈应淮忙迎上去。 沈父前一秒还挺威严的眼神，在看到一脸焦急的儿子时，不自在地撇开眼睛，似乎还有些愧疚。 沈应淮走到父亲跟前，小声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沈父轻咳了一声，笑了笑，“就是你妈太想我了！” “沈从安！”沈母气呼呼地，连名带姓地喝了一声。 第426章 番外－不后悔 沈父的威严一瞬间碎了一地，对着儿子，愧疚道：“儿子，对不起，委屈你了！” 沈应淮顿了顿，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在他跟前低头。 沈母走到儿子跟前，抓起儿子的手，柔声道：“是我们不好，没能给你勇往直前的底气。” 沈父也拍了拍沈应淮的手臂，长叹一口气。 看着父母愧疚的样子，沈应淮着实感动了，他早就没有怪责父亲了，父亲的出发点是为了母亲，毕竟他们都年老了，能保护他们的，也只有自己了。 沈应淮紧紧握着父母的手，眼神坚定。 “我该相信你的能力，来之前我也想通了。”沈父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以你的能力，也不一定走联姻，借助外力这条路。” “这么说……” “当然，联姻，你会走得没那么辛苦！” 沈应淮想说些什么，被沈母抢先了，责备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不能早一两个月想通咯！” 沈父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母。 沈应淮释怀地笑了。 即使沈父一早就想通了，即使沈应淮再这么努力，凌霜的心依旧在程司寒那，现在的结局，早已注定。 沈应淮放手，也是注定的。 只是，现在有了父亲的话，沈应淮更是轻松了许多。 从他决定彻底放下凌霜的那一刻，他也在想如何体面地取消跟selina的婚约，如何说服父亲相信自己的能力。 回国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并非是为了治疗情伤。 如今的成绩，得到集团的肯定，商界的肯定，最重要的是得到了父亲的认可。 现在这样的状态，对凌霜，对程司寒，对沈应淮，都是最好的结局。 沈应淮眼角里映入罕见的一幕。 沈父正扯着沈母的袖角，用目光祈求着原谅。 沈母剜了沈父一眼，拨开沈父的手，走过去挽着儿子的手，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你啊，什么都不跟妈说！”沈母责备地瞟了儿子一眼。 沈应淮笑了笑。 ”不过，感情这方面，你还真像妈！”沈母拍不拍儿子的小臂，笑道，“其实，妈懂你的选择，只是当妈的，儿子失去了，心里还是挺急的。” 沈应淮还是笑笑，他也了解母亲。 沈母转头看向沈父，眼里的慈爱一瞬间变成了爱慕，闪着光，微微一笑后，有你转过去看着儿子，甜笑道：“也许在大部分人眼里，我是第三者……” “妈！” “秋菱！” 秋菱是沈母的闺名！ 父子俩同时喝住了沈母，他们极不同意沈母的说法。 沈母笑了笑，继续道：“也有人认为我这样不值得……” 沈母转身往沈父，拉着沈父的手，笑眼弯弯，目光灼灼看着沈父，“可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你父亲也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 “所以！”沈母看向儿子，“我这一路走来，并不苦，虽然荆棘满路，有我深爱的男人为我披荆斩棘，这一路走得平平顺顺，后来又多了你，为我保驾护航，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这话，沈父不是第一次听到，依然窝心，抱着沈母的肩膀，紧紧搂进怀里。 沈应淮倒是第一次听到，看着父亲宠溺的眼神，这才醒悟，自他懂事以来，从没见过母亲因为自己的位份而卑微，在外一向威严的父亲，在母亲跟前却实千依百顺，百般宠爱，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炽热。 “儿子，也许你选择放手也是对的。妈相信你的选择，也尊重你的选择。” 不是也许，沈应淮肯定，他的放手是对的，是凌霜争取到了程司寒的宠爱。 