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妾灭妻,和离后却追悔莫及》 第1章 战死的夫君回来了 “夫人,将军没死,他回来了” 桃蕊激动的跑到屋子里,气喘吁吁说道。 沈初瑶正在软榻上看账本,听到桃蕊的话,沈初瑶手抖了一下,手里的账本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将军他没死,他活着回来了” 沈初瑶一张清丽的容颜满是震惊。 桃蕊喘着粗气兴奋地点点头:“夫人,将军真的回来了,老夫人已经赶去了” 沈初瑶此时感觉像是在做梦,没想到已经死去的萧景,居然还活着。 她和萧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沈家和萧家关系又好,她及笄后,萧景向沈父求娶沈初瑶。 在两人成婚的当夜,边境突厥来犯,萧景连她的盖头都没掀,就带兵出征。 这场仗打了一年,才取得胜利,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场战役中萧景遭人算计,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寻找萧景的人在悬崖下找到了带血的衣服,残肢断骨。 消息传回京城,萧家父母哭得晕死过去,沈初瑶一边忍着伤心,一边照顾沈家父母,一边操持萧景的丧事。 没想到,萧景居然活着! 沈初瑶来到了府邸门口,看到活生生站在那里的萧景,身姿挺拔,如琼枝玉树,剑眉星目,卓尔不凡,那张俊美的容颜熟悉又陌生。 沈初瑶激动的眼眶湿润,萧景还活着,他还活着。 只是在看到萧景身边的那位梳着妇人扮相的女孩时,沈初瑶的心沉了下来。 虽说她相信萧景不会背叛她,可是萧景失踪三年,难免物是人非。 萧夫人看到沈初瑶过来,擦了擦眼泪,招了招手。 “初瑶,你过来” 萧夫人拉着初瑶的手,给萧景介绍道:“景儿,这是你妻子初瑶,你不在的这几年,是她打理整个府邸,也是她照顾我们” 萧景静静的看着沈初瑶,眼底是一片陌生。 看着萧景的神色,沈初瑶有一种满满的违和感,她怎么感觉萧景如此陌生。 萧夫人握着沈初瑶的手安慰道:“初瑶,景儿失忆了,把之前的事都给忘了,不过,只要景儿活着就好” “失忆了?” 沈初瑶满眼的震惊。 她看向萧景,没想到萧景会失忆,恰好迎上了萧景那双冷厉的眼神,沈初瑶怔愣了片刻。 一时还无法习惯这样陌生的萧景,以前的萧景满眼都是她,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现在的萧景的眼神那么冷漠。 “母亲说得是,只要夫君回来就好” 沈初瑶叹了口气,只要人活着就好。 萧景的视线落在沈初瑶身上,“我回来的时候听人说过,之前的我没有和你圆房就去打仗了,严格来说,我们还不算是夫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初瑶仰着头看着萧景。 萧夫人叹了口气,握着沈初瑶的手,宽慰道:“初瑶,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萧家明媒正娶的,无论谁都越不过你” 萧夫人的话让沈初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加上萧景身边的这个女孩,沈初瑶多了几分猜测。 萧夫人继续说:“景儿当初掉落悬崖被一个姑娘救了,景儿已经和她成亲了” 沈初瑶瞳孔微缩,望向萧景,脸色瞬间苍白,声音颤抖:“你······你真的娶妻了?” “是她吗?” 沈初瑶看向萧景身边的女孩。 此时他身边的女孩温柔地看着萧景。 萧景看了过去,冷漠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 两人相视一笑。 “我和夫君三年前已经成亲了” 少女温柔的说道,在萧景看不到的地方,朝沈初瑶挑衅一笑。 两人的举动让沈初瑶心里蓦然一痛,心口就像裂开了一道口子,脸色像白纸一样,眼神刹那间失去光彩。 沈初瑶眼睁睁的看着萧景牵着女人的手,对她呵护备至。 眼前的女人五官秀美,小巧的鼻子,水润的嘴唇,她并不是多漂亮,却有一种独特的灵动。 萧景看向萧夫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我们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了,您若想要我回来,也得接受桑宁,我的妻子只有桑宁一个” 第2章 他成亲了 “景儿,你这是什么话,你和初瑶三年前都已经拜堂了,我们萧家和沈家是几十年的情分,你这样是要把我们萧家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这三年来一直是初瑶照顾我们,打理整个将军府,你这样简直是忘恩负义” 萧夫人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初瑶拍着萧夫人的背给她顺气,她抬起头望着萧景,认真的说道 “她是你的妻子我是什么,萧景,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沈初瑶眼睛闪着泪花,秀雅的面容有种脆弱的美感。 萧景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动容,反而有些淡淡的厌烦。 桑宁看着沈初瑶,轻咬着嘴唇,柔声说道“这位姐姐,都是我不好,要是早知道景哥哥成亲了,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原是我抢了你的夫君” 桑宁一脸的愧疚,在只有沈初瑶看到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嘲讽。 是千金小姐又如何,她没得到的人,却被她桑宁得到了,还率先摘了桃子,可真让她高兴。 桃蕊心直口快,忍不住讽刺道“叫什么姐姐,我们少夫人可没什么妹妹,你现在知道小将军已经成亲了,还不赶紧离开我们将军” 沈初瑶自然看到了桑宁的嘲讽,她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自然不会那么冲动。 萧景冷厉的眼神望向了桃蕊,语气冰冷:“你主子没说话,你这个狗奴才插什么嘴” 随即看向沈初瑶:“不管之前如何,我既然已经娶了桑宁,便不会让她做妾,娶你的人是三年前的萧景,不是我,若你愿意,我们可以和离,总归我们还没有圆房,你还是清白之身,还可以嫁个好人家,若你不愿意那我只能休了你” “和离?” “嫁人?” 沈初瑶看到萧景眼里的厌烦,呼吸一窒,以前的萧景,从来不会用厌烦的眼神看她。 听着萧景的话,沈初瑶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萧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个逆子,你忘记了,当年是如何求娶初瑶,你为了求娶初瑶,在钟山寺三千台阶三步一跪,九步一拜,求得了代表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姻缘符,还在初瑶及笄的当天就催着我去找人提亲,你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初瑶,你这就要与她和离?” 萧夫人很了解萧景,也是为了萧景好,要是真的与初瑶和离了,以后萧景想起来,必然会后悔。 只是那时就再也无法挽回。 萧景听着他以前做过的事情,没有任何动容,只觉得以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他现在的妻子是桑宁,他也很爱桑宁,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 桑宁温柔的目光闪了闪,偏头看向萧景:“夫君,我还是走吧,要是我知道你以前成过亲,我是不可能和你成亲的” “我们家虽是小门小户,我爹也曾经教过我礼义廉耻,哪怕就是嫁给一个农夫,也不与人为妾,再者说夫人已经等了你三年,原本以我的家世,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和你在一起的这三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我会永远铭记” 桑宁眼含秋水的望向萧景,眼神满是不舍,深深看了一眼萧景,作势就要离开。 萧景一把拽着桑宁的胳膊,冷厉的眼眸通红:“我不允许你走,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你才是我的妻子,我不管三年前的娶了谁,如今我都不记得了,自然是从头开始” 萧景拉着桑宁的手不愿松手。 “你若是觉得这里不好,我们就一起回去” 萧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将军府,要和桑宁一起回去。 “夫君,你真的愿意放弃将军府的一切吗?” “若没有你救我,我哪里还能活着” 萧景含情脉脉的看着桑宁。 沈初瑶看着俩人情谊绵绵的样子,眼神暗淡,此时的她倒是像拆散有情人的坏人。 听到萧景要离开,萧夫人急了“萧景,你要为了她放弃你的身份吗” 萧夫人气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身躯微微颤抖,指着萧景道:“你是我们萧家唯一的独苗,你是为了这个女人,要让萧家绝后吗?” “之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若不是桑宁救我,萧家早就绝后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 萧景锐利的眼神盯着萧夫人,眼神满是坚定。 萧夫人看得出来,要是桑宁走了,萧景也会毫不留恋的离开。 萧景以往只对沈初瑶的话言听计从,可是现在的萧景失忆了,他现在在乎的是另一个人。 萧夫人为难的看着沈初瑶,这三年多亏她支撑着萧府,没让萧府没落下去。 沈初瑶何尝不知道萧夫人的意思。 萧景和桑宁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就算是反对还有什么意义。 萧景曾经允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他失去了记忆,还和别人成了亲,曾经的许诺也就不作数。 沈初瑶的眼底满是迷茫,这一天她好像是在梦里一样,一直爱护她,把她捧在手心的萧景,娶了别人。 “初瑶,我知道委屈你了,可萧景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体谅下我做母亲的心思” 萧夫人握着沈初瑶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沈初瑶脸色苍白,没有说话,最终在萧夫人祈求下,点了点头。 “委屈你了” 萧夫人的心里满是愧疚。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 “这么说的话,你是答应和离了” 萧景紧紧的盯着沈初瑶,继续问道。 沈初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和离哪有那么容易,她和萧景的成婚不只是两个人,还是家族的结盟。 “你······” 萧夫人指着萧景,忽然脸色痛苦的倒了下去。 “夫人,你怎么了” 丫鬟惊慌失措地看着晕倒的萧夫人,丫鬟婆子一阵手忙脚乱。 沈初瑶沉声道:“赵嬷嬷你把母亲背回去,香杏,你赶紧去请府医······“ 在沈初瑶临危不乱的安排下,一切井然有序。 很快,府医过来瞧了瞧,表示萧夫人无大碍,大悲大喜,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只是以后不可再动怒。 “多谢大夫” 沈初瑶客气道。 “少夫人不必客气” 府医看到一旁的萧景和一个陌生少女,叹了口气,萧景回来的消息都已经传遍了,他自然也知道。 只是可怜了少夫人,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没想到小将军已经娶了妻子。 “正院已经收拾好了,将军可以住进去了,母亲这边我来照顾” 沈初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恢复了平静,哪怕心已经疼得在滴血。 萧景抿着嘴唇,满脸淡漠。 “我不会和你住一起” 萧景冷厉地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你放心,我不在正院住,那个院子是你之前住的院子,自从你失踪后,母亲就把那个院子封存起来了” 萧景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握着桑宁的手,温柔的说:“桑宁,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此生只你一人,便再也不会有旁人,这事我会解决好的” 萧景的神色很是温柔,就像当年的萧景对沈初瑶一样。 沈初瑶见过萧景爱她的模样,所以萧景此时的对桑宁的模样,沈初瑶看出,萧景真的爱桑宁,正是因为如此,沈初瑶愈发难受。 桑宁点点头,眼含秋水,一脸信任地看着萧景:“夫君,我信你” 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赵嬷嬷心疼的看着沈初瑶,适时的转移话题:“少夫人,将军刚回来,舟车劳顿,定然饿了,不如我们先传膳?” 沈初瑶点点头:“也好” 很快厨房传来了饭菜,一道道精致美味的饭菜摆在了桌上。 桑宁眼眸一瞬间发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饭菜,眼底深处还有不易察觉的贪婪。 只这一次见面,沈初瑶就看出萧景带回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萧景牵着桑宁的手坐到了餐桌旁。 一顿饭,萧景不时的给桑宁夹菜,细心温柔,这样的神色,曾经也是独属于沈初瑶的。 赵嬷嬷看到沈初瑶落寞的神色,刚想说些什么,桑宁捂着肚子,失声叫了起来:“夫君,我的肚子好疼” “你怎么了” 萧景惊慌失措的看着桑宁。 桑宁摇摇头:“我肚子疼” 话音刚落,桑宁就晕倒在萧景的怀里。 “快去请大夫” 萧景大声吼道,他把桑宁抱在床榻上,看向沈初瑶的眼神眼满是恨意,“是不是你给桑宁下了毒” “我没有” 沈初瑶还不屑这种肮脏的手段。 “那桑宁为什么会晕倒” 萧景暴怒地朝沈初瑶走来,伸出手紧紧的掐着沈初瑶的脖子,眼神通红:“我告诉你,要是你真的对桑宁下毒,要害桑宁,我就杀了你” ”咳咳!“ 沈初瑶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来气,脸色发红,她紧紧的拍打着萧景的手臂,只是萧景的手臂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 赵嬷嬷着急的请求道:“将军,少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有误会,您快把少夫人掐死了,当务之急是桑宁姑娘的身体” 萧景这才松开沈初瑶,沈初瑶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少夫人” 赵嬷嬷心疼地把沈初瑶扶了起来。 第3章 带回来的女人怀孕了 萧景摸着桑宁的脸颊,担忧的说:“桑宁,你有没有事?” 桑宁捂着肚子,靠在萧景的怀里,眼神却看向了沈初瑶,殷红的唇角勾起笑意。 随即皱起眉头,揪着萧景的衣袖,有气无力道:“夫君,你别怪夫人,也是我不好,是我把你抢走了,这才让夫人怨怪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夫人杀了我,也是我自找的” 萧景看向沈初瑶的眼神带着杀意。 沈初瑶摸了摸脖子,站了起来,视线落在亲密的两人身上。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判定,我做了什么呢,今天这一顿饭菜,我全程都没有插过手,是母亲提前让下人准备的饭菜,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在短短一刻钟就把这些饭菜端上来吗?” 听到沈初瑶的话,萧景脸上有些错愕,还有淡淡的不自然。 桑宁抓着萧景的衣袖,加重了几分力道。 桑宁柔声道:“是我误会姐姐了,原是我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桑宁一脸愧疚的低下头,清秀的脸上满是落寞。 萧景不忍看到桑宁的难过,冷笑一声:“就算这桌饭菜,你没有插手,可是你掌管府邸多年,萧府全都是你的人,你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为你办事” 沈初瑶心神剧裂,没想到萧景居然这么想她,这一刻的萧景,让她感到陌生。 她不信萧景会不知道她是冤枉的,只能说萧景为了让桑宁高兴,拿她下手。 “少爷,你怎么这么说,你不在的这三年一直的少夫人替你尽孝,你一回来就说这么寒心的话,哪怕你不记得少夫人,也不能这么对她阿” 赵嬷嬷心疼的看了沈初瑶一眼,没忍住多嘴说了几句。 沈初瑶平淡的看着萧景,淡淡道:“从传膳开始,我都没离开这间房子,我身边的婢女也在这里没离开,敢问我是如何给那些下人下命令的,难不成我是千里传音,我能有这本事” 沈初瑶丝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她以前就是个不受委屈的性子,只是为了萧景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安心在萧家做一个内宅妇人。 萧景就是这样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以前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在沈初瑶面前,现在萧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对沈初瑶是厌恶。 萧景嘴巴紧抿着,想说些什么,府医到了。 萧景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切的把大夫拽到桑宁面前,“你快点给我夫人瞧瞧” 府医看着拽着他衣领,脸上满是急切暴怒的萧景,府医不敢耽误,赶紧给桑宁扣脉。 府医的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紧皱。 看的萧景一脸的担忧。 ”大夫,桑宁到底如何了“ 府医摸了摸胡子,皱着眉头问道:“敢问姑娘上次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府医的话,沈初瑶白嫩的直接紧紧抠着手心,掌心缓缓渗出血丝,也感觉不到疼痛。 桑宁摸着肚子,眼神闪过一道欣喜。 “大夫,我有十几天没有来月事了” “恭喜这位姑娘,你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月份尚浅,胎相还不稳,又舟车劳顿,动了胎气” 萧景听到前面的话,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冷硬的脸变得柔和,只是听到后面的话,他立马担忧起来:“大夫,我夫人有没有事” “少爷放心,并无大碍,老朽开几副汤药就好了,这几天不要走动” 府医认真的叮嘱道。 桑宁摸着肚子,神色满是惊喜,她有孩子了。 “桑宁,太好了,你有我们的孩子了” 萧景轻轻摸着桑宁的肚子,激动的说道。 桑宁的手握着萧景的大掌,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 沈初瑶脸色苍白,她怔怔的看着这俩人,心痛的要滴血,喉咙里一阵发痒,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带动脖子上的伤,疼的脸色扭曲。 沈初瑶的动作惊动了萧景,他下意识的把桑宁护在怀里,看着沈初瑶的眼神满是警惕。 桑宁拍拍萧景的手,朝沈初瑶温柔一笑:“少夫人,我这一胎是夫君的孩子,希望夫人能多多照料,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哪怕怨恨我抢走夫君,也没关系。 你怨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腹中是夫君的孩子,希望夫人不要因为我,就对我的孩子有意见,我也相信夫人是大度的人,会照顾我的孩子” 桑宁坐起身,仰着头,一脸信人的瞧着沈初瑶。 沈初瑶眸色浅淡,声音沙哑“我年纪尚小,还没有照顾过孩子,没有经验,若是你出了什么岔子,我难逃干系,不如让赵嬷嬷照顾你,她伺候母亲三十多年,也有经验,就让她来照顾你吧” 桑宁有些犹豫,她的本意就是让沈初瑶照顾她,来的路上,她已经打听过了,萧景三年前娶过妻。 京城的人都知道萧景爱极了沈初瑶,为了沈初瑶做过很多疯狂的事,差点丢掉了性命。 桑宁听到这些话,很害怕恐慌,她害怕有一天萧景想起来这一切,会回到沈初瑶的身边,知道了萧景是少年将军,她更加不能放开萧景。 她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桑宁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厉。 此时赵嬷嬷赶紧开口:“少夫人说得是,老奴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夫人怀着少爷时,也是老奴照顾的夫人,桑宁姑娘,还是有老奴照顾” 桑宁还想说些什么,赵嬷嬷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这满京城怀孕的贵妇,都是找有经验的嬷嬷照顾” 话都说到这里了,桑宁还能说些什么。 难道她非要找没有经验的沈初瑶伺候她? 这样不就是告诉别人她野猪品不了细糠吗。 桑宁轻咬着嘴唇:“那就多谢嬷嬷了” 此时的萧夫人醒了过来,赵嬷嬷惊喜的说道:“夫人,你醒了” 萧夫人揉了揉头,借着赵嬷嬷的力道起来,扫视了一圈,落在桑宁身上。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赵嬷嬷说得对,让赵嬷嬷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这段时间赵嬷嬷就在你身边伺候,我再给你挑选几个婢女” 听到萧夫人的话,桑宁脸上的贪婪一闪而逝。 第4章 要抬她做平妻 “多谢夫人” 萧夫人叹了口气,对沈初瑶说:“初瑶,你先回去吧,我和景儿有话说” 沈初瑶眼眸微闪,微微福身,转身离开。 萧夫人和萧景说了什么,不得而知,此时的沈初瑶顾不得这些,她的嗓子疼得说不出话。 被萧景掐过的脖子隐隐作痛,吞咽都难受,可见萧景当时的力道,是真的要把沈初瑶杀死。 看着沈初瑶难受的样子,桃蕊就气愤:“少夫人,你还难受吗,将军怎么这样啊,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对你呢” 桃蕊是亲眼见证着沈初瑶和萧景的点点滴滴,看着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爱,曾经的萧景爱沈初瑶爱得炙热,哪怕沈初瑶掉根头发都心疼得不得了,怎么现在居然能亲手把沈初瑶打成重伤。 桃蕊真替自家小姐不值。 沈初瑶接过药碗,忍着难受一口气把药喝完,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这也许就是命吧” 沈初瑶喃喃道,前半生她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萧景可以说把她捧在手,她无忧无虑没有一点烦恼,也正是因为萧景的保护,她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可是现在,萧景忘记她了,还和别人有了孩子,甚至还想杀她。 沈初瑶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满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弃萧景吗? 想到过去十年萧景对她的付出,甚至还因为她得罪了皇后的娘家人,差点连累萧府。沈初瑶就不忍心放弃萧景。 可是想到萧景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接受不了。 沈初瑶第二天起来,打理萧府的事务。 沈初瑶整理好账本,揉了揉眉心,此时赵嬷嬷过来了,看着沈初瑶,恭敬的说“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沈初瑶起身,“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有劳少夫人挂念,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夫人一直记挂着你” 沈初瑶眼神闪了闪,“有劳嬷嬷,等我收拾后再去和母亲请安” “少夫人不必着急,您身体还没好全,一切都以您的身体为重” 沈初瑶温和的笑了,等到赵嬷嬷离开,沈初瑶脸上的笑意消失。 “桃蕊,把那套浅绿色的千水裙拿来” 在桃蕊的伺候下,沈初瑶换上了衣服,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灿若朝霞,眼眸清澈,黑葡萄似的眼睛染上丝丝灵气,肌肤白皙,宛若白玉。 本来是明艳的长相,身上的气质却是灵动,矛盾的气质,让沈初瑶显得风华无双。 沈初瑶来到芳华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往常忙碌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到跟前,沈初瑶就听到屋子里的说话声。 “不管怎么说,桑宁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是绝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成为庶子” 萧景和萧夫人对峙,眉眼间满是坚定。 萧夫人拍着桌子,额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那你想如何?” 萧景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萧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已经同意你把桑宁带回来,你不要太过分,初瑶是你费尽心思娶回来的,你有多么疼惜她,爱她,我这个当娘带可看在心里,你失忆了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以后你要是后悔,也无济于事” 萧景当初要娶沈初瑶时,萧夫人就不太满意,萧景对沈初瑶用情太深,情深不寿,她自然心疼自己儿子。 只是萧景非沈初瑶不娶,她也就作罢,毕竟萧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还指着萧景传宗接代。 没想到萧景回来后,爱上了别的女人,把以前对沈初瑶的情,全都放到了桑宁身上。 可是萧夫人看得清楚,萧景只是把对沈初瑶的爱,转移到桑宁身上,本质还是爱沈初瑶。 “我不会后悔,我现在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娶她” 萧景冷笑一声,说起沈初瑶,他的眼里满是厌烦,只感觉沈初瑶就是个绊脚石,挡了桑宁和他未来孩子的路。 “总之,你若要和初瑶和离,我绝不答应,你就算不爱初瑶,也不该这么对她,我只能答应你,可以让那个桑宁做平妻,别的你想都别想” 萧夫人神色严肃,言辞一切道。 “不可能” 萧景刚想拒绝,萧夫人眼眶通,言辞恳切道:“景儿,算娘求你了,行吗,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跪下啊” 萧景望着萧夫人,萧夫人黑色的发丝中,冒出了不少白发,这样的萧夫人让萧景无法拒绝。 “我听娘的就是了” 萧夫人破涕为笑,拿起手帕轻轻点了点眼角的泪水“这就对了,娘很欣慰,等会初瑶要来这里,你也一起坐坐吧” 听到沈初瑶的名字,萧景皱起了眉:“桑宁还怀着身孕,我不放心,我回去照顾桑宁” “你这孩子” 萧夫人无奈的摇摇头,也只能随他去了,只要萧景答应不和沈初瑶和离就成,这样也不会和沈家交恶。 萧景走出房门,恰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初瑶,不知道她在这里听了多久。 沈初瑶的眼神落在萧景身上,似乎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满是怀念,伤心·····最后归于平静。 沈初瑶直接越过萧景往里走去,擦肩而过的瞬间,萧景的心忽然有些难受,总觉得要失去什么。 他盯着沈初瑶的背影,愣神了片刻。 随即摇摇头,甩掉心里的那丝异样,想到了怀着孩子的桑宁,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母亲,你找我可是有事” 沈初瑶坐在红木椅子上,眸色浅淡,看向萧夫人。 萧夫人叹了口气,满脸心疼的看着沈初瑶:“初瑶,我也没有办法,萧景现在有了桑宁,他们还有了孩子,偏偏萧景不愿意让桑宁做妾” 沈初瑶点点头:“母亲的为难我知道” 方才的话,怕是萧夫人故意让她听到的,萧景执意要和她和离,最后变成抬桑宁做平妻,相比较而言,自然是同意桑宁做平妻更让人接受。 萧夫人不愿意和沈家撕破脸,也不愿意萧景为难,更何况桑宁怀孕了,以萧家几代单传的传统,萧夫人对桑宁这一胎极为看重。 “母亲不必为难,既然将军已经有了要相伴一生的人,我留在这里也是让人厌恶,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萧夫人惊讶地审视着沈初瑶,良久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和景儿自小一起长大,景儿现在不过是失忆了,这才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我请太医瞧过景儿,太医说景儿脑袋有瘀血,只要瘀血散了,就能想起之前的记忆” “就算将军恢复以前的记忆,又能改变什么” 沈初瑶淡淡的说道。 萧夫人哑然无言,随即劝道:“景儿恢复了记忆,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沈初瑶忍不住笑了,“母亲,你觉得我是在乎阿景他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吗,他已经有了别人,就算恢复记忆,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诚然失去记忆和人成亲不是他的错,可他刚回来那日,为了桑宁,不分青红皂白,险些要把沈初瑶掐死。 他不是我的阿景,我的阿景是不会这么对我的,现在的他是萧府的将军,是桑宁的夫君,却唯独不是我的阿景。 第5章 幸灾乐祸 “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也是没办法,只能说这就是命啊” 萧夫人叹了口气。 “是命吗?” 沈初瑶喃喃道:“我以前不信命,可现在由不得我不信,原来老天真是公平的” 沈初瑶前半生幸福无忧,她有好的家世,漂亮的容貌,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还有一个爱她如命的未婚夫,京城的人都羡慕极了她。 沈初瑶也认为自己命好,可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告诉她,老天真的是公平的,不可能让一个人占据所有的好处。 看着沈初瑶脸上的迷茫和落寞,萧夫人也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 “你把心放宽,等景儿恢复记忆就会回到你身边了,那个桑宁心术不正,景儿现在被她迷了心智,我也看不上她,答应景儿的要求,也是无奈之举,你是萧家的主母,等桑宁生了孩子,你就想办法把她弄走,把孩子抱到你身边” 沈初瑶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她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更加不想养萧景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你好好想想,事到如今只能接受” 萧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劝慰道。 沈初瑶脸色有些苍白,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起身行了一礼,声音沙哑:“母亲,我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先告退了” 听到沈初瑶的话,萧夫人有些愧疚:“也好,你先回去休息吧,让大夫瞧瞧,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沈初瑶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院落。 桃蕊扶着沈初瑶坐下,担忧的问道:“少夫人,要不要请大夫” 沈初瑶摇摇头:“我没事,刚才是故意说不舒服的” 桃蕊虽不明白沈初瑶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心疼自家小姐,刚才她们在门外听到萧小将军说得话,都替小姐寒心,小姐这三年来照顾萧家二老。 打理萧家的生意,当初萧小将军的此讯传来,京城有多少人要看萧家的好戏,是他们小姐撑起了萧家,从旁支过继了孩子,养在萧家二老名下,萧家有了后,再加上萧景挣来的功劳,萧家才重新振作起来,不至于就此落寞。 以前京城的人都羡慕小姐,能够嫁给萧景这么痴情的人,身边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通房妾室。 当萧景的死讯传回来时,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嘲笑他们小姐,现在萧景回来了,却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还要把那个女人抬为平妻,一点也不把小姐放到眼里。 桃蕊都可以想到外面有多少人在对小姐幸灾乐祸。 沈初瑶让下人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整个房间飘散着一股花香,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 “你让管家准备下,我要回沈家” 沈初瑶回沈家没有带桃蕊,反而带了更加稳重的青月。 沈家和萧家只隔着一条街,很快沈初瑶就到了沈家。 沈夫人此时正在吩咐下人准备沈老爷的生辰,听到沈初瑶回来,激动的从贵妃塌上起身:“赶紧让小姐进来” 话音刚落,沈夫人就看到沈初瑶从外面缓缓走来。 “你们都出去” 沈夫人挥挥手,屏退下人,随即拉着沈初瑶坐在软榻上,上下打量着沈初瑶,当她看到脖子上包裹的纱布时,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摸了摸脖子,声音沙哑:“不小心弄的” “你还骗我,不小心弄的,怎么嗓子也成这个样子了?” 沈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脖子。 感受到沈夫人手上的温热,沈初瑶眼眶发热,“娘,我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夫人看向青月,语气严厉:“青月你说,小姐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好好照顾小姐,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小姐的吗?” “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受累” 青月赶紧跪下磕头。 沈初瑶握着沈夫人的手,轻轻瑶头“娘,你别怪青月,这事和她没有关系,是萧景做的” “萧景?” 饶是沈夫人也没想到会是萧景,虽说萧景失去了记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沈夫人也没往这上面想,实在是以前萧景对沈初瑶太好了,都比她这个当娘的要好。 “嗯,萧景失忆了,带回来一个女人,萧景误会我对她下毒,就掐着我的脖子” 沈初瑶说这话,还感觉脖子隐隐作痛,心里的闷闷的难受。 沈夫人心疼的看着沈初瑶,她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娘本以为你苦尽甘来,没想到萧景带回来别的女人” “不止如此,萧景带回来的人已经怀孕了” 沈初瑶淡淡的说道。 沈夫人满眼惊讶,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娘的初瑶,为什么这些事要找上你啊” 沈夫人满眼心疼,她紧紧握着沈初瑶的手,白皙的指尖泛红。 沈夫人抱着沈初瑶痛哭了一场,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初瑶,你打算怎么办” 沈初瑶抬起头,犹豫片刻“娘,我若是回家······” 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已经嫁给萧家,就是萧家的人,无论夫君如何,都得受着,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娘本以为你是这个例外,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 沈初瑶眼眸垂了下来,卷曲的睫毛颤抖,粉嫩的指甲紧紧的抠着椅背,神色有瞬间的落寞,扯了扯嘴角:“娘,我知道,我刚才只是玩笑话” 沈夫人安慰道“娘知道你难受,可这已经成了事实,现在萧景失去记忆,还有了别人,与你不亲近。 咱们找太医瞧瞧,早日让萧景恢复记忆,哪怕萧景恢复不了记忆,等你们有了一儿半女,你在萧家就站稳了脚跟。 无论萧景爱不爱你,你都是萧家的主母,谁都越不过去你,这女人呀,还是要有儿子和权力,把这两样东西抓在手里就够了,丈夫的宠爱,有了更好,没有也无碍,只要手中有孩子和权力,这也便够了” 沈初瑶自然知道,沈母说得是对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沈初瑶不甘心, 沈初瑶不自然的笑了“娘,我们不说这些,我今日回来是想问问,大哥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母亲可有和大哥说下亲事?” 说起这个沈母眉眼闪过愉悦:“我给你大哥说了一门亲事,是太子少傅的嫡孙女,也算是和咱们家门当户对,上次老夫人的宴会,两个孩子隔着门帘见了一面,太傅孙女没什么意见,只等娘让官媒上门说亲” 沈初瑶点头:“这倒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沁然呢?” 说起沈沁然,沈母的脸肉眼可见的皱起来:“你也知道你妹妹这个人,最是单纯,不分好坏,也是我的错,她是最小的孩子,我总觉得多偏疼她几分,女儿家在闺阁快活的日子就这么几年。 晚几年再教导,没想到等我想教导的时候,发现太晚了,沁然单纯的让人发愁,这要是嫁到高门大户,可怎么办,高门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以沁然单纯的性格,怕是被人生吞活剥?” “初瑶,你平时最是聪明,你给我出出主意,你说沁然该怎么办?” 沈母为了沈沁然的婚事,都愁的快要睡不着。 沈初瑶思索片刻,开口道:“母亲若担心沁然,不如选个家世低微简单的,有沈家照看着,想必沁然在夫家的日子会好过” 沈母思索片刻,眉目舒展:“你说得对,倒是娘想差了,一直想着给沁然找个高门大户,倒是忘了沁然的性格不适合高门,还不如找个家世低微的” 第6章 堂妹的冷嘲热讽 两人又聊了会,沈母握着沈初瑶的手,劝慰道:“不管怎么说萧景回来了,总比你守活寡好,就算没有孩子,手里有权力也好” 沈初瑶不置可否。 “你这孩子就是犟” 沈母无奈的点了点沈初瑶的额头。 她知道沈初瑶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萧景已经带回来别的女人,还让别的女人怀了孕,再想回到以前已是不可能。 沈初瑶刚准备走,二房的堂妹沈娇娇就过来了。 “呦,这不是大堂姐吗,什么风把你给给吹来了” 沈娇娇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团扇,幸灾乐祸的瞧着沈初瑶。 沈初瑶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堂妹不通报一声就进来,这就是你的家教,你的礼仪吗?” 沈娇娇冷哼一声,不情不愿道:“见过大伯母”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严肃道:“娇娇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娘请了宫里的嬷嬷教你规矩,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沈娇娇眼珠子转了转,把玩着团扇,娇俏的笑道:“伯母,我是听下人说堂姐来了,就来瞧瞧” 随即看向沈初瑶“堂姐,我听说小将军活着回来了,真是恭喜堂姐,苦尽甘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初瑶没说话,沈娇娇上下打量着沈初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啧啧两声:“堂姐,你怎么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呢,萧将军不是回来了吗” 说着沈娇娇故作恍然大悟,手里的团扇拍了拍额头:“我倒是忘了,小将军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听说那个女人还怀孕了,堂姐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不仅小将军回来了,你也要当母亲了” “沈娇娇,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沈夫人气得双手都在颤抖,她一脸怒意的看着沈娇娇。 沈娇娇视线落在沈夫人身上,一脸的无辜,捂着嘴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小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就算是妾室生的孩子,也是要叫堂姐母亲。” 沈娇娇的眼神里闪过幸灾乐祸。 “小将军对姐姐可真好,心疼姐姐的生育之苦,让别人怀孕生子,堂姐直接就能当母亲了,对了,堂姐和小将军还没有圆房吧,这可真是让别人捡了漏” 沈初瑶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淡漠的眼眸审视着沈娇娇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我记得二伯母正在和你说亲事吧,听说说得还是睿王爷,恭喜堂妹要嫁入王府成为王妃” 沈初瑶脸上含笑,眼神却冰冷至极。 “你······” 沈娇娇脸上的幸灾乐祸顿时僵住了,要说即将嫁入王府应该是高兴的事,怎么沈娇娇却是这副模样? 那是因为睿王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这年纪比沈家祖父还要大,再加上睿王年轻的时候花天酒地,染上了花柳病,府里姬妾庶子,多不剩数,乌烟瘴气,睿王的原配就是被活活气死。 “怎么,堂姐说错了?比起堂姐,你确实有福气,好好学学规矩,早日嫁到王府,给二伯母光耀门楣,也不枉二伯母对你的殷殷期盼\" 沈初瑶走到沈娇娇面前,整理着她的衣服,拍了拍她的手臂,继续道:“要说啊,娇娇你说得对,比起我,你确实有福气多了,娇娇嫁入王府要多生几个孩子,这样你在王府的地位就稳了” “沈初瑶” 睿王都六十多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人怀孕,更何况睿王还有花柳病,她一个花季少女,要嫁给快要入土的睿王,怎么不让沈娇娇愤怒。 沈娇娇气得脸色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她扬起手,想要朝沈初瑶的脸上打去。 沈初瑶牢牢抓着沈娇娇的手,沈娇娇无论怎么用力都抽不开,她冷着脸呵斥:“沈初瑶,你赶紧给我放开” “啧啧,娇娇你这样还不行”沈初瑶语气嘲讽:“这规矩怎么学成这样,怎么可以直呼堂姐的名字,你这样的规矩,到了王府要闹出笑话的,到时候可别连累咱们沈家” 沈初瑶语气愈发严肃,一把甩开沈娇娇的手。 “红玉,还不送你家小姐回去” 沈初瑶面色冷厉,浑身散发出压迫感。 红玉被沈初瑶的气场吓得愣住了,沈初瑶淡然的目光落在红玉身上,红玉一激灵,战战兢兢的说:“是,奴婢这就带小姐回去” 红玉扶着沈娇娇小心的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沈娇娇一把推开红玉,横眉竖起怒瞪着沈初瑶,刚想说些什么,对上沈初瑶那双淡漠无情的眼眸,愣了片刻,要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沈娇娇冷笑一声,故作坦然:“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夫人看着沈初瑶的样子,满意的点头,她这个女儿,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只是在感情上太过倔强。 情深不寿,沈夫人就是担心沈初瑶会在萧景的身上受什么伤害。 ······ 坐在马车上,沈初瑶闻到了一股香味,她掀开布幔朝马车外看去。 “停车” 第7章 不安分的桑宁 青月扶着沈初瑶下了马车,沈初瑶看着不远处卖的羊肉酥饼,沈初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 这是沈初瑶自从萧景失踪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 青月会意,小心问道:“少夫人,奴婢去买两个羊肉酥饼?” 沈初瑶没说话,朝卖羊肉酥饼的摊贩走去。 卖酥饼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爷,衣着干净手脚麻利,在铁板上放上猪油,把已经做好的羊肉饼皮放在油上,油和面饼相碰,兹拉一声响,浓郁的香味激发出来。 卖饼的大爷看到沈初瑶,笑着说:“夫人,你都好长时间没有来买过饼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京城了” 沈初瑶笑了笑:“大爷,你还记得我” “怎么能不记得,在我这里买饼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达官贵人嫌弃我这吃食粗陋,您还是第一个买我这吃食的千金小姐,更何况您长得和仙女一样,老朽怎么会忘记” 卖烧饼的大爷,朝沈初瑶身边瞧了瞧,“这位小姐,您身边那位郎君呢,以前可都是他陪着你一起买酥饼,有时候,他还会自己一个人来,买完我的饼,生怕饼凉了,就放到胸口捂着,老朽刚出锅的饼子,就那么贴在胸口,那个小郎君可是难得的痴情人” 听到这话,沈初瑶呼吸一窒,胸口闷闷的难受。 卖饼的大爷看着沈初瑶的脸色,手足无措道:“姑娘,是小老儿多嘴了,你别见怪” 沈初瑶回过神摇摇头:“不碍事,那位少年,他没了” 是的,没了,萧景在沈初瑶的心里已经死在了三年前,现在的萧景不是她的阿景。 接下来的时间,卖酥饼的老人家,熟练的烤着酥饼,也不敢再问什么,生怕提起沈初瑶的伤心事。 “夫君,这个饼闻起来好香” 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沈初瑶的脊背僵了一下。 萧景低下头温柔的说:“你要吃吗,给你买个” 桑宁点点头,甜甜一笑“谢谢夫君” 桑宁说完朝摊贩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沈初瑶的身影,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夫君,少夫人在这里” 听到桑宁的话,萧景这才看到前边的沈初瑶,眼神闪过一道厌烦。 “你怎么在这里” 沈初瑶看了萧景一眼,淡淡的说:“那将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景没说话,嘴巴紧抿,下巴的线条更加冷硬。 “少夫人,夫君带我来京城转转,想着我在府邸里闷,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想着给我解解闷” 桑宁挑衅的看了一眼沈初瑶,摸了摸没有显怀的肚子。 沈初瑶冷眼瞧着桑宁的动作,没有搭理桑宁的挑衅。 “这位姑娘,不对,这位夫人,您的酥饼好了” 卖饼的老人麻利的用油纸包起来的,递给沈初瑶。 桑宁眼神微闪,“呕” 桑宁捂着嘴巴吐了起来,萧景担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桑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桑宁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肚子忽然特别饿,明明早上刚吃了饭,许是肚子里的孩子饿了” 第8章 抢夺沈初瑶的东西 “饿了?” 萧景环视一周,附近也没什么酒楼,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面前的羊肉酥饼上。 “老伯,买一个羊肉酥饼” 萧景从袖口取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桌面上。 “这位郎君,您稍等一会,老汉这就开始做” 卖饼的老伯说着拿出一团和好的面,萧景阻止道:“慢着,你不是做好一个吗” 萧景看着沈初瑶手里的酥饼,老大爷为难的说道:“这位郎君,那是这位姑娘的” 老伯看了一眼沈初瑶,又瞧了一眼萧景,这俩人三年轻经常在他这里买饼,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没想到三年后再见,却是这位郎君已经娶妻。 真是造化弄人! 萧景皱着眉头:“你把这饼先给我,桑宁饿了,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沈初瑶静静的看着萧景,隔着油纸,从酥饼上传来的热度,都驱散不了沈初瑶心里的冷。 “倘若我不给呢?” 沈初瑶倔强执拗的看着萧景。 沈初瑶的眼神太过清澈,萧景心底莫名的有些烦躁,总觉得他现在的生活不该如此。 桑宁不着痕迹的瞥了两人一眼,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夫君,我们回去吧,我还能坚持一会,这是少夫人的酥饼,我怎么能要姐姐的东西呢” 桑宁说着腿一软,直接倒在萧景的怀里,萧景抱住桑宁,再也等不了什么,他伸手看着沈初瑶,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把东西给我” 沈初瑶认真的凝视着萧景,蓦然笑了:“萧景,你不仅失去了记忆,连性格都变了,倘若我不给,你是不是要硬抢?” 萧景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真的会从沈初瑶的手里抢东西,若是可能还会对沈初瑶出手,刚回来的那天,沈初瑶不就见识到了吗? “哈哈哈·······” 沈初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还带着未退却的笑意。 “萧将军还真是个好丈夫” 沈初瑶语气带着讽刺,手里的油酥饼就要递给萧景。 桑宁的眼泪闪过嘲讽得意,千金大小姐算什么,还不是得乖乖让给她。 就在萧景即将要接到羊肉酥饼时,沈初瑶直接收回手,把羊肉饼塞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大口。 萧景冷硬的表情呆住了,他着实没想到沈初瑶还有这样的操作。 “这饼吃着不错,既然桑宁姑娘想要,本夫人大度些送给你” 沈初瑶把咬了一半的饼,递到桑宁面前,“喏,既然你觉得我手里的酥饼这么好吃,那本夫人大发慈悲送给你,别搞得像是土匪一样,吃一个饼还要抢别人手里的” 桑宁呆呆的看向手里塞着的酥饼,诧异了片刻。 沈初瑶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嗤笑一声:“怎么,你不是饿了吗,不是饿的腿软吗,怎么现在不吃,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别说,你嫌弃我咬过一口,真是太搞笑了,饿极的乞丐,连踩在脚下的食物都吃,你这样子,还真不像饿了” “大伯,再给我烙个饼” 沈初瑶转过身,不再看这俩人。 桑宁手里拿着半个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桑宁,你不是饿了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吃了吧” 萧景虽然不满沈初瑶的举动,还担心桑宁,也顾不了什么。 桑宁轻咬着嘴唇咬了一口沈初瑶咬过的酥饼,心里的郁闷都快要憋屈死了。、 吃了两口,桑宁眼珠子一转,笑着对萧景说:“夫君,我吃了两口好多了,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以前在桃花村,咱们成亲的时候夫君曾经说过,一定要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当时想着只要和夫君在一起,就算是过苦日子,我也心甘情,这么繁华的京城如今就像是做梦一样” 桑宁说着话,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沈初瑶的表情。 沈初瑶神色淡淡,一点也没有被桑宁的话所影响。 “也好,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萧景倒是没有注意沈初瑶。 卖饼的大爷刚好做好了酥饼,递给沈初瑶,“夫人,您的饼” “多谢” 沈初瑶捧着手里的饼,此时却没有刚才的食欲。 第9章 桑宁的贪婪 沈初瑶从街上回来,在软榻上小憩了会儿,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这香味让她很是舒心,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初瑶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郑嬷嬷,沈初瑶惊讶道:“嬷嬷,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庄子上养病吗” 郑嬷嬷心疼的瞧着沈初瑶,“少夫人,老奴的病已无大碍,担心那些小丫鬟放心照顾不好少夫人,就提前回来了” 郑嬷嬷心疼的看着沈初瑶,她这自小没受过罪的小姐,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 郑嬷嬷的回来,沈初瑶很是高兴。 “嬷嬷回来,我很高兴” 郑嬷嬷是她的奶嬷嬷,自小照顾她长大,老实说,有郑嬷嬷在身边她什么心都不用操,桃蕊虽然忠心,手段还很稚嫩,还需磨练几年。 沈初瑶吸了吸鼻子,看到桌案上的青花缠枝香炉,冒着丝丝烟气,沈初然笑了:“还是嬷嬷最了解我” “少夫人,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到了小将军” 郑嬷嬷斟酌片刻说道。 听到郑嬷嬷的话,沈初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嬷嬷,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少夫人,老奴想问下您还喜欢小将军吗?” 沈初瑶靠在椅背上,闻着清甜的香味,叹了口气:“嬷嬷,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和萧景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你都知道,萧景的死讯传回来时,我心如死灰,知道他没死时,我激动的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萧景带回来的女人······” 沈初瑶眼神闪过什么“我的心从天上一下子落到了地下,心疼的仿佛撕成了碎片,可是更让我伤心的是,萧景为了桑宁想要掐死我,嬷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嬷嬷心疼的帮沈初瑶擦了擦眼泪:“少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沈初瑶整个身子缩成一团,胳膊环住双腿,轻声道“嬷嬷,我想离开萧府,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去哪,沈家我是回不去了,就算父母不在意,可是沈家其他未嫁人的几个弟妹会受到影响,我不能这么自私” “少夫人,老奴方才都听桃蕊说了,小将军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将军了,如果只期盼着小将军恢复记忆,那不太现实,万一小将军一辈子没有恢复记忆,少夫人您也不能蹉跎一辈子?您不如······”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初瑶打断“嬷嬷的意思,我知道,只是嬷嬷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不可能卑躬屈膝,去讨好桑宁,试图从她那里夺得萧景的宠爱,那我成什么人了” 郑嬷嬷叹了口气:“少夫人,可如果小将军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您难道在后院蹉跎一辈子吗,就算有一个孩子也是好的,否则往后余生,长夜漫漫该如何度过,您该有多孤独” “嬷嬷,还是算了,我做不来取悦人的事,我以前还计划着要和我的阿景白头到老,可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顺其自然吧,若是有一天,我心里对萧景的感情一点点耗尽,那时,我或许就释然了” “嬷嬷,你去给我做杏仁茶吧,我想吃你做的杏仁茶” 郑嬷嬷放弃了要说的话“哎,老奴这就去” 这几天沈初瑶一直没有出门,半个月后直到她的嗓子好了,才开始出门,虽然没出门,京城的消息她也知晓。 听说槿王快要回来了,槿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聪慧过人,三岁熟读四书五经,出口成章,骑射方面也有很高的天赋,曾经七岁时,一人力辫满朝文武,把满朝文武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槿王的聪慧,自然倍受先皇宠爱,只是在谨王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药石无医,先皇在天下悬赏名医,有个游方道士救了谨王。 只是那道士走时,却把谨王也带走了。 一走就是十五年。 这期间先皇病逝,太子即位。 当年的槿王隐隐要威胁太子的地位,不知道槿王这一走是有意为之,还是被迫离开。 沈初瑶这十多天在院子里,不被外界打扰,似乎脱离了世俗,不问世事,心里静了许多。 只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少夫人,正院的那个女人来了” 桃蕊一脸气愤,撅着嘴很不高兴。 沈初瑶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可是她一个人来的?” 桃蕊点点头:“是她一个人来的” “让她走吧,就说我不方便见客” 沈初瑶神色淡然,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账本,她和桑宁没什么见的必要,不用猜想她都知道,来这里定然是炫耀她和萧景。 想到萧景,她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只是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萧景。 沈初瑶正思索着,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青月从外面走来,脸色难看:“少夫人,那个桑宁在外面不肯走,还说非要见少夫人” 沈初瑶放下账本,皱着眉头,从软榻上起身。 “少夫人,咱们何必去见她,不是太给脸了吗” 青月这么稳重的人,都被桑宁给气得不行,也不看那个贱人是什么身份,也配见他们少夫人,连给他们少夫人提鞋都不配。 “正好,这几天,我也无聊了,去看个乐子不好吗,我也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设萧景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沈初瑶到的时候,桑宁正和丫鬟大吵,左手扶着肚子,一脸的小人得志。 丫鬟们离她很远,不敢近身。 桑宁正在训斥丫鬟,看到沈初瑶过来,立刻挺了挺没有显怀的肚子。 “我倒是不知道,桑宁姑娘何时有权力,能够训斥我身边的丫鬟” 沈初瑶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神透着一股凌厉,整个人端庄典雅,一袭水蓝色衣裙显得整个人更加明艳,五官精致,整个人飘然若仙,在沈初瑶的面前,桑宁有一种浓烈的自卑感。 桑宁看着沈初瑶的脸蛋,眼神闪过一抹嫉妒。 “姐姐,妹妹我来看你了” “姐姐?” 沈初瑶冷笑一声:“貌似我还比桑宁姑娘小两岁吧” 桑宁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随即不在意的说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叫声姐姐,毕竟夫君已经同意把我抬为平妻” 桑宁一脸得意,那双眼睛里满是贪婪。 桑宁的神色尽收洛柠眼底,有些失望,记得刚见桑宁的时候,那双眼睛还有灵气,几天不见那双眼睛的灵气都消失了,变得满是贪婪。 这就是萧景的眼光吗,要是萧景找一个比她出色的人,沈初瑶虽然伤心却不会不平。 “我这几天虽然没出去,却也听说了一些事,萧景虽然想让你做平妻,萧老将军却不同意” 沈初瑶扶了扶衣服上的褶皱,轻抿了口茉莉花茶,满嘴的茶香让她的眉眼舒展了许多。 桑宁紧抿着嘴巴,恨恨的看着沈初瑶,“那又如何,夫君最爱的还是我,即便你是她的正妻又如何,我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你是正妻又如何,他还不是没碰你吗?” 第10章 桑宁动了胎气 “大胆,竟然对夫人如此无礼,满口污秽之言” 桃蕊气得满脸通红。 听着桃蕊暴怒的话,桑宁笑的更厉害了:“我就是无礼又如何,你们家少夫人能把我怎么着,她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夫君转头就能休了你们少夫人” 桃蕊被她的厚脸无耻气得说不出话。 沈初瑶放下手里的茶盏“嘭”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若真有本事,就让萧景与我和离” “哼,夫君自然是想与你和离,你只不过是扒着夫君不放而已” 桑宁不屑的说道。 “就算是萧景和我和离,你也做不了正室夫人的位置,不说别的,高门大户的当家夫人代表的一府的脸面,从小学的是琴棋书画,高门礼仪,如何交际,人情往来。 以及怎么成为当家夫人管理后院,是你能做的来的吗,若真的同意你做萧景的正式夫人,怕是萧家都被人笑掉大牙,从此萧家就要被排除世家之外了” “你胡说,萧夫人也同意我做平妻 了” 桑宁握紧了帕子,冷声道。 沈初瑶笑了笑:“萧夫人是同意了,可是整个萧家做主的是萧老将军” “那又如何,夫君可以为了我放弃京城的一切” “你舍得吗?” 沈初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桑宁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 “你真的舍得将军府的一切,若是别人,我可能会相信,她不为荣华富贵,可是你······” 沈初瑶轻轻抚着肩膀上垂下的流苏,声音轻柔,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眼眸似乎一眼看透桑宁的内心。 沈初瑶漫不经心道“我和你打过几次照面,我一眼就看出你是怎样的人,贪婪自私,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抛弃京城的一切,重新回到山村,你若真是这样的人,我倒是高看你一眼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 桑宁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沈初瑶。 “你敢不敢不关我的事,我这里不欢迎你,桃蕊送客” 沈初瑶冷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 桑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初瑶,忽然感觉下身传来一道热流,桑宁的脸都吓白了。 “救命,我肚子疼” 桑宁脸色惨白,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在。 沈初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桑宁惨白的脸色,沉声道:“桃蕊,去请大夫” 随即看向吓得惊慌失措的书画“书画,还不把你家主子扶回去” “是” 书画扶着桑宁慢慢的朝外面走,桑宁整个身子都压在书画身上,书画很是吃力。 沈初瑶眯起眼睛:“青月,你去帮下忙,让院子来两个粗使丫鬟,把她抬回去” 要沈初瑶把桑宁留在她这里,对不起,她还没那么大度。 “少夫人,血!” 青月指着地上的一滴血迹,惊呼道。 沈初瑶顺着桃蕊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地上那一滴鲜红的血,虽然沈初瑶没怀过孕,不过孕妇流血,绝对是件大事。 “少夫人,小将军会不会责怪您” 青月担心的问道,若是之前的萧景,青月不假思索的就会回答,小将军肯定不会怪他们少夫人,可是现在的小将军,青月却不敢肯定。 沈初瑶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青月,你等会这样······” 沈初瑶小声的在青月耳边说道。 青月微微福身行礼:“奴婢这就去” ······ 另一边 桑宁被人送回来,躺在床上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不时的嚎叫。 丫鬟在一边一遍遍的擦拭着她头上的汗水。 “夫君,夫君,你在你哪里,我好疼阿” 桑宁疼的紧紧抓住床帐。 萧景一身月牙白的锦袍,俊逸出尘的面孔染上焦急。 “桑宁,你怎么样了?” 萧景来到跟前,看到桑宁的样子,眉眼染上心疼。 “夫君,我好疼,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桑宁握着萧景的手,额头上不时冒出汗珠,眼神脆弱。 “不会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萧景小心的擦了擦她额上的汗珠,细心安慰道。 “大夫呢,赶紧叫大夫过来”萧景转眸望向其他的婢女,整个人冰冷。 “将军,已经去找大夫了,大夫很快来了” 说话间,大夫气喘吁吁的赶到,刚准备给萧景行礼,萧景摆摆手:“这个时候,就别那么多礼节了,还不给我夫人瞧瞧” 大夫给桑宁检查身体,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大夫的神色,萧景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夫,怎么样了” “从脉细上看,这位······” 大夫纠结了片刻,开口道:“这位夫人动了胎气,这段时间要静养,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流产” “那她流了这么多血,可有大碍” 大夫沉吟片刻,解释道:“只要认真调养,说不定能保住孩子,以后务必要小心。至于有没有大事,我现在还不能保证” 萧景握紧了拳头:“有劳大夫开药吧” 等桑宁喝完了药,身体平稳下来,萧景这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即问桑宁的婢女。 “这到底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忽然动了胎气” 书画犹豫片刻,道:“夫人去找少夫人”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许是夫人孕期敏感,才动了胎气” “你倒是会为沈初瑶说话” 萧眼眸闪过一道冷意。 “奴婢不敢,请将军恕罪” 书画惊恐的跪了下去。 萧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书画,眼眸闪过冷意。 “夫君” 桑宁虚弱的声音传来,萧景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握着桑宁的手,担忧的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宁摇摇头,“肚子还有些疼,一想到差点失去这个孩子,我就后怕” 桑宁摸着小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母爱的光辉,随即扬起头望向萧景,”夫君,我是不是不能做你的妻子了“ “何出此言” 萧景问道。 桑宁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少夫人说,我家世低微,不能嫁给夫君,要不然夫君就会被人所嘲笑,在京城也会被人瞧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离开,一想到我要离开夫君,我当时肚子就一片疼痛,好在孩子保住了,要不然我就该以死谢罪了” 桑宁说着拽着萧景的衣袖哭了起来。 听到这些话,萧景脸上的冷意一闪而逝,他轻轻拍着桑宁的背,安慰道:“你别担心,咱们三年前在桃花村成亲的时候,我就说过,此生唯你一人,更何况,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听到萧景的话,桑宁眼神飘忽,不自然的笑了:“我相信夫君” ······ 桑宁这边发生的事,沈初瑶已经从大夫的嘴里听说了,正院里的其他消息,沈初瑶探听不到,自从萧景回来后,就把正院围得像是铜墙铁壁,可以说不愧是萧景,哪怕是失忆了,依然手段非凡。 “真是运气好,孩子怎么没掉呢” 桃蕊不服气的说道。 “桃蕊,慎言” 沈初瑶语气冷厉,淡漠的视线落在桃蕊身上。 “奴婢知错” 桃蕊低下头。 “你可是觉得你说得没错” 沈初瑶轻轻的摩挲着杯盏,清冷的眼神审视着桃蕊。 “奴婢不敢” 虽然话是这么说,桃蕊却满脸的不服气。 “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这几天就别在我跟前伺候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少夫人” 桃蕊呆呆的看着沈初瑶。 青月看了一眼桃蕊,满脸的不赞同:“桃蕊,少夫人让你先冷静几天,你还不赶紧出去” 桃蕊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桃蕊出去后,沈初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桃蕊依旧是这样的性格“ 青月给沈初瑶倒了一杯茶,小心道”奴婢多嘴说一句,桃蕊这样的性格平时的话,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若是再由着她乱说话,难保不会连累少夫人” “所以我才让桃蕊这些天别在我跟前伺候,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这段时日,萧府嘈杂混乱,不是之前的萧府,若是桃蕊性子不改,不只会害了她,还会害了她自己。 第11章 你是要杀了我吗 “你先休息吧,大夫说,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 萧景安慰的说道。 桑宁点点头,在萧景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等到桑宁睡着后,萧景才离开。 本来睡着的桑宁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萧景的背影,萧景一走,桑宁立刻从床上坐起,从亵裤里取出一袋血包。 她看向一旁的丫鬟小丫:“赶紧把这东西处理了,要是被人发现,仔细了我扒了你的皮” 桑宁恶狠狠的威胁道。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处理” 瘦小的小丫被吓得战战兢兢,小丫是上次和萧景逛街的时候,桑宁央求萧景买下来的。 桑宁疑心整个侯府的丫鬟都是沈初瑶的人,对侯府的丫鬟不敢用,自然要有她自己的心腹。 所以年纪尚小的小丫就被她看上了,小丫今年不过十三岁,年纪尚小,什么也不懂,桑宁认为这样的丫鬟好掌控,可是她却忽略了另一个缺点,好掌控,但是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小丫带着血衣,偷偷摸摸的朝外面跑,确定周围没人后,赶紧把血包埋了起来,只是她太过慌乱,却没有看到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个人,看着小丫走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这边的沈初瑶吃过午饭,刚准备休息,被外面传来的动静惊动了。 “怎么回事?” 沈初瑶问道, 话音刚落,萧景气势汹汹的提着一把剑过来,在众人没有预料下,锋利的宝剑指着沈初瑶的脖子。 萧景的动作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沈初瑶在最初的害怕后,神色便恢复了坦然,清澈的眼眸直直的望向萧景。 这样的眼神似乎看到了萧景的心里,萧景恍惚了一瞬,心脏漏跳了一拍,等他反应过来,却更加生气,他怎么能看沈初瑶恍惚,这样的情况,他觉得是对桑宁的背叛。 手里的宝剑又往前近了几分。 沈初瑶的脖子缓缓渗出血丝。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其他婢女看到萧景的举动都吓傻了,青月担心焦急的看着沈初瑶脖子上的剑,求情道:“将军,有什么话好好说,若是您看我们少夫人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您冲着奴婢来” 青月跪下身,抱着萧景的腿,苦苦哀求。 “给我滚开” 萧景的眼神闪过厌恶,一脚踹到青月的肩膀上,青月一声闷哼,直接被踹出去老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青月” 沈初瑶担心的看着青月,随即抬起眼眸望向萧景,那双清澈的眼眸满是失望:“你到底要干什么,自从你回来,我就没往你和那个桑宁身边晃悠,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撒野,我是得罪你什么了?” 看着萧景冷厉的眼神,沈初瑶忽然想到什么,“莫非你是为了桑宁来的,你觉得我欺负了桑宁?” 萧景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却是表明了这一切。 沈初瑶笑了起来,眼神凉凉:“萧景,你可真是爱她,哪怕你明白我什么也没做,为了让桑宁开心,你也要来找我的麻烦,你扪心自问,我是真的找桑宁麻烦了吗,什么时候,你这样是非不分了” “就算你没有找桑宁麻烦,你对桑宁说的话,让她动了胎气,这个孩子差点就流掉了” 萧景这番无理取闹的话,沈初瑶眼底染上嘲讽“我对她说什么话了,我说她舍不得萧府和京城的荣华富贵。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就受不了了,那可真是可惜,这些话都承受不了,她该如何做萧府的当家主母。 以后她要面对的可是其他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她们可不会仁慈,你难不成萧景你以后把她挂到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沈初瑶” 萧景咬牙切齿的低声呵斥道,手里的剑朝沈初瑶的脖子又近了几分 ,沈初瑶脖子上瞬间鲜血淋漓。 脖子上的疼痛,沈初瑶似乎感觉不到,她执拗的盯着萧景的脸,认真的问道:“萧景,你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萧景抵着沈初瑶的脖子的手微微颤抖,眼眸微缩。 “萧景,你失忆了,难道连是非都分不清了吗,还是说你知道孰是孰非,却装作看不见,只是因为要给你爱的人出气?” 面对着沈初瑶的质问,萧景脸色阴沉,“你说得是,桑宁是我的妻子,还怀着孩子,我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萧景说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沈初瑶。 “她是你的妻子?” 沈初瑶反问,神色“哈哈哈······” 沈初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萧景,我宁愿你从来都没有回来,这样也不会破坏过去的阿景在的脑海里的美好记忆” 沈初瑶这一刻心里压抑的不甘愤怒,全部涌现出来。 萧景握着宝剑的手发紧,看着沈初瑶的歇斯底里,心里并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有些不奈。 “我不是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不相信我之前会喜欢你,还会为了你做出那么多事,以前的我只是年少轻狂,我现在爱的是桑宁,若不是她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喜欢我,是你年少轻狂” 沈初瑶呆呆的念着这句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这句话对沈初瑶的杀伤力,简直是杀人诛心。 第12章 萧景刺伤沈初瑶 萧景皱了皱眉,冷漠的说道:“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再玩什么心眼,我不会喜欢你,哪怕我恢复记忆,也是喜欢桑宁,桑宁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桑宁,我早就不在了,我会用我这一生去报答桑宁的救命之恩” 说起桑宁萧景的神色是格外的温柔。 沈初瑶擦了擦眼泪,握着萧景拿剑的那只手。 萧景厌恶不已,想甩开沈初瑶的手。 “你既然认为喜欢我是你的年少轻狂,那我就把当年你的救命之恩,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相欠了” 沈初瑶握着萧景的手,猛然收紧。 萧景的手拿着刀剑却纹丝未动。 沈初瑶微微抬眸看着沈初瑶,每次对着沈初瑶的眼神,萧景就有一股异常的烦躁。 萧景手里的剑猛然朝沈初瑶刺去。 顿时沈初瑶的胸前被鲜血染红。她一声闷哼,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不可置信的望向萧景。 沈初瑶的眼神从最初的明亮,到最后的痛苦,失望,最后归于平静。 萧景看着沈初瑶的样子,眼神没有半点怜悯。 “萧景,你可真是狠心,从此后,咱们就再也不相欠了” 沈初瑶固执的看着萧景,精致的面容愈发冷艳,像一朵傲立在风雨中的梅花。 她本来以为萧景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杀她,倒是她想多了,现在的萧景怕是恨不得她赶紧消失吧,沈初瑶苦涩的笑了。 萧景收回了宝剑,冷漠的看着沈初瑶,淡淡道:“我不会杀你,我和桑宁的孩子,还有几个月便要出生了,我要给孩子积累福德,既然你说还了我的救命之恩,那我们此后再也不相欠了。 你若是愿意,我们即刻就可以和离,若你不愿意,我早晚有一天会给桑宁正妻的名分,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萧景说完,看了一眼沈初瑶,转身离开。 沈初瑶捂着胸口慢慢的倒了下去,郑嬷嬷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沈初瑶,手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 ”少夫人,你怎么了?” 郑嬷嬷跑到沈初瑶面前,看着沈初瑶胸前不断涌现出的血迹,惊慌失措道。 “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郑嬷嬷焦急怒斥道。其他吓呆的婢女这才回过神。 “少夫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郑嬷嬷小心的把沈初瑶扶到了床上。 沈初瑶摆了摆手,脸色虚弱苍白:“我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些皮外伤罢了”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方才萧景确实没有手下留情,却也没有伤到要害。 沈初瑶请大夫的事没有避着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萧景把少夫人伤了,伤的还挺严重。 萧夫人知道这个事,亲自来瞧了瞧沈初瑶。 “初瑶,身体如何了,大夫可曾说过什么” 萧夫人来到沁园阁,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初瑶,担忧的问道。 沈初瑶摸了摸胸口包扎的纱布,扯了扯嘴角:“还好,只是失血过多,大夫说要是再偏一寸,我可能就没法和母亲在这里说话了” 萧夫人顿时无言,她也没想到萧景会要置沈初瑶于死地,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萧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看来那个女人不能留了,只是那个女人却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上,要不然萧景知道了她们母子的感情就要破裂。 唯一的办法就是······ 想到这里,萧夫人看向了沈初瑶,面色变得慈祥:“初瑶,都是萧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你别怪他,若是那个女人不在了,萧景就会回心转意了” 萧夫人仔细瞧着沈初瑶的脸色,沈初瑶微微垂着眼眸,面上一片平静,莹白如玉的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白嫩。 “母亲,您之前不是说过,这都是命吗,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 沈初瑶轻声说道。 萧夫人顿时哑然,这话确实是之前她劝沈初瑶的,本质也是让沈初瑶不要闹,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希望沈初瑶帮她做事。 第13章 这是在踩沈初瑶的脸 “上次母亲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可是景儿本来就是你的,你不争取难道就白白便宜桑宁那个女人吗,她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粗鄙的女人,大字不识几个,哪里配的上萧景” 萧夫人一想到桑宁这个粗鄙的女人和萧景生米煮成熟饭,就气得牙痒痒,她膈应的很,只觉得萧景被占了便宜。 沈初瑶抬起眼眸,望向萧夫人:“不知道母亲想要儿媳如何做?” 听到沈初瑶的话,萧夫人眼里闪过精光,她怕拍沈初瑶的手“不是母亲希望你如何做,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唯一认定的儿媳。 母亲一直看好你和景儿,现在凭空出现一个桑宁,破坏你和景儿的关系,我只是希望一切都回到正轨。 母亲找白云寺的高僧求了一卦,高僧说你和景儿是天上的童男童女,天生一对,现在出现了妖魔要破坏你和景儿。 那个妖魔就是桑宁,只要桑宁一死,景儿就会恢复记忆,到时候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母亲,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既然是高僧又怎么会让人死呢” 萧夫人早有准备,认真的说道:“除恶即为扬善,桑宁为妖魔,若是等她实力再变得大些,自然就会危害人间,所以才趁她没有壮大的时候,把她除掉” 沈初瑶适时的露出害怕:“既然是妖魔,我只是肉体凡胎又怎么能斗得过她,还是算了” 萧夫人瞬间急了,“桑宁此时还是肉体凡胎,要杀她自然是易如反掌,而且这事要和她有牵扯的人来做,才是最好的” “母亲的话,我再考虑考虑” 沈初瑶垂着眼眸,低眉顺眼的说道。 萧夫人也不想逼太急“好,你好好考虑,你想想你和景儿之前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你们是多么般配。 景儿为了娶你,在我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景儿对你的爱意天地可鉴,甚至当初为了你得罪了辰王,差点就被辰王陷害。 现在景儿只是被妖孽蒙骗,要不是这个妖孽,你和景儿现在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说完了这话,萧夫人对身边的赵嬷嬷说道:“把我私库里的补品好好挑选几样,给初瑶送来,让她好好养身体” 送走了萧夫人,沈初瑶揉了揉额头:“嬷嬷,你怎么看” “少夫人,夫人的话有些许道理,可这事却不能由您出手,要是被发现了,您和将军的关系就到头了” 沈初瑶笑了笑:“嬷嬷,事到如今,你觉得我和萧景还有以后吗,早在萧景刺我的那一剑,我和萧景就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如今萧景愿意和谁过一辈子,就和谁过,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欠他的救命之恩,也已还清了” 况且郑嬷嬷说得也有些道理,萧夫人的目的就是让沈初瑶对桑宁出手,如果萧景发现不了更好,发现了也和萧夫人没关系,也不会影响她和萧景的母子感情,所有的锅都是沈初瑶在背。 “少夫人”郑嬷嬷心疼的看向沈初瑶。 明明那么相爱的俩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步田地呢。 “可是少夫人,您和小将军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啊” 郑嬷嬷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便宜那个贱蹄子,这次小将军把沈初瑶刺伤,指不定就是那个贱蹄子挑拨的。 看着郑嬷嬷的神色,沈初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嬷嬷,你觉得萧景是被人挑拨的吗?” “少夫人,小将军不是打女人的人” 沈初瑶笑了:“以前他是,可现在的他是另一个萧景,哪怕他失忆了,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性格,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我现在已经不是被他偏爱的那个人了” “少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沈初瑶如何决定,郑嬷嬷自然是要遵照沈初瑶的意思。 沈初瑶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像样子,“和离,既然这是萧景希望的,就如他所愿” 说出这个话后,沈初瑶还是感觉到心痛,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这么轻易割舍的。 可是说出这话后,沈初瑶还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段时间回来后,每天看着萧景和别的女人的恩爱,好多时候,沈初瑶心痛的仿佛被撕成两半,痛着痛着仿佛成了习惯。 每天晚上做梦梦到萧景没有失忆,他活着回来了,她们还如往常一般恩爱,还生了几个可爱的孩子。 每次梦醒之后,面对着残酷的现实,梦里的美好,和现实的残酷,让沈初瑶更加痛苦。 沈初瑶做了决定后,浑身像是卸下了负担,这段时间萧景也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职位,还官升一级封为大将军,深得皇上的信任。 因为萧景升官,萧府一片喜气洋洋,好多世家为了巴结萧家,各种宴会的请柬摆在了萧夫人的桌案上。 萧夫人喜上眉梢,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自从萧景回来,官升一级,还受到皇上的重用,这些日子萧夫人去参加宴会,好多贵妇巴结她。 ”夫人,少爷来了” 赵嬷嬷笑眯眯的禀报。 “赶紧让景儿进来” 萧夫人激动的手里的请柬都差点落在地上,这还是萧景回来,除了请安,第一次找她。 萧景一身寒意,身姿挺拔的走了进来,五官精致俊美。 “见过母亲” 萧景恭敬的行了一礼。 “赶紧起来” 萧夫人激动的上前把萧景扶了起来。 “景儿,快坐” “赵嬷嬷,把我小厨房的水晶糕上来,还有我最新得的龙井茶” 面对着萧夫人如此的热情,萧景冷硬的面容也有些动容。 赵嬷嬷笑吟吟的上好茶水,笑眯眯的说:“少爷,这茶水是夫人托人,耗费了许多财力和人力才得到的” 这个时候本就不是龙井的季节,萧夫人为了得到这些龙井,却是耗费了不少财力。 “娘,我这次来有事相求” 萧景面色温和的说道。 “何事?” 听到萧景的话,萧夫人很是高兴,萧景有事求她,就代表萧景和她开始亲近了。 “娘去赴宴时,能不能带上桑宁” 萧夫人脸上的笑意呆住了。 “你是说让我带上桑宁?” 萧夫人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萧景能说出来的话, 沈初瑶是萧府的少夫人,就算是沈初瑶还在养伤期间,也不是萧夫人带别的女人去的理由,这是把沈初瑶的脸放到地下踩。 更何况桑宁还是个没有名分的人,这不仅是踩了沈初瑶的脸,还是在羞辱沈初瑶。 第14章 沈家就要出事了 “景儿,你糊涂啊,桑宁即便是有了我们景家的骨肉,可她没名没份,你让她去参加宴会,把我们萧家的脸丢尽吗,宴会是各家主母去的,哪有小妾的份,更何况,桑宁连个小妾都不是,你才刚升官没多久,是想要御史参你一本,宠妾灭妻吗?” 萧夫人脸色阴沉,她着实没想到萧景会离谱到这个程度,难道失去记忆,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了吗? 萧景也觉得他的话有些离谱,可是桑宁没有安全感,整日都担惊受怕,害怕萧府的人会把她送走,也害怕她的孩子会被沈初瑶带走。 她听下人说,妾室生下的孩子,是要给主母抚养的。 虽然萧景向桑宁做了保证,一定会让她成为萧家唯一的主母,可是桑宁每日还是被噩梦惊醒,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很安稳。 “母亲,我现在的官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已经比沈家的官职要高,儿子不需要顾忌沈家” 萧景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酷,看着萧夫人怔愣的眼神。 萧景继续说道:“很快沈家就要自顾不暇了,若她们想让沈南逸好好的,便要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沈家嫡子便要前途尽毁,声名狼藉”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夫人挥退下人,急忙问道。 沈家的嫡子会出事? 沈家这一代,就沈家嫡子沈南逸惊才绝艳,也是最能撑起沈家的门楣,凭借着沈南逸的才情,若是给他时间成长,怕是沈家从此都要再上一个台阶。 萧夫人眼神闪了闪。 萧景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在意的说道:“母亲不必多问,知道的太多对母亲没有好处” 萧夫人不知道为何,心里怦怦直跳,总觉得萧景在背着她做什么事。 “景儿,你告诉娘,沈家到底要出什么事?” 萧夫人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闻言,萧景蓦然看向了萧夫人,冰冷的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娘,沈家无论出什么事,你不该高兴吗?” 萧景的话,仿佛戳到了萧夫人的尾巴,萧夫人气得脸色通红,“你在胡说什么?” “母亲觉得我在胡说,就是吧” 萧景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却从自己的贴身侍卫处了解了不少京城中的情报,结合萧夫人的性格,还有平日说话透出的言语,萧景猜测萧夫人不喜欢沈家。 萧夫人深深吸了口气:“你愿意做什么,娘也管不着,只是你要桑宁去参加宴会,我做不到,到时候,你让世家夫人怎么看我,我一想起那画面,娘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萧景有些不耐烦:“我不都解释了吗,沈家不会是阻力” 萧夫人满脸的无奈,神色严肃:“你怎么就不明白,和沈家没有关系,你把我们萧家的脸往哪里摆,更何况,你才得皇上的重用,你就办出这样的荒唐事,皇上还会重用你吗” 萧景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萧夫人见此,继续劝道:“景儿,别的事娘都可以依你,这事,娘是万万不能答应” 萧景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桑宁参加宴会的事,我不再提,只是您也得答应我另一件事,劝服父亲抬桑宁为平妻” 萧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桑宁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做她们萧家的主母。 萧夫人刚想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 桑宁有没有这个命还说不准呢,要是沈初瑶听她的话,对桑宁下手,就算答应萧景,又能如何,不过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话而已。 “娘答应你,不过,得等到桑宁生下孩子,这样娘劝你爹,也多了一个保障” 这个萧景倒是没反对。 萧夫人余光看到萧景手上的玉佩,惊讶的问道:“这个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第15章 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萧景随手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这块玉佩色泽圆润通透,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母亲说这块玉佩吗?” 萧夫人点头,急忙问道:“这个玉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和桑宁成亲时,桑宁给我的定情玉佩,这玉佩可有什么问题?” 萧景看着萧夫人出神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萧夫人听到萧景的话,摆了摆手:“没什么,这玉佩母亲瞧着好看,就是好奇桑宁生活在一个山村里,怎么会有这么金贵的玉佩” 这样的玉佩在萧夫人看来虽然金贵,也不是那么难得到,对生活在山村里的人,却是难以得到的金贵东西。 想起桑宁,萧景的脸色变得柔和:“这是桑宁家里祖传的玉佩,桑宁从小就佩戴着” 听着萧景的话,萧夫人眼眸微闪,借口身体乏了,让萧景先回去。 等到萧景出去后,萧夫人立即召来赵嬷嬷,还没等赵嬷嬷行礼,急切的问道:“嬷嬷,你记得平阳郡主曾经丢失过一个孩子吗?” 赵嬷嬷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老奴记得,平阳郡主家的小郡主当年确实被贼人掳走害死” 萧夫人斟酌片刻,继续说道:“你记得煜王身上的那个玉佩吗,那个玉佩和景儿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夫人,您的意思是,少爷拿了煜王的玉佩?” 赵嬷嬷脑子一抽,问了这么一句话。 “······” 萧夫人无语的看着赵嬷嬷,赵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确实说得不妥。 “本夫人的意思是,煜王的玉佩和景儿的玉佩一模一样,是在同一块玉上雕刻而成的两块玉佩,当年小郡主刚出生时,煜王就把身上的其中一块玉佩给了小郡主” 听着萧夫人的解释,赵嬷嬷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夫人,您的意思是少爷认识杀害小郡主的人?” 萧夫人眼神复杂:“方才景儿说,这玉佩是桑宁给她的,莫不是当年的小郡主没死?” 当年虽说平阳郡主亲眼看着贼人把小郡主扔下悬崖,可最后却没发现小郡主的尸体,平阳郡主一直不相信小郡主没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 赵嬷嬷听着萧夫人的话,眼皮子跳了跳,总感觉风平浪静的萧府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夫人,咱们还是派人调查清楚,若这玉佩是别人给桑姑娘的,咱们贸然弄错,可就得罪了平阳郡主” 特别是平阳郡主找女儿多年,若是给了平阳郡主希望,最后再给她失望,平阳郡主满腔的愤怒定然转移到萧家。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玉佩指不定被人捡了,几经周转落到了桑宁的手里” 萧夫人已经恢复了平静,事情究竟如何,还没有定数,还是先查清楚再说。 ······ 桑宁想要去参加宴会的事,沈初瑶很快就知道了,她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反应,这几天的调养,让她的气色好了不少。 “连个妾都不是呢,就想着去参加宴会,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桃蕊气得满脸通红。 “确实是恃宠而骄了” 沈初瑶轻轻在手背上搓着香膏,淡淡道。 前段日子因为桑宁的怀孕,再加上萧景宠着,桑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府里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桑宁。 这也加大了桑宁的野心,自以为她已经是府邸板上钉钉的夫人,还想着要去参加贵妇的宴会。 沈初瑶趁着养伤这段时间,把萧家中馈的对牌给了萧夫人,也是避免桑宁那边的麻烦。 从几次的见面中,沈初瑶已经知道桑宁是个惹是生非之人,为了避免惹得一身骚,沈初瑶索性当个甩手掌柜。 “少夫人,听说夫人没有同意这事,就算她蹦跶的再欢,终究上不得台面” 青月也为沈初瑶鸣不平。 “无妨,她要去就去” 沈初瑶并不在意,桑宁太不懂京城的形势,难道只以为凭借着萧景的宠爱,就能耀武扬威吗,那可真是太天真了,而且桑宁可不会那么安分。 眼看沈初瑶对桑宁的事不感兴趣,丫鬟也不敢再多说。 “少夫人,奴婢方才听小桃说,夫人派人去调查桑姑娘的身世?” 桃蕊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沈初瑶。 “调查身世?” 沈初瑶敛下眼眸,思索着什么。 “好端端的母亲怎么想着要调查桑宁的身世?” “奴婢也觉得奇怪,桑宁姑娘的身世,夫人怕是早已知晓,这个时候再去调查,怕是有别的原因” 青月心思缜密,听到这话,本能的觉得怪异。 “既然如此,青月,你拿着我的腰牌,让沈大他们也去调查桑宁的身世,顺便瞧瞧母亲派的人去干什么,切记不要被发现” 沈初瑶从身上解下玉佩,细心叮嘱道。 “少夫人放心,沈大他们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把事情办砸” 青月接过玉佩,认真的说道。 沈初瑶点头:“事情交给你们,我很放心,这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沈初瑶不喜欢被动的局面,她喜欢掌控全局。 萧夫人去调查桑宁的身世,定然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不管这发现对她是否有利,沈初瑶都要提前知晓。 青月出去办事,沈初瑶就准备参加宴会的衣服,她本来是不想去的,自从桑宁想要去这次宴会,沈初瑶就改变了主意。 她知道这次参加宴会定然有很多瞧热闹,看她笑话的人,可惜,沈初瑶除了在萧景的身上伤心难过,其他人还没有在沈初瑶的身上占过便宜。 桑宁这边,如沈初瑶预料的那样,桑宁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她现在迫切希望可以参加宴会,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第16章 宴会上的冷嘲热讽 宴会那天,沈初瑶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看着镜子中的人,出水芙蓉,冰肌玉骨,眼神明亮。 经过桃蕊灵巧的装扮,沈初瑶换上水绿色的轻纱百褶裙,裙摆层层叠叠,恍若神仙妃子。 桃蕊痴痴的看着沈初瑶,高兴的说道:“少夫人,您真好看,依奴婢看,就是满京城的人再也没有比少夫人更好看的人” 沈初瑶莞尔一笑,白皙的手敲了敲桃蕊的额头:“贫嘴” “奴婢说得是实话,在奴婢心里最好看的就是少夫人” 桃蕊努了努嘴,满脸无辜。 闻言,沈初瑶笑了,没多说什么,“我们走吧” 青月扶着沈初瑶走出了房门,快走到门口,就看到萧景的随从书墨手里捧着东西朝外面走。 沈初瑶本来不在意,只是瞧见书墨手里拿的东西时,眼神微窒。 “少夫人” 书墨走到沈初瑶面前,不自在的行礼。 沈初瑶点点头,视线落在书墨手里的东西上,这些都是她曾经送给萧景的,从最开始街上不值钱的小玩意,之后的笔墨纸砚,还有贴身的荷包······ 看着托盘上面熟悉的物品,沈初瑶失了神。 “你带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干什么” 只是一瞬的失神,沈初瑶便恢复了正常,温和的问道。 书墨尴尬的说:“将军让属下把这些东西都扔掉”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沈初瑶的表情。 沈初瑶听到书墨的话,愣了片刻,便点点头,“既然是将军的命令,我就不耽误你了,赶紧去吧” “少夫人······将军,他······早晚会回到您身边的” 书墨做为两个爱情的见证,自然是看着萧景和沈初瑶一路走来的不易。 可是桑宁的出现让少夫人和萧景越走越远。 这些东西,也是桑宁看着不顺眼,为了哄桑宁高兴,将军这才打发他处理这些东西。 沈初瑶淡然一笑,并没有多说:“将军让你把这些东西扔了,你就去按照将军的命令办吧” 沈初瑶怎么会看不出来书墨的意思,这是要自己把这些旧物收起来,等着萧景恢复记忆的那天。 就算萧景真的恢复了记忆,对她的伤害就能抵消吗。 她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 书墨满脸失望,他本以为沈初瑶会收下这些东西,毕竟将军又不是故意这么对她的,将军只是失去了记忆,早晚会恢复的,做为萧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可以这么善妒。 沈初瑶丝毫不知道书墨的想法,她看着书墨走远的身影,淡淡道:“我们走吧” 沈初瑶看到那些旧物,也不是没有触动。 她不免想起以前和萧景相爱的日子,他们明明那么相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一刀两断的地步。 从萧景刺她那一剑开始,沈初瑶对萧景的感情在慢慢收回,原来难过到极致,满腔的爱意真的会慢慢消散。 沈初瑶想起萧景还是会有些难过,不过这些难过尚可以控制,再也没有之前撕心裂肺的疼。 到了宴会上,沈初瑶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在说话的各家贵妇纷纷转过身看向沈初瑶,眼神各异有打量,好奇,嘲讽······ 各种视线在沈初瑶的身上,沈初瑶目不斜视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次的宴会是荣华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会,虽为赏花宴会,真实目的却是长公主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挑选合适的妻子和夫君。 所以这次的宴会不止有各家的主母,还有未婚的少年少女。 沈初瑶看着碧绿的湖面,思绪纷飞。 忽然间,一道身影挡在了沈初瑶的面前。 沈初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一袭嫩黄色的衣裙,头上珠光宝翠,一脸嘲讽的看着沈初瑶。 “这不是沈夫人吗,怎么坐在这里,我可是听说萧将军回来了,他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呢” 来人阴阳怪气的语气,她是沈初瑶母亲妹妹的女儿,也是沈初瑶的表妹严心茉。 严心茉从小就和沈初瑶比较,比相貌,比穿的,比才华,比夫君······ 可惜严心茉没有一样能比的过沈初瑶。 自从萧景失踪后,最开心的就数严心茉,萧景死了,沈初瑶才能伤心欲绝,只要沈初瑶难过,她就开心。 沈初瑶抬头看了一眼严心茉,面无表情道:“你很关心萧府的事?” 严心茉闻言坐在沈初瑶身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俩人的座位刚好相邻。 严心茉冷笑道“萧府的事我不关心,耐不住你们萧家天天都在京城的八卦中心,我就是不关心也架不住这些消息往我耳朵里钻” 严心茉说着捂嘴笑了,笑容里多含得意,不管以前沈初瑶哪方面比她强,只这夫君的人选上,可就落了她一截。 第17章 姨母的针对 谁能想到以前对沈初瑶爱如性命的萧景,居然把她给忘了,严心茉得到这个消息时,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那天晚上她兴奋的整宿睡不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嘲讽沈初瑶。 只可惜沈初瑶一直都没有出府,好不容易见到沈初瑶,严心茉自然要好好嘲讽一下。 沈初瑶望向严心茉,看着她眼底的得意,并没有发怒,她轻声道:“所以你今天是专门来和我说这些事的吗?” “沈初瑶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萧将军为你守身如玉,身边干干净净没有通房侍妾,结果被别的女人截胡了,妹妹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为姐姐你伤心” 严心茉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装模做样的拿起帕子,压着嘴角。 沈初瑶斜睨了她一眼,并不为所动,哪怕严心茉的话是如何扎心,如何戳她的心窝,也许是心痛的早就麻木了,沈初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严心茉得意的眼神,在看到平静的沈初瑶时,眼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沈初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不知道有多伤心,装什么清高” 严心茉一阵恼怒,眼里闪过嫉恨,为什么她都被萧景抛弃了,沈初瑶还不生气,还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严心茉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这里的贵妇都是人精,看到两人的样子,一个目光沉静,一个面色恼怒,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这都是做什么呢,怎么好端端的又和你表姐闹脾气了”严心茉的母亲,也就是沈初瑶的姨母,眉眼带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慈爱,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严夫人把严心茉的刻薄无礼,说成是小女孩间的玩闹,是为了严心茉的名声。 可惜,严心茉丝毫没有领会到严夫人的良苦用心,可以说被严家宠坏了,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心意。 “娘,我这哪里是和表姐开玩笑,是表姐撒谎,表姐夫带回来的女人都怀孕了,表姐到现在都没和表姐夫圆房,她明明很伤心,却还要故作不在乎” 真是虚伪! 严心茉撅着嘴,心里的气愤压下了理智,心里的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严夫人额头青筋直跳,脸上有一瞬的难看。 不管在背地里如何嘲笑沈初瑶,当着众多夫人的面,严心茉这没脑子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她还没嫁人,这样的品质暴露出来,哪家当家主母瞧的上。 况且,严夫人早就看好了一户人家,就是李太傅的嫡次子李思安。 李家家风清正,家中男子,不可纳妾,除非三十岁后,还没有男丁才能纳妾,而且李思安本人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状元。 被安排到翰林院做内阁学士,跟在皇帝身侧,替皇帝书写圣旨,编写书籍,虽然官职不大,也没有实权,却是天子近臣。 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严夫人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李夫人,果然,李夫人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 严夫人看着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严心茉差点都咬破舌尖,这个蠢货! 严夫人给严心茉使了个眼色,可惜严心茉没有看出来,很是不服气,她凭什么给沈初瑶道歉,她说得本来就是事实,现在沈初瑶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还一副装模作样的态度。 沈初瑶喝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姨母,您就别为难表妹了,表妹年纪还小,性格天真烂漫,等过两年长大了就好了” 严心茉听着沈初瑶为她说话,神色高傲,斜侃着看了一眼沈初瑶,一副算你识相的神色。 沈初瑶嘴角勾了勾,这些人自然听明白了沈初瑶的话。 严心茉年纪还小不懂事,这话乍一听是在为严心茉说话,事实却是给严心茉挖坑。 严心茉都已经及笄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本就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沈初瑶却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不就是说她担不起当家主母的位置吗? 偏偏严心茉无所觉,以为沈初瑶向她屈服了。 “扑哧!” 一道悦耳的笑声传来。 严心茉恶狠狠的瞪着发出笑声的人,是个眼生的小姐,严心茉没见过。 京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她都见过,这面生的人,定然是父母刚到京城任职,也不是有头有脸的人。 严心茉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她冷哼道:“你笑什么?” 第18章 桑宁来了宴会 “我没笑什么,只是觉得萧少夫人说得话很有趣罢了” 方才的小姐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的笑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小猫一样可爱。 严心茉还是不依不饶,总觉得她是在笑话自己。 “你这个······” 话还没有说完,严心茉愣住了,她瞬间明白了方才沈初瑶的话。 “沈初瑶,你竟然敢嘲笑我” 严心茉想朝沈初瑶动手,被身边的丫鬟拦住了,丫鬟小声的说道:“小姐,这是在长公主的宴会上,要是惹怒公主就不好了” 严心茉甩开丫鬟的手,狠狠的瞪着沈初瑶,放下狠话,“咱们走着瞧。” 沈初瑶没把严心茉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严心茉就是个被宠坏的女孩,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后,严心茉也不再找沈初瑶麻烦,只是不时的看向沈初瑶,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着,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沈初瑶自顾自的喝着茶,也没管身边的严心茉,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初瑶身侧换了个人。 身上的气息宁静干净,面如桃花,肤如凝脂,清眸流盼,恬静的脸上带着疏离。 “瑶瑶,好久不见” 沈初瑶拿着杯子的手顿住了,眼神染上一抹诧异。 “锦言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由于太过惊讶,沈初瑶平静的脸上,染上诧异。 洛锦言微微一笑:“外祖一家都搬到京城,我就和哥哥跟着外祖家回来了” 只说了这一句,洛锦言也不再多说。 沈初瑶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恢复了平静。 五年前,洛家被发现贪污军饷,皇上震怒。 在文丞相和一众老臣的求情下,皇上也看在洛家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洛家只留下了洛锦言和她哥哥洛锦商两人。 也算是给洛家留下了个根,只是皇上曾有过口谕,洛家后人三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 即便洛家唯一的嫡子洛锦商还活着,也没了前途。 洛家没了后,洛家的姻亲也不敢接受洛家兄妹。 最后还是洛锦言兄妹的外祖家把人接走。 这一走就是五年,本以为洛家兄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五年后居然回来了。 “锦言姐姐,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还好吗” 沈初瑶的眼神有些许复杂,洛家还好的时候,她和洛锦言的关系十分要好。 洛家出事后,她就再也没过洛锦言。 洛锦言微微一笑:“我很好” 接着洛锦言就把这几年在渝州发生的事告诉了沈初瑶,刚开始的陌生,在洛锦言的话语中渐渐消散。 “这次因为外祖升迁,我才能跟着来京城” 洛锦言说着低下头,喝了口茶水。 虽然洛锦言三言两语跳过了在渝州的生活,可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又岂是那么容易。 沈初瑶侧眸看着洛锦言如花似玉的脸蛋,眼神复杂。 “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怕是早早就嫁给萧小将军了吧” 洛锦言的声音带着调侃。 闻言,沈初瑶的眼神一暗,又恢复了平静。 她还没有开口,严心茉可算是抓住机会,“呵呵,那你可猜对了,我表姐虽然嫁给了萧小将军,可是和守活寡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嫁给周小公子呢,虽然花心了些,未成婚便弄出了庶子,表姐嫁过去好歹不用独守空房” 说完严心茉捂着嘴巴得意的笑了,一脸的嘲讽。 听到严心茉的话,洛锦言美丽的脸上浮现尴尬,她刚来京城,这几天忙着收拾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打听京城的消息。 沈初瑶眼神冷冷的盯着得意洋洋的严心茉,随即看到了李夫人,她灿然一笑:“听说姨母正在给你看亲事,瞧得是李家公子李思安” 听到李思安的名字,严心茉的脸瞬间红了,李思安俊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严心茉高傲的看着沈初瑶,沾沾自喜道:“你就羡慕我吧,以后我嫁入李家,李公子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女人,李家有家规,男子不可纳妾,除非三十无子” 至于她是否能生出儿子,严心茉根本就不担心。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 沈初瑶勾唇一笑,随即清冷的声音在严心茉的耳边响起:“不过我记得,李家挑选儿媳要求性格温顺,表妹你的性格似乎和温顺南辕北辙啊” 沈初瑶笑了笑,指着李夫人的方向,继续道:“你说你刚才的形象会不会被李夫人看到” “你······” 严心茉刚想发怒,就看到了前方的李夫人正坐在她斜对面,定定的看着她。 严心茉的脸瞬间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此时的李夫人移开了视线,和身边的其他人说着话,嘴角含着笑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初瑶,你是故意的?” 严心茉握成拳头,眼底闪过一道凌厉,咬牙切齿的怒视着沈初瑶。 沈初瑶反问道“故意什么,是我让你说那些话的?还是我故意激怒你?我从坐在这里开始,才说了几句话,是你想看我笑话” “可惜,自己作茧自缚,与其和我纠缠,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补救” 沈初瑶声音悠悠,语气冷冽。 “你这个贱人,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李夫人在那里,还不告诉我,你自己没有夫君的疼爱,守活寡,还想破坏我的婚事,你这么狠毒的人,活该萧景抛弃你,活该你一辈子孤独终生······” 严心茉越说越过分,她的声音并没有压低,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看向严心茉的眼神带着异样,没想到严心茉嘴巴这么毒。 这些话,她们这些外人都觉得过分,更别提沈初瑶了,尤其是沈初瑶还是严心茉的表姐,对自己的表姐都这样,更别提别人了。 沈初瑶那双眼眸,漆黑的如同汪洋大海,要把人给吞没。 忽然,沈初瑶眨巴着漂亮的眼眸,声音响亮“表妹,你这可是折煞我了,你如何能怪我没有提醒你李夫人在这里,这是迁怒,我一来都没有说话,你就开始嘲讽,若是担心在李夫人面前留下坏印象,表妹可以去给李夫人道歉,想必李夫人不会介意的,毕竟表妹还小不懂事” 沈初瑶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夫人,李夫人自然也听到了沈初瑶的话。 李夫人眼眸微闪:“沈夫人真会说笑,严小姐又没有得罪我,和我道歉做什么,更何况严小姐天真烂漫,年纪尚小,怕是和你开玩笑,我也没有女儿,若是可以,我都想收严小姐做干女儿呢” 严心茉脸色惨白,李夫人的话,可是直接断绝了她想嫁入李府的可能,认她做干女儿,就是绝了她的念头。 李夫人瞧着严心茉惨白的脸,移开了视线,她见过一次严心茉,对她的印象很好。 严家不是最合适的,却是最让李夫人心动的,只因为严家嫁出去的女儿多是生的双胎。 李家子嗣单薄,三代单传,还有李家不能纳妾的家规,李夫人为了延续李家的香火可是操碎了心。 方才严心茉扭曲阴狠的嘴脸,她都看在眼里,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她李家怕是家宅不宁。 和家宅安宁相比,能生儿子这个优点都不算什么。 “李夫人,我们心茉只是有口无心,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咱们之前说得事还作数吗?” 严夫人赶紧替严心茉说话。 李夫人轻咳一声,瞥了一眼严夫人,轻声道:“这事咱们还是回头再说,这是长公主的宴会,不提私事” 严夫人尴尬的笑了“好,以后再说” 沈初瑶看着愤怒的严心茉勾唇笑了。 此时的宴会上出现一声惊呼,“沈夫人来了” 沈初瑶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看到沈夫人身后跟着的人,瞳孔微缩。 桑宁怎么会来? 贵女们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沈夫人身后的人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还怀着身孕呢,总不能是萧老将军新纳的妾吧” “你们忘了,萧将军带回来的女人已经怀孕了” 话音刚落,人们看向了沈初瑶。 第19章 为沈初瑶撑腰 沈初瑶面色淡淡,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打量,嘲讽······ 她垂下了眼眸。 “萧夫人,你可来了,怎么你们婆媳俩分开到的?”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笑着问道,眼神在萧夫人和沈初瑶之间徘徊。 “我临时有事,怕耽误时间,就让初瑶先走了” 萧夫人解释道,对上沈初瑶那双平静的眼神有些心虚。 “原来这样啊” 岑夫人笑着打趣道,望向萧夫人身后的桑宁,故作疑惑:“不知道萧夫人身后的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以岑夫人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出这是谁,只是看热闹罢了。 “这······” 萧夫人的视线落在桑宁身上,看着桑宁的脸,开口道“这是景儿失忆时,成亲的妻子,她现在怀孕了,我就带她来见见世面” 话音刚落,其他夫人震惊的看着萧夫人,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桑宁的名分。 这可是把沈初瑶的脸往地上踩,沈初瑶这个大家闺秀,居然被乡下来的人踩到了脚底。 这里的夫人虽说看热闹的多,却也对萧夫人这种行为很是嘲讽。 她们都是正室夫人,若他们的夫君从犄角旮里带来一个怀孕的女人,还踩在她们的脸上,她们就是把这女人抽筋扒皮也有可能。 桑宁从萧夫人身后走出来,笑着说“各位夫人好,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希望夫人们多多指教” 桑宁眼里的野心和骄傲藏都藏不住,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沈初瑶。 没有人搭理桑宁,大家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若是按照桑宁的身份就是给他们做洗脚婢都不配,更别说想要和她们平起平坐。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搭理桑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桑宁很是尴尬,满心的羞耻,她红着脸,紧抿着嘴唇。 看着周围人的嘲弄,她双手紧紧的扣着衣服,眼神的余光看到端坐在一旁的沈初瑶眼神闪过恨意。 凭什么沈初瑶可以和这群贵夫人坐在一起,她却只能站着,都是萧景的妻子,她都怀了萧景的孩子,沈初瑶凭什么,只不过比她会投胎,没有男人的宠爱,她算什么? 浓浓的不甘,愤怒,桑宁全都加在了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微微皱眉,感受到恶毒的视线,朝前面看了过去。 正对上桑宁还没有收回的恶毒视线。 桑宁虽然心机颇深,也只是在乡野长大,还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少夫人,夫人怎么把她带来了,这是根本没把您放到眼里” 桃蕊气得嘴唇发抖,老夫人怎么这样,萧将军失踪时,是少夫人撑起了萧家整个门楣,也是少夫人衣不解带的照顾萧夫人,萧夫人现在把这个贱人带到这里,把他们少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沈初瑶嘴角微勾,她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本来萧夫人是不同意让桑宁来宴会,现在却带她过来,定然有什么隐情。 要知道带桑宁过来,不仅会让沈初瑶没脸,更重要的是影响萧家的名声,萧家名声世代清贵,萧夫人没道理把桑宁带到这里,践踏萧家的名声,除非有什么好处,除非被威胁。 沈初瑶眼神微眯。 萧夫人扯了扯嘴角,打了声招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桑宁跟在萧夫人的身后。 萧夫人坐下后,桑宁左右瞧了瞧没有自己的位置,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小声问道“夫人,我坐在哪里” 声音不大,在场的夫人都听到了。 “这里都是当家主母的座位,自然没有你的位置,你是萧家的当家主母吗,一个小小的妾室,萧家给了你几分脸面,你居然敢踩在沈家的头上撒野” 一道沉稳洪亮的声音响起。 沈初瑶朝前方看去,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脊背挺直,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 她的头发花白,一身深蓝的衣服,更显庄重严肃。 沈初瑶看到来人的瞬间,差点喜极而泣,激动道“祖母,您来了” 第20章 对桑宁动手 沈夫人瞧着泪眼汪汪的沈初瑶,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祖母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沈夫人虽是对沈初瑶说的,眼神却落在萧夫人身上。 “祖母,您来了,孙女就不觉得委屈” 沈初瑶激动的说道。 “真是出息了,以前在沈家那么霸道,家里的兄弟姐妹都被你治的服服帖帖,怎么嫁出去了,却越活越出息” 沈老夫人没好气的点点沈初瑶的额头,虽是训斥的语气,却让沈初瑶心里暖暖的。 沈初瑶扶着沈老夫人坐了下来。 “萧夫人,老身的孙女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萧夫人扯了扯嘴角,温和道“这说得哪的话,初瑶自从嫁过来打理中馈,上敬婆母……”萧夫人越说越心虚。 她也无法昧着良心说沈初瑶不好,沈初瑶这三年做的事,外人都仔细瞧着呢。 “既然我这孙女没有干任何出格的事,萧夫人怎么能这么磋磨我孙女,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来参加宴会,把我孙女的脸放到地上踩,你是对我孙女有意见,还是对我沈家有意见” 沈老夫人那双被岁月侵蚀的眼睛,炯炯有神,紧紧的盯着萧夫人。 这直白的话,让萧夫人有些招架不住。 其他人也没想到沈老夫人会这么直白,这是相当于萧沈两家当面撕破脸皮。 沈老夫人风采还是不减当年。 “这,我没这意思,萧家也没这意思,我把桑宁带来也是因为她怀孕了,带她出来散散心” 萧夫人尴尬的解释道。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们萧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连礼节都忘了,哪个当家主母带着儿子的小妾来参加宴会,真是越活越糊涂,我记得萧老将军以前也有几个怀孕的妾室,怎么不见萧夫人把人带出来” 这话把萧夫人问得哑口无言。 此时的桑宁捏了捏手心,一脸柔弱“老夫人都是我不好,夫人也是担心我在家里闷坏了,才带着我出来转转,也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大夫都说我这胎是个男孩,老夫人你要怪就怪我吧” 桑宁若是用这招对付普通人,没准还真被桑宁柔弱的表象给唬住。 可在座的这些都是女人不吃她这一套,更何况他们夫君的妾室,就是这样柔弱的样子,她们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 “老身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若老身府里的妾室敢这么放肆,老身早就打死扔到乱葬岗,还容得一个妾室在老身面前登鼻子上脸” 沈老太太眼神严厉的凝视着桑宁。 桑宁脸色瞬间发白,自从来到京城虽说一开始有些不顺,却也被萧景保护的很好。 在萧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 沈老太太根本不把桑宁放到眼里,有些话,沈初瑶不能说,沈老太太却是没什么顾忌。 瞧着桑宁惨白的脸,沈老太太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没把她放到眼里,眼神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桑宁慌张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几步。 “夫人,你要救我,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桑宁吓得扯着萧夫人的衣袖,声泪俱下道。 这个孩子关系到她能不能进萧府,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萧夫人脸色难看,没想到桑宁刚出来,就这么丢人,萧夫人后悔把她带来。 “谁要害你的孩子?你倒是说说,这是长公主的宴会,长公主自然不会允许有人放肆” 沈老夫人眼神如炬,声音眼神,审视着梨花带雨的桑宁。 “我······” 桑宁虽然心思不纯,却也不笨,知道若是攀扯沈老夫人,怕是惹来祸事,其他夫人也不相信。 桑宁决定赌上一把,若是赢了,以后萧家就是她当家了。 想到这里,桑宁握紧了拳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泪汪汪,一副害怕的样子小心的朝沈初瑶看过去。 沈初瑶都快被气笑了,这是想把主意往她身上打吗? “是少夫人,因为我抢走了将军,所以少夫人一直对我很不喜欢,怀恨在心,所以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少夫人,你可以打骂我,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将军的,希望您能手下留情,等我生完孩子,哪怕您如何惩罚我,我都会受着” 桑宁眉眼柔弱,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沈初瑶笑了,左手轻揉着额头,反问道:“桑宁姑娘是觉得,我要谋害你的孩子吗?” 桑宁摇摇头:“我是希望少夫人手下留情,一切罪过都在我,请少夫人不要牵连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这是将军的血脉” 听着桑宁冠冕堂皇的话,沈初瑶像是听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随即沉静的眉眼变得冷厉:“你是以什么身份质疑我,论身份你是将军的妾室吗?” 桑宁脸色难看,想要辩解什么,沈初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连个妾室都不算,虽说你和将军在乡野拜过堂,可你一没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这个堂根本就不做数,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充其量算是无媒苟合,你居然觉得我要害你的孩子” 沈初瑶冷笑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迈着轻盈的步子朝桑宁一步步走来。 沈初瑶眉眼灵动,五官精致绝美,气质端庄,看着朝她走来的沈初瑶,桑宁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她压下去。 她心里很是不屑,要是她从小在高门大户长大,也和沈初瑶仪态一样,这些后天都能培养出来,等她做了萧家的夫人礼仪肯定学的比沈初瑶还要好。 就在桑宁愣神的片刻,沈初瑶捏住了桑宁的下巴。 “你说我要对你的孩子出手?” 微凉的触感在桑宁的下巴上,桑宁身体僵硬的抬起头,她不相信沈初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桑宁故作害怕道:“少夫人,请你饶了我吧,等我生了孩子要打要骂都随你,我······” 话还没有说完,沈初瑶一巴掌打到了桑宁的脸上,桑宁脸上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很是怪异。 沈初瑶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冷哼道:“脸还真是够硬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 桑宁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沈初瑶。 “打你怎么了,凭什么不能打你,凭萧景护着你吗?” “你居然敢叫将军的名字” 桑宁一副沈初瑶疯了的模样。 “我喊萧景的名字叫了十年,有何不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我不想和你计较那么多,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要是容不下你的孩子,定然能做的滴水不漏,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我乱吼叫?早就去见阎王了” 第21章 沈初瑶发威 沈初瑶眉眼凌厉,居高临下的盯着桑宁。 桑宁捂着红肿的脸,被沈初瑶凌厉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 她见到的沈初瑶都是温和平静,就算自己去挑衅她,也没见沈初瑶发过脾气。 自然以为沈初瑶是个怂包,没有夫君的宠爱,什么都不是,没什么好惧怕的,哪知道真实的沈初瑶居然这样吓人。 萧夫人也被沈初瑶这个样子给震住了,沈初瑶在她面前向来恭敬,都让她忘记了沈初瑶原本的性格,就是这样自信飞扬,临危不乱。 只是桑宁是她带来的人,沈初瑶这样做就是不给她面子,萧夫人沉声道“初瑶,适可而止” 沈初瑶这才看向萧夫人,莞尔一笑,眉眼弯弯道:“母亲,您也觉得我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吗?” 萧夫人别开了眼睛,没有正面回答“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还怀着景儿的孩子,你就算再不喜欢她,也要看在景儿的面子上” 沈初瑶轻声笑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明明是萧景背叛了我,我还要小心看顾他的孩子?” 以往心里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满心的委屈,不甘,愤怒······ 种种情绪在沈初瑶的心里交织。 沈老夫人心疼的看着沈初瑶,她这孙女自小懂事,眼里容不得沙子,萧景背叛了两个的感情,她这孙女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萧夫人抿着嘴唇,阖着眼皮,她就知道娶了沈初瑶准没好事。 萧夫人现在这么想,那是萧景回来了,她却忘记了,当时萧景在战场上死亡,萧家就要败落,是沈初瑶一个人撑起了沈家的门楣,那时萧夫人还在庆幸当时娶的是沈初瑶。 现在萧景回来了,萧家回到了以前的辉煌,或者说比以前更加辉煌,这时候觉得不该把沈初瑶娶回来,却早就忘记了,沈初瑶对萧家的帮助。 “你是正妻,妾室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萧夫人皱着眉头,对沈初瑶越来越不满,本来因为萧景的事,她还对沈初瑶有些同情,可是今天沈初瑶的态度,让她这个萧家的当家主母的面子往哪里搁。 “妾室?母亲莫非忘记了,我还没喝过她的敬茶,还算不得妾室,顶多是个外室,外室的孩子,我就是打死又如何?就是到圣上面前,我也占理,不过,我沈家的女儿做不出来这等害人性命的事,却被当成怂包,一个外室还到我面前挑衅” 沈初瑶瞥了一眼桑宁,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冷笑一声。 “殊不知,你这手段,我五岁那年,我爹的妾室用过了,你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吗” 沈初瑶盯着桑宁青白的小脸,饶有趣味的问道。 “她被打死,扔到乱葬岗了,污蔑主母,就是打死也不亏” “哇”桑宁被吓得直接吐了,脸色被吓得惨白。 看着狼狈的桑宁,萧夫人皱起了眉,很是不满:“你又何必吓唬她,她还怀着景儿的骨肉” “母亲,当年您怀着萧景的时候,在府里也能为所欲为吗?” 沈初瑶反问道。 萧夫人心里一噎,她当时如果能为所欲为,不说萧老将军,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有一个宠妾,她怀孕期间还要疲于应付这俩人,差点都着了她们的道。 不过她也是真的嫉妒沈初瑶,嫉妒景儿对她的一心一意,没人知道,当她知道景儿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她心里是窃喜的。 她没得到的一心一意,凭什么沈初瑶能得到。 沈初瑶淡淡道“母亲,您当年怀孕也没有为所欲为,怎么一个外室怀孕,却能为所欲为,难不成怀孕了,连规矩都可以为她可以让路吗?” 沈初瑶的语气严厉,却让萧夫人无法反驳,皇上以礼治国,她怎么敢说,她萧家能越的过礼法。 随即,沈初瑶笑了:“我倒是忘了,萧景说要把她抬为平妻,母亲莫非也是觉得该把桑宁抬为平妻?” 话音刚落,其他看戏的夫人都炸了锅,萧景要把一个平民女子抬为平妻? 自古以来,妾室扶正,还没有这样的先例,正妻还在,就要把妾室抬为平妻,更是不可能。 萧景难道为了这个桑宁,要打破这个规矩吗? 一想到她们以后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感觉膈应的慌。 也不知道萧家是怎么想的,把一个平民女子抬为平妻。 沈老夫人皱着眉,这事她可没有听说,若真是这样,那萧家是真的要和沈家撕破脸皮了。 萧夫人脸色难看“这些事我们回去再说” 沈初瑶笑了笑:“听母亲的,我们回去说” 沈初瑶也不继续紧逼,不过,却让大家都知道了萧家的打算。 “萧夫人,初瑶说得若是真的,你势必要给我们沈家一个交代,不过今日是长公主的举办的宴会,确实不适合说别的事,老身回去,就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上门讨要个说法” 沈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眉眼锐利,苍老的眼睛闪着锋芒。 萧夫人有些着急,她没想和沈家撕破脸皮,刚要解释,一声尖细的太监声音传来。 ”长公主驾到” 长公主在宫女的簇拥下走来,一袭深色的拖地长袍,威严又庄重,复杂华丽的头上戴着红色宝石步摇,整个人尊贵无比。 长公主视线在下首扫过,眼神在沈初瑶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视线。 “见过长公主” “都起来吧,大家不必多礼” 长公主挥挥手。 “方才本宫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里说些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也让本宫听听” 长公主严肃的眉眼染上笑意,声音温和。 沈老夫人客气的“公主殿下,老身在和萧夫人说些一些家事,扰了公主的清净,还望公主恕罪” “原来是这样” 长公主不在意的笑了,她在宫里长大,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自然知道萧沈两家的事。 “长公主,才不是呢,外祖母是在说萧家妾室怀孕的事,方才表姐还打了那妾室一巴掌” 严心茉撅着嘴,指着沈初瑶说道,沈初瑶看着趾高气昂的严心茉眉心皱起。 严心茉以为说到了沈初瑶的痛处,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可算是抓到沈初瑶的把柄了。 第22章 你要小心萧景! 严心茉却没看到她娘严夫人,身上散发着怒火。 这个混账东西,这样丢人现眼,丢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整个严家。 “哦?是吗?” 长公主意外的看了一眼严心茉,笑着问道。 严心茉点点头,不悦的瞥了一眼沈初瑶:“是的,我表姐也太心狠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表姐夫的孩子” 长公主诧异的看着严心茉,倒是没想到严家的女儿会这样的蠢。 “公主,心茉还小,还请恕罪” 严夫人赶紧起身请罪,要是再由她说下去,怕是整个严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长公主笑了:“无妨,严小姐实在率真,本宫很喜欢,不过,方才本宫来的时候,倒是遇到萧将军了,萧将军请求本宫照顾好桑宁姑娘,能得萧将军的惦记,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向桑宁。桑宁这样的村妇,居然能得到萧景无微不至的爱意和关切,真是意想不到,也不知道萧景失忆了怎么会看上她,这京城哪个贵女不比桑宁好? 不提别人,就是沈初瑶自己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桑宁站在她的身边,就好像皓月与萤火之辉,一个天一个地。 更何况,萧景也是京城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两人本是天造地设,谁知道造化弄人。 桑宁听到长公主的话,眼睛都亮了,她激动的看着长公主,兴奋的说:“公主殿下,夫君真的这么说吗?” 长公主皱起了眉头,“本宫记得萧家的当家主母只有一个,你怎么能称呼萧将军为夫君” 桑宁脸色一阵青红,嗫喏道:“回公主,在嫔妾的乡下时,嫔妾就已经和夫君成亲了,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长公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在萧夫人身边和丫鬟一样的桑宁,神色淡淡:“怎么桑宁姑娘还站着,来人看座” 长公主要给桑宁面子,其他的妇人哪怕再看不上桑宁,也得多少给她几分脸面。 沈初瑶眼神闪了闪,从长公主的行为里,透露出了一个意思,就是圣上很是看重萧家。 所以长公主做为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也给了萧景几分薄面,照顾几分桑宁。 “多谢公主” 桑宁向长公主行了一礼,得意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今日长公主的态度,总让她有些不安心。 此时的宴会上变得很安静,也没了之前的随意。 长公主执起水杯轻抿了一口,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公主,郡主在水心湖受伤了” 宫女急匆匆的前来禀告。 “什么,月华受伤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公主” 长公主猛然起身,宽大的衣角,带动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在了衣裙上。 “公主恕罪,是公主不让奴婢跟随” “废物,本宫让你们照顾公主,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要是公主有什么闪失,你们通通拉去杖毙” 长公主一脚踹到宫女的胸口,宫女忍着疼痛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请罪。 “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 长公主看也没看,忍着暴躁:“还不赶紧带路” 看着长公主走远的背影,其他人面面相觑。 良久,一位年轻的妇人开口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公主若是需要帮助,咱们可以搭把手” 有了这位妇人话头,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咱们还是去瞧瞧吧” 长公主哪里需要她们帮助,不过是想要凑热闹罢了。 月华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自小捧在手心长大,最是骄纵,今日怕是月华郡主闹出了什么乱子。 沈初瑶思索片刻,搀扶着沈老夫人,笑着说:“祖母,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也好,你小时候就爱看热闹,没想到都嫁为人妻了,还是这么喜欢看热闹” 沈老夫人宠溺的点了点沈初瑶的额头。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笑了,只是眼底却满是担忧,如果她记得没错,男客就在水心湖。 不知怎么得,她的眼皮不停的跳着,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到了水心湖,沈初瑶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脊背挺直,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沈初瑶心里咯噔一下。 沈老夫人浑浊的眼神闪过什么。 “那不是表哥吗?” 严心茉指着前方的那个身影,沈初瑶还没有说话,严心茉继续说道“不过表哥身上怎么湿漉漉的” 严心茉虽然和沈初瑶不对付,但是对沈初瑶的哥哥沈南逸却是很敬重。 沈初瑶紧抿着嘴唇,搀扶着沈老夫人往前面走去。 月华郡主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披着干净的锦袍,趴在长公主的怀里哭泣,长公主心疼的安慰着月华郡主。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沈南逸身上,走向沈南逸那边,递给他一个干净的手帕,疑惑的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南逸抬起头,露出俊逸出尘的容颜,一袭青色的锦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眉眼精致温和。 “我没事,月华郡主落入水中,我把郡主救了上来” 沈南逸说得云淡风轻,可是沈初瑶心里却憋屈的慌,他哥哥沈南逸是沈家唯一的嫡子,现在救了郡主,有了肢体上的接触,这么多人都瞧见了,郡主没了清白,若是要治沈南逸的罪,这可如何是好? 沈南逸看出了沈初瑶的担心,伸出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拍拍她的脑袋,修长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 沈南逸安慰道“没事的,大哥自有分寸” 话虽如此,沈初瑶的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想了想,沈南逸低声道:“你要小心萧景” 第23章 两难的选择 沈初瑶诧异的抬头望向沈南逸,想问些什么,只是周围人多眼杂,也不好多问。 不过她却记住了沈南逸的叮嘱。 长公主安顿好月华郡主,威严的目光上下审视着沈南逸。 “是你救了月华?” 沈南逸微微颔首:“在下看到郡主落水,周围的仆从不会水,情急之下这才救了郡主,还请公主恕罪” “是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刚好遇到郡主落水” 长公主威严的目光注视着沈南逸,眼神里充满怀疑。 她自小在阴谋算计中长大,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阴谋,会不会是沈南逸故意把月华推入水中,是他自导自演的。 沈南逸面对长公主的威严,不卑不亢:“当时萧将军要找臣谈话,我们就寻了偏僻的地方来到这里,谈完了话,臣刚准备走,就听到郡主落水的声音,当时萧将军也在场” “是吗?” 长公主审视的盯着沈南逸,又看像了萧景:“沈公子说得是真的吗?” 萧景恭敬的答道:“回禀长公主,我和沈公子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后面的事,臣也不知道” 沈初瑶轻咬着嘴唇,目光紧紧的盯着萧景,不明白为什么萧景会对长公主撒谎。 联想到方才兄长对她的提醒,莫非是萧景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初瑶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萧景。 萧景神色冰冷,迎上了沈初瑶的视线,眼神意味不明。 不知怎么的,萧景的这个眼神,沈初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萧景回来后,沈初瑶已经接受萧景背叛她们的感情,却从来没有想过以前会用生命保护她的萧景会对她的家人出手? 沈初瑶脸色白的透明,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倒。 正在这时,一道温暖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沈初瑶回过神,看着面目慈祥的沈老夫人满眼的愧疚。 若是真是因为她,才让萧景对沈家出手,那她就是万死难辞其罪。 沈初瑶吸了吸鼻子,满眼愧疚。 长公主眯着眼睛审视着沈南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宫的月华因为你失了名声,你说该如何?” “愿凭公主处置” 沈南逸不卑不亢。 “你很好”长公主冷笑一声。 她虽然气愤沈南逸让月华郡主失了清白,要说真对沈南逸做什么,那还不让天下人戳她的脊梁骨,说她皇家人忘恩负义。 就在剑拔弩张时,萧景缓缓开口道:“公主殿下,沈公子虽然救了郡主,但是也让郡主毁了名声,不如沈公子娶了郡主,这样也不会影响郡主的名声” 沈初瑶愤怒的盯着萧景,她不相信萧景不知道她大哥已经定亲了,若是娶了郡主不仅会毁了仕途,还会得罪太傅一家。 感受到沈初瑶愤怒的视线,萧景蹙起了眉,继续道:“若是传了出去会影响郡主的名声,进而影响皇家的名声,若是郡主嫁给沈公子,外人知道也会当做一段英雄救美的金玉良缘” 话音刚落,月华郡主看向长公主,撒娇道:“娘,沈公子救了女儿,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那样多让人寒心啊” 随即月华郡主红着脸看着沈南逸,“多谢沈公子相救,要不是沈公子,本郡主怕是早就被淹死了” 长公主盯着月华郡主如花似玉的脸蛋,看着她那娇羞的小脸满是红晕,长公主明白了月华的心思。 “你救了月华,本宫很感激,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看到,你们肌肤相贴,月华的名声也毁了,事到如今,你只有和月华成婚,月华的清白才能保住“ 长月公主目光威胁的盯着沈南逸。 沈初瑶握紧了掌心,呼吸都变粗了几分,沈南逸和太傅嫡女已经谈好了婚事,就等着纳吉交换庚帖。 要是沈家这时候反悔,娶了月华郡主,那么沈家就会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更何况,娶了郡主,就代表着沈南逸无法再坐到朝堂上重要的位置,皇上不会允许外戚干政。 沈南逸是沈家最出色的下一代,沈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更是举全族之力培养沈南逸。 要是娶了郡主,沈家所有人的心血就白费了。 沈南逸怎么选择都不对,娶了月华郡主,前途尽毁,不娶月华郡主,那就是得罪了长公主。 沈南逸微微一笑,“公主,臣已经有了未婚妻,恕难从命,臣救郡主没有一点不轨之心,若是因为我救了公主,就必须要娶公主,这对我不公平” 嘶! 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气,没想到沈南逸敢这么和长公主说话。 要知道长公主可是很记仇的。 长公主锐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沈南逸。 “沈南逸,你居然敢拒绝本宫” “ 第24章 你为什么要对沈家出手 沈南逸声音温润:“臣救郡主,绝对没有任何私心” “公主殿下,老身的孙儿已经定亲了,若是因为救了郡主,救让南逸抛弃未婚妻,这是忘恩负义,我们沈家做不出这忘恩负义之事,郡主值得更好的” 沈老夫人走上前,客气的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冷笑一声:“老夫人的意思是,娶了我的月华就是忘恩负义吗,月华看上沈南逸,是沈南逸的福气,还用的着沈南逸挑挑拣拣吗” “老身不敢,南逸心地善良,只是为了救人,并不为所图,若是因此逼迫老身的孙子娶郡主,却对他未过门的妻子忘恩负义,那南逸就枉为沈家的子孙” 沈老夫人声音掷地有声。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长公主若是再逼迫沈家人,反而会落人口实。 长公主的目光在沈家人身上依依掠过,最后落在沈南逸身上,忽然笑了:“老夫人说得是,本宫倒是想差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沈公子救了月华,待本宫禀明皇上,一定给沈公子封赏” 长公主这么说,却让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总觉得长公主不会就这么算了。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宴会继续开始” 长公主吩咐人下去给月华郡主收拾下,就让人准备开始宴会。 等到人走后,沈初瑶目光紧紧的看着萧景,走到他面前,质问道:“萧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景冷淡的眉眼皱着,不耐烦道:“沈南逸救了郡主,让郡主失去清白,郡主身份高贵,娶了郡主有什么不好吗?” “萧景!” 沈初瑶愤怒的吼道。 “你明明知道我哥哥要娶太傅家的嫡女,你还煽风点火想要郡主嫁给我哥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萧景神色冷淡,没有回答沈初瑶的话。 “萧景,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沈初瑶现在是以最大的恶意猜测着萧景,她不相信萧景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沈南逸娶郡主,定然还有别的原因。 “你说话啊,你······” 电光火石间,沈初瑶想到了什么。 萧景皱了皱眉,就要转身离开。 沈初瑶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手腕,萧景一把甩开沈初瑶。 “嘭!” 沈初瑶直接碰到了一旁的假山上,额头瞬间肿了起来。 萧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沈初瑶也顾不得什么,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萧景,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萧景的脚步顿了一下。 “是你把月华郡主引到这里,也把我哥哥引到这里,让我哥哥救了月华郡主,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要与我和离吗?还是说你想要踩着我沈家往上爬?” 萧景没有回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沈初瑶了解萧景,这事就是萧景做的,她盯着萧景离开的背影眸色发沉。 “少夫人” 桃蕊心疼的看着沈初瑶,不明白萧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对少夫人。 沈初瑶摇摇头,脸上的不甘愤怒消失,平静道:“我早该想到的,萧景就是这样的人,爱你的时候愿意把心都掏给你,不爱的时候,恨不得把你踩入尘埃,我原想着就算萧景不爱我了,我和萧景的结局无非就是和离,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我哥哥出手” 可以说萧景过去在她心里的形象太过根深蒂固,即便是两人如今已成陌路,她也没想过萧景会对她家里人出手。 “走吧,宴会还没有结束” 沈初瑶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青肿,眉心微蹙。 “少夫人,您额头上的伤口怎么办,要不要和公主说一下,咱们提前回去” 沈初瑶摇摇头:“伤口不碍事,方才长公主已经对沈家不满了,若是提前离去,难保公主对我们更加不满,我们现在要低调” 话虽如此,桃蕊还是用头发在沈初瑶额头前挡了下,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沈初瑶低调的坐了下来,沈初瑶本想低调,偏偏有人不想放过她。 “长公主,这些歌舞,咱们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回回都是这些,臣女都有些腻的慌” 说话的是长公主驸马的妹妹傅婉柔,平时就爱巴结长公主,也跟在长公主身边为她出谋划策。 长公主指哪,她就打哪。 长公主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傅婉柔笑了笑:“公主殿下,臣女想着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然比这些舞女才艺高超”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你说得对,这些歌舞,本宫也看得乏了,这些事就交给你做,本宫想看看,你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是,公主信任臣女,臣女自当竭尽全力” 傅婉柔起身行礼。 随即傅婉柔便让人抬出来一个鼓,“长公主不如我们就玩击鼓传花,传到谁那里如果鼓声停了,就让她表演一个节目,这节目由现场的小姐们抽签,抽到什么就表演什么?” 长公主赞许的点头:“你这主意倒是不错” “若是抽到的节目不会呢?” 有小姐问道。 “都是图个乐呵,在座的哪个不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都学过,无非是学的好与不好,这又不是选秀,还对你们要求严格” 傅婉柔捂着帕子笑了。 这话一出口,想用才艺不精当借口都办不到。可真要表演砸了,不仅自己会出丑,还会连累家族,更何况对面做的还有很多未婚男子,若真让他们看到自己出囧,以后可怎么嫁人。 傅婉柔说完,就让人开始,一个婢女面对着众人开始击鼓,“咚咚”的声音响起。 一朵红色的花放到了第一位小姐的手里。 鼓声响起时,那位小姐赶紧把花传到下一位小姐手里,咚咚的鼓声还在继续。 红花一个个的传了下去,就在传到其中一位小姐时,那位小姐也许是紧张,手一抖,红花突然飞了起来,飞到了其中一人的怀里,此时鼓声停止。 众人这才看清红花跑到了桑宁的手里,桑宁抱着红花左右为难,她哪里会什么才艺,她小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有余钱学才艺。 傅婉柔眼神闪了闪“红花到了桑宁姑娘手里,按理来说应该是桑宁姑娘表演才艺,我就不为难桑宁姑娘了,桑宁姑娘会什么就表演什么” 桑宁脸羞的通红。 “怎么?难道桑宁姑娘什么都不会” 傅婉柔一脸惊讶的看着桑宁“应该不会吧,毕竟能让萧将军看上,总会有几分过人之处,要不然萧将军怎么会看上你,当初的沈少夫人就是才貌双全,是京城难得有名的美人” “我寻思着萧将军能看上桑宁姑娘,桑宁姑娘肯定有比沈少夫人更突出的一面,难不成是我猜错了,萧将军就是喜欢······”这样粗鄙的人。 后面的话,傅婉柔没有说完,大家也都听明白了,也乐的看热闹。 沈初瑶冷冷的看着傅婉柔,傅婉柔看似是在羞辱桑宁,实则是在羞辱沈初瑶。 萧景连目不识丁,貌不过人的桑宁都能看上,却看不上沈初瑶,哪怕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又如何,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也是给沈初瑶拉仇恨,傅婉柔的话一出,桑宁更加的痛恨沈初瑶,恨不得沈初瑶立马死去。 第25章 桑宁出丑 桑宁被这样羞辱,忍受不了,她咬了咬牙,辩解道:“我虽然不会这些,夫君也没有嫌弃我,就算是有些人会这些又如何,还不是独守空房,不像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说着桑宁捂着嘴巴笑了,得意的看了一眼沈初瑶。 “真是不要脸” 有些脸皮薄的小姐看不上桑宁这番作态,狠狠的啐了一口。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言乱语” 沈老夫人言辞肃穆。 桑宁只被沈夫人吓了一瞬,随即就恢复了平静,不屑的剜了一眼沈老夫人。 她有萧景护着,还怕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太婆吗?这死老太婆能把她怎么着。 想到这里,桑宁得意的说:“老夫人,我说得是事实,这京城谁不知道,沈家少夫人嫁进来三年还是清白之身,以前夫君没有和她圆房,以后就更加不可能” 桑宁这胆大包天,猖狂的话,让在做的小姐和夫人都听的气愤起来,这话说得好像她京城的贵女都比不过一个乡下人。 沈老夫人饶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还是被不要脸的桑宁气得不行,这要是她们沈府的人,她早就乱棍打死了,还由得她放肆吗? 看着沈老夫人被气着了,沈初瑶眼里闪过冷意,反问道:“你这意思是你凭着勾栏院的手段来勾引萧景吗?” “你胡说什么” 桑宁气得脸色通红。 “你就是嫉妒夫君宠爱我,才说我以色侍人” 闻言,沈初瑶笑了,上下打量着她“以色侍人,你有色吗?” “扑哧!” 众人忍不住笑了。 沈初瑶说得还真是,以色侍人,也得有色才行,这个桑宁,长相勉强清秀,离美人还有一段距离。 桑宁被这些嘲笑羞耻的脸颊通红,整个身体气得颤抖。 沈初瑶不放过桑宁继续道“你没容貌,没才华,那你又是靠什么吸引萧景的爱慕呢,总不能是你品行特别好吧?” 沈初瑶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桑宁,在把桑宁气得差点吐血时,沈初瑶继续说道:“本夫人可没见你有多善良,若真善良,就不会对本夫人阴阳怪气了,你既然什么都没有,那让我再猜猜,难不成你性格讨喜” 说完,沈初瑶摇摇头:“啧啧啧!这也不像啊,若你真的讨喜,就不会尊卑不分,借着男人的宠爱就敢对正室夫人耀武扬威,本夫人实在是想不明白,萧景看上了你哪一点,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勾栏院的手段使用厉害” 沈初瑶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满是冷意,桑宁既然敢气她祖母,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初瑶一番嘲讽的话,把桑宁说成勾栏院出来的,桑宁气得手脚发抖,她想辩解,却发现不知道如何辩解。 沈初瑶的话,把她所有辩解的话都给毒死了,桑宁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气得嘴唇发抖。 此时的萧夫人脸色难看,沈初瑶这话,不就是把他儿子说成是个花花公子吗? 沈初瑶靠在椅背上,凝视着桑宁:“你也不想让人说你是连个美貌都没有的草包,让萧景被人耻笑吧?” “我······” 桑宁很想拒绝,可是沈初瑶话都说到这里,她要是再拒绝,那就是不把萧景放到眼里。 她在萧府的一切都是仰仗萧景,若是得罪了萧景,她的荣华富贵都泡汤了,这一个多月的荣华富贵,是她前半生都没有享受过的。 “既然不想,你就知道该怎么做” 沈初瑶淡漠的盯着桑宁。 桑宁眼睛一闭心一横,想起了在乡下的时候张寡妇嘴里哼的曲。 听着桑宁唱的曲子,众人神色各异,表情古怪。 一首曲子很快就唱完了,场面很是安静。 片刻后,一位御史夫人羞恼道:“简直是混账,在公主的宴会上,唱这些淫词秽曲,简直污了人的耳朵” 长公主眉心皱的能夹死蚊子,本意是羞辱沈初瑶,现在变成羞辱她自己的耳朵。 桑宁忐忑的咬着嘴唇,她不认识字,也不知道这些曲子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曲子好听,就暗暗记住了张寡妇唱的曲子,哪知道这是什么淫曲。 众人厌恶嘲讽的目光落在桑宁身上,桑宁往难堪的低下头。 萧夫人也觉得没脸见人,后悔带桑宁过来。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还嫌丢人不够吗,还不赶紧给我滚” 此时的萧夫人再顾不得什么。 听着萧夫人的训斥,桑宁脸色白了白,恨不得钻进坑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此时一个坚定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桑宁。 “夫君,你终于来了” 桑宁委屈的哭诉道。 萧景俊逸的脸上满是怒火,她盯着沈初瑶,冷声道:“适可而止,我和你说过,不要欺负桑宁,你就算是欺负桑宁,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初瑶面色清冷,“我哪里欺负她了,萧将军想要护着她,干脆别让她来参加宴会,把她揣到口袋里,小心呵护着就是。 不是一个圈子的,她硬要融进去,自然会受委屈,就比如这次,她大字不识,连曲子的意思都不知道,直接唱了出来,闹出了笑话,让萧家蒙羞,萧将军何时会推卸责任了,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果真是近墨者黑,跟着桑宁,你连以前的责任心都没了” 沈初瑶看着萧景的眼神满是失望。 第26章 萧景的记忆 萧景失去了记忆,连他的本性都改了,沈初瑶现在都怀疑萧景失忆,连脑子都换了。 “萧将军若是心疼你这小妾,大可以带回家,既然带她来了,就要接受这些羞辱” 萧景脸色微变,正要发火,沈初瑶继续说道:“更何况,萧将军你带给我的伤害,不也成为别人对我嘲笑议论的理由吗,我还没怎么样呢,你的小心肝就受不了了吗?” 沈初瑶眼神冰冷,没有一点笑意,把自己这段时间受得嘲讽,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萧景脸上浮现一抹愧疚,这段日子,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嘲讽沈初瑶,看她的笑话,他不是不知道。 他始终认为这是沈初瑶活该,谁让她霸占了正妻之位,让桑宁只能屈居妾室,他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庶子。 想到这里,萧景脸上的愧疚烟消云散,这一切都是沈初瑶自作自受。 萧景脸上的表情变化,沈初瑶自然是看得清楚,她苦涩的笑了,事到如今,她还在指望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她只盼望着萧景能够快点恢复记忆,让他后悔对自己所做的事情。 不过,目前没有看来没有必要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占了你心肝宝贝的正妻之位,让你的心肝宝贝沦为妾室” 沈初瑶先一步,说出了萧景要说的话。 萧景脸上有几分尴尬。 “你就算失去记忆,也不是你推卸责任的理由,你最应该讨厌的是三年前的你,你三年前就不该求娶我,若是你不求娶我,你的心肝宝贝就不会屈居于妾室的位置上,若真的要怪,也该怪你自己” 沈初瑶嘲讽的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看着沈初瑶的心情很是复杂,拿的起放的下,被人嘲讽讥笑,也不放在心上,心怀坦荡,这样的心性与品质做当家主母最合适。 只可惜,在萧家也是埋没了,她们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带着可惜。 “行了,今日是本宫的宴会,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长公主冷着眉眼,萧景也是她找来的,都无法羞辱沈初瑶,真是没用。 “公主恕罪,臣妇的家事,让公主看笑话了” 说完,沈初瑶也不再多搭理萧景和桑宁。 萧景站在那里,抱着桑宁,俩人就像是被看戏的猴子。 萧景皱了皱眉,松开了桑宁。 傅婉柔捂着嘴巴笑了,打趣道“萧将军真是心疼您的妾室啊,看得我都羡慕了” “羡慕什么,羡慕人家做妾吗” 一开始笑话严心茉的那位小姐,嘴里嘟囔了一句,眼睛圆溜溜的像是小猫一样。 倒是奇怪了,沈初瑶也没见过这位小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行了,继续吧” 长公主有些不耐烦。 闻言,傅婉柔也不敢耽误。 接着,鼓声响起,红花在一众小姐之间开始传递,被选中小姐,一个个表演了节目,不是弹琴就是唱歌,倒也中规中矩。 接下来随着鼓声的停止,红花飞到了沈初瑶前面的案桌上。 “这可真是幸运啊,早就听说沈家少夫人才艺双绝,我们可是有眼福了” 傅婉柔眼睛闪过精光,打趣道。 沈初瑶盯着桌上的红花,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今天这一遭是逃不过的。 傅婉柔伸手从盒子里随意拿出一张纸条,笑着说道:“这可不是巧了吗,请沈少夫人弹奏一曲忘忧。 沈初瑶有些诧异,难道就这么简单吗,她们费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要羞辱她,以此来羞辱沈家吗,怎么会这么简单?‘ “沈少夫人,我还记得当初你的一首忘忧曲,可是名动京城,连先帝都赞赏有加,今日大家都有耳福能听你再弹奏一次” 傅婉柔提醒道。 沈初瑶她垂下眼眸,起身坐在古筝面前,抬手拨弄了琴弦,悦耳的音调从指尖流出,这是一把好琴,琴弦也没有任何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沈初瑶索性就不想了,她抬手拨动琴弦,行云流水的指法,悦耳的琴声从她指下传出,悠扬悦耳,还带着丝丝的哀愁。 众人都纷纷沉醉在这琴声中,仿佛被带入琴音的故事中。 沈初瑶也渐渐沉醉在这琴声中,仿佛和琴声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悠扬的琴音,带着丝丝凄凉,不甘,最后归于释然平淡。 萧景听着这曲子,脑海里闪过一道画面,画面中一个青色衣裙的少女低头弹奏着曲子,那首曲子和眼前沈初瑶弹奏的画面重合。 萧景有瞬间的失神,呆呆的看着沈初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想要呼之欲出。 桑宁感受到萧景的异样,紧紧咬着嘴唇,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夫君,我肚子疼” 桑宁的声音,打断了萧景,那些本来要呼之欲出的记忆,重新封印在脑海里。 “你没事吧” 萧景担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孩子踢了我一脚” 桑宁仰着脸,冲着萧景笑了笑。 萧景松了口气,脑海里却在想着刚才的画面,刚才他脑海里的人是沈初瑶吗? 随即萧景摇摇头,把脑子里的画面都驱散。 他现在爱的是桑宁,和沈初瑶没关系,就算是以前他喜欢沈初瑶又如何,三年都过去了,一切都改变了。 想到这里,萧景的心肠重新变得冷硬起来,他做的事没有错,也不会后悔。 沈初瑶一首曲子弹奏完了,众人还沉浸在悦耳优美的琴声中没有回神。 “好,真好” 一道粗狂豪放的声音传来,来人一边夸赞,一边鼓掌。 沈初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穿着兽皮衣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在不远处站着,色眯眯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蹙起了眉头。 “原来是突厥王子” 长公主看到突厥王子也很诧异,不明白突厥王子怎么会来这里。 不过在看到突厥王子身边的郑世子后,长公主明白了什么,昨日突厥王子到访,皇上让郑世子带着突厥王子在京城转悠。 “真是贵客来临,来人给王子看茶” 长公主笑着说道。 “本王子今日叨扰了公主,实在是被琴声吸引” 突厥王子虽然是和长公主说话,眼神却紧紧的盯着沈初瑶,眼神带着势在必得。 沈初瑶心提了起来,这样的眼神她很不舒服。 长公主还没说话,傅婉柔就笑着解释:“这是萧将军的妻子,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萧将军?” 萧将军这三个字,在突厥王子口中反复咀嚼,眼中还带着恨意。 听到傅婉柔的话,沈初瑶终于明白她们目的是什么。 第27章 让沈初瑶做桑宁的挡箭牌 她和萧景刚成婚,萧景就出兵打仗,打的就是突厥,萧景把突厥打的节节败退,还杀了突厥大皇子,突厥对萧景恨之入骨。 这才有了突厥向周朝求和,方才傅婉柔向突厥王子提到她,凭借着突厥对萧景的恨意,指不定会找她麻烦。 “傅小姐可想差了,桑宁姑娘才是萧将军心尖上的人,喏” 沈初瑶指着桑宁,继续说道:“人家现在肚子都那么大了,要是不受宠爱,能怀上孩子吗?一个人可怎么怀” 沈初瑶可不想替桑宁挡灾。 傅婉柔摇摇头:“此言差矣,以前萧少夫人和萧将军的爱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萧将军甚至为了你得罪了辰王,要不是萧将军,萧少夫人你现在怕是辰王的侧妃吧“ 当年辰王看上了沈初瑶的美貌,要娶沈初瑶做侧妃,辰王已经是个五十岁的老头,庶子庶女一大堆,嫁进去就是一辈子都毁了。 关键时刻,萧景直接请皇上赐婚他和沈初瑶,为此和辰王撕破脸皮。 萧景就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上才松口。 “以前是以前,你昨天吃过饭,难道今天就不吃了吗,你前几年还喜欢冯公子呢,这段时间又看上李家公子,你不是也变了吗,你都变了,还拿着以前说事” 沈初瑶冷声讥讽。 “你胡说什么” 傅婉柔羞愧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的萧景却顺着傅婉柔的话说道:“傅小姐说得是,我早晚有一天会恢复记忆,想起和初瑶的一切,我和初瑶的感情做不得假” 萧景望向沈初瑶的眼神很是深情,就仿佛从前的萧景又回来了。 沈初瑶却是脊背紧绷,满心的怒火,萧景这样的深情对沈初瑶是毒药,能让人穿肠烂肚。 萧景明知道突厥王子和他有仇,却故意对沈初瑶故作深情,安的是什么心。 萧景! 沈初瑶紧紧的咬着唇瓣,看着萧景的眼神第一次带着恨意。 就算是萧景背叛了她们的感情,她也只是遗憾,可惜,却没想到萧景不仅要对沈家出手,还想要把她推入地狱。 突厥王子听着几人的话,意味深长的笑了:“像萧少夫人这样漂亮,富有才华的女人,肯定是任何男人见了都喜欢” 突厥王子摸着胡子,盯着沈初瑶的眼神色眯眯的,尤其是刚才沈初瑶那番柔弱中带着坚强的神态更是吸引他。 他就是喜欢汉人女子,娇小温柔,身段娇软,更别提沈初瑶还是一等一的美人。 突厥王子看了一眼萧景身边的桑宁,蔑视的扫了过去。 “本王子倒是相信萧将军和萧少夫人恩爱非常,本王子常听说汉人谦虚,想必萧少夫人是谦虚了,要说这位妾室是萧将军的爱人,本王子倒是不信” 突厥王子不屑道:“本王子身边的洗脚婢都比她好看,萧将军又怎么会放着萧少夫人不喜欢,反而喜欢其貌不扬,没有身段,一无是处的婢女呢” 突厥王子摇了摇头,他喜欢美女,站在男人的立场,他不相信萧景会这样没眼光。 萧景听到这话,面色复杂。 不过这样也好,让突厥王子误会,这样才能保全桑宁。 桑宁则是气得双手颤抖,又满心羞耻不甘,仗着萧景在身边,天不怕地不怕的开始反驳:“我就算貌不如人又如何,夫君喜欢我就好了” 桑宁说着想要抱萧景的手臂,试图证明她说得是对的。 只是桑宁的手刚碰到萧景的衣服,就被他甩开了。 萧景训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不过是个妾室注意自己的身份” 桑宁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景,不明白萧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萧景面色冷漠,对身边的下人道:“还不赶紧送桑姨娘回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萧景声音狠厉,冷漠的盯着桑宁那张柔弱的小脸。 桑宁都懵了,萧景对她这么冷漠,还是三年前他刚醒来的时候,桑宁已经好久没见到萧景的冷脸了。 桑宁还没有从萧景对她的冷漠中回神,任由下人把她带了回去。 萧景的动作更是让突厥王子更加自信,他就说哪个男人会放着好好的大美人不喜欢,转头去喜欢貌若无盐的。 宴会期间,突厥王子一直盯着沈初瑶,沈初瑶坐立不安,她感觉像是被猛兽盯住了。 好不容易结束宴会,沈初瑶这才松口气。 沈初瑶坐上马车的时候,萧景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沈初瑶看到萧景,就要转身下车,她现在不想看到萧景。 “站住” 萧景冷漠的声音响起。 沈初瑶没有搭理他,萧景蹙起眉心,直接拉住沈初瑶的手臂。 “放手” 沈初瑶使劲的挣扎,想要甩开萧景的手,无奈男女体力悬殊,沈初瑶挣扎不开,索性也不挣扎了。 “萧景,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沈初瑶靠在马车上,眉眼带着疲惫,轻声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 沈初瑶坐起身,冷艳的脸上满是冷漠。 “突厥王子对你的仇恨很深,你故意在他面前训斥桑宁,就是想要保护她,这也罢了,总归她是你的心肝,你保护她是应该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萧景,你什么时候变成不择手段的人了,以前那个光明磊落,满楼红袖招的少年将军哪去了” 沈初瑶那双清澈又带着失望的眼神,落入萧景的眼中。 不知为何,看到沈初瑶这样的眼神,萧景整个人都不舒服,异常的烦躁。 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掐住沈初瑶的下巴,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冷意。 “你知道就好,能给桑宁做挡箭牌,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呸!荣幸你个头” 沈初瑶再也忍不住爆粗口。 ” 第28章 检查院子是否有可疑物品 沈初瑶一把甩开萧景的手。 “萧景,你以为你是谁,还我的荣幸,说得好像你是皇帝一样” 话音刚落,萧景怒斥道:“闭嘴,你这么说不要命了” 沈初瑶冷哼一声:“萧景,我从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人,你若真的惹急了我,我可以抱着你和桑宁同归于尽” 要沈初瑶做桑宁的挡箭牌,萧景就不怕她这个挡箭牌带着刀刺,会刺伤桑宁吗? 萧景深深的看了一眼,丝毫不生气,气定神闲道“你会愿意的” 闻言,沈初瑶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萧景。 “你什么意思?” 萧景却不愿意多说,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萧景,你说话” 沈初瑶的心中有着浓浓的不安,不明白萧景到底要做什么? 她很清楚,她肯定不愿意做别人的挡箭牌,但是萧景这么信誓旦旦,是要做什么威胁她吗? 一路上沈初瑶都在想着萧景的目的,很快就回到了萧府。 沈初瑶心不在焉的下了马车,却没看到萧景看着她眼神的凉薄和复杂。 萧景刚走到萧府门口,桑宁的丫鬟急匆匆的禀告道:“将军,姨娘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也不喝,只听到里面的哭声,奴婢担心姨娘腹中的孩子” 闻言,萧景面上浮现出担忧。 随即大步流星的朝桑宁的院子里走去,沈初瑶看到这一幕眼底很是嘲讽。 “少夫人,将军这是做什么,宴会上对桑姨娘那么冷漠,现在却一副担心的样子” 桃蕊很是不解,只感觉萧景脾气古怪。 沈初瑶淡然的笑了:“青月,你给桃蕊解释下” 青月看着茫然的桃蕊解释道:“将军曾经和突厥打过多年的战,更是取得突厥大皇子的头颅,突厥人恨极了萧将军,方才在宴会上萧将军故意对桑姨娘冷脸,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以免突厥王子把主意打到桑姨娘身上” 青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桃蕊恍然大悟:“所以将军对咱们少夫人态度温和,也是想把咱们少夫人推到前面,给桑姨娘做挡箭牌?” 桃蕊气愤不已,没想到萧将军居然会这么对她们少夫人。 沈初瑶却是在想着萧景在马车上说得话,她总有种淡淡的不安。 “青月,最近京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夫人,京城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沈初瑶思索着:“咱们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事” 青月摇摇头:“咱们院子里也没有任何事” 话虽如此,沈初瑶还是不放心。 “青月,等会回去,你不要惊动任何人,仔细查找,看看咱们院子里有没有多余的东西?或者可疑的物品” 青月诧异的问道:“少夫人,您的意思是有人在咱们院子里放了些东西” 沈初瑶长叹一声:“我不知道,只是怀疑,最好搜查一下,不管有没有,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好” 沈初瑶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纷飞。 另一边······ 萧景走到主院前,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哭泣声,萧景很是担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桑宁跪坐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床上,单薄的身形柔弱极了。 萧景顿时就心疼了。 他走到桑宁跟前,扶着桑宁的肩膀,声音温和:“桑宁,你怎么了” 桑宁顺着萧景的力道抬起头,露出满脸泪水的脸庞。 “夫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桑宁声音沙哑,眼眶通红,柔弱的眼神无助的望着萧景。 这样无助的桑宁,萧景顿时就心软了,“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何事嫌弃你了” 桑宁吸了吸鼻子,“在长公主的宴会上,你对我那么严厉,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少夫人,没她漂亮,也没她有才华,身份也没她高贵,你嫌弃我是应该的” 桑宁自暴自弃的说着,眼角一滴滴泪水流了出来。 萧景把桑宁揽在怀里,解释道:“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你好,突厥王子和我有仇,我若当着他的面对你好,难保他不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所以我就对你冷漠些,好让突厥王子知道,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他就不会把目光放到你身上” 听到萧景的话,桑宁仰着头惊喜的问道:“夫君,你说得是真的吗?” 萧景点点头。 桑宁眼里闪过得意,随即脸上的神色变得担忧起来:“那夫君对少夫人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想让突厥王子把注意力放到少夫人身上” 萧景点点头:“所以,这段时间,我或许会对你冷淡些,你要有心理准备” 桑宁开心的笑了“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想了想,萧景还是提醒了一句:“你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宜大起大落,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不管你的,毕竟我当初的命也是你救的” 桑宁靠在萧景怀里,眼神闪过一抹心虚。 她抓着萧景的衣服,委屈的说道:“要不我还是走吧,这里不适合我,我在这里虽然吃穿不缺,却是永远也无法站在你身边,像是这次的宴会,若不是你去和夫人说情,夫人根本就不会带我去” “这样下去,我只会感觉我和你越来越远,我还是回去吧,这样我还能保留在你心里的美好印象” “我嫉妒少夫人,嫉妒她是你的正妻,我不想有一天变得面目可憎,等孩子生下来,我怕是想要的更多,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趁着现在我还有理智,我还是走吧” 桑宁半真半假动情的说着这些话,果然,听到桑宁的话,萧景揽着桑宁肩膀的力道愈发用力。 萧景眼神复杂,最终做下了决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站在我身边” 第29章 桃花树下发现的东西 桑宁眼里闪过得意,随即问道:“可是少夫人怎么办,她也是夫君光明正大迎娶的” “她?” 提到沈初瑶,萧景有瞬间的沉默,随即不屑道:“只能说她倒霉,和离后我会补偿她,她要是愿意,我可以保她一世无忧,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清白之身,虽然名声不好,也可以再嫁,若是她不愿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景的眼里闪过威胁的光芒。 听到萧景的保证,桑宁就放心了。 为了在萧景恢复记忆前,让沈初瑶再也无法翻身,桑宁只得提前出手。 虽然她爹保证萧景恢复记忆的机会不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少夫人,奴婢在咱们院子里找到了东西” 青月脸色难看凝重的走到沈初瑶面前,面上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初瑶眉眼冷凝,青月一向稳重,能让她都害怕的东西,想必不是小事“什么东西?” “奴婢在咱们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发现了这个盒子,奴婢打开后才发现是一个贴满生辰八字的布偶娃娃” 青月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都在手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沈初瑶目光顿了下,冷声道:“拿上来” 青月不敢耽误,把手里的盒子递了上去。 沈初瑶打开盒子,一个插着银针的人偶娃娃,映入眼帘,沈初瑶握着盒子的手发紧。 “这个生辰八字是谁的?” “要不要奴婢去查查” “不用,你去打听下桑宁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沈初瑶眼神锐利,声音冰冷。 青月惊讶的问道:“少夫人,您怀疑这生辰八字是桑姨娘的?” 沈初瑶冷笑一声,装着玩偶的盒子随手扔到一边,“上面的生辰是己酉年,一看就知道是十八岁的少女,十八岁的少女除了桑宁还有谁符合,若是别人,也和我没有什么关联,所以除了桑宁,我想不出是谁?” “少夫人,这生辰八字就是桑姨娘的” 此时的桃蕊开口道。 沈初瑶偏头看向桃蕊:“你怎么知道?” 桃蕊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将军刚把桑姨娘带回来时,奴婢担心桑姨娘影响少夫人的地位,就去打听了桑姨娘的事,顺便知道了生辰八字” 青月看向沈初瑶,满脸气愤:“少夫人,肯定是桑姨娘陷害您的” 沈初瑶没有说话,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扎满银针的小人,审视着布偶。 “不管是谁做的,对方既然这么做了,肯定会有后续,你把这东西处理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少夫人” “务必要快” 沈初瑶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厌胜之术,可是皇上最在意的。 若是让人发现,必然死路一条。 会是谁呢? 谁要害她?是桑宁吗? 不! 沈初瑶摇摇头,桑宁刚来府邸,还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是她,她没这个能力。 不管是谁,总会露出马脚的,可沈初瑶还是感觉背后被人盯着,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做。 她叫来下人把账本整理好,带着一厚摞的账本朝萧夫人的院落走去。 沈初瑶到的时候,萧夫人正在和桑宁说话,下边还站着几个下人手里捧着金银首饰,供桑宁选择。 沈初瑶一眼就看出,那些金银珠宝,是萧夫人的嫁妆。 几天未见,萧夫人对桑宁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可真是让人好奇。 见到沈初瑶过来,萧夫人的眼里闪过几分尴尬,不自然的说道:“初瑶,你来的正好,这些首饰,你挑一件戴着吧” 沈初瑶笑了:“母亲这些嫁妆怕是要给桑姨娘,儿媳怎么好横刀夺爱” 桑宁捂着嘴笑了:“少夫人真会说,若是少夫人看中哪件,别和我客气,尽管拿走,毕竟我也算是夺少夫人所爱了” 桑宁意有所指,眼神闪着恶意。 沈初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趁着桑宁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桑宁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桑姨娘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我们家少夫人,当年出嫁可是十里红妆,你看上眼的东西,我们家少夫人多的是,也看烦了,所以这些东西桑姨娘还是留着吧,我家少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才不会这么眼皮子浅” 桃蕊气愤不已的说道。 沈初瑶并没有阻止桃蕊,毕竟桃蕊的话,就是她想说的,有的时候她不方便说的话,桃蕊却能说。 桑宁气得手脚发抖,她狠狠的瞪着桃蕊,眼里涌动着杀意。 “大胆奴婢······” “桃蕊,在母亲面前乱说什么” 还没等萧夫人发火,沈初瑶就不痛不痒的训斥道。 “少夫人,奴婢知错” 桃蕊也顺势认错。 沈初瑶淡淡道:“这次便算了,怎么能说桑姨娘眼皮子浅呢,能被将军看上,自然有那么几分过人之处,将军可不是眼皮子浅薄之人” 主仆俩一唱一和,却让萧夫人就像是憋了口气不上不下。 “母亲,儿媳今天来是为了萧家的铺子” 沈初瑶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说着就让下人把一厚摞的账本搬了进来。 萧夫人诧异的看着沈初瑶带来的账本。 “你这是做什么” 沈初瑶笑了笑:“这都是萧家铺子的账本,每日的进账还有支出,母亲瞧瞧,有没有问题,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你把账本送来做什么?” “前几年母亲因为萧景的事,精神恍惚,无法打理铺子,儿媳代劳,替母亲管理铺子,现在母亲身体好些了,儿媳就把铺子的对牌,还有账本还回来,以后那些铺子就由母亲管理了,儿媳的人明天就要撤走,母亲趁着现在瞧瞧账本有没有问题” 听着沈初瑶的话,萧夫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惊喜。 “难为你替我管理了这么多年的铺子,母亲很是感激,这几年辛苦你了,我这就劝劝景儿,让他多去你那里坐坐” 萧夫人很是高兴,难为沈初瑶这么上道,把萧家的铺子都还了回来。 “这就不用了”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 桑宁阴沉着脸,满脸不悦。 沈初瑶继续道:“还是让萧景多陪陪桑姨娘吧,对了,桑姨娘怀孕怕是不能伺候他,不如儿媳就给将军挑选两个妾室吧” 沈初瑶目光淡淡的安排着萧景的私事。 “夫人” 桑宁急切的看着萧夫人,生怕萧夫人同意。 萧夫人叹了口气:“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沈初瑶点点头,也不多说:“一切都听母亲” 沈初瑶很是听话,却让萧夫人心里发沉,她是女人她也了解女人,是女人都会嫉妒的。 沈初瑶以前最在意萧景有别的女人,现在还能自顾自的给萧景安排妾室,难不成沈初瑶真的不爱萧景了? 萧夫人的眼里有着探究。 “母亲还是查账本吧” 沈初瑶提醒道。 萧夫人随即便让赵嬷嬷查账本。 沈初瑶在一边坐着,喝着茶水,任由萧夫人查着账本。 很快,账本查完了,萧夫人很是满意,这些铺子在沈初瑶的经营下,每年都有几万两的盈收。 沈初瑶居然愿意还回来,萧夫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她萧家的东西。 萧夫人却不知道,萧家的铺子,如今能有盈收,全是沈初瑶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亏空的铺子,才有如今的盈利。 当初沈初瑶接手这些铺子的时候,正值萧景失踪,铺子的那些老油条,不给沈初瑶面子,沈初瑶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蛀虫给清了,原本亏损的铺子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第30章 槿王归来 现在沈初瑶不愿意用自己的嫁妆贴补,至于萧夫人要如何打理这几间铺子,都是萧夫人的事。 前段日子萧景回来,被沈初瑶开掉的一些蛀虫,来找萧夫人告状,萧夫人老早就想着把这几间铺子拿回来。 不过,也无所谓,沈初瑶自己的铺子都打理不过来,又有什么闲心去打理萧家的铺子。 “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沈初瑶淡淡道。 萧夫人点点头:“你去吧” 沈初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萧家后院的中馈还有铺子的账本都还了出去,此后她和萧家的牵绊就越来越少。 “桑宁,你过来瞧瞧,这里哪间铺子你喜欢,你挑一间” “多谢母亲” “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两人的对话,渐渐远去,沈初瑶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 “青月,你让人查查桑宁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夫人” 青月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查桑宁和萧夫人。 沈初瑶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萧夫人和桑宁的感情忽然变好,两个人就像一对真实的婆媳,定然是有原因的。 以桑宁的出身,就算是怀的是儿子,萧夫人也不会对让这么好,顶多是看在孩子的面上,给她一个好脸,再多的就没有了,现在俩人的关系,让我总感觉有些怪异,你让人去查查,尽快告诉我” “是,少夫人” 青月的动作很快,再加上上次派出去跟着萧夫人的人,已经回来了,还给沈初瑶带来了一个消息。 “少夫人,小人跟着夫人的人手到了桃花村,发现夫人在调查桑姨娘的出生情况,桑姨娘和桑父,原本不是桃花村的人,桑姨娘一岁多的时候,桑父抱着桑姨娘来到了桃花村定居,再加上桑父有一手好医术,很快就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 除此之外,夫人还派人调查一块玉佩,小人差点被夫人的人发现,没敢跟太近,只查到了这些” 闻言,沈初瑶眼角微眯,大脑在慢慢思索着,萧夫人为什么要调查桑宁的身世,难道桑宁的身世有问题,和那块玉佩有关? 沈初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随即问道“那块玉佩长什么样子?” “小人把那块玉佩的样子画了出来”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沈初瑶 沈初瑶看着纸上的玉佩,满脸疑惑:“这玉佩你们都看看,有没有见过” 桃蕊和青月都围了上来,仔细看着上面的玉佩,俩人都摇摇头,愧疚的说:“少夫人,奴婢没有见过” “罢了,我去沈家问问我娘,我娘见多识广,想必会知道” 说罢,沈初瑶就让人准备马车,她要回沈家。 很快管家就准备好了马车,沈初瑶坐在马车上,看着纸上画的玉佩思索着。 这玉佩看起来很是名贵,仅凭着桑宁的身份肯定得不到这么珍贵的玉佩,难道这玉佩和桑宁有什么关联? 沈初瑶正在思索着,忽然马车猛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沈初瑶身体前倾,磕到了马车壁。 “嗯” 一声闷哼,沈初瑶揉了揉额头,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少夫人,前方是槿王的车驾,我们的车需要避让” 槿王? 先皇最小的儿子晏深。 沈初瑶掀起帘子,朝前方看过去。 只见最前方一队身穿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士兵走在前面开路,一身的杀伐之气,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从刀口里滚过来的。 队伍的中间,有一架豪华的马车,马车通身用上好的玄铁打造而成。 马车前方镶嵌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马车的帷幔是用上好的蜀锦,上面用金线织成的竹子图案,还有硕大的珍珠装饰着。 沈初瑶暗暗咂舌,槿王可真有钱。 槿王的车队经过沈初瑶时,一阵风吹过,那辆玄铁马车的车幔被吹开了一角。 沈初瑶一眼望去,眼眸微缩,饶是她见过许多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像萧景这样俊美的,此时的她也被槿王的样貌所折服。 槿王一身白色的锦袍,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执着白玉茶杯,一张俊美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带着睿智的锋芒,如同一幅水墨画,美的让人窒息。 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软榻上,给人一种魅惑之感。 沈初瑶渐渐看得呆了,就在此时,对面马车里的槿王一记眼神看了过来。那双眼睛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寒冰,只一眼就让沈初瑶喘不过气。 槿王虽然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却让沈初瑶脊背紧绷,浑身发凉,就是皇上给她的感觉都没有这样。 只一眼,沈初瑶就判断出槿王不简单。 都说槿王温和,依沈初瑶来看却是未必。 “少夫人,您怎么了?” 青月担心的问道。 沈初回过神,瑶摇摇头:“我没事,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沈初瑶说着放下了车幔,靠在了软榻上,很快,就到了沈府,沈初瑶到的时候,沈夫人正在处理事情。 看到沈初瑶过来,挥了挥手,让下人出去。 “初瑶,你怎么来了” “可是萧家薄待你?” 沈夫人担忧的问道。 “女儿很好,萧家也没有薄待我” 沈初瑶一向是报喜不报忧,萧家的事,沈母也帮不上忙,还跟着她操心。 沈初瑶微微一笑:“女儿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要请教母亲, 随即,沈初瑶拿出一个黄色的纸张:“母亲瞧瞧,这块玉佩母亲可见过” 沈夫人看着纸上画的玉佩,蹙起了眉。 “母亲,这玉佩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初瑶问道。 沈夫人摇摇头:“这玉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闻言,沈初瑶急忙问道:“母亲可记得在哪里见过吗?” “我实在记不得了” 沈夫人摇摇头:“不过,如嬷嬷或许见过” 如嬷嬷从小跟着沈夫人,寸步不离,可以说沈夫人见过的东西,如嬷嬷想必也见过。 “母亲,你赶快叫如嬷嬷过来” 沈初瑶很是急切,她有预感只要知道了这块玉佩的来历,一切疑惑迎刃而解。 很快,如嬷嬷就被叫了过来。 “老奴见过夫人,小姐” “起来吧,你先来看看这上面画着的玉佩你有没有见过?” 沈夫人挥挥手。 “是” 如嬷嬷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接过沈夫人手上的纸张,看到上面画着的玉佩,如嬷嬷惊讶了片刻,“这不是平阳郡主的玉佩吗? “你说什么,这是平阳郡主的玉佩” 沈初瑶猛然起身,震惊的看着如嬷嬷。 “小姐,老奴不敢撒谎,这确实是平阳郡主的玉佩,平阳郡主当年生了一个女儿,被贼人掳走,丢入了悬崖下,只是没找到尸体。 平阳郡主一直没放弃,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死,这块玉佩就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曾佩戴的,当时的寻人启事,还画了这枚玉佩” 听到如嬷嬷的话,沈初瑶满脸震惊,结合萧夫人派人去桃花村查探,还有对桑宁态度的改变。 沈初瑶不得不怀疑,桑宁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婴。 若真是如此,那她遇到的麻烦可大了,以后桑宁就有了平阳郡主做靠山,依着桑宁的小心眼,定然不会放过她,说不定会连累沈家。 不要说她没对桑宁做什么,反而是桑宁抢走了萧景。 平阳郡主可不会管这么多,她多年对失去女儿的执念,难保不会是非不分,对桑宁言听计从。 沈初瑶要趁早做打算。 “嬷嬷,你可知道平阳郡主的女儿身上有什么胎记” 第31章 少夫人,出事了! 如嬷嬷想了想,开口道:“老奴只记得,当时平阳郡主当时贴的告示说,手臂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梅花胎记” 看着沈初瑶难看的脸色,沈夫人担忧的问道:“初瑶,你这是怎么了?” 沈初瑶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面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睁开了眼睛,满眼都是坚定,就算桑宁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又如何。 她沈初瑶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能在萧景失踪后,面对着外人的冷嘲热讽,和其他人的居心叵测,她愣是把整个萧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她相信自己可以应付这一切。 沈初瑶本不欲告诉沈夫人,怕她担心,想了想,还是给沈夫人说一声:“方才我给母亲看的这块玉佩,就在桑宁手里” “萧景带回来的女人?” 沈夫人讶然的问道。 “那个女人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沈初瑶点点头:“我也不确定,不过萧夫人确实派人去查桑宁的身世,也是从萧夫人的人回来后,就开始对桑宁态度亲近” 沈夫人喃喃自语“怪不得,萧夫人要带她去宴会上,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初瑶,这可怎么办?” 虽为沈家的当家主母,可是出了事情,沈夫人还是下意识的依赖沈初瑶。 沈初瑶单手扶着额头,声音清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母亲这边帮我留意下,平阳郡主那边的动静” “好,娘这边给你留意,只是······” 沈夫人为难的看这沈初瑶,话到嘴边,几番犹豫。 “母亲,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在女儿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初瑶看着沈母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 “如果桑宁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平阳郡主让你和萧景和离,你会怎么办?” 沈初瑶神色有些恍惚,她五年前就决定要嫁给萧景,她以后人生所有的计划中,都有萧景的影子,可是她和萧景现在已经是形同陌路,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沈初瑶不自然的笑了:“娘,我和萧景终究是有缘无分,缘来缘去,缘去则散,没什么好遗憾的” “可是,可是你才这么年轻啊,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沈夫人满眼的心疼,她的初瑶本该是天之娇女,现在落在这个田地。 “娘当初就不该同意萧家的提亲” 沈夫人很是后悔。 “娘,福兮祸之所倚,若我真的和萧景和离,我就隐姓埋名到江南去,早就听说江南四季如春,女儿快二十年,都被困在后院里,所以娘应该为女儿高兴啊” 沈初瑶笑着安慰沈夫人。 只是最怕的就是平阳郡主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反而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你可知隐姓埋名,就代表着你要舍弃沈家嫡女这个身份,我们只能对外宣布你去世” 沈夫人摇摇头,满眼心疼。 “娘,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我相信凭借着女儿的本事,定然不会落到隐姓埋名的那一天” 沈初瑶心里也很迷茫,她还是安慰着沈夫人。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沈夫人皱起了眉,伸手扶着额头。 “娘,你怎么了” 沈初瑶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昨日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闻言,沈初瑶松了口气。 “这就好,母亲没事就好” 又陪着沈夫人说了会话,沈初瑶开口道:“我过两天再回来看娘” 沈初瑶起身告退,离开房间时,一个眼生的婢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声音清脆悦耳“夫人,该吃药了” 沈初瑶回头看了一眼,问如嬷嬷:“嬷嬷,那位婢女我怎那么没见过” “那婢女叫青瓷,也实在可怜,老奴和夫人在寺庙烧香时,遇到她的,她当时浑身是血的被人追杀,夫人救了她,还给她请了大夫,青瓷她没地方去,夫人就收留了她,让她在小厨房,做个粗使婢女” 沈初瑶轻拂着脸上的碎发,盯着青瓷离开的背影,缓缓开口道:“我娘可有查过青瓷的来历” 如嬷嬷摇摇头:“青瓷醒来的时候说过,她是地道的乡下人,和她爹相依为命,她们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被人追杀” “既然没查过,就好好查查,在母亲身边伺候更是精挑细选,不要看她可怜,就一味相信她的话,可怜人也是会撒谎的” 沈初瑶站在台阶上,眉眼冷厉,青色的长裙被微风轻轻吹起,清冷绝艳的让人不敢直视。 “是,小姐” 沈初瑶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刚回到萧府门口,青月急匆匆的来禀告:“少夫人,出事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青月,沈初瑶眉头沉了下来,青月最是稳重,能让她都惊慌失措,定然是不寻常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 沈初瑶从马车上下来,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问道。 第32章 桃蕊死了? “少夫人,桃蕊被带走了” 沈初瑶的脚步顿了下,“桃蕊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发生什么事” 青月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将军带来的人,据说是往桑姨娘的膳食里下药,谋害桑姨娘肚子里的和孩子。 可是奴婢了解桃蕊,她虽然有些冲动口无遮拦,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还是清楚的,怎么可能去谋害桑姨娘的孩子” 沈初瑶眉眼冰冷,她自然知道桃蕊不会做这些,今日的一切怕是有人陷害,看似是冲着桃蕊来的,实则是冲着她来的。 沈初瑶加快步伐朝府里走去,还没走到正院就听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桃蕊痛苦的嘶吼声。 沈初瑶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愤怒,推开正院的大门,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被人按在地上的桃蕊。 带着铁钉的板子,一下下的打在逃蕊的臀部。 “住手” 沈初瑶冷呵道。 听到沈初瑶的话,下人愣了片刻,停了下来。 萧景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命令道:“继续打” 下人自然是听萧景的命令,听到萧景的话,手掌宽的板子继续重重打在桃蕊后臀上。 桃蕊整个臀部皮开肉绽,满是鲜血。 “住手,别打了” 沈初瑶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 这些下人都是萧景的人,自然不会听沈初瑶的话。 此时的桑宁扶着肚子,慢悠悠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萧景看到桑宁,脸上的表情瞬间温和起来,上前扶住桑宁的手臂:“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血淋淋的,别吓着咱们的孩子” 桑宁摇摇头,目光看向了桑宁,声音温柔,“夫君,我就是想来看看桃蕊,她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倒是想问问,我和她有什么仇怨,是不是有人指使这么做的?” 话音入耳,萧景的视线落在沈初瑶身上。 桑宁的话,沈初瑶自然听到了,不过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看着已经被打的昏迷的桃蕊,沈初瑶直接上前,推开正在朝桃蕊身上落的板子,下人们措手不及,板子歪了些,直接打在了沈初瑶的肩膀上。 下人们看到板子落在沈初瑶身上,吓得惊慌失措。 萧景的眼神顿了一下。 桑宁目光微窒:“少夫人,您就算是为了逃脱嫌疑,也不该自残吧” 听着桑宁的话,萧景眼里的惊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厌恶。 萧景就是这样,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她就是喝口水也是错误的。 “沈初瑶,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用苦肉计,我就会原谅你要谋害桑宁的孩子” “我谋害你的孩子,萧景,真是瞎了你的眼” 沈初瑶不欲再和萧景多说,随即对身后的下人道:“找大夫,你们去把桃蕊背回去” “是,少夫人” “站住,谁敢请大夫,桃蕊谋害本将军未出世的儿子,本将军没直接打死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还想请大夫?” 话音刚落,要去请大夫的丫鬟被两个士兵挡住了去路。 “萧景!” 沈初瑶强压下怒火,声音平静:“就算是桃蕊真的有罪,也该让大夫先给她看伤,伤好之后,任你处罚,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桃蕊谋害桑宁,你就仅凭桑宁的三言两语,直接定了桃蕊的罪吗,你究竟只是看我不顺眼,还是单纯的相信桑宁的一面之辞” 萧景反问道“难不成桑宁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吗?” 沈初瑶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若是她自己故意陷害桃蕊,自然可以把控过程,不会让自己受伤害,若是不成功,大可以说她是误会了,对桑宁也没什么损失,再者,她要是真的被桃蕊谋害,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吗?” 萧景审视着沈初瑶,“还在狡辩,证据确凿,不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推翻的” “来人,请少夫人回去,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萧景,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沈初瑶怒吼道。 萧景没有搭理沈初瑶,揽着桑宁的肩膀,就朝屋里边走。 闻着院子里的血腥气,萧景皱了皱眉“把院子里的血清理下,别冲撞了未出世的孩子” 桑宁回过身,嘲讽的冲着桑宁笑了笑。 “少夫人,桃蕊好像没气了” 第33章 决裂 青月颤抖着手,在桃蕊的鼻子下试探了下,惊慌失措。 沈初瑶急忙上前,蹲在了桃蕊身边,伸出手指,试探了下她的鼻息,没有感受到一点气息。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赶紧把青月抬回去,请大夫过来“ “少夫人,桃蕊已经没气了” 青月眼眶通红的提醒道,言外之意,不用请大夫了。 “请大夫” 沈初瑶没有解释,神色冰冷决然,声音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青月不敢耽误,赶紧找下人,七手八脚的把桃蕊从木板上抬了下来。 沈初瑶冷冷的盯着萧景,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萧景,这就是嫁给萧景的代价吗? “萧景,我后悔了,我不该嫁给你,若是可以再来一次,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 沈初瑶看向萧景的眼里带着死心,还有恨意。 萧景望着沈初瑶充满恨意的眼神,胸口忽然疼了下,心里一股莫名的难受,却不知哪里难受。 “夫君,你怎么了” 桑宁轻抚着萧景的胸口,萧景瞬间恢复了正常,方才的异样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我没事” 萧景望着沈初瑶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冷漠:“桃蕊死有余辜,你莫非还想为她报仇不成,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也值得你这般动怒” 萧景并不在意这些,原本桃蕊就是一个丫鬟,若不是因为她想要谋害桑宁,他都懒得瞧一眼。 “萧景,记住我今天的话,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桃蕊的事最好和你的小心肝没关系,不然我和桑宁不死不休” 沈初瑶声音冰冷,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景,最后眼神停留在桑宁身上。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沈初瑶整个人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少夫人” 郑嬷嬷接住了沈初瑶,看着沈初瑶肩膀的血迹,满眼心疼。 沈初瑶借着郑嬷嬷的力道靠在她的身上,无力的笑了,“嬷嬷,桃蕊还有救吗?” 郑嬷嬷斟酌片刻,开口道:“桃蕊已经没了” 闻言,沈初瑶半阖的眼眸,微微睁开,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她推开郑嬷嬷的搀扶,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桃蕊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狰狞,看出死前的痛苦,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两个丫鬟正在给她擦手脚。 看到沈初瑶进来,两个丫鬟赶紧起身:“少夫人” 沈初瑶点点头,视线落在桃蕊身上。 桃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是沈家的家生子,自然比别的主仆感情深厚许多。 就像青月说的,桃蕊虽然跳脱冲动,却对她忠心耿耿。 年少时,她和父母出门看花灯,由于丫鬟婆子的疏忽她差点被拐子拐跑,桃蕊死死的咬着拐子的大腿,被拐子打的满脸鲜血,受了内伤也不松口。 这才给沈家的下人拖延了时间。 否则,她早被拐子拐跑了,如今是何种命运,尚未可知。 “少夫人,请您给桃蕊做主,她一定不会谋害桑姨娘,定然是有人陷害” 其中一个小丫鬟跪了下来,砰砰的朝地上磕着头,沈初瑶垂着眼眸,淡淡道:“起来吧,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今天您走后,桃蕊姐姐原本打算整理您的衣服,没想到突然来了几个婆子把桃蕊抓了起来,说是桃蕊谋害桑姨娘,她们又在桃蕊姐姐的住处搜查到了麝香,说桃蕊姐姐在桑姨娘的膳食里放了麝香” 沈初瑶问道“桃蕊是如何在桑姨娘的膳食里放麝香的?” 小丫鬟解释道“大厨房在给桑姨娘炖补汤时,桃蕊姐姐去了大厨房,那时大厨房的人都,不在,只有桃蕊姐姐一个人在,桑姨娘喝了一口补汤,身体不太舒服,请了大夫,大夫在补汤里查到了麝香,所以才······” “为什么大厨房里没人,人去哪里了” 沈初瑶一下子提出了问题的关键,萧家的大厨房厨子加上帮厨,烧火丫鬟,洗菜婆子,加起来得有二十人,正在饭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听说是桑姨娘,吃了一道大厨的菜很是满意,就把厨房所有的人都叫去打赏了,刚好那段时间厨房没人,桃蕊姐姐又刚好去过,所以她们就说桃蕊姐姐是谋害桑姨娘的凶手“ 沈初瑶垂下眼帘,“我知道了” 她走到桃蕊身边,看着桃蕊青紫的面容,不由的想到了以前桃蕊活泼跳动的身影。 沈初瑶伸出手,阖上了桃蕊的的眼睛。 “桃蕊,你安息吧,我一定会让陷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沈初瑶轻轻擦拭了下眼角,掩下了眼底的脆弱。 她转身走出房间时,眼神变得坚定又无惧。 处理完桃蕊的丧事,沈初瑶面色疲惫,却还是强撑着处理后续的事情。 “郑嬷嬷” “老奴在” 沈初瑶思索片刻,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嬷嬷,你带着这块玉佩去墨潋居找一个叫时晏的人,就说当年他欠我的恩情,今日愿不愿意偿还” 郑嬷嬷没有多问,她恭敬的接过玉佩,玉佩入手温凉,玉佩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玉佩。 第34章 给桃蕊报仇 “记住,别让人发现” 沈初瑶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少夫人,她总感觉她们少夫人有什么地方变了,这种变化她也说不出来。 “老奴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郑嬷嬷向沈初瑶保证。 沈初瑶身子靠在宽大的圈椅上,整个人显得很是瘦小,她出神的盯着郑嬷嬷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身上更加冷了。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沈初瑶的身体却是不停的发抖。 是她想错了,她本以为把萧景让出去,就会少些事端,可是她忘记了,只要她一天占着萧家主母的位置,就势必要被人针对。 是她的疏忽大意害死了桃蕊。 若继续下去,难保桑宁不会把手伸到沈家,现在她还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呢,就如此了得\/ 若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还有她沈初瑶的活路吗,说不得还会连累她们沈家。 想到这里,沈初瑶眼里闪过杀意,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 她不主动与人为敌,却绝不容许别人的欺辱。 就在沈初瑶思索时,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少夫人” 青月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焦急道“将军派人把咱们院子围了起来” 沈初瑶神色淡淡,并没有太多意外,现在萧景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丝毫感觉不到意外。 “知道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小姐” 青月心疼的唤起沈初瑶在闺阁的称呼,眼眶通红。 沈初瑶笑着说道“哭什么,你家小姐我好着呢,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青月仔细瞧了瞧,确定沈初瑶真的没受影响,这才说道“小姐,将军这是对你的羞辱,你······” 沈初瑶并不在意“你家小姐我可不是冲动的人,你只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随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打开窗户,顿时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她靠在窗边看着门外守着的士兵,扯了扯嘴角,萧景可真是不管她的名声啊。 派士兵守在她的门前,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可就没了。 不过,现在对沈初瑶来说无所谓,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死遁,隐姓埋名,她“死”了之后,也影响不了沈家。 另一边······ 郑嬷嬷拿着沈初瑶的玉佩,来到了墨潋居。 这是一处清幽的宅院,院子看起来不大,却很精致,郑嬷嬷心里惴惴不安。 她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却神采奕奕的老人家。 郑嬷嬷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她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看门老人。 “请问你找谁” 开门的老大爷看到郑嬷嬷眼神闪过一道精光,随即询问道。 郑嬷嬷福身行了一礼:“这位老人家,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来这里找一个叫时宴的人” “你家主子是谁?” 本来还笑呵呵的老大爷,听到郑嬷嬷的话,眼神闪过锐利。 郑嬷嬷被眼前这人身上的杀意吓了一跳,赶紧从怀里取出玉佩,双手递上:“这是我家主子给老奴的玉佩” 看到玉佩的一瞬间,老大爷苍老的眼底深处闪过震惊。 他接过玉佩,仔细辨别了一番,这才看向郑嬷嬷,客气的说道:“跟我来吧” 郑嬷嬷跟在老大爷的身后,不敢随处看,低着头往前走。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多年的后宅生活,还是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 就在郑嬷嬷思索时,老大爷带着郑嬷嬷来到了一间竹屋打造的房间,站在门口,恭敬道:“主子,这枚玉佩的主人到了“ “让她过来”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如同清澈的溪流,又带着喑哑,分外撩拨人的心弦。 “是” 随即老大爷转身看向郑嬷嬷:“主子让你过去” 郑嬷嬷点点头,小心的朝前方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在屋里的竹椅上坐着,身形修长,一身黑色的锦袍,霸气十足。 只一眼,郑嬷嬷就赶紧低下头。 面具男把玩着玉佩,瞥了一眼郑嬷嬷,问道:“你主子可是有什么话?” “我家主子说,当年您欠的恩情愿不愿意偿还” 郑嬷嬷说这话很是忐忑,实在是对面的面具男,只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不知道她家少夫人和面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面具男轻笑了一声:“你回去告诉她,我欠她的恩情这次还给她” 郑嬷嬷松了口气:“多谢公子” 虽然郑嬷嬷不知道这位面具男是谁,不过,仅凭这一面给她的感觉,就知道这位面具男不是普通人。 “公子,老奴这就回去告诉我家主子” 郑嬷嬷福身行礼。 等到郑嬷嬷离开,面具男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道:“查一下她是谁家的奴仆”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顶一阵风吹过的声音,随即恢复正常。 ······ 郑嬷嬷这边回到萧府给沈初瑶复命。 听着郑嬷嬷的话,沈初瑶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很好,嬷嬷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郑嬷嬷摇摇头:“少夫人,老奴不累,青月她们在处理桃蕊的事,您身边人手不够,老奴还是在您身边伺候吧” 沈初瑶无所谓的点点头。 “对了,嬷嬷你去吩咐书画,让她做一件事······” 沈初瑶低声在郑嬷嬷耳边说道。 郑嬷嬷脸上闪过惊讶,恭敬道:“少夫人,老奴这就去,可是外面这些围着的士兵” “不碍事,有他们守着,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不是吗?被人看守着,我又能做什么呢” 沈初瑶语气漫不经心。 郑嬷嬷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少夫人英明”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去吧,萧景对我禁足,可没说你们不能出去,小心点,别靠近正院,就算是桑宁想嫁祸你们都没办法” “老奴这就去” 随着郑嬷嬷的离开,沈初瑶面上的冷意更甚。 ······ 夜风微凉,桑宁靠在软榻上,被丫鬟喂着新鲜的水果,一脸的享受。 “姨娘,洗澡水好了” 小丫鬟恭敬的开口道。 “ 第35章 里应外合 “闭嘴,谁让你叫我姨娘” 桑宁伸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胳膊,小丫鬟痛的脸色扭曲,也不敢出声,但凡出声她会被打的更惨。 “奴婢知错,请夫人责罚” 小丫鬟跪在地上,急忙求饶。 这次也许是桑宁的心情好,并没有多为难小丫鬟,只是斜着眼睛侃了她一眼,威胁道:“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再叫错,本夫人就把你卖到勾栏院,任人欺凌” 听着桑宁的这些话,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 桑宁又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冷斥道:“滚出去” 随即继续品尝着瓜果。 此时的书画轻声道:“夫人,洗澡水备好了,要不要沐浴” 桑宁点点头,伸出胳膊放到椅背上,书画会意的拿起干净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手心。 擦拭完手心,书画伺候着桑宁沐浴,眼神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看着桑宁手臂上那鲜红的桃花印记。 书画的眼神闪了闪。 桑宁有些不耐烦,来到京城享受到的荣华富贵,特别是衣食住行,她都很满意,只是洗澡的时候,还需要丫鬟伺候,还是让她忍受不了。 “谁让你看本夫人的,再看,小心本夫人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不赶紧滚出去” 桑宁不耐烦的斥责道,书画这才回过神,面不改色道:“夫人,你身上的皮肤越来越白了,刚才奴婢都差点看晃眼了” 听着书画恭维的话,桑宁很是得意,她伸出手臂撩了一捧水,水珠顺着白皙的胳膊流了下来。 这样的动作,反而让书画看清楚了。 “算你有眼光” 书画把桑宁要换洗的衣服整理好就出去了,路过一个拐角时看到方才的小丫鬟蹲在地上哭, 听到动静,对面的哭声消失了,方才的小丫鬟惊慌的起身擦了擦眼睛。 “书画姐姐” 书画点点头:”方才夫人有没有把你打疼?我这里还有些药,你等会回去擦擦” 书画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握着还有余温的八色瓷瓶,心里顿时委屈了,声音哽咽着:“书画姐姐,我本来就没错,她为什么要打我,本来就是个妾······” “茯苓” 书画严肃的喊道。 小丫鬟撅着嘴,很是不服气,书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你对还是错,她是主子,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哼!主子,她以前还不如我呢,只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姑,也是运气好,扒上了将军,要不然能成为主子吗,成为主子也就罢了,还想做萧府的主母,真是异想天开” “好了,这话你就别对别人说了,要是让她听到更加麻烦“ 书画摇摇头,叹了口气。 书画一说这话,茯苓更气了,本就是个村姑,凭什么现在能压到他们的头上。 “赶紧回去吧,等会夫人沐浴出来,看到你在这里指不定多生气呢” 茯苓点点头:“书画姐姐,那我就回去了” 书画看着茯苓离开的背影,勾唇笑了。 随即书画便拿着桑宁换洗的脏衣服,朝洗衣院里走去。 走到半道上,前方一个丫鬟迎面走来,一下子撞在了书画的肩膀上。 “这位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对面的丫鬟赶紧道歉。 桑宁摸了摸肩膀,冷哼一声:“我没事,这么毛毛躁躁的如何当丫鬟,你今天冲撞的是我,要是冲撞了主子如何是好” “姐姐说的是,是奴婢太过毛躁,还望姐姐恕罪” “罢了,罢了,我也不爱为难人,以后小心些” 书画翻了个白眼,弹了弹肩膀的衣服。 “多谢姐姐” 对面的丫鬟感激的行了一礼,书画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到书画离开后,丫鬟捏了捏手心的东西,深深吸了口气,急匆匆的朝院子里走。 ······ 沈初瑶坐在烛火下,穿着一青色的里衣,没有了珠光玉石的点缀,一头如瀑般的头发洒落在身后。 昏黄的烛光打在沈初瑶绝美的脸上,不施粉黛,却出水芙蓉。 她白皙的手指翻着书本,整个人恬静温和,仿佛一幅美人图。 忽然,一阵凉风从外面吹来,摇曳的烛火在书页上晃了晃。 沈初瑶起身去关窗户,关好窗后,沈初瑶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沈初瑶眼睛瞪大,吓得差点尖叫起来,脸色变化莫测。 “你是谁?” 沈初瑶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镇定的问道。 “你让下人拿着玉佩找我,现在却不知道我是谁吗?” 面具男眉毛上挑,淡淡的看着沈初瑶,饶有趣味道。 “你是时宴?” 沈初瑶不确定的喊道。 时宴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沈初瑶打量了一眼面具男,犹豫片刻,沈初瑶道:“我想让你给我一些人手” 沈初瑶有太多的事要做,时宴当初只是答应帮她做一件事,有了得力的人手,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 时宴轻声笑了,若有所思的盯着沈初瑶:“你倒是聪明” 被看穿心思沈初瑶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是你当初说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我现在只是给你要些人手,自然算是一件事” 面具男盯着沈初瑶理直气壮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手下的人能办妥你交代的事情?” 沈初瑶坦然道:“直觉,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若是普通人,怎么能引得御林军亲自搜寻你” 时宴眼神闪了闪,靠在椅背上,审视着沈初瑶,虽然是沈初瑶站着,时宴坐着,不知为何,还是让沈初瑶感受到了压迫感,压得她喘不过去。 这让她想起昨日惊鸿一瞥的槿王,那样的气势和如今时宴一模一样。 良久,时宴收回了视线,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扔给了沈初瑶,“玉佩你拿着,拿着这块玉佩去天机阁,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有人帮你” “天机阁?” 沈初瑶惊讶的看向时宴,难道他和天机阁有关系。 天机阁以情报搜集出名,只要你出的起钱,就是皇上的隐私都给你查出来。 换句话说,只要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的一日三餐,吃饭睡觉,都能被查出来,可以说天机阁的势力,遍布几个国家。 而且天机阁最出名的不是情报,而是这里有数不清的高手坐镇,就算是天机阁一个做饭的下人,都能以一当十,更别说那些真正的高手。 曾经一个杀手组织得罪了天机阁,一夜之间,杀手组织就被灭了,那个杀手组织还是江湖上排名第一,至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惹天机阁。 可是眼前这人和天机阁有什么关系? 沈初瑶敛下眉眼,不管时宴要是何人,她也不需要关心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事。 “多谢” 沈初瑶抬起头,向时宴道谢,只是一抬眼面前哪还有对方的影子。 只有屋子里残存的淡淡冷香,说明刚才确实有人来过。 沈初瑶松了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玉佩。 “少夫人,书画那边传回来消息了” 青月从外面进来,看着站在窗边的沈初瑶,恭敬的说道。 闻言,沈初瑶转过身。 “少夫人,这是书画传来的信” 第36章 告知平阳郡主 随即青月把纸条递给了沈初瑶,沈初瑶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 看着上面写的内容,沈初瑶心里的猜测终于落地。 “少夫人,桑姨娘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吗?” 青月担忧的问道。 沈初瑶走到烛火边,把手里的纸条点燃,淡淡道:“不知道,不过桑宁的胳膊上有胎记” 听沈初瑶这么说,青月很是担忧“那如果桑姨娘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以平阳郡主护短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少夫人您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我们自然该担忧,可若她不是呢” 沈初瑶轻轻挽着胸前的发丝,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青月不解道:“少夫人,您的意思是?” 沈初瑶笑了,“就算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我也可以让她不是,就看该如何操作了” 青月恍然大悟。 “少夫人,这样会不会被平阳郡主发现” “这事,我自有打算”沈初瑶转移话题,随即问道:“桃蕊的后事处理的如何了” 听到桃蕊的名字,青月有些伤神:“已经把桃蕊葬了” 沈初瑶点点头。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是” 青月走后,沈初瑶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全身黑衣的劲瘦男人出现在了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主子是时宴吗?” “是,我家主子让属下来姑娘身边,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时晏的身份很神秘,沈初瑶还是决定信任这些人。 “我现在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你就去京城散播流言,说桑宁是平阳郡主失踪的女儿” 黑衣人什么都没问,直接点头。 “好” 说完这话,几个呼吸间在房间里消失不见,沈初瑶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怎么和时宴一样神出鬼没的” 沈初瑶嘀咕了一句。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她肩膀上还有伤,沈初瑶直接躺在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着一则谣言,平阳郡主失踪的女儿居然还活着。 “你们知道吗,平阳郡主的女儿还活着” “平阳郡主的女儿,不是十几年前就落入悬崖了吗,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怎么还活着呢?” “那你可不知道,当年的小女婴落入悬崖下边没死,而是被人给救了,现在就在萧将军的府邸呢” ······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这事自然而然的传入了平阳郡主的府邸。 一个身穿蓝袄子的下人,急匆匆的朝院子里走去。 “关嬷嬷” 丫鬟看到来人纷纷行礼。 关嬷嬷一脸严肃,随意点点头,问其中一个丫鬟:“郡主呢?” “郡主在佛堂” 听到丫鬟的话,关嬷嬷转身朝佛堂走去,到了佛堂门口,听着里面的木鱼声。 关嬷嬷在门口等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敲木鱼的声音消失,此时的关嬷嬷开口道:“郡主,老奴有事禀告” 里面没有动静,关嬷嬷继续等待。 郡主礼佛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 良久,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袭深红衣服的平阳郡主从里面走了出来。 平阳郡主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当,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模样,眉尾上挑,眉峰上挑,颧骨突出,整个人很是严肃。 “什么事?” 平阳郡主看向关嬷嬷严肃的问道。 关嬷嬷恭敬的回答道:“郡主,今天早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个传言······是关于小郡主的”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平阳郡主声音冷厉,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散发着怒火。 关嬷嬷立即跪了下来,“郡主恕罪,这是今日街头的传言,奴婢不知道真假,所以前来禀告郡主“ 平阳郡主审视着关嬷嬷,转身坐在了椅子上,“说说吧 ”郡主,今日老奴听到京城有人议论小郡主没有死,萧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小郡主” 平阳郡主死死的盯着关嬷嬷,一字一顿声音颤抖道“你说小郡主没死?” “老奴不敢保证,只是京城的人都是这么传的” 平阳郡主声音颤抖,“我的女儿一定没死,她一定没死” “郡主,老奴知道您想念小郡主,可是现在还不清楚谣言是否为真,若是有人冒充郡主,那可如何是好” 关嬷嬷倒不认为谣言是真的,平阳郡主这十几年一直在找小郡主,天下的人都知道。 若是有人有歪心思,想要冒充小郡主也不无可能,而且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肯定没命活着,没找到尸首,大概率是被野兽吃了,只有平阳郡主还抱着小郡主还活着的幻想。 听着关嬷嬷的话,平阳郡主闭上了眼睛,脸上恢复了平静。 “你说得对,是得仔细查查,若真是我的女儿,我自当倾尽全力去爱她,若不是······” 平阳郡主的眼神闪过一道狠意。 她虽然期盼找到女儿,却不愿意让别的人冒充她的女儿,替她女儿享受这一切荣华富贵。 “关嬷嬷,这事交给你来办,务必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是,郡主,老奴一定会查明真相” 关嬷嬷保证的说道。 ······ 一袭白色锦袍的时晏靠在躺椅上,手执一本书,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一派贵公子的形象。 听着属下的禀告,时晏扯了扯嘴角:“她倒是聪明” 第37章 萧府的铺子要还给沈初瑶 月影不解的问道:“主子,您为何要把暗影送到萧少夫人的身边” 暗羽做为主子的贴身暗卫,还是暗卫副统领,把暗羽派到萧少夫人身边,处理些后宅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实在是大材小用。 闻言,时宴如玉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声音淡淡:“她要做的事,和本座不谋而合,本座岂能不帮她呢” 时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本座也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正在此时,护卫在门口禀告道:“主子,宫里来人了” 月影立即看向时宴,时宴扯了扯唇角,从椅子上起身,长身玉立的身体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让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 ······ 沈初瑶让人把传言传到了京城各处,此时的她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看书。 萧府的中馈,也不用她管理,沈初瑶感觉这二十年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放松。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青月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禀告道。 沈初瑶眉毛微挑,唇角微勾,一边喝着茶,一边淡定道:“你去回禀夫人,就说我在禁足,出不去,若是有什么事,还是等到解了禁足在说” 沈初瑶觉得现在的日子很是轻松,不用一睁眼就是操心着萧家后院的事。 她现在可以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萧夫人派来的人过来没多久,沈初瑶院子里的士兵就撤走了。 “少夫人,那些士兵都撤走了,咱们可以出去了,您不用被禁足了“ 青月激动的看着外面离开的士兵。 沈初瑶叹了口气,“夫人宁愿给萧景说情,不禁我的足,也得让我过去,定然是萧府发生了无法解决的事,我才不想趟这趟混水呢” 沈初瑶又重新躺在了贵妃椅上,一脸懒洋洋的模样。 青月捂嘴笑了:“少夫人,不管怎么说解了禁足也是好事,您想去哪就去哪,还可以去办自己想做的事” 沈初瑶摸着下巴笑了:“你说得也对,能出去总是一件好事” “走吧,我们去母亲的院子里瞧瞧,到底是有什么事” 沈初瑶起身伸了个懒腰,换了身衣服,就要朝萧夫人那里走去。 沈初瑶到的时候,萧夫人正在训斥手底下的人,看到沈初瑶过来,眼神一亮,直接挥手让婢女下去。 “初瑶,你可算是来了” “见过母亲” 沈初瑶施施然行了一礼,萧夫人上前虚扶;。 “不用多礼,这次确实是景儿做错了,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母亲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 萧夫人拉着沈初瑶的手,温和的劝慰, 沈初瑶不着痕迹的把手抽走,皮笑肉不笑道:“母亲有找儿媳有什么事,儿媳等会回去得找个道士做做法事,这两天我老是梦到桃蕊,桃蕊说她很冤,死不瞑目” “就那么浑身是血,脸色青紫的看着我,而且我听人说被冤枉横死之人,得做法事,要不然得变成厉鬼,找当初害她的人索命” 沈初瑶语气幽深,眼神流转间瞧着萧夫人。 萧夫人被沈初瑶的描述吓得脸色发白,尴尬的笑了笑:“怕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等会让大夫给你开几贴安神药就好了” 闻言,沈初瑶莞尔一笑:“母亲说得是,定然是儿媳想多了,儿媳等会就去找道士,让人告诉桃蕊,冤有头债有主,让桃蕊去找害她的人” “你这说得什么话,桃蕊谋害萧家的子孙,被景儿打死,也是她活该,怎么能是有人害她” 萧夫人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在她看来桃蕊被打死都是应该的,一个下人不值一提。 沈初瑶衣袖下的双手握成拳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灿烂。 “罢了,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初瑶也不辩解,事实如何,桑宁清楚,萧景清楚,就是萧夫人也清楚。 萧夫人看着沈初瑶清淡的脸色,转移话题:“对了,你前段日子,交给我的铺子······” 沈初瑶眉毛上扬,反问道“是账本有什么问题吗?那日我可是当着母亲的面让人算清楚了,母亲当时也肯定的说没有问题,难不成现在出了问题” “这倒不是,主要是我上了年纪,体力实在不支,我想把这些铺子,还有中馈都交给你” 听着萧夫人的话,沈初瑶抿唇笑了:“母亲,萧府的中馈还是你继续掌管吧,毕竟母亲的经验可比我多” 她可不相信只是这样,定然是铺子里出了更大的事,如果沈初瑶猜的不错,现在的铺子怕是已经入不敷出了? 沈初瑶这么说,萧夫人急了,她急忙道:“这怎么行,你是萧家的当家主母,你不管理萧家的中馈,传出去像什么话,还以为我萧家宠妾灭妻呢” 沈初瑶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萧府的事,真要说来,京城中谁不知道萧景宠妾灭妻。 只是萧景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想和萧家结仇罢了。 “母亲,这好办,最近京城的传言你听说了吗,桑姨娘可是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若是桑姨娘认祖归宗,别说平妻了,就是我这个正妻的位置也是要让给她的。 母亲还是等到桑姨娘认祖归宗后,再把中馈和铺子交给她吧,到时,我要是被休了,还得和桑姨娘交接,这多麻烦,还是一步到位为好” 第38章 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沈初瑶语气不咸不淡,却让萧夫人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沈初瑶,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扯出了一抹笑意:“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外面的谣言终究是谣言,怎么能当真呢” 萧夫人也是心里揣揣不安,京城这几天的传言定然已经传到了平阳郡主耳朵里,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沈初瑶摇摇头“母亲此言差矣,谣言未必是空穴来风,等桑姨娘认祖归宗,就和将军门当户对,再加上平阳郡中的势力,定然能让将军扶摇直上,至于我······” 沈初瑶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母亲,我的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右手抬不起来,大夫说这段日子要静养,否则右臂会留下后遗症” “况且,桃蕊我用惯了,这几天她不在了,还挺不适应,这几天经常晚上做恶梦,神志恍惚” “实在是无法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母亲受累,若不然,母亲就叫上桑姨娘一起处理,实在不行,就叫上二房的伯母一起······” “不可能” 沈初瑶话还没有说完,萧夫人就冷声道,萧夫人突然的发火,沈初瑶并没有意外。 当年萧景刚失踪没多久,就是二房的人经常嘲笑萧夫人,甚至还撺掇二爷趁着萧家正在经历丧子之痛,谋夺萧家的家产. 是沈初瑶找的沈家人,为萧家撑腰,才断绝了萧家二房的阴谋。 萧夫人此时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对上沈初瑶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心虚,随即便是痛恨。 看到沈初瑶,她就想到萧家最落魄的那三年,谁都可以上来踩她一脚,每次她见到沈初瑶,就会让她想到这难堪的三年。 那三年是萧夫人第一次体会到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虽说沈初瑶帮了萧家,她很感激。 只是沈初瑶这三年也见多了,她的落魄,她第一次放下身段去求原本不如她的人,第一次被人羞辱,第一次在宴会上被区别对待,被嘲讽······ 对沈初瑶她很感激,可沈初瑶这三年也见证了她无数的难堪,对于沈初瑶她的感情很是复杂。 沈初瑶笑了笑,也不说话。 “行了,你先回去吧” 萧夫人疲惫的摆了摆手。 沈初瑶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 另一边的桑宁自然听到了京城的传言,她自然知道她是被收养的,可是却没料到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巨大的惊喜和兴奋,让桑宁有些飘飘然,感觉在梦里一样。。 “夫君,你说外面说得是不是真的” 桑宁挽着萧景的胳膊,兴奋的问道。 萧景还是很理智,他沉默了片刻,解释道:“不知道,我派去调查的人明天就回来,定然会有真相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说我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桑宁还是很疑惑,不可能凭空就传出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萧景垂下眼眸,看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应该是你给我这块玉佩,这块玉佩曾经是平阳郡主女儿的” 闻言,桑宁惊讶的捂住嘴巴,手掌都在颤抖:“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这块玉佩,就是信物?” “八九不离十,这块玉佩是你从小佩戴的吗,还是你爹从哪里买来送给你的” 桑宁一脸肯定:“这玉佩是我从小就佩戴的,我敢保证,我也从小就知道我是我爹抱养的” 萧景认真的盯着桑宁,上下打量,良久,才开口道:“你的样貌倒是有几分像高大人?” “高大人是谁?” “高大人就是平阳郡主的相公” 萧景认真的解释道。 听着萧景的话,桑宁心里一阵激动:“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可能性很大,不过我还是找人调查清楚” 萧景还是对这件事保持谨慎的态度,若真的弄错了,可是得罪了平阳郡主。 桑宁轻咬着嘴唇,继续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找平阳郡主” “不可以”想都没想萧景直厉声拒绝。 桑宁被萧景突如其来的冷厉吓了一跳,看桑宁被吓到了,萧景叹了口气,轻声解释:“如果我们自己上门,会被怀疑目的不纯,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不是冒充平阳郡主的女儿,况且,只有我们自己沉得住气,等着平阳郡主上门,别人才能高看你一眼” 听着萧景的劝说,桑宁眼珠子一转,点点头。 “好,我就听夫君的” 闻言,萧景笑了,却不知桑宁却另有打算。 如萧景所料,平阳郡主确实在调查桑宁的身世,平阳郡主手下的人调查的很顺利,再加上“有心人”的推动,很快桑宁从小到大的调查都出现在了平阳郡主的桌案上。 平阳郡主拿着调查结果,本来严肃的脸似哭似笑,神色怪异,最终还是忍不住在下人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她终于找到了她女儿,她女儿真的没死! 平阳郡主的大哭,让下人如临大敌,关嬷嬷担忧的看着满脸泪水的平阳郡主,上前小心的劝慰:“郡主,找到小郡主是好事,您别太难过了” 平阳郡主摇摇头,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嬷嬷,我是高兴,我找她找了快二十年,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找到女儿,老天待我不薄” 平阳郡主很是高兴,随即她想到什么,拉着关嬷嬷的手问道:“对了,她的手臂上的胎记你看到了吗,是不是真的” “老奴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是真的,和老奴小时候见到的胎记一模一样,位置也分毫不差” 关嬷嬷也很高兴,“郡主,老奴这里还有小郡主现在的画像,郡主要不要看看” 平阳郡主点点头,紧紧的抓着关嬷嬷的胳膊,长长的指甲陷入了皮肉中,催促道:“快给我” 关嬷嬷忍着胳膊上的痛意,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张,看到上面画着的画像,平阳郡主激动的手都在抖。 “这就是我的女儿,你看她多像寻安” 寻安就是平阳郡主丈夫,高大人的名字。 “确实像大人” 关嬷嬷也忍不住点点头。 关嬷嬷说得是实话,桑宁长得和高大人有六分相似,妥妥的就是女版高大人。 平阳郡主激动的瞧着手里的画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纸上的画像。 “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 平阳郡主深情的望着纸上的画像,喃喃自语,说着又想哭,关嬷嬷赶紧安慰道:“郡主,过去的十几年您没有参与小郡主的人生,都是那些贼人的错,害得你们母女分离十多年,不过,您可以现在为小郡主做些什么” “你说得对,我现在可以为我女儿做些什么” 平阳郡主点点头,她现在大脑激动的都无法思索,随即她想到什么,本来激动的神色,变得愤怒:“萧家真是可恶,居然让本郡主的女儿做妾” “小郡主在乡野长大,因为三年前救了萧将军,和萧将军成亲,这才被带回京城,那时的小郡主只是在乡野长大,和萧将军还算不上门当户对,萧将军能把小郡主带回来,至今只宠着小郡主也是算有良心” 平阳郡主冷哼一声:“嬷嬷的意思是不知者无罪吗?” 第39章 给平阳郡主上眼药 ”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小郡主已经怀孕,若是这个时候对萧家做些什么,难保他们不会迁怒小郡主“ 关嬷嬷心神一凛,小心的说道。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盯着关嬷嬷看了片刻,直把关嬷嬷看得忐忑不安。 “你倒是提醒本郡主了,我女儿已经怀了萧景的孩子,怎么能做个妾呢,这样不仅丢了本郡主的脸,还让整个靖王府脸上没光” 关嬷嬷这次不敢多嘴,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垂着眼眸,等待着平阳郡主的命令。 “关嬷嬷,我要见我女儿,你赶紧去安排” 在短暂的平静后,平阳郡主的心里又激动起来,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见到她的女儿。 “是,郡主,老奴这就安排” “慢着” 平阳郡主叫住了关嬷嬷,思索片刻:“还是本郡主自己前去,这样显得重视,无人敢看轻” 随后整个郡主府开始忙碌起来,平阳郡主盛装打扮后,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萧家走去。 这几天京城的人都在关注平阳郡主家的动静,所以平阳郡主一出来往萧家去,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边桑宁听着下人禀告,激动的不能自已,她颤抖着手,叫道:“书画,赶紧过来给本夫人梳妆打扮” 书画垂下眼眸,恭敬的给桑宁梳洗打扮。 刚梳洗好,平阳郡主就来了。 平阳郡主看到桑宁的第一眼,就呆住了,她定定的看着桑宁的容颜,身形颤抖。 平阳郡主激动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像被堵住了喉咙。 只这一眼,就让平阳郡主断定,桑宁就是她的女儿,无疑,长得实在是太像她的夫君。 “宁儿,我的宁儿” 平阳郡主颤抖的一步步朝桑宁走去。 此时的桑宁狠狠的朝自己腿上捏了一把,瞬间的疼痛,让她眼眶通红。 “娘,你是我娘吗?” 这声低哑带着委屈的质问,让平阳郡主的心都化了,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桑宁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桑宁的面容。 想要触碰,却有些忐忑,平阳郡主生怕这是假的,是在做梦,梦醒了,她的宁儿又不见了。 桑宁眼神闪了闪,一把握住平阳郡主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温热的触感在手心传来,平阳郡主满心的激动欢喜。 她伸手抚摸着桑宁的脸颊,上下打量着,激动的声音哽咽:“娘终于找到你了,好在你还活着” “娘?” 桑宁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本来平静的平阳郡主又哭了出来,“娘在这里” 天知道,这声“娘”她等了多久,她抱着桑宁抱头痛哭。 那边的萧夫人听到平阳郡主来了,就赶紧来迎接,哪知道一来就看到平阳郡主和桑宁抱头痛哭。 萧夫人退出了院子,此时在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对桑宁做过分的事,想了一圈,她摇摇头,除了最开始给了桑宁几个冷脸,她还真没对桑宁做什么过分的事。 就算她对桑宁做了什么,这又如何,她总归是桑宁的婆婆,教训儿媳,谁又说得了什么,就算是面对着平阳郡主她也是有理的。 这么想着,萧夫人放下了心,朝周围看了一眼,问道:“景儿呢?” “回夫人,将军一大早就去军营了” 萧夫人点点头:“你去告诉景儿一声,若是他手里的事不重要就回来一趟,若是重要就算了” 萧夫人可不想因为桑宁影响萧景的公务。 等到平阳郡主和桑宁抱头哭够了,这才上下打量着桑宁,在看到桑宁突起的肚子时,平阳郡主眼神复杂。 当年离开她怀抱还是个糯米团子,到现在居然已经要为人母了。 想到这里,平阳郡主对还未谋面的萧景有了一丝怨怪。 “萧景对你好吗?” 平阳郡主敛下心里的怨怪,无奈的问道。 听着平阳郡主的话,桑宁低下头故作羞涩道:“夫君对我挺好的,在我三番两次差点流产时,一直陪在我身边” “流产?” 平阳郡主瞬间抓住了关键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阳郡主质问道。 听到这话,桑宁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 平阳郡主在宫里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宫里流产的嫔妃多不胜数,有的甚至生出畸形的死胎,都是宫里的女人搞得鬼。 她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在桑宁开口的瞬间,她就知道有猫腻。 “姨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现在有郡主为你做主,您要是不说,恕奴婢斗胆,在郡主面前替你说了” 小丫一脸着急的看着桑宁,迫不及待要告诉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眼睛眯着,指着小丫:“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转过身,跪在平阳郡主面前,哭着说道:“郡主,你可要为我们家姨娘做主,我们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被少夫人的丫鬟差点害的流产,可是奴婢不相信只是一个丫鬟所为,那个丫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小丫,闭嘴” 桑宁厉声训斥了一句。 随即看向平阳郡主,温和道:“娘,你别听这丫鬟瞎说,她就是天天疑神疑鬼” “姨娘” 小丫故作不解的看向桑宁。 “姨······娘” 这俩字从平阳郡主的牙缝里挤出来,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简直混账” 平阳郡主气得脸色通红,额头的青筋直跳,凹陷的太阳穴突出。 “娘” 桑宁害怕的看着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声音放缓了些,拍了拍桑宁的手臂。 随即看到一旁的萧夫人,眼神冷了一瞬:“萧夫人” 被平阳郡主看到了,萧夫人也没打算再藏下去,她缓缓走了进来,恭敬道:“不知郡主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平阳郡主瞥了萧夫人一眼,眼底闪过不屑:“本郡主的女儿在你们萧家做妾,你就是这样对本郡主的女儿的” 听着平阳郡主这蛮不讲理的话,萧夫人一口气卡着上不来,她皮笑肉不笑道:“郡主说笑了,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桑宁是您的女儿,是景儿从乡下带来的” 难不成我们还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桑宁的身世吗?最后一句话,萧夫人在心里吐槽。 第40章 桑宁的身世有异常 萧夫人很是生气,桑宁之前本来就是乡下人,难不成还要把正妻之位给她吗,要不是她家景儿,平阳郡主能找到女儿吗,一找到女儿不说感谢他们,还来兴师问罪。 萧夫人真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帮忙推动京城的传言,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平阳郡主恢复平静后,也知道方才自己蛮不讲理,可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即便是错了,也不能承认。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夫人,冷笑一声:“本郡主不管,我只知道我捧在手心的女儿,现在在你们萧家做妾,你说该如何?” 萧夫人气得手都在抖,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萧夫人脱口而出:“要不,郡主把桑宁带回去,找一门好亲事,那就可以做正妻了” 话一出口,萧夫人就愣住了。 就连平阳郡主都惊呆了。 “真是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们萧家有多少能耐?” 平阳郡主指着萧夫人,冷冷的说道。 说完看向了桑宁,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宁儿,你跟娘走” “可是······” 桑宁低着头,看着挺起的腹部,轻咬着嘴唇:“夫君都在这里,再说我都有孩子了,还能去哪” 闻言,平阳郡主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由娘,也罢,你就在这里住着,娘势必要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平阳郡主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萧夫人,漫不经心道:”希望到时候萧夫人还能这么嘴硬” 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平阳郡主转身离开,却让萧夫人心里揣揣不安。 平阳郡主是靖王的女儿,靖王可是皇上的亲叔叔,深得皇上重用,要是平阳郡主对他们萧家出手该怎么办? 随即萧夫人摇摇头,桑宁都已经嫁给景儿了,要是打压萧家,桑宁怎么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桑宁,平阳郡主也不会这么做的,肯定是吓唬她的。 况且她家景儿现在也得皇上重用。 萧夫人看了一眼桑宁,温和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已经怀了景儿的孩子,就是我们萧家的人,也不要想着你认主归宗后,是不是能嫁的更好,我告诉你,京城的人都讲究门当户对,就算你是平阳郡主的女儿,你出生在乡下,没有见识,大字不识,不会有什么好人家娶你的” 看着桑宁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知道她不相信。萧夫人继续道:“你若不信,你出门打听下,丞相的嫡女就是被从小送到庙里,现在被接回来,连个上门求亲的都没有,若是不信,随你的便” 萧夫人也很不悦,桑宁以为她是什么人,居然还想对她萧家挑挑拣拣。 “夫人,您说得我都知道,我娘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当个妾室,她的意思您也明白吧” 桑宁声音温和,别有深意的说道。 平阳郡主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若是认祖归宗,自然可以抬为平妻,这些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等过几天,就抬你为平妻“ 闻言,桑宁差点笑了,若有所思道:“夫人,您觉得我娘会让她的女儿屈居人下,还是做个平妻吗?” “那你的意思是?” 萧夫人脑瓜子嗡嗡的。 “当然是这萧府只有我一个正室夫人” 桑宁轻声在萧夫人耳边说道。 萧夫人愣在原地,看着桑宁那副得意的嘴脸,气得双手发抖。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初瑶给休了?“ “那就是夫人要处理的事了” 桑宁莞尔一笑,说着抚着肚子转身离开,留下萧夫人在原地满心的火气。 “赵嬷嬷,你说她还没认祖归宗呢,就这么嚣张,要是认祖归宗,还不得骑到我头上” 萧夫人满脸阴沉的看着桑宁离开的背影。 不等赵嬷嬷说话,萧夫人继续道:“我今天才发现,桑宁原来是这样的人,以前只是小家子气,现在倒是越来越张狂了” 赵嬷嬷也没法多说,只是劝说:“夫人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萧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让她回来” ······ “她真的这么说?” 沈初瑶转过身,看向郑嬷嬷。 “是的,桑姨娘确实对夫人说要做萧家唯一的正室夫人” 沈初瑶靠在窗户上,嘴角含笑,声音轻柔:“野心还挺大,就是太过着急” 郑嬷嬷很是焦急:“少夫人,那个小贱人盯着您的位置,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这正室夫人的位置,只能由我决定要不要,可不会让人从我手里随意夺走” 沈初瑶摇晃着图扇,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少夫人,老奴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桑宁认祖归宗,她有了平阳郡主做帮手,不是对您很不利吗?” 沈初瑶眼眸流转,看向了一脸担心的郑嬷嬷。 她笑了笑:“你觉得她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吗?” “难道不是吗?她身上的信物,还有手臂上的胎记,难道是假的” 郑嬷嬷很是吃惊。 沈初瑶摇摇头:“这些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 郑嬷嬷很是疑惑,不明白沈初瑶为什么这么说。 “嬷嬷,我原本想着桑宁如果真的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我就让她变成假的,到时候平阳郡主恼羞成怒之下,定然会治桑宁的罪,后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平阳郡主处死桑宁” 沈初瑶眼神微动,意味深长道:“桑宁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其他的话,沈初瑶并没有多说,只是郑嬷嬷不太理解,她还是有点担心,继续问道:“如果这段期间桑姨娘或者平阳郡主来找您的麻烦该如何” “找我的麻烦?” 沈初瑶轻摇着团扇,微微一笑:“这些我自有主张,嬷嬷不必担心” 沈初瑶靠在窗上,双手交叠,手里的团扇轻轻的拍着手臂。 看着天空的月亮,脑海里思绪万千。 沈初瑶本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想到她的退让,反而让桃蕊失了性命,若是她再退让,怕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人害死。 此时青月禀告道“少夫人,方才听下人说,正院好像吵起来了” 沈初瑶的动作顿了下,她偏头看向青月。 “具体原因也不知晓,只知道将军气冲冲的出来了” “不用管他,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萧景猛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沈初瑶紧抿着嘴唇,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看着前方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沈初瑶问道:“将军怎么来我这里,真是稀客” 语气似带着嘲讽。 萧景也不理会沈初瑶嘲讽的语气,自顾自的朝屋子里走来,走到沈初瑶面前,清冷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沈初瑶有些烦躁,手里的团扇扇得越来越大力。 “我来看看你” 萧景嗓音有些沙哑的开口了,话音刚落,沈初瑶惊讶的看着她,就连萧景自己都很惊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和桑宁不欢而散后,就在府里转悠,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看看我?” 沈初瑶嘲讽一笑:“还是免了,我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回去吧” 面对着沈初瑶的驱赶,萧景也不在意,他坐在沈初瑶经常坐的地方,眼神紧紧的看着她。 沈初瑶忽然就感觉有些许烦躁,她坐在距萧景很远的位置上。 两人之间无话可说,原本一对知无不谈的恋人,变得如此生疏,只能感叹命运弄人。 第41章 见血了 “萧将军,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沈初瑶虽然不知道萧景为什么会来这里,却也不想多生事端,她现在对萧景的感情,已经在慢慢消散。 虽然想起来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是会心痛,却也能控制情绪。 更何况,桃蕊的死,让她对萧景多了几分恨意。 想起桃蕊,沈初瑶心里的恨意,又浮上心头。 “你还在生气?” 萧景淡淡的反问道。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桃蕊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我不该生气,我不该恨吗?” 沈初瑶冷笑一声,冷冷的看着萧景。 萧景皱了皱眉:“桃蕊谋害桑宁肚子里的孩子,人证物证俱全,打死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听着这话,沈初瑶噌的一下,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人证物证在哪里?在桃蕊的屋子里发现了麝香,这些麝香是从哪里来的,就算去外面药铺买,也得登记造册,你去查查桃蕊到底有没有出去买麝香” “整个萧府最近三个月,请大夫抓药的,也只有你的桑宁,至于丫鬟小厮,他们这些人生病都是在府医那里看病,每个人什么病,抓的什么药,不仅府医会登记造册,而且抓药的丫鬟小厮也得画押” “你来说说桃蕊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的麝香,相反,你的桑宁身边的丫鬟倒是半个月前去府医那里拿了三钱麝香,你说一个丫鬟要麝香做什么” 沈初瑶把自己查到的证据仍在了萧景面前。 萧景眸色发沉,目光紧紧的盯着沈初瑶,沉默片刻,萧景拿起手边的证据,一张张看了过去。 刚开始脸色还平静,越看脸色越阴沉,直到看完所有的证据,萧景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萧景握着发黄的纸,看向满眼嘲讽的沈初瑶,想说些什么,碍于面子却无法说出口。 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可能!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丫鬟的争吵声,沈初瑶皱起了眉头。 “少夫人,桑姨娘的丫鬟在外面” 闻言,沈初瑶瞧了一眼萧景,冷冷的说:“萧将军还是赶紧走吧,你在这里打扰了我的清净” 还没等萧景离开,桑宁的丫鬟就冲了进来,急匆匆道:“将军,我们姨娘动了胎气,求求您去看看吧” 萧景还没有说话,沈初瑶忍不住笑了:“我记得你们姨娘前两天刚动了胎气吧,说你们姨娘身体强壮吧,她三天两头动胎气,说她身体不强壮吧,都动了几次胎气了,身体还好好的,孩子也没事,也是个神奇的人” 沈初瑶别有意味的说道。 话音刚落,正在哭泣的丫鬟,表情僵在了脸上。 萧景表情也很是复杂,不过经沈初瑶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桑宁确实是三天两头的动胎气,以前关心则乱,他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 “动胎气请大夫,找本将军做什么,本将军也不是太医” 萧景声音很冷。 丫鬟惊讶的抬起头,“将军,姨娘她动了胎气” “听不懂话吗,动胎气就去请大夫,我又不会看病” 萧景的声音愈发冷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丫鬟。 小丫鬟不敢再多说,低着头匆匆的告退了。 萧景紧抿着嘴唇,脸上的怒火还未消散。 “你怎么还不走” 沈初瑶抱着胳膊,一脸的嘲讽不屑。 萧景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得了沈初瑶三番两次的驱赶,萧景瞥了沈初瑶一眼,衣袖一挥,直接转身离开。 等到萧景离开,沈初瑶才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额头,有气无力道:“青月,准备沐浴” 很快,下人抬着沐浴的桶进来了,沈初瑶舒服的泡好了澡,换上了清新干净的里衣。 正准备休息,下人急匆匆的禀告道:“少夫人,正院出事了” 沈初瑶披上衣服从里屋走出来,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桑姨娘见血了” 青月喘了口气,迫不及待道。 “见血了,是动胎气了吗?” “奴婢也不好说,不过,今天晚上桑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请将军,没把将军请回去,桑姨娘就在屋子里摔瓷器,随后就出血叫大夫” “还有力气摔瓷器,看来之前说得动了胎气想必也是假的” 沈初瑶若有所思。 “少夫人,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沈初瑶摆摆手:“还是算了,这么晚了,我们还是不凑热闹了,若是我去了没准还惹得一身骚” 沈初瑶也不想掺和这俩人之间的事,没想到沈初瑶不想掺和,事情却主动找上了她。 桑宁经过大夫的诊治,不再出血,孩子算是保住了。 临走时大夫交代道:“桑姨娘这胎有些艰难,若是以后再动胎气,他就算是医术再好,也没有办法” 听着大夫的话,萧景很是愧疚和内疚, 昨晚不该听沈初瑶的一面之辞,就算是桑宁真的是装的又如何,她怀孕了,自己应该让着她,让她高兴。 桑宁躺在床上委屈的看着萧景,控诉道“夫君,我昨晚不舒服,派人来请你,你在少夫人那里,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我知道我哪里都不如少夫人,她比我好看,比我有才华,就算我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可我从小在乡野长大,也比不上京城从小长大的小姐,夫君对我厌烦也是应该的” 桑宁的神态带着一股浓浓的厌弃感,脸色苍白,除了隆起的肚子,整个人特别瘦弱,就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跑。 萧景瞬间就心疼了,他轻轻搂着桑宁的腰身,“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厌烦,这次是我不好,差点害了咱们的孩子” 桑宁轻咬着嘴唇,犹豫的问道:“既然夫君不是厌烦我,为什么晚上丫鬟去找你的时候,你却不来看我” 闻言,萧景沉默了片刻。 看着萧景默不出声的样子,桑宁一脸的落寞:“我就知道夫君是骗我玩的,定然是嫌弃我了” “不是的” 萧景最见不得桑宁这个样子,看到桑宁如此模样,顿时就心疼了,他犹豫片刻,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上次,我似乎冤枉了桃蕊” 闻言,桑宁的眼神闪了闪,她抓着被子,疑惑的问道:“夫君怎么会这么说” “桃蕊根本就没有机会弄来麝香的药材,反而是你身边的婢女从府医那里得来药材” “夫君怎么会知道,桃蕊弄不来麝香” “因为无论是去府医那里,还是去外面的药铺买麝香都是要登记造册的” 萧景和宁细心的解释道。 桑宁眼神闪了闪,不自然的说道:“夫君,我承认我身边的丫鬟的确是到府医那里取的麝香,不过这麝香是丫鬟自己用了” 第42章 萧景给的休书 “丫鬟自己用的?” 萧景的眉毛都拧成一团。 桑宁点点头:“是的,我那个丫鬟和外院的小厮私通,怀上了孽种,所以就去府衣那里取了几钱麝香打掉了孽种,那个丫鬟已经被我打发出府了,我也不想留着一个不清不白的丫鬟” “原来是这样” 萧景也不愿意去追究桑宁说得是真是假,只要是桑宁说得他就信。 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次一看到桑宁,就算有满心的火都发不出来,无论什么好的都想捧到她的面前。 可是只要离开桑宁身边这种感觉就淡了些许,每当萧景想要思索的时候,都头疼欲裂。 久而久之,他就不愿意想了,他把原因归咎于,他爱桑宁,所以愿意把最好的东西捧到桑宁面前。 就算是正妻的位置,萧景也是毫不犹豫的捧在她面前。 “夫君,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下人” 桑宁轻轻扯着萧景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事不怪你,是那婢女不知廉耻” 萧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就算是夫君不怪我,我也怪我自己,若不是因为我的胡思乱想,怎么会见血,我差点就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桑宁红着眼眶,差点就要哭出来。 萧景叹了口气,把桑宁抱在怀里,细心的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你多开心些,身体很快就好了” 想到让桑宁开心,萧景心里有了主意。 “你放心,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是萧府的嫡长子” 萧景轻轻拍着桑宁的瘦弱的脊背轻声哄着。 桑宁眼眸闪过什么,得意的笑了。 萧景这么说着,也很快有了行动,一封写好的休书直接送到了沈初瑶的手上。 沈初瑶看着手里的休书,上面原因写着成婚三年无所出,简直都被气笑了。 她把休书团成一团,直接扔到了萧景的脸上。 萧景浑身的郁气都要散发出来,眼神沉沉的盯着沈初瑶。 沈初瑶冷笑道:“真是可笑,我三年未有所出?我要是这三年有所出,你们就该哭了,你就算是想休我,也该找些好点的理由,什么无所出,简直笑掉人的大牙,我要是有所出,你们是不是得把我沉溏了” 萧景扔掉落在他身上的休书,面无表情的取了下来。 “你就算是再生气也改不了结局,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萧府,我还能给你一些体面”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嘲讽道:“萧景,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休书,不仅会让我名声扫地,还会连累沈家未出嫁的女孩,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你想要我离开萧府,给桑宁腾地方,可以,但是前提是我休了你” “混账” 萧景本来淡漠的神色,气得多了几分红润。 “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做妻子的休了夫君的,没有这个先例” 沈初瑶轻轻摇晃着手指:“你说得不对,没有先例,我沈初瑶就开创这个先例,否则,这个休书我是不认的,你若逼急了我,我就去告御状,说你萧景宠妾灭妻,还无故休弃妻子” “你现在刚回京城,还没有站稳脚跟,更何况,你现在皇上跟前的红人,定然会有不少人盯着你,你猜猜,我若对他们伸出橄榄枝,他们会不会接着呢” 沈初瑶语气很轻,却让萧景感受到了威胁。 “你敢!” 萧景咬牙说道。 “你看我敢不敢” 沈初瑶仰着头,目光丝毫不畏惧的看着萧景。 沈初瑶本来还觉得要和萧景好聚好散,到合适的时间和离就是,可现在萧景直接给她一封休书,想让她生名尽毁,那就别怪她了。 要么她给萧景休书,从此她离开萧家,若是不愿意,就这么耗着吧,反正着急的也不是她。 萧景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初瑶,沈初瑶丝毫不退让,忽然萧景笑了,这笑却让沈初瑶更加警惕。 “你笑什么?” “沈初瑶,你很聪明” 萧景伸出手掐着沈初瑶的下巴,沈初瑶被迫抬起头,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动作让她很被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呢?” 萧景低声说道。 沈初瑶震惊的看向萧景,看着萧景眼底的认真,沈初瑶发现他不是说着玩的。 萧景真的会这么做。 瞧着沈初瑶脸色的变化,萧景笑了笑:”比如说,青月,或者郑嬷嬷“ 沈初瑶一瞬间血液上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萧景,你以为你能威胁的了我吗,他们若是没了,我就拿桑宁开刀,别以为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就没事了,到那时就连平阳郡主也保不了她”甚至还会迫不及待想杀了桑宁。 “你在威胁我” 萧景手慢慢的往下移动,落在了脖子上,慢慢的收紧。 沈初瑶挣扎着想要挣脱萧景的手臂,可是萧景练过武,又岂是沈初瑶能反抗的了。 随着萧景愈发加重的力道,沈初瑶胸腔里的空气愈发稀薄。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沈初瑶眼前一片模糊,她胡乱从衣袖里取出发簪,狠狠的朝萧景扎过去。 猝不及防下,萧景被发簪刺中了手臂。 沈初瑶这才感觉能喘上气了,她摸了摸发疼的脖子,警惕的看着萧景。 萧景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眼神落在沈初瑶身上,那双眼睛漆黑淡漠,还泛着浓浓的杀意,就在沈初瑶警惕的看着萧景时。 萧景只看了一眼沈初瑶,就转身离开了。 沈初瑶看着萧景离开的背影,心里的警惕越来越大,萧景若是当场发作还没什么,可是现在不声不响的离开,却让她心里很不安。 “你倒是挺大胆的” 一道清冷温润的嗓音响起。 沈初瑶猛然转过身,看向身后,看到来人,她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早在萧景给你休书的时候就来了,没想到倒是看了好大一出戏” 时宴靠在竹子上,一身黑色的锦袍,更显得身姿挺拔。 “ 第43章 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戏看得好吗” 沈初瑶摸着脖子没好气的说道。 时宴点点头,漫不经心道:“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于休了夫君的女人” 时宴唇角勾起,被面具掩盖的面容下满是探究。 方才沈初瑶被萧景掐着脖子时,时宴本想出手救沈初瑶,哪知道沈初瑶直接把萧景刺伤。 沈初瑶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里,顿觉嗓子火辣辣的疼。 “你今天来这里,不会专门是来看戏的吧” “这倒不是,给你看个东西” 时宴手里的东西直接准确无误的扔到沈初瑶的面前。 沈初瑶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沉默片刻,拿起面前的东西打开看了一眼。 沈初瑶眉眼染上些许激动,她望向时宴,高兴的说:“这些都是你找到的证据吗” 看着沈初瑶兴奋灵动的眉眼,时宴扯了扯嘴角。 “这些东西你应该用的着” 闻言,沈初瑶脸上的兴奋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三年前,她帮过时宴一个帮,时宴许给她一个要求,现在时宴都已经帮过她忙,也把人手送到她身边,这种证据,本不该时宴动手调查,更何况时宴还亲自跑一趟。‘ 时宴这么积极,很难不让她多想时宴是否有别的目的。 时宴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沈初瑶,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沈初瑶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沈初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忽然间一不小心绊倒在软榻上,直接摔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这声音听着都疼,时宴眼睁睁的看着沈初瑶倒在地上,忍不住笑了。 时宴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怎么?你认为我对你图谋不轨?” 沈初瑶摸着摔疼的膝盖,默不作声,狠狠的瞪着时宴。 时宴笑了,上下打量着沈初瑶,“就你这样,胸前平平,没有几两肉的,你放心,你很安全,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沈初瑶满脸黑线,眼睛爆发怒火,死死的瞪着时宴,直接抓着身边的东西,朝时宴身上扔,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 时宴微微侧身,躲过了沈初瑶扔过来的东西,随手接住。 时晏修长的手指捏着这这一块三角布料,满脸的疑惑:“这是何物?” 他自诩见多识广,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说它是穿的东西吧,就这么一小块布料,还没有他的手大。 要说他不是穿的,的确是布料做的。 沈初瑶看到时宴手上拿着的东西,瞪大了眼睛,满腔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羞耻。 “这······这是我擦脸用的” 沈初瑶心都提了起来,结结巴巴道。 “擦脸的?” 时宴两根手指捏着这块三角布料,打量了一番,随手翻弄了一番。 沈初瑶看着时宴的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是啊,就是擦脸的,这是我的癖好,故意让丫鬟做成这个样子,怎么你对别人的癖好感兴趣吗?” 沈初瑶心虚的说道,越说越流利,她理直气壮的瞪着时宴。 时宴没说什么,随手把东西扔到了软榻上,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 青月是怎么做事的,把这东西放到软榻上,害的她差点在外男面前出丑。 这东西是她梦中梦到的,让郑嬷嬷给她做了几件,还没有来得及穿,就被青月放到到了软榻上,好在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时晏转头说起了正事,“这东西我都已经查清楚了,具体该怎么用,就看你的了” 时晏说完,看了沈初瑶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神出鬼没的时宴,沈初瑶松了口气,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证据,忍不住笑了。 “郑嬷嬷” 沈初瑶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唤道。 郑嬷嬷走进来,客气道:“少夫人” 沈初瑶坐在软榻上,眉眼清淡的问道“平阳郡主的夫君高大人,你了解多少?” “高大人?” “老奴记得高大人家里世代经商,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高家一直想家里出个读书人光耀门楣” “只是高老爷几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上学堂时,不知道气走了多少夫子,高老爷打爷打了,骂爷骂了,渐渐的也灰了心,认命了,觉得他们家没那个命出个读书人” “没想到高老爷的孙子,三岁识读四书五经,六岁能写文章,十三岁就中了秀才,是那一代有名的神童,也就是现在的高大人” “高大人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他十八岁就考中了状元,再加上他风神俊朗的容颜,一下子就让平阳郡主看上了” “老奴听说高大人原本是不愿意的,只因为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高大人忽然就同意娶平阳郡主了,而且高大人那个表妹也暴毙去世,高大人娶了平阳郡主后,这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纳妾” 沈初瑶静静的听着:“嬷嬷,你说桑宁长得像平阳郡主吗?” 郑嬷嬷想了想,思索片刻,开口道:“老奴觉得桑姨娘和平阳郡主不太像,反而和高大人很像” “你说得确实不错,你有没有想过,桑宁是高大人的女儿,却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沈初瑶殷红的嘴唇吐出了一句话。 郑嬷嬷都迷糊了,这话她每个字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却听不懂“少夫人,这从何说起,什么叫桑姨娘是高大人的女儿,却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第44章 调换的女婴 “嬷嬷,你看看这个” 沈初瑶把身边的一封信递给了郑嬷嬷。 郑嬷嬷接过信,看着上面的内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生怕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 “少夫人,这是真的吗?” 郑嬷嬷激动的握着信封,整个人都在发颤。 “八九不离十” 沈初瑶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你方才说的高大人青梅竹马的表妹暴毙身亡,其实并非如此” “当年的平阳郡主看上了高大人,想要嫁给高大人,只是高大人早就和青梅竹马的表妹玲珑私定终身,他自然不会想娶平阳郡主” “可是平阳郡主身份高贵,又对高家的仕途有帮助,高家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人,自然不想因为高家表妹的事,影响了高家的前途,随即打发玲珑一家人回老家” “奈何玲珑在回老家的路上,不愿意离开高大人,趁着晚上偷偷跑了,没想到被人贩子抓住卖到了青楼” “彼时,高大人正和平阳郡主成亲,时隔一年,高大人找到了正在接客的玲珑” “后来高大人就把玲珑藏了起来,一年后玲珑和平阳郡主同时怀有身孕,两人同时生下来女儿,只是玲珑生的女儿一出生就没气了,后来平阳郡主的女儿就被歹人劫持走了” “实际上玲珑的女儿或许就是桑宁” 沈初瑶眼神漆黑深邃,这也就是为什么,沈初瑶将计就计,帮桑宁认亲的原因,先让她风光几天,最后的结局怕是桑宁无法承受的。 爬的有多高,最后摔的有多惨。 “少夫人······” 郑嬷嬷哪怕见多了奇葩的事,也不禁被这样的曲折砸的头蒙。 “您的意思是平阳郡主找错了?” “平阳郡主并没有找错,桑宁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只是在出生的时候被高大人调换了,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被溺死了” “他们本想让桑宁取代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过好日子,谁料到平阳郡主得罪了人,导致他们的女儿被劫走,生死不明,这也是高大人没料到的” “少夫人,您打算怎么做?” 郑嬷嬷恭敬的问道。 “嬷嬷,你让人去桃花巷打听下,玲珑是不是还在那里” 沈初瑶看向郑嬷嬷,温和道。 “是,少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记住,别打草惊蛇” 想了想,沈初瑶又提醒了一句。 只剩她一个人,整个屋子愈发安静,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摸着红肿的脖子,脑海里又想到萧景想要杀她的那一幕。 沈初瑶脑子一片沉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感觉身边声音嘈杂,还有人往她额头上放凉毛巾,冰凉的触感和滚烫的额头瞬间让沈初瑶舒服了许多。 沈初瑶想睁开眼睛,眼睛很是沉重,听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脚步声消失,沈初瑶渐渐的睡着了。 三个时辰后,沈初瑶醒了过来,浑身酸软。 “少夫人,你醒了?” 青月伏在床边看到沈初瑶醒来,很是高兴。 “我昨晚发热了?” 沈初瑶感觉后背很是粘腻,身上有气无力。 青月扶着沈初瑶靠在枕头上,回答道:“少夫人,您昨晚发热了,大夫说是忧思忧虑,惊吓过度,再加上着凉,所以发热了” “少夫人,奴婢去给您端药过来” 沈初瑶点点头,很快青月就端来了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还冒着热气,沈初瑶皱着眉头,一口喝完了,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 “好苦啊” 青月笑了笑,把蜜饯递给了沈初瑶,随即解释道:“里面放了补肝肾的药,所以有点苦,大夫说少夫人您有些肝肾亏虚,平时思虑太多” 沈初瑶看了青月一眼,扯了扯嘴角,她还不到二十,身体就亏空到这个地步了吗? 吃过了药,沈初瑶还是感觉无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 一座精致的小院子里,一身黑衣的萧景坐在亭子里,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 “我没听错吧,你真的要这么做?” 对面的俊逸男子和萧景是从小一起长大过命的交情,他叫陈策安,陈策安满脸的诧异。 萧景点点头。 “你······” 陈策安眉毛都皱了起来,他斟酌片刻,还是劝道:“你要想明白,你若真的这么做了,你和沈初瑶就再也无法回头,你不会后悔吗?” “我萧景做事从不会后悔,哪怕真如你所说,我以前很爱沈初瑶,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萧景笃定自己绝对不会后悔,就算以前他爱过沈初瑶,可是现在已经不爱了,怎么可能会后悔。 话虽如此,陈策安还是有种感觉,萧景一定会后悔,可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总归萧景给他的好处够多,他也愿意帮这个忙。 “好吧,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过了今天你就算是想后悔,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和沈初瑶的缘分就会一刀两断” 陈策安哪怕是知道萧景会后悔,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外人。 只是看着以前那么相爱的两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陈策安还是很感慨,他以前还羡慕过这俩人的感情,现在却变成两个仇人,也是命运弄人。 陈策安说完,就回去准备了,萧景深沉的眼眸盯着湖面,他喃喃道:“我不会后悔的” 看似坚定,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 沈初瑶发热了几次,终于褪下了热,她靠在床上看着青月搜寻来的话本解闷,眼睛看得酸涩肿胀。 “青月,今个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回少夫人,今日高大人过来了?” “哦?” 沈初瑶来了兴趣,她放下手里的话本,问道:“高大人过来了,他来干什么,平阳郡主呢,桑宁差点见血,他没过来吗?” “高大人过来和桑宁见了一面,至于平阳郡主,奴婢听说靖王生病了,平阳郡主正在侍疾” “原来是这样” 沈初瑶恍然大悟,她说呢,怎么平阳郡主不来看桑宁。 “奴婢瞧着高大人倒是挺激动的,看来高大人倒是挺看重女儿的” 青月语气怪异。 沈初瑶不置可否,桑宁是高大人心爱的女人所生,自然爱屋及乌。 “继续关注着前院的动静,不要插手任何事” 沈初瑶虽然不再管理萧府的中馈,可是这几年打理萧府,萧府上下可是都有她的势力。 只要她愿意,萧府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只可惜萧景回来后就把院子里的人换了。 “是,少夫人,您先好好休息,府里的事,等您病好后再操心” 青月很是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初瑶。 沈初瑶笑了笑,准备说些什么,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外面怎么了?” 沈初瑶直起身子朝前方看去。 郑嬷嬷从外面走进来,神色难看:“少夫人,没什么事,只是小丫鬟不懂事,我教训了一下” 沈初瑶眼睛眯了起来,她上下审视着郑嬷嬷,声音冷漠:“嬷嬷,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双手攥成拳头” 听到沈初瑶的话,郑嬷嬷赶紧松开双手。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加显得郑嬷嬷有事瞒着。 “嬷嬷,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45章 沈家大哥被抓走了 郑嬷嬷犹豫片刻,咬牙道:“少夫人,大少爷被刑部来人带走了” 轰! 沈初瑶脑子嗡嗡的,她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郑嬷嬷,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褥:“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哥怎么会被刑部的人带走” 郑嬷嬷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是刑部的陈策安大人亲自入府给公子带走的” “到底因为何事,他们要带走哥哥” 沈初瑶眼神通红,她直接从床上光着脚跳了下来,一把抓着郑嬷嬷的手臂。 郑嬷嬷很是无奈:“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听丫鬟禀告,公子杀了人,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听到郑嬷嬷的话,沈初瑶喉咙一股痒意,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大哥怎么可能杀人?” 沈南逸稳重成熟,做事有分寸,他是不可能杀人的。 “青月,备马车,我们回沈家” “少夫人,您现在身体还没有好” “回去” 沈初瑶厉声道。 闻言,青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赶紧通知管家准备马车。 沈初瑶换好衣服,脸色还很苍白,浑身有气无力,她强撑着身体,朝院子里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萧景和桑宁在赏花,沈初瑶无意理会他们,一直往前走。 萧景看着沈初瑶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沈初瑶回到沈家,此时的沈家大门口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对着沈家指指点点。 “你说沈家大公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没听衙役说杀人吗” “杀人?沈大公子那么风神俊朗,我看着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 外面的百姓议论纷纷,沈初瑶听了一耳朵,急忙朝府里走去。 府里的下人井然有序,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整个沈府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是丫鬟小厮凝重的神色,还是能看出受到影响。 沈初瑶来到正院,还没进门,就听到沈母的哭泣,进入堂屋。 沈家所有的人都聚在这里,包括在佛堂礼佛的沈老夫人都出来了。 看到沈初瑶,沈老夫人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初瑶回来了?” 说完,沈老夫人满面愁容的,垂下眼眸,继续拨动手里的佛珠。 沈初瑶环视一圈,看着满面愁容的一屋子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哥怎么会被抓走” 闻言,沈夫人叹了口气,手里的锦帕擦拭着眼角。 “我也不知道,今个早上,来了一群官兵,直接把你大哥抓走了,只说你大哥杀人,你爹现在已经去刑部打听了” “难道官兵没有经过圣上的手谕,就直接可以到大臣家里抓人吗?” 沈家再怎么说,也是朝堂里的二品大员,虽不说地位有多么显赫,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怎么沈南逸却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夫人哭的更伤心了,“据说是辰王的孙子晏俊宁被南逸害死了,这是辰王唯一的孙子,所以辰王直接上报了皇上,皇上让刑部督办,这才来咱们家把你哥带走” “辰王的孙子死了,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我大哥又不认识他,还能把他杀了不成吗?” 沈初瑶不理解,他大哥和辰王孙子都不是一路人,更何况俩人都没有交集,沈南逸怎么会杀死辰王的孙子。 沈老夫人摇摇头:“不清楚,可是有人曾经看到你大哥和世孙发生争执,还打了世孙一拳,在世孙死的那天,有人看到你大哥和世孙在一起,世孙死亡的现场还发现你哥哥的贴身物品,人证物证都有,就把你哥哥带走了“ 沈夫人擦着眼泪痛哭流涕“初瑶,不想想办法,这可是辰王的孙子,辰王一定不会放过你哥哥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沈夫人的哭声,听着人心烦,沈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大声斥责道:“别哭了” 沈夫人的哭声瞬间停止,她呆呆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指着沈夫人斥责道:“你就知道哭,遇到事情你除了会哭,还能做什么,老身不求你有多能干,你好好坐在那里不添乱就好了” “娘,我也是担心南逸” 沈夫人抹着眼泪,弱弱的辩解道。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说。 青月扶着沈初瑶坐在了椅子上,沈初瑶脑海里思索着沈老夫人方才的话。 “祖母,世孙是怎么死的?” 沈老夫人摇摇头:“不清楚,你爹已经去刑部打听消息了,想必很快就能打听到消息“ 正说起沈父,沈父就回来了,沈父一身青色的官府,神色严肃,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父一听说沈南逸出事,连官服都没换,就到了刑部。 沈老夫人一看到沈父,焦急的起来,急忙问道:“如何了?” “这事有点棘手” “到底怎么样了” 沈老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父叹了口气,“我刚才去刑部,见到了南逸,南逸说他没杀世孙,他来见世孙只是因为私事” “我就知道南逸没有杀人,刑部什么时候把南逸放出来” 沈夫人破涕为笑,激动的问道。 沈初瑶看着沈父脸上的沉重,只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爹,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第46章 趁人之危的辰王 沈父沉重的点点头:“虽然我们相信南逸没有杀人,可是刑部是看证据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南逸,再加上有辰王施压,要求刑部立刻处死南逸,刑部尚书即便和我相识,也很难做” “啊,那怎么办,我的南逸啊” 沈夫人一听这话,满心的绝望,忍不住哭了起来。 辰王下的命令,他们怎么斗的过辰王。 沈初瑶低着头思索,随即问道:“爹,世孙到底是怎么死的,仵作有没有验过尸?” “仵作只是简单查看了下世孙的身体,确定身体没有外伤,如果确定死因,需要解剖尸体,可是晏俊宁做为辰王的孙子,身份贵重,怎么能让仵作随意解剖” 沈初瑶皱起了眉:”可是这样就无法得知世孙真正的死因,我们还怎么还哥哥清白” “初瑶丫头说得对,不知道世孙如何死的,我们该怎么还南逸清白,我们知道南逸是清白的,外人不知道,我们得想方设法找证据” 沈老夫人也赞同的说道。 沈初瑶看着沈父为难的脸色,继续道:“爹,事到如今,只能找辰王了” “你是说找辰王查探世孙死亡的真相?” 沈初瑶点点头:“目前我们只有去找辰王,既然皇上把这事交给了辰王,辰王在这事上有着举重若轻的位置,我们只有去求他” 沈父斟酌片刻,道“给世孙验尸,辰王会同意吗?” “愿不愿意,我们也得一试,除非辰王真的不想给他孙子报仇” 沈初瑶眼神坚定。 “好,我这就去找辰王,就是豁出我这张老脸,也得求辰王给我一次机会” 沈父很是赞同,说着他也来不及休息,就要朝辰王府去。 “爹” 沈初瑶叫住了沈父,轻轻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胡闹,我这是去办正事,你怎么能和我一起去” 沈父没好气的看着沈初瑶,宽大的衣袖一挥,双手背在身后。 沈父一直是传统的男子,一直信奉女主内,男主外,朝堂上的事情一点都不让女眷插手。 “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更何况,我或许也能帮上忙” 沈初瑶很是真诚的看着沈父,眼神里满是执着。 沈老夫人劝慰道“你就带上初瑶吧,没准初瑶真的能帮上你的忙,都什么时候了,特事特办,你就别死守着这些规矩了” 在沈老夫人看来沈初瑶心智、谋略都不缺,若不是生错了性别,定然能带着沈家走上辉煌。 沈父思索片刻点点头。 两个坐上去辰王府的马车,沈初瑶坐在马车上开始思索对策。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事很难办。 除了沈南逸这边人证物证都有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沈家得罪过辰王,辰王这次怕是不能配合,还会刁难他们沈家。 不过,就算是再来一次,沈初瑶还是决定得罪辰王,若是她不得罪辰王,就要嫁给辰王了,辰王的年纪比她祖父还要大,这让沈初瑶怎么甘心。 就在沈初瑶思索时,已经到了辰王府,辰王做为皇亲国戚,还是很受皇上重视,从他的府邸就能看出。 辰王府坐落在京城最好的黄金地段,这里不仅离皇宫近,风水还好。 辰王府门口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矗立在大门口,大门很是气派豪华。 沈父让人进门通禀。 很快,通禀的小厮回来了,恭敬的说道:“沈大人,萧少夫人跟我来吧,我家王爷有请” 跟着下人走进了辰王府,哪怕沈初瑶无心欣赏王府的美景,也被辰王府的景致所吸引,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各色花儿争相斗艳,还有很多沈初瑶不曾见过的名贵品种。 沈初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她和沈父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待客的堂屋。 两人到时,辰王不在这里,下人给两人上了茶水。 沈初瑶轻轻掀起茶盖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静静的等待着辰王到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此期间,丫鬟换了两次茶水。 沈初瑶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着急。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父,沈父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面色平静,双手却反复攥成拳头,随即张开。 看得出沈父也很着急。 正在这时,辰王出现了,他一走到堂屋,一股刺鼻的胭脂味扑鼻而来,沈初瑶皱了皱眉。 她一直听说辰王沉迷女色,看来是真的,辰王怕是刚从女人堆里爬出来。 辰王虽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还是保养得当,整个脸上看不到一条细纹,只是眼下的青黑说明了他的纵欲过度。 辰王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沈初瑶身上。 “见过王爷” 沈初瑶和沈父起身行礼。 辰王坐在主位上,瞥了两人一眼,“若是找本王是为了沈南逸的事,那没什么好说的,沈南逸杀了本王的孙子,必须要偿命” 辰王本来吊儿郎当的神色,变得冷狠。 沈初瑶和沈父对视一眼,沈父双手抱拳,恭敬道:“王爷,下官并不是为了给南逸求情,若真的是南逸杀了世孙,下官绝对不偏袒,只是求王爷能给下官一个机会,让下官查明真相” 沈父说完,深深的行了一礼。 辰王脸色很是阴沉,浑浊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沈大人。 “够了,本王难道是个傻子吗,不知道本王的孙子是谁害死的,若你们是来给沈南逸说情的,就请离开,否则惹急了本王,连你们沈家一起收拾” 听到这话,沈初瑶的脸沉了下来,辰王拒不配合,他们很难了解晏俊宁的死因,这样还怎么救她哥哥。 想到这里,沈初瑶缓缓开口道:“王爷,臣女和家父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如果真的是我大哥害死了世孙,我们绝不偏袒,该如何就是如何” “若不是我大哥,反而让真凶逍遥法外,岂不是对不起世孙的在天之灵,反正对王爷来说只是多宽限几天,无论我大哥是不是真凶,对王爷没有任何坏处” 沈初瑶声音温和,如涓涓细流,抚平人暴躁的心。 辰王眯着眼睛盯着沈初瑶,上下打量着。 沈初瑶忍着不适的打量,清冷的目光迎上了辰王浑浊的眼神。 辰王摸了摸胡子,看着沈初瑶这生气的样子,他觉得这样的沈初瑶更加冷艳漂亮,反而让辰王的兴致更浓了。 辰王那露骨打量的眼神,沈大人怎么会没发现,他上前一步挡在沈初瑶面前,恭敬道:“王爷,初瑶说得对,若真的是冤枉了南逸,反而让真凶逃脱,岂不是对不住世孙的在天之灵” 辰王想到什么,意味深长道:“若是让本王宽限时间,可以,但是本王有个要求” 闻言,沈大人心里浮现惊喜,“王爷请说,若是下官能办到的,下官一定全力而为“ “这要求倒是不难” 辰王色迷迷的眼神落在沈初瑶身上,沈初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王听说沈大人的女儿才华出众,刚好本王有个女儿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如这几日就由萧少夫人来教导本王的女儿” 听着辰王的话,沈大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辰王的真实目的,沈大人脸色为难“这······初瑶如何能教导郡主,沈家愿意出钱请最好的夫子教导郡主” 辰王眉毛竖起,愤怒的拍着桌子“你这是在羞辱本王吗,怎么?觉得辰王府请不来夫子,需要你们沈家来帮忙,既然你这么有能耐,沈南逸的事本王不管了,刑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第47章 晏俊宁的死因 听着辰王的威胁,沈大人急忙解释道:“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想着萧家的后院还需要初瑶掌管中馈,身为当家主母不可随意离开,这才想着推拒” “哼,别以为本王部知道,沈初瑶已经把萧府的中馈,全部都交给了萧夫人,就连铺子也一并给了沈初瑶” 闻言,沈初瑶很是吃惊,萧府发生的事,辰王怎么会这么清楚。 辰王耷拉着眼皮,看向沈初瑶:“本王看你们沈家瞧不上本王,既然如此,你们都走吧,沈南逸那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一切按照规则来” 辰王说完手一挥,就让人准备送客。 沈初瑶着急的喊道:“慢着” 辰王那双浑浊的眼神盯着沈初瑶,声音猥琐怪异:“你愿意答应了?” 沈初瑶勾唇一笑,“先说好条件,王爷打算给我们几天时间” “本王给你们五天时间,如何?” 沈初瑶摇摇头“五天?王爷也太小气了,五天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查出真相,不如这样吧十天时间” 辰王思索了片刻,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坏处。 “十天就十天” 辰王点点头,延长十天,还能让他多玩几天,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 上次因为萧景,他没有娶到沈初瑶,可把他气坏了,他看中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次,他一定要尝尝沈初瑶的味道。 更何况,根据他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再根据沈初瑶走路的弧度,这人绝对还是个雏,这可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这里,辰王眼里的色欲更加明显,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如同囊中之物。 沈初瑶自然也清楚辰王不怀好意,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要不然沈南逸就完了。 “恳请王爷恩准,三日过后,臣女安排好家里的事,再来教导郡主” 辰王摆摆手,浑然不在意,早一天还是晚一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就喜欢看人绝望的挣扎。 尤其是沈初瑶这样的美人,他最喜欢看这样的人绝望的挣扎,最后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从辰王府出来,沈大人很是担忧,欲言又止道:“初瑶,辰王他不怀好意” 多余的话,沈大人也无法说出口,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能对自己的女儿说辰王觊觎你的美色吗? “爹,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我自有办法,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帮哥哥查清真相” 沈初瑶叹了口气,辰王的想法他都知道,可是她又不能拒绝,毕竟这是哥哥唯一的机会,更何况,辰王虽然好色,在朝政上却是很有手腕,当今圣上能够登基,可以说辰王出了很大的力。 所以在某些不痛不痒的范围内,皇上肯定是偏向辰王的,这也是为什么,沈南逸的事只能向辰王求情。 要想查清真相,就要弄明白晏俊宁是怎么死的,必须检查下晏俊宁的死因。 “爹,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一个妇道人家跟着去添什么乱” 沈大人皱着眉,不轻不重的斥责道。 “爹,我从小看各种杂书,包括验尸断案的书都看过,你就让我去吧,说不得我能帮上忙,大哥就这么一次机会,说不得我就能帮上忙呢” 沈初瑶解释道。 看着沈大人还在犹豫,沈初瑶继续说道:“爹,我可以女扮男装,跟在你身边,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最终沈大人同意了沈初瑶的请求,他心里也是抱着一丝期望,万一沈初瑶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沈初瑶换了一身男装,头发也梳成男人的样子,跟着沈父进了灵堂。 晏俊宁身为皇家人,死后定然不能随意埋葬,更别说横死了,需要道士做法事超度七七四十九天, 此时的灵堂有几个丫鬟在守灵,沈初瑶他们带着仵作来到了棺材前。 几个下人合力打开了棺材。 沈初瑶走到棺材前,盯着棺材里的人。 晏俊宁瞪着眼睛,嘴巴微张,脸色和眼圈一周都是青色,看起来很是瘆人,就像是厉鬼一样。 就连沈大人这种见过无数风浪的人,乍一眼看到这样的晏俊宁,都不由得害怕,沈初瑶却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晏俊宁。 沈初瑶戴上羊肠做的手套,翻了翻晏俊宁的眼皮,随即掰开他的嘴巴瞧了瞧。 沈父都被沈初瑶的动作惊呆了,这还是她的女儿吗? 他自认为见过不少死人,甚至也动手杀过人,可是却从来没有死状这么可怖的,整个人脸色青紫,就像是被厉鬼索命一样。 更没想到的是,他女儿居然敢面不改色的在尸体上随意翻动。 “李仵作,帮忙把他的衣服解开” 沈初瑶检查完了晏俊宁的五官,随即对身边的仵作说道。 李仵作被沈初瑶的动作给惊呆了,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回神,结结巴巴道:“少······少夫人,您要扒了他的衣服?” 沈初瑶点点头,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当然,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初瑶轻描淡写的说道,这话就像是说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是男人的衣服啊!虽然是个死人,也是个男人啊。 “快点” 沈初瑶催促道。 闻言,李仵作也不敢多说什么,上前把晏俊宁的衣服扒开。 沈初瑶检查着他的上半身,身体光滑没有任何伤口,连个针眼也没有。 沈初瑶轻抿着嘴唇,视线落在了下半身,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被沈父堵住了话。 沈父脸色乌黑,额头青筋跳起:“够了,你一个女孩子,成何体统” 能让沈初瑶看上半身,已经是沈父的极限了,难不成沈初瑶还想看下半身吗? 沈初瑶还想说什么,沈父继续道:“难不成我和李仵作就不能看了?” 沈初瑶叹了口气,转过身,身后传来衣服摩挲的声音,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如何了?” 沈初瑶问道。 “下半身也没有一点伤口” 李仵作开口道。 闻言,沈初瑶皱起了眉头,“身体上任何伤口都没有,难不成是中毒?晏俊宁脸色青紫,一看就不是正常的颜色,会不会和中毒有关” 李仵作摇摇头:“不像是中毒,小人当仵作也有三十年了,见过许多中毒身亡的,口鼻处都有些许鲜血,哪怕是慢性毒药,也是如此,可是晏公子,口鼻处干干净净,不像是中毒身亡” “那他脸上的青紫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的颜神盯着晏俊宁脸上的青紫问道。 “脸上的青紫,很多临死的人脸上都有,医书上记载是疾病缠身” 沈初瑶沉吟片刻,继续问道:“既然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那晏俊宁是不是得病死了” 沈父听到这话,缓缓开口道:“晏公子很是康健,每个月都有太医请平安脉,若是真的有病,太医不会看不出来” 第48章 死因扑朔迷离 “爹,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让太医过看看,若是太医查出晏俊宁有病,但是晏俊宁若是自身不重视,导致发病死亡,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初瑶不想凭借猜测,很多时候猜测和事实都是有出入的。 好在给晏俊宁请平安脉的陈太医,今日正好不用当值,很快,沈父就派人把陈太医请了过来。 “陈太医,今日有事叨扰,改日请您喝酒” 沈父客气的说道,拱手行了一礼。 “沈大人客气了” 陈太医拱手回礼,本身沈父亲的官职就比陈太医高,虽然沈家如今遇上了事,可是朝堂上风云变化,谁知道今日出事,明日会不会升职。 当官二十多载,他已经看多了,今日大权在握,明日锒铛入狱,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所以在官场上混,最重要的是看清形势,不轻易站队,还有就是不得罪人。 “陈太医,我今日是想向您请教问题,辰王的孙子往日是否有疾病?” 听到这话,陈太医摇摇头:“这一年是我负责世孙的平安脉,前几日,我刚给世孙扣过脉,世孙身体很是康健,只是有些纵欲过度,消耗肾精,不过世孙还年轻,这些不会危及他的生命” 沈初瑶在沈父身后站着,仔细听着陈大夫的话,“也就是说世孙身体并无大碍,也不会突发疾病而亡。” “的确如此” 得到了陈太医的肯定,原本有了眉目的线索,又被打断。 沈初瑶陷入了沉思,晏俊宁到底是如何死的? 沈父送走了陈大夫,满面愁容,脸色满是疲惫。 沈初瑶看着沈父,轻声道“爹,我去方便下” 沈父疲惫的点点头:“这是辰王府,你小心点” 沈初瑶从灵堂里走了出来,解决完生理问题后,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往辰王府转悠。 沈初瑶打听了一圈,没有打听到有用的线索,丫鬟们嘴很严,不该说的,绝对不多说一句。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进” 一道尖锐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沈初瑶转过身,看向身后说话的人。 一个穿着华丽,漂亮娇俏的丫鬟朝这边走来。 丫鬟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看到沈初瑶的瞬间,脸上凶狠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羞涩。 沈初瑶虽然女扮男装,却看不出一点女相,一袭紫色的衣袍,白色的腰带束腰,再加上那副雌雄莫辨的容颜,显得魅惑迷人。 沈初瑶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丫鬟,声音温和有礼道“这位姑娘,我是来给世孙做法事的,辰王府实在太大,在这里迷了路” “不如奴婢送公子过去吧” 小丫鬟脸上挂着笑意说道。 “多谢姑娘” 沈初瑶温和的看向小丫鬟,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盛满了深情,一下子撞在了小丫鬟的心里。 小丫鬟心里怦怦直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俊俏的男子。 “公子,请和我来” 小丫鬟羞涩的低下头。 沈初瑶笑了笑,跟着小丫鬟朝回走。 沈初瑶话家常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平常在谁身边伺候” “奴婢叫灵溪,在郡主跟前伺候” 听着婢女的话,沈初瑶笑着说:“原来在郡主身边伺候啊,难怪,我刚才乍一看到姑娘,觉得比小户家的小姐还像小姐” 灵溪听到沈初瑶的话抿唇笑了:“公子就会拿奴婢寻开心” “我说得是真的,姑娘气质出众,很像是小姐,想必郡主待下人很好吧” 灵溪点点头:“郡主倒是挺好相处的,就是有点怪?” 沈初瑶眼神微闪“哦?郡主哪里怪?” 小丫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公子,郡主的事,奴婢不好多嘴” “瞧我,真是不该多问” 沈初瑶手里的折扇拍了拍额头,一脸的懊恼。 灵溪很是不好意思,她也不想给沈初瑶留下不好的印象,赶紧找补道:“公子,虽然我不能把郡主的事说出去,却可以说其他人,公子想知道什么,奴婢都知道” “在下佩服灵溪姑娘的忠诚” 沈初瑶双手抱拳。 闻言,灵溪的脸变红了,沈初瑶看着娇俏的灵溪,继续道:“在下倒是对世孙挺好奇的,怎么小小年纪,还没娶妻,就横死了” 听着沈初瑶这么说,灵溪神色微变,小声道:“我们世孙不是横死的?” “不是横死是怎么死的?” 沈初瑶眼神微闪,故作疑惑的问道。 灵溪轻咬着嘴唇,挣扎片刻,开口道:“我们家世孙是被厉鬼索命了” “什么意思?” 沈初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灵溪小声说道:“我们家世孙就是被厉鬼索命了,要不然怎么会死的那么难看,我跟你说,世孙没的前几天,辰王府经常闹鬼,奴婢有一天值夜的时候,就看到了” 说到这里,灵溪的脸都白了,“我看到那个鬼,她是······她是······” 灵溪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沈初瑶轻轻拍着灵溪的后背,担忧道:“灵溪姑娘,你没事吧” 灵溪原本陷入恐惧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她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我刚刚想到了可怕的那一幕,我发现那个女鬼是木若云” “木若云是何人?” 灵溪回道“木若云是五品小官太史令木锦的女儿,我看到的就是她,在发现王府闹鬼后,府就找人来驱鬼,做了法事后,第二天王府恢复了平静” “我们本以为已经没事了,谁知道那个女鬼,第三天又出现了,这次出现王府后,王府直接死了一个人,就是世孙身边的贴身侍卫,没过几天世孙就死了,所以我觉得肯定是那个女鬼来报仇了” “是世孙对那个太史令的女儿做什么了吗,你为什么会说是她来报仇了” 沈初瑶疑惑的问道。 灵溪眼底惊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初瑶见状,开口道:“灵溪姑娘,这是你们王府的事,我不该多问,可这里都是贵人,我怕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贵人,这才多问了几句,倒是让姑娘为难了” 灵溪急忙解释道:“公子,奴婢告诉你,你可千万要保密” “世孙她当初看上了太史令的女儿木若云,要木若云做妾,太史令自然没答应,世孙当时也没多强求” “本以为世孙就这么算了,没想到世孙趁着木若云小姐成婚的当天,在洞房花烛夜,当着新郎官的的面,侵犯了木若云小姐” “木若云小姐不堪受辱,投湖自尽了,木家气愤不已,打算告御状,没想到木家人还没到京城就被世孙截杀了” 第49章 去牢里探望沈南逸 沈初瑶听着灵溪的话,手里的折扇无意识的敲着掌心,“灵溪姑娘,世孙死的那天,有没有什么征兆,或者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 灵溪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我们郡主曾经劝过世孙,让他不要沉迷于女色,世孙之前就是沉迷于女色,才招来这些祸事,可是世孙没听郡主的话,出事的当天,他还叫了几个其他朋友去怡红院吃酒” 沈初瑶思索着,反问道:“可是世孙不是死在一个茶楼吗,不是死在怡红院” “这些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听说是沈家公子害死了世孙,老实说,奴婢不相信,奴婢见过沈公子,长得风神俊朗,就像那画中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可能杀世孙” 沈初瑶倒是来了兴趣,反问道:“外面的人都说是沈公子害死了世孙,人证物证俱全,你怎么反而不这么认为” “虽然那些人证物证都有,我还是不相信那是沈公子做的,我家世孙身边有王爷安排保护的人,沈公子一个书生怎么能杀的了世孙,奴婢还是认为是厉鬼索命,只有鬼才能在世孙有人保护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世孙弄死” 灵溪一脸的认真坚定。 ”你是说世孙身边有人保护?“ 沈初瑶抓住了一个点。 灵溪点点头,“是的,世孙身边有暗卫保护,不止世孙,就连郡主身边都有暗卫保护” “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吗?” 灵溪点点头。 沈初瑶若有所思,既然世孙身边有暗卫保护,还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那晏俊宁如何死的,暗卫定然知道。 可是辰王却一口咬定人证物证俱在,就是沈南逸杀了晏俊宁,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初瑶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沈初瑶在灵溪嘴里套了不少话,很快,沈初瑶就到了目的地。 沈初瑶声音温和有礼道:“多谢姑娘” 灵溪抿唇一笑:“公子不必客气,若是公子在王府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沈初瑶微微颔首。 看着灵溪离开的背影,沈初瑶的脸色沉了下来,根据灵溪的话。 她已经可以猜测,晏俊宁的死因辰王大概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嫁祸给沈南逸呢,难道是报复沈家? 想到这里,沈初瑶决定去刑部大牢看看沈南逸,沈南逸必然知道些什么。 和沈父交代了一声,沈初瑶就去了刑部。 刑部尚书和沈父认识,也没有多为难沈初瑶,只是交代只能待一刻钟。 沈初瑶道过谢后,就在衙役的带领下,朝监牢走去。 去往监牢的地方,通往地下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入口处,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一进去就让沈初瑶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越往里面进,血腥味越重,还有犯人的哀嚎声。 沈初瑶打了个寒颤,不由的担心沈南逸会不会被用刑。 两边都是关押的犯人,骚臭味,血腥味弥漫在鼻翼间。 沈初瑶忍着心理的不适,跟着衙役到了最后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收拾的相对干净,放着一个木桌,和一个木凳,沈南逸一身洁白的衣服,正坐在木椅上。 沈初瑶看向不远处的沈南逸,眼眶通红:“大哥,你还好吗?” 沈南逸看到沈初瑶也很惊讶,温声道:“你怎么来了” 沈初瑶刚准备说话,带她来的衙役就开口道:“夫人,时间有限,你们悠着点” 沈初瑶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衙役接住银子,高兴的说:“多谢夫人,夫人有事喊小人,小人在外面守着” 第50章 怀疑萧家 沈初瑶上下打量着沈南逸,确定沈南逸没有任何事情,这才松了口气。 沈初瑶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说你杀人” 沈南逸解释道:“我和晏俊宁前几日确实发生过口角,在晏俊宁死的那天,我收到了晏俊宁的来信,他约我在酒楼见面” “我到酒楼和晏俊宁因为一些事发生了争执,不欢而散后,我就回到了府里,刚回去没多久,刑部就来人了” 说到这里,沈南逸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在酒楼里发现了你的贴身物品,你走后晏俊宁就死了,人证物证都有,你和晏俊宁到底发生什么矛盾,你和他不熟悉,为什么会去赴约?” 沈初瑶继续追问道。 沈南逸目光温和的看着焦急的沈初瑶,轻声道:“这些不适合你听,你就别问了” “大哥,我要是不问,怎么还你清白,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沈初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明白有什么话,比沈南逸的生命还重要。 眼看沈南逸不为所动,沈初瑶继续道:“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要是因为这些难言之隐,而害了你的性命,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闻言,沈南逸叹了口气:“我本打算不告诉你这些龌龊事,免得污了你的耳朵,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做个准备” “大哥,这事和我有关?” 沈初瑶疑惑的问道。 沈南逸点点头:“前段日子,我和晏俊宁发生争执,就是因为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些侮辱你的话,他说······” 话到嘴边,沈南逸说不出来,那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即便沈南逸没说出来,沈初瑶也大概能猜出来晏俊宁说了些什么话。 “总之,因为晏俊宁侮辱你的话,我和晏俊宁发生了争执,最后气不过打了他一拳” “后来也就是晏俊宁死的那天,我收到了晏俊宁的信,信上说,他手里有你的贴身衣物,让我务必过来一趟,否则就把你的贴身衣物,扔到大街上,让你身败名裂” “我本来不信,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哪有那么容易得到,随后晏俊宁又让人送来了你的一只耳环”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你的东西,我生怕晏俊宁不管不顾,把你的东西扔到大街上,影响你的名声,所以我就去赴约了” 说到这里,沈南逸向来温和的人,居然气得发抖。 女儿家的贴身衣物何等重要,要是被外男拿到手里,女儿家的名声就完了。 沈初瑶神色未变,继续问道:”大哥,你和晏俊宁谈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沈南逸表情怪异,有些难堪,愤怒,似乎还有羞耻的情绪。 沈初瑶差点以为看错了。 沈南逸呼吸急促了几分,他长叹一口气,开口道:“我到了酒楼之后,让他把你的贴身衣物交出来,晏俊宁提了个条件,就是······” 话到嘴边,沈南逸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脸色也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大哥,条件是什么” 沈南逸闭上眼睛,一脸生无可恋:“晏俊宁说,让我陪他一晚上,他就把你的贴身衣物给我” 听到这话,沈初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沈初瑶目光呆滞的看着沈南逸,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哥,你说的意思是,晏俊宁要你陪他睡一觉?” 沈初瑶这生猛直白的话,让沈南逸羞耻的面色通红。 沈初瑶惊讶极了,没想到晏俊宁还有这癖好,还真是女人玩多了,想要寻找刺激,要沈初瑶说晏俊宁这种人渣,真是死得好。 “大哥,你没答应他吧” “我自然没有答应,只是先应付了他,毕竟你的东西还在他那里,之后,我就离开了酒楼,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沈初瑶沉吟片刻,继续问道:“大哥,你确定晏俊宁手里关于我的贴身衣物是真的吗?” 沈南逸点点头:“是真的,那套衣服,我见你之前穿过,是一套浅粉色的衣裙,上面还绣着你的名字?” 听着沈南逸的描述,沈初瑶终于想起来那套浅粉色的衣服。 十岁之后,她就不怎么穿粉色的衣服,这件粉色的衣服,还是萧夫人让裁缝给她做的,她也就顺势收下了。 不过,这衣服没穿几次,就收到了柜子里,这些衣服都是桃蕊在掌管,桃蕊死的那两天,估计有人趁着混乱偷走了她的衣服。 想到这里,沈初瑶忽然想到什么,萧府的东西,怎么会落到晏俊宁手中,除非是萧府的人做的,沈初瑶想到了一个人。 随后又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沈初瑶不得不离开。 离开天牢后,沈初瑶打算去晏俊宁死亡的地方瞧瞧。 沈初瑶到晏俊宁死亡的酒楼时,涉事的酒楼已经被查封了,周围围着士兵,就在沈初瑶打算进去时,门外的士兵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不许往前走” 士兵挡住了沈初瑶的去路。 第51章 卑鄙的萧景 沈初瑶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士兵,客气的问道:“这位官爷,我是奉王爷的命令,来这里查看线索的,烦劳行个方便,让我进去” 士兵居高林下的看了一眼沈初瑶,冷声道:“有没有王爷的手令?” 手令? 沈初瑶继续说道:“王爷只是传口谕给我,并没有手令” “没有手令不能进去,要想进去,需要王爷的手令” 士兵面不改色的拒绝沈初瑶。 沈初瑶也没再强求,转身上了马车,让车夫把马车停在僻静的地方,她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被士兵包围的茶楼。 这座酒楼一共两层,晏俊宁出事的地点,就在第二层,正对着沈初瑶的这个方向,沈初瑶在外面观察了会,实在找不出有用的线索,还是得去酒楼里查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沈初瑶眼眸微缩,她手指颤抖了一瞬。 怎么会是萧景,萧景怎么来了? 只见萧景和士兵首领打了个招呼,就朝酒楼走去。 沈初瑶一眼不眨的盯着酒楼,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萧景才从酒楼出来。 沈初瑶看着萧景的背影,眼神逐渐深邃。 萧景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是辰王府的士兵,萧景为什么可以进来。 找不到线索,沈初瑶就先回了萧府,刚踏入萧府,沈初瑶想到了什么,她问道:“将军在哪里?” “少夫人,将军在书房” 听到这话,她调转方向直接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萧景的随从书墨正在守着。 沈初瑶直接往书房走,被书墨拦住了:“少夫人,将军有要事处理,任何人不得打扰” “让开” 沈初瑶冷声呵斥道,直接往里闯。 书墨皱着眉头,一直阻拦沈初瑶。 “滚开,你若是再阻挡我,我就告诉大家你非礼本夫人” 沈初瑶冷冷的看着书墨。 书墨被沈初瑶的话惊呆了,不可思议的问道:“少夫人,您说小人非······非······非礼您” “对,你这不是在非礼本夫人吗,对本夫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书墨满脸无奈,“少夫人,小人怎么敢非礼您,小人······” 书墨话还没有说完,沈初瑶趁着书墨没有反应过来,朝书房走去。 此时的书墨刚想追去,就被青月挡住了去路。 青月伸开双手威胁道:“你要是敢追上去,我就和人说少将军的随从书墨是个淫贼,专门调戏婢女” 书墨被青月的不要脸惊呆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和少夫人一样,少夫人还说我调戏她,现在连你也说我调戏你,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娶媳妇” 书墨的神色有股浓浓的怨念,那气鼓鼓的表情,青月还真有些想笑。 看着沈初瑶已经走进了房间,青月这才松了口气,拍拍书墨的肩膀,笑着说:“行了,以前你也和少夫人认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书墨气鼓鼓的,想辩解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这边的沈初瑶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此时的萧景正在书案前处理公事,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沈初瑶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谁让你进来的” 萧景声音冰冷的斥责。 沈初瑶推开书房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点也没为萧景的冷脸害怕。 “萧景,我问你,我哥哥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沈初瑶的话,萧景挑眉,他放下毛笔,漫不经心的靠在红木椅背上,上下审视着沈初瑶。 “你是听谁说的?” 萧景反问道。 “听谁说的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我大哥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萧景不置可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萧景,果然是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初瑶怒目而视,双眼通红,紧紧的盯着萧景。 “你说呢?” 萧景神色不屑一顾,漫不经心道。 沈初瑶神色怔愣片刻,开口道:“是因为我吗?” 萧景看了一眼沈初瑶,没说话,意思明显。 沈初瑶一下子愣住了,她双手攥成拳头,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她浑身颤抖,看着萧景那张熟悉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萧景,你不是人” 巨大的愤怒让沈初瑶声音颤抖。 萧景也不生气,漫不经心的看着沈初瑶,看着沈初瑶脸上的愤怒,他勾唇笑了:“沈初瑶,早日我给你休书,你不要,现在可就怪不得我了?” “萧景,你怎么变得这么狠,这么让我恶心” 巨大的愤怒和恨意在沈初瑶心中流转,看着萧景那张依旧俊美的容颜,她此刻却觉得无比恶心。 “呕!” 沈初瑶再也控制不住,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涌出。 她由于多日的高烧,身体还没有恢复,再加上从心里涌上来的恨意,整个人脸色惨白的可怕。 沈初瑶挺直腰背,目光清冷的看着萧景:“我的贴身物品,是你给晏俊宁的吧,你是想要我身败名裂吧” 萧景把玩着白玉杯子,没有说话,意思很是明显,承认了沈初瑶所说的话。 “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大哥?” 萧景没说话,把玩着手上的折扇,淡漠道:“沈南逸杀害世孙证据确凿,无法更改” 萧景说得是事实,那些证据都摆在辰王面前,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推翻。 听到这话,沈初瑶死死的咬着嘴唇,唇瓣都被咬出了血,清楚的目光满是无助。 “如果······如果,我愿意接受休书呢” 沈初瑶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萧景丝毫没有意外,他看了一眼沈初瑶,淡淡道:“现在知道要休书了,早干嘛去了,可是你想要,我忽然不想给你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要我给桑宁让位置吗,现在我愿意接受休书,你却不愿意给,出尔反尔的到底什么意思” 沈初瑶怒瞪着萧景质问道,她心里清楚,萧景可不是因为舍不得她不想给休书了,定然有别的目的。 萧景勾唇淡漠的笑了:“很简单,我忽然发现,比起给你休书,让我承受忘恩负义,宠妾灭妻的骂名,还是让沈家获罪,你为罪臣之女比较好” “到时候,沈家倒了,你就是罪臣之女,就算你莫名其妙死了,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萧景低声在沈初瑶身边耳语,说出的话却如恶魔。 “萧景,你这个畜生” 沈初瑶目眦欲裂,伸出手一巴掌朝萧景的脸上打去。 萧景直接握住沈初瑶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差点把沈初瑶的骨头捏碎。 沈初瑶眼神死死的盯着萧景,看着萧景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怎么,你想让沈南逸在牢里受罪?” 萧景的反问,让沈初瑶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她深吸口气,深深看了一眼萧景。 第52章 把桑宁的身份透露给平阳郡主 “萧景,记住你今天对我,对沈家所做的一切,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沈初瑶声音很轻,似乎虚无缥缈,却清晰的传入萧景的耳中。 说完了这话,沈初瑶转身离开,刚走出书房的门,就遇到了桑宁,桑宁看到沈初瑶惊讶的视线在萧景和沈初瑶之间来回打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宁质问道。 沈初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转身离开,快走出书房的院子时,还能听到萧景轻哄桑宁的声音。 沈初瑶硬撑着身体,一回到院子里就倒了下来,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初瑶看着床上熟悉的牡丹花帐,渐渐回神。 听到动静,青月急忙进来,高兴说道:“少夫人,您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我睡了这么久?” 沈初瑶揉了揉额头。 青月点点头,把沈初瑶扶了起来,“大夫说少夫人您太累了,思虑太多,情绪变化大,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初瑶如今哪里能休息的好,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短,她还没有找出真相,要是找不到真相,沈南逸就要被处死了。 “你先出去吧” 沈初瑶摆摆手。 “少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就喊我,奴婢在外面守着” 青月离开后,沈初瑶轻声喊道:\"暗影,你出来” 话音刚落,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暗影,蓦然出现在屋子里,声音冰冷客气:“少夫人,有何吩咐” 沈初瑶问道:“平阳郡主那里有什么动静?” “平阳郡主正准备认亲宴,已经昭告天下桑宁就是她的女儿,除此之外平阳郡主还为桑宁请了册封县主的圣旨,打算在认亲晏那天给桑宁一个惊喜” 暗影面无表情的禀告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听着暗影的话,沈初瑶靠在枕头上,勾唇笑了:“你把高大人外室玲珑的事透露给平阳郡主” 萧景给沈家找麻烦,那就别怪她对桑宁出手,有桑宁的事拖着他,萧景就没有精力去找沈家的麻烦,刚好给沈初瑶喘气的空间。 等她腾出手来,再来找萧景算账。 暗影刚准备退下,沈初瑶喊住了他:“暗影,我大哥的事,你知不知道真凶是谁?” 暗影摇摇头:“属下自从被主子派到少夫人身边,就一直跟随在您的身边,没有时间去查探真凶”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倒是我糊涂了,也是,这段时间你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哪有机会去查探真相” 沈初瑶的眼神落在暗影身上,思索片刻开口道:“暗影,你武功是不是很好?” 暗影面色不变的回复道:“属下武功还可以” 说可以还是谦虚了,暗影的武功在暗卫中是数一数二的,要不然就不会被时宴派到沈初瑶身边。 沈初瑶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今晚带我去晏俊宁遇害的酒楼?” 末了,沈初瑶又加了句:“就像你们暗卫平时那样飞来飞去,带我一个应该没问题吧” 暗影冰冷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少夫人,您说让属下带您飞过去?” 沈初瑶点头,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们经常飞来飞去,带我一个人应该没什么吧,我又不沉,若是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把我当成麻袋” 沈初瑶这话,差点把暗影整的无语了。 “少夫人,我从来没有带过人飞檐走壁” 暗影脸色难看。以前训练出任务,都是独自一人,还从来没有带过人。 “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吗” 沈初瑶浑然不在意这些。 暗影最终在沈初瑶眼神的逼迫下点头同意。 晚上沈初瑶梳洗好换上了一袭干净利落的男装。 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的少年,沈初瑶扯出了一个笑意。 正准备转身,忽然间,沈初瑶感觉背后一凉,脊背瞬间僵硬。 第53章 晏俊宁死亡的真相 沈初瑶猛然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的人,她松了口气。 黑夜里时宴一袭黑色的锦袍,金线修边,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沈初瑶,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颊和鼻翼,却还是透出俊逸的五官。 薄薄的嘴唇红润,唇角翘起一抹笑意。 最出彩的那是那双眼睛,即便在黑夜中,沈初瑶也能感受到那股蓦然,和目空一切的高傲疏离。 也不知道面具下的容颜是何等的俊美。 沈初瑶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很俊美,哪怕是以京城第一美男子出名的萧景也不及他,能和时晏相提并论的,就是沈初瑶见过一面的槿王。 “时宴,怎么是你?” 沈初瑶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 “你以为是萧景?” 时宴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眼神却很是漠然。 “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以为是萧景,我还真怕他偷偷来杀我“ 沈初瑶没好气的斜侃了一眼。 以前的萧景肯定不会,但是现在的萧景真是会杀了沈初瑶,沈初瑶已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听到这话,时宴莫名的愉悦了,眼睛里的冰冷消散了些许,云淡风轻道:“走吧” 沈初瑶往后退了一步,疑惑的问道:“去哪?” “你不是要去看晏俊宁出事的酒楼吗?” “你带我去?” 沈初瑶惊讶的凝视着时宴。 “难不成你想自己去?” 时宴斜睨了她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不应该是暗影······”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沈初瑶就像麻袋一样,被扛到了肩膀上。 沈初瑶下意识的想挣扎,时宴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若是再挣扎,就自己过去吧” 闻言,沈初瑶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她头朝下,恼羞成怒道:“你怎么能像扛麻袋一样,把我扛在肩上呢” “不是你和暗影说,要把你当麻袋扛着吗” 沈初瑶噎住了,她气得不破罐子破摔,心里想着,坚持一会就到了。 时晏勾唇一笑,足尖轻点,身体凌空跃起,几个呼吸的瞬间,就到了院子外。 沈初瑶在时宴肩头,从上往下看,萧府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的萧府已经陷入了沉静,只有偶尔巡逻的下人路过。 时宴带着沈初瑶没有惊动萧府的任何人。 时晏扛着沈初瑶,几个跳跃间,身形如流星般消失不见。 时宴的轻功很好,片刻间变到了晏俊宁出事的酒楼。 只是却苦了沈初瑶,沈初瑶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脑袋向下充血,她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一股恶心感从喉咙涌出。 终于到了地方,沈初瑶蹲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实在是太晕了,要是再不停下来,她怕是要直接吐到时宴的身上了。 时宴看着沈初瑶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眼神染上嫌弃:“好在你没吐到我身上,否则我就把你扔下去。 沈初瑶拿起手绢擦了擦唇角,看着时晏脸上的认真和嫌弃,沈初瑶瞥了瞥嘴,她真的不怀疑要是吐到时宴身上,时宴真的会把她给扔下去。 沈初瑶看着不远处的酒楼,周围一圈士兵严密的守着,沈初瑶问道:“我们怎么进去才能不惊动那些人?” 时宴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初瑶,在沈初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拎着她的衣领,飞身一跃,朝酒楼飞身而去。 沈初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弄得失声尖叫,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捂着嘴巴,被时宴带着从这些士兵的头顶飞身掠过。 一丝微风掠到了士兵的脸上,守着酒楼的士兵抬起看了看。 “柱子,你看什么呢” 身边的士兵好奇的问道,到了快交班的时候,他也有点心浮气躁,趁着首领不在,忍不住说几句话。 柱子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飞过” “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东西,别是看错了” 另一个士兵抱着剑,瞥了他一眼,随口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明明感觉头上有东西,可是我抬头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柱子也有点怀疑他看错了,纳闷的说道。 听到这话,另一个惊恐的说道“别是有什么鬼怪吧,我可听说辰王府,前段日子闹鬼,现在世孙又无缘无故的死了,别是真的有鬼吧” “别胡说,让王爷听到就麻烦了,好好守着酒楼吧” 柱子心里猛然一跳,不自然的说道。 话虽如此,几个人的思绪却是飘远,不自觉地想着这里会不会真的闹鬼吗,这么想着他们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边的沈初瑶到了晏俊宁死亡的那间房。 推开房间的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沈初瑶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一瞬间微弱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仔细打量着整个房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已经被打扫过,就连晏俊宁吃过的几盘糕点都被收走了。 沈初瑶有些失望,随即她打起精神,继续观察屋子里蛛丝马迹。 忽然,沈初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她拿着火折子走到镜子跟前,打量着有一人高的铜镜,疑惑道:“这间房子,为什么有三个这么大的铜镜” 沈初瑶站在铜镜跟前,她整个人的身影倒影在铜镜中,显得更加怪异。 酒楼里怎么放这个东西,而且这三个铜镜摆放的位置和大小,也很是怪异。 沈初瑶的身形在铜镜里被放大了许多,也扭曲变形。 这种镜子,沈初瑶在书里看到过。 “这座酒楼里,其他房间都没有镜子” 时晏别有深意的说道。 闻言,沈初瑶更加疑惑了,她仔细打量着这些镜子,忽然联想到在辰王听到的话。 沈初瑶有了些许眉目,她把火折子举高,抬起头仔细观察着房顶。 片刻后,沈初瑶指着屋顶问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指着的地方,一圈的瓦片与周围不同,隐隐有光线透过缝隙传了进来。 晏俊宁做为世孙,他在酒楼的包间应该是酒楼最好的房间,不可能会出现屋顶有洞的情况。 更何况,这家酒楼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时宴神色没有任何意外,他勾唇笑了笑,赞许道:“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 话音刚落,时宴飞身一跃,头顶的瓦片被掀开,露出一个井口粗的洞。 沈初瑶盯着那个井口粗的洞,很是疑惑,这个房间怎么会有洞。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间房子有问题?” 沈初瑶偏头看向时宴,虽是疑问语气却很是肯定。 时宴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沈初瑶犹豫片刻,开口祈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凶手是谁?” 闻言,时宴垂下眼眸,清冷的目光扫过沈初瑶的脸颊,悠闲开口:“凶手是谁,靠你自己去寻找” 闻言,沈初瑶也不失望,她眉目含笑的望着时宴,笑着说:“那我不问你凶手是谁,你能带我到房顶上吗,我想看看上面” 时宴深深的看着她,也没多说,像刚才那样拎着沈初瑶的衣领,把她拎到了屋顶。 失重的感觉,让沈初瑶脸都白了,她站在屋顶,等到恢复平静,这才蹲到那个洞口查探,查探了片刻,又在屋顶上发现了一些破碎的布料,事到如今,沈初瑶已经基本确定晏俊宁是如何死的。 “我们回去吧” 沈初瑶拍了拍手,心情颇好 “找到真相了?” 时宴挑眉问道。 沈初瑶点点头,“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晏俊宁一部分原因是意外死亡,另一部分原因是人为” “从何说起?” 时宴饶有兴趣的问道。 沈初瑶淡淡开口:“我之前在辰王府打听到,晏俊宁害死了一位良家女子,前段时日辰王府前断时日闹鬼,就与那位被害死的女子有关” “结合今天晚上在这里查到的,我有了一个猜测,有人扮成鬼从这里进去,那几面铜镜会把人放大变扭曲,当时的晏俊宁应该是在吃糕点,被突如起来的‘鬼’吓到了,吃的糕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窒息而死” “从晏俊宁死亡的面向上看,他脸色青紫,也符合窒息而死,我问过太医,临死之人面色青紫,那是因为呼吸不上来,可晏俊宁平时也没有病,突然死亡脸色变得青紫,再加上他的脖子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我猜测他的被噎死的” “我大哥也曾经说过,他来赴宴的时候,桌子上有几盘糕点,我想晏俊宁就是被糕点噎死的“ 沈初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的盯着时宴的神色,只是让沈初瑶失望了,时宴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你有证据吗?” 时宴反问道。 “证据就在晏俊宁的身上,可以刨开他的尸体,若是窒息而死,喉管里必定有食物” 沈初瑶自信从容的分析着,说完,他盯着时宴的脸色。 沈初瑶没有从时宴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片刻后,沈初瑶问道:“我说得对吗?” 时宴看着沈初瑶期待紧张的神色,淡然的笑了,“你猜的不错” 沈初瑶松了口气,她生怕差错了方向,会害死沈南逸,毕竟辰王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宴,谢谢你” 沈初瑶真诚的给时宴道谢,她其实并不确定她猜测的是否正确,询问时宴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好在时宴真的给了她答案。沈初瑶对怎么救沈南逸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接下来,时宴又带着沈初瑶回到了萧府,在萧府上空,沈初瑶忽然看到鬼鬼祟祟的桑宁。 沈初瑶很是疑惑,这么晚了桑宁要去哪里? 第54章 萧景失忆和桑宁有关 只见桑宁鬼鬼祟祟的,一个人来到了假山处。左顾右盼。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桑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小声的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中年男子从怀里取出一件黄纸包裹的东西。 东西层层包裹,很是严实。 桑宁刚想伸手接过,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桑宁烦躁的从袖口取出几张银票,不耐烦的说:“我说话算话,你也不瞧瞧,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过几天就会被皇上封为有领地的县主,我还用的着坑你,惹急了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桑宁双手叉腰,一脸的得意。 她以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她最羡慕的就是县令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身边一堆丫鬟仆人伺候,手指白嫩,保养得当。 看谁不顺眼,不用她出手,底下一堆人替她摆平厌恶的人,她当时别提有多羡慕县令的女儿。 现在她成了平阳郡主的女儿,以后就是将军夫人,也是县主,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以后她就是人上人了。 想到这里,她面对着中年男子,神色有些许不屑。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能嫁给萧景,成为将军夫人吗?你就不害怕我告诉萧景,他之所以失忆,就是因为你给他下了蛊毒吗?“ 桑宁脸色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她嘲讽一笑:“那又如何,即便我不是将军夫人,我也是平阳郡主的女儿,以后还会是县主,你一个平民百姓拿什么跟我斗” 桑宁眼波流转,蔑视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惹恼了我,我就让你有来无回,你别以为你的这些把柄能威胁到我” 中年男子面对着桑宁的羞辱,脸色难看了一瞬,随即赔着笑脸说道:“夫人,您看您说得什么话,小人怎么敢威胁您,方才只是开了几句玩笑,这是您要的东西,一点也不差,你瞧瞧有没有遗漏的” 桑宁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随手接过中年男子手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皱着眉头:“怎么只有这么点?” “现在是夏天,其中的一味药只有冬天才有,还极难保存,所以只有这么一些,等过几个月,这味药材长出来,我就多配几包药” 中年男子谄媚的解释道。 桑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警告道:“这我管不了,下个月你必须给我把药配齐了,否则你就别想活着” 桑宁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杀意。 中年男子额头冒出了汗水,连连说道:“夫人请放心,下次我一定给你多配几副药” 桑宁冷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说完,桑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转身离开。 桑宁离开后,中年男子谄媚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呸!不过是个野鸡,就算再怎么变身份,也成不了凤凰” 要不是他家人的命都在桑宁身上,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桑宁了。 这边的沈初瑶听着俩人的对话,却陷入了沉思,刚才俩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萧景中了蛊毒,也是因为蛊毒的原因才失去记忆的? 沈初瑶想不通,心里却很是肯定,萧景的失忆无论是不是桑宁做的,也跟桑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想到这里,沈初瑶抬起头,盯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中年男子身边的假山上砸去。 “嘭”的一声,石头砸到假山上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巡逻的护卫,听到这边的动静,大喊一声:“什么人?” 中年男子吓得惊慌失措,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 萧府的后花园小路很多,如果不熟悉萧家的路径,很容易迷路,显然中年男子根本就不熟悉萧家的路况,他东躲西藏,很快就被萧家巡逻的护卫发现。 “别跑,站住” 巡逻的护卫看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影,直接朝中年男子的方向跑去,很快就追上了中年男子。 两个护卫把中年男子按在地上,脚踩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声音冷狠:“你是谁,为什么会半夜来萧府” 中年男子被踩在地上,左脸紧紧贴着地面,他口齿不清的说道:“误会,这都是误会,我是这里新来的下人,白天多喝了些水,晚上想方便走错了路” 巡逻的护卫并没有相信他,在府里多年,他们也是有几分眼力的。 “既然你说你是府里的下人,你怎么不穿下人的衣服” 中年男子眼珠子转了转,辩解道:“我晚上要起夜,所以就忘记了穿下人的衣服” 话音刚落,凄厉的叫声响起。 巡逻的护卫狠狠的捻在他的脸上,“还敢嘴硬,最近府里根本就没有新进来的下人,就算有,也是十几岁的丫头和小厮,哪里会有你这样的老帮菜” “把他关到柴房里,明天告诉将军” 听着这话,中年男子急了:“我真是萧家的下人,不信你们去问桑姨娘,我是她引进府里的” 护卫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谁不知道萧将军最宠爱的就是桑姨娘,他们也不敢随意得罪桑姨娘。 护卫队长当机立断,“不管怎么说,他大晚上出现在这里本就可疑,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带走” 随即大手一挥,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朝柴房压去。 直到人都走了,沈初瑶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萧家还真是热闹” 时宴唇角翘起,别有深意的说道。 沈初瑶也很赞同,也不知道萧景到底惹回来了什么人,又是蛊毒,又是下药,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不过,她也不会为萧景担心,承然,失去记忆,娶了别人不是他的错,只能说她和萧景有缘无份。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萧景不该对沈家出手,对沈南逸出手,还害死桃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把沈初瑶对萧景的爱意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腔的恨意。 时宴把沈初瑶送回去,就飞身离开,看着神出鬼没的时宴,沈初瑶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京城里有这么厉害的人,皇上不会注意到吗? 时宴施展轻功回到了府邸,长身玉立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增添了几丝梦幻。 时宴缓缓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如诗如画的容颜。 高挺的鼻子,线条流畅的五官,额头散乱的碎发增加了不羁的潇洒,整个人气质清冷,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如果沈初瑶在这里,一定会大为震惊,因为这个人就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槿王。 月影立即上前:“主子,属下收到消息,皇上有意让您去安宁县治理水患” 槿王勾起唇角,眼神却满是冰冷,他把面具随意丢到桌案上,漫不经心的眼眸斜侃着月影,嘲讽道:“皇兄可真是迫不及待?” “主子,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推拒?” 槿王摆摆手:“不必,既然皇上这么想让本王去安宁县,本王就如他所愿” 月影有点担心:“主子,安宁县现在水患严重,再加上安宁县动乱,如果处理不好,皇上可就有理由把这责任推到您的身上” 槿王淡漠一笑,那双墨色的眼眸晦涩不明。 “皇上若下圣旨,你说本王该如何抗旨?” 槿王单手支着额头,眼神漫不经心,淡淡的反问道。 这······ 月影顿时无话可说,在明面上皇上的圣旨自然不能反抗,就算称病不去,王爷也会被人所诟病。 槿王眼神晦暗,冷声问道:“晏俊宁的事查的如何了?” “主子,如您所猜测,扮演木若云鬼魂的的确是木家人,是木若云的妹妹木若雪” “她从小体弱,在江南修养,晏俊宁对木家人赶尽杀绝时候,木若雪正在江南,所以逃过一劫” “木若雪后来从萧景口中得知,是晏俊宁杀了木家人,于是就和萧景达成合作” “木若雪和姐姐木若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她扮成死去的木若云,确实吓到了晏俊宁” “在晏俊宁死的那天,也是木若雪假扮成木若云的鬼魂,恰好晏俊宁哮喘发作,糕点卡在喉咙里,就把自己活活憋死” “晏俊宁死后,萧景进来过一次,处理了现场的证据,并且把沈南逸贴身的物品放到了晏俊宁身边” 听着月影的禀告,槿王嘲讽道,“皇上倒是好心思” “主子” 月影有些疑惑,“是萧景做局害死晏俊宁的,难道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第55章 辰王的伪装 槿王执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缓缓开口道:“辰王手里有先皇留下来的十万兵马” 槿王只说了这么一句,月影就明白了,当今皇上多疑,就算辰王是自己的亲叔叔,皇上也不会相信,皇上习惯于掌控一切,怎么能容许辰王手里有威胁他的江山。 槿王淡淡的听着,末了,开口道:“晏俊宁的死辰王也知晓“ 月影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裂痕。 “主子,您······您是说辰王知道晏俊宁是如何死的?” 月影不可置信的问道。 槿王如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额角,斜睨了一眼月影,缓缓开口道:“你以为辰王只是沉迷女色吗?” 辰王若是真的沉迷女色,怕是整个辰王府早就保不住了。 “也就是说辰王是亲眼看着晏俊宁被害死的?” 月影简直都不敢相信,辰王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子被人害死,而不去救。 槿王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递给月影:“你看看这个” 月影看着信上的内容,惊讶的简直说不出话,这要是真的,那辰王就太可怕了。 月影很快压下心里的惊诧。 “你把这信交给暗影,让暗影交给沈初瑶。” “是,主子” 月影双手抱拳,瞬间消失不见。 槿王眼神深邃,看着窗外的月色,低声呢喃:“沈初瑶,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 “这是你家主子给我的?” 沈初瑶瞧着手里陌生的字迹,反问道。 暗影点点头:“我家主子让属下交给少夫人” 沈初瑶看了一眼暗影,又垂下眼眸看着手上的信,她打开信封看了一眼,看到信上的内容,她吓得手都抖了。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确定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握着手里的信封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 她本来以为已经查出了真相,没想到事实居然会是如此? 沈初瑶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片刻后,蓦然睁开眼睛。 “暗影,明天早上你陪我去辰王府” 暗影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是被主子派到这里来保护沈初瑶的。 沈初瑶还在为刚才得知的消息震惊,她本来以为沈南逸被人陷害,辰王不知道,哪里晓得辰王什么都知道,甚至还知道是谁杀死的晏俊宁。 这一刻,沈初瑶忽然感觉心里发冷,这就是上位者的冷漠吗,不断的猜疑猜忌,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眼睁睁的看着去死吗? “少夫人” 青月的声音,打断了沈初瑶的深思。 青月倒了一杯茶水,恭敬的递给沈初瑶,温热的触感驱散了沈初瑶心底的寒意。 沈初瑶打起精神,望向青月:“昨天晚上关在柴房的那个男人如何了? 青月回答道:“昨晚关押的那个男人,还在柴房关着,将军上朝了,还没有来的及审问” 沈初瑶勾唇笑了:“你把这个男人被抓的事,让书画透露给桑宁” ······ 书画正在给桑宁按着肩膀,眼神闪了闪:“夫人,奴婢给您讲些趣事解闷吧” 桑宁半阖着眼眸点点头,“说吧,要是讲的有趣,本夫人有赏” 书画开始讲近几日京城的趣事,京城的趣事在书画的讲述下绘声绘色,把桑宁逗得哈哈大笑。 桑宁眼眸带着笑意,瞥了书画一眼,轻蔑道:“没想到你这个狗奴才还挺会讲故事,以后京城有什么趣事,及时给本夫人讲” 书画低下头,笑了笑:“只要能给夫人逗笑,也算是奴婢有些用处” “你倒是会说话” 桑宁伸出手拍了拍书画的脸,桑宁的动作,让书画白嫩的脸上瞬间留下了手掌印。 书画衣袖里的手握成拳头,她笑着说:“夫人,奴婢听说府里的护卫昨晚抓了一个贼人,现在正关在柴房,您现在怀着孕,不如和将军说说找个会武功的婢女,贴身保护” “你说什么,昨晚抓住谁了?” 桑宁瞪着书画质问道。 书画仿佛看不到桑宁急切的神色,缓缓道:“听侍卫说,昨晚有个中年男子在萧府鬼鬼祟祟,在后花园那里被抓到了” 听到这话,桑宁整个人愣住了,她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浮现出慌乱。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这就去找将军” 书画一脸的着急,说着就要朝外面跑。 第56章 萧景的疑心 “站住” 桑宁起身冷斥道,她铁青着脸盯着书画。 “带本夫人去关押那个贼人的柴房,本夫人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敢闯我们萧府” “夫人,您怀着身孕,去柴房怕是不妥,万一那贼人冲撞了您,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书画垂眸立在身侧,小心的劝慰道。 “本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婢插嘴了,再敢多嘴,本夫人就把你发卖到勾栏院” 桑宁一巴掌打在书画的脸上,横眉竖眼的盯着书画,眼神凶煞,就像是要把书画生吞活剥。 书画立即嘭的一声跪下,求饶道“少夫人,奴婢知错,请夫人恕罪” 桑宁没搭理书画,让其他丫鬟带着她去柴房。 任由书画在这里跪着,等到桑宁出去了,茯苓赶紧过来,扶着书画的手臂说道:“书画姐姐,你赶紧起来吧,夫人已经走了” 书画摇摇头:“你先去忙吧,没有夫人的命令,我随意站起来,夫人怕是更加生气” 书画说完,继续跪在冰凉的地上,此时正值夏季,穿的衣服轻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跪在地上,很快,书画的膝盖就受不了。 茯苓看着书画难受的样子,很是不服气:“书画姐姐,你明明是为夫人好,怕贼人冲撞了夫人腹中的孩子,她却这么对你” “真是不识好歹” 茯苓声音很小的嘀咕。 “茯苓” 书画无奈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在背后议论夫人,就不怕夫人听到啊,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茯苓撇撇嘴:“真是会装,在将军面前装的一脸柔弱,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将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她给迷住了” “好了,别说了,将军快回来了,你要是见到将军,就说夫人带着下人去关押匪徒的柴房了” 书画拍拍茯苓的手臂,温声说道。 茯苓撇撇嘴,正准备问些什么,外面传来行礼的声音。 萧景回来了? 随即,萧景大步流星走进来,环视整个屋子,视线落在书画身上:“桑宁呢?” “回将军,夫人带着下人去柴房了” 闻言,萧景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她去那里做什么?” “夫人听说那里关押着匪徒,许是好奇,就带着下人过去了” 书画眼神幽光闪过,脸上却一脸担心。 说完,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书画水润的眼眸脆弱的看向萧景,一缕头发落在脸颊边,更显俏皮可爱,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 书画的这番精心寻找的最美的角度,却没有在萧景身上激起半点涟漪,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书画,心里想的是桑宁。 “你们怎么不拦着她?” 萧景皱着眉训斥道。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拦住夫人” 书画低下头,愧疚的说道 萧景不悦的看了书画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脸不甘的书画。 “书画姐姐,将军是不是去柴房找夫人了?” 茯苓伸着脖子朝外面看去。 书画不自然的笑了:“或许吧,总归将军是很关心夫人的” “她可真是好命,听说过几天将军就要把她抬成平妻了,还被平阳郡主认了回来” 茯苓的心里是浓浓的不甘,以前还能以桑宁出身不好为借口,说她配不上将军,可是现在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配萧景还是绰绰有余的。 书画没说话,她从地上猛然站起来,朝外面跑去。 留下一脸懵然的茯苓。 ······ 另一边 萧景迈着步伐朝柴房走去,还没到跟前就听到桑宁的说话声。 他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柴房守门的护卫,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 萧景担心桑宁的身体,刚想推门而进,就听到桑宁的话。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我就送你家人下地狱” 桑宁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听着桑宁的威胁,眼睛死死的瞪着桑宁,额角青筋直跳,手脚在不停的挣扎,绑在身上的麻绳深深的陷在皮肉里。 中年男子像头发怒的狮子,对着桑宁怒目而视。 “你敢,你敢动我家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桑宁笑了笑,讽刺的说道:“你生前被我死死的捏在手里,死后你又能如何,你若是乖乖听我的话,你的家人还能活着” 望着中年男子疯狂的神色,桑宁淡淡的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儿子才三岁,还是你的独苗,你想让你们家断子绝孙吗?” 中年男子面对着桑宁的威胁,最终低下了头,他可以死,只要他的孩子能活着。 “您说话算话吗?” 中年男子无力愤怒的问道。 “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我” 桑宁抚摸着肚子,欣赏着中年男子的狼狈。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中年男子双手攥成拳头,死死的盯着桑宁,破罐子破摔“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忽然不想死了,你必须救我出来,否则,我就把你做的事,告诉萧景” 桑宁心里慌乱,面色却未变,她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威胁的了我,我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就算你告诉了萧景又能如何?” 桑宁越说越理直气壮。 “桑宁,你简直忘恩负义,若是没有我,你能嫁给萧景吗,若是没有嫁给萧景,你也不会被平阳郡主相认,你就不怕遭报应,要是萧景知道,你给他下······” 中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桑宁就听到门外的行礼声。 “见过将军” 第57章 我想要做萧景的侍妾 听到这话,桑宁猛然转身,看到门外的萧景,萧景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什么。 “夫君,你······你来怎么不让下人通禀一下” 桑宁心虚的笑了。 萧景覆手而立,深深的看着桑宁,眼神带着打量和探究。 刚才在柴房里咄咄逼人,气势凌人的桑宁,他差点都以为看错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桑宁这样的一面,在他面前的桑宁,乖巧听话,偶尔闹点小脾气,却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萧景没有搭理桑宁,直接跃过她,朝里面走去。 瞧着上下打量着被捆绑的中年男子,萧景冷声问道:“你认识我夫人?” 中年男子嘲讽的笑了,他躺在稻草上,喘着粗气“我当然认识她,不仅认识,我还帮她做了不少事呢?” 桑宁手里的帕子直接扯成两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夫君,你别听他瞎说,我和他以前是认识,却并没有让他帮我做任何事” “他之前帮过我爹一个忙,所以经常挟恩图报,让我给他钱财,我已经给了他不少东西,他还是不满意,这次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这些我一直没告诉夫君,是担心夫君嫌弃我麻烦,所以就瞒着夫君” 听着桑宁开始胡乱编造谎言。 中年男子虽然一身狼狈,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嘲讽的看着桑宁,原来桑宁也是会怕的。 中年男子吐了口浓痰,眼神嘲弄:“桑宁,你可真是谎话张口就来,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桑宁恶狠狠的怒瞪着男子,眼神带着威胁。 萧景审视着中年男子,冷声问道:“你方才说没有你,桑宁就不会嫁给我,这是何意?” 中年男子嘲讽的看向萧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你······” 话还没有说完,中年男子忽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桑宁。 只见桑宁的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荷包,正微笑着看向中年男子。 “你说呀,我也想听听,我到底是如何因为你才嫁给夫君的,还有夫君为什么会失忆” 桑宁眉眼弯弯,笑得很是诡异。 中年男子就像是被卡住了喉咙,喉咙发出粗重的喘气声。 桑宁手里的那个荷包是他儿子的,他老婆亲手给他儿子做的。 他儿子爱吃糕点,他妻子就每天往这个荷包里放些糕点,戴在身上,嘴馋了,就拿出一块打打牙祭。 现在这个荷包在桑宁身上,他儿子怕是在桑宁手上。 中年男子愤怒的望向桑宁,眼珠子通红,想要把桑宁碎尸万段。 桑宁欣赏着中年男子的愤怒,抬手抚了抚手里破旧的荷包,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中年男子的怒火卸了下来。 萧景蓦然看向桑宁,桑宁瞬间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冲着萧景笑了笑。 中年男子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轻声道:“我是乱说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至于你失忆,那是伤到了脑子” “是吗?” 萧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中年男子。 眼见着萧景并不相信在,还在怀疑,桑宁眼珠子一转,身体一软朝萧景这边倒去,一下子倒在了萧景的怀里。 “夫君,我头疼,身体不舒服” 萧景抱着桑宁,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低着头,看着桑宁抖动的睫毛,飘忽的眼神,心沉了下来。 “你真的不舒服吗?” 萧景反问道。 桑宁心里一紧张,身体瞬间不舒服了,若说刚才是装的,现在就是真的。 “夫君,我真的不舒服” 看着桑宁的脸色,萧景担忧的把桑宁抱起来,临走时又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交代侍卫,“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 这边的沈初瑶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轻轻的咬着笔杆,敛眉凝思,不停的在纸上写字。 青月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少夫人,书画来了” 沈初瑶最后一笔落下,这才看向青月,问道:“书画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奴婢问她,她也没说,只是说一定要见少夫人” 沈初瑶思索片刻,放下毛笔,轻轻吹了吹纸上还未干涸的墨水,片刻后,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随即,书画垂着眼眸走到沈初瑶面前,恭敬的行礼:“见过少夫人” 沈初瑶斜侃了一眼书画,淡淡的问道:“你今天来找本夫人所为何事?” 书画轻咬着嘴唇,神色犹豫。 沈初瑶漫不经心的凝视着她,缓缓道:“怎么?可是有难言之隐?” 书画摇摇头,她抬眸看向沈初瑶,眼眸变得坚定,“少夫人,奴婢想成为将军的侍妾” “大胆,少夫人面前岂可胡言乱语” 青月听着着不要脸的话,忍不住训斥道。 书画认真的说道:“少夫人,奴婢没有胡言乱语,奴婢是真的想做将军的侍妾” 沈初瑶诧异的挑眉,“本夫人很好奇,你怎么会来我这里说,你想当萧景的侍妾,做为正室夫人,你应该知道没有哪一个正室夫人愿意给自己的夫君纳妾” 书画点点头,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眼神清亮:“少夫人,奴婢知道您和那些正室夫人不一样,您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将军娶了桑姨娘,还和她有了孩子,您不可能再和将军在一起了,更何况,桃蕊的死也是将军造成的,少夫人您最重情,这些事情的发生,更是不可能再和将军重归于好,所以奴婢斗胆才来求少夫人” 书画说完,停止腰背,任由沈初瑶审视打量。 听到书画的话,沈初瑶的视线落在书画的脸上,平心而论书画很聪明,能看透她的心里所想,也很会审时度势,会利用身边的条件。 如她所说的这样,她和萧景永远都不会重归于好,破镜难重圆。 再加上萧景陷害沈家,还有桃蕊的命,这些加在一起,就注定了沈初瑶和萧景之间再无缘分。 “你说得很好” 沈初瑶轻声说道,在书画期待的眼神中,沈初瑶话锋一转:“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闻言,书画脸色苍白,她疑惑的看向沈初瑶,这段日子,一直帮沈初瑶做事,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初瑶不答应,明明她和将军已经没有感情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和萧景已经没了感情,为什么不答应你?” 沈初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肃然道。 “奴婢确实不明白” 书画直截了当的承认,沈初瑶已经看出来她所思所想,她再不说实话,就是欺骗,沈初瑶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沈初瑶左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书画,淡漠道:“那你应该想想,你能为本夫人做些什么,毕竟本夫人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听着沈初瑶的话,书画眼眸微动,她直接跪着上前,躯身行礼:“少夫人,从此以后,书画就是您的人,愿为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沈初瑶靠在木椅上,轻摇着团扇,悠然的问道“你的要求本夫人答应,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当萧景的侍妾,你别告诉我,你爱上萧景,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书画认真的说道:“少夫人,奴婢也不瞒你,奴婢确实不是因为喜欢将军才愿意做将军的室妾” “将军已经有了桑姨娘,并且对桑姨娘很是爱重,再加上桑姨娘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奴婢这个时候做将军的侍妾,纯属自不量力,可奴婢没有办法,桑姨娘要把奴婢许配给府里的马夫” 说到这里,书画的眼眶有些湿润,她虽不如少夫人美丽,却也是明眸皓齿,怎么能屈辱的嫁给一个马夫。 更何况那个马夫浑身臭哄哄,邋里邋遢,年纪也快做她爹了,她怎么允许自己嫁给那样的一个人。 沈初瑶很是好奇:“你不是桑宁的心腹吗,她为何要把你嫁给马夫?” 第58章 怀疑的种子 书画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道:“少夫人,实在是桑姨娘嫉妒心太大,上次将军不过是多对奴婢交代了几句,要奴婢照顾好桑姨娘” “当时桑姨娘脸色就不好看,等将军走后桑姨娘就罚奴婢跪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之后的一段日子,桑姨娘不时的找奴婢麻烦,要么就是拿滚烫的茶水泼在奴婢身上,要么就罚奴婢跪在院子里一晚上,这些奴婢还能忍受,可是奴婢昨天偷听到桑姨娘和别人的对话,这才知道她想把奴婢嫁给马夫” 沈初瑶很是意外,桑宁居然有这么大的醋意,就算是萧景对奴婢多说一句话,桑宁也吃醋? 沈初瑶忍不住笑了,会吃醋好啊,只要桑宁的醋意够大,沈初瑶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我知道 了,你先回去吧,时间久了,怕是桑宁会察觉出不对” 沈初瑶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面色平静温婉,语气漫不经心。 书画有些急切,她跪在地上,急忙说道:“可是少夫人,奴婢要是回去,怕是很快就会被桑姨娘许配给马夫了,求少夫人给奴婢指一条明路” 沈初瑶瞥了她一眼,慵懒道:“这两日她没空找你麻烦,过两日就是平阳郡主的认亲宴了,过了认亲宴,她就更没时间找你的麻烦了” 书画还是有些但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认亲宴会结束,桑宁就没机会找她的麻烦了。 “少夫人,这能行吗?” 沈初瑶勾唇一笑:“你若是相信我,你就按照我说得做,若是不信,那你就另找他人吧” 一听这话,书画顿时就着急了,她生怕得罪了沈初瑶,急切的解释道:“少夫人,奴婢相信您,您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沈初瑶看着已经急出汗的书画,温和一笑,“看把你急的,一脑门的汗,你既然对我已经投诚,我又怎么会骗你“ 书画满脸信任的看向沈初瑶:“少夫人,奴婢虽然不理解您的意思,但是对您很是信任,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怎么做” 沈初瑶淡淡一笑,别有深意道“行了,赶紧回去吧,你家主子怕是现在需要人伺候呢” 书画不明所已,却是不敢耽误,也不敢再次询问。 虽然沈初瑶的语气一直都是温和平淡,却让书画不敢放肆,这样的感觉就是在萧夫人身上也没有体会过,这也许就是她娘常说的,不怒自威吧。 书画走后,青月在一旁给沈初瑶研墨,青月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少夫人,您为何要答应书画的要求,她一个奴婢,为您做事是应该的,您怎么还这么给她脸” 沈初瑶淡淡一笑,“奴婢也是人,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去当萧景的侍妾就去当,一来能离间萧景和桑宁的关系,二来也能给他们添堵” 沈初瑶又何乐而不为呢? 青月看着沈初瑶坦然淡漠的神色,确定沈初瑶真的放下了萧将军,这才松了口气。 她就担心少夫人对萧将军还有情,萧将军却这么对待少夫人,那少夫人该多痛苦。 现在好了,少夫人对萧将军没有了感情,那这样无论萧将军做什么,对少夫人都没有一点影响。 此时,郑嬷嬷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向沈初瑶禀告道:“少夫人,方才正院传来消息,将军从柴房带着桑姨娘离开了,将军的神色好像有点不高兴” 沈初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可惜啊,没让萧景发现桑宁的真面目,要不然可就有好戏看了” 郑嬷嬷笑了笑,看着沈初瑶遗憾的神色,劝慰道“少夫人,老奴看倒是未必,就算是将军真的发现了桑姨娘的真面目,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加上平阳郡主的面子,萧将军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也许只是面子关系罢了” 沈初瑶摇摇头“嬷嬷,你不理解,萧景失去记忆和桑宁有关系,甚至我怀疑萧景对桑宁情根深种,也是和桑宁有关” “这些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还需要时间,就算是萧景真的看出桑宁的真面目,顶多也是让他们争吵冷战几天,还是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少夫人?” 郑嬷嬷惊讶的看向沈初瑶,满脸的心疼。 感受到郑嬷嬷看她的眼神,沈初瑶无奈的笑了. “少夫人,既然不会影响到他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这样的事” 沈初瑶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茶杯,眸色深邃“短期内是影响不了,却会在萧景的心里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等到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那天,到那时桑宁站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疼,还有萧景······” 说到萧景,沈初瑶浑身的气息更加冰冷,想到还在牢里受苦的沈南逸,她的心就弥漫着恨意。 “嬷嬷,我让你送你牢里的东西,你送去了吗?” 沈初瑶问道。 郑嬷嬷回道:“老奴已经送到了,亲自送到了公子的手里” “那就好,有了这些吃穿用的东西,哥哥也该好过些,我能做的也只能替哥哥打点一二” 沈初瑶放宽了些心。 “走吧,我们去瞧瞧柴房的人” 沈初瑶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对郑嬷嬷道。 第59章 辰王大张旗鼓派人过来 郑嬷嬷劝道:“少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就交给老奴去办,柴房那种地方,别脏了您的脚” “嬷嬷,这些事我需要亲自去做” 沈初瑶眉眼清冷,眼神流转间,浮现出丝丝的凉意。 ······ 另一边 萧景把桑宁带回了正院,桑宁躺在床上,脸色微微泛白,纯粹是吓的。 她生怕萧景会怀疑她。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即便萧景知道了真相也没关系,毕竟她还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有郡主做靠山萧景也不敢抛弃她。 可是她心里是怕的,她担心萧景知道真相后,不会再爱她,这些是她所惧怕的。 萧景坐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盯着桑宁的脸颊。 桑宁躺在床上死死的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桑宁,你会欺骗我吗?” 萧景轻轻抚摸着桑宁的脸颊,轻声询问。 桑宁心口一跳,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她慢慢睁开眼睛。 看着萧景那依旧俊美的容颜,心里小鹿乱撞,就算是过了三年,每次看到萧景的脸,还是会让她心动。 “夫君,我怎么会欺骗你呢” 桑宁握着萧景的手,认真的回答道。 萧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握住桑宁,他认真的凝视着桑宁的脸,开口问道:“你和柴房里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桑宁脑海飞速转动,刚想说话。 萧景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他对你父亲有恩,你在柴房里趾高气昂的语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听着萧景的话,桑宁心里涌现出惊慌失措,她咬着嘴唇,通红的眼睛泛着泪花,柔弱的看着萧景。 “夫君,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吗?” 桑宁紧紧的拽着被子,伤心的问道。 萧景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我亲耳听到这样的话,看到那样陌生的你,你让我怎么能不怀疑” “夫君,难道同床共枕三年,你都不相信我吗?” 桑宁眼神渐渐染上失望,她的额头染上一层薄汗,碎发紧紧的贴在额头上,看起来脆弱极了。 “我也很想相信你” 萧景目光灼灼的审视着桑宁。 桑宁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水流出,顺着脸颊隐没到衣服里。 这样脆弱的桑宁,确实让萧景很心疼,可是他没忘记,桑宁对他的隐瞒。 眼见萧景并没有任何动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哄她,桑宁脸上染上一抹晦暗,她缓缓开口道。 “夫君,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你,你正躺在河边奄奄一息,我吓得差点摔倒,还把采好的药材弄丢了” 桑宁想到当时的画面,会心一笑。 “我当时虽然害怕,还是忍着惧怕走到了你跟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怕了,那时的你满脸血污,却还是掩不住俊美的容颜” “我活了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我大着胆子,把你背了回来,当时爹爹还训斥我,不该随意救陌生人,万一给家里带来灾祸可如何是好” “爹爹虽然训斥我,却还是给你配了治伤的药,后来在我照顾下,你的伤慢慢的好了” “我带着你去水里捉鱼,烤鱼,去山里采药,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快乐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就像做梦” “后来我们成亲后,我更是感觉像是在做梦,直到这一切在京城来人后戛然而止” 说到这里,桑宁看向了神色有些许动容的萧景,握住了萧景的手。 这次萧景并没有拒绝,他轻轻的回握住桑宁的手。 “我来到京城,看多了京城的繁华,我才知道,原本我和你跟本就不可能成亲,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京城里那么多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千金小姐,和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都感觉我们不相配” “甚至随时随地都听到丫鬟对少夫人的称赞,说你们郎才女貌,我更觉得自卑,也承受不了那么多嘲讽怪异的目光,甚至就连我去公主府邸参加宴会,都被人嘲笑” “府里的丫鬟也对我阴奉阳违,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对我各种敷衍,后来,我听人说,只要装的凶狠一点,泼辣一点,下人就不敢放肆了” “所以每次你不在的时候,我都装的特别凶狠,就是担心别人看不起,我对柴房里的那个男人,也是故意装的趾高气昂,那个男人他其实不是我爹的恩人,我承认,我对你撒谎了” 桑宁眼巴巴的望着萧景,萧景目光一顿。 桑宁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男人,其实是桃花村的人,四年前他已经离开了村子,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其实和他的儿子定过婚约,是我爹和他口头约定的,很少有人知道” “后来他儿子去青楼,为了争花魁,得罪了权贵被活活打死,这婚约就此作罢,之后他知道我嫁给了你,我还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就来勒索我,想要我给他钱,要不然就把我曾经有过婚约的事告诉你” “我害怕你会嫌弃我,就一直受他威胁,今天用他的家人威胁他,也是担心害怕,他把这事告诉你“ 桑宁说到这里,神色满是忐忑不安。 萧景叹了口气,摸了摸桑宁柔软的头发“我怎么会因为这事怪你呢,你和别人定亲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现,又怎么会因为这嫌弃你” 闻言,桑宁抬起头,那双眼眸霎时染上光彩。 “夫君,你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萧景点点头,“不怪你” “夫君,你真好” 桑宁顿时眉开眼笑的扑在萧景的怀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萧景犹豫片刻,还是回抱着桑宁,虽然两个人抱在一起,怀疑的种子却在萧景的心里生根发芽。 乍然听到桑宁的这番话,确实很感动,也很心疼,可是这种情绪过了后,还是会怀疑,桑宁的话有太多疑点。 萧景很想相信桑宁,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可是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念头,要查清这件事,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脑海里两股念头交战,让萧景头痛欲裂。 安顿好了桑宁后,萧景转身出去,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后,桑宁蓦然变冷的神色。 萧景从正院出来后,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沈初瑶的院子门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青月看着萧景离开的背影从门后走出来,撇撇嘴,这才向沈初瑶禀告。 “少夫人,方才将军在门前站了一会” 沈初瑶拧着眉头,心里警惕起来:“他走了吗?” “将军已经走了” 闻言,沈初瑶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你们这些日子机灵些,多注意咱们院子” 上次桃蕊在院子里挖出布偶的事,还历历在目,幕后之人现在也没有动作,敌人在暗,她在明,让她很被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再次对她出手。 “少夫人,奴婢一定多注意咱们院子,您放心,有奴婢在,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咱们院子” 青月认真的保证。 沈初瑶松了口气,她现在一听到萧景的名字就浑身紧绷,整个人都在警惕。 正在此时,郑嬷嬷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神色焦急。 看到郑嬷嬷的神色,沈初瑶有种不好的预感,郑嬷嬷一向稳重,如果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她是不会这种表情。 “少夫人,辰王府来人了” “你说什么,辰王府现在来人了?” 沈初瑶猛然起身,惊愕道。 郑嬷嬷点点头,一脸惶恐不安:“是的,辰王府的人大张旗鼓的来到咱们府了,他们现在正在正院,将军在接待辰王府的人” 沈初瑶听后,陡然沉下了脸色,“我和辰王约定好的时间是明日,去教导郡主,辰王怎么现在就到了,还大张旗鼓” 这样让沈初瑶很是被动,之前的计划就要重新打乱。 第60章 散播谣言 沈初瑶脸色冷漠,她沉思良久,眼神蓦然一亮,对青月交代道:“你去前院打听一下消息” 沈初瑶安排好了事情,悠闲的坐在软榻上,一点也没有方才的慌乱。 “暗影” 沈初瑶朝空荡荡的屋子喊道。 她知道暗影就在不远处,有时候沈初瑶好奇过,仔细看了看空荡荡的屋顶,也没发现暗影的身影。 她这院子里也没种树,很好奇暗影平时是藏在什么地方,她也没发现。 暗影像往常那样,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交代道“暗影,你去外面散布消息,就说辰王的孙子不是亲生的,所以才对世孙的死不管不问,就连世孙的死,都是辰王做的,还嫁祸给沈南逸” 闻言,暗影惊讶的望向沈初瑶,看着沈初瑶那双睿智明亮的眼睛,暗影不解其意。 不过,他还是听取沈初瑶的命令,做为暗卫,不管主子发布什么命令,也无需多嘴。 暗影的办事速度很快,京城里很快就流传着一则消息。 辰王的孙子晏俊宁其实是辰王杀死的,因为辰王的孙子不是他亲孙子。 “你们听说了吗,辰王的孙子不是亲生的,辰王一气之下就把孙子给杀了” “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是辰王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辰王世子还能被人戴绿帽子啊” “你这可就猜错了,不是辰王世子被人戴绿帽子,是辰王妃给辰王戴了绿帽子,辰王世子就不是亲生的,自然辰王孙子也不是亲生的” “我的个娘嘞,有权有势的人,玩的这么花,别是谣言吧” “这可不是什么谣言,你听说辰王派人去萧府接萧少夫人了吗?” 其他几人点点头:“我们自然听过,刚才辰王府的人从这里过去,我还好奇的多看了一眼,这和辰王的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你们想想要是辰王的孙子是他亲生的,怎么辰王都没有一点难过,反而派人去萧府” “你们知道辰王派人去萧府是要干什么吗,他要把萧少夫人接到府邸,辰王以前可是想娶萧少夫人,你们说他现在要把萧少夫人接到府邸, 辰王的目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 “更何况,萧少夫人的大哥沈家公子可是被当作杀害世孙的凶手,我现在都猜测辰王是用沈公子来威胁萧少夫人,想让萧家少夫人就范” 其他人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算沈南逸真的杀了辰王世子,辰王真的想要报复沈南逸,那也应该是报复沈家,怎么着也和沈家这个外嫁的女儿搭不上关系” 辰王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直接传成辰王后院女人太多,伤了身体,没有生育能力。 ······ 沈初瑶听着暗影的禀告,满意的点点头:“暗影,你做的很好: 沈初瑶毫不吝啬的夸赞,有这么一个手下,办事干脆利落,可真的是让她省事,只是不知道他能在自己身边呆多久。 想到这里,沈初瑶干脆了当的问了出来:“你主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你召回去?” “主子没说” 沈初瑶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辛苦你了” 说完后,沈初瑶忽然想到什么,她看着暗影,好奇的问道:“对了,你平常的时候都会藏在哪里” “属下平时会藏在屋顶” 沈初瑶皱起了眉头,看着人高马大的暗影,这么大的身躯,是怎么藏在屋顶上不被发现的。 似乎是看出了沈初瑶的疑问,暗影解释道:“做为暗卫,最基本是就是要隐藏自己的气息,如果属下不出声很难有人发现,更何况,属下听觉灵敏,若是有人靠近,会提前藏好” 沈初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辰王府的人走了吗?” “辰王府的人,目前还在萧府” 暗影回禀道。 此时,青月进来,禀告道:“少夫人,将军请您去前院” 沈初瑶没有任何意外,她幽幽的说道:“你就告诉将军,我身体不适,无法前去” “少夫人” 青月有些为难,小声说道:“和书墨一起来的是两个护卫,书墨说了,将军有令,就算是少夫人卧床不起,抬也要把你抬过去” 第61章 绝处逢生 沈初瑶眉眼嘲讽,她冷哼一声:“萧景还真准备是够齐全” “也罢,我就去会会辰王府的人” 沈初瑶从软榻上起身。 “少夫人,辰王不怀好意,您就这么去了?” 青月很担心。 “我就算是不想去,也由不得我” 沈初瑶漂亮的眼睛浮现出冷厉。 ······ 萧府前院,这次辰王派出的人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凛风,凛风是辰王的心腹,替辰王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初瑶走进屋子,一眼扫过去,萧景在主位上坐着,眉眼冷厉,看到沈初瑶陡然沉下了脸。 “这位就是少夫人吧” 凛风率先开口。 沈初瑶微微福身,客气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凛风护卫吧,真是稀客,您怎么今日有时间来我们萧府?” 凛风面无表情道:“我们王爷让属下带少夫人入府,上次和少夫人已经商量好,让少夫人去教导郡主” 沈初瑶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上次我和王爷确实说过,去教导郡主几日,不过,我和王爷商议的日期是明天,怎么现在就要我去?” 凛风面不改色道:“郡主到了快出嫁的年纪,王爷想尽快教导郡主规矩,以免嫁到夫家,夫家嫌弃“ 沈初瑶我抿唇笑了:“王爷可真是杞人忧天,郡主身份尊贵,无论嫁给谁,都会好好对待郡主,又怎么会被人嫌弃呢”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王爷的命令,少夫人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凛风瞥了沈初瑶一眼,认真的说道。 沈初瑶莞尔一笑:“这我倒要问问将军了” 说完,沈初瑶看向萧景,“将军,你说王爷的命令我该不该去” 沈初瑶饶有趣味的盯着萧景。 名义上来说沈初瑶是萧景的正妻,天下的人都知道辰王好色,入了辰王府,你就算是干干净净,也会被认为没了清白。 更何况,辰王曾经想娶沈初瑶,这更加说不清了。 若是萧景眼睁睁的看着沈初瑶进辰王府邸,那就会被全天下人耻笑,一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人,百姓又如何相信他能守卫百姓和国家,皇上也不会再重用他。 不管萧景如何厌恶沈初瑶,只要一天俩人没有和离,沈初瑶就代表着萧景的脸面。 萧景额头青筋跳起,眼神中满是冰冷。 “将军,你说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军让我去,我就去” 沈初瑶眉眼微挑,就那么直直的看向萧景。 萧景深吸一口气,无论沈初瑶去或不去,萧景都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若是让沈初瑶去,那就代表着萧景无用护不住自己的妻子,甚至还会背上卖妻求荣的名声。 若是不让沈初瑶去,那就是得罪了辰王,可是萧景之前本就得罪了辰王,无所谓会不会再得罪一次。 孰轻孰重,应该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萧景望向了沈初瑶,蓦然间勾起了唇角,缓缓开口道:“既然王爷都说了,让我夫人去教导郡主,这是天大的福气,这也是王爷对你的认可” 萧景眼神意味深长。 沈初瑶双手握成拳头,她是没预料到萧景会答应辰王的要求,按照常理来说,萧景拒绝辰王的要求,对他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而是萧景答应辰王的要求,对萧景影响很大。 沈初瑶眯着眼,打量着萧景,似乎要看到萧景的心里。 听到萧景的话,凛风也是一愣,看着萧景的眼神满是诧异。 即便是萧景推脱,他也有办法,让他同意,可是凛风实在没想到萧景直接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想到三年前的萧景为了沈初瑶不惜得罪辰王,再对比现在萧景迫不及待的要把沈初瑶推到辰王跟前。 强烈的对比,让凛风感叹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凛风虽然是辰王的护卫,也忍不住问道:“萧将军,您真的愿意您的夫人去辰王府” 萧景微微颔首:“既然答应了辰王的事,就该做到,再者说,这是我夫人自己答应的,不是吗” 萧景深深的看向沈初瑶,语气嘲讽。 沈初瑶吸了口气,蓦然一笑,她淡漠的看向萧景,开口道:“将军说得极是,但愿将军不要后悔” 沈初瑶说完,偏头对凛风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辰王府,免得郡主等久了” 听到沈初瑶的话,凛风还愣了片刻,也没想到沈初瑶会这么主动,难道她不知道对她来说,辰王府就是龙潭虎穴。 “凛风护卫,还有什么事吗?” 沈初瑶眼波流转间瞥了他一眼。 凛风摇摇头,正了正神色,肃穆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沈初瑶再也没看萧景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沈初瑶离开的背影,萧景忽然有些烦躁,这烦躁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胸前的那股烦躁,差点要冲破胸腔。 沈初瑶上了辰王府的马车,靠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思索。 “少夫人” 青月心里担忧极了。 “嗯?” 沈初瑶闭着眼睛。 “少夫人,您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青月小心的问道。 沈初瑶睁开眼睛,望着青月眼底的期待,摇摇头:“我还没想出来办法” 青月都傻眼了,她看着沈初瑶这么放松,还以为早就有办法了。 “少夫人,那该怎么办啊,要是辰王对您图谋不轨该怎么办啊” 青月很是着急紧张,急得手都要抖了,这可关乎着他们少夫人的清白。 瞧着青月快要哭的模样,沈初瑶忍不住笑了,打趣道:“青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哭,真是稀奇” “少夫人,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青月无奈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收敛了笑意,从软榻上坐起来,去辰王府她不是不担心,可是她必须去。 沈南逸还在监牢里,既然辰王已经知道是谁害死晏俊宁,就算她把证据摆在辰王面前,辰王大概率也要装作是假的。 沈初瑶思索间,马车一阵颠簸摇晃,青月直接甩在了马车壁上,“嘭”的一声响。 沈初瑶双手紧紧的扶着软榻,身体却还是撞在了马车壁上。 马车停下来后,沈初瑶才狼狈的从软榻上爬起来,她摸着发红的额头,眉眼紧蹙。 这时,马车外传来动静,一道娇俏刁蛮的声音响起。 “你们居然敢撞本郡主的马车,里面是什么人,还不赶紧给本公主滚下来“ 公主? 沈初瑶眼神闪了闪。 她缓缓掀开马车帘子,一眼就看到一袭华丽宫装的华阳公主站在马车前面,她眉眼灵动娇俏,还带着自信和高傲,手里拿着鞭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凛风。 听到马车上的动静,华阳公主看了过来,看到沈初瑶时,骄纵的眉眼,随手指着沈初瑶:“就是你撞了本公主的马车,差点让本公主受到惊吓” 闻言,沈初瑶从马车上下来,恭敬的朝华阳公主行了一礼:“公主恕罪,惊扰公主实在是臣妇的错” “你成亲了?” 华阳公主甩着鞭子绕着沈初瑶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青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华阳公主的鞭子就这么甩到他们少夫人身上。 华阳公主问道“你是辰王的小妾?” 沈初瑶摇摇头,温声道:“臣妇和辰王没有任何关系,臣妇是萧景的妻子” “你是萧景的妻子?” 华阳公主语气惊讶。 沈初瑶颔首:“臣妇确实是萧景的妻子” 闻言,华阳公主上下打量着沈初瑶,时不时的啧啧两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真是没用,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看的相貌,连乡下来的乡野村妇都斗不过” 华阳公主虽是训斥的语气,却难得的让沈初瑶并不讨厌,比起笑里藏刀背后捅你一刀子的,华阳公主这种直来直去的,确实不讨厌。 “公主,今日撞上了您的马车,改日我们家王爷必然会送上厚礼道歉,今日还有事,属下就带着萧少夫人先走一步” 凛风双手抱拳,恭敬客气的回道。 华阳公主轻蔑的看着凛风:“怎么?你一个下人要安排本公主?” “公主折煞属下,属下绝对不敢安排公主” 凛风急忙请罪。 华阳公主冷哼一声:“那就好,否则本公主还以为你一个下人要安排本公主呢” 凛风垂首,恭敬道:“属下不敢” 华阳公主也不再搭理凛风,她指着沈初瑶,骄纵道:“今日你乘坐的马车惊扰了本公主,本公主今天就要带走你” 第62章 华阳公主带走沈初瑶 凛风呆若木鸡,差点以为听错了,看着华阳公主趾高气昂,不似玩笑的神态,凛风这才确定华阳公主是真的要把沈初瑶带走。 凛风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挡在沈初瑶的跟前。 “公主,萧少夫人是王爷指明要的人,您把萧少夫人带走,属下没法向王爷交差” 华阳公主仰着头,斜侃了一眼凛风,不屑道:“你没法交差,关本公主什么事,本公主做事还需要同你商量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萧少夫人是王爷指明要的人,公主若是要带萧少夫人走,是不是需要同王爷商议下?” 凛风也不敢再阻止华阳公主,顺势迂回。 华阳公主手里的鞭子猛然甩凛风的面前,扬起一阵尘土:“真是胡说八道,她都已经成亲了,皇叔怎么会召一个成亲的妇人到府邸,你是不是存心败坏皇叔的名声,真是好大的胆子” 凛风双手抱拳,急忙解释:“公主误会了,王爷请萧少夫人入府是为了容萱郡主,郡主也到了快出嫁的年纪,王妃去世多年,无人教导,所以才请萧少夫人教导郡主” “容萱和本公主一向交好,她的规矩礼仪是和本公主一起学的,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容萱礼仪不行,就算是容萱礼仪不行,宫里那么多嬷嬷还不够吗” “他们教导过嫔妃,教导过公主,甚至还教导过皇后,难道这些嬷嬷就教导不了容萱,至于你们找个臣妻糊弄容萱吗” 华阳公主眉眼冷厉,骄纵道。 “公主,属下不敢糊弄公主,确实是王爷的命令让萧少夫人教导郡主” 华阳郡主挥挥手:“本公主才不管是不是皇叔的命令,这人,本公主带走了,若皇叔不高兴,本公主亲自给皇叔解释” 华阳郡主手里的鞭子指着沈初瑶。 “公主,这可使不得” 凛风一听这话,就想阻止,要是事情没有办成,指不定辰王还怎么惩罚他,对于完不成任务的下属,辰王不会心慈手软。 “让开” 华阳公主呵斥道,随即便有两个护卫挡在了凛风面前。 华阳公主这才看向沈初瑶,骄横道:“走吧,你的马车撞了本公主的马车,让本公主受到惊吓,可别想全身而退,跟本公主走” 华阳公主语气蛮横,沈初瑶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她躬身行了一礼:“臣女惊扰公主,确实有错,愿凭公主惩罚,臣女愿意陪公主走一趟” “这还差不多” 华阳公主冷哼道。 沈初瑶转身上了马车。 华阳公主放下鞭子,抬了抬下巴,随手指着一个护卫:“你去给萧少夫人赶马车” 辰王府的车夫换成了华阳郡主的人,沈初瑶坐在马车上,眉眼淡淡。 青月急得掀开车帘的一小角,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马车周围都是华阳公主的护卫。 青月瞬间慌张了,她小声的对沈初瑶说道:“少夫人,周围都是华阳公主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沈初瑶眼眸微动,笑着看向青月。 “少夫人,您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奴婢听说华阳公主的脾气不是很好,要是她对您做什么该如何是好?” 青月急得团团转。 “青月” 沈初瑶沉声喊道。 青月急得满头大汗,听到沈初瑶的声音抬起头。 “少夫人”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去辰王府我们该怎么办,你看,现在办法不就来了吗,这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闻言,青月愣住了,她仔细琢磨着沈初瑶的话,看着沈初瑶平静清单的眉眼,青月恍然明白了什么。 确实被华阳公主带走,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华阳公主身份高,不怕得罪辰王,二来就算华阳公主再生气,也不敢谋害大臣之女。 “少夫人,您是怎么想到破局的办法呢,这个办法真好” 青月看向沈初瑶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拜。 沈初瑶淡淡的笑了:“这个办法可不是我想的,至于撞上华阳公主的马车,也是意外” 沈初瑶看到华阳郡主的时候,这个想法确实在沈初瑶脑海里浮现,她的想法是激怒华阳公主,让华阳公主带她走。 她未曾预料到的是,她还没做出行动呢,华阳公主自己要把她给带走。 华阳公主走后,看管凛风的护卫这才撤走,凛风看着走远的马车,眼神浮现出冷意。 这边发生的事,也被附近的百姓看到眼底,很快又传遍了整个京城。 凛风咬牙对手下道:“回去” 这次没有完成任务,还不知道如何向辰王交代,很快就到了辰王府门前。 “凛风护卫”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凛风看着面前的人,恭敬的行礼:“参见郡主” 面前的人是容萱郡主,一袭鹅黄的衣裙,头上珠光宝石,眉眼精致,皮肤白皙粉嫩,端得是一派明艳富贵。 容萱郡主温柔的问道“方才你可是去请萧少夫人?” “是,属下方才去请萧少夫人了” 容萱往后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才问道:“萧少夫人没来吗?” 听到这话,凛风脸色难看,严肃的眉眼竖起一道褶皱:“回郡主,方才属下去接萧少夫人时,萧少夫人被人截胡了” “何人敢截胡咱们辰王府的客人?” 容萱郡主眼神闪了闪。 凛风回禀道:“是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 容萱脸上浮现一抹异色;随即淡淡的笑了:“原来是华阳公主啊,华阳公主怎么和萧少夫人认识” “萧少夫人乘坐的马车,和华阳公主的马车相撞,华阳公主一生气就把萧少夫人带走” 听着凛风的解释,容颜眼底的凝重消散,这才浮现出真实的笑意:“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萧少夫人也是间接因为我,才得罪了华阳公主,这样吧,我去给华阳郡主赔罪,把萧少夫人带回来” “有劳郡主,属下去向王爷复命” 凛风双手抱拳。 容萱公主点点头,看着凛风走远的背影,容萱郡主脸上的笑意消失。 为什么和她计划的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赶紧朝华阳公主府走去。 华阳郡主府 华阳公主端坐在上首,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上下打量着站在那里的沈初瑶,一边打量,一边撇撇嘴。 沈初瑶站在那里任由华阳公主打量,心里却充满了疑问。 她本来以为华阳公主带她回府,再怎么说也会折磨她,为难她,她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是华阳公主把她带回来后,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她晾在这里。 “长得倒是不错” 华阳公主咽下口中的糕点,评价道。 随即话锋一转,瞥了她一眼:“不过,本公主瞧着你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能劳烦的了他亲自找我帮忙? 最后一句话,华阳公主说得很小声,还是被沈初瑶听到了。 沈低下头,心里却是心潮澎湃,华阳公主的意思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包括撞上华阳公主的马车,再被华阳公主带回来,都不是无意的,是华阳公主有意为之。 华阳公主这么做,是有人让华阳公主特意帮她的? 究竟是什么人在帮她? 能说动华阳公主的究竟是什么人? 第63章 给桑宁传信 沈初瑶心里思绪纷飞,脑子里却没有一点线索,能说动华阳公主的,定然是比华阳公主身份要高,或者两人身份相差不多,可沈初瑶不认识这样的人。 华阳公主说完后,神色有些许懊恼,瞧着沈初瑶未变化的脸色,这才松了口气,故作凶狠道:“你撞了本公主的马车,让本公主受到了惊吓,本公主罚你写一百遍佛经” 沈初瑶微微一笑,“多谢公主” 华阳公主恶狠狠的瞪着沈初瑶,“别以为你向本公主道谢,本公主就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减轻你的惩罚,你做梦” 虽然华阳公主凶巴巴的,可是沈初瑶却觉得华阳公主这凶巴巴的样子格外可爱。 “是,公主,臣妇甘愿接受惩罚” 沈初瑶声音温和。 面对着依旧温和的沈初瑶,华阳公主凶巴巴的脸色也挂不住,她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挥挥手:“你下去吧,让丫鬟带你去” 沈初瑶福身行礼,转身往外走,此时门外的下人进来禀告:“公主,容萱郡主到了” 华阳公主蹙起了眉毛。 “让她进来吧” 等待容萱的过程中,华阳公主脑海里浮现出回忆,她和容萱的感情挺好的,直到三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后,她和容萱却是渐行渐远。 就在华阳公主思索间,容萱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容萱郡主看着上首的华阳公主,垂下眼眸,恭敬的行礼“容萱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 华阳公主客气的寒暄。 容萱笑着道“公主,容萱今日来是为了萧少夫人的事” “萧少夫人?” 华阳公主端起杯子,眉眼骄纵:“你说她啊,她让本郡主受到了惊吓,本郡主决定把她留在府里一段时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冲撞本公主” 容萱嗓音柔柔,祈求道“公主,不管怎么说,萧少夫人坐的是辰王府的马车,就算要怪也该怪辰王府,和萧少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萧少夫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还请公主放了萧少夫人,若是有错,也该辰王府承担” 华阳公主抬起下巴,骄纵道:“本公主又不会把她如何,怎么你说得好像本公主要对她如何,本公主只是听说萧少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和她切磋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好像本公主是洪水猛兽一样” 容萱急忙摇摇头,解释道:“公主,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让萧少夫人和我一起回府” 听到这话,华阳郡主刁蛮骄纵的脸上浮现一抹深思,她仔细打量着容萱,神色却悠闲淡漠。 “这是你的意思吗?” 容萱点点头。 华阳公主眼神浮现出失望,她掩下眼底的情绪,声音蛮横:“本公主不都说了吗,本公主要和萧少夫人切磋琴棋书画,沈初瑶那么年轻,她能教导你什么啊,你要是真缺教引嬷嬷,本公主给你挑选四个嬷嬷,够你用了吧” “公主,我是真的觉得萧少夫人,才华横溢,我很佩服她,所以公主能不能看在以前的份上,让我带萧少夫人走“ 容萱不提以前还好,一提以前,华阳公主更生气了。 以前的容萱虽然刁蛮,却是心思单纯,不知道什么时候容萱变了一个人,变得急功近利,不择手段。 似乎就是从三年前的落水开始。 容萱被救上来后,变了一个人,开始懂礼仪,知进退,处事圆滑。 华阳郡主怀疑容萱被鬼上身了,事实证明容萱确实是容萱,她也没有被鬼上身。 她想着容萱开窍懂事了,华阳公主也不在意这些,总归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发现,容萱在利用她,利用她打听槿王的消息,想要接近槿王。 好在她是真的不知道槿王的消息,要不她可就办了坏事。 “我们以前的情分,我们哪有什么情分,我是公主,金枝玉叶,你是郡主,比本公主低一等,还好意思说看在以前的情分,实在是尊卑不分” 华阳公主实在是气极了,口不择言的攻击着容萱。 容萱脸色惨白。 看到容萱苍白着的脸时,她又心软后悔了。 “总之,你越说要萧少夫人,本公主就不给你,若是不那么强求,说不得本公主明日就把萧少夫人送去,可是现在本公主决定了,就让她在这里待着,等本公主腻了,就让人把她送回萧家” 华阳公主气愤的说道,说完对下人吩咐道:“来人,送客” “公主” 容萱郡主盯着华阳公主,沉声唤道。 “郡主,请回吧” 丫鬟客气的上前,语气温和。 容萱郡主不甘的看了一眼华阳公主转身离开。 转身的霎那,容萱郡主脸上阴沉的可怕。 她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从公主府出来后,一坐上马车,她气得直接把手边的茶盏摔碎在脚边。 婢女低着头跪在她脚边,缩着身子。 容萱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声音平静:“收拾一下” “是” 跪在脚边的奴婢,赶紧收拾地下的碎片,把碎片放到了荷包里。 另一个婢女瞧着容萱郡主的神色,动作轻缓的倒了杯茶,小声说:“郡主,喝杯茶吧” 容萱伸手扶开,满脸不耐。 “华阳这么一插手,让本郡主差点功亏一篑,你去给桑宁传信,让她抓紧时间” 第64章 容萱郡主的阴谋 “郡主,如今桑宁是平阳郡主失散的女儿,怕是她不会再听我们的话” 婢女有些担心。 闻言,容萱郡主唇角扯成一抹冷笑,“她成了平阳郡主的女儿,本郡主并不在意,只要她能继续为本郡主做事,她若是有旁的异心,本郡主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萱郡主轻轻揉捏着眉心,语气冷厉“你去告诉桑宁,本郡主让她做的事,让她加快速度,否则,她的解药就别想要了” 容萱目光冷狠,往日的温柔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阴森。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 ····· 辰王府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凛风的脸上,辰王眼神凶恶的盯着凛风,目露凶光:“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华阳那个小丫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先帝的幼女,就算你得罪她,她能把你怎么样,让那么多人看着,我辰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属下知错” 凛风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直接请罪认错。 “错有什么用,本王的计划,全被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破坏了” 辰王抄起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凛风的身上,茶叶落在他的脸上,茶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王爷,郡主已经去了公主府,想必能把萧少夫人带回来” 凛风紧绷着脸,开口道。 提到容萱,辰王的脸色瞬时缓和下来。 容萱从三年前开始变得越来越能干,深谋远虑,很多事她都能提前预测到,帮助辰王规避掉不少麻烦,辰王现在是越来越信任容萱。 正在此时,一个护卫从外面走了进来,禀告道:“王爷,京城流传着辰王府的谣言,是关于世孙和您的” “什么谣言?” 下属紧绷着脸皮,结结巴巴道:“谣言说······说世子不是您亲生的孩子,王妃给您戴了绿帽子,世孙也不是您的亲孙子,所以是您把世孙给杀了,嫁祸给沈公子” “你说什么?” 辰王猛然站起来,眉眼阴沉,浑浊的眼神满是冷光。 护卫忍着辰王锐利的眼神,紧绷着身躯,继续禀告道:“王爷,谣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传言您让萧家少夫人入府教导郡主,实则是图谋不轨” 接下来护卫就把京城的传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简直是混账” 辰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眼睛通红,杀气腾腾,整个人像发怒的猛兽,要把人撕碎。 下人在一边吓得战战兢兢。 此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父王,这则谣言来势汹汹,定然是冲着您来的” 容萱郡主从外面走了进来,挥了挥手,凛风和护卫一起退了下去,整个屋子只剩下辰王和容萱。 “你有什么想法?” 辰王问道。 容萱斟酌片刻“现在外面的谣言对您很是不利,若是我们现在让沈初瑶来王府,怕是真的会坐实这件事” 到那时,整个辰王府怕都会沦为笑柄,还有就是跟着辰王的那些大臣会怎么想,若是那些谣言被当真,那些部下以为辰王真的没有生育能力,世子也不是亲生的,还有谁会跟着辰王,一个没有后代的人,就算能成事也后继无人。 “况且,堵不如疏,如果我们去阻止谣言,反而更加说明我们心里有鬼” 容萱眯起眼睛,纤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父王,不如明日,我们就公开提审沈南逸,人证物证都有,那些百姓不必在意,等我们公开提审,拿出证据,他们就会相信我们的话,偏向我们这边” 容萱的眼神满是不屑。 辰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萱,带着打量:“萱儿,你告诉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弄死沈南逸?” 虽说嫁祸给沈南逸是萧景做的,可是这一切辰王默许,还暗中帮助萧景,让证据更加完善。 容萱垂下了眼眸,她低声道:“女儿若说沈南逸最后会是我们的敌人,父王信吗?” 辰王看了一眼容萱低垂的眉眼,本想说不信,可是想到容萱之前猜中的事,犹豫了,辰王叹了口气:“父王相信你” “我知道父王还有疑虑,别看沈南逸现在只是一个低微的翰林学士,清贵没有实权,未来却会官至宰相” 容萱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父王,你赶紧收集粮食,有多少粮食收集多少粮食” 第65章 离开公主府 “收集粮食做什么?” 辰王被容萱急迫的神色,弄得心口一跳。 “父皇,半年后会发生大旱灾,庄稼颗粒无收,各地起义不断,要是父王你能提前收集好粮食,到时定然对我们有大用,说不得我们还能因此成事” 说到这里,容萱激动的手指颤抖。 “真的会发生旱灾吗,要是没发生呢?” 别说辰王不相信,今年的雨水比往年都要多,隔几天就要下一次雨,要说是水涝他还相信,可是旱灾,辰王着实不太信。 “父王,你相信我,真的会发生旱灾” 容萱很是急迫的劝说辰王,生怕辰王不相信。 辰王摸了摸胡子,长叹一声:“萱儿,不是父王不相信你,这事实在太大,若真的如你所说,会有干旱,我们大肆收购粮食,必然会被人察觉,粮食是国之根本,盯着粮食的不在少数,我们若是有点动静,很快就被人发现,反而得不偿失” 容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父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要是我们能抢占先机,对我们的大业很有帮助”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辰王眼神透着满满的野心和欲望。 “我们这样······” 辰王低声在容萱耳边说道。 听到辰王的话,容萱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父王,这样可是欺君之罪” “怕什么,皇上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我们也可以找个替死鬼,把罪责推到别人头上” 辰王不屑的笑道,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容萱:“我的傻女儿,你以为这事要咱们亲自出面吗,这事情需要别人出面,若是出事了,和咱们辰王府有什么关系” 容萱想了想,眼睛一亮,高兴道:“父王英明,不过,这人选,就交给女儿如何?” “哦?萱儿看谁不顺眼” 辰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随口问道。 “槿王” 容萱一字一句道,眼神浮现出一抹幽光。 “槿王?” 听到这个称呼,辰王难得的有了一丝凝重。 容萱却没有发现,自顾自道:“父王,若是槿王和皇上发生了矛盾,他们互相猜忌,互相争斗,彼此消耗力量,咱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槿王可不好招惹,虽然本王到现在都没发现槿王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就凭他能够在皇上的手底下活下来,就不不简单,你以为这十多年来,槿王离开京城,皇上没对槿王出手吗,皇上对槿王出手了不止一次,一点都没有伤到槿王,甚至都没有摸清楚槿王手里的力量” 听着辰王的话,容萱陷入沉声,她其实并不知道槿王手中有多少力量,只是上一世,她听说槿王为了一个女子,曾亲手斩杀了四皇子,朝野震荡,自此和皇上反目成仇。 前世她死的早,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如果她提前找到这个女子,反过来想是不是也可以和槿王交好。 想到这里,容萱郡主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错了,她不该和槿王为敌,应该拉拢槿王。 “父王说得对,是女儿想差了” 容萱缓缓开口,随即说道:“父王,明日还是早些提审沈南逸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说得对,早些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辰王也很是赞同。 ······ 沈初瑶面容恬淡坐在书桌前,黑色如瀑的头发散在身后,多了一丝温婉。 沈初瑶安静的抄写着佛经,青月在一旁磨墨。 “你还真有闲心抄写经书” 华阳公主娇俏的声音传来。 沈初瑶抬头看了过去,华阳公主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初瑶。 沈初瑶见此,不紧不慢的放下笔墨,“公主,臣妇昨日撞了公主的马车,让公主受到惊吓,着实心里难安,所以诚心给公主祈福,希望公主余生顺遂康健” 沈初瑶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华阳公主无趣的撇了撇嘴:“你可真是无趣” 沈初瑶淡笑不语,在她看来华阳公主外表骄纵,内里并不狠毒,所以即便华阳公主再怎么骄纵,她也讨厌不起来。 华阳公主冷哼一声,坐在上首,意味深长道“本公主听说,你大哥沈南逸今日就要提审,证据确凿,看来是难以翻案了,最轻怕是要发配边疆,严重点怕是要斩立决” 听到这话,沈初瑶眼神一窒,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华阳公主仔细的盯着沈初瑶,蹙着眉头问道:“你大哥出事,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沈初瑶回道“公主,臣妇很是着急,能不能让臣妇回去”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着急的样子,你回去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救沈南逸?” 华阳公主撇撇嘴。 沈初瑶目光清亮的看着华阳公主,认真说道:“公主,是有人要您帮我的吧” “你胡说什么,什么帮你?你撞了本公主的马车,还想让本公主帮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华阳公主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毛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气愤的瞪着沈初瑶。 “好吧,公主说不是就不是” 沈初瑶顺着华阳公主的意思附和,随即温和道:“可是能否请公主让臣妇出府” “你想出府啊?” 华阳公主围着沈初瑶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不行啊” 华阳公主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摇晃了下,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很是轻柔“本公主让你抄的佛经,还没有抄完,你怎么能走呢,再者说······” 华阳公主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瞧着沈初瑶:“本公主就是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 华阳公主说完,对身边的婢女道:“都给本公主下去,她这里不用伺候,有什么事就让她一个人做吧,让本公主受到经吓,还想好吃好喝的在公主府呆着,做梦吧” 华阳公主说完,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沈初瑶,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沈初瑶和青月,青月焦急的问道:“少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您这边出不去,我们该怎么救少爷” 青月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沈南逸在她们这些丫鬟眼中,一直是惊艳般的存在,沈南逸儒雅温和的气质,风神俊朗的面容,让许多丫鬟为他动了心,青月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自知配不上沈南逸,就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从不敢表露,可是要青月眼睁睁的看着沈南逸死,青月做不到。 沈初瑶淡然一笑:“青月,我们走吧” “少夫人,我们去哪里” 青月惊讶的问道。 “自然是出公主府,去帮我大哥” 沈初瑶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可是公主不让我们出去” 青月一瞬间的惊喜过后,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黯淡。 沈初瑶整理了下碎发,冷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初瑶说完,便转身出去。 “少夫人” 看着沈初瑶离开的背影,青月生怕沈初瑶出什么事,赶紧跟了上去。 第66章 退婚 沈初瑶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华阳公主府走了出来,青月直到离开公主府还不敢相信。 “少夫人,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我猜的果然不错” 沈初瑶淡淡的笑了。 “少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不是不让我们出府吗,怎么我们出府这么顺利” “公主她啊” 想到华阳公主,沈初瑶笑了:“公主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一开始华阳公主看似取笑,实则是来告诉沈初瑶,沈南逸的消息。 方才华阳公主不让她出府,却把下人带走,沈初瑶就猜测,华阳公主嘴硬心软,表面上不让她出府,实则她却能自由出府,果真,她猜对了。 沈初瑶也不敢耽误,匆忙租了一辆马车,就往府衙赶去。 ······ 沈家 “老爷,这可怎么办呢,南逸这就要被提审了,我们这边还没有准备好,辰王不是说给我们十天时间吗,现在只是过了三日就要提审南逸,他怎么说话不算话” 沈夫人再也控制不住仪态,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沈父本来就烦躁,听着沈母的哭泣声更加暴躁。 “别哭了,哭什么哭” 沈父训斥道。 沈夫人哭泣的声音变小了,却还是低声哭泣,“南逸就要死了,我能不哭吗,要是南逸出事了,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活了” 沈夫人哭的眼泪横流,头发乱糟糟的,和以往贵妇的形象相差甚远。 沈父又何尝不着急,那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整个沈家的未来就靠沈南逸了。 更何况,这事还很难办,辰王世孙死亡的真相,沈初瑶已经告诉他了,世孙死亡的事,涉及到几方博弈,沈南逸就是个炮灰,他就是想救,也无从下手,沈父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老爷,老爷” 管家焦急的声音响起。 沈父皱着眉头,训斥道:“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太傅家来人了” 这个时候太傅家来人,让沈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让管家把太傅家的人带来,太傅家的来人是太傅大公子李云州。 李云州一身青色的衣袍,仪态翩翩,温文尔雅的走了进来。 李云州行了一礼“云州见过沈大人” 沈父深深的看着李云州,客气道:“贤侄不必多礼,今日来我们沈家有何要事?” 李云州一脸的为难,从袖口取出庚帖,“云州奉家父之命前来退婚,这是令公子的庚帖,希望沈大人,能把舍妹的庚帖交还给我” 沈父气得手背上青筋直跳,虽然早就预料到李家可能会退亲,却还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退婚。 “你们李家欺人太甚,庚帖都已经交换了,该定亲了,你们李家来退亲,就算是太傅也不能欺人太甚” 沈南逸还没如何呢,就来退婚,若是沈南逸真的出事退就退了,可是现在沈南逸只不过是被提审,李家就迫不及待的来退亲,真是欺人太甚。 李云州脸色也不好看,他也觉得自己家父亲做的太过,此时退亲实在不是好时机。 有落井下石之嫌,他父亲也不是这样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对待沈家会是这样。 李云州解释道“沈伯父,家父也知道此时退婚有损沈家的名声,可是家父说了,若是两家退亲,家父会在令郎的事上全力帮助” 沈父暴怒的表情僵住了,李云州的这个条件,实在让沈父拒绝不了。 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把沈南逸救出来。 沈父长叹口气,对沈母道:“你去把李小姐的庚帖取来” 沈母不甘心的看着沈父,这是多么好的亲事啊,要是就这么没了,沈母确实挺心疼的。 沈父一眼就看出沈母在想什么,他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南逸的事” 沈母再也不敢耽误,转身去取庚帖。 沈父声音疲惫的对李云州道“我相信太傅的为人,在南逸这件事上,还请太傅多多帮忙,沈某感激不尽” 沈父双手做辑,给李云州行礼,李云州急忙侧过身子,同时行了一礼:“沈伯父,您这是折煞云州了,云州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沈父认真的说道:“云州,南逸是冤枉的,证据我们都有,希望太傅大人在南逸的这件事上多多帮助” “沈伯父客气了,云州一定会转告父亲的” 李云州拿到庚帖,就和沈父告辞。 沈母看着手里的庚帖又哭了:“我本以为南逸快成亲了,我也可以抱孙子,南逸又被太傅大人看中,肯定要升官,哪知道就出了这事” 沈父目光沉沉,看着外面的天色,突然冲出屋门,朝外面走去。 ······ 沈初瑶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掀开马车帘,朝前方看去,前方路口正是刑部衙门,那里黑压压的百姓,堵住了去路。 沈初瑶换了一身便衣,坐在马车上,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这是沈初瑶。 “少夫人,人已经带来了” 暗影随手拎着一个人,把她扔到了沈初瑶脚下。 沈初瑶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凌乱,五官精致,却很是苍白瘦弱。 躺在地上的人,慢慢抬起头看向沈初瑶,她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木若雪” 沈初瑶轻摇着折扇,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声道。 · 第67章 找到害死晏俊宁的凶手 木若雪惊讶的看向沈初瑶,满眼的警惕:“你怎么会知道我?” 沈初瑶单手支着额头,别有深意道:“杀死晏俊宁的是你吧?” 木若雪心头一跳,瞪着沈初瑶,眼神飘忽:“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晏俊宁,我不认识” 沈初瑶微微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掐着木若雪的下巴:“不认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暗影” 沈初瑶目光冷漠的盯着木若雪,冷声喊道。 暗影取出一个牌位放到了木若雪的面前。 “你不认识晏俊宁,总该认识这个吧” 木若雪看到面前的牌位,她瞳孔一缩,质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姐姐的牌位” “不只你姐姐,我还有你父母的牌位” 沈初瑶淡漠的斜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 “你······” 木若雪从地上爬起来,眼眶通红,猛然要朝沈初瑶扑过去。 还没扑到沈初瑶身上,一道劲道打在了木若雪的腿上,她瞬间倒在了地上,怨毒的看着沈初瑶。 时间紧急,沈初瑶也没足够的时间对木若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干脆利落的直接威胁。 “你到底要做什么?” 木若雪死死的盯着沈初瑶。 “很简单,你和别人合谋害死了晏俊宁,却让沈南逸背了这个黑锅,我自然是想让你自首” 沈初瑶目光凝视着木若雪,语气认真严肃。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自己承认,是我害了晏俊宁” 提起晏俊宁,木若雪的眼底是满心的恨意。 “凭这个” 沈初瑶把一个破旧的荷包扔到了木若雪面前。 看到这个荷包的瞬间,木若雪脸色都白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荷包” 木若雪颤抖的双手,拿起荷包看着上面熟悉的竹叶图案,木若雪额头冒出了冷汗。 沈初瑶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木若雪:“我也不和你废话,这是你弟弟的荷包,你弟弟可是木家唯一的血脉,你就这么想看着他死吗?” “你想干什么,你别伤害我弟弟” 木若雪愤怒的眼神盯着沈初瑶。 “看到前面京兆尹了吗?” 沈初瑶也不在意木若雪的愤怒,她指着前面京兆尹府衙,继续说道:“等会有人送你去京兆尹府衙,你当众承人晏俊宁是你杀的” “若是你按照我说得做,你弟弟包括你的情郎都会好好的,还有你父母的牌位,我会拿到灵召寺,让高僧超度,若是你不按照我的话做,你弟弟包括你的情郎都要死” 沈初瑶眼神浮现出杀意,“你可要考虑清楚” 木若雪脸色苍白,她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服,整个人浑身发抖。 “你······你别杀我弟弟” 木若雪摇摇头,想要上前抓住沈初瑶的鞋子,只是对上沈初瑶那双漠然的眼神,木若雪下意识把手伸了回来。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放过我弟弟” 木若雪慌张的保证。 沈初瑶凝视着她,不紧不慢道:“别耍花样,你不要指望着有人来救你,方才若不是暗影救你,你怕是早就被人灭口了,还轮的到你在这里讨价还价吗” “你若是按照我说的做,我还能帮你逃过一劫,我也知道,这事归根到底都是晏俊宁做的孽,你也是为家人报仇” 第68章 提审沈南逸 “更何况,沈南逸被牵连,也不是你做的,算是间接因你而起,我也不是冷狠之人,你若按照我说的做,我自然给你一条生路,若你敢耍华样,我现在就可以结果了你” 沈初瑶语气很是认真,让人看出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木若雪心里慌乱无措,听到沈初瑶能给她一条生路,急忙追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吗,我若是真的按照你说得做,你真能给我一条生路吗?” 木若雪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在京城随处都是达官贵人的地方,任何人都能弄死她,哪怕是一点渺小的希望,她也想抓住。 沈初瑶点点头“自然,我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我送你离开,不过,在此期间你没有选择,只能按照我说得做” “我答应你,我一定按照你说得做,只求你能给我一条生路” 木若雪迫切的点头。 沈初瑶看了一眼暗影:“暗影,你教她该怎么做?” 交代完暗影,沈初瑶就不再看木若雪,转身进去了马车。 刑部衙门,上首坐着刑部尚书,左边听审的是辰王,右边听审的是沈父。 整个大堂异常严肃,刑部尚书心里战战兢兢,不由的暗骂,这都是什么事啊,今日的升堂办案,可是他当刑部尚书以来,最让人头疼的。 不管横竖,他今天肯定得罪其中一方,最可能的就是沈南逸会被判有罪,人证物证俱全,很难翻案。 除非有奇迹出现。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带沈南逸!” 话音刚落,随即两个衙役把沈南逸带了出来,沈南逸并没有像其他犯人那样戴着镣铐。 不过,多日的牢狱生活,即便有人打点,还是让他瘦了不少,脸色苍白。 看到沈南逸的瞬间,沈父瞬间挺直了脊背,一眼不眨的盯着沈南逸,看着瘦弱狼狈的沈南逸,眼里浮现出浓浓的心疼,沈父背过身子,偷偷抹了把眼泪。 沈南逸有官职在身,按照律法是不用下跪的,他脊背挺直,仪态万千的做揖行了一礼。 “堂下何人?”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严肃的问道。 沈南逸面色温和,即便在牢里呆了了几天,依旧无损他清贵的气质“在下沈南逸” “沈南逸,对于你杀害世孙的一事,你可认罪?” 沈南逸面色温和,眼神却很是坚定:“大人,我没有杀害世孙” “哼!简直是胡扯,你没有杀害我孙子,那我孙子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鬼杀死的” 刑部尚书还没有说话,辰王就忍不住冷嘲热讽。 沈南逸面色温和,缓缓开口道:“说不得就是呢” “胡言乱语,子不言怪力乱神,你身为读书人,竟然在胡言乱语,你的意思是说俊宁是被鬼杀死的,真是可笑” 辰王目光骇然的盯着沈南逸,语气冷嘲热讽。 此时围观的百姓,其中有人说道:“你还别说,辰王府前段时间闹鬼,我丈母娘的表妹的二姥爷家的儿子给辰王府送菜,他告诉我的” “辰王还找道士驱鬼了,没想到安生了两天,又开始闹鬼了,我看辰王孙子,没准真的是被厉鬼索命”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厉鬼索命” “你们知道太史令木家人吗” “知道,这一家人不是遇到土匪,被土匪杀死了吗?” “我跟你们说,太史令一家根本就不是被土匪杀死的,是被世孙害死的,世孙污了木家小姐的清白,还害死木家全家,你说这么大的怨气,会不会就是有厉鬼啊,我听说世孙死的那天,刚好是木家的七七” 一听这么说,其他人瞬间觉得恐怖,这也太巧合了,要说晏俊宁不是被厉鬼索命,他们都不信。 说不得真的是晏俊宁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第69章 威胁 这些人的议论,辰王听的一清二楚,脸色阴郁难看。 刑部尚书见此,重重的拍着惊堂木:“肃静” 惊堂木的声音盖过了百姓议论的声音,讨论的声音瞬间小下来,只是其他人看着辰王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刑部尚书轻咳一声,严肃道:“沈南逸,人证物证都有,你不要顾左右言他,你去找晏俊宁时,有人看到你进了他的房间,甚至在你离开房间时,也有人看到” “在你离开房间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店小二去送茶水,发现了已经死去的晏俊宁,这期间只有你一个人去过,否则,晏俊宁怎么会死?” 沈南逸淡漠一笑:“大人,您说的确实是如此,我确实去找过晏俊宁,不过我没有杀他,如何能判断出,在我离开之后没有人进来呢,再者说,只因为我去过见过世孙,就判断我杀了他,也太过儿戏” “这些自然不足以判定你是杀人凶手,可是你身上的玉佩在晏俊宁手里,这又该作何解释?” 听到这话,沈南逸温和儒雅的面孔闪过一丝异色,瞬间恢复平静。 这一丝异样被辰王察觉,辰王上下审视着沈南逸。 沈南逸吸了口气:“这枚玉佩,前段时日不小心丢失,没想到会在世孙这里” “你说玉佩提前遗失,可有何证据” 刑部尚书质问道。 沈南逸摇摇头,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身上的玉佩他都不知道遗失了在何处。 “既然你没有证据证明这块玉佩前段日子遗失,那就证明晏俊宁的死你还是逃不脱干系” 辰王皱着眉,很不满意刑部尚书慢吞吞的审问方法。 “徐大人, 人证物证俱全,还不能证明沈南逸杀本王的孙子吗?磨磨蹭蹭,你就是这么审案子的吗?” 刑部尚书徐大人急忙解释:“王爷,下官不是要磨蹭,哪怕证据确凿,也要按照正常流程审案子” 辰王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刑部尚书见此,这才继续审案。 “沈南逸,既然你没有证据,那么本官还有人证,证明你和晏俊宁存在矛盾,有杀他的动机,” “有人证明晏俊宁曾多次在公众面前,侮辱你已经出嫁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萧少夫人,你和晏俊宁当众争执,甚至还当众打了起来,这些你有可异议?” 沈南逸点点头:“我是和晏俊宁发生矛盾,也当众和他发生争执,这些我都承认,可是我绝对没有害死他,我若是害死他,手段该更加隐秘,让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而不是漏洞百出,所有的人都看到我去找晏俊宁,我若是这么蠢,大人还觉得沈家会这么倾尽全力培养我吗” 沈南逸的话近乎直白。 听着沈南逸的话,刑部尚书觉得有道理,可是人证物证都有,又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沈南逸的清白。 老实说他也不相信沈南逸真的害死晏俊宁,沈南逸他了解,才思敏锐,足智多谋,若说他要是想要害死一个人,肯定不会这么明显,这手段明显的连后宅的妇人都不如。 辰王眯着眼睛,冷声道:“简直是花言巧语,你拿出不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我这边证据却是齐全,你还想抵赖吗” 说着,辰王看向刑部尚书催促道:“你还等什么,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不赶紧宣判” 刑部尚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王······王爷,现在就要宣判吗,可是下官还没有审完结束” “一件证据齐全的案子,徐大人磨磨蹭蹭,这么久都没有审理完,本王很是怀疑徐大人的办案能力,改日本王定要禀告皇上徐大人的能力怕是不足以担任刑部尚书” 辰王眼神闪着冷意。 刑部尚书吓得心惊胆战,急忙道:“王爷,下官这就宣判” 虽然他和沈大人交好,只是这些交好也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的乌纱帽。 沈父慌忙起身,辩解道“王爷,南逸的案件还没有审完,怎么就匆匆的宣判,这样对南逸不公平” “那对本王的孙子就公平吗,本王的孙子可是连命都没了,本王定然要给俊宁报仇,若你再阻拦,你们沈家如何就不好说了” 辰王冷笑一声,浑浊的眼眸冷狠的盯着沈父,最后一句带着浓浓的威胁。 第70章 木若雪自首 沈父听着辰王光明正大的威胁,内心陷入两难的纠结中。 思索片刻,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辰王:“下官只想还南逸一个清白,南逸是沈家的子孙,他若真的杀人,无论做出什么判决,下官心服口服” “可若是他是清白的,平白无故被人陷害,那我拼上整个沈家,也要为南逸讨个公道,若真的因此遭到了报复,那也是我们沈家的命运” 沈父掷地有声的说道,这番动容的话,让看热闹的百姓都不由的动容,他们都有孩子,若是他们的孩子被抓走,还被诬陷成杀人凶手,他们也要给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就是,还没审完呢,辰王怎么这么着急呢,该不会京城的传言是真的吧,世孙真的不是辰王的亲孙子,我看辰王一点伤心也没有,反而急着要刑部尚书给沈南逸宣判,没准真的是有猫腻,是不是辰王自己把孙子杀了,然后嫁祸给沈南逸” 方才在人群里引导的声音,又出现了。 百姓们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没准真的是辰王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可是辰王为什么要嫁祸给沈南逸” 其中的一个百姓问道。 “这还不简单,一来沈南逸真的来找过世孙,留下了证据,嫁祸给他省事,二来沈南逸可比辰王的亲孙子优秀多了,没准辰王是嫉妒别人有这么好的儿子,自己的儿孙不争气,还不是自己亲生的,人这一嫉妒可不就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吗” 这看似无厘头的说法,却让人觉得很是赞同,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一个个看向辰王的眼神更加怪异。 辰王面色铁青,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看着那群百姓的眼神仿佛要把他们给撕碎。 “够了,谁若是在胡言乱语,一律按照议论皇族处置” 辰王的命令一出,门外的百姓瞬间不敢多说,议论皇族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辰王扫视了一圈屋子,对着沈父嘲讽道:“你若能找到证据证明清白,那本王自然会放了沈南逸,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本王也有理,你就算阻挠也无济于事” 辰王说完,目光盯着刑部尚书,“还不赶紧宣判” “王爷” 沈父很是焦急。 辰王不再搭理沈父。 “是,下官这就宣判”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的说道,说完,他看了一眼沈南逸,叹了口气。 “沈南逸,你杀害晏俊宁证据确凿,本官现在判决······” 刑部尚书顿了一瞬,眼里闪过不忍心:“秋······后······问······”斩 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出现女声。 “且慢” 一道女声从人群中传来,刑部尚书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漂亮的姑娘,正穿过人群想要朝大堂走来,却被衙役拦住。 “来者何人,胆敢扰乱本官审案” 刑部尚书面对着木若雪可没有顾虑,直接大声怒斥。 木若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衙役,抿了抿,开口道:“大人,民女是来自首的,民女才是杀死晏俊宁的凶手” “你说什么?” 刑部尚书满脸震惊,“是你杀了晏俊宁?” 辰王眯着眼睛看向木若雪,冷声道:“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沈家请来的人,特意为沈南逸脱罪的” 木若雪摇摇头:“我是自己来自首的,的确是我杀了晏俊宁” 听到木若雪的话,大家议论纷纷,怀疑的看着木若雪。 木若雪面对着打量,只说了一句:“我是木家的女儿木若雪” 木家? “木家,是不是被晏俊宁害死的木家啊” 经人这么一提醒,大家瞬间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个木家就是晏俊宁害死的木家? 若真是木家人,那眼前这位姑娘还真有可能就是害死晏俊宁的凶手。 木若雪仿佛猜到了别人的想法,淡淡道:“我就是木家人,那个被晏俊宁害的家破人亡的木家” 说到这里,木若雪看着辰王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恨意,她恨辰王,恨晏俊宁,若不是晏俊宁借着辰王的权势,能把他们木家害的这么惨吗? 她也不必像丧家之犬来回躲藏。 刑部尚书看了一眼辰王,随即对衙役命令道:“让她过来” 木若雪被押着到刑部尚书跟前跪下。 “你说你是杀害晏俊宁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辰王靠在椅子上,打量着木若雪。 木若雪看着辰王,忽然间笑了:“外面都在说晏俊宁不是你的亲孙子,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否则我一个杀你孙子的凶手,你不怀疑我,而是让我这个杀人犯提供证据证明我是杀人犯,呵呵” 木若雪忍不住笑了,眼底满是嘲讽:“我真是前所未见,这倒不如说辰王是想方设法替我脱罪,想让杀人凶手的名声落在沈公子身上,我倒不知辰王意欲何为?” 经木若雪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意识到辰王确实太过怪异。 辰王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妥,他压下心里的愤怒:“你是在质疑本王?你一个妇人在教本王做事?”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不想连累无辜之人,晏俊宁确实是民女所杀” 木若雪脊背挺直的跪在大堂中央,不待众人追问,她继续道:“辰王不是问我有什么证据吗,那我就告诉辰王,您的孙子晏俊宁是被糕点活活噎死的” 第71章 尸体被抢走 “噎死的?” 众人听到这话,都觉得不可思议,王爷的孙子居然是被噎死的,这死的可真够窝囊。 “放肆,你简直胡言乱语” 辰王手指着木若雪,眼神像啐了毒液一样,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我孙儿怎么会是被噎死的,简直可笑,我看你就是沈家找来替沈南逸脱罪的” 木若雪看着辰王恼怒的脸色,嘲讽的笑了:“王爷,你这么肯定我是来替沈南逸脱罪的实在是好笑,我和我姐姐长的一样,他亲手害死我姐姐,看到我的瞬间,以为看到鬼,惊惧之下哮喘发作,所以被糕点憋死了。” “你若想知道你孙子到底是不是被噎死的,很简单找个仵作刨开尸体验证一下就好” 木若雪这番漫不经心的话,让辰王愤怒不已。 “本王的孙子身份贵重,怎么能被人随意验尸,你说验尸就验尸,你把辰王府当成什么了?” 辰王气得再也坐不住,愤怒的指着木若雪。 沈父见此掷地有声道:“王爷,若真如木若雪说得那样,世孙是被噎死的,为了给世孙子报仇,告诫世孙的在天之灵,也该为世孙查明真相” “本王的事还轮不得你做主,如今证据确凿,你以为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可以为沈南逸翻案吗,做梦!” 辰王面色嘲讽的看着沈父。 听到这话,沈父一向稳重的人,气得双手战栗,他眼睛紧紧的盯着辰王,一字一顿道“王爷,现在杀人凶手在此,王爷却多番阻挠,非要攀扯到沈南逸身上,不知是何用意,若是如此,下官就算是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也要为下官的儿子讨回公道” 有了一丝希望,沈父怎么可能让机会从手边溜走,他认真执着的望着辰王。 刑部尚书看着局面的变化,也趁势道:“王爷,既然木若雪已经说了世孙是被噎死的,不妨把世孙的遗体让仵作检查一番,若真的是木若雪害死世孙,那就该让真正的凶手杀人偿命” 刑部尚书的帮腔让辰王被架在了火上,进退两难。 辰王扫视了一圈众人,眸色阴郁,他要是这么阻止下去难保皇上不会对他有所怀疑。 想到这里,辰王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平静。 “本王可以同意你们的要求,但是若是查明你们合起伙来为沈南逸脱罪,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辰王扫视一圈冷声威胁道。 沈父却顾不得辰王的威胁,他只知道沈南逸有救了。 “多谢王爷给南逸机会” 辰王没有搭理沈父,他派人去带宴俊宁的遗体过来。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沈父不时的朝外面看一眼,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刚才辰王派去辰王府的人慌张的进来,惊恐的禀告道“王爷,卑职到辰王府邸去带世孙的尸体,可是……” “可是什么?” 辰王还没有开口,沈父就急忙追问道。 护卫看着辰王继续禀告道“我们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把世孙的尸体抢走了” “你说什么?” 辰王很是震惊。 听到这话,沈父浑身失了力气,这可是帮助沈南逸唯一的办法。 他望向满脸震惊的辰王,只觉得辰王在装模作样,这一切定然是辰王授意的。 事实上沈父还真猜错了,这事还真不是辰王做的,辰王让属下把世孙尸体带来就已经决定顺其自然。 至于沈南逸和沈家,大不了以后对付,他还能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正是怀着这样的思想,辰王没打算再做什么多余的事。 只是现在他孙子的尸体被抢走了? 谁会这么无聊的抢尸体,若说和宴俊宁有仇,宴俊宁已死,着实不必再冒险去抢尸体。 辰王只觉得这事更加扑朔迷离。 刑部尚书小心的打量着辰王的脸色,斟酌道“王爷,既然世孙的尸体被抢走了,您看?” 第72章 华阳公主的到来 辰王面色有几分阴翳,他看着恭敬的刑部尚书,蓦然笑了:“既然我孙子的尸体找不到了,此事到此结束,等找到尸体再说” 听到这话,沈父急了,他急忙道:“王爷,现在已经有人承认害死了世孙,现在结束,怕是影响案件的进展” “本王也很想查明真相,奈何本王的孙子尸体都被人偷走了,你说本王该怎么查明真相,没有证据,本王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找的人沈南逸脱罪” 辰王斜看了一眼沈父,略带嘲讽道。 沈父认真的看着辰王,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正色道“王爷,下官可以对天发誓,木若雪真的不是下官找来的,若是下官有一句假话,就让沈家不得好死”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沈父敢当众拿沈家发毒誓,想来是不会说谎,人们对誓言比较重视的,平白无故谁都不敢拿全家发誓。 现在看来沈大人说得确实是真的,木若雪真的不是沈家找来,专门替沈南逸脱罪的。 辰王反驳道“就算你们沈家没有,我孙子的尸体都被人偷走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若是都像你这样发誓,干脆也不用审案了,直接发誓好了” 这番话让沈父哑口无言。 也让外头躁动吵闹的百姓安静了下来,觉得辰王话虽糙,却有道理。 沈初瑶头戴着帷帽,站在不远处,听到辰王的话,她扯了扯嘴角,辰王还真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面。 沈初瑶偏头看了一眼暗影,暗影点点头,瞬间飞身消失。 大堂上的争执还在不断,沈父眼眶通红的盯着辰王,丝毫不退让,他有种预感,若是让辰王离开,沈南逸真的会出事,或许就再也洗脱不掉嫌疑了。 “大胆,你居然敢顶撞本王,信不信本王这就治你的罪” 辰王静静的凝视着沈父,语气深沉。 沈父咽了咽口水,忍着心里的惧意,开口道:“王爷,您就算······” 话还没说完,大堂外一阵骚乱,辰王眯着眼朝外面看了过去。 门外围观的百姓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一行护卫在前面开路,从中间走出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漂亮少女。 来人正是华阳公主。 辰王眼底深处闪过不悦,训斥道:”华阳,这里是刑部大堂,你怎么到这里了,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该来的地方” 华阳公主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皇叔,你还没有问我为何到这里,怎么就开始训斥我?” 辰王看着娇气的华阳公主,声音冰冷:“本王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哼!” 华阳公主娇气的冷哼一声,生气的瞪着辰王:“皇叔,方才你们在这里的争吵,我都听到了,我是来帮你的,哪像皇叔非要把我赶走” 辰王忍着心底的不耐,好声好气的哄着华阳公主,语气也变得温和:“华阳,皇叔这里还有些事,你先离开,有什么事,咱们私下再说” 辰王是不相信华阳公主能帮上什么忙,只是觉得华阳公主在这里说不定会坏他的事。 “皇叔,私下说有什么用,就是要现在说才能帮的到你” 华阳公主摇摇头,一脸的坚定,说完,不待辰王开口,抬手击掌:“你们小心点,把人带上来” 闻言,辰王眼皮一跳,看着华阳的动作,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华阳公主的指示下,一行护卫抬着一口棺材朝这里走来,看到那熟悉的棺材,辰王眉心拧起。 “皇叔,我方才看到有人在抢世孙的尸体,我就让身边的护卫帮你抢回来了,侄女办事没毛病吧” 华阳公主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 辰王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华阳公主似乎没有发现,继续说道:“皇叔,方才听到你们说因为尸体不在,案子无法继续,现在侄女把尸体带来了,自然可以重审,帮世孙找到凶手” 华阳公主一脸骄傲的看着辰王,满脸夸我吧的表情。 辰王紧抿着嘴巴,呼吸的气息都大了几分。 “实在是太好了,世孙的尸体找到了,可以继续审案了,多谢公主” 沈父激动的热泪盈眶,朝华阳公主深深的行了一礼,语气满是感激。 华阳公主摆摆手:“你别自作多情,本公主可不是为了你,本公主是为了皇叔,早日找到凶手” 华阳公主看着辰王,仔细打量道:“皇叔,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侄女帮你把世孙的尸体找回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吓人” 华阳公主一脸无辜单纯的问道。 辰王阴沉的脸色扯出了僵硬的笑意,他咬牙道:“高兴,当然高兴,本王方才没有反应过来” “那就好,否则侄女还以为做错了事,惹得皇叔不高兴呢” 华阳公主拍拍胸脯,一脸的后怕。 “怎么会呢,华阳做得很好” 辰王扯着僵硬的笑容,咬牙道。 “既然如此,皇叔就赶紧继续审案吧,方才侄女听人说,要把世孙的尸体抛开,看看死因,现在侄女把尸体找回来了,赶紧让仵作检查吧” 华阳公主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辰王。 面对着华阳公主的眼神,辰王皮笑肉不笑道:“华阳,这些皇叔会安排,你把俊宁的尸体送到了就离开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皇叔,侄女帮你把尸体抢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一来就要赶我走,倒好像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让侄女知道” 华阳公主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话都说到这里,辰王能说什么,他扯了扯嘴角。 “哪有什么事不能让你知道,不过是场面太过血腥,怕吓着侄女” 第73章 释放沈南逸 华阳公主撇撇嘴,不高兴道:“皇叔太小看侄女了,侄女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被吓到” 华阳公主说完,便直接坐在了辰王身边的位置上,一副要看热闹的表情。 华阳这一番举动,让辰王不得不妥协。 若他再遮遮掩掩反而过犹不及。 此时的刑部尚书开口道:“王爷,是否要仵作上来?” 这时的辰王倒没有为难他,淡淡开口道:“带上来吧” 片刻后,刑部的仵作便走了上来。 刑部尚书小心的问道:“王爷,现在可以让仵作解剖尸体验尸了吗?” 他可不敢自作主张,若是辰王反悔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出尔反尔的事,辰王又不是没做过。 辰王此时的心情很是烦躁,本来好好的一件事,就这么砸到手里了,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要把他淹没。 华阳公主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辰王,疑惑道:“皇叔,尚书大人在问您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辰王忍着怒火,冷冷道“验尸吧” 华阳公主在这里看着,就是辰王想要糊弄过去都不行,华阳公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华阳公主背后的人。 有了辰王的命令,刑部尚书终于可以放开手做了。 仵作就这么在棺材里当着众人的面验尸,随着仵作划开晏俊宁的脖子,顿时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华阳公主忍不住用锦帕捂住了口鼻,晏俊宁本来就死了好几天,再加上现在天热,就算用冰块保护着尸身,也难保尸体不会腐败。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捂着口鼻,散到了一旁。 仵作戴着遮住口鼻的白色面罩,眼神不变,手里的刀子继续熟练的解剖开尸体。 华阳公主忍着恶心,眯着眼睛盯着仵作的动作。 忽然,仵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恭敬客气的对辰王道:“王爷,草民已经验好了世孙的尸体,世孙确实是被噎死的,这是下官在世孙气管里发现的糕点,正是因为糕点堵住了气管,这才导致窒息而死” 仵作指着晏俊宁被割开的喉管,示意辰王看过来。 辰王的视线落在了晏俊宁的尸体上,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虽说辰王也杀过人,可是亲眼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辰王还是感到不适。 倒是华阳公主好奇的走过去,忍着恶心的场面,大胆认真的观察着晏俊宁的尸体,在看到被割开的部位时,瞪大了眼睛。 她大声的说道:“皇叔,你快过来看看,你孙子真的是被食物堵到气管里,憋死的” 华阳公主这番大声的话,在整个大堂传的清清楚楚。 就连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下真是确认清楚,晏俊宁真的是木若雪杀的,和沈南逸没有一点关系。 此时的沈父痛哭流涕的朝华阳公主跪下:“多谢公主还犬子清白” 华阳公主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什么叫本公主还了你清白,明明是尚书大人,还有我皇叔还了你清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说话” 沈父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的话不妥。 他这才重新向辰王道谢:“多谢王爷,还下官儿子的清白” 沈父都这么这么说了,堵住了辰王要说的话,再者说证据也确凿,辰王还能说些什么。 “王爷,既然已经证明了南逸的清白,是不是可以把南逸放了,让下官带回家” 沈父瞧着辰王阴沉的脸色,继续问道。 辰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着,本王是拦着你了?” 听到这话,沈父顿时高兴了,他激动道:“多谢王爷” 沈父赶紧冲到沈南逸跟前,激动的伸出手想要抚摸沈南逸的脸,反复几次后,最后默默放下,眨了眨通红的眼眶,声音颤抖:“南逸,我们回家” “父亲,我们回家” 沈南逸的眼底也很是动容,他看着沈父鬓边的白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事,就该审问木若雪,这些事不是他们该管的。 沈父带着沈南逸从大堂慢慢的走出去,斜阳落在两人的身上,给他们周身打上了一层昏黄的光芒,父子俩看起来温馨极了。 沈初瑶看着走出来的俩人,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意,沈南逸的目光望了过来,刚好与沈初瑶对视。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此时的华阳公主走到了沈初瑶的马车边,一看到沈初瑶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初瑶,你是故意的吧” 沈初瑶看着炸毛的华阳公主,故作不解道:“公主何出此言?” 第74章 狡诈的沈初瑶 华阳公主生气的看着沈初瑶“你是故意让我发现宴俊宁的尸体的吧” 沈初瑶笑了“公主,您着实想多了,臣妇若是有这本事,早就把哥哥救了出来,也用不着担心的不得了,巴巴的来这里看审案” 听着沈初瑶这番话,华阳公主并没有打消怀疑,她怀疑的审视着沈初瑶。 沈初瑶微微一笑,面色坦然,任由华阳公主打量。 华阳公主瞧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瞧出来,不过,她还是怀疑沈初瑶,质问道“可是怎么会如此巧合,本公主刚出府,晏俊宁的棺材就落在本公主面前” “公主,臣妇手里要人没人,自己也手无缚鸡之力,更加不可能把那么大的棺材弄到公主面前,这着实是折煞臣妇了,若是臣妇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说别的,早把在我眼前碍眼的桑宁给解决了,还用的着受气吗?” 沈初瑶眸色平和的看着华阳公主,顿了片刻,沈初瑶继续道:“再者说,或许是谁和辰王有仇, 见不得辰王冤枉别人,这才好心的把世孙的尸体抢了回来,又知道公主一向心善,所有才把尸体放到公主面前” 闻言,华阳公主也觉得有道理,要是沈初瑶真的有本事,怎么还活的这么窝窝囊囊。 想清楚了这些,华阳公主傲娇的看着沈初瑶,冷哼一声:“本公主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要不然怎么连那个外来的村姑都斗不过,看在你这么窝囊的份上,本公主给你个恩典,若是你有搞不定的事,可以来找本公主” 华阳公主蔑视的瞧了沈初瑶一眼,语气仿若施舍。 这话虽然无礼,沈初瑶也看得出,华阳公主是在别扭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帮助沈初瑶,却别扭的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想法。 沈初瑶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臣女在此多谢公主,不过公主还是早些回去洗个澡,方才公主接触了尸体,怕是有什么晦气冲撞公主” 听到这话,华阳公主猛然想起什么,她抬起手臂凑到了鼻子上,下一秒,华阳公主整张脸皱了起来,实在是太臭了。 “回府” 华阳公主也顾不得和沈初瑶说些什么,直接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等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华阳公主脸色变化莫测,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掀开马车朝后面看了一眼。 原本沈初瑶停留的地方,已经不见沈初瑶的身影。 华阳公主红扑扑的脸蛋气鼓鼓的,气愤道。 “可恶,被沈初瑶这个狡诈的女人给忽悠了” 她本来是想找沈初瑶算账,沈初瑶竟敢违抗她的命令,从公主府出去,没想到就这么被她忽悠过去,她也把这事给忘记了。 “真是狡诈” 华阳公主恨恨的咬牙道。 ······ 另一边,被华阳公主惦记的沈初瑶,已经回到了萧家。 看到沈初瑶出现的那一刻,萧景还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 沈初瑶停下脚步,静静的瞧着萧景。 萧景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你不应该在辰王府吗?” 闻言,沈初瑶笑了,她清冷的目光盯着萧景,上下打量着,看着萧景眼底的青黑,缓缓笑了:“萧景,你的消息为何如此闭塞,你还是让你的下属出去打听下,别堂堂一个将军闹了笑话” 萧景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沈初瑶盯着萧景的背影看了片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沈初瑶嘱咐郑嬷嬷收拾东西。 “少夫人,收拾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沈初瑶撇去茶盏上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们去庄子上住几天,你等会去给夫人禀告,就说我身体不适,要到庄子上修养几天” 第75章 萧景晕倒 “少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沈初瑶这么说,郑嬷嬷的心里满是担心,大少爷刚被救回去,他们可再也经不起什么幺蛾子了。 沈初瑶轻轻摇摇头:“并无事发生,嬷嬷不必担心,去向夫人禀告吧” 郑嬷嬷也没有再问,转身去了萧夫人的院子。 沈初瑶坐在椅子上,看着青月和其他婢女忙碌的收拾物品,不由的出了神。 片刻后,郑嬷嬷回来了,她恭敬的向沈初瑶禀告道:“少夫人,夫人已经答应了” 沈初瑶点点头,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东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既然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沈初瑶缓缓从椅子上起身。 “少夫人,您刚回来,不如歇息一会,咱们明天再走” 看着沈初瑶眼底的青黑,郑嬷嬷劝慰道。 沈初瑶轻抚着耳边的碎发,指挥着下人搬东西。 听到郑嬷嬷的话,这才偏过头解释道:“不用,我们现在就走” 郑嬷嬷瞧着沈初瑶焦急的语气,心里也不禁慌了起来。 莫不是辰王要对付她家少夫人? 或者是平阳郡主要使什么坏? 郑嬷嬷一想到这么多人对她家少夫人心怀不轨,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焦急起来。 很快,下人把东西搬到了马车上,沈初瑶深深得看了一眼住了三年的院子,转身走上了马车。 就在沈初瑶刚走没多久。 萧景带着人一把踢开了房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萧景皱着眉头问道:“人呢?” 手下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低下头。 书墨硬着头皮回答道“将军,方才少夫人还在这里” “本将军不是问刚才,是问你沈初瑶现在人在哪里?” 萧景面色冷厉,向来淡漠的眼眸,如同寒冰利剑。 书墨吓得脸都发白,他急忙请罪道:“将军恕罪,都是属下办事不利” 萧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去叫管家过来” 书墨闻言,也不敢耽误,匆匆忙忙的去请管家,管家一路上被书墨提着衣领,再加上上了年纪,到萧景跟前时,已经快翻白眼了。 正在管家准备来一个大喘气时,萧景冷冰冰的声音进入管家的耳朵,吓得管家一个激灵。 “少夫人去了哪里?” 管家咽了咽口水,努力稳定情绪,回答道:“回将军,少夫人去了庄子” 闻言,萧景握紧了拳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意,咬牙道:“真是好极了,沈初瑶,你以为你去庄子里,就可以逃开这一切吗,做梦!” “管家,你立即带人把少夫人带回来” 萧景的视线落在一旁缩着脑袋的管家身上,命令道。 “是,将军,老奴这就去请少夫人回来” 管家赶紧应了下来,看着萧景铁青的脸色,也不敢耽误,急忙就要去请沈初瑶回来。 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随即便是惊慌失措的呼唤声。 “将军,将军,你怎么样了” 管家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萧景晕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人事不省。 管家心里一跳,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将军送到床上” 把萧景送到了床上,管家又招呼人去请大夫。 安排好了一切事,管家的腿都快软了,心里在不停的念叨,期望萧景没事,要是萧景真的出什么事,他这个管家首当其冲。 “要不要告诉桑姨娘” 蓦然间,不知道谁问了这么一句。 管家没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谁不知道将军最宠爱的就是桑姨娘,现在桑姨娘还怀着孩子,你是不是想让桑姨娘出点事,到时候将军责罚,你受着吗?” 第76章 快要恢复记忆了 管家训斥完后,又焦急的在门口等待着大夫,就在他嘴角急得要起燎泡时,府医终于到了。 “大夫,你赶紧给我们将军瞧瞧怎么回事?” 管家急切的把府医拽到了床前,府医也不敢耽误,放下药箱,急忙就去给萧景扣脉。 府医扣着脉象,片刻后,本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起来。 见此,管家急忙问道:“大夫,我家将军如何了?” 府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语气轻快道:“将军没什么大碍,这次晕对将军也算是个好事” “好事?” 管家疑惑不解。 府医轻快的说道“是啊,堵在脑袋里的淤血有松动的迹象,所以将军才会晕倒,要不了两个月,剩余的淤血就会消散,到那时将军就会恢复记忆。 管家本来还很高兴,萧景头里的淤血快要散了,这猛然听到萧景快要恢复记忆了,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大夫,你确定将军真的会恢复记忆?” 管家不可思议的问道。 府医点点头:“这是自然,以我的医术,这点还是能保证的” 听到这话,管家整个人皱吧着脸,要是将军恢复记忆了,想起对少夫人所做的事后悔了可怎么办? 就算是后悔了,以少夫人的心性也是不会再回头的。 管家摇了摇头,他一个管家想这么多做什么,只要确定萧景没事就好。 刚要送走府医。 正在这时候,萧夫人慌张的从外面进来,还没进门,就大声道:“景儿呢,景儿如何了?” 看着慌张焦急的萧夫人,管家急忙道:“夫人,将军没事,大夫说将军头上的淤血要清除了,所以才会晕倒,要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恢复记忆。” 闻言,萧夫人焦急的神色略有松动,却还是不由得担心, 她走到萧景身边,坐在床榻边,担忧的视线落在萧景身上,看着萧景眼底的青黑,不悦的问管家:“景儿这两日在做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回夫人,这两日将军在处理公事” “什么公事,能把景儿累成这个样子” 萧夫人很是不满,不过这不满也只是在心里嘀咕,皇上给的公务,无论是什么,都是恩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听着萧夫人的质疑,管家也在心里疑惑,他也觉得奇怪,这两日处理公务,也没有通宵,怎么萧景看起来这么疲惫。 萧夫人也不再多问,转而拿出帕子沾了点水,动作轻柔的擦了擦萧景的脸庞。 随即想到了什么,萧夫人手里的动作顿住了,她转头看向管家,惊疑的问道:“你刚才说景儿会恢复记忆?” 管家点点头,恭敬的答道:“确实如此,大夫说将军不出俩月,就能恢复记忆” 萧夫人握着帕子,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萧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低着头,恭敬的立在一边,等待着萧夫人的命令。 片刻后,萧夫人蓦然开口道:“管家,你可听过忘情蛊?” 管家心里浮现出一抹震惊,斟酌片刻开口道:“夫人,老奴略有耳闻” 萧夫人站起来,神色变得严肃,她环视一周,看着缩成一团的府医,抬手示意。 随即,便有下人把府医请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萧夫人和管家,萧夫人这才对管家道:“本夫人不管你是不知道,还是略有耳闻,总之忘情蛊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77章 看好戏 管家不解的看向萧夫人,小心的问道:“夫人,忘情蛊是用在将军身上吗?” 萧夫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自然,难不成我用吗?” 管家偷偷瞧着萧夫人的脸色,确定脸色不是太难看,这才道:“夫人,老奴听说忘情蛊是蛊虫,需要种在人的身体里,虽然对身体无碍,却会忘情绝爱,老奴担心,将军以后会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你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担心一下,景儿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受不了打击,男人顶天立地,建功立业,不需要感情,我只要我的儿子一辈子幸福” 萧夫人语气坚定,那双精明的眼神落在萧景的脸上盛满了温柔。 “也许将军真的不再喜欢少夫人了,所以夫人您不用担心” 管家瞧着萧夫人落寞的身影,宽慰道。 萧夫人摇摇头,她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管家,冷冷道:“不管会不会,我都要把这机会按在萌芽中” 而且萧夫人有一种预感,若是萧景恢复记忆, 真的会出大乱子的。 交代好这些事,萧夫人朝周围看了一眼,问道:“桑宁呢,景儿昏迷不醒,她怎么不来照顾景儿” 管家恭敬的解释道:“回夫人,桑姨娘月份大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老奴担心刺激到桑姨娘,就没有告诉她” 萧夫人没多说什么。 她这才打量起这个屋子,微微蹙起了眉,先前太过担心萧景,没有注意到萧景所在的地方是沈初瑶的屋子。 “景儿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一直和沈初瑶不对付吗?” 管家回道:“夫人,将军来这里找少人,发现少夫人不在,就找老奴询问少夫人的去向” 萧夫人顿时想起了什么。 “这个沈初瑶” 萧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看,随即摆摆手:“随她吧,三天两头闹一出,这是图什么,若是她好好的等景儿恢复记忆,也就罢了,可是看她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和景儿过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看她离开我萧家还怎么生活” 萧夫人丝毫不在意这些。 ······ 另一边的沈初瑶已经坐上了去往庄子里的马车,她掀开车窗的帘子,视线向远处眺望,看着往后倒退的风景,青山绿水,小桥流水,看到这些沈初瑶心里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少夫人,我们已经出了京城” 青月给沈初瑶沏着茶,笑着说道。 沈初瑶放下车帘,拿起桌子上的糕点,悠闲的吃了起来。 “桑宁那边如何了?” 沈初瑶蓦然问道。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少夫人就等着看好戏吧” 青月一脸的得意,在她看来桑宁这段时间给他们少夫人受得恶气,他们少夫人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沈初瑶听此淡淡笑了,脸上的神色却没见得多高兴。 很快就到了庄子里,这是沈初瑶自己的陪嫁庄子,这里的下人都是沈初瑶自己的人,和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过少夫人” 庄子里的管事,一早就得到消息,沈初瑶要来这里,带着庄子里的下人,过来迎接沈初瑶。 沈初瑶扫视了一圈,下面三十多个下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一脸局促的跪在沈初瑶面前。 管事的急忙解释:“少夫人,最近庄子上的庄稼成熟了,人手不够,老奴就从附近的村子里请了一些人手帮忙” 沈初瑶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其他跪着的下人,一脸局促的离开了。 沈初瑶对管事的交代“我来庄子里住段日子,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不必来禀告我” “是,少夫人,您有事就直接叫老奴” 管事的对着沈初瑶点头哈腰。 沈初瑶转而不再多言,淡淡道:“你也下去吧” 挥退了其他人后,沈初瑶让下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在庄子里安顿好后,沈初瑶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这段日子因为沈南逸的事,她没有顺过一次好觉。 这次沈初瑶睡得很是踏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听到动静,青月询问道:”少夫人,要不要把饭菜摆上来“ “摆上来吧” 由于刚起床,沈初瑶的声音还带着喑哑。 在青月的伺候下,沈初瑶用完了这顿晚膳。 用完膳后,沈初瑶挥退下人,坐在烛光下,左手撑着额头,不由的笑了。 此时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看着面前的时宴并没有多少意外。 时晏眉眼微挑,饶有趣味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猜的” 沈初瑶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她才不会告诉时宴真实的原因。 她从小鼻子就很灵敏,每次时宴来见她,她总是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方才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就知道时宴在外面。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沈初瑶疑惑的问道。 “带你来看戏” 第78章 高大人的外室 “什么好戏?” 沈初瑶抬眸诧异的看向时宴。 “去了就知道” 时宴没有告诉她,浅淡的目光盯着沈初瑶。 沈初瑶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人已经决定好了,哪里由的她拒绝。 “等一下” 沈初瑶往后退了一步,瞪着时宴,“你可千万别像上次那样,把我当麻袋扛起来了” 时宴嘴角微勾,上下打量着沈初瑶,笑着问道:“那你想让我如何?” “我不管你如何,反正不能把我当麻袋扛起来” 沈初瑶仰着头瞪着时宴。 时宴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听到这话,沈初瑶眼皮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沈初瑶后颈一紧,身体瞬间凌空,沈初瑶吓得心都跳了起来。 身体的凌空,没有着力点,沈初瑶的手下意识的朝身边抓来抓去。 这动作着实可笑。 忽然一道低沉的笑声响起,时晏看着手臂扑腾来去的沈初瑶,像水里的青蛙一样,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的笑了。 身上暗藏的凌厉气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 沈初瑶翻了个白眼,她真是和时宴天生不对付,每次时宴过来,她总是搞得很狼狈,看来以后得离时宴远些。 很快,沈初瑶就没来得及想这么多了,时晏带着她飞身跃起,一会飞到屋顶上,一会飞下来,弄的她整个人都快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地方,一落地沈初瑶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腿脚发软。 看着时宴嘴角的笑意,沈初瑶敢怒不敢言,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沈初瑶看了一眼时宴,偏过了头,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会。 沈初瑶休息片刻,这才有力气打量周围。 这是一座小院,虽然不大,却很精致。 他们此时站的位置就是在这座院子的屋顶。 “这是什么地方?” 沈初瑶问道。 时宴高大的身影站在沈初瑶身边,一袭黑衣似乎要溶于黑暗中,清冷的视线落在前方。 他没有回答沈初瑶的话,反而道:“你不是一直在查这个地方吗?” “我要查的地方?” 沈初瑶满脸疑惑。 她摸了摸头,又满脸问号的看向时宴。 时宴那双璀璨的星眸看了她一眼。 沈初瑶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什么,不敢相信的问道:“这里莫非就是平阳郡主夫君的外室?” 时宴点点头。 “这里确实是那个外室住的地方” 沈初瑶忍着心里的震惊,她又仔细扫视了一圈这个院子,这是三进院子,由正房,平房,厢房组成,院子不是很大,布局一眼就可以看清楚。 里面很是安静,只有主院的灯光亮着。 “今日高大人会过来吗?” 沈初瑶问道,虽是疑问,她的表情却很是肯定。 若今日一切风平浪静,时宴根本就不会带她过来,他没这个闲心。 “你猜的没错” 时宴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沈初瑶还想问些什么,一根冰冷的手指竖在了沈初瑶面前。 “别说话,有人来了” 沈初瑶立马回过神,聚精会神的盯着院子。 过了片刻,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声音不大,敲了三下,很快院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婆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 “大人,您来了” 第79章 平阳郡主捉奸 随即便有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走了进来,因为天色太过黑暗,沈初瑶没有看清楚长相。 只觉得他身材高大挺拔,整个人的气质说不出的儒雅温和。 “这就是高大人吗?” 沈初瑶伸长脖子朝下面看去。 时宴没有回答,沈初瑶也不需要她回答,因为她已经知道来人就是高大人。 高大人迈着步子,朝正院走去,路过院子里的灯光时,沈初瑶终于看明白了高大人的长相。 五官分明,剑眉凤目,谦谦如玉,眉眼十分俊美,虽然上了年纪,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姿,那双温和的眼眸莫名有些严肃。 也许是沈初瑶的视线太过强烈,高大人停下脚步蓦然间朝屋顶上看了过来。 那双严肃的眼眸盯着方才沈初瑶所在的地方。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下人疑惑的问道。 高大人揉了揉额头,摆摆手:”没事,可能看错了“ 高大人又看了一眼屋顶,这才朝主屋走去。 直到高大人离开了,时宴才揽着沈初瑶从树上飞跃下来。 “可真是谨慎” 沈初瑶感叹道。 “他在平阳郡主手下将近二十年,还养了外室,自然心思缜密,警惕性高” 时宴淡淡的答道。 沈初瑶偏头看向时宴,疑惑的问道:“你说得好戏难道就是这个?” 闻言,时宴蓦然一笑,那双璀璨的星眸望着远处的星空,淡淡道:“别急,好戏就快来了” 沈初瑶点点头,既然时宴说是好戏,那肯定就是好戏。 不一会,主屋的下人都出来了,只剩下高大人和她的外室。 片刻后屋子里的灯就熄灭了 沈初瑶明亮的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她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一对男女,还是多日未见,不由的让沈初瑶想歪。 只是很可惜,沈初瑶失望的发现她什么都听不到。 不过,沈初瑶看着身边的时宴,不由的好奇。 时宴是不是能听得到,毕竟习武之人五感敏锐。 再加上方才时宴快速的反应,在高大人发现她时,迅速的把她带到树上,可以说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时宴瞥了沈初瑶一眼,看着沈初瑶咕噜噜乱转的眼睛,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话。 “你要是再看我,我就把你丢下去” 时宴唇角微勾,说出来的话满满的威胁。 沈初瑶撇撇嘴,坐在屋顶上,无聊的数着天上的星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初瑶还是没有等到时宴说得所谓的好戏,就在沈初瑶无聊时。 忽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沈初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她看着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举着火把,最中间的就是平阳郡主。 此时的平阳郡主一身火气,她站在门口眼神紧紧的盯着大门,眼睛似乎要冒火。 “是这里吗” 平阳郡主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人更加害怕。 身边的侍卫拱手禀告道:“郡主,就是这里” 平阳郡主往后退了一步,明灭的火把倒影在她的眼中,平阳郡主抬头盯着朱红的大门,冷笑一声,“砸开” 话音刚落,随即就有两个侍卫上前,几下就把门给砸开了。 “咚”的一声,朱红色的大门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平阳郡主站在烟尘中,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的主院。 看着主院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平阳郡主眼睛通红,双手握成拳头。 另一边,屋子里的玲珑听到动静,吓得脸色发白,她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害怕的问道“表哥,是不是郡主来了” 这段日子,她总是心绪不宁,经常做梦平阳郡主找到了她。 高大人脸色难看,他穿好衣服,安慰着玲珑:“别怕,不会是郡主,她现在正忙着准备认亲宴呢,我出去看看,你好好······“ “嘭!” 话还没有说完,屋子的门瞬间被踢开。 平阳郡主那张充满冷意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高大人一向温润平淡的性格,难得出现震惊。 玲珑看到平阳郡主的那一刻,则是整个人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平阳郡主,也知道她的手段,现在平阳郡主知道了自己是表哥的外室,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平阳郡主瞧着俩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加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味道,做为过来人的平阳郡主自然知晓是什么。 平阳郡主一瞬间气血涌上额头,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她愤怒的眼眶通红,眼神死死的盯着高寻安,咬牙道。 “高寻安,你真是好啊” 第80章 扒了衣服扔出去 平阳郡主死死的盯着高寻安,眼睛充血。 “我们回去再说” 高寻安整理了下衣衫,声音难得有些惊慌。 他也没想到平阳郡主会找到这里,这几年他瞒得好好的,做事也很是小心, 每过一段时间,就给玲珑换个院子。 只有趁着外出做公务才回来看玲珑,这才能瞒得好好的,平阳郡主怎么现在会发现? 这话到平阳郡主耳中,就是在护着这个贱人。 “回去再说?呵呵” 平阳郡主愤怒的脸色扭曲,她质问道:“高寻安,我有什么对不住你,几年前本郡主要给你纳妾,你不同意,现在倒好,还学着别人养外室,你是不是贱啊,光明正大的你不要,偷来的你倒是吃得香” 前几年平阳郡主要给高寻安纳妾,高寻安还很生气的斥责她,被斥责了,平阳郡主却是高兴,因为这就代表高寻安在乎她。 哪知道,现实狠狠得打了她一巴掌,反衬着她以前的想法就是个笑话。 高寻安被训斥的脸色难堪,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继续惹恼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玲珑身上,直接冲上去,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玲珑脸上。 玲珑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冒充血丝。 可见平阳郡主的力气有多大。 “贱人,居然敢勾引本郡主的夫君” 平阳郡主气得直接开始上手,一点也顾不上以前端庄优雅的形象。 看到玲珑被平阳郡主打,高寻安下意识的担心,本来想上前。 刚迈出步子,顿时想到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 他若是再上前维护玲珑,怕是平阳郡主更加生气。 只是他所有的动作都被平阳郡主看在眼里,将近二十年的夫妻,虽然平阳郡主不能完全看懂高寻安,还是多少了解他一些。 方才高寻安的举动明明就是很在乎这个贱人,又怕在她面前表现出在意,她会对这个贱人做什么。 高寻安越是这样,平阳郡主越生气。 此时的平阳郡主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她冷着脸,指着床上的玲珑命令道:“把这个贱人扒掉衣服,给我拖出去” 玲珑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白嫩的手指紧紧拽着衣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恐惧。 平阳郡主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侍卫朝玲珑走去。 玲珑惊慌失措的摇摇头,害怕的看向高寻安,凄声道:“表哥,救我” 她要是今天被这些男人碰到了,在表哥的眼皮子底下清白不保,她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两个护卫直接把玲珑从床上拖下来,伸手就要扒玲珑的衣服。 高寻安目眦欲裂,大声怒火:“住手” 平阳郡主看着停下来的护卫,冷声道:“继续,别忘了你们是谁的护卫,若是你们吃里扒外,本郡主饶不了你们” 护卫听到这话,再也不敢耽误,手脚麻利的开始扒衣服,玲珑绝望护着衣服,奈何根本就不是这些侍卫的对手。 眼看玲珑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扒光了,高寻安眼眶通红,直接朝这边冲了过来。 清瘦的身形把护卫撞到了一边,心疼的抱起衣衫不整的玲珑。 此时的玲珑眼眶通红,整个人脆弱害怕的缩在高寻安怀里。 “表哥,我好害怕” 高寻安没说话,只是无声的拍着玲珑的手臂。 看着这俩人亲密的样子,平阳郡主倒像是拆散有情人的恶人。 她气得额头青筋突起。 “来人,把高寻安给我拉开” 平阳郡主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冷声道。 身边护卫迅速上前,要把高寻安和玲珑分开。 期间高寻安死死的抓着玲珑的手,看着平阳郡主的眼神浮现出恨意。 “表哥” 玲珑痛哭流涕的抓着高寻安的衣袖,仿佛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平阳郡主厌恶的看着这对狗男女,又被这哭声哭得心烦,对身边的护卫道:“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拖出去,你是想勾引男人吗,本郡主成全你,让你勾引个够” 听到平阳郡主的话,护卫连拖带拽的把玲珑朝外面拖。 高寻安目眦欲裂的瞪着平阳郡主,大声道:“平阳,你放了她,我以后再也不和她来往了” 平阳郡主心里一痛,她和高寻安成亲这么多年,高寻安都是温和淡漠,仿佛什么东西都提不起他的情绪。 原来他不是提不起情绪,只是能搅动他情绪的不是她平阳。 第81章 把她送到青楼 平阳郡主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所有的情绪都消散在眼底,就是不在乎她又如 何,她是平阳郡主,她是皇家后代。 她只要男人听话就好。 平阳郡主深深的看了高寻安片刻,听着门外的惨叫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高寻安看着平阳郡主离开的背影,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护卫的手,原本深沉的眼眸布满血丝,大声吼道:”平阳,你放了玲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和玲珑来往了“ 原本走到院子里的平阳郡主,顿住了脚步,听到高寻安声嘶力竭祈求的话,扯了扯嘴角。 面对着高寻安的祈求,她不为所动,继续朝院子外走去。 此时的玲珑,已经被完全扒了衣服,只留下了一个肚兜。 周边的护卫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玲珑满脸的绝望,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还是难掩白皙的身躯。 平阳郡主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玲珑。 “郡主,别让这贱蹄子污了您的眼” 身边的嬷嬷小心的劝慰道。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盯着玲珑出神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当什么绝世佳人呢,就这么个货色值得高寻安宝贝似得藏着” “平嬷嬷,她是什么来历?” 平阳郡主眯着眼盯着缩在一团,宛若丧家之犬的玲珑,就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平嬷嬷眼神有些犹豫,看着平阳郡主凌厉的侧脸,小心道:“郡主,暗卫已经查明了这位女子的身世,她是大人的表妹” “表妹?” 平阳郡主眯起了眼睛。 “是的,当初大人和这位表妹玲珑青梅竹马,暗生情愫,高老爷为了大人的前途,给了玲珑一家足够的盘缠和金银,让他们回老家谋生,只是玲珑在半道上跑了,后来被人贩子给抓住卖到了青楼,两年后,大人才找到了她,就把她安顿了下来,两人之间曾经还有一个女儿,很小就夭折了” 平嬷嬷尽量说得很隐晦,只是平阳郡主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听着平嬷嬷的话,手臂上青筋跳起,鼻翼间出众的呼吸传来,整个人怒火中烧。 “郡主息怒” 平嬷嬷吓得赶紧跪下。 平阳郡主声音却是极其平静:“也就是说,高寻安和我成亲的时候,这个贱人被卖到青楼,成为人尽克夫的婊子,本郡主就是和青楼妓女共事一夫” 和妓女共侍一夫,这是何等的屈辱,普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平静的嗓音下隐隐颤抖。 她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甘心她的和一个青楼女子共侍一夫,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把这个青楼女子当成宝。 这不就是说她平阳连个妓都不如吗? 平阳郡主忽然感觉喉咙发痒,一股腥甜之气涌了上来。 “噗!” “郡主” 平嬷嬷吓得赶紧上前查看。 “郡主,你没事吧” 平阳郡主看着地上四溅的血迹,涣散的眼眸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伸出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冷冷的盯着玲珑,声音出奇的平静。 “看着本郡主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你一定在背后笑话本郡主吧” 玲珑身体蜷缩在一起,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情绪。 事实上玲珑又如何没有暗地里嘲笑过平阳郡主呢,她是郡主又如何? 还不是被她这个青楼妓子踩在脚下。 虽然她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又如何,却把身份高贵的平阳郡主玩弄于股掌间。 她一直引以为傲。 平阳郡主也不在意她说不说话,看向护卫,声音很是轻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她来自青楼,你们就把她送到该去的地方” 听到这话,像个鹌鹑一样的玲珑终于有了反应,她恐惧得抬起头,望着平阳郡主,哀求道:“郡主,求你饶了贱妾吧,贱妾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第82章 吊在城墙上 平阳郡主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宛如丧家之犬的玲珑,面对着她的求饶不为所动。 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和这个青楼妓女共侍一夫,还这么多年。 她就恶心得想吐。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目光阴冷的盯着玲珑,平嬷嬷见状,急忙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郡主的话吗,赶紧把人给弄走” 侍卫直接把光溜溜的玲珑拎起来,要朝青楼送去。 就在这个,高寻安挣脱侍卫的钳制,直接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着玲珑的狼狈样子,勃然大怒,眼眶发红:“玲珑” 高寻安冲了上去,朝玲珑跑过去。 玲珑泪眼朦胧的看着高寻安,柔声哭泣“表哥,今日玲珑受此大辱,实在的没脸活了” 高寻安素来严肃平静的眉眼,满满都是心疼。 他看向平阳郡主,声音难得多了几分温和:“郡主,你饶了玲珑,以后我保证她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听你的” 平阳郡主审视着和平时截然相反的高寻安,还是怔住了,她没想到一向淡薄稳重的高寻安会这么失态。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再想到高寻安对她的欺骗,平阳郡主的心瞬时冷了下来,她成全这俩人。 她抬手示意,拦着高寻安的几个侍卫,收回了刀剑,也不再阻拦。 高寻安立马跑到玲珑身边,脱下衣服为玲珑披上,玲珑柔弱的靠在高寻安怀里。 两人就像是一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抱头痛哭。 就在高寻安要带着玲珑离开时,平阳郡主冰冷的声音响起:“本郡主让你们走了吗?” 高寻安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平阳郡主:“你方才不是答应了吗?” “本郡主是想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锁死在一起,不要污了本郡主的眼,本郡主答应过什么?” 平阳郡主声音冰冷。 这样的平阳郡主让高寻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紧接着平阳郡主的一句话,让高寻安脸色大变。 “把这俩人的衣服都给我扒了,挂在城墙上,让全京城的人好好瞻仰这对狗男女“ 平阳郡主眯着眼睛,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番话。 高寻安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平阳郡主不是在开玩笑,他脸色难看:“平阳,我是朝廷命官,你公然羞辱朝廷命官,是不把皇上放到眼里吗?” 平阳郡主心里的怒火一直在压抑着,别看她面色平静,但是她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值,随时一点就炸。 果不其然,高寻安说了这话,平阳郡主再无一丝理智,她通红着眼睛,指着高寻安大声道:“把这俩人剥了衣服挂到城墙上,立刻!” 处于暴怒中的平阳郡主,没然敢违抗她的命令,再加上护卫都是从王府带来的,自然是唯平阳郡主的命是从。 平阳郡主的眼眸里倒映出高寻安俩人的挣扎,周边是高寻安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她仰着头看着赤身裸体挂在城墙上的俩人,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情深吗,本郡主成全你们,明天早上,所有的人都会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 平阳郡主留下了两个护卫把守,随即便带人离开。 只留下两个光溜溜的人挂在城墙上。 沈初瑶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场所谓的好戏。 “还真是精彩” 沈初瑶赞叹道,她本来以为就算是平阳郡主知道高寻安背着她养外室,顶多就是吵闹起来。 着实没想到平阳郡主会出乎意料,把这俩人挂在墙上。 “你告诉平阳郡主的?” 沈初瑶偏头看向时宴。 时宴站在不远处,明灭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俊美的容颜宛若神只,露出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镀了一层光芒。 沈初瑶看愣了片刻。 时宴开口道:“这事倒也凑巧,上次平阳郡主的乳娘,看到高寻安从这个院子里出来,当时只是有过怀疑,后来就一直留心,直到今日高寻安再次来这里,乳娘告诉了平阳郡主” 还真是够巧的。 沈初瑶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达成了她的目的,她本来的计划是在后天想办法让人把平阳郡主引过来。 没想到时宴已经帮她达到了这个目的。 看完了热闹,时宴又把沈初瑶送了回去,只留下一室的梅花香,沈初瑶站在窗子前,目光落在了远处。 ······ 第二天,高寻安和玲珑被挂在城墙上,京城的人听说后,都来围观。 两人白花花的身体,被无数人指指点点。 玲珑哪怕之前做过妓女,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羞愤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百姓们哪里见到过当官的身体。 一个个站在下面指指点点。 “你别说这当官的还挺白的,比咱们多不了什么” “废话,你以为当官的比咱们多了三膀六臂吗, 不都是人吗,一个鼻子两个眼” ······ 听着下面的指点,高寻安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第83章 平阳郡主对沈初瑶的恶意 这期间一直没有人来救高寻安,一方面高家本就是靠着平阳郡主才在京城站稳脚跟,往上数三代,他们还在禹洲开酒楼呢。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高家靠着高寻安换了阶层,又靠着平阳郡主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再加上平阳郡主派人守着,他们自然没有办法。 京城的事,本该是皇城兵马司管的,只是皇城兵马司副司在来的路上,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手下的人送他去医馆了,自然就忘了这回事。 不过,皇城i兵马副司之前和高寻安有过节,谁知道是真的摔的下了马,还是故意的。 直到中午,皇城兵马副司才姗姗来迟,把高寻安救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高寻安已经是名声尽毁,能不能继续做官,这个还未确定。 ······ 平阳郡主昨晚回来后,就在软榻上坐了一夜,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平嬷嬷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却不敢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阳郡主麻木的神色有了变化。 她声音很是沙哑:“嬷嬷,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平阳郡主没有指名道姓,平嬷嬷却知道问得是高寻安的事情。 “回郡主,大人方才已经被救了下来” 平阳郡主闭上了眼睛,敛去了眼底的落寞伤心。 这么多年的感情,面对着高寻安的背叛,她又如何不伤心。 “嬷嬷,你细细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阳郡主不甘心,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俩人到底欺瞒了她多少。 平嬷嬷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平阳郡主,正和平嬷嬷昨天说得那样,只是今天多了细节。 在听到平嬷嬷说起那个孩子时,平阳郡主的脸上闪过嘲讽:“真是活该,那个贱人的女儿没了” 随即,平阳郡主一脸庆幸:“好在上苍垂怜本郡主,让我的孩子回来了” 平嬷嬷见平阳郡主终于有了笑脸,提议道:“郡主,要不要让桑宁小姐过来陪陪您?” 提起桑宁,平阳郡主的神色有瞬间的缓和,她笑了笑:“她这个时候也快临盆了,这些烦心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不过······“ 平阳郡主的眼睛眯了起来:“怎么那个沈初瑶还没有给我的女儿腾地方?” “许是萧将军不好向沈家交代,萧少夫人娘家也是二品大员” 平嬷嬷猜测道。 “哼!”平阳郡主冷哼一声:“二品大员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初瑶一个意外,或者疾病缠身,沈家还能说些什么吗?” 她好不容易找到女儿,想要把最好的给桑宁,沈初瑶自然是个绊脚石。 “若是萧景还对沈初瑶有旧情,舍不得休妻,那就该本郡主出手,到时就由不得他了” 平嬷嬷说道“郡主,依老奴看萧将军对沈初瑶未必有多少感情,若非如此,萧将军上次也不会把她送到辰王府,虽然最后被华阳公主破坏了,也因此可以看出,萧将军对沈初瑶并未有多少感情” 闻言,平阳郡主眼底的杀意消散,脸色也舒缓许多“你说得有道理,本郡主再给萧景半月时间,若他这事无法办成,那么本郡主亲自下手” ······ 平阳郡主想着让萧景休掉沈初瑶,沈初瑶这边就在着手准备和离的事。 第84章 惩罚萧景 “暗影,你让人去京城里传些话,就说萧景厌恶原配夫人,想把她送给辰王······” 这是沈初瑶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有她站在道德制高点,再和萧景合离,对她以及沈家的影响都能降到最低。 暗影神色未变,听着沈初瑶的命令,转身离开。 沈初站在窗边,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里期盼着一切要顺利。 暗影的办事速度很快,没多久,京城就出现了关于萧景的传言,说萧景宠妾灭妻。 还要对正室夫人下手,实在是枉为人夫。 这些谣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越传越广。 都在不耻萧景的人品,也有那么一两个为萧景说话的,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京城里的谣言,也传到了朝堂上。 陈御史直接上奏参了萧景一本,“皇上,萧景宠妾灭妻,还对发妻出手,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样的人难堪大任。 还有一波替萧景说话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开口求情”回皇上,微臣认为萧景战功赫赫,大丈夫在世,谁还能没做过些错事。” 陈御史吹胡子瞪眼,“你胡扯,要是我救了你儿子,再把你给杀了,你是不是能原谅我,毕竟我救了你儿子也算是有功劳”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吵急了眼,直接脱鞋朝对方砸过去。 而处于舆论中心的萧景却很是平静。 此时的皇上坐在龙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龙椅,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下面的争吵,眼神闪过什么。 “吵够了吗?” 晏弘冰冷的开口。 底下的吵闹声瞬间停止,晏弘深沉的目光落在一直不说话的萧景身上。 “萧爱卿可有话要说?” 萧景站出来,恭敬的回禀道:“皇上,这些都是谣言,是有人陷害微臣” 一位御史开口反驳“萧将军这话说得轻巧,京城可都有人看着呢,萧少夫人坐上了去辰王府的马车,若不是将军您允许,辰王能从您府邸把您夫人抢出来吗,更何况快到辰王府的时候,萧少夫人被华阳公主带走了,这些可都有目共睹,萧将军,您就是想抵赖也不成” 这位御史平时最重规矩,对萧景这样宠妾灭妻的人最是看不上。 其中一位和萧景有矛盾的,也落井下石“就是,萧将军,即便这些您不承认,可您自从回来后,便冷对正妻带着妾室参加宴会,这些可是不争得事实” 萧景漠然的眼神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萧爱卿,你有何解释?” 晏弘的食指轻轻摩挲着扳指,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 晏弘这番语气,却让底下的大臣,猜不出皇上是何用意。 皇上向来是重用萧景的,但是现在这个态度,让人一时摸不清楚,是要轻拿轻放,还是要严惩。 萧景紧抿着嘴唇,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微臣无话可说” 萧景可以对别人狡辩,但是对着皇上却无法撒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再者说他做的事,皇上未必不知道,若是在皇上知道的情况下,还试图花言巧语,这是蠢! 皇上漠然的目光落到萧景身上,淡漠道:“既然你都承认了,自然要受罚” “微臣领罚” 萧景神色恭敬的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淡漠的一笑,视线落在首位的大臣身上,那位大臣头发已经花白,但是整个人神采奕奕,非常精神。 “傅丞相,你说要如何惩罚萧景才最合理” 傅之辞眼睛浮现出精光,他面色不变,恭敬道:“皇上,微臣以为萧将军宠妾灭妻,不可不罚,否则就是纵然宠妾灭其,坏了规矩,但是念在萧将军为国立功的份上,可减少些惩罚” 皇上淡淡的点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龙椅。 傅之辞不见皇上开口,立马心领神会,皇上的意思是要轻拿轻放。 随即傅之辞开口道:“皇上,依微臣愚见,不如问问萧少夫人的意思,毕竟受委屈的是萧少夫人” 第85章 宫里来人了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傅之辞,赞许道:“爱卿的主意很好,理论上是萧少夫人受委屈,自然要听听她的意见” 这话一出,大臣们都看明白了,皇上想要对萧景轻拿轻放。 但是陈御史可是出了名的固执,他再次请求道:“皇上,萧景即便有天大的功劳,也该受到惩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能功过相抵,否则若是有人恃宠而骄,仗着功劳为非做歹,势必危害江山,请皇上明察” 陈御史跪在地上,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皇上面色不变,眼神变得暗沉,他盯着陈御史,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朕做错了?” 陈御史听着皇上的话,额上立马冒出了一层薄汗,急忙辩解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对萧将军宠妾灭妻的举动有些看法” 皇上坐在龙椅上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陈御史,没有说话,朝堂的气氛变得紧张。 片刻后,皇上终于开口:“是非曲直,朕自有主张,莫非陈御史以为朕是个昏君,朕做决定还用的着你指手画脚” 这番话,成功让陈御史脸上浮现出惊惧,他伏在地上的头垂得更低:“回皇上,微臣不敢” 皇上没再搭理他,随即派人去请沈初瑶。 ······ 此时的沈初瑶正在庄子里悠闲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用担心着有人陷害,也不用再管萧家乱七八糟的事,沈初瑶别提过的有多自在。 “少夫人,堂小姐来了“ 青月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堂小姐沈娇娇一直和他们少夫人不对付,这次也不知道又来闹什么。 沈初瑶掀起眼皮,手里的古书放到胸前,悠闲道:“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堂小姐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依奴婢见,八成是来瞧少夫人您的笑话” 青月的脸上很是不服气,还带着淡淡的厌烦。 沈初瑶笑了,继续看着手里的古书,白皙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目光一直落在书本上。 她语气淡然道:“那就不见,你去把她打发了,若是她不肯走,就让下人把她捆起来,送回沈府” 沈初瑶可是了解沈娇娇的性格,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这次八成又是来看笑话的。 虽说沈初瑶不在意那些冷嘲热讽,可总有只苍蝇在面前也是很烦。 “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 青月脸上瞬间浮现笑容,一脸跃跃欲试。 沈初瑶笑着摇摇头,也不再管这些,她的心神又落在话本上。 青月到庄子外面时,老远就看到沈娇娇带着一群仆人想要闯进来。 庄子上的奴仆也不敢上前硬拦。 “你们这群狗奴才,什么玩意,也敢拦着本小姐,小心本小姐把你们通通发卖” 沈娇娇眉眼骄横,轻蔑的看着这些下人,嚣张跋扈道。 这话一出,本来阻拦沈娇娇的下人,瞬间不敢再阻拦了,这些下人本就是在庄子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沈娇娇的话,自然被吓到了。 看着被吓到的这些奴才,沈娇娇得意的笑了。 此时的青月走上前,福身行了一礼:“堂小姐,我家少夫人有事,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沈娇娇抬起下巴,鼻孔对着青月,嘲笑道:“什么不便见客,我看是羞得没脸见人了吧” 沈娇娇的声音很大,还故意朝院子里大声喊。 青月的眼里浮现出怒火,还是强忍着怒气,平淡道:“堂小姐请回吧” “本小姐去哪里还用不着你这个狗奴才决定,沈初瑶不见我,我偏要去见沈初瑶” 沈娇娇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说着就要往里闯。 此时青月带来的护卫立即挡在沈娇娇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眼看被拦住了路,沈娇娇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贱奴,居然敢拦着本小姐” 青月冷冷的看着胡搅蛮缠的沈娇娇,语气淡漠:“堂小姐还是走吧,我们少夫人说了,若是您不走,奴婢们就是把您捆起来,也要把您送下山” “沈初瑶怎么敢,她不敢这么对我” 沈娇娇顿时气炸了,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不可置信的怒吼道。 青月笑了:“堂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仿佛是配合青月的话,青月身边的护卫从腰间拿出手腕粗的绳子“ 沈娇娇脸上终于浮现出害怕,她是相信沈初瑶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沈初瑶又不是没做过。 若是真被人捆着送回沈家,她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什么清白。 “堂小姐,请回吧” 青月再次重复道,算是给了沈娇娇一个台阶。 沈娇娇看着人高马大的护卫,以及护卫手里的绳子,很是识时务的打了退堂鼓。 “真是好的很,本小姐这就走,但是你告诉沈初瑶,她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沈娇娇伸手指着青月,脸上满是嘲讽。 沈娇娇冷哼一声,也不再停留,直接带着下人离开。 青月看着沈娇娇离开的背影,也没把沈娇娇的话当回事。 打发走了沈娇娇,青月就去给沈初瑶复命。 “少夫人,堂小姐走了“ 沈初瑶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青月站在一边服侍,就在这时,她猛然想到沈娇娇最后的那句话,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青月张了张嘴,想把沈娇娇最后的话告诉沈初瑶,刚准备开口。 庄子里的管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没到跟前,就急切得说道。 “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第86章 面见皇上 沈初瑶凝眉看向慌张的管事。 “你说什么?” “少夫人,宫里······宫里来人了” 管事的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自从来这个庄子里做管事,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还是头一次见宫里人。 “宫里来人了?” 沈初瑶立即起身,不可置信的问道。 管事的点点头:“少夫人,我们赶紧去迎接吧,别让宫里人久等了” 那可是宫里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宫里的贵人。 沈初瑶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下衣角,“走吧,别让宫里人久等” 宫里怎么会来人? 沈初瑶并没有和宫里的人打过交道,也想不出来宫里来人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平阳郡主? 沈初瑶想不通,正在思索间,已经来到了堂屋。 门口站着一排禁卫军,身着铠甲,气宇轩昂。 沈初瑶眼皮跳了跳。 屋子里,穿着太监服的掌事大太监海公公正坐着悠闲喝茶,身边还站着两个小太监。 沈初瑶一进屋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随即笑着说:“让公公久等了,实在抱歉,也着实没想到这小地方,会有您这样的贵客降临,我还不相信,和下人确定了好几次,这才耽误时间” 沈初瑶这番不着痕迹恭维的话,让海公公很是高兴,尤其是看着沈初瑶脸上的真诚,一点也不虚伪。 更是让海公公心情舒畅。 “萧少夫人真会说话,咱家刚在这里等了没一会儿,要不是因为萧将军,咱家也没有机会见到萧少夫人这么伶俐的人” 海公公翘着兰花指,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一双精明的眼神瞥向沈初瑶。 听到这话,沈初瑶惊讶了片刻,实在没想到是因为萧景。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海公公故意提点的。 沈初瑶嘴角含着笑意:“今日劳烦公公了” 随即瞥了一眼青月,青月会意。 立马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金线绣成的荷包,走上前,恭敬的递给海公公。 沈初瑶笑着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海公公喝点茶水” 海公公也不客气,接过荷包,摩挲着荷包里的东西,满意得笑了笑。 “萧少夫人真是温柔贤惠,实在是可惜了” 海公公感叹了一句,随即道:“时候不早了,少夫人和咱家进宫吧” 沈初瑶微微颔首。 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宫,沈父的官职不算小,每年宫晏,沈初瑶都会跟着进宫。 但是这是第一次去见皇上,哪怕沈初瑶如此淡定的人,也有些忐忑。 在马车上时,海公公已经告诉沈初瑶见皇上的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 怀着淡淡的忐忑,马车到了宫门口,按照规矩,除了皇上和太后,任何人进宫都不能乘坐马车。 沈初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宫墙,缓缓走了进去。 在金銮殿外等候了片刻,沈初瑶就被传唤了进去。 沈初瑶抬头看着威严庄重的宫殿,仿佛要把人给吞噬。 她一步步走上台阶,朝殿内走去,宫殿内明黄的龙椅上,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黄色的身影。 文武百官站立在两旁。 扑面而来的威严气势。 沈初瑶目不斜视的走入大殿,威严的气息落在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紧抿着嘴唇,屈膝跪地,伏在地上,恭敬道,“臣妇沈初瑶,参见皇上。” 第87章 请皇上赐和离 皇上居高临下得盯着沈初瑶,肃然道:“起来吧” “谢皇上” 沈初瑶缓缓起身,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向上看。 “萧少夫人,朕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询问你的意见“ 皇上冰冷严肃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沈初瑶一脸惶恐,恭敬道:“皇上真是折煞臣妇了,若是臣妇知道什么,一定会知无不言” 皇上看了一眼傅之辞,傅丞相会意,一脸温和的对沈初瑶道:“萧少夫人莫怕,事关萧将军,所以皇上很是看重,想要来问问您的意见” 傅之辞语气很是温和,沈初瑶垂下眼眸,心里有了猜测。 看着沈初瑶缓和下来的神色,傅之辞继续说道:“萧少夫人,萧将军在家里对妾室很好,忽略了你,确实有宠妾灭妻之嫌,按照我国律法,宠妾灭妻者,鞭责五十,官降两级,三年不得晋升,皇上想问问萧少夫人您怎么想,毕竟受伤得是你,不管你怎么想皇上都会为你做主” 听着这话,沈初瑶彻底明白了,今天让自己来这里,说白了就是皇上想要保萧景。 况且,方才傅丞相的提醒够明白了。 皇上要保的人,沈初瑶要是唱反调,那是不自量力。 沈初瑶斟酌片刻,开口道:“启禀皇上,臣妇并没有受什么伤害,所以也不需要追究萧将军的责任,让皇上挂心,臣妇深感荣幸” 皇上看着懂事的沈初瑶满意的点点头。 傅之辞一脸的预料之内,无论是谁都会这样选择,谁能和皇上作对。 更别说沈初瑶还是一介妇人。 萧景漠然地看着沈初瑶,随即移开视线。 “萧景,你夫人还是心疼你的,既然她都不愿意再多计较什么,这次的事,就小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你夫人,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皇上心情颇好的凝视着萧景说道。 “是,皇上,微遵旨” 萧景拱手行礼,眼角的余光不经意从沈初瑶清丽的身影上扫过。 “皇上”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到此结束时,沈初瑶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皇上的视线移到沈初瑶身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还有何事” 沈初瑶漆黑清亮的眼眸透出坚定,她俯身跪在地上,重重得磕下一头。 “请皇上赐臣妇和萧将军和离” 沈初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话音刚落,朝堂上就像炸开了锅。 沈初瑶的话,的确是出乎意料。 自古以来还没有女人求皇上赐和离的。 一向神色漠然的萧景,神色终于浮现出一丝裂痕。 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以前只觉得甩开沈初瑶,他才能高兴,可是现在沈初瑶亲自向皇上请赐和离。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不过他把这归咎于沈初瑶,是她让自己在百官面前丢了脸面,所以才会烦躁。 皇上目光沉沉的盯着沈初瑶,语气冷了几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妇知道,萧景对臣妇所做的一切,臣妇不想再多计较。” “不过既然萧景已经找到了真爱,而她他的真爱是平阳郡主的女儿,算是门当户对,那么臣妇甘愿退出” 皇上沉默了片刻,态度有些许松动。 这时,萧景站出来,开口道“皇上,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请求和离开的,再者说,微臣和沈初瑶之间并无大的矛盾,微臣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沈初瑶” 第88章 答应她的请求吧! 沈初瑶跪在地上,听着萧景冠冕堂皇的话,只觉得可笑。 萧景之前对沈家一点也没留情面,差点害死沈南逸,她可不相信萧景现在良心发现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静静的审视着沈初瑶,眼底闪过几分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求和离的。 “萧少夫人不要说气话,萧爱卿方才说了,以后要好好对你,有朕为你做主,他以后不敢食言” 皇上的话都说到这里了,若是沈初瑶再依依不饶,就该是不知好歹了。 只是沈初瑶的目的就是和离,这次不成功,那她就和萧景永远无法和离,就是萧景休了她都做不到。 毕竟皇上没有同意他们和离,他们私下和离,就是对皇上不敬。 “皇上,微臣定然不会食言” 萧景看了一眼沈初瑶,认真的说道。 他不想与沈初瑶和离,倒不是对她有什么情谊。 只是心里下意识的认为不能和沈初瑶和离,要不然他会后悔的,心里的这个念头很是强烈。 所以萧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沈初瑶的和离。 沈初瑶微微抬眸,眼神充满坚定:“皇上,臣妇只求和离,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即将诞下麟儿,平阳郡主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定然不想让女儿做个平妻,到时怕是更心疼女儿了” 沈初瑶在此刻提起了平阳郡主,是有用意的。 皇上也得给平阳郡主几分脸面。 倒不是平阳郡主有什么厉害的,是平阳公主的父兄厉害,皇上少不得还要倚重他们。 萧景垂眸看了一眼沈初瑶立即道:“皇上,微臣先娶沈初瑶在先,她是微臣的结发妻子,让微臣和发妻和离,这等不仁不义的事,微臣自然不会做” “平阳郡主做为皇室中人,定然更懂礼仪,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让微臣休妻,我等不必用恶意揣摩,这是对平阳郡主的污蔑” 听着萧景这番巧言令色的话,本来平静淡漠的沈初瑶,心里的怒气涌了上来。 这是她唯一的和离机会,若是这次和离不成,那她就只有死遁了,这个方法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沈初瑶不想用这个办法。 沈初瑶敛下眼眸,抬头看向萧景,反问道:“萧将军,敢问你之前对我做的事,难道是仁义的事吗?你想要把我送给辰王,就是打着我被污蔑名声,你就可以顺势休了我,我说得可对” 沈初瑶继续道:“你先不用反驳,这些都有目共睹,再者说方才皇上让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你做的事吗,你做的这事,就是畜生都不如,敢问再做的诸位大人,你们就是再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会把她送给别人吗” 沈初瑶环视一周,掷地有声的问道。 此时和萧景不对付的一位大臣,阴阳怪气道“自然是不会的,我就是再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也不会把她送人,发妻代表着夫君的脸面。” “如果夫君连自己的脸都不要,把她送给别人,想必是恨极了自己的夫人,或者就是没有人性,就是普通百姓都不会这么做,萧将军这种做法恕我看不懂” 萧景的神色变得阴沉,手背青筋凸起。 “这位大人说得对,你要么是恨极了我,要么就是没人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你怎么改,你是能把桑宁休了?还是能让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我为你守了萧府整整三年,从来没想过改嫁,可你一回来就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不仅和别的女人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沈初瑶语气悲愤,眼眶红润。 沈初瑶的这些话,确实是让人动容,要是他们是沈初瑶,天天伺候公婆,打理府邸,守着活寡。 丈夫不仅在外成亲,还有了孩子,甚至三番两次的谋害自己,怕是气也要气死了。 “皇上,萧少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萧将军做的这些事,确实让人寒心,萧少夫人想要和离,想必经过深思熟虑” 傅之辞站了出来替沈初瑶说话。 沈初瑶惊讶的看向傅之辞,着实没想到傅丞相会替她说话。 傅之辞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眨了眨眼睛,立刻心领神会:“皇上,萧将军怕是恨极了臣妇,若是再这样下去,臣妇怕是要被萧将军害死,臣妇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陛下身上,陛下是个明君,定然不会让自己的任意一个子民受委屈” 沈初瑶深深一拜,满心的臣服。 不得不说,沈初瑶这番话,这番姿态,确实让皇上的怒火消了不少。 沈初瑶三番两次违背他的意思,已经让皇上不满了。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萧少夫人说得如此恳切,皇兄就答应他的请求吧” 第89章 槿王的帮助 一袭红色的锦袍身姿如玉的男子,站在大殿门口,柔和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容颜显得不太真切,离得近了这才看清他的容颜,面如冠玉,风华无双,只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亵渎。 他身上矜贵的气息,就是皇上都比不得。 皇上看着那个身姿如松的男子,眼眸眯了起来。 “你回来怎么不让人通报于朕” 皇上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槿王擅自回京城。 “皇上,水患已经处理好了,百姓们的生活也都回归了正常,朝廷下发的赈灾米粮都发下气了,臣弟在回来前已经给皇兄上了奏折,皇上没有看到吗?” 槿王眉毛微挑,不紧不慢的说道:“臣弟三日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把奏折送了回来,难不成皇兄没看到?” 皇上的眼眸愈发深沉,脸色却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手里的佛珠转动的更快了些。 海公公头低的更狠了,槿王送回来的奏折,皇上当时正在生气,直接扔一边了,自然是没看到。 富贵险中求,海公公直接上前跪在地上,“皇上恕罪,都是奴才的错,王爷的奏折奴才本来想呈给皇上您看的,但是皇上您在休息,奴才就把奏折放到了桌案上,忘记提醒皇上了,请皇上责罚” 皇上身上的气息有一瞬的轻快,他嘴角翘起,严厉的斥责道:“原来是你这狗奴才,让朕错过了槿王的消息,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下去领二十大板,下不为例” “是,多谢皇上” 海公公重重的朝地上磕着头,松了口气。 槿王眉眼含笑的瞧着眼前的场面,漠然一笑。 “皇上,方才臣弟听说萧少夫人想和离,皇兄不如答应了她的请求” 皇上的视线又重新落在沈初瑶身上,怀疑道”怎么,槿王和萧少夫人认识?“ 皇上的目光紧紧的审视着槿王,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 只可惜,皇上失望了。 槿王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皇上说笑了,臣弟怎么会认识萧少夫人” “臣弟只是看不惯萧将军而已,这样没人性的畜生,萧少夫人想与他和离,实在是明智之举” 槿王这番连损带骂的话,着实让萧景的脸色发青,最起码沈初瑶还从来没有见过萧景脸色青成这样呢。 不过,槿王这番话还真解气,现在的萧景就是畜生不如。 萧景咬牙道“王爷,这是下官的家事” 槿王手中的折扇悠悠的敲在掌心,似笑非笑道“你的家事都闹到金銮殿了,还是家事呢” 槿王的话,让萧景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皇上,既然萧少夫人要和离,你就让他们和离吧” 槿王悠悠的说道。 就在皇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时,槿王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怀疑。 “臣弟很想看看,萧将军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后悔,到那时场面一定很精彩” 槿王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眼底趣味明显。 皇上本来还以为槿王和沈初瑶认识,现在看来,是槿王想看热闹。 他还是对槿王有几分了解的,这很符合槿王的性格。 “真是胡闹” 皇上斥责道。 槿王变得正色起来,“皇上,京城的百姓都知晓萧景做的事,萧少夫人自请和离的事,若是皇上允许了,百姓说不得赞皇上一句明君” 皇上的神色不为所动。 槿王淡笑了一句,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明日无双国的使臣就要到了,听说他们的国师最是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皇上的脸色变化。 只因为皇上有求于无双国,无双国种子特殊,同样的一亩地,他们种的种子的粮食,就是比他周朝的粮食多出三倍,现在周朝内忧外患,他需要足够的粮食稳定江山。 最重要的是无双国的皇帝和国师都是女的,他们是女子当政。 自然讨厌欺负女子的男人。 虽然他也看不上女子当政,但是为了粮食种子,也少不得给无双国几分脸面。 想到这里,皇上心里有了决断。 他的目光在萧景和沈初瑶之间打量。 第90章 和离 ”朕问你,你可是执意要与萧景和离” 皇上冷然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眼神坚定,缓缓开口道:“皇上,臣妇执意要与萧景和离,请皇上恩准“ 朝堂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初瑶身上,顶着众多审视的目光,沈初瑶面色不变。 “不后悔?” 皇上问道。 沈初瑶语气坚定,掷地有声“臣妇绝不后悔” 皇上深深看了一眼沈初瑶,眼神复杂,随即开口道:“既然如此,朕就如了你的心愿,允许你和萧景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听到这话,沈初瑶呼吸急促了一瞬,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忍着心里激动的情绪,沈初瑶伏身行礼:“多谢皇上,臣妇谢主隆恩” 萧景紧抿着嘴,心里很不愿意和离,只是皇上的旨意,萧景自然是无法违背。 随即皇上便让人写下,赐和离的圣旨。 沈初瑶捧着明黄的圣旨,却仿佛捧着她和萧景的过往,掌心微微颤抖。 她和萧景的一切,从这一刻起,都要结束了。 萧景心里却很是烦躁,他总觉得什么东西要离他而去,却怎么也抓不住。 当沈初瑶走出大殿时,看着湛蓝的天空,眼眸浮现一抹湿润,脑海里和萧景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过。 最后留下的画面,便是萧景要掐死的画面。 沈初瑶摸了摸脖子,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疼痛。 以后就是她自己的人生,过得如何都得靠自己。 “沈姑娘” 身后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沈初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槿王,一袭红衣,极致的尊贵,唯我独尊的霸气尽显。 就连发丝都透着一股张扬。 看到这样的槿王,沈初瑶总算是明白,皇上容不下槿王的原因。 沈初瑶福身行礼:“参见王爷” “还没有恭喜沈姑娘脱离苦海” 槿王看着沈初瑶笑了笑,目光尽是揶揄之色。 “多谢王爷方才替我说话,我这才能顺利和萧景和离” “沈姑娘不必客气,本王也不是故意要帮你的,只是想瞧一瞧,萧景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悔不当初” 槿王调侃道,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沈初瑶温声道:“不管如何,还是多谢王爷” 槿王意味深长得看了沈初瑶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和沈初瑶擦肩而过时,沈初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这香味? 沈初瑶满眼震惊,槿王的身上怎么会有梅花香。 在他接触过的人中,只有时宴身上有这样的梅花香。 周朝的人能用得起香料的是达官贵人,他们更喜欢用的是沉香,龙涎香这种代表身份地位的香料。 男子很少用花香,更别说梅花这种小众的香料,方才槿王身上的香味真的和时晏身上的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么凑巧,还是她想多了? 沈初瑶盯着槿王的背影,眼底思绪万千。 ······ 沈初瑶刚准备回萧府,没想到在宫里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参加公主” 沈初瑶微微福身行礼。 华阳公主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初瑶,也没让她起来,任由她做着行礼的姿势。 即便是华阳公主有意刁难,也丝毫不影响沈初瑶的好心情。 “起来吧” 片刻后,华阳公主才懒洋洋的说道。 沈初瑶乖顺的站在一边。 “沈初瑶,你可知你还欠本公主何事?” 华阳公主伸手摸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脑子里思索着,她欠华阳公主何事,也许是脑子太过兴奋,她思索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欠华阳公主何事。 看着沈初瑶茫然的样子,华阳公主一下子就生气了:“你还真是不把本公主放到眼里,上次本公主罚你抄写佛经,你不告而别,私自离开公主府,你都忘了吗?” 经过华阳公主这么一提醒,沈初瑶顿时想起来,她当时心急救沈南逸,佛经没抄完,就从公主府离开了。 她本以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华阳公主都忘了,没想到还记得,专门在她和离的时候找她。 沈初瑶笑了笑,“实在抱歉,臣女当时一心想救大哥,这才从公主府离开,还请公主恕罪,公主无论怎么惩罚臣女,臣女都受着” 沈初瑶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华阳公主本性不坏,就算是有什么惩罚手段也不会太过分。 更何况,上次也是华阳公主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她不至于声名尽毁,华阳公主的恩情,她都记在心里。 华阳公主瞧着干脆利落认错的沈初瑶,就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上,让她更气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她走上前打量着沈初瑶,傲娇的抬起下巴:“谁让本公主心善呢,本公主也不惩罚你,只是本公主要去雾影湖游玩,还缺个端茶倒水的人” 听到这话,沈初瑶瞬间明白了,她微微一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华阳公主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皇宫后,沈初瑶本来想坐自己的马车,华阳公主不悦道:“谁让你坐你那个破马车,本公主的马车装不下你吗?” 破马车? 沈初瑶看向她的马车,精致舒适,怎么说也和破旧沾不上边。 等她看到华阳公主的马车时,一整个闪花了眼,整个马车通体富丽堂皇,车身雕梁画栋,看起来简直闪花了眼。 好吧! 和华阳公主的马车比起来,她的马车确实是破马车。 沈初瑶和华阳公主同坐一辆马车,不得不说,沈初瑶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豪华的马车。 马车的空间相当于一个房间,里面可以换衣服,洗漱,还有专门用膳的区域,一个单人床榻。 沈初瑶踩在宫毯上,柔软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沈初瑶坐在华阳公主下首,眼观鼻鼻观心,马车里陷入了沉寂。 还是华阳公主受不了安静,她本就是喜欢热闹的人,哪知道沈初瑶一声不吭,她不悦的说道:“说话,本公主最讨厌闷葫芦的人” 沈初瑶长叹口气,看着像个孩子一样的华阳公主,无奈道:“公主想让臣女说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但是在本公主面前不能是个闷葫芦” 华阳公主悠闲的靠在软榻上,身边的婢女给她捏着腿,一边吃着婢女喂的葡萄。 沈初瑶垂下眼眸,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华阳公主,迟疑的问道:“臣女听说公主和槿王相熟” “你问这干什么?” 华阳公主瞥了她一眼,怀疑道:”你该不是看上我皇兄了吧“ “公主想多了,臣女只是感谢槿王在朝堂上的相助” 沈初瑶缓缓解释道。 闻言,华阳公主松了口气:“本公主好心劝你几句话,我皇兄不近女色,你要是有什么心思最好收一收,更何况,云国公主可是对我皇兄穷追猛射,扬言一定要嫁给我皇兄,至于你······” 华阳公主瞥了她一眼:“至于你就收了这条心吧” “公主误会了,臣女真不是看上了王爷了” 沈初瑶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 “哼,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我皇兄” 华阳公主睁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沈初瑶。 “······” 沈初瑶一脸无语,“臣女对王爷只有敬重感激,实在不敢有多余的心思” 听到这话,华阳公主悠悠的靠在软榻上,瞥了她一眼:“我就知道我皇兄这么优秀的人,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皇兄不可能看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在华阳公主看来,凡是见过让槿王的女人,不可能不喜欢他,就连沈初瑶也不例外。 要是让沈初瑶知道,她一定会无语,槿王又不是银票,怎么会人人都喜欢呢,就算是银子也有人视金钱如粪土。 沈初瑶皮笑肉不笑道:“公主,臣女真的不敢对槿王有多余的心思,只有感激” 华阳公主顿时不高兴了,眉眼骄纵“谁让你说话了,怎么这么聒噪” 沈初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她是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方才华阳公主还嫌弃她闷葫芦,没多久呢,就说她聒噪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依她看来,陪伴公主也不是容易的事。 “公主说得是,臣女聒噪了” 沈初瑶顺其自然的认错。 华阳公主更加不高兴了,沈初瑶这一路被折腾的不轻,华阳公主一会嫌茶水烫了,一会嫌水凉了,一会又嫌弃茶水的味道不够。 沈初瑶到了雾影湖,什么景色都没欣赏,她不停的给华阳公主烧水沏茶,果真像华阳公主说得那样,她缺个烧水的丫鬟。 不过,华阳公主也没折腾多久,不过一个时辰,就打道回府了。 沈初瑶拿到和离的圣旨后,也来不及换衣服,立刻迫不及待回萧家把自己的嫁妆带走。 她是沈家的嫡长女,当年嫁给萧家时,十里红妆,可谓是羡煞旁人。 现在却徒留一地狼藉,惹人看了不少笑话。 沈初瑶直接带着下人去萧家搬东西,也许是动静大了些,萧夫人带着下人过来了。 看着乱糟糟的院子,下人进进出出搬着箱子。 萧夫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沈初瑶的嫁妆 她皱着眉,不满的横了沈初瑶一眼:“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把嫁妆朝哪里搬?” 沈初瑶跳开了视线,这才看向萧夫人,眉眼露出笑意”夫人,忘记告诉你了,我和萧景已经和离了,以后我就不是萧家人了” 第91章 搬走嫁妆 “什么,和离?” 萧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沈初瑶心情舒畅的点点头:“是啊,以后我就和萧家没有关系了,萧景爱娶谁娶谁”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在逗我吧,你这几日一直在庄子上,景儿也去上朝了,哪里有时间和离” 萧夫人简直要被气笑了,认为沈初瑶是在胡言乱语,想要通过威胁,让萧景妥协。 沈初瑶并没有多解释,只是亮出了圣旨。 看到圣旨的这一刻,萧夫人彻底相信了,毕竟谁敢造假圣旨,这可是杀头之罪。 萧夫人怔愣住了,她还没回过神,呆呆的看着沈初瑶指挥着下人搬走嫁妆。 等到沈初瑶要离开的时候,萧夫人才回过神来,她抓住沈初瑶的手,一脸的严肃:“你怎么能和景儿和离呢?” 沈初瑶质问道:“我为何不能” 接触到沈初瑶嘲讽的眼神,萧夫人话在嘴边饶了饶,“你以前那么喜欢景儿,景儿也喜欢你,你们······” “萧夫人” 沈初瑶打断她的话,“你也说了是以前,这段时日萧景是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在眼里,还真是多亏萧景的心狠,那些往日的情分被他磨得一干二净,我才能下定决心与他和离” 沈初瑶虽然早已经放下萧景,但是提到萧景,情绪不免激动。 她十几年的安稳人生,都是因为萧景变成这样,如果她一开始知道,嫁给萧景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从来都不认识萧景。 正在沈初瑶准备离开这里时,萧景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袭青色的锦袍,更显温和清俊。 只是眉眼的锐利,破坏了这份气质。 萧景看着空空的库房,脸色阴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不然呢,我留下来再吃顿饭” 沈初瑶这一句话,把萧景狠狠得噎住了。 萧景愣了片刻,肃然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初瑶。 “你若是后悔了,没人娶你,还可以来找本将军,本将军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小妾的名分” 听着这无耻的话,沈初瑶简直都要气笑了“萧景,你还真是会给你脸上贴金,我费那么大的力气与你和离,就是为了给你做妾,那我还费那么大的劲干嘛,我缺心眼吗?” 一向礼仪举止得体的沈初瑶,差点都要破口大骂,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萧景如此的无耻。 “告诉你,我离开你,会活得更好” 沈初瑶挺直脊背,冷冷的说道。 萧景严肃的神色,漠然一笑,笑容怪异:“你怎么活得更好,是重新回到沈家吗,就算你回到沈家,沈大人接受你” “可沈家不只你父母,还有其他族人,他们会让你一个和离嫁过人的妇人,一直呆在沈家,影响沈家的名声吗,就算你不在意,你也得为那些未嫁的沈家女想想” 若是沈初瑶决定回沈家,被萧景这么一说,定然觉得前路无望。 但是她压根就没打算回沈家,自然不会被这样的话吓着。 “萧将军有着时间,不如去陪陪你的心肝” 沈初瑶眼眸微动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她瞥了一眼萧景,嘲弄道“我的事情就用不着萧将军操心,你现在想阻止我离开,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后悔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看不起你” 沈初瑶的目光尽是嘲讽之色。 第92章 离开萧家 萧景似乎被戳中了敏感之处,恼羞成怒道:“简直胡说八道,能与你和离是我梦寐以求的,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已经嫁过人了,还以为有谁会娶你吗?” 萧景这番贬低的话,沈初瑶却难得没有生气,她仔细的看着萧景,他面上讥讽的神色尽显。 这一刻,沈初瑶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完全了解过萧景。 就算是失忆,一个人最基本的性格和品质是不会变。 也许这才是萧景的真实面目。 “那就不劳萧将军挂念了,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再嫁人” 沈初瑶不咸不淡的回复了一句,最后一口箱子被抬走,沈初瑶也不欲想要和他多说。 最后再看了一眼她住了三年的院子,转身离开。 萧景盯着沈初瑶的背影,眉眼闪过一道锐利。 “景儿,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沈初瑶怎么好端端的和离了,皇上还赐了和离圣旨” 萧夫人一脸紧张的抓着萧景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道。 “母亲,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萧景虽然因为宠妾灭妻的事,并没有被皇上责罚,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做皇上手中的一把刀,替皇上办事。 若是皇上不再保他,那么他在朝堂上将没有立足之地。 话虽如此,可是萧夫人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皇上怎么会插手你和沈初瑶和离的事” 听到这话,萧景有些烦躁,不愿意过多解释,只说了句:”这和朝堂上的事情有关,母亲就别多问了,我保证不会有事” 萧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萧景的手:“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问了,你去看看桑宁吧,她快要生孩子了,过两天就是平阳郡主的认亲宴会,咱们萧家可别失了礼数” 萧景点点头,想到桑宁,他的眼底闪过温柔。 沈初瑶带着几十个箱子一排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走着,就是沈初瑶想要低调也很难。 路上的百姓看到这样浩浩荡荡的车队,很是不解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家的人啊,这么大排场” “你不知道吧,这是萧家的少夫人,和萧将军和离了,还是圣上下旨和离” “萧家少夫人的嫁妆可真多” “当初萧少夫人嫁给萧将军的侍候,那可是十里红妆,只可惜终究是有缘无份” 在场的人百姓看着沈初瑶的无不叹息。 沈府 沈夫人正在给给沈沁然挑选合适的如意郎君,她每一张都仔细看了看,不时的抬头看向青瓷:“青瓷,你说这位公子如何?” 沈夫人把手里的画像往右边侧了点,以便青瓷能看到。 青瓷看了一眼抿嘴笑了:“夫人看中的确实极好,但是夫人怎么不叫小姐过来看看,毕竟是您给小姐挑选夫君” 听到这话,沈夫人无奈的笑了:“就沁然那个害羞的样子,我要是让她来看,还不把她羞得一天都不敢见人” 提起沈沁然,沈夫人眼底满是笑意,沈沁然自小单纯,胆小,她就对沈沁然偏疼了几分,自从沈初瑶出嫁后,沈沁然就是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女儿。 想到沈初瑶,沈夫人心底浮现出担心,也不知道沈初瑶在萧家有没有受到欺负。 萧景带回来的小妾,一看就不是好人,原本一个妾室沈夫人还不看在眼里,她的女儿对付一个小妾绰绰有余,前提是那个小妾不是平阳的郡主的女儿。 如今的桑宁有了平阳郡主的庇护,再加上平阳郡主是个护短的人,她心里实在担心沈初瑶会因此被苛待。 正在此时,林嬷嬷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夫人,大小姐出事了?” 闻言,沈夫人急忙坐起身,手里的画像落在了地上,她急忙问道:“初瑶怎么样了?” “小姐与姑爷和离了” “你说什么” 沈夫人猛然起身,走到林嬷嬷跟前,拧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初瑶会与萧景和离” 沈夫人脑子一团乱,和离这个词太过陌生,她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皇上赐下和离的圣旨” “这······这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沈夫人更加茫然了,怎么又和皇上扯上关系了,沈夫人的心提了起来,生怕沈初瑶触怒了圣颜。 “夫人,是萧将军想要把咱们小姐送给辰王府,被御史弹劾宠妾灭妻,皇上就把咱们小姐叫去询问小姐的意见,小姐想与萧将军和离,皇上就赐两人和离” 林嬷嬷用简单的话,把事情简单的复述下来。 在听到沈初瑶没有惹怒皇上后,沈夫人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这个萧景,枉我以为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才把初瑶嫁给他,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卑鄙无耻的人” 沈夫人越说越气,额头的青筋跳起,眼神冒着怒火。 “夫人,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林嬷嬷扶着沈夫人坐了下来,沈夫人扶着额头被气得头晕。 “嬷嬷,你说初瑶和离了,她该怎么办啊,这个世道容不下一个和离的女人,她不论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沈夫人眼眶通红,眼眸中盛着浓浓的担心。 ”夫人, 小姐她打小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初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她这个老奴也是尊敬有加,如今沈初瑶与萧景和离,不说沈夫人,就是她这个老奴都心疼的很。 沈夫人摇摇头,满脸落寞:“你不懂,我的初瑶从小听话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更是在同龄人中学得最好,她小小年纪就知道替我分忧,初瑶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 沈夫人越想越难过,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沈初瑶以后的命运难过。 “嬷嬷,你快去萧府看看,初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沈夫人紧紧拽着林嬷嬷的手,急切的催促道。 林嬷嬷点点头,郑重的保证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绝对不让人欺负了小姐” 林嬷嬷转身就离开,沈夫人也没了心思给沈沁然挑选夫婿,她坐在软榻上,不时的朝门口看去。 没一会,林嬷嬷就回来了,沈夫人惊喜的朝林嬷嬷身后看去,在看到只有林嬷嬷一人后,沈夫人急忙问道:“嬷嬷,初瑶怎么没有回来” 林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愧疚道:“夫人,都是老奴不好,老奴去晚了,小姐已经不在萧府了,听人说小姐带着嫁妆朝京城外去了,老奴猜想小姐定然是去庄子上了” 听到这话,沈夫人表情复杂,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初瑶这孩子,到了现在还庄在为沈家着想” 林嬷嬷也很是动容,若是寻常人遇到了这事怕是哭着闹着要回去,可是沈初瑶遇到这种事,非但没有哭闹,还能为沈家着想。 “初瑶在外面我不放心,改日你让初瑶回沈府” “夫人,若是大小姐回来,其他人会不会不同意” “不同意又如何,我才是沈家的当家主母,若是他们不同意,直接和沈家脱离关系就是了,我的女儿还不能回沈家了” 这一刻的沈母格外的霸气。 与沈夫人不同的是,沈老夫人得知沈初瑶与萧景和离时,只是叹息了一声,夸赞沈初瑶有她当年风范,沈家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每个人心思各异,最大的想法就是沈初瑶不要连累他们沈家。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幸灾乐祸,那就是沈初瑶的堂妹沈娇娇。 沈娇娇听着连香的禀告,嘴巴里吃着酸甜多汁的葡萄,乐呵呵的笑了。 “真是好啊,真是大快人心,沈初瑶也有今天,我就说上天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以后就该轮到我沈娇娇了” 连香站在一边轻轻的给沈娇娇捏着肩膀,笑着说:“恭喜小姐,以后大小姐见到你,都要和你行礼” 听到这话,沈娇娇一脚踹了到了连香的膝盖上,神色很是愤怒,声音尖锐。 “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嫁给糟老头子睿王,你还在我跟前说这个,你是在笑话本小姐吗?” 连香急忙跪下请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小姐开心,小姐开心奴婢就开心” 沈娇娇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去,给本小姐再拿一盘葡萄” 沈娇娇轻轻踢了踢连香的脚。 连香一脸为难:“小姐,这些葡萄每个院子只分得一盘” 听到这话,沈娇娇更气了,以前沈初瑶没出嫁时,院子里分到的葡萄比她多两盘,没想到沈初瑶嫁出去了,她沈娇娇还比不上沈初瑶。 想到这里,沈娇娇心里怒火翻飞。 ······ 处理好公事后,萧景还是去看桑宁了,他刚走到门口,一个白玉茶盏就摔在他脚边。 他抬眸看去,屋子里的丫鬟跪在地上,桑宁坐在椅子上手里还保持着扔杯子的姿势,脸上阴狠狰狞的表情还未消散。 萧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桑宁,往日见到的桑宁都是温柔贤惠,方才的桑宁,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此时的桑宁看到了萧景,她的眼底闪过心虚,尴尬的笑了,娇嗔道“夫君,你怎么来了,这奴婢惹我生气,我本来怀孕就脾气不好,再加上天热,没胃口吃东西,这丫头又来气我,我一生气就扔了个杯子” 桑宁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景,神色娇憨可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萧景也觉得桑宁确实因为怀孕,脾气这才阴晴不定,他也听过孕妇脾气急躁,容易发火。 他心里不愿意相信方才的狰狞阴狠是桑宁的真面目,只当她是怀孕脾气不稳。 萧景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冷声道:“好好伺候主子,下不为例,退下吧” 丫鬟急忙退了下去。 桑宁的眼里闪过得意,拉着萧景坐在了软榻上。 萧景询问了这两日桑宁的肚子里的孩子如何。 桑宁把萧景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一脸温柔:“我和孩子一切都好,就是······” 说到这里,桑宁停顿了下,欲言又止:“方才我听说少夫人把嫁妆都搬走了,是不是因为我,要是因为我,少夫人和你闹了脾气,这才要把嫁妆搬走,要我说实在是不应该” “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把嫁妆搬走,这样不是让外人看我们萧家的笑话吗,少夫人出身名门,自然更加懂规矩,如今怎么还不如我这个乡野出生的人懂规矩呢?” 桑宁的话,看似为沈初瑶说话,却是在说沈初瑶不懂事,一个大家小姐居然闹脾气,把嫁妆都给搬走,连一个山野村妇都不如。 萧景脸色蓦然阴沉。 桑宁见此,眼底闪过得意。 “我与沈初瑶已经和离,她的嫁妆自然可以搬走” 听到这话,桑宁猛然抬起头,差点以为听错了,沈初瑶和萧景和离了? “夫君,你说什么?” 桑宁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与沈初瑶已经和离了” 萧景又重复了一遍,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冷漠。 桑宁的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萧景和沈初瑶真的和离了。 她以后就是萧家的正室夫人了,再加上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她的后半生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桑宁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激动的差点尖叫起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萧景感受到她的颤抖,周身的冷意消散,担忧的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桑宁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调皮” 就在萧景要说些什么时,门外传来下人禀告的声音。 “将军,平阳郡主府派人来了” 萧景眸色微动,“让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便有一行穿着精致,手捧着托盘的婢女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平阳郡主身边的平嬷嬷,她一进来那双精明的眼神就落在桑宁身上。 桑宁这段日子吃得好,心情好,养得唇红齿白,丰满红润。 只看了一眼,平嬷嬷就满意的收回视线。 “见过将军,小主子” 平嬷嬷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再过几日就是郡主举办的认亲宴会,小主子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桑宁摇摇头:“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是······” 第93章 桑宁的记恨 桑宁欲言又止。 平嬷嬷眼底染上精光,顺势问道:“小主子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 桑宁轻咬着嘴唇,轻声道:“只是我以前是在乡下长大的,会不会有人嘲笑我,我也担心,我会让郡主丢人” “小主子,不管你在哪里长大,你都是郡主的亲生骨肉,谁也不敢多嘴你,若是谁多嘴,郡主必然毒哑她的喉咙” 平嬷嬷语气温和,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平嬷嬷看着吓坏了的桑宁,温和一笑“小主子莫害怕,如今您就是萧家唯一的女主人,无论是谁都越不过您” 平嬷嬷说完,给身后的婢女做了手势,婢女走上前。 “这是郡主请皇宫的尚衣局给您做得衣服,小主子试试看哪里有不合身的,老奴让他们再改改” 随即便有一个婢女把衣服拿下来,展示在桑宁面前。 桑宁的眼都亮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华丽的衣服。 用云锦制成的衣服,金线勾勒出图案,光彩夺目,衣服的布料泛出光泽。 当桑宁穿上衣服站在镜子旁边时,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件云锦衣服穿到身上,桑宁多了几分贵气,和京城的大家小姐也差不了多少。 “衣服上的苏绣可真好看” 桑宁转了转身子,欣赏着这件衣服。 平嬷嬷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着说:“小主子可是想要件苏绣的衣服?如果这件金绣的衣服小主子不喜欢,老奴回去就和郡主回禀” 听到这话,桑宁瞬间意识到什么,她紧抿着嘴唇,脸颊浮现出一抹红,心里顿时涌现出羞耻。 “不用了,就这件衣服吧” 平嬷嬷点点头:“小主子穿上这衣服很合身,老奴可以去向郡主回禀了“ 桑宁也没有了试衣服的兴致,在下人的伺候下脱下这件衣服。 听到平嬷嬷的话,淡笑说:“有劳嬷嬷” 平嬷嬷走后,萧景又和桑宁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等到屋子里只有桑宁一个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 “贱人,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嘲笑我,等我做回郡主的女儿,第一个拿你开刀” “嘭!” 一个茶盏落在了门口,刚好准备给桑宁送茶水的丫鬟听到了这些话,眼神闪了闪。 “书画呢” 桑宁把玩着白皙的手指,仔细的欣赏着她的纤纤玉手,随口问道。 “回夫人,书画在给您熬座胎药呢” 桑宁皱了皱眉:“你让她过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本夫人的坐胎药,不用书画熬,就让她侍弄本夫人院子的里的花草,怎么说再过一段日子就是书画的大婚了,也该好好保养” 桑宁语气漫不经心,她虽然恶毒,但是人却不蠢,她把书画许给马夫,定然会得书画的怨恨,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她在萧家立足的重要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一点闪失。 很快书画就被带了过来,她给桑宁行了一礼,垂眸站在原地,桑宁打量着书画,此时的书画一点也没有之前的丰腴,变得干瘦憔悴,神态举止,也丝毫不像主子身边的大丫鬟。 桑宁满意的瞧着书画,这才对,一个丫鬟,怎么可以比主子还要好看,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过来” 桑宁冲着书画招招手。 书画低垂着眉眼,走上前,桑宁抬起左手,一把掐着书画的下巴,书画被迫抬头。 “你马上就要成婚了,这么憔悴可不行,本夫人熬药的活你就别做了,以后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吧” “奴婢遵命” 书画逆来顺受的附和道。只是衣袖里握紧的掌心揭示了她的怨恨。 “不用谢本夫人,你是本夫人身边的人,本夫人自然是要多疼你,马上就要大婚了,你未来的夫婿你还没有机会相处,这样吧,本夫人做主把给你换个住处,就在那个马夫隔壁的院子,你们才有时间多培养感情” 书画平静的水眸里浮现出慌乱,她急切得摇摇头:“夫人,奴婢还没有嫁人,要是和外男相处,让人知道,还不得说奴婢不守妇道是,是要沉塘的” “此言差矣,本夫人又没有让你和外男相处,只是让你多和你未来的夫婿见几面,怎么就被说不守妇道,你这么抗拒,难不成是对将军有什么想法,本夫人可清楚,你是老夫人原本为将军准备的通房丫头,你不愿意莫非是还惦记着将军,嗯?” 桑宁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 听到这话,书画急忙跪下磕头“奴婢不敢,将军对奴婢来说就像是那天上的明珠,奴婢不敢高攀”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吧” 桑宁瞥了她一眼,声音凉凉。 ”奴婢不敢,更不敢对将军有什么想法,夫人真是折煞奴婢了” 书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急忙辩解。 “你什么心思本夫人也知道,过去的事暂且不提,本夫人如今给你赐婚,你不谢恩就算了,还敢狡辩” 桑宁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白水,皱起了眉,自从怀孕后,她就没怎么喝过茶水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桑宁以前没喝过什么好茶叶,喝的都是几文钱一斤的碎茶叶,自从入了萧府后,她才知道富贵人家为什么爱品茶,好茶确实是好茶,只可惜,她现在怀孕,什么茶都喝不了。 桑宁有些烦躁的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的书画,冷声道:“你在这里一直磕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本夫人逼迫你什么了,我好心为你找个夫婿,你在本夫人面前磕得鲜血淋漓的,是要冲撞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吗” 听到这话,书画急忙摇头,整个人都被吓得颤抖。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书画哆嗦的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血,本来只有额头有血,现在书画的整张脸都有血,看到书画这个样子,桑宁眼神染上一抹阴狠。 桑宁身边的丫鬟诗琴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书画的脸上, 怒斥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撞我们夫人,要是吓坏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你该当何罪” 书画又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另一半脸上,书画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书画哭着认错,看起来很是可怜,桑宁心里的怒气这才消散不少,烦躁的摆摆手,还不赶紧滚出去。 书画听言,急忙退了下去,走到门外,书画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脸上的狼狈,还是让外面的小丫鬟好奇的看向她。 书画捂着脸颊,低着头,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里。 一进屋门,她无力的跌落在地上,眼眶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她摸着红肿的脸颊,很是委屈伤心。 “爹,娘,我好想你们” 书画的声音压抑着绝望,她颤抖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铃铛,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铃铛,就像是对待珍宝。 上面刻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书画的手指从每一个名字上拂过,低声喃喃道:“爹,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少夫人已经离开萧家了,桑宁要把我嫁给那个丑陋粗鄙的马夫,要是你们还在就好了,我也不必卖身给萧家,受人摆布,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决定” 十年前书画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是村子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一个村子有一个秀才,那可是极其难得的事,书画的父亲备受敬重。 书画的母亲则是一个绣娘,有一手极好的绣技,每日做些手帕,偶尔接点富贵人的活计,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只是有一天,书画的母亲在去镇上发生了意外,被发疯的马给撞死了。 书画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她和爹爹去给娘收尸时,却意外的发现她娘身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还有咬痕,和鞭子打出来的伤痕,其他人说是马车撞的,但是爹爹却一口咬定这根本不是马车撞的。 最后经过打听,爹爹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是县太爷宠妾的哥哥看上了,娘亲宁死不从,结果惹恼了那些人,他们就给娘亲下了魅药。 书画的父亲知道了真相,一口血喷了出去,他去县衙告状,但是那个凶手是县太爷爱妾的哥哥,那个爱妾和县太爷一撒娇,县太爷直接把书画的父亲哄了出来。 书画的爹爹并不放弃,恰逢刺史到来,书画的爹爹准备越级状告,只是还没等他见到刺史,就失足跌落湖底淹死了。 消息传来,书画本能的不愿意相信,爹爹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告诉她,晚上回来给她带肉包子怎么会再也回不来了呢。 当书画看到她父亲的尸体这才意识到她真的失去了父亲,可是她不相信她父亲就是这么淹死了,她父亲水性极好,可是不相信又如何,她一个孩子能做得了什么。 先是失去母亲,再失去父亲,书画本身是个女孩子,没有大人的庇护根本无法在这个世道生存,但是书画的父亲是三代单传,并没有别的亲人。 至于书画的母亲这边,更是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没办法,最后书画的邻居收养了书画,这个时候每家都不富裕,多出了一个孩子,就是多出了一人的口粮。 书画被收养后,不仅吃不饱,家里里里外外的活都由书画去做,没收养一年,邻居就把书画高价卖到了青楼, 好在书画当时年纪太小,又瘦巴巴的,青楼没看上,书画辗转多次,最后兜兜转转进了萧府。 她本来就这么认命了,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浮现出浓浓的不甘。 她不要就这么认命! 书画把铃铛藏好,握紧了掌心。 晚上睡觉前,书画给自己洗了个凉水澡,在睡觉的时候打开了窗户。 第二天早上,书画头痛欲裂,浑身滚烫。 当桑宁身边的婢女来找书画,让她赶紧搬出去时,书画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哑着嗓子,祈求道:“劳烦姐姐替我对夫人说说情,我生病了,实在动不了,请夫人宽恕两天” 书画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塞到了对方手中,丫鬟眼神一亮,对书画的声音也温柔了几分:“你就好好休息,我去和夫人说说” 书画料定就算是为了做面子,桑宁也不会让她在生病的时候搬走,果不其然,桑宁又宽限了她两天时间。 书画躺在床上思考着她的出路。 ······ “小主子真这么说” 平嬷嬷斜看着眼前的婢女。 “是真的,奴婢不敢欺瞒” 丫鬟低着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平嬷嬷眼眸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平嬷嬷叹了口气:“罢了,我方才也是好心给小主子找补,哪里知道这就被小主子怨恨了,总归她是主子,我们是奴才,没什么好抱怨的” 说完,平嬷嬷看向丫鬟,“看在你这丫头好心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在小主子面前伺候小心着点,若是有机会,换个人伺候吧” 以平嬷嬷多年看人的经验,桑宁表面温柔,实则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又心肠歹毒。 虽然如此,平嬷嬷却不能改变什么,谁让她是主子呢。 现在平嬷嬷真的有点担心,桑宁认亲回来后,真的会因为今天的事报复她。 平嬷嬷心里装着心事,直接带着人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萧府,忽然听到两个下人在议论。 平嬷嬷皱着眉头,萧府的下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不过,这本身就是萧府的事,平嬷嬷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当她正准备抬脚离开时。 一个名字落入她的耳中。 “你听说了吗,高大人的有个外室,那个外室曾经给他生过孩子” “我自然知道,不过,我听说那外室生的女儿死了” “那可未必,你听过狸猫换太子吗,我听我娘说过一个故事,曾经陈家的小姐就被调换了,换成了丫鬟的孩子,丫鬟的孩子成了小姐,原本的小姐成了丫鬟,还被许配给了马夫” “等到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陈家是高门大户,不可能要一个当过丫鬟的女儿丢人现眼,所以亲生女儿就那么被秘密处死了” 第94章 得知真相 平嬷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从丫鬟的话里,她想到了桑宁。 一个想法蓦然浮现在脑海中,难不成桑宁和那个外室的孩子调换了? 这个想法可是把平嬷嬷吓得不轻,她也不敢多想,只是脑子还是忍不住想着当时的画面。 虽然距离小郡主出生已经快二十年了,不过因着小郡主刚出生没几日。就被奸贼丢下悬崖。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平嬷嬷自然是把那段时间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这一回忆就发现了一些线索。 当时平阳郡主生孩子生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生完孩子后,却流血不止。 平嬷嬷也不敢离身,一直在平阳郡主身边照顾。 也顾不上刚出生的小主子,等到平阳郡主没有了生命危险,平嬷嬷这才想起来刚出生的小主子。 只是当她去看小主子时,小主子房间里并没有奶嬷嬷,只有小主子躺在那里哭啼。 她当时就恼了,觉得奶娘玩忽职守,她让人去找奶嬷嬷,没想到四个奶嬷嬷都吃坏了肚子。 平嬷嬷当时很生气,直接把这四个奶娘打发了,重新寻找了几个奶娘。 这事倒也很快过去了,小主子也没出什么事。 现在想来,怎么会那么凑巧?四个奶娘都吃坏了肚子,难不成就是在那段时间?小郡主被调换了。 而且桑宁和平阳郡主长的一点也不像,反而很像高大人。 不过她也不能仅凭着猜测,就断定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猜测,就去平阳郡主面前胡言乱语一番。 不说平阳郡主不会相信,就算她伺候郡主几十年,郡主指不定以污蔑主子,以下犯上论处。 平嬷嬷看了一眼草丛里的两个身影,对身边的随从婢女交代道,“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平嬷嬷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冷意,再加上她平时在这群婢女心中积累的威望很深,这些婢女自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请嬷嬷放心,奴婢今日什么都没有听到,今日来萧府,一切正常” 平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赞许得看了一眼说话的丫鬟:“你是个机灵的,今日之事你们务必守口如瓶,否则小心你们小命难保” 平嬷嬷认真叮嘱。 她在平阳公主身边伺候多年,见过得人多了去,怎么会不知道方才这些话是有人想让她听到的?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平嬷嬷不在意,她只想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平嬷嬷一回到郡主府,就去向平阳郡主回禀, 在听到桑宁很喜欢那件金袖云锦衣服时,平阳郡主满意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儿会喜欢那件衣服的” 平阳郡主端起精美的茶盏,白皙的手指掀开茶盖,一股渺渺的热气弥漫,她拿起茶盏,轻轻拂过茶沫,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本君主听说萧瑾和沈初瑶和离了” “是,今天早朝皇上赐萧将军和沈小姐和离” 平嬷嬷恭敬的禀告道。 “嘭!” 平阳郡主手里的茶杯重重得放在桌子上,温热的茶水溅落到桌子上。 平阳郡主高傲的眉眼闪过一丝不屑。 “和离了也好” 平嬷嬷眉心一跳。 平阳郡主继续说道“沈初瑶若是占着郑夫人的位置,本郡主要对她下手还得花费几分力气,若是她死在这个位置上,那我的桑宁永远屈居在沈初瑶之下,沈初瑶就是死了,逢年过节,桑宁还得祭拜她” “现在倒好了,皇上赐他们和离” 平阳郡主整个身体都舒展起来,脸上透露出轻松:“沈初瑶和萧景再也没有关系,就算是死了,也和萧家没有关系” 平阳郡主靠在椅背上,鲜艳的红色指甲,轻轻摩梭着茶盏,嘴角微微上挑,眼眸透着出一丝冷狠。 听着平阳郡主的话,平嬷嬷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 “郡主,沈初瑶已经与萧将军和离,按理来说,没必要多此一举,更何况沈初瑶是朝廷大臣之女,若是被人发觉,对我们郡主府不利” “哼!”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本郡主出手,又有几个人能查得到,就算查到了,他们又岂敢声张。” “本郡主的父王和哥哥在前线,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是皇上也得看在父兄的面上,给本郡主几分颜面” 平阳郡主很有自信 闻言,平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她看来,实在没有必要除掉沈初瑶,再者说,皇上是君,郡主是臣,臣对君,还是要有点敬畏,若不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过,她只是个下人,也不好多说。 郡主的决定,她也不敢多加妄议。 平嬷嬷恭敬的站在一边,低头思索,随时等候着平阳郡主的差遣。 “那俩人如何了?” 平阳郡主蓦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平嬷嬷先愣了一瞬,随即反应出来,平阳郡主说的是谁。 “回郡主,高大人那天被救回来之后,在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没有出来,就连下人送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三天之后,高大人就和没事人之后,正常的吃饭,出去和其他官员社交,期间还去宫里求见皇上” 平阳郡主眉尾上挑,很是意外,她原本以为高寻安已经不敢再出门了。 毕竟他身为一个读书人,脱光衣服,挂在城墙上,被无数人指点嘲笑,若是普通人早就没脸见人,或者无脸苟活。 高寻安受到这般羞辱,还能出来见人,这倒是让平阳郡主意外。 “那个贱人呢?” 提起那个外室,平阳郡主就恨得牙痒痒。 只要一想到她和这个妓女共侍一夫,就恨不得把这个贱人抽筋扒皮。 “回郡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个贱人送到了青楼” “高寻安没有阻止?” 平阳郡主问道。 平嬷嬷摇摇头,“这次大人并没有阻止” 她也觉得很意外,之前还对玲珑那么爱护的高寻安。 在玲珑被侍卫抓走的那一刻,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冷漠的看着,任由他们把玲珑带走。 不说平嬷嬷看不懂,就是和高寻安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平阳郡主,她都看不懂高寻安是什么想法? 一阵风从窗户吹来,平阳郡主打了个寒颤,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她心情愈发烦躁。 此时一个婢女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禀告道“回禀郡主,高大人来了” 听到婢女的话,平阳郡主怒气翻涌,手边的茶盏嘭的一下扔到地上。 吓得婢女赶紧跪了下来。 “她竟然还敢来找本郡主” 平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里的恨意。 “让他回去,本郡主不见,若是再敢来,你们就把他打出去” 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 平阳郡主扶着椅背,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婢女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郡主,大人说他不走,除非郡主肯见他,大人还说如果郡主一天不见他,他就在外面站着 “那就让他在外面站着吧” 平阳郡主冷漠一笑。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寻安,她既恨他,也爱他,真的是爱恨交织,让平阳郡主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她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思绪游离,回忆着她和高巡安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相识到成亲,将近二十年的风雨相伴,这种感情怎么可能说分割就分割? “轰隆!” 巨大的雷声打断了平阳郡主的思绪,她抬起头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乌云就像要压下来,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屋内的窗幔随风飘动。 第95章 高寻安求原谅 天空的雨水,如珠子般骤然洒落,雨水顺着窗外飘了进来,打湿了地面。 平阳郡主盯着湿漉漉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水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平阳郡主猛然起身,走到窗前,飘散的雨水落在她的身上。 平阳郡主伸出白皙的手,豆大的玉珠砸落在她手心,平阳郡主皱起了眉,沉默片刻开口道:“他还在外面吗?” “回郡主,大人还在外面站着”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转过身,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既然他想站,就在外面站个够,淋够了雨,他自然会离开” 平阳郡主恼羞成怒道。 她恨自己在高寻安身上,总是优柔寡断,哪怕高寻安背叛了自己,可只要高寻安对自己一服软,她就忍不住原谅高寻安。 她这样实在是不像郡主。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平阳郡主渐渐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止,平阳郡主左手反复握成拳头。 平嬷嬷正端着燕窝走进来,看到平阳郡主的动作,心里了然。 “郡主,这是厨房刚好的燕窝红枣羹,您趁热吃点,驱驱寒气” 平阳郡主没动,平嬷嬷见此,把燕窝放到了桌子上,开口道:“方才奴婢过来时,看到大人还在那里站着” 平阳郡主眉眼阴沉“提他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本郡主还担心她,实在可笑” “郡主恕罪,是奴婢多嘴” 平嬷嬷急忙跪下请罪。 平阳郡主冰冷的手指拿起调羹,轻轻搅动着,半晌,她叹了口气“罢了,你让他进来,本郡主倒要瞧瞧他有什么话要说,还要怎么狡辩?“ 平阳郡主最终还是对高寻安心软了。 没一会,高寻安就走了进来。 平阳郡主下意识抬头看向进来的人,一袭青色的衣衫紧紧的裹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儒雅温和。 那双深沉的眼眸,是平阳郡主看不懂的神色。 他浑身湿漉漉的,脸上的雨水,顺着下巴没入衣领。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这样的高寻安,让平阳郡主想到了初见,他初见高寻安,也是在一场大雨中,她和丫鬟走散了,侍卫也跟丢了。 她当时淋着雨,焦急的寻着着丫鬟。 就在那时,穿着青衫的高寻安从天而降,举着一把油布伞,在雨中漫步而来,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副水墨画,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惊艳。 当时高寻安递给她一把伞,又陪着他等到了丫鬟。 此时高寻安便是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整个人温和儒雅,和二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高寻安的身影慢慢重合。 “说吧,你执意要见本郡主,意欲何为?” 平阳郡主冷着脸问道。 高寻安目光静静的看着平阳郡主:“郡主,玲珑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也是鬼迷了心窍,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提到玲珑,刚才平阳郡主心里的温情荡然无存,“滚!还好好过日子,你和那个贱人孽种都弄出来了,还想让本郡主原谅你” 平阳郡主怒火冲天的看着高寻安。 高青安并没有生气,他目光温和的盯着平阳郡主。 “郡主,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原谅我,按理来说,你确实该怀疑我的真心,毕竟当时我被你脱光吊到城墙上,让人嘲笑指点,我应该恨你才对” “我当时确实恨你,可我回来后,思索了三天,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我们高家是因为郡主才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无人敢欺” “可我却把他当作理所当然,再加上京城人都在嘲笑我吃软饭,我憋屈愤怒之下,就是想要和郡主作对,这才养了外室,我做的事确实让你伤心了,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高寻安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倒是让平阳郡主不知道真假了。 看着平阳郡主态度松软了,高寻安继续道:“郡主,你可以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你还没有原谅我,那么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高寻安这番话,确实让平阳郡主无法拒绝。 她默许了这一切。 高寻安离开后,平阳郡主揉着眉心问道:“嬷嬷,你说高寻安说得是真是假” 平嬷嬷看着平阳郡主的神色,开口道:“郡主怕是早有论断,轮不到老奴多嘴” 闻言,平阳郡主笑了:“我相信高寻安的话,哪怕是假的能哄我开心就成,凭着本郡主的家世,一个高寻安逃不出本郡主的手掌心,不过这次,本郡主可不会像以前对他那么好” ······ 沈初瑶带着嫁妆去了庄子上,她并没有直接回沈家。 即便是皇上赐婚,她和萧景和离,但是终归是和离,名声也不好听,她不想让沈家为难。 第96章 沈娇娇失踪 沈初瑶把嫁妆都安置好以后,已经快到晚上了。 看着忙的灰头土脸的清月,沈初瑶笑了笑:“青月,你们也歇会儿吧,今日辛苦了,告诉厨房,让他们多加几个菜,今晚我们好好庆祝庆祝,另外,这个月给你们三倍的月银” “多谢小姐” 清月和一众婢女高兴得不得了。 沈初瑶瞧着几个丫鬟开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段日子因为琐事,染上愁容的眉心,消散不少。 沈初瑶胃口大开的吃了一桌子美食,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吃这乡野小味,还真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初瑶靠在椅子上打盹,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思索着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回沈家不是长久之计,她可以寻得沈家的庇佑,却无法回到沈家。 毕竟沈家未嫁的女儿,会因为她影响名声。 虽然她不认为和离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现在的环境确实对和离的妇人不好。 一时想不到头绪,沈初瑶只能作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沈初瑶坐起身子,眉眼蹙起。 “清月,外面怎么回事” 清月从外面进来,脸上很是严肃。 “小姐,堂少爷过来了” 沈初瑶心里一跳,沈瑞安怎么会来这里? 她和这个堂哥不太熟悉,除了逢年过节见面,其他时间根本就不会见面。 现在沈瑞安怎么会来她这里?要说是来看她的,沈初瑶可不信,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请堂哥进来” 沈初瑶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瑞安从外面进来,他的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脚上的鞋子也湿透了,走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一见沈初瑶,沈瑞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娇娇可在你这里?” 沈娇娇? 沈初瑶拧起眉心,“沈娇娇不是已经走了吗?”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瑞安心都凉了半截,他脸色难看“娇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现在还没有回来? 沈初瑶偏过头,看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 若是沈娇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很大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娇娇今天找你做什么?” 沈瑞安问道。 “堂哥,你也知道,我和娇娇的关系一向不好,再加上皇上今天让我进宫,我就把娇娇打发走了” 沈初瑶也没有隐瞒,简单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 沈瑞安脸色很难看,皇上找沈初瑶,他也略有耳闻,那个时候,还不到午时,若是娇娇那个时候走的,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回来了,现在沈娇娇不在沈初瑶这里,也没有回沈府,很可能出事了。 想到这里,沈瑞安手背青筋跳起。 沈初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沈娇娇身边的仆人也没有人回去吗?” 沈瑞安淡淡道:“没有” 这样看来就不是土匪贼人做的,若是土匪做的,不会这么干净,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沈初瑶所在的这个庄子不算偏僻,下了庄子后有一条官道,直通京城,这条官道,平时人来人往,都是京城附近的农户,带着兽皮和粮食去京城售卖,若是真有土匪,早就有人报官了。 再加上沈娇娇还带着几个仆人和护卫,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可事情总有个万一。 显然,沈瑞安也想到这一点,既然不是土匪,那沈娇娇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沈娇娇为什么来这里找我?是谁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她听到了什么?” 沈初瑶现在想来,倒是觉得她想差了,上午时,她本以为沈娇娇是特地赶来嘲讽她的。 所以懒得搭理她。 不过现在想来倒是有点奇怪, 她和沈娇娇不太对付是事实,可是以沈娇娇那惫懒的样子,若说她专门过来嘲笑她,沈娇娇就算是心里想嘲笑她,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出京城。 只为专门嘲笑她,除非还有别的事情。 沈瑞安摇摇头,眉心蹙起:“娇娇是瞒着我们出来的,今天我从衙门回来,给娇娇带了她最喜欢的玫瑰酥,到了娇娇的院子,婢女拦着不让我进,我这才起了疑心,随即发现娇娇出府了,婢女说,今天早上娇娇起来,忽然说要去庄子上找你,还不让告诉任何人,否则就把丫鬟发卖,娇娇下午没有回来,丫鬟也不敢告诉我们,这才耽误时间” “京城你有没有找过?” “京城我让护卫找过了,就是没有娇娇的身影” 沈瑞安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焦急,天都已经黑了,沈娇娇还没回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很大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你有没有报官?” “不能报关” 沈初瑶话音刚落,沈瑞安就急忙道。 沈瑞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若是报了官娇娇的名声就保不住了,即便是娇娇找回来,人是清白的,以后也再难说人家了,只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更何况若是娇娇的名声毁了,也会连累其他沈家女” 沈瑞安很想报官,只要能找到娇娇,就算娇娇以后无法嫁人,他也会养娇娇一辈子。 只是他不能只考虑娇娇,不管沈家其他人,娇娇的名声毁了,也会连累沈家女,没了沈家女联姻,沈家男子也会在仕途上孤立无援。 沈初瑶开口道“不如这样,你去找刑部尚书大人,就说沈府失窃,需要请他帮忙找窃贼” “这样即便我们报了官,明面上官府的人找窃贼,暗地里确实找娇娇的踪迹,找到了娇娇,也不会影响她的名声,你看这样如何?” 第97章 做噩梦 “你说的很有道理,京城这么大,只靠我们是无法找到娇娇的” 沈瑞安说完,也来不及和沈初瑶告辞,就急切得转身离开。 看着沈瑞安离开的背影,沈初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考着沈娇娇到底出什么事儿? 是意外吗,还是冲着沈家来的? 经历了沈南逸的事,沈初瑶现在不由得开始阴谋论。 忽然,她想到什么,立马把青月招进来。 她正色的盯着清月,认真问道:“清月,你仔细告诉我,沈娇娇今天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包括沈娇娇的神态也不要错漏” 感受到沈初瑶严肃的语气,清月也敢怠慢,她仔细回忆着沈娇娇的神态,和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告诉了沈初瑶。 听着青月的话,沈初瑶揉着眉心,淡漠的开口,“你是说沈娇娇最后离开的时候,威胁我,说我一定会后悔的?” 青月点点头,有些愧疚:“奴婢本想告诉小姐,堂小姐说得这句话,只是那时宫里来人了,也没来得及开口,若是奴婢早些告诉小姐,说不得堂小姐就不会出事了” 沈初瑶摇摇头:“你就算告诉我,我也会认为是沈娇娇恼羞成怒的威胁之言,沈娇娇该出事还是会出事” 事情到了这里,又陷入了焦灼,沈娇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又如何能让沈初瑶后悔?难不成和沈娇娇的失踪有关系? 沈初瑶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雨水,落在沈初瑶身上,沈初瑶打了个哆嗦。 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仿佛像一头巨兽,要把人给吞没。 外面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 沈初瑶眼眸发沉,就算是有线索,这一场雨下去也要把线索给掩埋了。 沈初瑶难得有些焦心,她和沈娇娇关系就算不好,也并不愿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事。 担心归担心,沈初瑶也并没有想过出门寻找。 一来这样的天气,她出去寻找不是去帮忙,反而是去添乱。 二来这庄子上的下人年老体弱,就算是跟着出去找,若是贼人冲着她来的,指不定出事的就是她沈初瑶。 “小姐,奴婢给您煮碗安神汤,您喝完睡吧,堂小姐的事,您就算是再担心也没用” 青月瞧着沈初瑶担心的神色,在一旁安慰着。 沈初瑶站在窗前,感受着这股凉意,她的脑子却愈发清醒。 “我只是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古怪” 沈初瑶低声喃喃。 沈初瑶看着漆黑的天空,思绪飘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片刻后,沈初瑶叹了口气:“罢了,你让人给我准备洗澡水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晚上就不用守夜了,早点休息” 沈初瑶不愿意想太多,在青月的伺候下沐浴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沈初瑶睡得不太踏实,朦朦胧胧中梦到了沈娇娇。 刚开始沈娇娇在一个房间里,被人绑了起来,她拼命挣扎喊着救命。 下一瞬沈娇娇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 等沈初瑶想要看清楚时候,却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沈初瑶大口的的喘着气,显然被梦中的情景吓到了。 之后,梦中的情形一直在沈初瑶脑海中浮现,她再也睡不着,睁眼到了天亮。 雨下了一夜,早上终于停了,京城已经干旱了三个月,这一场雨水可算是缓解了燃眉之急。 闻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沈初瑶伸了个懒腰,只是在想到沈娇娇的时候,她翘起的嘴角又垂了下来。 一晚上过去了,也不知道沈娇娇有没有找到。 暗影前几天已经离开了他身边,没有暗影在身边,她还真不适应,总感觉少了什么,有那么一个得力的手下,沈初瑶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 没了暗影,沈初瑶觉得她就像是个聋子一样,只要沈府不主动派人告诉沈娇娇的消息,沈初瑶什么消息也得不到,这让她感觉很是被动。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沈初瑶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要找得力的手下,沈初瑶如果要在这个世上立足,最重要的就是有得力的手下。 如若不能,就凭她一介弱女子,又带着丰厚的嫁妆。 即便有沈家护着,就像是小儿抱金过世,惹人眼馋。 想到这里,沈初瑶让郑嬷嬷去人牙子那里瞧瞧,有没有会功夫的丫鬟。 若是有务必买下来。 郑嬷嬷很是为难“小姐,您让奴婢找人牙子,倒是好找,就算要十个八个丫鬟,老奴也能找到” “要找会武功的丫鬟,确实不好找,会武功的丫鬟一般都是从小培养,在大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人牙子手里的都是过不起日子人家,卖儿卖女的,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会有武功” “就算是侥幸碰到那么一两个会武功的丫鬟,也是在主家犯事被发卖的,这样的就算会武功,老奴也担心他们的人品” 听着郑嬷嬷的话,沈初瑶却没有过分担心,她何尝不知道郑嬷嬷说的话? 沈初瑶笑着说“嬷嬷,你先去瞧瞧,若是有的话,那算是我们走运,没有的话,也算了,这事儿也不是说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沈初瑶想到了什么,又叮嘱道“对了,你去京城的时候顺便去打听一下沈娇娇的消息” 提起沈娇娇,沈初瑶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昨晚上那个梦让她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现在沈娇娇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只希望这真的是一场梦。 郑嬷嬷离开后,沈初瑶拿出账本,看她铺子的流水。 青月端着一盘葡萄走进来,笑着说,“小姐,你歇一会儿吧,吃点葡萄” 沈初瑶放下手里的账本,揉了揉眉心,瞥见盘子里又紫又大的葡萄,好奇得问道“这葡萄打哪来的?” 她记得庄子里没有葡萄。 “这是庄子里的农户给的,他们听说小姐过来了,就把自家种的水果蔬菜都给奴婢,让奴婢带给小姐” 青月高兴的放下葡萄,继续说道“说起来小姐也算是他们的恩人,咱们这个庄子平时不缺下人” “但是每到农忙时节,小姐总会招附近的村民来庄子里帮忙,不仅给他们工钱,还赏赐他们鸡鸭鱼肉,给他们打牙祭,他们对小姐可是感恩戴德呢” 沈初瑶没说话,她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甜美鲜嫩多汁的葡萄,在口中把炸裂。 “真甜” “不甜的葡萄,他们还不敢送给小姐呢” 青月满脸笑意。 沈初瑶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淡淡的问道“以后不要收农户的东西,若是收他们的东西,也不要白拿,给他们银钱,今天你收的东西,有没有给他们钱?” 第98章 沈娇娇还没找到 青月怔愣了瞬间,随即摇摇头,“奴婢没有给他们银钱” 看着沈初瑶的脸色,青月忐忑得问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沈初瑶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你等会儿拿些银银钱给他们结清,虽然他们是好意,但是这些便宜我们也不能占” 青月虽然不太理解沈初瑶为什么要这么慎重,她还是点点头,按照沈初瑶的意思去做。 沈初瑶只是觉得那些村民不容易,每家分到的地不多,却还要交苛重的税负。 一家几口人根本就吃不饱,只得农闲时到富贵人家做工,挣几个钱,这才能勉强够一家人的温饱。 沈初瑶出生在富贵人家,小时候唯一的一次饿肚子,就是被罚抄佛经,饿了一天一夜。 饿的浑身发抖,眼冒金星,从此她知道饿肚子的滋味,生不如死,所以沈初瑶很是同情那些吃不饱饭的人。 不得不说这些葡萄真的挺酸甜可口,沈初瑶没一会儿就把一盘子葡萄吃完了。 账本也看得差不多了,沈初瑶也不想再看,她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去庄子上散步。 此时正是丰收的季节,远远望去,田间地头都是庄子里雇佣附近前来做工的农户。 一些农户,坐在田头吃着饭菜,沈初瑶走过去时,他们赶紧放下饭菜,局促的弯腰,“小姐好” 沈初瑶点点头,笑着说:“不必多礼,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 虽然沈初瑶很亲和,只是看着对付华丽的衣服,高贵的气质,就像是仙女一样,和自己云泥之别。 这些村民还是不自在,沈初瑶见此打算走远些。 正在这时,沈初瑶的余光看到农户放在地上的饭菜,只见饭菜上飘着几跟青菜,里面一粒米都没有。 沈初瑶蹙眉,指着地上的饭菜问道:“你们就吃这个?” 农户不明所以,以为是这饭菜太过难看,污了对方的眼,急忙回答道:“小姐,您别生气,小人这就把饭菜拿走,别污了您的眼” 这些农户满眼局促,生怕得罪了沈初瑶。 沈初瑶缓和了脸色,温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庄子里每天中午都会管一顿饭,我看你们吃这些饭,难道这就是庄子里给你们管的饭吗?” 沈初瑶不得不阴谋论,是不是庄子里的管事克扣农户的饭菜。 听到沈初瑶的话,农户松了口气,“小姐,您误会了,管事的中午会给我们管一顿饭,两个馒头,一碗米粥,一碟咸菜,隔三天还会有肉菜,是我们舍不得吃,想着家里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我们这才把饭菜省下来,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 其他农户也附和。 闻言,沈初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村民小心看着沈初瑶的变化的神色,急忙求饶道:“小姐,您别生气,小人再也不敢把粮食带回去了,您可千万不要把我们给解雇了,我们全家就指望着这点工钱过活,要是没了这份工作,全家都饿死了” 农户急忙求饶,希望得到沈初瑶的原谅。 沈初瑶瞧着村民脸上一个个麻木,满脸沟壑,透着深深疲惫。 她解释道:“我没有说辞退你们,我只是好奇,今年的收成不差,你们怎么会没饭吃呢” 沈初瑶确实觉得奇怪,今年夏天的收成不差,除去交税的粮食,剩下的粮食应该比去年多些盈余,怎么会连饭都吃不上,还要吃野菜汤。 更别说,他们还是京城附近的农户,在京城脚下都这样,那其他地方的村民是不是更加吃不饱。 听到沈初瑶的话,农户们一个个低下了头,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叹了口气。 “小姐,今年的收成确实比去年还要好,按理来说日子也要比去年好过,只是今年的税赋比以往多了三成。” “今年收得粮食要交给官府,还要给地主租金两成粮食,我们这些佃户就剩这么点,要养活一家老小,就这点粮食怕是全家都饿死了” 老人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愁苦,还有一种绝望,那是对前路没有希望的绝望。 “怎么会增加税赋,是谁要增加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上边的老爷吗,只顾着自己吃香喝辣的,却不管我们这些农户的死活” 其实能真正做主增加税赋的不过是最上面的皇上,但是没人敢说,就算他们不想活了,妄议皇上可是抄家灭族之罪,他们还不想连累家人。 沈初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没听说皇上增加税赋了,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她孤陋寡闻了,可是增加税赋可是大事,想必整个京城都会议论,她怎么会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沈初瑶对佃户道:“我会吩咐管家,每顿午饭再给你们加两个馒头” 话音刚落,一群农户,急忙跪下来谢恩,感激涕零道:“多谢小姐” 有些人高马大的汉子,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沈初瑶淡淡的笑了“但是我多给你们的馒头是让自己吃的,其他的你们可以带家,就是多出来的两个馒头,务必要自己吃了,别想着带回家,我请你们来是干活的,若是吃不饱该怎么干活” 沈初瑶语气清淡,却让这些村民很是感激,他们知道好坏,眼前这位小姐是真心实意要帮他们的。 沈初瑶也没再多说,即便心里有很多疑问,从这些村民口中也问不出什么。 转完了整个庄子,沈初瑶对现在农户的生活也有了基本了解。 这个时候郑嬷嬷回来了,郑嬷嬷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脸惭愧:“老奴实在惭愧,没有找到会拳脚的丫鬟” 沈初瑶递给郑嬷嬷一杯茶水,温声道:“嬷嬷辛苦了,会拳脚的丫鬟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虽然沈初瑶这般说,郑嬷嬷还是觉得有些惭愧,她们家小姐现在离开了萧家,可以说没有了庇护。 如今住在这个庄子上,若是有贼人打主意可如何是好,庄子上都是老弱病残,身边要是没有得力的人手,她实在放心不下。 郑嬷嬷打定主意,这几天一定要找好人手。 “嬷嬷,沈娇娇如何了,可找到了?” 沈初瑶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杯盏,若有所思地问道。 郑嬷嬷摇摇头:“回小姐,老奴没进了沈家的门,看门的下人说,现在府里很乱,还是让老奴改日再来” 听着郑嬷嬷的话,沈初瑶只感觉这事不简单,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一幕,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嬷嬷,我们回沈家” 沈初瑶眼眸闪过什么。 坐在马车上,沈初瑶倚在窗边,看着马车外来来往往的人,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现象,外面要饭的叫花子多了许多。 成群结队的乞丐聚在一起,瘦弱不堪,每次有马车路过,他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就好像是狼看到肉一样。 沈初瑶放下帘幔,嘱咐马夫走快点。 等快到了京城,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城外的乞丐为什么那么多,她却敏锐的察觉到庄子里现在很不安全。 “小姐,我们这几天要不要回沈家住,看到外面那些乞丐,老奴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嬷嬷拍拍心口,一脸的后怕。 沈初瑶也不是逞强的人,就算是回沈府要面对一些风言风语,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是决定要回沈家。 此时的沈家,真是一团乱,沈家二夫人哭哭啼啼的坐在大堂里,对着沈父吵闹:“我不管,我的娇娇是去找沈初瑶才丢失的,你必须要把娇娇找回来,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沈家门口” 沈家二夫人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都一夜了,沈娇娇还没有找到,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沈父看着蛮不讲理的老二媳妇,也很是无奈,他沉声道:“娇娇失踪了,我这个大伯也很是担心,能帮的我回尽量帮” “但是娇娇失踪关初瑶什么事,若不是娇娇自己不守规矩,瞒着全家人出府,又怎么会失踪,你现在来埋怨初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娇娇找初瑶是去做什么,还不是要去嘲笑初瑶,结果自己失踪了” 沈父本来声音很是平静,结果越说越生气,要不是沈娇娇目的不纯,想要去嘲讽沈初瑶,结果弄巧成拙,自己出了事。 若是可以,他真想大骂一声,活该! 可是现在沈娇娇出事,若是处理不好,还会连累其他女眷的名声。 沈家二夫人听着这话,一瞬间怒火翻涌:“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娇娇担心沈初瑶想去看看他,在你这个大伯的眼里就是这么龌龊吗” “真是没天理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想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爷呀,你快点回来,你外任的这几年,我们娘几个被你大哥欺负惨了” 沈父脸色难看的看着如泼妇一般的沈家二夫人。 早知如此,就算二弟当初再胡闹,也不该任由他的性格娶了商家女,孩子教养的一塌糊涂,沈娇娇跟着她,别的没学会,拈酸吃醋,算计人,学了个十成十。 幸好沈瑞安五岁就去了外院念书,没有长于沈家二夫人之手,否则他沈家的子孙都被耽误了。 听着沈二夫人的嚎啕大哭,简直如市井泼妇一般,沈父终于忍受不了。 他冷斥道“行了,你别再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娇娇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才会成这个样子,你不找自己错误,还想把错误推道别人身上” 听到这些指责,沈二夫人更加愤怒,她大声吼道:“我的错误就是没有管好娇娇,让她跑了出去” “而你们的错误,就是生下沈初瑶这个孽障,一个女人,非要和离,不仅连累沈家的名声,还让我的娇娇也跟着丢脸” “我们娇娇气不过,去说她两句怎么,怎么着,就允许她败坏我们娇娇的名声,还不允许我们娇娇去说她几句啊” “我不管,我的娇娇因为沈初瑶失踪了,你们必须负责找到,否则,我就要让沈初瑶偿命,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初瑶而起,她要是不和离,我的娇娇也不会去找她” 沈父被气得双手发抖,这番强词夺理,卑鄙无耻的话,简直让他素来平淡的心性都忍耐不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沈家二夫人颠倒黑白的撒泼技能。 “够了!” 沈老夫人冷呵道。 听着这怒斥声,沈家二夫人浑身一激灵,瞬间消停了下来, 沈老夫人手里转动着佛珠,掀起满是皱纹的眼皮,静静的审视着二夫人。 二夫人站在一边,低着头,手指却是不停地转着帕子。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初瑶与萧景的和离,是皇上赐的圣旨,怎么着,你对皇上有意见?” 沈老夫人凉薄的嗓音响起。 二夫人轻咬着嘴唇,一脸委屈,和刚才状若泼妇的形态判若两人。 “母亲,我不敢对皇上有意见,我只是着急,娇娇因为去找沈初瑶失踪,沈初瑶身为姐姐,不仅不见,还把娇娇赶走,这才导致娇娇出事” 二夫人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手里的帕子不停地擦拭着眼角。 沈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就不耐烦,她现在怀疑,老二在外面赴任十年不回来,就是为了躲着老二媳妇。 “你到底是担心娇娇的安危,还是担心到手的富贵飞了,你心里清楚” 沈老夫人眼神锐利的盯着对方。 二夫人心头一跳,张张嘴,刚想反驳,沈老夫人继续道:“娇娇若是真的出事了,反而不用嫁给睿王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你现在哭哭啼啼,无非觉得你的富贵梦碎了” “娇娇没福气,摊上你这么个娘,你若再胡搅蛮缠,老身我代替老二休了你,你就给我滚回你的娘家,别以为我不知道,让娇娇嫁给睿王,就是你那个弟弟搭的线,我没找你算账,你是不是觉得我沈家人都是好欺负的,整个沈家,任由你撒泼?” 沈老夫人浑身散发着怒气,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二夫人。 让她心虚忐忑不已。 二夫人讪讪一笑,刚想解释,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第99章 迁怒于沈初瑶 门外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星竹走了进来。 二夫人一把抓住上前抓住星竹的手,急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娇娇找到了?“ 星竹摇摇头,“小姐还没有消息” 闻言,二夫人咬牙切齿,她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在了星竹的肉里。 星竹吃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老夫人见此,皱着眉头问道:“星竹,是有什么事吗?” 星竹这才趁机挣脱二夫人的魔爪,福身行礼,恭敬道:“回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 沈初瑶回来了? 沈老夫人原本肃然的神色,瞬间变得温和,她高兴地说道“赶紧让初瑶进来” 沈二夫人撇撇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沈老夫人可从来没有对她的娇娇这样过,一听到沈初瑶的名字,脸上笑的和花儿一样。 也不知道沈初瑶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了一张脸,比她家娇娇好看,再加上是大房嫡长女。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房嫡女又如何,做得事却是离经叛道,根本就不配做沈家嫡女。 她的娇娇以后是要嫁给睿王爷,哪像沈初瑶一个和离的弃妇,有什么值得老夫人这样对待。 想到这里,她才想起她的娇娇还没有找到,都是因为沈初瑶,要不是她,沈娇娇根本就不会出事。 所以沈初瑶一进来,就感觉一道充满恨意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沈初瑶偏头看去,恰好对上沈二夫人阴沉的眼神,如同毒蛇一样附在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略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怕是沈二夫人把沈娇娇失踪的事怪在了她的身上。 沈老夫人看到沈初瑶,浑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初瑶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笑得眉眼弯弯,“祖母,你怎么起来了?你坐着” 沈初瑶扶着沈老夫人坐了下来。沈老夫人神色复杂的上下打量着沈初瑶,眼神透着高兴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还是沈初瑶先出声,打破了沉寂:“祖母,我上次给你霜月兰花,用的如何,你这段日子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都好,你给祖母的霜月兰花,用来入药,祖母这段时间能吃能睡” 沈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臂,一脸的感慨。 听到这话,沈初瑶露出了一抹笑意。 沈初瑶笑了,有人就不高兴了,沈二夫人想到自己生死未知的女儿,阴阳怪气道:“初瑶,娇娇昨天去找你,因为你失踪,现在还没有找到,你却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沈家其他人” 话音入耳,沈初瑶脸上的笑意变淡,她抬眸看着一脸不忿的沈二夫人开口道:“二伯母说这话,我确实不敢当,我若是不担心娇娇就不会特意赶回来” “再者说,沈娇娇自己去找我,我一没邀请她,二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会失踪,我确实没想到,也很担心,但这绝不是我的责任,人吃饭还能噎死,走路也能摔死,难不成还要怪做饭的人,还有铺路的人吗?” “你······” 沈二夫人气得直接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沈初瑶。 “够了,你若再胡搅蛮缠,就离开这里,老身这里庙小,容不下你沈二夫人” 沈老夫人呵斥道。 沈二夫人还是很怕沈老夫人的,沈老夫人一开口,她就不敢作妖了。 沈老夫人白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在瑞安的份上,早在沈二夫人自作主张把沈娇娇许给睿王时,她就把这个蠢货打发回娘家了。 睿王上门求娶,言之凿凿沈二夫人已经同意了,她能怎么做? 沈家也不敢得罪睿王,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睿王都已经过了花甲,还染上花柳病,这不是让全天下都耻笑他们沈家卖女求荣吗? 早些日子怎么没见她这么疼娇娇,娇娇失踪了才开始发疯,不就是自己的富贵梦碎了吗? 沈老夫人厉声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等着老身请你离开?” 二夫人不服气的撇撇嘴,转身离开。 等到沈二夫人离开后,沈老夫人抓着沈初瑶的手,上下打量着。 看着完好无损的沈初瑶,这才放心,随即问道:“初瑶,可是庄子上住着不舒服?” 沈初瑶摇摇头:“我有点担心娇娇的安危,就回来看看,顺便也来看看祖母,几日不见,我都想祖母了” 沈初瑶语气娇俏,沈老夫人很是受用,她拍拍沈初瑶的手臂,缓缓开口道,”这两日你过的如何?“ 沈老夫人也没有问沈初瑶为什么要和离,总归她和萧景和离已经成了定局,再问也无益。 而且沈初瑶从小聪慧懂事,不会做出辱没沈家名声的事,所以这次和离想必是沈初瑶经过深思熟虑的。 更何况后不后悔,那都是沈初瑶自己的人生,酸甜苦辣都是需要她自己体验的。 作为过来人,沈老夫人她只能提意见,日子过得如何还得看沈初瑶自己。 沈初瑶微微一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祖母,孙女在庄子上过的很好,那里没有人打扰,我没事的话看看账本,再去庄子里转转,不用管府邸的一大家子,人情往来,日子还是悠闲” 沈老夫人认真的听着,叹了口气:“庄子里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家在那里祖母不放心,你回来住吧,诺大一个沈家也不会容不下一个你” “祖母” 沈初瑶展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意,她握着沈老夫人温暖却又略微粗糙的手。 “祖母,您的好意孙女心领了,但是我却不能一直住在沈家,我想在沈家住一段日子,之后在京城相看一个宅子搬出去,虽然祖母是好意,可是我也不能不为祖母着想” “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的” 沈老夫人很是自信。 “祖母” 沈初瑶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您在前面顶着,他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可有些事情积压在心里,时间久了,是会形成怨恨的,难保不会出问题” “所以孙女搬出去住,和他们保留着情分,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他们难不成还不搭把手吗?若是把情分都磨没了,那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他们定然不会帮忙”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老夫人琢磨了一番,觉得有道理。 她满赞许的看着沈初瑶,一脸的骄傲:“还是你想的周到” 随即沈老夫人眼神充满遗憾:“要是当初没有嫁给萧景,如今就是堂堂正正的当家夫人,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 提起萧景,沈春初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人生没有如果,若是当初有人告诉她,她嫁给萧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当初的沈初瑶也不会相信吧,人只有碰到了钉子才会回头。 