婚礼上，他看着人群中c位的一对璧人，也不禁想到了他的父母。 他能看到心爱的女人能找到一辈子的依靠，心里也一阵阵甜。 沈母跟沈父交换一个眼神后，又说道：“孩子，你的人生，你自己去做主，别背负太多，况且，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只管去冲，不管怎么样，爸妈都能给你兜底！” “爸，妈……” 快四十岁的大男人，眼眶湿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427章 女儿 凌霜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抵着沙发扶手，支着脑袋，阖眸小寐。 一双大手悄悄地环过她的细腰，一串细密的吻也随即落在凌霜白嫩的脸颊上。 凌霜微笑着睁开眼睛，身子往身后的男人靠去，拢了拢腰上男人的双臂，轻声道：“我的腰恢复了一些吗？” 男人双臂收紧，互抱着双肘，作认真状度量了一番：“老婆恢复得很好，好像比生之前更细了。” 婚礼一年后，凌霜便生下了女儿小絮，如今，小絮已经6个月了。 “尽会哄我开心！”凌霜娇羞，在男人怀里转身，轻轻啄了啄男人的唇，“公司事情多不多，在公司有没有按时吃饭？没有休息？” 婚后，程司寒铁打不动，必须按时下班，应酬也能推则推，特别是凌霜怀孕后，有时候必要的应酬也推了，或者让程胤阳或者周绎代替出席。 “有，有，有！”程司寒笑着捏了捏凌霜的脸颊，“老婆大人的话，哪敢不听呢！” 凌霜挤眉，鼻尖碰了碰程司寒的，笑道：“这才乖！” 程司寒手掌用力，按在凌霜后腰上，把人往怀里摁，低头，唇贴上凌霜的，如饥似渴地吮吸着怀里的女人。 凌霜笑了笑，也热烈地回应着。 热烈的湿吻过后，程司寒有些失控了，呼吸粗重，身体发烫。 从怀孕开始，凌霜就禁止了房事，生产完，程司寒为了凌霜身体的恢复，也一直忍着。 现在，产后六个月了，家庭医生也说凌霜恢复得很好，程司寒也觉得是得解放了。 这回，他大胆地撩拨着怀里的女人。 可大手刚刚探进女人的衣服了，别抓住了。 “别，女儿一会就醒了……”凌霜双颊通红，呼吸也变得紊乱，粗重。 程司寒不管不顾，双唇依然点落在凌霜脖颈雪白的肌肤上，“有育儿保姆呢，交给她吧，我们干正事……” 凌霜笑了笑，觉得程司寒说得有道理，也投入了缠绵中。 “哇…………” 门外传来婴儿的哭声，快要进入正题的两人都顿住了。 程司寒皱了皱眉，很快调整回来，低下头去亲吻压在身下的妻子，热烈的双唇却被娇嫩的小手挡住了。 “女儿哭了……” “有保姆！”程司寒抓住挡住他的小嫩手，吻落在凌霜的嘴角。 “哇…………”门外的婴儿哭声更大声了。 凌霜一把推开程司寒，“女儿该是饿了，我去看一下，老公，你先等等！” 说完，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程司寒哭丧着脸，往下看了看，又看向没有人影的门口，委委屈屈的嘟囔道：“这怎么等嘛！” 门外的哭声倒是消失了，可人还没有回来。 程司寒左等右等，越等越气，抓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周绎！” “你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周绎的媳妇儿怀孕八周了，从特殊渠道知道怀的是儿子。 “还有两个月？”程司寒撇了撇嘴，“要不这样，你把你儿媳妇先接回去，从现在起培养他俩的感情！” 也不知道周绎说了啥，程司寒笑骂了一句“滚蛋！”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便看到凌霜往里走了，还气呼呼的，“你要把女儿送给谁？！” 程司寒爱看老婆气恼的娇俏的小模样，又不忍心老婆气坏了，起身揽着老婆的细腰，往自己身上贴，讨好道：“开个玩笑，开玩笑的！” 凌霜剜了程司寒一眼，小粉拳捶打了几下丈夫后腰，“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了！那不是你的掌上明珠吗？” “不开了，不开了……”程司寒亲昵地捏了捏凌霜皱着的小鼻头，“更正一点，你才是我的掌上宝！” 凌霜笑了，伏在丈夫肩头撒娇。 “小家伙呢？” “吃饱了，保姆带到花园去散步了。” 