瞧着沈初瑶出神的眼神,沈老夫人继续说道:“现在想来,你与萧景和离是最好的选择” “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过几天就要举行认亲宴了,你到时候和桑宁在同住同一屋檐下,尤其你们又是同一个夫君,萧景又不站在你那边,桑宁还有个平阳郡主那么强势的母亲,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现在与萧和合理,虽说名声不好听,可以后的日子是你自己的,过成什么样子,都要看你自己,只要老身在一日就保你一日的安宁” 沈老夫人语气认真温暖。 自从和离以后,这是沈初瑶感受到最真切的温暖,她心里暖暖的,脸上满是感动,眼眶微红 沈老夫人打趣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回头啊,我告诉你大哥南逸,你大哥绝对会嘲笑你” 提起沈南逸,沈老夫人的脸色垮了下来。 沈初瑶见此,担忧的问道“祖母,可是哥哥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沈老夫人长叹口气:“你哥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前段日子你哥哥被人诬陷,太傅和咱们家退了亲” 第100章 沈娇娇回来了 “祖母,您不用担心大哥,大哥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再加上他才华横溢,定然能找一个家世人品都匹配的妻子” 沈初瑶笑着安慰道。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眼神满是怅然“但愿如此,只是我怕有生之年看不到你哥哥娶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老夫人似乎又老了些,原本一半的白发,现在已经完全花白了。 沈初瑶握着沈老太太的手发紧,她心里忽然一痛,语气很是坚定:“不会的,祖母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也能亲眼看到哥哥娶妻” 沈初瑶神色很是认真。 看着一本正经的沈初瑶,沈老夫人笑了笑,摸了摸她光洁的脸蛋,像哄小孩子一样:“祖母一定认真活着,争取活到一百岁” 沈初瑶这才点点头:“我们说定了,祖母一定要活到一百岁” 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期望,但是沈初瑶还是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希望祖母能活到一百岁。 “老夫人,大少爷来了” 正说沈南逸呢,沈南逸就来了。 沈老夫人调侃道:“你看看,正说着他,他就来了” “祖母在说谁呢?不如让孙儿也听听” 沈南逸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整个人气质温润如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说你呢?” 沈老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孙子:“说你什么时候娶个媳妇,祖母还想要抱重孙子呢?” 沈南逸笑意不变,他笑着说:“祖母若是想,孙子马上给您娶个孙媳妇” 沈老夫人笑了笑,摆摆手:“可别让祖母高兴,你随便娶一个,误了你的终身就不好了,娶妻要娶贤,还要看她的家风如何,你看看你二婶······” 话到嘴边,沈老夫人又饶了回去,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他们长辈的坏话,着实不太好。 “总之,高嫁低娶,娶妻第一是看她的家风,第二就是看人品,至于门第,只要不是相差太多就好” 沈南逸点点头:“祖母说得话,孙儿受教了” 听着俩人的对话,沈初瑶在一边小口得喝着茶水,眼角的余光发现了沈南逸腰间的荷包。 那个荷包造型精美,和其他的荷包没什么区别,但是沈初瑶就是感觉这个荷包不一般。 感受到沈初瑶的视线,沈南逸笑了笑,侧过身子,挡住了沈初瑶的视线。 沈南逸的做法,更让沈初瑶确定这个荷包有古怪。 “娇娇有没有消息?” 沈老夫人问道。 闻言,沈南逸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娇娇找到了” “那······” 沈老夫人想追问下去,却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沈初瑶握紧沈老夫人的手,看向沈南逸:“大哥,娇娇如何了” “娇娇没有事,她等会儿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娇娇在哪里找到的” 沈南逸脸色难看,解释道:“沈娇娇昨天从庄子离开后,想要去京城附近的白云寺,白云寺虽然在京城附近,却人迹罕至,丫鬟极力劝阻,也没能阻止得了娇娇” “到了白云寺,娇娇又想去后山玩,没想到一不小心掉落悬崖,丫鬟仆人们去救她,不仅没能救回来,反而全部掉落悬崖,只有娇娇受了点轻伤在崖底找到” “这个沈娇娇真是惯坏了” 听到这些,沈老夫人咬牙切齿。 因为沈娇娇的一己之私,连累那么多丫鬟仆人都死了。 这些死去的丫鬟仆人不是因为保护主子死去,而是因为沈娇娇的一己之私,被连累去世。 沈老夫人闭上眼睛,手上转动着佛珠,“好生安葬那些下人,另外安抚好他们的家人,多给些银两” “这些孙儿已经去做了” 沈老夫人点点头,心里还是因为沈娇娇做的事愤怒。 沈初瑶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巧,那么多仆人都掉下悬崖摔死了,难不成一起去救沈娇娇,像下饺子那样,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可这也太可笑了! 而且也太巧了,那些下人如果摔死了,沈娇娇又怎么可能还毫发无损? 沈初瑶正思索着,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沈南逸看向外边,对沈老夫人恭敬地说道“祖母,娇娇已经被带回来了”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眼睛透出一股寒意,拄着拐杖说道“初瑶,我们去看看,看看搞得整个沈家鸡犬不宁的沈娇娇” 沈初瑶点点头,扶着沈老夫人往外面走。 第101章 怪异的沈娇娇 此时的沈娇娇被下人搀扶着朝这边走来,她脸上满是细小的擦伤,露出的皮肤手背,脖子都是些红色的淤血,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裙,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来。 沈二夫人听说沈娇娇回来了,早就在这里等着,直到看到沈娇娇的身影,沈二夫人喜极而泣。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抱住了沈娇娇,激动道:“娇娇,你终于回来了,娘担心的一夜都没睡” 沈二夫人没有注意到沈娇娇脸上的伤口,沈初瑶却注意到,沈娇娇只是蹙了蹙眉,就面无表情的任由沈二夫人抱着。 看到这样的沈娇娇,沈初瑶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以往的沈娇娇很是娇气,又爱哭,就算是被针扎了一下,都哭天抹泪,恨不得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 可是现在浑身是伤,也不见沈娇娇哭泣,神色很是冷漠。 沈二夫人哭够了,这才扶着沈娇娇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看着手臂上的细小伤口,又忍不住眼眶通红。 “怎么好端端的,手臂上有这么多伤痕,要是留下了疤,多难看啊,睿王会不会嫌弃啊” 二夫人一来先关心的就是沈娇娇手臂上会不会留疤,这也让人大开眼界。 “够了,身为二房的当家夫人,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在下人面前丢人现眼” 沈老夫人重重的敲着拐杖,冷声怒斥,一脸恨铁不成钢。 沈二夫人不明所以老夫人为什么要训斥她,心里不服气:“母亲,我只是关心娇娇,也没犯什么错” 她只觉得是老夫人嫌弃她的出身,故意找茬。 瞧着沈二夫人满脸茫然,一副不知道错在哪里的这副蠢样,更让沈老夫人焦心。 “来人,送二夫人回去,三日之内不允许她出房门” 沈老夫人也不想再和沈二夫人多说,简直是对牛弹琴,直接叫下人把她带回去。 沈二夫人愣了片刻,还想说些什么,接触到沈老夫人锐利威严的眼眸,吓得心口一跳,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二夫人走后,沈老夫人那霜精明的眼神在沈娇娇身上扫过,瞬间就把她的情了解了七成。 “跪下” 沈老夫人目光幽深的审视着沈娇娇,厉声道。 闻言,沈娇娇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挺挺得跪了下来,“咚!”的一声。 这声音沈初瑶听着都感觉疼。 沈娇娇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狡辩,撒娇,试图蒙混过关。 这样听话的沈娇娇让沈初瑶感到了一丝违和感,但是沈老夫人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以为现在沈娇娇如此听话,是被吓坏了。 “沈娇娇,违反沈府的家规,执意跑出府,这也就罢了,谁让你一个千金小姐独自去白云寺的,沈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教引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害死这么多下人,他们不是为保护主子而死,是被你连累而死” 沈娇娇跪在地上,没有什么反应。 沈初瑶看了一眼生气的沈老夫人,淡淡一笑,这话看似是在训斥沈娇娇,实则是说给下人听的。 沈娇娇这次出去连累六个下人都死了,不管他们之前认不认识,同为下人,他们一定会共情。 即便是沈家一辈子的下人,心里也会有想法,他们是人,是人就会有想法。 沈老夫人的话,先训斥沈娇娇一顿,让下人看到他们沈家对待下人的命是很在意的,这也算是一种安抚。 不管心里如何想的,表面的工作做到位了。 沈娇娇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一犯错,却不说话,更让沈老夫人来火,她冷声道:“说话” “娇娇知错,请祖母责罚” 沈娇娇也没有狡辩,轻声说道。 毫无预料,沈娇娇就这么认错了,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狡辩抵赖,沈老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在嘴边了,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她心里那团火气,在如此乖巧的沈娇娇面前,也发不起来,不过规矩是规矩,坏了规矩终归是要受罚的。 “既然你知错,就到祠堂里跪上一天,给沈家列祖列宗认错” 跪祠堂这个惩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沈老夫人没有要求,不能进食,那就代表可以吃饭。 而且祠堂只有沈家人可以进去,就连丫鬟也不能进去,没有看管,沈娇娇若是想偷懒也没人知道。 沈初瑶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沈老夫人严肃的侧脸,轻声笑了,祖母恐怕是念着沈娇娇还受着伤,给她的惩罚也轻了些。 沈娇娇磕了一个头,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从沈初瑶身边擦肩而过时,看了沈初瑶一眼,那一眼目空一切,却让沈初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初瑶盯着沈娇娇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初瑶” 沈老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初瑶这才回过神。 沈老夫人面色疲惫,她语重心长的说道:“祖母累了要去休息,你去找你母亲吧” 自从沈娇娇失踪后,沈老夫人一宿没睡,她这么大的年纪,也受不住。 现在沈娇娇找到了,强压在身体里的疲惫,一下子就涌现出来了。 沈初瑶点点头“祖母,您赶紧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 “你出阁前住的院子,祖母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先住着,虽说和离的女子日子不好过,但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要看到别人的日子不好过,就断定自己以后的日子和她一样,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样的,你安心住下,有什么事,祖母给你担着” 沈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细心的叮嘱。 沈初瑶眼眶微红,重重的点点头:“祖母,我都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吧,咱们沈家还都得靠你呢,你要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沈老夫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沈老夫人苍老的背影,沈初瑶眼眸渐渐湿润。 沈老夫人心里装着整个沈家,为沈家殚精竭虑,即便是最不喜欢的沈娇娇,在她失踪后,也很是担心,撑着年迈的身体,枯坐一晚上。 现在还要为沈娇娇善后,可以说沈老夫人这辈子,就是为沈家操碎了心。 沈初瑶叹了口气,转身来到了沈夫人住得汀兰苑。 汀兰院 沈夫人和林嬷嬷谈论着沈娇娇失踪的事,此时她还不知道沈娇娇已经被找回来了。 “我早就说过沈娇娇目中无人,刁蛮任性,早晚会出事,不仅如此,还会给沈家招来麻烦” 沈夫人还记得上次,萧景带着怀孕的女人回来,沈娇娇特意过来嘲讽她的女儿。 现在可算是有了报应,对于沈娇娇的失踪,沈夫人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却也担心,沈娇娇会影响她的小女儿嫁人。 林嬷嬷听着沈夫人的话,只是附和,却不敢多言一句,沈夫人是主子,她是下人,这些话,沈夫人可以说,她一个下人却不敢多嘴,否则以下犯上。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 第102章 挑选夫婿 沈初瑶逆着光,从门口缓步走来,阳光落在她灵动精致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即便是沈夫人从小看到大,可是这一刻的沈初瑶,也不由得让她看呆了。 沈夫人看着如此优秀的女儿,满眼都是骄傲,笑意刚浮现在脸上,忽然想到沈初瑶如今的现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想到她这么惊艳,如此出色的女儿,如今却是落得和离收场的地步。 想到这里,沈夫人就难过,为沈初瑶可惜。 凭借着沈初瑶的才情和姿色,就算是不嫁给萧景,也能够入宫为妃,可是现在沈初瑶嫁过人,即便是清白之身,又如何能够入宫? 沈夫人收拾好心情,起身握住沈初瑶的手。 “你可是回来了,你的事情娘早就听说了,原本还想着你和离后会回沈家,娘巴巴的等了一天,也没见你回来,没想到你今天回来了” 闻言,沈初瑶很是愧疚,她反握着沈夫人的手,解释道:“我的嫁妆太多了,就把她放到庄子上了,再者说,那天都有点晚了,我也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回来打扰” “你这孩子” 沈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赞同道:“庄子上距离京城远,治安不好,你的嫁妆放到那里就不怕人惦记吗?你以前那么聪明,怎么现在犯了糊涂” 沈初瑶又何尝不知道庄子里不太安全,再加上她带着嫁妆离开京城的时候,很多人看到,若是有人打嫁妆的主意,那个庄子还真是不安全。 不过这段时间应该没事,沈初瑶是第一个被皇上赐和离的人,最近京城最大的热点就是她,那些打她嫁妆主意的,就算是想要动手,也会等到沈初瑶的热度在京城消散,没人关注的时候。 所以沈初瑶暂时不担心,有人打她嫁妆。 “娘,你说得我也知道,那些嫁妆我打算一部分变卖换成银子,剩余的嫁妆就不打眼了” 瞧着沈初瑶胸有成竹的样子,沈夫人也不再多问,她这个长女一向有想法。 “对了,你这几日就别去庄子上了,外面有些乱” 沈夫人蹙着眉头。 沈初瑶敏锐的捕捉到什么,联想到京城外面的乞丐,沈初瑶好奇地问道:“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爹也不会给我说朝堂上的事,就是前些日子听到你爹说起,南部水灾,庄稼都淹了,好多难民都朝京城这边逃了过来” 听到这话,沈初瑶恍然大悟,难怪方才京城外面那么多乞丐,原来都是难民。 “可是朝堂没人管吗?” “这些娘也不知道” 沈夫人这几十年一直在后宅,朝堂上的大事,只有沈父告诉她,她才会知道。 不过有些事情,沈父是会告诉她的,因为朝堂上的风向,就代表了后宅的风向,若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出去交际,万一说错了话,影响大的话,会影响整个家族。 沈初瑶心里琢磨,面上却不显。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过来帮娘看看” 沈夫人拉着沈初瑶的手,坐在软榻上,“这些都是娘找的青年才俊” “你瞧瞧,哪个比较合适,你妹妹沁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些都是娘给她找的青年才俊,这些都是家世不显赫,但是贵在人品好,自身也有才华,若是再加上咱们沈家的扶持,定然能在仕途上亨通” 沈夫人很是满意她亲自挑选的人,想问问沈初瑶的意见。 沈初瑶一张张看了过去,沈夫人挑选的长相自然没得说,家世大差不差。 看完后,沈夫人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母亲选的,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母亲更看中哪个” 沈初瑶放下这些画像,温声答道。 沈夫人满脸笑意,从其中挑出两张,“这两个是我比较中意的” 瞧着画像上俊逸的面容,沈初瑶开口道:“长相确实不错” 但是真实的人品也不知道如何。 “第一个是太常寺少卿的儿子李长寻,他是李家小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以后你妹妹嫁过去,也不是当家主母,更不用管一家子的中馈,而且李长寻身边也没有妾室通房,身边干净,这样的最适合沁然” 至于另一个······ 沈夫人叹了口气,“这个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寒门出身,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我还是更看中这个,出身低微,更好拿捏,也不敢对沁然怎么样” 沈初瑶看着画像,一个风雅温润,又透着坚毅冰冷的男子跃然纸上,温润和冰冷是两种气质,但是在这个人的身上却是毫不违和。 丝毫不像从寒门出来的,倒像是世家子弟。 “母亲的眼光极好” 沈初瑶赞同道。 闻言,沈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母亲可有派人打听过,他们私下的人品如何?” 沈初瑶喝了口水,悠悠的问道。 “这是自然,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他们的人品都没问题,我还没有告诉沁然,等会让沁然也来瞧瞧” 沈夫人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准备,就随意给自己女儿说亲。 “青瓷,去请二小姐过来“ “是,夫人” 青瓷恭敬道。 沈初瑶看向了青瓷,若不是青瓷出声,她都没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的相貌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初瑶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上次她回沈家,见到的就是青瓷,那是青瓷被人追杀,刚被沈母救回来。 第103章 调查身边的丫鬟 “看来青瓷很讨母亲欢心” 沈初瑶喝着茶水,语气悠然的说道。 若不是沈夫人真的喜欢青瓷,是断然不会让外面来的丫鬟贴身伺候的,沈夫人的贴身丫鬟都是家生子,不仅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更重要的是,这是家族的规矩。 外面买的丫鬟,总是没有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忠心。 闻言,沈夫人笑了:“青瓷有手好医术,我年轻难产留下的病根,经她的手调理,好的差不多了,我留她在身边,就连头疼脑热都没了,不只如此,她还会做菜,做的菜很是符合我的胃口,除了这些,青瓷可谓是什么都会。” 说起青瓷,沈夫人很是满意。 “娘,你可查清楚青瓷的底细了?” 沈初瑶很是谨慎,一个丫鬟会医术,还会做饭,做饭的口味完全符合沈夫人,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人蓦然出现在身边。 沈初瑶抱着深深的怀疑,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执意要留在沈夫人身边。 “娘自然查清她的底细,青瓷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家里得罪了权贵,所以全家被追杀,只剩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因为什么事得罪权贵,到底得罪了谁?” 沈初瑶继续追问。 沈母说得太过笼统,如果只查到这些,还是不清楚青瓷的底细,这样的人放在沈夫人身边,沈初瑶也不放心。 沈初瑶的话,把沈母给问住了,她只是查了大致情况,了解了青瓷的基本情况后,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哪里想要了解的这么清楚。 看着沈母的神色,沈初瑶就知道她问的这些事,沈母根本就没有查清楚。 “娘,不管青瓷有什么本事,就是再得娘的喜爱,你也应该查清她的底细,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出现在你身边,就怕别有用心”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夫人也意识到她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不管青瓷再如何得她的喜爱,还是要把她的底细查清楚,若是她对沈家有目的,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夫人,二小姐到了” 青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直接从门口走了进来,蹦蹦跳跳的带动头上的发饰来回摆动。 脸上因为奔跑带着红润,眼睛很大,眨巴着眼眸,下巴很短,看起来很是幼态,但是这样的沈沁然却是已经过了及笄之年。 ”娘“ 还没到跟前,沈沁然就兴奋的喊道,随即扑到了沈母的怀里。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沈夫人虽然训斥,眼里却带着满满的笑意,任由沈沁然扑到她的怀里。 “娘,我无论再大,都是你的孩子” 沈沁然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亮晶晶的看着沈母。 这表情就像是一只向你撒娇的小猫,谁能受得了,就是沈夫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摸了摸沈沁然毛茸茸的脑袋,正色道:“好了,赶紧起来吧,你姐姐在一边看着呢,别让你姐姐看笑话” 闻言,沈沁然猛然从沈夫人的怀里抬起头,看像另一侧的沈初瑶,讪讪地笑了:“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 沈初瑶眉头微挑,好笑地说道。 沈沁然急忙摇头,否定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沁然急得脸都红了。 “行了,你就别逗你妹妹了” 沈夫人看到沈沁然局促的样子,笑着说道。 闻言,沈初瑶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沁然,你知道娘让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儿吗?” 沈夫人忽然间认真得问道。 沈沁然茫然的摇了摇头,眨巴着清澈的眼眸,“女儿不知道” 话音入耳,沈夫人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尽失,沉声开口:“你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听到沈夫人的话,沈沁然羞得满脸通红。 沈夫人继续说道:“你对你的婚姻大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女儿一切听母亲的” 沈沁然低着头,脸颊红得都要滴出血,声音细若蚊蝇。 沈夫人笑了笑,顺手拿起手边的两张纸,递给沈沁然:“母亲在几十个青年才俊中,最后给你选出来两人,你觉得这两个人如何?” 沈沁然抬起头,只看了一眼画像,就赶紧闭上了眼睛,脸色羞得更加通红。 “娘” “这有什么的,屋子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意见跟娘说说,这是你的终身真大事,不得不慎重” 沈夫人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听到沈夫人的话,沈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沈夫人肃然认真的面容,轻咬着嘴唇,视线重新又落在画像上。 沈沁然忍着羞怯,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画像,沉默片刻。 “怎么?可是有什么意见?” 瞧着沈沁然脸上变化的神色,沈夫人问道。 沈沁然看向沈夫人,轻声道:“娘,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第104章 萧府的请柬 沈沁然犹豫片刻,开口道:“他们的身份是不是低微了些?” 她以前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子,她想过未来的夫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品端庄。 只是在身份上,沈沁然从没多想,她虽然单纯,却也知道沈家嫁女儿,对方的家世定然要和沈家不相上下。 可是沈夫人挑选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新科状元,虽然长得好,家世却不怎么好。 另一个是太常寺少卿,只是区区四品官,比他们沈家差多了。 沈夫人伸手抚过沈沁然脸上的碎发,长叹一声“娘也想给你找家世好,人品贵重的,说实话,你也清楚你自己性格单纯,没有那么多心眼,就算是嫁到高门大户,你也应付不来,怕是被后宅那些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沈沁然轻抿着嘴唇,一脸难过。 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缺点,没什么心眼,有时候被人挤兑了,还傻乎乎的认为别人对自己好。 每次都是嫡姐帮她解决问题。 可是沈家的其他人,还有一些同龄的手帕交,都嫁给家世显赫的子弟,她沈沁然却嫁给寒门,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这么大的落差她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沈初瑶,“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初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那些话语,都和你无关,就是被嘲笑几句,又不会掉块肉,你这一生是为自己活的,不是活在别人的话语里” “就算外表再光鲜亮丽,能够在人前炫耀,满足了虚荣心,可内里的日子,外人能替你过吗,为了那片刻的炫耀,嫁给不适合自己的人,这中间有多苦,即便你没有体会过,可你看看三伯母的日子,你愿意过三伯母那样的日子吗?” 听到三伯母,沈沁然急忙摇摇头,她不要过三伯母那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 沈家已经算是家风很好,内宅没有那么多争斗。 可还是避免不了明争暗斗,十年前沈家三老爷迷上了一个妾室,非常疼爱这个妾室。 把三夫人都抛在了脑后,后来那个妾室怀孕,更加嚣张,仗着怀孕不去给三夫人请安,还截胡三夫人的份例,夺了三夫人的管家权。 三老爷竟然也依着这个小妾。 后来那个小妾越来越过分,仗着宠爱,当众掌掴三夫人,把三夫人气得不行。 三夫人娘家知道这事,就派了个嬷嬷到三夫人跟前伺候,那个嬷嬷看到三夫人过成这个样子,很是生气,就给小妾灌了一碗藏红花。 那个小妾肚子里六个月已经成型的男胎没有了。 三老爷很是生气,要休了三夫人。 还是沈老夫人出来阻止,这一场闹剧才结束。 只是没过多久,三夫人就被捉奸在床。 沈沁然听丫鬟讲过,三夫人通奸的事很是可疑,八成是人陷害的,至于陷害她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但是那又如何? 三夫人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没了清白,已经不能再做三房的当家夫人。 后来三伯母就因病去世。 一个小小的沈家后宅都这么可怕,如果她要是嫁到高门大院,想必更加的吓人,想到这里沈沁然打个寒颤。 “姐姐,我听你的,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沈沁然抓着沈初瑶的手,急切的保证道。 “你这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我让你嫁谁,你就嫁谁” 沈初瑶忍不住笑了“刚才娘说了,她给你找的都是家世低,但是人品出众,有前途的,你也不必怕,有沈家做后盾,你不会和三伯母一样的,你比三伯母幸运多了” 沈初瑶捏了捏沈沁然光洁的脸蛋。 沈沁然乖巧的点点头。 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把两个人的画像拿到沈沁然面前,仔细的问道“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两家人的情况” 沈初瑶看着沈沁然的脸色,在听到新科状元的介绍时,沈沁然脸上染上红晕。 这些变化也被沈夫人尽收眼底,她心里有了底。 “娘更中意这个新科状元,你中意哪个?” 听到这话,沈沁然的头低的更低了,双手不停的搅着帕子,声音细弱,“女儿一切都听您的” 看着如同小女儿家羞涩的沈沁然,沈夫人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眨眼间那个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也该嫁人了。 “既然你也觉得新科状元不错,娘就托人去打听,看看他的意向如何,如果可以,娘就安排你们见一面“ 在沈夫人的心里,这事十拿九稳,毕竟他们沈家可是高门大户,在朝堂上也有一袭之地。 就算对方是新科状元又如何,没有人提携,在朝堂上很难出头,现在沈家对他抛出了橄榄枝,对方若是想出人头地,肯定会接着他们沈家递过的橄榄枝。 “娘” 沈沁然羞恼得跺着脚。 沈夫人好笑的瞧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沈沁然。 沈初瑶从汀兰苑离开后,就在沈府慢悠悠的转着。 这一次回来,沈初瑶不再心事重重,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欣赏着沈府的景致。 她不在的这三年,沈府似乎变化了不少,多了一些她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初瑶”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初瑶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人。 沈南逸一袭白色的锦袍站在不远处,他的眉目温雅,容颜俊逸,站在那里就像是幅水墨画。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南逸笑了笑,俊逸的面容更加温润,他目光温和得看向沈初瑶。 “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我?” 沈初瑶挑眉。 沈南逸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和华阳公主很熟?” “大哥,谁告诉你我和华阳公主很熟?” 沈初瑶很是好奇,她和华阳公主虽然打过交道,也仅仅是认识,算不得相熟。 沈南逸听谁说她和华阳公主很熟的。 “华阳公主自己说的” 听到这话,沈初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她惊讶完,沈南逸说得另一句话,差点让沈初瑶惊掉下巴。 “你帮我把一件物品交还给华阳公主” 沈初瑶讶然地看着沈南逸,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花。 什么时候他大哥和华阳公主有了联系? 难不成这俩人······ 沈南逸自然是看到了沈初瑶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哥,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哪样?” 沈初瑶眉眼弯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南逸愣了片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无比的精致,用上等的云锦制成,荷包上的图案用金线勾勒而成,上面点缀着红宝石。 “你把这个给华阳公主” 沈初瑶盯着面前这个精致的荷包,心里却翻江倒海,沈南逸什么时候认识了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还送荷包给他。 女子送荷包意味着什么,荷包代表着定情信物,难道华阳公主喜欢她大哥? 沈初瑶盯着沈南逸这张脸,俊逸非凡,面如冠玉,即便是从小看到大,她都觉得沈南逸这张脸让人惊艳。 除了她见过的槿王,还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沈南逸这张脸。 要说华阳公主看上她大哥,也不是没可能。 “你在看什么?” 沈南逸皱着眉问道。 “看你好看” 沈初瑶脱口而出。 沈南逸眼神复杂的盯着沈初瑶,又带着无奈,沈初瑶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什么。 正在这时,沈南逸的贴身小厮,朝这边走来,恭敬的禀告道“公子,萧府送来的请柬” 第105章 有人提亲 沈初瑶眼神掠过小厮手里的请柬。 沈南逸接过请柬,随意扫了一眼,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回公子,这是萧将军的贴身护卫送来的” 小厮躬身恭敬的回答。 沈南逸看着手里的两封请柬,摆摆手:“下去吧” “是” 小厮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沈南逸嗤笑一声,把其中一份请柬递给了沈初瑶:“这是给你的” 沈初瑶接过请柬,一股淡淡的水墨香扑鼻而来,这是封折子形状的邀请函,用上好的宣纸,金线镶边,很是精致,却又透着一股雅致。 沈初瑶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随即合上这封邀请函,眉眼带着淡淡的嘲讽。 桑宁亲自给她写得邀请函,让沈初瑶参加三日后的认亲宴会。 一个是和离的妇人,一个即将成为平阳郡主的女儿,桑宁可谓是春风得意,两人现在的境遇千差万别。 桑宁邀请沈初瑶去参加认亲宴会,目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你要去吗?” 沈南逸收起请柬,垂眸看着沈初瑶的脸色,温和问道。 “为什么不去,既然桑宁给了我请柬我又如何不去,到时候说不得能看一出好戏” 沈初瑶随手把请柬给了身后的丫鬟,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嘲讽。 桑宁想要在她面前炫耀,沈初瑶成全她。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南逸察觉到什么,只是说了句:“万事小心” 沈初瑶莞尔一笑,仰起头看向沈南逸,反问道:“你不阻止我?” “有什么需要阻止的,你又不是去做坏事” 沈南逸并不认为需要阻止,一味的忍气吞声不是他沈家的风格。 话音入耳,沈初瑶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 兄妹俩虽然没说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初瑶忽然想到什么,把荷包重新放到沈南逸手里,笑着说“大哥,这荷包就有劳你自己还给华阳公主,我和华阳公主不太熟悉,更何况······” 沈初瑶顿了顿,继续道:“华阳公主的心事,怕是不想别人知道,我若冒然前去,华阳公主不会高兴的”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南逸沉思片刻觉得有道理,华阳公主身为公主,高高在上自然不希望有人窥探她的心思。 “你说得有道理,我自己想办法送还给华阳公主” 沈南逸把荷包重新塞到了袖口。 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找华阳公主,把荷包还回去,每次他去求见华阳公主,华阳公主都不见他。 只让下人来传达一句话:“沈公子若是来还荷包的就请回去吧,我们公主说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沈南逸这才想到沈初瑶,想让她帮忙代还。。 看着沈南逸难掩无力的神色,沈初瑶若有所思,她的视线落在沈南逸腰间的荷包上,问出了她一直奇怪的问题。 “大哥,你腰间的荷包是谁送的,和你平时佩戴的不一样” 沈南逸目光悠悠的盯着沈初瑶,不紧不慢得问道:“你很想知道?” 沈初瑶立马摇摇头:“大哥,我不想知道,我就是好奇” 每当沈南逸露出这种表情时,沈初瑶就知道他要使坏了。 她这个大哥从小蔫坏蔫坏的,别看他长得清雅俊逸,鬼点子比谁都多。 沈南逸嘴角上翘,漠然道:“你和离后,有不少人打算上门提亲” 沈初瑶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沈初瑶有些怀疑,她实在是没想到,她刚和离就有人打算上门提亲。 沈南逸微微颔首“自然是真的,难不成大哥会骗你” “大哥,你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吧?我刚和萧景和离,还是皇上赐的和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人来提亲?“ 沈初瑶摇摇头,还是不相信。 ”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虽说你和萧景和离了,但是你和萧景之间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还是有很多人想娶你,当初你刚及笄时,媒人都要把沈家的门槛踏破了,若不是萧景太过真诚,咱加上你们是青梅竹马,就把你许配给了萧景,哪知道······” 提到萧景,一向温润儒雅的沈南逸浑身散发出冷意。 说到这里,沈南逸顿了片刻,眼神变得幽深,让人看不到底。 “想来找你提亲的人都是纨绔子弟,家里妻妾成群,家世好的小姐看不上他们,家世不好的,他们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呵呵” 沈初瑶冷笑一声,语气浓浓的嘲讽,“我就那么缺男人吗,什么歪瓜裂枣都答应,我是和离了,却不是变傻了,萧景我都不要了,又怎么会要他们歪瓜裂枣的儿子,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沈初瑶越说越气,她却已经忘记了,他刚才问沈南逸的问题。 直到沈南逸离开后,沈初瑶才回过神,表情僵在了脸上,咬牙切齿的喊道:“沈南逸” “小姐,大少爷怎么了?” 青月满是好奇。 沈初瑶长叹一声,盯着沈南逸离开的方向,随手扯下来一朵花把玩着。 “我大哥刚才在骗我” “啊?大少爷骗您?” 青月不可置信,大少爷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么会骗人,怎么看也和骗人沾不上关系。 第106章 利用沈家 “我大哥说有人上门向我提亲,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或许有那么几个人有这样的心思,却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 沈初瑶无奈的笑了。 “大少爷为什么要骗小姐呢” 青月很是不解,大少爷和小姐的关系很要好,怎么会忽然骗小姐呢? 沈初瑶伸手拂过衣服上的花瓣,好笑道:“大哥不想让我知道给他送荷包的那个女人是谁?” 刚才她确实被沈南逸绕进去,忘记追问给他送荷包的人是谁? 沈南逸这样,反而让沈初瑶愈发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沈南逸如此保护。 还有华阳公主喜欢沈南逸吗?她怎么感觉像是三角恋。 沈初瑶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她回到了自己出阁前的院子,她的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沈初瑶直接住了进去。 美美的休息了一晚上,沈初瑶决定趁着这几天,去她的铺子里瞧瞧。 这段日子处理着萧家的事,她一直没有时间来这几个铺子瞧瞧。 这个铺子算是沈初瑶所有的产业中最赚钱的,可是现在每个月的利润都在减少。 坐在沈家的马车上,路过一段路时,沈初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 她掀开车帘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大爷在卖烤红薯,香甜的气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停车” 沈初瑶冲着车夫喊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 马车停下后,青月在马车外面小心的问道。 “我想吃烤红薯” 沈初瑶看向不远处的摊位。 青月顺着沈初瑶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笑着说“小姐,奴婢过去给您买吧” 沈初瑶拒绝:“不必了,我下去走走” 来到卖红薯的摊位前,沈初瑶买了个香甜软糯的红薯。 刚出炉的红薯,很是香甜,空气中都冒着香甜。 “好烫” 沈初瑶惊呼一声。 感受到滚烫的热意,沈初瑶连忙换了只手,她抽了口气,摩挲着红彤彤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沈初瑶用帕子包住红薯,轻轻咬了一口。 青月在一边看着满脸享受的沈初瑶很是无奈,她们家小姐和别的小姐不一样。 别的小姐对街头上的吃食很是不屑,觉得降低了她们的身份。 而她们家小姐偏偏就喜爱街头的东西,无论是烧饼,牛肉汤还是糖葫芦,他们小姐都爱吃。 以前小姐没嫁人之前,经常女扮男装到京城的街上吃东西,隔三岔五出来一次。 小姐最爱的吃的是肉脯,红油面这些口味重的东西。 这些吃食其他小姐很嫌弃,也很少吃,觉得味道太大上不得台面。 但是她家小姐却很喜欢吃。 沈夫人知道后,也训斥过小姐,不许她再上街吃这些东西。 小姐此后再也不去街上吃了,但是大少爷疼爱小姐,为了给小姐解馋,经常从外面买吃的带回来。 自从小姐嫁到萧家,要处理萧姐的琐事,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现在看小姐吃得如此开心,青月也很是高兴。 接下来便是沈初瑶在前面买东西,青月在后面付钱。 沈初瑶此刻的笑意,比以往一个月加起来都要多,现在的沈初瑶仿佛变成了当年那个未出阁的沈初瑶,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到了最后,两个丫鬟在后面抱着一堆东西,沈初瑶手里拿一根糖葫芦,一杯绿头冰。 她走在前面,蓦然转身,莞尔一笑,清丽的笑容展露在脸上,顿时美得不可方物,周围的一切都尽然失色。 “我们走吧” 沈初瑶笑了笑,拿着东西上了马车。 二楼靠窗的位置,一个身穿紫色锦袍,身姿如松,矜贵无双的男人,慵懒的靠在窗户上。 风神俊朗的脸上带着淡笑,浑身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势,他的视线一直在沈初瑶身上,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事情已办妥” 听到声音,槿王这才收回视线,慵懒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掠过。 只见对面的男人,穿着白色的锦袍,身姿修长,温润如玉,五官清俊,轮廓分明,眉眼锋利带着冷漠。 这样温和又冷漠的矛盾气质在他的身上尽显。 如果沈初瑶在这里的话,定然能认出来,这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商序,也是沈夫人为沈沁然看好的未来夫君。 槿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本王已经知晓,不过,你是真的想娶沈家女吗?”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爷何出此言?” 商序淡淡的问道,面容一片平静。 槿王轻抿了一口茶水,悠悠道“沈夫人能够那么快拿到你的资料,如果不是你故意的,凭沈夫人一介妇人,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再者说沈夫人拿到的资料,也只是你想让她看到的” 商序抬头认真的盯着槿王,也不顾尊卑之别,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商序笑了,“不得不说,王爷实在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 商序虽然在笑,心里却是一片复杂,他本以为他做的事,任何人都查不出来,也确实如此,他做得事就连皇上都没有察觉到。 但是槿王却什么都知道,这样的掌控力,遍布天下的势力,让商序更加吃惊。 这样的人,皇上却想和他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 商序现在肯定槿王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若是有想法,那么现在江山是谁坐着的,就说不定了。 商序想到了刚才的画面,试探性的开口:“王爷,您如此关心沈家,倒是让下官想到了沈家大小姐,也就是曾经的萧家少夫人” 商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槿王的神色。 槿王听着商序的话,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商序继续说道:“听说有几家高门主母已经看上了沈家大小姐,不日就要去提亲,只是他们的儿子却是烂泥扶不上墙,吃喝嫖赌样样通,这样的人配沈小姐,着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商旭进一步的试探并未从槿的脸上发现表情变化。 商序眼眸沉了片刻,漠然一笑:“如王爷所说,下官确实利用了沈家,不过,下官早就听说沈家大小姐国色天香,才华横溢,若是能够娶到沈家大小姐,也是一桩美事” “商序” 槿王声音不大,但是却透着一股力道,直接穿透人的耳膜,商序的脑子嗡嗡作响。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本王,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说话?嗯?” 槿王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商序,整个人从头到尾,就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张扬,唯我独尊的霸气。 强大的威压,忽而让商序生出一股,臣服的心思,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商序眼眸愈发深邃。 “下官不敢” 商序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恭敬的对槿王行了一礼。 这一刻,商序身上的威压消失,除了胸口闷闷的疼痛,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嘴角的血迹,却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敢?你可是敢得很,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合作的主动权在本王手里” 第107章 店铺出事 槿王起身,紫色的衣袍更加显霸气,举手投足尽然是矜贵之气。 “下官并不想试探王爷,只是下官要报仇,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下官要保证万无一失” 商序始终脊背挺直,嘴角那一抹血迹,更是多了几分破碎感。 此时的槿王倒是对商序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你究竟是不是试探,本王心里有数,你只需要把本王交代给你的事做好,其他的莫要多窥探,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槿王凉凉的看着他。 商序垂眸不语。 等到商序从酒楼出来,终于控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身边的小厮急忙扶住了他,担忧道:“大人,您没事吧?” 商序从袖口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声笑了,那双幽深的眼眸骤然浮现出星辰。 “我没事” 小厮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大人,您何必挑衅槿王,槿王可不是好惹的人” 闻言,商序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这次虽然受伤了,不过,还真让我确定了什么” 他并不后悔,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槿王站在窗边,看着底下来往的人流,眼眸深邃,让人看不懂情绪。 “暗影” “王爷” 暗影进来,双手抱拳,恭敬道。 槿王覆手而立,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开口道:“辰王那里如何了?” “王爷,辰王这段日子忽然开始大肆收购粮食,除了京城商户的粮食,辰王没有购买,其他地方的粮食都被大肆收购“ 槿王听言,眼眸中露出冷意。 槿王声音凉凉“收购粮食?” 粮食乃江山之根本,辰王好端端的收购粮食,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还有其他?” 槿王问道。 “属下发现,辰王在这次收购粮食中,似乎是听从了容萱郡主的意见” 暗影垂首回答。 这次暗影也是偷听到辰王询问容萱郡主的意见,这才意识到大肆购买粮食,怕是容萱郡主在后面出的主意。 否则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辰王的背后会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出的主意。 “容萱” 槿王低声念道,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案。 片刻后,槿王吩咐道“继续盯着辰王,把这件事查清楚,容萱也一并盯着” “是”暗影说完,直接告退。 “辰王?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槿王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冷厉。 ······ 沈初瑶坐在马车里,观察着对面的珍宝轩,珍宝轩是做首饰的,京城里贵妇最多,只要首饰做得精致,很容易受到追捧。 只是沈初瑶在这里观察了半天,发现进去的人寥寥无几。 沈初瑶感到奇怪,以前这个铺子可是日进斗金,怎么现在一个上午过去了,进去的客人寥寥无几。 以前这里客人很多,基本上京城贵妇参加宴会的头面首饰都是在珍宝轩购买定制。 短短几个月过去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清。 珍宝轩的店铺里,掌柜的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丫鬟正在驱赶着苍蝇。 听到脚步声,丫鬟立刻上前,客气道:“这位小姐,请问您要买些什么?” 沈初瑶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在店铺掠过,打量着整个铺子。 “把你们掌柜的叫醒” 看着还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的掌柜,沈初瑶对丫鬟道。 小丫鬟虽然不知道沈初瑶是谁,但看她一身的气度,也不敢怠慢。 “方掌柜,方掌柜” 小丫鬟在掌柜的旁边小声喊道,正打着呼噜的掌柜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醒来时的起床气,让掌柜的满身火气,训斥道“你这个臭丫头,谁让你叫醒我的” 方掌柜说着就拿起扇子朝丫鬟的头上敲。 “方掌柜” 一道悦耳的嗓音响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方掌柜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身看过去,看到沈初瑶的瞬间,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急忙上前行了一礼。 “小姐,您怎么来了,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沈初瑶摆摆手,“方掌柜,我今天来是为了铺子里的事” 提起这个,方掌柜的脸上也浮现出愁苦,他这几个月为了店铺里的事也是操碎了心。 沈初瑶坐在主位上,方掌柜又吩咐人拿来了茶水和糕点。 “方掌柜,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珍宝轩的利润下降的如此之快,以前这个铺子一个月盈余一万两,现在只有区区几百两,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初瑶看着眼前的方掌柜,怀疑的问道。 “小姐,不瞒您说,咱们店里的生意,都被另一家店铺玉清漪抢走了” 方掌柜一脸无奈道。 “玉清漪?” 沈初瑶来的时候倒是看见一家店铺叫玉清漪,里面的客人络绎不绝。 “是的,这家店铺是三个月前开的,就在这条街上,店面的布置卖的东西都和我们一样,只是他们卖首饰珠宝的花样不仅多,而且还很精致,久而久之,那些客人都去对面买首饰了” 沈初瑶认真的听着,却总感觉有些奇怪,她看向掌柜的反问道:“是不是还发生过其他的事情” 按理来说,就算是对方开的铺子和珍宝轩一模一样,但是珍宝轩卖的首饰并不差,也积累了一大批客人,若不然就不会在京城成为最出名的首饰铺子。 京城的贵妇见多了好东西,他们的眼光有多挑剔,珍宝轩能成为他们定制首饰的首选,可想而知,珍宝轩的地位。 即便对方卖的东西更好,珍宝轩的客人会慢慢流失,而不像现在这样直接断层流失,这期间定然是还有什么事。 沈初瑶看向方掌柜,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方掌柜哆嗦了下,脸色突变。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初瑶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方掌柜。 第108章 再遇萧景 “小姐,三个月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李夫人买了咱们店铺的首饰去参加宴会被人看穿是假的,丢了脸面,直接带着人过来,把我们的店铺给砸了,这件事也传了出去,自此以后咱们店铺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沈初瑶面色难看。 她着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当时不能及时澄清,即便你是清白的,可别人又不知道。 后续就算是再澄清也无济于事,因为偏见已经形成,再加上人都是爱跟风的,去惯了玉清漪,自然不会再想来珍宝轩。 方掌柜惊讶片刻,开口道:“小姐,小人已经派人去萧府传信,已经传了三次,可是您没有一次回信,所以······” 方掌柜自然知道收不到沈初瑶的回信是有问题的,可是那个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十天半个月,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 方掌柜又去萧家求见沈初瑶,却被下人打发走了,这段时日,他一直没机会见到沈初瑶,这事也就搁置下来。 “嘭!” 沈初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向来温和的面容变得阴沉难看。 “小姐恕罪,是我的失职” 方掌柜急忙跪下请罪。 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 不用多想,就知道有人捣鬼。 “方掌柜,那个贵妇戴过的假头饰在这里吗?” 沈初瑶凉凉的问道。 “在,在这里” 方掌柜跪在地上抬起头,急忙说道。 随后方掌柜把那套首饰捧到沈初瑶跟前,这是一整套首饰,头面,发簪,还包括镯子。 镯子已经被摔成几半,头面也被踩得变形,只有簪子还完好无损。 沈初瑶拿起唯一完好的簪子,这是一支芙蓉簪,通身是芙蓉花的形状,翡翠雕刻而成,确实看起来很漂亮。 但是这个簪子上的翡翠却是假的,虽然和真的很像,但是却是假的。 色泽和真的翡翠有细微差别,这种翡翠造假的方法,已经炉火纯青,若不是对翡翠很了解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店铺的首饰” 还有一个证据,这支发簪虽然和珍宝轩的一模一样,可是在制作的时候,沈初瑶都会告诉工匠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个花瓣的印记。 而且这个发簪也是她画出来的样子,工匠制作的,她也最是熟悉这个发簪。 方掌柜震惊的抬起头“假的?” 沈初瑶点点头,把发簪递给方掌柜:“确实是假的” “小姐的意思是说,那位李夫人把店铺的真品掉包了,换成假的首饰来闹事?” 一说到假首饰,方掌柜下意识就认为是有人把首饰调包了,毕竟他是店铺的掌柜,他有没有做出调包首饰的行为,他自己还是知道的。 沈楚瑶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是哪位夫人?” “是太昌寺少卿李大人的夫人,李夫人” “李夫人?” 沈初瑶眼神复杂,沈夫人给沈沁然挑选的夫婿就是李夫人的小儿子。 她曾经听说过李夫人参加了一次宴会,戴的是假头面,被人当场拆穿,李夫人可是成为了那个宴会的笑话。 没想到竟然和她的珍宝轩有关系。 “小姐,一定是李夫人调换的首饰” 方管家很是肯定。 沈初瑶缓缓开口道:“并不是李夫人调换的,李夫人没必要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世家夫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名声比金钱还要重要,李夫人不可能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 “再者说,太常寺少卿官职虽不是太高,但也不低,而且李夫人家里也有产业,并不缺这点银钱,所以······” 沈初瑶看向了掌柜的,目光幽深。 方掌柜急忙跪在地上发誓,表忠心“小姐,天地可鉴,我并没有调换铺子里的首饰,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沈初瑶笑了笑“方掌柜,你起来,我并没有怀疑你,我把这个店铺交给你,就是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铺子里又不止你一个人,我怎么也不会怀疑你” “多谢小姐的信任,我一定会查出真相,查出吃里爬外的丫鬟” 方掌柜长松了口气,又对着沈初瑶做保证。 此时的方掌柜对吃里爬外的人充满了恨意,若不是对方,他们这个珍宝轩还是个日进斗金的铺子。 铺子生意好,他的工钱也多,现在好了,他的工钱硬生生的少了一大半。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要查出来是谁做的并不容易” 沈初瑶悠悠道,她执起茶杯,刚要喝水,却发现茶水已经见底。 方才吃了太多街头小贩的东西,现在确实有些渴。 方掌柜也是很有眼色,又重新给杯子里添了一杯茶水。 “小姐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主动查查不出来,不如想办法让对方露出马脚” 沈初瑶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原本平和的气息也变得锋芒毕露。 沈初瑶倒是有一个想法,她总觉得珍宝轩出事和玉清漪脱不开关系。 想到这里,沈初瑶眼神闪过什么:“玉清漪是谁开的?” 方掌柜一脸惭愧:“小姐,我也曾让人查过玉清漪背后的东家,只是每次调查都会有一股阻力,所以玉清漪背后的人是谁,到现在也没查到” 不过这反而让方掌柜确定了,玉清漪背后的势力不一般。 玉清漪开在他们珍宝轩的隔壁,绝不是偶尔,倒像是有意的。 这倒是让沈初瑶好奇了,既然玉青漪背后主子的势力不一般,又为何偏偏对付她的珍宝轩,难不成珍宝轩的主人和她有什么仇怨。 “掌柜的,还不赶紧出来招待我们夫人” 沈初瑶正思索着,门外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响起。 随即一行人走了进来,看到对方的瞬间,沈初瑶诧异了片刻。 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景和桑宁。 萧景扶着桑宁的腰身走了进来,她的眼神不时的落在桑宁身上,关心着她的情况,桑宁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夫君,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桑宁的语气带着撒娇。 萧景轻抚着桑宁的头发,刚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沈初瑶,他眼神窒了一瞬。 桑宁感受到萧景的变化,顺着萧景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沈初瑶的那一刻,桑宁脸上的笑意消失,眼底浮现出冷意。 “夫君,沈小姐在这里,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桑宁摸着肚子,声音柔柔的说道。 第109章 试探桑宁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沈初瑶,即便是沈初瑶和萧景和离了,她也不放心,萧景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别人不知道,桑宁还不知道吗?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萧景看到沈初瑶会想到什么。 萧景看到沈初瑶的那刻,眼眸微闪,他并没有听桑宁的话离开这里,反而朝沈初瑶这边走了几步。 沈初瑶看到这俩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晦气!” 沈初瑶冷哼一声。 桑宁看到萧景的动作,眼神冰冷,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这是你的铺子?” 萧景反问道,虽然是反问,语气却很是肯定。 “你都知道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这么年轻就像老人一样健忘啊” 沈初瑶毫不客气的讥讽,她现在对萧景除了厌恶就是厌恶,再没有别的情绪。 萧景愣了片刻,看到沈初瑶眼底的厌恶,他的心里蓦然一痛。 他的眼底很是茫然,伸出手摸着胸口,却不知道这疼痛从何而来。 桑宁一直观察着萧景,看到萧景的神色变化,她急忙上前抓住萧景的手,担忧的问道:“夫君,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萧景回过神,他摇摇头:“我没事” 桑宁上前一步,眼神直直的瞧着沈初瑶,现在的她面对沈初瑶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需要做小伏低的桑宁。 “沈小姐,即便你怨恨夫君与你和离,也不该言语无状,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再者说夫妻一场,夫君也只是关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桑宁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着沈初瑶,满脸的优越感。 沈初瑶像看傻子一样,冷冷的说道:“滚!” 桑宁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实在没有想到,沈初瑶会如此的不客气,说的话也不按照常理。 桑宁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委屈,她轻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萧景。 萧景顿时就心疼了,她不悦的看着沈初瑶,斥责道:“桑宁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也滚” 沈初瑶懒得搭理他们,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萧景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确实没想到沈初瑶会是这个反应。 “你简直不可理喻,亏你还是沈家嫡长女,怎得说话如此粗俗,这就是沈家的教养规矩” 萧景满身的怒气,也有一种在沈初瑶面前丢脸的羞耻感。 “我沈家的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说。沈家教养子女对人有礼温和,但是却不是对所有人都需要这样,对于那些坏人奸佞如果我们还需要温和有礼,那就是愚蠢,你萧景对沈家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你还不配让我对你有礼” 沈初瑶猛然起身,那双眼眸直直的看着萧景,这般居高临下 的姿态,竟然和槿王莫名的有些相似。 不管是桑宁,还是萧景,都被沈初瑶强大的气场给震住了,本来还想打什么坏主意的桑宁,这一刻都被沈初瑶的气场所震慑到。 桑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很是恼怒,恼怒她居然被沈初瑶吓到了。 现在她的身份比沈初瑶要高,有什么好怕的,过了认亲礼,沈初瑶见到她还要行礼。 桑宁这么想着,心里的惧意消散了不少,嘲讽道“沈小姐,你如此凶悍,以后有谁还要娶你,这辈子你都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后半辈子就没了指望” 桑宁以为这话都戳到沈初瑶的心窝里,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嫁人是最重要的,若是不嫁人,死后也不能进入祖坟,那就成孤零零的孤魂野鬼了。 沈初瑶差点笑了,桑宁难道以为,她费尽心思和萧景和离就是为了继续嫁人,那她何必和离呢? “你脑子被驴踢了?” 沈初瑶淡淡的反问道。 “你······居然骂我?” 桑宁震惊道。 “不然呢,你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难道不该骂,这些话是用脑袋想出来的” 沈初瑶讥讽道。 看着桑宁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沈初瑶几个月的憋闷和郁气终于消散了,她眉眼舒展,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至于沈初瑶敢直接怒怼桑宁,那是因为她知道桑宁根本就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再让她嚣张三天,就再也嚣张不起来。 萧景面色不悦,“桑宁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她说得是事实,你何必这样疾言厉色” 沈初瑶差点气笑了,她看着这俩人,竟然看出了一丝相似之处,她早就听人说过,夫妻俩人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难道脑子也会越来越像吗? 萧景也居然认为桑宁说得是对的? “行了,我们既然都已经和离了,那就最好别见面,即便见了面也当做不认识,像你这样巴巴的跑到我跟前,你不是找骂,是做什么?别告诉我和离后你后悔了” 沈初瑶眼波流转的瞥了一眼萧景,最后一句她是故意气萧景的,她可不认为萧景会后悔。 “至于你······” 沈初瑶漫不经心的瞥了桑宁一眼,不紧不慢道:“你就别在我面前摆什么正式夫人的谱,你所在意的位置是我不要的,在我面前摆谱炫耀,岂不是太过可笑” 沈初瑶脸上透着讥讽,把桑宁的真面目赤裸裸的掀开。 桑宁气的咬牙切齿,眼球满是血丝,满身恨意的盯着沈初瑶。 看着桑宁愤怒的神色,沈初瑶蓦然问了一句:“方掌柜曾经三次送到萧府的信件是不是被你截下了?” 沈初瑶突然的一句话,让桑宁变了脸色。 沈初瑶心里有了底,眼底浮现出冷意。 在桑宁最气愤的时候,她问出这句话,桑宁的反应就是她最真实的反应,做不得一点假。 如果这事和桑宁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桑宁听到这话,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茫然不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分心虚。 此时的桑宁也反应过来,她急忙反驳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第110章 鱼儿上钩了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这事儿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沈初瑶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桑宁。 桑宁原本是不怕的,她心里念叨着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有什么好怕的,可是面对着沈初瑶,她本能的有些惧怕,这种惧怕不是身份上的压制,而是一种气场的压迫。 沈初瑶如此羞辱,萧景自然也不愿意受人羞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初瑶转身离开,那一眼没来由的让沈初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初瑶担心萧景会做什么事,忐忑了片刻,随即她又恢复了平静,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渐渐的沈初瑶心里恢复了平静,她慢慢喝着茶水,思考着该怎么做,片刻后,沈初瑶放下了茶杯。 沈初瑶看着一脸憨厚的方掌柜,心里叹了口气。 对于方掌柜,沈初瑶有了打算,方掌柜虽然对她忠心耿耿,但是在做掌柜方面还欠缺火候,处理应急事情的能力不够,不够灵活,想得也不够全面。 “方掌柜” 沈初瑶看向了方掌柜。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方掌柜急忙上前,恭敬道。 沈初瑶认真的说道:“这个铺子我打算关闭” 听到这话,方掌柜很是惊讶:“小姐,您打算把这个店铺给关了?” 沈初瑶点点头,”这个铺子的名声已经毁了,即便我们查明真相澄清也无济于事” “况且澄清真相相隔时间太久了,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些贵妇不会相信,即便拿出了证据,证明了清白,因为这个铺子的名声不好,那些贵妇也不会再来,背后之人果真是蓄谋已久” 既然再卖珠宝也不行,倒不如反其道而行,把这个店铺关掉。 “小姐,一切都听您的,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方掌柜虽然感觉可惜,但是也认同沈初瑶的缺点,这个店铺再卖珠宝首饰也没有出路,倒不如直接关闭。 “这个铺子后续的安排,我自有决定,方掌柜,你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这话,方掌柜瞬间明白沈初瑶的意思,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小姐,我打算回老家,这么多年我也攒够了老本,只是不能再给小姐效力,还望小姐保重” 方掌柜一脸的伤感和怀念。 闻言,沈初瑶笑了“方掌柜,谁说你不能为我效力了,我这边还需要你呢,你怎么就要回老家了” 听到这话,方掌柜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小姐,您说什么?” 沈初瑶笑了笑,继续道:“方掌柜你,我另有安排,我打算把这个铺子关掉之后,改成卖胭脂水粉,香膏以及护肤膏之类的东西” “胭脂水粉的原料是鲜花,各种中药,原材料的把关就交给方掌柜你,这些材料最是重要,除了你,别人我不放心” 方掌柜眼神一亮,本来郁闷的神色烟消云散,他激动的说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做,把好原料的关卡,不让它出任何问题” “原材料最为重要,这些胭脂水粉可是要用在贵妇人的脸上的,若是出了问题,我们难逃关系,所以方掌柜你明白吗?” 沈初瑶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看着沈初瑶郑重的神色,方掌柜点点头,他也意识到他即将做的事情很是重要。 能得沈初瑶如此信任,方掌柜内心激情澎湃:“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情,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沈初瑶点点头,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的动静,她嘴角勾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 ······ 桑宁气愤的回到了萧家,想到沈初瑶对她的羞辱,越想越气。 她以后就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是皇家子孙,而沈初瑶不过是个弃妇,她居然敢这么辱骂她。 桑宁越想越气,越觉得在沈初瑶面前没有发挥好。 “贱人,竟然敢欺负本夫人” 桑宁脸色狰狞,眼底露出深深的恨意。 书画小心的看了桑宁一眼,默默的垂下头。 正在气头上的桑宁,她可不敢多说什么。 惹恼了桑宁,桑宁对她们这些下人非打即骂,在萧将军面前,又是另外一副嘴脸,偏偏萧将军还乐意宠着她,惯着她。 等桑宁发完了火,书画找了个机会离开。 书画每个月有一次的出府时间,她现在直接出了萧府,左右看了看没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条街道。 看到前面的马车,书画松了口气。 丫鬟做了手势,示意她进去,书画轻抿着嘴唇,犹豫片刻,上了马车。 书画躬身行了一礼,满脸愁苦:“夫人,我都按照您的指示替您做了事,您答应我让我成为将军的妾室,可是现在,你都不在萧府了,还怎么帮我” “急什么?” 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掀起眼皮看了书画一眼。 “可是······我很着急” 再过几日,就到了那个马夫迎娶她的日子,这几天马夫仗着桑宁牵线,多次来骚扰她,她实在厌恶极了,她恨那个马夫,更恨桑宁。 沈初瑶看着书画脸上变化的神色,心底了然。 “你现在做了萧景的妾室,你能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吗?” 沈初瑶只是淡淡的反问一句。 “这······” 书画犹豫了,她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她如果成了萧景的妾室,根本就不可能活着。 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她肚子里还怀着萧家的第一个孙子,为了让桑宁高兴,她的结局就是桑宁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书画瘫软在马车上,眼底充满着深深的无助。 沈初瑶看在眼里,不紧不慢道:“三日之后,就是好时机,到那时,我会让人安排你成为萧景的妾室,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是桑姨娘她能同意吗?” 书画只觉得沈初瑶是在说笑,哪有短短的三日就能改变结果呢。 “你不用管她会不会同意,到那时候,她说的话不再管用” 沈初瑶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声音带着沙哑。 书画疑惑的问道:“夫人,你可否告知奴婢原因” “原因你不必知道,你若愿意听我的,我帮你一回,你若不愿意,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书画的卖身契在萧景手里,沈初瑶无法为她赎身,所以书画的这个办法,反而是最为可行的。 至于杀了马车? 这个马夫死了,还有另一个马夫,杀是杀不完的,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111章 沈娇娇的奇怪之处 书画咬了咬唇,思索片刻,决定赌一把,不管如何,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夫人,奴婢听您的” 书画跪在马车上,伏身叩首。 “别叫我夫人,我现在已经和萧景和离,再叫我夫人,反而不太妥当” 沈初瑶提醒道。 书画脸上有一抹尴尬,她很快就恢复平静,回答道“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 “无碍,你回去吧,免得时间长了,桑宁又要找你” 沈初瑶面色淡淡。 “是” 书画垂首告退,下了马车后,书画回头看了一眼,脚步犹疑不定,她很想回头再问问沈初瑶,她的事情到底有没有问题。 反复犹豫几次,书画咬咬牙,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就算是问清楚了又如何,不管如何,结果都已经注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姐,书画已经走了” 青月在一旁轻声说道。 沈初瑶点点头,左手撑着下巴,趴在小桌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 青月看着沈初瑶懒洋洋的样子,有些想笑。 在外人面前时,沈初瑶仪态很是得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们家小姐就像是没骨头一样,也不注重仪态了。 “小姐,您为何要安排书画三日内做将军的小妾?” 青月很是不能理解,她们家小姐一直强调三日后,难不成三日后会出什么事? 沈初瑶看了一眼青月,没多做解释,只轻飘飘的说了句:“这事你不必多问,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你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沈初瑶并不是吓唬青月。 三日后在认亲宴会上,爆出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虽然平阳郡主不会放过桑宁,同样也不会放过扯开这件事的人。 不管是什么目的,这件事都会让平阳郡主在整个京城丢人,皇家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到那时定然会派人彻查这件事,虽然沈初瑶已经把所有痕迹都扫除了,可是以防万一,知道的越少越好。 青月虽然稳重,但是还太年轻,难保不会露出什么岔子。 不是沈初瑶不信任青月,而是以防万一。 沈初瑶坐起来,靠在软榻上沉思片刻,开口道“回去吧” 回到了沈府,在前往自己的院子时,路过湖心亭,她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弹奏声。 沈初瑶皱了皱眉,问道:“那边是谁在练琴吗?” 青月往前方看了一眼,禀告道:“前面似乎是堂小姐?” “沈娇娇?” 沈初瑶很是诧异,方才的琴声音调凌乱不堪,就像是初学者,她根本就没有往沈娇娇身上想。 沈娇娇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却弹得一手好琴,甚至二伯母为了让沈娇娇嫁一个好丈夫还专门花了高价,请最有名的琴师教导沈娇娇。 沈娇娇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弹得一手好琴。 可是现在弹出来的琴声却是烦躁不堪,刺耳难听,就像是指甲在石板上划出来的刺耳声音。 与之前的沈娇娇判若两人。 沈初瑶若有所思,她正准备离开。 亭子里传来一道声音,“堂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 沈初瑶停下了脚步,眼神朝亭子那边看去,一瞬间和沈娇娇阴郁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沈初瑶眼神微窒,情不自禁朝亭子那边走去。 湖心亭里,沈娇娇穿着青色的衣裙坐在那里,显得清丽俏皮,整个人面容有些呆滞,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她身上细小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沈初瑶自顾自的坐在沈娇娇对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片刻后,还是沈初瑶打破了沉静,“你怎么不去休息?你的伤口还没有好” 听到这话,沈娇娇目光尽是冷意,她怨恨的看着沈初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沈初瑶眉头微挑,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愧疚?” “诤!” 沈娇娇重重的拍在琴弦上,琴弦瞬间断裂,她充血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沈初瑶。 白嫩的手掌放在琴弦上,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琴弦,有一种糜艳之感。 沈娇娇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的沈娇娇,却没来由的让沈初瑶感到惊奇和心惊,自从沈娇娇回来后,她一直觉得沈娇娇不对劲。 此刻沈娇娇的不对劲更是达到了顶峰,沈娇娇对疼痛很敏感,平时就算是磕磕碰碰,嚎的比谁都大声。 现在琴弦深深的嵌在她的掌心深处,沈初瑶看着都疼,但是沈娇娇却丝毫没有感觉。 “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抓······” “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背后传来一道轻咳的声音。 第112章 糕点有问题 沈娇娇看到来人,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小姐,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糕,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您赶紧吃吧,吃了就没有什么烦恼” 一个端着桂花糕的丫鬟,走了过来,满脸笑意,把桂花糕放在了沈娇娇面前的石凳子上。 沈初瑶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丫鬟,她认识这个丫鬟,她是沈娇娇的贴身丫鬟连香,和沈娇娇一起长大,算是沈娇娇的心腹。 但是此时沈娇娇看连香的眼神儿有点耐人寻味,带着些许害怕,主子对丫鬟露出着的神色,怎么说都有些怪异。 更何况沈娇娇一向骄纵,除了沈老夫人,谁都不放到眼里,现在却对身边的婢女露出这样害怕的神色,着实耐人寻味。 沈初瑶盯着沈娇娇,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不过这个猜测却让沈初瑶有些心惊胆战。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视线落在连香身上。 沈初瑶偏头看了一眼青月,青月会意,指着连香,怒斥道:“你这丫鬟好生无礼,我们小姐在这里,你也不知道行礼,一个丫鬟居然敢对主子无礼” 听到青月的话,连香不紧不慢的转身,给沈初瑶行了一礼:“大小姐恕罪,奴婢方才急着让我们家小姐吃到刚出锅的桂花糕,奴婢实在是该死” “哼,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一点请罪的意思” 青月趾高气昂的指着连香,把仗势欺人的奴婢可算是演绎到了极致。 “青月” 沈初瑶不疼不痒的训斥了一句。 “小姐,奴婢也是气愤这丫头不把您放到眼里” 沈初瑶笑了笑,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她瞧着低眉顺眼的连香,语气悠悠“连香对主子不敬,你这么生气作甚,对主子不敬,沈家自有加法,改名我去禀告祖母,把这你懂规矩的丫鬟调走,免得教坏了娇娇” 话音刚落,连香急忙跪下,“请大小姐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对您不敬,方才实在是太过担心主子” 说完,连香砰砰的朝地上磕着头,沈初瑶却看向了沈娇娇,和沈娇娇的眼神对视的瞬间,沈初瑶眼神沉了下来。 “行了,别磕了,你这好像我对你如何了,犯了错,就该家法处置,若是一求饶,就放过,那沈家的家法就如同虚设,还有何威慑力” 沈初瑶瞥了她一眼,放下茶杯。 连香跪在地上咬着嘴唇,随即她看向了沈娇娇。 接触到这样的眼神,沈娇娇浑身一激灵,急忙开口道:“她是我的丫鬟,自然该我处置” 沈初瑶并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连香见此,眼神一暗。 “这桂花糕味道有点不对” “太甜腻了” 沈初瑶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看向连香:“你一个丫鬟犯错,居然能让主子替你求情,罪加一等,改日,我就去给祖母说说,把你调走,要是再放任你在娇娇身边,怕是会影响娇娇” “奴婢······” 连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行了,不要再狡辩了,我可不是娇娇,听你打感情牌” 沈初瑶说完,便不再搭理连香。 “下去” 沈初瑶声音冷厉威严。 连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讪讪离开,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沈娇娇,轻声道:“小姐,桂花糕马上就要凉了,你快些吃!” 沈娇娇下意识的点点头,由于连香背对着沈初瑶,沈初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连香的话语里却感觉到一丝怪异。 这里原本是沈娇娇的主场,现在的节奏却是被沈初瑶带着走。 连香走后,沈初瑶继续道:“你方才对我说什么?” 沈娇娇这才回过神,她愤怒的看着沈初瑶,“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掉落悬崖?还让祖母惩罚我,我恨死你了,从小到大你被祖母喜欢,祖母偏心的是你,你是整个沈家的骄傲,我从小不被祖母喜欢,就因为我娘出身低微上不得台面吗?都是沈家女儿,凭什么?” 沈娇娇愤怒的吼道,这些话,在他心里藏了好久。 “呵呵” 沈初瑶冷笑一声,“沈娇娇,我现在才发现,你如此忘恩负义,祖母不疼你,还真实是有远见” 还没有等沈娇娇反驳,沈初瑶继续说道:“你扪心自问,七岁以前祖母对你不好吗?凡是我有的,你一定有一份”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祖母对你渐渐冷了呢?是你看到别人做公主伴读,你撒泼打滚,也想要做公主伴读,达不到目的,就怨恨上了祖母” “还是你哄着祖母,要从祖母手里扒拉好东西,谁都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大家知道你小孩子心性,次数多了,可不就惹人厌烦吗?再加上你刁蛮任性,蛮不讲理, 你说祖母能喜欢的起来吗?” 沈初瑶这番话,可谓是赤裸裸的揭开了沈娇娇内里的不堪。 “你胡说,我才不是你说得这样” 沈娇娇满是愤怒,她眼眶通红,苍白的嘴唇颤抖。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沈初瑶轻轻弹了弹衣袖上的褶皱,视线落在沈娇娇身上。 对上沈初瑶清澈透亮的眼神,沈娇娇心虚的偏过了头,还是嘴硬“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娘要把我嫁给睿王,祖母却不阻止?” “你说祖母该如何阻止?” 沈初瑶反问道。 沈娇娇底气不足的说道\"反正······反正祖母肯定是有办法的,祖母肯定能找睿王退婚”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沈娇娇不解。 沈初瑶淡淡的反问道:“不说这婚事能不能退下来,就算真能退下来,退婚以后呢,我们整个沈家得罪了睿王” “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就算是和睿王退婚,也打上了睿王的标签,你以为你还能嫁的了人吗?” “睿王再不济也是皇亲国戚,虽说这两年睿王府有所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对付我们沈家还是绰绰有余” “你要怪应该怪二伯母,她为了自己娘家侄子的前途,甘愿拿你的一生幸福去交换,若不是她带着你的信物给了睿王,睿王会提亲成功吗?” “睿王带着你的信物来提亲,祖母能说什么?祖母能说那信物是假的吗?别忘了那信物是二伯母亲自递给睿王的” “怎么现在反而怪祖母没有给你退婚” 沈初瑶这一番话,彻底颠覆了沈娇娇的认知,她原本以为这事都是沈家的错,沈家欠她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娘造成的吗? 沈娇娇呆呆的坐在那里。 沈初瑶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离开,沈娇娇忽然叫住她,“既然这是你的希望目的,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嫁给睿王,你放心,我不会连累沈家的” 听到这话,沈初瑶回头看了一眼沈娇娇,往日那双一眼就看透的眼神,此时一片复杂。 沈初瑶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沈初瑶把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留下郑嬷嬷和青月。 “青月,你去外面看着,别让人靠近,就说我在里面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 听着沈初瑶严肃的话,青月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小姐,您放心,我去外面守着,不会让人靠近” 青月出去后,沈初瑶从袖口取出一块桂花糕,放在桌子上,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末了对郑嬷嬷道:“嬷嬷,你找个大夫检查这块桂花糕,有没有什么问题?”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在糕点里下毒?” “我不确定, 不过,我怀疑糕点有问题” 第113章 除掉沈初瑶 “小姐,您如何确定的?” 郑嬷嬷还是不能相信,连香是沈娇娇身边的丫鬟,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沈初瑶双手握着茶杯,温热的触感传来,她浮躁的心底慢慢平静下来。 “沈娇娇最讨厌的就是桂花糕,连香从小跟在她身边,如何会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 沈初瑶眼眸逐渐变得深邃,润如羊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轻声道:“按理来说就算沈娇娇不喜欢桂花糕,看到桂花糕也应是极其厌恶” “但是我却从沈娇娇的眼底看出了一丝恐惧和不安,所以我才拿了一块糕点试探,连香的神色果真惊慌,所以我怀疑这糕点有问题” 听到沈初瑶的话,郑嬷嬷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小姐,糕点有问题,您方才还尝了一口,这要是有问题可如何是好,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郑嬷嬷吓了一跳,说着就要着急忙慌的去请大夫。 “嬷嬷” 沈初瑶喊住了郑嬷嬷,解释道:“我没吃糕点,方才不过是障眼法” 既然都已经怀疑了糕点有问题,她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呢? 闻言,郑嬷嬷松了口气:“小姐没吃就好” “郑嬷嬷,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查看下糕点里是否有什么东西,若是没有最好,我只是希望我想多了” 沈初瑶一声叹息,她感觉身边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牢牢束缚其中,让她无法挣脱。 “是,老奴一定完成任务” 郑嬷嬷保证道。 眨眼间,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沈初瑶整个身子缩在了椅子里,宽大的椅子映衬着沈初瑶的身躯,显得无比瘦弱。 ······ 沈初瑶离开后,沈娇娇就坐在这里发呆,片刻后,连香又重新出现在了这里。 连香原本在沈初瑶面前的卑躬屈膝的奴婢神色,此刻变得冷漠肃然。 “你和大小姐说什么了?” 连香的目光紧紧的锁着沈娇娇,试图看出她脸上的破绽。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做什么” 沈娇娇冷哼一声,衣袖里的手指有些颤抖。 她知道即便连香不在,沈娇娇的身边也有人盯着她。 连香上下打量着沈娇娇,视线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糕点上,淡淡问道:“你没吃?” “我不饿” 沈娇娇移开视线,卷曲的睫毛眨了眨。 “无所谓,你吃与不吃,结果都改变不了什么,不要想着耍花招” 连香却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沈娇娇就像她手里的蚂蚱一样,怎么也跳不出她的手掌心。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阴谋告诉祖母?” 沈娇娇漆黑的眼眸幽深的盯着香连,反问道。 听到这话,连香笑了,她低声在沈娇娇耳边说道:“你可以试试,在你告诉别人之前,你首先会死得很惨” “我打小伺候你长大,你就是转个眼珠子,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步的试探,成功堵住了沈娇娇的最后一条路。 连香蔑视的眼神看着沈娇娇:“回去吧,别在人前露出破绽,否则你可是知道主子的手段,你还想再体会一遍吗?” 连香威胁的话,成功让沈娇娇神色染上恐惧,浑身害怕的颤抖起来。 若是说之前她还有什么想法,但是想到那一天一夜的经历,沈娇娇恐惧的浑身发软,无法呼吸。 如愿的看到了沈娇娇的害怕,连香并没有多少意外,她们主子的手段,从来没有失手过。 “回去吧” 沈娇娇不想回去,她一回到院子里,就会独自面对连香,这样她就任由连香摆布了。 方才她还是趁着连香吃饭,才跑到了这里,遇到沈初瑶,她不知道沈初瑶能不能听懂她的暗示。 若是听不懂那就一切都完了,现在她只能祈求沈初瑶能听懂。 以往头脑简单,想问题简单粗暴的沈娇娇,在这一刻,头脑异常的清晰。 只是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听从莲香的话,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沈娇娇也试图想过求救,可是每次当他想向外界求救时,身体里的疼痛就像是无数个针在扎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里也仿佛有东西在游动。 那样的疼痛,只要想起来,就恐惧的无法呼吸。 她知道,这肯定和那天她们给她吃的东西有关。 连香跟着沈娇娇回到了院子里,忽然看到窗户边放着一朵新鲜的月季花,看到这朵花,连香眼底闪过什么。 她让人看着沈娇娇,连香转身离开了院子,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沈家一个废弃的院落,看到来人,连香皱起了眉头。 “我说过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联络我,你大费周章的找我过来,难道就不怕人发现吗,现在正是主子大业的关键时刻” “我有重要的事” 对方面色平淡,仿佛连香方才训斥的不是她。 若是沈初瑶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面前这人就是沈夫人身边的婢女青瓷。 ”有什么事?” 连香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我发现夫人最近在调查我” 青瓷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原本漫不经心的连香神色也凝重起来:“沈夫人怎么会想到调查你?之前不是调查过了吗?” 青瓷猜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从沈初瑶见了沈夫人一面后,沈夫人就开始调查我了” “你是怀疑这事和沈初瑶有关系?” 连香蹙着眉头问道。 “沈初瑶见过沈夫人,除了她没别人,更何况沈夫人没那么聪明警惕” 整个沈家,除了沈家嫡子沈南逸,就数沈初瑶最为聪明,青瓷很是谨慎,每次沈南逸过来请安时,青瓷都会很小心,尽量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却忽略了沈初瑶,沈初瑶做为沈家嫡女,自然是手段心智都不缺,青瓷也不知道在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沈初瑶想要去调查她。 “又是沈初瑶,怎么哪里都有她?” 提到沈初瑶,连香的神色很是难看,这次也是沈初瑶差点就看出了沈娇娇的破绽。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 连香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手势, 青瓷摇摇头:“暂时不需要,沈初瑶做为沈家嫡女,她若是出事,太过引人注目” “哼” 连香嘲讽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优柔寡断,难怪主子不交给你重要的任务,就这么个简单的任务你再完不成,别怪我提醒你,主子可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连香的话,青瓷轻咬着嘴,眼神浮现出一抹坚决,她抬起头看着连香,认真道:“连香姐姐,请你给我指点迷津,青瓷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就算了,我也算好人做到底,提醒你一句,若是沈初瑶没了,你说沈夫人会不会再继续调查你的身世,沈夫人顾不上你,你就可以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了” 听到这话,青瓷眼神一亮,是啊,如果沈初瑶没了,沈夫人定然伤心欲绝,那她就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了。 “多谢连香姐姐提醒“ 青瓷感激的说道。 连香唇角翘起,眼神闪过意味深长。 第114章 青瓷的真正身份 “行了,办法已经告诉你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沈夫人发现破绽,以后没什么事别联络我,若是耽误了主子的大业,你可是知道主子的手段” 连香的话带着威胁。 “连香姐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耽误主子的大业的” 连香冷哼一声,没有多说,确定没有人,这才离开。 回到了沈娇娇的院子,连香挥退下人,推开房门,看着蜷缩在一起的沈娇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沈娇娇回过神,看到来人,她害怕的往后边缩了缩。 虽然害怕,但是沈娇娇想得到更多的线索,她还是大着胆子问道:“连香,我不明白,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到底哪里有对不住你,让你这样对我?” 连香躺在软榻上,蔑视的扫了一眼沈娇娇,冷声道“你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虽然你刁蛮任性,脾气大,但是对身边的下人不错,再加上你脑子却极其空洞,我这丫鬟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沈娇娇追问道“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连香冷冷的说了句“因为我本就不是你的人” 沈娇娇满脸茫然。 看到这个样子的沈娇娇,联想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蠢样,话都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说,你在人伢子手下买下我之前,我就已经是主子的人” 听到这话,沈娇娇蓦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连香,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才七岁,十多年前,你就已经是别人的下人,那你潜伏到我们沈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能让那些人在沈家下了十年的大棋。 连香此刻面对着沈娇娇很是轻松,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 她轻蔑的看了一眼沈娇娇,“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按照我们的吩咐做事就行,当初主子给你的惩罚,你也不想再承受一遍吧” 闻言,沈娇娇身体不由自主得发起抖来,想到那滑腻冰冷的触感在她的血液里游弋。 沈娇娇就有一种恐惧恶心感,她控制不住的汗毛竖了起来。 看着沈娇娇害怕的样子,连香刚准备说些什么。 外面传来脚步声,连香眼神变得警惕,急忙站了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弯曲,又恢复到往日那个低眉顺眼的丫鬟样子。 “三小姐,老奴奉老夫人之命前来” 沈娇娇刚准备说话,恰好触碰到了连香警告的眼神。 沈娇娇掌心沁出了汗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进来” 沈管家一进屋,就感觉不对劲,身为主子的沈娇娇,整个人面色苍白的握在软榻上。 沈娇娇的贴身丫鬟连香,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屋子里很暗,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有点像鱼腥味。 虽然怪异,但是沈管家却说不出哪里怪异,只当沈娇娇受伤以后,性格有了变化。 “三小姐,老夫人让老奴前来,给您送几个丫鬟,这三个丫鬟,都是经过调教,您看哪些合眼缘,您选一个” 沈管家指着身后的三个稳重丫鬟,对沈娇娇恭敬道。 沈管家的话不止沈娇娇惊讶,连香也很惊讶。 沈管家看着沈娇娇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说这次小姐受伤,全是因为身边的丫鬟不中用,不仅没有起到劝诫的作用,还帮着主子隐瞒” “按照沈家规定,这些丫鬟应该全部打发去做粗活,严重的直接发卖,所以在您身边伺候的丫鬟要全部更换一遍,这些是老夫人亲自挑选过的,您选一下,看看哪些合眼缘?” 沈管家笑呵呵的对沈娇娇说道。 听到这话,沈娇娇没急,连香先急了,她急忙开口道:“管家,奴婢在小姐身边伺候惯了,小姐也习惯了奴婢的伺候,要是别人伺候小姐,奴婢不放心” “小姐,您赶紧给奴婢说句话啊” 连香急忙对沈娇娇说道,眼神还带着威胁。 这两日,连香在沈娇娇面前放肆惯了,却忘记了规矩,此时的连香在沈管家的眼里,就是个奴大欺主的奴才。 “真是放肆” 沈管家气得褶皱的脸上满是通红,指着连香斥责道“怪不得大小姐会说三小姐身边的丫鬟不懂规矩,原来还真是不懂规矩,都踩在主子身上了,三小姐都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哪容得你一个奴婢插嘴,我回去定然禀告老夫人” 连香脸色微变,急忙跪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方才听说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请管家莫要见怪” “你是心急,还是放肆,我可是看得清楚” 沈管家眯着眼睛盯着连香,连香方才的表现哪里是心急,分明就是不把主子放到眼里,沈管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哪里看不出连香的伎俩。 也是连香太过急切,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所以面对着沈娇娇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在管家面前露出了马脚。 “管家,奴婢······” 连香还要解释,沈管家直接打断她的话,“主子面前休得放肆” 沈管家眼神威严冷厉,连香瞬间像锁住喉咙一样,说不出话。 随即沈管家看向了沈娇娇:“小姐,您想要选哪个?” 沈娇娇的目光在几个丫鬟身上掠过,这些丫鬟都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很是稳重。 但是她的性命还在连香手里,她不能不顾及。 “管家,祖母一定要我选一个吗?” “小姐,老夫人说若您挑选不来,这些丫鬟全都留下来,您身边的丫鬟,老奴要全部带走” 第115章 连香跑了 管家的一句话,直接断绝了连香的后路,就算是连香向沈娇娇求情也没用。 连香这下害怕了,她急忙开口道:“管家,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你在小姐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还这么不懂规矩,再给你多少次机会都没用,三小姐心软,我可不会心软” 沈管家说完,对身后的小厮道:“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给我抓起来,交给老夫人处置” 管家说完,他身后的小厮毫不客气的把跪在地上的连香拎了起来。 连香被沈管家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她虽然是丫鬟,但是跟在沈娇娇身边却没受过什么罪。 这样突如其来的侮辱,让连香羞愧的脸色通红。 连香看向沈娇娇还要说些什么,拎着她的小厮,直接把破抹布塞到了她的嘴里。 “呜呜······” 连香急得发出呜呜声,眼神紧紧的锁在沈娇娇身上,染上一抹冷厉。 沈管家看到这样不加掩饰的恨意,一个巴掌打了上去:“真是放肆,居然敢用哪有的眼神看主子,实在是小姐对你太好了,让你这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连香的脸瞬间红肿起来,随即沈管家冷厉的面容变得笑眯眯,恭敬的对沈娇娇道:“三小姐,老奴就先告退了,这几个丫鬟留下来供您使唤” 沈管家说完,就带着小厮离开,屋子里留下了三个稳重的丫鬟,此时的沈娇娇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一直威胁她的连香就这么被带走了?” 沈娇娇满脸不可思议。 不过,就算连香被带走也没用,她身体里被下毒了,还需要那些人给解药,想到这里,沈娇娇就满心的绝望,她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给她解药,若是不给她解药,她是不是要死了? 想到这里,沈娇娇浑身发软,面色苍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 连香被直接丢在柴房,沈管家看着被捆绑住手脚,狼狈倒在地上的连香,狠狠的啐了一口。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敢对主子不敬,坏了沈家的规矩,发卖你都是小事” 沈管家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连香转身离开。 连香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她使劲的想要挣脱绳子,最后额头上渗出了一头汗水,她气喘吁吁的倒在柴堆上。 想到主子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连香的眼底透出一股狠意。 沈管家把连香送到柴房,就要去沈老夫人的院子里禀告,在半路上他拐了个弯,直接去了另一个院子。 “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连香抓起来了” 沈管家恭敬的禀告道。 沈初瑶微微一笑,“管家辛苦了,这点东西请管家喝点茶“ 说着,沈初瑶侧眸看了一眼青月,青月会意,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沈管家。 沈管家急忙摆摆手:“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能给您做事,是老奴的荣幸,老奴又怎么敢收您的东西” 沈初瑶淡然一笑,她温声说道“收下吧,你今天要是不收下,我以后倒是不敢让你给我做事了” 沈初瑶虽然语气温和,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沈管家垂下眼眸,躬着身子,双手接过荷包,恭敬道:“多谢大小姐” 看到沈管家接过荷包,沈初瑶继续问道:“娇娇没有阻止你吗?” 回忆到沈娇娇的反应,沈管家也一脸疑惑:“说起来也奇怪,老奴去带走三小姐的贴身丫鬟,按照三小姐以往的脾气,怕是一个花瓶就朝老奴身上丢过来,最后肯定不会让老奴带走她身边的人,但是这次却什么都没说,一反常态很是安静” 沈管家甚至都怀疑沈娇娇是不是遇到了脏东西,要不然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木木的,就算是被吓到了,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沈初瑶思索片刻,对沈管家说道“劳烦管家把娇娇身边的人全都换一遍,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次娇娇私自出府,丫鬟帮助隐瞒,坏了沈府的规矩” “是,大小姐” 沈管家虽然很是奇怪,为什么要把沈娇娇身边所有的丫鬟都换了,但是身为下人,最重要的就是替主子办事,不该问的不问。 “记着,挑选的丫鬟要清白” 沈初瑶又补充了一句。 “那换下来的丫鬟如何处置?” 沈管家疑惑的问道。 沈初瑶淡漠的笑了:“让她们去庄子上吧,至于连香·····” 她沉默了片刻,略微思索后,心里有了主意,冷冷的字从嘴里吐出:”直接发卖” 沈管家并没有惊讶,领了沈初瑶的命令就离开。 看着沈管家走远的背影,沈初瑶眼眸逐渐变得深邃。 沈管家按照沈初瑶的命令,把沈娇娇身边的丫鬟全都换了一遍,出乎意料的顺利。 顺利的他都以为在做梦,沈管家在把重新挑线的丫鬟送到这里时,摸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成了沈初瑶交代的任务。 接着,沈管家叫来了人伢子,准备把连香给发卖。 只是当管家打开柴房门,看到里面情景顿时傻眼了, ······ 沈初瑶把写好的信件交给郑嬷嬷,对郑嬷嬷交代道:“让方掌柜把珍宝轩的首饰尽快清空,后续该如何做,信上都有交代” 郑嬷嬷接过信,笑着说:“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奴婢在街上买些带回来,小姐出府一趟不容易” 听到这话,沈初瑶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道道美味佳肴,她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沈初瑶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蓦然放松下来,她身体靠在木背上,语气轻快道:“嬷嬷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馋了,嬷嬷回来时带些羊汤,红油面,叫花鸡” “好,小姐你等着” 郑嬷嬷一脸慈爱的看着沈初瑶,看着这个她从小奶大的孩子。 郑嬷嬷走到门口,就和一脸急匆匆跑来的管家来了个照面。 看到管家着急的样子,沈初瑶眉头蹙起。 第116章 沈娇娇怎么了 “老奴见过大小姐” 沈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礼。 “管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不等沈管家开口,沈初瑶率先开口道。 沈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小姐,连香不见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沉默片刻,脸上的急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的平静。 没听到沈初瑶说话,沈管家急忙跪下来请罪:“小姐恕罪,都是老奴办事不利” 沈管家很是懊恼,他当管家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办事失误。 “可有在府里找过,她是怎么不见的?” 沈初瑶锐利的目光看向沈管家,一个丫鬟能在五花大绑的情况下逃跑,果真不简单。 “小姐,老奴在府里都找过了,没有发现连香的踪迹,定然是连香害怕自己被发卖,直接逃跑了” “不过,她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就算逃到外面也没有办法生存,一旦发现是逃奴,就会被官府抓走” 这个时候对待逃奴的刑法很严厉,一旦发现逃奴,就会被官府斩首。 听着沈管家的话,沈初瑶反而确定了,连香真的有问题,连香在沈府一定有目的,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会轻易的离开吗? 思索片刻,沈初瑶看向管家,冷声道:“管家,去找沈娇娇” “找三小姐?” 管家话音刚落,沈初瑶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沈管家见此急忙追了上去,没一会,沈初瑶就出现在了沈娇娇院子里,看着气场强大的沈初瑶,没人敢阻拦。 沈初瑶一把推开房门,“嘭!”的一声。 屋子里的沈娇娇吓了一跳,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是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 “你直接闯进我院子里是想做什么?” 沈娇娇不悦的质问道。 沈初瑶走进房间,在屋子里扫视一圈,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娇娇身上。 看了好一会,直到沈娇娇感到尴尬,这才移开视线,只是漠然说道:“连香跑了” 闻言,沈娇娇的脸上染上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一切变化,沈初瑶尽收眼底。 沈初瑶悠然的坐在沈娇娇旁边,抬起衣袖,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不紧不慢道“所有我过来瞧瞧,你这里的丫鬟规矩如何,连香和你从小伺候你,你都没有调教过来,这些丫鬟刚来,我担心你不适应” 沈娇娇猛然抓着沈沈初瑶的衣袖,眼神很是急切:“她跑了一定会回来的“ “她会回来?” 沈初瑶若有所思。 “啊!” 沈娇娇双手捂着耳朵失声尖叫道。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沈娇娇大吼道。 这一刻,所有的害怕涌上心头,沈娇娇的心理防线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她紧紧抓着沈初瑶的衣袖,祈求道:“堂姐,你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沈初瑶拍拍沈娇娇的手,安慰道:“你别急,慢慢说” 她的视线看向外面,解释道:“我去把窗户关上,别让人偷听到了” 随即,沈初瑶起身走到窗户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床榻,关上了窗户。 沈初瑶重新坐到了沈娇娇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这一刻,她发现沈娇娇无比的憔悴,皮肤黯淡无光,眼球充满了红血丝,头发凌乱,和以前那个精致漂亮的沈娇娇判若两人。 “娇娇,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无论你再如何,都是沈家的子孙,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想办法。” 沈初瑶握住沈娇娇的手,温暖的触感传来。 沈娇娇害怕无助,如苍蝇般乱撞的内心忽然间就变得安定起来。 沈娇娇抬眸看着沈初瑶,恰好撞上了沈初瑶那双清澈的眼眸中。 “我前些日子失踪时,其实不是落入悬崖,而是被人······” 话还没有说完,沈娇娇忽然间脸色扭曲,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叫了出来,尖叫声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沈初瑶急忙蹲下查看,刚碰到沈娇娇的身体,猛然缩回了手。 沈娇娇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冰冷,她仔细的观察着沈娇娇,看着极其痛苦的沈娇娇,朝外面喊道:“来人,去请大夫” 她没让丫鬟碰沈娇娇,沈娇娇的身体有异样是毫无疑问,但是这些却不能传出去。 沈初瑶的眼神落在床榻上,忽然大喝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护卫从天而降,手里的刀直接砍到了床上的被褥上。 “啊!” 一声惨叫响起,一个身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鲜血从腰腹流出。 看着地上的连香,沈初瑶面色冷漠,看了一眼侍卫,“给她喂软筋散,之后交给我大哥” 现在发生的事,已经明显不是她能控制的了,需要沈家人插手,更何况,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冲着沈家来的。 很快沈南逸就过来了,她扫了一眼屋子,屋子的一切尽收眼底。 沈初瑶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沈南逸。 沈南逸并没有多少意外,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沈娇娇,叹了口气:“早在沈娇娇回来那天,我就有所怀疑,一直派人在调查,如今有了些许眉目” 沈初瑶诧异的看向沈南逸,疑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谁做的?” 沈南逸摇摇头:“是一个神秘人,具体还需要调查,这些事情你不用插手了,一切都交给我,若是你插手太过,我怕那些人把目标转移到你身上” 沈南逸也很是诧异,那些人的目标为什么会转移到沈家。 不过,沈初瑶确实不宜再插手此事,否则他担心,沈初瑶会惹来那群人的注意。 沈初瑶点点头:“大哥,我听你的,不过,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她也不逞强,沈初瑶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娇娇,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沈娇娇被人做了什么,怎么会全身冰冷。 很快,大夫被请来了,是同心堂的吴大夫。 吴大夫给沈娇娇扣了脉,问了下她这段的情况,得出了一个结论,沈娇娇没事,就是惊吓过度,太过疲惫。 沈初瑶却不相信“大夫,这不可能,若是沈娇娇没有一点事,她怎么会疼晕过去,方才她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凉” “你说什么,她身体像冰块一样冷?” 第117章 中了蛊毒 吴大夫听到沈初瑶的话,很是震惊,吓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浑身冰冷?” 沈初瑶点点头,吴大夫摸着胡子,思索片刻,继续问道:“请小姐仔细讲讲三小姐当时的症状是什么?” 沈初瑶思索着沈娇娇当时的情况,认认真真的得告诉了吴大夫。 吴大夫脸上很是凝重。 “小姐,你说得这种症状,特别像一种蛊毒” “蛊毒?” 沈初瑶平静的眼眸染上一抹诧异,不可思议的问道。 她就是再身居内宅,也多少听过蛊毒,蛊毒是二十多年前出现在京城的。 但是蛊毒的根源却是在云梦城,云梦城在周朝北边二十公里处,那里四面环山,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从不和外界打交道,堪称世外桃源。 但是在一次地龙翻身中,进入云梦城的一座山震平了,自此云梦城展露在世人面前。 这里土地肥沃,风景优美,还有无数珍贵药材,京城稀少珍贵的天山雪莲,在云梦城随处可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加上这里从不与外人接触,先皇如何能不眼馋,直到先皇派兵攻打云梦城,云梦城的守卫不堪一击城主不忍百姓受灾,主动求和,甘愿臣服。 只求能饶恕云梦城的百姓,还献上了自己的女儿云婧妍,云婧妍貌若天仙,后宫美女加起来都不及她一根手指。 先帝只看了一眼就被迷上了,哪怕朝臣劝说以大业为重,先帝都没有听,自此以后专宠云婧妍,云梦城也因为云婧妍再次恢复了安宁,只是没过几年,云婧妍就暴毙身亡。 云婧妍死后没多久,先皇就派兵灭了云梦城。 云婧具体死因不知道,但是自此以后云婧妍就成为了先皇的禁忌,提都不能提,曾经先皇的一个宠妃无意间提到了云婧妍,先皇暴怒,直接让人乱棍打死,自此前朝后宫,再也没人敢提起云婧妍。 之后没多久,先皇就生了一场怪病,太医们束手无策,先皇只好遍寻天下名医。 后来在睿王的引荐下,一位民间的神医,给先皇瞧了瞧,这位神医还真有两下子,一眼就瞧出来先皇是中了蛊毒,不是生病。 这种蛊毒说好治也好治,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到下蛊毒的人,找到母蛊,引出子蛊。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到女青草,再搭配其他药材,把蛊毒给引出来。 只是整个周朝都没有女青草,唯一出现过的地方就是云梦城。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药的地方,必然会有解药。 但是很可惜,云婧妍死后没多久,先皇就带兵踏平了云梦城,并且放了一把火,把云梦城烧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城都烧成了灰烬。 只能说因果吧,当时先皇没有给云梦国留下一丝生机,但是却生生断了自己的后路。 没有解药,再加上那蛊毒实在霸道,先皇很快就去世了。 难道沈娇娇种的毒和先皇一样都是蛊毒? 沈初瑶急忙问道:”大夫,您的意思是娇娇中蛊毒了?” 吴大夫脸色很是凝重,一个沈府的三小姐和先皇中的一样的蛊毒,要说这里面没隐情,谁都不相信。 “三小姐的症状和书中的蛊毒描述一模一样,但是老夫活了五十多岁也没有见过中了蛊毒的人是什么样子,也不能完全肯定,三小姐就是中了蛊毒”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了沈娇娇身上,眼神微眯,“吴大夫,您有几成把握娇娇中的是蛊毒?” 吴大夫摸了摸胡子,语气肯定:“老夫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的把握已经很高了,为了留有余地,即便大夫十分肯定的事,也会说八成把握。 沈初瑶还想再说什么,沈南逸打断了她的话:“吴大夫,娇娇的事,希望你能保密” “这是自然” 吴大夫自然会遵守规定,他们做大夫的就是要为病人保护隐私,更别说给大户人家小姐看病,更要守口如瓶。 沈初瑶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直到吴大夫离开,沈初瑶才看向沈南逸问道:“大哥,你不想让我插手沈娇娇的事吗?” 沈南逸温和的目光看着沈初瑶,有些无奈”你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分寸,却还是插手这些事” 沈初瑶叹了口气:“大哥,我也想什么都不管,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们,可我是沈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家若有什么事,我还能独善其身吗?” 望着沈初瑶清澈执着的眼神,沈南逸心里很是动容,眼神却满是无奈。 她这个妹妹从小就很有想法,和其他大家闺秀三从四德不同,沈初瑶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叛逆和执着,她要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沈南逸自知阻止不了沈初瑶的决定,不再多说:“但是你要小心,这次的事我总觉得和先皇下毒的人是一伙的,他们能潜藏这么多年,连先皇都没有找到,还是有几分能耐和手段的” “现在他们又重新出现,一出现就针对沈家,也不知道沈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针对的” 沈南逸揉了揉疲惫的眉眼。 “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已经盯上沈家了,我们就算是再逃避也没有办法,不如迎难而上” 沈初瑶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沈南逸赞许的看着沈初瑶,这样冷静睿智的妹妹,可惜就是在姻缘上艰难。 “你说得也是我想的,我晚上和爹商讨下对策,等会把连香提审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沈南逸正在说话时,床上的沈娇娇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娇娇,你如何了?” 沈南逸走上前问道。 沈娇娇左右看了看,眼神有一种惊慌。 沈南逸一眼看出沈娇娇在害怕什么,安慰道:“别担心,连香已经被抓住了,这次她不会再逃跑了” 沈娇娇脸上的恐惧消散,她拉着沈南逸的衣袖,哭求着:“堂哥,我好害怕,连香她居然一开始就是别人的人,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是她给我下的毒” “你说什么,连香一开始就是别人的人” 沈初瑶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急忙问道。 沈娇娇点点头:“连香说她在来沈府以前,就已经有主子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脸色很难看,本以为已经快要触摸到真相了,经过沈娇娇这么一说,她觉得又陷入了迷雾中。 连香七岁入沈府,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但是先皇却是在七年前中毒,若是如此,谁会在十年前就朝沈家放入钉子呢? 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了,他们沈家也不是顶级权贵,十年前沈初瑶的父亲还是个三品官员,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不会让那些人专门盯上沈家,定然是有她忽略的事情。 沈初瑶想不明白,至于沈娇娇该怎么办?该怎么给她解毒,沈初瑶也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皇上都解不了的毒,难道沈娇娇就能解得了吗? 想到这里,沈初瑶同情的看了一眼沈娇娇,也不知道沈娇娇怎么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不对! 沈初瑶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们给沈娇娇下毒,定然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是闲着没事做,好玩才给沈娇娇下毒吧。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威胁沈娇娇给他们做事,做的事还很可能和沈家有关系。 沈初瑶审视的眼神看着沈娇娇,谨慎的问道:“沈娇娇,你没有掉落悬崖,你是被人掳走了,他们是不是威胁你做些事情?他们要你做什么事?”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娇娇不知道想到什么,呼吸急促,她抱着头,失声痛哭。 “我不能说,要是说了,他们会把我再抓走的” 沈娇娇也想告诉沈南逸,但是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段,她什么都不敢了,和那些人的手段比起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受折磨。 瞧着沈娇娇惧怕的样子,沈初瑶和沈南逸对视一眼。 沈初瑶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简单的又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一时半会从沈娇娇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沈初瑶直接转身离开。 ······ 槿王府 暗影和月影守在房间外,抬头瞧着天上的圆月,眉眼间满是担忧,今天是月圆之夜,却是他们最不想过的一天,也是槿王最难受的一天。 暗影严阵以待的守在门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黑夜里微风沙沙作响,吹动树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房间门还没有打开,暗影有些着急,他担忧道:“王爷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月影抱着剑,脸色冷凝。 “不知道,过去十多年王爷都是这样过来的,今天也应该像往常那样过来的吧” 月影不确定的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房门打开了,暗影急忙看了过去。 槿王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前,左手搭着门框,白皙的手背青筋浮现,一身黑色的衣袍更显压迫。 俊美的脸上透着苍白虚弱,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打上了一层光辉,中和了他冷淡疏离的表情。 “王爷” 暗影语气激动,看着槿王走出来,很是高兴。 槿王站在那里,眉眼浓烈冷峻,淡淡道:“跟我来” 槿王语气淡漠,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留给暗影他们一个清俊的背影。 暗影他们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槿王靠在椅背上,原本俊美霸气的气质,此刻却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王爷,您没事吧” 暗影还是忍不住问道。 槿王左手握成拳头,抵在苍白的唇上轻咳了一声,悠悠的看向暗影“这次发作的时间,似乎要比往日要长,看来寒烟丸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听到槿王的话,暗影和月影很是担心,异口同声道:“王爷” 槿王面色平静,却没有多少担心,他左手撑着额头,淡然的问答:“辰王府的事查的如何了?” 暗影收敛了脸上担忧的神色,平静的禀告着辰王府发生的事。 “王爷,属下发现容萱郡主有些奇怪,她似乎能预料到未来发生的事” 槿王抬眸定定的看着暗影,“这是你调查出来的吗?” “这些都是属下调查出来的,容萱郡主能预测未来的事,辰王很是信服” 辰王做为一个多疑的人,能让他信服,可见容萱郡主预测未来的事,八九不离十。 槿王勾起唇角,发丝凌乱的散落在额头,多了几分妖冶。 “有意思,容萱还能预测未来” 槿王不置可否。 暗影补充道:“王爷,属下原本也不信,但是根据调查,容萱郡主确实说过的事情都发生了,一次两次还能说巧合,次数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 暗影调查的时候,差点都觉得是在做梦,容萱郡主一个郡主,怎么会料事如神,可事实告诉他是真的。 “你们看看这个” 槿王从取出一封信递给暗影。 看着信上的内容,暗影很是吃惊,月影看过信上的内容后,开口道:“王爷,属下认为容萱郡主确实可疑” 能提前一个多月囤积粮食,那个时候,周朝南部可没有一点干旱的痕迹,那个时候,还刚下了一场雨,谁也预料不到会干旱。 可是没想到这一个月,南方几个地方气温异常高,不到一个月,地表干裂,大部分庄稼都枯死了。 而且那里又是粮食的主产区,土地肥沃,粮食产量高,周朝一大半的粮食都是出自南部,这样下去势必会让周朝动荡。 “王爷,这不就更确定容萱郡主能预测未来吗?” 暗影看完信上的内容,更加确定了容萱真的能预测未来。 槿王轻嗤一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暗影:“本王倒不知道你这么信服容萱,虽然这些事证明容萱说对了未来发生的事,但是容萱绝对不会是预测出来的?” 月影思索片刻,小心的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容萱在装神弄鬼?” 槿王没有回答,他看向暗影,开口道:“去紫金寺请慈恩大师” “是,王爷” 暗影领命转身离开。 月影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心。 槿王盯着暗影离开的背影,片刻后,视线落在月影身上:“今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第118章 蛊虫的解药出现了? “王爷,京城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只不过沈家却出了一件怪事” “沈家?” 槿王眼神微滞了片刻,低声喃喃道,随即斜侃了一眼月影:“继续说,难不成还让本王一字一句问吗?” 被看出心思,月影无声的笑了,继续回禀:“是关于沈家三小姐” 暗影曾经呆在沈初瑶身边一段时间,他们这些暗卫,都曾听说过沈初瑶。 但是他们不确定槿王对沈初瑶的态度如何,不过保险起见,沈家的事情他们这些下属多关注了几分。 方才月影确实有意试探,好在王爷方才没生气,不过槿王反常的行为,却让月影敏锐的察觉到槿王心理的一些变化。 月影继续说道:“沈家三小姐前些日子失踪,最后在悬崖下找到,人没什么危险,但是今日却查出沈家三小姐中了一种蛊毒,毒蛊的症状和先皇曾经中的蛊毒一模一样” 槿王淡然的眼眸终于有了些许变化,面色冷然。 “他还是不死心的卷土重来了?” 槿王的眼眸闪过厌恶。 看着槿王充满杀意的神色,月影问道:“王爷属下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盯着沈家,沈家又不是位高权重,只是区区二品官员,属下想不到沈家有什么是他想得到的,况且沈家三小姐还是二房所出,给沈家三小姐下毒更难理解” 月影很难理解幕后之人的心思,就算是给沈家下毒,给我沈初瑶下毒他也能理解。毕竟是沈家嫡女,可偏偏把蛊毒下给一个刁蛮任性,非嫡非长的沈娇娇。 “本王要是知道,还要你们这些属下干嘛” 槿王瞥了一眼月影。 月影讪讪的笑了,不过也能听出槿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槿王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不说月影想不通,就是一向睿智聪慧的槿王,也想不通背后之人到底想如何,沈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怎么就偏偏盯上了沈家。 月影想到了什么,猜测道“王爷,莫不是障眼法?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沈家,给沈娇娇下毒,也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槿王眼神明灭不定,凉凉的开口道:“不,他的目的就是沈家” 沈家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本王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既然给沈娇娇下毒,必然有他的目的,月影让人盯紧了沈家,另外即刻追查背后之人的下落” 槿王冷冷的下着命令。 “是,王爷” 月英走后,槿王靠在椅子上,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槿王想到了什么,冷冷吐出两个字:“睿王” …… 处理完沈娇娇的事,沈初瑶也感觉饿了,吃了些糕点,喝了些茶水,沈初瑶才感觉好些。 此时,给方掌柜送信的郑嬷嬷回来了。 郑嬷嬷一进屋,沈初瑶就闻到了香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小姐,老奴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葱油饼,还有叫花鸡” 郑嬷嬷高兴的说道。 沈初瑶迫不急待的接过葱油饼,咬了一口,葱油的香味,弥漫在口腔,沈初瑶也是真饿了,三两下就把饼吃完了。 一整个叫花鸡,沈初瑶也吃的所剩无几,郑嬷嬷的表情从高兴变得担忧,担心沈初瑶这样会吃坏了肚子。 最后直接目瞪口呆。 “小姐,你吃这么多真的没事吗?” 郑嬷嬷指着被沈初瑶吃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一个成年男子一顿的饭量了。 沈初瑶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嬷嬷,我没事” 她确实是饿了,在沈娇娇的事情上太过耗费心神。 等沈初瑶吃饱喝足后,郑嬷嬷这才开口道:“小姐,您让老奴带去检查的桂花糕,老奴已经让人检查过,里面确实有种药物” 沈初瑶原本放松的神色,立马正色起来:“什么药物” “女青草” 听到女青草,沈初瑶瞳孔微缩,她起身问道:“你确定是女青草吗?” 女青草不是绝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糕点里?会不会弄错了? 沈初瑶脑子里一团乱。 郑嬷嬷摇摇头:“老奴问过大夫是否弄错,大夫说不可能弄错,他曾经在云梦城被发现时,拜访过云梦城,大夫在云梦城学习了不少草药,其中女青草,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沈初瑶听着这话,还是很惊讶,她欲言又止,“嬷嬷,你找的什么大夫,怎么随便一个大夫都见过鱼腥草?” “小姐,您的意思是这个大夫骗老奴?” 郑嬷嬷吃惊的问道。 沈初瑶轻叹口气“不是,我只是觉得太过于顺利,你随便找个大夫,都去过云梦城,还恰巧见过女青草,我总感觉太过巧合,不太真实” “这······或许就是巧合呢?” 郑嬷嬷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得把这事给捂严实了” 沈初瑶平静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厉。 先皇当年没有女青草,暴毙而亡,若是让外人知道沈家出现过女青草,那等待沈家的将会是什么?怕是皇上的无尽猜忌,到最后整个沈家就完了。 想到这里,沈初瑶眉心一跳,想到了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桂花糕。 沈初瑶偏头看过去,认真得问道“郑嬷嬷,你找的哪个大夫?” “经常来咱们府邸看病的那位吴大夫” “吴大夫” 想起吴大夫的医术,一生对医术痴迷,怎么看都不会作假。 思索片刻,沈初瑶说道:“嬷嬷,你去告诉我大哥,这样······” 沈初瑶凑在郑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 第119章 将计就计 郑嬷嬷听言脸色凝重,也不敢耽误:“老奴,这就去找大少爷” 沈初瑶坐在屋子里,等着郑嬷嬷回来,她左等右等不仅没见她大哥过来,就连郑嬷嬷也没回来。 就在沈初瑶等得着急时,忽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沈初瑶抬头看去,只见沈南逸带着郑嬷嬷朝院子里走来。 沈南逸一进门就让下人退下,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沈初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南逸,沈南逸在她的印象中一向温和,就算是发生天大的事,也没见他变脸色。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后,沈南逸从袖口取出一袋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沈初瑶看了看沈南逸,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她疑惑的问道:“大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沈初瑶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打开了包袱里的东西,“这是草药吗?” 沈初瑶拿起里面的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的观察着,这东西通身都是红色的,和野草一样的高度,看起来像是草药,却又不太像。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草药” 沈南逸眯着眼睛,咬牙补充道:“而且还是女青草?” “你说什么?” 沈初瑶手里的东西差点落在地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的问道。 “你没听错,就是女青草” “不是······可是······这······” 沈初瑶惊讶的整个人都结巴了,女青草出现在他们沈家,相当于她听到先皇复活了,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先皇坐拥天下,也没有找到女青草,最后被蛊虫活活的啃食掉内脏,气绝而亡,先皇最想得到的东西,却出现在了他们沈家。 若是让人知道,对他们沈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外人不会想女青草怎么出现在沈家。 他们只会猜测,沈家是不是谋害先帝的主谋,若不然消失的女青草,怎么会出现在沈家。 “大哥,女青草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在连香的屋子里发现的” 连香的屋子,连香一个丫鬟肯定弄不来这些,最可能的就是连香背后的主子有这些,那他们是不是谋害先帝的主谋,若真如此,她们沈家,现在可真是不安全。 沈初瑶紧抿着嘴巴,面色严肃。 “连香那边有没有撬开嘴巴” “我已经审问过连香,连香嘴巴很硬,什么都问不出来” 沈南逸也很无奈,他所有的手段用到连香身上,没有一点用处,很难想象连香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抵御他的审问手段,那她背后的主子,只怕不是一般人。 他严刑逼供用过,连香的嘴就是硬的很,那些刑罚就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连香却生生的忍住了。 他也想过用迷魂药,可是那些迷魂药对连香一点用处也没有。 听着沈南逸的话,沈初瑶若有所思。 “连香把女青草放到沈家就很怪异,一边给沈娇娇下毒,一边把解药也带来,这样矛盾的想法,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沈初瑶猜测道:“大哥,女青草会不会是假的?” “不会是假的,我已经让吴大夫检验过了” “按理说肯定不会是专门给沈娇娇准备的,要不然就不需要给沈娇娇下毒了,况且这些女青草也太多了,别说给沈娇娇当解药,就是给十个人解毒都绰绰有余。 “大哥,这东西我们不能留” 沈初瑶叹息一声。 当年先皇就是缺了女青草,现在他们沈家有这么多女青草,怎么看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想到这里,沈初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对沈南逸说道:“先皇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女青草,无法解毒,暴毙身亡。” “我们沈家现在拥有鱼腥草,若是让人知道,那不就是说我们当初对先皇见死不救吗?即便我们说沈家也是最近得到女青草的,但是外人会信吗?她们只会认为我们沈家谋害先帝,是要造反” 说到这里,沈初瑶呼吸有些急促。 “大哥,我们赶紧把女青草销毁吧” 沈南逸皱着眉头,“娇娇中了毒,需要女青草做解药,即便我们把女青草销毁,说不定他们还有后招” 听到这话沈初瑶蓦然想起来,沈娇娇的毒刚好需要的就是女青草。 沈初瑶脑海灵光一闪,猜测道“大哥,你说他们是不是用娇娇来投石问路呢?” “什么意思?” 沈南逸不解。 “如果说娇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呢,若是娇娇中了蛊毒的事,被人宣扬出去,而娇娇恰好被治好了,你说外人会怎么想?” 先皇都没治好的蛊毒,你一个后宅的小姐却治好了,不仅打整个皇家的脸,还会被怀疑。 显然沈南逸也想到了这些,如果真如沈初瑶猜测的这样,那他们沈家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沈初瑶缓缓开口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沈南逸迎上沈初瑶的视线,俩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吴大夫不知道研制出了一种什么药,暂时压制住了沈娇娇身体里的蛊毒,让蛊毒陷入了沉睡,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 ······ 槿王府 槿王听着暗卫的禀告,沈初瑶若是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这个暗卫把沈初瑶和沈南逸说的每一句话全都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 槿王喝着茶水,悠然的听着,直到暗卫禀告完,槿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暗卫会意,恭敬的退了下去。 槿王嘴角微微勾起,暗影在一边也跟着听完了全程。 不禁吐槽,沈小姐虽然聪明,却有点多此一举了,在他看来,直接把沈娇娇解决最好,这样一劳永逸。 此时的槿王看着全国各地送来的信件,他虽然不出门,却能知道周朝的所有消息。 “暗影,你这段时间就去沈初瑶身边暗中保护吧” “主子?” 暗影惊讶的抬起头。 “一个小丫头还挺能蹦跶,可别提前被人害死,那样本王可看不到乐子了” 槿王喝着茶水悠悠道。 您还缺乐子吗,暗影在心里吐槽,却不敢说出来,槿王的命令,他自然照办,不过他还是很疑惑,槿王怎么这么肯定沈初瑶会遇到危险。 暗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了出来,暗影心瞬间提了起来,等着槿王的责罚,出乎意料,槿王不仅没有惩罚他,还顺带解释了一遍。 “雁过留痕,即便是沈初瑶扫了尾,如果对方的目的没达成,很容易就会查到沈初瑶头上,她的处境自然就变危险了” 不过,槿王还真是挺欣赏沈初瑶,除了缺少经验外,脑袋还挺聪明,若是男子经过历练,必然能够建功立业。 “主子,您为何不帮沈小姐扫清尾巴?” 第120章 萧夫人的后悔 听到暗影的话,槿王眉头微挑,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暗影。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暗影面皮紧绷,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你倒是挺喜欢为本王安排” “属下不敢” 暗影急忙躬身请罪。 槿王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影,并没有让他起来。 “完成任务后,自己去领罚” “是,王爷” 暗影松了口气,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他的脚步发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要我说你就是该” 月影抱着剑站在暗影的后边,一脸嘲笑。 暗影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好气道:“咱们还是兄弟吗?” “正是因为是兄弟,我才提醒你,你什么时候能管住你的嘴,能不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有什么疑问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月影也是很无奈,暗影这性格还真是和他长相不搭,这么严肃冰冷的一张脸,却极其爱在主子眼前蹦跶。 他现在怀疑,暗影能在主子身边呆这么久,纯粹是运气,碰到了主子心情好,不愿意和他计较。 暗影瞥了一眼月影:“你就幸灾乐祸吧” “我可不是幸灾乐祸,你还是想想完成任务后,要怎么接受惩罚吧” 月影叹了口气,提醒道。 暗影撇撇嘴,根本不当一回事,去暗室接受惩罚,他已经轻车熟路了,谁能有他一年去暗室接受惩罚多啊。 他也很是奇怪,他一年被惩罚这么多次,王爷没把他给咔嚓了,肯定是因为他武功在暗卫里数一数二,每次任务都能完成,因为这些,槿王才把他给留着。 月影怎么能不知道暗影在想什么,只是他也好奇,暗影这缺根筋的样子,是怎么在王爷身边待了十几年。 不过瞧着暗影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月影投给了他同情的一记眼神。 暗影怕是想得太简单的,这次的惩罚与之前可不一样,和以前相比不严厉,但是······ 暗影自求多福吧。 萧府 萧景看完账本,揉了揉眼睛,随手把账本丢在一边,眼底满是疲惫。 自从沈初瑶走后,萧家的铺子都出了问题,不是这里亏损就是那里亏损。 萧夫人这几年养尊处优,猛然接触中馈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短短几个月,铺子就开始亏损。 萧夫人着急之下,直接把铺子里做了十多年的掌柜换了,没想到掌柜一换,客人也不来了。 萧夫人又何尝不知道是那些掌柜联手搞鬼,她把那些掌柜都叫来,质问是不是他们捣的鬼。 那些掌柜一个个油嘴滑舌不承认,仗着萧夫人不敢把他们如何,毕竟萧家的铺子还要靠他们,直接把萧夫人气病了。 萧景大怒,直接把那些掌柜全都抓了起来。 只是萧家的铺子没了主心骨,无法开门做生意,萧府的整个吃喝都靠着那几个日进斗金的铺子。 铺子没了进项萧家吃什么,再加上桑宁识不得几个字,后宅也没有别人,萧景只好自己上手。 虽然铺子一团乱麻,但是在萧景的铁血手腕下,还是渐渐走入了正轨,为了这几个铺子,他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看完账本后,萧景去了萧夫人的院子。 “将军” 李嬷嬷看到萧景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萧景停下脚步,看向李嬷嬷,“母亲可休息了?” “回将军,夫人还没有睡” 萧景覆手而立,站在门口,目光盯着亮光的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萧景抬起脚步,朝屋子里走去。 此时的萧夫人躺在软榻上,丫鬟正在给跪在一边给她按摩着肩膀。 听到动静,萧夫人睁开眼睛,看到萧景的那一刻,急忙从软榻上起身,丫鬟见此,急忙把萧夫人扶了起来。 萧景上前恭敬的给萧夫人请安,随即问道:“母亲身体可好” 萧夫人点点头,高兴的说道:“好,一切都好,你怎么这么晚来我这里” 萧夫人想到了什么,她着急追问道:“可是铺子出了什么问题?” 萧景原本想说铺子的问题,只是看到萧夫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铺子没事,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闻言,萧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些铺子是我们萧家银钱的重要来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萧家的吃喝就要缩小一大笔开支” 萧景垂下了眼眸。 萧家的日常开支,确实依赖这几个铺子,若是没了,萧家就要节衣缩食,无疑让外人看笑话。 萧夫人叹了口气:”要是初瑶还在就好了” 听到沈初瑶,萧景眼神闪过一抹晦暗。 萧夫人看着萧景,眼底是深深的遗憾:“娘本来想着你喜欢桑宁,再加上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你娶她也没什么” “只是她终究在乡野长大,不胜任主母之位,我也想把萧家的中馈交给她,只是娘教了她三天,她什么都没学会” “现在娘才明白,娶妻要娶贤,别看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娶回来又有什么用,不仅不能管理后院,还要你替她管理中馈” 萧夫人现在确实后悔,早知道不该同意沈初瑶和离的,要是沈初瑶在的话,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母亲,桑宁不会这些,就劳烦母亲多教她,实在不行,就把后院的中馈,交给管家,中馈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萧景抬眸看着萧夫人,语气平静。 他不想承认萧家离不开沈初瑶,这样不就是说他和萧景选择桑宁,放弃沈初瑶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不管以前他和沈初瑶有什么纠缠,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他爱的是桑宁,再说桑宁都有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能去想别人,萧景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121章 怪异的桑宁 萧夫人皱着眉头,很是不赞同:“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见哪家的中馈交给下人掌管的” “就算交给下人掌管,主子也得看懂账本啊,财帛动人心,主子若能看懂账本,下人便不敢动手脚,主子若看不懂账本,还不被下人随意蒙蔽,娘这把老骨头还你帮你多少年” 萧夫人眼底闪着泪花,她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 萧景听着这些话,看着萧夫人的痛心疾首,他张了张嘴,开口道:“母亲,我会想办法的” “你如何想办法,咱们萧家的中馈可不能交给下人,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萧夫人提到桑宁是满心的不满意,但是顾及着桑宁孩子快生了,再加上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萧夫人即便是满心怨言,也不好说什么,娶了身份高的,一点也不中用。 要是当初萧景没有招惹桑宁,一回来就和沈初瑶好好过日子,这该有多好。 萧景沉默片刻,开口道:“等桑宁生完孩子后,我会请教书先生教她” “随你吧” 萧夫人满心的无奈,她叹了口气。 “母亲,您放心,后院中馈的事,儿子必然不会让您为难” 萧景郑重的保证。 萧夫人又能如何呢,人已经娶进门了,不管有多少不满,都得捏鼻子认了,好在她的孙子快要出生了。 这给萧夫人愁苦的心情,增添了一抹亮色。 萧夫人缓缓开口道“你有分寸就好,你们俩人的事,我不多管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又和萧景说了会话,眼皮子渐渐发沉。 萧景见此,起身,恭敬道:“母亲早些休息,儿子就不打扰了” 萧夫人点点头,“路上小心,我这里有一支新得的百年人参,你带去给桑宁。” “母亲,这人参您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萧景很是不赞同。 萧夫人也不坚持,这支百年人参,她本身也舍不得。 要给桑宁,也只是担心她生产的时候出什么问题。 萧景从萧夫人的院子离开后,就回到了主院。 此时的桑宁已经睡着了,萧景站在床榻前,盯着桑宁的睡脸,眼眸漆黑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萧景的目光太具有穿透力,桑宁睡得不太踏实,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她一下子就惊醒了,看到来人是萧景的那刻,蓦然松了口气。 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萧景没回答,反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 听到这话,桑宁瞬间喜笑颜开,摸着隆起的腹部,“孩子今天踢了我两次,再有一个月他就要出生了” “夫君,你有没有给他取名字?” 桑宁一脸期待的看向萧景。 “名字?” 萧景淡漠的神色难得出现一抹裂痕。 “夫君,你不会没有给咱们的孩子起名字吧?” 桑宁怀疑的眼神盯着萧景。 萧景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名字自然已经取过了,我给孩子取了三个名字,等孩子生下来,你挑选一个” 萧景自然不会说他根本就没有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这段时日,他经常魂不守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就忘记了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桑宁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扑进萧景的怀里,声音娇软:“夫君,你真好” 萧景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沉默片刻后,他伸手圈住了桑宁的腰身,明明怀里是温香软玉,他却更觉得空落落。 好不容易哄睡了桑宁后,萧景也很是困顿,简单的洗漱过后,就睡觉了。 桑宁因为月份大了,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萧景嘴里传出来的。 桑宁慢慢起身,轻声喊道:“夫君,你在说什么?” 连喊几声,萧景都没有醒,桑宁正准备作罢。 忽然听到沈初瑶的名字,从萧景口中溢出。 桑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趴在萧景嘴边仔细听着,沈初瑶的名字清楚的出现在她的耳中。 桑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景,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唇瓣被她咬出了鲜血。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踢了她一脚。 桑宁扶着肚子,深深的看着萧景,低声咬牙道:“我们三年的朝夕相处,难道还比不上沈初瑶吗?” 没有人回答她,萧景也许是太累了,即便桑宁弄出了一点响动萧景也没有醒。 桑宁躺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隐没到枕头里,她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萧景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了精力,他醒来时就发现桑宁睁着眼睛看着他。 萧景笑了笑,摸着桑宁的头,好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桑宁侧身躺着,和萧景的视线平行,她微微一笑:“我想多看你一会” 此时的萧景和桑宁侧身躺在一起,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这一刻的画面别提有多温馨。 只可惜桑宁明白,这份温暖都是泡沫,随时都可能一戳就破。 萧景起身,亲吻了下桑宁的额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上朝了” 桑宁点点头,她的视线一直在萧景身上,看着萧景穿好朝服,直到萧景离开,桑宁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抬起雪白的皓腕,胳膊上的红玉手镯格外显眼,镯子周身通红,仔细看里面还有一道道血丝在游动。 这样诡异的一幕,使得桑宁更加让人看不懂。 桑宁穿好衣服起身,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随后又拿出一把匕首。 她撸起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桑宁看着胳膊,慢慢的把匕首放在了胳膊上。 她不忍的闭上眼睛,随即用手用力。 匕首划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因为疼痛桑宁差点疼得惊呼出声。 鲜血顺着胳膊流入了杯子里,直到盛满了一杯子,桑宁才上了止血药,又简单的包扎了下。 由于失血过多,桑宁的脸色很苍白,她身体晃了晃,急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看着满满一杯的鲜血,桑宁取下手腕上的桌子,把她放到杯子里。 没一会,杯子里就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虫子,随着杯子的血越来越少,白色的虫子却越来越大,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都能看到虫子皮肤的纹路。 直到杯子里的血就见底了,虫子又重新变成了方才的样子。 第122章 准备下药 虫子吃饱后又钻入了血红的镯子里,屋子里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桑宁重新把镯子带到了手腕上,目光沉沉的盯着手腕,喃喃自语道:“萧景,你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屋外的丫鬟听到动静,端着洗漱的物品走了进来,书画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面色不变,趁着桑宁洗漱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子。 在看到桌子上的带血的杯子时,书画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她低眉顺眼的擦拭着桑宁的脸蛋,动作轻缓的托起她的手臂擦拭着右手,桑宁闭上眼睛,任由丫鬟服侍。 在书画无意间碰到她的左胳膊时,桑宁倒抽一口气,猛然睁开眼睛,一巴掌甩在了书画的脸上。 “滚” 书画的脸颊瞬间肿起,她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跪下请罪。 “请夫人恕罪” 其他的婢女也吓得赶紧跪在一边。 桑宁眼神冷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左手的手臂隐隐作痛。 “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们不敢多言,躬身行了一礼,赶紧走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桑宁一个人,她这才掀开胳膊,看到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沁出了丝丝血迹。 桑宁眼神一冷,忍着疼痛,单手包扎着伤口。 书画他们从屋子里走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丫鬟拍了拍胸口:“刚才好吓人” “谁说不是呢,我方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书画姐姐给夫人正常的擦拭,然后夫人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在夫人身边伺候真是提心吊胆” “关键是我们也没做错什么,要是做错了事,夫人责罚还情有可原,但是咱们好好的伺候夫人,好不征兆下,夫人却······”如此喜怒不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其他人也听明白了。 但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桑宁喜怒不定,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动不动非打即骂。 自从桑宁得知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后,对他们的打骂更加频繁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之前是将军的贴身丫鬟。 在将军身边贴身伺候了七年,而且贴身丫鬟,基本上都是为主子准备的暖房丫头,但是当年将军一心爱慕沈初瑶,拒绝了萧夫人给他挑选的通房丫鬟,萧夫人无奈退了一步,但是要求让他们几个做萧景的贴身丫鬟,小厮伺候萧景,萧夫人不放心。 自从萧景失踪带着桑宁回来后,他们就成了桑宁的贴身丫鬟,也不知道桑宁从哪里听说他们以前是要做将军的通房,然后就开始针对他们几个。 但是准对最后的还是书画,书画在他们几个丫鬟中最是漂亮。 只是再过几天书画就要嫁给马夫了,若是以前他们肯定幸灾乐祸了,可是书画的遭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在他们身上,现在他们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退路。 书画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垂下了眼眸。 “好了,你们赶紧去准备早膳,等会还得给主子准备早膳” 听书画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去准备早膳了。 书画摸着自己的红肿脸颊,若有所思,桑宁手臂受伤了? 方才她距离桑宁很近,绝对没有看错,为什么桑宁受伤,却害怕人知道呢。 这里面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书画想不明白,决定再观察一下。 很快,萧景上朝回来了,丫鬟端着早膳鱼跃而入,桑宁陪着萧景坐下,亲手给他盛了碗鱼汤:“夫君辛苦了,喝完鱼汤补补身体” 萧景急忙接过鱼汤,虽是训斥,却难掩关心:“让下人做就好了,这些琐事你又何必动手” 桑宁摇摇头,星星眼的瞧着萧景:“我不累,我喜欢亲手给你做这些事情” 萧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劝,正在萧景端起鱼汤准备喝的时候,“吧嗒”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音响起。 萧景抬起头看向桑宁,桑宁一脸不好意思:“夫君,都是我不好,我方才没有拿稳筷子,筷子掉到地上了,你帮我捡起来吧” 萧景的视线落在地面,果然看到地面上的筷子。 他满不在意道:“再让下人去拿双筷子,这双筷子掉到地上已经不能用了” 桑宁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凝滞,情急之下开口道:“夫君,就不用再让丫鬟去拿筷子了,这双筷子捡起来擦擦还能用” 第123章 针对沈初瑶的人是谁? 萧景诧异的眼神望向桑宁。 桑宁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心里涌现出无尽的懊恼。 看着桑宁羞红的脸颊,萧景斟酌片刻,才说道:“你已经是萧家的少夫人了,不必再和以前的生活习惯一样,筷子脏了,让丫鬟重新去拿一双便是” 桑宁扯起嘴角,尴尬的笑了,“我知道了” 说完她低下了头,双手在衣袖里握成拳头,萧景也没注意到桑宁的神色,他已经让下人再拿一双干净的筷子。 很快,丫鬟便拿来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新的筷子到桑宁手里,桑宁面无表情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本来可口的饭菜,却食之无味。 桑宁心里想着其他的办法,还没等她想出来,萧景就说道:“我吃饱了,去处理公务了,你好好休息” 桑宁惊讶的看向萧景,放下筷子,开口道:“这就走了吗,你刚才也没吃多少” 萧景笑了笑:“我已经吃饱了,你继续吃吧,若是无聊了,我处理完公务就陪你出去走走” 萧景轻轻揉了揉桑宁的头,随即起身离开。 直到萧景离开,桑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气愤之下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到桌子上,散落到地上。 桑宁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玉镯,紧抿着嘴唇。 ······ 平嬷嬷自从那天听到小主子可能被调换的消息后,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这些是真的,平阳郡主无法承受 。 在复杂的情绪和压力下,平嬷嬷病倒了。 此时的平嬷嬷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条湿毛巾,唉声叹气的。 “嬷嬷,您的药熬好了” 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平嬷嬷心烦的取下额头上的毛巾,开口道:“给我吧” 平嬷嬷从床上起身,接过药,一口喝完了,随手把空碗递给身边的小丫头,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今日休息,郡主那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丫鬟摇摇头:“郡主那里一切安好,只是今天中午大人过来了,这次郡主留下了他吃饭” 听到这话,平嬷嬷眼睛微眯,看来郡主已经快要原谅高大人了。 毕竟郡主和高大人有一儿一女,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也不是那么那么容易割舍的。 可要是小主子真的被人调换了,那高寻安重新接近郡主定然是有图谋的,做为郡主的奶嬷嬷,平嬷嬷定然不能看到别有用心的人接近郡主。 为此平嬷嬷嘴角都急出了燎泡。 可是她找人调查的事,现在没有一点眉目,平嬷嬷心里再急也没有办法。 就在平嬷嬷着急的时候,她找的人终于发现了线索。 “嬷嬷,我们找到了给玲珑接生的产婆” 平嬷嬷急得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找到了当年的产婆?” “产婆有没有告诉你们玲珑生产的事情” 平嬷嬷平复了心情,继续追问道。 “产婆说她当年给玲珑接生,玲珑确实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孩臀部有一个青色的蝴蝶形状的胎记” “青色的蝴蝶形状胎记?” 平嬷嬷喃喃自语,若真是这样,只要确定桑宁的身上是否有胎记,就可以最终确定她的身份了。 平嬷嬷越想越激动,她抓着小厮的衣服说道:“你们赶紧把那个接生嬷嬷带来” 小厮点点头:“产婆这几年不给人接生了,已经回老家安度晚年了,我们的人若是把产婆接到京城,怕是还需要几日” “那也得把产婆接过来” 平嬷嬷想都没想的说道,她见不得平阳郡主被欺骗,要真是是被那个外室摆了一道,她一个外人都气得不行,更别说心高气傲的平阳郡主了,怕是郡主能给自己气死,好在只相认了一个多月,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你赶紧走吧,免得让人看到” 平嬷嬷朝四周看了一眼,催促着小厮赶紧走。 小厮也担心有人看到,东张西望的看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离开。 此时一个丫鬟看着小厮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 沈初瑶收到来信,看到上面的内容,随即把信放在了烛火上,明黄的纸张很快就燃烧成灰烬。 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 “青月,让管家备马车” 沈初瑶想到了什么,走到门口对青月说道。 “是,小姐” 青月躬身行了一礼。 马车备好后,沈初瑶来到了珍宝轩,此时的珍宝轩已经关门了,和沈初瑶上次来时截然相反。 里面的珠宝全部清空,摆放珠宝的柜子也换成了胭脂水粉的柜子。 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沈初瑶上下打量着,看着方掌柜摆放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 方掌柜在布置店铺这方面,还是有些本事的。 “小姐,您来了” 此时正指挥下人干活的方掌柜,看到沈初瑶,立马迎了上来。 沈初瑶点点头,笑着道:“方掌柜,这个店铺布置的不错” 听到这话,方掌柜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小姐喜欢就好,小姐若是觉得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我立刻改正” “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只是·······” 沈初瑶看向方掌柜,低声问道:“咱们铺子里有细作的事,可有眉目?” 方掌柜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干活的丫鬟听不到,这才能用只有俩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小姐,我已经确定是谁了” “就是小姐那天来店里,接待您的那个丫鬟,小姐走后,那个丫鬟就去了玉清漪,隔了一天,玉清漪的隔壁也准备开一家胭脂水粉店” 听到这话,沈初瑶并没有多少意外,她早就有所猜测,珍宝轩发生的事情都是玉清漪做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玉清漪背后的主子是谁查出来了吗?” 沈初瑶清冷的眼神盯着方掌柜,缓缓开口道。 方掌柜神色变得凝重:“小姐,我之前查了许久,也查不到玉清漪背后的主子,但是后来我无意间听到,玉清漪的掌柜和客人唠嗑,玉清漪掌柜嘴里说漏了嘴,她说她们有皇亲国戚的郡主做后台” “郡主?” 沈初瑶眯起眼睛。 “她还说别的了吗?” “在说出这些话后,玉清漪老板似乎也意识到说漏了嘴,无论顾客怎么问都不肯再多说” 沈初瑶若有所思,要说皇家的郡主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皇家成年的郡主一共有五位。 但是能让沈初瑶怀疑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朝言郡主,一个是容萱郡主,其他两位郡主跟随着他们的父亲去了封地。 至于平阳郡主根本就没有在沈初瑶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平阳郡主的做事风格,一惯是简单粗暴。 若是她真的看重这个铺子,直接重金购买,若是没有达到目的,直接用粗蛮的手段把铺子的人赶走。 除此之外,平阳郡主手里的嫁妆丰厚,就是十个沈府都比不上,实在没有必要再和她争利。 所以沈初瑶把目光放到了容萱郡主和朝言郡主身上,这两位郡主她根本不熟悉,实在是不好断定究竟是谁做的。 沈初瑶更怀疑容萱郡主,只因为三年前容萱郡主落入水中后,就性情大变,以往的刁蛮任性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知礼。 一个人怎么会忽然间性格大变,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不管是不是容萱郡主,既然她都已经盯上了自己,逃避退缩是没用的。 沈初瑶内心的战斗心一下子就起来了,郡主又如何,郡主就能任意践踏她吗? 不对! 沈初瑶想到了什么。 从种种手段来看,对方和她有过节。 她开首饰铺子,对方也开首饰铺子。 她想开胭脂水粉店,对方立马也准备开一家。 虽然这些和平阳郡主的做事风格不像,但是她和平阳郡主也算是间接有矛盾,只因为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沈初瑶想到了什么,对方掌柜说道:“方掌柜,隔壁的铺子能买下来吗?” “隔壁的铺子?” 方掌柜朝外面看了一眼,思索片刻道:“小姐,我觉得可行,隔壁的铺子是卖糕点的,自从咱们这边生意一落千丈后,隔壁铺子的生意也不好了” 第124章 沈初瑶的新主意 “既然如此,你去隔壁问问掌柜的是否愿意把铺子卖给我们?” 闻言,沈初瑶心里有了思量,对方掌柜说道。 方掌柜也没多问,既然这是沈初瑶的命令,方掌柜自然照做。 一刻钟后,方管家回来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姐,隔壁谢掌柜正急着把铺子卖出去,谢掌柜儿子摊上事了,急需要钱摆平,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把铺子买下来” 沈初瑶眼神闪过诧异:“隔壁铺子真要卖?” “千真万确,隔壁的铺子已经搬空了,如今谢掌柜正在找买家,隔壁的铺子是黄金地段,铺面,位置都不差,如果我们把铺子盘下来,怕是做什么买卖都能成” “我们过去瞧瞧” 沈初瑶起身,朝外面走去。 此时隔壁铺子的掌柜正在收拾家具,准备把这些便宜卖了,看到沈初瑶到来,一眼就看出对方气度非凡,不是寻常人。 谢掌柜客气的询问:“这位小姐,不知您来此是何贵干” 沈初瑶打量了一圈,只一眼这个铺子的整体布局,便展现在脑海中。 “我听说谢掌柜打算把这个铺子卖出去?” 沈初瑶语气温和,目光清澈的看着谢掌柜。 听到这话,谢掌柜便知道沈初瑶到这里的目的。 谢掌柜点点头,“不瞒小姐,我确实打算把这个铺子卖了” “不知道掌柜打算卖多少钱?” 沈初瑶这么说,谢掌柜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目的,不过谢掌柜这么多年经商,来来往往见识的人多了,沈初瑶虽然是个姑娘,却也不敢低看她。 谢掌柜眼珠子一转,长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不瞒小姐,我这个铺子地理位置极好,可以说是黄金地段,不管卖什么,都会日进斗金,要不是家里出事,这个铺子,我实在是舍不得卖,这几日来找我买铺子的人很多,可我看那些人都没有眼缘,生怕他们糟践我的,今日看到小姐,小姐气质高贵,谈吐不俗,一看就是个温柔良善的人,我把我的铺子交给你很放心,这样吧,我这给个铺子市面上卖五千两,看在小姐很合我眼缘的份上,三千两卖给小姐” 沈初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真不愧是经商的,能说会道,要不是她已经知道这个铺子不好卖,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怕是要相信谢掌柜的话了。 更何况,这个铺子的市面价格就是三千两,掌柜的倒也没坑她,只是夸张了几分,刚好沈初瑶要买这个铺子,也就没打算揭穿谢掌柜。 “掌柜的大气,三千两倒也在我的承受范围内,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初瑶轻摇着团扇,也没表露出要买铺子的急切,神色悠然淡漠,不紧不慢道。 看着沈初瑶悠闲的样子,也没有露出一定要这个铺子的表现,谢掌柜也不敢托大,他谨慎的问道:“小姐,您有什么条件” “如果我买了你的铺子,你要在一天之内从这里搬走,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听到沈初瑶的要求是这个,谢掌柜大喜,他急忙说道:“只要您买下我的铺子,别说一天了,一个时辰内,我都能立刻搬走” 沈初瑶笑了笑,“瞧掌柜的说得什么话,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么快就搬走,既然掌柜的愿意把这个铺子卖给我,咱们现在就签订买卖的文书吧” 谢掌柜连忙点头,他也怕事情夜长梦多,沈初瑶会反悔。 很快,俩人就签订了买卖的文书,谢掌柜把房契地契都交给了沈初瑶,沈初瑶也很痛快的直接给了谢掌柜三千两银子。 签好文书后,沈初瑶看着手里的房契地契缓缓笑了。 从来到铺子,到签订文书,这中间不超过半个时辰,达到目的后,沈初瑶重新回到了铺子里。 方掌柜殷勤的给沈初瑶端茶递水。 沈初瑶接过茶杯,白嫩的手指拿起茶盖,轻轻浮了浮上面的茶末,轻抿了一口,苦涩又清淡的茶香在口中弥漫\/ 沈初瑶看着方掌柜,随口问道:“方掌柜,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下隔壁的铺子吗?” 方掌柜思索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小姐心思玲珑,我实在猜不出小姐的用意” 他虽然当了几十年的掌柜,但是却很少能看明白沈初瑶心里的想法,明明沈初瑶的年纪这么小,却让他看不透。 沈初瑶微微一笑:“方掌柜,你说我新买下来的那间铺子改成成衣店如何?” “改成成衣店?” 方掌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初瑶买下那个铺子就是为了卖衣服,他还以为是要把隔壁的铺子打通,让他们的铺子变得更大些。 “小姐,这能行吗,京城有家锦绣坊专门做成衣的,他们做什么衣服,京城就流行什么衣服,我们现在开家成衣店,怕是那些高门贵妇不愿意过来” 方掌柜有些为难,他觉得沈初瑶有些异想天开。 “正因如此,本小姐才要把隔壁的的铺子买下来做衣服啊” 沈初瑶抬手轻抚着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慢悠悠的说道。 方管家一脸迷惑,还是不明白沈初瑶的意思。 沈初瑶也不再卖关子,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打算把隔壁的铺子一起打通,我们这个铺子不仅卖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还卖成衣,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没等方掌柜问出来,沈初瑶率先解释道:“掌柜的,你说要是每一个进来的客人,我们先给她免费试用胭脂水粉,在试穿衣服的时候,给客人画装描眉,试戴首饰,你说客人会如何?” 会如何? 方掌柜眼睛一亮,心都快激动的跳了出来,女人都爱美,要是这样都给她搭配好,免费试用,来的客人看到穿在身上的效果,一定会忍不住购买,到时候他们铺子一定能重新火起来。 更何况,京城的高门跪妇,根本就不缺钱。 方掌柜压下心底的激动,随即想到了他们店铺存在的风险。 “小姐,若是玉清漪再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店铺可如何是好?” “她重新开一家又如何,我不止有这些想法,我所有的想法都在脑子里,难道我每想一个点子,他们都跟风一回吗,这样不就是喝咱们吃剩下的汤吗,那些当家主母看重脸面,咱们这个铺子先兴起的新奇点子,对方再跟风,那些去她店铺里的主母,不就成拾人牙慧了吗” ”小姐所言极是“ 方掌柜此时已经被沈初瑶所折服,一脸的信服。 “不过······” 第125章 难民闯入京城 沈初瑶眯起了眼睛,眼神锐利:“不过,也总不能让他们跟风我们吧,我们做什么,她也做什么,说实话挺恶心的,像苍蝇一样。” 沈初瑶视线落在忙碌的几个丫鬟身上,思索片刻,询问方掌柜:“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方掌柜愣了片刻,随即意识到沈初瑶说得是那个吃里爬外的丫鬟。 “回小姐,她叫清欢” “清欢” 沈初瑶眉毛扬起,赞叹道:“名字不错,人间有味是清欢” “小姐,清欢父亲的秀才,她小时候也识得几个字,后来她父亲去世了,母亲就带着她改嫁了,清欢从那时候起日子就不好过,后来清欢十五岁时,她继父就想把她卖到低贱的窑子里,我于心不忍就把清欢买了下来,没想到清欢居然会这么做” 方掌柜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失望。 沈初瑶的目光落在清欢身上,看着她手脚麻利的干活,眼神清明,看起来不像是奸邪之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清欢会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按照规矩办事,我眼里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人” 沈初瑶眼神瞬间浮现出冷厉。 “是,小姐“ 沈初瑶交代好铺子的事,就准备回去,她刚准备出门,就听到远处嘈杂的声音,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喊救命的声音。 沈初瑶眼皮一跳,向远处看去,只这一眼就让她目露恐慌和害怕。 不远处的百姓正疯狂的朝这边逃窜,商贩的物品被踢翻在地,跑的慢的被绊倒在地,后面的人踩了上来。 躺在地上的人神色痛苦,拼命的喊着救命。 后边是一群拿着锄头,棍棒,刀剑的难民,他们见人就砍,见铺子就抢砸。 沈初瑶颤抖着手,一把关上了门。 外面的情景方掌柜也看到了,他哆哆嗦嗦的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沈初瑶打量着屋子,却发现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她当机立断:“赶紧用柜子把门给堵住” 方掌柜听到这话,赶紧招呼来丫鬟,此时的丫鬟已经吓得腿脚发软,别说抬柜子了,就是站都站不稳。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抬柜子” 方掌柜着急的催促道。 听着方掌柜训斥的话,丫鬟不敢再耽误,只是她们太过害怕,刚走了没几步其中一人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其他两个丫鬟也被绊倒。 方掌柜脸色铁青,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此时也不是训斥人的时候,沈初瑶冷静的说道:“青月,我们一起来,把柜子堵在门口” 随即沈初瑶几人把柜子抬在了门口,堵住了门。 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 方掌柜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小姐,要是那些人过来砸门怎么办?” 沈初瑶皱着眉头思索,青月疑惑道:“咱们铺子的牌匾已经摘了,看着像没人的地方,他们会进来吗?” “那可说不准,外面的那些可是饿极了的难民,人要是饿极了,还能有精力思考吗?” 方掌柜摸着胡子一脸叹息。 闻言,青月满脸的担心,她望着沈初瑶,看到沈初瑶皱着眉头,安慰道:“下姐,你别怕,要是那些人真过来,我保护小姐” 青月满脸的坚定,她自然知道那些人要是真闯进来会面临什么,她都知道,但是只要沈初瑶能平安,青月死而无憾。 沈初瑶拍了拍青月的头,“别这么悲观,也许事情没那么坏。” 虽然沈初瑶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抱着最坏的打算。 “方掌柜,有没有匕首?” 方掌柜愣了下,随即点点头:“有,我这就去拿” 片刻后,沈初瑶接过匕首握在手心,其他的丫鬟看着沈初瑶的举动,也随手找了趁手的东西握在手里。 沈初瑶手心沁出了汗水,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娘,你在哪里?” “救命!” “畜生,放开我的女儿” “娘,我的腿” ······ 尖叫声,呼救声,淫笑声,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沈初瑶的情绪愈发紧绷。 她整个呼吸都放慢了, 凝气屏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那些人最终停在了他们附近,“嘭嘭”的砸门声传来,沈初瑶手里的匕首差点落地。 “啊······” 其他三个丫鬟失声尖叫起来, “闭嘴!” 沈初瑶冷声斥责,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也许是沈初瑶的神色太过吓人,丫鬟被沈初瑶的神色震慑住,惊惧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压低声音,“方才在砸隔壁的门,若是你们再尖叫,管不住自己,我第一个先杀了你们” 沈初瑶手里的匕首在他们三个面前划过。 三个丫鬟吓得急忙点头。 沈初瑶重新坐在地上,拿着匕首严阵以待。 只期盼刚才的尖叫声没有被那些人听到,不过外面乱糟糟的,应该听不到声音是从他们这里传来的吧。 沈初瑶不确定的想着。 “啊!救命” 隔壁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沈初瑶的思绪,隔壁的门被踹开,瞬间尖叫声,桌椅的碰撞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 隔壁的尖叫声,瞬间就消失,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隔壁铺子的人死了! 沈初瑶心底有种绝望,还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隔壁铺子的人沈初瑶见过,那是一对卖书的中年夫妻,很是和善,沈初瑶还曾经与他们交谈过几句。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那些难民从隔壁铺子离开,声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沈初瑶心脏剧烈的跳动,她期盼着那些人不要来这里。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铺子的门前停下。 沈初瑶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没入衣服。 第126章 铺子的门被撞开 其他几个丫鬟,用手死死的捂着嘴,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整个铺子很是安静,安静的能听到人们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听着走远的脚步声,沈初瑶闭上眼睛,无声的松了口气。 她这才发现,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手脚发麻。 其他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儿去,铺子的几个丫鬟吓得瘫软在地上,方掌柜大一把年纪,吓得腿脚发软。 青月还好些,除了脸色发白,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腿脚发软。 忽然一股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沈初瑶皱起了眉头,轻轻挥动衣袖驱散异味。 她的视线在房间扫过,落在了其中一个穿着粉衣的丫鬟身,黄色的液体正顺着她的裤脚往下流。 骚臭味就是从她那里传来的,被发现后粉衣丫鬟很是羞愧,脸红的都能滴出血。 “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一群刁民,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 方掌柜指着丫鬟,气愤的训斥道。 粉衣丫鬟羞愧难当,双手不停的搅着衣袖,声音细若蚊蝇:“方掌柜,我不是故意的” 方掌柜气得刚想大骂。 “嘘!” 沈初瑶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 方掌柜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刚想问些什么,只是看到沈初瑶凝重的神色,方掌柜的心提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同样凝重。 沈初瑶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右手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踢了一脚,木门震动,连带着柜子吱吱作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丫鬟紧紧的抱在一起,身体瑟瑟发抖。 “嘭!” 又是一道重重的踢门声,木门摇摇欲坠的晃了晃。 几个丫鬟抱在一起,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 “啊!” 刺耳的尖叫声撕破人的耳膜,沈初瑶就算是想阻止也无济于事,她冷漠的瞥了一眼三个丫鬟。 听到里面的尖叫声,外面的人显得更加兴奋。 “兄弟们,里面有女人,赶紧把门踹开” “听声音有好几个呢,这下咱们一人一个可够分了” 接着便是猥琐的笑声。 听到这话,粉衣丫鬟吓得痛哭流涕:“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被这些人侮辱” 每个人的心中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和他们同归于尽” 清欢看着摇摇欲坠的木门,恨恨的说道,她的眼神坚定,之前的惧意全都烟消云散。 “小姐,我们怎么办?” 青月双手紧握成拳头,声音颤抖的问道, 她可以有事,但是小姐不能出什么事,但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怕青月死了,也救不了沈初瑶。 沈初瑶也没有什么办法,所有的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些人已经没有了理智,不被刑法所束缚,当没有规则束缚时,人性心里的恶魔都会被释放出来。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沈初瑶闭上眼睛,耳边是嘭嘭的砸门声,也许越是危急,沈初瑶的心情越是平静。 片刻后,沈初瑶睁开眼睛,眼神满是锐利的锋芒。 “方掌柜,我记得咱们后院不是有火油吗?” “火油?” 方掌柜思索片刻,擦了擦脸上因为恐惧冒出的汗水, 方掌柜脑子慢了一拍的想起来,后院确实有一桶火油。 “小姐,后院确实有一桶火油” “你去后院把火油拿来” 沈初瑶脸色带着焦急的催促道。 方掌柜不敢耽误,连滚带爬的朝后院跑去。 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沈初瑶转头对青月道:“青月,你去后面找找有没有火折子” “是,小姐” 青月声音发颤的说道。 “嘭” 巨大的声响炸裂在沈初瑶的脑海中,沈初瑶猛然转身,看到眼前的画面瞳孔微缩。 第127章 逃出生天 木门已经摇摇欲坠,外面的人再踹几下,整个门都要废了。 沈初瑶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最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她和外面的人同归于尽,她沈家女,就算是死,也不会受辱,死也要死得其所。 “咚!”的一声,木门被撞开,两扇结实的木门就这么重重倒在地上,扬起灰尘。 门外穿着破烂的难民,一看到沈初瑶眼睛就亮了,兴奋的大声喊道:“这里有个千金小姐” 为首的人走了进来,看到沈初瑶的瞬间,眼里放光,就好像狼遇到了狼,满心的贪欲。 “兄弟们,其他三个人交给你们了,这个小姐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几人就淫笑着朝几个丫鬟走去。 三个丫鬟抱在一起,害怕的瑟瑟发抖。 粉衣丫鬟哭叫着摇摇头,猛然朝外面跑,还没走出门外,就被一群男人拖到了外面,刺耳的尖叫声响破沈初瑶的耳膜。 沈初瑶看着被拖出去的粉衣丫鬟,眼神浮现出一抹杀意。 为首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恶臭,脸上一道刀疤,头发打成一缕一缕的,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对方一步步朝沈初瑶走来,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垂涎欲滴, 沈初瑶握着匕首,一步步的往后退。 就在此时,为首的男人的手向伸出摇胸前抓去,沈初瑶侧身一避,眼神染上一抹杀意,手里的匕首猛然刺入男人的手掌中。 “啊!” 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为首的男人倒在地上,掌心冒血,他眼神满含杀意的看向沈初瑶,“你个贱人,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万分” “你们都给我上,抓住她,我要让这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人一起朝沈初瑶扑过去。 就在危机时刻,方掌柜拎着油桶过来了,大喝一声,“别动我们小姐” 沈初瑶看向方掌柜,干脆利落的命令道“泼他们身上” 方掌柜行动比脑子反应更快,沈初瑶话音刚落,方掌柜立刻就把桶里的火油朝几人身上泼去。 因为不知道方掌柜手里是什么,几人也就没有躲藏,恰好一桶火油泼到了对方的身上。 就在几人愣神的功夫,沈初瑶往后退了几步,接过青月手里的火折子,点燃火折子,直接朝几人身上扔过去, 火油遇到了明火,猛烈的火势在对方的身上蔓延。 “啊,救命” 为首的男人身上满是火焰的在地上打滚,地上的火油遇到火焰开始着火,为首的男人不停的在地上翻滚。 其他几个难民见状想要去救火,但是他们忘记了,他们身上也有火油,。 许是上天也在帮助沈初瑶,此时的天气刮起了大风,火焰更加的迅猛,火苗飘到了几人的身上。 几人身上瞬间着火,凄惨的嚎叫声响起,他们也顾不上沈初瑶,直接冲到了外面,在地上来回翻滚试图灭火。 但是或许是他们做孽太多,这次上天也站在沈初瑶这边,屋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本来不大的火焰,在风俗的加持下,变成了窜天火焰,不一会,几人在挣扎中没了动静。 沈初瑶松了口气,但是还没等她庆幸,一大批的难民朝这里涌来。 “小姐,怎么办,一定是咱们这里的动静太大,把他们吸引过来了” 青月害怕的说道。 “小姐,京城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御林军过来” 方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焦急又害怕。 沈初瑶没有说话,这么大的动静,按理来说官兵早就赶到了,但是现在都没有官兵的影子,只能说情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京城中别的地方肯定也有难民。 只是现在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此时那一大批的难民已经朝他们这边过来了,沈初瑶当机立断决定跑。 沈初瑶刚跑了没几步,就听到马蹄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队官兵出现,本来气势汹汹的难民,在官兵到来时,瞬间怂了,吓得赶紧逃跑。 这些人本就是临时组建的,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在官兵的围追堵截下不堪一击。 很快,这些人就被轻松解决了。 沈初瑶彻底松了口气,此时她的腿都是软的,青月差点喜极而泣。 “太好了小姐,我们没事了” 沈初瑶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难民身上,总感觉这些难民来的奇怪,首先京城守卫森严,他们是如何进入京城的,而且就算京城守卫被他们突破,在那刻早就该全城戒备了,怎么京城还和往常一样。 那些难民都被抓住后。 这场暴动带来的惨剧却没有结束,地面上到处都是血,各种摊贩的东西掉落一地。现场一片哭声哀嚎声。 “娘的静儿,你怎么了?” “娘,我的腿断了” “爹,你醒醒啊” ······ 此时的京城街道上仿佛成了炼狱,沈初瑶不忍的移开了视线,当他的视线触碰落到一个倒在地上死的透透的难民时,瞳孔微缩。 这个人倒下去的方向在她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刀,冲着她这个方向,这个方向由于是个胡同入口,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那人是冲着她来的,可是为什么,那人后背却有一道刀痕。 沈初瑶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死的,不管怎么死的,最终她脱离了危险,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粉衣丫鬟被青月扶了起来,好在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别的大碍。 很快,京城兵马司带着人马来清理现场。 经历了这么一遭事,沈初瑶急着回府,京城都这样,要是她还住在京城的庄子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郑嬷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时的朝外面看,随着时间的过去在,郑嬷嬷内心越来越焦灼。 终于她再也等不了,朝大少爷的院子里跑去。 “什么,你说初瑶今天早上出去了?” 沈南逸猛然起身,温润的表情上满是震惊。 郑嬷嬷抹了一把眼角的汗珠,忙不迭的点头:“今天早上小姐去珍宝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郑嬷嬷只是知道京城出了暴乱,却不知道更多的内情,但是沈南逸却知道的内情,他知道这次的暴乱涉及京城多个地方,珍宝轩所在的地方就是难民驻足的地方。 想到这里,沈南逸温润的气质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他冷冷的看着郑嬷嬷“为什么不早说” 郑嬷嬷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她急忙跪下请罪:”都是老奴的错,要是小姐因此出什么事,老奴万死难辞其罪” 沈南逸向来平静的神色,浮现出一抹着急,他也顾不得听郑嬷嬷的请罪之言,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边的沈初瑶看着被损毁的马车,长叹了一口气。 “小姐,没有马车我们怎么回去呢?” 青月看着被劈成几半的马车,很是担忧。 “无妨,没了马车我们就在铺子里等着,大哥会来接我的,若是路上有漏网之鱼,更加得不偿失” “可是大少爷并不知道小姐您在这里” 青月有些担心,大少爷不知道她们家小姐在这里。 沈初瑶微微一笑,很是自信道:“不会的,大哥一定会来的” 青月一向崇拜沈初瑶,自然是沈初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既然她们家小姐说大少爷回来,那么大少爷一定会来。 也觉得沈初瑶说得有道理,要是回去的路上再遇到这些人,他们可没自信能再次逃脱,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少爷来接。 方掌柜简单清理了下铺子,沈初瑶坐在铺子里等着沈南逸的到来。 ······ 沈南逸骑着马,朝珍宝轩赶去,一路上在京城街道看到的惨状,心里愈发担心。 他平静的眼眸后是波涛汹涌,即便再着急,沈南逸也无法立刻到珍宝轩,确定沈初瑶是否安全。 终于,沈南逸到了珍宝轩附近,看着街道上百姓的惨状,沈南逸眸色发沉,直接从马车跳跃而下,朝珍宝轩跑去。 再看到完好无损的沈初瑶时,沈南逸整个心都放了下来,他狠狠的松了口气。 “大哥,你终于来了” 沈初瑶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沈南逸,她高兴的放下茶杯,朝沈南逸奔来。 看着笑颜如花的沈初瑶,沈南逸想开口训斥,可是这样完好无损的沈初瑶,却让他再次感到庆幸,庆幸沈初瑶没事。 第128章 皇上震怒 沈初瑶清澈的眼神满满都是愉悦,沈南逸却不说话,只是黑沉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沈初瑶不解的看向沈南逸,“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沈南逸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静静的看着沈初瑶,片刻后,才开口道:“你没事就好”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训斥,却承载了沈南逸满满的关心。 “大哥,你妹妹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事,有事的是那些人才对” 沈初瑶眉眼灵动,接着就把自己方才是如何用火油对付那些人的,沈初瑶讲得眉飞色舞,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虽然沈初瑶讲得很轻松,但是沈南逸几年前跟着沈家长辈走南闯北,又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凶险。 “你还算聪明,但是以后万万不可犯险” 沈南逸抬手衣袖,轻轻在沈初瑶额头拂过,下一秒,沈初瑶吃痛的叫声响起。 她揉着发疼的额头,不满的瞪着沈南逸控诉道:“大哥,你怎么毫无征兆的打我” 她本来还以为沈南逸要帮她擦去额头上的脏东西,哪知道沈南逸会出其不意的敲她额头。 “你不该打?” 沈南逸淡淡的反问,那双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立刻点点头:“该打,大哥说得对,妹妹我该打,若是大哥觉得不解气,可以再打几下出出气” 沈南逸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别贫嘴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沈初瑶笑了,看着沈南逸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做完鬼脸之后,沈初瑶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身份,她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沈南逸身后。 青月看着沈初瑶一系列的的动作,也是哑然失笑。 此时的沈嬷嬷正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沈初瑶没事。 在看到沈初瑶的一瞬间,郑嬷嬷神色浮现出激动,她高兴的大喊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郑嬷嬷很是高兴,一直提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 沈初瑶点点头,她坐在软榻上,一下子失了力气,经历过今天这一遭,她是格外的疲惫。 看着沈初瑶难受的样子,郑嬷嬷顿时心疼了,她赶紧让底下的丫鬟去准备洗澡水。 “小姐,您累了一天了要不洗个澡,休息一会” 郑嬷嬷站在一旁,仔细的询问道。 沈初瑶单手撑着额头微微颔首,今天一天经历这么多事,她确定累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沈初瑶疲惫的躺在床上,眼皮子已经困得睁不开,头脑却很是清醒。 那些可怕的一幕,不停的出现在沈初瑶的脑海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初瑶渐渐陷入了沉睡。 沈初瑶这边睡得踏实,外面可是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难民全部涌入京城,还烧杀抢掠,无疑让皇上震怒,这等于是向全天下昭告皇上无能,才会民不聊生,还让难民涌入京城烧杀抢掠。 此时正值下午,本不是上朝时间,但是皇上却把文武百官都召集来。 皇上坐在上首, 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但是周身散发出的怒火,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 整个金銮殿的人异常安静,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了皇上的霉头。 但是也有几个人战战兢兢,虽然皇上没开口,却还是让她们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威压。 “赵司成” 皇上扫视了一圈,淡漠的开口。 被叫到名字的大臣,缓缓闭上眼睛,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他上前几步,撩起官袍跪在地上。 “臣在” 皇上手里的珠串转动的越来越快,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赵司礼。 “朕把整个京城的安全交给你,对你足够信任,可你是怎么做,你堂堂禁军统领居然让几千难民涌入京城,烧杀抢掠,你这个禁军统领真是个废物” 皇上少见的动怒,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这次的火气,让满朝文武战战兢兢。 “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赵司成跪在地上,伏身请罪。 事实已经造成,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他失职,若是再辩解,怕是让皇上更加动怒。 如今只求不要连累家人。 皇上冷笑道“你是无能,你让朕的脸面在天下人面前都丢尽了,朕倒不知你如此无用” 第129章 派槿王去查赈灾银 刚好宫女给皇上送茶,皇上直接拿起茶杯朝赵司成砸去,赵司成跪在地上不闪不避,任由皇上砸中他的额头。 皇上正在气头上,再加上皇上也是习武之人,一个茶盏砸上去,赵司成身形晃了晃,额头瞬间流出鲜血,茶水混合着血液从赵司成的脸颊流了下来。 皇上目光微沉,审视着赵司成,缓缓开口道:“传朕旨意,赵司成办事不利,无才无能,让难民涌入京城,造成无数百姓死伤,除去官职,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微臣谢主隆恩” 赵司成深深的伏在地上叩拜皇上。 随即双手摘下官帽,放在了地上,又任由官兵脱下他的官服,只着白色的里衣。 “皇上,微臣以为此事颇有蹊跷,不如让赵大人戴罪立功” 傅丞相走上前,双手交握,恭敬的禀告道。 “怎么,傅爱卿想为赵司成求情?” 皇上打量着傅丞相,视线又在赵司成身上掠过,眼神眯了起来。 “皇上,微臣并不是要为赵司成求情,只是微臣发现几点可疑之处,那些难民似乎有阻止有纪律,不像是一盘散沙,更何况这些难民是凭空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难民有阻止,有人趁着难民入京造反?” “微臣只是猜测,并无真实证据” 听到这话,皇上思索片刻,视线落在萧景身上。 “萧爱卿” “臣在” 萧景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神色恭敬。 “难民的事就交给你调查,务必把事情调查清楚,在这期间兵马司全程配合” “微臣遵旨” 萧景接下了旨意,重新站回了位置上,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沈初瑶的影子,他听说沈初瑶去了铺子,遇到了难民,也不知道她又没有事。 萧景摇摇头,想要把沈初瑶驱散出脑海中,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念在和沈初瑶夫妻一场的份上,才对她多了几分关心。 在萧景的一遍遍催眠中,沈初瑶的身影渐渐消散在他脑海中。 此时皇上视线重新锁定在傅丞相身上,似乎要看出什么,淡淡的问道:“朕记得你和赵司成有姻亲关系” 傅丞相眼神微闪,面色平静道:“皇上,微臣和赵大人确实有姻亲关系,微臣堂妹的女儿嫁给了赵大人,也算是拐着弯的姻亲” “若是皇上不提,微臣早就忘记了这曾关系,自从堂妹嫁给张家,成为张家人后,微臣和堂妹就没有来往了” 傅丞相一方面告诉皇上,他的堂妹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张家的人和谁结亲,他如何能干预,另一方面也是告诉皇上,若不是皇上提起,他早就忘记这一切了。 “是吗?” 皇上的眼神在赵司成和傅丞相之间来回打量,也没说信或者不信,片刻后,他挥挥手。 几个官兵瞬间把赵司成带走。 “你们说京城的乱事该如何解决?” 皇上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珠串,幽深的目光在每一个朝臣身上掠过。 朝堂上寂静无声,所有大臣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人敢先开口说话,就连以前经常爱溜须拍马的大臣都不敢多语,生怕殃及自身。 “一个个都哑巴了” 皇上用了几分力道,手上的珠串蓦然断裂,主子顺着台阶滚到了大臣跟前。 顿时朝堂里,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珠串曾经是皇上在得道高僧面前求来的,寓意着江山稳定,可是现在珠串断裂。 这些大臣瞬间感受到头皮炸裂。 皇上垂眸看着断裂的珠串,眼底的怒火在熊熊燃起,须臾间归于平静。 “皇上,这是好兆头” 此时一位年轻俊朗的大臣站了出来,笑着对皇上说道。 皇上声音低沉,“朕的珠子断了,如何是好兆头,你来说说,若是花言巧语,让朕不满意,朕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这串珠串的来历,我想满朝文武都知道,代表着周朝国泰民安,但是如今珠串碎了,微臣以为他代表着重新开始” “如今我大周朝出现了多地旱情,大量的难民出现,这些都是事实,即便珠串好好的,也不代表我大周朝并不是百姓安居乐业,也并不是国泰民安” “如今珠串碎掉了,反而代表我大周朝的国运从这刻开始,不破不立,先破后立,只有解决了我大周朝这些明面上的问题,周朝才会走入繁盛,所以微臣认为他是好兆头” 皇上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俊美的面孔,蓦然间笑出了声,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好,真是好,爱卿所言即是,不破不立,先破后立” 皇上很是高兴,他盯着年轻的大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微臣名商序” “商序?” 皇上想到了什么,“朕记得,今年的新科状元就叫商序,他文采斐然,是难得的治国良臣” “是,微臣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商序不卑不亢,得了皇上的夸赞也并没有露出激动。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还算稳重。 “朕念你文采斐然,封你为大理寺卿,即刻继任” “微臣谢主隆恩” 商序撩起官袍跪在地上,叩谢皇上。 皇上对商序的封赏,令其他大臣都大吃一惊,本来商序只是一个在翰林院的五品小官。 翰林院虽然清贵,但是没有实权,若是没有人脉和关系,基本上就没有升职的空间。 哪里知道商序居然得了皇上的喜爱,被封为大理寺卿。 皇上的视线在一众人前掠过,那些官员是什么想法,皇上都知道,平时没事时,一个个争先恐后拍马屁,等需要她们了,一个个和闷嘴葫芦一样无用。 “众爱卿都来回答朕方才的问题,后续事情该如何处理?” “皇上,微臣以为应该先派人去赈灾,难民所求也只是一口吃的,能存活下来,若是朝廷的赈灾粮食下来,难民有了吃的,自然不会千里迢迢往京城跑” 有了商序的带头,其他的大臣胆子也大了起来,期待在皇上面前表现,皇上能给他升官。 “皇上,上次国库已经发了五十万两赈灾银下去, 还是没有挡住难民来势汹汹,微臣怀疑有人这笔赈灾款没有用对地方” 沈父站了出来,说的很是委婉,潜在意思就是怀疑有人贪了赈灾银子。 沈父说的话,正是皇上想的,五十万雪花银就算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水花,但是这五十万赈灾粮运到西南却连一点水花都没有,从西南来的灾民却越来越多。 皇上的眼神迸发出冷厉的光芒:“依众爱卿看,朕该派谁去查赈灾银的事?” 底下的大臣都沉默不语,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很容易得罪人,严重的性命不保。 西北的官员早就串通一气,即便是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回皇上,依微臣之见,派槿王去查比较合适,一来槿王是皇亲国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他们,另一方面槿王聪慧,定然能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就有其他大臣站出来附和:“微臣也以为只有槿王最适合” “臣复议” ······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认为槿王最是合适。 皇上面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才开口:“传朕旨意,命槿王三日后前往西北调查赈灾银两一事,不得有误” 听着皇上的命令,傅丞相无声的叹了口气。 之后皇上又下了一系列命令,才让这些大臣走。 傅之辞走在皇宫的路上,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傅丞相,请留步” 傅之辞回头,商序恭敬的行了一礼:“丞相,下官能和您一道吗” “一起吧” 傅之辞点点头,平静道。 走出了皇宫,街上的行人很是稀少,经过这一次灾民的打劫,京城变得冷清不少。 商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情景,悠悠道:“这次的灾民还真是奇怪,竟然能凭借一身蛮力攻入京城” 第130章 萧景调查真相 商序的话若有所指,傅之辞身为丞相又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如何听不懂。 “商大人有何高见” 傅之辞苍老的眼神浮现出精光,意味深长的问道。 商序语气谦卑,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太傅,“高见不敢当。在丞相面前,下官的一些见解实属班门弄斧,不过······” 商序看向了傅之辞,也不左右而言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不过,今日京城中出现的难民实属太过巧合,京城城门易守难攻,就是专业的士兵至少几天才能攻破城门” “更别说这么大一群难民朝京城涌来,动静如此之大,京城的守卫怕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关闭城门,怎么那些难民却能轻易进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商序不紧不慢的说道,在傅之辞面前,商序没有自作聪明的耍小心思,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傅之辞意外的看了一眼商序,悠闲的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傅之辞手指朝上指了指:“他不知道吗?” 商序微微一笑:“下官愚见猜测这些难民已经提前在京城了,至于圣上未必不知道,默认是灾民闯进来,比灾民提前埋伏到京城要好些,前者可以说疏忽大意,后者就是在说京城守卫不稳,圣上无能,还是第一个听着好些” “你······” 傅之辞右手抖了一下,水杯的水落在了马车上。 “你怎敢······”对皇上不敬。 傅之辞深深的看着商序,这才开始正眼看他。 “那么你觉得是谁做的?” 商序拿起茶壶给傅之辞倒了一杯茶水,微微一笑:“下官无能实在猜不出来是谁做的,这些得依靠萧将军查案了” “你今日的目的是什么” 傅之辞接过商序递来的茶杯,眼眸却怀疑的看着商序,他原本以为商序是来向他示好的,到了现在他竟然有些看不懂商序了。 “下官以为丞相大人定然更加清楚” 商序的目光凝视着傅之辞,面对着傅之辞强大的气场,丝毫不退缩,片刻后,傅之辞笑了出来。 “说吧,你今天来是做什么?” “下官想和王爷合作” “就凭你” 傅之辞瞥了一眼商序,虽然商序很聪明,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若是和傅之辞合作,还真不够格。 面对此无视,商序面色不变,只是说了句:“今天皇上对相爷您有了怀疑,我想您也感觉到了吧” 傅之辞眼眸微闪。 商序自顾自的说道:“皇上今天怀疑您和赵大人有关系,若是赵大人罪证确凿,皇上会不会加深对您的怀疑” 这也就罢了,更何况傅之辞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有的是人想要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若是傅之辞有什么破绽,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扑上去把他给撕碎了。 “本官对皇上忠心耿耿” 傅之辞厉声道。 “下官相信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是君心难测,另外我大周朝前后历经八个丞相,有三个丞相抄家流放,两个被刺杀,两个被关终生囚禁,一个被判通敌卖国诛九族,八个丞相没有一个可以善终” 说到这里,商序停了下来,他静静凝视着傅之辞,话音一转:“不过,大人定然不会和他们一样,大人吉人天相上天自会庇佑” 傅之辞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红。 商序微微一笑,对傅之辞道:“大人,下官该下车了” 傅之辞也没阻拦,直接让马车停下,看着商序离开的背影,傅之辞眼眸中的锐利愈发明显, 傅之辞靠在马车上,轻抿了口茶水,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 ······ 京城一改往日的热闹,变得萧条了许多,在这场事故中,死去了不少人,路过京城的街道,偶尔看到门前挂着白帆。 萧景被皇上委以重任后,就一直调查这件事,在留活口的灾民中,他们曾一致的口径就是有人告诉t他们闯入京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他们做这些,皇上也不敢杀他们。 至于为何他们断定皇上不敢杀他们,那些灾民讲,有人说周朝各地发生旱灾,纯粹是因为皇上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得罪了上天,这才降下天罚。 萧景听到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皇上知道定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继续问这些灾民,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萧景脸色难看,虽然很不想面见皇上,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海公公夹着嗓子恭敬道:“萧将军您请吧,皇上在里面” 顿了片刻,海公公继续道:“皇上方才摔了一个杯子” 潜在意思就是皇上心情不好。 萧景心领神会,客气道:“多谢公公” 萧景走进御书房,皇上坐在上首,整个人散发着怒火,地上散落着一堆奏折。 第131章 皇上怀疑槿王 萧景走进来时,恰好一本奏折狠狠的摔在他的脚下。 萧景垂眸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心里大惊,面上却不显。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看了他一眼,面上的愠怒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 “地上的奏折你都看到了吧” 皇上语气凉凉。 “微臣不敢” 萧景心里发沉,急忙请罪。 “朕允许你看” 皇上深沉的目光紧紧盯着萧景。 萧景只好硬着头皮,捡起地上的奏折,这次萧景看到了完整的内容,他的眼神随着看到的内容不停的变化。 直到看完,萧景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奏折上的内容是各地的灾害,西北部安城那一带发生了洪涝灾害。 现在的周朝可谓是内忧不断,一南一北,一个旱灾,一个水灾,造成的结果都是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这总归是天灾,可是现在各地都传出了瑶言,说皇上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周朝才会到处都有灾难,降下天罚。 皇上目光在萧景身上停留了一瞬,悠悠的问道:“萧爱卿,你说这背后是谁在捣鬼?” “微臣不知” 这是实话,如此重大的事,即便是怀疑都不能随意言谈,很容易牵连自身。 “那你觉得这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换了个问题。 萧景抬眸看向皇上,恭敬的回禀道:“皇上,微臣以为,从京城进灾民,到皇上您的瑶言,幕后的黑手或许是同一个人,微臣在审问那些在灾民时,他们曾一致言,是有人鼓动他们入京,更有甚者,鼓动他们的人也对那些灾民说出了这番话” 听着萧景的话,皇上冷笑一声:“看来都在惦记着朕的皇位” 皇上的心中骤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咬牙说道:“槿王” 萧景低垂着眼眸,认真的他却不认为这是槿王做的,但是皇上却这么认为,思索片刻后,萧景缓缓开口。 “皇上,微臣倒不认为这是槿王做的” 皇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闪过锐利:“你有何想法?” “回皇上,槿王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这样的手段太过明显,很容易就被怀疑,对他得不偿失” 萧景还有一句没说,就是槿王做这种事,很容易被皇上怀疑,一旦皇上的江山不稳,皇上首先怀疑的就是槿王,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槿王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对槿王的评价很高” 皇上的语气不咸不淡。 萧景面色镇定,“回皇上,微臣是对皇上忠心,并不是对槿王评价高,否则微臣就附和皇上您的话,岂不是更得圣心,微臣只是不想皇上怀疑错人,从而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逃过,威胁到江山社稷” 听到萧景的话,皇上脸色好看了许多。 “萧爱卿,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务必要查出真正的幕后指使,朕重重有赏” “是,皇上” 萧景从御书房走出来后,面色不显,后背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 萧景握紧了掌心,目光发沉。 皇上让他查清楚难民入京的事,他总感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背后牵扯到什么人物,他没有丝毫头绪。 萧景连府邸都没回去,开始马不停蹄的调查这事, ······ 沈初瑶一觉睡醒,已经到第二天了,听到屋子里的动静,青月带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 沈初瑶坐着没动,任由青月给啊擦拭脸颊,眼底还有刚清醒时的茫然。 片刻后,沈初瑶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小姐,这是您明天去平阳郡主府邸要穿的衣服,绣娘已经做好了,您看看哪里不合身,我让绣娘再改改” 提起平阳郡主,沈初瑶这才想到明天就是平阳郡主的认亲宴会了。 想到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沈初瑶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青月,那个接生嬷嬷安顿好了吧” “已经安顿好了,好在我们派去的人一直跟着,要不然就让那些人得手了,接生婆一死可算是没了证据” 沈初瑶轻轻的往掌心涂抹着梅花膏,顿时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听着青月庆幸的话,沈初瑶垂下眼眸,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去截杀接生婆子,现在的情况,怕是平嬷嬷那里走漏了风声。 “小姐,您是从哪里找的人,武功那么好,依奴婢看来,就算是咱们府里最好的护卫都不一定能在那些人的手里过几招” 想到那些人,浑身散发着血气,青月就害怕,而且还能把接生婆子救回来,青月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姐从哪里找来的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护卫。 “从哪里找来的,你就别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沈初瑶在手上涂抹着香糕,一边随意说道。 这还真是要多谢时宴,是他给的那块腰牌,自己才能找来这么多人。 给沈老夫人请安回来后,沈初瑶简单的吃过早饭,准备去看看沈娇娇,此时丫鬟前来禀告。 “小姐,沈管家来了” 沈初瑶猜测是不是沈娇娇的事,她起身对丫鬟说道“请管家进来” 沈管家从外面进来,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小姐,老爷请您往前厅一趟” 沈初瑶心里很是疑惑,沈父找她有什么事,面色却不显露,客气的说道。 “我知道了,有劳管家了” 沈管家点点头,转身告退。 沈初瑶也没耽误,很快就去了前院,刚走进前厅,沈初瑶就看到了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萧景怎么会在这里,只见萧景正坐在沈父的下首,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护卫,面色冷硬。 看到沈初瑶进来,萧景的视线在沈初瑶身边掠过便移开了视线。 沈初瑶目不斜视的走到沈父面前,俯身行礼。 “父亲,您找女儿前来可有要事?” 沈父看了一眼萧景,又看了一眼沈初瑶,沉声开口道:“不是为父找你,是萧将军找你有事” 沈父也很不待见萧景,可是萧景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就算再不待见,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听到这话,沈初瑶很是警惕,萧景怎么会来找她,难道是她以前管理萧府的账本出错了,或者是她不小心把萧家的什么东西带走了,萧景现在前来讨要? 或者萧景又想出了什么办法,来陷害她。 沈初瑶一个个复杂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今日本将军前来是要询问昨日那些灾民的事?” 萧景淡淡的开口。 这一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沈初瑶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不过,萧景怎么会来找她,询问灾民的事,有的是人询问,昨天大街上那么多人看到了灾民烧杀抢掠,萧景怎么会想到来问她。 她和萧景现在的关系除了仇恨,再无其他,可是萧景偏偏来找她询问灾民的事,沈初瑶怀疑他目的不纯。 “萧将军怎么会来找我,按理来说要询问那些灾民的事,也该去寻问那些灾民,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 沈初瑶轻瞥了他一眼,并不相信萧景只是来询问关灾民的事,定然是有别的目的。 看着沈初瑶眼底浓浓的警惕,萧景心底忽然有些烦躁,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冷些。 “这是皇上的命令,皇上让本将军调查灾民入京的事,兵马司都得配合,你是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吗?” 第132章 萧景去沈府 萧景把皇上搬出来,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沈初瑶也不敢多说什么,她难道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吗? “你昨日可是在珍宝轩遇到了那些灾民?” 沈初瑶点点头。 “您觉得他们是普通的灾民,还是有组织的?” 萧景眸色深深的看着沈初瑶。 听到萧景的问话,沈初瑶神色凝重起来,也没有之前的漫不经心,她现在相信萧景只是来询问灾民入京的事, 沈初瑶仔细回忆着昨天的每一个细节,那些灾民看似横冲直撞,实则有领头人。 正常的灾民在这个时候只想着填饱肚子,哪里有精力去糟践那些姑娘呢。 忽然一个疑点在沈初瑶脑海中拂过,她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知道灾民应该是面黄肌瘦的,可她昨日见到的其中几个灾民,却是人高马大,一点也不像是灾民。 除了身上和灾民一样脏,穿着灾民的衣服,根本就不像是灾民。 沈初瑶把昨日的见到的场景描述出来,重点描述那些灾民的穿着和身形。 听着沈初瑶的话,萧景眉头凝起,他倒是想起在关押的灾民中,有几个和其他灾民比起来确实鹤立鸡群,不仅身形壮实,气色还不错。 现在想起沈初瑶说的话,他确实感到怪异。 看着萧景脸上的沉思,沈初瑶冷漠的移开了视线,她和萧景是有仇怨,可也要分情况。 这些灾民幕后的主谋,无疑动摇了国之根本,沈初瑶身为大周子民的一份子,若是对方再次出手,她又如何能保证独善其身呢? 先有国后有家,若是周朝都不在了,沈初瑶还能安好吗,别说对萧景报仇了,就是她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经过这一番交谈,萧景发现沈初瑶头脑灵活,心思缜密,他没有顾及到的,沈初瑶都能想到。 说来也是可笑,这似乎是萧景回来后,第一次和沈初瑶心平气和的交谈。 沈初瑶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那些灾民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在,真的是从京城城门攻进来的吗,即便是打仗,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攻克下来的,怎么偏偏手无寸铁的难民就把京城给攻下来,若说没有隐情我不相信” 沈初瑶的想法,也正是萧景的想法,只是沈初瑶不在朝堂,并不知道赵司成已经承认是他玩忽职守。 接下来萧景又问了沈初瑶几个问题,向沈父道谢后,深深看了一眼沈初瑶,转身离开。 萧景离开后,沈初瑶这才问向沈父:“父亲,京城涌入的难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父也不清楚,只是看管城门的赵大人已经被皇上关了起来,他也承认是他办事不利,疏忽大义,这才导致难民大批涌入京城” 沈初瑶思索片刻,反问道:“爹,你信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不信” 听着沈父的话,沈初瑶明了,沈父根本就不相信是赵司成玩忽职守,这其中定然有别的原因。 “赵司成是傅丞相的人” 沈父覆手而立,看了一眼沈初瑶,犹豫了片刻,只说了这么一句,沈初瑶便明白了。 傅丞相是两朝元老,朝堂上一大半的人都是傅丞相的门生。 皇上当初登基本就被人质疑,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皇上在朝堂上的权力很弱,朝堂上他的人并不多。 这两年皇上已经收回大部分权力了,只是还有一部分不在皇上手里。 皇上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把所有重要位置换上自己的人,不管赵司成是否清白,只要皇上认为他不清白,那就不清白。 ······ “小酒,你说什么,你说那个接生婆子掉落悬崖,生死不明?” 平嬷嬷彷徨震惊的看向面前的人。 小酒点点头:“干娘,我们本来今天就该到京城了,只是在路过一个山谷时,突然冲出来一群土匪,我们的人死伤大半,接生婆子也掉落悬崖了” 小酒的脸上布满了阴霾,这还的第一次有人对他们郡主府的人动手。 平嬷嬷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的脸色惨白,锐利的眼神浮现出冷意。 “真是好啊,他们这些贱人果然在欺瞒郡主,真是该死” 这下即便没有确切的证据,平嬷嬷也确定这是真的,桑宁真的不是郡主的女儿,她真的是那个外室的女儿,他们的小郡主怕是早就死了。 若不是真的,怎么会那么巧合,刚好遇到了山贼,他们郡主府的人虽不是多厉害,但是对付土匪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土匪打败,还死伤多数。 “干娘,你怎么了?”看着平嬷嬷面色苍白,脸上冷汗直流。 小酒担心的问道。 平嬷嬷摆摆手:“你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郡主” 今天她就是被郡主惩罚,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郡主,她来不及找证据了,事到如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郡主被骗,去养仇人的女儿。 小酒虽然不明白平嬷嬷怎么了,还是把她扶了起来,期间他能感受到平嬷嬷的颤抖。 他们刚准备走出去,忽然间“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踢开,来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拿着刀剑,眼神冷厉的看向平嬷嬷。 平嬷嬷看到来人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往小酒的身边躲了躲。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郡主府,你竟然擅闯郡主府” 平嬷嬷色厉内荏的质问着黑衣人。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拿起剑直接朝俩人砍去,小酒直接挡在平嬷嬷身前,一边和黑衣人对打,一边急切的催促平嬷嬷:“你快走” 平嬷嬷看着小酒吃力的对抗黑衣人,犹豫了片刻,但是想到自己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还会直接送命,平嬷嬷一咬牙,趁着俩人打斗的期间,从门口跑了出去。 黑衣人见此,眼神一沉,手里的宝剑以势如破竹姿态朝小酒刺过去。 小酒本就不敌黑衣人,在黑衣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这一下更是无力抵挡。 黑衣人直接刺中小酒的胸口,小酒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直直倒了下去。 平嬷嬷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小酒被黑衣人杀死了,平嬷嬷眼眶瞬间通红。 第133章 平嬷嬷遭遇刺杀 她咬着牙继续向前跑去, 黑衣人一个飞身跳跃,挡在了平嬷嬷的面前,刚杀完的剑还滴着血,黑衣人猛然朝平嬷嬷的心口刺去。 平嬷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 海棠院 小桥流水,雕栏玉彻,精致的院子里,成片的海棠开放,从南吹来的风,掀起层层叠叠的一片红色花浪,一阵阵清香的气息扑来,平阳郡主坐在亭子里,满眼欣赏的看着这一院子花的海洋,简直都看花了眼。 “怎么样,可喜欢?” 一道低沉宠溺的声音传来,平阳郡主瞬间回神,她偏头看向高寻安,满眼星光,温柔的说道:“这些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时节并不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更何况这个院子原本也不是海棠园,她记得这里以前是是废弃的院落,高寻安是怎么在短短三日内,把一个废弃的院落变得如此美丽。 平阳郡主实在是太惊讶了,又有些欣喜,欣喜高寻安为她所做的一切。 高寻安温柔的笑了笑,抬起手靠近平阳郡主,平阳郡主见此羞涩的低下头,随即粗糙温热的触感在脸颊传来。 一道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高寻安声音带着魅惑,“这些花,是我从全国各地搜寻来的,现在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我在京城找了半个月,花高价把这些花买了下来,只是还远远不够” “我就朝南方跑,总算是凑齐了这些花,但是南方的花和我们这里水土不服,一路上我悉心照顾,生怕这些花死了,我几天几夜没合眼,还是死了一大半” “把这些花运回来后,我又彻夜翻书研制出催花 药粉,在几株海棠花验证了一番,确定真的能开花,我这才让工匠把花种在这里,又让人把这里重新翻整了一遍,这才有了你看到的这些海棠花” 听着高寻安的讲述,平阳郡主心疼极了,她对高寻安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他看着高寻安眼底的青黑,伸手轻的抚摸着。 “你受苦了” 高寻安顺势握住平阳郡主的手摇摇头:“不辛苦,只要你高兴,一切都是值得” 平阳郡主听言很是感动,她轻轻靠在高寻安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视线落在那一片红色的花海。 再想到明天就是桑宁的认亲宴会,过了明天她失散十多年的女儿也要回来了,这一刻的平阳郡主愈发感觉喜悦,她此刻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对了,明天咱们的女儿就要认回来了,你有没有给女儿准备礼物” 平阳郡主从高寻安怀里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高寻安。 听到这话,高寻安眼神一闪,“这自然是有的” “我准备把这块玉佩给桑宁” 高寻安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看到这块玉佩,平阳郡主很是吃惊,她指着玉佩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不是你娘给你的遗物吗?”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如今我把这块玉佩交给我们的女儿,弥补一二她这些年所受的苦。” 平阳郡主很是高兴,高兴于高寻安这么看重他们的女儿,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爱屋及乌,平时高寻安对待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不咸不淡,如今对他们的女儿这么好,更是让平阳郡主高兴。 “说到礼物,我也给桑宁准备了礼物,让平嬷嬷收到了库房里,不过······” 平阳郡主皱着眉头:“怎么这两天不见平嬷嬷,平嬷嬷这几天也是怪怪的,似乎很忙,经常在伺候本郡主的时候走神,我已经让她歇了几天,这几天身边没有平嬷嬷伺候,我这还挺不适应,也不知道平嬷嬷的病怎么样了,若是好了就让她赶紧来” “花露,你去瞧瞧平嬷嬷的病如何了,若是好了,就让她赶紧回本郡主身边当值” 平阳郡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脸上的温柔瞬间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只见一袭穿着粉白色衣服的俏丽婢女,朝平阳郡主微微行礼,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 婢女走后,平阳郡主重新靠在了高寻安的怀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往严肃的面容变得春风满面。 很快,花露回来了,向平阳郡主禀告道:“郡主,奴婢方才去找平嬷嬷,平嬷嬷的病还没有好,可能再过两天才能重新回到郡主身边伺候” 闻言,平阳郡主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长时间病还没好,本郡主记得平嬷嬷身体很健壮,几年不生一次病,这是怎么了” 高寻安安慰道“正是因为平嬷嬷几年不生病,这一生病才来势汹汹” 平阳郡主蹙着眉,疑问道:“是这样吗?” “是这样,你看你一年生几次病,但是每次生病,两天就好了,再者说,平嬷嬷的病或许大好了,但是还是坚持要休息两天” 平阳公主眼眸闪过锐利,不满道:“既然如此,平嬷嬷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本郡主身边伺候,难不成是有什么异心” 高寻安笑了笑安慰道:“有异心倒不至于,你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是我们女儿的大日子,平嬷嬷一向对你忠心,这次想来是不想把病气过给你,平嬷嬷也知道你对这次宴会看的多重要” 平阳郡主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平嬷嬷确实对本郡主忠心耿耿,她怕是担忧把病气过给了本郡主,也难为她生着病,还为本郡主着想,花露你去请个太医好好为平嬷嬷瞧瞧” “是,郡主” 花露附和道,抬头看了一眼高寻安,恰好对上高寻安的视线,花露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平阳郡主正说着话呢,忽然感觉睡意渐浓,她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了。 高寻安见此,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郡主,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平阳郡主无意识的点点头,下一秒就睡得不省人事。 高寻安见此眼眸微闪,把平阳郡主打横抱了起来。 第134章 参加平阳郡主的宴会 高寻安把平阳郡主放到床上,这才看了一眼花露。 “我送给郡主的燕窝,郡主可有好好吃” 花露莞尔一笑,回禀道:“大人,您给郡主的东西,郡主自然是好好吃了” 高寻安淡淡的点点头,视线在平阳郡主脸上掠过,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大人,您什么时候提我为姨娘” 花露水润的眸子闪着情愫,一脸崇拜的看着高寻安,声音尽是娇俏妩媚。 “急什么,我现在把你提成姨娘,你就不怕郡主容不下你吗?等我解决了郡主这边的事,就再也没有人敢阻挡我们了” 高寻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花露的脸上染上一抹羞涩,她只以为高寻安是为了她好,毕竟他说得对,郡主是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把她提为妾室的。 想到高寻安那个凄惨的外室,花露的身体抖了抖,她绝对不会落得和那个外室一样的下场。 看着花露的神色,高寻安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温声说道:“只要你肯帮我,我定然不会让平阳郡主伤害你,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替你弟弟除去奴籍,他就可以考科举了” 听到高寻安的话,花露激动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弟弟若是能除去奴籍,就可以考科举了,不管能不能考中,总归有一个念想,弟弟的孩子以后也不再是奴籍,意味着他们以后就有更多的盼头了。 花露激动的说道:“大人,奴婢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听着花露的话,高寻安满意的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捏着花露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一室旖旎······ 高寻安穿上衣服,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居高临下的看着花露,语气却很是温柔:“药效快过了,郡主等会就醒了,她身边若有什么事,你赶紧禀告我” 花露点点头,“大人,您放心” 高寻安走出屋子后,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 ······ 时间一闪而逝,转眼间就到了平阳郡主的认亲宴会那天。 沈初瑶很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每次参加宴会都要提前准备,一袭水绿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更显清丽脱俗,颜如舜华,一根红宝石蝴蝶金簪,流光溢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初瑶皱了皱眉,取掉了这根红宝石簪子。 “小姐” 青月急忙阻止。 “我是去参加宴会,不用打扮的这么高调” 她是去看戏的,可不想被人看。 沈初瑶看着头上的首饰,也太多了些,思索了片刻,又取下了一根发簪。 这可把青月急坏了,“小姐,您可别再取发簪了” 她家小姐那么美,就是要美美的去参加宴会,那些想要笑话和嘲笑他们小姐的都看看,她们小姐即便是和离了,也是京城最美的。 沈初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沈初瑶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沉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 青月神色变得凝重,也有些紧张,她们今天要做的可是大事,一想到要揭穿桑宁的真面目,她就激动。 她们家小姐这段时间遭的罪,还有桃蕊的死,都和桑宁有关系。 沈初瑶简单吃了几口早饭,就出发了,坐在沈家的马车上,沈初瑶揉了揉眼睛,困意来袭,她侧身躺在软榻上,左手撑着脸颊。 马车不急不徐的朝前走去,听着街道上的叫卖声,沈初瑶渐渐陷入了沉睡。 忽然,沈初瑶身体前倾,一下子从软榻上摔下来,碰到了额头。 “小姐” 青月凄厉的叫声响起。 沈初瑶瞬间清醒,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马车剧烈的晃动,让沈初瑶很难起身,沈初瑶紧紧的扶着马车,好不容易稳着身子。 马车外的尖叫,惊呼,还有摔掉东西的声音在沈初瑶耳边响起,沈初瑶这才发觉马惊了。 沈初瑶跌跌撞撞的朝马车门口爬去,一把掀开车帘,马夫在使劲扯着缰绳,试图让马停下,却没有丝毫用处,马发疯似的向前奔跑,前方的百姓来不及躲闪,被马车扫到,倒在了一边,小摊小贩的东西散落一地。 马车一直朝着前面跑,前面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但是马像疯了一样,直直的朝前面撞上去。 这要是撞上去,沈初瑶不死也残。 沈初瑶当机立断,拎起裙子,就要跳下马车,她受伤总比撞死好吧,只是看着速度飞快的马车,沈初瑶心沉了下来,这么快的速度,她就是跳下去,也是个不死即残的结局。 到底该怎么办,沈初瑶大脑在不停的思索着,可是任凭沈初瑶有多聪明,此时的情况,她的聪明没有丝毫用处。 马车距离那堵墙,越来越近,沈初瑶大脑快速思索着,当机立断,决定直接跳下去。 沈初瑶心一横,迅速朝马车下跳下,由于身体的惯性,沈初瑶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在沈初瑶松了口气时,却发现马车又调转了回来,朝着沈初瑶这边飞奔而来,沈初瑶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脚腕被扭伤了,无法动弹。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沈初瑶拖着扭伤的脚腕,一步步的挪动,但是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眼看就要冲到了沈初瑶身上,就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一把宝剑。以势如破竹之势,插入马的脑袋里。 马痛苦的嘶鸣声响彻在街道,随即挣扎了两下,重重的倒在街面上。 沈初瑶呆呆地看着马匹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就差那么一点,就冲到她身上了。 看着倒在地上死得偷偷的疯马,沈初瑶环顾四周,搜寻着方才救她的人,片刻后,沈初瑶失望的收回视线,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小姐” 青月哭着跑到沈初瑶面前,眼眶通红,整个人吓得惨白。 “小姐,你们怎么样了,方才吓死我了,好在小姐您没事” 青月的声音带着颤抖,确实是吓坏了。 “你怎么赶车的,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青月指着马夫的鼻子怒骂。 马夫急忙上前,跪在沈初瑶面前:“小姐饶命,这马一向很温顺,奴才也不知道这马怎么会突然发了狂” “还敢狡辩,难不成你说马发狂和你没有关系,我回去定然禀告夫人” “奴才真的没有狡辩,真的是马忽然发狂的” 青月气得还想说什么,沈初瑶阻止了她,她的目光淡漠的看向马夫:“既然你说马突然发狂,那你说马为什么会发狂” “马发狂的原因有好多种······” 马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初瑶打断,“方才我明明已经跳下了马车,这马却折返过来,朝本小姐撞去,你说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听到沈初瑶的话,马夫这才想起来这事,他思索片刻,开口道:“小姐,马发狂有很多情况,但是像这样专门针对一人,而且还发了狂,那就是这人身上有什么气味,引得马发狂” “气味?” 沈初瑶抬起胳膊闻了闻,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气味。 即便如此,沈初瑶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她对马夫说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这死去的马,还有马车运回沈府,中间别让任何人接触” 沈初瑶现在没时间查找真相,只能把这些证据保存起来。 “是,小姐,奴才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马夫松了口气,跪在地上给沈初瑶磕头。 沈初瑶环视一周,看着倒在地上的百姓,还有地上随意洒落的物品,沈初瑶对青月道:“那些被撞伤的人,还有小贩损失的物品,给她们一些银钱弥补损失” “小姐,您现在还受着伤呢?” 青月有些不赞成的说道,沈初瑶指着对面的胭脂铺子,对青月道:“你把我扶到那里面,我这样去参加宴会可不成,得收拾下” “小姐,您都这样了,还要去参加宴会吗?” “正因为我成这样了,我才更要去” 沈初瑶眼神闪过冷厉,她的视线在马匹上掠过,她很肯定今天这场事故是冲着她来的。 青月把沈初瑶扶到了胭脂店,她给掌柜的要了个包间,重新梳洗了一番。 护卫重新找了个马车,青月扶着沈初瑶心疼的说道:“小姐,您都这样了,不如我们去和平阳郡主说一声吧” “不妨事,只是走路有点疼,没什么大碍” 沈初瑶摆摆手,她今天去宴会上有要事要做,不能耽误。 “青月,带上我换过的衣服,回去请个大夫检查下,瞧瞧有什么异味” 沈初瑶偏头看了一眼婢女手上捧着她刚换下来的衣服。 ······ 郡主府 今日的郡主府格外热闹,还没到郡主门口,就看到停着的马车排了很长的距离,丫鬟熟练有礼的引导着来的到来得贵妇小姐。 见面的贵妇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一些熟识的千金小姐也去一边说话。 不过她们议论最多的就是沈初瑶,都知道这是平阳郡主的认亲宴会,一个曾经连妾室都算不上的人,居然摇身一跃变成平阳郡主的女儿。 还把沈初瑶挤走,她们乐的看沈初瑶笑话,却不代表她们就喜欢桑宁,一个沈初瑶让她们嫉妒也就罢了,总归她是沈家大小姐,才华出众,聪慧美丽,可是桑宁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乡野长大的粗鄙之人,不仅大字不识,还不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听到动静,朝前面看去,只见一个被众人簇拥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朝这边走来。 那老人虽然满头白发,却还是神采奕奕,一袭华贵的衣服,被丫鬟搀扶着。 众人心里一惊,没想到平阳郡主居然把护国将军家的老夫人请来了,这位老夫人年轻时候随着夫君一起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护国夫人,先皇都给她几分面子,虽然护国将军已经交了兵权,但是皇上对这位护国夫人可是敬重有加。 一般的宴会可真请不动这位老夫人,由此可见,平阳郡主还真是看中这位刚找回来的女儿。 “老夫人,您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一位和护国夫人有交情的贵妇,笑着说道。 护国老夫人拄着拐杖,神采奕奕的眼神望着对方,满脸温和,但是周身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一眼就让人感受到这是从战场出来的。 “平阳郡主亲自给老身送去请帖,老身怎么敢让郡主空跑一趟” 众人听言,不得不感叹,平阳郡主真是对桑宁考虑到了全部。 生怕别人看轻桑宁,请了护国老夫人给她抬脸。 此时的平阳郡主正在和桑宁聊天,平阳郡主看着红光满面的桑宁,很是满意,她轻抚着桑宁的头发,一脸的慈爱,“今天过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娘多年的执念终于放下了” 桑宁笑了笑,温柔的看向平阳郡主:“还要多亏了娘这十多年不离不弃的寻找,女儿如今才能回到你的身边”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娘当然惦记着你” 说完,平阳郡主看向了桑宁的肚子,“看你的肚子,怕是快要生了吧” 桑宁摸着肚子,一脸的喜悦:“大夫说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到时候娘就要做外婆了,娘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希望我生产的时候娘在我身边,能够一眼就看到我的孩子” 平阳郡主一脸感动,“你只要有这份心就好了,你放心,娘亲一定会给你扫平所有的路” 桑宁听言,面上犹豫,内里却是高兴极了,她忍着激动的心,不争不抢道:“娘,我不想你辛苦,若是有什么困难,女儿自己会面对的” “你啊,就是心善” 平阳郡主无奈的点了点桑宁的额头,桑宁莞尔一笑。 “现在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多长时间” 平阳郡主看向身边的婢女问道。 “回郡主,还有两刻钟” “寻安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平阳郡主皱着眉头问道。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怎么高寻安却不在。 “刚才大人交代过,他去前院招待同僚了,让奴婢告知郡主一声” 花露恭敬的回禀道。 第135章 沈大小姐怎么没来 “既然你父亲不在,那我们母女俩就一起去吧” 平阳郡主拍拍桑宁的手臂,温柔一笑。 桑宁点点头,轻抚着肚子,从椅子上起身。 平阳郡主看着桑宁笨拙的身影,亲自上前,扶着桑宁的胳膊,“你身体不便,娘来扶着你” 桑宁冲着平阳公主甜甜的笑了,语气带着撒娇:“娘亲真好” 这让平阳郡主很是受用。 刚要朝外面走,平阳郡主瞬间想到了什么,她回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花露,冷声命令道:“你别跟着本郡主,去看看平嬷嬷怎么了,今天的宴会对本郡主很重要,她怎么还不来” “是,郡主” 花露眼神闪了闪。 倒不是平阳郡主一定要平嬷嬷带病过来,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平嬷嬷的伺候,这段时日没有平嬷嬷在身侧,她还真是不太习惯。 而且她心里总有些烦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交代好了事情,平阳郡主就带着桑宁去了花园,平阳郡主府有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里种着来自各地的珍稀品种,郡主府的花园更是京城一绝,凡是见过郡主府花园的都赞不绝口。 此时郡主府的花园姹紫嫣红,一片花海。 她们到的时候,那些千金小姐正在聊天,欣赏着珍稀的鲜花。 看到平阳郡主到来,她们急忙行礼。 “见过郡主” 平阳郡主摆摆手,心情颇好的说道:“不必多礼,你们随意” 虽然平阳郡主让人随意,不过这些千金小姐,倒是也没有之前聊得尽兴,一个个规矩的站着,不时和身边的人说几句话。 平阳郡主也没管那些贵妇和小姐,带着桑宁径直走到护国老夫人面前,客气的说道:“老夫人,你能赏脸来我这个宴会,本郡主深感荣幸” “护国老夫人圆圆的脸上笑呵呵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但是谁也不敢看轻她。 “郡主客气了,郡主亲自邀请老身,老身深感荣幸” 平阳郡主笑了笑,看向了身边,把桑宁从自己的身后拉过来。 桑宁站在平阳郡主身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众人注视的目光,想到自己以后的身份比她们高上不少,桑宁瞬间挺直了胸膛。 平阳郡主温声道:“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桑宁” 护国老夫人的视线这才落到桑宁身上,畏畏缩缩,眼神飘忽,心思深沉,护国老夫人一眼就把桑宁的品行看出来七七八八。 “原来这就是郡主的女儿啊,长的真是漂亮” 听到护国老夫人对桑宁的夸赞,平阳郡主很是高兴,桑宁却低下了头,眼神闪过不满。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仅仅是清秀,没有人夸过她长得漂亮,眼前的护国老夫人夸赞她漂亮,她只感觉护国老夫人模作样,不是在夸奖她,是在羞辱她。 桑宁眼底的不悦一闪而逝,还是被护国老夫人捕捉到了,护国老夫人感叹,平阳郡主找回来的这个女儿,似乎不是善茬。 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受邀请来参加宴会,今日一过她就和桑宁再无任何交集。 “郡主的女儿长的真像郡主夫君” 身边有一个想巴结平阳郡主的妇人,谄媚的说道。 说起长相,平阳郡主的视线落在了桑宁身上。 桑宁长的一点也不像平阳郡主,五官一看就和高寻安很像,但是却没有高寻安五官那份精致,同样的五官组合,在桑宁的脸上你多了几分平庸。 平阳郡主难得给了她一个笑脸:“是啊,确实和驸马长的一模一样” 听到平阳郡主居然和她说话了,这个妇人顿时觉得像是抓住了什么,不断的夸赞桑宁,好话像不要钱一样,从嘴里蹦出来。 起先平阳郡主还愿意听两句,但是听得多了,也就索然无味了,毕竟她心里也清楚这话是在口是心非,并非出自真心。 平阳郡主皱了下眉,立刻就有婢女出来,把这位妇人请了出去,这位妇人吓得大惊失色,刚准备向平阳郡主求情,随即平阳郡主一记冷漠的眼神扫了过去。 被人从宴会上请出去,这可真够丢人的。 平阳公主还是这样的性格,让宴会上的一众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下一个就把她们给请出去。 只有护国老夫人脸上笑呵呵的,一点也不受影响。 平阳郡主和护国老夫人说完话,就让人把老护国夫人请到了上座,随即,她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她想见到的人。 平阳郡主不悦的开口道:“沈家大小姐今日没来吗?” “回郡主,沈家大小姐还没有来” “哦,是吗?” 平阳郡主眉毛扬起,似笑非笑,语气平淡,却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 “沈家大小姐莫非是看不上本郡主,才会不把本郡主的宴会放到心上” 众人听着平阳郡主的话,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以平阳郡主护犊子的心态,沈初瑶曾经为萧景的正室夫人,即便与萧景合离,也算是桑宁的敌人,平阳郡主又怎么会好好的放过她? 沈初瑶还真是倒霉,三年前和京城最痴情,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成婚,刚成婚萧景就带兵出征,却战死沙场。 沈初瑶成了寡妇,本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萧景却活着回来了,本以为沈初瑶苦尽甘来,哪知道萧景不仅失忆,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现在这个怀孕的女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平阳郡主的女儿,她们这些人都替沈初瑶觉得憋屈,沈初瑶前半生风光无限,怎么到婚姻这方面命途多舛呢? 不过这总归是平阳郡主和沈楚瑶之间的事,她们也乐的看热闹。 平阳郡主声音冷厉:“也不知道,沈大小姐是看不上本郡主还是瞧不上皇家,护国老夫人都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嫡女居然敢堂而皇之不来参加本郡主的宴会” 平阳郡主的突然发难,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这话是否严重了些,对皇家不敬,这可是大罪。 桑宁站在那里,嘴角翘起一抹笑意。 ”郡主,想必沈小姐有事情耽搁了,不如我们去找人看看,老身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无故缺席郡主的宴会“ 护国老夫人笑呵呵的开口道。 平阳郡主紧抿着嘴,眼神闪过一道不悦,随即她笑着说:“此言差矣,护国老夫人心疼晚辈,但是也要看这些晚辈是否值得,哪怕沈初瑶遇到了什么事,她可以派个婢女过来说一声,本郡主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可是现在沈初瑶不仅没来,连派个丫鬟都没有,若说她对本郡主敬重,可实在不像,规矩都不知道学到哪里了,不如本郡主和沈夫人说下,把沈初瑶送到春满堂学学规矩” 听到春满堂,少部分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都抖了下,实在是春满堂不是个好地方,别看名字雅致,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平阳郡主平日最喜爱星辰花做成的胭脂水粉,这种胭脂水粉可以让人减缓衰老,用的时间长了,会让身体里渐渐的染上异香。 只是这种星辰花极难种植,平阳郡主有一个专门的园子种植星辰花,这个园子就是春满堂。 凡是进入春满堂养花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养花的人很多,人却越来越少。 春满堂对外的说辞是教规矩的地方,进去了不学个一年半载别想出来。 当然这只能骗骗,其他无知的人,对于护国夫人,丞相夫人这些贵妇,她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即便知道也不敢外传。谁让平阳郡主有一个好父亲呢,不过如此嚣张,难保不会有一日遭到清算。 “来人,去沈府把沈初瑶带来,本郡主要好好教她规矩”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是,郡主” 就在丫鬟准备去沈府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郡主,是我来晚了,还请恕罪” 沈初瑶一袭水蓝色的衣裙,清新脱俗,脸上未施粉黛,明眸皓齿,精致漂亮,这样沈初瑶和桑宁对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其他人也想不明白,萧景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其貌不扬的桑宁。 而且当时桑宁的身份还是个村姑。 “沈小姐,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平阳郡主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沈初瑶一脸惭愧,声音柔柔的解释:“郡主,方才在来的路上,马不知为何突然受惊,我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脚腕受伤,难以行走,找个大夫上了点药,又在胭脂店梳洗了一番,这才来见郡主,耽误了时间,实在是抱歉” 听着沈初瑶的话,众人的视线这发现沈初瑶走路一瘸一拐,手背上一大片擦伤的痕迹格外明显。 平阳郡主瞧着沈初瑶手背上的擦痕,蓦然笑了:“原来是马受惊了,本郡主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宴会呢” “郡主多虑了,哪怕今天的宫宴和郡主的宴会重了,我也会先去郡主的宴会” 沈初瑶笑意盈盈的看着平阳郡主。 其他人诧异的看向沈初瑶,没想到沈初瑶居然敢这么说,在宫宴和平阳郡主的宴会选择平阳郡主,这不是说平阳郡主比皇上还厉害吗? “大胆,你居然敢胡言乱语” 平阳郡主脸色铁青,冷声怒斥道。 沈初瑶惊呼一声:“难道臣女说错了吗,臣女对郡主既尊敬又害怕,若是参加宫宴身体实在不舒服,可以不去参加宫晏,但是郡主这里,臣女还没来迟呢,郡主就急哄哄的想要把我送到春满堂,相比较而言,臣女更害怕郡主,毕竟皇上英明不会随意惩罚她人” 沈初瑶目光淡漠的盯着平阳郡主,说出的话,却让平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 平阳郡主周身的冷意越来越重,看着沈初瑶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给碎尸万断。 这话的意思是平阳郡主比皇上还要让人敬畏,一个平阳郡主都这样,那她依仗的是谁的势力,还不是平阳郡主父王的势力,这让皇上该怎么想。 平阳郡主没想到,沈初瑶短短的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架到火上。 现场的氛围瞬间陷入凝滞,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平阳郡主笑了:”真是好啊,沈小姐不愧是沈家女,真是能说会道,倒是让本郡主开了眼” 闻言,沈初瑶微微一笑:“比不得郡主,郡主才是那个会说话的人,郡主如同月亮,臣女就是那地上的萤火之光” 当然是平阳郡主会说话了,三两句话话就要把她送到春满堂,谁还比得上你,沈初瑶在心里吐槽。 沈初瑶的反击,让平阳郡主在意料之外,她目光沉沉的审视着沈初瑶。 护国老夫人笑了笑,满脸欣赏的看着沈初瑶,对平阳郡主说道。 “沈小姐说得对,方才沈小姐进来的时候,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到宴会开始的时间,今日郡主来的早了些,怕是看错了时间” 护国老夫人的话,让平阳郡主在怒气中回过神,她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点点头,轻声说道:“方才沈家大小姐,确实没迟到” 闻言,平阳郡主只觉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本以为抓住了沈初瑶的把柄,没想到却是让她成为了笑柄。 “蠢货” 平阳郡主一个巴掌打在了丫鬟的脸上。 “怎么不早告诉本郡主,让本郡主差点冤枉了沈大小姐” 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郡主恕罪,奴婢忘记告诉郡主了,是奴婢失职,请郡主恕罪” “你在郡主府失职也就罢了,你现在可是让本郡主差点冤枉了沈小姐,只要沈小姐原谅你,本郡主就既往不咎” 丫鬟听言,急忙跪着挪在了沈初瑶面前,不停的磕头,额头慢慢沁出了鲜血。 “请沈小姐原谅奴婢吧” 沈初瑶垂下眼眸,心里冷笑,平阳郡主可真是会四两拨千斤,把冤枉沈初瑶来迟的事,推到丫鬟身上,平阳郡主完美隐身。 还有一层原因是让沈初瑶骑虎难下,平阳郡主的丫鬟亲自给沈初瑶道歉,若是沈初瑶说原谅这丫头,那就是越俎代庖,这事要是传出来,人们只会说沈家的女儿不懂规矩,连累的是整个沈家的名声。 第136章 为难沈初瑶 沈初瑶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平阳郡主,这个丫鬟只是替平阳郡主背锅的。 只是沈初瑶若是不原谅这个丫鬟,外人只会说沈初瑶狠毒。 无论是否原谅,对于沈初瑶来说还是骑虎难下。 可是平阳郡主是怎么认为,沈初瑶一定会掉入她的坑里呢? 沈初瑶抬起头,望向平阳郡主,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腿一软,直接倒在了青月的怀里。 青月惊慌的大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定然是刚才从马车上摔下来伤到了脑袋,谁来救救我们家小姐?” 青月抱着沈初瑶急忙跪在平阳郡主面前,痛哭流涕的祈求道:“求求郡主救救我们小姐吧,我们小姐从马车上摔下来摔到了头” 平阳郡主还没有说话,桑宁就率先开口:“什么摔到了脑袋,我看她八成就是装的,怎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倒,真是装模作样” 说完这话,桑宁可算是出口气,以往在府邸都是她对沈初瑶做小伏低,沈初瑶高高在上,现在可算是颠倒了,看到沈初瑶被人为难,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青月摇摇头,痛哭着看向桑宁“我家小姐现在头上起了碗口大的包,这是能造假吗,小姐也不想现在晕倒,刚才强撑着一口气来参加郡主的宴会,走路太急加重了脚的伤势,能撑到现在晕倒已经是极致,我家小姐也不愿意搅了郡主的兴致” “哎呀,还真有这么大包” 护国老夫人摸着沈初瑶的后脑勺,惊呼一声。 “沈小姐脑袋有这么大包,要是再耽误下去怕是要伤着脑袋” 听到护国夫人的话,众人更加确信沈初瑶真的是摔到了脑袋。 护国夫人的话,更是让桑宁打脸,桑宁刚才还叫嚣着沈初瑶是装的,现在就被护国夫人给拆穿了,脸色羞的通红。 “郡主,不管如何,还是先把沈小姐安顿下来请太医吧,若是此时送回沈家,一路上马车颠簸,又耽误时间,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此时的丞相夫人缓缓开口。 护国老夫人和丞相夫人,是这里少有的不怕平阳郡主的人。 她们就算是再无知,也知道功高震主,这也就罢了,平阳郡主的父亲襄城王仗着功劳,行事无所顾忌,平阳郡主仗着襄城王的势,也是行事乖张霸道。 她不给平阳郡主面子,或许平阳郡主会生气,但是皇上却会高兴。 若是他们对平阳郡主巴结,皇上怕是要怀疑他们家大人了。 这个江山是皇上的,襄城王如此跋扈,早晚会自食其果,她也没必要对平阳郡主多巴结,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成。 “来人,把沈小姐安排到客房,去请大夫给沈小姐诊治” 平阳郡主让下人把沈初瑶带下去。 “多谢郡主,奴婢代替小姐给郡主道谢” 青月行了一礼。 沈初瑶被带走后,平阳郡主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散,不过这个宴会是她女儿的宴会,实在是不宜弄出什么乱子,无论什么事还是等到宴会结束再动手。 瞧着桑宁一脸不服气的神色,平阳郡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难过,等到宴会结束,娘把沈初瑶交给你,任你处置” “真的?” 桑宁眼睛一亮,随即便暗淡下来:“可是我们又没有沈初瑶的把柄,要怎么把她定罪呢” 平阳郡主淡淡的笑了,她轻拂过桑宁脸上的碎发,视线落在已经落座的夫人小姐身上,确定没人关注她们,这才缓缓开口:“明着确实需要证据,暗地里需要什么证据?” 桑宁听着这话,一开始满身疑惑,后来恍然大悟,这意思是说,可以暗地里出手,不需要什么证据把她给定罪。 毕竟失踪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被查出来就行,就算沈初瑶是沈家大小姐又如何,她还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呢,她自信平阳郡主出手,不会有人查出来。 “谢谢娘,娘你真好” 桑宁挽着平阳郡主的胳膊,眼里闪过得意的神色。 若说她和沈初瑶有大仇,这倒没有,可是谁让她是萧景曾经的正室夫人呢。 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桑宁记恨沈初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刚到萧府时还记得沈初瑶看她的眼神,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沈初瑶再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休的弃妇,如今连身份都没有她高,沈初瑶有什么可得意的。 护国老夫人和丞相夫人坐在一起,一起闲聊着,此时看到平阳郡主和桑宁在一起说话,她却觉得这俩人在商量什么坏事,桑宁虽然和平阳郡主长得不像,但是性格却是像了十成十。 “郡主和桑宁姑娘感情倒是挺好” 丞相夫人感叹了一句。 护国老夫人喝着茶水,视线在俩人身上掠过,一双苍老的眼睛泛着精光:“亲生母女感情是好,心也往一处使” 护国老夫人别有深意的说道。 丞相夫人笑了,对于这个刚认回的女儿,她一眼就看出不是个省油的灯。 ······ 沈初瑶被带到了客房,丫鬟又请了大夫给诊治,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头上的这个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在丫鬟去向平阳郡主禀告时,沈初瑶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 青月把沈初瑶扶起来,神色没有丝毫意外。 沈初瑶坐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脑袋。 “小姐,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青月有些担心。 沈初瑶摆摆手:“不用了,事情没有办完,我怎么能休息呢,等会就可以看好戏了” 沈初瑶准备了这么久,就是要在这个宴会上当众拆穿桑宁的身份。 “走吧,我们去瞧瞧” “可是小姐,您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 青月很是担心沈初瑶的身体。 “不碍事” 沈初瑶说话间已经从床上起来。 青月见此,也不再劝阻。 ······ 平阳郡主拉着桑宁坐在自己身边,不时的看着桑宁,眼底满是慈爱。 就在这时,平阳郡主想到了什么,对婢女道:“你们去催催寻安,他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 “是,郡主” 婢女朝平阳郡主行了一礼,退下去寻找高寻安。 平阳郡主不时的朝外面张望着,期待着高寻安前来,“宴会都要开始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爹还不来” 听到这话,桑宁神色有些萎靡,“娘,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 “不会的,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平阳郡主当即否定,神色骤然变得严厉。 第137章 平阳郡主的儿子 桑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疾言厉色的平阳郡主,当即被吓到了。 平阳郡主见此,神色缓和了些,拍拍桑宁的手背,解释道:“你爹最喜欢你了,你知道吗,你爹对你哥哥都没有对你喜欢,你爹还打算把你祖母的遗物送给你” 听着平阳郡主的解释,桑宁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犹豫的问道:“娘,我有哥哥?” 平阳郡主拍了拍额头,无奈的笑了:“你瞧我,都忘记和你说了,你还有个哥哥,在太学院求学,怕是今日赶不回来” 对于唯一的儿子高言澈,平阳郡主很是严厉,不允许他像普通富贵子弟一样贪图享乐。 在平阳郡主的教导下,高言澈五岁就能熟读四书五经,十岁考到了太学,十五岁靠着自己的努力中了秀才,在年轻的一代中也是佼佼者,明年的春闱就可以下场了。 想到高言澈,平阳郡主的眼底满是骄傲。 正在这时,一道轻微的惊呼声响起,平阳郡主抬起头朝前方看了过去。 只见前方两个气宇轩昂的人,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方是赫然就是高寻安,高寻安虽然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但是依然俊逸非凡,矜贵俊美,再加上上了年周身的沉稳气质深厚,更是让一众小姑娘红了脸。 不过一想到高寻安曾经被赤裸着挂在城墙上,就算是对高寻安有什么想法的都立马收回了心思。 平阳郡主对自己的夫君都能下此毒手,更别说对她们。 走在高寻安后面的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少年,仪态端庄,风度翩翩,芝兰玉树,穿着一身白衣,眉眼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 这人便是平阳郡主的儿子高言澈,高言澈很少出现在宴会中,所以这些千金小姐对高言澈很是陌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平阳郡主的儿子。 看到其她贵女的反应,平阳郡主很是骄傲,她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言澈,你回来了” 平阳郡主没想到高言澈能回来,听说再过两天就是太学组织的考试了,这个时候高言澈应该在太学温习功课。 “儿子见过母亲” 高言澈撩起衣袍,给平阳郡主跪下磕了一个头. 平阳郡主急忙上前把高言澈扶起来,向来严肃不近人情的平阳郡主,在此刻满脸的温柔,倒是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妇人。 平阳郡主上下打量着高言澈,感慨的说道:“瘦了” “母亲,儿子并没有瘦” 高言澈很是无奈。 平阳郡主擦了擦眼睛的泪花,拉着高言澈的手走到桑宁面前:“这是你的姐姐,你失踪快二十年的姐姐” 高言澈拱手做辑:“见过姐姐” 高言澈神色不咸不淡,对于这个新回来的姐姐,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二十多年没见,又能有什么感情。 而且他虽然在太学,京城的事也知晓,他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如今是萧景的正室夫人。 高言澈也让人调查过桑宁,知道她从小到大的事迹,也知道她这个姐姐能让萧景娶她,是有一定的手段。 对于桑宁的这些手段,高言澈虽然不讨厌,却会敬而远之。 桑宁看着她的这个芝兰玉树的弟弟,举止行云流水,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这样的高言澈让桑宁有一种浓浓的自卑,若是她从小在平阳郡主身边长大,也会像高言澈这样吧。 “这是我给姐姐的礼物,希望姐姐能喜欢” 见到桑宁不安的神色,高言澈移开话题,从身后的小厮手里取过一个盒子,递给桑宁。 桑宁接过盒子,只是说了句:“多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弟弟说话,以往她的能言善语在面对高言澈的时候,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给看穿。 她在平阳郡主和萧景的身上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个第一面相见的弟弟,却给她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的那些小手段下意识的不敢在高言澈身上使用。 “好了,你们兄妹以后能好好相处,娘就放心了” 平阳郡主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里满意极了。 此时的沈初瑶让丫鬟搀扶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平阳郡主正忙着给自己的一双儿女说话,并没有看到沈初瑶。 沈初瑶坐下来,吃着瓜果,丫鬟们正在上着可口的饭菜。 沈初瑶每一盘都尝了尝,和其她人的浅尝辄止不一样,沈初瑶胃口很好,一点也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就在这时,平阳郡主带着桑宁走了下来,走到了几位高门大户的夫人面前,一个个开始认人,这些夫人不仅是夫君官位高,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和襄城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平阳郡主是想带着桑宁打入贵妇的圈层,虽然桑宁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这些夫人已经知晓,但是她们还是很排斥桑宁进入这些贵妇的圈层。 只因为桑宁是从乡下来的,大字不识,也不懂礼节,现在平阳郡主带着桑宁亲自人视这些夫人,就算是这些夫人还是看不上桑宁,看在平阳郡主的面子上,这些人也会接受桑宁的。 沈初瑶不得不感叹,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可惜了! 要是平阳郡主知道自己一手铺路的女儿,会是仇人的女儿,她会有什么反应。 认识完这些夫人后,平阳郡主拉着桑宁的手,站在了上首中央。 平阳郡主大声道:“这是我的女儿桑宁,大姐也都知道,我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歹人所害,本郡主找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女儿” 平阳郡主很是激动,她努力平复着心情,神色瞬间变得严厉。 “若是有人敢欺负我的女儿,就是和本郡主作对,我会让她知道和本郡主作对是什么下场” 平阳郡主冷厉的视线在沈初瑶身上掠过。 第138章 揭穿真相 平阳郡主意有所指,可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除了在敲打这些千金小姐外,更重要的是这话直指沈初瑶。 沈初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嘴角勾出温和的笑意,赞同的点了点头。 平阳郡主一直在注意着沈初瑶,看到沈初瑶的表情,平阳郡主更气了,她冷笑一声,别有深意道:“沈小姐莫非对本郡主的话不认同?” 沈初瑶摇摇头,温和的解释道:“臣女对郡主的话很是赞同,郡主为人母,母爱深厚,臣女只觉得佩服” 沈初瑶真觉得佩服,对于没有血缘的人,平阳郡主都能这样对待,实在是让人敬佩。 平阳郡主冷冷的看着沈初瑶,沈初瑶没有预想中的害怕,却让平阳郡主很是不高兴,她总觉得这样的沈初瑶对她没有丝毫尊敬。 “沈小姐知道就好,既然沈小姐清楚,就好好的期盼自己没对我的女儿做什么事,否则本郡主可是不管对方是谁” 平阳郡主笑着说道,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沈初瑶笑了,也没再多言。 只希望平阳郡主等会还能有时间找她的麻烦。 平阳郡主讥讽一笑,注意力又放到了桑宁身上。 “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多谢娘亲” 桑宁声音温柔,眼神水润,看着平阳郡主的神色满是信赖。 虽然不知道平阳郡主的惊喜是什么,但是依着平阳郡主的性子,一定是很特别的东西,才能让平阳郡主见过大世面的人,都称之为惊喜。 正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听到这话,一众人急忙起身,跪下,平阳郡主看着前来宣旨的太监,脸上闪过一道喜意。 “桑宁接旨” 桑宁听到这话,心里很是震惊,她接旨? 她没有听错吧,看到桑宁还在发愣,平阳郡主推了推桑宁的胳膊,提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接旨” 沈初瑶这才回过神,她跪在最前面, 伏在地上,恭敬道:“臣女接旨” 太监看着跪在前面的桑宁,打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平阳郡主之女桑宁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特赐封为荣安县主,食邑五百亩······” 桑宁听着圣旨的内容,好多她都听不明白,但是她明白了一句,她要被封为县主,有食邑,有封地。 桑宁激动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县主,这可是县主啊,过去她见过的最大官就是县令,现在她居然成了县主,不仅有食邑,还有封地,以后这些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见到她就要她行礼了。 想到这里,她得意的看了一眼沈初瑶。 “荣安县主,赶紧接旨吧” 太监讨好的捧着圣旨递在了桑宁面前,桑宁颤抖的就要接过圣旨。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郡主,她根本就不是小主子,她是个冒牌的”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头发狼狈的散在脸上,露出花白的头发,着急的朝这边跑来。 看到这人,其他人都很奇怪,这是谁,平阳郡主府怎么会出现像乞丐一样的人。 别人不知道,但是平阳郡主可是很清楚,她眯着眼盯着前面那个狼狈的身影。 来人就是多日未见的平嬷嬷。 平嬷嬷还没来到平阳郡主跟前,就被一众护卫拦了下来,实在是平嬷嬷这个样子太过怪异,下人担心伤到郡主。 此时的桑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在她重要的时刻,出现一个疯考太婆着实有点膈应。 桑宁一脸嫌弃的看着平嬷嬷,撒娇的对平阳郡主说:“娘,咱们赶紧把这个人赶出去吧,这里都是贵人,免得这个疯婆子冲撞了贵人” 这次平阳郡主却没像以前那样,事事依从桑宁。 平阳郡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平嬷嬷,冷声质问道:“平嬷嬷,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 平嬷嬷刚要说话,就被高寻安打断:“平阳,平嬷嬷有了癔症,这段时日她神智一直不清,因为你要忙着桑宁的事,我就没有告诉你” “是,这样吗?” 平阳郡主有些怀疑。 “自然是这样,你看平嬷嬷在府邸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是癔症是什么” 高寻安脸色温和,他指着平嬷嬷身上是狼狈,语气坚定的说道, 随即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还不赶紧把平嬷嬷的嘴堵上,别让她扰乱了整个宴会” 话音刚落,就有侍卫上前想要去堵平嬷嬷的嘴巴,平嬷嬷见此,急忙大声喊道:“郡主,桑宁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她是······” “呜呜······” 护卫一把捂住了平嬷嬷的嘴,拖着平嬷嬷的身体,就要把她拖下去,平嬷嬷使劲的挣扎,眼眸绝望的看着平阳郡主,双手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记。 “慢着!” 平阳郡主挥手阻止。 “郡主,平嬷嬷有癔症,我们必须把她赶快弄走” 高寻安一直在平阳郡主身边劝说。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一步步走到平嬷嬷面前。 挥了挥手,钳制住平嬷嬷的下人,瞬间离开。 “郡主,老奴终于见到了你,老奴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平嬷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到平阳郡主面前,老泪纵横,痛哭流涕道。 平阳郡主整个身体颤抖,声音很轻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整个人都不敢相信,却又一种想要知道真相的绝望感。 “郡主,这个桑宁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冒牌的” “一派胡言” 平阳郡主指着平嬷嬷怒斥,手指微微颤抖。 第139章 平阳郡主的崩溃 但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平嬷嬷说的大概是真的,毕竟平嬷嬷一向对她忠心,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 “郡主,老奴没有撒谎,桑宁她是高大人外室玲珑所生的孩子” 平嬷嬷跪在地上,眼底满是情真意切。 轰! 平阳郡主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平嬷嬷在说什么? 桑宁是那个贱人的女儿? 平阳郡主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一软差点摔倒。 其他人听着平嬷嬷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今日来参加宴会居然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平阳郡主找到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还是高寻安外室所生,平阳郡主信没信,她们不知道,反正她们是信了。 桑宁听着平嬷嬷的话,不可置信的怒吼道:“你在骗人,我是郡主的女儿,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找你来诬陷我的,是谁?” 桑宁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落在了桑宁身上,她指着沈初瑶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陷害我” 桑宁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恨意。 沈初瑶眉头上挑,没想到桑宁误打误撞,倒是猜中了,不过,虽然桑宁猜中了,别人可不会相信。 沈初瑶放下茶盏,微微一笑:“县主说得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渗透了郡主府,还逼着郡主的贴身嬷嬷做的” 闻言,桑宁的眼神骤然浮现出亮光,她激动的对平阳郡主道:“娘,你听到了吗,这一切都是沈初瑶做的,是她嫉妒我” 其他众人瞧着桑宁着急忙慌的样子,讥讽的笑了,连好赖话都没听出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萧景对她情有独钟的。 “够了” 平阳郡主冷斥一声,打断了桑宁的话。 “娘” 桑宁不可置信的冲着平阳郡主喊道,自从和平阳郡主相认以来,平阳郡主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她,难不成这个嬷嬷说得是真的? 想到这里桑宁的心里浮现出一抹恐慌。 平阳郡主眼神淡漠,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桑宁。 “一定是你,都是你做的,一定是你陷害我” 桑宁重新又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对啊,是我,都是我做的,可是她们不信啊” 沈初瑶坦然的承认了。 “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桑宁的眼神充满着仇恨,那深深的恨意要把沈初瑶生吞活剥了。 沈初瑶淡然一笑,她就算是承认又如何,没有人相信啊,别人还以为她是在说气话。 更何况,把手伸到郡主府,还是伸到平阳郡主的贴身嬷嬷身上,外人可不相信一个沈初瑶能办到。 桑宁看着沈初瑶想要冲上去,但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上前,只是眼底的恨意愈发厚重。 高寻安眼神晦暗,没想到这个老奴居然还活着,即便面对如此情景,高寻安也并没有多慌张。 “若是你在本郡主面前胡言乱语,本郡主把你碎尸万段” 平阳郡主审视着平嬷嬷,语气带着威胁。 “郡主,老奴在您身边二十多年,怎么敢对您欺瞒“ “当时老奴无意听说桑宁姑娘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是被那外室掉包的女儿” “老奴本来不信,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人去调查真相,况且没有证据,老奴也不敢告诉郡主,担心郡主动气” “老奴私下找人去调查,这一调查还真发现了什么,老奴找到了当年给玲珑那个外室接生的接生婆” “接生婆子说玲珑当年生的孩子,臀部有一个胎记,若是桑宁身上如接生婆子所说得那样,真有一个胎记,那就可以断定这位桑宁姑娘不是郡主您的女儿” “老奴本想把那个接生婆子接过来做为证人,断定真假,但是在途中接生婆子突遭意外去世” “这更加让老奴确定桑宁姑娘的身世有问题,老奴本来打算即便没证据,也要把事情告诉郡主您,只是老奴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郡主您,就被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刺杀” “好在黑衣人刀剑刺偏了半寸,老奴这才保住性命,那黑衣人以为老奴死了,就把老奴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老奴费力爬出乱葬岗吼,被人所救,在郡主府外修养了几天” “老奴本想回到郡主府把这一切的真相告知郡主,但是又担心暗处里的坏人贼心不死,老奴死了事小,要是郡主不能得知事情的真相,老奴万死难辞其责” 平嬷嬷痛哭流涕的诉说。 平阳郡主的脸色早就白的不能再白了,她的身形微微晃动,一阵天旋地转。 平嬷嬷在说什么? 她找到的女儿居然是假的,不仅是假的,还是外室那个贱人所生,那她真正的女儿呢? 平阳郡主声音发冷,喉咙像是堵了口气:“那······本郡主的女儿呢” “郡主······” 平嬷嬷为难的看着平阳郡主,不忍心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但是平阳郡主又怎么猜不出来,她查出来的真相,当年玲珑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儿出生没几天就死了,也就是说那个死去的女婴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平阳郡主喉咙一股痒意。 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看着帕子上沾染的鲜血,平阳郡主收起帕子,面色愈发冷漠。 她转身看向高寻安,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高寻安,你告诉我,桑宁到底是谁的孩子?” 高寻安并没有惊慌,语气淡淡道:“桑宁自然是我们的女儿,你难道就听老奴随意说几句,就怀疑桑宁不是我们的女儿吗,我就算是再狠毒,也不会对我们的女儿下手,毕竟虎毒不食子” “你若是听信了这老奴的话,你让我们的女儿情何以堪,要是真的被这老奴当枪使用,你连后悔的地方都没有,也让我们的女儿寒心” 桑宁见此,急忙上前,拉着平阳郡主的胳膊:“娘,我真的是您的女儿,爹爹再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之前得罪过这个老奴,还威胁过她,定然是因为这样,她记恨于我,才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听着俩人的劝说平阳郡主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理智认为,不该就这么相信平嬷嬷的话,可是潜意识让她认为平嬷嬷的话不是空穴来潮。 她不想相信这么离谱的事,她要认的女儿居然是那个外室的,她亲女儿居然被外室杀死了。 可万一平嬷嬷说得是真的呢? “郡主,你可不能被她们蒙蔽,即便您不相信老奴的话,郡主您可以亲自调查,若是证实老奴在胡言乱语,那老奴甘愿受死” 平嬷嬷深深的跪在地上,生怕平阳郡主就这么相信了这俩人。 第140章 平嬷嬷之死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打击。 眼看平阳郡主就要动摇了,桑宁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道:“娘,你难道真的信这个老奴所说吗,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胡乱说”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买通其他夫人的丫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说别人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您看她们信吗?” 平阳郡主面无表情的看着桑宁,摇摇头:“不一样,她们的女儿自小在身边长大,可你从小不在我身边,除了你手里的那块玉佩,和高寻安长得相似的容颜,二十年能做手脚的实在太多,我实在不知道该信谁” “平阳,你真的被这个老奴说动了吗,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直接断定桑宁是假的,这样乱说的奴才就该乱棍打死” 高寻安冷冷的看着平嬷嬷,平嬷嬷身体一抖,后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她现在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高寻安派来的,还有接生婆子被刺杀,绝对和高寻安脱不了关系。 要是放任一个这么可怕的人在郡主身边,郡主早晚会被她害死的。 想到这里,平嬷嬷抬头看向平阳郡主,这一眼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郡主,老奴从您刚出生就伺候您,眨眼间已经快四十年了,老奴就算是欺骗谁,也不会欺骗您,希望郡主以后小心高寻安,别被他骗了,老奴地下有知也会保佑郡主的” 平嬷嬷这话,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让平阳郡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平嬷嬷深深看了一眼平阳郡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起身猛然朝树上撞去。 “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平阳郡主瞪大了眼睛,那一片血红的颜色倒映在她的眼中。 平嬷嬷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啊!死人了!” 一些胆小的千金小姐吓得失声尖叫。 沈初瑶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她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平嬷嬷,着实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惨烈的方式让平阳郡主相信她的话。 高寻安双手握成拳头,一向温和的眼眸骤然浮现出杀意。· 高言澈别有深意的看着桑宁,通过这么一场闹剧,他很肯定这个桑宁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姐姐。 无论是不是,他对桑宁也没太多感情,只是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做的吗?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高寻安。 平阳郡主呆呆的看着平嬷嬷的尸体,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大声喊道“来人,请太医” 其他人看着平嬷嬷那碗口大的伤口,一看就知道凶多吉少。 好在方才给沈初瑶看伤的太医还没离开,太医很快就到了给平嬷嬷检查伤口,片刻后,太医开口:“郡主,已经没气了,老夫无能为力” 听到这个,平阳郡主身形一晃,差点晕倒,她不敢相信平嬷嬷就这么没了? 想到平嬷嬷最后一刻说得话,平阳郡主眼睛布满了血丝,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查,给本郡主调查明白,是不是有人混肴本郡主的血脉,若是真的有人混肴本郡主血脉,本郡主要把她碎尸万段” 平阳郡主冷冷的说道,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其他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可不敢触了平阳郡主的霉头。 不过,在平嬷嬷以自己的性命来证明后,这些人都信了平嬷嬷的话,毕竟平嬷嬷和桑宁又没有仇怨,何必用自己的性命去证明。 正在这时,从外面急匆匆的过来一个侍卫,恭敬的朝平阳郡主禀告道。 “郡主,府邸外有一个老太婆,她身边还有一封信,属下检查了并没有任何问题,请郡主过目” 听到侍卫的话,平阳郡主接过信封,拆开信,看着信上的内容,平静的眼眸有了些许波动,她拿着信的手在颤抖,急忙道:“赶紧,快点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其他人都好奇,平阳郡主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这么激动。 沈初瑶嘴角翘起一抹笑意,云淡风轻的喝着面前的茶水。 很快,侍卫就把外面的老太婆带了过来,众人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老太太,畏畏缩缩的朝这里走来。 一身普通的衣服,和这个宴会格格不入,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有什么特别的,值得平阳郡主亲自接见。 “民妇赵李氏参见郡主” 老太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平阳郡主行礼。 平阳郡主眼神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急忙问道:“你就是那个给玲珑接生的接生婆” “是,民妇就是曾经给玲珑接生的” 老妇人恭敬的回答道。 “你怎么证明?” 平阳郡主呼吸急促,整个人像头发怒的狮子,她现在的理智已经濒于崩溃,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知道不能随意听信他人。 “怎么证明?” 老妇人一脸的紧张,脑海在努力的思索。 忽然她眼睛一亮:“当年民妇不是第一个人给那位玲珑姑娘接生的,第一个是民妇认识的人,当年玲珑姑娘难产,那位接生婆子,怕出什么事,就对当时的主家老爷推荐了民妇” “主家老爷?” “你可见过主家老爷?” 平阳郡主冷声问道。 “民妇曾经见过一面,因着玲珑姑娘难产,那位主家老爷实在担心,就不顾劝阻来到了那个院子里,民妇当年见过一面” 第141章 没有胎记?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她居高临下的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高寻安的脸上。 “你抬头看看,这里可有你说的主家老爷” 听到平阳郡主的话,接生婆子抬起头,紧张快速的朝周围扫了一圈,当她的视线落在高寻安脸上时停顿了片刻。 这样的神色被平阳郡主尽收眼底。 “这里可有你当时见到的主家老爷” “民妇不敢欺瞒郡主,事情过了二十多年,民妇只是因为当时的主家老爷过于俊逸,再加上那位玲珑姑娘难产了三天,是民妇接手的少有几个棘手的难产孕妇,所以民妇才能记了这么多年” “也对当年的事情有些印象,这位大人有点像当年的那位主家老爷,但是民妇却不敢肯定,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民妇的记忆早就没有以前那么清晰” 闻言,高寻安心里松了口气,却没有看到平阳郡主看着他的眼底恨意越来越深。 若这位接生婆子直接说高寻安就是当年的那位主家老爷,平阳郡主还不信,可接生婆子这样的话,却让平阳郡主多了几分肯定。 “去,把当年的那位产婆带来” 平阳郡主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侍卫根据赵李氏说的线索,查到了那位接生婆子的住处。 这位接生婆子被带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看着这么多贵人,吓得浑身瘫软。 护卫一把丢到了平阳郡主面前,没有了护卫的支撑,接生婆子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民妇王翠花参见郡主” “抬起头” 平阳郡主凉凉道。 听到这威严的话,王翠花猛然抬起头,正好对上平阳郡主那双凌厉的眼眸。 “本郡主问你,你可认识你身边的这人” 听到这话,王翠花转头看向身边人,在看到这人的瞬间,王翠花急忙磕头辩解:“郡主,民妇和她已经好多年没见了,她犯的罪和民妇没有一点关系,和民妇无关啊” 听着这嘈杂尖锐的哭声,平阳郡主只觉得厌烦极了,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怒斥道:“闭嘴” 王翠花的哭声瞬间停止。 平阳郡主继续说道:“本郡主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则本郡主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认识身边这个人吗?” 平阳郡主又重复问了一遍。 “认识” 王翠花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十九年前,夏至那天你是否接生了一个难产的孕妇,你无法帮助难产的孕妇,随后就叫你身边的人帮忙接生” 听着平阳郡主的话,王翠花思索片刻,骤然想起了什么:“回郡主,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民妇确实帮一个孕妇接生,因为她骨盆小,再加上孩子头又大,造成难产,我就叫了身边的这位李大姐来接生” “你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回郡主,当时民妇的儿媳当时也发动了,我着急回去帮儿媳接生,又实在对那位孕妇没有办法,这才叫了我身边的李大姐,因为那天是我孙子的生日,所以民妇记得格外清楚” 闻言,平阳郡主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侍卫冲着平阳郡主点点头。 平阳郡主既然带了王翠花回来,又怎么会不打无准备的仗,她已经把王翠花查个底朝天。 此时的形况,已经证明了赵李氏说得都是真的,平阳郡主原本平静凌乱的面容掩藏着不可避免的慌乱。 她稳住心神,继续问赵李氏:“你当年接生的时候,那个出生的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赵李氏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个刚出生的女婴,臀部有一块胎记,是个红色的胎记,因为当时女婴在母体呆的时间太久,民妇当时拍打女婴的屁股拍打了好一会,所以对这个胎记有些许印象” 听到这话,平阳郡主转身看向桑宁,目光森冷。 “来人,把她带下去检查一番” “娘,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就是在怀疑我的身份,即便以后我被证明了清白,我还有何面目出现在人前” 桑宁痛哭流涕,一脸狼狈的祈求平阳郡主,她刚成为平阳郡主的女儿没有多久,还没享受多久的风光,难道j要从天堂落入地狱吗? 即便是桑宁再不愿意,再祈求,平阳郡主没有丝毫心软,她冷冷的盯着桑宁的背影,这一刻,她竟然觉得桑宁的背影和那个贱女人何其相似。 很快,平阳郡主的心腹急忙前来禀告:“郡主,我们检查了桑宁姑娘,她的臀部并无任何胎记,也没有任何掩盖的痕迹” 听到这话,平阳郡主很惊讶,不止平阳郡主就连其他贵妇小姐也很惊讶,搞了这么大一出,难不成是假的吗? 沈初瑶淡然一笑,并没有任何慌乱。 沈初瑶做了个手势,当她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时,这才松了口气。 她做的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高言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眼把所有的景象映入眼底,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收回了视线。 平阳郡主对于这个结果总觉得怪异,她直接进入屋子,扯开桑宁身上的衣服,看到白净的一片皮肤。 这才相信她的身上真的没什么胎记。 “娘,你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 桑宁泪眼朦胧的看着平阳郡主,满脸委屈。 平阳郡主神色复杂,她真的错怪了桑宁? 想到她郡主府的铜墙铁壁,当年应该没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调换孩子。 她不该相信平嬷嬷的话,这么离谱的事,高寻安怎么可能会做。 “是娘错怪了你” 平阳郡主拍了拍桑宁的手臂。 “娘,都怪那些人污蔑我,这样下去女儿在京城可怎么立足?” 桑宁垂着眼眸,眼底闪过恨意,她不仅恨那些人,她更恨平阳郡主,谁让平阳郡主不相信她,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平阳郡主眼眸讪过一道冷意:“这些你不用管,娘为你做主” 她给桑宁盖上衣服,让她在这里休息,随即走出房间,一股杀意在她周身弥漫,她指着跪在地上的俩人。 “谁让你们来污蔑本郡主的女儿,现在证明桑宁就是本郡主的女儿,你们污蔑本郡主的女儿都该死” “来人,把这些人带下去” “郡主,我们没有污蔑您的女儿,一直是您问什么,民妇答什么” 王翠花着急了,急忙解释。 “放肆,还敢狡辩” 平阳郡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说得是真的,但是被戏耍,被欺骗,平阳郡主总要找个出处,罪魁祸首平嬷嬷已经死了,这两个妇人就是最好的迁怒对象。 王翠花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赵李氏还有几分理智,她被人带到这里本就是要拆穿桑宁的身份,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中间出现了错误。 赵李氏快速的思考,就在护卫来抓她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郡主,我还有一个线索,当初那位出生的女婴手臂上有一个梅花胎记,和她生母身上的一模一样,至于臀部上的胎记没了,或许是在长大的过程中胎记自己消失了,但是手臂上的胎记和生母一样,这个胎记不容易消失。” 第142章 胳膊上的胎记 “真是可笑,一个人身上哪有那么多胎记,还刚巧被你看到了”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她居高临下的盯着跪着赵李氏,她现在恢复了理智,才想起来赵李氏出现在郡主府门口本就蹊跷。 平嬷嬷不是说她被刺杀了吗,怎么会活着回来了? 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郡主府门口,现在平阳郡主不止怀疑面前的接生婆子,也怀疑平嬷嬷。 “郡主,民妇也觉得太过凑巧,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老天是公平的,让郡主丢了女儿,却也给了您辨认出她的特征,所以民妇觉得一切皆有定数,所以才造成了种种巧合” 赵李氏稳重些,很快就想到了说辞,这话看似恭维,却也有些许道理。 平阳郡主眯着眼盯着赵李氏,片刻后,她冷冷的问道:“若你说得是假的呢?” “若是假的,民妇甘愿受到处置” 赵李氏从容的说道。 平阳郡主审视着赵李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心而论,她对桑宁的疑心并没有完全消除。 平阳郡主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桑宁的身份现在在她看来确实有很多疑点。 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她真的替玲珑那个贱人养孩子,那她平阳就是个笑话。 即便她的女儿死了,她也不允许别人冒用她女儿的身份,若查出来桑宁真的是她女儿,她今日受得委屈,她以后会千百倍的补偿给她。 若桑宁真的是玲珑的女儿,妄想冒充她的女儿,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来人,把玲珑给我带来” 平阳郡主对身边护卫下了命令,护卫领命离开。 高寻安看着护卫离开的背影,情绪有些许变化,片刻后,他恢复了平静。 在等待的过程中,平阳郡主觉得一分一秒都很难熬。 很快,护卫把玲珑带来了,看到玲珑的那一瞬间,高寻安面色浮现出怒火和心疼,只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只见玲珑一身浅粉色的衣服,整个人瘦骨嶙峋,眼底青黑,整个人都不成人样。 即便是被平阳郡主带来,她也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感觉到头顶一道灼热的视线,玲珑麻木的掀开眼皮,看到高寻安的那刻,神色也没有任何波动。 沈初瑶听说玲珑自从被平阳郡主送到青楼后,就安排她接客,每天不断的接客,玲珑本就不年轻了,这样的强度没有多久就变变成这个样子。 “掀开她的衣袖” 平阳郡主只打量了一眼玲珑就移开了视线,这人多看一眼,她都嫌脏。 本来玲珑就是青楼妓子,平阳郡主也没让这些侍卫避开,护卫直接掀起玲珑的两只衣袖,果然在左侧的胳膊上发现了梅花胎记。 平阳郡主紧紧的盯着那个梅花胎记,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玲珑的身上真的有这个梅花胎记,若是桑宁身上也有,那是不是就证明桑宁真的是玲珑的女儿。 想到这里,平阳郡主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她直接转身朝屋子里走去,一把推开房门。 此时的桑宁正在吃瓜果,看到平阳郡主猛然推门进来,吓得手里的瓜果掉到地上。 就在桑宁茫然不明所以中,平阳郡主一把掀开她的衣服。 那朵鲜红的梅花印记映入眼帘,平阳郡主失神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呆呆的看着桑宁,这一刻桑宁的面容和玲珑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桑宁是长得像高寻安没错,但是却有三分像玲珑,仔细看她的眼睛,却神似玲珑。 “娘,你怎么了?” 桑宁瞧着这样气势汹汹的平阳郡主,有些害怕,小心的问了一句。 “呵呵!” 平阳郡主漠然笑了出来,她紧紧的盯着桑宁的表情,也许是怒气到了顶点,这一刻的平阳郡主很是平静。 “我不是你娘,你娘是玲珑那个贱人” 听到这话,桑宁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起来,想要拉住平阳郡主的手,平阳郡主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宛若看脏东西的看向她。 “娘,刚才不是证实了她们是污蔑女儿吗?” 桑宁不由自主的辩解道,她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恐惧和慌乱。 平阳郡主没有说话,她冷冷的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听到这话,桑宁着急了,她想要抓住平阳郡主,连个衣袖都没抓到,就被膀大腰圆的嬷嬷给控制住了。 这几个嬷嬷也没有丝毫手软,对着身怀六甲的桑宁动作粗鲁。 桑宁本来还拼命的挣扎,可是感受到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桑宁弓着身子,摸着肚子,脸上瞬间浮现了一层汗珠。 “别装了,你就是再装也没人心疼你,居然还敢冒充郡主的女儿” 粗使婆子一点也不客气,有的趁机在桑宁身上掐了一把,桑宁就这样被带到了人前。 到了人前,这些嬷嬷也没为难桑宁,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的,她们总不能欺负一个孕妇。 平阳郡主坐在上首,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高寻安身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阳郡主语气很是平静。 高寻安面对平阳郡主的询问,一点也不慌张,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郡主,你在说什么,桑宁就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承认你的女儿了吗?” 高寻安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差点把平阳郡主气吐血,她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转而看向了玲珑。 “本郡主给你个机会,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说笑了,贱妾不过低微如蝼蚁,又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玲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她最后能做的就是不牵连她的女儿。 一个两个都不承认,平阳郡主已经宣告耐心告罄,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淡漠道:“本郡主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第143章 平阳郡主的女儿没死 玲珑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眸,并不言语。 玲珑这样,平阳郡主已经可以确定桑宁不是她的孩子。 以她和玲珑的仇怨,若真是她的女儿,面对她的问话玲珑定然已经承认,承认她调换了孩子。 这样平阳郡主就会把一腔怒火发泄到桑宁身上,等她愤怒之下真的杀了桑宁,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平阳郡主抬手做了个手势,瞬间两个护卫压着桑宁,让她跪在了玲珑身旁。 “动手吧” 平阳郡主淡淡的下命令。 护卫听言,干脆利落举起刀剑朝桑宁的脖子上砍去。 “不要杀我!” 桑宁惊恐的大叫,却被护卫死死的控制住。 玲珑看着刀剑朝桑宁的背上砍去,下意识没有丝毫犹豫的扑到了桑宁的后背。 等了好久,后背的疼痛也没有传来,玲珑这才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在看到平阳郡主眼底的了然,玲珑这才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 “你不是说你和桑宁没有关系吗,你怎么愿意为她挡刀” 既然被看穿了,玲珑索性就不隐瞒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平视的面对平阳郡主,冷笑道:“是,我承认,桑宁就是我的女儿” 听到玲珑承认,平阳郡主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看着平阳郡主痛苦的模样,玲珑丝毫不解恨“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我流落青楼,都是你做的,是你找的绑匪,把我绑到了青楼,我这一辈子都被毁了,全都是你害的” 玲珑指着平阳郡主,把满心的愤怒发泄出来。 听着玲珑的怒吼,平阳郡主并没有否认,她是郡主,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恩赐,这些贱民就该受着。 玲珑轻抚着耳边的碎发,“好在表哥没有嫌弃我,你高高在上又如何,还不是和我这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共事一夫,你有什么高贵的,就连你的女儿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女儿并没有死” 听到这话,平阳郡主扶着椅子的手收紧,她眼神死死的看着玲珑,想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高寻安眼底浮现出震惊,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玲珑。 玲珑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平阳郡主,顶着平阳郡主想要吃人的目光,玲珑缓缓开门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女儿在哪里?” 平阳郡主指甲紧紧陷在木椅里,呼吸忽然间变得急促,心瞬间提了起来。 玲珑莞尔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当初怎么对的我,我就怎么对你女儿” “你说什么?” 平阳郡主眼睛瞪得很大,周身冒出杀意。 见到这样的平阳郡主,玲珑笑了,“原来你也会生气啊,你平阳郡主往日仗着父兄,骄横跋扈,草菅人命,你怎么没想过,你做的这些恶,会落在你女儿身上,你没听错,我倒贴了一百两银子,把你的女儿交给了庆芳苑的柳妈妈” 平阳郡主脑子嗡嗡作响,她在说什么,她说得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 “你在说谎” 平阳郡主手指颤抖的指着玲珑,目眦欲裂。 “哈哈哈······” 玲珑忽然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她咬牙切齿的盯着平阳郡主。 “看到郡主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当初把我丢到青楼,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数次我都撑不下去了,可是你都没死,我又岂敢先死呢” “这下好了,你女儿和我有同样的遭遇,这就是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就算贵为郡主,身份高贵又如何,你的女儿你救得了吗?你现在去庆芳苑说不定还能看到你贵为花魁的女儿” “本郡主杀了你” 平阳郡主大声怒吼,眼珠子染上了鲜红的血丝,直接冲下去掐住玲珑的脖子,状态疯魔,就像是发怒的野兽。 也许在盛怒之下人真的能爆发出无尽的潜力,平阳郡主双手像铁壁一样,死死的掐着玲珑的脖子,玲珑被掐的白眼直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就在玲珑快死的时候,平阳郡主松开了她,她冷眼看着玲珑瘫软在地。 “让你这么死便宜你了,本郡主要把你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玲珑笑了笑,倒在地上虚弱道:“郡主,贱妾觉得,你应该去瞧瞧你的女儿,你的女儿说不定正在接客······” “啊!” 玲珑一声惨叫,只见一只带血的手飞到了这些千金小姐面前,玲珑的左手被齐刷刷斩断。 有人吓得失声尖叫,平阳郡主一个眼神看过去,尖叫的小姐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刚刚的平阳郡主实在是太吓人了,她们丝毫不怀疑,若是她们惹恼了平阳郡主,平阳郡主会像对待玲珑一样对待她们。 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被郡主灭口,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秘辛,平阳郡主的女儿居然被送到了庆芳苑。 庆芳苑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郡主的女儿在那里,即便找回来,也不能相认,只因为皇家不会允许一个风尘之人回到皇家,这样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沈初瑶也是才知道平阳郡主的女儿没死,还被送到了庆芳苑。 没想到就是一个小小的玲珑,居然能把平阳郡主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这也算是平阳郡主给自己招来的祸患。 平阳郡主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对人赶尽杀绝,不给人活路,可把人逼到穷途末路。 就算是蜉蝣也能撼动大树,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往往就是这样的小人物能给你致命的一击。 “把这个贱人砍去四肢做成人彘” 平阳郡主冷声命令。 听到做成人彘,玲珑不可避免的害怕了,她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死,没想到平阳郡主的手段会这么阴狠。 “有本事你杀了我” 玲珑冲着平阳郡主嘶吼道。 “杀了你?”平阳郡主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本郡主早就说过会让你不得好死” 平阳郡主一抬手,护卫随即把玲珑带了下去,高寻安盯着护卫离开的背影,眸光微闪。 平阳郡主处置了玲珑,视线落在了桑宁身上,此时平阳郡主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样,在桑宁身上犹移。 “至于你······母债子还,本郡主就把你扔到庆芳苑” 平阳郡主声音极其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郡主,我还怀着孩子,我是将军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桑宁疯狂的摇头,脸上尽是慌乱。 第144章 萧景带走桑宁 瞧着桑宁梨花带雨的哭泣,和玲珑像了个十成十,平阳郡主心底顿时涌现出一股怒火,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桑宁和玲珑如此相像,她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想到她的女儿或许还在受苦,平阳郡主心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脚踹在了桑宁的肚子上。 “啊!” 桑宁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裙摆被染成了红色。 “我的孩子” 桑宁摸着肚子不住的哀嚎,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 平阳郡主居高临下的,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桑宁“本郡主今天就让你尝尝丧子之痛,谁都不准请大夫” 桑宁躺在地上不停的挣扎,身下的血也越流越多。 高寻安覆手而立,漆黑的眼眸逐渐深邃,片刻后,他开口道:“郡主,适可而止,孩子是无辜的” “你闭嘴” 听到高寻安的声音,平阳郡主整个人头皮发麻,她满眼血丝的瞪着高寻安。 除了玲珑这个贱人,还有高寻安。 她可不相信没有高寻安的帮忙,玲珑能调换孩子。 “我的女儿被调换,除了玲珑,罪魁祸首都是你,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女儿能被调换吗,虎毒不食子,你简直是个畜生” 平阳郡主眼球充血,死死的盯着高寻安,想要把他给撕碎。 “这些和我无关,我怎么知道玲珑会换孩子,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你若不是把玲珑送到青楼,毁了玲珑的一生,玲珑又怎么会想到报复你,归根结底是你坏事做多了,报应在女儿身上” “你······” 平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她捂着胸口,脸色惨白虚弱,一口热意从胸口弥漫,“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溅落地面。 “郡主” 身边的丫鬟惊慌失措,急忙要叫太医。 正在这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平阳郡主抬眼看去,只见萧景走在最前面,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 他身后跟着一列士兵,身着黑色的铠甲,周身散发着杀气。 离得近了,萧景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桑宁,心口一紧。 他加快脚步,当他看到裙摆染满血迹的桑宁时,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他深深看了一眼平阳郡主,上前把桑宁抱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平阳郡主大喝一声。 萧景抱着桑宁停下了脚步。 平阳郡主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手把帕子扔给了丫鬟,她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萧景。 “胆敢带兵擅闯郡主府,真是反了天了” “郡主把我的妻子打伤,我还没有找郡主讨要说法呢,怎么郡主先恶人先告状了” 萧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眼神却是极其冰冷,仿佛化成丝丝兵刃,射入人的心脏。 平阳郡主嗤笑一声,指着桑宁“你的妻子?不过是个冒牌货,本郡主还没有追究她假冒皇家的责任” 萧景还想争辩什么,只是看着怀里虚弱的桑宁,直接带着人转身离开。 平阳郡主见此,气极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违抗她的命令,她盯着萧景的背影,对身边的护卫道:“给我拦住他” 话音刚落,平阳郡主的护卫,就上前阻拦萧景。 萧景早有预料,也不欲和平阳郡主多加纠缠,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桑宁,所以在平阳郡主护卫出动时,萧景身后的士兵,就挡在了萧景面前。 听着身后的打斗声,萧景抱着桑宁飞快离开。 宴会里的打斗声,吓得宴会的千金小姐尖叫躲避,沈初瑶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看着混乱的场面。 平阳郡主被萧景气得浑身发抖,她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打斗的场面,冷冷的说了句:“住手” 打斗立马停了下来,平阳郡主扫视一圈,视线落在贵妇和小姐身上,那些贵妇和小姐此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仪态尽失。 “诸位,今日的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也不要往外传,否则若是本郡主知道谁传出去,那么本郡主一定不会放过她” 平阳郡主漠然的看着她们,漫不经心的威胁道。 但是平阳郡主却忘记了,这些人有几个是一品诰命夫人,在身份上并不比平阳郡主低。 平阳郡主的威胁让这些人很是不喜,以前就见识过平阳郡主的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如今的跋扈更胜以往。 这些夫人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接下来平阳郡主让这些贵妇和小姐离开,一场好好的宴会就这么匆匆结束。 不过她们这一场宴会却是收获不小,知道了这么多秘密。 沈初瑶直到坐上马车,整个人的精神立即垮了下来,迟来的痛意弥漫脚踝。 青月脱下她的鞋袜,看着青紫红肿的脚腕,青月神色满是心疼,从暗格里拿出药膏轻手轻脚的给沈初瑶上药。 听到沈初瑶细微的抽气声,青月开口说话,试图转移沈初瑶的注意力。 “小姐,今天看得奴婢可真解气” 沈初瑶点点头,赞同道:“不得不说,我也没想到平阳郡主会直接朝桑宁的肚子上踹,也不知道桑宁肚子里的孩子如何?” 正被沈初瑶念叨着的桑宁,此时正痛苦的呻吟,她的肚子很痛,痛的脸色发白。 萧景把桑宁放到床上,安慰道:“你别怕,我已经把大夫请来了,不会有事的” 萧景拿起锦帕动作生疏的擦着桑宁的额头,桑宁想说些什么,只是肚子一阵疼痛传来,她疼的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的拽着萧景的手,眼神在渴求什么。 她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困。 “桑宁,你清醒点,大夫呢,接生婆呢?” 萧景大声怒吼道。 “将军,接生婆到了” 护卫把拎着的接生婆放了下来,接生婆脚刚粘地,就腿软的差点摔倒。 “快去救她” 萧景扯着接生婆的衣袖,就把她扯进屋子里,接生婆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看着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孕妇。 她赶紧吩咐身边的丫鬟烧热水,接生婆子卷起衣袖就要干活,萧景也跟了上去。 “将军,这里是产房,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 接生婆子挡在萧景面前。 萧景不赞同:“我不嫌弃污秽,我担心桑宁” 听到这话,接生婆子倒是意外的多看了一眼萧景,她还是拒绝道:“将军,即便您不嫌弃污秽,您在屋子里丫鬟也紧张,更无法做事” 萧景沉默片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生婆子掀开被子,看着桑宁下身流的血,皱起了眉。 “赶紧弄一根人参让她清醒,要不然孩子在肚子里憋久了,不仅孩子没救,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人参是早就备下的,很快就拿来了,接生婆子掰开桑宁的嘴,把人参放入了嘴巴。 片刻后,桑宁睁开了眼睛,接生婆子趁机说道:“趁着你还有力气,赶紧把孩子生下来,要不然就胎死腹中了” 第145章 桑宁生产 听到这话,桑宁一下子就着急了,肚子里传来的疼痛,仿佛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却又不得其法。 桑宁疼的忍不住叫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墙壁,肚子里越疼痛,桑宁的手抓着墙壁越用力,白嫩的直接断成两半,丝丝的鲜血顺着指头流了下来。 “省着点力气,跟着我节奏,呼吸,吸气······” 桑宁忍着疼痛按照接生婆说得做,她呼吸急促,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头发。 此时的萧景听着里面的喊叫,急得来回踱步,萧夫人也过来了,一见到萧景就问:“里面怎么样了?” “不知道” 萧夫人皱起了眉,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动了胎气” 萧夫人今日一天在佛堂念经,并没有听说外面发生的事,她一出佛堂,就听说桑宁动了胎气。 萧景覆手而立,脸色难看:“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你说什么?” 萧夫人惊讶的声音都颤抖了,桑宁怎么可能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她那么像高寻安。 “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她是高寻安和外室所生,当年被高寻安和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调换了” 萧景色平静的解释着原因, 这事简直就像是戏曲里唱的狸猫换太子一样,太过荒谬,没想到居然发生在现实了。 “这······这是真的,会不会弄错了?” 萧夫人有些不太相信。 萧景叹了口气:“是真的,没有弄错” 他也希望是假的,是弄错了,可是真相就是如此。 闻言,萧夫人仔细的问道:“那平阳郡主就这么放过桑宁了” 以平阳郡主的记仇性子,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桑宁了,萧夫人不太相信。 “桑宁这个样子,就是平阳郡主的杰作” 萧景淡淡的说道,萧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接生婆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她的双手满是鲜血,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夫人流血不止” 萧景面色一变,他担忧的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夫人快没有力气了,又流血不止,再这样下去,不说生孩子了,就是血都要流完了” “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萧景愤怒的大吼道,眼眸骤然发冷。 “将军,大夫已经去请了” 护卫面皮紧绷,大气都不敢喘的回禀道。 “还处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催” 萧景怒吼道。 就在此时,护卫带着太医朝到了,还没等太医喘口气,萧景激动的说道:“陈太医,您赶紧进去吧,我夫人血流不止” 陈太医也不敢耽误,急忙进去看诊,给桑宁把过脉后,皱起了眉头,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桑宁身上扎了几下,片刻后便止住了血。 随后他开了一副药方,让下人去熬药,在接生婆和陈太医的共同努力下,桑宁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 伴随着一阵小猫似的啼哭,萧景激动的看着产房的门,他要当爹了! 片刻后,接生婆子走了出来,朝萧景行了一礼。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个少爷” 萧景严肃冷硬的面容上染上一抹喜悦,只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看到接生婆面上的愁容时,心提了起来。 “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因为母体受到外力冲击,所以孩子生下来有些孱弱,需要好生养着,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夭折,再者就是······” 接生婆子小心的看了一眼萧景。 “还有什么?” 萧景凝眉问道。 接生婆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说道:“夫人因为这次难产,元气大伤,需要好生养着,否则影响寿数,再者就是夫人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萧景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抬手示意。 他身边的小厮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接生婆子,接生婆看到银票眼睛都直了,接过银票,笑呵呵的说着恭喜的话。 “将军,产房里血腥味道重,丫鬟们正在收拾,您等会就可以去看看” 萧景点点头,转身对萧夫人说道:“娘,咱们去看看孩子吧” 萧夫人叹了口气:“也好” 她心里装着事,就算是桑宁生下男孩也没有让她多高兴,只是当她看到襁褓里的婴儿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 “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小时候” 萧景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感觉丑,他直接朝屋子里走去,房间里虽然被收拾了,还是有一股血腥气。 桑宁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他盯着桑宁的脸,眼眸逐渐变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盯着桑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个片段,他揉了揉眉心,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他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他扯开衣服,看到胸口有一个物体在胸口移动,萧景皱起了眉,他的身体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东西了,他轻轻触碰了下胸口的东西,胸口瞬间归于平静。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谁放到他身体里的? 萧景眸色愈发晦暗。 ······ 沈初瑶回到沈府后,也没有休息,她让人请来京城最好的兽医,检查了那匹疯马,得出结论,那匹马是被气味所吸引。 气味? 想到那马匹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沈初瑶觉得问题就出在自己身上。 第146章 香囊有问题 沈初瑶仔细检查了她换过的衣服,没发现任何问题,随即她对郑嬷嬷说道“郑嬷嬷,你请个女医检查下我换过的衣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既然是气味引起的,那气味来源定然在她身上。 很快,郑嬷嬷就把女医请来了。 京城的女医稀少,因为男女有别,有些妇人身体情况不好意思对男大夫说。 望闻问切,病人无法坦然的对男大夫说出病因,有些私密的病,更是难以启齿,所以一般大户人家都热衷于找女大夫。 即便如此,女医的数量依然很少,有些名气的女医,基本就在大户人家住着,专门为女眷看诊。 沈初瑶看到女医,温和的说道:“请大夫检查下,这件衣服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马狂躁。” 女医微微俯身,拿起衣服,仔细闻了闻。 随即她皱着眉头,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了一瓶药水,洒在衣服上。 白色的液体落在蓝色的衣服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沈初瑶也不知道女医在做什么,她盯着女医的动作,片刻后,女医恭敬的回答:“启禀小姐,这衣服并没有任何异样” 沈初瑶轻摇着团扇,目光落在那套蓝色的衣裙上,女医的这番说辞,并没有让她打消怀疑。 她还是认为气味在她身上,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沈初瑶顿了片刻,对郑嬷嬷道:“嬷嬷,你去把我今天参加宴会所佩戴的首饰拿来” “是,小姐” 沈初瑶今日佩戴的首饰都是以前用过的,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问题,若是真的出了问题,就说明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经女医检查后,确定首饰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什么都没问题,为什么那马像疯了似的奔向小姐?” 郑嬷嬷很是奇怪,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定然是还有什么被遗漏了? 沈初瑶也和郑嬷嬷的想法一样,她仔细想着被自己遗漏的东西,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她佩戴的香囊。 郑嬷嬷也看到了沈初瑶佩戴的香囊,仔细的问道:“小姐,会不会问题出现在这个香囊上?” 这个香囊确实可疑,本身带有气味,却也能很好的掩盖气味。 沈初瑶没有说话,直接解下腰间的香囊,扔给了女医,“查查这个香囊有没有问题?” 女医解开香囊,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女医把里面的草药倒了出来,仔细辨别里面的东西。 忽然,女医皱起了眉,她捻起黑色的粉末,放在手里闻了闻,脸色大变。 “小姐,这就是会让马发狂的一种药粉,一般这种是用来给体力不支的人用的,会在瞬间恢复体力,但是这种药粉一旦让动物闻到,就会狂躁兴奋,直到筋疲力尽,耗尽体力” 听着女医的话,沈初瑶面色发沉,若不是今日她被人所救,她怕是要死到马蹄下了。 “这香囊佩戴在我的身上,味道也不是很大,怎么就能让马发狂?” “小姐有所不知,动物的味觉比我们灵敏,这种药最开始味道很大,一个时辰过后味道就会变淡,小姐想想是不是曾经闻到过一股药味” 听到女医的话,沈初瑶思索片刻,她在梳洗打扮时,确实闻到一股药味,只是当时急着去参加宴会,就没在意这些。 “多谢大夫” 沈初瑶微微颔首,她让人给了女医诊金,便送走了女医。 屋子里很是安静,郑嬷嬷和青月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我的香囊是谁做的” 沈初瑶淡淡的开口。 “回小姐,您······的香囊是奴婢做的” 青月结结巴巴的说道,她被吓得不轻,香囊是她做的,也是她亲自戴到小姐身上,小姐因为香囊出了事,她怎么样也逃不脱干系。 还没等沈初瑶说话,青月一脸着急,急忙辩解道:“小姐,真是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和小姐一起长大,怎么会做伤害小姐的事” 沈初瑶瞧着脸色通红的青月,笑了笑,“青月,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可是现在我身上的香囊确实被人下了东西,如果不是你,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动过这个香囊?” “快点想想,你这死丫头马马虎虎的,免得连累了咱们小姐” 郑嬷嬷掐了一下青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青月毛毛躁躁,能让外人钻了空子吗? 要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青月十条命都赔不过来。 “小姐,奴婢昨日做好了香囊,就放到您的衣柜里,今天早上给您取衣服的时候,顺便把香囊拿出来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谁接触过香囊” 青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沈初瑶思索片刻,对郑嬷嬷道“我记得我的衣柜里有好几个香囊,你去把其他香囊都拿来” “是,小姐” 沈初瑶喜欢香囊的味道,通常会让下人多做几个香囊放到柜子里,里面的材料都不是同一种。 她会每天都佩戴不同的香囊,有的香囊里放的是鲜花,有的放的是各种香料,如果凶手不能判断她会戴哪一个香囊,最保险的就是所有的香囊都下药。 沈初瑶轻抚着额头,很是疲惫。 就在这时,郑嬷嬷急匆匆的赶来,惊慌道:”小姐,不好了,剩余的香囊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都不见了?” 沈初瑶诧异的看向郑嬷嬷。 郑嬷嬷点点头:“老奴去找的时候,所有的香囊都不见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看来剩余的香囊也有问题,否则那些香囊就不会消失了。 “小姐,定然是咱们这里出了内鬼,一定是那些丫头片子做的” 郑嬷嬷眼神露出狠意。 “看来是我近来手段太温和,有人按耐不住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爬外的奴才” 沈初瑶冷笑一声,清澈的美眸透着一股锐利。 院子里的下人都被沈初瑶叫到了一起,一共五个下人,两个粗使婆子,三个丫鬟。 沈初瑶看了一眼郑嬷嬷,郑嬷嬷立即会意,走上前,冷声问道:“今天早上谁进了小姐的屋子” 底下人面面相觑,没人承认。 第147章 身边的内鬼 郑嬷嬷扫了一圈,伸手随意指着其中一个丫鬟,严肃道:“你来说,今天早上谁进了小姐的屋子,若不说实话,直接发卖,若你说了实话,赏赐你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抽气的声音,郑嬷嬷笑了笑,“当然其他人如果知道的,也可以说出来,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粗使婆子站出来,小心的开口道:”郑嬷嬷,奴才今天早上发现翠玉进了小姐的屋子,那个时候小姐刚起来在洗漱” 郑嬷嬷凌厉的眼神落在翠玉身上,翠玉急忙跪了下来,摇摇头,辩解道:“小姐,奴婢是进屋子里了,奴婢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洒扫,并不是今天特意进去的” 郑嬷嬷冲着沈初瑶点头,这个丫头确实每天都进去打扫,不过也难保她不会做什么。 生怕沈初瑶不信,翠玉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沈初瑶“对了,小姐,奴婢今日在洒扫时,看到书梅也进屋子了,还在您的衣柜前鬼鬼祟祟,我问她进来做什么,她说瞧瞧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听到翠玉的话,沈初瑶原本的漫不经心顿时凝重起来:“你说你看到了书眉在衣柜前?” 沈初瑶并没有告诉这些下人,她的香囊在衣柜里被人偷走了,可是现在翠玉直接说出书眉在衣柜前鬼鬼祟祟。 想到这里,沈初瑶看向了书眉,书梅额头冒出了汗珠,神色慌张,书眉不对劲。 这样的不对劲,不止沈初瑶就连郑嬷嬷也看出来了。 她直接让两个粗使婆子把书眉捆了起来。 书眉第一次做坏事,胆子又小,还没等沈初瑶问话,书眉就控制不住的招了。 “小姐恕罪,都是奴婢迷了心窍,您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也是为了我爹,我爹生病了,需要很多银子,您就饶了我吧” 丫鬟痛哭流涕,一脸害怕,生怕沈初瑶把她给发卖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 沈初瑶继续问道, 书眉喘着粗气,害怕的颤抖,急忙摇摇头:“是奴婢自己的主意,求小姐开恩” “你自己的主意?” 沈初瑶很是诧异,却并不相信,她一个丫鬟就算为了银子,也不可能在她的香囊里放东西,对她有什么好处,要说为了银子也该去偷银子,或者偷那些金银首饰去卖。 “真的是你自己的主意吗?是谁指使你害本小姐的?“ 沈初瑶眯起眼睛,眼神锐利。 闻言,书眉的动作呆住了,她急忙摇摇头,表情急切的解释:“小姐,奴婢并没有害您,只是想拿您的东西去换钱,并没有换钱” 沈初瑶认真的盯着书眉,缓缓问道:“你没在本郡主的香囊里放东西?” 书眉急忙摇摇头,吓得花容失色,眼眶发红“小姐,奴婢没有往您的香囊里放东西,只是拿了一支簪子,请小姐恕罪” 沈初瑶眉头拧起,她深深的看着书眉,冷声道“郑嬷嬷,把书眉交给我大哥,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务必要审问出来” “是,小姐” “小姐,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书眉被捆着双手,跪在地上,伏身重重的朝地上磕头。 “小姐,奴婢知错了,请您不要把奴婢交给大少爷” 面对着书眉的求情,沈初瑶并没有任何心软。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翠玉身上,翠玉也很可疑,若非她提前知道,怎么会一直把她往衣柜那里引导。 “把翠玉也带走” “小姐” 翠玉不敢相信的抬头。 “你放心,你若是清白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大哥你们还不相信吗,人品贵重,不会把你们如何” 沈初瑶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两人被带走后,沈初瑶看着其他的下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在本小姐这里做事,若是有什么困难,你们给郑嬷嬷说,她会帮助你们,可若是因为外人的一点诱惑,或者威胁背叛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沈初瑶的话,让底下的人心神一跳,急忙表忠心“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背叛小姐的” 沈初瑶笑了笑:“当然,我这里还得依赖你们,若你们看到咱们院子里有什么可疑的,及时告诉我,若是我不在可以先告诉郑嬷嬷,你们的信息有价值的话,一次三两银子” 听到这话,几个丫鬟眼神闪闪发亮,三两银子? 她们的月钱才三钱,这要是能得到赏钱,想到这里,这几人决定以后要牢牢的看管院子。 打发了下人,沈初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初瑶听到外面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青月” 沈初瑶声音沙哑的喊道。 青月推开房门,从外面进来,福身行了一礼。 “小姐” 沈初瑶揉着酸痛的脖子,随口问道:“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来了,看到您睡着了,就在外面等着” “我大哥来了?”沈初瑶揉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急忙穿好衣服,嗔怪了一句:“我大哥也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青月笑着给沈初瑶整理着衣服“大少爷在外面等了一刻钟” 沈初瑶穿戴好,就朝外面走,看到沈南逸的身影,沈初瑶笑了笑,“大哥” 沈南逸转过身,看到沈初瑶蹙了蹙眉,“你怎么总是把自己弄成这样?” 听着沈南逸的责备,沈初瑶有些心虚,她急忙转移话题:“哥哥,你可是为了娇娇的事?” 沈南逸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也没拆穿,他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我今日不是为了娇娇,娇娇的事牵连甚大,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虽然沈初瑶心里抓耳挠腮,到底牵连到什么,不过她了解沈南逸,沈南逸不想让她知道,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她的。 “今日马匹受惊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看看这个吧” 沈南逸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沈初瑶,沈初瑶接过信,拆开,看着信上的内容,只震惊了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哥哥,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 沈初瑶吸了口气,重新把信还给了沈南逸,“我知道了,这件事希望哥哥保密,我自有安排” 沈南逸也没有多劝,索性还又他看着呢,出不了什么大事。 “对了,萧景有儿子了” 沈南逸轻抿着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桑宁生了?” 沈初瑶眉头微挑,却也不意外。 被平阳郡主踹那么一下,定然动了胎气。 “只是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刚出生的孩子也很虚弱” 沈南逸状似不经心的说道。 第148章 庆芳苑着火 沈初瑶莞尔一笑,直接夺过沈南逸刚倒满的茶盏,慢悠悠的品鉴着,沈南逸还保持着拿茶杯的姿势,低头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着沈初瑶幼稚的举动,好笑的摇了摇头。 “你啊,都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沈南逸无奈的笑了,小时候沈初瑶就喜欢吃沈南逸手里的东西,明明兄妹俩手里的东西一模一样,但是沈初瑶就是觉得沈南逸手里的香,到现在已经嫁了人,还是喜欢从他手里夺东西。 沈初瑶喝着茶水,脸上也似乎更明媚了些。 “桑宁的下场,我已经能预料到,即便萧景这次把桑宁救回来,平阳郡主还是会针对她的”沈初瑶放下茶杯,认真的看向沈南逸:“大哥,郡主府邸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吗?” 虽然平阳郡主下令不许传出去,可京城的达官显贵就是一个圈层,宴会上的事多多少少透露出来些。 沈南逸点点头:“你说的是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 沈初瑶笑了:“看来哥哥已经听说了,不知道哥哥对此有何看法?” “不是我对此该有什么看法,而是平阳郡主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初瑶有些疑惑,平阳郡主的行动是什么,接下来就听到沈南逸的话:“庆芳苑失火了” 短短的几个字,瞬间让沈初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玲珑说得话都是真的,平阳郡主的女儿真的在庆芳苑?” 之前玲珑说平阳郡主的女儿在庆芳苑时,沈初瑶只觉得半信半疑,也或许是玲珑为了气平阳郡主故意这么说的。 可现在庆芳苑却被烧了,要知道庆芳苑做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背后都是有达官贵人撑腰的。 就算是平阳郡主也不能随意就把庆芳苑给烧了,这就说明她的女儿真的在那里。 “后来如何了?” 沈初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沈南逸,她还真的挺想知道后续。 “后来啊······” 沈南逸漫不经心的拐了个弯子,沈初瑶屏住呼吸仔细的听,期待的看着沈南逸。 “啊!” 沈初瑶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沈初瑶下意识的摸着额头,控诉的怒瞪着沈南逸,咬牙切齿道:“大哥,为什么打我” “你说呢?” 沈南逸平淡的目光盯着沈初瑶,似乎要看到沈初瑶的心底。 沈初瑶下意识的避开沈南逸的视线,心里莫名有几分心虚。,则 “我怎么知道” 沈初瑶倔强的反驳了一句。 “沈初瑶,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会频繁眨眼” 听到这话,沈初瑶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辩解,“我哪有” “这次的事和你有关吧?” 沈南逸淡淡的反问,沈初瑶想否认,但是看到沈南逸那双洞彻一切的眼神,点点头。 “大哥,这事情和我有那么一些关系,我只是知道桑宁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让人揭发了她,至于平阳郡主的真正女儿,我并不清楚” 听着沈初瑶三言两语描述自己做的事,沈南逸面色严肃“你真是胆大包天” 还没等沈初瑶开口,沈南逸继续训斥:“你知不知道要是让平阳郡主知道,是你在背后做这一切,你会······” “大哥” 沈南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初瑶打断。 沈初瑶的神色变得十分坚定:“我不怕,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若是桑宁成了平阳郡主的女儿,她会放过我吗,她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我就先下手为强” 沈初瑶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一些所谓的真相告诉了平阳郡主。 沈南逸叹了口气:“也是我太过担心了,你说得对,确实得先下手为强” 凭借着桑宁和沈初瑶的矛盾,要是桑宁成了郡主的孩子,那沈初瑶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沈初瑶脸色缓和了些,她温和而的说:“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只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事,也不会连累沈家的” 沈南逸看着眉眼清丽的沈初瑶,感慨沈初瑶真是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的小丫头了。 “既然你有主意,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今天是谁救了你,要不是那人暗中把发狂的马杀死,你今天怕是不死也残” 沈初瑶眼神顿了下,想到了今天的画面,若不是暗中之人的保护,她确实小命难保,还有上次在珍宝轩也是有人暗地里出手帮她解决了麻烦。 这个人到底是谁,对方三番两次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是什么人。 沈初瑶陷入了沉思,就连沈南逸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京城的一处地方,原本这时正是歌舞升平,此时却是燃烧着浓浓大火,火势冲天。 周围围观的百姓对这里指指点点。 “这个地方早就该被烧了,逼良为娼,害死了多少冤魂,烧的好,真是报应” “是啊,这个地方的存在,真是让人害怕,我每天都看到有良家妇女被送到这里,烧了好啊” ······ 百姓只是看个热闹,觉得这样的青楼就该消失,很快皇城兵马司的人来了,驱散了百姓。 周大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皱着眉,百姓们不知道庆芳苑幕后之人是谁,他可是知道幕后之人是辰王,这几年辰王靠着庆芳苑赚的盆满钵满。 今天这一出大火,来得蹊跷。 不过,瞧着这么大的火势,周大人赶紧让人救火。 ”里面的人跑出来了多少?” 周大人问道。 “回大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身边的下属恭敬的回禀道。听到这话,周大人皱着眉头:“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跑出来,难不成都昏睡过去了?” 以往这个时间,正是庆芳苑正热闹的时候,来这里消遣的有不少朝廷重臣,虽说朝堂重臣不得狎妓,但是也少不得会有人来这里消遣,只要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前提是别让竞争对手抓到 “里面的人呢,赶紧救人“ 周大人看着熊熊大火,急忙下命令。 周大人在一边看着,有了更多的士兵加入,火势依然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庆芳苑被烧成了灰烬。 里面的人一个个的被抬了出来,足足几百人,几百人躺在空地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有的被烧的乌黑,有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活着。 周大人急忙叫大夫诊治,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上问责,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定然会闹大的。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天空泛起了一抹亮光,周大人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大人,里面的人都救了出来,一共三百二十人,其中死了三百人,剩余二十人还活着,据她们所说,当时是在后厨,发现着火时,也想跑出去,但是后厨的被锁了,她们无法出去,好在后厨里有水,她们跳入了池塘里,这才保住了命” 听着侍卫的禀告,周大人一听就是有人搞鬼,只是谁和一个妓院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大人,死去的人中有一个身份特殊” “说吧,是谁家的王公子弟吗?” 周大人现在身心疲惫,还不知道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大人,是林子路” “你说什么?” 周大人震惊的看向侍卫,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变得冷厉。 “大人,是林子路” 听到这话,周大人脸色发白,“怎么会是他呢,赶紧带我过去” 护卫不明所以,还是带着周大人去看了林子路的尸体。 此时的林子路已经被烟火熏得满身乌黑,周大人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林子路,他狠狠的朝墙上砸了一拳。 周大人来不及入宫处理这些琐事,直接入宫面见皇上。 “你说什么,林子路死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难得震怒。 周大人战战兢兢的回禀道“是的,皇上,林大人在庆芳苑死了,火势太大,微臣到的时候,庆芳苑基本上已经快烧成灰了,据生还者所说,她们当时的房门被人锁住,听到有人泼火油,这才造成火势甚大,里面的人没有及时逃出来” 闻言,皇上半阖眸,遮住了眼底的凌厉,白玉扳指在他的手下不停的转动。 “好的,真是好啊,朕刚要调查私盐的事,林子路就死了,还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浑身散发出怒火,他怀疑盐帮的人和朝堂有勾结,林子路恰好是个突破口,可是现在还没有调查呢,人就死了,背后之人消息可真是灵通。 “谁做的” 皇上声音很淡,冷冷的看着他。 周大人小心的回禀:“回皇上,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皇上漠然的扫了一眼,声音淡漠“给你三天时间,务必要查出真相,否则朕就把你发配边疆守城门” 周大人硬着头皮道:”是,微臣一定查出真相“ 随即周大人想到什么,开口道:“皇上,林子路的死也许是意外” “怎么说?” “微臣听说,平阳郡主的女儿在这里,然后晚上庆芳苑就着火了,很可能是平阳郡主做的,不过,许是郡主太过愤怒,一把火烧了这里。 平阳郡主宴会上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皇上,他确实很生气,不过生气的对象是平阳郡主,自己的女儿都没弄清楚,就跑过来给他要赐封的圣旨,现在他这个皇上的脸面也跟着丢了。 若不是为了平阳郡主的父亲襄城王,他一个皇上至于对平阳一个妇人如此客气吗? 襄城王? 皇上的眼眸眯了起来,“让平阳郡主速速进宫,不得有误” ······ 郡主府 平阳郡主躺在床上,神色虚弱,丫鬟小心的用湿手帕擦拭着手心,平阳郡主眉间多出了几分疲惫,脸颊瘦弱露出深深的颧骨,她的眼神露出阴狠。 “都下去” “是,郡主” 丫鬟们退下后,平阳郡主朝外面喊了声:“流云”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穿着黑色的劲装的女暗卫走了进来,她表情了冷漠“郡主” 平阳郡主微微侧身,把额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她哑着嗓子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郡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平阳郡主扯了扯嘴角,满眼都是无力,喉咙一股痒意,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流云见状,赶紧给平阳郡主倒了杯水,小口的喝了几口水,这才感觉好了些。 “高寻安呢?” 平阳郡主摆摆手,流云这才放下茶杯,恭敬的答道:“高大人在自己的房间” “哼!”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做了这样的事,还敢在府邸待着,就不怕本郡主给他抽筋扒皮。” 若是之前,平阳郡主还沉浸在高寻安的甜言蜜语中,可是经过昨天的事平阳郡主是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这个男人冷血无情,这么多年对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把他给我带来” 平阳郡主死死的握着帕子,手指泛白,眼底透出杀意。 “对了,把高家人都给我抓起来” “是,郡主” 流云去的时候,高寻安似乎等待许久,看到流云并没有任何意外,伸手轻拂过衣服上的褶皱,淡淡的说:“走吧” 流云看着高寻安的背影,觉得很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到了平阳郡主的住处,流云打开了房门,让高寻安进去,自己在外面守着,但是时刻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听到开门声,平阳郡主睁开眼睛,看到高寻安缓步朝她走来,一袭白衣的他多了几分出尘,宛若当年初见。 走的近了,平阳郡主看到高寻安脸上的冷漠,瞬间清醒。 “高寻安,你这么多年一定恨极了我吧” 平阳郡主本来以为她会愤怒的质问,可是看到高寻安的那刻,她的心情却很平静。 高寻安坐在平阳郡主身边,替她盖了盖被子,语气轻柔:“你觉得呢?” 平阳郡主自嘲的笑了“你怕是恨急了我,连带着咱们的女儿你也恨,你怕是根本就没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吧,否则玲珑那个贱人所做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第149章 中毒了 高寻安没说话,事到如今,若是说他不知情,似乎也没人信,更何况,他和平阳郡主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他说这事他不知情,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错也好,对也罢,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 高寻安缓缓开口道。 “不重要?” 平阳郡主低声呢喃,“哈哈哈,你居然说不重要“ 平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死死抓着高寻安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她愤怒的质问”你居然说不重要,我的女儿在你心里确实没那么重要,自然是你和贱人的女儿更加重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女儿呢,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休想安生“ “咳咳” 平阳郡主终于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咳的撕心裂肺,像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看着手里带血的帕子,平阳郡主怔愣了片刻。 她挣扎着起身,冷冷的看着高寻安:“无论如何,这次我不会再手软,看在这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我准许你选个死法” 上次平阳郡主之所以把高寻安剥光衣服吊到城墙上羞辱,那是对高寻安还有感情,可是这次的事早就磨灭了她对高寻安的感情。 高寻安怎么敢,那是她平阳的女儿,贵不可攀,现在却······ 想到这里,平阳郡主满心的恨意。 高寻安听到平阳郡主的话,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捏住平阳郡主的胳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还敢让我选择死法,只有皇上才有资格处置我,你是想做什么,想越过皇上行使君权吗?” “你在胡说什么?本郡主哪有这个意思” 平阳郡主恨恨的甩开他的手。 高寻安无所谓的松开了平阳郡主的下巴,反问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你知道上次外面怎么说你的吗,不敬夫君,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不敬,不睦,不义” 说完,高寻安轻笑了,一脸的惭愧“也是我忘记了,这些话你的婢女是不敢对你说的,她们生怕惹恼了你,自然不敢告诉你,你身边能听到的都是恭维的话” “你说说,你方才的话,要是传出去,不说其他人了,就连皇上都认为你对皇位有意思” “你胡说,我只是想杀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怎么就牵扯到皇上了,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对皇位有意思” “既然你对皇位没意思,那就是襄城王对皇位有意思,你耳濡目染下,沾染了他们的做事风格,所有才这样的吗?” “你胡说,咳咳······” 平阳郡主支撑着身体,帕子捂着嘴角,眼睛充血的看着高寻安。 高寻安笑了笑,拿起一边的杯子递到她嘴边,平阳郡主并不领情,一把挥开高寻安的手,他手里的杯子骤然落地。 高寻安也不生气,“我是否胡说,你说了不算,最重要的皇上怎么认为,你该不会认为,你的嚣张跋扈皇上乐见其成吧” “你就不怕我暗中杀了你?” 平阳郡主抬起胳膊,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眼底透出杀意。 高寻安淡然一笑,瞥了一眼平阳郡主,却是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觉得你身体现在如何?” “什么意思?” 平阳郡主诧异的问道,“本郡主只是过于伤心病倒了,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高寻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平阳郡主:“郡主这段时日是不是经常犯困,夜里还爱做噩梦,有时身体会莫名的疼痛还全身发痒” “你······你说什么?” 这下就算是平阳郡主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高寻安说得这些,正是她身体出现的症状,高寻安怎么会知道? 高寻安一脸的笑意,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这些你也感觉到了吧,难道你不知道你的饮食里被下了毒药吗?” 平阳郡主瞳孔微缩,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寻安,身体微微颤抖,目光透着一股冷意,她愤怒道:“高寻安,你居然敢对我下毒” 平阳郡主心里的愤怒要把她的理智淹没,她愤怒的伸出手想要去打高寻安。 高寻安闪身一躲,平阳郡主直接扑了空,从床上摔了下来。 平阳郡主疼的皱起了眉头,眼睛却依旧愤怒的盯着高寻安。 ”郡主,你怎么样了“ 流云听到动静,急忙推开房门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平阳郡主,赶紧上前扶了起来,把平阳郡主抱到床上。 “郡主,你如何了?” 平阳郡主摆摆手,这期间眼神一直在高寻安身上,她眼神的恨意愈发浓烈。 “流云,把他抓起来,立刻,马上” 平阳郡主气得怒吼。 流云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她冷冷的瞥了一眼高寻安,直接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 “把他关进······噗!” 话还没有说完,平阳郡主一口血喷了出来,她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怔愣了片刻,随即便是浑身发痒。 平阳郡主难受的在床上打滚,控制不住的在身上抓来抓去,可是那痒意就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啊!” 平阳郡主难受的尖叫起来。她不停的在身上挠来挠去,被她挠过的地方,出现了血痕。 “郡主” 流云急忙抓住平阳郡主的手,生怕她把身体给抓破。 “放开” 平阳郡主怒吼,她整个身子痛苦的挣扎扭动,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红痕,平阳郡主眼珠子突起,大口的喘着气,疯狂的大声叫喊。 “你这样做,她会死的” 高寻安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流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高寻安,只是看着平阳郡主手背脖子都浮现出一道图纹似的痕迹,流云很是担心,这样诡异的图案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到底对郡主做了什么” 流云看着高寻安,高寻安淡淡一笑,“你再这么耽误下去,她可真的要死了” 流云表情犹豫,思索了片刻,她还是决定相信高寻安的话,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她耽误下去,怕是平阳郡主真的没命了。 “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流云狠狠的威胁,高寻安淡笑不语。 流云抬手一弹,一股气劲弹到高寻安身上。 高寻安能动后,慢悠悠的活动着手腕。 第150章 威胁平阳郡主 ”你快点,郡主快不行了“ 流云大声的喊道。 高寻安这才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随手扔给流云:“一天服用一次,服用七天,之后再看吧” 流云接过瓶子,打开瓶子,倒出药丸,凑在鼻子下闻了闻,犹豫片刻,还是给平阳郡主服下。 服下了药丸,平阳郡主很快醒了,流云惊喜的说道:“郡主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平阳郡主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想起刚才身体让人生不如死的痒意,她就一阵害怕。 “我感觉好多了” 平阳郡主说完,看向了高寻安,她气愤恼怒的盯着高寻安,“高寻安,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解药给我” 长这么大,平阳郡主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威胁,她脑海里现在满是对付高寻安的酷刑,她心里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 “郡主多虑了,我怎么敢威胁郡主呢,只是为了我的性命着想罢了,毕竟您一向不计后果,出手狠辣” 与平阳郡主的愤怒相反,高寻安很是平静。 闻言,平阳郡主眯起了眼睛,“你这是不打算给假药了?” 高寻安淡漠的眼神看着平阳郡主,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只要我活着一天,郡主便会好好的” “真是好啊”平阳郡主怒极反笑,借着流云的力道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高寻安“你还想威胁本郡主一辈子吗,我告诉你,我平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你这样威胁本郡主就没想过你的家人吗?” 高寻安可以用毒药来牵制平阳郡主,平阳郡主同样也可以用他的家人来威胁高寻安。 听到平阳郡主的话,高寻安淡淡的笑了:“郡主,你尽管一试,看谁能威胁到谁” 高寻安这满不在意的样子,平阳郡主很是诧异。 高寻安是最在意家人的,可是现在他这样轻松的表情,让平阳郡主的感觉很不好。 “郡主,高家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流云小声的说道,方才她听从平阳郡主的命令,让人去高家把人抓来。 只是那些回来的护卫说,高家的人已经不在京城了,附近的邻居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似乎是一夜间消失的。 平阳郡主震惊的看向高寻安,瞧着高寻安脸上的云淡风轻,瞬间明白,这一切早有预谋。 平阳郡主深深的看着同床共枕将近二十年的男人,表情似哭非笑,声音像是哽咽般的质问道“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打算给我下毒,又担心我以你的家人威胁,所以早早把高家人藏了起来” 高寻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俩人二十多年的生活,她又如何不了解高寻安呢。 平阳郡主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哪怕她现在想要把高寻安碎尸万段,也强迫自己忍下来。 “说吧,你想做什么?” 高寻安也不再隐瞒,原本云淡风轻的面容变得肃然:“不要对桑宁出手” 平阳郡主讽刺道“不为你那个姘头求情?” 这本也在平阳郡主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预料之外的,他没有提到玲珑。 “至于玲珑,你就给她个痛快吧” 二十多年和玲珑的纠缠,如今他已经分不清楚对玲珑是爱还是亲情,二十多年的爱恨交织,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行,按照你说得做” 平阳郡主咬牙说道,即便答应了高寻安又如何,这事她能操作的很多,即便她不对桑宁出手,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等到高寻安离开后,平阳郡主气得一把扔掉桌上的茶盏,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屋子里瓷器的声响就没断过,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瓷器。 “高寻安,你欺人太甚!” 平阳郡主发泄完怒火,气喘吁吁的扶着桌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杀意。 “郡主,您消消气,这毒未必不能解,属下这就去找太医,太医的医术是极好的,即便太医解不了毒,我们就去民间找神医,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解药的” 流云小心的把平阳郡主扶到床上,仔细的劝说。 平阳郡主发泄完了怒火,理智也回笼了几分,听着流云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本郡主就不相信,以本郡主的家世和人力找不到可以为本郡主解毒的人” 平阳郡主放下了心,她和高寻安相互牵制,除非高寻安不想活了,否则他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出事。 她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可也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平阳郡主吩咐道“你暗中派人寻找高家人在哪里” 高寻安想要威胁她,她也不会任由高寻安威胁,等她身体里的毒解了,定然让高寻安生不如死。 “郡主,玲珑该怎么做?” “玲珑?” 平阳郡主冷笑一声,“她是罪魁祸首,本郡主怎么会让她好过” “可是高大人说······” 平阳郡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高寻安说要本郡主给玲珑一个痛快,可是凭什么,我的女儿就是因为她才受这么多苦,要她死得那么轻松,本郡主做不到” 平阳郡主眼神明灭不定,”这样,你去······” 听着平阳郡主的吩咐,流云点点头。 折腾了这么久,平阳郡主早就累了,她刚想休息会,就听到下人禀告,宫里来人了。 “宫里怎么这个时候来人” 平阳郡主皱着眉,她心里虽然不悦,还是让下人进来赶紧给她梳洗。 “见过郡主” 海公公笑着行了一礼。 “公公不必多礼” 平阳郡主语气温和。 “郡主,皇上请您入宫一趟” 平阳郡主很是诧异:“公公可知皇上找我所为何事” “皇上的心思,咱家也猜不出来,郡主到了就知晓了” 不说海公公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平阳郡主,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心思,他能猜到几分,他要是和平阳郡主交好,皇上就该找他算账了。 第151章 派萧景出使桑南国 平阳郡主皮笑肉不笑:“请公公稍等一下,我上个装就跟您走,要不然这个样子见皇上,实在是大不敬” “这是自然,郡主请快些,皇上还等着呢” 海公公观察仔细,早在刚进来时,就看到平阳郡主惨白憔悴的脸色,一段时日不见平阳郡主似乎老了不少, 不过任谁经过这样的事,也很难像没事人一样。 平阳郡主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问流云:“你觉得皇上找本郡主会是什么事?” 流云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圣意难测。 “郡主也不必担心,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再不济还有王爷呢” 流云安慰道,无论有什么大事,就算是皇上看在襄城王的份上,也不敢拿平阳郡主如何。 闻言,平阳郡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倒是,我父王和哥哥前段日子打了胜仗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我去见皇上就沈当是去皇宫玩,就算有事,皇上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花露给平阳郡主插着发簪,眼神闪了闪。 收拾完后,平阳郡主这才走了出来。 看着站在一边的海公公,平阳郡主缓缓开口:“公公,我们走吧” 海公公客气的说道:“郡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平阳郡主微微抬着下巴,高姿态的对着海公公点点头,她一向高高在上习惯了,哪怕心里知道应该对皇上派来的人客气些,只是长久的习惯,还是让她下意识的变回以前的高姿态。 看着平阳郡主的背影,海公公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 御书房 御书房的气氛很是紧张,皇上目光深邃的盯着萧景,他沉声道。 “也就是说这次难民入京,是有人在暗中帮忙” 萧景回答道:“不止如此,微臣经过调查发现有人冒出灾民,鼓动灾民进京” 对于灾民如何进京,萧景下意识的隐下了这个事情,皇上对这个事情知晓几分,萧景也不敢猜测。 不过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赵司成无论是否冤枉,皇上这次都不会放过他。 果然,皇上也没有问萧景灾民是如何进城的。 “可查出是谁勾结灾民,在京城兴风作浪” 皇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萧景,表情耐人寻味。 萧景敛下眼眸,恭敬的回答道“皇上,微臣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桑南国的人” “你说什么?” 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漫,皇上原本悠然自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打破了一道裂缝。 “你发现了桑南国的人,在哪里发现的?” 皇上急忙追问道。 萧景缓缓回答道:“皇上,微臣调查那些冒充灾民,在灾民中挑事的人中,发现他们长相和咱们周国有明显的区别” “再加上微臣审问他们时,发现他们的话,带着明显的桑南国口音,在微臣使用一些手段下,他们承认自己是桑南国人” “桑南国?”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双手支撑在龙案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更显霸气。 “真是好啊,南桑国的手都伸到朕这里了” 萧景垂眸,知道这一切有南桑国的手笔,他也很意外,他们周朝和南桑国井水不犯河水,隔着一座五百里的大山,也没有利益冲突。 两国之间相安无事了百年,怎么这个时候却忽然朝他们伸手呢,更何况二十多年前,周朝动乱时,南桑国都没有对周朝出手,现在周朝江山稳定,他们怎么反而向周朝出手呢。 “萧景” 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萧景瞬间回神,恭敬道:“皇上” “朕派你出使南桑国,把这些人交还给南桑国” 萧景讶然的抬起头,有些许疑惑:“皇上,若是南桑国不承认这是他们的人呢?” 皇上冷笑一声:“你以为朕让你出使南桑国,是让南桑国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萧景确实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皇上似乎并不是这样的用意。 “你应该知道南桑国最近不太平,边境受到突厥的侵袭,你带着这些人去,南桑国的皇帝,如果不是笨蛋,就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朕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和突厥合作” 听到皇上的话,萧景眼前一亮,他双手抱拳,恭敬道:“皇上英明” 随即萧景又犹豫起来,萧景的神色映入皇上的眼眸,皇上眼眸微闪:“怎么?可是对朕的命令有何不满?” 萧景摇摇头,急忙回禀道:“启禀皇上,微臣不敢对圣上您的命令有何不满,只是刚才想到了刚出生的孩子,一时有些舍不得才出神了片刻,请皇上恕罪” 闻言,皇上笑了,调侃道:“萧爱卿,你怕是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吧” 听着皇上的调侃,萧景适时的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这次把事情办好,朕就把桑宁赐为正妻” 桑宁赐封为县主的圣旨,皇上早就收回了,看着萧景对桑宁这么看重,皇上倒是放心了,有缺点,有在意的,才能更好的为他所用。 若是一个人无欲无求,他才要担心。 “你回去准备吧,明日出发” “是,皇上” 萧景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皇上,虽然这次的事件有桑南国的手笔,但是微臣怀疑,朝堂中有人和他们勾结,否则桑南国的人怎么会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京城” “你说的朕清楚,这些事朕自会安排人调查” 皇上不愿意多说,萧景也不再多言,正想告退,就听到御书房外太监的声音。 “启禀皇上,平阳郡主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 平阳郡主? 萧景脸上骤然浮现出异样,随即消散。 “让她进来” 皇上看了一眼萧景,便移开视线。 “皇上,微臣告退” 萧景拱手行礼。 萧景离开御书房,在门口恰好遇到了平阳郡主,平阳郡主目光冷冷的看着萧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萧将军,你是要急着回去看望那刚出生的孩子吗?” 萧景没有回答,他并不认为平阳郡主能说出什么好话。 平阳郡主眼波流转,意有所指“那将军可要多看几眼,本郡主听说小孩子很难养活,这万一哪天就没气了,到时候将军就看不到了” 第152章 沈初瑶收到奇怪的请柬 萧景双手握成拳头,手背青筋凸起,他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愤怒,扯了扯嘴角:“郡主多虑了,我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倒是郡主的女儿可要好好找找,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同僚去庆贺,说不定这些同僚还有认识郡主女儿的” 萧景的话,可谓是戳了平阳郡主的心窝子,萧景的意思不就是说,这些朝堂官员中,说不定有郡主女儿的恩客。 直接揭穿了平阳郡主女儿被卖入青楼的事实。 平阳郡主眼珠通红死死的瞪着萧景,顾及到这里是御书房门口,平阳郡主压下心底的怒火,蓦然笑了起来,“萧将军的话,本郡主今日记下了,他日必会十倍相报” 说完了这话,平阳郡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景,转身进了御书房。 平阳郡主的威胁,他虽然并不惧怕,却也多少放在了心上。 ······ 萧景并没有回府邸,而是去了天牢。 “将军” 宋副将客气的打招呼。 萧景点点头,“今日准备下,明日我们就要带着这些人去桑南国” 宋副将很是惊讶:“将军,我们要去桑南国?” 萧景坐在简陋的桌子边,喝了口茶水:“明天就要出发,你今日下午准备,本将军给你休息半天,回去给家人告别,此去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怕是要一月有余,你把家里事都安排好” “是,将军” 宋副将抱拳行礼,随即宋副将迟疑片刻,开口道:“可是将军,您的孩子不是刚出生吗” 萧景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让我们出使桑南国,是看中我们,是圣上的恩典,无论如何先国事后家事” “将军大义,是我狭隘了” 周副将一脸的惭愧。 萧景摆摆手,并不在意,老实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桑宁。 他清楚自己的心里是爱桑宁的,可是靠近桑宁的时候,又很排斥。 他也不知道这种矛盾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感觉很内疚,桑宁为他生了孩子,他还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该。 只能期待着从桑南国回来会恢复正常。 此时,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士兵焦急的说道:“将军,出事了!” 听到这话,萧景手里的茶杯晃动了下,杯子里的水溅到了衣服上。他也顾及不了什么,直接起身走到门口。 看着慌张忐忑的士兵,萧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你单独吩咐我们看管的那些灾民死了” “你说什么” 萧景抓着士兵的肩膀,焦急的问道,手里的力道似乎要把士兵的肩膀捏碎,萧景还是头一次这么慌张。 护卫感觉肩膀都被抓出血了,他害怕的说道:“桑南国的人死了” 听到这话,萧景脸色很是难看,他松开士兵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怎么死的?” “中毒而死” “中毒?” 萧景冷笑一声,自嘲道“可真是好啊,在监牢里也能中毒,不知道是监牢太过松散,还是我这个将军无能” 士兵低着头,不敢看萧景,生怕萧景让他承担责任。 萧景大步流星朝天牢的方向走,随即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周副将道。 “周副将,封锁整个天牢,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将军” 萧景阴沉着脸,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周围的犯人一看到有人过来,纷纷爬到围栏边,伸出手臂大声喊道:“大人,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嗡嗡的声音吵的萧景耳朵疼,士兵见此,抽出鞭子朝两侧挥舞:“闭嘴,再吵就给你们一人十鞭子” 这里的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鞭子周身布满倒刺,通常一鞭子下去,就让人皮开肉绽,算是一种酷刑之一。 这下天牢里的声音瞬间安静,走到最里面,这是几间单人牢房,桑南国的人就关在这里。 萧景站在不远处看着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脸色乌黑,身体已经僵硬的几个犯人。 “带仵作来” 萧景盯着几个犯人的尸体,头一次觉得背后之人可能真的手眼通天,皇上刚让他带着这些犯人出使南桑国,这些犯人就死了,要说巧合,他可不信。 仵作检查了这几个人的死因,均是砒霜中毒。 萧景眼眸眯了起来。 他严肃的眼眸眯了起来,问身边的士兵:“谁来过这里” “回将军,只有送饭的狱卒来过” “把今日送饭的狱卒叫来” 萧景闭上眼睛思考,看来他这里也得整顿下,能把手伸到这里,背后之人可见不一般。 片刻后,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脸无措:“将军,送饭的那个狱卒死了” “死了?” 萧景却不觉得惊讶,对方既然已经把手伸到这里,害死了桑南国的人,一个狱卒定然不在话下。 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就是灾民事件的幕后之人。 “去查查这个狱卒的家里,这段时间有没有突发什么横财,或者有什么变故” 对方既然能从狱卒下手,让狱卒帮他们下毒,定然是有利益牵扯,要么利诱要么威逼。 ······ 沈初瑶在沈府的日子,悠闲自在,她坐在湖水的亭子里,闲适的喂鱼。 “小姐,有一封请柬” 青月来到了沈初瑶身边,把刚收到的请柬递给沈初瑶。 闻言,沈初瑶喂下最后一勺鱼食,放下了鱼勺,她接过青月手里的请柬,看着上面的字,眉头蹙了起来。 “我记得工部尚书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哪里来的小女儿” “小姐,最近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原来尚书夫人当时还生过一个女儿,对外传是夭折了,实则是被送到了青云观” ”为何送到青云观?” 沈初瑶不解,怎么生个孩子还要偷偷摸摸的。 青月笑着解释:“小姐,因为当初尚书府二小姐出生的时候,有一个游方道士说二小姐的命格与家人相克,若想化开此命格,需要把二小姐放到道观里养到十八岁,现在时间到了,尚书府二小姐自然就回来了” 第153章 无双国使臣到来 听着青月的话,沈初瑶还是觉得奇怪,既然如此当初工部尚书应该对外宣称小女儿身体虚弱,或者需要静养。 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宣传小女儿夭折了,对于工部尚书的举动,沈初瑶不予置评。 “那工部尚书当时怎么宣传小女儿夭折了” “小姐,当初工部尚书家对外传的是小女儿身体虚弱,不便见人,是尚书大人的一个爱妾,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得到更多的资源,就对外宣称二小姐夭折了” 闻言,沈初瑶眉毛上扬:“那尚书夫人就这么任由小妾污蔑吗?” “这倒不是,当时的小妾被尚书夫人打个半死,尚书夫人也澄清过,但是大家先入为主,就是认为尚书府二小姐夭折了,尚书夫人的澄清被他们当成是伤心过度,不肯接受事实” “原来如此” 沈初瑶瞧着手上的请柬,对青月道:“你去叫郑嬷嬷过来,我出府一趟” “小姐,不让奴婢陪着吗?” 青月愣了片刻,轻声问道。 沈初瑶随手放下请柬,看向青月,瞧着她脸上的忐忑,缓缓开口“你守着院子,这里我最信任你” “是,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看重” 听到沈初瑶的话,青月展颜一笑。 看着青月离开的背影,沈初瑶眼眸愈发深邃。 沈初瑶从沈南逸那里要来了几个护卫,她这次要去城外的庄子上,处理嫁妆,庄子上不安全,她的嫁妆放到那里也不是个事。 许是因为上次的阴影,沈初瑶这次并没有佩戴任何香囊,在出发前也仔细的检查了马车。 “小姐,这次怎么不带青月” 郑嬷嬷给沈初瑶沏茶,若有所思的问道。 沈初瑶接过茶水,轻轻的吹了吹,闻着茶香,沈初瑶放松身体,靠在了软榻上:“嬷嬷,你不觉得青月已经到了岁数吗?” “小姐,您的意思是要给青月找个人家” 郑嬷嬷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现在想来青月这个年纪确实该嫁人了。 “小姐,青月如果嫁了人,您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丫鬟了” 沈初瑶瑶无所谓的说道:“丫鬟可以再找,要是耽误了青月可不好,嬷嬷没发现青月有了心上人吗?” 听到这话,郑嬷嬷瞬间想到,她有几次看到青月手捧着胭脂盒,笑的春心荡漾。 她当时也没多想,现在看来,早就有迹象了。 “您看老奴,真是老了,不中用,看到青月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居然也没有多想,还以为她是脑子有问题” 郑嬷嬷一拍脑门,一副惭愧的样子。 沈初瑶悠悠的吃着糕点,不愿意再多讲,开始转移话题:“嬷嬷,珍宝轩改造的那个铺子,这几天让阿南跟着方掌柜一起管理” 郑嬷嬷先是不可思议,随即便是巨大的惊喜:“多谢小姐,阿南一定不负所望,好好的把您交代的事情做好” 要是阿南表现的好,他以后定然能得到小姐的重用,郑嬷嬷也就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了,她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沈初瑶笑了笑,正在这时,马车忽然摇晃了一下,由于惯性,沈初瑶差点碰到桌子。 郑嬷嬷用身体挡住了沈初瑶,不悦的训斥车夫:“你是怎么赶车的,要是冲撞了小姐,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小姐,前方使臣到了,官兵正在清路,奴才着急往一边赶马车,这才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恕罪” 马车急忙请罪,声音带着害怕,生怕沈初瑶怪罪于他。 使臣? 沈初瑶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马路,瞬间被清空,官兵把守着两边的道路,百姓围在路边看着热闹。 随即一阵铃铛的清脆声音响起,这铃铛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紧紧的缠绕在沈初瑶脑海中。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官兵的簇拥下朝这边缓缓走来。 马车前面挂着两个硕大的黑色铃铛,铃铛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马车通体黑色,用精铁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红色的蛇身长着翅膀,蛇头上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 忽然间,沈初瑶似乎看到蛇头吐了蛇信子,等沈初瑶再看的时候,一切正常。 “嬷嬷,你有没有看到那蛇头动了” 沈初瑶不敢确定自己的看到的,问向身边的郑嬷嬷。 “小姐,您是不是看错了,那只是一个雕刻的图纹,怎么可能会动” 沈初瑶眨着眼,再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沈初瑶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或许真是我看错了” “小姐,您方才盯着那个图案看,看的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幻觉,觉得那图案动了,老奴之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郑嬷嬷笑着安慰道。 沈初瑶笑了笑,不再纠结图案,转而说起马车里的人“马车里应该是无双国的国师吧” “应该就是吧,老奴听人说无双国的国师地位比皇帝还要高,本应该前几日就到的使臣,因为遇到水灾,耽搁了几天” 郑嬷嬷看着外面那盛大的队伍,心里感叹,又有些羡慕:“老奴还听说无双国是女子当政,女子拥有绝对的地位” 沈初瑶瞧着郑嬷嬷眼底的羡慕,缓缓开门道:“嬷嬷,那你可知道,无双国为何是女子当政” “这······老奴不知道” 郑嬷嬷一脸惭愧的摇摇头。 沈初瑶眼神落在那一队长长的队伍里,语气幽幽,看不出喜怒“因为无双国的男子都没了,这才开始女子当政,但是只有女子,没有男子,阴阳无法平衡,怎么繁衍后代,所以每年无双国都会从别的国家俘虏一批男人,用来借种” “更重要的是无双国内斗很厉害,好好的国家,硬是分成几个派系,若是再这样下去,无双国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餐” 沈初瑶并不觉得无双国形势大好,男女在体力上有天然的差距,打起仗来,无双国定然会溃败。 现在之所以还好好的,是因为无双国的国师,这个国师很是神秘,曾经用怪异的毒药,击退几万的兵马。 这种毒药无药可解,会令人神智错乱,互相残杀,其他国家对这种怪异的毒药很是忌惮。 只要国师活着一天,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最近,周边国家蠢蠢欲动,据说是有破解毒药的办法。 马车交错间,一道风吹来,撩起对面的车帘,沈初瑶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美艳的脸,正襟危坐,闭着眼睛。 第154章 美艳的国师 沈初瑶没想到无双国的国师会这么年轻,许是感受到了沈初瑶的视线,国师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美艳的眼神看过来,却让沈初瑶心里怦怦直跳。 她快速放下车帘,拍了拍胸口,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很不舒服,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让人心里发闷。 沈初瑶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位国师不是善茬。 等到国师的队伍过去了,这些士兵才撤走。 “走吧” 沈初瑶对马夫说道。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中行驶,出了京城后,她在京城外并没有见过一个灾民。 那么多的灾民,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就是被赶走了,只是赶走灾民也不是办法。 若是赶走灾民不管不顾,定然会引起反噬,要知道饿极的人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这样下去周朝会更加混乱,沈初瑶难得有些担心,不过皇上应该会安排好那些灾民吧? 正在思索间,马车到了庄子上,庄子上一切都未变。 沈初瑶让人把嫁妆抬到了马车上。 “你们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郑嬷嬷细心的叮嘱,沈初瑶坐在一边看着下人们抬着嫁妆。 正在这时,沈初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怒骂声,随即看向了传出声音的方向。 管事的顺着沈初瑶的视线看了过去,尴尬的急忙解释:“小姐,那是新来的婢女,不懂事正在被训斥,我这就去把他们赶走” 沈初瑶看着前方被训斥的壮实少女,淡淡的问道:“她犯了什么错?” 管事的眼见沈初瑶感兴趣,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沈初瑶:“这个丫鬟叫二丫,是我们刚买来的,逃难过来的,她从小就能吃,家里人都死了,自己卖身当丫鬟” 沈初瑶左手支着额头,看着不远处,随口问道:“她如此能吃,身上是有什么优点吧” 沈初瑶说得很是肯定,管事的肯定不是因为同情,就把她买下来,定然因为这个丫鬟有优点,掩盖了她能吃的缺点。 管事的笑了:“小姐有所不知,二丫虽然能吃,但是力气大,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一个干活顶五个人,所以也就由她去了,只是这丫头嘴馋,经常趁着厨房没人去偷东西吃,这才被管事的教训” “你们没让她吃饱吗?” 管事的急忙解释“小姐,冤枉啊,奴才可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人,别的不敢说,但是白米饭管够,每次她都吃得饱饱的,只是她每天都会到厨房偷些肉食吃,说到底是嘴馋” 管事的说完,恨恨的瞪了一眼远处的丫鬟。 “原来如此” 沈初瑶垂下眼眸,也不再多问,她本来还想着这丫鬟要是真有把力气,就把她要来,送到珍宝轩,做个女护卫。 可是现在她偷东西,她就不能再把二丫要来了,她可以理解人在绝望的困境下自救,但是却无法理解,生存环境没有威胁时,还要偷东西。 她的人可以不聪明,但是一定要人品过关,最重要的是忠心,一个人品不过关的人,能对一个半路的主子忠心吗? 看着最后一个箱子被抬到了马车上,沈初瑶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一个庞然大物朝这边冲来,沈初瑶还没看清是什么, 就被狠狠撞到了一边。 “小姐” 郑嬷嬷和其他丫鬟急忙扶着沈初瑶,沈初瑶站稳后,这才看清楚撞她的是什么。 原来就是方才被教训的丫鬟二丫,刚才离得远,她还没有感觉,现在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原来二丫的块头好大,快要比肩成年壮汉了。 “大胆,竟然敢冲撞小姐?” 郑嬷嬷冷厉的训斥道。 管事的见此,一脚踹在二丫身上:“还不赶紧跪下和小姐请罪” 二丫并没有跪下,而是直愣愣的看着沈初瑶,管事的踢她那一下,她也没有任何感觉。 沈初瑶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很是不舒服。 “真是大胆,居然敢这么看着小姐” 郑嬷嬷气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无理的丫鬟,二丫这才回过神,却并不是请罪,而是直接对沈初瑶道:“你是小姐吧,你把我带走吧,我会干很多活,力气也大,这里的人都欺负我,不给我吃饱饭” 二丫说话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事,管事的脸都黑了,气得不行。 他虽说没有让二丫大鱼大肉,却也是能吃饱的,没想到这个二丫却背刺她,先不说别的,她以为她是小姐吗,一个丫鬟配天天吃大鱼大肉吗? “可我听说,你来这里每天都能吃饱” “他是你的奴才,自然不会对说实话,影响他管事的形象” 二丫很不屑的撇撇嘴。 沈初瑶看向她:“你是逃难过来的” “是啊,我一家人都是逃难过来的,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了” 二丫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并没有什么悲伤。 “你的家人死了,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沈初瑶很诧异,就算她有一身力气,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也很困难,不说饿死,一个孤身的女人,定然有坏人打主意。 二丫笑了,不屑的看了一眼沈初瑶,得意洋洋:“你吃过人肉吗?” “混账,竟然敢在小姐面前胡言乱语” 郑嬷嬷想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鬟赶走,免得吓坏了沈初瑶。 沈初瑶眼神深邃,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明白这人是如何来到京城。 “你这个老虔婆,我连人肉都吃过,还怕你吗?” 二丫很是不屑。 “你······” 郑嬷嬷被气得浑身发抖,跟在沈初瑶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骂她,现在一个丫鬟,居然敢如此骂她。 沈初瑶眼神闪过一道冷意:“既然你如此厉害,我想你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当丫鬟真是屈才了,管家,把她的卖身契给她” 听到这话,二丫终于慌神了,她急忙朝沈初瑶扑过去,但是早有准备的护卫,怎么可能让她近身。 护卫直接挡住了二丫庞大的身躯,二丫被推倒在地上,恨恨的瞪着侍卫,那眼底的恨意让沈初瑶心惊讶。 第155章 偶遇沈南逸 沈初瑶蓦然一笑,讥讽道“真是笑话,管事的把你买回来,不仅给你一口饭吃,还让你吃饱,你却在这里恩将仇报” 二丫刚想反驳,对上沈初瑶那双凌厉的眼眸, 本来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初瑶盯着“你说管事的不给你饭吃,我看你能跑能跳,力气还这么大,还真不像没吃饭的” ”不管怎么说管事的也算是救了你一命,给了你一口饭吃,你去瞧瞧有多少灾民想要卖身为奴,都没有这个机会,你得到了这个机会却倒打一耙” 对于这些灾民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有口饭吃,能活着,能卖身为奴,就证明了能吃饱饭,能活着了。 二丫听着沈初瑶的话,很是不服气。 沈初瑶看着二丫的样子,自嘲道:“我也是的,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是有正确的三观,就不会倒打一耙了,管家,让她走吧” 沈初瑶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二丫不服气的大吵大闹:“我就说你们这些千金兄小姐,大官权贵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沈初瑶坐在马车里,并没有搭理她,倒是郑嬷嬷气得不行。 “小姐,老奴这就下去撕烂她的嘴” 郑嬷嬷卷起袖子就要下马车。 沈初瑶微微一笑“嬷嬷,你何必生气,既然她觉得我们都看不上她,那就把卖身契给她,让她走吧” “这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嬷嬷,你真觉得便宜她了吗?” 沈初瑶反问道。 听着沈初瑶的话,郑嬷嬷一下子就琢磨明白了,给了这个丫鬟卖身契,她就不能留在庄子上。 凭着她一个丫头,没有路引,又能去哪里,更何况,京城一旦宵禁,街道上不能有人,一旦发现直接把人抓进大牢。 更何况没有路引,连京城都进不去。 只能在城外,就算是在京城外面也不安全,一个女孩子就算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 即便她卖身到别的大户人家,凭着她这份脾气,那些人也不会像沈初瑶这样宽恕她的。 瞧着郑嬷嬷恍然大悟的神色,沈初瑶垂下眼帘。 好端端的把一个下人打死,沈初瑶还没这么心狠,若只是惩戒二丫,她会更加怨恨,虽然只见了二丫一面,但是沈初瑶却看出二丫报复心极重,留她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好处。 沈初瑶走后,管事的恨恨的啐了一口“终日打鸟,没想到被雁啄了眼,真是看错了” 管事的恨恨的从衣袖里取出她的卖身契,扔到地上“拿着你的卖身契走吧,我给你的几两银子就当喂狗了” 管事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二丫拿着自己的卖身契,从地上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看了一眼管事的,也不纠缠,直接离开。 她认为自己能活下去,之前卖身是迫不得已。 ······ 沈初瑶把这些嫁妆能卖的都卖了,只剩下一些首饰还有古玩,她已经在京城买好了宅子,打算过段时日就搬出去。 现在沈家已经出现了不好的声音,其他几房对沈初瑶回到沈家有些许看法,倒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沈初瑶确实影响了他们家女孩的姻缘,本来和他们有意结亲的人家,在听说沈初瑶住在沈家后,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沈初瑶也理解他们为何会打退堂鼓。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无论受多少委屈都忍着,忍不了的就是在后院抑郁而终。 但是沈初瑶却和萧景和离了,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守妇德,沈初瑶在沈家住下去,会影响沈家其他女儿的婚姻。 嫁妆备好后,沈初瑶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食香楼,忙了一天,她也快饿了。 沈初瑶一进门,店小二就迎了过来。 “我们小姐要在这里吃饭,你们这里最好的包厢给我们” 店小二客气的说道:“小姐,您这边请” 沈初瑶跟着店小二来了三楼,这里是食宴楼最好的包厢,沈初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倒是挺雅致。 她在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时,忽然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房间。 “那不是大少······” 郑嬷嬷话说了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 沈初瑶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房间,她笑着问店小二:“这个房间从外观看起来更加精致,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这个房间是华阳公主的专属,公主不在的时候,这间包厢就空着,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原来是这样” 沈初瑶莞尔一笑,经过这个房间时,她还多看了一眼。 店小二带着沈初瑶来到了另一个包间,在等饭菜的过程中,沈初瑶坐在窗边吃着糕点,看着街道上的景色。 郑嬷嬷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郑嬷嬷还是问道“小姐,我们不去和大少爷打个招呼吗?” 沈初瑶笑了:“嬷嬷,大哥现在怕是不想不愿意别人打扰,为了大哥的幸福,我们还是装作没看到吧”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大少爷和华阳公主······” 郑嬷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真没想到大少爷居然和华阳公主能联系到一起。 沈初瑶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原本沈初瑶以为华阳公主对她大哥只是一厢情愿,可是如今看来,也许她大哥和华阳公主还真能成,不过能成与否全在她大哥。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都是招牌菜,色香味俱全,沈初瑶慢悠悠的吃着饭菜,这饭菜的味道着实要好,比沈府的饭菜好吃多了。 剩下一半的饭菜,沈初瑶没有动,把她赏给了下人。 丫鬟高兴的行礼:“多谢小姐” 这些饭菜,他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丫鬟的份例都是定量的,逢年过节主子赏赐才能吃到这些饭菜。 还都是主子吃剩下的,即便这样他们都高兴的不得了,更何况,这些饭菜还都是完整的,沈初瑶并没有碰。 丫鬟们高兴的蹲到一边吃着饭菜。 沈初瑶喝着茶水,看着楼下的风景。 摊贩的叫卖声,来往的行人,刚出炉的肉包子,馄饨······炊烟渺渺,一派人间烟火。 一个卖木簪的摊贩前,一个戴着维帽,浑身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几个侍卫。 摊贩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心的开口:“小姐,您是有什么事吗?” 摊贩没想过这名女子是看中她摊子上的木簪,因为面前这位女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女。 女子伸出手,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映入眼帘,那双手骨肉匀称,柔弱无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光泽。 摊贩一时有些看呆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拿起一支木簪。 “这个簪子怎么卖?”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声音软糯却又悦耳,摊主都被这声音挠的心痒痒,很难想象帽子下的人是何等的容颜。 “这······这个簪子五文钱” 摊贩结结巴巴的说道。 女子拿起木簪,朝身边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会意直接给了摊贩钱。 “江明月,你可真是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这破烂东西,也值得你多看一眼” 一个打扮精致漂亮的女孩,不屑的看着江明月。 江明月并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淡然的把木簪收了起来。 瞧着江明月不把她放到眼里,美艳女子气急败坏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外面呆了十几年,嫡母对你偏疼了几分吗,我告诉你,母亲最喜欢的还是大姐姐,她才是嫡母的心肝,嫡母对你不过是愧疚” 江明心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江明月,期待江明月气急败坏的样子。 江明月并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这样的举动可把江水心给气坏了,她瞪着江明月的背影,恼羞成怒,凭什么江明月一回来,府里的资源都向她倾斜,她看好的夫君,嫡母也要说给她,江明月她凭什么? 沈初瑶看着那个身姿婀娜,头戴着帽子的人,若有所思。 江明月? 难道就是江家养在外面的女儿? 沈初瑶歇息够了,准备离开,在路过华阳公主的房间时,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沈初瑶停了下来,她有些担心沈南逸 此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华阳公主怒气冲冲的从里面冲出来,刚好和沈初瑶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沈初瑶很是尴尬,她刚想行礼,华阳公主直接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沈初瑶看着华阳公主的背影,有些担心沈南逸和华阳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沈南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沈初瑶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自然是吃饭,倒是大哥你和华阳公主究竟在聊什么?” 沈初瑶眉毛上扬,试探性的探究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沈南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抬手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转身离开。 沈初瑶撇撇嘴,不服气的说道:“大哥,你这话题转的可真生硬” 她急忙跟了上去,跟着沈南逸上了马车,沈南逸看着跟来的沈初瑶,也是无奈的扶额。 沈初瑶一来就霸占了他的软榻,熟门熟路的从暗格里取出糕点,闲适放松的吃着糕点。 沈南逸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沈初瑶,一点也不意外,他顺势坐到另一侧的软榻上。 沈初瑶吃着晶莹透亮的水晶糕,眯起了眼睛,味道软糯甜而不腻,再配上上好的茶水,真是舒坦极了。 沈南逸安静的靠在软榻上,身形修长,敛下眉眼,有一种清冷俊逸的美好,怪不得华阳公主看上她大哥,沈南逸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沈初瑶看着沈南逸,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小心的问道:“大哥,你和华阳公主到底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生气” 沈南逸闭上了眼睛,靠在软榻上,没有回答沈初瑶的话。 沈初瑶也不气馁,她靠近了沈南逸,担忧的说道:“大哥,你不告诉我,若是华阳公主下次来找我,我却不知道发生什么,该如何应对呢?” 闻言,沈南逸睁开眼睛,看着沈初瑶亮晶晶的眼眸,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华阳公主以后不会来找你了” 沈初瑶很是诧异,还没等她追问,沈初瑶就缓缓开口道:“我和公主根本就不可能,一旦做了驸马,我就无法在朝堂上更进一步,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周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曾经有过规定公主的驸马不能从事重要的官职,达官子弟根本就没想过要当驸马,当了驸马前途就没了。 除了那些家道中落的想要靠娶公主翻身,所以周朝的公主虽然金枝玉叶,但是她们的婚事却是一大难题。 公主看上的人,人品身份贵重,但是对方却不想做驸马,即便用了手段强取豪夺,最后也是以悲惨的结局收场。 沈初瑶点点头:“无论哥哥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看来华阳公主和她大哥是没戏了,她大哥不愿意娶公主,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公主又不可能放弃她的身份,这个结局是无解的。 ······ 江明月坐在梳妆镜前,取下了维帽,一张精致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江明月看着这张脸莫名有些恍惚,也很陌生,她拍了拍脸蛋,深深吸了口气。 “小姐,夫人来了,正在偏殿等着” 婢女红珠进来,恭敬的说道。 江明月回过神,清亮的目光看着红珠,柔声道:“我这就去“ 江明月过去时,江夫人正在喝茶,江夫人是典型的当家主母,做事雷厉风行,眉心一道深深的褶皱,眼神锐利,神色很是肃然。 看到江明月过来,江夫人眉眼的锐利消散许多。 “见过母亲” 江明月俯身行礼,一举一动仪态极好, 江夫人满意的看着江明月,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贵妃榻上。 “这些日子住得还习惯?” 江明月微微颔首:“一切都好,多谢母亲关心” 江夫人握住江明月的手,感受到那绵软的触感,不禁愣了片刻,“你这手可真够漂亮的,咱们江家的手都是短粗,你的手又白又细。” 江明月低下头,适时露出一个害羞的神色。 “听下人说你今天出去了,可是在府里闷着了?” 第156章 萧景遭到皇上训斥 江明月眸光微闪,缓缓开口:“我之前一直在山上,从来没有看过京城的繁华,所以就想出去走走,母亲恕罪” 闻言,江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娘只是担心你住不习惯” 说到这里江夫人满心的愧疚,要不是因为她当年不小心中了妾室的毒剂,这才难产,造成江明月体弱多病,从小送到山上调养身体,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母亲放心,女儿一切都很习惯” 江明月抬眸温和的看着江夫人,这样一双美眸,又带着依赖的眼神看着她,江夫人瞬间就心软了。 “对了,娘这次来是为了你的婚事” 江夫人这才想起来是有正事要做。 ”我的婚事?“ 江明月指着自己,诧异的问道。 江夫人点点头:“就是你的婚事,你刚出生的时候娘就给你定了门婚事,家事清白,祖上也曾官至丞相,只是如今没落了些,不过这家的子孙倒是出息,十八岁就中了状元,如今是翰林编修,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却是皇上的心腹,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听到江夫人的话,江明月点点头:“一切听母亲的” “这就好” 江夫人满意的拍拍她的手,“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娘给你定亲的这户人家,家风清正,没有乱七八糟的通房,妾室,你去了,就是当家主母,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都要靠你自己” “可是,大姐还没有嫁人,女儿怎么可以先嫁人” 江明月犹豫了片刻,担心会影响江家的名声。 江夫人笑了“你和你大姐不一样,你大姐已经定亲了” 说起这个,江夫人满脸笑意。 江明月恍然大悟,看着江夫人高兴的样子,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姐姐的结亲对象是谁” 闻言,江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你姐姐的结亲对象是修平伯的嫡子,他跟着襄城王出征,听说在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过段时日就要回来了” 江明月呼吸紊乱了片刻,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原来姐姐的未婚夫是这样好的人” 江夫人察觉到了什么,握着江明月的手:“娘知道,你姐姐的夫婿官职要比你的未婚夫高,可这是娘能给你最好的安排” “夫妻相处不是看嫁的家世最高,适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小在山上长大,对于人际关系,人情往来,不太擅长,偏偏修平伯家族复杂,勾心斗角” “如果是你嫁进去,绝对处理不了这些问题,反而会落得抑郁而终的下场,娘给你找的未婚夫家世清白,人口简单,就一对兄弟,婆母也好相处” “咱们女人这一生,不是过给外人看的,哪怕你在外人面前展示的如何耀眼,内里生活一塌糊涂,也没有什么用,难道你要用这短暂的炫耀,去填补人后那破碎混乱的生活吗?” 江夫人难道感性的说了这么多,她也是担心江明月因为心里不平衡,嫉妒江明芮造成姐妹失和。 “娘,你放心,我知晓娘是为了我好” 江明月微微一笑。 听到这话,江夫人放下了心,“你既然没意见,娘就安排你和苏家人见一面” 说是见一面,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之后她和苏家的婚事就会这么定下来。 江夫人走后,江明月脸上的笑意消失。 红珠站在一边担心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江明月片刻后恢复了平静,她起身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卸下珠钗,只用一根木簪把头发挽了起来。 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江明月坐在软榻上,眉目如画,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红珠不由的看呆了。 “红珠” 江明月喊道。 “小姐“ 江明月淡淡道“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厨房取饭菜” 红珠行了一礼,赶紧朝厨房去,江明月落寞的坐在软榻上,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 荷包是男性的样式,青色的布料上绣着竹叶,收口处绣着一个苏字。 江明月垂眸看着手里的荷包,轻轻的把荷包贴在脸上,神色带着丝丝怨,丝丝念······ 片刻后,她把荷包收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窗户吱吱作响,江明月看了过去,雅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花园。 江明月收回视线,却发现一封信落在了窗户上。 她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异样,起身拿起信封,拆开信件,看着信上的内容。 “明日末时一刻在食宴楼一见” 江明月面无表情的把信纸烧掉。 ······ 萧景这边却陷入了焦灼,皇上让他带着桑南国的人出使桑南国,可是桑南国的人都已经死了。 萧景查出确实是天牢里送饭的士兵做的,但是士兵的家人已经全被杀了。 “废物,朕让你看几个罪犯,你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皇上一把把桌案上的奏折砸到了萧景身上,奏折顺着萧景的侧脸划过,一个鲜红的印记浮现在他的脸上。 “皇上恕罪” 萧景只能请罪,毕竟这确实是他的失职。 “恕罪?朕的要的不是恕罪” 皇上面上满是怒火:“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的?” 第157章 怎么会中蛊虫 闻言,萧景更加愧疚:“微臣愧对皇上的信任”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景,吐出一口气。 “你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天牢里桑南国人的死亡,是送饭的守卫做的,送饭的守卫是被威胁,根据微臣调查的线索,送饭守卫的家人都被抓了,其中还有这个守卫刚出生的孩子” “他们用家人来威胁他,送饭的守卫最终妥协了,但是他的家人却没有免于一死,根据微臣调查的线索,是睿王的属下做的“ “你是说这事是睿王做的” 皇上眯起眼睛。 萧景犹豫道“皇上,虽然线索都指向睿王,但是微臣认为并没有那么简答,微臣怀疑,能调查到睿王身上,这一切有人暗中引导,刻意让微臣查到,所有的调查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朕只要结果,不需要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管是睿王还是谁,你务必要把真相给朕找出来” 皇上满眼凌厉,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桌案上的奏折直接散落在地。 太监宫女急忙跪下,萧景见此,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体跪在地面上。 “皇上,微臣······” 萧景想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传朕旨意,萧景办事不利,重打三十大板” 听到皇上的话,萧景重重的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虽然三十大板,可能去了半条命,但是他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萧景跟着行刑的士兵走了出去,一言不发的趴在行刑凳子上,紧抿着嘴唇,手臂厚的木板朝他身上砸去。 “嘭!”的一声。 萧景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木板,脖子青筋凸起,面目狰狞。 不知道过了多久,板子的声音停了下来,萧景的手抓着木板,指甲深深陷入,鲜血淋漓。 行刑的护卫,小心的说道:“萧将军,您现在还得去见皇上,坚持一下” 萧景点点头,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点点头,虚弱无力的说道:“多谢” 这声谢是多谢对方手下留情,他的伤看上去打的血肉模糊,实际上只伤到皮肉,不伤筋骨,修养几天就好了。 若是对方不留情,怕是筋骨都要伤到。 萧景忍着疼痛,艰难的朝御书房走去,他撩起衣袍,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但是却辜负了朕的期望,朕会重新安排人调查,襄城王快回来了,你好好准备吧” “是,微臣一定好好准备” “下去吧” 萧景行礼后,转身告退。 皇上盯着萧景的背影,眸色愈发厚重, 萧景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被下人搀扶到马车上时,这才卸下了脸上的面具。 平静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 皇上之所以对他小惩大诫,还是因为无双国使臣到来,皇上不想大动干戈,被无双国使臣看到周国的内乱。 最主要的是襄城王要回来了,襄城王一直是皇上的心病,襄城王手里握着几十万兵马,让皇上很是忌惮。 连带着对平阳郡主也多了几分容忍。 只是皇上想要收回兵权,却不是那么容易,襄城王并不会坐以待毙。 萧景靠在马车上,听着马车摇晃的声音,渐渐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景听到有人在喊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将军,到了” 随即便有两个侍从,小心的把萧景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大夫早就已经请来了,大夫给萧景上完了药,开了几贴药剂,又叮嘱了注意事项,就要离开。 “大夫,您等一下,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萧景一身洁白的里衣,侧身躺在床上,对下人命令道。 “是,将军” 下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萧景和大夫。 萧景看着大夫,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大夫,你可曾知道在身体里游动的虫子是什么?“ 自从那天在身体里看到了虫子后,他没惊动任何人,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皇上正在重用他,若是他身上传出有什么问题,皇上怕是要找人替代他。 大夫疑惑了片刻,他询问道:“不知道将军,您说得虫子是什么样的虫子” 萧景思索片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医书,翻到折页的那一角:“这是我查到的,我胸口处游动的东西,和医术上画的有些相似” 大夫接过医书,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大惊失色,他拿着医书的手不停的颤抖。 “将军,你说的这可是消失多年的蛊虫啊” 当年先皇中毒后,下令严禁任何人使用蛊虫,违者诛九族,在先皇一系列的铁血手腕下,蛊虫就此消失。 但是消失已久的蛊虫怎么会出现,还在萧景身上。 ”蛊虫?” 萧景眉毛皱了起来。 他敛下眼眸,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大夫站在一边很是忐忑。 片刻后,萧景开口问道:“这种蛊毒是怎么下进我身体里的?” 萧景并没有慌张,他对自己的身体多少有些预料,只是奇怪如此大的虫子是怎么下到他的身体里。 “将军有所不知,这种蛊虫需要在身体割开一道伤口,鲜血的气味可以引诱蛊虫钻入身体中,一开始是幼虫,等时间长了就会在身体中长大,不同的蛊虫有不同的作用” “那你知道本将军中的是什么蛊虫吗?” 萧景扯开里衣,露出白皙的胸膛,胸膛富有肌理,纹路分明,但是上面却有一个活物在游动。 老大夫看到这样的情景,满是震惊“将军,您这样的情况老朽实在没见过,等老朽回去查查医书” 萧景点点头,随手穿好里衣,”有劳大夫,不过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老朽明白” 老大夫心里也有数,要是让人知道萧景中了蛊毒,不说萧景如何,就是他一个大夫也会受到牵连。 “大夫,本将军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蛊虫的作用是什么” 萧景虽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但是总不可能别人给他身体里下蛊毒是好玩吧。 “这蛊虫的作用和毒药类似,能够致人于死地,但是蛊毒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你想让对方什么时候死,可以控制死亡时间,母蛊一死,子蛊就会立即死亡,还能让人查不出死因” 老大夫一想到这种无影无踪的害人手法,他就感到心惊,怪不得先皇会禁止这种蛊虫,实在是太过杀人于无形。 萧景靠在软枕上,俊朗的脸上很是苍白,眼底陷入了沉思。 “可是本将军并没有受任何伤,他们是怎么把蛊虫下到我的身体里” 这点令萧景很是费解,既然大夫说是通过伤口进入的,但是他并没有受伤,也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怎么会有人给他下蛊虫,他却不清楚呢? “这······” 老大夫哑口无言,“老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老朽医术不到位,我知道的这些都是从医术上看到的,现实中从未接触过蛊虫,等我回去再查查医书” 萧景随意点点头:“有劳大夫了” 第158章 怀疑桑宁 大夫离开后,萧景看着青色的床帐,陷入了沉思。 他重新拿起医书,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忽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医书上说得和方才大夫说得大差不差,不过还有一个下毒的方式,就是把幼虫下到茶水或者饭菜里。 他一向谨慎,唯一有机会能给他下蛊毒的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想到这里,一个名字从脑海里呼之欲出。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深邃的眼眸带着些许震惊和不可置信。 ······ 正院,丫鬟们正在做着事,一个身姿曼妙的丫鬟,步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侧脸落了下来,隐没到衣领里。 其中几个丫鬟不屑的撇撇嘴,“真是狐媚子,天天搔首弄姿” “就是,你看那胸脯那么鼓,屁股那么俏,是在勾引谁呢” “还能是谁呢,不就是想勾引将军吗,不过也没什么用,她以后就要和马夫过一辈子了” 说到这里,几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书画脚步顿了一下,她自然听到了这些话,以前她是将军身边的大丫鬟时,这些丫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 自从桑宁要把她许配给马夫后,这些丫鬟开始在她面前露出了真实嘴脸,经常对她指指点点,她刚开始也很气愤,也争辩过,只是他们越来越变本加厉。 时间久了,书画已经看淡这些议论了。 这些议论无非是嫉妒罢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在意的,等她做了将军的姨娘,自然能打破这些议论。 走到屋门前,书画问门外守着的婢女:“夫人醒了吗?” “夫人已经醒了,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书画推开屋门,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书画低垂着眉眼走进,看到桑宁靠在软榻上,额头戴着抹额,正轻轻拍着摇床的婴儿,神色是书画从未见过的温柔。 看到书画,桑宁撩起眼皮瞧了一眼,慵懒的问道。 “将军呢?” “回夫人,将军在书房” “你去找将军,就说孩子想爹爹了” 桑宁垂下眼眸,看着床边摇篮里睡得香甜的婴儿。 书画心里吐槽,还没满月的婴儿懂什么,他知道什么是爹爹吗?还想爹爹了,干脆说她自己想将军得了。 “夫人,将军只怕无法过来了” “你说什么” 因为平阳郡主府发生的事,桑宁本就敏感,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混账东西,居然敢说将军来不来本夫人这里,你是皮痒了吗” 书画刚想解释,摇床的婴儿被吵醒了,婴孩的哭啼声,在屋子里响起,桑宁轻轻拍着婴儿轻哄。 奶娘急忙从外面进来,恭敬的回禀道:“夫人,小少爷可能是饿了” “还不赶紧去喂奶” 桑宁看了她一眼,训斥道。 “是,奴婢这就去” 奶娘把婴儿抱出去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了,桑宁冷冷的看着书画。 书画急忙解释道:“夫人,将军受伤了,现在在养伤,所以奴婢才说将军无法来看您” “你说什么,将军受伤了?他伤在哪里,严重吗?” 桑宁急忙从床上下来,扯着书画的衣领,一连串的问题朝书画砸下来。 书画感受到勒紧的脖子,淡定从容道:“夫人,将军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闻言,桑宁松了口气,抓着书画脖子的手也卸了力道,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片刻后,她上下打量着书画,闲适的开口道。 “你和那个马夫的婚事明日就办了吧,让你沾沾我儿子的喜气,也是便宜了你” 桑宁瞥了书画一眼,若说以前她是不想让萧景身边有其他女人,但是现在她必须保证萧景不会被别的女人勾引。 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前再怎么着,她也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萧景也不会抛弃她。 可是上次的宴会已经证实她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非但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她的生母甚至还把平阳郡主的女儿丢到了青楼,甚至还是平阳郡主死对头的女儿,平阳郡主定然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牢牢抱着萧景,萧景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书画握紧了拳头,低垂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夫人,您身边现在缺人,将军又受伤了,在这个关头,奴婢怎么敢成亲,等您出了月子之后,奴婢再成亲,否则奴婢心里难安” 桑宁嗤笑一声,她掐着书画的下巴,低声道:“你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疑是在拖延时间,别做梦了,要么你老老实实嫁给那个马夫,要不然就把你直接发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听到这话,书画直接跪下:“奴婢一切都听夫人吩咐” 书画低着头看着地面,眼底满是恨意。 她从房里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正院,心底冷笑,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室夫人了吗,只不过是个妾室,在府邸称呼一声夫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夫人了吗? 之前她是平阳郡主的女儿时,这正室夫人是板上钉钉,可是现在她非但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还被平阳郡主视为眼中钉。 这样的人,萧家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她得罪平阳郡主。 书画走在回去的路上,想到了什么,瞬间停下脚步。 她想到平时桑宁在特定时间的怪异举动,每到月圆之夜,她都会把下人赶走,自己在房间,每次书画去收拾的时候,她总是闻到一股血腥味。 桑宁绝对有问题,虽然她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问题,说不定他们将军的失忆都是桑宁做的,书画恶狠狠的想着。 “书画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声音,书画这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阿影,笑了笑:“我刚从夫人的屋子里出来” 阿影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拉着书画到一边没人的地方。 第159章 接近真相 “书画姐姐,夫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书画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阿影瞬间意识到什么,愧疚的说道:“书画姐姐,我在夫人身边听说了一件事,你可要小心,夫人说要让马夫今晚给你下药,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 书画眼底满是震惊,洁白的脸蛋气得通红“她怎么会想出这种龌龊的办法,真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手段真下作,就她还想做萧家的正室夫人,我呸!她也配,不愧是贱人,趁着将军失忆,趁虚而入,将军早晚会恢复记忆,到时候将军非得把她赶出去” “嘘!” 眼看着书画越说越离谱,阿影急得观察着周围,生怕有人经过。 “书画姐姐,你小点声” 书画骂够了,暴怒的理智这才慢慢回笼。 她看着被吓坏的阿影,愧疚的握着她的手:“刚才被我的话吓到了吧,不过这些话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她根本就不是平阳郡主的女儿,因为她平阳郡主的亲生女儿被调换了,你觉得平阳郡主会放过她吗?” “平阳郡主是否会放过她,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是夫人的丫鬟,夫人捏死我们就像是蚂蚁一样,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阿影摇摇头,那么长远的事,现在想也没用,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书画叹了口气,“阿影,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好让我有所防备” “你既然有办法就好,那个马夫终究不是良配” 阿影见过那个马夫,属于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程度,也因为这个马夫过于丑陋,所以一直在兽场养马。 书画这么漂亮的人,和这样的马夫在一起,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阿影,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多注意夫人的异常” 书画拉着阿影的手,郑重说道。 阿影不明所以:“你说得异常是什么意思?” “夫人有时候的举动很奇怪,在固定的日期,比如每个月的十五,我总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很奇怪” “你会不会想多了,是夫人的月事来了吧” 书画白了她一眼:“夫人都怀孕了,哪来的月事” 阿影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己犯了傻。 阿影不想这么武断,她摇摇头“这也不能说明夫人有问题啊,你不能仅凭气味就断定,也许是有别的原因” “我不是仅凭气味断定的,上次我去给夫人收拾房间,看到茶杯里有血迹,我不知道茶杯里的血是用来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好端端的往茶杯里放血,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听着这话,阿影也觉得书画说得有道理,谁没事会在房间里放血呢,联想到每个月总有一天,夫人会把他们赶出去。 “可是即便证明了夫人的这些异常,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夫人是在做坏事啊” 书画不假思索的说道。 阿影继续问道“那你说她用血来做什么” 书画思索片刻,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在行什么邪术,一定是巫蛊之术,肯定是用邪术让将军爱上她” 书画越猜越觉得有可能,她用最大的恶意猜测着桑宁。 却没想到她的猜测离真相不远了。 “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注意夫人的” 阿影说完这话抬头了下时间,着急的说:“我就先走了,夫人等着呢” 说完,阿影急匆匆的走了,书画瞧着阿影的背影,也急忙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立马关上了门,靠在门口大喘着气,这个院子是上次桑宁让她搬过来的,和马夫住的很近。 自从她搬到这里后,马夫三天两头来骚扰她,有时候半夜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却发现是马夫在敲她的门,吓得她一晚上没睡,好在马夫没胆子真的闯进来。 之后她每晚睡觉前,都要用桌子顶住门,还要在枕边放刀子,即便是这样,书画每晚也睡得不踏实,经常做梦那个马夫闯进来,要对她图谋不轨,每次都被吓醒。 书画坐在椅子上,咽了咽唾沫,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一杯水下肚,她终于感觉渴的冒烟的嗓子有了些许缓解。 书画垂下眼眸,放下杯子,走到柜子前,从里面翻出一套崭新的衣服,看着这套崭新的浅绿色衣服,书画笑了。 “咚咚咚!” 一道敲门声响起,书画脸上的笑意僵住,她把衣服重新放到柜子里,满眼的警惕,冷声斥责道:“你来做什么,赶紧走,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时候来敲门,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听到书画的冷言冷语,外面的马夫嘿嘿笑了,猥琐的说道:“你是我的老婆,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敢说我是你老婆” 书画只要一想到马夫猥琐的样子,她就恶心的不得了,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虽然她知道这时候,她需要做的是应付马夫,可是一听到这个马夫的声音,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控制不了自己。 “你个臭娘们,居然敢看不起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吗,老子是你男人” 门外的马夫握紧拳头,露出大黄牙,“呸!”的一声,朝手里吐了口唾沫。 “嘭!” 马夫重重的一脚踹在门上,破旧的房门吱呀作响。 屋内的书画吓了一跳,她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心里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以前马夫哪怕敲她的门,也从来没有踹过门,这次居然敢这么大胆的踹她的门,定然是桑宁那个贱人对他说了什么。 书画往后退了几步,目不转睛的盯着木门,她赶紧来到床边,把匕首握在手里,藏在了身后。 “嘭”的一声,木门被踹开,马夫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书画吓得浑身一抖,握紧了刀子。 马夫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破旧衣服,随意裹在身上,头发一缕缕的打成了结,五官丑陋,绿豆眼,塌鼻子,凸嘴,眉毛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嘴巴叼根草,上下打量着书画,看到漂亮的书画,眼神发直。 第160章 恶心桑宁 ”呦呵,你今天可真漂亮“ 马夫摇摇晃晃的朝书画走过来,书画急忙躲开,不过她却闻到了一股酒味,和牲畜粪便的味道。 马夫眼见没有扑到书画身上,这才慢悠悠的转身看向书画,面上的神色却兴奋极了。 “你是要和我一起买捉迷藏啊,好好好,我就陪你玩玩” 马夫说着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表情猥琐。 “我呸,你怕是看戏看多了,还想学那些王孙贵族,你配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尖嘴猴腮,满目龌龊,没有富贵命,还想学人家富贵公子,实在是东施效颦, 恶心至极” 书画冷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屑,她早就对这个马夫的骚扰忍耐够了。 果然,书画的话, 彻底戳到了马夫的肺管子,马夫恼羞成怒,“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今天我就生米煮成熟饭,我到要瞧瞧,你还敢怎么耍威风” 马夫说着直接关上窗户,直接朝书画扑过来,书画并没有闪躲,在马夫扑过来时,取出刀子,直接朝马夫的后背刺去。 “啊!” 剧烈的疼痛之下,马夫一巴掌打在书画的脸上,书画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马夫震惊的看着书画,低头瞧着流着鲜血的伤口。 书画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的看着马夫,“你如果再敢乱来,我手里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马夫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以前本就是畏畏缩缩的人,谁都能欺负他。 书画能给他做媳妇,更是想都不敢想,将军身边的大丫鬟,他都是只能仰望的份。 上次桑宁把书画许配给他后,他高兴的几天几夜没睡觉,以往就是最粗使的三等丫鬟都看不上他。 现在桑宁给他送了一个大丫鬟,他早就把书画看成自己的婆娘,自然书画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也能任由他打骂。 马夫捂着伤口,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书画放狠话:“你等着,我就去夫人面前告状” 书画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去向桑宁告状,他也不看看自己能见到桑宁吗,桑宁会见他吗,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马夫走后,书画松了口气,至少他今天不会再过来了。 书画换好新衣服,又拿出自己珍藏多年舍不得用的研制水粉打扮了一番,又从袖口取出一瓶药。 她看着手里的药瓶,想起了沈初瑶说过的话。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日和沈初瑶见面的时候,沈初瑶嘴角含笑,扔给了书画一个药瓶, “这药是你要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萧景的眼底容不下沙子,他若知道你对他耍手段,你能不能成为姨娘另说,但是萧景不会放过你的” 书画跪在地上点点头,“沈小姐,奴婢知道,无论怎么样,这也是奴婢的最后一条路,就算是将军最后要惩罚奴婢,最起码能恶心桑宁” 沈初瑶笑了:“你的性子挺烈的,如果事成之后,你成了萧景的姨娘,本小姐送你一件礼物” 从往事的记忆中回过神,书画藏好药瓶,转身离开了房间。 ······ 沈初瑶在京城看好了宅院,这座宅院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亭台楼阁,雕栏画栋。 再加上院子的主人急着出手,三千两银子卖给了沈初瑶。 沈初瑶得到这个院子还很惊讶,这么好的地段,院子也好,基本上是没人脱手的,可是沈初瑶现在却轻而易举买到了一处好宅子,而且距离沈家也近,也就是一刻钟的距离。 “郑嬷嬷,找人把这里都清理一遍,好好检查有没有别的东西,就可以搬进来了” “是,小姐,老奴一定会安排好的” 第161章 受到威胁 郑嬷嬷也很喜欢这个地方。 “你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丫鬟,我需要两个贴身丫鬟” 沈初瑶侧眸瞧了一眼郑嬷嬷,叮嘱道。 “小姐,奴婢会留意的“郑嬷嬷道,随即她盯着沈初瑶闲静的侧脸,疑惑的问道:“您是不是对青月有些意见呢?” 沈初瑶坐在石凳上,她抬眸看了一眼郑嬷嬷,并没有丝毫意外,她淡淡一笑。 “嬷嬷怎么看出来?” 郑嬷嬷站在一侧,声音有些担忧:“这段时日,小姐出门也不带青月了,梳妆打扮也提拔了另一个侍女,老奴从小伺候您长大,对您的性情还是了解几分的,您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 “那嬷嬷觉得我为什么这样做?” “小姐,莫不是青月对您伺候不周?” 郑嬷嬷猜测道,难不成是青月有了意中人,伺候沈初瑶怠慢了? 沈初瑶并不回答,她起身,看了一眼郑嬷嬷,笑着说道:“嬷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们走吧” 沈初瑶收好房契地契,转身离开。 郑嬷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眼看着沈初瑶离开了,急忙追了上去。 沈初瑶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手刚碰到车帘,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的她刚想转身离开,突然间一把冰冷的宝剑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初瑶瞬时僵在了原地。 “上车” 一道阴狠的声音响起,马车的帘子被挑开。 沈初瑶看着面前的人,一身蓝色的衣服,五官平庸,属于扔到人群中,都不显眼。 他身材高大,满身煞气,手里的宝剑正落在沈初瑶身上。 “小姐” 郑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况,吓得惊慌失措。 “你放开我们家小姐” “闭嘴,你要是敢说话,我就杀了她” 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向郑嬷嬷,话音刚落,沈初瑶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郑嬷嬷吓得再也不敢说话,生怕歹徒伤害了沈初瑶。 “沈小姐,请上车,不要声张,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着” 歹徒冷冷的威胁道。 沈初瑶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只得上马车。 马车里,凶徒手里的剑还落在她的脖子上,眼神凶狠。 “去城外“ 凶徒对沈初瑶说道。 沈初瑶贴着车壁,紧张的喘着气,看了对方一眼。 “快点走,不然我就杀了你” 凶徒手里的宝剑又朝着沈初瑶脖子里陷入几分,沈初瑶闷哼一声,这才对车夫道 “去城外” 马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马车上的点点血迹,再加上沈初瑶鼻翼间弥漫的血腥之气。 沈初瑶断定这人受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定然有人在找他,否则他就不会选择躲在马车上。 “我送你出城,你是不是真的会放了我?” 沈初瑶害怕的问道。 凶徒审视着沈初瑶,冷笑一声:“别耍花样,老实送我出城,我就放了你,否则,你就别想安然无恙” 沈初瑶害怕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出城的,你不要杀我” 沈初瑶缩在一边,浑身瑟瑟发抖,低着头遮住了眼底的清明。 她得想办法自救。 她的眼神透过车帘,朝外面看去,此时的街道上多了许多官兵,是 京城兵马司的官兵,拿着画像一个个比对找人。 能让京都兵马司出动,他们要找的人定然很重要,看着街道上官兵的身影越来越多,沈初瑶直觉这人很重要,要不然不会出动这么多兵马寻找。 对方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把马车窗户掀开一条缝隙,警惕的朝外面看去。 沈初瑶缩着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按照这样的情况,城门口怕是查得更严,想要出城怕是更难。 越往城门口去,检查的人越多,快到城门口时,老远就看到排的很长的队伍,每个人出城都要经过排查。 “站住,干什么的” “官爷,我们是城外的老百姓,进城卖点山里货,现在卖完了,要出城回家,您通融一下” “蛇皮袋子里装的什么” “里面是一些油烟酱醋,我媳妇让我回家带点” 官兵打开看了一眼,摆摆手:“走吧,下一个” ······ 瞧着城门口的检查,她这辆马车如此大的动静,必然逃不过检查,只要一检查,马车里的人就暴露了。 为首的士兵是刑部的吴大人,为人心思敏锐,手段阴狠,要想从他手底下出去可不容易。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对方在暴露之前,能一剑把她给杀死,她可不想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男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青筋凸起,脸上的暴躁浮现出来。 “好汉,马车目标太大了,您看您不如乔装打扮一番混出去” 沈初瑶试探性的说道。 “闭嘴,你如果再多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子凶狠的瞪着沈初瑶,眼底的杀气几乎弥漫出来,他收回了宝剑,直接掐着沈初瑶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要把沈初瑶掐的喘不过去,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沈初瑶眼前一片黑暗,就在她快要晕过去时。 对方松开了沈初瑶的脖子,沈初瑶一下子摔到了马车上。 她摸着脖子,脖子火辣辣的疼,趴在马车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虽然差点被掐死,但是沈初瑶已经大致摸索出这个男人的脾气。 “你快点带我出去,也别让人发现,否则我在被抓之前就杀了你” 男子凶狠的威胁着沈初瑶。 沈初瑶害怕的点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你别杀我” 沈初瑶垂下眼帘,瞧着对方,小心的说道“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肯定是要查马车的,我们这样一旦到城门口,就被抓起来了” 男子审视的看着她,“别耍花样” “我自然不敢耍花样,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毕竟只有你逃出去,我才能活着” 听着沈初瑶这样的话,男人勉强相信了几分。 “你有什么办法?” “这样出去肯定一眼就被人发现,不如你乔装打扮一番” 沈初瑶低垂着眉眼,轻声说道。 “你可以扮成马夫” 男人脸上满是凶狠“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让我扮成马夫,那不就是被人抓的吗?” 男人刚想对沈初瑶动手,沈初瑶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这是帮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们下意识都会认为要找的人会在马车里,就不会在马车外面仔细寻找” 听着沈初瑶的话,男人思索片刻,狠狠的威胁道:“别耍花样,否则我把你砍成两段” “这是自然” 沈初瑶敛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 城门口,官兵拿着画像一个个比对,每个来往的都要调查清楚。 一辆马车缓缓的朝这边走来,领队的看了一眼,立即有士兵上前挡住了马车。 “站住,干什么的?” 此时郑嬷嬷上前,客气的说道:“各位官爷,这是沈家大小姐的马车,我们小姐要出城,请各位通融一下” “原来是沈家小姐” 吴大人淡然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管是谁,都要检查” “我们小姐岂是外人可以看的,你们这样做,还把我们小姐放到眼里吗?” 郑嬷嬷冷声斥责道。 “本大人也是奉命行事,不管是谁都要严查,得罪了” “你们······你们真是放肆,马车里就我家小姐一个,我们小姐也是你们随意看的吗,等回去我就向沈大人告状” 吴大人面无表情,“若是沈小姐有什么意见,就去找兵马司的赵大人,或者时后,吴某人单独给去给沈大人道歉” “你们真是······” 郑嬷嬷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沈初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嬷嬷,既然几位是奉命行事,我们自当遵守,免得这位大人不好交差” 沈初瑶掀开车帘,笑着对郑嬷嬷说道。 沈初瑶这么掀开车帘,马车里一目了然,有一个软榻,软榻边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壶茶水,还有一盘糕点。 吴大人锐利的眼眸在马车里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发现任何人,他绕着马车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疑点。 他走到马车前,距离车夫很近,赶车的马夫,拿着鞭子,低垂着眉眼,避开了官兵的视线。 吴大人眼神在马夫的身上掠过,马夫装作脑袋发痒,挠了挠头发,直到对方的视线离开他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大人,已经查过了吧,那我可以走了吧” 沈初瑶淡笑着看向吴大人。 吴大人点点头:“可以走了” 第162章 逃出京城 “好了,我们走吧” 沈初瑶点点头,对马夫说道。 说完朝吴大人点头示意,这才放下车帘。 听到这话,马夫松了口气,手里握紧了马鞭,驾着马车准备离开。 车轮在平整的地面上,缓缓滚动,在经过吴大人身边时,郑嬷嬷低着头迅速看了他一眼。 吴大人把刚才的细节放在脑海中回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立马喊道“等等” 马车刚准备走,又被拦了下来。 马夫眼神一凛,暗自握紧了衣袖里的匕首。 沈初瑶掀开车帘,疑惑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还有何事?” 吴大人锐利的目光看着沈初瑶,走到马车跟前,指着马车里的一摊血:“这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顺着吴大人指着的方向看去,淡然的说道:“大人说这个啊,这个是······” 沈初瑶虽然和吴大人说话,眼神却一直盯着马夫,在看到马夫的手放到腰间时,眼眸微动,莞尔一笑:“这是女人的私事,大人也要问吗” “什么私事,你如果解释不清楚这个疑点,那就说明我们正在找的犯人,与你有关,这个犯人对朝廷很重要,如果小姐无法解释,那就只能和我们走一趟,到时候沈大人也救不了你” 吴大人静静的看着沈初瑶,眼底充满了怀疑。 沈初瑶笑了:“吴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和你们寻找的犯人有关,只是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既然吴大人一定要我解释,那我就说了吧” 吴大人目光灼灼,等待着沈初瑶的解释。 “我月事来了” 话音刚落,吴大人俊朗的脸上呆滞了一瞬,一向严肃冷厉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不可思议等情绪,他似乎也没想到沈初瑶会这么说。 吴大人眼底满是尴尬,其他人也被沈初瑶这话给震惊到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不拘一格”的千金小姐。 就在这些人震惊时,沈初瑶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马夫,见他的神色松动,已经放下了腰间的剑,沈初瑶垂下眼眸。 吴大人很快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说:“得罪了” “我倒没什么,只要你们能抓到那个犯人就好了,我也理解你们,都是为了朝廷的安定,真是辛苦了” 吴大人很意外,沈初瑶能识大体的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着沈初瑶,没发现什么破绽,这才往后退了一步:“你可以离开了” 沈初瑶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门口走去,沈初瑶握紧掌心,面上一片淡然。 就在马车快要驶离城门时,一道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大人有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离城门就差一点了,听到这话,马夫使劲的抽着鞭子,眼神凶狠,想要快速离开城门。 沈初瑶淡淡的笑了,正在对方拿起鞭子狠狠抽打马时,忽然间感觉浑身无力。 他感觉眼皮沉重,想要倒下去,他瞬间意识到什么,使出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抽出匕首,眼神凶狠,摇摇晃晃,朝着沈初瑶的方向刺去。 沈初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在凶徒药效发作时,她就趁此机会,掀开马车的窗户,从马车窗户跳了出去。 好在马车速度不快,沈初瑶只是在地上滚了一圈,胳膊有擦伤。 眼见沈初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凶徒失了力气,也无法阻止,他看了一眼沈初瑶,又看了一眼快要关闭的城门,犹豫片刻,咬牙向城门外冲去。 沈初瑶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吴大人。 吴大人转过身,看到眼前的画面,当机立断,大声喊道:“拦住那辆马车,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就在马车要离开城门的瞬间,“砰!”城门重重的关上了。 男人见此,恼羞成怒,一把甩掉手里的马鞭,眼神闪过狠意,抽出腰间上的软剑,朝着包围的官兵刺去,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即便敌众我寡,这个人也依旧不落下风。 沈初瑶看着前面的打斗,眯起了眼睛,在一众官兵的包围下,被下了药,还能平分秋色。 果真是不简单,她方才若是有一步踏错,现在怕是都尸骨无存。 沈初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看着面前的打斗,心沉了下来,她低估这个人了,本以为下了药万无一失,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好在她心里警惕,在他药效发作的那一刻,直接从车窗跳了下来,没有因为对方中了药就轻敌。 只是随着男人体内药效的发作,他已经是头蒙眼花,完全是凭着本能挥舞着刀剑,一剑扫去,溅出鲜血,地上残肢断臂。 周围的百姓吓得失声尖叫,四散逃跑。 越来越多的官兵加入,就算是对方武功高强,但是被下了药,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终于,对方因为药效发作,倒在了地上,官兵一拥而上,把他抓了起来。 官兵们把这人绑在吴大人面前。 “影七,你杀了我多少手下” 吴大人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他。 影七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吴大人叹了口气,抬了抬手,很快便有士兵解开身上的水袋递给了他。 吴大人从怀里取出手绢,把水袋里的水倒在手绢上,慢慢的擦拭着对方的脸,把他的脸搓的通红,渐渐的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看着对方的真容,吴大人随手把手绢扔在一边,笑着看向影七:“可让我们好找啊,大人对你不薄,你这样背叛大人,对得起他吗?” 影七没说话,狠狠的啐了一口,吴大人神色未变,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唾液,脸上的笑意更深。 “要不是这个丫头片子,坏我好事,我早就出城了,你们等着,我要是能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狠狠的瞪着沈初瑶,像是要把沈初瑶给撕碎了。 “带走” 吴大人挥挥手,男人被立即堵上了嘴,直接被带走。 对方被带走后,吴大人走到沈初瑶面前,审视着沈初瑶,眼神满是锐利:“沈姑娘,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是大人看到的这样,我原本看上了一个宅子,和宅子的主人约好今天来取房契和地契” “办好事情后,我准备回沈府,谁知道这人忽然出现在我的马车上,还用剑指着我,威胁我让我带他出城,出了城就放了我,我若是不从,他就要杀死我,你瞧瞧我脖子上的掐痕,都是他做的” 沈初瑶指了指脖子上的红痕,吴大人盯着沈初瑶的脖子,果然看到脖子上深深的掐痕。 “那方才我们查你马车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吴大人眼神露出怀疑。 “大人,您不会怀疑,我和方才那个歹徒有勾结吧” 沈初瑶吃惊的望向吴大人,看着吴大人眼底的怀疑。 沈初瑶着实理解了,沈父曾经说过的吴大人敏感多疑,她现在算是理解,什么叫多疑了。 “大人,我很好奇,您是凭借什么怀疑我呢,您也看到了,正是因为我,你们才把这人给抓到” “方才我们在查你的马车时,你给影七掩护了两次,第一次我们检查的时候,你没有对我们说实话” “第二次本官发现马车上有血迹,你又为影七做了掩护,第一次本官可以理解你害怕不敢说,只是第二次,你那么坦然的为影七掩护,没有一点紧张,我怀疑你根本就是和他有勾结” 沈初瑶深深吐了一口气,忍着心里的怒火,嘴角挂着笑意:“吴大人,我要是和他有勾结,怎么会对他下药呢” “我之所以掩护他,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给他下药,他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中了药都那么勇猛,他当时离我这么近,我要是敢乱说话,怕是早就尸首分离了,再者说,你看到的马车上的血迹,也是我弄出来的,否则怎么能够拖延时间呢” 沈初瑶掀开衣袖,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吴大人看着沈初瑶胳膊上的伤口,刚准备说些什么,沈初瑶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谁知道,大人您似乎没发现我留下的痕迹,直接让我们过去” 听着这嘲讽的话,吴大人眼睛微眯,诧异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话锋一转“好在最后一刻,吴大人也算是发现了,拖延了时间,不然他就真的跑出城外,您到时候可就不好抓他了” “既然他说到城外会放了你,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等着他放了你,反而冒险给他下毒” 闻言,沈初瑶轻笑一声:“吴大人,您不用试探我,我不是傻子,他说出了城就放了我,您信吗” “怕是出了城,他首先就要杀了我,防止我去报官,除非他带着我跑的足够远,确定没有官差来抓他,但是吴大人如果是您,您觉得是直接杀了我为好,还是带着我这个累赘” 吴大人笑了,摆摆手:“方才不过是试探一下沈姑娘和影七有没有关系,多有得罪” 沈初瑶心里翻了个白眼,有这么试探的吗,都把她当犯人审问了。 “来人,送沈小姐回去” 吴大人招来一个士兵。 “那就多谢吴大人了” 沈初瑶也不拒绝,她现在身上摔的酸疼,也担心路上出什么状况。 郑嬷嬷扶着她上了马车,一上马车,郑嬷嬷就吓得拍了拍胸口:“小姐,方才吓死老奴了,生怕您出点什么事 ” “没事,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初瑶藏在衣袖的手指微微颤抖。 ”小姐,你是怎么给那个歹徒身上下药的,这也太危险了,要是被他发现,您怕是凶多吉少” 郑嬷嬷现在还吓得心惊肉跳。 “嬷嬷” 沈初瑶叹了口气,靠在软榻上:“他们这样的人,警惕性肯定高,我若是露出什么小动作,他怕是很快就能发现,所有我才把自己的手臂划破,在马车上弄点血“ “吴大人发现这些血迹的时候,那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吴大人身上,我这才有机会下药,还是哥哥给的药好用啊” 沈初瑶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叹了口气:“可惜就这么一瓶,回头我再给哥哥要点” “好在小姐聪明,要不然真的就危险了” 郑嬷嬷看到那个男的,就知道这人身上不知道背负着多少人命,他们小姐要是跟着出城,定然凶多吉少。 沈初瑶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瘫软的躺在软榻上。 随即,沈初瑶皱起了眉头,她往身下摸了摸,摸到了一个方块状的东西,她一把从身下拿出来。 看到这东西的瞬间,沈初瑶一向平静的神色染上了震惊。 一块烫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龙字,看到这个令牌的瞬间,沈初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握紧手里的令牌,思索了片刻,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 “小姐” 郑嬷嬷自然也看到了沈初瑶手里的东西。 ”嘘!“ 沈初瑶食指抵在嘴唇上。 “嬷嬷,你什么都没看到” 郑嬷嬷愣了片刻,看到沈初瑶严肃的神色,点点头:“小姐,老奴什么也没看到” 沈初瑶袖子里握着的令牌,眼底盛满了担心。 很快,回到了沈府,沈初瑶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青月就迎了上来。 “小姐,您回来了,方才二小姐来过” 沈初瑶一边净手,一边问道:“沁然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二小姐没说,不过奴婢倒是听说,明天商大人就要登门拜访” 商大人? 沈初瑶擦拭着手指,满脸疑问。 “就是夫人给二小姐看上的夫婿” 青月见状,急忙提醒道。 “商序,原来是他啊” 沈初瑶恍然大悟,她坐在椅子上,接过青月递来的茶水,喝了口水,顿了下,对青月道:“你去厨房取几盘糕点,尤其是沁然爱吃的枣花酥,还有云片糕” “是,小姐” 沈初瑶放下茶盏,细如葱白的的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如瀑的头发散落在胸前,不走到在想些什么。 “姐姐,你在吗?” 一道软糯悦耳的声音响起,沈初瑶回过神。 沈沁然小跑着蹦蹦跳跳的进来,看到沈初瑶高兴的说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刚才都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 第163章 沈沁然的婚事 沈沁然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还没等沈初瑶安慰,沈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脸上的不开心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害羞。 此时,青月带着食盒从外面走回来,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糕点取出来,放到桌子上。 “小姐,奴婢把糕点带回来了” 沈初瑶点点头:”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沁然有话要说“ “是,小姐” 青月看了一眼沈沁然,带着食盒,转身离开。 沈沁然左右看了看,见房间没人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姐姐,我有事要找你” 沈初瑶淡然一笑,点点她的额头:“你瞧你那个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呢” 沈沁然恼羞成怒,水灵灵的眼眸瞪着沈初瑶,光洁的脸上满是红晕“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我哪里是拿你寻开心,我最疼你了,你看桌子上的糕点都是你爱吃的” 沈初瑶指着桌子上的糕点,笑意盈盈的说道。 沈沁然看到糕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都是我最爱吃的糕点,还有云片糕” 看到糕点的霎那,沈沁然满脸的喜悦,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糕点做得很是小巧,沈沁然一口一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一个仓鼠。 沈初瑶单手撑着额头,嘴角带着一抹真实的笑意,满眼欣赏的看着沈沁然,沈沁然还是和小时候,无论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有吃的,再大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沁然,你和我说说,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商序?” 沈初瑶蓦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正沉浸在吃糕点的沈沁然动作顿了下来,她抬头怔愣的看着沈初瑶,手里拿着糕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 沈初瑶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沁然,沈沁然接过茶杯,喝完茶水,长叹一声:“姐姐,你猜得很准,娘亲说,明天就让商序上门拜访,让我藏在屏风后面,偷偷看她一眼” “这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娘的意思,你若没问题,她就要找人同商序商议此事” “话虽如此,可是我害怕” 沈沁然咽了咽口水,单纯的脸商浮现出忐忑害怕。 ”你害怕什么“沈初瑶不解,她握着沈沁然的手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这是沈家,爹娘都在你害怕什么?” 沈沁然摇摇头:“我不是怕这个,我是觉得成亲有点害怕,我在家里习惯了,要是去别人家,我担心我不习惯,我也不像姐姐你聪明,有时候别人骂我的话,我都听不出来反而乐呵呵的笑,我都嫌弃我自己” 沈沁然说完,失落的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颊。 沈初瑶认真的听着,看着沈沁然的担忧,她拍了拍沈沁然的肩膀:“你说得这些反而是你的优势啊” “啊?” 沈沁然诧异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问道:“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你的优势” 沈初瑶笑着回答,瞧着沈沁然疑惑的样子,她反问道:“你觉得那些人骂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沁然思索了片刻,迟疑的答道:“她们是为了让我生气吗?” 沈初瑶点点头,继续引导“你说得不错,她们确实是想让你生气,但是你都没听出来她们骂你,那她们的目的达成了吗?” “她们的目的自然没有达成” 沈沁然不假思索道。 “这就对了,既然她们的目的都没有达成,你又何必为了那些骂你的话而生气呢,你想想那些人说你的话,你没听懂,反而乐呵呵的,她们是因为你没听懂而高兴呢,还是会生气呢?” 沈沁然皱着眉头,眨巴着眼睛回想着她们的神色,兴奋的说道:“姐姐,她们当时很生气,认为我在装傻充愣” “这不就对了,她们骂你,反而自己还生气,你又担心什么?” 沈初瑶微微一笑,随即想到什么:“至于你嫁人后······” “你嫁人后,能和夫君相敬如宾更好,没有也罢,总归你的人生,不是只为了这些情爱”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沁然懵懵懂懂的,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算了,你到时候就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沈初瑶提的建议是自己人生经历,沈沁然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提的这些建议,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沈沁然听后就会忘记。 “姐姐,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 沈沁然握着沈初瑶的手,撒娇的说道。 沈初瑶不赞同道:“这像什么话,哪有你去见未来的夫婿,我跟着去的,实在于理不合” 再者说,她要是跟着去了,要是让人知道,怕是会说她要勾引妹妹的未来夫婿,不止她,就连整个沈家都要跟着蒙羞。 沈沁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尴尬的咬着嘴唇,“姐姐,是我想差了” “好了,你别担心,心情放轻松,商序家庭简单,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至于他以后会不会纳妾” 沈初瑶也说不准,放眼京城没有妾室和通房的寥寥无几,就算是给沈沁然找个答应不纳妾的,但是人心易变,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姐姐,我明白你说得,至于对方是否纳妾,我不在乎,只要在我生下孩子前不纳妾就好,有了孩子就有了立足的根本,就算以后发生什么变故,我也不怕” 沈沁然白嫩的小脸皱了起来,目光清明。 沈母告诉过她,男人都会纳妾的,让她不要对未来的夫君抱太多期望,只要生下了儿子,她的地位就稳了。 “你都知道了,怎么还这么担心“ 沈初瑶好笑的说道。 “知道是一回事,我就是想让姐姐安慰下我” 沈沁然挽着沈初瑶的手臂,脑袋靠在沈初瑶的肩头,撒娇的说道。 沈初瑶莞尔一笑,轻拍着沈沁然的脑袋,打趣道:“你可以去找大哥谈谈心,我记得你每次大哥一找你谈话,你就乖得很” 闻言,沈沁然立马摇摇头,小心谨慎的说道:“姐姐,我可不想找大哥,大哥板着一张脸老吓人了” “大哥吓人?” 沈初瑶很是疑惑,就沈南逸那温润的模样,哪里吓人了。 沈沁然点点头“大哥虽然长得不吓人,但是他看我的时候,我总感觉心惊胆战” “你是不是瞒着大哥做了亏心事,才觉得大哥看你时吓人” 沈初瑶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沁然,别有深意的问道。 沈沁然皱着鼻子,摇摇头:“才不是呢,我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能瞒得过大哥吗?” “这倒也是,要是你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必然是瞒不过大哥的” 沈初瑶点点头,很是赞同沈沁然的话。 ······ 夜凉如水,沈府陷入了沉寂,寂静如水的夜晚,偶尔传来一声虫鸣,守夜的丫鬟可困的打盹。 沈初瑶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脑海里满是愁思,她从怀里取出来这枚令牌,细细的摩挲。 虽然她不知道这枚令牌用来做什么,但是能用上黄色令牌,上面还有龙字,定然和皇家有关。 这样的一块令牌,拿在手里真是个烫手山芋,可是也不能随意交出去,她已经找人打听过,今日下令关闭城门的是皇城兵马司的人,关闭城门用的理由是穷凶极恶的逃犯逃脱。 但是依照沈初瑶来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不想让人知道真正的理由,若是沈初瑶交出这个令牌,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对她下杀手。 沈初瑶垂下眼眸,叹了口气,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令牌。 ······ 槿王府 槿王手执一封信,看完了信的内容,他随意把信仍在桌面上,抬头看向月影:“襄城王那边情况如何?” “回王爷,襄城王人已经秘密回京城,大部队还在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陈家庄,算算时间后天就能到京城了” “襄城王回京有多少人知道” “襄城王瞒得很好,除了几个亲近的人,谁都不知道,若不是暗卫盯得紧,说不定也被他瞒过去了” 槿王唇角上扬,不紧不慢道:“私自回京,定然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他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回京城” 月影点点头,私自回京,还不让皇上知晓,确实是大罪,这要不是有重要的事,襄城王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回京。 “王爷,襄城王是为了平阳郡主的事吗?” 月影猜测道。 槿王闻言,声音淡淡:“平阳郡主的事,还不会让襄城王冒着生命危险回京,定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你继续盯着襄城王府” “是,王爷” 月影站在那里没动,槿王眉眼上挑:“怎么,还有事?” 月影犹豫片刻,还是禀告道:“王爷,今日倒是出了一件事,京城兵马司关闭了京城城门,说是要抓一个逃犯,逃犯藏在了沈初瑶的马车上,沈初瑶给他下了药,这才被抓住” 槿王淡然一笑:“这姑娘似乎每次出府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 经过槿王这么一说,月影似乎也意识到沈初瑶三天两头遇上不同的事,莫非是她流年不利,冲撞了什么。 “暗影呢” “王爷,暗影正在······正在宫里接受惩罚“ 月影脸色怪异,他昨天去瞧了一眼暗影,暗影都蔫巴了,他实在没想到主子会这么惩罚暗影,吓得他绷紧了皮,不敢在这个时候犯错。 “让暗影去查下襄城王为何回城” “是,主子” 月影说完,飞身离开。 槿王瞧着漆黑的夜晚,眸色陷入沉思,随即想到了什么,修长俊逸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 月影来到了皇宫的一处地方,隔着老远就听到惨叫声,月影从房顶上飞身而下,看着面前红色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净身房” 月影听着屋里的惨叫声,直到屋子里的声音消失。 月影推开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屋子不大,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墙上挂着不同的刀子,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的太监正在净手。 听到动静,老太监抬起头,看到月影,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客气道“月影护卫” “嗯”月影随意的点点头,开始在房间寻找起来,打量了一圈房间,月影疑惑的问道:“暗影呢” 老太监客气的说道“方才暗影护卫身体不适,正在里间休息” 身体不适? 月影嘴角微勾,怕不是吓得吧,月影之前来看暗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一个男人被净身,那样血腥的场面,还有男人挥之不去的惨叫声,即便是月影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紧。 更别说暗影在这里呆了整整七天,月影走到里间,果然看到暗影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蔫巴巴的,一段时间不见,暗影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听到动静,暗影警惕的抬起头,看到月影的瞬间,暗影差点喜极而泣,他急忙问道:“月影,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让我离开这里” 不怪暗影这么激动,实在是这几天,把他折磨的不轻,每天都看到几个人净身,特别王爷交代要让他从旁观看。 这七天,他看着被净身的人,就好像是他被净身一样,浑身紧绷,他这几天做梦都是被净身了。 月影瞧着如此憔悴的暗影,有点想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暗影。 “行了,你可以离开了,主子给你交代的有任务” 暗影听到这话,差点喜极而泣。 “我一定完成主子交代给我的任务” 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一个任务了,他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去。 暗影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直接施展轻功离开这里,暗影瞧着他离开的身影,随即想到什么,喊道:“我还没有告诉你任务呢” 随即,月影追了上去。 ······ 沈初瑶经历了白天的事,心烦意乱,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却总感觉睡得不太踏实。 总感觉床边有人盯着她,沈初瑶慢慢睁开了眼睛,刚睁开眼睛,还没有聚焦,当她看到床前的黑影,下意识就要尖叫起来。 第164章 槿王来访 只是还没有叫出声,她的身体就不能动了,沈初瑶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是我” 槿王清冷的声音响起。 谁? 沈初瑶感觉莫名其妙,不过鼻翼间那似有若无的梅花味,瞬间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槿王?” “正是本王” 听到这确定的回答,沈初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位大爷半夜不睡,跑到她这里做什么,再者说,她和槿王就见过一面也不熟悉,怎么槿王却半夜潜进她的房间。 “没想到王爷还有这样的癖好,大半夜潜入姑娘的房间” 沈初瑶心里本来就气,一时也顾不得身份的差距,说出的话也带着讽刺。 槿王眉毛扬起,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沈初瑶,看到沈初瑶气鼓鼓的脸颊,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本王可没这爱好” “那不知道王爷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采花贼呢”+ “采花贼?” 槿王重复了一遍,眼眸微动,往前走了一步,淡然的问道。 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传来,沈初瑶理智瞬间回笼,心里有多少怒气,也不敢像刚才那样直接怼槿王了。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我不是在说王爷,王爷这样的人怎么着也和采花贼扯不上关系,王爷长得比我好看,要说采花,也应该是反过来” 沈初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表情却是咬牙切齿,但是她却不知道,习武之人夜视很好,自然把沈初瑶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槿王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这是你的心里话?” “自然是我的心里话,王爷这么晚来,定然是有事” 沈初瑶声音谄媚,她可是很识时务的,槿王身份高,又懂武功,她直接和槿王起冲突那是傻子。 槿王淡淡一笑,“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有事找你” 沈初瑶很是诧异,她本来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槿王还真有事找她,不过她和槿王也没有任何交集,槿王怎么会来找她。 接下来,槿王的话,彻底解开了她的疑惑。 “你今日可是被劫持了” 沈初瑶虽然诧异,槿王会问这个,还是点点头,随即意识到槿王看不到,开口道:“是的,今天确实有一个歹徒劫持我” “你有没有在他身上见过什么东西”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沈初瑶疑惑的问道。 她总有种预感,槿王说得是她捡到的那块令牌。 槿王盯着沈初瑶,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虽然屋子里很黑,她总觉得槿王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就在沈初瑶差点顶不住槿王的目光时,槿王收回了视线。 “你若没看到就算了” 槿王瞥了沈初瑶一眼。 就在沈初瑶松了口气时,槿王接下来的话,却让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 “劫持你的人和襄城王有关系” “他和襄城王有关系?” 沈初瑶满眼震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要是和襄城王有关系,那她手里的令牌怕是和襄城王有关系,但是据她所知,襄城王掌管几十万兵马,用的是虎符,怎么看也用不着这个令牌。 除非这个令牌见不得人,既然是见不得人的,如果襄城王知道令牌被她捡到了令牌,会不会暗地里对她下手。 一想到这个,沈初瑶就心惊胆战,退一步来讲,即便这个令牌和襄城王没关系,但是劫持她的人,身上却带着皇家的令牌,她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沾染上了这事。 沈初瑶思索着,要不把令牌拿去扔了? 可这令牌万一很有用,被图谋不轨的人捡到,用来危害周国的江山该如何。 沈初瑶虽然怕死,却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国家处于动荡中。 槿王没有回答,他看着沈初瑶脸上的表情,反问道:“你似乎心里有事?” “我没事,只是一时有些震惊罢了”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摇摇头。 她和槿王不熟悉,也不敢把这事告诉槿王,现在沈初瑶戴着这块令牌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一样。 槿王深深瞧了一眼沈初瑶,没多说什么,飞身离开。 沈初瑶瞧着离开的槿王,感觉莫名其妙,槿王大半夜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她说这个? 不过,经过这个一打搅,沈初瑶是彻底睡不着了,她坐在床上,伸手抚摸着这块‘烫手’的令牌。 天刚蒙蒙亮,沈初瑶就起身,梳洗打扮。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现在是卯时三刻了” 沈初瑶站在镜子前,看了看头上的发簪,点点头。 卯时三刻沈南逸也该起来了,沈初瑶也顾不得吃早饭,就去沈南逸的书房找他。 此时的沈南逸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小厮向他禀告,沈初瑶来了。 “让她进来吧” 沈南逸微微一笑,合上书本,这可真是稀奇了,沈初瑶居然这么早来书房找他。 “大哥” 沈初瑶还没进门,就先传来她的声音。 看到沈南逸后,沈初瑶直接打发小厮出去,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瞧着沈初瑶的动作,沈南逸好笑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沈初瑶没有回答,她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这才坐到沈南逸面前。 “大哥,我有事找你” “我知道,你要是没事,怎么会这么早来找我,怕是还在床上睡着呢” 本来应该卯时三刻就要起来给沈老夫人请安,只是沈老夫人上了年纪,让这些小辈隔五天去请一次安。 不用请安的时间,沈初瑶最爱的就是睡觉,能让沈初瑶起这么早,定然是有什么事。 “大哥,你看看这个” 沈初瑶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沈南逸原本漫不惊心的表情,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立马严肃起来。 沈南逸拿起桌上的令牌,皱起了眉头,抬眸看了一眼沈初瑶,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大哥,你先别问这个,我想问你,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令牌吗?” 沈初瑶瞧着沈南逸脸上的凝重,急忙追问道。 沈南逸摇摇头“这个令牌,我也没有见过,不过这上面的字,还有令牌的形状,必然和皇家有关系” 他抬眸看向沈初瑶,再次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令牌的” “说来话长,昨天我······” 沈初瑶三言两语把昨天所经历的事,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沈南逸听着却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是劫持你的那个人身上掉落的” “是的,大哥,我的马车除了那个劫持我的歹徒,没有任何人来过,肯定是他身上掉的,这枚令牌既然和皇家有关系,出现在一个歹徒身上,定然不同寻常,而且我听说歹徒和襄城王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和襄城王有关?” 沈南逸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点。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沈初瑶眼底有一瞬的心虚,随即转移话题“你就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人和襄城王有关系,那你说这令牌会不会是襄城王的,襄城王手里有皇家令牌,怎么想怎么怪异” 沈初瑶的话确实有道理,若那人真是和襄城王有关,那这枚令牌的得来,必然见不得人,若是让襄城王知道沈初瑶见过这枚令牌,那沈初瑶必然难逃一死。 更别说沈初瑶现在还拿着这枚令牌,那襄城王必然不会放过她。 沈南逸思索片刻,起身对沈初瑶道:“你跟我走” 沈初瑶拿起桌上的令牌,也没多问,直接跟着沈南逸离开。 到了地方,沈初瑶抬头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藏书阁,虽然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推开藏书阁的门,一股墨香味扑鼻而来,放眼望去,藏书阁并不是很大,十几排书架矗立在这里,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书。 沈家的藏书阁,沈初瑶很少来,是为沈家的子弟建立的,为了他们考科举方便,沈家经过几代的努力建立了藏书阁。 沈南逸一进来,就朝其中一排书架走去。 “大哥,你在找什么?” 沈初瑶瞧着沈南逸的动作,诧异的问道。 “我在找一本书,我记得曾经在哪本书里见过这枚令牌的描述” 沈南逸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一边和沈初瑶说话,一边找书,沈初瑶见此,也上前帮忙。 沈初瑶拿起一本书翻找起来,翻找完一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她一本本翻找起来。 两人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直到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大哥,是不是没在这里边啊” 沈初瑶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诧异的问道。 这里边的书都快被他们翻遍了,也没找到关于这块令牌的只言片语。 沈南逸闭上眼睛,思索片刻,转身又去了另一排书架,沈初瑶已经累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还没等她喘口气,沈南逸激动的声音传来:“找到了” 闻言,沈初瑶急忙来到沈南逸跟前,脑袋凑到书前,还没等她看到什么,沈南逸就把书收了起来。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书房说话” 沈初瑶点点头,虽然没有看到书上的内容,只是沈南逸脸上凝重的神色,却让沈初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初瑶脑子里想着事,下意识的跟着沈南逸离开,连什么时候到书房都不知道。 直到沈南逸的声音惊醒了沈初瑶,沈初瑶回过神,看到沈南逸担忧的眼神,轻声道:“我没事,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看看吧,这本书是祖父的起居记录,上面记载了先皇的一些事情” 沈南逸把书放在了桌面上,沈初瑶迫不及待的拿起书,看着上面的内容,越往下看,沈初瑶脸色越难看。 她合上书本,认真得看向沈南逸。 “大哥,这么说来,这块令牌还真是和皇家有关系?” “八九不离十,当年先皇打江山,一开始打的很是艰难,甚至被前朝打得节节败退,在一次战役中,先皇战败失踪。 本以为先皇已经没了,谁知道,几个月后,先皇回来了,还带着一支几万的人马, 这队兵将,英勇无比,能够以一当十,不知道先祖爷从哪里得来的兵将,这支兵将战无不胜,很快就势如破竹,从胡阳打到了京城,攻下了江山” “但是这支兵将只认令牌,不认人,换言之,谁拿着令牌,谁救是这支兵将的主人,当年先皇去世,令牌也不知踪影” 现在却无故出现,还出现在沈初瑶手中,沈南逸一向聪慧的人,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初瑶也没想到她手里的这块令牌会有这么大的来头,虽然猜测过和皇家有关,但是却没想到会是兵马的令牌。 “大哥,我们不如把令牌交给皇上吧,把事情如实告诉皇上,这样也算是咱们立功了” 沈初瑶从衣袖里取出令牌放到桌子上,她眼底满是忐忑和担忧,期待的看向沈南逸。 沈南逸摇摇头:“要是按照你说得话,令牌和襄城王有关系,再加上那人是在你马车上劫持了你,如果不出所料,这几天襄城王的人应该就找到你身上了” “那我们把这块令牌给皇上,不就可以避免这些吗,有了令牌皇上就有了兵马,襄城王要是轻举妄动就是造反” 沈初瑶很是不理解,这块令牌在她手里就是烫手山芋,还不如交给皇上,襄城王敢去找皇上的麻烦吗? 沈南逸叹了口气“这块令牌一共有两个,只有两块令牌合二为一,才能调动兵马,即便皇上拿到这一块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打草惊蛇,把我们沈家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刚去皇宫,后脚襄城王就知道了,你觉得我们沈家能斗得过襄城王,如果襄城王真的陷害沈家,说句大不敬的话,你觉得圣上能保得住沈家吗?” 听着沈南逸的话,沈初瑶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神色游离,不知道想什么。 看着沈初瑶蔫了的神色,沈南逸都有些心疼了,他轻咳一声,“你把令牌给我吧,拿在你手里不安全” 沈初瑶怀疑的看向沈南逸,反问道:“大哥,你不会把这个令牌给哪个皇子吧?咱们沈家可不站队,不说皇上正是年轻力壮,自古以来参与夺皇位的有几个好下场” 第165章 沈南逸去见槿王 沈南逸哑然失笑”你在胡说什么,你大哥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 沈初瑶轻哼一声,小声嘟囔道:“那可说不准,参与夺得皇位的都是赌徒的心理,只想着成功后全家鸡犬升天,一点也不考虑失败后株连九族,前边那么多先例在先,后面还有人前赴后继” “所以,你是怀疑我要把这令牌拿去给其中一位皇子投诚” 沈南逸唇边勾起笑意,似笑非笑得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点点头“对啊,我就是怀疑大哥,等你真正想出办法再来找我要吧,这令牌还是我先保管吧” 说完,也不待沈南逸开口,转身离开,沈南逸简直是苦笑不得,看着沈初瑶的背影,眼底充满笑意。 直到沈初瑶的身影消失,他叹了口气,修长的手里摩挲着书本,片刻后,他起身离开。 亭台楼阁,清澈的湖水沿着假山流过,小院奢华低调,沈南逸跟着下人来到一间屋子前,快到屋子前时,下人的动作放轻缓,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主子,沈公子来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正当下人再次禀报时,一阵风扫过,屋子里的门瞬间打开。 “让他进来”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沈南逸朝屋子里走去,一眼扫去,屋子里布置雅致却又透着奢华,瓷器桌椅,颜色淡雅,又不失高贵。 紫色的铜炉升起淡淡的烟雾,素雅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袅袅烟雾中那道模糊的矜贵身影更是俊逸。 书案前,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执笔在纸上写字,举手投足间透出唯我独尊的霸气,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只要站在他面前,就不由自主升起一种臣服的心理。 片刻后,男人抬起头,露出那张清俊绝美的容颜,但是他的气质却是无比的霸气,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 这人赫然就是槿王。 “参见王爷” 沈南逸跪下行礼。 槿王放下毛笔,拿起一边的手绢擦拭着手指,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多谢王爷” “坐吧” 槿王看着沈南逸,示意他坐下。 沈南逸并不推拒,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开口道:“王爷,我今日是关于襄城王的事来找王爷” 槿王面色未变,唇角扬起:“看来沈小姐和你透露了不少” 槿王并不意外,沈南逸会知道襄城王的事,他昨天晚上对沈初瑶进行了一番试探。 沈初瑶以为晚上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在他面前,所有的心思展露无疑,他知道沈初瑶心里藏着事,却没有多加追问。 沈南逸淡然一笑:“让王爷见笑了,昨天舍妹被吓到了,所以今天早上来找我告诉了昨天的事情” 被吓到了? 槿王不置可否,昨晚沈初瑶的样子可不像被吓到的。 “说说吧” 槿王看了一眼沈南逸。 “王爷可还记得先皇去世后,和先皇一起失踪的两枚令牌” 听到这话,槿王的眼眸明灭不定,他凝视着沈南逸,缓缓开口:“继续说” “先皇失踪的令牌其中一枚在襄城王手中,昨天舍妹在马车上捡到了一枚令牌,许是劫持她的那个匪徒留下的” “今天早上舍妹来找我,告诉了我昨天的情况,我本想把令牌要过来,但是初瑶太过警惕,他担心我把令牌给其他皇子,参与夺嫡” 沈南逸语气虽然无奈,但是难掩笑意。 槿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面无表情,心里倒是很诧异,没想到沈初瑶手里居然拿着这块令牌。 这块令牌,他找了许久,一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沈初瑶就这么得到了这块令牌,该说她傻人有傻福吗? 槿王忍不住扬起唇角“沈初瑶倒是好运” 沈南逸点点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的运气确实好” 槿王不置可否,他手执起一杯茶水,悠悠的喝了起来。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沈南逸起身恭敬的说道。 ”何事?“ 槿王悠悠的说道。 “我想让王爷派人保护舍妹,襄城王很快就会怀疑到她身上,她拿着这块令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会想办法把她手里的令牌拿过来给王爷” 沈南逸给槿王打过交道,槿王这人漠视一切,但是却不会主动去招惹谁,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蹦跶,那会死得很惨。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沈南逸不会担心对方在背后捅你一刀。 即便如此,槿王也不是随意会帮忙的人,除非有足够的利益,或者槿王的心情不错。 若是沈南逸只求槿王帮忙暗中保护沈初瑶,槿王怕是不会答应,所以他加了一个条件,用令牌做为交换。 虽然他知道槿王若是真的想要令牌,根本就不用通过他,但是这也算是给槿王示好。 最重要的是那个令牌在沈家太过危险,不止沈初瑶,就是沈家都可能受到连累。 槿王看了沈南逸一眼,漠然一笑“你凭什么会认为,本王会因此派人去保护沈初瑶,再者说本王和你也不过是见了几面” 沈南逸微微一笑:“王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沈南逸起身,掀起衣袍,动作优雅的跪在槿王面前。 槿王放下杯子,静静的看着他:“你可是为了你的妹妹” “不全如此,有一方面确实是关于舍妹,我希望她安全,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敬佩王爷,希望能有机会为王爷做事” 沈南逸目光真诚。 槿王饶有趣味的看着沈南逸:”你就不担心皇上知道吗?“ “皇上不会知道,再者说就算皇上知晓,有王爷护着,皇上也不敢对沈家如何” 有时候看着周朝发生的这些动乱,沈南逸都会幻想若是换一个人当皇上,是不是就会换一个样子,相比较而言,槿王才华横溢,智谋手段更是远超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只顾着收回权力,对于百姓的死活漠不关心,百姓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再这样下去,周朝的江山危矣! 他沈南逸最佩服的就是槿王这样的人,所以他自愿为槿王做事。 槿王淡然一笑,“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沈初瑶的” “多谢王爷,我一定会尽快把舍妹手里的令牌拿到手的” 沈南逸长松了一口气,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 有了槿王的保证,他就安心了。 沈南逸离开后,月影从门外进来,方才沈南逸的话,他都听到了。 “主子,我们找了这么久的令牌,没想到在沈小姐这里” 月影的声音带着激动,方才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控制不住去沈家把令牌拿走。 “确实挺意外” 饶是槿王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猜到令牌在沈初瑶手里,他只是猜到沈初瑶知悉襄城王的一些事情。 今日沈南逸带来的消息,着实让他惊讶。 ”吩咐下去,让暗影率领暗卫,暗中保护沈初瑶“ “是,主子” “等等” “让暗影警醒点,别像上次一样玩忽职守” 槿王眼眸眯了起来。 月影恭敬的回禀道:“是,王爷,属下一定会交代暗影的” 上次暗影觉得保护一个女人,实在是大材小用,对于主子派给他的任务,没有认真对待,上次要不是槿王及时赶到,沈初瑶就丧命于马蹄之下了。 经历了这次的惩罚,暗影怕是不敢再疏忽了。 沈南逸完成了自己的事,刚回到沈府,就听说沈初瑶在等他。 沈南逸眉毛上挑,“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厮下去后,沈南逸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沈初瑶正在她的书桌前。 听到动静,沈初瑶看过来, 看到沈南逸的那刻,高兴的迎了上去。 “大哥,你回来了” 沈南逸点点头,看着沈初瑶手里的书,问道:“你在看易经” 闻言,沈初瑶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 “看得懂吗?” 沈初瑶叹了口气:“这么深奥的书,我也就看个表面” 随即,沈初瑶也不想多说,转移话题:“大哥,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什么办法” 沈南逸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水,也没指望沈初瑶能想出什么办法。 沈初瑶左手撑着额头,目光灼灼得盯着沈南逸。 “我决定把令牌交给槿王” “噗!” 沈南逸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哥,你干什么呢” 沈初瑶拿起手绢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沈南逸心虚的轻咳两声,“我也是太过惊讶,你怎么会想到给槿王的” 沈初瑶随意擦了擦衣袖上的水珠,这才开口道:“我想着唯一不怕襄城王的就是槿王,给槿王总比给襄城王好吧,要是襄城王造反了,依着我之前得罪过平阳郡主,平阳郡主定然不会放过我,这令牌还不如给槿王” 沈南逸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反问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令牌给槿王,槿王不会造反” “槿王会不会造反我不知道啊” 沈初瑶眨着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沈南逸。 “那你······”沈南逸看着沈初瑶脸上的清澈,顿了片刻,继续问道:“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令牌给槿王,万一槿王造反呢” “造反就造反呀,槿王当皇上总不可能比这个更差吧” 沈初瑶眨巴着清澈的眼睛。 “你······” 沈南逸深吸一口气,他着实没想到沈初瑶会是这个想法。 其实沈初瑶的想法是,槿王造反的可能性很小,若是他真的想造反,早就可以造反了。 若是沈初瑶没猜错的话,时宴就是槿王,时晏的势力都让她咂舌,更别说槿王了,若是槿王真的要造反,当今皇上还能老老实实的在皇位上坐着吗? 况且,昨夜槿王莫名来找她,沈初瑶在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后,后来猜测槿王定然和襄城王有什么仇怨,或者不合,既然如此,她把令牌给槿王是最合适的。 还给襄城王,襄城王也不会放过她,也会给皇上会给沈家带来灾祸,那只有给槿王了,不过······ 沈初瑶瞧着沈南逸,神色变得认真“大哥,这令牌给槿王,我有一个要求” 沈南逸问道“什么要求” “不能因为令牌的事让沈家受到伤害” 沈初瑶认真的说道。 “你想好了,真要把这个令牌给槿王” 沈南逸意味深长的看向沈初瑶。 沈初瑶点点头:“大哥,我已经确定了,这枚令牌给槿王” 沈南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大哥,你就答应我吧,大不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初瑶起身,急切的看向沈南逸。 沈南逸故作为难道:”虽然见到槿王很难,不过就算是再难,哥哥也会帮你的“ 闻言,沈初瑶松了口气,展颜一笑“那就多谢大哥了” 随后,她从袖口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沈南逸面前。 沈南逸心里差点忍不住笑了,面色却很是严肃,“我会交给槿王的,这两天小心些” 沈初瑶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可要快点,这枚令牌在我们沈家就是烫手山芋” 沈南逸握着这枚令牌,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他还没想出来理由,怎么把沈初瑶手里的令牌要出来,没想到沈初瑶就这么给了? 到现在沈南逸都觉得太过顺利,不过,既然拿到了令牌,沈南逸也不耽误,想要尽快送到槿王手里。 ······ 沈初瑶离开后,站在池塘边,看着池水里游动的鱼儿,沈初瑶心情好了些。 “小姐,老奴刚才听说了一件事” 此时,郑嬷嬷胳膊上挎着食盒走来,沈初瑶抬头看着她,郑嬷嬷一边往桌子上摆放糕点,一边说道:“老奴听说,萧家闹了起来” 沈初瑶拿糕点的手顿住了,她认真的看着郑嬷嬷,郑嬷嬷继续说道:“听说萧将军多了一个是妾室,桑宁还没出月子就在闹,萧夫人被她闹得烦,直接把孩子抱走了,桑宁不依不饶,萧家正乱成一锅粥了” “萧景就这么看着桑宁的儿子被萧夫人抱走?他没有去找萧夫人?” 萧景不是很爱桑宁吗,桑宁一哭诉,萧景能忍心瞧着桑宁母子分离吗? 第166章 沈初瑶调查桑宁 “萧将军这次也不知为何没有帮桑宁,任由萧夫人把孩子抱走,桑宁也找萧将军哭诉了,但是萧将军并没有理会她” 郑嬷嬷幸灾乐祸,那个桑宁刚到萧家时多嚣张,一点都没把她家小姐放在眼里,她没忘记桃蕊就是因为桑宁而死。 现在桑宁倒了大霉,她自然高兴。 沈初瑶吃着糕点的动作慢了下来,她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个小妾是书画吗?” “小姐猜得没错,的确是书画” 郑嬷嬷说起书画,语气满是赞许,她也没想到书画真的能成为萧景的妾室,还没被萧景打死。 “还真让她办到了” 沈初瑶吃下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颇感兴趣的问道“嬷嬷,你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嬷嬷三言两语解释了那天发生的事“萧将军受伤后,书画就买通了一个下人,偷摸进了萧将军的房间,之后就成了萧景的姨娘” 听着这话,沈初瑶差点都忍不住笑了:“嬷嬷,你说萧景受伤了,书画趁着这时候去勾引他?” 这样的反常操作,趁着萧景受伤,去勾引萧景,沈初瑶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听错了。 趁着萧景被打板子,去勾引萧景,人都受伤了,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这就像是勾引太监一样,没用对劲。 郑嬷嬷的表情也一言难尽:“老奴也觉得奇怪,也很难理解” “书画在搞什么” 这个时候去勾引萧景,若她是萧景的话,一定会直接把书画发卖,他人都受伤了,能做什么,丫鬟这么没眼色,趁着这个时候去勾引他,是想害死他吗? “老奴听说桑宁让书画第二天和那个马夫成亲,书画走投无路下,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 “原来如此,不过萧景在这个时候让书画做姨娘,是我没想到的” 沈初瑶喝着茶水,垂下眼帘,书画勾引萧景,还情有可原,但是萧景都受伤了,他能做什么,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她可不信俩人能成事。 就算是这样,萧景色居然也让书画做了姨娘,萧景在搞什么? 若说之前的萧景做事,沈初瑶还能猜出几分,现在是一点也猜不出来,萧景做的事情也不符合人之常情。 想不通,沈初瑶也不再多想。 “对了嬷嬷“沈初瑶放下茶杯,看向郑嬷嬷:“上次我们从萧府救走的男人,他交代出什么了吗?” 说起这个,郑嬷嬷神色变得严肃“他早就交代了,老奴找人去核实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仔细说下” “那人原名叫洪卿安,他和桑宁是老乡,父亲是赤脚大夫,看些头疼脑热,洪卿安从小和药材打交道,颇通药理” “他和桑宁也认识,桑宁经常从山上采药,到他家卖药材,自从萧将军失忆到了那个村子后,洪卿安就忽然从村子里搬走,到镇上开了药材铺子,不过那时候,桑宁经常隔三五天去洪卿安家的药材铺子买药” “桑宁跟着萧将军回京城后,没多久洪卿安也跟着来京城了,他来京城开了一家药店,桑宁交代他,每一个月都要和桑宁见一次面提供药材” 沈初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提供什么药材能值得桑宁冒这么大的险,每个月都要和他见一面” “提供的药材都很寻常,但是有一味药材有些特殊“郑嬷嬷看了一眼沈初瑶,犹豫片刻:“是······百草蛛” 百草蛛? 沈初瑶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郑嬷嬷继续说道:“老奴找人问过了,百草蛛无毒,甚至可以当药用,但是唯有一个作用最为特殊,就是蛊虫最喜欢吃的东西,可以说大补之物,寻常一个幼虫吃了百草蛛一个月内便很快长大,如此特殊的作用,导致百草蛛十分稀少,但是在桑宁的老家偏偏盛产百草蛛” “你是说桑宁很可能养了蛊虫?” 沈初瑶皱起了眉头。 “老奴就是怀疑桑宁养了蛊虫” 郑嬷嬷点点头。 可是桑宁养得蛊虫到底用来做什么了? “百草蛛虽然能治病,但是它的药性,其他药材能代替,没必要偷偷摸摸从外面取这些东西,而且皇上禁止蛊虫,蛊虫除了人类的血,最喜爱的就是百草蛛,他们私底下交易,定然是担心被人发觉” 郑嬷嬷担心的看着沈初瑶:“小姐,老奴怀疑,萧将军的失忆和桑宁有关系”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沈初瑶诧异的问道。 “老奴也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猜测,要不然桑宁好端端的喂养蛊虫做什么,就像是乡下的百姓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卖儿卖女,若是好好的,谁愿意把儿女卖了,所以桑宁饲养蛊虫肯定是有用处” 沈初瑶听言,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很有道理,桑宁绝对有问题。 不管桑宁有没有问题,沈初瑶都打算把事情查清楚。 “嬷嬷,你这样······” 沈初瑶在郑嬷嬷耳边低声交代,郑嬷嬷听着沈初瑶的交代,点点头。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会办到的” 郑嬷嬷走后,沈初瑶扬起唇角,不管郑嬷嬷猜测的是真还是假,她只需要把猜测宣扬出去,萧景如果真的喜欢, 她可没忘记,桃蕊就是桑宁间接害死的,这样的消息传扬出去,不管真假,萧景定然会怀疑桑宁。 能让这俩人生出嫌隙,沈初瑶也乐得开心,不过对外自然不能说桑宁给萧景下了蛊虫让萧景失忆。 皇上不允许有蛊虫的存在,若是真传出蛊虫的谣言,皇上定然会去调查谣言的源头,一不小心还会惹上麻烦。 还不如把这谣言传出去,这样不仅萧景会怀疑,就连平阳郡主也会调查,依着平阳郡主对桑宁的恨意,若是真的,平阳郡主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桑宁。 沈初瑶趴在栏杆上,手里的鱼食随意的往湖里喂去,鱼食刚到水面上,成群结队的鱼溅起一片涟漪。 沈初瑶面无表情的喂着鱼食,其他丫鬟在后面面面相觑,一脸为难。 此时一个面貌平凡的丫鬟,站了出来。 “小姐,我们去花园里转转吧,听说老爷新得来几株孤品鲜花,现在开得正艳” 沈初瑶听到这话,回过神,她瞧着池塘里一层层的鱼饵,意识到她喂得太多了,再这么下去,鱼就该翻肚子了。 沈初瑶轻笑一声,饶有趣味的盯着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半夏” “半夏,这似乎是个药名?” “确实是药名字,奴婢的的父亲管理老爷的药铺,懂几分药理,所以就给奴婢起名半夏” 半夏垂着眼眸,恭敬的回答道。 沈初瑶放下鱼食,看了一眼半夏,笑着说:“你以后就在我身边贴身伺候吧” 半夏低高兴的行了一礼:“多谢小姐,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沈初瑶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这一幕刚好被清月看到了,清月站在不远处,神色有一瞬的落寞。 “小姐,您让奴婢带的琴,奴婢已经带来了” 沈初瑶看向清月,“把琴放在桌子上” “是,小姐” 清月小心的把琴放到桌子上,退在了一边,她偏头看了一眼半夏,又垂下眼帘。 沈初瑶坐在石凳上,抬手轻抚着琴弦,琴音从她手指下流出,几年没弹古筝,她都生疏了,这三年一直在萧府打理萧家,也没有闲情逸致。 沈初瑶脑海里思绪纷飞,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琴弦,除了一开始的生疏后,沈初瑶渐渐找到了之前的感觉。 悦耳的琴声从沈初瑶指尖下流出,如小桥流水般清脆,欢乐,渐渐的琴声变得急促,如雨珠滚落玉盘,沈初瑶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心事,仿佛和琴声融为了一体,直到最后一个音收尾。 悦耳动听的琴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沈初瑶双手放在琴弦之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小姐弹的真是不错” 听到声音,沈初瑶抬头望去,前方沈南逸正陪着一个眼熟的男人,这男人五官清俊,身姿如玉,身着一袭白衣更显得玉树临风。 看出沈初瑶的疑惑,沈男逸解释道“这是商序商大人” 商序? 这不就是和沈沁然相看的商序吗? 这个时间了,商序还没有走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管心里如何想,沈初瑶还是客气的行礼:“见过商大人” 商序俊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沈小姐不必多礼,方才老远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音,一时好奇过来瞧瞧,不想叨扰了小姐” 沈初瑶心里暗暗吐槽,你听到的琴声难不成是男人弹的,难道丫鬟赶在这里弹琴吗? 这里都是沈家女眷,知道这里有人弹琴还上赶着过来,这不是失礼吗。 沈初瑶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大人客气了” 虽然沈初瑶面上带着笑意,但是商序那么敏锐的人,如果察觉不到沈初瑶心底的不喜。 他诧异的看向沈初瑶,一向睿智的人,此刻却陷入了迷茫,他不记的哪里得罪过沈初瑶。 商序再三确认自己和沈初瑶之前没有见过,莫非是因为他来这里,沈初瑶觉得唐突了? 商序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瑶已经知道这是和沈沁然相看的人,自然不欲多加接触。 “大哥,商大人,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告退” 沈初瑶微微俯身,行了一礼,沈南逸也没阻止,他也知道沈初瑶和商序接触,对沈初瑶名声不好。 商序从沈府离开,回到了府邸。 一进书房,小厮赶紧递上一杯热茶,这是商序的习惯,每天从外面回来总要喝一杯茶水。 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却让他更加清醒。 “大人,沈二小姐如何,您可满意” 小厮子一边倒着茶水,一边瞧着商序的表情,看着商序心情还算好,这才小心的问道。 商序喝水的动作顿住了,他摩挲着温热的杯沿,目光变得幽深。 “沈沁然还不错” 商序面无表情的喝下茶水。 闻言,小厮很是高兴:“既然大人看中了,不如小的去告诉夫人,让夫人高兴一下” 商序没有说话,沈沁然确实不错,心思单纯,没有心眼,最主要的是易于掌控。 “你让我考虑一下” 商序轻轻瞧着桌面,眼神逐渐深邃。 小厮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的在一边伺候着商序。 商序问道:“心月可传来什么消息” “回大人,心月还没传来消息” 商序揉着额头,“你下去吧” 小厮看着商序肃然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转身退下。 商序靠在椅背上,思索着发生的事情,此时一阵凉风从他面上吹过,商序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立的人,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以后若是再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个对主子没有丝毫敬重,不听主子命令的人,哪怕有再大的本事,商序也无法用她。 “主子恕罪,属下只是太过着急给您汇报事情,这才着急进来,请主子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再也不敢了” 心月一袭黑色劲装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请罪。 商序把玩着茶杯,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声道“下不为例” 心月松了口气,这才开始禀告道:“主子,影七已经被襄城王的人抓回去了,令牌也不见了,襄城王怀疑令牌在沈初瑶手里” “沈初瑶” 商序眯起了眼睛,反问道:“令牌怎么到沈初瑶手里了?” “只是怀疑,毕竟影七最后接触的人是沈初瑶” 商序轻笑一声:“你觉得令牌会在沈初瑶身上吗?” “属下认为可能性不大,影七肯定不可能把令牌交给沈初瑶,再者说沈初瑶只是闺阁千金,她捡到这样的令牌定然会交给沈大人,不可能自己处理,但是襄城王的人一直都盯着沈大人,沈大人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单独进宫去见皇上” 心月的看法是沈初瑶不可能有这个令牌,要不然沈初瑶不会这么淡定。 第167章 襄城王派来的人 “令牌究竟在不在沈初瑶身上,很快便会知道” 商序淡淡的说道。 心月神色微动,迟疑了片刻问道:“主子,听阿木说,您要娶沈家的二小姐沈沁然” 商序听到这话,目光深沉的看着心月,那双过眼眸似乎洞察一切。 心月刚想解释,就听到商序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只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其他的不必多问” 商序的语气不算严厉,却让心月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是,主子” 心月低垂着眉眼,直接退下了。 ······ 京城在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又传出来了一些谣言,这次是关于萧府的。 “你听说了吗,萧将军三年前失忆,是被人下了药”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我也听说了,我还知道这是桑宁做的,就是萧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你说这女人也真是胆大,给萧将军下了药,骗萧将军娶了她,还生下了儿子,后半辈子可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 说话的人语气带着酸意。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就连萧将军娶她,也是被她施展了什么歪门邪道,我听说这个桑宁长得貌若无颜,无比丑陋,你说正常的男人都能瞧不上,萧将军怎么可能瞧得上” “对,我也听说了,那个桑宁确实长得青面獠牙,看一眼就能把人吓哭”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桑宁是山里的鬼怪变得。 京城的谣言,直接传到了萧府,萧夫人本就对桑宁不满意,想到桑宁冒出平阳郡主的女儿,还得罪了平阳郡主,以后说不得还会连累他们萧家。 想到这里,萧夫人就一阵愤怒。 别看现在皇上重用萧景,可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皇上就不重用了,这次不就是个例子吗? 所以外面的谣言,萧夫人想都没想直接相信了。 “桑宁真是好啊,都敢对我儿下毒了,我萧家是造了什么孽,遇到了桑宁这个丧门星。” 萧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今日我若不把这个贱人赶出去,让她再呆在沈家,还不知道对萧家有什么影响? 萧夫人说着,满脸怒火,就要带着人朝桑宁的院子里走去。 赵嬷嬷总感觉事情不会太顺利,看着萧夫人的身影,赵嬷嬷急忙跟了上去。 萧夫人气势汹汹的到了桑宁的院子,此时桑宁的院子静悄悄的,几个婢女没精打采的偷着懒,看到萧夫人过来,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萧夫人没有理会他们,径直从几个丫鬟面前走过。 几个丫鬟本来还吓得半死,只是瞧着萧夫人完全不在意她们,几人面面相觑,瞧着萧夫人走的方向,瞬间意识到这个是去桑宁那里。 萧夫人走到门口,眼神满是戾气,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嘭!“的一声,房门被震了几下,可见萧夫人当时有多生气。 屋子里的桑宁被吓了一跳。 萧夫人带着下人直接闯了进来,桑宁看到萧夫人的身影,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桑宁对萧夫人充满了恨意,她的儿子都被萧夫人抱走了,她现在想见孩子都见不到,她知道萧夫人是想把她和孩子隔开。 萧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桑宁,我问你,我儿子失忆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桑宁听到这话,眼神微窒,虽然并不明显,还是被一直观察着的萧夫人捕捉到了。 “好啊,真的是你,我的景儿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你,我儿子三年前就回来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害我白白伤心了三年,我萧家也不会因为景儿的离去,在京城地位一落千丈” 萧夫人面目变得狰狞,她从没忘记,当年得知萧景战死的悲痛,那样的痛苦现在想起来都可怕。 “你在胡说什么,夫君失去记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是这么有本事,也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桑宁很是茫然的瞧着萧夫人。 眼见桑宁不承认,萧夫人更气了:“你还在装傻,京城都有传言,我儿的失忆都是你做的,他会娶你,也是因为你在背后做的手脚,我萧家容不下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桑宁想反驳什么,萧夫人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萧夫人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粗使婆子,便朝桑宁走去。 听到这话,桑宁大惊失色,看着朝她走来,朝她伸出手的下人,大声喊道:“夫君失忆和我没关系,你不能对我” 萧夫人面无表情,他为根本不信桑宁嘴里说得每一句话。 几个婆子动作粗鲁的把桑宁从床上拖下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对我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手紧紧扒在门框上,撕心裂肺的怒火,死死的瞪着这些下人。 原本把她往外面拖的下人,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显然是被桑宁的话吓到了,生怕萧景回来真的找她们麻烦。 萧夫人见此,大声斥责道:“还不赶紧动手,一切都是本夫人做的,本夫人一力承担” 听到萧夫人的话,粗使婆子不再犹豫,使劲掰开桑宁的手指。 正在这时萧景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看到眼前的画面,大喊道:“住手” 听到萧景的声音,桑宁差点喜极而泣。 其他的下人就没有这么高兴了,她们被看到萧景下意识松开了桑宁。 得到自由的桑宁跌跌撞撞的朝萧景跑去,抓住萧景的衣袖,哭泣着说:“夫君,你可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被这些下人给赶出去了” 萧景的视线落在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身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主子” “将军饶命” 下人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跪在地上求饶,再也不复之前的凶狠。 “对主子不敬,按照萧家规矩,打二十大板直接发卖” 萧景目光沉沉的瞧着这几个粗使婆子,并没有任何心软。 听到萧景的话,几个粗使婆子吓得瘫倒在地,正在萧景让身后的侍卫把几个婆子拖走时,萧夫人站了出来。 “是我做的,怎么着,你是不是要把我也打板子赶出去“ “娘,儿子不敢” 萧景恭敬的说道。 “你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你难道没有听到外面的传言,都这样了,你还在维护桑宁,我之前还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真的相信桑宁给你下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你这么维护她” 萧景面无表情,他自然听说过外面的传言,老实说他并不是没有怀疑,再加上他身体出现的异样。 只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若这些都和桑宁有关,桑宁背后定然还有人,只凭借桑宁绝对不可能办到。 “娘,这些都是谣言” “我呸,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糊涂儿子” 萧景面色淡淡,继续道:“不管是真是假,若我们只是凭借这样传言,把刚生完孩子的桑宁赶出去,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儿子忘恩负义” 听到这话,萧夫人原本愤怒的情绪,瞬间理智下来,脸色吓得惨白,是啊,把桑宁赶出去事小,若是让皇上不喜就是大事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人赶出去,皇上只会认为她们忘恩负义,再者说对付桑宁有太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实在没必要大张旗鼓。 想到这里,萧夫人冷哼一声:“看在我儿子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说完,萧夫人直接带着下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萧景看着面前的桑宁,眼眸深沉。 ······ 月亮隐藏在乌云中,万籁俱寂,门外守夜的丫鬟,闭上了眼睛,靠在门框上开始打盹。 沈初瑶正在睡梦中,梦中有一群人正在追她,她一直不停得跑,直到跑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他退,被逼的掉落悬崖。 掉落悬崖的凌空感,吓得沈初瑶猛然睁开了眼睛,正在她准备起身时,忽然听到屋子里悉悉索索翻东西的声音。 她立刻意识到屋子里有人! 沈初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屏住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手在枕边摸索,握住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沈初瑶静静的听着屋子的动静,根据方位,沈初瑶判定对方正在翻找她的梳妆台。 “暗影首领,我们要不要去把那人给抓住” 暗影和其他暗卫,隐匿在院子里,一眼不眨的盯着沈初瑶房间里的动静。 “不必,先让他在房间搜查,如果他们没有得到的答案,会更加怀疑沈初瑶,下次怕是来更多的人手” 暗影这次对沈初瑶的保护上了心,不敢像上次那样玩忽职守。 屋子里的人把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他之所以不怕沈初瑶醒来,是因为一开始就在屋子里下了迷药。 没有发现令牌,对方看了一眼沈初瑶,视线落在沈初瑶的床上。 沈初瑶睁着眼睛,呼吸急促,手里的匕首紧紧握着,听着脚步声,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里。 沈初瑶警惕的绷紧了神经,借着月色,她能模糊的看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还没等她喘口气。 就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醒了,告诉我令牌在哪里” 沈初瑶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不确定他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发现自己醒了。 “还不说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从沈初瑶眼前闪过,沈初瑶一个翻身去床上起来,她刚才躺着的地方,被砍成了两半。 沈初瑶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武功,她真的能在这人的手下逃脱吗? 正在沈初瑶绝望时,几个黑衣人从窗户一跃而入,和对方缠斗起来。 暗影走到沈初瑶身边对她说:“沈小姐,我带你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沈初瑶没弄清楚暗影是什么人,不过她扫了一眼身边的状况,果断跟着暗影离开,暗影揽着沈初瑶的腰身,飞身跃起,把她带到了屋顶上。 “沈小姐,你没事吧” 暗影问道。 “我没事” 沈初瑶心有余悸,脱离了危险,她看着面前的暗影,感激的道谢:“多谢壮士相救” “不客气,我也是听我家主子的命令” 暗影的一句话,让沈初瑶迅速捕捉到什么:“你家主子是谁?” “沈小姐,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听着暗影的话,沈初瑶笑了笑:“是吗,不过,我听着您的声音很是熟悉,我们是否见过” “自然是没见过” 暗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都已经易容了,沈初瑶应该看不出来吧。 殊不知就是暗影这下意识的举动,让沈初瑶确定了什么。 “暗影” 沈初瑶忽然冲着他喊道。 暗影下意识的就要答应,话在嘴边,随即意识到什么,他面无表情道:“沈小姐是在叫我吗,我不叫暗影” “这样啊,可是我瞧着你很像一位故人啊” 虽然暗影在她身边都是戴着黑色面巾,但是这声音和暗影如此相似,不得不让沈初瑶怀疑。 “沈小姐认错人了” 暗影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能是我认错了” 沈初瑶淡然一笑,她虽然没见过暗影的真面目,但是现在借着月色,他的身形和声音都和暗影很像。 听到沈初瑶这么说,暗影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总觉得沈初瑶还没有放下怀疑。 只是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事,暗影把注意力放到了屋子里,此时的打斗已经停止,那个闯入的贼人被擒住。 “沈小姐,已经没有了危险,我们下去吧” 沈初瑶点点头,暗影抱拳客气的说:“得罪了” 随即揽着沈初瑶的腰,从屋顶飞身而下,沈初瑶看着倒在地上的丫鬟,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把他们吵醒。 暗影看出了沈初瑶的想法,立刻开口解释道:“这些下人只是被下了迷药,没有什么大碍” 听到这话,沈初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些下人都被杀了呢 到了屋子里,暗影适时的点燃了蜡烛,屋子里一片通明,沈初瑶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的画面。 第168章 送交官府 屋子里几个身材高大,黑衣劲装的男人控制着一个狼狈的男人,他目光凶狠,颧骨突出,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血腥之气。 这样的感觉沈初瑶不是很喜欢,她看着面前的人,上下审视着:“你到底是谁” “哼” 对方冷哼一声,不屑的撇撇嘴:“我是襄城王的人,沈小姐若是识相,就把我给放了” “你胡说“ 沈初瑶指着对方,一脸气愤:“你这个贼子,还敢攀扯到襄城王身上,我和襄城王根本就不认识,襄城王怎么可能让你来刺杀我,再者说,襄城王还没有回京,怎么可能是襄城王派你来的,襄城王为周朝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你究竟是谁,居然想要污蔑王爷” 沈初瑶的话,让燕五愣了片刻,他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按照现在的路程,王爷应该明天才会回京,他这样说岂不是把襄城王回城的事暴露出来了。 他只想着威胁沈初瑶,让她放人,却没想到会让自家主子被暴露出来。 “我不是襄城王的人,刚才是一时失言,不过,我劝你还是放了我,要不然我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沈初瑶嗤笑一声,双手环抱,戏谑的盯着对方:“你刚才还说是襄城王,这下又改口不是襄城王,嘴里没一句实话,我明天早上就把你送到官府,让官府好好查查你,是不是经常做偷鸡摸狗的事” 听到这话,燕五很震惊,他使劲挣扎着,面目狰狞:“你敢,你等着,我要是敢把我送到官府,只要我活着,我就······” “啊······” 一声尖叫声响起,五大三粗的汉子满是痛苦。 燕五青筋暴起,痛苦的弯着身子。 沈初瑶这才收回脚,暗影瞧着沈初瑶的动作,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沈初瑶让暗影想到了在净身房看到的画面,顿时身体一紧。 沈初瑶这一脚,她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大半夜的跑到她的房间,还要杀她,可把她吓个够呛。 就算是襄城王的人又如何,襄城王也不敢让人知道,他派人到沈家。 那她索性当作不知道。 沈初瑶看了一眼暗影,暗影瞬间意识到了沈初瑶的意思,让人把燕五带了下去。 等到人被带下去,暗影这才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他作为槿王身边的护卫,怎么刚才被沈初瑶震慑住了。 一定是刚才沈初瑶那一脚让他想起了在净身房的时候,一时走神,才会这么听他的话,一定是,暗影不承认他是被沈初瑶震慑住了。 沈初瑶笑了:“多谢,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 “我叫景川” 暗影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多说多错,他现在算是意识到沈初瑶很聪明,说得多错得多,再多说几句,沈初瑶指不定就猜出他的身份了。 “景川” 沈初瑶低声呢喃。 这名字经由沈初咬牙 随即莞尔一笑“今晚多谢了,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沈家” “沈小姐,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家主子不会害你就是了” 暗影看着沈初瑶,认真得说道。 沈初瑶淡然一笑:“是我唐突了,今日还是多谢你家主子救我一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小姐请说” “把刚才那人送到官府,连同他刚才的话一起告诉他们” 沈初瑶清澈的眼睛变得深邃,唇角勾起。 暗影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会让人去办的,时间不早了,沈小姐该休息了” 暗影说完,就飞身离开。 沈初瑶盯着暗影的背影,眼神陷入沉思。 ······ 京城的一间客栈, 昏黄的灯光倒映在门框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桌子前,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把信纸放在蜡烛上点燃。 黄色的纸张上瞬间燃起了大火,明灭的火焰映在对方的脸上。 忽然间,一阵风吹过,蜡烛的火焰明灭不定。 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屋子里,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怕是魂都被吓掉了,但是屋子里的男子,却置若罔闻。 他瞧着屋子里出现的黑衣人,问道:“如何了?” “回禀王爷,燕五已经被抓住了” “废物” 襄城王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桌面上。 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真是丢了他的脸。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一趟,令牌一定是在沈初瑶手里” “你怎么这么肯定” 襄城王淡漠的瞥了一眼,他现在只是怀疑,再者说影七唯一接触的人就是沈初瑶,令牌可能在沈初瑶这里, 但是沈初瑶只是一个女人,他可不相信沈初瑶有这么大本事,见到令牌一点也不声张。 “属下无法肯定,但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只要沈初瑶死了,就算是真的,事情也额能掩藏下来” 黑衣人眼神闪着浓浓的杀意。 襄城王敲着桌子敛眉思索“也有可能影七把令牌给了别人,沈初瑶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襄城王淡淡的说道。 “王爷,只要令牌没有到皇上手中,属下一定可以找到” 襄城王眼睛眯了起来:“你让人盯着皇宫,若是沈家的人单独去见皇上,立刻要禀告给我,让咱们宫里的棋子是时候也该动一动。 “是,王爷” 黑衣人说完后,转身离开。 夜色俱寂,京城的街道一片黑漆漆,一道黑影闪身离去,却无人发觉。 天蒙蒙亮,沈府的下人像往常一样,起来做活,郑嬷嬷早早起来,从厨房取来沈初瑶最爱喝的杏酥饮。 郑嬷嬷挎着食盒笑呵呵的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沈初瑶的院子里,走入院子,她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早上这么安静。 快走到沈初遥的院子时,郑嬷嬷看到眼前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几个丫鬟靠在墙上睡得正香。 “好啊,让你们伺候小姐,你们居然偷懒,一个个的是皮痒了” 听到郑嬷嬷的话,几个丫鬟动了动手指,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怒气冲冲的郑嬷嬷,一瞬间思绪回笼,瞬间想到了什么。 两个丫鬟急忙起身,惊恐的跪在地上:“嬷嬷恕罪,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正在值夜,忽然就人事不知了” “还敢狡辩,让你们给小姐守夜,你们就是这样守夜的,我一定要和管家说说,把你们全都换了” 郑嬷嬷叉着腰,气愤的指着丫鬟的头怒骂,丫鬟守夜,一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丫鬟可以及时伺候,二来是防止歹人。 可这几个丫鬟一个个睡得这么熟,郑嬷嬷气得不轻。 “嬷嬷恕罪,都是奴婢不好,请嬷嬷饶了我们” 两个丫鬟急忙跪下磕头。 就在郑嬷嬷准备说些什么,屋子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嬷嬷” 沈初瑶睁开眼睛,揉了揉发麻的胳膊。 她昨夜把翻乱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太困了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直到方才郑嬷嬷的声音把她吵醒。 郑嬷嬷听到沈初瑶的声音,瞪了一眼两个丫鬟,这才挎着食盒朝屋子里走来。 一进到屋子里,郑嬷嬷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一张笑脸“小姐,您起来了,老奴给您带了杏酥饮” 郑嬷嬷说着把还冒着热气的杏酥饮,从食盒里取出来,放到桌面上。 沈初瑶瞧着那色香俱全的饮品,抿了下唇,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杏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沈初瑶浅尝了一口,赞叹道:“好吃” “小姐喜欢就好” 郑嬷嬷满脸笑意,高兴的瞧着沈初瑶吃得一脸享受。 ”小姐,外面那两个守夜的实在是失职,要不要把她们打发了,让管家再送一个人过来” 郑嬷嬷想到外面那几个失职的婢女,还是很生气。 沈初瑶听到这话,放下勺子, 拿起帕子擦拭着嘴角:“嬷嬷,外面的婢女是被人下了药,和她们没关系” “小姐,你说她们被下药了,那······” 郑嬷嬷大惊失色,她想问沈初瑶有没有事,沈初瑶打断了她的话:“嬷嬷,你放心,我没事,大哥有派人在暗中保护我”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还没等她放下心,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的问道:“小姐,昨天到底是什么歹人过来了,老奴的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郑嬷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愁苦。 沈初瑶愣了片刻,垂眸看着洁白的瓷碗,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 “嬷嬷不必担心,只是一些贼人罢了,再者说大哥也派人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最后一句话,沈初瑶也不知道是在劝郑嬷嬷,还是在对自己说。 郑嬷嬷心里也有几分猜测,什么也没问,深深的看着沈初瑶:“小姐,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老奴都会和你一起的” 沈初瑶莞尔一笑,心里一暖,她瞧着郑嬷嬷,宽慰道:“嬷嬷,哪里会发生什么事,你别多想了” 话虽如此,郑嬷嬷还是有些担心,她还想说些什么。 外面传来脚步声,此时半夏,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小姐,奴婢该给你上妆了” 沈初瑶抬头看了一眼沙漏,笑着说:“今日你来的比往日早了一刻钟,再者说,今日似乎是你的休息” “奴婢的休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姐” 半夏自然不会说,清月她喊不起来,又怕耽误了小姐的时间,所以自告奋勇来给沈初瑶上妆。 “你今天早上没有发觉到困意吗?” 沈初瑶诧异的问道,她院里所有的奴才都被下了药,不可能唯独落下了半夏。 半夏很是茫然:“没有啊,昨夜奴婢的娘生病了,奴婢昨夜回去了,在我娘那里睡了一夜,今天早上才赶回来” “原来是这样” 沈初瑶恍然大悟,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今日就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吧” “是,小姐” 半夏取下沈初瑶头上的发簪,一头如墨般的秀发倾泻而下,如瀑的头发披在肩头,别提有多漂亮。清新灵动,如画般的五官,就像是仙人勾勒而成,哪怕是半夏见惯了沈初瑶的容颜,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动作熟练的给沈初瑶梳着发髻,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在半夏手中形成。 此时的清月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过来,今日也不知道为何,睡得如此沉。 “小姐恕罪,奴婢一不小心起晚了” 清月急忙跑来请罪,深深跪在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看着她,微微一笑:“许是昨日让你们喝的茶水有些安神药,这才起得晚了些,下次注意些“ 沈初瑶并没有怪罪清月,清月松了口气,“多谢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咳咳!” 郑嬷嬷轻咳一声,满脸严肃。 “清月你从小在小姐身边伺候,居然玩忽职守,小姐大度,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确实该罚” 清月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郑嬷嬷继续说道:“不过小姐不罚你,是小姐心善,你要自省,下次定然不能这么稀里糊涂” “是,郑嬷嬷” 清月屈膝行礼,沈初瑶明显看到清月脸上的忐忑。 清月站在一边,瞧着半夏站在沈初瑶身边,在给沈初瑶梳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厨房的饭菜快好了,清月去瞧瞧吧” 沈初瑶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目如画,她笑了笑说道:“清月去瞧瞧厨房的饭菜如何了” 说完,看向半夏“今日本就该你休息了,你去休息吧” “是,小姐” 两人走后,沈初瑶笑了:“嬷嬷,何必如此急眼令色” “就算昨晚是有人给她们下药导致起晚,但是她们自己没有警惕心,小姐您心善,不和她们计较,但是这些下人就得敲打一番,一个棒槌,一个甜枣,要是一味的施于甜枣,她们就会对小姐不上心” 郑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沈初瑶淡笑不语。 瞧着沈初瑶脸上的表情,郑嬷嬷蓦然意识到,她说得这些话沈初瑶自然清楚。 否则刚才就会阻止她说那些话。 “嬷嬷,给这些下人一人一两银子,以后打起精神” “小姐,老奴这就去办” 郑嬷嬷笑意盈盈。 沈初瑶瞧着郑嬷嬷的背影,叹了口气。 ······ 一大早,暗影就让人把燕五送到了官府。 第169章 暗影的纠结 暗影的人当着顺天府尹的面说道:“大人,这人昨夜去沈家偷窃,还差点伤了人命” 顺天府尹于大人不太在意,他喝着茶水,随口道:“行了本官知道了” “大人,还有一事这人扬言说是襄城王的人派他来的” “咳咳!“ 于大人一口茶水呛到了,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说什么?” 护卫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他说是襄城王派他来的,谁不知道襄城王今日才回京城,他定然是在抹黑襄城王” 于大人擦了擦唇边的水渍,锐利的眼神盯着对方:“你说得可是真的” “这是自然,我们家主子也是觉得这人在败坏襄城王的名声,所以才把这人给带来,希望于大人查清真相” 于大人摸着胡子,脸色难看,牵扯到了襄城王,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像皇上禀告,即便被他压了下来,这事也会从别人的口中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那他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于大人盯着眼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燕五,吩咐手下:“把他带走好好审问一下” “是,大人” 随即便有两个护卫压着燕五离开了。 于大人坐立难安,扯上襄城王,他是左右为难,皇上也要对襄城王客气几分,更别说襄城王如今又立下了功劳。 如果真的和襄城王有关系,他要怎么做,才能不得罪皇上也不得罪襄城王。 于大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满脸焦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派去审问的护卫回来了。 “参见大人,犯人已经问出来了” 于大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杨护卫抱拳禀告道“回大人,这人说他是襄城王的人,让我们识相放了他,否则襄城王是不会放过您的” “果真是襄城王?” “是的” 确定了是襄城王后,于大人本来焦灼的心,忽然间就安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继续问道:“襄城王为何让他去沈家” “对方说这是襄城王的命令,不能说,还说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求证襄城王” 于大人摸着胡子陷入了沉思,“这真是襄城王的人?怎么这么蠢,这么简单就审问出来?” 杨护卫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道:”大人,也许······“ “有什么话赶紧说” 于大人瞧见杨护卫犹豫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杨护卫抿抿唇,开口道“大人,也许他不是蠢,是不在乎” “此话何讲?” “大人,如今襄城王功高盖主,做为襄城王身边的人自然是水涨船高,他这么做不是蠢,是不在乎,是自信您会放了他,不会不给襄城于王这个面子” 于大人听着这话,陷入沉思,“你说得有些道理,不管真假,牵扯到襄城王,定然要禀告给皇上” 至于怎么该和皇上说,才能不牵扯到他,于大人正在思索。 ······ 沈初瑶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上次把珍宝轩关闭 ,改成胭脂铺子,过两天就要开业了,沈初瑶有些期待。 写完东西后,瞧着自己规划的版图,沈初瑶点点头,她放下纸张。 “影川” 沈初瑶抬头朝虚空中喊了一声。 并没有任何人回应,沈初瑶继续说道:“影川,我知道你在,我有事要找你” 屋顶上,其他暗卫瞧着暗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其中一名暗卫绷着脸上的表情,严肃的问道“首领,沈小姐在找你,你要不要下去” 暗影一脸严肃,上次因为他玩忽职守已经被王爷惩罚过了,现在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暗影冷厉的眼神瞥过几个看热闹的护卫,冷哼一声,闪身消失。 “沈小姐” 听到声音,沈初瑶转过身。瞧着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暗影,被吓了一跳。 沈初瑶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道:“昨晚那个人已经送到官府了吗?” 暗影点点头:“已经送去了” “这就好” 沈初瑶眼神明灭不定。 暗影迟疑片刻,认真的问道:“沈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沈初瑶眉毛上扬,淡然一笑,“请说” “沈小姐,我现在始终想不明白,你把燕五送到官府的用意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燕五是襄城王的人” “正因为我知道,才把他送到官府啊” 沈初瑶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别有深意的说道。 暗影不明所以,沈初瑶解释道:“襄城王如今还在城外,没有回京,她却派人来沈家是来做什么,襄城王敢把真实的目的告诉皇上吗,再者说皇上知道这事会怎么想,是不是对襄城王更加忌惮,襄城王就算有兵权,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反,更何况,襄城王还丢了那枚令牌,若是不想让皇上查到,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不能对沈家出手” 沈初瑶说完后,抿了口茶水,瞧了一眼暗影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襄城王不确定我到底知道多少,若是他依然步步紧逼,他无法断定我会不会把令牌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没有证据,皇上会信吗” 暗影反问道。 “皇上需要证据吗,对于皇上来说,只需要怀疑就行,他本来就对襄城王有所防备,更别说若是再传出令牌在襄城王身上,你说皇上需要证据吗” 沈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暗影。 暗影心里很是震惊,对沈初瑶刮目相看,本以为只是个千金大小姐,因为机缘,获得了几分主子的关注。 这一刻她仿佛在沈初瑶身上看到了槿王的影子,睿智,冷静。 “可是您就不怕襄城王暗地里会对沈家出手吗” 暗影子静默片刻后,问了一句。 沈初瑶轻摇着团扇,瞥了暗影一眼:“不是还有你家主子吗,我把令牌给了你家主子,条件不就是保护沈家吗” 暗影眼底闪过震惊,沈初瑶怎么知道他是槿王派来的人? 他没有露出过马脚吧? 沈初瑶似乎知道暗影的疑惑,解释道:“我把令牌让大哥转交给槿王时,曾经提过一个条件就是保护沈家,我想除了槿王,不会有人来暗中保护我吧” 暗影被沈初瑶震惊了这么多次,早就震惊不起来,沈初瑶能猜得到他是槿王的,在情理之中。 ······ 槿王府 槿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听着暗影的汇报,在听到沈初瑶已经猜出暗影的他的人后,眉毛扬起。 “王爷,这些就是沈府发生的事” 槿王听言,抬眸:“把人送到官府,可是沈初瑶的主意?” “是的“ 槿王眼眸微闪,淡淡的说:“堪称谋士” 暗影垂下眼眸,心里却很是震惊,槿王对沈初瑶能有这样的评价,他们家王爷不会轻易夸人。 槿王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他和沈初瑶接触过几次,知道沈初瑶和别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却没想到在面对襄城王这样的庞然大物时,还能冷静理智的想出办法。 这样一来,襄城王丢了令牌,无论令牌在不在沈初瑶手上,以襄城王的疑心,他都会盯着沈初瑶。 必要时,会按照把沈初瑶抓起来,但是现在沈初瑶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襄城王就不敢对沈家出手,否则,他如何解释他派人去沈家,皇上不是傻子,那么襄城王手里有先皇令牌的事,会被查出来。 可以说沈初瑶把人送官,的的确确是一步好棋,也是摸清楚了襄城王的脾气。 “沈初瑶这边你注意些,本王后来要去西南九州城处理些水患” 闻言,暗影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槿王:“王爷,九洲城虽然水患,但是有人起义造反了,您这个时候去······” “皇上的命令,派本王去治理水患顺便处理那些造反的人” 槿王靠在椅背上,周身散发着厚重的压迫感,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暗影心里诧异:“主子,那些造反的人已经占领了九州城,您现在去,怕是不太容易” 槿王眸色暗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杀意。 “本王给他们一个机会,若他们不珍惜这个机会,就别怪本王杀无赦” 暗影听言,暗暗点头,对于那些造反的人来说,武力震慑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再者说那些宵小在他们王爷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 平阳郡主府 平阳郡主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的丫鬟小心的给她梳着头发。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绪纷飞。 “嘶!” 平阳郡主皱起眉,摸着自己的头发,看向了婢女。 婢女拿着梳子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跪在地上“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其他婢女也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平阳郡主身上的戾气压得不敢喘气。 平阳郡主神色极其冰冷,她看着手里的一根白发,眼神骤然浮现出怒火。 “混账,毛手毛脚,你就是这么伺候本郡主” 平阳郡主一巴掌扇到丫鬟的脸上,丫鬟的脸瞬间冒出了血,也不敢喊叫。 平阳郡主抬起发麻的手,满心的火气:“脸这么硬” 婢女感受到平阳郡主的怒火,吓得战战兢兢,伸手打着自己的脸,一边打,一边说:“都是奴婢不好,害得郡主手疼” 一个个清脆的巴掌声打在丫鬟的脸上,丫鬟的脸上高高的肿了起来。 即便如此,平阳郡主心里的火气也并没有消散,就在她准备发作时。 花露从外面进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瞧着屋子里的动静,小心的禀告道 “郡主,王爷回来了” 闻言,平阳郡主猛然转身,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激动。 “我父王回来了?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明天才能到京城吗” 花露摇摇头奴婢不知,不过“王爷如今在城门口,诸位大臣都在迎接” 听到这话,平阳郡主激动的手指颤抖,眼睛闪过水光:”父王和哥哥终于回来了“ ”快,快点给本郡主上妆“ 此时的平阳郡主也顾不得惩罚婢女,急忙叫婢女给她梳妆。 平阳郡主装扮好后,带着下人直接朝府外去。 花露瞧了一眼鼻青脸肿,满脸血迹的婢女,从袖口取出一个手绢递给对方:“夏玉,郡主走了,你把脸上的血迹擦擦” 夏玉从地上站起来,接过花露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哽咽着说道:“花露姐姐” 花露叹了口气“郡主这段时间心里不好受,你多担待些” 夏玉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姐姐,我不想在郡主身边伺候,她的脾气实在是太过阴沉不定” “你要离开郡主身边,得郡主点头,否则谁能把你弄走,除非······” “除非什么” 夏玉急着追问。 “这个办法能不用就不用,太过伤身,如果你有了病,郡主自然不会让你在身边伺候,但是这个病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听着花露的话,夏玉若有所思,“花露姐姐,就算是伤身我也要做,我实在不想在郡主身边战战兢兢,这样的感觉我实在受不了” “这得看你自己,我也不好说什么” 花露拍了拍夏玉的手臂,在夏玉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闪过一抹得意。 ······ 京城街道,不见往日的繁华,变得庄严肃穆,官兵站在街道两侧把守着过道。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寂静,百姓们在两侧瞧着热闹。 片刻后,听到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一队士兵,黝黑的铠甲闪耀着锋利的光芒。 队伍中间是骑着高头大马,威风赫赫的穿着银色铠甲的襄城王,身材高大,眉眼锋利,尤其是那一身的血腥杀伐之气,直接吓哭了街边的孩子。 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襄城王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扫去。 人群中的妇人吓得急忙捂住了自家儿子的嘴巴,襄城王这才移开视线。 此时三个官员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谢丞相,谢丞相走到跟前,双手抱拳:“王爷,皇上特命我等在此恭迎王爷” 襄城王敷衍的回了一礼,随意道:“那就多谢丞相” 襄城王说完,也不待谢丞相开口,一甩马鞭,在京城的街道策马奔腾。 谢丞相瞧着策马离开的襄城王,愣了片刻。 “丞相,我们该怎么和皇上禀告?” 他身后的两个官员问道。 第170章 擒贼先擒王 谢丞相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冷哼一声:“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两个官员面面相觑,随即哭丧着脸哀求道:“丞相大人,你就给我们指条名路吧” 要是如实禀告,就得罪了襄城王,襄城王如日中天,他们这些小官可不敢得罪。 “你们该怎么禀告自己琢磨” 谢丞相一衣袖,直接离开。 该怎么禀告? 这里发生的事,皇上定然早就知道了,还想着替襄城王隐瞒什么? 不过如今的襄城王,真是目中无人,太过张狂,这样必然会让皇上更加忌惮。 有如此想法的不只谢丞相一个,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沈初瑶坐在窗边自然把襄城王刚才的举动尽收眼底。 瞧着下面源源不断的士兵,沈初瑶皱起了眉:“大哥,襄城王一直都是这么张狂的吗?”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沈南逸身上。 沈南逸品着茶水,漫不经心的瞧着窗外的景色:“一直都是这样,否则皇上怎么对襄城王心生忌惮呢” 沈初瑶轻笑一声:“襄城王这样,反而让我断定,他就算是有什么野心,也不会成功的” “嗯?” 听到这话,沈南逸诧异的看向沈初瑶“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要知道襄城王有二十万兵马,而皇上手里只有十万兵马,若是襄城王真的要造反,皇上阻挡不了” “话虽如此,但是纵观过往,夺权成功的,往往都不是心思浮于表面的,哪个不是心思深沉,一开始并不起眼的”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刚才的表现是襄城王故意装的呢,他装作目中无人,没有心机的样子,却能让人放松警惕” 听着沈南逸的话,沈初瑶轻轻的摇晃着茶杯,淡青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沈初瑶蓦然笑了:“你说得对,也许这是他在人前展现出来的也不一定,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襄城王” 两人不再说话,沈初瑶瞧着底下的士兵,一个个威风凛凛,高大威猛,气势惊人,不管襄城王如何,最起码他手下的兵,真是不错。 和京城的对比起来,起码能以一当二,皇上对上襄城王,几乎没有胜算。 沈初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沈南逸“大哥,你说襄城王有二十万兵马,和槿王比起来谁厉害” 沈南逸想都没想,一副理所当然说道:“自然是槿王厉害” 瞧着沈南逸脸上得意骄傲的表情,沈初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大哥,没想到你这么推崇槿王” 沈南逸神色有一瞬的尴尬,随即一本正经道:“我说得是真的,不是在推崇槿王,襄城王虽然手下的兵马多,但是槿王手里神秘的暗卫力量,不容小觑,更别说槿王本人武功深不可测,自然是槿王厉害些” 沈初瑶听着,左手支着额头,点点头:“大哥,你说槿王武功深不可测,是不是要比襄城王武功要好” “这是自然,别看襄城王立下战功,打了胜仗,但是在槿王手底下,过不了三招” 沈初瑶眼睛一亮,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要是襄城王真的乱来,就让槿王擒贼先擒王,直接把襄城王杀了,到时候群龙无首,那二十万大军也不成气候” 沈南逸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诧异的看向沈初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的想法不对吗?” 沈初瑶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沈南逸面色怪异:“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不计其数,你以为皇上没试过吗,只是因为襄城王不好杀,而且襄城王手下的人只认人不认兵符,贸然杀之,只会给周朝招来祸患” 沈初瑶轻摇着团扇,一阵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沈初瑶先淡然一笑“这些着实想得太多,只要襄城王一死,群龙无首,他们那些人都有家人,有家人在,他们怎么敢不管不顾的造反,到时候给他们一施恩,只要他们不再报仇,过往一切既往不咎,每人给赏银,或者在官兵所属地,给他们家人免税五年,你说谁好好的日子不过,愿意跟着人造反”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南逸思索了片刻,蓦然一笑:“你说得对,襄城王一死,那些二十万兵马不足为惧” 沈初瑶听着,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大哥,人家襄城王如今正风光,我们就想着他死后的事了吗?不管怎么说,襄城王如今打了胜仗,我是不想和襄城王对上的,若是平安无事最好” “皇上曾经想过收回襄城王手里的兵权,但襄城王不愿意,直接带着士兵到了边疆,那里是他的大本营,皇上无法对他如何,今日襄城王回京,以后怕是有风波了” 沈南逸长叹一声。 沈初瑶把玩着手里的团扇若有所思。 这边正在议论着襄城王,而皇上那边早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过来 禀告的太监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皇上身上厚重的怒火传了过来,神色未变,却能让人感受到御书房空气的冷凝。 “襄城王现在在什么地方” 皇上淡漠的问道。 “回皇上,王爷如今回了王府,他说他身体不适,明天再来面见皇上” 太监说完,急忙跪在地上,伏下身子战战兢兢。 按理来说襄城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要去面见皇上,但是襄城王却直接回王府,明显没把皇上放在眼里,不说皇上,就是他一个太监都感到心惊胆战,生怕襄城王什么时候要造反。 果然,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片刻后,皇上开口道:“既是襄城王身体不适,让他在王府多休息几日” “是,皇上” 太监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左手握紧椅背,面上一片深沉。 ······ 襄城王策马奔腾,直接到了襄城王府,襄城王府很是气派,整个王府大气恢弘。 王府的人早早就听说襄城王要回来,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购买东西,布置王府。 襄城王妃站在前面焦急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了那熟悉的高头大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襄城王骑着马,稳稳的停在襄城王府门口,他坐在马上,扫视了一圈众人,抬头瞧着熟悉的牌匾。 “恭迎王爷回府” 下人跪在地上。 王妃站在前面屈膝行礼, 襄城王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瞧着这些下人,襄城王抬手:“都起来吧” “谢王爷” “王爷,知道你要回来,我已经让人把主院收拾了好几遍,您瞧瞧有什么缺的,就告诉我” 王妃很年轻,笑起来眼睛完成了月牙,圆圆的脸盘看起来很是和蔼。 襄城王点点头:“辛苦王妃了” 王妃莞尔一笑,轻轻摇头“这是臣妾应该的” “我从边疆给你带了一些礼物,都是一些波斯宝石,还有一些边疆的玉石,等回头你瞧瞧那些玉石好看,给你打一副镯子” 襄城王看向身边的侍卫,侍卫会意,从马匹上取下来一个盒子。 “多谢王爷” 王妃笑意盈盈,命人收下,“王爷,我们先回去吧” 襄城王把马鞭扔给管家,抬脚就要朝王府走去 “父王” 平阳郡主急匆匆的跑来,头发有些散乱,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看到襄城王的瞬间,神色激动。 襄城王转过身,瞧着平阳郡主眼眸微动,他深深的瞧着平阳郡主,眼眸逐渐变得锐利:“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像是什么样子” 平阳郡主脸傻瓜的笑意凝滞,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襄城王,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脸,现在怎么对她如此凶狠。 “王爷,平阳也是知道你回来了,太过高兴,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襄城王妃在一边打圆场,看了一眼呆滞的平阳郡主。 闻言,襄城王拍了拍王妃的胳膊,赞叹道:“还是你最大度” 随即看向平阳郡主“既然王妃与你说情,这次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看着襄城王威严的样子,平阳郡主紧咬着嘴唇,恨恨的看向王妃,自从父王娶了王妃,就事事都听她的,一定是她在挑拨离间,所以父王才对她这么冷淡。 “行了,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进来吧” 襄城王瞥了一眼平阳郡主,抬步就朝屋子里走去。 平阳郡主迟疑片刻,也不再犹豫,跟着襄城王进去。 襄城王妃看着俩人进去的背影,笑了笑“韩嬷嬷,你瞧瞧厨房的饭菜准备好了吗?” “老奴早就去看了,厨房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炉子上温着,就等着王爷回来呢” 韩嬷嬷一脸笑意盈盈,襄城王妃神色却很寡淡,点点头:“等王爷沐浴更衣后,就让厨房上饭菜吧” 平嬷嬷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她怎么感觉,王妃并没有多高兴。 随即韩嬷嬷摇摇头,她实在是是想多了,王爷回来最高兴的应该就是王妃,若不然怎么会提前一个月准备正院的东西。 襄城王沐浴更衣后,换下一身铠甲,穿上了家常的衣服,脱下铠甲的襄城王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温和。 本来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襄城王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多岁,看起来和养尊处优的平阳郡主年纪差不多。 平阳郡主坐在下首哭诉:“父王,您离开京城之后,女儿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谁都能欺负女儿,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襄城王喝着茶水,瞥了一眼哭泣的平阳郡主。“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 “父王” 平阳郡主抬头看向襄城王,襄城王冷哼一声:“我早就告诉你,你用手段得到了高寻安,要么就一辈子掌控着他,打折他的翅膀,要么就另选夫君,你偏不听,还想着得到高寻安的心,和他举案齐眉,实在是蠢” “父王,女儿知错了,我也没想到高寻安会这么狠,直接把您的亲外孙女调换了,父王您帮帮女儿吧” “你想让我怎么对付,一个高寻安你不是绰绰有余吗” 襄城王瞧着平阳郡主。 “父王,那高寻安居然给女儿下毒,他还把高家人都藏了起来,他每个月给我解药,要是没有解药,每次毒发都生不如死,父王你去找一找高家人,有了高家人,不怕高寻安不交出解药,还有······“ “嘭!” 平阳郡主话还没有说完,襄城王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意。 平阳郡主吓了一跳。 “蠢货,你堂堂一个郡主,居然被高寻安这个毛头小子给害成这个样子” 平阳郡主瑟缩了一下,辩解道:“谁知道那个高寻安这么能装,让我掉以轻心,中了他的计策” 襄城王不悦的看着平阳郡主,片刻后,他开口道:“本王会让药王谷的人帮你瞧瞧你身体里的毒素,至于高寻安,本王直接把他抓起来,几套刑具上来,看他是否受得住” “多谢父王” 有了襄城王的话,平阳郡主有了底气,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此时襄城王妃进来,似乎没察觉到屋子里怪异的气氛,笑意盈盈的说道:“王爷,现在可要摆饭” 襄城王点点头,“摆饭吧” 听到襄城王的话,襄城王妃,朝外面喊了一声“你们都进来吧” 随即下人们拿着食盒鱼贯而入,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三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襄城王赞叹0道:“还是京城的饭菜好,在边疆很少能吃到这么精致的饭菜” “王爷辛苦了,多吃点” 王妃笑着拿起筷子朝襄城王面前的碗里,夹了许多他爱吃的菜。 襄城王夹起碗里的饭菜,慢慢的品尝,身上锐利的气息渐渐变得缓和。 襄城王妃见此,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过饭后,襄城王想要休息,襄城王妃就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襄城王妃坐在软榻上,阖上了眼眸。 韩嬷嬷见此,上前轻轻的揉着襄城王妃的肩膀。 片刻后,襄城王妃问道:“王爷的几个妾室和孩子可回来了?” “回王妃,王爷这次回来,只带了如姨娘所生的四少爷,其他的少爷都没回来” 第171章 襄城王妃 闻言,襄城王妃睁开了眼睛,淡漠的笑了。 “把那个箱子拿来” 韩嬷嬷思索片刻,意识到王妃说得是方才王爷给的那个盒子。 盒子拿到了襄城王妃的跟前,她打开盒子,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石差点晃花人的眼。 韩嬷嬷目瞪口呆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结结巴巴道:“王妃,这里面可都是宝石” 襄城王妃神色淡淡,并没有多欣喜,韩嬷嬷却很高兴:“王妃,王爷还是惦记着您的,从边疆回来没有带那些姨娘庶子,还给您带了礼物” “你真的觉得王爷惦记我吗?” 襄城王妃蓦然问了一句。 韩嬷嬷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诧异的问道:“王妃,您怎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你把安哥儿带来” 襄城王妃扯了扯嘴角,不想对韩嬷嬷说那么多,韩嬷嬷从来都不是她的人,是王府的下人,她对韩嬷嬷从来都是防备的。 “是,王妃” 韩嬷嬷瞧了一眼襄城王妃,转身退下。 襄城王妃的视线落在盒子的宝石里,五颜六色的宝石,确实晃花人的眼,她也确实喜欢,可是这就是像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她一直明白,襄城王娶她,就是为了要她留在京城中当人质,她本来还有一丝期盼,觉得是她想多了,可是襄城王回京只带了如姨娘所生的儿子,其他儿子都在边疆没有回来,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姨娘只是个洗脚婢,二十年前襄城王醉酒和丫鬟一夜风流,没想到这丫鬟如此争气,不过一次就怀上了孩子,十月怀胎后生下了一个儿子,被抬为姨娘。 六年前襄城王去往边疆,带走了如姨娘和她的孩子,如今把如姨娘的孩子带回来,并不是因为多看重,而是因为这个孩子并不被襄城王看重。 不被看重的孩子带回了京城,原配的儿女却在边疆没有回来。 襄城王妃的眼眸眯了起来,正在他陷入沉思时,一道稚嫩却又稳重的声音传来。 “见过母妃” 襄城王妃抬起头,看着面前稳重跪在地上的小人,眉眼清秀,才六岁的孩子,却一点也没有孩子的天真。 襄城王妃激动的说道:“快起来” 她急忙起身把安哥儿扶了起来。 安哥儿起身,看着襄城王妃,诧异的问道:“母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也许是孩子的心思敏锐,安哥儿很容易就察觉到襄城王妃的情绪。 襄城王妃笑了笑,坐在软榻上,轻抚着安哥儿的脸:“我不是心情不好,是看到安哥儿激动” “母妃,是不是因为父王” 襄城王妃诧异了片刻,没想到安哥儿的这么敏锐,她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安哥儿说,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襄城王妃喉间划过。 “安哥儿,你想不想见父王” 安哥儿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一瞬:“母妃,我还没有见过父王呢,我总是听下人口中听到父王的模样” 安哥儿两岁之前是见过襄城王的,只是两岁之后襄城王去了边疆,自安哥儿记事以来就没见过襄城王。 “好,等你父王有时间,母妃就带你去见他” 襄城王妃摸了摸安哥儿的脸蛋。 ······ 京城外,一个壮硕的丫鬟,藏在草丛中,看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一眼望不到头,二妮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终于过去了。 直到人走了,二妮才从草丛中走出来。 她朝远处看了一眼就回到了破庙。 二妮被沈初瑶从庄子上赶出来后,就把破庙给占了,成了这里的老大。 破庙里的乞丐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二妮仗着武力值镇压,这个地方还真被她占住了,期间也不是没人想反抗,二妮直接把人打个半死,如此的武力,让所有人不敢反抗。 二妮回到破庙,自顾自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顺势躺在上面,她这个位置是整个庙里最好的,不知道是谁弄来的破旧软榻,别看外表破旧,坐上去却很舒服,二妮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软榻。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以前在家乡时,她连饭都吃不饱。 哪像现在,她是这里的老大,任何人都要听她的,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直到二妮看到了襄城王的那队士兵,她有了一个想法。 “老大,这是弟兄们今天找到的食物” 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捧着手里的半块饼,狗腿的递给二妮。 二妮也没客气,接过饼子就啃了起来,她大口的吃着,瞥了一眼谄媚的乞丐,笑着说:“算你识相,等我发财后,你就是我手下的第一个小弟” 二妮重重的拍着乞丐的肩膀。 “那我就等着老大发财带我起飞” 乞丐高兴的说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见识到了二妮的武力,现在这个世道,谁拳头硬,谁就能活得好。 二妮满意的笑了,她拿起一旁的水袋,仰头喝了下去,只喝了一口,水袋里就没有水了,她随手把水袋扔给了一边的乞丐,抹了抹嘴角的水渍。 “去,给我打一壶水,顺便把庙里所有人都叫来” 二妮踩在软榻上,指使着另一个乞丐。 说完,她便躺在软榻上休息。 片刻后,这间破庙的乞丐都到齐了,二妮直接让人坐下,看着一个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有些是乞丐,有些是逃难过来的灾民。 这些人都聚在这个破庙里,成为一个团体,如果是单独一个人,他们找来的食物很容易被别人抢走,所以这里没有落单的人。 但是即便成为一个团体,他们也分为三六九等。 二妮武力值最高,是这里的老大,第二阶级的人便是二妮的手下,他们这群人结成一个团体在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称王称霸,别的人找来的食物,要分一半给二妮,否则就会被赶出去。 这样的环境被赶出去,可以说九死一生,现在的人饿极了,可是什么都吃。 二妮把这些人召唤过来,她的目光在这些人群中扫过,高声说道:“方才襄城王从这边经过,你们都看到了吗?” “自然是看到了” “可真是威风啊,那一队的兵马都望不到头” 底下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二丫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她笑了笑,一抬手。 底下的议论声消失了。 “你们想不想像襄城王的士兵那样?” 二妮问道。 像襄城王的士兵那样? 当然想啊,襄城王手下的士兵,一个个不仅能领月俸,还能吃饱饭,还很威风,他们自然也很羡慕。 有人很是苦恼“可是我们就是想要去当襄城王的士兵,襄城王也不答应啊” 二妮白了他一眼:“废话,襄城王的士兵,是你想当就当的吗,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去当襄城王的士兵,我们自己组建一支队伍” 二妮漆黑的眼眸盯着众人,直把人看得发毛。 “怎么组建队伍,难不成我们要向襄城王那样去边疆打仗?” 说话的人傻傻的问了出来。 “你说呢,我们一群人傻乎乎的去打仗,还不是白白送死” 二妮白了他一眼,怎么这群人就知道吃,一个个都是猪脑子,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占山为王” “占山为王?” “对,我们占山为王” 二妮点点头。 “可是,这里是京城,若是我们在京城附近占山为王,京城会派兵剿匪的,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说话的这个乞丐,自小在京城长大,他也是由其他乞丐带大的,对京城的规则很是熟悉, 这京城附近不是没人想过当土匪,以前也有热占山为王当土匪,只是都被朝廷派来的人给剿光了。 二妮思索着,她本来就是农户出来的,大字不识,也没见过世面。 听人这么一说,要是其他人肯定就歇了占山为王的念头,但是二妮不信邪,也不想放弃。 “你和我说说,之前那些土匪做了些什么事才被官兵剿杀的,还有那些土匪从占山为王到被绞杀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听到二妮的话,乞丐想了想,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开口道:“我记得这二十多年来,似乎有三次大规模的剿匪,土匪能做什么事,自然是烧杀抢掠,抢夺妇女,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皇上这才下旨剿匪。还有一次是抢劫了一个朝廷重臣,还杀了朝廷重臣,这让皇上十分震怒,直接派兵剿匪,这里的土匪,长则三年,少则几个月,就被皇上派兵剿灭了” 听着乞丐的话,其他人摇摇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真不能去做土匪,要是被皇上派兵杀了就不好” 倒是二妮听着若有所思:“大家听我说,前面的土匪被剿灭,那是因为他们烧杀抢掠,抢夺妇女,咱们不一样,我们不伤人命,只求财,并且我们只做半年就收手,到时候我们拿着银子回老家,可以置办几亩田地,再娶个妻子,生几个漂亮的儿子,这辈子就有指望了,难不成你们要像现在这样吗?” 听到二妮的话,这些人都觉得很有道理,是啊,之前的剿匪是因为他们伤了人命,他们只要不伤人命,只求财,事情根本就不会闹大,要是他们手里有了足够的钱,就可以买几块田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再娶个媳妇,这一生就美满了。 二妮瞧着底下人松动的表情,胸有成竹的问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干的吗?” 财帛动人心,再加上经过二妮的游说,他们确实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很是兴奋,吵着要加入二妮。 二妮满意的点点头。 她让熟悉京城的人,给出一个意见,要去那里占山为王。 二妮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能离京城太近,天子脚下做盗贼,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只求财不伤人命,都是属于做恶。 还是要离京城远些,但是也不能离京城太远,每个月都有不少的富商经过,这可是大肥肉。 他们只干几次,说不得就有足够的钱了。 最后经一众人商讨,他们把地址选在了龙虎山,龙虎山绵延一百公里,有几十座山峰组成,主峰有点像老虎,再加上这里距离京城不过八十多里地,也算是天子脚下,所以叫做龙虎山。 龙虎山有一条路是通过京城的,这里也有不少富商经过。 这里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说干就干,这二十多人,一起离开了破庙,去了龙虎山,二妮找了附近的村民,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带着自己熟悉龙虎山,整整两天时间,二妮终于熟悉了龙虎山,她也准备好了劫财的工具,迷药,还有绳索。 他们这二十人分工明确,两个一组去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经过的马车。 剩余的人埋伏在路边。 “记得别伤人命” 二妮还是有些谨慎的,一再叮嘱,不能伤人命。 经过三天的漫长等待,二妮等人终于等到了第一个经过的富商。 许是二妮他们的运气好,这次的富商运了一批粮食去京城,再加上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无数遍,也清楚的知道这座山里,根本就没有匪徒,也就导致,他们并没有什么防备。 恰好,富商在此歇息片刻,二妮让人扮作捡柴的村民,在他们烧煮的茶水中放了迷药。 趁着这些人昏迷,二妮直接带着人过来,他们欢呼雀跃,没想到第一次劫持富商就这么顺利。 这里有满满十口大箱子,二妮掀开箱子,看到箱子里的粮食,眼都亮了。 “这里有粮食” 闻言,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看到箱子里满满的粮食,他们激动的热血沸腾。 “太好了,我们有粮食了” 现在这个时候粮食可比金银值钱。 他们把粮食朝山上运,又把富商身上的钱财都搜走了,没想到回去一清点,足足有一百多两银子。 二妮很是满意,她觉得她天生就有领导能力,她以后绝对有许多手下。 这一次的成功,不止是二妮,就连其他人都飘飘然,他们把这些银子都分了下去。 第172章 落水 襄城王回城,对于百姓来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顶多是感叹一句,襄城王真厉害,随即投入自己的生活。 但是在朝堂上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此时的皇宫除了要迎接襄城王设置宴会外,还要接待无双国的使臣。 前段日子无双国的国师到了以后,因为水土不服,在使臣别院休息了好多日子,直到近日身体才好转。 恰好赶上襄城王回京,于是使臣的接风宴和襄城王的庆功宴放到了一起。 沈府 沈初瑶正在看着从藏书阁借阅的星相和五行八卦书籍,她看得津津有味,小时候不感兴趣的书籍,现在十分感兴趣。 此时,半夏从外面进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沈初瑶面前,小声唤道:“小姐,江家来人了正在府门外” 闻言,沈初瑶放下书本,看向半夏:“你是说是那个小女儿从外面接回来,要举办宴会的江家” “是的,江家的人正在外面” 沈初瑶问道:“何事?” “奴婢刚才问过了,江家回来的那个二小姐,因为掉入了水里,身子不好,一直高烧不退,这场宴会就往后推迟,江家为表歉意,特意为小姐准备了礼物” 听着半夏的话,沈初瑶眉毛挑起:“江家还挺会办事的,把礼物收下吧“ “是,小姐” 半夏转身离开,沈初瑶瞧着半夏离开的背影,继续看手里的书,片刻后,半夏抱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小姐,这是江家的礼物” 沈初瑶抬眼扫去,一个精致的箱子映入眼帘,箱子用料十分普通,只是箱子上的图案十分精致。 “拿过来” 半夏捧着箱子,放到了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支造型精美的金簪,一把团扇,还有一些精致小巧的玩意,虽精致却不值钱。 这也难怪,这次江家邀请参加宴会的有几十家,就这一个金簪,就要十两银银子,几十个金簪,就要用掉几百两,江家一个月的进项也不过才六百两。 早就听说江家的铺子出了问题,这才导致入不敷出,若是再添加贵重的东西,怕是要给整个江府掏空了。 “江小姐怎么会落水的?” 沈初瑶合上箱子,清澈的眼眸看向半夏。 一个刚回江家的女儿,突然就落水了,还高烧不退,怎么看怎么怪异,不得不让沈初瑶阴谋起来。 半夏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奴婢有一个同乡在江家当差,听说江小姐是被人推下去的,和江家大小姐有关” 江家大小姐? 江明芮? ”我见过江明芮,她很温婉,怎么会把江明月推到河里“ 沈初瑶左手撑着额头,很是奇怪,江明芮不是这样的人,她虽和江明芮只说过几句话,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江明芮是心思清正的人,怎么会做这种推人下水的事呢?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听说江大小姐推二小姐下水之前,俩人发生了争执” 听到半夏的话,沈初瑶若有所思。 ······ 江家 精致的床榻上,在牡丹花帐后,一个雪白如玉般的人,正躺在床上,眼神紧闭,面色苍白。 江明月此时还昏迷不醒,身边的丫鬟不停的擦拭着她头上的汗珠,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正在给她扣脉。 江夫人看着床上的江明月,很是担忧,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搅成一团。 ”大夫,我女儿如何了?” 老大夫眉眼舒展,收回手指:“小姐无事,只是落入水中呛了些水,只是要注意些,她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热” “多谢大夫” 江夫人松了口气。 “只是······” “只是什么?” 江夫人一口气提了上来。 老大夫摸着胡子,思索道:“只是令千金的身体里似乎有麝香” 江夫人眼神闪了闪,随即帕子抹着眼睛:“都怪我,我生明月时,遭到妾室暗害,不小心食用了含有麝香的东西,这才导致明月身体里有麝香,大夫,明月身体里的麝香是否影响她的身体” “影响不大,老朽开几幅药,排出她体内的麝香即可” “多谢大夫” 江夫人真诚的道谢,随即对身边的婢女道:“带大夫下去开药” “是,夫人” 等到人都走了,江夫人眉眼变得阴沉。 床上的江明月动了动手指,片刻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头顶的牡丹花帐还有些茫然,片刻后,她才意识到她在江家。 看到江明月醒了,江夫人急忙上前,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江明月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江夫人亲自倒了杯水,细心的喂着江明月,江明月喝了一杯水后,这才好了些。 “还要不要再喝些水” 看着满满一杯水都被喝完了,江夫人问道。 江明月摇摇头:“多谢母亲” 她的眼底盛满了感激。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明芮怎么会把你推到水里” 江夫人坐在床边,疑惑的问道。 她知道江明芮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更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推入水中,尤其是把自己的妹妹推入水中。 闻言,江明月扯了扯嘴角,她轻声说道:“这和姐姐没有关系,我们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了争执,当时姐姐拉着我,我一时没站稳,才落入水中” 这倒是让江夫人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能让俩人发生争执,当江夫人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时,江明月并没有回答。 “这是我和姐姐的事,恕女儿不能说” 江明月淡淡的开口,眼见江明月不肯说,江夫人叹了口气。 “只要你没事就好,明芮她没有什么坏心眼,只希望这次你别和她计较” 江夫人的语气带着些许忐忑,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怕是要惊掉下巴,一向雷厉风行的江夫人居然在面对江明月的时候,有忐忑有害怕。 江明月笑了笑:“我不怪她,其实我很羡慕姐姐” 她很羡慕江明芮能够随意发泄脾气骄纵任性却又不失纯真良善,这一切都是有一对包容的父母。 至于她······ 江明月瞧着手腕上的那道疤痕,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好指望的呢? 怨恨把她送到青楼的那个人? 那也是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先祸害人家,只能说一切皆因果。 怨恨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是自己的生母,给了她生命,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命,她谁都不怨。 况且天无绝人之路,若不是遇到苏平州,她又怎么会在肮脏污浊的青楼里,独善其身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江明芮争什么,她这辈子没想过嫁人,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是苏平州出现了,他成了江明月的一束光。 身处黑暗里太久,遇到了亮光,江明月就忍不住抓住。 她虽然喜欢苏平州,却不打算和他有什么瓜葛。 江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人,精致美丽的宛若一幅画,却又充满了破碎感。 “你好好休息吧” 江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传来,一直暖到了她的心里。江明月愣了下,直到江夫人的手离开,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还好没有发热,我今天晚上来照顾你,现在先去处理些事情” 江夫人的语气很是温柔,江明月本来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同意了。 随即江夫人转身离开,来到了江明芮的院子里,江夫人一路上气势汹汹,把下人吓得战战兢兢。 江明芮正在看书,她五官很是明艳,眼尾上挑,多了几分妩媚,只是锋利的眉毛减少了这分妖艳,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听到动静,江明芮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气势汹汹过来的江夫人时,诧异了片刻。 “你们都下去” 江夫人看着周围的下人。 江明芮的贴身婢女瞧着江明芮,很是迟疑,江明芮放下书本,微微一笑:“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姐” 屋子里只剩下了江夫人和江明芮,江夫人深深的看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明月推入水里?” 江明芮听到这,淡然一笑:“娘,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是个随意把人推到水里的人吗?” 江夫人吸了口气,“你有什么事,不能忍忍,让让她吗,你知不知道她······” 话没说完,江夫人把话咽到了嘴里。 江明芮冷笑“她怎么了,她不就是从小不在府邸长大吗,但是也不是她勾引长姐未来夫婿的理由” 江明芮满心气愤,平心而论,自从江明月回来后,她因为心疼江明月,一直对江明月很好,她把自己珍爱的珠宝首饰都送给江明月。 但是没想到江明月居然觊觎她的未婚夫婿,她和苏平州从小就定下婚约,之前也互相送过一些小礼物,苏平州送给她的是一些精巧的木偶,或者是扇子,她给苏平州送得是笔墨纸砚,俩人合乎情理的交换过东西。 只是近几年却没怎么交换过东西,也没见过面。 却也不是江明月勾引苏平州的理由。 江夫人吓了 一跳,“你可不敢胡说,明月怎么可能勾引修平伯嫡子” “娘,不是我胡说,今天下午,我邀请明月来梅园一聚,我也是担心她整日在家不出门闷坏了,谁知道我竟然发现江明月身上的荷包绣着苏平州的名字” 说到这里,江明芮还是很气愤:“我和她起了争执,我质问她为什么要把苏平州的名字绣上去,她不解释,还想离开,我拉了她一下,她没站稳,就落水了” 江夫人很是惊讶:“你说,她身上的荷包绣着苏平州的名字” 江明芮点点头:“我原本以为是个误会,是不是同名同姓,直到我问她这是不是修平伯的嫡子,她没否认,这不就是告诉我,她和苏平州有关系吗?” 江夫人想得很深,她思索片刻,说道:“苏平州去年就离开京城了,明月没有见过,就算是想勾引,也不可能做个荷包,荷包上绣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她辩解,就像您说得这样,没见过的情况下,怎么会把男人的名字绣到荷包上,那要是他们见过呢” 江明芮说到这里,也意识到了什么,江明月这两年没见过苏平州,那过去几年呢,是不是之前见过。 江明芮想到的,江夫人自然也想到了,联想到江明月的身份,江夫人猜到了几分。 “行了,你别多想,万一是个误会呢,我这几天给明月已经说了人家,明月很是满意,不要为了不捕风捉影的事,伤了你们姐妹的和气。” 江夫人拍了拍江明芮的手,细心的安慰道。 “可要是不是误会呢?” 江明芮撅着嘴巴,不依不饶。 “就算不是误会,你也得给我烟到肚子里” 江夫人的神色极其严厉,江明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夫人。 她不可置信的喊道:“娘” 江夫人叹了口气:”明芮,娘现在不能对你说太多,你只要记得不要去找明月的麻烦,如果真的是明月对苏平州单相思,娘定然不会依着明月,若他们俩个都有意,你······” “若是他们俩都有意,那苏平州这个人我不要了,就算是强硬的嫁过去,也会相看两厌,还不如干脆退婚,另择佳婿” 江明芮想得很清楚。 “好,你能这么想,娘很高兴,你放心如果苏平州真的看上了明月,娘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 江夫人很是高兴,她又安慰了江明芮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她急匆匆的去了江大人的书房,书房外,江大人的小厮正守在外面。 “大人在里面吗?” “夫人,大人在里面” 江夫人点点头:“你去通报一声” 江大人的书房没有通报任何人都不能进,即便是和江大人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也不例外。 小厮去书房禀告后,很快便回来了,他客气的说道:“夫人,大人请您进去” 江夫人走书房,此时的江大人正在处理公务,知道江夫人进来,头也没抬,江夫人也满是心事的坐在了椅子上。 直到江大人处理完公务。 第173章 江明月的身世 江大人这才看向江夫人,江大人五官板正,浓眉大眼,许是久居官场,他身上的气势很是严肃。 “老爷,你说咱们把她接回来顶替明月的身份到底对不对?” 江夫人此时很是茫然,处理后宅事务一向游刃有余的江夫人,罕见的迷茫了。 江大人瞥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你觉得我们有得选择吗?” 是啊! 她们根本就无法选择。 当初平阳郡主把事情都告诉他们,他们只有一个选择。 “可是老爷,现在明月与苏平州有了牵扯,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江夫人皱着眉头,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江大人。 这件事本身很好处理,就是江明月的身份,让江夫人心生忌惮。 江大人细长的眼睛浮现出精光:“你是说明月的身上有男人的荷包,那荷包还绣着苏平州的名字” “是的,也因为如此明芮和明月发生了争执” 江大人是男人,他也懂男人的心思,如果不是喜欢,或者看上了,他们的荷包是不会轻易送人的,现在荷包在江明月手里,那极有可能苏修平和江明月认识。 “找个时间去苏府一趟,把明芮的婚事换成明月的吧” “你说什么?” 江夫人惊讶的猛然起身,不可思议的问道。 就因为这事,就要把明芮的婚事推掉,换给江明月,实在是太过草率,江夫人不能接受。 她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门婚事多么难得,你就这么把婚事给退了?” “明月的来历你知道吗?” 江大人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江夫人,反问道。 江夫人不假思索道:“我自然知道”她怀疑的看着江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既然知道她的来历,就该知道她曾经呆的地方,还真有可能认识苏平州,若不然从那个地方出来,她却能独善其身吗,你觉得靠江明月一个人可能吗?” 听着江大人的话,江夫人陷入了沉思,“可是郡主愿意吗?”不待江大人回答,江夫人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给明月找得未婚夫婿,其实都是郡主拿给我的,我只要照做就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明月真的想嫁给苏平州,自然会有人给她做主,我们平白无故去苏家换亲事,不说苏家,就是郡主都不会同意,我们吃力还落不下好” 江夫人的话挺有道理,但是江大人却不赞同,他笑着说:“你说平阳郡主对江明月的态度是什么?” 态度是什么? 江夫人凝眉思索,若是她的女儿被调换,还自小在那种地方长大,她自然是心疼,悔恨,愧疚······ 想到这里,江夫人明白了什么,只要有这些情绪,那平阳郡主对明月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明月要天上的星星,怕是平阳郡主也要想办法摘过来。 “我们只要把明月嫁出去,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后续的事,就和我们关系不大” 江大人端起茶杯,撇了撇上面的茶叶沫子,轻抿了一口。 “事成之后,我就能官升一级了” 他卡在这个位置实在太久了。 江夫人皱着眉头:“那我们怎么去和平阳郡主说呢,难不成直接说” 想了想,江夫人摇摇头:“要是直接说,江明月和苏平州或许有私情,怕是被平阳郡主记恨,即便她女儿在那个地方呆过,却也不允许任何人在明面上说起” 江夫人是母亲,也更能猜到平阳郡主接下来的做法。 “这倒不必了,你去和明月说,如果她愿意的话,就把明芮的婚事给她,前提是她得去和平阳郡主说” 江大人淡淡的说道,他们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去把事情扯出来,平白无故惹得郡主不高兴。 江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可行,还是要试探下江明月的态度。 她离开书房后,朝江明月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的江明月却被丫鬟搀扶着站了起来,一袭白色的里衣,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衬托的小脸更加精致。 “你出去吧” 江明月对婢女红珠说道,红珠神色有些迟疑,她瞧着江明月的神色,最终还是决定出去,她这个主子,虽然不爱说话,对下人也不甚严厉,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是,小姐” 红珠离开后,江明月从衣袖里取出那个荷包,这个荷包看起来有些年头,荷包每一个线头,每一个字,都被她抚摸了千百遍。 江明月轻轻的抚摸着这个荷包,他承载了江明月无数的希望,也撑着江明月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她深深的看着手里的荷包,不再犹豫,把荷包放在了烛火上,明灭的火焰映照着江明月那张精致的容颜。 直到火焰快要烧到手上,火焰的灼热感传来,江明月松开了手,荷包落入火盆中化为灰烬。 从这一刻开始,江明月做了一个决定。 ······ 沈府 一大早,天还不亮,沈家整个府邸灯火通明,沈初瑶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神泛着困意。 她这段日子睡懒觉睡习惯了,猛然要起早,沈初瑶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这期间半夏叫了她好长时间都没把她喊醒,还是郑嬷嬷把沈初瑶从被窝里捞起来梳洗打扮。 这期间,郑嬷嬷让沈初瑶抬手,她就抬手,别提有多听话了。 直到郑嬷嬷把沈初瑶按在梳妆镜前,沈初瑶才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满是困意。 郑嬷嬷笑着说:“小姐,老奴给您带了些糕点,等会入宫路上,你垫两口,今个得在宫里好长时间” 宫里宴会上的饭菜能吃得不多,很多人去参加宫宴都是饿着肚子回来的。 本来沈初瑶可以不用去参加今日的宫宴的,但是沈娇娇原本压制的毒素,又重新发作了,被沈南逸送到药王谷。 沈沁然心思单纯,这样的场合她应付不了,说不得还会连累沈家,沈家一个女儿不去也不行,这样是对圣上不敬。 思及此,沈初瑶顿时清醒了不少,十一月的天,早上丝丝凉意,沈初瑶抱着汤婆子,站在窗前,此时的天色刚见明,一抹鱼肚白从东方泛起。 “小姐,老夫人已经在等着,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半夏在沈初瑶身后恭敬的说道。 沈初瑶把汤婆子交给半夏“走吧” 沈家这次入宫的有沈母,沈老夫人还有沈初瑶,只是当沈初瑶到的时候,却发现沈二夫人也在马车上。 沈初瑶虽然有疑问,却也没有多问,自顾自的上了马车,马车是早已安排好的,沈初瑶和沈夫人一个马车。 沈初瑶上了马车,沈夫人高兴的拉着沈初瑶说起了话。 “初瑶,今日的宫宴,要谨言慎行,襄城王和无双国使臣都在,我们需要谨慎” “女儿明白” 沈初瑶点点头。 提到无双国使臣,一张艳丽的容颜在沈初瑶脑海中浮现,还有那个奇怪的图案,都让沈初瑶很是疑惑。 更何况,今晚还有襄城王在,她要更加小心。 “娘,二伯母怎么会来” 沈初瑶拿起桌上的糕点,轻咬了一口。 “你少吃点,这是去参加宫宴,出恭不方便” 沈夫人瞧着沈初瑶的样子,哑然失笑,沈初瑶笑了笑,没说话。 沈夫人开口解释,“娇娇和睿王的婚事退了” “退了,什么时候退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沈初瑶惊讶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沈家,可没听过沈娇娇和睿王的亲事退了啊。 沈夫人不屑的笑了:“被退亲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你二伯母又怎么会声张呢” “那为什么会退亲呢,睿王之前不是对沈娇娇很满意吗?” 沈初瑶很是好奇,想让睿王退婚,那基本上不可能,他就是把你娶进府磋磨死,也不可能会退婚,能让睿王主动退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再满意,也比不上自己的命” 提起睿王,沈夫人的眼神闪过嘲讽:“睿王生病了,无论是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也找过,就是找不到病因,短短一个月瘦了不少” 沈初瑶认真的听着,沈夫人继续道:“最后宫里的钦天监算出来,有人和睿王相克,并且相克之人距离睿王越来越近了,睿王就让钦天监查看了所有人的八字,最后发现只有沈娇娇的八字与睿王相克” 沈初瑶认真听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娇娇和睿王定亲时,不是去合了生辰八字吗,当时八字十分相合,怎么现在却被钦天监查出娇娇与睿王八字不合呢?” “娘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之前的那个人合错了,睿王一开始也不信,但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把娇娇喊过去,没想到娇娇只去了一会,睿王就差点一命呜呼” “太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睿王救回来,睿王为了自己的小命,醒来之后直接把婚给退了,也是没想到这一退婚,睿王的病居然慢慢好了” “这么神奇是吗” 沈初瑶慢悠悠的吃着糕点。 “你二伯母这次来宫宴是想瞧瞧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 沈夫人一边说,一边夺下沈初瑶手里的糕点,没好气道:“别吃了,都快到宫门口了,你吃这么多,等会渴了还要喝茶水,在宫里尽量少吃少喝。” 沈初瑶瞧着空空的手,笑了笑,听着她娘讲故事,一时听得入了迷,就多吃了些糕点。 正说着话呢,马车到了宫门口,宫里是不允许马车行驶的,所有人在这里下了马车,沈初瑶瑶下了马车后,小心的把沈夫人扶了下来。 她们来的时间刚刚好,此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期间还有沈初瑶熟悉的面孔。 在宫门口,沈初瑶只是和几个相熟的人寒暄了几句,就点点头,朝宫里走去,宫门口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 此刻正是白天,再加上天气不冷不热,宴会的地点就定在了御花园。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可是御花园的花还是花团锦簇,沈初瑶一行人被带着走来,一路上,沈初瑶目不斜视,却还是被不经意看到的美色震惊。 她自小出生在高门大户,也见识过无数的繁华,却还是被宫里的景色和繁华所震撼,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了头要入宫,这宫里的荣华富贵,和她们沈家还真不是一个层次。 整个宫里都是天下供之。 宴会上男女分开,左边一列是男子的席位,右边是女子的席位,因着沈父的官职不算太低,沈家人被安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沈初瑶就在附近欣赏着鲜花,这里有她从没见过的名贵品种,看了一会风景,御花园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三三两两的小姐聚在一起,谈论着诗词歌赋,或者是谈论着京城最流行的金银首饰,或者是装造。 沈初瑶站在人群中,期间只有几个相熟的人,给她打了个招呼。 更多的人,看到沈初瑶则是离得远远的,她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不外乎是怕沈初瑶连累了自己的名声。 沈初瑶也不在乎,好不容易进宫一次,沈初瑶自然要多看看宫里的景色。 瞧了一会景色,沈初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却发现她对面坐的是萧景,一段日子不见萧景似乎是憔悴了不少,眉宇间浮现出褶皱。 沈初瑶瞧见萧景后,立马移开视线,只觉得晦气,怎么遇到了萧景。 萧景自然是看到了沈初瑶,与沈初瑶的厌烦情绪不同,萧景的情绪却很是复杂,有愧疚,有欣喜,有后悔······ 种种情绪在萧景的眼底浮现。 这段日子,他的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一些画面,都是他和沈初瑶相处的画面。 虽然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却也知道,这是真真切切他和沈初瑶曾经经历过的。 这几天他没有回府,一直睡在军营,期间桑宁多次派人来找他,甚至以死相逼,萧景也没有理会。 一个人的时候,沈初瑶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 第174章 参加宫宴 这段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不少事,他身体的蛊虫定然和桑宁有关系,虽然他不知道他身体的蛊虫对他有何作用。 只是联想到,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每当他离开桑宁身边时,对桑宁的感情就没有那么热烈,离开桑宁的时间越长,他对桑宁的感情越淡漠。 萧景很确定,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就几天的时间,感情消散。 为了查找真相,萧景又回到了府邸,再次见到桑宁的时候,本来淡漠的感情,又充满了对桑宁的爱意。 这样感情的变化,巨大的对比差异,让萧景清楚的认识到,他身体里的蛊虫,怕是能操纵人的情感,但是却是有条件,就是不能离开下蛊虫的人太远的距离。 他去找大夫,大夫证实了他的猜测,确实有这种蛊虫,并且中了这种蛊虫的症状和萧景很像。 知道了这个真相的萧景,大受打击,他不敢想,他自以为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欺骗上。 他从一开始爱上桑宁就是假的,这期间,他或许还弄丢了自己真正爱的人,他虽然还没完全想起来,但是每次想到沈初瑶,心里总有一股难掩的悲痛。 他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掩下了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 沈初瑶可没管萧景是怎么想的,她早就对萧景没有任何感情了。 过了片刻,人群中一阵惊呼,随即便是寂静无声,沈初瑶抬头看去,只见襄城王身着一身铠甲走了过来,一身气势高大威猛,周身弥漫这杀气。 这样的杀气让人噤若寒蝉,原本热闹的御花园,瞬间变得安静,襄城王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经过沈初瑶身边时,锐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就这一下沈初瑶全身僵硬。 这样的眼神实在是过于可怕,沈初瑶深吸了口气,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襄城王的位置在皇上的下方,在最前面。 过了一会,人们见襄城王只是坐在那里,胆子大了些,开始和身边的人谈论。 沈初瑶瞧了一圈问道:“娘,槿王没有来吗?” “你爹说皇上要派槿王去平州府平叛赈灾,本来是昨天要去的,不知是何原因推迟到了明天,现在槿王应该是在府邸收拾东西吧” 沈夫人不确定道。 听着沈夫人的话,沈初瑶皱起了眉,声音很小的问道:\"皇上让槿王去平叛赈灾?” 沈初瑶很是诧异,皇上怎么会让槿王去,不应该派武将去吗? “皇上真是重用槿王” 沈初瑶意味深长的说道。 确实重用,好事想不到槿王,坏事上倒是能第一个想到槿王。 沈初瑶却没注意,她的心已经往槿王这边偏了。 沈夫人奇怪的瞧着沈初瑶,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槿王?” “我不认识” 沈初瑶急忙摇摇头,为了消除沈夫人的疑心,她解释道:“上次我和离,槿王也算是帮了我,这次没看到槿王,就随口提了一句” 听到这话,再结合槿王那副样貌,更是有权有势,沈夫人不难理解,沈初瑶为什么会提到槿王。 沈夫人凑近沈初瑶耳边小声道:“你看上谁都可以,就是槿王不行” “娘,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看上槿王了” 沈初瑶很是无奈。 不过,她又感觉很是奇怪,为什么槿王不行。 她把这话问了出来,沈夫人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又低了几分:“槿王就算是再有权有势又如何,皇上容不下他,槿王和皇上之间早晚会爆发一场冲突,到时候槿王就完了” “娘,你怎么知道到时候失败的是槿王?” “难不成是皇上啊,皇上怎么可能失败” 沈夫人瞥了一眼沈初瑶,认真的说道。 沈初瑶笑了笑,也不多说,皇上能不能赢,她不知道,但是槿王绝对不可能输,不过这话她是不会对沈夫人说的。 正在这时候,一道惊呼声响起,沈初瑶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一眼就让她愣神了片刻。 只见前方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人走来,她身后跟着一群官员,更重要的是她身后的官员都是女的。 这人就是无双国国师,之前在马车上,沈初瑶只看了一眼,却还是让她印象深刻。 官员穿着无双国特有的服饰。衣服上的纹路是腾蛇图案,不同的是国师衣服上的图案,更加逼真,形象生动。 那红裙上蛇形图案随着国师的走动,似乎是有了生命,图案上的腾蛇似乎就要从衣服上飞出来。 一众人都深深的看着她们,就连沈初瑶都忍不住瞧着她,可是片刻后,沈初瑶神色变得迷茫,脑海一片空白。 她的视线一直跟着国师,忽然图案上的蛇似乎朝她吐了吐蛇信子。 不对! 沈初瑶猛然摇摇头,头皮发麻,脑子瞬间恢复了清明,那人身上的衣服有问题,不止沈初瑶发现了,其他人也发现了。 “啊!” 一道尖叫声响起,让陷入幻觉中的人清醒了过来。 “蛇,有蛇” 一个胆小的千金小姐跌落在地上,指着无双国国师,结结巴巴的说道。 无双国国师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指着衣服上的图案,似笑非笑道:“你说得是我衣服上的图案吗?” 看到对方的动作,千金小姐低着头,躲在了她母亲的身后。 这位小姐是大理寺卿白大人的女儿白玉。 白夫人见此,把白雪挡在了身后,她恭敬又不客气的说道:“国师大人恕罪,小女今日有些着凉,喝了些安神药,怕是把您衣服上的图案看成了真正的蛇,不说小女,就是我瞧着国师衣服上的图案,都差点看错了” “原来如此” 国师轻点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夫人,“是看错了还好,我还以为本座身上的衣服有何不妥呢,本座穿这衣服穿了十几年,可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被衣服上发图案吓住了,白小姐还是第一个呢?” 白玉被说得脸色通红,低垂着眉眼,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国师嘴角含笑,视线掠过白夫人,落在了白玉身上,妖冶魅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白玉下意识的抬起头,眼神恍惚的看向了国师,沈初瑶注意到,白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瞳孔放大,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紧接着一股异味弥漫在空气中。 “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臭” 一些千金小姐捂着鼻子,嫌弃的开口道。 这时,有人发现了臭味的来源,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去,沈初瑶发现白玉的裙摆上有黄色的污渍,顺着裙摆流了下来。 和白家邻桌的人,都捂着鼻子朝一边躲去,白玉身边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感受到周围人打量戏谑的眼神,白玉满脸羞愧,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啧啧啧” 国师轻轻摇头:“真是可怜,白小姐小小年纪,怎么这有这样的病症,在众人的面就失禁了,正好本座会些医术,不如就让本座给白小姐诊下脉吧” 白夫人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这就不劳国师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国师摇摇头,也不强求。 只是其他人都知道,白玉的名声算是毁了,当众弄出污秽之物,以后在高门大户之中怕是很难说亲事了。 此时宫女太监有条不紊的来打扫这里,她们动作麻利,似乎一点也闻不到异味,很快便打扫干净,又点燃了熏香。 片刻后,这里恢复原样,已经闻不到一点异味,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至于白玉也被宫女带了下去,在宫宴上失仪,自然是不能在这里。 整个宴会陷入了沉静,谁也不敢在看无双国国师,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吓人的。 襄城王不屑的看着无双国国师。 “雕虫小计” 闻言,无双国国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王爷说得是,的确是雕虫小计,比不得王爷,手握几十万兵马,呼风唤雨,满朝文武没有人敢对你不敬,就连皇上,你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皇上可能睡得好” 这双国国师敢说,他们可不敢听,一个个的低下头,缩小存在感。 襄城王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片刻后,他笑了:“国师真是伶牙俐齿,你想挑拨本王和皇上的关系,实在是做梦,本王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倒是你们无双国,最近不好受吧,要本王说,还是国师做事太过阴毒,导致遭了报应” 听着这话,无双国国师并没有生气,她笑着说:“王爷挺会说话的,不过这些话,你们皇上信不信就另说了” 说完无双国国师不再多言。 谢丞相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仿佛没有听到这俩人的针锋相对。 他举起酒杯,和商序遥摇遥碰了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初瑶低垂着眉眼,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可以肯定白玉的失礼和国师有关,国师有一种能力,或许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只是不知道这种能力有什么限制,她不可能控制所有人,若不然整个天下都成国师的囊中之物。 平心而论,无双国国师长相十分美艳,但是却不敢让人心生亵渎,让人感到神秘。 国师朝这边看了一眼, 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初瑶,眼神是沈初瑶看不懂的情绪。 