春夏交接，此刻外面天还大亮，阳光也没有那么热烈了，是散步的好时候。 程司寒咧嘴笑，低头去吻怀中的娇妻，一开始就很热烈，几乎要直入正题。 咚咚咚…… 房门又被敲响。 凌霜正想应门，被程司寒的吻堵住了嘴，“别理他……” 凌霜也被撩拨得意乱情迷中，可是敲门声已经让她不能专注。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起。 又把凌霜敲醒了几分，缠绵中推开了程司寒，“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儿吧……” “要紧不过现在我们的事儿！”程司寒想把老婆抱回怀里。 咚咚咚…… 敲门声又传来，这次还带着礼叔小心翼翼的禀报：“少爷，少夫人，沈先生来了……” “他来做什么！”程司寒很不满地嘟囔。 “我们马上来！“程司寒嘟囔的时候，凌霜应了礼叔，程司寒想堵住也来不及了。 凌霜整理着凌乱的衣服，“淮哥肯定是想女儿了！” “是我女儿，又不是他的，他想什么想！”程司寒小声埋怨，伸手去抱凌霜，却被凌霜啪地一下打开了。 “淮哥想他的干女儿有什么错！”凌霜眼睛在程司寒身上梭巡一轮，轻笑道，“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先去招呼淮哥！” “老婆……”程司寒撒娇。 “快点的！”凌霜头也不回，下楼去了。 程司寒这一刻要吃了沈应淮的心都有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只能哭丧着脸进了卫生间。 许久，程司寒穿着一身家居服，清清爽爽地下楼来了。 在楼梯口，看到沈应淮正把女儿举高高，又放下来，又举高高，女儿咧着小嘴咯咯咯地笑着，凌霜在旁边，慈爱的目光跟着女儿的小身影一上一下。 这温馨和美的一幕，正好让程司寒发泄发泄。 “别摔着我女儿！”程司寒快步走上去，从沈应淮怀里把女儿抱了回来。 “我小心着呢，小絮也是我的宝儿呢！” 程司寒笨拙地抱着女儿坐下，女儿却不愿意了，张开嘴就哇哇哇哭。 程司寒不熟练的哄着，可越哄越哭得厉害。 凌霜忙把女儿抱过来哄，小妮子还是哇哇哭。 沈应淮笑着在凌霜跟前摊开双手示意，让他试试。 哄不好女儿的凌霜也只好让沈应淮试试。 神奇的是，这小家伙，刚沾上沈应淮的手就收住了哭声，过一会儿，抬起小手，想去摸沈应淮的脸，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沈应淮得意地看了一眼程司寒，程司寒回他一个白眼。 “那么会哄孩子，赶紧找个女人给你生十个八个，让你哄个够，别来霍霍我们家小絮。”程司寒又嫉妒又恨。 沈应淮推掉了跟selina的婚约，也拒绝了selina的好意和深情。 这一点，凌霜是十分了解沈应淮的。 “淮哥找到合适的，自然会结婚，咱们瞎操心！”凌霜挽着程司寒的手坐下。 沈应淮感激地看了一眼凌霜，又逗弄小絮。 自从两人都放下以后，沈应淮和凌霜就像兄妹一样相处。时不时的，沈应淮会代替在加国的凌齐来看凌霜，怀孕时和生产后来得更是勤快。 本来就疼爱小絮，小絮似乎也很喜欢沈应淮，每次见到他都不哭不闹，还咯咯地笑，沈应淮索性提出当小絮的干爸爸，凌霜也一口答应了，让小絮喊沈应淮，沈爸爸，跟睿睿一个称呼。 沈应淮留下来吃了一顿饭，把小絮哄睡了才离开。 程司寒一晚上都酸酸的，看着沈应淮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这么会哄，把小絮带回去养着吧！” “说什么呢！”凌霜的耳朵装了雷达，再小声也能听到。 “没说什么呀！”程司寒赖皮，把老婆搂进怀里，“现在你的淮哥走了，女儿也刚睡下，我们是不是……” 凌霜娇羞地捶了一下程司寒的肩头，便被程司寒抱起回房了。 两次被打断，程司寒打算直奔主题。 可天算不如人算，程司寒的电话响了。 程司寒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机一扔，安静了。 “周绎的电话，万一是有要紧的事儿呢？” “再要紧也要紧不过疼老婆！”程司寒呼吸粗重，霸道地拧回老婆看着地上手机的脑袋，重重地吻下。 凌霜笑了笑，热烈地配合着这头压着她的，如饥似渴的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