正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兰妃到······” 太监的声音响起,沈初瑶跟随众人跪在中间的路上,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皇上从众人身边走过,视线在一众人面前掠过,在襄城王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无双国国师身上。 “谢皇上” 沈初瑶起身,重新坐到了位置上,皇上一来,气氛更加的怪异。 皇上似乎没有察觉,他扫视着一圈众人,笑着说“方才朕老远就听到襄城王和国师在说些什么,不知道俩人说得什么话,也让朕听听” 襄城王起身,拱手道:“皇上,臣方才是和国师交流下绝技,毕竟国师的风采如雷贯耳” 他说着看向国师。 “国师的大名朕确实早已知晓,是该多加交流” 皇上眉尾上挑,视线落在了国师身上:“国师说呢” 国师笑了笑:“皇上,此言差矣,本座也只会些雕虫小技,比不得襄城王,方才本座和襄城王讨论的是王爷的勇猛,手握数万兵马,京城中无人放在眼里,回城那天本该来见皇上您,却是直接回府邸了,本座想着皇上您真是大度,若是在我们无双国,早就被我们女王砍了脑袋” 国师看似在夸赞皇上大度,实则在说皇上没实权,也在讽刺襄城王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么直白的话,都没想到无双国国师会直接说出来,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皇上。 此时皇上并没有生气,虽然无双国国师顺便讽刺了他,但是讽刺襄城王的话,却实实在在说在了他的心坎里。 这话他不能说,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皇上也很高兴。 瞧着襄城王难看的脸色,皇上淡淡的开口:“国师此言差矣,朕没有国师以一挡万的本事,能依仗的不过是几个臣子,和天下百姓,自然要对立下功劳的忠臣,多几分宽容,不过朕想着襄城王年事已高,不如让其他武将分担一下襄城王的事物,不知道皇叔以为如何?” 襄城王面色严肃,起身恭敬道:“皇上,臣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身武功不减,在座的这些武将,没有一个人是本王的对手,皇上若是让他们来分走本王手上的兵将,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番赤裸裸的羞辱,让一些年轻气盛的武将很是不服,他们站起来冷声道:“王爷,虽然您很厉害,可是我等也经过层层的选拔,又立下了功劳,才能坐在这里,如今王爷却把我等贬的一文不值,我实在不服” “哼” 襄城王冷哼一声,直接抬手。 第175章 槿王的忽然出现 “嘭!”的一声,襄城王面前的桌子断成了两半。 襄城王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大惊失色, 沈初瑶眼眸浮现出震惊,这可是实心红木做成的桌子,很是结实,再加上桌子有一指长厚,如此厚的桌子,就算是当柴火劈了,也得耗费一段时间,可是襄城王就这么徒手劈断了,这一瞬间沈初瑶真实感受到了襄城王的武力。 而且这还没有用尽襄城王的全部力量, 襄城王冷笑一声:“你如果也能像本王一样,把面前的桌子徒手劈成两半,本王就向你道歉” 青年男子,看着面前一指厚的木板,紧抿着嘴巴,若是直接认输,他的官职以后怕是就到此为止了,若是不认输,让他徒手劈断桌子,他做不到, 青年男子思索片刻,拱手道:“王爷神力,下官佩服,只是王爷的神力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纵观古今,和王爷一样拥有神力的将军寥寥无几,下官也不可能拥有王爷一样的神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下官无能” “前朝镇国将军,从小身体瘦弱,也没有天生神力,读书也比同龄人慢,但是他长大后,却成为了守卫一方的镇国将军多次立下汗马功劳,,镇国将军的武力更是比不过王爷您,但是却是令先皇都赞誉的人,定然不差,不是只有力气比得上王爷,才算是有本事” 青年目光坚定的看着襄城王,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比不过就比不过,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襄城王冷笑一声,重新坐在椅子上。 青年即便是不惧怕襄城王,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他面色通红。 “襄城王何必急眼令色,他说得也有道理,当年父皇也曾赞赏过前朝镇国将军,有勇有谋,要不是前朝内乱害死了镇国将军,父皇曾言,若不是镇国将军早死,他如果对上镇国将军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听着皇上的话,商序眼眸微闪,随即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着茶水。 皇上都已经出面了,即便襄城王再狂,也是要给皇上面子,他拱手道:“皇上说得有道理,是臣狭隘了” 皇上眼神闪过什么,淡然一笑:“来人,重新给襄城王换张桌子” “是,皇上” 宫女太监动作迅速麻利的把断了两半的桌子抬了出去,很快便给重新抬上了,又重新放置了糕点和酒。 商序喝着茶水,瞧着皇上的动作,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嘲讽。 表面上的宴会恢复了平静。 无双国国师只是讽刺的笑了,并没有多说。 “皇上,时间快到了,要不要传膳” 皇后温柔的看向皇上,温声问道。 “传膳吧”皇上点点头,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温柔一笑,刚要让身边的宫女传膳,就听到一道慵懒的嗓音。 “皇兄,臣弟来晚了” 槿王一身红色的衣袍,整个人容颜昳丽。 他周身的气质却是极其淡漠疏离,宛若谪仙,这样矛盾的组合,在槿王的身上却丝毫不违和。 皇上看到槿王的到来,眼神闪过什么。 槿王嘴角含笑的走来,拱手行礼:”参见皇兄” “免礼” 皇上声音温和,他瞧着槿王,笑着说:“你这是去做什么了,迎接使臣的宴会居然迟到了” 槿王扯了扯嘴角,“皇兄,臣弟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刺杀,这才来迟,请皇兄恕罪” 听到槿王的话,皇上立刻开口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在京城居然敢刺杀于你” “臣弟也不知,不过······”槿王凝视着皇上,继续说道:“当时情况危急,那几个人都被臣弟杀了,没有留下活口,还请皇兄为臣弟做主,查明真相” 槿王语气满不经心,至于是谁刺杀他的,他心里有数,自从他回京后,经历过多少次刺杀,这背后的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不过,这次可真是下了大手笔,居然派出内卫,内卫能够刺探情报,刺杀,易容等。 一个内卫比得上十个龙卫,而且数量极其稀少,这天下满打满算,内卫也不过百来个,现在一下子就折损了二十多个内卫。 幕后之人怕是得心疼了。 “这是自然,敢在京城刺杀皇亲国戚,实在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神色肃然愤怒,直接下令让大理寺卿彻查。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声音低沉道:“多谢皇兄,有皇兄在自然是能找到背后之人” 说完,槿王环视一周,抬头看向皇上,调侃道:“皇兄,这次的宴会您是不打算让臣弟参加吗?” “何出此言,朕自然是高兴你能来参加宫宴的” 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为何这里没有臣弟的位置” 槿王看着皇上,瞧着皇上眼底的一抹异色,淡淡的笑了。 至于为什么不准备槿王的座位,不就是因为皇上自信满满,觉得槿王不死也要脱层皮,怕是来不了今日的宴会。 再者说,皇上也有对槿王下马威的意思。 皇上脸色难看,看向皇后:“皇后,这次的宴会是你办的,怎么没有槿王的位置” 皇后一愣,在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时,急忙起身,福身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恕罪,是臣妾疏忽大意,以为槿王已经去赈灾了,这才忘记摆放,还请皇上恕罪” 此时的兰妃笑着说道:“皇上,娘娘打理后宫,日夜操劳,前几天娘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也顾不得休息,为了这次的宴会,娘娘费了巨大的心血,也因此遗忘了槿王的位置” 兰妃适时的递上台阶。 皇上眉眼舒展,“既然如此,朕就原谅皇后这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皇上” 皇后跪在地上深深的行了一礼,深深吐出一口气。 瞧着几人的自导自演,槿王忍不住笑了:“皇兄,臣弟记得,安排宴会的座位似乎是由宫女上报,再由皇后定夺,更何况即便臣弟不能来,按照规矩,臣弟的位置也是要备下的,难不成皇嫂是忘了皇家的规矩?” 槿王别有深意的说道,话音刚落,皇后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她攥着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这定然是手下的办事不尽心,本宫当时头疼,把宴会的安排交给了下人,本宫本以为他们知道宫里的规矩,没想到下人疏忽大意,本宫也没仔细看这些,总而言之,还是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皇后的姿态放得很低。 皇上双手放在椅背上,看了一眼槿王,视线又移到皇后身上。 “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居然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实在让朕失望” 皇上眼神失望的看向皇后,皇后眼神一窒,她手背青筋凸起,深深的伏在地上,一字一顿道:“是臣妾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皇上思索片刻,目光凝滞的盯着皇后,“皇后办事不利,禁足半个月” 槿王温和的声音传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皇兄,方才皇嫂说,是下人办事不利,皇兄怎么只惩罚皇嫂,却放过那个办事不利的下人呢?” 听到槿王的话,皇后双手握成拳头,她期盼的看着皇上,皇上却没看她。 皇后有些着急,她急忙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办事不利,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倒不是皇后多大度,只是皇上这次明显是要她顶替这些罪责,她也明白,她和皇上本就是一体的,替皇上分忧是应该的。 皇上知晓她是无辜的,明面上是在惩罚她,但是也记住了她今天的付出。 可是她没必要让身边得力的宫人再卷进来,皇上不会对下人手下留情,反而会让她平白折损几个助力。 “这么说,是皇嫂故意不给臣弟准备座位的,没想到皇嫂如此厌恶臣弟,父皇还在时,曾经说过,皇嫂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这是他亲自为皇兄挑选的妻子,没想到皇嫂如此厌恶臣弟,臣弟很是难过,臣弟从没得罪过皇嫂,皇嫂按理来说不应该厌恶臣弟,莫非是······” 槿王的视线落在了皇上身上,勾唇一笑“莫非皇兄是看不上臣弟,才导致皇嫂也厌恶臣弟吗?” 话音刚落,皇上脸色难看,他扯了扯嘴角,训斥道:“胡说八道,你是朕的弟弟,朕与你一脉相乘,你怎么能这么想朕” 皇上就算想要置槿王于死地,也不能承认,否则传出去,他这个皇上残害亲弟,不仅丢了皇家的脸面,史书上还不知道要怎么记载,他可是励志要在史书留下一笔。 “原来是臣弟理解错了,那皇嫂怎么会故意不给臣弟留位置呢?” 槿王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皇上。 “这定然是误会,皇后,朕知你心善,不忍心下人受到惩罚,但是这次宫宴实在是过分,这么大的失误,自然不可能轻松放过“ “皇上” 皇后抬眸看向皇上,还想说什么,在看到皇上眼底的冰冷时,皇后眼神一窒。 “皇后,不要让朕为难” 皇上冰冷的眼神注视着皇后,眼底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太过粗心,忘记了王爷的位置,请皇上恕罪” 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站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 “雅玉” 皇后皱着眉头,看着站出来的雅致蹙起了眉头。 “娘娘,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奴婢做的,安排座位的事,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做的,根本就不需要报到娘娘跟前,是奴婢一时大意,娘娘是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不愿意让奴婢受罚,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的错事,不能让娘娘承担,请皇上责罚”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伸出手:“起来吧“ 皇后迟疑了片刻,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皇上的手上,借着力道皇后站了起来。 “皇后,你这奴婢办事不利,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纰漏,本该处死,但是念在皇后的面子上,从轻发落,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皇上······” 三十大板可是能死人的,雅玉很可能遭受不住,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皇上的神色,她蓦然明白了什么。 “皇后,你想说什么” “臣妾想说,这事臣妾也有责任,愿意罚俸三个月” 听到皇后的话,皇上松了口气。 “既然皇后执意如此,朕也不能勉强” 到这里,事情似乎完美的解决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的婢女失职,粗心大意。 这就像是你被邀请参加宴会,但是你到了后,却发现主人家没有给你安排位置,别人坐着,你站着,不仅是瞧不起你,更重要的是在众人面前丢脸,普通人尚且感到羞辱,更何况是槿王呢? 皇上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槿王却并不打算轻飘飘的揭过去。 他认真的瞧着婢女,懒洋洋的问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真的是你忘记了本王的位置吗?” 槿王的声音很轻,也并不严厉,听在雅玉的心里却是战战兢兢,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知道的比一般人多,自然知道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犹豫片刻,最终做下一个决定,她抬头瞧着槿王,一字一句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很好,你知道对皇室不敬是什么下场吗?” 雅玉咽了咽口水:“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槿王点点头,他笑着看向皇上,“皇兄,这丫鬟做的事,往小了说,是失职,往大了说是对皇室不敬,宫里举办过无数次宴会,您见过哪一次宫女忘记安排皇家人的位置,对皇家不敬重的宫女,难道不该当众行刑,以儆效尤吗?” 听到槿王的话,皇上目光沉沉,蓦然说道“使臣在此,不宜见血” “皇上,本座不在意的,不过经此一事,本座才发现,皇上您真是大度, 襄城王对您无礼,您不计较,如今一个小小的宫女对槿王不敬,相当于藐视皇威,皇上您依然不在意,本座倒是好奇,皇上您如此大度,是不是在治理国事上,也是如此,那本座不禁怀疑,您是否能治理好周朝了” “放肆” 皇上气得重重的拍着桌子。 第176章 皇上的愤怒 “朕尊重你们无双国,因为我们周国懂礼仪,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皇上眼神狠厉,就算是皇上有求于无双国,也决不能容忍,无双国国师对他的羞辱。 国师眨着浓密的睫毛,笑了笑:“是本座的错,本座向皇上道歉” 皇上也是没想到,无双国国师居然如此识时务,让皇上准备的话,就这么砸在了肚子里。 心里的怒火无处发作,他看向雅玉,目光阴沉:“既然槿王觉得要当中行刑,以儆效尤,朕就如槿王所愿,来人” 皇上喊了一声,瞬间便有两个侍卫出现。 “把她带下去当众行刑” 皇上指着雅玉,冷冷的说道。 皇后紧紧的攥着衣袖,看向皇上,“皇上,雅玉她······” “皇后,你想对她求情吗?” 皇上漆黑深沉的眼眸盯着她,这样的皇上让她无端的感到一丝害怕。 皇后迟疑了片刻,原本要求情的话,咽了回去,她咬咬牙“臣妾只是担心吓到这些小姐,毕竟他们都是娇生惯养,自小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没多解释,他现在是满心的火气,谁要是这个时候再说话,怕是都撞在枪口上。 皇上挥了挥手,护卫立即把雅玉拖了下去,雅玉满脸的绝望。 “且慢” 槿王阻止道。 “怎么,槿王可是觉得朕罚的不重” 皇上很是不耐烦。 槿王笑了,今日的目的已经答到了,他不需要再做什么。况且只让一个无辜的宫女受到惩罚,着实没什么意思。 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对方也心知肚明。 “皇兄,臣弟觉得还是在人后行刑吧,臣弟身子骨不好,不能见血” 槿王懒洋洋的说道。 这话差点把皇上给气死,槿王身子骨不好?不能见血? 槿王要是不能见血,那这世上的人怕是都不能见血,能面不改色的杀人,会是害怕见血的人吗? “晏深,方才说要当面行刑的是你,现在说不当面行刑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上也是难得的动怒。 槿王笑了笑,也不反驳“皇兄,你怎么生气了,若是皇兄觉得当面行刑为好,臣弟也不会说什么,一切听从皇上的意见,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槿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把皇上给气吐血,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厌烦。 槿王都求情的情况下,皇上执意要把雅玉当众行刑,不仅是打了皇后的脸,也会让皇后寒心。 可是这么依着槿王的话,就好像他一个皇上什么都听槿王的,实在是不甘心。 皇上深深的看着槿王,挥挥手:“直接行刑” 随即雅玉直接在原地被直接行刑,重重的板子落在雅玉的身上,那重重的板子仿佛打在了人们的心里,当着皇上的面,侍卫也不好徇私,更是没有手下留情,片刻后,一股血腥味弥漫开,雅玉的臀部已经满是鲜血。 皇后紧紧的扶着椅子,不忍心的移开了视线。 三十大板结束后,雅玉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皇后急忙让人把雅玉带下去,请了太医医治。 又重新给槿王安排了座位。 沈初瑶低下头,讽刺一笑,皇上还真是要面子,宁愿打死这个宫女,也要保住自己的面子。 可是在座的谁不是个人精,事情到这里,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偏偏皇上还想方设法维护自己的面子,连无辜的皇后都牵扯进来。 事情经过这一段插曲,也没发生别的事,宴会正式开始,饭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只是宫里的饭菜却没有几个能吃的,倒不是说御厨的手艺不行。 宫里的饭菜足够精致,但是却是提前准备好的,再加上御膳房距离御花园有一段距离,饭菜早就凉透了,有些大鱼大肉还结成了厚厚的一层油。 沈初瑶捡着能吃的,吃了几口素菜,已经凉透的菜,还是能尝出御厨那高超的手艺,沈初瑶不禁想到,若是把这些饭菜打包带回家,让厨房热一下,岂不是更好吃。 念头刚浮现出来,沈初瑶甩甩头,就把这念头甩在了一边。 她要是真的打包带回去,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皇上面上也会不好看。 吃了几口饭菜,沈初瑶放下了筷子。 皇上许是心情不佳,多喝了几杯酒水,他的视线落在襄城王身上。 “襄城王,你为周朝立下功劳,如今凯旋而归,实在是我大周的荣幸,这杯,朕敬你” 皇上举起酒杯。 ”皇上实在是折煞臣了,这一切都是臣该做的,皇上,这杯酒臣子就就先干为敬” 襄城王起身举起酒杯。 随即一口喝下了杯子中的酒,瞧着襄城王的举动,皇上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皇叔实在谦虚,父皇临终前,曾对朕说过,朕可以信任皇叔您,皇叔定然会守护大周,但是如今朕也长大了,看着皇叔每年在边疆经历风吹日晒,朕实在不忍心,如今大周也有不少优秀的将领,朕想着让他们给皇叔分担,皇叔这个年纪应该颐养天年,安哥今年六岁了,自他懂事来,就没有见过皇叔,实在可怜” 皇上的意思,十分明显,众人都听得十分明白,就是要收回襄城王的兵权。 襄城王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臣还身体强健,还能为大周效力,底下那些年轻将领,臣不放心。” 皇上面色不变,笑着说:“那皇叔可要养好身体,朕还等着皇叔给大周效力呢” 虽然皇上并没有生气,众人都感受到了,平静的底下是波涛汹涌。 襄城王部愿意交兵权,意料之中,皇上想收回兵权,襄城王不愿意交兵权,这样的矛盾早晚被爆发。 只是希望不要内乱,大周并不太平,周围邻国虎视眈眈。 “皇上,本座也敬你一杯,先干为敬” 无双国国师挑眉看向皇上,说完,直接仰头,一杯酒喝到了肚子里。 皇上见此,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中途,沈初瑶觉得憋闷的慌,看着中途也有人离开,她偏头对沈母道:“娘,我想去出透透气” 沈夫人看了一眼,开口道:“去吧,可要快些回来” 沈初瑶点点头。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离得远了,沈初瑶还是能听到宴会上的说话声。 一阵凉风吹在沈初瑶的脸上,沈初瑶原本还有些犯困,此时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坐在一个亭子的石凳上,目光落在远处的花朵上,脸上浮现出笑意。 忽然她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脸色沉了下来。 萧景站在沈初瑶面前,眼神复杂,整场宴会,他一直在注意着沈初瑶,看到沈初瑶离开宴会,他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来,只是忽然间就想离她近一点,就能填满内心的空虚 现在他距离沈初瑶不过一步之遥,却感觉心里浮现出浓浓的悲伤,这股悲伤无处宣泄。 沈初瑶抬头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她和萧景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一看到萧景就厌烦。 也不想和萧景多说一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萧景着急的伸出手。 第177章 皇宫出事 萧景拦住了沈初瑶,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萧景,沈初瑶也不欲搭理他,换了个方向就要离开。 萧景情急之下,他直接拉住了沈初瑶的衣袖。 “沈初瑶” 沈初瑶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萧景瞧着沈初瑶眼底的厌恶,心里蓦然一痛。 “你·····你这段日子还好吧, 萧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呀着嗓音问道。 ”我当然很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离开萧家有多开心,吃得好睡得香,不过,我看着萧将军似乎很不好啊“ 沈初瑶挑眉,似笑非笑。 她说得没错,和沈初瑶的容光焕发比起来,萧景满脸憔悴,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判若两人。 “不该啊,按理来说萧将军娇妻爱子都在身边,还有一个小妾,这齐人之福,萧将军应该高兴啊” 沈初瑶语气带着嘲讽。 萧景呼吸一窒,他看着沈初瑶眼神的嘲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如果我恢复记忆了,你会原谅我吗?” 听到这话,沈初瑶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萧景,被沈初瑶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萧景难得有些紧张。 “呵呵呵!” 沈初瑶忍不住笑了,她讽刺道:“萧景,你是沉浸在温柔乡太久,还没醒过来吗,你觉得可能吗,不如你多喝几杯酒,睡一觉就能实现了” 萧景一开始还愣住了,顷刻间,他就明白了沈初瑶的意思。 “真的不能吗,我听人说过,我们之前很恩爱的,真的不能从头再来吗?” “听说?” 沈初瑶讽刺一笑。 “你现在听说了,之前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你之前不是还说,以前是以前,现在你爱的是桑宁,怎么着,这是激情退却了,觉得桑宁不过如此,又来找我,你这样还真让我看不起” 沈初瑶说完,便转身离开。 萧景这次没有阻拦,他看着沈初瑶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沈初瑶回到了宴会上。 此时的皇上已经离开了,沈夫人瞧着沈初瑶眼底的好笑,解释道:“方才海公公不知道在皇上耳边说了些什么,皇上就匆匆离开了” “许是有紧急的政事吧” 沈初瑶猜得没错,皇上的确是被大事缠身。 这件大事还关系到京城的安危。 此时的沈初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正欣赏着宴会的歌舞。 这在这时,海公公神色匆匆的过来,高声道:“谢丞相,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周将军······” “皇上有请” 宴会还没结束,皇上就要见这些朝廷大员,还是皇上重用的,着实奇怪,以往的宴会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被叫到名字的那些大人,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也不敢耽误,直接去了御书房。 海公公瞧着底下的一众人,尖声道:“皇上有旨,今日任何人都不得随意离开皇宫,擅自离开者杀无赦” 听到海公公的话,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命令,一众人惴惴不安。 “初瑶,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沈夫人颤抖的握着沈初瑶的手。 “不会有事的” 沈初瑶安慰道,结合皇上的一系列命令,她有了猜测。 与沈初瑶的平静不一样,有的千金小姐直接被吓得不知所措。 他们参加了无数的宫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宴会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人心惶惶,就在这时候,皇后来了,她眉眼冷厉,环视一周,严肃道: “诸位,宫里失窃了一件珍宝,这件珍宝是皇上最喜欢的,贼人还没有逃出皇宫,所以皇上下令关闭宫门,受累各位夫人小姐在这里候着,丢失珍宝是小,但是堂堂皇宫居然能让贼人进来,若是有一天来刺杀皇上呢,这样的情况,不只本宫,就连皇上都不能容忍” 皇宫丢失了东西,这些人敢说些什么,只能配合。 “你们如果累了的话,本宫准备的有客房,可以到客房休息” 皇后瞧着底下人的表情,微微一笑。 话虽如此,只是瞧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他们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沈初瑶听着皇后的话,只信了一半 ,她相信皇宫里真的是丢了东西,却不相信只是丢了一件珍宝,瞧着越来越多御林军的出动,沈初瑶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能做的,似乎就是等着,其他的官员基本都已经离开,御花园只剩下了女眷。 皇后只在这里坐了片刻,便匆匆离开。 “初瑶,我们沈家人就在这里,不要乱跑,宫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小心为上,别牵扯上沈家。” 沈老夫人一双苍老的眼睛泛着精光。 “是,祖母” 即便沈老夫人不说,沈初瑶也不会乱跑。 这是宫里,可不是沈府,稍不注意便会连累沈家。 沈老夫人扫视一圈,凝眉问道“老二家去哪了?” 第178章 沈二夫人的慌张 听到沈老夫人的话,沈初瑶看了过去,在看到沈二夫人空空的位置时,沈初瑶皱起了眉头。 “刚才二弟妹还在这里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沈夫人很是疑惑,方才皇后讲话的时候,沈二夫人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母亲,二弟妹是不是去如厕了” 沈老夫人看向沈二夫人丫鬟,质问道:“你们夫人去哪了?” “夫人说她要去如厕” 二夫人身边的婢女小心的说道。 “你们为何不跟着” “老夫人恕罪,是夫人不让我们跟着,她说很快便回来” 丫鬟急忙解释。 眼看着沈老夫人刚想生气,沈夫人安慰道“母亲,咱们等一会吧,兴许等会二弟妹就回来了” “只能如此” 沈老夫人点点头,在宫宴上也不是她们能生气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沈二夫人还没有回来。 就是沈老夫人都感觉不对劲,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闹肚子也足够了。 “不行,我得去瞧瞧” 沈老夫人作势就要起来,此时的沈老夫人有点后悔带沈二夫人来了。 “祖母,我去吧,您去找二伯母太打眼了” 沈初瑶握住了沈老夫人的手,认真的劝说。 “是啊,母亲,就让初瑶去吧” 沈夫人也附和道,沈老夫人思索片刻,“也罢,还是让初瑶去吧,不过一切以你为重,要是找不到她,你就先回来” 沈初瑶微笑着应下。 她去找沈二夫人前,问了问她的贴身丫鬟,沈夫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夫人往东边走了” 得到了确切的方向,沈初瑶就带着半夏去找,她这次来宫里带的是半夏。 沈初瑶走了片刻,也没有看到恭房,原本有些凉意的天气,她已经走出了汗。 她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望去,竟然没有发现沈家二夫人的影子。 “小姐,不如您在此歇着,奴婢去找吧” 半夏心疼的望着沈初瑶。 “不行”沈初瑶不赞同“你就算找到二伯母,二伯母也不会跟你回来的” 只歇息了片刻。 沈初瑶继续往前走,此时她拦住了一个宫女,问道:“请问,恭房在哪里?” 宫女福身朝沈初瑶行了一礼,恭敬客气道”小姐,这个方向最近的恭房在太微殿,您如果想去恭房,可以往西边走” 听到宫女的话,沈初瑶皱起了眉头,婢女说沈二夫人是往东边走了,但是这个方向根本就没有恭放,太微殿附近任何人都不能过去,是整个皇宫的禁地。 “多谢” 沈初瑶道了谢,宫女微微福身离开。 沈初瑶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婢女肯定是不会说谎的,也没必要说谎。 “小姐,二夫人是不是往西边去了” 半夏疑惑的问道。 沈初瑶思索片刻,摇摇头:“不会的,二伯母就是往这个方向来了” 虽然沈初瑶是沈家嫡女,但是她不喜欢宫里,参加的宫宴却寥寥无几。 相反沈二夫人每次宫宴都不落下,按理来说她对皇宫定然要比沈初瑶熟悉,不可能出现走错的情况,更何况御花园的宫女很多,随便问一个都知道恭房在哪,不太可能走错。 ”我们继续走“ 沈初瑶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是,小姐” 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少,沈初瑶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沈二夫人就在这里。 忽然沈初瑶看到前方一个身影,看那身影就是沈二夫人,她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 沈初瑶拉着半夏躲在了树后面,她凝眉盯着前方的那个身影。 “小姐,那不是二夫人吗?” 半夏的声音很小,显然此时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沈二夫人在宫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沈二夫人确定没人,这才伸手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神色镇定的往回走。 “二伯母” 沈初瑶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二夫人明显顿了一下,她面无表情的回过身,看到沈初瑶的那一刻,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初瑶,你怎么来了” 沈初瑶走上前,静静的凝视着二夫人,瞧着她连脸上心虚的神色,瞥了她一眼。 “自然是祖母找我的,不知道二伯母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自然是如厕,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 “是吗?”沈初瑶上下审视着二夫人开口道:“那么二伯母已经如厕了吗?” “这是自然” 沈二夫人点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大姑娘家的问这个,也不害臊” 闻言,沈初瑶笑了,她轻柔道:“二伯母,侄女也想如厕,可是找不到路,不如二伯母带我去吧” “这······” 沈二夫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是忍一会吧,这边的恭房偏远,咱们再过去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我们还是去那边上恭房吧” “偏远?”沈初瑶冷笑一声,“确实偏远,这边都没有恭房,不知道二伯母去了哪里,莫非是太微殿的,可是太微殿,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是皇宫的禁地,不知道二伯母是如何过去的” 沈初瑶眼神凌厉的看着二夫人,身上骤然迸发出骤然的威严的气势。 沈二夫人挥开沈初瑶的手,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伯母,你知道的,现在宫里形势危急,你不要做什么对沈家有害的事,否则,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包括你的娘家” 二夫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看到沈初瑶认真的神色,她就知道沈初瑶不是在说谎。 “初瑶,二伯母就和你说实话吧,我确实没做什么,只是这话却难以启齿” 二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愧,随后咬牙说道“刚才我确实没有找到恭房,最后实在找不到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如厕” 二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通红。 闻言,沈初瑶很是惊讶,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即便如此,你也用不着如此心虚吧” 沈初瑶怀疑的看着她。 说到这里,二夫人脸色更红了,她吸了一口气,脸上满面愁容:“你也知道,这是宫里,我在宫里随地出恭,要是被人看到了那还得了,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因为如此,我还把污秽之物弄到裙摆上了,这让人知道,还不丢死人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低头瞧着沈二夫人的裙摆,果然有一团黄色的污渍。 这······ 沈初瑶面色怪异,还真没想到沈二夫人如此注重脸面的人,居然会在裙摆上留下尿渍。 不过,沈初瑶却不会轻易相信,她怀疑的看着二夫人:“二伯母,你来过好几次宫宴,甚至来皇宫的次数比我还要多,怎么会不知道恭房在哪边,还走错了方向” “我是来过不少宫宴,可你也知道,我虽然在府上厉害,但是在皇宫却不敢放肆”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窝里横,沈初瑶心想。 沈二夫人继续说道:“每次来参加宫宴,我都不喝茶水,即便宫宴有三个时辰,我也能坚持下来,这还是第一次去宫里如厕,还不是因为这次的宫宴已经超过三个时辰了,我实在憋不住了” 沈二夫人满脸委屈,还带着羞耻。 沈初瑶从她脸上也看不出别的异常,不禁猜测,难不成二伯母说得都是真的? “走吧,二伯母,皇后娘娘准备的有客房,你去换件衣服” 沈初瑶看了一眼二夫人,率先往回走。 穿着带着尿渍的衣裙,丢脸的不仅是沈二夫人,还有沈家。 听到沈初瑶的话,二夫人松了口气。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一个路口,宫女越来越多,沈二夫人就由宫女带着去了客房。 看着沈二夫人离开的背影,沈初瑶刚转身离开。 猛然被眼前出现的人给吓到了。 槿王瞧着被吓到的沈初瑶,唇角微勾。 “参见王爷” 沈初瑶福身行礼。 “免礼”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顷刻后,沈初瑶先开口:“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知道槿王可能就是时宴后,沈初瑶对槿王就没有了陌生感。 再加上槿王还派暗影在她身边保护她,自从上次暗影帮她抓住半夜闯入她房间的人后,无论沈初瑶怎么叫暗影,暗影都不出来,只是说只有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出来。 如此,沈初瑶也不好勉强什么。 槿王瞧着低眉顺眼的沈初瑶,不由得想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和现在端庄贤淑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不由得笑了。 “本王只是随意走走” “皇上不是刚才召见您吗?” 沈初瑶眨巴着眼眸。 第179章 京城防布图被盗 “皇上方才召见了本王,不过事情已经谈完了” 槿王淡淡的说道。 “事情是不是很棘手?” 沈初瑶小心的试探道,听到这话,槿王垂眸看向沈初瑶,莹白如玉的侧脸如剥了皮的鸡蛋,阳光似乎对沈初瑶格外偏爱,温柔的洒在她身上,给她增加了几分温和如仙的气质。 “沈小姐,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槿王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让沈初瑶耳朵酥酥麻麻的,不禁感叹,槿王的声音真是好听。 就算是不当王爷了,去当个说书先生,定然也会有好多人捧场。 沈初瑶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不过槿王的话,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王爷,知道的太少,才容易死得快,不是吗?” 沈初瑶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槿王,眼神也不闪躲:“况且,如果只是皇宫丢失了珍宝,不会这么大动干戈,无论是什么珍宝,总归是件死物,除非是对皇上对大周很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沈初瑶已经愈发肯定,丢失的不是什么珍宝,她仔细观察着槿王的脸色,见槿王没有反对,继续道:“如果对大周很重要,那么丢了的话,会不会对大周有影响,既然有影响,那身为大周的子民,谁又能独善其身” 槿王眼神很是平淡,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初瑶说完。 “你觉得大周的百姓过得如何?” 槿王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沈初瑶诧异的看了槿王一眼,也没有撒谎,她这点小聪明还是不要在槿王面前班门弄斧。 “平心而论,百姓过的不好,按照实话来说,是苦不堪言,朝廷下达的指令,无论再好,到了下面,都变成剥削百姓的工具,过于频繁的战争,各种苛捐杂税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旱灾水灾各种灾害频发,赈灾银也到不了百姓的手上” 可是皇上却只想着如何打压槿王,收回襄城王的兵权,对于底下百姓的苦难见所未见。 最后的话,沈初瑶没有说出来,槿王却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倒是看得清楚” 槿王神色复杂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京城的防布图丢失了” 槿王蓦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沈初瑶遇事已经够震惊了,还是不可避免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京城防布图丢了,可是要命的事,还是在无双国使臣来的时候。 若真有人对大周虎视眈眈,得到了京城防布图,可以直找到京城最薄弱的地方,攻击京城, 就算是这个时候变更京城的防御图,也来不及。 “是谁偷走了防布图?” 沈初瑶哑着嗓子问道。 “你觉得本王知道?” 槿王挑眉反问道。 沈初瑶吸了口气,轻轻摇摇头:“臣女不清楚王爷是否知道,但是王爷您英明神武,总会知晓些内情的” 槿王轻笑一声:“沈小姐,你奉承本王也没用,本王还真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偷防布图的人,还没有出皇宫,甚至可以说今日来参加宫宴的,都可能是偷防布图的贼” 槿王说完,便转身离开。 留下沈初瑶在原地沉思。 片刻后,沈初瑶刚想离开,萧景出现在了沈初瑶面前,他怒气冲冲的看着沈初瑶:“你方才在和槿王说什么?” “关你什么事?” 沈初瑶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萧景拽住了胳膊,萧景愤怒的质问道:“你和槿王是什么关系?” 第180章 关闭宫门 “我和槿王什么关系,和你有关吗,萧将军是以什么身份问我呢,前夫?” 沈初瑶讽刺的看着他。 萧景神色顿住了,拽着沈初瑶衣袖的手,慢慢松开,是啊,他以什么身份去问沈初瑶呢? “总之,你还是离槿王远一些,我这是为了你好” 萧景长叹一声,皇上一向不喜槿王,俩人之间早晚会有一场恶斗,沈初瑶和她走得近,对她没什么好处。 “为了我好,就请萧将军离我远一些,我看到你就厌烦” 说完,沈初瑶也不想多和萧景争辩什么,抬脚离开。 这次萧景并没有阻拦沈初瑶,只是看着沈初瑶离开的背影。 萧景的这段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回去的时候,沈二夫人还没有回来。 看到沈初瑶回来,沈老夫人问道:“你二伯母呢?” “二伯母去客房换衣服了” 沈初瑶没有过多解释,总不能说二伯母把裙摆上弄上了尿渍吧。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点点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也不知道恭房里有什么,能让她呆这么长时间” 显然沈老夫人对二夫人十分不满,也不看看现在宫里的氛围,就是沈老夫人也不敢随意走动,偏偏沈二夫人无知者无畏,这个时候还敢在宫里随意走动。 沈老夫人也没指望其他人附和,显然她就是抱怨一句。 沈初瑶笑了笑,即便是沈老夫人平时如何严肃,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偶尔会说出不符合身份的话。 片刻后,沈二夫人回来了,沈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多说。 宴会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了下午,宫里也没有说要放她们离开。 这里不乏身份贵重的人,皇亲国戚,丞相夫人,一品诰命夫人。 这么多有身份的人,皇上却顾不得,直接下令不让任何离开,这一举动人心惶惶。 在此期间,一些体弱的小姐支撑不住,直接倒下。 兰妃挥了挥手,便有宫女上前,把晕倒的人扶到客房歇息。 沈初瑶原本平静的心,也有些许不安。 ······ 御书房的气氛很是沉闷,底下的大臣都战战兢兢,尽量缩小存在感。 皇上身上的愤怒都要化为实质。 “废物,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抓不到” 皇上脸色铁青,眼底浮现出杀意。 “皇上恕罪,臣等无能” 一众大臣跪下。 “废物” 皇上手边的茶盏骤然摔在地上,天青色的杯子在几位大人面前滚动。 他的视线在一众大臣脸上扫过,最终落在谢丞相身上。 “谢爱卿,你来说” 谢丞相说道:“皇上,当务之急是要即刻变更京城的防御,免得敌人趁此机会给京城重重一击,造成大周江山动荡” “改变防御需要时间 ,最快也得两天,朕已经下了命令,卫将军正在调整京城的防御,只是需要时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偷防御图的人,趁着他还没有出宫,没有把东西交给幕后之人” “皇上,微臣在事发之时,早已经下令,封锁宫门,不说人,就是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依臣所见,盗贼还在宫里” 早在发现被防御图被盗的那一刻起,御林军首领就让人敲响了震鼓,震鼓鼓声能传到宫门口,敲响震鼓的含义就是关闭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即便是盗贼能飞天入地,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逃出宫门。 所以他断定盗贼还在宫里。 “宫里可都查过了?” 皇上轻点着龙案,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按照您的吩咐,任何地方都搜过了,就是后宫妃嫔的宫殿,微臣都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影子” 这倒是奇怪了,宫里都查遍了,怎么可能找不到?“ 谢丞相思索片刻,问道:“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地方?” 漏掉了什么地方? “若是说漏掉了什么地方,那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太微殿” 听到这话,谢丞相看向皇上,皇上表情未变,太微殿是整个皇宫的禁忌,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 就连谢丞相都不知道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 曾经有个新来的宫女,不知道这个禁忌,误入太微殿。 直接被乱管打死,还让各殿的宫女观摩,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去太微殿,更何况宫女被打死后,人们路过太微殿附近,晚上总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久而久之,传出闹鬼的传言,连太微殿附近,都没人敢去了。 皇上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太微殿还没有搜查,朕亲自带人去太微殿” 随即,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带着御林军去了太微殿,之所以皇上要亲自去太微殿,是因为太微殿的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看到。 太微殿是前朝皇帝宠妃元贵妃的住处,先皇夺得江山后,一把火把皇宫烧了,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但是奇怪的是太微殿在大火中,却完整的保存下来。 先皇见此,认为是天意,就把太微殿保留了下来。 只是太微殿毕竟是前朝的宫殿,从先皇开始,就开始下令,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太微殿一步。 皇上带着众人走到这里,看着前方这座宫殿,已经存在上百年的宫殿,因为没有人打扫,已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皇上一踏入宫殿,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皇上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他挥了挥面前的灰尘,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桌椅,梳妆镜前是打翻的首饰盒,里面的珠宝早已经消失一空。 太微殿分为主殿和偏殿。 从进入主殿皇上就发现,地板上有一滴红色的血迹,格外明显,顺着血迹留下的痕迹,皇上带人来到到偏殿,刚要进门,御林军统领,警惕的看着里面,恭敬道:“皇上,还是臣先进去,您的龙体不能受到伤害” 皇上点点头,也没有阻止。 御林军统领拿着宝剑,眼神警惕,他一把踢开宫殿的门,入目望去,地板上的血更多。 他方才和盗贼交过手,虽然盗贼受伤了,却还是让盗贼跑了,现在地上的血迹,很可能就是盗贼留下的。 御林军首领脸上浮现出激动,眼底却越来越警惕。 顺着血迹,御林军首领警惕的走入偏殿,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靠在墙角的黑衣人,此时的黑衣人,已经昏迷,身上满是血迹,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宝剑。 听到动静,黑衣人睁开眼睛,警惕的瞧着这些人,捂着伤口,从地上起来,拿起宝剑就要抵抗。 只是身受重伤的盗贼,又岂是御林军的对手。 御林军很快就把他给制服了。 御林军首领揭开他的面巾,露出了一张平淡的脸。 “防御图在哪里?” 御林军首领问道。 盗贼瞥过脸,并不说话。 “在他身上搜一遍” 皇上看着偷盗防御图的盗贼,眼神冷厉。 “是,皇上” 御林军统领,从盗贼身上搜身,果然搜出来了防御图。 御林军统领检查了下,确实没毒后,这才把防御图递给了皇上。 皇上打开看了一眼,看着熟悉的地图,皇上面上浮现出激动, “把他带走,好好审问一下,究竟是谁要盗取防御图” 皇上看了盗贼一眼,收起防御图。 找到了防御图,搁在皇上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 此时,御花园的各家夫人小姐,再也坐不住,纷纷打听着消息。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时间,还不让我们出宫啊” 第181章 搜身 黄小姐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太监问道。她是个急性子,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能随意走动,她早就受够了。 “奴才不知” 小太监急忙摇摇头。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黄小姐扯着太监的衣领摇晃,脸色狰狞,小太监被吓得脸色惨白。 “悠悠,你放开他” 黄夫人皱着眉头,急忙扯开黄悠悠的手。 黄悠悠的手一松开,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 “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宫里,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我真是在家里把你宠坏了” 黄夫人生气的瞧着她。 黄悠悠撅着嘴,刚想说些什么,兰妃的温柔的声音传来:“诸位夫人,小姐,皇上丢的珍宝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本宫让宫女送你们离开” 听到这话,这些夫人小姐,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这场宴会,可真是特别,他们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把参加宫宴的人扣在皇宫,虽然知道皇上是担心盗取珍宝的人跑了。 他们还是猜测,皇上究竟丢失的是什么,能在皇宫盗取物品,有这么大的本事,随便去富商家盗取物品,也比皇宫强,还没有风险。 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来皇宫盗取一件珍宝吗? 有些聪明的自然是不信,只是皇上说丢失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皇上说是珍宝,那就是珍宝。 一众夫人小姐跟随着宫人来到宫门口。 沈家人也跟着人群来到了宫门口,看着宫门的外面,沈初瑶似乎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别看宫里如此繁华,但是她还是喜欢宫外。 就在这些人要出宫门时,一道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有令,关闭宫门,任何人不能出入”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让我们离开吗,这是做什么?” “就是啊,又发生什么事了” 接二连三的事,已经让这些小姐不满,他们刚被留下了那么久,眼看就要出宫门了又来这一下,谁能受得了。 不满的情绪越来越多。 沈初瑶垂下眼帘,方才皇上让他们离开,定然是盗取防御图的人找到了,但是现在在他们刚要出宫门时却被阻拦。 这期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还有同伙没抓住?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听到沈老夫人的声音,沈初瑶抬起头,这才发现沈二夫人脸色惨白,脸上都是冷汗。 ”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 沈二夫人抬起衣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汗珠却还是源源不断从她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害怕什么?“ 沈老夫人锐利的眼神盯着沈二夫人。 “我······我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这阵仗有点害怕” 沈二夫人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嘴角。 沈老夫人瞧着沈二夫人的神色,也相信了她说的话,毕竟沈二夫人一直是个窝里横的,在沈家敢作威作福,在外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倒是沈初瑶瞧着沈二夫人的脸色,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想问些什么,只是现在这里都是人,也不好问,沈初瑶把话咽了回去。 眼看越来越多人不满,太监尖声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诸位夫人小姐,怕是不想抗旨吧” 太监眼神扫视一圈,那眼神似乎要把不满的人记到心里,这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若是这太监对皇上说她们的坏话,被皇上记恨,可如何是好。 所以太监的话一出来,抱怨的人就少了,也有那身份高贵的,根本就不惧太监的威胁,此人是皇家的郡主。 “公公真是好威风,皇上面对这些诰命夫人都要客气,现在却被你一个太监训斥,你把皇上放到眼里吗,怎么着,你一个太监以为替皇上传达旨意,你就是皇上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大胆,太监急忙跪下请罪,吓得脸都白了。 “郡主,奴才绝无此意,也不敢对诸位夫人小姐不敬,只是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出宫” “皇上的旨意,本郡主自然要遵守,可你总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们就这样在宫里站一天吗?” 太监刚想说些什么,御林军统领,带着一队御林军走了过来,他扫视人群一眼,眼神锐利。 “皇上旨意,所有人要进行搜身” “什么?搜身?”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她们想质问为什么要搜身,只是看着充满杀气的御林军直接包围了她们,也不敢多问。 这是皇上的旨意,又不是搜她们一个,都要搜身,这么想着,她们也就没有那么抵触。 一直关注着二夫人的沈初瑶却发现,二夫人在听到搜身后,身体颤抖了一下。 第182章 二伯母隐瞒什么 沈初瑶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她总觉得沈二夫人在瞒着什么。 御林军首领下了命令后,太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御林军把守,再加上皇上的命令,这些人怎么敢违抗。 他们面无表情随着太监去往指定的位置。 沈初瑶走在人群中,感受到人们的浮躁。 她心里也很不安,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沈初瑶却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不让她们走,定然是这中间有人和丢失的防御图有关系。 在这期间,沈初瑶一直观察着沈二夫人的表情,在看到沈二夫人夫人魂不守舍,脸色发白的神色时。 她终于确定沈二夫人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说不定和皇宫丢失的防御图有关系,想到这里,沈初瑶脸色发沉。她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沈二夫人身边, 偏头看向沈二夫人,轻声问道:“二伯母,你这是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沈二夫人吓了一跳,她慌乱的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儿,你的脸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沈初瑶并不放过她,神色冷凝,继续追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听着沈初瑶的追问,再加上她心烦意乱,沈二夫人也来气了,控制不住的声音提高了些。 这边的动静,也让其他人注意到了,她们朝这边看了一眼,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们。 沈初瑶见此,面色不变,只是略微提高了些声音:“二伯母,娇娇是你的女儿,她刚和睿王退了亲,你还想让娇娇给人做填房吗?” 听到沈初瑶的话,其他人恍然大悟,沈家二房的事,她们也听过,自然也听到过之前和睿王定亲,之后又退婚了。 随即她们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 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管她怀疑的对不对,宁肯往坏处想,也不能不重视,若真是沈二夫人做的,那真的会连累整个沈家,说不得还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这样的罪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想到这里,沈初瑶呼吸一窒。 不行,她不能看着沈二夫人连累整个沈家。 就在沈初瑶心底思绪万千时,她们到了地方,御林军把她们带到了皇后之前准备的客房。 客房门前站着几个严肃的嬷嬷。 太监向诸位嬷嬷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对这些夫人小姐说道“诸位夫人,小姐,等下一个个进去,由嬷嬷进行搜身” 当然有些老太君或者一品诰命夫人是不用搜身的,就算皇上再怀疑,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得给这些夫人一个体面。 沈初瑶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她垂眸对沈二夫人说道:“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和宫里丢失的物品有关系,那不只是沈家,就连你的母族都受到连累,想想你的儿女,还有你的父亲,你弟弟” 二夫人心虚的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初瑶眼睛眯了起来,她审视的看着二夫人。 “二伯母,我劝你最好要说实话,你以为你做的事只是会连累沈家吗,我告诉你,罪魁祸首是会被处于剐刑” 最后一句话,沈初瑶低声在二夫人耳边说道。 沈二夫人身体抖了一下,脸上冒出了汗珠。 沈初瑶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绝不允许沈二夫人做出什么,连累沈家的事,如果她真的和皇宫丢失的防御特务有关系,那么沈家绝对会受到牵连。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都和我没有关系” 沈二夫人慌乱的说道,说完他直接往前走去,想要离开沈初瑶的身边。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沈初瑶攥紧了手腕。 “二伯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初瑶目光很是沉静,也没有威胁的话语,却让沈二夫人感受到一股恐惧。 即便如此,沈二夫人纠结片刻,还是不肯多说。 见此状况,沈初瑶也不再追问,她知道再继续问下去,沈二夫人也不会说。 沈初瑶目光平静的看着一个个进去的人,片刻后,她们就出来了,出来后,直接和自己家人一起出宫。 沈初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勾起了唇角。 正在这时候,有的小姐吸着鼻子,挥了挥空气,蹙眉问道:“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似乎感觉有一股烟味。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千金小姐指着房子,大声喊道:“着火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宫殿里的房子着起了火。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千金小姐纷纷朝外跑,一时间尖叫声不绝于耳,沈初瑶对沈家人道:“祖母,母亲,我们赶紧出去” “好” 看到那火焰,沈夫人也吓坏了,不敢再耽搁,她搀扶着沈老夫人赶紧从宫殿里跑出来。 至于沈初瑶则是趁着混乱,拉着沈二夫人的手,随着人流从宫殿里面出来,此时的殿外一片混乱。 不停的有宫女太监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那些千金小姐惊魂未定,想要离开,却还是被御林军阻挡,御林军首领,这时愈发肯定,这些人中定然有问题。 趁着御林军在维持秩序,没有注意到她这里,沈初瑶把二夫人拉到了一个无人看到的角落。 “沈初瑶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二夫人不满的想要甩开她的手,忽然你间她手心一阵刺痛,整个人不能动弹,也无法说话,她只能瞪着眼睛怒视着沈初瑶。 沈初瑶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始对沈二夫人搜身。 全身上下都搜完后,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沈初瑶蹙起了眉头,难道她猜错了,真的和沈二夫人没有关系。 不对! 方才二夫人的神色,可不像什么都没发生,定然和她有关系。 如果防御图没有在二夫人身上,她完全不必那么紧张。 沈初瑶上下打量二夫人,思索着有没有漏掉的地方,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沈二夫人的头发上。 沈二夫人的发包比以往用的要大,若说藏一张防御图那是绰绰有余。 果然,沈二夫人察觉到沈初瑶的视线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神露出了一丝慌乱。 沈初瑶小心的在她头发里翻找,终于找到了东西。 二夫人上了年纪,再加上经常生气,她的头发大把的掉,所以只好用丫鬟的头发做发包,刚好可以藏东西,还没有人能够发现。 沈初瑶盯着二夫人喷火的眼神,拿到了东西,当她打开东西的一瞬间,瞳孔微缩,瞬间把东西收了起来。 她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化为寒冰,刺入二夫人的胸口。 “景川” 沈初瑶地上喊了一声, 暗影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时出现,沈二夫人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沈初瑶也没管二夫人,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暗影。 暗影点点头,也不需要沈初瑶交代,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随即,暗影就像一阵凤一样,忽然消失,没有人发现暗影曾经出现过。 解决了最大的隐患,沈初瑶衣袖在沈二夫人鼻子面前轻轻挥动,眨眼间,二夫人就能动了。 她狠狠的瞪着沈初瑶,眼神有心虚,有怨怪,也有懊恼,就是没有悔意。若说有悔意那就是后悔让沈初瑶找到了。 沈初瑶冷漠的瞧着她,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她闭上眼睛,片刻后,眼底恢复了平静。 看着沈二夫人没有任何后悔,反而还心生怨恨。 沈初瑶淡漠一笑,还怨恨呢,她还是想想回沈家后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很快,火势便被控制住了,这场火灾,本就是暗影放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所以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火势控制住了后,御林军首领想要让人继续搜身,此时的一个太监跑来,对御林军首领低声说了几句话。 御林军首领脸色微变,她看着这群夫人小姐,叹了口气,有些人已经被搜查过了,有些人没有,那么如果现在说皇上已经找到了珍宝,不必再搜身,定然会让被搜过身的不满。 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让嬷嬷给她们搜身,只是这次搜身只是意思一下,嬷嬷也只是敷衍的搜了下身。 很快,除了那些诰命夫人和皇亲国戚,其他人基本都被搜身了。; 结束了这一切,御林军首领,这才让她们离开。 看着打开的宫门,沈初瑶呼吸急促,即便如此,她依然迈着稳重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出了宫门,当她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仿佛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其他的小姐,走出宫门的这一刻,也忍不住开始说话,在宫里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于她们来说可谓惊险。 “终于结束了” 沈夫人感叹了一声。 “是啊,也不知道宫里丢失的东西找到了吗?” 沈老夫人也跟着附和。 不过宫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她们可以探究的,好在现在终于从宫里出来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一直低头的沈二夫人身边,要不是她及时察觉,说不得沈家现在就被抄家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满心的杀意,要把沈二夫人碎尸万段。 感受到沈初瑶身上骤然传来的杀意,沈二夫人身体吓得抖了一下。 倒是沈夫人不明所以,她诧异的看向沈初瑶,疑惑的问道:“初瑶,你怎么了?” “我没事”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她现在十分庆幸,这次是她来参加宫宴,否则,沈家的下场可想而知,想到这里她就是一阵后怕。 只是在宫门口,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一切还是等回到沈家再说。 沈夫人此时也被折腾的不轻,脸上满是疲惫。 “娘,吃点糕点吧” 沈初瑶从暗格里取出一盘云片糕,放到沈夫人面前,瞧着沈夫人脸上的疲惫,温柔的说道。 看到桌子上的糕点,沈夫人也没拒绝,她确实是饿了,在宫里折腾那么长时间,再加上宴会上,她也没吃多少菜。 现在确实是饿了,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吃了几片糕点后,沈夫人喝了一口茶水,茶水自然早就是冰凉的,却也只能将就着喝两口。 几块糕点下肚,沈夫人这才有了些许力气,她看向沈初瑶:“初瑶,这次的宫宴实在是太吓人了,好在有惊无险” “母亲,你知道皇上丢了什么东西吗?” 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整个人面无表情。 “什么东西,不就是丢了珍宝吗?” 沈夫人不明所以,手里拿着凉透的茶杯,刚准备喝一口润润嗓子,就听到沈初瑶接下来的话。 “皇上丢失了京城防御图”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夫人手上的茶杯骤然落地,茶杯里的水四溅开来。 白玉茶盏落在马车上,在马车上滚动几圈。 “你说什么?” 沈夫人震惊的看着沈初瑶,她虽然是一个内宅妇人,却也知道京城防御图呗盗,意味着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丢失了京城防御图,这可不是小事,若是有人得到防御图,围攻京城,到时京城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沈夫人也没问沈初瑶是怎么知道的,她继续问道:“防御图找到了吗?” “找到了” 沈初瑶声音淡淡,眼神很是复杂\/ “找到了,这就好”沈夫人拍拍了胸口,松了口气。 还没等沈夫人松口气,沈初瑶的一句话,差点把她吓个半死。 “这事和二伯母有关系”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夫人简直惊呆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得是真的?” 沈夫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沈初瑶点点头。 丢失防御图怎么还和二夫人有关系,做为妯娌,沈夫人清楚的知道沈二夫人有很多缺点,小心眼,爱胡搅蛮缠,把沈家的东西拿去贴补娘家。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丢失的藏宝图和她有关系,一想到要是真的被皇上查出来,她们沈家,她的几个儿女都逃不过一死。 沈夫人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她握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第183章 出宫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自生自灭,不该给她求情,才让她害我们沈家” 沈夫人恨呀,要是沈二夫人真的因此害了她的儿女,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沈夫人脑子很清醒,就算是沈初瑶没有告诉她防御图后续的事情怎么样,她也能猜测出来一定是解决了,否则她们也不会安全的出宫。 指不定她们沈家现在已经被打入大牢了。 沈夫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怒火。 终于回到了沈府。 下人扶着沈老夫人下马车,沈老夫人上了年纪,再加上在宫里折腾了很久,又累又饿。 沈初瑶看着准备离开的沈老夫人开口道:“祖母,我有事情要说” 沈二夫人生怕沈初瑶把事情说出来,急忙打断她的话:“你有什么话就不能等到母亲吃过饭,休息好再说吗,你没看到母亲又累又饿吗?” 沈初瑶清澈的眼眸看向她,似乎要拆穿她的真面目,被这样的眼眸看着,沈二夫人有些害怕。 沈初瑶并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沈老夫人,认真的说:“祖母,这关系到我们沈家的生死存亡”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她知道沈初瑶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此时看着沈初瑶严肃的眉眼,沈老夫人心里一沉,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祖母,最好把父亲还有大哥都请来” 沈初瑶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更加确定有什么大事。 她不再犹豫,直接对身边的婢女道:“去把大爷还有南逸叫来大堂” “是,老夫人” 沈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来到了大堂,期间丫鬟担心老夫人饿了,摆上了几盘枣糕,糟糕甜而不腻,也容易克化,适合沈老夫人吃。 沈老夫人本就饿了,吃了几片枣糕,喝了一杯花茶,她上了年纪,即便很饿,也吃不了几口。 这期间沈二夫人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的攥着手绢。 沈老夫人只看了一眼就猜测八成和她有关系,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事,平时沈二夫人把沈家的钱财拿回娘家接济父兄一家。 老夫人知道,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沈二夫人做的事情不地道,但是念在她孝顺,再加上每次拿回去的银两不多,她也就不与她计较。 正在这时候,沈父和沈南逸都过来了,瞧见屋子里严肃的神色,沈南逸眼神微闪,他掀起衣袍,跪在地上给沈老夫人行礼。 看到自己俊逸有礼的孙子,沈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起来吧” “不知道母亲叫儿子来所谓何事?” 沈父恭敬的问道。 闻言,沈老夫人看向沈初瑶,“是初瑶有事找你” 初瑶? 沈父的视线落在沈初瑶身上,有些诧异,“你们不是刚参加宫宴回来吗” 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能有什么事? “父亲,今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您可听说了?” 沈初瑶询问道。 ”这是自然“沈父点点头,继续说道:“皇上丢失了一件珍宝,封锁宫门让人寻找” 听到这话,沈初瑶明白了,原来不是所有大臣都知道。 “父亲,皇上丢失的根本就不是珍宝,而是京城防御图” 京城防御图? 沈初瑶的话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很震惊。 沈父也没想到皇上丢失的会是京城防御图,他在朝为官,自然知道京城防御图对皇上有多重要,这关系到京城的安危。 “你怎么会知道京城防御图丢了” 沈父神色严肃的看向沈初瑶。 ”父亲,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告诉你,我在二伯母身上找到了皇上丢失的防御图” 听到沈初瑶的话,在场的人沈家人都震惊了,哪怕沈夫人已经知道这事和沈二夫人有关,再次听到这话,还是被气得牙痒痒。 沈老夫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骤然浮现出冷厉。 “初瑶,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沈老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沈二夫人身上,仿佛要化成利刃刺入二夫人的身体里。 沈老夫人这样的神色,让沈二夫人心中涌起一阵害怕,哪怕之前沈初瑶威胁她,她都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她是沈府的二夫人,沈初瑶没有权利对她做什么。 可是看着沈老夫人的眼神,沈二夫人彻底怕了。 “母亲,你别听沈初瑶瞎说,她是为了报复我” 还不等沈初瑶说话,沈二夫人就急忙开口辩解道。 “闭嘴” 沈大人冷狠的声音传来,他目光幽深的仿佛一片见不到底的黑夜,就这么看着沈二夫人,却让她浑身血迹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沈二夫人张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沈初瑶解释道:”皇上当初急匆匆离开的时候,二伯母也出去了,我们在宴会上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二伯母回来,祖母就让我去寻找” 二夫人想辩解,她去如厕了,只是瞧着一脸怒火的沈大人,她最终没有张口。 第184章 揭穿二夫人的阴谋 “听丫鬟说,二伯母去如厕了,我就按照丫鬟说得方向去寻找,只是按照那个丫鬟说得方向,往前一直走,并没有恭房,只有太微殿的地方有恭房,但是太微殿是皇宫的禁地。二伯母又不是第一次入宫,不会不知道,后来我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二伯母” “我觉得二伯母太过怪异,就询问她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二伯母言,因为她找不到恭房,随意找了个地方,又把尿渍弄到衣裙上,这才鬼鬼祟祟,我本来也相信了二伯母的话,因为无论怎么着,二伯母也是沈家人,就是在沈府闹了什么矛盾,出了沈府,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初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们原本快要出宫门时,皇上又下旨封锁宫门,我注意到二伯母神色异常,尤其是在皇上下令要搜身时,二伯母更加怪异,所以我怀疑二伯母定然是拿了宫里的东西,好在宫殿着火了,趁乱我把二伯母带了出来,果然从她身上搜出了宫里丢失的防御图” 沈初瑶说完看向沈二夫人,目光平静,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有,你胡说,既然你说防御图在我身上找到的,你拿出来看看,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人,再者说皇上最后都放我们出来,肯定是找到了” 仗着沈初瑶没有证据,沈二夫人开始狡辩。 沈初瑶瞥了她一眼,眼神满是冷意,那防御图无论在谁身上都会带来灾害,她若是还带在身上,那就是置整个沈家于死地。 沈二夫人是断定,她拿不出证据吗? “要说证据,可真有,绘制防御图是用特殊的羊皮还有墨水绘制,只要碰过它,手上就留有松香味,那么二伯母你敢不敢让人闻闻你的手上有没有松香味” 听到这话,沈二夫人下意识把手背到后面。 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更加证实了沈初瑶的话,即便没有现在这一出,她们也相信沈初瑶的话。 她不会拿整个沈家开玩笑。 “马氏,你好大的胆子” 沈老夫人怒火翻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翻了茶杯。 这十多年来,沈老夫人上了年纪,一直修身养性,很少发火,就算是沈二爷当初忤逆老夫人去了穷乡僻壤任职,老夫人都没有多生气。 可是这次,沈老夫人真的生气了,沈二夫人这样的举动,会让她们沈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沈老夫人只要一想到差点,她们沈家就完了,心里就一阵后怕,到时她该如何去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 “跪下” 沈老夫人通红着眼眸,直直的看向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想解释什么,只是看着沈老夫人那锐利的眼眸,像是要把她劈成两半,沈二夫人心底一阵害怕。 她乖乖的跪了下来。 “你居然敢通敌卖国,谁给你的胆子” 沈老夫人最恨的就是通敌卖国的人,没想到她居然是自己的儿媳,早知道这样,当初老二再如何闹,她都不该同意马氏进门,差点害了她们全家。 “说说吧,你到底和谁勾结通敌叛国” 沈老夫人眼神锐利的盯着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还想垂死挣扎,她摇摇头,辩解道:“母亲,儿媳真的冤枉啊,这让我从何说起?” “你弟弟上个月刚得了一个儿子吧” 沈老夫人也并没有和沈二夫人争辩,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果然,二夫人听到弟弟,猛然抬起头。 沈老夫人自顾自的说道:“还有你爹,前些日子抢夺民女,造成一个良家女主枉死,这罪过怕是不轻吧,若是暗中被人杀了,我想也没人会在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听到老夫人这明晃晃的威胁,沈二夫人哭着祈求道:“母亲,这一切都和我爹和我弟弟没有关系,你放过他们吧” 沈二夫人知道,沈家要捏死她的母族,可谓是轻而易举,而且沈老夫人手段凌厉,她要是不说,她真的相信沈老夫人会害死她全家。 想到这里,沈二夫人的心理防线击溃了。 “我说,我都说,请母亲不要为难我的娘家,这一切他们都不知情” 沈老夫人面无表情。 “那就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二夫人抽噎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骗了,娇娇和睿王退婚后,我就想着给娇娇再找门好婚事,可是我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恰巧我弟弟说他认识一个人,能帮娇娇嫁给槿王” 听到槿王,沈初瑶眼皮跳了跳。 “你真是糊涂,你以为槿王是什么人,别说你弟弟认识的人,就是皇上让他娶娇娇都不一定成,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这样的事你也信” 沈老夫人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不会的,别人不能办到,他肯定能办到” 都到了这个时候,沈二夫人还对那人的本事坚信不疑。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为了不被这个蠢货气死,直接转移话题:“后来呢,你是怎么到皇宫偷到防御图呢” 沈二夫人摆摆手,“母亲,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去偷防御图,他告诉我,参加宫宴那天,在通往太微殿的路上,有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一个椭圆形的石头,石头下藏着物品,让我把藏着的东西,想办法带出皇宫,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京城防御图,娘,你可要相信我啊” 沈初瑶冷笑一声,若说一开始沈二夫人不知道石头底下藏的是防御图,她信! 但是当沈二夫人找到石头下藏着的东西时,定然会看一眼,否则她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找错东西。 更何况,从后来,沈二夫人怪异的态度,沈初瑶可以确定她一定知道石头下藏的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你可是什么都知道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在宫宴上是那样的表情,你是要抱着让娇娇嫁给槿王的念头,下阴曹地府吗?” 沈老夫人根本就不相信沈二夫人的鬼话,二夫人是什么人,嫁进二十多年了,沈老夫人还不清楚吗?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 沈二夫人想辩解,只是对上沈老夫人那双洞悉一切事物的眼神,最后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弱。 “二伯母,那人是不是给过你承诺,即便连累沈家出事了,也能让你全身而退” 沈初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问道。 听到沈初瑶的话,沈二夫人眼底果然闪过一抹异色。 沈老夫人眼底满是杀意,她动了杀心。 “真是好啊,我沈家待你不薄,你居然想害我们沈家,我真是看走眼了,只当你有小毛病,奈何你的心思如此恶毒,沈家是断然不能留你” “母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您也得为娇娇和思宇着想啊” 沈二夫人此时终于害怕了,她不能被休出沈家,那样她还有什么活路。 “老大,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她” 沈老夫人不再搭理她,转而看向沈大人。 沈大人垂眸瞧着沈二夫人,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第185章 沈二夫人之死 “母亲,您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沈大人询问道。 “把她关入祠堂,永远不许出来” 沈老夫人苍老的眼眸闪过冷光,如果不是为了沈家,她怕是现在就把她打死,扔到乱葬岗上。 可是她现在死了,平白惹得沈家被人怀疑,只能等到事情过去,才能处置沈二夫人。 闻言,沈二夫人松了口气,只是把她关起来,对她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沈夫人这样的处置,沈大人却不满意,她也知道沈老夫人的想法,无非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等到过一段时间再处置沈二夫人。 “母亲,你可有想过,只要她活着一天,那个人可能会用她来对付沈家,她对沈家来说就是一个随时都会把沈家置于死地的人“ “你是说······” 沈老夫人面色惊疑不定。 沈大人点点头,“从现在来看,那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沈家来的,若是她还活着,说不得还会成为她对付沈家的工具。” 听到沈大人的话,沈二夫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她的命啊! 她吓得全身颤抖,她一向惧怕沈大人,那是因为她知道沈大人,虽然不管内宅的事,却手段大凌厉。 沈二夫人平时在内宅做些出格的事,沈大人也不计较,那是因为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也就由她去了,可是沈二夫人现在做的事,真的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绝对无法容忍, 说到这里,沈初瑶倒是想起了什么?难道这一切是襄城王做的? “二伯母,那个人什么时候找的你,让你办这件事?” 沈初瑶淡淡的问道。 沈二夫人心烦意乱,加上惊惧,并没有回答沈初瑶的话。 沈父怒斥道:“初瑶问你呢,说话” 突如其来的怒斥,让沈二夫人如同惊弓之鸟,声音颤抖:“那人是十天前找的我” 十天前? 沈初瑶眉毛扬起,十天前她还没有牵扯到襄城王令牌事件中,根本就不可能是襄城王要针对他们。 既然不是襄城王,那会是谁呢? 沈初瑶陷入了沉思。 沈老夫人眼神锐利的盯着沈二夫人,面色平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决定了沈二夫人的命运。 “溺死吧” 沈二夫人听到这话,急忙求饶,她跪在地上,哭泣道:“母亲,求你放过我吧,你看在娇娇和思宇两个孩子的份上放过我吧, 没有了母亲他们在婚事上可如何是好” “你现在想起两个孩子了,你之前想要把沈家置于死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你就忍心让他们去死吗?” 听到沈二夫人的话,沈老夫人原本平静的情绪又暴怒起来。 在她看来,沈二夫人不管是做为沈家妇,还是做为一个母亲,都不合格,为了自己的私欲要把整个沈家推入绝境。 “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藏得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不会发现的” 沈二妇人语无伦次的说道。 此时的沈老夫人也不愿意多和沈二夫人说话,她看向沈大人,淡淡的开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 “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 沈大人点点头,看了一眼沈二夫人,这一眼如同看死人一样冰冷。 随即便喊出自己的贴身侍卫,把沈二夫人带了回去。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无论二夫人怎么求饶,沈家人丝毫不心软。 眼见沈家的人丝毫不心软,沈二夫人眼神满是恨意,她大声喊道:“你们要是敢这么对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天天缠着你们沈家” 沈二夫人凄厉的喊叫声,在整个堂屋异常刺耳。 在座的都没有被沈二夫人威胁到,面无表情,沈老大人走得早,老夫人一个人带大几个孩子,还能让如今的沈家蒸蒸日上,就可知她不是个柔弱之人。 只是如今上了年纪,敛去了一身的锋芒,如今关系到沈家的安危,她自然不能手软。 “沈初瑶,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话还没有说完,沈二夫人被堵上嘴巴带走了。 沈初瑶面色不变,她看着沈二夫人满眼的不甘,直到被拖出房间。 二伯母的结局已经注定,她又何必耗费心神,多加计较。 实在是二伯母这次做的事,太过恶毒,无法让人原谅。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大家坐在椅子上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 片刻后,侍卫来回禀,“老爷,事情已办妥” 沈大人点点头,望向沈南逸“南逸,你随我去瞧瞧” 正好,沈南逸也不放心,他也想最后确定二伯母是否真的已经没了。 沈南逸做为沈家的嫡长子,也是沈家下一代的佼佼者,平时很是温和,但是对于想要谋害沈家的二伯母,没有丝毫心软。 若不是沈初瑶机灵,他沈家上下三百余口,如今怕是在菜市场斩首了。 “父亲,女儿也去瞧瞧吧” 沈初瑶起身,她也想去瞧瞧二夫人如何了? “你一个姑娘家去做什么?” 沈大人训斥道,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别的千金小姐,怕是嫌晦气早就离得远远的,偏偏沈初瑶知道有尸体,还要凑过去,他的嫡女怎么和别人家的女儿不一样呢。 沈南逸看着沈大人,沉声道“父亲,这事是初瑶解决的,既然初瑶想看,就带着她吧” 听着沈南逸的话,沈大人思索片刻,要不是沈初瑶,他们沈家今日指不定到他手里终结了。 想到这里,沈大人也就同意了沈初瑶的要求。 沈初瑶跟着沈父到了停放尸体的房间。 踏入房间,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放眼望去,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摆在中间,格外显眼。 沈初瑶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面色紧闭的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脸色泛着青,面色狰狞,双手紧攥,看得出死之前的挣扎和不甘。 沈南逸走上前,伸出手指在鼻子前试探了下,看向沈大人:“父亲,确实已经死了” “死了也好,省的祸害沈家” 沈大人冷哼一声,若不是为了沈家,他还真不想让沈二夫人死得这么简单。 “你二伯母死的事情先瞒着,过两天就对外说她失足落入水中,一切丧事从简” “是,父亲” 沈南逸并没有意见。 沈大人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就转身离开。 沈初瑶站在不远处,看着沈二夫人的尸体出了神。 “大哥,你说究竟是谁在针对我们沈家” 沈初瑶低声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爹在官场上沉浮几十年,若说没有得罪人,那不可能,可是这也不至于用如此狠毒的手法去害我沈家” 沈南逸摇摇头,眉头凝起,敌在暗,他在明,实在是让人束手束脚。 沈初瑶走到二夫人的尸体前,打量着尸体。 听到沈南逸的话,沈初瑶缓缓开口道:“大哥,我觉得不是官场上的人,从娇娇失踪中毒,再到二伯母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我总感觉有什么联系,这背后或许都是同一个人” “你有什么想法?” 沈南逸问道。 第186章 萧景的回忆 沈初瑶轻叹口气,“我本来以为是因为令牌的事,襄城王要对沈家出手,可是二伯母是十天前认识那人的,此时的襄城王还没有回京,我也没有接触令牌,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襄城王,再者说能在皇宫里偷出防御图的人······” 沈初瑶停顿了下,认真的说道:“有本事在宫里偷盗防御图的,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大臣里应该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吧” 沈南逸点点头:“你说得确实不错,能偷盗防御图的,本就不是一般人,他如此针对咱们沈家,定然是有什么目的” 究竟是什么呢? 沈南逸想不明白,他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沈初瑶长叹一声,开口道:“大哥,针对沈家,无非就两个目的,一个是有仇,一个是有利益,若说是有仇,凭借着黑衣人的本事,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派人到沈家,我们沈家怕是都抵挡不了,那剩下的就是有利益了?” 沈南逸拍了拍沈初瑶的脑袋,笑着说“别想那么多了,也许是想让沈家身败名裂呢,无论是哪一种都有可能,没有证据,我们在这里凭空猜测,很容易出现偏差” 沈初瑶莞尔一笑,双手拱起:“大哥,你说得对,小妹受教了” “走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南逸揉了揉沈初瑶的头发,看了一眼沈二夫人的尸体。 ······ 萧景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走出宫门,瞧着漆黑的夜色,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将军” 书墨看到萧景出来,掀起车帘,神色恭敬。 萧景点点头,掀起衣袍,抬脚上了马车。 书墨看到萧景上了马车,这才放下车帘。 萧景疲惫的靠在软榻上,整个身体都放松,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萧景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做的,差点连皇上都骗过去。 原本皇上已经抓到了偷盗防御图的人,也从盗贼身上找到了防御图,却没想到差点中了计策。 还是谢丞相发现防御图是假的,皇上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重新封锁宫门查找,虽然最后在太微殿找到了,萧景还是感觉奇怪。 太微殿都已经搜索一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怎么会又重新出现在太微殿。 萧景觉得很是蹊跷,当他得到消息,在给夫人小姐搜身的宫殿着火时,萧景终于想明白了,这个藏宝图恐怕和那些夫人小姐有关系。 不过防御图已经找回来了,一直把朝廷官员的家眷扣在宫里,也不是个事。 不过,萧景怀疑的还是襄城王,因为除了襄城王,别的人没这个能耐,京城防御图层层守卫,除了明处的,还有不少暗处的,能在这些人的手中偷出防御图,还能全身而退,除了襄城王,萧景想不到别的人。 至于槿王······ 槿王给他的感觉更是深藏不露,但是萧景还是偏向于襄城王,偷盗防御图,很大可能是襄城王做的。 夜晚的街上,还有许多卖东西的小贩,听着摊贩的叫卖声,萧景的思绪渐渐回神。 他掀开车帘,视线落在外面,街道上挂着一排排灯笼,微黄的亮光照耀着街道,小摊贩卖力的吆喝。 几个小孩子围在卖糖葫芦的商贩前。指着糖葫芦,向身边的大人索要。 阵阵食物的香味,弥漫在鼻翼间,这样的烟火气息,让萧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陌生的画面。 一对年轻的少年少女,在街头巷尾开心的吃着东西,少女像个精灵一样,在街头穿梭,忽然少女转过身,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阿景,外面的东西可真好吃” 少年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灿烂,温柔的目光看着面前娇小的少女。 “你喜欢吃,我天天买给你吃” 少女手里拿着糖葫芦,笑着调侃道“你以什么身份买给我吃” 少年害羞的低下头,随即神色很是坚定。 “我会娶你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萧景的妻子”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少年。 “那我就等你来娶我” 画面消散,萧景还沉浸在画面中没有回神,虽然那个少女的容颜在她的脑海中很是模糊,但是萧景却很确定,那就是沈初瑶。 此时萧景的心里很是害怕,他害怕若他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发现他深爱着沈初瑶,那他不是成了笑话吗? 他该怎么办? 很快便回到了萧府,萧景抬头看着萧府大门的牌匾,眼神满是深沉。 萧景抬脚往府邸走去,书墨犹豫片刻问道“将军,我们是去沉香院吗?” 沈香院也就是桑宁所住的院子。 听到这话,萧景停下脚步,看向书墨,漆黑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 书嬷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刚想跪下请罪。 萧景凉凉的声音传来:“你是收了她多少东西” 书嬷急忙跪下,脸上满是焦急:“将军恕罪,属下并没有收桑姨娘的东西,只是桑姨娘多次派人询问将军何时回来,属下这才多嘴”。 第187章 书画发现桑宁的秘密 萧景没有说话,深沉的眼眸落在书墨身上。 “下不为例,你若再多嘴,就去桑宁跟前伺候吧” 萧景冰冷的嗓音在书墨耳边响起,书墨心神一跳,急忙说道:“将军,属下再也不敢了” 萧景看了他一眼,越过书墨朝前面走去 书墨低着头,松了一口气,看着萧景走远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萧景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有一张床,他平时用来休息,他现在不想见桑宁,自然就住在书房。 下属们端上了热饭菜,萧景吃过饭菜后。 舒服的泡在了浴池里,结实有力的胸膛从水里浮现,他靠在浴池里,闭上了眼睛,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很是疲惫。 正在这时候,萧景耳朵动了动,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双柔软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萧景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手,一下子把她甩到了地上。 一声闷哼声音传来,萧景这才看向地上的人。 “怎么是你” 书画被萧景用了十成力道甩在地上,她整个人痛得都快要散架了。 “将军,婢妾想来伺候您沐浴” 萧景拿起里衣随意穿上,黑色的衣服勾勒出劲瘦的身材,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脸颊落入胸膛,书画的脸瞬间就红了。 “不用你伺候,你走吧” 萧景的神色却很冷淡,看着书画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书画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将军不把她放到眼里,她知道,她当时实在没办法了,才去勾引萧景,当时将军身受重伤,她就算是去勾引将军,时机也不对。 可是她当时没有时间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当时她还没有给萧景下药,就被萧景给抓住了,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道萧景问她这么做的原因。 她当时已经绝望了,愤怒之下,直接控诉了桑宁的罪行,没想到萧景居然没有杀她。 居然还让她当了姨娘,虽然她这个姨娘有名无实,书画还是很感激,最起码有了这个名分,桑宁就无法把她许配给马夫。 她现在还记得桑宁的神色,桑宁得知她成了萧景的姨娘,大吵大闹,险些把萧景抓伤。 后来老夫人直接把孩子从桑宁身边抱走,桑宁这才安分下来。 书画敏锐的察觉到萧景和桑宁之间出现了矛盾。 她原本以为是俩人吵架,还观察了几天,没想到萧景居然好多天都没回来,也没去见桑宁,这在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 书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一开始只是想躲过嫁给马夫的命运,后来看着萧景和桑宁出现了矛盾,一个隐秘的想法在书画脑海中浮现,桑宁一个乡下来的,都可以为将军生下孩子,她为什么不能呢? 只要有了孩子,她这辈子就有了指望。 “你怎么还不走?” 萧景穿好衣服,转身看到还跪在那里的桑宁,冷冷的说道。 “将军,婢妾伺候您休息吧” 书画红着脸说道,随即她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碰萧景,只是连萧景的衣袖都没触碰到,就被萧景躲开。 “不知羞耻” 萧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这四个字,像是千斤重一样砸在书画心里,书画羞愧的满脸通红。原来在萧景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一个评价? 萧景看都不想看书画,转身就要离开。 他刚走了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衣角,萧景刚想把书画踹开,接下来书画说得话,却是扰乱了他的心神。 “将军,婢妾发现桑姨娘想要对您使用巫蛊之术” “你说什么?” 萧景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书画,眼神浮现怵杀意,书画却浑然不知。 桑宁对他下蛊虫,这些他都知道,但是却不能传出去,皇上禁止使用蛊虫,若是知道他的姨娘居然会蛊虫,虽然萧景是受害人,却也难道干系。 难道和你同床共枕三年的人,你什么都看不出来吗,这话,皇上能信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婢妾这两日去看望桑姨娘时,无意间瞧见桑姨娘在杯子里放血,婢妾很是惊讶,忍不住偷看,可是后来······“ 想到之后发生的事,书画整个人都很害怕。 书画咬牙继续说道:”后来婢妾发现,桑姨娘的玉镯里跑出来一个虫子,那虫子很是可怖,密密麻麻的腿,瞬间就把杯子里的血吸干净,整个身体就像血一样通红” 说到这里,书画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神色浮现出害怕。 萧景神色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只知道自己被桑宁下了蛊毒,但是桑宁是如何下蛊毒的,却不知道。 如今听到这些,他只感觉诧异,却不会多么惊讶。 “婢妾听到桑姨娘在自言自语,她说既然之前的压制不住,那就重新来过,这一次夫君再也不会离开她” 书画继续说,她想起当时的场面,再加上这两日将军和桑宁的矛盾,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书画的脑海里浮现。 难道桑宁是什么精怪,她用了特殊的手段,让将军爱上她? 她想到桑宁的举动,越来越觉得有可能,她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红得像血的虫子,原本那么小的虫子,居然能喝一杯血。 听到书画说得话,萧景平静的面色浮现出震惊,没想到桑宁还想给他下蛊毒。 萧景冷笑一声。 桑宁对她下的毒她自然知道,他也不会随意让人利用。 “本将军之前就告诉你,安分守己,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萧景厌恶的看着书画。 听到萧景讽刺的话,书画面上通红,窘迫的情绪在心底浮现。 “将军,妾身知错,妾身只是担心桑姨娘会做什么事,危害将军府,妾身承认妾身有私心,婢妾是将军府的人,未来就是和将军府连在一起,只有将军好,婢妾才能好,所以婢妾看到桑姨娘做的奇怪举动,不免有些担心” 书画轻咬着嘴唇,小心的看了一眼萧景。 萧景脸上的冷厉神色有些许缓和。 书画见此,继续说道:“婢妾今日前来,也是有私心,将军也知道,一个女人在后宅立足最重要的是孩子,婢妾知道将军不喜欢我,所以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今日冒犯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不得不说,书画还是有几分小聪明,也清楚自己的能耐,她知道自己在萧景面前根本就无法撒谎,索性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萧景淡漠的眼神看了书画一眼,书画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萧景的处罚。 片刻后,萧景开口道:“起来吧” 书画心里松了口气,她缓缓起身,低垂着眉眼站在萧景面前。 萧景原本差点都快把书画给忘记了,没想到书画却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被他娘逼迫纳妾。 “你放心,萧家不会出现奴才不敬主子的局面,只要你一天有妾室这个身份,将军府就是你的庇护,你也不用想着要一个孩子” 萧景能给书画的只有这么多,再者说萧景原本就不想纳书画为妾,在看到书画趁着他受伤勾引他,他只想把这个丫鬟乱棍打死,趁着他受伤去勾引,这么没眼里的丫鬟,萧景极其厌恶。 也是当时萧夫人看不惯桑宁,想要萧景纳妾,恶心桑宁,再加上萧景对桑宁有那么一丝怀疑。 听过书画的经历后,就鬼使神差的把她提拔成妾室。 “多谢将军” 书画咬了咬唇。 “你退下吧” 萧景挥了挥手。 书画福身行礼告退。 就在书画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小少爷高烧不退” 书墨焦急的禀告道,听到这话,萧景脸上满是担心,也顾不得什么,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不管他和桑宁有什么矛盾,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很疼爱。 书画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了桑宁。 萧景一路急匆匆的赶到萧夫人的院子,此时萧夫人的院子还亮着灯光,院子里的下人进进出出。 看到下人慌张的模样,萧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急忙朝屋子里走去,来的路上他也了解了一些事情,他儿子从昨日开始就断断续续的发热,只是孩子刚满一个月,大夫不敢随意下药,只能开了药,让乳母喝下去,再给孩子喂药。 本来昨日已经退热了,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何莫名的发起了高热,无论如何高热都退不下去。 此时的萧夫人怀里抱着萧予泽,原本白嫩的脸蛋变得通红,萧夫人心疼极了,她抱着孩子轻声哄着,婴儿的哭声吵得萧夫人担心极了。 “你们快点想办法退热,我孙子都哭了两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还了得” 萧夫人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大夫。 两个老大夫凑在一起商议,很多退热的法子,他们都不能用,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拿不到主意到底用多少药量。 “夫人,稍等药方已经开出来了” 两个大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把药方递给萧夫人身边的丫鬟。 “赶紧去煎药” 萧夫人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催促道。 怀里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萧夫人摸了摸她孙子愈发滚烫的额头,愈发着急。 萧景进来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幅景象。 萧夫人看到萧景过来,就像是有了主心骨。 “景儿,你可算是来了,予泽发热一直不退,这可怎么办?” 看到萧景,萧夫人有了底气,急忙抱着孩子,来到萧景身边。 萧夫人怀里的婴儿,五官精致,玉雪可爱,像极了萧景。 只是此时怀中的孩子,满脸通红,有气无力,红嫩的嘴唇上起 干皮。 萧景伸手摸着孩子的额头,眉头蹙起:“怎么会这么烫?” “我也不知道,予泽从昨天就开始发热,奶娘吃了药,给他喂了奶,予泽已经不发热了,只是今天早上你去参加宫宴时,予泽又开始发热了,怎么也不见好” 萧夫人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大夫怎么说?” 萧景担忧的问道。 “大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热,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不见予泽好转” 萧夫人摇摇头,她请的还是京城最好的大夫。 即便这样也因为找不到病因,予泽的病才会一直不好,要是能知道生病的原因,就能对症下药,予泽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就在说话的功夫,萧予泽的哭声已经成原本的嚎啕大哭,到现在哭声微弱,一个月的孩子,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这孩子都哭了一个时辰了,现在声音越来越弱” 就在萧夫人说话的功夫,萧予泽已经停止了哭泣,直接晕了过去。 见此,萧夫人吓得惊慌失措,把孩子抱到大夫面前,大声吼道“你们赶紧瞧瞧我孙子如何了?” 大夫急忙检查萧泽宇,眉头紧锁了起来:“不好,小少爷因为高热晕厥了” “你们赶紧救治小少爷” 萧景怒吼, 看到萧景的怒火,大夫也不敢耽误,急忙给萧予泽施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夫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在一番救治下,萧予泽最终保住了性命。 大夫松了口气,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予泽怎么样了?“ 萧景看着脸色通红,紧紧闭着眼睛的萧予泽,担心的问道。 ”将军放心,小少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目前依然在发热,这样持续发热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萧景抱起孩子,冷厉的眼神扫向俩人:”你的意思是,本将军的儿子你们治不了?” “将军,我们医术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您不如请宫里的太医吧,太医定然比我们的医术好” 老大夫皱着脸,他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小的发热给难住,所有的退热药方都用过了,就连萧夫人请的第二个大夫,开的药方也是和他大差不差同样的思路。 他们俩所有的药方都试了,就是不见小少爷好转。 萧景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高烧不退。 第188章 蛊虫的反噬 与此同时,沉香院,整个院子陷入了沉静,主卧里微亮的灯光,更加显眼。 “噗!” 桑宁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坐在桌子前,呆呆的看着碎裂的玉镯。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桑宁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她看着地上的碎片,颤抖着双手,从地上的碎片中,试图寻找蛊虫的身影。 白嫩的手指被玉镯碎片刺伤,鲜血淋漓,此时的桑宁也顾不得这么多。 她翻遍了碎片,也没看到蛊虫的身影。 桑宁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的手腕,蓦然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那人给她蛊虫时曾经说过,若是给对方下的蛊虫被破解了,那她就会遭到反噬。 现在她不仅吐血,玉镯也莫名碎了,是不是说明她给萧景下的蛊虫被破解了? 可是那人给她的蛊虫并没有解药,萧景是怎么破解的? 桑宁再也坐不住了,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就要朝外面跑。 “姨娘,您要去哪里” 外头守夜的丫鬟,看到桑宁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诧异的问道。 桑宁冷着脸,厌烦的说道:“闭嘴” 突如其来的怒斥,让丫鬟不敢多言,只是看着桑宁在这个时候朝外面去,丫鬟也不能不管,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要是桑宁出事,受罚的还是他们这些奴婢。 桑宁边走边穿好衣服,她没有从萧府大门离开,她在萧家也快一年了,还是有点自己的人脉。 桑宁此时站在一个破旧的门前,砰砰砰的敲着门。 ”谁啊“ 屋子里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穿衣服的布料摩梭声响起,里面的人不耐烦的骂骂咧咧:“小贱蹄子要是没什么事把我吵醒,仔细你的皮” 屋里的婆子骂骂咧咧的打开门,看到桑宁站在门口,骂人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她慌忙跪下:“夫人,老奴不知道夫人来此,胡言乱语,请夫人恕罪” “少废话,今日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我今日要出府,若是你胆敢把我要出府的消息泄露出去,别怪我拿你开刀” 桑宁面色平静,说出的话也很是平静,却让婆子不敢造次,她生活在萧家的最底层,却也有自己的办法知道萧家的一切,桑宁这个人,外表柔和,内里却很是残忍。 “是,是,夫人老奴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 婆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还不赶紧去开门” 桑宁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婆子从屋子里拿出钥匙,哆哆嗦嗦的开了门。 等到桑宁出去后,婆子原本卑躬屈膝的嘴脸,一下子变得不屑。 “我呸,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出府,不守妇道,亏得将军对你那么好” 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 “不行,桑宁偷偷出府的事,一定要让将军知道,这样的人可配不上她们将军” 不过她可不会贸然过去告诉将军,若是将军不信,被桑宁反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片刻后,她就有了主意,一个能把消息传到萧景的耳朵里,却也不会暴露她。 桑宁出了府邸,朝着一个精致的宅院中走去。 “砰砰砰” 桑宁敲了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 守门的小厮打开了门,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小厮说道:“姑娘,这么晚了,你找谁” “我找你们主子” 小厮的脸色瞬间变了:“大晚上的来找人,我们主子早就睡了,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着小厮就要关门,桑宁着急之下,直接用手抵住大门。 “你这是做什么” 小厮看着桑宁的动作很是不悦。 “我要见你们主子,你告诉她桃花村桑宁求见” 桑宁面色严肃,还透着些许急切。 小厮看了桑宁一眼,也没当回事:“管你桃花村还是梨花村,都这么晚了,我们家主子不见客,你还是走吧,别让我找人把你轰走” 说着,小厮就要关门。 “等一下”桑宁急忙抵住了大门,这次小厮却没有心软,只觉得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他们主人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见的吗。 眼见着宅子的门被关上了,桑宁还不死心,她不停的敲着大门,“我要见你们主人” 大门被拍的吱呀作响。 管家刚好从这里过,听到了拍门的声音,他把两个小厮喊过来,训斥道:怎么回事,外面有人敲咱们府的门,你们不管,若是惊扰了主子,你们就是有两个脑袋都不够砍” “管家,那个女人说要见咱们主子,可是都大半夜了,主子怕是也该休息了,小的让她明天来,她不愿意,一直在这里敲门” 小厮苦着脸,弓着身子,小心的对面前的管家的说道。 “哼”管家冷哼一声:“真是没用的东西” 管家没好气的在小厮头上敲了下,“还不把人赶走” “是,小的这就去” 桑宁正在疯狂的敲着门,她今天一定要见到这里的主人。 大门被缓缓打开,桑宁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到门开了,她急忙朝宅院里跑。 “拦住她” 桑宁的操作一下子把小厮给惊呆了,他反应过来后,直接让人拦住桑宁。 桑宁还没跑几步,就被拦了下来,几个小厮,恨恨的踢了一脚桑宁,若这人真的跑到了宅子里,冲撞了主子,他们必然会受到惩罚。 小厮这一脚可没留情,一脚踢到桑宁的腿上,桑宁瞬间疼的脸色惨白。 “给你好脸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再敢在外面敲门,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小厮恶狠狠的威胁。 桑宁摇摇头:“我要见你们主子”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说了要你走,你还要见我们主子” 另一个小厮有些烦躁“干脆把她抓起来算了,省得麻烦,若是她半夜再来敲门,惊醒了主子,我们可承担不起” “也是” 两个小厮对桑宁也不再客气,直接抓住她,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其中一个小厮拿起绳子,准备把桑宁给捆起来,就在这危急时刻,桑宁忽然想到什么,脑子也清晰。 她大声道:“你们不能抓我,我和你们主子认识,这次是你们主子交代我办的事,有了变化,需要及时报告给你们主子,否则你们以为我这么闲,大半夜不睡觉,来找你们主子,耽误了你们主子的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谁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桑宁的话,让两个小厮动作顿住了,却还是辩解道。 “是不是真的你让我见到你们主子就知道了” 桑宁冷着脸说道。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主子都要休息了,你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得明天来” 知道桑宁是他们主子的人,两个小厮的态度温和了些。 “你们真是榆木脑袋,八百里加急,即便是半夜,皇上也得上朝呢,你们家主子交给我的可是重要的事,若你们能承担的起责任,我现在就走,等你们耽误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桑宁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两个小厮着急了,急忙拦住桑宁:“我们去给你禀告,你就在这里等着” 桑宁转过身,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此时的天色尚不算太晚,府邸的主人还没有入睡。 “郡主,门房的小厮说外面有人求见” 婢女小心的来到容宣郡主面前,此时的容宣郡主,已经卸下珠钗,正准备休息,听到婢女的话,她伸手抚摸着头发,毫不在意的问道:“谁大晚上的要见本郡主?” “听门房的人禀告,说是桃花村桑宁” 闻言,容宣郡主抬眸看了一眼婢女,淡淡的说:“让她进来吧” “你们都下去” 婢女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容宣郡主一个人,她拿起一个发簪,随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瓶子。 片刻后,桑宁被带到了这里。 一看到容宣郡主,桑宁就扑了过来:“郡主,你可要帮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容宣郡主嫌弃的躲过身子。 桑宁把容宣郡主看作救命稻草,并没有看到容宣郡主对她的嫌弃。 “好好说话,你现在有夫有子,有什么需要本郡主救命的'' 容宣郡主欣赏着指甲上新做的蔻丹,满眼欣赏。 ”郡主,我怀疑萧景快要恢复记忆了,我手腕上的镯子碎了” 闻言,容宣郡主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严肃。 桑宁从怀里取出红玉手镯的碎片,这枚红玉手镯,并不是用玉做成,材料取自蛊虫成长附近的石头,经过打磨,刻成镯子形状,再用人的鲜血滋养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成为母蛊的养蛊之地。 容宣郡主看着碎掉的手镯,神色变得凝重:“这玉镯是你不小心打碎了,还在自己碎的” “玉镯是自己碎的,而且我当时还因此吐血了“ “这蛊虫被你的血养了这么多天,现在蛊虫死亡,你也会遭到反噬” 容宣郡主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郡主镯子碎了,是不是就代表萧景要恢复记忆了?” 桑宁一脸的害怕。 “你慌什么,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吗?” 容宣的心里也不平静,不应该啊,这蛊虫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你先回去,本郡主问问巫医,也许还有补救的办法” 桑宁想问什么,只是看着容宣一身的威严,也不敢多嘴,只得先行离开。 此时的萧予泽,不知道为何,呼吸变得愈发微弱,身上愈发滚烫。 就在大夫束手无策时,太医院的章太医过来了,章太医在整个太医院,医术都是数一数二。 “章太医,你快点瞧瞧予泽,他快没呼吸了” 萧景看到章大夫,就像是看到救星,直接把他拉到了萧予泽面前。 章太医一个踉跄,差点被摔倒,不过在看到萧予泽的面色时,他也顾不得说什么。 检查了一下萧予泽的身体,章太医原本平静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手指搭在萧予泽的小胳膊上,感受到他体内的流失的生命。 章太医顾不得什么,直接打开医药箱,拿出金针朝萧予泽的头上扎去。 萧景虽然着急,但是看到章太医的动作也不敢打扰。 看到萧予泽头上的针,萧景神色严肃,直到章太医收掉最后一根针,他这才着急的问道:“章太医,予泽如何了?” 章太医没说话,他从箱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婢女:“把这药磨碎,泡成水,让小少爷服下即可” 嘱咐完后,章太医这才回答:“萧将军,小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若是晚一步,小公子怕是已经没救了” 闻言,萧景心里一阵后怕,他拱手道谢:“多谢章太医”随即他不放心的问道:“予泽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章太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萧将军,令公子的身体情况很是怪异,就好像是突然间生命流失,我也查不出病因” 章太医摸着胡子,很是疑惑,他行医四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萧景刚想说些什么,蓦然胸前一痛,喉咙里一股痒意,“噗!”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萧景震惊的看着地上的血迹,红色的虫子在血液中蠕动,看起来诡异又恶心。 章太医也惊呆了,他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萧予泽,终于明白了。 之前萧景也请他检查过身体,他自然知道萧景身中蛊毒,他也查了不少资料,对蛊虫也是有很深的了解。 只是他也对萧景所中的蛊毒无能为力,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萧景的蛊毒居然解开了。 章太医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景,解蛊毒的关键居然就是萧景的儿子。 一个与萧景血脉相连的骨肉,这个孩子的出生,使得萧景被蛊虫控制的力度越来越小,随着孩子慢慢的长大,蛊虫对萧景的影响越来越小。 两人血脉相连,对萧景慢慢失去影响,但是却对萧景的儿子有影响,所以这段时日,萧予泽的身体总是不好。 甚至差点失去生命。 此时的萧景脑袋仿佛要炸开,脑子里混沌的记忆,仿佛破开了闸门,一股脑的涌入萧景的脑海中。 第189章 公主邀请 萧景的脑袋像是炸裂一般,头疼欲裂,无法承受的直接倒了下去。 “景儿” 萧夫人大声喊道。 萧景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萧夫人急忙扑到萧景的身边。 “太医,你快看看我儿子” 章太医刚把治好萧予泽,就要马不停蹄的去治萧景,他检查了一番萧景的脉象,吩咐下人把他抬到床上。 “太医,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章太医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景,叹了口气:“夫人不用担心,之前萧将军的身体里中毒了,现在他把毒素排出来了,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章太医总不能说萧景中了蛊毒吧,蛊毒可是明令禁止的,要是让萧夫人知道,难保不会传出去,这对萧家不利。 “中毒?我的景儿怎么会中毒?他什么时候中的毒,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砸到章太医身上,萧夫人担心的看向章太医,生怕萧景再出什么事。 “夫人放心,萧将军是以前中的毒,现在他的毒已经排出体外了,自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是对身体造成了损伤,伤及脏腑” 章太医说得是实话,蛊虫在萧景的身体里呆这么久,就算是解决了蛊虫,萧景的身体也会遭到损害。 “只是······” 章太医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萧夫人急忙追问,生怕萧景有什么生命危险。 “没什么,只是将军脏腑受损,怕是要两日后才能醒来,这段日子辛苦夫人多加照顾” 章太医嘱咐道。 “太医,景儿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吗?” 听到萧景伤到脏腑,萧夫人当时就着急了。 章太医摇摇头“这谁也不能保证,我给他开几副药,等他醒来,我再过来看看”章大夫很快开好了药方,交给萧夫人。 萧夫人看了一眼药方,随手交给身边的丫鬟。 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景,又看着刚满月还高热不退的萧予泽,急得嘴角起了燎泡。 “太医,你这两天能不能住在府中“ 萧夫人神色有些为难,也有些不好意思,好端端的让一个太医住进府邸,那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差事吗? 只是萧夫人也没有了办法,大的小的都倒下了,她也没有了主心骨。 此时的她想起了沈初瑶,还记得三年前,刚传来萧景战死的消息,萧夫人直接哭晕过去,还是沈初瑶一手操办后事,把整个萧家都撑了起来。 如今萧家再次遇到事了,她才感觉到沈初瑶的难能可贵。 她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让萧景和沈初瑶和离,都说娶妻娶贤,沈初瑶就是那贤惠的,偏偏当时萧景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要和沈初瑶和离。 只是她就是阻止也没用,萧景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沈初瑶失望透顶,就是谁也无法阻止,只能说俩人的缘分尽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样了” 还没有见人,就听到桑宁焦急的声音。 桑宁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衣服凌乱的从外面跑进来。 萧夫人看着这样的桑宁皱起了眉头,训斥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她素来对不讲规矩的人看不上,尤其是屋子里还有外男在,桑宁就这么进来,实在是把萧夫人气坏了。 “娘,我听说夫君和予泽都病了,我一担心,就顾不上什么,还请娘恕罪” 桑宁乖巧的承认错误。 萧夫人冷哼一声,她现在看到桑宁就烦。 “既然知错,还不赶紧离开” 萧夫人不耐烦见她,若不是当初萧景阻止,她早就把桑宁赶出去了。 现在她全身心都被萧景和予泽牵引,也没有心情去找桑宁的麻烦。 ”夫人,你就让我照顾夫君吧,我担心丫鬟照顾不上心,您上了年纪,一个人守着怕是劳神,再者说予泽也生病了,您也无法分神“ 听着桑宁的话,萧夫人也觉得有道理。 她一个人守着两个病号,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思索片刻,萧夫人指着萧予泽道:“你去照顾予泽” 萧夫人虽然愿意退一步,却也不愿意桑宁再接触自己的萧景。 她虽然看重孙子,但是萧景却是她唯一疼爱的儿子,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萧景在她心里的分量重。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昏迷的萧景,从小到大的画面,包括忘却的记忆,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浮现。 ······ 沈府 自从沈二夫人死后,沈家把她的尸体直接找了个山头埋葬,并没有让她入沈家的祖坟,沈老夫人觉得晦气,本来想把她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却又担心有人发现,只好对外宣称,沈家二夫人落水而亡。 沈家死了一个夫人,外人也不在意,沈家就把沈二夫人匆匆处理了。 沈家的事处理完,沈初瑶松了口气。 这一刻,她十分感激槿王,好在槿王在她身边安排的人,她才能化解这件危机,她先是让暗影点燃宫殿,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趁乱找到沈二夫人身上的防御图,她把防御图给了暗影,暗影引人在太微殿看到防御图。 她原本觉得因为自己捡到了令牌,从而招惹上襄城王,连累沈家很是愧疚。 所以用令牌换取槿王的保护。 现在反而因为她招惹上襄城王,从而救了沈家,沈初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幸运? 秋日的太阳泛着冷意,枯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沈家的下人,天不亮就起来打扫。 沈初瑶看着手里的信纸,蹙起了眉头。 她看过信后,看向清月“你去告诉公主,我一定准时赴约” 第190章 去赴约 “是,小姐” 清月福身行礼,转身离开。 沈初瑶收起信封,淡然的问道:“现在到午时了吗?” “回小姐,还有两刻钟到午时” 半夏回答道。 郑嬷嬷端着糕点走上来,笑着说:“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芙蓉店的五仁酥” 郑嬷嬷的儿子出府办事,知道小姐喜欢芙蓉堂的糕点,特意从外面买来。 听到这话,沈初瑶笑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轻咬了一口。 “嬷嬷,你收拾一下,等会和我一起出去” “小姐,咱们要出府吗?” 郑嬷嬷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她不想出府邸,只是每次小姐出府总会发生点什么事。 沈初瑶点点头。 郑嬷嬷的眼神带着幽怨“小姐,您有什么事,就让老奴去做,您每次出府都要发生点事情,老奴都快要受不住了” 沈初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虽然话不好听,但是郑嬷嬷说得也有些道理。 她自从离开萧家后,每次出府都要发生些事情,难不成她真的与京城犯冲,她是不是要去庙里拜拜呢? “嬷嬷,这次是华阳公主的邀约,你说我能不去吗?” 沈初瑶开口道。 闻言,郑嬷嬷神色凝重,确实,公主的邀约不能拒绝,可是沈初瑶出府她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小姐,要不要让大少爷陪你一起去” 沈初瑶继续吃着糕点,摇摇头:“还是不用了,我大哥很忙” 沈南逸这几天很忙,基本上是早出晚归,她还是不要麻烦沈南逸了。 “小姐,我们多叫点护卫” 郑嬷嬷实在是不放心。 “不用了,我身边有大哥安排的人” 沈初瑶知道自己身边有暗影保护,所以不是太过担心,只是前两次出府每次都遇到事,着实把郑嬷嬷吓到了。 午饭过后,沈初瑶早早就去了约定的醉花居,这是一座酒楼,却与普通的酒楼不太一样,这里一楼可以赏歌舞,说书,唱戏,只要客人想看,无论什么节目都有二楼的窗户对着一楼的大堂,这样无论一楼表演什么节目,二楼都能清晰的看到。 沈初瑶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华阳公主的包厢。 侍女把沈初瑶引到包厢门口,恭敬的说道:“公主,沈小姐求见” “请她进来吧” 门内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沈初瑶进来时,华阳公主正靠在窗户上,左手撑着下巴,精致的侧脸明媚灵动。 她此时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下面的歌舞。 听到动静,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来了,坐吧” 沈初瑶坐在了华阳公主的对面,这期间华阳公主的视线一直在下面的歌舞上。 片刻后,华阳公主收回视线,看向沈初瑶。 “你尝一下这里的糕点,很不错” 华阳公主让人给沈初瑶上了一份糕点,这糕点精致透明,上面撒着点点桂花。 沈初瑶尝了一口,评价道:“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是不错。” 华阳公主笑了,眼神却没有一点笑意。 “你说得确实不错,醉花居无论是食物,还是她的设计,都很新颖,不过开业一个月,就能风靡整个京城” 沈初瑶静静的听着,此时她也不知道华阳公主叫她来的目的。 而且她能和华阳公主这么平静的面对面说话,确实有些怪异,以前的华阳公主傲娇,刁蛮,自信,现在的华阳公主多了几分稳重。 “只是可惜,京城这么好的地方,本公主以后再也不能来了” 华阳公主长叹一声。 沈初瑶眼眸微闪,有些不明白华阳公主说这话的目的。 华阳公主接下来的话,很快解开了她的疑惑。 “皇兄想让我去和亲” 听到这话,沈初瑶很是诧异,京城里没有一丝凤声,她没想到皇上居然要华阳公主去和亲。 沈初瑶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安慰的话,怕是华阳公主也不想听。 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有几个能有好下场。一旦两国撕破脸皮,最先受难的就是和亲公主。 华阳公主也没指望她能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说道”皇上想让本公主和大晟联姻“ 大晟联姻? 两百年前,天下分裂,各诸侯纷纷起义,天下民不聊生,后来百里家族横空出世,打破了天下分裂的局面,一统天下。 天下安定后,百姓得以喘息,百里皇帝免除三年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只是好景不长,二十年后,当年的开国功臣,忽然起兵造反,百里家族也趁机起义分一杯羹,自此原本已经统一的天下,再次分裂。 大晟就是在那次分裂中出现的国家,一直延续至今,至于其他国家,早就已经更迭换代了好几代主人。 这几十年,大晟风调雨顺,兵肥马壮。 难道大晟是要有什么异动了? 所以大周才想要和亲。 这也难怪,一统天下,是每一个皇帝的愿望,现在大晟国力强壮,兵肥马壮,这个时候想要统一天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反观大周内忧外患,不过,如果大晟真的对大周有想法,只是依靠和亲根本就行不通,即便是大晟同意和亲,也是为了降低警惕,一个本就打算统一天下的帝王,又如何会因为一个和亲公主断了念头。 想来华阳公主也清楚这些。 “公主,是大晟要求我们大周一定要选一位公主和亲吗?” 平阳郡主摇摇头:“这倒不是,大晟没有要和大周和亲的意思,只是大周想要我去和亲” 闻言,沈初瑶笑了:“既然大晟没有要和亲的意思,这和亲未必能成,这只是大周的······”一厢情愿。 沈初瑶顿了顿说道:“还不知道大晟皇帝是什么意思,公主不必太忧心” 华阳公主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你的宽慰,确实让本公主宽心了不少” “你说大晟会同意和亲吗?” 华阳公主喝了一口茶水,视线重新落在底下的歌舞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公主,大晟皇帝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如果公主不想和亲,就要早做准备” 看在华阳公主曾经帮过她的份上,沈初瑶不介意多提点一下。 “你什么意思?” 华阳公主眯起眼睛。 “敢问公主,你是从哪里得知你要去和亲,京城并没有一丝和亲的传言” 也就是说这件事并没有商议下来,那么华阳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听言,华阳公主也不隐瞒:“我母妃宫里的一个宫女和御书房的一个太监是同乡,那个太监透露了一句皇上有意让本公主和大晟和亲。” 第191章 遭到暗算 华阳公主没说的一点是,她母妃宫里的宫女和那个太监是对食,只是这样的事,就不必说了,而且皇上严令禁止宫女和太监结为对食。 听到这话,沈初瑶笑了:“公主,既然和亲的事,皇上没有传出来,就是还未下定数,您可以在这个时间做些什么?” 华阳公主的动作顿了下,她诧异的问道:“做些什么?” 沈初瑶莞尔一笑,拿起面前的糕点品尝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比如说公主抱恙,或者中了毒,容貌有损,皇上要和大晟联姻,又不是结仇,自然不会把容貌有损,或者身体有疾的公主送去和亲“ 听着沈初瑶的话,华阳公主眼神一亮,她抬起下巴,傲娇的看着沈初瑶:“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就比本公主聪明一点” 沈初瑶哑然失笑,解决了她的难题,华阳公主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还是那么傲娇。 “公主说得是,公主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公主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沈初瑶调侃道。 “你知道就好” 华阳公主瞥了她一眼,满脸的自信。 沈初瑶勾唇一笑,抿了口茶水,对于华阳公主跳脱的性格,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公主的事,最好趁早,若是晚了,公主再去做这事,就变得有目的” 到时皇上一眼就能看出,华阳公主是为了逃避和亲,故意中毒,或者造成容貌有损。 华阳公主这么做就是阳奉阴违,皇上定然不会高兴,不管皇上是什么命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华阳公主暗地里想违抗皇上的命令。 皇上定然不高兴,到时候原本有可能和亲的华阳公主,怕是也要板上钉钉了。 华阳公主忙不迭的点点头:“你说得这些本公主自然知道,本公主又不是傻子” “尝尝本公主新得的茶” 华阳公主亲手给沈初瑶倒了一杯茶水,她把茶水递给沈初瑶瞥了她一眼,“你可是本郡主第一个倒茶水的人” 沈初瑶接过茶杯,淡淡的笑了,“能得公主亲自倒茶水,是我的荣幸” 清香的茶香味弥漫在鼻翼间,沈初瑶轻抿了口茶水,茶香在舌尖炸裂,真是好茶! 他们沈家也算是高门大户,她也喝过不少好茶,却都没这茶来的清香。 “你这茶······” 就在此时,沈初瑶忽然察觉不对,她刚想起身,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你,你怎么了” 华阳公主吓得急忙起身,刚要看看沈初瑶怎么样,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早知道她就让影卫跟着她了,这是华阳公主晕倒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 沈府 沈夫人正在大堂,左手边坐着户部尚书z夫人,户部尚书夫人一袭玫红色的衣服,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夫人,商大人,让我来向家二小姐提亲,两个孩子可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户部尚书夫人满脸笑意。 听到这话,沈夫人哪怕心里很高兴,也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他们沈家得矜持点,不能让人以为他们上赶着。 ”商大人确实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考上状元,真是前途无量“ 沈夫人嘴角含笑,不停的夸赞着商序。 虽说商序是皇帝近臣,但是官职确实不大,也不知道商序怎么能请动尚书夫人。 这么看来商序还是挺有本事的,如此一来,沈夫人对自己看人的本事很是自豪,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户部尚书夫人也夸赞着沈沁然,”沁然小姐,真是如花似玉,端庄优雅,贤良淑德,这俩孩子若是成亲了,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端庄优雅? 贤良淑德? 这夸赞的沈夫人都有些脸红,沈沁然什么样,她还能不知道吗,人过于单纯,要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指至于给沈沁然找个家世简单的。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恭维了一会。 也到了时候,沈夫人这才开口道:”我们家沁然还小,我还想多养她一年呢“ ”一家有女百家求,沈二小姐如此出众,商大人自然也是心悦二小姐的“ 尚书夫人满脸笑意的说道。 转而尚书夫人又说到正事上:”今日我来就是为了商大人的婚事,商大人对二小姐十分满意,不知道沈家对这门亲事如何”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主,自然是要老夫人做主,这些我得和老夫人商量” 说是让老夫人做主,其实就是同意了,沈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商序,商序让尚书夫人过来就是要通口气,然后才是正式的提亲下聘。 “理解,女人这一生不易,自然要找个人品上佳能托付终身的” 尚书夫人并不生气,她也是一个母亲,理解一个母亲对儿女的心。 ”多谢夫人理解,不过,商大人才华横溢,小小年纪就取得状元之位,我还是很看好商大人的,只是沁然出嫁,也算是府里的大事,自然要让老夫人知道“ 听到这话,尚书夫人明了,这是已经同意了,有了和商家结亲的打算。 尚书夫人笑着说:“这是自然,女儿嫁人,自然要考察女婿的人品” 随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看着时间不早了,尚书夫人这才告辞。 送尚书夫人离开后,沈夫人脸上的笑愈发明显。 她轻抚掌,赞叹道:“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商序的确是个不错的,能把尚书夫人请来” 请个尚书夫人不算什么,只是商序寒门出身,刚中了状元,才入朝为官,竟然能请动尚书夫人,这在沈夫人看来,商序前途无量。 “程嬷嬷,你说这门亲事如何?” 沈夫人虽然是在问程嬷嬷,不过她脸上的神色却很是自信,自信她给沈沁然找到的是 程嬷嬷看着沈夫人的神色,恭敬道:“二小姐这门亲事自然极好” 听到这话,沈夫人更加自得,“是啊,本夫人挑选夫婿的眼光还是有的,这次给沁然挑选的夫婿,有大好的前途,之前我给初瑶挑选的宣平侯次子,多好的人家,宣平侯家训,家中男子不可纳妾,除非三十未有子嗣,这个亲事多好啊,真是可惜了,要不是萧景横插一杠,初瑶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就替沈初瑶可惜,要是当初嫁给萱平侯次子,她女儿也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看着沈夫人脸上的遗憾,程嬷嬷犹豫了片刻,小心的说道:”夫人,前些日子,老奴在外面采买东西,遇到了萱平侯家的丫鬟,听到了一个消息,也不知真假“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沈夫人端起茶盏,悠悠的问道。 “老奴听一个丫鬟说,他们二少爷还惦记着咱们大小姐” 二少爷也就是当初差点和沈初瑶定亲的侯次子,当年沈夫人看上了,宣伯侯次子,她找人探听了一下,得知宣平侯夫人也有意,还没准备上门,就发生了皇室老王爷差点抢娶沈初瑶,最后还是萧景解决了这个问题。 听言,沈夫人眼眸亮了“你说得可真,那位二公子真的惦记着初瑶” “这······老奴不敢保证”程嬷嬷犹豫片刻,“老奴只是听宣平侯下人提了这么一句,不过从丫鬟口中说出的话,得查明真假才是” “你说得是” 沈夫人激动的心平复了下来, 她也不能随意听一个丫鬟的言语,就凭空相信,怎么着也该调查清楚,就算是二公子真的对沈初瑶念念不忘,那又如何,若是萱平侯家人不愿意,她们家初瑶也嫁不过去。 至于说宣平侯主母磋磨儿媳,这点沈夫人不担心,宣平侯家训严格,不会做出磋磨儿媳的事情。 沈夫人如今是满心的遗憾。这么好的人家,怎么初瑶就错过了呢,若是当初嫁给宣平侯次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遗憾了。 沈初瑶虽然与萧景和离了,但是也不能一直不嫁人,否则她这后半辈子有什么指望。 最后无儿无女孤苦终老,她和沈父在还能庇护一二,若是她们哪天不在了,沈初瑶可怎么办。 到时候沈家的后代,就算是要庇护沈初瑶,也不会那么尽心。 想起这个,沈夫人就发愁。 “郑嬷嬷,你去把大小姐叫来,我有事和她说” 沈夫人看了一眼郑嬷嬷。 “是,夫人” 郑嬷嬷亲自去往沈初瑶的院子,在得知沈初瑶去赴华阳公主的邀约,也就没多想,直接回去向沈夫人禀告。 沈夫人听到这话,只是交代了一句,“初瑶回来后,让她来见我” 交代完后,沈夫人就去看账本了。 而此时被沈夫人提到的沈初瑶却是很不好受。 沈初瑶梦中感觉到一阵颠簸,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飞速移动的地面。 沈初瑶愣了片刻,眼神迷茫,大脑一片空白。 须臾后,她回过神,终于想起来了,她记得她晕倒是喝了华阳公主的茶水,怎么回事? 难道是华阳公主有问题?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想这些了,沈初瑶发现她正在马背上,头朝下,像麻袋一样,被人放在马背上。 马鞍紧紧的顶着她的腹部,再加上头朝下,脑袋充血,沈初瑶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沈初瑶双手双脚也没绑住,但是她也跑不了,如今沈初瑶双手无力,如今她也知道自己是中了药,只是她也不知道抓她的是何人? 而且她还有暗影暗中保护,这些人怎么会得手呢? 不管如何,如今只能靠自救。 沈初瑶趴在马背上,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 看着马匹奔跑的速度,她歇了从马上跳下来的想法,若是直接从马上跳下来,不死也残。 还有一个办法,沈初瑶握紧了手里的迷药,眼神闪过锐利。 自从前两次出府遇到了事情,沈初瑶每次出府都要携带防身的东西。 好在,她准备的防身东西,都还在。 沈初瑶眯着眼睛,伺机待发。 ······ 暗影在被一群黑衣人纠缠时,就预感到事情不妙,没想到还是中了敌人的计策,让对方把沈初瑶给带走了。 暗影脸色难看,这还是从他执行任务以来,第一次失手。 他让手下的暗卫去追,他则是飞身回到了槿王府。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槿王。 “王爷,沈小姐和华阳公主在酒楼,遭到暗算,沈小姐被人带走了,属下等人被一伙黑衣人牵制,无法上前救人,属下无能,已经派人去追了” 暗影跪在槿王面前,大气不敢喘,也很是羞耻,这是他做任务第一次失手,屋子里很是安静。 槿王静静的坐在书案前,一身紫色锦袍,容颜如画,却难掩唯我独尊的气质。 他垂眸看着暗影,冷声道:“你暴露了?” 一般来说,暗卫保护主子,是不会让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可是对方却派人钳制暗影,让暗影没法保护沈初瑶,从而带走沈初瑶。 “属下绝对没有暴露” 暗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暗卫最重要的就是隐匿,他身为槿王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暴露。 就连皇上身边的影卫之首都很难发现他的踪迹,其他人不可能发现他的行踪。 槿王敛眉思索,轻轻敲着桌面,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华阳呢?” “属下已经把华阳公主送回府了,她们是冲着沈小姐来的,并没对公主做什么。” “主子,会不会是襄城王的人?” 月影思索片刻,猜测道。 槿王眼眸眯了起来,他看向月影:”月影,你带人顺着暗卫留下的记号,去追寻沈初瑶的行踪,查探清楚带走沈初瑶的是什么人” ”是,主子“ 月影抱拳行礼后飞身离开。 槿王看着月影离开,目光才落在暗影身上:“你去盯着华阳” “属下领命” 暗影心里再好奇,也不敢多问。 难不成王爷怀疑华阳公主? “另外,事情办妥后自去领罚,若是再完不成任务,你就离开本王身边” 槿王面色冷硬,丝毫不留情面。 暗影脸色凝重,急忙表态:“王爷,属下定然不负所望” 第192章 寻找沈初瑶 槿王坐在书桌前,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 “咕咕!” 一个鸽子飞到了槿王手边,槿王从鸽子身上取下信纸,看到信上的内容,槿王面上的表情愈发冷硬。 手里的纸条瞬间化为粉末。 槿王起身,飞身离开,只是一瞬间,他的身影消失在槿王府。 与此同时,襄城王府邸。 华阳公主坐在襄城王的对面,气鼓鼓的怒瞪着襄城王。 “华阳,尝尝本王从边疆带回来的奶茶” 襄城王笑着说道,随即让下人端上来一碗奶茶,放到华阳公主面前。 “我不喝这个”华阳公主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焦急的看向襄城王:“皇叔,我有事要找你” “瞧你急的” 襄城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就算再着急,喝杯奶茶的功夫也是有的” 华阳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襄城王不紧不慢的样子,华阳公主直接端起桌上的奶茶,准备一口喝完,一口奶茶入口,华阳公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奶,怎么会这么咸。 华阳公主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吐出来,只是根深蒂固的礼仪,无论再难吃,入口的东西没有吐出来的礼仪。 华阳公主喝完一口奶茶后,皱着苦巴巴的小脸,看向襄城王。 “皇叔,你这什么奶,我都喝了,该说正事了吧” 襄城王看着华阳公主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神色多了一抹真切。 “也好,既然侄女如此着急,本王洗耳恭听,今日侄女有何事找我?” “皇叔,请你看在侄女的份上,就放了和我一起吃饭的······朋友吧” 华阳公主犹豫了片刻,碍于这里有下人在,就没把沈初瑶的名字说出来,只是用朋友代替。 襄城王锋利的眉眼上挑,他笑着问道:“本王不知道侄女是何意?” “皇叔”华阳公主有些着急:“你知道的,今日我和朋友一起吃饭,可是我们中了招,我朋友被带走了,皇叔你就把我朋友给放了吧,她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等她回来,一定给您赔罪” 襄城王淡然的回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王确实没有带走你的好友,再者说?” “可是,房间里留下的证据,就是襄城王府的人啊” 华阳公主目光定定的看向襄城王。 “什么东西” 襄城王不解,反问道。 “就是这个”华阳公主从婢女的手里接过东西,上前递给了襄城王。 襄城王看着眼前的东西,诧异了片刻,伸手接过,当他看清楚手里的令牌时,脸色变得可怕。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襄城王手里拿着令牌,猛然起身,眼神冷然的问道。 华阳公主似乎被吓到了,她呆呆的往后退了几步,开口道“这是皇叔的人留下的东西啊,当时我和另一位小姐在吃饭,我们喝了同一壶茶水,中了药就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房间找到了这个” 说完,华阳公主哭了起来:“皇叔,你就放了她吧,她肯定不是有意得罪皇叔的” 华阳公主越说哭得声音越大,颇有些撒泼打滚的架势。 襄城王烦躁的蹙起了眉头。 这还是公主吗? 怎么和乡下泼妇没什么两样。 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认为他襄城王如何欺负侄女。 “你别哭了,本王确实没有抓走你那个朋友” “真的吗?” 华阳公主眨巴着眼睛,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起来很是可怜。 襄城王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怎么着,本王堂堂一个王爷,用得着偷偷摸摸去绑走一个大臣之女吗,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是这个令牌怎么解释,这确实是襄城王府的令牌啊” 华阳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诧异的问道。 “这定然是有人陷害本王,本王上战场杀敌,自然会得罪人” 襄城王面无表情的说道,同时他又很奇怪,究竟是谁把襄城王府的令牌放到酒楼的。 还有沈初瑶,他原本按兵不动,打算在合适的时机把沈初瑶劫出来,只是还没动手,就有人把沈初瑶劫走了。 究竟是谁动得手? 难不成有另一伙人知道那个令牌的事,想到这里,襄城王直接打发走华阳公主,“公主没事就离开吧,本王还有事” 说完,襄城王就转身离开。 华阳公主瞧着襄城王离开的背影,愣了片刻,她起身刚要追上去,就被襄城王身边的护卫拦住了。 “皇叔,你还没告诉我,我朋友在哪里呢” 华阳公主朝着襄城王的背影大喊道。 襄城王并没有搭理她,转瞬间就消失在华阳公主的视线中, 华阳公主撇撇嘴,她看了一眼阻拦她去路的护卫,瞪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 “去找我皇兄”华阳公主坐上马车,对婢女说道。 华阳公主说得皇兄自然是槿王,只是当华阳公主到了槿王府却没见槿王的面,她跺了跺脚,“皇兄怎么这个时候不见” “我皇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的行踪属下不知” 槿王府护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是个木头” 华阳公主很是生气,槿王府的下人都是一个样子,一个屁都问不出来。 槿王府找不到人,华阳公主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 一个精致的宅院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穿过九曲回廊,朝主院走去。 男人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 身上的气息骇人,引路的婢女,被这人身上的气息吓得提心吊胆,好在婢女训练过规矩,即便心里再害怕,也面色平静的把人引到了主院。 “大人,奴婢就把您带到这里,郡主不喜欢下人进来,奴婢就先告退了”+ 婢女行了一礼,匆匆告退。 黑斗篷的人往屋子里走去,随着他的走动,粘上他衣摆的植物,瞬间枯萎。 容宣郡主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从偏殿走出来,这里伺候的下人都被她打发走了。 “巫医,您来了” 容宣对眼前这个巫医又敬又怕,这个巫医的蛊术,实在是出神入化,但是却不能为容宣所用。 “我听说,我下的巫术有人破解了?” 巫医说话的声音,嘶哑暗沉,非男非女。 听到巫医的声音,容宣眼底闪过一抹嫌恶,随即恢复了温和:“是的,萧景的蛊虫许是应该解开了” “什么叫应该” 容宣把碎了的红玉手镯拿出来:“巫医大人请看,这就是母蛊的藏身之处,莫名其妙的碎了,母蛊也随之消亡” 容宣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您的蛊术,我是信任的,只是这萧景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解了这蛊虫,,若让他们找到了解蛊虫的办法,那我们岂不是变得很被动” 容宣说了半天,巫医这才伸出手接过容宣手上的红玉手镯。 一碰到容宣的手,容宣下意识的缩回手,太冷了,怎么对方的手这么冷。 巫医仔细查看着手镯,闭上眼睛,感受到镯子里传来蛊虫的气息,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巫医大人,如何了?” “镯子上蛊虫的气息很淡,若是镯子一开始碎了,就拿给我看,我当时就可以查出问题,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我只能看出一半” 容宣郡主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居然连对方怎么把他的蛊虫解了都不知道。 “你在瞧不起我” 巫医瞬间移到容宣面前,容宣郡主一抬头,看到了巫医灰白的眼睛,吓得一声尖叫。 “我没有,我怎么敢看不起巫医大人” 容宣郡主摇摇头,满脸的恐惧。 “没有?”巫医凑近了容宣,冰冷又危险的气息打在容宣的脸上。 巫医取下面具,顿时容宣吓得白眼一翻,尖叫都来不及,直接晕了过去。 只是容宣想晕,巫医可不让她晕倒,容宣睁开眼睛,看到巫医那张脸,吓得浑身颤抖。 只见对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黄色脓包,隐约还有虫子在蠕动,这样的一张脸,容宣的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不难想象,巫医的整个身体是不是都是蛊虫。 “你若再敢对我不敬,当心我把郡主你变得和我一样” 嘶哑的声音在容宣耳边响起,容宣急忙点点头。 “我一定会很敬重巫医大人的” 容宣迫不及待的让巫医离她远点,自然是巫医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巫医这才放开了容宣,那阴冷的气息远离,容宣狠狠的吸了口气,腿脚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巫医看了一眼容宣,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从容宣面前离开。 此时的容宣一下子坐在软榻上,额头上冒出汗珠。 ······ 沈家一大家子坐在堂屋,沈老夫人坐在最上首,沈老夫人的视线在沈家小辈的脸上掠过。 真好,看着这些年轻稚嫩的面孔,她才觉得他们沈家有望,沈家就靠这些小辈,她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此时沈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就是因为商家今日要来定下婚约。 “一眨眼沁然都要嫁人了,当时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有一只猫大,我生怕你立不住,好在咱们沈家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沈沁然脸色羞红,二八年华的少女,一听到嫁人本能的羞涩。 沈老夫人看着沈沁然害羞的神色,想逗逗她,忽然想到什么。 “初瑶呢?” 沈老夫人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沈初瑶的身影,疑惑的问道。 沈南逸起身,恭敬道:“祖母,初瑶去庙里上香了”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 沈初瑶自从嫁人后,真是不顺,也该去庙里上香。 沈南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南逸,你什么时候给祖母娶个孙媳妇回来,你的妹妹都说下人家了,你做为大哥怎么还不娶亲” 她这个大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娶妻,一直是她心头的大难题。 沈南逸笑着说:“祖母,孙儿还没有考取功名,没有立业又怎么敢成家” 沈老夫人摇摇头“这我就不赞同了,都说成家立业,当初你父亲娶你母亲的时候,也没有功名,还在国子监读书” 说完看向沈夫人:“你这段时间打听下,哪家未许人家的小姐与我们南逸相配” “南逸的婚事我可一直记着呢” 沈老夫人长抒了一口气,自从上次沈南逸出事,太傅家来退婚。 此后沈南逸的婚事就一直是个难题,究其原因沈南逸不愿意成亲,也就随他了,只以为他是被伤到了。 两人说着沈南逸的婚事,沈南逸却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片刻后,商家人过来,商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寡母把商序养大,商母身体不好,也就没有过来,商家人请的是商家族长,商序跟在商家族长后面,虽然落后一步,但那通身的气质,却让人一眼注意到。 沈家人对商序很是满意,虽然商序现在官职不高,未来一定能平步青云。 不过,沈南逸总觉得商序并不喜欢沈沁然。 随即沈南逸笑了,高门嫁娶,通常看是否适合,是否门当户对,哪有那么多喜欢,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之前和他定亲的太傅小姐,他也没有多喜欢太傅小姐,太傅小姐也未必喜欢他,只是刚好两人合适。 所以才这么定了下来,无论商序对沈沁然是否喜欢,只要商序对沈沁然有责任感就好。 沈南逸又坐了一会,实在担心沈初瑶就离开了。 “少爷,这是小姐身边保护的人传来的信” 小厮把信递给沈南逸,沈南逸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都拧在一起。 “备马车,我要出去” 马车准备好后,沈南逸直奔槿王府,只是到了槿王府门口,沈南逸开口道:“继续走,不要停” 马夫虽奇怪,却也老实执行沈南逸的命令。 沈南逸揉了揉眉心,他方才忽略了一个问题,劫持沈初瑶的人,暗中或许会盯着他,沈初瑶刚失踪,他就来找槿王,会让人觉得沈家和槿王是一条绳上。 这对沈家来说很不利。 “回去” 沈南逸淡淡的开口。 第193章 逃跑 沈初瑶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被带了多远,这些人每隔两个时辰,这些人就给她喂点迷药。 一天十二个时辰,沈初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就连她原本想着偷袭,也无济于事,实在是体力差距悬殊,弄不好自己的小命不保。 不过,即便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时辰都在昏迷,沈初瑶也能大概判断出她们走了多久,每天她醒来后,那些绑走她的人,就会扔给她一个饼,从被劫走到现在,沈初瑶已经吃过五个饼子。 这么看来,她应该被劫走快三天了,按照每天赶路两百公里计算,她们现在已经走了快六百公里,这里远离京城,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带她去哪里。 就在沈初瑶思索的时候,一行人停了下来,沈初瑶浑身无力的 躺在马背上,闭着眼睛。 片刻后,有人把沈初瑶扛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沈初瑶左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她打量着劫持她的几个人,一共六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她就算要偷袭别人,怕是还没出手,就被人察觉了,想到这里,沈初瑶欲哭无泪。 沈初瑶接过对方递来的饼子,面无表情的吃着,哪怕肚子很饿,她也有些吃不下。 只是为了能保留力气逃跑,沈初瑶还是慢慢的吃了起来。 那些劫走沈初瑶的人,即便是吃饭,也不聚在一起,呈四方形站在周围,把沈初瑶包围起来,看似是在保护沈初瑶,实则是绝了沈初瑶逃跑的可能。 沈初瑶恨恨的咬下最后一口饼子。 “大哥,你们是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啊” 沈初瑶试探道。 这些人并没有搭理沈初瑶,沈初瑶也丝毫不意外,她继续说道 “我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沈初瑶眨巴着眼眸,眼眸通红的控诉道,实则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听到沈初瑶的话,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想说些什么,另一个年长的轻咳了一声。 年轻的男子看了沈初瑶一眼,也不再多言。 年长的男子审视着沈初瑶,淡淡的说:“沈小姐,你不必试探我们几个,早就听人说沈小姐是个聪明的,所以主子不允许我们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说完,便不再搭理沈初瑶。 不过,沈初瑶还是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捕捉到了不少信息。 至少对方不是因为和她结仇才劫持她。 还有对方明显调查过自己,她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等到他们主子出现就不一定了。 “我要去上如厕” 沈初瑶看向对方。 “忍着” 年长得男人,看着沈初瑶,淡淡的说道。 “这怎么忍?你忍一个我看看,人吃五谷杂粮,自然要拉屎撒尿,你们若是不介意,我这就在这里如厕” 说着,沈初瑶费力的爬起来,就要解身上的衣服。 劫持沈初瑶的人,被沈初瑶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年长的黑衣人冷声道“你去前面解手,别想着逃跑,否则我就砍断你一只胳膊”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他虽然现在不能杀沈初瑶,让她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沈初瑶淡淡一笑:“我能跑过你们六个人吗,再者说,我现在还中了药,能跑多远” 再者说,她并没有打算现在跑,就凭她这个脚力,还没跑多远,怕是就被抓到了,她相信黑衣人的话是真的,若是她逃跑真的被抓到,定然会砍断她的胳膊。 不过,沈初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幕后之人手中,等待着对方的手下留情。 若对方真的对她手下留情,那也只是说明,她沈初瑶有利用价值,会成为对方手中的一颗棋子。 沈初瑶一边往前面走,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情况,四周的景象映入沈初瑶的眼中。 她蹲在地上解决了生理问题,不一会,她的身上就被蚊子咬了满身的包,沈初瑶挥手驱赶身上的飞虫,动作顿了一下,她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上,看到树上有一米高的黑色蜂巢,沈初瑶勾了勾唇角。 黑衣人看着不远处的沈初瑶,确定她老老实实的在那里,随即移开视线。 沈初瑶确定没人看她后,从地上捡起石头朝蜂窝砸去,一瞬间黑压压的蜜蜂朝她扑来,沈初瑶看准时机,一边朝黑衣人那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听到沈初瑶的声音,黑衣人瞬间戒备起来,他们盯着沈初瑶的背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沈初瑶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他们跟前。 黑衣人刚想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嗡嗡的声音。 “什么东西?” 黑衣人看着不远处成群结队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不好,是马蜂” 年长的黑衣人大声喊道。 马蜂比蜜蜂的毒性更强,马蜂是能蜇死人的。 黑衣人话音刚落,数万只马蜂朝他们飞扑而来,他们看着朝他们扑过来的马蜂,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刚准备离开,黑压压的马蜂朝着他们扑来。 几个黑衣人瞬间被马蜂包围,他们抽出宝剑,在空气中挥舞,没一会,马蜂的尸体就落了下来。 只是哪怕这几个人武功再高强,也拿这些马蜂没办法,他们身体很小,刀剑的攻击目标很小,再加上这些马蜂会飞,很快就飞到了黑衣人的身上,一团团的马蜂朝黑衣人的身上扑过去。 传出凄惨的叫声。 几个人抵抗马蜂,没有空管着沈初瑶,沈初瑶趁着几人在驱赶马蜂的时候朝远处跑去。 其中年长的黑衣人看到沈初瑶跑了,着急之下,追了过去。 沈初瑶跑了没几步,就快要被黑衣人追上。 沈初瑶捂住口鼻,抬手一扬,白色的粉末就落在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脚步顿了片刻,就是停顿的这片刻,黑衣人被成百的马蜂包围,整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沈初瑶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人终于摆脱了马蜂,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看起来就像是个猪头。 几个人都中了马蜂毒,一只两只的马蜂毒性或许不是很强,可是成百上千只的马蜂同时蜇在他们身上,量变产生质变,产生的毒性就很大了。 他们浑身狼狈,眼神阴狠的看着沈初瑶失踪的方向。 “早知道,我们就打断她的四肢,反正主子也只是要她这个人,可没说不能把她打伤” “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尽快找到沈初瑶将功折罪,若不然主子不会放过我们的“ 想到那些完不成任务人的下场,他们的心里打了个冷颤。 几人环顾四周的环境,四面都是大山,一个人若是藏在山里怕是很难找。 “四面环山,我们该怎么找,山里可不好找” 说话的人,眼神透着狠意,她要是找到沈初瑶,一定给她颜色瞧瞧。 ······ 沈府 “少爷,华阳公主想要见您” 门房的小厮在外面恭敬的禀告。 沈南逸此时正心烦意乱,他本想不见,对于华阳公主他是有些迁怒的,若不是她邀请沈初瑶出去,沈初瑶也不会被劫走,更何况是当着华阳公主的面劫走。 “算了,你让她进来吧,我这就去见公主” 沈南逸本想不见,可又怕错过了沈初瑶的消息,再者说公主也不是他们随意可以得罪的。 沈南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此时的华阳公主早就在堂屋等候,府里的下人给公主端来点心,倒上了上好的茶水。 华阳公主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沈南逸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看着华阳公主悠哉的样子,沈南逸心底涌现出一股怒气,虽然知道和公主没关系,可是沈南逸还是不由自主的迁怒华阳公主。 他妹妹现在生死不知,华阳公主却好端端的,沈南逸压下心底的愠怒。 “参见公主” 沈南逸拱手见礼,一身月牙色的锦袍,更显得温润如玉,雅致俊逸。 看到沈南逸,华阳公主喝茶水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一直跟着沈南逸。 直到沈南逸行礼的声音打断了华阳公主的沉思,“沈公子不必多礼,我和沈小姐也算是朋友” “公主,礼不可废,若是让人看到我沈家不与公主行礼,还以为我沈家没有家教” 华阳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南逸,叹了口气:“罢了,我今日来是为了沈小姐的事” 听到这话,沈南逸眼眸骤然浮现出冷光,随即隐没。 “公主可有我妹妹的消息?” 华阳公主摇摇头:“沈小姐的消息我暂时还没有” 闻言,沈南逸眼底浮现出一抹失落。 “沈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沈小姐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求我皇兄,我皇兄一定能找到沈小姐” 华阳公主不想看到沈南逸这样的神色,急忙说道:“你别着急,本公主已经找到了身边的内奸,她说是有人指使她做的,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只是当时她被人喂了药逼迫,我现在把她交给你,你一定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找到沈小姐的” 沈初瑶在她面前被带走,华阳公主也很愧疚,只能尽全力弥补一二。 “如此有劳公主了” 沈南逸并不拒绝,无论如何只要有一分找到沈初瑶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华阳公主看了一眼沈南逸,眼底深处浮现出浓浓的倾诉:“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华阳公主揉着手里的锦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向骄傲,此时面对着心上人,一时也无言。 “公主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行离开” 既然有了线索,沈南逸就想着先去找沈初瑶,若是拖的越久,沈初瑶危险就越大。 虽然槿王已经帮他找人了,沈南逸还是放心不下。 华阳公主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南逸,她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如此,本宫就不打扰沈公子了” 华阳公主虽然喜欢沈南逸,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上赶着讨好,能忍着羞怯向沈南逸表达心意,已经是华阳公主做的最勇敢的事了。 死缠烂打这种事,华阳公主做不来。 “恭送公主” 沈南逸淡淡的开口,没有一丝挽留。 华阳公主敛下眉眼,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 华阳公主很快就把那个婢女送来了,只是还没等沈南逸审问,婢女就暴毙而亡,沈南逸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丫鬟,沈南逸温雅的面容上浮现出杀意。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死死的盯着死去的丫鬟。 还真是好啊,这边还没有审问呢,丫鬟就已经死了,事到如今,沈南逸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就是针对沈初瑶的阴谋,背后之人是有预谋的。 可是沈初瑶能得罪谁,就算是得罪了人,这京城中的人谁有本事把手伸到华阳公主面前。 沈初瑶失踪的事,至今还瞒着沈家人,只是如今,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说沈初瑶被歹人劫走了。 要是任由谣言蔓延,以后沈初瑶的名声就要毁了。 “公子,老爷请您过去” 小厮恭敬的回禀道。 沈南逸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他把信装到信封里,递给小厮,叮嘱道:“还是送到老地方” 沈南逸交代完小厮,转身朝沈大人的书房走去。 沈沁然坐在亭子里绣花,水灵的脸上满是羞涩,她和商序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就在明年六月份,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沈沁然在跟着绣娘绣花,看着绣图上的交颈鸳鸯,神沈沁然满眼都是羞怯,一想到商序那俊美的容颜,她的心就砰砰直跳。 不由自主的跑了神。 “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大少爷” 沈沁然身边的丫鬟忽然出声,打破了沈沁然的发呆,她抬眸看向前方,果然看到行色匆匆的沈南逸。 “大哥” 沈沁然高兴的喊道,只是沈南逸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直接朝前方走去。 沈沁然愣了片刻,疑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随即,她放下手里的绣帕,跟了上去。 第194章 聪明的沈初瑶 年长的黑衣人朝周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她想跑,没那么容易“ 随后黑衣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从里面爬出一只飞虫,这虫子很是怪异,白胖的身子,和虫子没什么两样,但是却长着翅膀。 虫子从竹筒里飞出来后,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那正是沈初瑶离开的方向。 这是寻踪虫,黑衣人在沈初瑶身上撒了香粉,这种香粉无色无味,普通人闻不到,但是寻踪虫,却能闻到。 跟着寻踪虫寻找,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沈初瑶。 “咱们跟上” 年长的黑衣人一挥手,后面的人跟了上来,跟着寻踪虫找沈初瑶的踪迹。 他们跟着寻踪虫朝北边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在地上看到了绿色的衣服碎片。 黑衣人捡起衣服碎片,兴奋的说道:“这就是沈初瑶的衣服,她一定就在前边不远处” 凭借着沈初瑶的脚力,再加上这里地形复杂,都是山路,沈初瑶定然是走不远。 现在看到了沈初瑶的衣服,他们更加确定沈初瑶就在附近,他们跟着寻踪虫的痕迹,一直朝前边走去。 走了半天,黑衣人看到寻踪虫走到一个地方,寻踪虫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寻踪虫怎么不走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年长的黑衣人看着寻踪虫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他朝四周看了看,肯定道 “沈初瑶一定在这附近,咱们分开仔细找找,不管有没有找到,两刻钟后在这里集合” 说完,几个人便分散开去寻找沈初瑶的踪迹。 几个黑衣人都有轻功,虽然被马蜂蛰了,但是几人武功高强, 身上的毒素暂时被压制住了。 再加上他们低估了马蜂的毒素,没有当回事。 谁小时候没被马蜂蛰过,被马蜂蛰了,顶多就是肿几天,只是他们却没想过,那是一只马蜂蛰人,他们可是被成百上千的马蜂蛰过,身体里的毒素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两刻钟后,所有的人都在这里集合。 年长的黑衣人扫了一眼,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人。 没有看到沈初瑶的踪迹,他皱着眉头“没有找到吗?” “回首领,我们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沈初瑶的踪迹” “真是废物,沈初瑶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年长的黑衣人脸色难看。 闻言,其他人都低下了头,按理来说,沈初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走到这里已经算顶天了,她怎么会在这里消失不见呢。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沈初瑶,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们这次损失了那么多人马,才牵制住沈初瑶身边保护的人,要是这样都没把沈初瑶带回去,主子定然不会放过他。 “首领,你说会不会咱们找错方向了,沈初瑶根本就不在这个方向。 “不可能,我的寻踪虫不会出错的” 年长的黑衣人急忙否认。 不过,随即他想到什么,又拿出了寻踪虫。 这次寻踪虫带着他们往前面走,没走多远,他们忽然停下脚步。 “你们看,那是什么?” 星二指着不远处的那个东西。 顺着星二指的方向,黑衣首领看了过去,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眼眸微缩。 一个狍子身上绑着嫩绿色的衣裙,他走上前把狍子身上绑着的衣服解开,果然寻踪虫稳稳的落在了衣服上。 这这衣裙正是沈初瑶的。 黑衣首领立马意识到上当了,他咬牙切齿道。 “果真狡猾” “我们原路返回” 黑衣首领一下命令,几人就朝着来的方向回去。 只是几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被马蜂蜇了全身,很快就有人接二连三毒发倒下。 黑衣人首领瞧着一个个倒下的手下,心里的恨意要从心底溢出来。 “快给他们吃药” 星一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个药丸子,喂给倒地的黑衣人服下。 只是他身上的毒素并没有减轻,反而快速的扩散到心脉。 “怎么会这样,平常的解毒丸怎么会没有用了 ?” 星一很是焦急。 黑衣人首领皱着眉头,冷声说道:“马蜂的毒素太大,寻常的解毒药丸根本就没有用处” 再加上这不是一只马蜂的毒素,这是成百上千的马蜂毒素加起来,这就相当于直接喝下一瓶砒霜,华佗来了都救不了。 黑衣首领阴沉着脸,他没想到,他们这几个人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抓住沈初瑶。 他们几个人把沈初瑶带了出来,却让她跑了,他们就是回去也没有活路,只有把沈初瑶带回去,主子才能饶他们一命。 ······ 被他们寻找惦记的沈初瑶其实就藏在黑衣人被马蜂蛰的不远处。 她原本想着直接往前面跑,但是跑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这么漫无目的的跑下去,很容易被追到,那她这一番算计不是白费了吗? 更何况,她让暗影办事时,听暗影说过,有些人抓住犯人后,防止犯人逃跑,会在他们身上撒上一种东西,这东西无色无味,寻常人闻不到,偏偏有一种寻踪虫能够闻到。 沈初瑶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被撒这种东西,只是她也不能赌,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若她身上真被做了手脚,那就算她跑的再远,也会被找到。 正在沈初瑶焦急万分时,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猛然被绊倒。 等沈初瑶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和她大眼瞪小眼,眨着清澈无辜大眼睛的傻狍子,沈初瑶沉默了片刻。 傻狍子歪着头,傻乎乎的看着沈初瑶,看起来有种清澈的愚蠢,她有点想笑。 一个主意在沈初瑶脑海里形成。 沈初瑶决定把外衣脱了,绑在傻狍子身上,她衣服上如果被动了手脚,那些黑衣人很快就会追上她,反之带着她气味的衣服在傻狍子身上,那些黑衣人,肯定会追着傻狍子。 想到这里,沈初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这傻狍子也真是够傻的,她都跑到了跟前,它也没动,沈初瑶就把自己的衣服绑到傻狍子身上,再把傻狍子赶走。 若真的有寻踪虫,就让那寻踪虫跟着傻狍子走吧。 好在她之前去见华阳公主,穿得比较正式,里面穿了好几层衣服,只脱了外衣也不影响什么。 她则是想到刚才的湖水,藏在不远处的湖水里,一来,凭借她的脚程,那些黑衣人怕是很快就能追上来,她这算是白费心机,也无法逃脱。 二来,她在水里,无论身上有什么气味都会掩盖住,还能观察到那群黑衣人追她的方向。 她有预感,这群黑衣人不会这么快死,就算是毒发身亡,也需要时间。 果然,她看到黑衣人拿出寻踪虫,从她面前经过,沈初瑶屏住呼吸,整个人都埋在水里,直到黑衣人远远的离开,沈初瑶才从水里钻出来。 沈初瑶吐出了一口水,大喘着粗气,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不停的朝山下跑。 沈初瑶一边跑,一边朝后面看,希望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这一刻,沈初瑶无比庆幸,庆幸她能够及早做好准备。 否则,她怕是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 她浑身都被水浸透,头发贴在身上湿漉漉。 直接朝着和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跑了,沈初瑶一路上不敢停下来,谁知道黑衣人会不会追上来。 沈初瑶不敢停下来,一直朝山下跑,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渐黑。 沈初瑶已经浑身无力, 这才停了下来,夜晚的山间十分危险,她若是再这么跑下去,怕是被野兽吞了。 她坐在石头上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沈初瑶艰难的起身,在附近找了个山洞,山洞里一股腐臭的味道,沈初瑶捂着口鼻,小心的在山洞里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有一些动物的尸体,没有别的野兽,沈初瑶用石头把洞口堵了起来,一切都做好后,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 她的身体还有迷药的后遗症,再加上在山里跑了一天,沈初瑶又累又饿,浑身无力。 她也不敢引火烧柴,生怕这边点燃柴火,再把黑衣人给引过来。 在这个寂静的山洞里,沈初瑶双手抱着腿,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初瑶整个人都在发抖,摸了摸身上的湿衣服,打了个喷嚏,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怕是今晚要发热了。 想到这里,沈初瑶就欲哭无泪,她不知道是不是和京城反冲,只要出了沈家,她就出事。 一次比一次严重,早知道她就不接受华阳公主的邀约了,现在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山里的夜晚,更加安静,虎啸狼嚎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听到这声音,沈初瑶就算是再困也不敢睡。 为了让自己清醒,沈初瑶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想了一遍。 困意来袭,沈初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从洞口的石头缝里透出来,一道刺眼的光线落在沈初瑶脸上,她伸出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咕咕咕!” 肚子里发出声响,沈初瑶摸了摸肚子,由于长久没有进食,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 她摸了摸肚子,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昨天还是凭借着一口气,从黑衣人手下逃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跑这么远,手上脚上都出了血泡,一走路就火辣辣的疼。 沈初瑶必须要找点吃的,否则,她就算不被黑衣人找到,也会被饿死。 她把洞口的石头移开。 清晨的山间,弥漫着清冷的烟雾,整个山间都笼罩在烟雾中,就像是仙境,若不是沈初瑶急着逃命,还真是要好好欣赏这山里的景色。 沈初瑶在附近找了找,她也不知道什么野菜能吃,只找到了野果子,这种野果子沈初瑶没有见过,红色的和核桃一样大的果子,沈初瑶也不知道是否能吃。 不过在看到果子被鸟儿吃过剩下一半的果子,沈初瑶放了心,既然鸟儿能吃,那人吃了也该没事吧。 沈初瑶此刻也管不了,她摘下一颗果子咬了一口,顿时酸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沈初瑶眯起了眼,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沈初瑶一连吃了二十几个果子,又摘了许多,塞到袖口里,准备留着路上车,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呢。 沈初瑶摘下最后一棵果子,刚准备离开,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在咬她的衣服。 一瞬间,沈初瑶脑子里想到蛇,蜈蚣,狼····· 她的脸色惨白,吓得惊呼一声,一瞬间往后退了几步。 沈初瑶这才看到咬自己衣服的东西,原来是个金丝猴。 金丝猴浑身金黄色,乖乖的坐在地上,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 这可爱的模样,瞬间戳中了沈初瑶的内心,伸手摸了摸金丝猴的脑袋,柔软的触感在掌心浮现,沈初瑶摸了两把。 她也不敢多逗留,生怕那些人追上来,好在沈初瑶方向感强,也没有走下山的大路,期间也没有遇到野兽。 有惊无险的从山上下来。 沈初瑶刚从山上离开,她呆过的的山洞,便被黑衣人找到了,黑衣人看着山洞里的痕迹,肯定的说:“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沈初瑶昨晚肯定在这里呆过,我们赶紧去找她,一定能找到她” 黑衣人首领提到沈初瑶就是掩饰不住的杀意,这一行为了沈初瑶,他们已经折损了不少人,一起跟着他的五个兄弟就剩下了一个。 这次他绝对不会放过沈初瑶。 “首领,我们一定会抓住沈初瑶” 星一眼神满是杀意。 “首领,今日主子就让我们把沈初瑶带过去,现在我们还没找到沈初瑶,主子这边······” 星一看着首领,小心的问道。 黑衣首领面色不变:“我已经给主子传递了消息,主子很快就会派人增援” 第195章 逃出大山 沈初瑶在经过一日的长途跋涉后,才终于下了山,她这次是幸运的,没有遇到山里的野兽,也没有遇到黑衣人。 被沈初瑶惦记的黑衣人,不是不想追上来,是他们被马蜂蛰的毒都发作了,一共六个黑衣人四个毒发身亡,还有两个被马蜂蛰的少,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马蜂的毒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沈初瑶一下山,就把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又往脸上抹了些灰,原本漂亮的脸蛋,瞬间变得灰扑扑。 只是沈初瑶此刻穿着的绫罗绸缎,和山下的村民很是格格不入。 沈初瑶担心黑衣人会追上来,看到山脚下,有人晒衣服,她直接把衣服带走,又在那里放了一副珍珠耳环。 这一对耳环,值个几两银子,她原本想和屋主商量交换一件衣服,但是又怕接触屋主后暴露行踪,索性直接把衣服穿走。 沈初瑶在草丛中换好了衣服,灰扑扑的衣服上满是补丁,穿上补丁的衣服,再加上沈初瑶的脸抹得黑漆漆的,沈初瑶现在和一个村妇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有一双眼睛极其璀璨。 ······ 京城 华阳公主在公主府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 沈初瑶因为她被劫持,沈南逸会不会恨她啊,就算她和沈南逸最后不能在一起,她也不希望沈南逸恨她。 要是沈初瑶找到还好说,若是找不到,那沈南逸一定会迁怒她的。 婢女碧云端着一盘子糕点走了进来,看着失魂落魄,满脸不安的华阳公主劝说道:“公主,吃点东西吧,您今天中午就没吃多少” 华阳公主看了碧云一眼,眉心蹙起,“我只是担心沈初瑶,毕竟她是因为本宫才被劫持的” “公主,您这就想差了,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沈大小姐,即便公主没有请沈姑娘过来,可是他们盯上了沈小姐,最后也一定会把沈小姐劫持走,公主您就不必愧疚了,再者说您已经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婢女交给沈公子了,该做的公主都做了,实在没必要愧疚。“ ”话虽如此,本宫还是心里难安“ 华阳公主叹了口气。 碧云还想说些什么,华阳公主直接转移话题:“行了,不想这个了,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本宫要入宫去给皇嫂贺寿,本宫送给皇嫂的礼物转备好了吗?” “回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碧云回道。 “这就好,只希望本宫明日入宫,不要遇到无双国国师” 华阳公主想起无双国国师,眼底闪过一抹厌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国师明明长得十分美艳,她就是不想和无双国国师多接触。 “对了,明日去参加完皇后的生辰,本宫就对外宣布病了,一段时日后,本宫就奏请皇上,远离京城,去江南修养一年半载” 沈初瑶说得很对,要提前做准备,若是皇上真想让人和亲,那她得提前做准备,过个一年两年再从江南回来,到那时和亲的问题就解决了。 “公主,皇上如今没有说和亲的事,公主金枝玉叶,又何必到别的地方受苦,只有京城的繁华才配的上公主” 碧云担心华阳公主不适合京城外的环境,毕竟华阳公主是在京城出生长大。 “可是公主,您这个年纪,也该找驸马了,去了江南岂不是没有挑选驸马的余地” “本宫看上的人不愿意做驸马” 华阳公主一向骄傲的神色,多了几分自嘲,她是公主又如何,亲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也不想用身份逼迫对方做驸马。 察觉到华阳公主落寞的神色,碧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公主一向是骄傲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公主。 碧云想宽慰华阳公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奴婢,很多话都由不得她说出口。 第二天早上,华阳公主乘坐马车去了皇宫,这次皇后的生辰恰逢各地灾害频发,也就没有大办,皇后下令一切从简。 虽然宴会的布置规模一切从简,但是朝廷命妇进宫给皇后庆祝生辰必不可少。 许是皇后下令一切从简,朝廷命妇给皇上送的生辰礼物,不再那么华贵,却多了几分心意。 期间华阳公主也献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是华阳公主亲手抄写的佛经,在寺庙供奉了两个月。 “华阳再次祝皇嫂,长命百岁,喜乐安康” 皇后接过佛经,看着上面工整娟秀的字迹,上面隐隐有一丝香火味,皇后笑了“华阳有心了,本宫很喜欢” “皇嫂喜欢就好” 送完了礼物,华阳公主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华阳贵为公主,她的位置自然是在最前面。 “皇上驾到” 一道尖锐的太监声音响起,随即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视线在底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华阳身上,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 皇后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皇上:“皇上,您日理万机的,能来臣妾这里,臣妾实在是高兴” 这段日子各地频发旱灾水灾,粮食减产,大量流民涌入京城,皇后本以为皇上不会过来了,没想到还记得她的生辰。 “皇后的生辰,朕怎么能不来” 皇上语气温和。 “皇上” 皇后眼含笑意,眼底充满着情谊。 一副帝后情深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中间有几分真。 “华阳,这段日子,朕怎么不见你入宫?” 皇上温和的眼眸看向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一副骄纵的模样:“皇兄,你这段日子这么忙,日理万机的,臣妹怎么能打扰皇兄” “华阳可不算打扰,这段日子朕不见皇妹,还颇有几分想念” 华阳眼眸微顿,随即若无其事道:“皇兄,臣妹在公主府住得多潇洒了,才不想入宫呢,皇兄若是真的想臣妹了,不如就去臣妹的公主府住两天” “你呀,真是个孩子,你皇兄贵为一国之君,怎么能随便出宫呢” 皇后温柔的看向华阳,无奈的摇了摇头。 “朕记得华阳有十七了吧” 皇上的目光落在华阳公主身上,若有所思道。 皇后眼神微闪,缓缓开口道“皇上记得不错。再过两个月就是公主十七岁的生辰” “年纪也不小了,朕该给华阳找个驸马,也免得都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心性” 华阳公主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一瞬的慌乱,“皇兄,我还小着呢,还想再等两年” “不小了,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娶了妻,朕给你找个驸马后,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皮” 皇上没好气的说道,看起来就像是个为自家妹子操心的普通兄长,只是皇家哪有那么多亲情,亲父子都可以反目成仇,更别提还是隔了一个肚皮的妹妹。 皇家确实是天下最富贵最有权力,可亲情也是最淡漠的。 华阳公主张了张嘴刚想拒绝,只是看着皇上那明黄的身影,华阳垂下了眼眸,随即笑着说:“这可是皇兄说得,既然皇兄要给臣妹找驸马,可一定要找个好看的” “真是没羞没臊” 皇上没好气的点了点华阳公主的额头。 “公主这样的性子,还不是皇上惯的,父皇不在,长兄如父,皇上可要给公主好好找个驸马” 皇后调侃道。 “改明儿,朕就把华阳嫁出去,省的她在宫里上蹿下跳” 皇上无奈的看着华阳,华阳吸了口气,撒娇道:“皇兄,我哪里有吗” “好,你没有” 皇上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皇上在这里坐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他还有政务要处理,来皇后这里,也是他抽出的时间。 等到皇上走后,华阳公主才悄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一整个宴会,华阳公主都心不在焉,索性接下来皇后的心思没放到她身上。 片刻后,华阳公主起身离开。 瑶想回京城,也不认识路,她向过路的大爷打听:“大爷,请问京城该怎么走” “你要去京城?” 路过的大爷打量了一眼沈初瑶,反问道。 沈初瑶点点头。“是啊,我相公在槿王府当护院,这个月他给我来信,让我去京城,这不,我公婆就让我赶紧过去,听说我夫君最近得槿王重用,槿王给我相公赏了一座宅子,我相公当即就写信让我过去” 沈初瑶笑意盈盈的说道,随口就编造了一段身世。 听到沈初瑶的话,老大爷惊讶的看着她:“原来你丈夫是槿王身边的人啊,能跟在槿王身边可是天大的福气” 沈初瑶笑了:“大爷,是啊,这可是天大的福分,我一接到信,太过激动,没等到夫君的人来接,我就来了,不过,我走的时候,给夫君写信了,只是我这一辈子也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京城的方向” 沈初瑶的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是她’夫君‘在京城很有地位,二来则是说,她来的时候已经给夫君去过信了。 这样一来,坏人要打她的主意就要掂量了。 “这里距离京城五百多里地,你往这个方向走”老大爷指着其中的一条路,“这条路是个官道,你一直往前走,期间还要翻越一座山,不过······” 老大爷停顿了下:“山里有土匪,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听到这话,沈初瑶眼眸微闪,土匪? “大爷,官府就没有人来派兵剿匪吗?” “这里的土匪之前只劫富商的钱财,路过的普通百姓不会截取,官府也就没怎么管,我们也觉得这些土匪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从这个月开始,那些土匪不仅劫取富商,还劫取普通人的财物,这下就再也没人敢经过这里了” 沈初瑶若有所思:“这些土匪只要钱不杀人吗?” “一开始不杀人,可是现在······” 老大爷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土匪越来越凶残了,不仅抢女人,也抢男人” “抢男人,是要让他们做苦力吗?” 沈初瑶好奇的问道。 老大爷摇摇头,面上一副厌恶“要是真的让人做苦力,那还算好的,只是那些土匪实在伤风败俗,居然是抢夺好看的郎君给他们大当家的享用” 老大爷说到这里,嘴角下撇,眉间有着深深的褶皱,眼神满是厌恶。 沈初瑶听到这里,眼神闪了闪,她装作害怕的问道“老大爷,那可怎么办呢,我还没有见到夫君,可不想遇到土匪” 沈初瑶一脸的着急和担心,害怕的眼眶通红,清澈的眼眸浮现出微光,波光潋滟,让人忍不住心软。 老大爷看着沈初瑶的担心害怕,叹了口气,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每隔半个月这里就会路过一个商队,这个商队有护卫在,那些土匪不敢打劫,你今天运气不错,今天是初一,那条商队,今天中午就会路过这里,你就在这里等着” “是哪里的商队?” 沈初瑶颇感兴趣的问道。 “这个商队可了不得,你知道谭家吗?” 老大爷一脸的高深莫测。 谭家? 沈初瑶猜测道:“可是皇商谭家” “正是谭家,听说这次谭家家主亲自押送一批贡品到皇宫,你可以跟在谭家商队后面” “可是,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沈初瑶眼神闪过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大爷。 “这当然是我听别人说得,我家住在附近,这里经过什么,我都知道” “多谢老大爷,我这就在这里等着谭家的商队” 沈初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和老大爷道谢后,等到老大爷走后,沈初瑶就转身离开。 她现在如果要回京城,肯定是不能靠脚走,从这里到京城几百里的路程,她要是靠脚走,得走到猴年马月了。 再者说,这期间她孤身一个女人,定然会经历许多危险。 不过,方才那个老大爷说得话,沈初瑶却不相信,他的话回答的太完美了,就仿佛是对沈初瑶量身定做的。 更何况,谭家家主出行又怎么会让一个乡间的老农知道,更何况还是和皇宫的贡品有关,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老农知道。 第196章 遇到危险 沈初瑶离开没多久,方才和沈初瑶说话的老农就过来了,之前还是憨厚老实的老农形象,此刻变得阴狠又贪婪。 他不只一个人过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壮硕的男人,领头的是个女人。 ”大当家的,按照您说的,我已经把话都告诉她了,那个妇人说就在这里等谭家的车队“ 领头的女人就是二妮,她身着红色丝绸衣衫,身材壮硕圆润,原本黑红凹陷的脸,如今变得白白胖胖。 二妮身上如今多了几根凛冽的血腥之气,眉宇间多了几分阴沉。 她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转头问道“赵四,你莫不是在坑我,沈家大小姐在哪里?” 赵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生怕二妮生气,急忙解释道:“大当家的,她方才告诉我,她就在这里等谭家的人,她一个女人怎么敢走,肯定是在附近,要么就是去方便了,我们再去找找” 在赵四眼中,女人遇到危险都是哭哭啼啼,没什么主见,她已经告诉了沈初瑶回京城的办法,沈初瑶肯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还不赶紧去找” 二妮一脚踢到赵四的身上。 “是,是,我这就去找” 赵四低下头,眼神浮现出阴狠,抬头的时候,眼底的阴狠消失不见。 赵四和其他手下一起寻找沈初瑶的踪迹,却怎么也没发现沈初瑶。 “大当家的,我们没找到” “真是废物” 二妮脸色难看。 她早早就看到了沈初瑶,虽然沈初瑶脸上抹了黑泥,也穿着乡下的破旧衣服,可是二妮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沈初瑶。 她还记得沈初瑶当时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让她生厌。 她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但是却更讨厌沈初瑶。 看到沈初瑶的一瞬间,二妮就知道她报仇的机会来了,她不会让沈初瑶轻易去死,当然要戏耍她一遍。 虽然不知道沈初瑶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二妮知道,沈初瑶一定是遇到了事情,她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回到京城。 为了让沈初瑶的信任,她让赵四说七分真,三分假,这真的自然是去往京城的路危险,山上有土匪,假的便是谭家的车队根本不会从这里经过。 不过,江南的一队富商车队,今天倒是会从这里经过。 这是她们打探了好几天的消息。打算今天最后干一票就歇息几个月,她们这几个月太过高调,怕是被官府盯上了。 “这些高门大户还真是狡猾” 其中一个壮硕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她们当然狡猾,我就不信一个较弱的小姐,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二妮身上骤然爆发出杀气。 ······ 这边的沈初瑶,在离开后,选择了一个远离京城的方向,这招出其不意,大概谁都没想到。 都以为沈初瑶肯定急着回京城。 但是沈初瑶却知道京城的路不好走,那些人既然费尽心思把她劫出来,定然不会轻易让她回京城。 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 沈初瑶不假思索就选择了和京城截然相反的道路,她有预感,槿王府的人一定会找她。 第197章 槿王救人 沈初瑶对这一片不太熟悉,再加上身体虚弱,她最终还是被二妮一伙土匪找到了。 二妮看着沈初瑶,上下打量着沈初瑶,幸灾乐祸道“这不是京城的沈大小姐吗,怎么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了,比我这个曾经卖身为奴的还要惨” 二妮嘴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看着沈初瑶。 她身后的土匪,也不怀好意的看着沈初瑶。 “兄弟们,原来这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果然和我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不一样,我还真想尝尝这千金小姐的味道” 这些土匪的眼神看着沈初瑶的眼底满是淫欲。 沈初瑶垂首不语。 “弟兄们,这个大小姐就赏给你们了” 二妮不屑的看着沈初瑶,不安好心的说道。 她就是要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跌到泥潭里。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土匪朝沈初瑶跑过去。 沈初瑶环视一周,充满恶意的二妮,满脸贪婪淫欲的土匪,所有的人都映入眼中。 就在几人要碰上沈初瑶的那一刻,沈初瑶手里的发簪猛然刺向对方的眼睛。 “啊!” 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被沈初瑶刺中的土匪,捂住眼睛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趁着其他三个土匪愣神的瞬间,沈初瑶朝对方的身上刺去,只是这个土匪有了心理准备,被他躲了过去,沈初瑶的发簪还是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伤痕。 土匪讽刺的笑了,“小娘子就别挣扎了,就这么个伤口,你等着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土匪倒在地上,忽然七窍流血,抽搐了几下,再无气息。 死掉的土匪,让其他人终于正色的看向沈初瑶。 沈初瑶不闪不避,笑着说:“不是想对我做什么吗,只要你们不怕死,实话告诉你们,我浑身都抹着毒药,你们如果想要七窍流血,就来吧” 沈初瑶坦然的向他们走近。 但是这些土匪却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别听她胡说,她要是身上抹的药,怎么没有中毒?” 二妮看着沈初瑶折损了她几个手下,恨极了沈初瑶,不想让沈初瑶死得这么容易。 沈初瑶淡漠的笑了:“你说得很对,你说我怎么没中毒呢,自然是因为我吃过解药,不怕毒” 话还没有说完,二妮就眼前一亮。 沈初瑶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你怎么如此天真,我身上可没有解药,这解药是我在沈府的实话吃过,一个解毒药丸可以顶一个月,你们若是不相信,就随你们,知道那些劫持我的黑衣人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我浑身上下都是毒” 看着二妮有些怀疑的眼神,沈初瑶面色坦然,勾唇一笑:“你觉得我一个沈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有人劫持,那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凭什么能逃脱,还不是因为我身上有毒” 听着沈初瑶的话,二妮已经信了七分,是啊,沈初瑶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可能好好的福不享,却出现在距离京城几百里的地方,定然是如沈初瑶所说,她是被人劫持,沈初瑶能从那些劫匪的手里逃脱,难不成真如她所说,她的身上有毒,只要碰触到她的人,都得死? “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最是看重名声,既然你说他们触碰到了你,你为什么还这么坦然,不应该羞愤欲死吗?” 二妮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带着质疑。 “我和别人可不一样,我都已经和夫君和离了,又没有夫家,与活着相比,这些名声算什么?” 沈初瑶坦然的开口,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在二妮这些人的眼中如何。面子名声在生命面前值什么。 “怎么着,你们是愿意今天就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沈初瑶就要试图解衣服。 “你干什么?\" 二妮被沈初瑶的动作吓了一跳。 沈初瑶白了她一眼:“你们不是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既然都来了,那就都一块上吧” 这······ 土匪面面相觑,认为沈初瑶是不是傻了。 沈初瑶漫不经心的说道“风流完后,都去见阎王,到时候凭借着你们做的坏事,怕是要下地狱,我听人说过,杀人放火是进油锅地狱的,就像是平时炸东西一样,放到锅里,那油滋滋作响,别提多疼了,炸也炸不死,听说还要关个几百几千年,方能投胎转世,既然你们急着要下地狱,那我只好让你们提前下去” 沈初瑶每说一句话,这些土匪吓得浑身发抖,他们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少坏事,平时也会烧香拜佛,就是为了让佛祖保佑他们。 可是现在沈初瑶的话,却是让他们潜藏在心底的恐惧浮现出来,要不怎么说,比起好人,坏人更怕死呢,因为好人不做坏事,即便死后有地狱,他们也不惧什么。 坏人虽然做坏事时很嚣张,却是惧怕死亡,惧怕死后会下地狱,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更加恐惧。 沈初瑶说着继续动手脱衣服,好在她身上穿着好几层衣服,她麻溜的把最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其他土匪看着沈初瑶的动作,意识到她来真的,一个个吓得面皮紧绷。 “你给我住手” 二妮冷着脸看着沈初瑶。 原本她还有几分怀疑,可是看着沈初瑶的动作,她完全相信了,若不是沈初瑶身上有毒,她是想让沈初瑶被羞辱,可是这些土匪都是她的属下,二妮也不可能为了羞辱沈初瑶,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属下去死。 沈初瑶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向二妮,眉毛扬起,“怎么着,这是不准备对我动手了?” “哼!”二妮冷哼一声:“我们虽然不打算对你动手动脚,可也不准备放过你” 话音刚落,二妮抬手示意:“都给我上,杀了她” 片刻后,没有人上前,二妮脸色骤冷,她回头看着缩在她身后的土匪,恶狠狠的说道:“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赶紧杀了她” “这娘们这么邪门,要杀你杀,我是不敢杀” 其他土匪也是同样的想法,沈初瑶刚才的话,还影响着他们呢,一想到下地狱,下油锅,这些人就害怕的不行。 “真是废物,既然你们不敢杀,本寨主自己杀” 二妮从背后抽出一把斧头,那斧炳约莫三尺长,斧头乌黑锋利,还泛着油光,沾染了不少血气。 二妮讽刺的看着沈初瑶:“不管你前半生有多少荣华富贵,今日就到此为止了,记着下辈子,碰到我二妮,要绕道走” 沈初瑶眯着眼睛,她清晰的感知到二妮对她的恨意,沈初瑶只觉得可笑,二妮把生活中遇到的不平事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再加上沈初瑶出身高贵,二妮把所有的怨恨都怪在了沈初瑶身上。 二妮的斧头直直的朝着沈初瑶的脑门劈去,破空的声音,带着凌厉。 沈初瑶侧身躲避。血液飞溅。 一瞬间的疼痛让沈初瑶闷哼一声,她捂着胳膊,目光清冷的看着二妮:“你杀了我,就不怕沈家的报复吗?” “我在这里杀了你,谁知道是我杀了你” “是吗?”沈初瑶云淡风轻,她看着胳膊上的伤口,眼神闪过什么,转眸看向二妮:“你觉得真的没人知道吗?” 沈初瑶这话,让二妮有种不好的预感。沈初瑶笑了笑,瞧着二妮凝重的神色,继续说道:“你猜劫匪为什么要把我劫走,若是为了劫色,那根本就没必要带我到这里,若是为了财,随便劫一个富商也比劫走一个官家小姐强” 不知不觉中,二妮已经在跟着沈初瑶的思路走,沈初瑶的话她听到了心底。 “当然是因为他们要从我手中取得一件东西,实话告诉你,这东西就是他们贩卖私盐,意图造反的证据”沈初瑶目光凌厉,悠悠的说道 “你猜,若是我死了,他们还没有从我身上得到证据,他们会不会把目标转移到你们身上,毕竟你们是最后唯一接触我的人,那些人为了不暴露,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们,是宁肯错杀也不放过,还是说让你们好好的活着” 这些土匪也被沈初瑶牵着思路走,听到沈初瑶的话,脸上浮现出害怕。 他们只是想解决温饱,弄点银钱,可从没想过要招惹达官贵人,把命给搭进去。 见此,沈初瑶继续道:“我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可能预知到危险,在身上涂上毒药呢,当然是我知道那些人会来找我,所以提前做好准备,你们如果觉得能挡得住,那人的怒火,你就杀了我吧” 沈初瑶神色淡淡,她一把抓住二妮的斧头,放在脖子上。 二妮被沈初瑶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你要做什么?” “来啊,杀了我,反正我也逃不掉那人的抓捕,临死前,有你们作伴还真是挺好的“ 沈初瑶眼神愈发幽深,就像漩涡把人吸进去。 “你这个疯子,谁愿意和你一起死” 二妮急忙收回斧子,如避蛇蝎一样,避着沈初瑶。 “我们走,如她所说,她已经活不了了,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二妮话音刚落,她的手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恨不得就此远离沈初瑶。 看得二妮牙齿痒痒。 “算你走运” 二妮刚准备离开,忽然背后一凉。 沈初瑶神色紧绷,察觉到了危险。 看着朝她飞跃而来的黑衣人,沈初瑶想离开,脚步却像是长在了地里,怎么也无法挪动。 那些黑衣人怎么这么快找到她。 黑衣首领看到沈初瑶,眼底闪过极致的恨意,他想到主子给他传递的命令,阴狠的眼神闪过杀意。 猛然拿剑朝沈初瑶刺去,势如破竹的气势,让沈初瑶无法避开。 看到即将刺入胸膛的剑,沈初瑶紧紧闭上了眼睛,此时她的心里想的是,若是现在有人英雄救美就好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疼痛袭来,沈初瑶睁开了眼睛。 方才冲她动手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不远处逃跑的土匪也尸首分离。 她惊讶的朝前面看去,只见一袭黑衣的槿王坐在高头大马上,风华无双,俊美霸气。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 虽说英雄救美很俗,但是这一刻的槿王在沈初瑶心中就像是浑身发光的人。 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沈初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槿王从天而降救了她,怪不得画本子里都热衷于英雄救美。 槿王看了一眼沈初瑶,移开了视线。 二妮呆呆的坐在地上。 “不要,不要杀我,我有很多金银珠宝,都可以给你” 二妮浑身紧绷,心中很是害怕,这几个月的顺风顺水,让她整个人都飘了,这是第一次她i见到这么可怕的人。 刚才这些人,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槿王居高临下的盯着二妮。 “你占山为王,杀人劫财,欺男霸女,种种罪行,罄竹难书,还想让我饶命” “我······我可以为您效力,我力气很大,你让我干什么,就让我干什么,我······” 话还没有说完,槿王衣袖挥动,股气劲打在二妮的胸口,二妮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开始二妮想的很好,她只劫财不杀人,但是后来,不杀人,那些商人会抵抗,也为她们抢夺财物带来了很大的阻力。 二妮一怒之下,就把人给杀了,杀人后,那些商人害怕了乖乖交出财物。 尝到了甜头,二妮后来遇到不配合的商人,都是直接杀人,许是杀得人多了,二妮越杀人越兴奋,再也没有之前的小心谨慎,也忘记了她之前说得不杀人,只劫财的话。 也忘记了她曾经说过,不劫平民百姓,她早被金银迷了眼。 她一开始想得是抢夺财物能维持温饱,温饱解决后,她就想要享乐,单纯的只劫持富商已经满足不了她,只要是经过这里的人,二妮都对他们下手,遇到好看的就直接抢到寨子。 解决完了这些土匪,槿王意味深长的看着沈初瑶:“沈小姐能从那些人的手下逃脱,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第198章 沈初瑶将计就计 “过奖,过奖,这是运气” 沈初瑶一脸的惭愧,“还是要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看着沈初瑶大言不惭的样子,槿王简直没眼看,方才她对着这些土匪危言耸听的样子,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还是多亏了沈姑娘的三寸不烂之舌,能让这些土匪打消杀你的念头,要是两国交战带上沈姑娘,那我大夏国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胜利” 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沈姑娘,你是要现在回京城吗?” “什么意思?” 沈初瑶诧异的看向槿王,明显感觉到槿王话里有话。 槿王扬起唇角,淡漠的开口:“京城有很多对你不利的传言” 只说了这一句,沈初瑶就明白了,从她被劫持的那天,就预料到京城会传出对她不利的言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爷有什么建议?” 对于沈初瑶来说,她并不在意别人的议论,可是如果能有一个好名声,谁愿意有一个坏名声,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看着沈初瑶的神色,槿王继续说道:“那些谣言不是大问题,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本王已经让人去压制谣言,这不是最重要的” 槿王漆黑的目光看向了沈初瑶,这目光让她很是不自在。 ”最重要的劫走你的人是谁?本王没有找到线索,只知道有人盯着你,你这次回京城,怕是他们还会对你出手” 听到这话,沈初瑶很是无奈,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这么大费周章的抓她,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沈家小姐啊。 看着沈初瑶无奈的神色,槿王也好奇,沈初瑶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对方损失如此多的兵马去抓她。 不说那些牵制住暗影的人马,就是华阳公主给沈初瑶发请柬,都是暗处钉子运作的结果,这些暴露出来的钉子自然是废了。 对方耗费这么多人马劫持沈初瑶,沈初瑶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对方要的。。 “会不会是襄城王?” 沈初瑶猜测,想来想去只有襄城王有这个可能,也有这个实力。 槿王摇摇头:“不是襄城王,针对你的这个阴谋,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那时你和襄城王并没有任何瓜葛” 听槿王如此说,沈初瑶很是震惊。 一个月前就对她下手了,那幕后之人还真的是看得起她?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大费周章。 沈初瑶深深吐了口气,神色郑重:“王爷,既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不如······” “不如将计就计,抓住幕后黑手” “如何将计就计?” 沈初瑶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就让京城的人认为我已经失踪了,不过,再此期间,希望王爷派人保护我,毕竟之前王爷答应过我,要派人在我身边保护” 槿王若有所思的看向沈初瑶,开口道“你就跟着本王吧” “什么?王爷您说让我跟在您的身边?” 沈初瑶十分惊讶。 她没有听错吧? 槿王认真的说道“本王要去九州城处理叛乱,本王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幕后之人也探查不到你的消息,如此你就跟着本王,等本王处理好叛乱,也就可以把你送回京城” 槿王心里有些猜测,只是需要去验证。 沈初瑶有些犹豫。 “回京城后,你就不担心再次被抓吗,还是说你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正是槿王的这句话,打消了沈初瑶的顾虑。 沈初瑶急忙摇摇头,她绝对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是赶紧把幕后之人抓到吧。 沈初瑶不管京城因为她的事有多乱,只是和槿王一起出发前,她拜托槿王给沈家送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沈南逸接到沈初瑶的书信,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沈南逸这才松了口气,原本俊逸出尘的沈南逸,这几天因为寻找沈初瑶变得胡子拉碴,眼底满是青黑色。 偏偏她还得瞒着沈夫人,只能说沈初瑶遇到了一位大师,大师说,若是沈初瑶想要下半生过的顺遂,就要去寺庙抄写一百卷经书,供在寺庙,沈初瑶去寺庙小住几日。 要是再找不到沈初瑶,他就瞒不住了。 “大少爷,夫人在明睿堂等着您” 小厮在书房外恭敬的禀告。 沈南逸放下书信,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起身朝明睿堂走去。 明睿堂 沈夫人坐在主位上,眼眶通红,不时的用帕子擦着眼角,嬷嬷在一边站着也是满脸的担心,不时的朝门外看一眼。 沈南逸进门时,就看到这样的沈夫人。 一看到沈南逸,沈夫人急忙起身。“南逸,你妹妹呢,初瑶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如外面所说,她被人劫持了” 沈夫人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苦命的女儿啊,怎么会这么命苦,为什么一桩桩的麻烦事,都要找上她。 沈南逸听到这话,心里了然,沈夫人许是听到了京城的谣言,他可以管住沈家,但是外面的谣言却无法杜绝。 “母亲,初瑶没事” 沈夫人并不相信“她怎么可能没事,没事怎么会消失不见,你别骗我了,你妹妹根本就没有在寺庙,她这几天不见,是被人劫持走了” 沈夫人愈发为沈初瑶难过,寻常女子,就算是被劫走一天,哪怕是清清白白的,在世人看来,也是没了清白,流言蜚语都能把人淹死。 她的初瑶现在被劫走了这么多天,以后可怎么办? 沈南逸倒是没有沈夫人这么崩溃,无论如何沈初瑶都是他的妹妹,大不了他养沈初瑶一辈子。 “母亲,之前初瑶是被劫走了,儿子也不瞒您,之前初瑶应华阳公主的邀约在酒楼一聚,但是却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华阳公主的茶水里下药,从而劫走妹妹,这样的绑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有胆子敢在皇家人的吃食里下药,他们劫走初瑶,定然是有目的,之所以不该=告诉母亲,也是怕母亲担心,不过,初瑶昨日被人救了” “被人救了?” 沈夫人惊呼一声,声音带着焦急:“初瑶有没有事,既然被人救了怎么不回来呢” 门外的青瓷听到沈夫人的话,眼神闪了闪。 就在她想继续听下去时,春杏在一旁小心的问道:“青瓷姐姐,夫人的药熬好了,你怎么不送进去” “哦,我······” 听到春杏的话,青瓷回过神扯了扯嘴角:“夫人和少爷在里面说话呢,我担心打扰到他们” “这样啊,不如青瓷姐姐把夫人的药给我,我替姐姐送进去,药凉了药效就不好,夫人的身体可不能耽误” 春杏看了一眼青瓷端着的汤药,笑着说道。 “这不太好吧” 青瓷低下头,犹豫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平时青瓷姐姐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就帮姐姐送点药,值当什么?” 青瓷扯了扯嘴角,“还是我送去吧,大厨房的绿豆糕做好了,你去帮夫人带回来吧,大少爷一来,夫人的心情怕是好了不少,心情一好,胃口也能开了,也能吃下去东西了” “哎,我这就去,只要夫人能吃得下去东西就好” 春杏一双杏眼,笑起来可爱极了。 青瓷端着药汤朝屋里走去,看到青瓷进来,沈南逸眼眸微动。 “夫人,您的药好了” 沈夫人摆摆手,皱起眉头:“先端下去,我等会再喝” 她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喝药。沈初瑶失踪的事,现在就是她的一块心病。 “母亲,您还是先喝药吧,这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沈南逸接过青瓷手里的汤药,眉眼带着温和,他试了下温度,温声道:“温度刚刚好,母亲还是趁热喝了吧” 沈夫人无奈的看着孝顺的沈南逸,也不忍心拒绝。 她也没让人伺候,一口把碗里的药汁喝完了,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 沈夫人也没在意这些,以往沈夫人最是怕苦,每次喝完药都要吃蜜饯,只是此时的沈夫人被沈初瑶占据了全部心神。 也没注意这药有多苦,喝完了药后,沈夫人摆摆手:“下去吧” “是,夫人” 青瓷行礼后,端着空空的药碗告退。 等到婢女下去后,沈夫人急忙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初瑶如何了?” “母亲放心,妹妹并无大碍,她从那些人手上逃脱后,又被追杀,受了点伤,被一个村妇相救,目前正在村妇家里养伤,此时不宜挪动,不过,儿子已经派人去了” 随着沈南逸的讲述,沈夫人的心情是跟着跌宕起伏,最后听到沈初瑶没事,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 随后,沈夫人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担心起来,“那些幕后之人会不会大肆搜捕初瑶,你妹妹会不会重新被抓住” 说到这里,沈夫人是越来越担心,她生怕逃脱魔爪的女儿,又重新落入那些歹徒手中。 “我已经派了护卫过去,初瑶不会有事的” “你派护卫过去又有什么用,他们都敢在华阳公主的茶水里动手脚,这些护卫有用吗,还是赶紧把初瑶带回来,不行,我得去找你爹” 沈夫人急得不得了,说着就要去找沈大人。 “你爹和周将军相识,让你爹和周将军说下,派士兵护送初瑶回来” “母亲” 沈夫人刚走了几步,就被沈南逸拦住:“就算是父亲认识周将军,也不能让人出兵,只有皇上下旨,周将军才能出兵,否则我们不是把周将军陷入麻烦之中” 听到这话,沈夫人泄了力气。 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的抓住沈南逸的衣袖:“南逸,你妹妹就交给你了,她一定要平安回来” “母亲放心,妹妹就交给我了” 沈南逸郑重的承诺道。 ······ 沈初瑶迷迷糊糊间感觉嗓子干渴的冒烟,浑身发冷。 一股温热苦涩的液体,灌入她的喉咙中,沈初瑶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想要把这苦涩的液体吐出来。 却被人掐住下巴,直接把药灌了下来。 喝完药后,沈初瑶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槿王靠在软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拿着书本,黄色的纸张,映衬着手指更加白皙如玉,槿王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兵书。 手边是一个桌子,用来摆放茶水和点心,马车上铺着金丝流光珊瑚毯,厚厚的毛毯减缓了马车的震感。 槿王下首,有一个软榻,上面正躺着沈初瑶,沈初瑶目光紧闭,面色潮红。 许是脱离了危险,再加上这几日神色紧绷,又在湖水里待了许久,沈初瑶一下子就病倒了。 丫鬟给沈初瑶喂了药,就下了马车,这个丫鬟还是槿王临时买下的,槿王以往出门都是带着暗卫,从来没有丫鬟。 这次沈初瑶病倒,也不能让侍卫照顾她吧,如此只能重新买个丫鬟。 病来如山倒,沈初瑶病倒后,身体断断续续的发热,药也吃了几副,就是不见好。 槿王放下书本,目光落在沈初瑶身上,此时的槿王有了那么一丝后悔,他在找到沈初瑶的时候,应该果断把人送回京城。 片刻后,槿王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感受到手指下虚浮的脉象,槿王面色不变。 他收回手指,拿起纸笔,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下药方。 “暗一,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如果我们这里药材不全,就到下一个城池” “是,王爷” 暗一收下药方,转身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初瑶终于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脑袋,感觉头痛欲裂。 刚醒来的沈初瑶还有些茫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还不知道在哪里,直到所有的记忆都回笼,她这才想起自己被槿王救了。 槿王救了她,那槿王呢? 沈初瑶眼睛打量着周围。 “醒了” 槿王低沉的嗓音响起,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垂眸看了一眼沈初瑶。 沈初瑶这才发现她和槿王在一辆马车上。 “王爷” 沈初瑶嗓音无比的沙哑,她摸了摸嗓子,扶着马车壁艰难的坐了起来。 “王爷,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沈初瑶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里,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第199章 沈初瑶生病 槿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淡淡道:“沈姑娘自便” 沈初瑶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缓解了干涩的喉咙。 沈初瑶迫不及待就把一杯茶水喝完了,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槿王,发现槿王正在看书,她动作轻缓,小心的倒了一杯茶水。 不时的看一眼槿王,生怕槿王发现她的动作,没办法,一杯水实在无法解渴。 殊不知,沈初瑶一举一动都映入槿王的眼中,槿王淡漠一笑,从书中抬眸。 沈初瑶再次偷偷看向槿王时,恰好对上槿王那双幽深的眼眸。 沈初瑶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槿王的眼神中看出了暴殄天物。 随即她摇摇头,肯定是看错了,沈初瑶故作坦然的冲槿王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小口的喝着茶水。 只喝了一口,沈初瑶就被这茶的味道惊艳了,方才急着解渴,没有注意到茶水味道,这次慢慢品茶,还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入口滑腻,甘甜,茶香浓厚,茶味醇正,唇齿留香,实在是好茶! 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你喝得这茶水,是从千年茶树上摘取的茶叶,一年就得这么两斤,价值千金,刚刚你喝的那一杯茶水,价值百两” 槿王语气悠悠的说道。 听到槿王的话,沈初瑶罕见的震惊了,她着实没想到这茶水这么贵。 千年的茶树,那得多珍贵啊,不说千年的,就是上百年的茶树她都没见过。 她低头看着杯子里是茶水,色泽透亮,茶香味弥漫在整个车厢。 “王爷真是好人,能让我喝到这么贵重的茶水,这茶水我只喝了一口就感觉飘飘欲仙,再喝一口,怕是这病都要好了” 沈初瑶笑着夸赞槿王,她乐得装糊涂,这么贵的茶水她也赔不起,她要是给槿王银钱,槿王怕是还不同意,这茶水虽说价值千金,也不是谁都能买得到。 “你倒是挺伶牙俐齿的,怪不得能从那群土匪的手下逃脱” 槿王别有深意的说道。 沈初瑶笑了,坦然的接受了:“多谢王爷夸奖” 这厚脸皮,槿王眼神微闪,随即便不再多言,继续看手里的书。 马车上陷入了寂静,沈初瑶身体还没有好全,没过多久,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之后,沈初瑶又喝了两天药,整个人才彻底好起来。 自从沈初瑶好起来后,就单独一个马车。 这几天的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行人都是在荒郊野外度过,沈初瑶一开始并不适应野外环境。 之后,便也慢慢习惯了。 经过几天的赶路,一行人到了一个城镇,城镇不算很大,也没有京城的繁华,胜在古朴安静,潺潺的流水,在城中穿过,袅袅雾气,映衬着整个城镇,像是仙境中的城池。 沈初瑶很激动,终于可以休整几天了。 在一座客栈前,马车停了下来,看到一行人,掌柜的急忙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宿” 这一行人的身份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掌柜的曾远远看过知府大人,就连知府大人都没有这样的气势。 做生意的,见得人多了,掌柜的也有几分眼力。 “住宿一晚,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饭菜都端上来” 槿王身边的护卫,扔给掌柜的一锭银子。 掌柜的接住银子,战战兢兢道:“请各位客官随我来” 他可不敢让店小二次去伺候这些客人,要是冲撞了贵客,他的店还开不开了。 槿王朝店铺里走去,视线在看到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时,勾唇一笑。 这家店铺是镇里最好的店铺,只是与京城的繁华不同,多了几分雅致,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烟雨朦朦,沈初瑶最是喜欢这样的天气。 不过,她都离开京城几天了,也不知道槿王有没有把信件传回沈家,本想着去问问槿王,但是这一路过来,她也麻烦了槿王不少,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找槿王,只能把这些心思压了下来。 辰王府 容宣郡主一身红色的衣裙,躺在紫木软榻上,身边的婢女小心的给她按摩。 桌案上,鎏金紫檀香炉,冒出丝丝烟雾,幽香的味道弥漫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片刻后,一道轻轻的脚步声过来,来人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容宣郡主,容宣郡主侧躺在软榻上睁开了眼睛。 “郡主恕罪,奴婢吵醒了郡主” 婢女哆哆嗦嗦,急忙跪下认错。 谁不知道容宣郡主,起床气最大,若是谁惹容宣郡主不高兴,抽筋扒皮都是常事。 容宣郡主瞥了她一眼,也没发火,语气清淡:“如何了?” “回郡主,一切顺利,那个婢女已经死了,不会泄露分毫” 容宣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情颇好的给了她一好脸色:“起来吧” “多谢郡主” “沈初瑶被劫走的事情,在京城传得如何?” “回郡主,奴婢已经让人在京城传出来了,只是似乎有人在镇压,所以即便已经在京城传出来了,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 婢女说着开始心惊胆战起来,她没有完成郡主的任务,还不知道郡主会怎么惩罚她。 别人不知道,以为容宣郡主温柔贤淑,可是郡主在外面温柔可亲,背地里却是心思阴毒,若是有私底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朝奴婢的身上发泄。 “也就是说事情没有办成?” 容宣郡主语气莫名,涂满豆蔻的指甲掐住她的下巴,声音悠悠。 “请郡主恕罪,请郡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 婢女急忙请罪,生怕容宣下一刻就要把她乱棍打死。 容宣松开婢女的下巴,难得的没有惩罚她,“不必了,关于沈初瑶的事,本郡主自有安排,出去” 婢女有些不可置信,容宣就这么放过她了,不过,不管真假,婢女急忙告退,迫不及待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容宣冷笑一声,“黑鹰” 瞬间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容宣面前。 容宣看着眼前这个五官俊朗,眉眼全是杀气的男人,眼底浮现出笑意。 “黑鹰,你去把沈初瑶被劫持走的事透露给沈夫人,还有其他府邸的人” 沈初瑶的谣言在京城流传不开,那就把沈初瑶被劫走的事告诉达官贵人,只要他们知道了,沈初瑶同样没有名声。 黑鹰皱起眉头,凌厉的眉眼愈发冷硬,“你这么做岂不是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这跟你无关,你只要知道我救了你,你为我卖命五年,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做事,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多管” 容宣很是气闷,若是其他的下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早就乱棍打死了,偏偏这黑鹰,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若不是看中他的能力,她怎么会容忍黑鹰这么和她说话。 黑鹰看了一眼容宣,早知道给容宣卖命,是要替她做这些肮脏的事,他就坚持一下,骑着马跑到镇上,这样也不会欠她人情。 不过,他黑鹰说话算话,说了要给容宣卖命五年,那就不会改变。 看着黑鹰飞身离开的背影,容宣眸色发沉,她绝不允许有人脱离她的掌控,黑鹰办事能力很好,却是和她不一条心,想到这里,容宣神色浮现出一抹算计。 很快,黑鹰便回来了,他神色很冷,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客气,“你交代的事,我办完了” “这就好,你辛苦了” 容宣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要事情能办好就成,至于黑鹰现在不情不愿给她办事,她会让黑鹰心甘情愿为她做事。 黑影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好,不到一天,高门大户之间也都听说了沈家嫡女被劫持,不过,沈初瑶原本就是和离之身,对他们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没有丝毫威胁,这些人也就是看了个热闹,谈论了一下,感叹沈初瑶多灾多难,便也不再多说。 这显然出乎了容宣的意料,她本以为沈初瑶被劫持的消息传出,这些人会唾弃辱骂沈初瑶,沈初瑶的名声就毁了,没想到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居然不在意。 容宣这样的想法本没错,只是她忽略了一点,沈初瑶已经成过亲,一个成过亲的女人,还是寡妇,对这些未出嫁的小姐没有任何威胁,有那么几个或许幸灾乐祸,但是其他小姐看过热闹后,对沈初瑶多了几分同情,人心都是肉长的,除了极个别坏心眼的,再加上沈初瑶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他们自然对沈初瑶多了几分同情。 容宣把自己房间的瓷器砸了一遍,发过火之后,她重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起身,直接去找辰王,还没到辰王的院子里就听到女人的嬉笑,容宣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容宣走入院子,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凉亭里,有几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在弹琴,还有几个在跳舞。 看到容宣过来,辰王怀里的女人急忙起身“参见郡主” 他们都是辰王养在王府的舞姬,但是比起辰王,她们最怕的还是容宣郡主。 曾经有一个姐妹,不小心冲撞了容宣郡主,就被砍去四肢扔在了乱葬岗,辰王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得罪辰王,不过是被砍死,但是得罪容宣郡主,那可是生不如死。 容宣挥挥手。几个舞姬急忙退了下去。 辰王不悦的看了一眼容宣。 “父王,女儿有事找您“ 辰王瞥了她一眼,他这个女人儿有些怪异,智商和以前一样,却莫名能预测事物,这让辰王怀疑,他这个女儿是否遇到了机缘。 “何事?” 辰王吃着盘子里的葡萄,坐在石凳上,悠悠的说道。 “父王,咱们之前囤积的粮食赚了多少钱?” 听到这话,辰王手顿了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起这个,辰王脸色难看,一开始他确实提高了十倍粮价,一开始确实赚了些钱,但是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粮商,价格和平时一样,那些百姓自然去捡便宜的买,他囤的这么多粮,自然卖不出,只得降价出售。 想到这里,辰王瞥了容宣一眼,抬步离开。 容宣莫名其妙的看着辰王的背影。 “ 与此同时,槿王收到了密信,他打开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眸微动。 “王爷,如您所料,那些人在青阳镇的山里,寻找沈小姐的踪迹,月影已经跟上去了,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幕后之人。” 槿王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南逸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王爷,沈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对沈家人说,沈小姐在青阳镇,被农户所救,如今身体受伤不宜挪动,也正是因为沈公子这么一透露,被那些埋藏在沈家的探子知道了,才派人在青阳镇寻找沈小姐的踪迹” 听着这些话,槿王清点着桌面,别有深意的说道“找一个人易容成沈初瑶的样子,到清阳镇,记得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是,王爷” 暗一闪身退下。 槿王靠在椅子上,低垂着眉眼,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冷意。 他侧眸看着窗外的天色,低声喃喃:“快十五了呢” 说完,槿王低声咳嗽了一下,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一路的舟车劳顿,再加上没有地方洗澡,沈初瑶感觉自己都快馊了。 店小二给她送了几桶热水,沈初瑶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 穿上干净的里衣,沈初瑶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陌生的容颜,拍了拍脸蛋。 自从到了这座镇子上时,槿王就让她易容成别的样貌,顶着这样一副陌生的容颜,沈初瑶觉得分外怪异。 不过,既然是槿王让她做的,她照做就是,总归是有用意的。 店小二把饭送了过来,沈初瑶吃过晚饭,就准备休息。 忽然听到隔壁的客房嘭的一声,沈初瑶动作顿了下,警惕的看着周围,隔壁房间是槿王的房间,外面出什么事了。 沈初瑶迅速穿上衣服,打开客房的门,朝门外看去。 第200章 槿王受伤了? 客栈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沈初瑶抿了抿唇,走到隔壁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公子,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再怎么说,槿王也救了自己,听到槿王这边的动静,她也不能不管不顾。 屋子里没有动静,沈初瑶站在外面,能看到屋子里的亮光,沉默了片刻,又敲了敲门。 须臾,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事,沈小姐回去休息吧” 沈初瑶敏锐的察觉到,槿王的声音多了几分虚弱,和以往的声音有些许不同。 难道槿王生病了? 亦或者受伤了? 沈初瑶把脑袋里的想法甩掉,不管如何,既然槿王说他没事,就是不想让沈初瑶知道,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探究太多。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槿王面色惨白,嘴角溢出点点鲜血。 “主子,您没事吧” 暗影办完了事,就来到了槿王身边,看着槿王紧闭的眼眸,痛苦的神色,暗影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没事,已经习惯了” 槿王淡漠的说出这话,却让暗影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们主子生来尊贵,文能治国,武能安天下,若不是····· 想到这里,暗影的眼底一阵黯然,若不是被人算计,就是连皇上都能当得。 暗影想得什么,槿王并不知道,他靠在软榻上,原本高傲不可侵犯的气势,变得无尽的落寞和幽静。 槿王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暗影见此,很有眼色的帮槿王把药丸倒在了手里。 槿王把药放入口中,片刻后,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血色。 “扶本王去床上” 暗影扶着槿王,动作轻缓的把槿王扶到了床上。 槿王靠在床头,明黄的灯光,落在槿王的脸上,给他的容颜镀上一层光泽,清冷的气质染上了几分温和。 槿王眼眸微眯,黑发散落在肩头,不由的让暗影侧目,他家主子是大周朝最好看的。 吃了药后,槿王身上的疼痛减缓了些许,他转眸看向暗影:“九州城现在如何了?” 说到正事,暗影神色肃穆:“王爷,属下派人查探,如今的九洲城已经被占领,如今九州城城门紧闭,不能进也不能出” “你看看这个” 槿王从枕头下取出一封密信给暗影。 “这是本王昨日收到的信” 暗影看着信上的内容,神色骤然浮现出惊讶。 ”王爷,若真的如信上所说,有朝廷之人的参与,那事情就大了” 这个时候,皇上派主子来处理叛乱的事,也不给兵马,就给了上百个兵马,这能做什么,城里的乱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些百名士兵淹死。 只是皇上明面上做的很好,让人挑不出错,皇上还给了他们家王爷一个口谕,必要时可以找宣州刺史调兵。 不过,宣州刺史是皇上的人,到时候,真要调兵了,宣州刺史也会给他们一些阻碍,虽然不敢明面上违背他们王爷的命令,但是暗中使绊子,耽误几天时间还是可以的。 无论是消灭反贼,还是打仗,天时地利人和是最重要的,有时就错那么一点时间就失了先机。 他们王爷自然也有自己的兵马,但是也无法在人前展露,这都是王爷暗中的势力,王爷这么做并不是对皇位感兴趣,而是为了自保。 出生皇家,血脉亲人都是敌人,很多时候,不是说你无欲无求,不觊觎皇位,就能独善其身。 “有朝廷之人趁机作乱是必然,否则一群流民组建起来的叛乱,根本就是一盘散沙,遇到朝廷兵马,就会让他们自顾不暇” 只是,在皇上明确昭告天下要剿灭这些乱臣贼子时,这些人却这支临时组成的队伍就会烟消云散。 只是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动静,还是牢牢把控着九州城,流民造反也就是为了口吃的,但是现在却在皇上的雷霆手段下,丝毫没有退意,这就很怪了。 “查查九州城知府在哪里,九州城沦陷,他这个知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主子” 槿王给暗影下了命令后,慢慢的陷入了沉睡,暗影见此,悄悄的退了出去。 ······ 京城 襄城王府 襄城王看着手里的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随手把信封放到烛火里点燃,黄色的纸张变为灰烬。 “王爷,槿王已经到了白云镇,我们要不要动手” 襄城王冷哼一声:“本王动什么手,本王对槿王动手,不是成全了皇上吗,本王才不会做为他人做嫁衣的事” 下属云影恭敬的回道:“王爷英明” 襄城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给我盯着槿王,必要时可以做点事情,嫁祸给皇上,本王要让他们两两相斗,两败俱伤” 襄城王阴狠的笑了,布满细纹的眼角皱到了一起。 “皇上近来如何?” “回王爷,皇上近来一直在处理流民的事,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朝堂上笼络了不少势力,皇上正为此烦心,皇上近日新得了一个妃嫔,半个月去了后宫五次,都是歇在那个嫔妃处······” 云影把皇上每天宠幸谁,皇上和嫔妃的房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襄城王。 襄城王听着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皇上这边你仔细盯着,有什么事,立即来禀告本王” “是” 说完了公事,襄城王也有心思说起别的:“平阳中的毒,还没有大夫能查出来吗?” 说到这个,云影一脸的愧疚,”属下无能,愧对王爷的信任,找了无数的大夫都没查出郡主所中何毒” 襄城王听到这话,难得没生气。 “高寻安呢?” “高寻安不见了,我们的人在府里盯着他,看着他进了书房,也不让人伺候,可是他一天没出书房的门,属下的人这才发现怪异,发现高寻安早就不在书房了,经过查找才发现书房底下有一条暗道,这暗道通向京城外” “真是好的很,在本王眼皮子底下都能生出事端” 襄城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襄城王一向习惯了掌控全局,本以为京城中的任何事,都在她的掌控中,没想到却偏偏出了高寻安这个纰漏。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是没有找到高寻安的踪迹,高寻安自从逃走之后,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襄城王阴沉着脸凝眉思索,“在郡主府他是如何失踪的,当初建郡主府时,工匠就没发现那里有密道吗?” “属下找工匠来看过,工匠说这密道是十年之内完成的” “高寻安在平阳眼皮子底下,挖了这么长的密道,平阳这个蠢货就没有发现吗?” 虽是自己的女儿,襄城王也不得不承认,平阳郡主很蠢,一点都没有遗传他的聪慧。 云影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等着襄城王骂完,这才开口:“王爷,属下当初调查过,十年前郡主去扬州探访旧人,许是这个时间段高寻安让人挖的密道“ “查,给本王查清楚,高寻安从十年前开始就有所准备了,他定然在这期间利用平阳做了不少事,你亲自去查,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查清楚” 襄城王脸色难看,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高寻安居然能瞒着他做了如此多的事。 他手底下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高寻安如此聪明,也不知晓到底知道他们襄城王府多少事。 “属下一定查清楚,王爷,这是无双国国师给您的请柬” 云影从怀里取出一封请柬。 襄城王眯着眼打量着云影手上红彤彤的请柬,却是没接。 “这个女人又搞什么名堂,一个女人不想着相夫教子,偏偏来这里装神弄鬼” 话虽如此,但是襄城王对无双国国师却是十分忌惮,这女人也不知什么来历,诡异的很。 对于这个女人递来的请柬,他更是都不想看,生怕上面有什么毒粉。 “上面写着什么?” 襄城王冷着脸问道。 “上面说,无双国国师要举办一个赏花宴,邀请您过去游玩” “都快入冬了,哪还有什么花,找借口都这么敷衍,在自己的地盘皇上也由着她胡来,这个皇位他算是做到头了” 襄城王很是不屑。 “王爷” 云影吓得面皮抖动,虽是在襄城王府,可也难保没有皇上的探子,无论如何还是要小心。 襄城王不甚在意:“你去推了吧” “是,王爷” 云影说完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沈初瑶早早就醒了,虽然她很困,但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睡不踏实。 沈初瑶本想下楼走走,只是路过槿王的房间,蓦然停了下来,昨天槿王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也不知道槿王现在如何了。 沈初瑶走到门口,刚准备敲门,“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 “沈小姐” 暗一客气的说道。 沈初瑶点点头,视线落在屋子里,却没有看到人,她疑惑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我家公子正在沐浴” 暗一一脸的肃穆。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大早上沐浴,槿王的习惯还真是异于常人。 “槿王没事吧,昨天我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我们公子昨天着凉了,已经吃了药,并无大碍,沈小姐不必担心” 沈初瑶笑了笑,眼底闪过异色:“这就好” 屋子里淡淡的血腥气,不是在做梦,什么样的风寒有血腥之气。 既然槿王要瞒着她,她也不想探究,总归那些大人物的事,不是她能管的。 在客栈上吃了早饭,沈初瑶又要了二十个肉包子,五斤牛肉干,准备路上吃,距离下个歇息的地方还有两天的路程。 一行人从客栈离开,他们身后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沈初瑶并无所觉,她正坐在马车上,吃着从客栈打包的包子,这包子真是不错,皮薄馅多,鲜香味美。 一行人走了两天,到了下一座城镇,只是看着面前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城镇,沈初瑶沉默了。 这个地方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人? 沈初瑶从马车里出来,看着前面安静的城镇,眼底闪过疑惑。 她朝槿王那边走了几步,看着槿王的背影,一袭黑色的金丝锦袍,卓然而立,俊美淡漠的容颜一片平静,眼眸幽深的看着镇子的街道。 沈初瑶顺着槿王的视线看了过去,淡淡的说道:“王爷,这个城镇好安静” 这座城镇的情况,她不知道,但是槿王一定清楚,他们在路上行走时,一直有暗卫打探前面路况包括城池的情况。 听到沈初瑶的话,槿王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个白云镇,是途径九洲城的唯一道路,而且距离九洲城不过二十多里地” 乍然听到这话,沈初瑶有些迷惑,思索片刻,她也明白了,这里距离九州城很近,九州城有叛乱,那么白云镇自然也不能幸免。 “这里如此安静,难不成整个城镇都没人了?” 沈初瑶陈朝街道看去,还不待槿王回答,她忽然发现了一些异样,这里的街道很是干净,店铺门口还有生活的痕迹。 这么看来,这个城镇还是有人的,现在正是午时,按理来说,街道上应该很热闹,怎么会没有人出来呢。 “去镇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槿王也没有多解释,一行人在街道上行走,原本寂静的街道,只有他们一行人的声音。 这一路看来,沈初瑶也发现,这里镇上有一部分是空的,还有一部分是有人的。 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前,客栈的房门紧闭。 暗一上前敲了敲门。 “掌柜的,开门,我们要住宿” 屋子里一片安静。沈初瑶瞧着屋子里的动静,好奇的问道:“这里是不是没有人” “不,这里有人” 槿王很是肯定,视线落在面前的客栈上。 “公子,如何这么确定?” 沈初瑶小心谨慎的问道。 槿王淡淡一笑:“本王听到的” 听到的? 沈初瑶侧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片安静,除了暗一的敲门声,她什么都没听到。 难不成习武之人听力好? 确实如沈初瑶所想,习武之人,听力好,在这里,槿王就能听到客栈里的呼吸声,还有小声交谈的声音。 第201章 怪异的城镇 暗一眼见对方不开门,声音变得凌厉,“掌柜的,你若再不开门,我就砸了那你的店” 暗一是槿王的护卫,为槿王抵挡过无数次的刺杀,他的身上自然有煞气,这样明晃晃的威胁,果然起了作用。 客栈门从里面打开,掌柜的小心从里面探出头,一眼就看到外面凶煞的暗一,吓得哆哆嗦嗦。 “掌柜的,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借宿的” 沈初瑶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悦耳的女声,掌柜的小心往前面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姑娘,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 再往前看去,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前面,掌柜的看到这样的一行人,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掌柜的小心问道。 “我们是京城人” 沈初瑶回答,看到沈初瑶这个小姑娘,不似身旁的侍卫那样吓人,掌柜的大着胆子劝说道:“姑娘,你还是快点走吧,要是在这里会丢掉性命” 说着掌柜的就要关门,门快要关上时,一股大力抵着门框,掌柜的再也关不上门,他往前一看,只见那个凶神恶煞的护卫,正一只手抵着门框,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推,哪怕掌柜的用上了吃奶的劲,也关不上门。 “客官,您这是何意?” 掌柜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赔着笑脸,小心谨慎的问道。 暗一没有说话,他一把推开客栈的大门,掌柜的吓得战战兢兢缩在一边。 “掌柜的,你别怕,我们只是来借宿几天,他们是护卫,虽然看着凶,但是没有一点坏心,心肠不坏。” 掌柜的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没有一点坏心? 那么大的块头,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要说他的手里没有人命,他是不信的,看着眼前单纯善良的姑娘,掌柜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掌柜的,我们真是来住宿的” 看着掌柜的呆愣的模样,沈初瑶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进来吧” 掌柜的侧身让开一个位置,既然对方不听他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暗影率先进去,检查有无危险,确定没有危险,沈初瑶跟着槿王走了进去。 她扫了一眼客栈,客栈的情况全部映入眼帘,这个客栈并不大,一楼是大堂,堪堪摆放了几张吃饭的桌子,左手边是算账的柜台,柜台上似乎落了一层灰,看样子好久没有客人了。 看到沈初瑶的表情,掌柜的解释道:“姑娘,自从九州城出事后,我们这里也来了一伙流民,抢走了不少东西,这个客栈就是我全部身家,客栈里的东西全都被抢走了,伙计厨师也没了” 掌柜的说到这里,眼眶通红。 这个客栈还是他祖父留下来的,都怪他没用,守不住祖父留给他的家产。 沈初瑶安慰道:“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是人没了,就算有家财万贯,一切都是白搭,不久之后掌柜的就可以过安稳的生活了” “但愿吧” 掌柜的并没有多相信,他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招呼一行人坐下。 “客官,实在对不住,长时间没有来客人,二楼的房间都没有打扫,我这就去打扫,麻烦诸位等一下” 槿王微微颔首。 暗一见此,取出一锭银子,扔给掌柜的。 掌柜的下意识接过东西,看到手里的银子,那双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快点收拾房间,别让我们家公子久等” “是,请公子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把房间收拾好” 刚才的掌柜的,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收到了银子,整个人都笑成了一朵花。 掌柜的上去收拾房间,暗一和几个侍卫,从后院打了一盆水,浸湿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桌子。 桌子被侍卫擦的一尘不染,最后,侍卫拿出精致的蓝色瓷瓶,在周围撒了些东西,顿时一股浓郁的梅花香弥漫在鼻翼间。 沈初瑶看着几个侍卫的动作,都看愣了,这几个大男人居然比她一个女人都要精致,还真是既能保护主子,又能伺候主子的生活,还真是全能侍卫。 沈初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杯,她和槿王单独相处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槿王不是话多的人。 沈初瑶开口打破了沉寂:“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入城?” “你想去九州城?“ 槿王反问道。 沈初瑶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您不是有任务吗,早点完成,就可以交差了” 再者说,沈初瑶总有一个预感,九州城发生的事,和劫持她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早点解决九州城的事,抓住真凶,也能顺便找到是谁在背后劫持她,否则总有一把刀悬在头上,让她彻夜难安。 闻言,槿王勾起唇角,淡淡的问道:“如今城门紧闭,我们该如何入城” 沈初瑶叹了口气,莞尔一笑,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槿王:“我是没有办法,但是公子您手下能人异人不少,即便是城门紧闭,也能进去” 槿王倒是来了兴趣,他看着沈初瑶,继续问道:“进了城门,又该如何,你要知道不是进了城门就算完成任务,也不是进了城门就能消灭那些叛贼” “这我自然知晓,进了城门只是一个开始,公子您的目的不就是除掉这些反贼吗,派人到九州城后,可以首先查清楚城里现在的形势如何,接着查清那些反贼在哪里,俗话说擒贼先贼王,必要时这些头目一死,剩余的就是一盘散沙” “还有就是……” 沈初瑶停顿了片刻,看了槿王一眼,继续说道“城里的普通百姓都是无辜的,城里被流寇占领,他们已经够惨了,当然这是其中之一,若是伤了普通百姓,怕是有人会揪着这点,说公子你残忍暴虐” 至于谁会说槿王残忍暴虐,自然是上面的那位,一个残暴的人,如何能登上皇位。 皇上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可是沈初瑶并不愿意让槿王担上残暴的名声,槿王哪怕对皇位没兴趣,也不该背上这样的名声,被后世辱骂。 况且槿王都不知道第几次救她性命了。 听着沈初瑶的话,槿王神色莫名,他看着沈初瑶清丽的容颜,这容颜虽好看,他还是觉得原本的相貌好看。 “沈姑娘想法很不错,考虑的也很周全,你觉得城里的情况现在如何呢?” 槿王别有深意的看着沈初瑶。 “不好说”沈初瑶摇摇头:“我在京城的时候,隐约听人说过,九州城因为旱灾,粮食颗粒无收,有人造反了,可是我们一路朝九州城来,却发现有些怪异,若说造反的是流民,他们已经攻下了九州城,按理来说,越接近九州城的地方越乱,可是这一路走来,只有这个镇上安静了些,我有些不太理解,这真的是流民吗,流民占领城池,怎么可能就守着城池,也不出来,这很是奇怪” 槿王眼眸逐渐变得深邃,须臾,他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话虽如此,可是纵观以往天灾造反的流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城门紧闭,看起来不像是造反,谁家造反的人,只守着一座城市,这好像是占山为王” 沈初瑶有些说不清楚,该怎么形容,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眼眸微缩。 安静! 就是安静,太过安静,从史书上看到的流民造反,攻下一座城池后,会接下来修整一段时间,继续攻占下一座城池,哪像现在这样,攻占一座城池之后偃旗息鼓了。 看着沈初瑶瑶恍然大悟的神色,槿王扬唇一笑,眼底满是赞赏。 “你说得确实不错” 槿王拿起杯子下意识的要喝水,只是看着空空的杯子,又放下了杯子。 “你说得不错,九州城,我已经提前派人去查过了,陈知府不知所踪,城里所有人家闭门不出,知府府邸被人所占领,他们盘踞在整个城里” “是流民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流民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九州城有大家族与这些流民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占领了九州城,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这样做,若说是流民造反,还情有可原,没有吃喝,逼入绝境。 可是九州城的大家族,与流民里应外合,是要做什么? 沈初瑶总觉得有阴谋。沈初瑶刚想说什么,掌柜的从二楼下来,客气的说道:”客官,楼上已经收拾好了,您可以上去了“ 沈初瑶咽下了话,一行人起身,跟着掌柜的朝二楼走去。 沈初瑶依然选择住在了槿王隔壁,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觉得住在槿王隔壁安全,有槿王那么个武功高强的人在,她也睡得踏实。 “姑娘,您有什么事,就去楼下找我” 掌柜的把沈初瑶送到了房间,就要离开。 “掌柜的” 沈初瑶转过身叫住了掌柜的。 掌柜的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姑娘,您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谈不上,我只是有点事想和你打听,不知道掌柜的方便吗?” “姑娘但说无妨” 沈初瑶笑了笑,“我就是想和掌柜的打听一下镇上的事,不瞒掌柜的说,我娘二十年前来过九州城,还在那里生了孩子,只是家中恶奴,因为一点小事怀恨在心,把一个农妇的女儿与我娘生的儿子调换了” 说到这里,沈初瑶眼眶通红,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心里却不停的吐槽,她演戏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那姑娘您来这里是为了找你哥哥?” 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听着沈初瑶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沈初瑶的用意。 沈初瑶叹了口气:“去年那个刁奴快死了,也许是良心过不去说出了真相,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如何才能找到我哥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查到当年和我娘调换孩子的农户就在九州城,我想知道,我们该怎么进去城里,我和我大哥答应过我娘,要把二哥带回来” 听到沈初瑶的话,掌柜的急忙开口“姑娘,九州城可不能去,里面正在经历叛乱,去了就是送死” 掌柜的语重心长的劝说。 “可是我哥哥还在里面,我担心我哥哥的安全” 沈初瑶眼神充满了柔弱,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柔弱女子。 掌柜的也有一个沈初瑶这么大的女儿,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我和你说,要是进九州城,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九州城有四个城门,南门靠近湖水,那里平时也没人去,说是南门,其实和就是一个能容一人过去的洞,你们要是真想进城,就从那里过,不过有人看守,要是想从那里过,一人交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对于沈初瑶他们来说,倒是不多,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一笔巨款,普通人,一年也不过赚六七两银子,一家人除了赋税,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两银子。 “多谢掌柜的”沈初瑶真心实意的道谢, “不过,这里距离九州城这么近,就没有受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我们这里离九州城近,之前那些流民攻打九州城就是从我们这里经过,他们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起那伙流民,掌柜的是无比痛恨。 “既然如此,掌柜的你怎么不走呢?” 沈初瑶好奇的问道。 “走?” 掌柜的无奈的笑了,本来不想多说,只是看着沈初瑶清澈的眼眸。 掌柜的忽然就想这么倾诉一下,他这几个月的压抑。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之前想要逃离这个镇子,却被那些叛贼阻止了,他们说如果我们要出了这个镇,直接就地杀了,有些人不信,非要离开这里,没过几天,就有人在镇上不远处发现了他们的尸体,那血腥的场面,我至今难以忘怀,整片土地都被鲜血染红” 被杀的人中,有些都是熟悉的面孔,就这么没了,有了这么一回事,镇上的其他人都不敢离开。 第202章 那你岂不是能听到我洗澡 掌柜想起那天的画面,眼底浮现出痛苦,整个白云镇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人,这些人平时缩着也不敢出来,原本热闹的城镇变得萧索。 沈初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掌柜的这话,就是想找个人倾诉,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力的。 不过,沈初瑶还是忍不住道:”掌柜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白云镇早晚会恢复以前的繁华,只要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掌柜的擦了擦眼泪:“你说得对,最起码,我一家老小都还活着,比起失去亲人的那些,我还算是幸运的” “不过,我们都困在这里五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些挨千刀的要做什么。 说起那些人,掌柜的心里的恨意再也抑制不住。 “你说什么,五个月?” 沈初瑶眼神满是诧异。 “是啊” 掌柜的不明所以,摸了摸头发,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初瑶回过神,扯了扯嘴角,“你是说,五个月前他们就造反了?” “没错,这些贼人五个月前就把我们困在这里” 掌柜的点点头。 沈初瑶被这样的消息弄的很是震惊,她垂下眼眸思索着什么。 送走了掌柜的,沈初瑶起身,想去告诉槿王这个消息,殊不知,隔壁的槿王把沈初瑶和掌柜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槿王同样震惊,他看向暗影,冷声道:“掌柜的说得话,你去调查一番” 若掌柜的说得是真的,那九州城的事,就不是简单的流民造反。 ”是,主子“ 暗影飞身离开。 槿王修长的手臂摩挲着茶杯,眼底若有所思。 ”咚咚咚!“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槿王倏然睁开眼睛,眼眸闪过凌厉。 “公子,我能进来吗?” 在听到沈初瑶的声音后,槿王眼底那一抹凌厉消失。 “进来” 沈初瑶迟疑片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看到槿王,沈初瑶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公子,方才掌柜的对我说的话,我觉得九州城很可疑” “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啊?” 沈初瑶神色惊讶,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槿王。 看着沈初瑶呆愣的神色,槿王难得的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解释道:“习武之人,耳朵灵敏” “那我洗澡的声音,你岂不是也听到了” 沈初瑶脱口而出。 “······” 槿王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本王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你洗澡的时候,本王已经封闭五感” 沈初瑶尴尬的笑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槿王耳朵这么灵敏,她在隔壁的什么动静不是都逃不过槿王的耳朵。 她要不换个房间?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浮现了一瞬,就被沈初瑶掐灭,槿王什么都能听到,她越安全,要是她这边来了匪徒,不用她呼喊,槿王就知道了,这样岂不是对她好吗,相比较没有隐私,沈初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沈初瑶也不再纠结这个,开始转移话题:”王爷,既然你都听到了,有什么看法?” 槿王并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谈不上,我刚才和掌柜的谈话,你也听到了,掌柜的说,五个月前九州城就出现了叛贼,可是我半个多月前才在京城听到风声说九州城有叛贼造反” “五个多月前,九州城还没有什么旱灾吧,他们造反居然能瞒住朝廷四个多月,要说是造反,我不信” “谁家造反偷偷摸摸,造反不外乎为了权财,就算是为了鼓舞士气,也不可能在夺得一个城市后不让人知道,更何况九州城若是有什么异常,怎么可能瞒过皇上” “现在却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被瞒了几个月,若是没有人里应外合,这根本就不可能,不仅九州城有人掩护,我甚至怀疑朝堂上,也有人帮忙掩护” 再怎么着,造反这么大的事,只要有动静,就不可能隐瞒的住,总有漏网之鱼,要把这里的事禀告给皇上。 皇上却在几个月之后,才知道九州城的事,属实怪异。 槿王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这次皇上知道九州城造反,在一个月之前,有一个商人要往九州城巡查店铺,这才无意间得知九州城已经被叛贼占领” “公子,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要瞒着皇上呢,就占领了一座城池,到底有什么用意” 沈初瑶单手支着额头,满脸的疑惑。 “也许他们根本不是造反,只是用造反的名义来掩盖什么” 槿王眼眸幽深,语气沉沉的说道。 这倒是,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么九州城的怪异。 “那公子,您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沈初瑶小心的问道。 “等” 槿王瞥了沈初瑶一眼,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等什么? 还没等沈初瑶追问,槿王就垂下了眼眸。 眼见槿王不打算多说,沈初瑶也很有眼色的不再追问。 晚上简单的吃了一顿饭,掌柜的几个月没有出去了,客栈的存货也快用完了,他们吃的饭还是暗一给的食材,这让沈初瑶有一丝疑惑,在上一个城镇时,暗一大肆购买,难道就是因为知晓这里的情况吗? 沈初瑶面上不显,心里思索着。 知道了槿王耳力过人,沈初瑶就没什么担心的,她这边要是有一丁点动静,槿王就能听到。 时间还早,沈初瑶下楼找掌柜的。 “掌柜的,这里有没有药铺” “姑娘是生病了吗?” 掌柜的看着沈初瑶问道。 “这倒不是,我是想做些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掌柜的不是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初瑶并不打算告诉掌柜的,她要做什么。 “药铺的掌柜的已经没了”说到这里,掌柜的眼眶又红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就去药铺瞧瞧还有没有什么药材” “多谢掌柜的,不知道药铺在哪里” “不远”掌柜的指着其中一个方向:“就在我们客栈的东边,往东走一百多米” 这倒是不远。 沈初瑶垂眸思索,她要去弄些药材做成迷药或者毒药防身,前段时日,她和沈家的府医学过制作毒药和迷药。 她不需要学什么医术,只要知晓怎么制作毒药的就行。 沈初瑶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 另一边 槿王身着黑色的锦袍,从窗户飞身而出,落在不远处的房顶上,起落间消失不见。 须臾间,槿王来到了城门下,他抬眸看着古朴的九州城三个字,眼眸像漆黑的漩涡,把人吸进去。 城门上灯火通明,看守城门的人,有些在打盹。 槿王看了一眼,轻点脚尖,飞身一跃,朝城门上飞身而去,若是让人看到,怕是要惊呆了,就算是武功再厉害的人,也需要借助绳索等外物,但是槿王很是轻松的跃过城门,还没被人发现。 在城门上守城的士兵,只感觉一阵风刮过,下意识的朝空中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随即摇摇头,他实在是想多了,这么高的城楼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许是铁头愣神的时间长了,他身边的同伴戳了戳他胳膊。 “铁头,你在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刚才似乎有一阵怪异的凉风从我脖子后面吹过“ “这大晚上的哪有什么东西,你别是太困了,出现幻觉了吧” “一阵风?你别是感觉错了,刚才哪有风” “我没感觉错,就是一阵凉飕飕的风吹到 脖子上” 听到这话,其他人吓得脸色苍白:“该不会是城中的冤魂吧” 这些人都做过恶事,自然心虚,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做的亏心事可谓是罄竹难书。 一想到周围有冤魂,他们就吓得心惊胆战。 “干什么,不好好巡逻,在这里说什么话” 一个魁梧高大的汉子,眉毛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满脸络腮胡子,一脸凶狠的看着这些人。 “头,我们刚才感受到一股阴风,怀疑是不是城里那些枉死的人” “哼,一个个胆小如鼠的废物”魁梧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些人,在他的眼里,自己可是要跟着主子建功立业的,现在却偏偏来训练这些废物,都是色欲熏心的玩意。 魁梧汉子虽然也近女色,也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去青楼找看对眼的人,也不像这几个人,天天脑子里就想着那档子事,色欲熏心,要不主子最后需要他们······ 想到这里魁梧汉子,眼底闪过狠意,先让这些人多活一段时间。 “就算是阴魂不散,有什么可怕的,这些人生前被你们杀死,死后即便变成鬼,你们还怕他们不成,我手上的人命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我都没怕,你们怕······”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风从魁梧大汉的脖子上吹过,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呆滞了。 其他几人已经吓得缩到了一起,颤抖的说道:“头儿,你也感受到了吗,这儿真的有阴风,肯定是纳兹额人的阴魂找来了” 几人吓得战战兢兢,别人不知道那些人死得有多惨,这些人还是知道的,那纯碎就是以虐杀取乐。 “闭嘴” 魁梧汉子大声呵斥。 他的目光在几人面前掠过:“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们变成鬼” 魁梧汉子威胁的话,让几人脸色惨白,他们对这人的话深信不疑,魁梧汉子可是杀人不眨眼,之前看他杀人,一刀砍一个头,就像砍萝卜一样。 魁梧汉子一威胁,这些人就算是再害怕,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去巡逻。 至于魁梧汉子,虽然他凶神恶煞,还是影响到了他,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恐惧。 到了交接班的时候,魁梧汉子,立马就从城楼上下来,他决定要去寺庙拜拜,求个护身符。 只是他这人每次去寺庙,不是寺庙有事关门,就是摔着了腿,没有一次能进入寺庙,难不成是因为他手上罪孽太多,佛祖不愿意见他? 魁梧汉子的眼底晦涩难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府府邸 一个白净书生模样的人,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书,他气质温和儒雅,容颜俊美,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 “梁先生,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办妥了”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梁先生面前。 梁先生抬起头,露出了俊美的容颜,他五官俊逸出尘,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明亮,深邃却又迷人,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别人的心底。 “辛苦了” 梁先生微微颔首。 “不辛苦,能为先生办事,属下万死不辞” “半个月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梁先生白皙的手抚摸着杯盏,抬头看向侍卫:“这半个月务必拖住槿王” “是,属下一定办到” “不过······” 侍卫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先生,那边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这个时候走” “他们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先生眸色浅淡,声音透着些许凉薄。 “可是,属下担心,他们会对先生不利” 梁先生淡淡的笑了,“不会的,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们不会对我出手的” “槿王现在在哪里?” “槿王在白云镇的一家客栈里,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姑娘?” 梁先生扯了扯嘴角:“这可真是稀奇,槿王一向不近女色,什么时候身边有了个姑娘” “要不要属下去查查” “不必费这些功夫,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槿王,至于他身边是谁,都和我们无关,至于槿王······” 梁先生顿了下,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槿王的对手,最多只能拖延槿王的脚步”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手下这群人跟本就无法伤害槿王一根毫毛,他也不抱什么希望,若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那还是好事呢。 梁先生拿起书本,视线落在书本上,翻看着书里的内容,语气柔和的说道:“等我们走后,那些人全部就地格杀” 梁先生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遵命,那城里的百姓如何处置” “你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梁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悠悠:“我说得是全部格杀” 第203章 槿王夜行 槿王在九州城如入无人之境,整个城市的布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片刻后,槿王出现在一座宅院中。 这座宅院只是一个三进宅院,院子并不大。 槿王一进来,一道冷斥声响起:“什么人?” 两个人影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槿王的瞬间,急忙跪下“见过主子” “起来吧” 槿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谢主子” “九州城的情况到底如何?” 槿王覆手而立,高大的身躯散发出摄人的气魄。 “回主子,这里的情况有些糟糕,属下打探到,城里造反的人绝不是流民,或者说是扮成流民的人” 槿王凝视着对方,静静的问道“何以见得?” “属下查探到,这些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体力精悍,根本就不是吃不饱的流民所能比的” 槿王看向对方,淡淡开口:“继续说” “不过九州城的四大家族,常家,木家,古家都消失了,许家投奔了造反者的头领,可以说目前许家在九州城一家独大,知府府邸被人占领,陈知府不知所踪,陈知府的家眷都被囚禁在天牢” 槿王眼眸微动,神色意味不明:“陈知府的家眷还活着吗?” “是” 槿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槿王问道:“除了陈知府,其他官员呢,被杀了,亦或者投奔乱臣贼子了?” “这些属下没有查到,不过,属下倒是发现了通判孟云安孟大人,不知是否孟大人和这些叛贼搅和到一起” 孟云安? 槿王的脑海里浮现出孟云安这个人的生平,孟云安出生在商贾人家,自幼聪颖,二十岁高中探花。 因为相貌出众,被一位贵女看上,他不愿意抛弃糟糠之妻,得罪贵人,被贬到偏远地区做县令。 好在孟云州有学识,也是真心实意想为百姓做实事,在他任期内,一个贫困县变成中等县,还解决了水患的问题,让万亩贫瘠的土地,变成肥沃良田。 如此大的功绩,应该升迁的,但是他的功劳被人压了下来,一连做了十年县令,因为他的才华,被章家看中,章家百年世家,在章家的运作下,孟云安升任九州城通判。 孟云州会勾结叛贼吗? 槿王又了解了一些事情,接着吩咐了两人任务,就飞身离开,像槿王来时一样,槿王走的时候,也没人发现。 槿王回到客栈,他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看到槿王回来,暗一急忙上前:“王爷” “本王出去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回王爷,一切正常” 槿王抬抬手,示意暗一退下。 暗一拱手行礼,转身出去。 槿王靠在椅背上,眼眸凛冽深邃,他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烛火,摇曳的烛光映照在槿王脸上,就像是一幅古老的画卷,一眼让人惊艳。 听着隔壁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槿王扯了扯嘴角,还真是睡得香甜。 他大晚上出去调查,沈初瑶却睡得香甜,一向矜贵淡漠,似乎什么都无法牵动他情绪的槿王,此时却难得有些不平衡。 这种情绪,让槿王一时惊诧,他居然对一个内宅女子,生出不平衡的情绪,也是稀奇。 槿王笑了笑,把脑海中的想法挥掉。 第204章 萧景醒来 京城萧府 萧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景,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 “太医,我儿怎么还没醒来” 冯太医仔细的扣着脉搏,花白的眉头凝起,看到冯太医这样的神色,萧夫人一口气提了上来。 “夫人别急,从脉象上看,萧将军脉搏沉稳有力,脑部的血块也已经消散了,现在昏迷不醒,老夫也很奇怪” 冯太医摸着胡子思索道。 “既然这样,我儿子怎么醒不过来” 萧夫人着急的都快哭了,“冯大夫,你可一定要让我儿子醒来,我这萧家就靠景儿了,要是他醒不过来,留下我这个老母亲,还有在襁褓中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萧夫人哭得凄惨,冯大夫动了恻隐之心,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萧将军治好,不过······” “不过什么,冯大夫,只要能让景儿醒来,你无论要什么,只要我萧家能办到” 萧夫人现在急得不行,几天没见,似乎老了好几岁。 冯太医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只用正常付给我看诊的钱就行了,老夫只是有个猜测” 闻言,萧夫人松了口气。 “老夫怀疑,萧将军之所以不醒,是内心不愿意醒来,所以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里” “冯大夫,你说什么,景儿不愿意醒来,这是为什么” 冯大夫视线落在萧夫人身上,摸着胡子说道:“这就要问夫人你了,你是萧将军的母亲,你对他的情况应该更加了解吧” “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儿子也满月了,他有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萧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她揉着手里的帕子,视线落在萧景脸上,她闭上眼睛,眼底浮现出痛苦,眼神通红:“真是造孽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偏偏是我儿子受折磨” 萧景不愿意醒来,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沈初瑶。 萧景没失忆前,那么爱沈初瑶,经历过那么多困难才娶到沈初瑶,偏偏他失忆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霸占了他妻子的名分,还和萧景有了孩子。 还抛弃了沈初瑶,他失忆期间对沈初瑶做的事,萧夫人一个外人都觉得过分。 萧景可谓是成功让沈初瑶恨上了他,萧家和沈家也结了仇怨。 萧景现在恢复了记忆,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和沈初瑶之间,覆水难收,这让他一时根本就无法接受,只能选择最懦弱的办法,不愿意醒来。 “冯大夫,景儿不愿意醒来,有没有什么办法?” 萧夫人虽然知道萧景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萧景也不能就这么永远昏迷啊。 冯大夫捋着发白的胡须,沉吟片刻:“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他不愿意醒来的原因,自然就能对症下药” 萧夫人脸色羞窘,这是他们萧家的私事如何能说出来,可是不说出来,萧景该怎么醒过来。 萧夫人一咬牙,丢人就丢人,总比萧景永远昏迷强,萧景要是昏迷了,那整个萧家就败落了。 “冯大夫,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萧家的事,之前景儿和沈家嫡长女情投意合,只是成亲当天景儿就去打仗了,后来景儿在战场上失踪,本以往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失忆了,还娶了别人,今年才回京,之后的事冯大夫你也知道,景儿对沈初瑶做了很过分的事,俩人已经和离了,现在景儿怕是恢复了记忆,一时不能接受,才不愿意醒来” 萧夫人的话倒是不偏不倚,没有把责任都推到沈初瑶身上。 冯大夫自然知道萧家发生的事,他看着紧闭双眼的萧景,一声叹息:“事到如今,除非把沈小姐叫来,让他唤醒萧将军” “这······” 萧夫人犹豫了片刻,一脸为难:“冯大夫,还有别的办法吗?“ “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冯太医摇摇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萧夫人暗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夫人你在萧将军耳边说话,说不定能刺激他唤醒他” “可我要说什么?” “随便夫人说什么,现在萧将军沉浸在梦中的世界,夫人多和他说话,指不定能唤醒他” 冯太医说着就要拿起药箱离开,萧夫人急忙拦住:“冯太医,你不给景儿开药吗?” “萧将军身体已经好了,已经用不上药了,再用药反而适得其反,平日里让丫鬟给他按摩腿部” 冯太医交代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萧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神疲惫,他坐在萧景旁边,语气沉重:“景儿,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事情已成了定局,你总要为萧家着想啊,你要是不醒来,萧家怎么办,你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怎么办?为娘怎么办?要是你不醒来,整个萧家就要败落了” 萧夫人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嗓子都哑了,可是萧景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夫人叹了口气,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话,“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及早醒来,想办法重新把沈初瑶娶回来,沈初瑶不愿意又如何,你只要位置爬的够高,他们沈家还不是得乖乖的把沈初瑶嫁给你”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萧夫人就离开了,萧家还有许多事,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伺候萧景。 “好好照顾景儿,若是景儿有什么差池,我拿你们试问” 在萧夫人交代丫鬟时,却没注意萧景的手指动了动,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浮现初出思念,后悔,愧疚······ 种种情绪,让萧景的心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沈······初······瑶” 萧景一字一句的缓缓念出,这个埋藏在他心底的名字,他的语气充满了爱意,也盈满了无尽的后悔。 在昏迷中,他就已经恢复记忆,却不愿意醒来,他恨不得永远沉浸在那个梦里,梦中的他和沈初瑶白头偕老,两人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醒来后,却是满心的苍凉和悔恨。 想起沈初瑶说得,他会后悔,当时萧景还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无比的后悔,回想起这几年的种种,萧景就有一种把三年前的自己打死的冲动。 三年前,他满心欢喜的娶了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孩,却没想到边关告急,来红盖头都没来得及掀开,就去了战场。 在战场上,他一心记挂着沈初瑶,打了无数的胜仗,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他遭受了埋伏,流落到桃花村。 他一醒来就看到桑宁,萧景记得,一开始他虽然失忆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有一个姑娘在等着他。 一开始他只是把桑宁当救命恩人看待,不知道何时,他竟然迷迷糊糊和桑宁成亲了。 现在看来,他怕是早就被桑宁中了蛊虫,从而对桑宁死心塌地。 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即便他失去记忆,忘记沈初瑶,他也不可能喜欢上桑宁,桑宁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现在恨不得把桑宁千刀万剐。若不是桑宁,他何至于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萧景心中无比的后悔,他恢复记忆后,也清楚的知道,这几个月,他是如何对沈初瑶,如何让沈初瑶从对他死心,到最后开始恨他。 想到沈初瑶充满恨意的眼神,萧景心痛得快要窒息。 “沈初瑶” 一声轻声呢喃,道尽了说不尽的爱意与后悔。 看望萧景的桑宁,刚好在门口听到沈初瑶的名字,桑宁的眼神满是恨意,真是个狐狸精,都和离了,还要勾引她夫君。 ······ “阿嚏!” 沈初瑶正在给自己配置防身的毒药,猛然间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低声嘟囔道:“是谁在背后念叨我” 沈初瑶并不知道萧家发生的事,此时的她正在配置毒药,她把安全寄托在槿王身上不现实,百密总有一疏,她不能寄希望别人来救她,上次她被黑衣人掳走,不就是靠自己才逃脱的吗,要是都靠着别人救,她现在怕是早就化成白骨了。 想到这些,沈初瑶配置毒药的动作快了些,她决定回京城后,一定要多学习些关于毒药的知识,她也不用来害人,是用来自保的,下次她出府,一定要在身上撒上迷药,谁要是靠近她身边,直接被迷晕,还要在身上藏满各种毒药。 沈初瑶实在是被这几次搞怕了,这几次每次出府都要出些事情,让她怀疑,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每次出府都要出点事。 只是她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府邸不出来。 沈初瑶脑子里思绪万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在白云镇的客栈里住了两天,这期间槿王一直没有出门,吃得饭食也是侍卫送进去,沈初要很是奇怪,不是来处理九州城的事务吗,怎么 现在却在客栈不出门了? 沈初瑶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她也没打算探究明白,总归槿王做事自有他的用意,没必要让他指手画脚。 在客栈里待了两天,沈初瑶打算去一楼坐坐。 “掌柜的” “白姑娘,你醒了,早饭要吃点什么” 掌柜的看到沈初瑶,高兴的打了个招呼。 沈初瑶在外面用的是沈夫人的姓氏,虽说掌柜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掌柜的,我昨天吃的腌萝卜好好吃,今天我还想吃那个” “萝卜有的是,姑娘喜欢就好” 看到自己做的食物,被人喜欢,掌柜的自然很高兴,他能看得出来,这一行人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男人,通身的气势,一看就是权贵。 那跟着那位大人物的白姑娘自然也是贵人,现在贵人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他自然很高兴,更何况,这些只不过是粗茶淡饭,就能让这些贵人吃得如此香甜,这是对他手艺的认可,掌柜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沈初瑶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单手撑着胳膊看着窗外,昨夜下了一阵小雨,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新鲜的泥土气息。 青石地面上湿漉漉的。 “今日起来的挺早” 槿王站在楼梯口,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听到这话,难得有些羞窘,她这段日子,在槿王身边,没有了危险,她每天都睡到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寻常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往往卯时就要起来请安。 沈老夫人免了沈家的请安,改为几天去一次,即便如此,沈家其他人还是在辰时前或者辰时初起来(辰时上午七点到九点) “昨夜下雨了,就想来看看雨景” 沈初瑶只羞窘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槿王从楼上下来,坐到她的对面,掌柜的见此,端上来了两碗粥,五个包子,还有两小碟萝卜干。 沈初瑶也不管槿王吃不吃,她这段时间发现,越是简单的食材,越是好吃,比如眼前的腌萝卜,搭配上白米粥,再咬上一口鲜香味美的肉包子,别提多好吃了。 看着沈初瑶吃得如此香甜,就好像是吃什么山珍海味,槿王本来不想吃的,受沈初瑶的影响,动作优雅的吃了起来。 他面前的一碗粥,一碟咸菜,两个肉包子,槿王全都吃完了。 沈初瑶吃饱后擦了擦嘴角,吃饱喝足,她就犯困,不想动弹,沈初瑶靠在椅背上打盹。 槿王看着沈初瑶一系列的动作,嘴角抽了抽,她是把来这里当成游玩吗? 就在这时候,槿王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眸,骤然变得凌厉。 感受到槿王的目光,沈初瑶心里一哆嗦,刚想说些什么,忽而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猛然踹开。 数十个黑衣人从门外涌来,拿着剑朝着槿王刺去,槿王拉起沈初瑶,一脚踢开桌子,直接砸到了两个黑衣人身上,桌子上带着的力道,直接把黑衣人砸的七窍流血。 黑衣人源源不断的朝槿王这边涌来,沈初瑶看到槿王都没怎么出手,就那么挥挥衣袖,一股气流就打在了黑衣人胸口,原本数十个黑衣人只剩下几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第205章 黑衣人的刺杀 原本数十个黑衣人,只剩下了几个,几人见此,看到被槿王护在身后的沈初瑶,眼底闪过过一抹狠意。 他们集中所有的力量,从后边包围,朝着沈初瑶刺去。 沈初瑶待在槿王身后,看着朝她刺过来的剑,下意识的拉住了槿王的衣袖。 槿王眉眼锐利,揽着沈初瑶的腰身,足尖轻点,直接飞身躲开,黑衣人扑了个空。 槿王带着沈初瑶站在二楼,看着这些还想卷土重来的黑衣人,眼底闪过冷意。 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一群暗卫,瞬间就把这几个黑衣人制服了。 沈初瑶都看麻了,槿王身边这么多暗卫,还各个都这么厉害,怎么还能让这些黑衣人出现。 许是看出了沈初瑶的疑惑,槿王解释道:“这是对方的试探,一路走来,那些人都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这一路都干了什么,对方都知道” 当然这也是槿王的默许,否则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一丝一毫槿王的消息。 “那今日这些人也是试探你的” “是也不是,他们是真的派人来刺杀本王的,也是让这一行人前来探路。 槿王的属下正在整理客栈的桌椅,处理黑衣人的尸体,沈初瑶站在二楼,看着底下的情景,忽然她的眼眸微缩。 “等一下” 沈初瑶喊道。 暗一停下动作,看着沈初瑶。 “你把这人的衣袖掀开” 沈初瑶急忙从二楼下来,暗一看了一眼槿王,槿王点点头。 暗一这才把黑衣人的衣袖掀开。 沈初瑶盯着他手臂上的红色蛇形刺青,眼眸微缩,她想起前段日子被那群黑衣人劫持了几天,那些黑衣人手臂上就有这样的蛇形刺青。 虽然他们当时给沈初瑶下了药,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是昏迷的,许是因为沈初瑶昏迷,他们没把沈初瑶放在眼里,当着沈初瑶的面,卷起衣袖去河里打水。 沈初瑶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蛇形刺青的手臂,在前面晃悠。 “怎么了?” 槿王自然也看到了黑衣人手臂上的图案,他看向沈初瑶,略微思索,就想明白了,他疑惑的问道:“你之前可是见过这种类型的刺青” 沈初瑶点点头:“之前劫持我的黑衣人手臂上就有这样的刺青,所以我怀疑,这些黑衣人和劫持我的黑衣人他们幕后都是同一个主子” 槿王的视线落在那个怪异的刺青身上,若有所思。 掌柜的钻到桌子底下,看着这群黑衣人都快把他的店给砸了,他心疼的直抽抽,更加确定住在他店里的人不是普通人。 暗一他们收拾完客栈后,随手把一包银子扔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接过银子,被手里的重量惊到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钱袋子,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掌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跟我过来” 槿王转眸看了沈初瑶一眼,沈初瑶跟着槿王来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屋,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萦绕在她的鼻翼间,看来槿王真的很喜欢梅花。 “你看看这个” 槿王把一封信放到沈初瑶面前,沈初瑶看着面前的密信,并没有打开,抬眸看向槿王。 “王爷,这样的密信你给我看?” 沈初瑶满脸的不可思议。 槿王点点头,“给你的,你就看吧” 听到这话,沈初瑶也不再纠结,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 片刻后,她瞳孔微缩,手指微颤抖。 槿王喝了口茶水,看了她一眼,沈初瑶慢慢平复着她的情绪。 “王爷,二皇子真的和九州城事情有关吗?” 沈初瑶咽了下口水,小心的问道。 槿王点点头。 “那劫持我的人,也是和二皇子有关吗?” 沈初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二皇子虽然与九州城的事有关,但是他却不是最终的幕后之人,幕后之人怕是给二皇子许了不少好处,他才与这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简直不知死活“ 最后一句话,槿王的语气带着怒气。 提到二皇子,槿王极其厌恶,为了那一丝好处,草菅人命,几乎屠杀了全城的百姓,实在是恶毒。 原本还以为即便九州城被乱臣贼子占领,最起码城中的百姓还活着,上次去城里打探消息,槿王已经知道了,城里的百姓老弱妇孺几乎都被屠杀殆尽了。 沈初瑶诧异的看着槿王,她和槿王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槿王生气。 “王爷,我觉得你说得对,看似是二皇子做的这一切,但是二皇子定然有帮手,他背后的帮手,怕是这件事的最终幕后之人,二皇子只是放在前面用来挡刀的罢了。” 沈初瑶看来二皇子空有狠心,却没脑子,这么大的事,不是只凭借他就能谋划来的。 “你说得不错” 槿王表示肯定,他放下茶盏,认真的说道:“我们今天就要从客栈离开” 沈初瑶也没问,槿王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们在这里住下去,确实会连累掌柜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她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只不过是几件衣服,还有防身的药材罢了。 沈初瑶刚把东西整理好,暗一就过来告诉沈初瑶要离开客栈。 掌柜的看着这行人离开,可算是松了口气,看着他们离开后,赶紧把客栈的门锁上。 沈初瑶坐在摇晃的马车上,也不知道槿王要去哪里,她也没问,总之槿王去哪,她就去哪,虽说有很多人想杀槿王,但是跟在槿王的身边也是最安全的。 “停下” 暗一骑在马上,抬手示意,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前方。 第206章 救下陈知府 一群穿着劲装的人,追赶着一个浑身破烂,满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往前面跑,后面的人拿着刀剑追赶。 “保护主子” 暗一冷声道。 沈初瑶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动静。 那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跑来,后面追杀他的人穷追不舍。 暗一皱着眉头。 倏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帘,槿王淡漠的看向朝他们奔来的人。 那人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很快便被杀手追上,举着剑朝那人砍过去。 受伤的男人,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了刺来的剑。 “公子,救命,我是陈知府,他们要杀我” 陈知府? 暗一看向了槿王,陈知府不是失踪了吗,难道他没死? 槿王抬眸,深邃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救人” “是,主子” 暗一提气飞身,厚重的杀气袭来,血腥,嗜血,几个回合间,那些人倒在了地上。 暗一收剑,提着受伤的男人,来到了槿王面前。 “主子” 槿王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他头发白了一半,长宽脸,五官端正。 受伤男子一脸的惭愧“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是九州城陈知府,等槿王到来,扫平这些乱臣这贼子,我必将登门道谢,眼下我实在是拿不出谢礼” “无碍,你说你是在等槿王” 槿王神色莫名,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是的,我在逃跑的时候听人说,皇上派槿王来剿灭乱臣贼子,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再过几日槿王就到了” 槿王扬唇一笑:”本王就是你要等的人“ 陈知府震惊的抬起头,抬头看了一眼槿王,忽然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槿王面前。老泪纵横:“下官终于等到王爷了,王爷要是再不来,下官就没命了,那些乱臣贼子的阴谋将会永远埋葬” “什么阴谋?” “回王爷,九州城之所以会成为乱臣贼子首选的城镇,除了九州城地理位置偏僻,四面环山,消息不好传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 “咳咳······” 陈知府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王爷可知九州城青壮年多,那些人占领九州城,是为了把这些人制作成药人” “什么药人?” 槿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冷声问道。 “下官知道的不多,那些乱臣贼子,有一个大夫,那个大夫很是怪异,明明三十多岁的年轻,皮肤却像个枯树皮” “药人就是她的杰作,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给人服下一种药,这些人就会变成神志不清,不知疼痛的药人,他们变成药人后,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九州城数十万青壮年,若是这些人真的被制作成药人,那我大周的江山危险了” 药人? 听到这话,沈初瑶眸色微闪,难道九州城造反居然是这个原因。 是了,否则那些怪异之处该怎么解释。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怪异之处在哪里,沈初瑶也说不清楚。 槿王听着陈知府的话,视线落在他w的身上:“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放过你,你怎么从城里逃出来?” 陈知府叹了口气:“王爷,下官做了这么多年知府,也不是白做的,我手底下也有些人手” 至于是什么人手,槿王也想的到,无非是死士罢了,官员养死士是不允许的,不过槿王此时也懒得追究。 陈知府继续说道:“他们虽然占领了知府府邸,但是我知道一条密道,这条密道,是我在任期秘密修建的,我在密道藏了几个月,我也在关注着城里的情况,这几日密道里的粮食都没了,我的手下护送我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陈知府很是难过,再加上他浑身是伤,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槿王摸索着手上的扳指,看了一眼,“治好他的伤” “是,主子” 暗一提着陈知府,扔到了后面马车上。 此时的沈初瑶早就被陈知府说得话震惊了,九州城的青壮年居然被做成药人了。 这要是真的,对方若真有这种技术,那整个大周会不会都变成他的药人。 沈初瑶想到这里心惊胆战,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底恢复平静。 事情也许没那么糟,这样逆天的东西,定然会有所限制,这种药不可能大规模量产。 ······ 沈初瑶看着眼前清幽的宅院,跟着槿王进去,这是一座三进的宅院,院子不大,胜在环境清幽。 “这是谁的宅院啊” 槿王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沈初瑶,“这是本王的宅院” “这是王爷的宅院?” 沈初瑶很是惊讶。 “怎么,不像?” 槿王勾唇一笑,反问道。 沈初瑶摇头:“这倒不是,只是白云镇如此偏远,王爷你在这里也有宅院,我感觉很吃惊,王爷真是厉害” 沈初瑶真心的赞叹,不过想到槿王的身份,他还有一个天机阁,也就不感到惊讶了。 槿王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当他转身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对沈初瑶说道:“晚上去本王的房间” “王爷······你······你想做什么?” 沈初瑶结结巴巴的问道。 瞧着沈初瑶就像是那良家妇女即将被欺辱的表情,槿王差点都气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放心,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占你便宜” “我怎么了,我长得也不丑,什么叫饥不择食” 沈初瑶很是不服气,一双圆溜溜的清澈大眼,溢出点点怒火。 这样的沈初瑶,让槿王想到了他母妃曾经养过的猫,一生气就要亮出他的爪牙。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看着槿王的背影,沈初瑶握着拳头,朝他身上比划。 槿王刚巧回头,看到了沈初瑶的动作,沈初瑶呆愣了,讪讪的笑了。 槿王眼底浮现出笑意,戏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让你来本王房间,是这两天很危险,你若觉得一个人住没问题的话,沈姑娘还是请便吧” 沈初瑶听到这话,满脸的羞窘,槿王决对是故意的。 她拍了拍脸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眼底却满是复杂,一遇到槿王,就忘记了身份之别,尊卑之分,控制不住的在槿王面前发脾气。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原因。 槿王多次帮她,多次救她,更何况槿王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医术,样貌更是俊美,身边还干净,没有任何女人。 这样的人在她面前,还相处了这么久,沈初瑶不是四大皆空,自然心理会有变化。 第207章 温馨相处 不过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更何况,她曾经嫁过人,虽然她不想妄自菲薄,但是按照事实来说,她确实配不上槿王。 随即,沈初瑶轻声笑了,她现在确实想多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幕后真凶,至于嫁人,从来都不是她的追求,若她和槿王有缘分,到时候在说,若是无缘,也不必多说什么。 沈初瑶的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也不再多想。 沈初瑶随意挑选了一间房间,还是在槿王的隔壁。 槿王救回来的陈知府,已经让大夫瞧过了,沈初瑶倒是没想到暗一居然也会医术。 似乎跟在槿王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懂些医术。 “主子,陈知府身上虽然伤口多,却没伤到要害, 只是失血过多,养两天就好了” 暗一对端坐在一边的槿王恭敬的回禀道。 槿王听言,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清冷的目光落在陈知府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吗?” 暗一不敢把话说满,既然主子问了,那就是还有别问题,或许他没有看出来“回主子,属下许是医术有限,没有从脉象上看到其他症状” 槿王没有说话,上前一步,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陈知府的手腕上。 他面色平静,片刻后,把脉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昏睡的陈知府,对暗一吩咐道:“给他开药方吧” ”是,主子“ 暗一开完药方,就让手下去熬药了,好在一些常用的药材,他们都带着,给陈知府喂完了药后,陈知府开始发热。 暗一让人准备了退热的汤药,几次下去后,陈知府退热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沈初瑶在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心烦意乱。 她深深吸了口气,想找点事做,让自己沉下心,只是无论做什么,沈初瑶都无法像以往那样静下心。 面对着惴惴不安的心,沈初瑶想到槿王说过的话,槿王让沈初瑶去他的房间, 之前刚听到这话时太过震惊,稍加思索就知道,槿王绝对不是这种人,要不然凭借着槿王的外貌和权势,天下的女子还不是任他挑选,哪像现在这样,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再怎么着也不会轮得到她沈初瑶。 想到这里,沈初瑶朝槿王的房间走去。 槿王坐在书桌前,挥笔疾书,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 “把这封信送到皇上手中” ”是,王爷” 暗卫接过书信,直接飞身离开。 槿王坐在红木椅子上,眸色发沉,只希望晏弘不要那么目光短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槿王睁开了那双幽深的眼睛,声音淡淡:“进来” 沈初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不客气的坐在了槿王对面。 “王爷,你今日让我来你的房间,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槿王轻抿了口茶水。 沈初瑶满脸诧异,没想到槿王会这样回答。 她以为槿王让她过来是有什么事。 看着沈初瑶呆滞的神色,槿王清冷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饶有趣味的说道:“怎么,沈姑娘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闻言,沈初瑶急忙摇摇头,她别有深意的看着槿王的脸蛋,笑着说道:“我倒是不担心,王爷对我做什么,我只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对王爷做些什么,毕竟王爷看起来似乎比我更加秀色可餐” 槿王一向云淡风轻的容颜,难得有些裂开。 他清冷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沈初瑶,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沈初瑶总觉得,她的小心思要被槿王看穿了。 沈初瑶面上多了几分心虚。 “沈姑娘若是想对本王做些什么,本王很是欢迎” 槿王眉眼含笑,就那么静静的靠在红木椅背上,一袭红衣,眉目如画,眼眸深邃,就这样凝视着你,仿佛盛满了无数的深情。 这样任君采撷的样子,让沈初瑶心里暗骂真是妖孽。 不过,这样一面的槿王,沈初瑶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初瑶神色变得严肃,她正色道:“王爷,是不是这两日府邸会变得不安全?” “你只猜对了一半” 何止是不安全,这两日说不定城里的叛贼会来刺杀他们,槿王正等着他们呢。 他还真怕他们不出手,这一路上,槿王做的一切所幸没有白费。 槿王不愿意多做解释,沈初瑶也就不纠结。 “不过,王爷,这里只有一张床,我睡在哪里” 沈初瑶扫视一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不是有张软榻吗?” 槿王随口说道。 “王爷您的意思是,我睡软榻” “不然呢,难不成本王睡软榻” 这话,把沈初瑶噎得说不出话。 不过,沈初瑶也没想着让槿王睡软榻,她睡床,只是她以为,槿王会让人在搬来一个床,听到这话,才会一时惊讶。 这是槿王的房间,她可不会舔着大脸,觉得她是女子,槿王应该让着她。 再者说,槿王为什么要让着她,她不是槿王的亲人,槿王能让她来这里,保护她,沈初瑶已经知足了。 沈初瑶吸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说了半天,沈初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即便破罐子破摔的转移话题。 “一切听王爷安排,王爷,不知沈府如今怎么样了?” 沈初瑶也实在担心,因为她的事,让沈母跟着担心,沈母虽然是当家主母,平时被父亲保护的很好,虽然父亲有几个妾室,也不敢在沈母面前放肆,曾经一个妾室仗着得了父亲的几分宠爱,挑衅沈夫人,被沈父直接乱棍打死,自此再也没有小妾敢在沈夫人面前放肆,沈夫人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日子都是过得不错。 只是在沈初瑶身上发生的事,让她操碎了心,可以说沈夫人这几十年唯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是沈初瑶。 想到这里,沈初瑶简直都无奈了。 “你母亲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大哥编了个谎言,你母亲只以为你被人救了,在一户农户家中休养” “这就好”沈初瑶松了口气。 她这几天一直担心,沈夫人会因为她的事,担心的急出病。 现在知道槿王已经把她获救的消息传到了沈府,这才放下心。 至于为什么没说是槿王救了沈初瑶,反而说沈初瑶在一户农家,沈初瑶有了些许猜测,怕是要引出幕后之人。 沈初瑶也没有多问。 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寂静,夜深人静,沈初瑶和衣而眠,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那个身影,只觉得鼻翼间萦绕的梅花香气更加浓郁。 这样的夜晚,沈初瑶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初瑶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就在这时,门外“嘭”的一声,沈初瑶瞬间惊醒了,她猛然从软榻上坐起来,听着外面的厮杀声。 这个宅院并不大,所以沈初瑶很容易听到宅院外传来的刀剑声。 沈初瑶着急的看向槿王,槿王慢悠悠的从床上起身,转眸看着沈初瑶:“你是要在这里待着,还是要和我一起出去” “我和你一起出去” 沈初瑶不假思索,虽然外面很危险,但是她还是觉得跟在槿王身边更安全。 漆黑寂静的夜晚,刀剑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沈初瑶站在槿王的身边,看着门外的场景,一双漂亮的眼眸盈满了担心。 “这就是陈知府所说的药人吗?” 只见门外,一群行动僵硬,牙齿尖锐,像是怪物,面目扭曲,他们张牙舞爪朝这边走来,他们眼睛通红,见人就咬。 这些人本来就没有武力值,直接被槿王这边的护卫砍中,只是令沈初瑶心惊的是,他们这些人被护卫砍中,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依然不减速度的朝这边攻击。 这群人就像是打不死的人,即便槿王这边的护卫,武功高强,可是对方像是不会痛不会死的铁人,槿王这边的人有的被这些药人偷袭成功,一口咬住了脖颈。 护卫惨叫一声,很快脖子里的血就被怪物吸走了,吸了血的怪物,似乎更加强壮,行动也不那么僵硬。 他转身掐住另一个护卫的脖子,狠狠的朝护卫咬了过去,凄厉的惨叫声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格外清晰。 沈初瑶看到这样的情况,心提了起来,衣袖被她团成一团。 “王爷,药人难道就这么厉害吗?” 槿王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些药人,面上的神色更加冷峻。 “本王也是第一次见药人,比本王预想的还要棘手” 早在陈知府说药人时,槿王就派人去打探,一些药人的功能不知疼痛,行动僵硬,槿王都知道,但是却没想到药人的作用还要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他们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沈初瑶有些着急:“这些药人不能恢复正常吗?” 槿王视线落在这些药人身上,周身的气息愈发冷漠。 “他们现在应该来说不是人,被制成药人的人,本身就已经死了,他们现在能行动自如,也不过是被蛊虫操纵” 蛊虫? 再次听到蛊虫,沈初瑶心里愈发憋闷。 “不如把他们的四肢都砍断” 沈初瑶眯着眼睛:“既然他们不知道疼痛,不如就把他们的腿砍了,这样他们即便没有疼痛,也无法再伤到这些护卫” 听到这话,槿王诧异的看向沈初瑶,略微思索了片刻,就对护卫命令:“砍断他们的双腿“ 槿王的声音不大,但是她的话却传到了每一个暗卫的耳朵里,沈初瑶在他身边站着,但是却感觉这声音是从脑海里发出来的。 沈初瑶奇怪的看了一眼,意识到这肯定也是一种武功绝学。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解决这些药人,护卫接到槿王的命令,有了目标,直接对准这些药人的四肢,无论药人多么厉害,他们的行动能力十分僵硬,再加上他们虽说不会疼,不会死,但是被砍断了四肢,就像是瘸腿的人没了拐杖,那些能力大打折扣。 槿王的护卫本就不是普通的护卫,有了目标,护卫出手,这些药人的双腿被齐齐斩断。 没了双腿,这些药人直接倒在地上,行动力,和武力值大打折扣,只是没了双腿的药人依然张牙舞爪的爬着朝护卫扑来,护卫为了继绝后患,直接把这些药人的头砍断。 没了双腿没了头,这些药人居然还像虫子一样,四肢在地上蠕动,这些护卫也是跟着槿王身经百战,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恶心的场面。 槿王观察着地上像虫子一样的药人,冷声道:“把这些药人烧了” “是” 他们虽然杀了很多人,可都是该杀之人,实在做不到把还活着的药人烧死,毕竟他们是普通人,都是被利用。护卫把药人的头砍掉,随后把这些药人丢到一起,一把火烧了起来, 所有的药人化为灰烬。 看到这样的情况,沈初瑶并没有松口气,反而心情愈发沉重。 沈初瑶看了一眼那些化成灰烬的药人,她并没有因为打败药人而高兴,反而心情很是沉重。 这些药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却被残忍的制成药人,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槿王看着沈初瑶,看出了她难过的情绪,声音多了几分温和:“为这些药人难受?” 沈初瑶点点头,又摇摇头。 槿王眉毛扬起:“你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我确实是为这些药人难过,不过,我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幕后之人会制作更多的药人,若是把这些药人用在边境的战争中,你说我们大周可有胜算?” 沈初瑶淡淡的问道。 槿王没有回答,他站在沈初瑶身侧,静静的听着沈初瑶的话。 沈初瑶继续说道:“王爷您的护卫把这些药人消灭,都这么费劲,更别提边境那些普通的士兵了,虽说边境的士兵也要训练,但是大都是普通人,比起王爷您的护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普通人做的药人尚且这么厉害,若是他们把士兵或者懂武功的人,做成药人,岂不是更加厉害” 第208章 劫持的人和无双国有关 “更何况普通人被砍一刀,就会丧失行动能力,但是这些药人就像是没知觉,除非砍掉他的四肢,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是砍掉药人的四肢,不说能不能办到,要是在战场上,也不知道要折损多少战士” 沈初瑶心思敏感,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就紧张不已,虽说边境的战争和她无关,沈初瑶又不需要上战场,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些历史上亡国的百姓,他们有多惨。 沈初瑶只从史书上寥寥的几笔,就感觉到亡国之人的悲惨命运,更何况若是真实发生,那样的场面一定会更惨。 槿王思索着沈初瑶的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挺长远,不过,这也提醒了本王” 沈初瑶正等着槿王接下来的话,谁知道槿王并没多言,忽然间,沈初瑶感觉腰间一紧,身体凌空,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槿王从屋顶上带了下来。 沈初瑶吓得脸色微微泛白,果然,她就不适合轻功,无论她被轻功带着飞多少次,她还是不适应。 不过,今晚发生的一切,沈初瑶确实有点吓到了,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槿王身后,此时的槿王在沈初瑶心里那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沈初瑶躺在软榻上,看着槿王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沈初瑶眼皮子沉重,就像黏在了一起,她侧身躺在软榻上,看着槿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槿王写完信后,暗影出现在屋子里。 “派人把这封信交给吴将军” 吴将军一直守在边境,对大周朝忠心耿耿,他想让吴将军派人查查邻国是否也有这些药人,更重要的是多加防范这种被改造的药人。 否则一旦这些药人出现在边疆,就会造成边境大乱,周围国家对大周虎视眈眈,若真的大乱了,这些国家绝对会趁乱出手。 暗影接过信后,开始禀告这几天他调查的事。 “王爷,属下监视九州城时发现,知府府有动静,里面住的那个梁先生要离开九州城” “梁先生是何人?” 槿王思索片刻,开口道。 ”梁先生就是这群论臣贼子首领的军师,不过,那个乱臣贼子的首领,表面上是山贼出身,实则是谁的人不好说,更何况,依着属下的观察,梁先生虽为军师,但是却和那些人不像是一路人” “还有这个梁先生给我查清楚” 槿王怀疑九州城的事,都是表面,实则在掩藏背后的阴谋。 “是,主子” 暗影接到槿王给他的任务转身离开。 此时的月影已经完成了槿王交代的任务,出现在屋子里“主子,查到了,那些查找沈小姐下落的人,最后接触的是无双国的人” “无双国?” 这倒是出乎了槿王的意料,他没想到居然是其他国家的人要劫持沈初瑶,沈初瑶和无双国的人也不认识,他们怎么会劫持沈初瑶。 再加上上次来刺杀他们的人,和劫持沈初瑶的人都是一伙的,种种线索。让槿王怀疑,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查查这次九州城的事,是否和无双国有关系” 既然劫持沈初瑶的人和无双国有关系,那这次九州城的事,说不定也和无双国有关系,无双国到底要做什么? 昏黄的灯光倒影在槿王俊美的容颜上,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于黑暗中,表情明灭不定。 “还有无双国国师这次来来大周是要做什么?” 槿王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为了要对付他,不管不顾的和无双国国师做什么交易,若是对大周的江山有什么危害,这就不妙了。 交代完事情,已经快子时了,槿王睡觉前看了一眼沈初瑶,沈初瑶枕着玉枕,整个人睡得四仰八叉,身上的被子踢到了地下。 槿王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贵女睡觉都有规矩礼仪,身体平躺,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哪像沈初瑶这样睡得四仰八叉。 他拿起地上的被子,随意搭在了沈初瑶身上,沈初瑶嘟囔了两下,换了个姿势,把被子压到身下,重新睡着了。 槿王都看乐了,他和衣而卧,躺在床上,烛火燃烧的灯油噼里啪啦作响。 槿王抬手,一道劲气打过去,烛火瞬间熄灭,没有了亮光,沈初瑶睡得更香。 ······ 清晨,沈初瑶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屋顶,迟缓的眨了眨眼睛,一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在哪。 片刻后,沈初瑶回过神,眨了眨眼睛。 此时的槿王已经不在屋子里。 她看着被压在身下的被子,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起身把被子叠好,去厨房打了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洗漱后,沈初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吃过早饭后,沈初瑶去院子里转了会,鼻翼间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诉说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沈初瑶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画面,昨天的药人,虽然凶残,但是定然也有弱点,只是这个弱点他们还没有发现。 ······ 九州城 一座华丽的府邸,一个强壮的男子,威严的坐在主位上,壮硕的身体穿着不合身的绫罗绸缎,就好像鸭子把凤凰的羽毛拽掉披在自己身上不伦不类。 “梁先生,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去刺杀槿王,老子要让槿王这小儿有来无回,” 男人面部凶狠,说话的时候,嘴边的胡子不停的抖动。 “高首领,现在还不是时机” 梁先生淡淡的说道。 “现在不是时机,那什么时候有时机,再等下去,咱们九州城的老底都让那小子给掀开了” 高首领可从不小看槿王,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要是槿王再不死,他的脑袋都可以当夜壶了。 “你急什么” 梁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槿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自然知道槿王不是那么好对付,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有秘密底牌吗,有这个人在槿王必死无疑,槿王一死,那个无能的皇帝也掀不出什么风浪,很快大周就是主子的了” 高首领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兴奋,仿佛下一刻大周江山就要到他们主子手里了。 梁先生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咕咕!” 一声布谷鸟叫,在梁先生耳边响起,他放下茶盏,又和高首领说了一会话,转身离开。 回到了住处,一个黑衣人急忙禀告道:“梁先生,昨夜的药人都被槿王给处理了” 闻言,梁先生并没有丝毫意外,一群药人根本就无法让槿王伤筋动骨。 “你仔细说说昨晚的情况” 梁先生身子骨弱,晚上若是休息不好,很容易生病,再加上夜晚太冷,梁先生就没有去观战。 “昨夜我们的药人,一开始确实占据上风,但是后来,那些侍卫也一时拿我们的药人没有办法,但是后来,槿王下命令,砍断药人的双腿,没了双腿,这些药人也对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听着这话,梁先生若有所思,“这些药人还能再改造一下,你去告诉巫医,让他想办法改造一下药人,虽然这些药人比普通人强了些,但是还不够” 他想要的是以一抵十刀枪不入的药人,现在的药人只是初成品,梁先生并不满意。,属下这就告诉巫医” 梁先生坐在红木梨花椅子上,浑身上下透露出贵气,如芝兰玉树,但是做的事,但是平日做 事,却和他的气质一点都不和,动不动就是要人命。 “梁先生,属下听说,那位郡主如今在找沈初瑶的下落” 下属小心的说道,梁先生手里拿着一本快要翻烂的书,眉眼满是嘲讽,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自作聪明” 下属也觉得容宣太过愚蠢,他们虽不是大周国的人,但是对国家的叛徒同样没有好感。 容宣郡主在他看来就是又蠢又毒的烂人。 梁先生勾起唇角,声音温和“容宣郡主虽然愚蠢,却可以利用,让他们互相残杀岂不是更好吗” 说到这里,梁先生的眉眼多了几分凛冽的寒意。 “她人虽蠢,却还是可以利用几分” 蠢货,自作聪明,就是梁先生给容宣的评价。 经过昨夜的偷袭后,槿王不打算调兵了,那些调来的兵,不仅影响到他,也耽误事。 一封封信,一道道命令从槿王的房间里传出,往日平静的院落多了几分嘈杂, 沈初瑶抬头看着天上厚厚的乌云,一片黑漆漆的天色,风雨欲来,这黑压压的乌云,让沈初瑶多了几分心压抑。 不知道什么时候,槿王来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槿王声音淡淡:“快下雨了” 沈初瑶偏头看了槿王一眼,充满凉意的风刮在沈初瑶的脸上。 “是啊,快下雨了,希望一切都早点结束” 沈初瑶浅淡的眼眸望向槿王。 槿王扬唇笑了,眼睛里却没甚笑意:“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谈结束,一切尚早” 沈初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这事皇上知道吗?” “按照暗卫的脚程,本王给皇上的那封信怕是早早就到皇上手中。” ······ 京城御书房 明黄色的龙椅上,皇上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批奏折。 皇上收到槿王的来信,看着信上的内容,皇上的神色变得冰冷。 药人? 蛊虫? 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要是槿王说得是真的,这些药人足以威胁到他的江山。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江山。 “宣谢相,赵太傅,秦将军······等人入宫” 皇上的命令很快就传了下去。 “真是混账,九州城的叛乱五个月前就发生了,半个多月前消息才传到朕的耳中,真是没用的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一点也不能为朕分忧” 皇上真是气狠了,九州城的叛乱这些人都没发现,是不是叛军打到宫门口了,他这个皇上才知道。 皇上的训斥,让几个大臣也心里一阵后怕,这么大的事都被捂得严严实实,若是真有一天,是不是叛军打到府邸门口他们才知道呢。 谢丞相听到这话,也很是惊讶,他是丞相,大周朝的事,皇上很多都是通过他去办的,朝堂上的事,都瞒不过他,没想到,这样大的事,他竟然也不知道。 “皇上,即便是九州城知府出事了,但是知府出事,底下那么多官员,就算是一个县令,一年也有一次给皇上写奏折的机会,不可能这些官员都被收买了,或者都出了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奏折传到了京城,被人扣了下来” 听着谢丞相的话,其他大人都觉得有理。 “皇上,丞相说得对,这奏折一定是被人扣了下来,这才导致皇上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给朕传通政司石铭” 皇上阴沉着脸,各地收到的奏折一般会先到通政司,通政司整理奏折,把奏折分类后,才会放到皇上桌案上。 当然如果是十万火急的奏折,通政司则需要当天就把奏折盛到皇上面前。 皇上整个人怒火冲冲,几位大人站在下面不敢出声,整个御书房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来,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石大人自缢而亡” “你说什么” 皇上猛然从龙椅上站起来,一双威严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小太监。 谢丞相的视线也看向了小太监,小太监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吓得哆哆嗦嗦:“皇上,石大人没了,奴才去石府传皇上口谕时,石大人就不在,石夫人一着急就去书房喊人,没想到看到石大人吊死在书房” “真是好啊,朕刚让人去传石铭,石铭就死了” 皇上都快要气笑了,这些种种,皇上不得不怀疑,有些人在盯着他的举动。 “传朕旨意,石家全部关押起来,查明真相,再行处置” 哪怕再气愤,皇上也没有因此失去理智,这是有人想让石铭背锅,还是石铭就是那个扣下奏折的人,一切尚未可知。 若是背后另有其人,只是让石铭背锅,皇上的眼底闪过冷厉。 第209章 帝王之怒 “石铭的案子交给大理寺卿,务必要在十天之内查清楚,否则提头来见” “是,皇上” 皇上下了死命令,大理寺卿此刻满头大汗,总感觉他的仕途要走到头了,这么大的案子,他怎么可能十天之内查出来。 “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皇上坐在龙椅上,片刻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着底下的大臣,沉声道。 “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九州城的事,不管这件事的背后是谁,九州城的乱臣贼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并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萧景,“萧爱卿如何看?” 自从来到了御书房,萧景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皇上问他,才让人注意到萧景,几天不见萧景整个人似乎更加消瘦,凛冽的眼睛浮现出红血丝。 原本傲然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几天没见,萧景身上外现的凌厉气质尽收,变得内敛又深沉。 萧景站出来,拱手,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愈发平静:“皇上,微臣以为解决九州城的事,可以和调查这件事的幕后真凶同步进行,并不会相互影响,若是皇上在解决九州城事件时,幕后之人又跳出来作乱,这该当如何?” “萧将军说得轻巧,查出幕后真凶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萧景并没有搭理他,他抬眸看向皇上:“皇上,不管如何,抓住内奸是很重要的,这些内奸。也许官位很大,也许是不起眼的人,却能接触皇上,若是不铲除内奸,九州城的事,内奸早晚会跳出来” 听着萧景的话,皇上觉得有道理,他看向谢丞相,淡淡的问道:“谢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微臣认为萧将军说得很对,无论九州城的事有多么紧急,找出内贼也是有必要的,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枚小小的内贼,或许都可以影响大局” “就按照两位爱卿说得做,不知道爱卿有什么章程” 皇上锐利的眼眸看向了萧景。 “敢问皇上,在您收到密信之后,可有把九州城的事,让其他人知道” 这话一出,皇上意识到什么,他眼眸微眯,扫视了一圈,被皇上目光扫到的人都胆战心惊。 “朕收到密信后,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让人传召诸位爱卿” 皇上声音冰冷,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他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位干脆换人来做。 “来人” 皇上压抑着怒火。 “皇上” 御林军首领进来,恭敬的行礼。 “今日当值的宫女太监,或者今日不当值但是出现在御书房附近的宫女太监,全部关入大牢,你亲自审,务必要审问出谁是内贼” 皇上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火,御林军首领不敢敷衍,立马回禀:“是,皇上” 御林军首领退下,片刻后,今日出现在御书房的宫女太监都被抓了起来,足足有三十多人,有今日当值的,也有各宫嫔妃想来打探皇上的消息,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 这次御林军首领很快就查了出来线索,除了几个当值的,和各宫娘娘宫里的人。 最可疑的是一个送茶宫女,她不是在御前伺候,是专门给皇上泡茶,这样的职位,既不远离皇上,又不会离皇上太近,给了她可操作的空间。 顺着宫女的这条线索,御林军首领发现,和宫女联系的人居然是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等他们顺着这条线索去抓人时,太监已经溺死在湖中。 “废物” 嘭的一声,装满水的茶盏,扔在了地上,碎成几片,微黄的茶水没入昂贵的红色地毯。 在御书房伺候的宫女太监,急忙跪在地上,吓得战战兢兢。 “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怒斥道。 宫女太监不敢耽误,急忙退了出去。 皇上盯着地上的碎片,浑身散发着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朝人身上砍去。 帝王一怒,浮尸百万,虽然皇上倒不至于真杀死上百万人,可是因此而丧命的却是不在少数。 “影卫何在?” “皇上” 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 面无表情,一身精壮气势的影卫出现,皇上直接下命令,眼神中杀意一闪而逝:“影卫,你把皇宫清理一遍,凡是可疑的人员,无论有没有证据,直接就地斩杀” 若是平常,他倒是可以慢慢查,可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没有时间去一一查证。 皇上的命令一下,整个皇宫血流成河,人心惶惶,在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影卫拖出去了,死亡的恐惧伏在每个人的心头。 皇上的一系列命令,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在皇上的一系列铁血手腕下,果真揪出了不少内鬼,整个皇宫空旷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解决完内劲的问题后,皇上再次召见萧景他们。 “诸位爱卿看看这封信” 太监躬身把信拿到诸位大人面前。 谢丞相率先接过信,看着信上的内容,一向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他把信件传给了其他人。 信件传阅完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凝重。 “诸位爱卿都看过了,可有什么话要说?” 谢丞相开口道:“皇上,若是信上所言为真,那我们要提前做好防备,药人若真这么厉害,对方用在战场上,对我大周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更何况制作这些药人,需要大批的青壮年,皇上可下令,若是哪个官员治下失踪的青壮年超过十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必须要上报朝廷” “丞相言之有礼,朕会让人把这个命令传到各个地方” 皇上思索了片刻,赞许的点点头。 “其他爱卿还有想法吗” 萧景站了出来“皇上,丞相的建议很好,可以防住一半,但是他们提前占领了九州城,怕是已经抓走了数万的青壮年,对方的药人研制到什么地方,我们尚未可知,若是他们已经研制成,刀枪不入的药人,那我们更难对付,眼下之际,就是找到这些药人,研究出破解的办法,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太过逆天的东西,指不定破解的办法很简单,我们只要把方法找出来,这些药人不足为惧”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只觉得萧景深得她心,自从萧景昏迷醒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不过萧景变不变,只要能为皇上分忧,皇上都由着他们。 “只是如何从那些人手上得到药人,供太医研究” 萧景垂下眼眸,认真的说道:“微臣冒犯,有一个人选” “哦?是何人?” 皇上眼眸微闪,似乎料到了萧景在说谁。 第210章 变化的萧景 “回皇上,是槿王” 皇上面色未变,心里却很是舒坦,只感觉萧景深得他心。 皇上嘴上怒斥,心里却没火气“混账,槿王是朕的亲弟弟,若是让他去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夺得药人,伤了他怎么办?” 萧景神色未变,恭敬道:“皇上,微臣知道,皇上疼爱槿王,但是这些药人事关大周的生死存亡,想必槿王很是愿意为皇上做事” 萧景的这些话,只是给皇上递了个名正言顺的梯子,皇上若是真的疼爱槿王,怎么可能让槿王去九州城除掉叛贼。 皇上沉吟片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也罢,这件事就交给槿王,想必槿王一定不会辜负朕的期望,还有父皇的期望,当年父皇在世时曾言,槿王的武功在一众兄弟中,出神入化,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槿王的武功更加精进,定然不会辜负朕的期望” 谢丞相看着皇上心痛的表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只觉得他们这位皇上愈发会演戏了,说尽王武功高强,不就是说皇上之所以派槿王去,是因为槿王武功高强,不存在皇上针对他。 可是谁不知道当年槿王十岁离京,是身体有疾病,若不是因为如此,这皇位谁坐,还尚未可知呢。 接下来,皇上又下了一系列命令,商谈完了具体细节,才放萧景他们出宫。 萧景走在皇宫,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周身内敛的气质愈发冷冽。 谢丞相捋着发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萧景的背影。 “萧将军” 萧景步子一顿,转身看向谢丞相,拱手:“丞相大人” 谢丞相走到萧景面前,笑着说“若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走一段路如何?” 萧景略微点头,伸手示意:“丞相请”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谢丞相话家常般的问道:“听说前段日子,将军昏迷了” “确有其事” 萧景点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昏迷的事,又没有刻意瞒着,总会有人知道。 “可是三年前留下的病根?” 萧景脚步顿了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并不是” 只是萧景的细微变化,又怎么会逃过‘老狐狸’的眼睛呢。 “萧将军可要好好休息” 谢丞相客气的叮嘱了几句。 “多谢丞相” 萧景无所谓的回复道。 “话说回来,槿王这次要去九州城夺得药人,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惜槿王还没有成亲,也不知道槿王有没有看上的小姐,若是槿王回来,说不定就要成亲了” 谢丞相摸着胡子满脸的欣慰。 萧景深沉稳重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寸寸龟裂。 浑身的杀意骤然出现。 萧景如此明显的异样,谢丞相岂会看不到,他诧异的看向萧景:“萧将军,你怎么样了?” 萧景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面色恢复平静:“我没事,只是想到了别的事” “老夫看你面色还有些不太好,是不是上次昏迷留下的后遗症,萧将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景心不在焉的拱拱手:“丞相大人,下官就先走了” 谢丞相看着萧景的背影,对于萧景针对槿王的原因,有了些许了解。 不过,萧景如今的变化可真大,再也不似之前那个有些冲动的少年将军,如今的他变得心思缜密,有勇有谋。 这样的萧景在官场上走得更长久。 谢丞相长叹一声,转身离开皇宫。 ······ 萧景回到萧府,整个府愈发安静,自从萧景醒来后,变得阴晴不定,也愈发吓人。 府邸的下人也不敢像往日那样松散,一听到萧景色=回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萧景回到了书房,这段日子,书房里又单独开辟了一间卧室,萧景平日都睡在这里,房间太大对于此时的萧景来说空落落的。 “将军,桑姨娘想见你” 闻言,萧景的眼底迸发出杀意,这股杀意,就连伺候的书墨都感觉到了。 “闭嘴,再敢叫她姨娘,你就给我滚出萧府” 萧景眼神骇人,吓得书墨急忙跪下,急忙磕头请罪:“将军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 萧景声音淡淡,面色也恢复了平静。 “你刚刚说桑宁要见本将军” “是的,桑······桑姑娘要见您” 萧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尖,却不及他心里一半的苦。 “不见” 萧景淡淡的说道:“小少爷也不许她见” 提起萧予泽,萧景的感情很是复杂,这个孩子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是他最痛恨的女人所生,恨屋及乌,他对桑宁所生的儿子感情也十分复杂,既痛恨,又带着爱,萧景之前照顾这个孩子,已经照顾了一个月,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有感情的。 但是桑宁让他痛失所爱,他恨不得把桑宁剁成碎片喂狗,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一想到沈初瑶现在或许正和槿王在一起,萧景很是痛苦,懊悔,他恨不得现在去杀了桑宁,茶盏他手里碎裂,滴滴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他猛然抽出宝剑朝桑宁院子里走去。 萧夫人吃过饭,正在院子里消食,看到萧景提着宝剑气势汹汹的走来,原本悠闲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景儿这是要去杀谁” 想到了什么,萧夫人赶紧上前跟着萧景,他们萧家可不能出什么事。 原本桑宁住的正院,已经换成了偏远的院子,这里房子很是破旧,夏天热冬天冷,一到刮风下雨就漏雨。 第211章 桑宁的后招 原本光鲜亮丽的华贵衣袍首饰,已经换成了粗布衣衫,和桑宁在桃花村穿的衣服并无两样。 此时正坐在院子里那个破旧的椅子上,她抬头看着四方的天空,扯了扯嘴角,她要好好活着,即便被萧景发现又如何,她的儿子以后就是萧家唯一的儿子。 想到这里,桑宁缓缓笑了。 总归日子苦些,她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桑宁过了快一年的富贵生活,这几天的粗茶淡饭,她一时难以适应。 不过,就算是难以适应,桑宁也没想过要放弃,她还有另一个杀手锏。 正当桑宁期盼着未来的日子时,忽然听到嘭的一声,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倒在地。 桑宁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外面看去。 只见萧景气势汹汹,满脸寒意的在门口,眼底的寒意,似乎要把她给撕成碎片。 萧景手里的那把剑泛着出泛白的亮光。 桑宁被吓了一跳,她慌忙起身,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萧景吓得慌忙后退。 “桑宁” 萧景看了她片刻,冷冷的喊出她的名字。 “夫君······你······你这是做什么?” 桑宁吓得结结巴巴。 “闭嘴,你配喊我夫君吗” 萧景脸色骤然变冷,太阳穴青筋直跳,眼眶通红,看起来就像是个发怒的老虎。 只要一想到桑宁喊他夫君,他就觉得恶心。 “一日夫君百日恩,你居然这么无情” 桑宁痛心的看着萧景,虽然她用手段让萧景娶了她,可是她对萧景是真心的,还为萧景生了一个孩子,没想到萧景居然这么对她。 “谁跟你夫妻,若不是你耍手段,我根本就不会娶你,你自己作的孽,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吗?” 桑宁眼眸微红,她认真的看着萧景:“我是耍了手段,可你也可以拒绝的,你没拒绝不就是代表也喜欢我吗?” “真是好笑,你给别人偷摸下药,最后还说被下药的人可以拒绝,没拒绝就是喜欢你,真是强词夺理,按照你的逻逻辑,我现在把你给杀了,你反抗不了,就是代表,你也愿意死在我的剑下?” 话音刚落,萧景手下的剑从手中飞出去,顺着桑宁的耳边擦了过去,桑宁的耳朵被萧景萧掉了一块血肉模糊。 “啊!” 桑宁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萧景收回宝剑,看着桑宁恐惧的样子,讽刺的笑了:“你不也没有拒绝吗,这说明,你是愿意在我剑下受伤的” 桑宁呆呆的坐在地上,她看着萧景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 萧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到桑宁的这一刻,他忽然不想让她死了,凭什么他萧景这么痛苦的活着,罪魁祸首桑宁却是这么简单就让她死去。 让桑宁死,可真是便宜她了,他要让桑宁痛苦的活着。 “桑宁,你记得这一切只是开口” 萧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要转身离开,这一眼让桑宁蓦然生出一股寒意,她想都没想,直接上前抱着萧景的大腿。 “松开” 萧景一脚踹开桑宁,“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杀了我,你这辈子只有予泽一个孩子” 萧夫人刚到门口就听到这样的话,她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不可思议。 桑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儿子这辈子只有予泽一个孩子。 萧景没有任何停顿,他一脚踹开桑宁,不管桑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绝对不会再被这个女人牵制住。 “老老实实的,你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否则本将军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景儿” 萧夫人急忙跑进来,一把推开他手上的剑。 “母亲,你怎么来了?” 看到萧夫人,萧景很是诧异,担心弄伤了萧夫人就收回宝剑。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萧夫人瞥了他一眼,随即恶狠狠的瞪着桑宁。 “你先别杀她,我倒是要问问,她刚才说得话是怎么回事?” 萧夫人站在桑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桑宁捂着被踹的青紫的肋骨,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忍着嗓子传来的痒意,看向萧夫人:“夫人,实话告诉你吧,我给萧将军下了不止一种蛊虫,这种蛊虫对人倒是没有什么伤害,只是却不能去碰别人,但凡他要是碰了别的女人,那么其他女人会直接暴毙而亡” “当然,若是萧将军不在意别的女人的死活,自然可以试试,不过就算试试确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你的儿子中有予泽一个” 当初桑宁原本想的是给萧景下的更猛烈的蛊虫,只要碰了别的女人,萧景暴毙身亡,但是桑宁是真的喜欢萧景,也就没忍心下这种猛烈的蛊虫。 “你······你真是蛇蝎心肠” 萧夫人震惊的双手颤抖指着桑宁。 桑宁冷笑一声:“我确实是蛇蝎心肠,这我认了” “景儿,这可怎么办?” 萧夫人哭着找萧景拿主意,他这么好的儿子,这辈子就一个儿子,这让她怎么接受,若是予泽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萧家就绝后了,她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萧景看着得意的桑宁,垂下眼眸,和桑宁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对桑宁是有几分了解的,桑宁并没有说谎。 “母亲,这事不着急,着急容易出错,也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我怎么不着急啊,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你这辈子难道就不能有别的孩子吗,虽说已经有予泽了,可说句难听的话,予泽能不能养住另说,你要是没后代,咱们萧家可怎么办?“ 萧景看着着急担心的萧夫人叹了口气:“娘,即便桑宁说得是真的,你难道让儿子一辈子受她牵制,一辈子让她踩到我的身上吗?” “这自然不可以” 萧夫人摇摇头,只要想到桑宁这个女人,她就恨不得打死桑宁,怎么可能让她的儿萧景一辈子捧着她。 这都能把萧夫人给气死。 第212章 沈初瑶得知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即便桑宁说得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就该受她的威胁吗?” “可这关系到你的子嗣” 萧夫人很是担忧。 萧景扶着萧夫人从里面走出来,宽慰道:“母亲难道想让桑宁继续生我的孩子,到时候整个萧家都成她的了,她做了这么多坏事,母亲甘心让她风风光光吗?” 萧夫人皱着眉头“若是她生了孩子后,直接把她给处理了,这样不就可以了吗,你是我儿子,你被桑宁算计,娘更加心疼,但是我们得为长远考虑,若是你没有子嗣,萧家就绝后了” “母亲,没有这么严重,再者说,已经有了予泽,我们尽心把他抚养长大,三代单传的官宦人家又不是没有,我们没必要受桑宁的威胁,更何况,我们可以自己去找解药,我堂堂大男人,没道理受一个女人的威胁” 萧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桑宁真的给我下药,我也有办法让她吐出真相,母亲不必担心,一切交给我可好” 萧夫人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管了,你有自己的主意,总归要保护好自己,母亲可就指望你了。” 萧夫人走后,萧景转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两山破旧的院门,也被关闭。 两个粗壮的婆子守在门前。 桑宁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眸色发沉,萧景把她关到这里,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更何况,萧景临走前看她那一眼,她总觉得不安心。 ····· 白云镇 暗一急匆匆的朝槿王的房间走去,高声禀告道:“王爷,京城来的信” 槿王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墨,这才伸手,暗一恭敬的把信递上去。 槿王拆开信,看着内容,眉眼一片深沉。 “传令下去,今晚的行动暂时停止” 暗一虽然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沈初瑶在这期间,也和槿王熟悉了不少,尤其是槿王发现,和沈初瑶聊正事,沈初瑶居然也能听懂,也会给他一些意见。 槿王也就乐意给她讲一些政事。 沈初瑶站在窗户前,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却也没有雨水。只是这阴沉的天气,反而更让人来的心烦。 “沈姑娘,王爷请您过去” 沈初瑶略微点头:“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她来到槿王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槿王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这声音无论听了多少遍,还是让人耳边酥麻。 沈初瑶推开门走进去。 此时的槿王正靠在椅背上休息,他的眉眼带着疲惫。 这几天槿王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就算是槿王武功高强,却也是个肉体凡胎,也是会累的。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初瑶,并没有说话。 沈初瑶先开口打破了平静“王爷,您找我” “本王pa送你回京” 沈初瑶诧异的看向槿王,不明白这个时候槿王让她回京城的目的。 槿王解释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本王派人送你回京城” “可是王爷之前不是说过,让我跟你来这里,是要引出幕后之人吗?” “幕后之人已经有眉目了” 沈初瑶听到这话,呼吸下意识的放轻。 “是谁?” 槿王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初瑶,开口道“劫持你的人和无双国有关系“ 沈初瑶拧着眉头,她之前就没接触过无双国的人,无双国的人劫持她做什么,难不成看她长得好看,礼仪又好,准备把她弄到无双国做子民,沈初瑶一瞬间有些自恋的想着。 随即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无双国不会这么无聊,劫持她,定然有什么别的原因。 槿王欣赏着沈初瑶变化无常的神色,蓦然说了一句:“幕后之人却是容宣郡主” “容宣郡主?” 怎么又和容宣郡主有了牵扯,沈初瑶聪明的大脑难得宕机了。 “王爷的意思是,容宣郡主让无双国的人劫持了我” 沈初瑶睁着茫然的眼神看向槿王。 槿王微微颔首,瞥了她一眼:“你说得不错” “可是容宣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初瑶很是惊讶也很震惊,她和容宣郡主不熟悉,也没见过容宣郡主,怎么会让人劫持她,若说她们两个有龌龊,容宣郡主对付她,情有可原,可是她都没和容宣郡主说上几句话。 容宣是幕后主使,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这话从槿王口中说出,却也做不得一点假。 “我和容宣有什么仇怨,她要劫持我,难道我得罪过容宣郡主,我记不得了?“ 沈初瑶那双明亮灵动的眼眸,此时满满都是疑惑。 “没有恩怨,或许你只是恰好挡了别人的路,或者你身上有什么是对方所觊觎的” 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叹了口气,“难道我前几次在京城出事,也是容宣郡主做的?” 闻言,槿王抽了抽嘴角:“这倒不是,只是你单纯的倒霉,每次出去都遇到事” 沈初瑶也是无语。 “多谢王爷告诉我这些事,既然如此,我就听王爷的回京城” 沈初瑶有自知之明,她待在这里,纯粹就是给槿王拖后腿。 槿王的神色变得郑重“事不宜迟,你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出发” 槿王如此急迫让她回京城,沈初瑶的心都提了起来,定然是九州城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槿王不会让她这么快离开。 沈初瑶匆匆的收拾了些衣服,还有路上遇到的生活用品,一个时辰后,槿王的护卫在门前客气的说道:“沈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沈初瑶拿起包袱,朝外面走去,路过槿王的房间,想进去和她道别,想想还是算了,槿王那急促的让她走,还是不要耽误时间。 沈初瑶跟着护卫走到了马车前,踩着小凳子准备上马车。 忽然“嘭”的一声,外面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 沈初瑶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抿着嘴唇,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姑娘,那些叛贼过来了,眼下这种情况是走不了了” 第213章 巫医大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沈初瑶直接当机立断,拿着包袱朝屋子里走去。 沈初瑶气喘吁吁的跑到槿王面前“王爷,外面的人······” “本王知道,本王得到消息他们会在今天晚上来袭击本王,没想到会这么早来” 槿王眉眼清冽,九州城的动向他一直都清楚,也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不过,槿王也早就做好了部署,那些攻击的人,一时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皇上不派救援过来吗?” 沈初瑶满心的着急,她跟着槿王一路,自然知道皇上根本就没有派兵马,这让槿王怎么除掉叛乱。 难道皇上想的是利用那些叛贼除掉槿王,之后再以叛贼杀害皇亲国戚为名,派兵剿灭叛贼? 不得不说,沈初瑶就是真相了,皇上还真是这么想的。 “本王今日收到一封密信,皇上让本王带些药人回去,供太医院研究” 槿王俊美的容颜浮现出讽刺。 皇上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啊,不过,槿王可不是以德报怨之人,他给皇上写信告诉九州城有药人,要皇上做准备,是不忍心周朝生灵涂炭,却不代表他可以忍受皇上的算计。 大敌当前,不想着驱除敌人,反而想着利用敌人来对付自己人,这让槿王都差点气笑了。 此时的槿王难得失神,他想着要不要换个皇上,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合适呢? “王爷,这······” 沈初瑶都无语了,“最关键的不应该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吗,若是大周完了,皇上都成了亡国之君,还有什么资格摆皇上的架子,真是主次不分” 沈初瑶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即便如此槿王也听到了。 槿王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不得不说皇上这次的做法,确实让槿王很是生气。 沈初瑶深深吸了口气问道:“王爷,你说这该怎么办?” 真去城里找那些药人,药人也是会反抗的,那些药人不知疼痛和疲倦,想要把这些药人活着带到京城,谈何容易。 “顺其自然” 槿王淡淡的说道,这些药人他肯定要带走研究的,他总觉得这些药人所中的毒,与十多年前给他下毒的人有一丝关系。 “你先回房间躲好,等会叛贼攻进来,我怕是顾不到你“ 正说着药人的事,槿王忽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 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身体紧绷,担心的问道:“事情很严重吗?” “叛贼有三万人马,本王这里只有三千暗卫” 沈初瑶紧抿着嘴唇,嘴唇干涩,她抬头看向槿王,灵动的眼睛此时满是担忧,声音沙哑的问道,“王爷,我们能赢吗?” “你相信本王吗?” 槿王那双深沉的眼睛凝视着沈初瑶,沈初瑶犹豫片刻,她知道槿王武功高强,出神入化,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还是三万人马。 只是她对上槿王那双深邃的眼眸,就像是黑夜中的无尽星辰,要把人深深吸进去。 不知为何,沈初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我信王爷” 沈初瑶眼神坚定。 闻言,槿王扬起唇角,认真的说”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叛军就不可能进入这个院子,你只要不出院子就没事” “王爷” 暗卫急匆匆的跑来:“对方来了好多药人,这次的药人四肢无比坚硬。刀砍不断,我们这边已经死伤无数” 听到这话,沈初瑶看向了槿王,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担心。 槿王并没有慌张,他起身对沈初瑶说道:“你先回房间,我派暗卫护着你” 槿王说完,就迈着步子朝外面走。 沈初瑶皱着眉头,回到了房间,她要是现在跟着也帮不上忙,反而还容易添乱。 沈初瑶在屋子里待了片刻,心里头越是慌乱,坐立难安。 她看着守在外面的暗卫,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属下不知” 暗卫紧绷着脸。 “劳烦你去外面打探下情况” 沈初瑶不想这么坐以待毙。 “王爷让我们在这里保护姑娘” “我这里又没有事,再者说这里这么多暗卫,少你一个不少,你去前面打听下情况,若是真的对方攻进来了,我们也逃不掉,如果对方没攻进来,你去打听下情景,万一出什么事,我们还能帮助王爷呢” 暗卫有犹豫片刻,沈初瑶见此,急忙说道:“只是让你打听下战况,不耽误多长时间” 暗卫被说动了,按照沈初瑶的吩咐去打听情况。 ······ 外面的情况,很是混乱,刀剑声,惨叫声,血腥味,残肢断臂,整个土地似乎都染上了血色。 槿王这边的暗卫,虽然人少,却也不落下风,每一个暗卫都能以一当十,更何况,对方的三万人马,只训练几个月,还是匆匆组建起来的,更是没有多少战斗力。 不过,虽然槿王这边的人战斗力高,却也经不住车轮战,再加上对方还有迷药和毒药,槿王的人也很难占到便宜。 对方的领头人,穿着一身铠甲,满脸络腮胡子,看着他们这么多人,都不能拿对方的人如何,气的胡子抖动。 “不是说皇上没有给槿王派援军吗,那槿王身边这么多人是哪里来的” “首领,那些人是槿王的暗卫,属下听人说,槿王手里有一支暗卫,他们有几万人,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抵十,尤其是其中暗卫的精锐力量,更是能以一抵百,只是这支精锐力量没有人见过” 说话的人,对槿王有些许了解。 听到下属这么说,领头的人冷冷说道:“这个槿王必须死,否则定然会坏了主子的大计” “可是现在只是槿王手下的暗卫,我们都拿他没办法,更别提槿王本人武功高强” 下属只觉得他们就这么和槿王对上,实在是太过草率。 “去把巫医大人请来“ ”是” 下属心里对那个恐怖的巫医又敬又怕,他曾经见过巫医的真面目,整张脸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吓得他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不过这个巫医大人可真是神奇,他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所以即便这些人不喜欢巫医,也不敢对巫医不敬。 巫医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面具,整个人像是行走的勾魂使者,巫医所到之处,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 第214章 发现槿王的弱点 “首领” 巫医不甚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面对着巫医不客气的话,首领也不敢多说。 “巫医大人,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对方的人马没有还手之力呢” 巫医看着不远处的场面,尘土飞扬,血肉横飞,刀剑声,惨叫声。 他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这些人做成药人,必然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药人。“ 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布匹割裂的声音,刺耳难听。 “只要巫医大人能帮助我,把这些人打败,这些暗卫就是巫医大人的了” 反正这些暗卫也是槿王的人,只要能帮他打败槿王,把槿王的暗卫送到哪里,他都无所谓,虽然他也眼馋,槿王手中的暗卫力量。 但是这些暗卫不一定听他差遣,还是把槿王除掉最方便。 “别着急,我自有办法” 巫医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声音就像是阴间发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 槿王站在不远处观察着战况。 “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三千暗卫已经包围了九州城” 暗一的神色很是激动,他们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九州城的那些人会来袭击他们,所以趁着他们袭击时,主子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九州城。 让他们措手不及,和城里他们的暗线利益国外和,损耗最少的人马占领了九州城。 暗一的话,槿王并没有多少兴奋,他的视线被不黑衣斗篷的人所吸引。 这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给他的感觉很是危险。 这种危险,槿王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黑斗篷的人不知道和对方的首领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对方的人马撤退了,这并没有让槿王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惕。 “暗一,让其他人小心,对方这时候撤退,必定会有后招” 槿王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丝丝呛人的烟雾顺着风飘了过来。 “捂住口鼻” 槿王沉声命令,内力夹杂着槿王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角落。 暗卫迅速捂住口鼻。 只有一小部分没有及时捂住口鼻的人吸入了这些烟雾,其他暗卫及时的捂住了口鼻。 “巫医大人,他们捂住了口鼻,这该怎么办?” 领头的担心的看着巫医的动作,生怕这次出兵功亏一篑,他们死了这么多兄弟,若是让槿王活着离开,他们干脆撞死算了。 “别急,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只要有这些漏网之鱼,他们就逃不掉” 巫医沙哑着声音,信誓旦旦的说道。 槿王眉头跳了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吸入烟雾的暗卫,直接对身边的人发动攻击,身边的同伴没有防备直接被一刀封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暗卫陷入了混乱,开始自相残杀。 “王爷,这该怎么办?”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暗卫已经打了起来,莫名的朝身边的人出手, 槿王锐利的目光在这些暗卫身上扫过。 中招的暗卫神色狰狞,眼神恍惚,很容易分辨出来。 槿王足尖轻点,飞身在这些暗卫的头顶,衣袖一挥,一股气劲打在中招的暗卫胸口,暗卫抽搐了几下,瞬间倒了下去。 几个呼吸间,槿王的身影跳跃,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倒下了几个暗卫。 至此暗卫互相厮杀的局面结束。 “回去” “咳咳!” 槿王忍不住咳嗽起来,点点的血迹从嘴角流了下来,下了撤退的命令后,槿王直接飞身离开。 暗一离得近,看到了槿王惨白的脸色,担心的离开了。 对面领头的看着槿王的动作,气的差点吐血,本来看着槿王那边的人互相残杀,他还很兴奋,以为他们这一次终于能把槿王干掉了。没想到又被槿王破解了,此时的他对槿王多了几分忌惮。 那样的武功登峰造极,槿王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武功这么厉害。 倒是一旁的巫医一直看着槿王离开的背影。 “巫医大人,这可怎么办?” “别急,我发现槿王的弱点了” 巫医的声音过于兴奋,就像鸭子一样,听的人毛骨悚然。 “什么弱点” 领头的问道。 “等我研究出来对付槿王的东西再说,到时候,我要把槿王做成全天下最好的药人,哈哈哈” 巫医兴奋的笑了起来。槿王武功出神入化,正常情况下,他还真不是槿王的对手,他身上的蛊虫也近不了槿王的身。 那双灰白的眼睛痴迷的看着离开的背影,就像看着自己的恋人。 “那巫医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是你的事” “你别忘了,是主子请你过来的” 领头的人看巫医这样的态度,心里的怒火也起来了。 “哼”巫医冷哼一声:“你主子见我,也得对我客气几分,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教我做事” 巫医靠近领头的人,那双灰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领头人被这样的眼睛看着,下意识的想拔出宝剑,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动不了,无数的虫子朝他身上爬。 这些虫子朝他衣服里钻去,领头人目眦欲裂,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失声尖叫。 一个壮硕的汉子被吓得尖叫起来。 至于其他人眼中的画面就是他们领头的,不知道发什么疯,站在原地尖叫。 “首领,你没事吗?” 领头的副将小心的问道。 “好多虫子,虫子朝我这里跑来了” “哪有虫子,首领,你是不是看错了” 副将仔细找了找连个虫子的影子都没看到,蚂蚁倒是看到了不少。 “不可能,这么多虫子,它往我脚上跑了” 领头的身体忽然间能动了,他疯狂的朝远处跑,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虫子弄下来。 刚跑了没几步,领头的脚步顿住了,他上下打量一眼,这才发觉,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虫子。 第215章 槿王昏迷 领头的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巫医不知道对她做了什么手脚,让他看到的景象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他方才被吓得大汗淋漓,此时只有庆幸和后怕,好在他的身上没有虫子。 这一刻,领头人忽然想到什么,他这辈子不怕猛兽,不怕蛇蚁,最怕的就是虫子,可是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看到无数个虫子朝他身上爬。 难道巫医给他做的手脚,就是让他看到他内心最恐惧的东西,他最怕的是虫子,所以他看到的就是虫子,若是别人最怕的是蛇,恐怕对方看到的就是蛇。 想到这里,他对这个巫医一阵忌惮,与这样的人合作,就好比与虎谋皮,他就算是想报复,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恐惧。 更何况,他都不知道那个巫医对他做了什么。 “收兵” 领头的首领脸色难看,他在这些手下面前已经丢尽了脸,这次也没有把槿往给杀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主子。 “是” 一行人灰溜溜的跟着他们的首领离开。 ······ 沈初瑶站在院子里,等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了? 沈初瑶忍不住来回踱步,双手交握,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一片寂静, 准备回屋子,忽然一声细微的风声,从沈初瑶背后掠过。 她猛然转身,看着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槿王,一时有些诧异。 “王爷,你回来了” 沈初瑶没想到槿王这么快回来,不过,这样的槿王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槿王微微颔首,“那些反贼已经走了” 沈初瑶好奇的打量着槿王,问道“王爷,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在槿王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血腥之气,那血腥之气很淡,就好像快下雨之前的泥土气息一样,难不成槿王受了内伤? 沈初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注视着槿王,槿王自然发现了。 槿王刚想说些什么,“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王······王爷,您没事吧?” 沈初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了片刻后,面色透着担忧。 槿王白皙的手指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淡淡道:“无碍” 沈初瑶欲言又止,这么大的一口血,像是无碍吗? “王爷,不如请个大夫瞧瞧” 沈初瑶生怕槿王伤到了哪里,除了沈初瑶真的关心槿王,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槿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离开京城。 槿王听着沈初瑶关心的语气,看着她脸上担忧的神色,沉默了片刻,“不用,本王自己就是大夫” 话音刚落,槿王高大的身子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沈初瑶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拽着槿王的衣袖,只是她还没有碰到槿王的衣袖,槿王就这么倒了下去。 “王爷” 沈初瑶急忙走到槿王的跟前,想要查看情况,刚碰到槿王的身体,手指就缩了回来,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好冷,槿王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冷,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 此时也不是探究的时候,槿王晕倒的事,也不能传出去,暗卫把槿王送到了房间。 “多谢沈姑娘,王爷身体不适,姑娘还是请回吧” 暗一此时才从外面回来,他看着沈初瑶客气的说道。 沈初瑶想问些什么,只是瞧着暗卫有条不紊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联想到前段日子,沈初瑶在客栈闻到的血腥气,那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槿王或许是中毒了,沈初瑶很清楚的判断出来。 若是生病,没见过谁生病全身冰冷,像冰块一样。 沈初瑶虽然担心槿王的身体情况,却也没有多问,这不是她能探究的事。 “暗一,王爷确定没有事吗?” 沈初瑶的眼睛清澈透亮,那眼睛如同一汪干净的清泉。 被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如暗一这样冷漠镇定的人也不免有些无措,只觉得沈初瑶看出来什么。 暗一绷紧面皮,镇定的说道:“王爷没事” 沈初瑶略微点头,温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帮忙 ,我一定竭尽全力” 沈初瑶离开后,暗一急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瞬间一股梅花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暗一把药喂给槿王。 等待着槿王醒来。 “王爷如何了” 暗影从从外面进来,风尘仆仆的站在屋子里,眼神透着关心的落在槿王身上。 暗一没有回头,他站在槿王的床头一直观察着槿王的脸色。 “王爷已经吃了药丸,不知为何,这次药丸似乎没有以前的作用大,之前王爷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现在都快两个时辰了,王爷还没有醒过来” 暗一有些着急了,忍不住上前,触碰下槿王的手腕,却发现槿王的身体依旧冰冷。 暗一把搭在槿王的脉搏上,感受到手下微弱的脉搏,暗一眉头凝起。 “暗影,我写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暗一从袖口取出纸张,用炭笔在上面写下药方,递给暗影。 暗影不敢犹豫,拿着药方急忙去抓药。暗一指挥着其他暗卫去烧热水。 槿王的房间,暗卫进进出出,虽然槿王处于危险之中,他手下的暗卫却也是井然有序,并不凌乱。 沈初瑶推开红木窗户,她站在窗前,槿王那边的动静尽收眼底。 护卫们抬着许多热水朝屋子里进,浓郁的药味弥散在沈初瑶鼻翼间。 沈初瑶白皙的手指轻轻放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的抓着窗沿,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沈初瑶的腿都站麻了,那边的动静也安静下来。 浴桶里黑色的药水,散发着浓郁的药味,槿王赤裸着身体,坐在浴桶里,眼眸紧闭,袅袅烟雾笼罩着槿王那张如诗如画的容颜。 暗一观察着槿王的脸色,对护卫道“再加药” 护卫拎着木桶上前,把木桶里的黑色药液倒了进去。 浴桶里黑色的药水,和浴桶里的药水混合,瞬间沸腾起来,冒着浓浓的白烟。 暗一伸出手试了下温度 槿王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一会惨白,一会整张脸泛红,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胸膛没入黑色的药水中。 暗一脸色一喜,这药有用。 片刻后,槿王睁开了眼睛。 “王爷,你醒了” 暗一很是惊喜,这次真的要把暗一吓到了,槿王的毒都十几年了,过去十几年一直压制的好好的,虽然每个月都会毒发,整体上还能控制。 但是这次却是来势汹汹,暗一有种不好的预感。 槿王微微颔首,感受到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 暗一见此,急忙解释道:“王爷,为了压制住您身上的寒气,属下开的药有些霸道,所以等药效过了您才能恢复” 听到这话,槿王放松身体靠在浴桶上,懒洋洋的问道:“药效何时过去?” “三个时辰过后” 槿王点点头:“你下去吧,叫暗影进来” “是” 暗一拱手告退。 暗影看到槿王醒来,很是高兴。 “王爷,您醒了” 槿王微微颔首:“九州城的事如何了?” 听到槿王问正事,暗影的神色立马严肃起来:“回王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命令办妥了” ······ 方才和槿王的暗卫打了一仗,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损失了不少人马,更可气的是还被巫医吓得不轻。 领头的吴首领正在想着如何给主子交代。 到了九州城,高高的城墙上多了不少守卫,吴首领也没多在意,毕竟今日他们和一部分人去刺杀槿王,城里留的人不多,自然该多加守卫。 “城下何人?” “这是我们吴首领,赶紧打开城门” 吴首领身边的副将对上面守门的人喊道。 第216章 攻占九州城 上面守门的士兵不知道相互说了些什么话,片刻后,一队士兵从城楼上下来,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吴首领带着还剩的一万多人马,浩浩荡荡的朝城里走去。 以往走过无数遍的路,这次却有些怪异,吴首领却说不出哪里怪,他观察着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随即他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多了,这是九州城,怎么会怪异呢,再说了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巫医,但是不可否认巫医的本领,想到这里,吴首领松了口气。 从城楼往下看,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口进来,直到最后一个人进入城门,藏在城楼上的人做了个手势。 “咯吱” 厚重的木门重新被关了起来。 城门关上那刻,发出嘭的声音。 吴首领眼皮子突突直跳,他按了按眼皮,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他朝周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将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街道的两侧,无数的弓箭正对准着他们。 “不好,中计了” 吴首领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对方一声命令,密集的箭朝着吴首领他们射去。 原本就是偷袭,再加上吴首领人马和槿王交过手,本来就很疲惫,再加上这一路他们提心吊胆,精神紧绷生怕槿王来个回马枪,回到城里,就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有一点防范。 直到密密麻麻的箭射到他们身上,他们才回过神,这些人回过神后开始抵挡,只是黑灯瞎火,再加上他们本身也疲惫,没抵挡多久,箭就射到了他们的胳膊上,或者腿上。 “他娘的,居然敢偷袭老子” 吴首领举着大刀,一边抵挡着身前的宝剑,一边气得想把这些偷袭的人杀了。 “首领,留得青山在,你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再者说,这些都是流民,原本就是让他们挡刀剑的” 在副将的劝说下,吴首领暂时压下火气,他们随手在身边抓住一个人挡在了身前。 身前的士兵刚想尖叫,密密麻麻的箭射到了他的身上,他瞪大眼睛死不暝。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有了人体挡盾牌,吴首领这才能喘口气,他问副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副将学着吴首领的样子,抓起身边的人挡剑“将军,自然是逃跑,只有咱们活着才能报仇,这肯定是槿王做的” “槿王这小子真阴险,老子就知道,那些当官的心眼可真多。” 不过,吴首领也觉得副将的提议可真好,能活着谁要死,两人所过之处,抓起身边的人挡箭,顺利的从箭雨中跑了出来。 其他的人见他们首领的样子,也跟着有样学样,他们开始偷袭身边的人,拿身边的人做挡箭牌。 拿身边的人做挡箭牌,对方自然不愿意,所以开始反抗起来。 一行人开始相互偷袭。 没被敌人打死,反而死于自己人之后,这让射箭的那些暗卫都看呆了,心里起了一丝荒诞之感。 原本一万多的人马,只剩下几千人。 “怎么办,这些人要不要杀” “杀,这些人虽是流民,却作恶多端,烧杀抢掠,为非作歹,这些人手里可不止沾着一条人命“ 纵然最开始,有些流民不愿意杀人,可是当他们知道,杀了人可以换口饭吃,一个个都疯魔了,再加上这里没有律法,没有律法的限制,没有道德的约束,这些人心里的恶魔被释放出来,他们开始放纵自己烧杀抢掠。 所以这些人没有谁是无辜的。 “都给我杀” 城墙上跳出无数个数千个暗卫,朝着剩下的人出手,刀剑声,惨叫声,求饶声响起,有人趁乱逃走,他们本来就是流民,才不管谁赢谁输,只要能有一口饭,能活着就行。 不到半个时辰,这里的一切都被清理干净。 至于另一边的吴首领和副将,虽然逃过了箭雨,还是没有逃过暗卫的斩杀,在他们不远处有一队暗卫,专门斩杀这些漏网之鱼。 整个九州城弥漫着血腥之气,城里原本剩下的百姓就不多,被这些杀人声吓得战战兢兢,他们的脸上全是麻木,一种看不到希望的麻木。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人就像是杀牲畜一样。把这些百姓圈养起来。 第217章 发现密道 槿王的人马很快处理掉剩下的人马,迅速占领九州城。 ”月影护卫,这些反贼都已伏诛” 手下的暗卫恭敬的禀告道。 月影高大精壮,浑身散发着精悍的气息,大步朝这边走来,月影的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地上的断肢残臂,尸体已经被收拾好,只有地上的血迹,还有空气中浓浓的血腥之气,才证实方才发生了什么。 “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索,务必不能有漏网之鱼” 月影冷静的下命令。 随后这些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搜寻漏网之鱼,月影则是搜索知州府。 这次袭击九州城,却让那些主谋跑了,只留下一些小虾米,若是抓不住幕后之人,他这个护卫怕是要人笑掉大牙。 月影带着护卫朝知府府走去,还没走多远,其中一个暗卫指着北边天空散发的烟雾,惊呼道:“首领,您看那里是不是着火了” 月影顺着暗卫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远处的天空中浮现出浓浓的白烟,浓浓的火焰熊熊燃烧。 “不好,他们烧了知府府” 月影来不及骑马,足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 知府府的火燃烧了整整一夜,再加上泼了火油,火势迅猛,一夜之间知府府剩下了一个空壳。 月银等一众护卫,脸色被烟雾熏的漆黑,看着眼前几乎成为废物的府,月影眸色微凉。 “再仔细搜查一遍,也许还有别的线索” 月影并没有放弃,他们这么着急烧了知府,定然隐藏着阴谋,想要隐瞒他们什么。 槿王府的暗卫,仔细的检查着知府府邸。 “月影首领,我们在书房找到了这些” 一个护卫双手捧着烧掉了一半的书籍,递到月影身旁。 月影接过烧毁的书,随手翻了一页,在看到上面还没有烧毁的内容时,粗黑的眉毛拧了起来。 这上面写的是儿童的名字,年龄,还有生辰八字,大都是六岁左右的孩童,这本册子上,估摸着也有上百个孩子的名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月影可不会认为这是户籍登记。 登记户籍有固定的格式,这种就像是随意写上去的。 暗影把书册收了起来。 …… 昏暗的隧道,潮湿阴暗的墙壁,一个书生气质的青衫男人靠在墙头,嘴角溢出血迹。 墙边的烛台点燃了蜡烛,明黄的烛光不停的摇曳,照在书生惨白的脸上。 “梁先生,你没事吧?” 梁先生的身边蹲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她五官明艳,眉眼却很清冷,此时眉眼盈满了担心。 “我没事,还死不了” 梁先生擦了擦嘴角的血,讽刺的笑了,他自认为才智过人,算无遗策,从小到大更是受到不少夸赞,没想到还是在槿王这里碰到了钉子。 他原本还想着,他所有的计策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会败得这么惨,他终究是却低估了槿王手下的暗卫力量,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公子,你一定会没事的” 莫雨担心的看着梁先生,“我现在就带着你离开这里” 他们一共有四个暗卫贴身保护梁先生,没想到槿王的贴身护卫如此厉害,梁先生身边暗卫硬生生的折在槿王护卫手中。 “别急,我在离开九州城之前,要送给槿王一份大礼,否则怎么对得起我所受的伤,还有屈辱” 梁玄辰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 “无论先生想要做什么,属下一定会帮助先生” 莫雨那张美艳的脸上满是坚定,她从小是孤儿,若不是梁先生收养了她,她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为了梁先生,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梁玄辰温和的笑了,清淡的眉眼带着丝丝温和:“我这个身体,真是拖累你了” 莫雨急忙摇摇头,她一脸激动的说道:“先生不是属下的拖累,能够保护先生是属下的荣幸” 莫雨只要能每天看到梁玄辰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她不敢奢求。 “先生,属下查看一下您的伤情” 梁玄辰微微颔首。 莫雨搭上梁玄辰的脉搏,手下的脉搏比之前强劲了不少,若是现在赶路,她们先生的身体应该能受的住。 莫雨比谁都希望梁玄辰好好的,只是若是再呆在这里,怕是被槿王的人发现。 莫雨从怀里取出药瓶,喂给梁玄辰一粒药丸。 “先生,属下这就送你出城,否则槿王的人发现我们就出不了城” 梁玄辰点点头,借着莫雨的力道起身。 槿王护卫细心的搜索,在知府府邸发现了一条密道,护卫向月影禀告。 月影带着护卫查看底下的暗道。 这条暗道,怕是修了十多年,这里很是潮湿,还有不少蛇虫。 这条通道通往知府府外,顺着这条密道走下去,月影在其中一处地点发现了一丝血迹。 月影蹲下身,手指触碰下地上的血迹,这血迹还没有干涸,”追,这血迹还是新鲜的,对方一定没有跑出远” 月影带着人马直接追了过去。 第218章 进城 槿王在暗卫的照顾下已经好了不少。 他身体里的毒,虽然来势汹汹,最终被控制住了。 暗一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给槿王:“王爷,该喝药了” 槿王看着手里传来的信件,没有说话,好在他提前布置,虽然昨晚晕倒了,一切事物还是按照着原来的轨迹发展。 槿王放下手里的信,抬头看了一眼暗一,接过汤药,苦涩的汤药,槿王一眼不眨,一口喝了下去。 暗一顺手接过空的药碗。 槿王清俊的眉眼淡淡的看着暗一“本王身体里的毒,原本一个月发作一次,为何这次提前半个月之久?” 槿王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昨天若不是他察觉到,身体里的毒快要发作,提前离开那里,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他身体不适。 大敌当前,他这个槿王却晕倒了,必然会增长对方的士气。 对方若是趁着他晕倒,不管不顾的袭击,槿王的暗卫说不定抵挡不住。 暗一思索片刻,摇摇头,“王爷,这点属下也很奇怪,虽然您的毒属下解不了,但是按理来说,您身体里的毒素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已经趋于稳定,属下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月居然提前了这么多” 说到这里,暗一心里有些慌乱,槿王身体里的毒素,经过各种名贵草药的调理,才达到一种稳定的状态。 这次发作时间提前这么久,是否已经说明,槿王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压制不住,不再平衡,若是这样,那槿王就危险了。 “王爷,属下能否再给您扣脉?” 槿王看了一眼暗一,伸出手。 暗一搭上槿王的手腕,感受着手底下跳动的脉搏。 过了片刻,暗一缓缓开口道:“王爷,您身体的毒素目前还趋于平稳,应该不是身体里的毒素压制不住了” 槿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一看着槿王清淡的神色,他莫名的感觉此时的槿王格外的孤寂。 他们家王爷一直身受病毒,身体毒素的折磨,整整十多年,还要面对皇上的猜忌和刺杀, 祝王景,王小小年纪离开京城,若不是景王声母留下的安慰力量护着她,景王此时怕早就被生吞活剥了,哪里能长成如今的俊美少年? “本王知道了” 槿王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暗一离开。 暗一虽然担心槿王的身体,却也不敢多言。 暗一出去后,槿王继续处理公务。看着月影送来的书信,还有物证,槿王漫不经心的翻阅。 下一瞬,槿王瞳孔微缩,他拿起那本烧得只剩下半本的名册,眼底的寒意愈发冰冷。 暗一在外面都感受到浓烈的寒意,面色紧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发怒的槿王,也不知道槿王是因为什么事情发怒。 暗一看着手里的信,有些不敢进去。 “进来” 槿王声音冰冷,就像那寒冬腊月的冰块,冻得人直打哆嗦。 暗一绷紧神色,走了进来。 槿王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一进来暗一就感受到槿王身上散发的寒冰怒火。 “王爷,这是九州城里传来的信” 暗一硬着头皮说道。 槿王深深的看着暗一,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接过信封。 打开信,看着信上的内容。 槿王看完,刚下信旨,淡淡道“明日,我们开始进城” 暗一听到这话,很是惊讶,他们进九州城是早晚的事,没想到这么快,昨天晚上刚让人偷袭九州城,没想到明日就能进城了,难不成九州城的事都处理好了? 自从槿王醒来后,一直在处理九州城的后续事宜,暗影也到了九州城,帮助清理九州城的余孽。 槿王手下人办事效率很快,昨夜刚偷袭九州城,现在城里的情况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九州城已经完全被月影接管了“ 槿王淡淡的说道。 “王爷,属下······” 话还没有说完,槿王起身朝外面走去,暗一不明所以,以为贼人又来了,急忙跟着槿王出去,浑身戒备。 沈初瑶昨晚一夜没睡着,不是梦到槿王死了,她被那些叛贼一刀毙命,就是梦到她被抓了去威胁槿王。 被噩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匆匆吃过饭后,沈初瑶就来瞧瞧槿王的身体。 此时的她看着从房间里走来的清俊身影,沈初瑶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确定真的是槿王。 沈初瑶愣了片刻,槿王的恢复速度真是快,昨晚就剩一口气了,今天早上就能出来活动了。 “王爷,您的身体好了” 沈初瑶惊讶的看着槿王。 槿王垂眸,看着沈初瑶淡淡的点点头:“你是来看本王的吗? 沈初瑶只惊讶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 沈初瑶点点头,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昨夜王爷吐血了,我很担心,想来看看王爷如何?看到王爷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沈姑娘有心了?” 槿王说完就越过沈初瑶想要离开。 “还有一件事”沈初瑶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伸手拽住了槿王的衣袖。 槿王垂眸看着抓着她衣袖的人,眼眸微动。 暗一跟着出来,就看到沈初瑶拽着他们王爷的衣袖,嘴巴像吃了鸡蛋一样张大。 沈初瑶却没看到槿王的表情,她温声说道“陈知府醒了,他想见王爷” 槿王点点头,“本王知道了“说完,他的视线落在沈初瑶脸上,“沈姑娘来的正好,眼下本王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沈初瑶清澈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槿王。 “本王明日要进九州城,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你是要和本王一起进城,还是要要回京城?你若是要回京城,本王定然护送你回京城” 沈初瑶很惊讶,九州城这么快就解决了叛乱? 不过确实很符合槿王的风格,槿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 沈初瑶思索片刻,问道“王爷,敢问九州城的叛贼都解决了吗?有没有出逃的?” 沈初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至于沈初瑶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槿王自然能猜到,他赞许的看了沈初瑶一眼。 “确实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 “既然如此,我和王爷一起进九州城” 沈初瑶不假思索的说道。 “沈姑娘为何会如此选择?” 槿王眯着眼睛问道。 沈初瑶扯了扯嘴角,槿王怕是早就猜出来了,却还明知故问,她的小心思,在槿王面前一览无余。 沈初瑶解释道:“那些叛贼被王爷给打败了,王爷这边不好惹,况且王爷身边跟着一个姑娘,这不是秘密,他们杀不了王爷,还杀不了我吗?” 别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又在叛贼手中丢掉了,沈初瑶还没活够呢。 “况且,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昨日王爷受伤了,我留在这里可以照顾王爷” 沈初瑶冠冕堂皇道。 听到这话,槿王被沈初瑶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你的话本王可不相信,你怕是知道有漏网之鱼,担心在路上遇到危险,而跟在本王身边,刚好可以替你阻挡危险” 槿王直接说出了沈初瑶内心的真实想法 沈初瑶笑了笑,也不心虚。 “如王爷所见,臣女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怎么能阻挡得住那些反贼?况且护送臣女回京也不过是让王爷分散出兵力,还不如到时候和王爷您一起回京,而且在王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槿王笑了。 “如此说,王爷您答应了?” 第219章 沈初瑶的提醒 槿王瞥了沈初瑶一眼,“本王提前说好,到了九州城,本王会派人保护你,但是城里说不准还留有叛贼余孽,你自己小心” “这是自然,王爷能派人保护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沈初瑶自然知道槿王之后要处理九州城的事物,会很忙。 只要槿王能派人保护她,已经足够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无双国的人,劫持她做什么,是她得罪了人,还是她手里有对方想要的。 沈初瑶若是不把这些人揪出来,还是提心吊胆。 想到这里,沈初瑶还是很气,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她就让那些人知道,她这个软柿子也是带刺的,劫持了她,害她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些人想全身而退,那不可能。 沈初瑶心里有了主意,打算回到京城就立马实施。 九州城早就收拾好了,城门口地上的血迹,早被月影冲了好几遍,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死过无数的人。 “王爷,城中的百姓死伤大半,每家每户损失不少钱财,据探子所说,那位实际领头人是梁先生,书生模样, 梁先生到底是何人没有人知晓,这位梁先生准备在离开前,放一把火,烧光城里” 月影说到这里,也不由的气愤,月影跟着槿王走南闯北,见过无数的人性险恶,也不由的被梁先生的狠辣所震惊。 “这位梁先生抓到了吗?” 槿王淡淡的问道。 闻言,月影有一瞬的愧疚:“回禀主子,属下原本在密道里发现了他的踪迹,顺着血迹找过去,正打算把他抓住时,出现了一伙武功高强的人,把那位梁先生带走了” “那伙人有什么特征” 槿王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救走那个梁先生的人,武功很高,属下不是对手“ 听到这话,槿王若有所思,月影跟在他身边多年,不说武功出神入化,可是能打败他的却是寥寥无几。 现在却在月影手里抢走那个梁先生,不得不说,对方真是不简单。 “这些人怕是和无双国有关系” 思索片刻,槿王缓缓开口。 月影有瞬间的惊讶,不知道他主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槿王此时还有些虚弱,身体毒素带来的后遗症,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端坐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杯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关于梁先生这边的事,你继续追查” “暗一,四大家族的人统统控制起来,另外昭告其他州县,九州城叛贼已经除掉,鼓励商户来九州城经商,若来九州城经商,免除一年税收” 槿王一条条的命令传下去,手段强硬的控制了九州城的局面。 城里的百姓知道九州城的叛贼被歼灭,如今槿王坐镇九州城,听到这些消息的百姓,喜极而泣,这半年来,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满心的绝望,痛苦要把他们给淹没。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得救了,九州城百姓们都跪在街道上,哭泣着宣泄着,这几个月的害怕和折磨。 整个九州城似乎恢复了平静,外地的商人收到槿王的命令,虽然条件很动心,但是都在观望中。 毕竟九州城刚经过一场动乱,百姓们都没有缓过来,该怎么去做生意,再加上这场动乱,九州城死伤的人无数,没有人,他们就算把铺子开到这里又有什么用。 对于这些担忧,槿王又下了条命令。因受灾害流离失所的灾民,想入籍九州城,一人三亩良田,每人二两安置费,每位落户的发放五十斤粗粮,免除各种苛捐杂税三年,让百姓休养生。 这条命令一出,无数的流民朝九州城赶,这几个月大周灾害频发,出现了不少流民,各地都无法安置流民。 一来这些流民良莠不齐,会带来治安上的混乱,二来这些流民如何安置,就是一个问题,安置流民需要土地,粮食,还有银钱,衙门也不赋予,怎么安排这么多人,他们也是等着皇上的命令。 刚好那些无法安置的流民,九州城可以接纳。 ”王爷,接纳流民,万一出现暴力事故该如何” 沈初瑶坐在槿王对面,茶盖轻拂去水上的茶沫,谨慎的问道。 槿王慵懒的轻靠在红木椅背上,一缕发丝散落在肩头,一袭红色的衣袍多了几分妖冶,“映衬的那张俊美的容颜愈发俊美。 听着沈初瑶的话,槿王淡淡的开口:“这些问题本王也想过,比起那些流民造成的暴力事故,安置这些流民才是最重要的,一来可以为九州城输入新的壮劳力,九州城要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最需要的就是人。” “再者说,不能因为害怕流民闹事,就不安置流民,时间久了,没有安置的流民就会变成成为威胁大周的一股坏势力,大周不能再有什么动乱了” 沈初瑶抬眸看着槿王清俊的容颜,随即垂下眼帘,平心而论,槿王真的很符合明君的气质,杀伐果断,心怀苍生,不优柔寡断,有担当有责任,他不会是个仁君,但是一定会是一个明君。 槿王明知道皇上对他不怀好意,甚至想要利用这次机会除掉他,他没有趁着这次九州城叛乱,把水搅得更浑,反而是尽快平息这场祸乱,不给其他国家对大周出手的机会。 “王爷想得很周到” 沈初瑶赞许的点点头。 “只是,王爷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沈初瑶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问道,这茶可真香,这一路舟车劳顿,也没有喝过什么好茶,除了一开始蹭了槿王一杯茶,再次喝到茶水,沈初瑶还真有些怀念。 “沈姑娘请讲” “王爷可有考虑疫病” 沈初瑶淡淡的开口。 第220章 查抄四大家族 槿王听到这话,脸色微变。 看着槿王的神色,沈初瑶也知道槿王想到了这一点,她也不再多说,点到为止。 槿王沉默片刻,蓦然一笑:“沈姑娘,果然聪慧,想到了这一点,否则就出乱子了” “王爷客气,即便我没有提醒,依照王爷的睿智,定然也会想到的” 沈初瑶这倒不是恭维的话,而是真的,凭借着槿王的敏锐心思,槿王只是一时疏忽,早晚会想到的,沈初瑶只是提前提醒她。 “本王会请大夫过来,这次来的流民,按照到的时间顺序,在城外呆上五天,若五天之内没有什么症状,再让大夫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疫病才能进城” 听着槿王的命令,沈初瑶点点头,槿王的这个命令倒是能万无一失。 “王爷英明” 沈初瑶脸上的笑意很是真切。 “如此一来,想必九州城很快就能平定下来,只是······” 沈初瑶欲言又止,眼神透着担忧。 “只是什么?” 槿王轻抿了口茶水。 “只是皇上不是让王爷把药人带回去吗,那些药人现在却无踪影,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槿王笑了:“你放心,皇上不会怪罪的” 沈初瑶一副皇上对你可没有如此大度的表情。 槿王忍不住笑了:”皇上确实对本王不够大度,但是做为一个帝王,皇上可不会在这个时候问罪,本王除掉了九州城的叛贼,还没有费皇上一兵一卒,皇上应该高兴才对,若是在这个时候怪罪本王,那就是昏君了,对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定下罪名,皇上的威严不仅会大打折扣,还会让皇上失了民心,即便皇上要将我治罪,也不在这件事上” 皇上还没有这么蠢,槿王之所以让各地的商人来这里经商,也是顺便告诉天下人,槿王已经处理了九州城的叛乱。 皇上若不想民心尽失,史书上留下昏君的名号,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更重要的是,在除掉这些暗卫时,槿王用的是自己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是震慑,也是一种威胁。 皇上不是笨蛋,看到这样的槿王,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九州城中百姓的生活,在慢慢恢复,只是城里的粮食终究不够,这半年被围困在城里,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眼看着城里就要断粮了。 槿王的护卫把九州城四大家族的财富和粮食都查抄了,好在槿王出其不意攻占了九州城,若是再晚几天,四大家族就被那伙叛贼给查抄了,虽说叛贼攻入九州城,四大家族都出了力气,这些叛贼攻入九州城后,也确实如承诺的那样,没有为难他们,还把金矿铁矿和盐矿给了四大家族。 只是这些都是表象,把这些矿石给了他们,是免费要四大家族开采,相当于免费的劳动力。到时候,他们离开九州城时,会把四大家族洗劫一空。 若是槿王再晚来几天,四大家族怕是只剩下一座宅子了。 四大家族这时候好好的,可就便宜了槿王,槿王直接把四大家族抄了,带他们回京,交给皇上处置,就凭着四大家族勾结叛贼,基本上九族是跑不了,主谋还会被千刀万剐。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到院子里,各种珠宝首饰,黄金白银,古董字画,沈初瑶家里也是高门大户,从小见过不少好东西,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那一堆堆的金银珠宝,直接把知府府的院子给摆满了。 瞧着和山峰一样高的金子,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沈初瑶都惊呆了。 这四大家族,还真是土皇帝,皇帝的私库怕是都没这么多东西。 “喜欢?”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沈初瑶这才回过神,她收回视线。眼眸微闪:“确实喜欢,谁不喜欢钱” “若是本王愿意给你一箱金银呢” “真······真的吗?” 沈初瑶听到这话,眼神都发亮了。 “自然是真的” 槿王的声音愈发温和。 就是这温和的声音,沈初瑶清醒过来,她摇摇头很是遗憾:“王爷,还是算了?” 槿王感兴趣的问道:“这是为何,本王瞧你很喜欢这些钱” “我是喜欢钱,可我喜欢的是光明正大挣来的钱,不喜欢这些沾着血和泪的钱。四大家族的这些财富,不知道掠夺了多少民脂民膏才有现在的规模,我若是拿了他们的钱,和他们又有何区别,这天下谁不喜欢钱,可是再喜欢,也不能去抢别人的钱,若是这样还不乱套了,当然了······” 沈初瑶话锋一转:“若是王爷愿意把自己的钱赠送给我,我会很高兴的” 槿王都差点被气笑了:“你这是看不上这些银钱,却看上本王的银钱了?” ”王爷此言差矣“沈初瑶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是因为王爷的银钱足够干净,臣女才敢来索要,哪像四大家族的银钱,都沾了多少人的血” 说到这个,沈初瑶很是唾弃,平时九州城的商业都是由四大家族把控,他们开设赌场,逼良为娼,打击外来商户,整个九州城所有的物价,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过高的物价,让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为了把百姓手里的银子掏出来,他们勾结官府,以官府的名义,让百姓去购买粮食种子,据说这种粮食种子,比以往的种子产量高达三倍,官府的话,百姓自然相信,他们以三倍的普通粮食种子价格购买,谁知道第二年,这些种子种出来的粮食,居然只有往年的一半。 四大家族商议好,对百姓收上来的粮食价格过分压价,再以五倍的粮价卖出,吃不起粮食的百姓只得卖儿卖女,这些家族便宜把人买进来,高价再把这些人卖出去,好看的就卖到烟花柳巷,不好看的,就卖到其他地方丫鬟。 他们也很聪明,从没有把这些人卖到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只把人卖到其他地方。 暴利的人口买卖,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却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这些人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这些沾满了血腥的钱。就是白给沈初瑶,她也不会要。 “难得沈姑娘如此看好本王,你怎么就认为本王的钱一定是干净的” 槿王垂下眼眸静静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眨了眨眼睛,神色变得坚定,“王爷的人品如何,我还是信得过” 第221章 给槿王赐婚 从四大家族里搜寻来的银子,刚好可以用来给安置流民,至于城里的这些百姓都是遭了难的,每家每户都有人被杀死,家产也被抢走。 槿王又拿出一部分给了城里的百姓。 不过此时的百姓最需要的是粮食,槿王在四大家族的粮仓查抄了不少粮食,这些粮食分给了这些百姓。 又找了大夫免费给城里的百姓义诊。 百姓们痛哭流涕的跪在槿王住的院落门口,感谢槿王的大恩大德。 在这些百姓的眼中,槿王解救他们于水火,就是他们的恩人。 “王爷,许多百姓跪在门口,感谢王爷您的大恩大德” 听到暗一的禀告,槿王眉眼上挑,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暗一就是莫名感到槿王的愉悦。 槿王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暗一,眉眼沉静的说道:“你去打发百姓离开,告诉他们九州城很快就会恢复昔日的繁华,本王做这些是应该的,让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 “是” 暗一转身离开,按照槿王的吩咐让百姓们离开,百姓虽然没有见到槿王,对槿王的印象反而更好了,这样不要名利,为他们做实事的官员实在是少见。 “王爷,不去见见这些百姓吧,刚好可以增加你的威名” 沈初瑶走进来,调侃道。 槿王白了她一眼,“你明明知道原因,还拿本王取乐” 沈初瑶哑然失笑:“是我对不住王爷,这厢给王爷赔罪了” 沈初瑶像男子一样,给沈初瑶做了一个拱手礼。 槿王没有说话,勾唇一笑,沈初瑶看着槿王忙碌的样子,也没多留。 京城御书房 皇上和诸大臣正在为九州城的事情忙碌着,皇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都有大半个月没来后宫,皇上没来,后宫难得一片平静,也没有粘酸吃醋的事情发生,毕竟嫔妃争宠都是为了皇上,皇上不来,他们吃醋有什么用。 九州城的事,槿王还没有上奏给皇上,皇上最近为九州城的事急得嘴角长出燎泡,半个月的时间憔悴了不少,也不知道槿王是有意还是无意。 许是时间差不多了,槿王才派人把攻下九州城的信件,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 皇上收到九州城传来的信件时正在上早朝。 ”皇上,九州城八百里加急信件“ 传信的士兵,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手里的信件。 听到九州城的信件,皇上的心提了起来,生怕九州城会出现不好的事。 皇上嗓子微微沙哑:“呈上来” 海公公急忙上前,接过士兵手上的信,恭敬的递给皇上,皇上接过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看着上面写着皇上亲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皇上拆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皇上的表情变得喜悦。 看着皇上龙颜大悦的表情,大臣心里有了猜测,许是九州城传来了好消息。 “哈哈哈” 皇上龙颜大悦的笑了起来:“真好啊,九州城的叛贼已经被除去,余孽也被抓住了,城里也在慢慢恢复秩序” “真是天佑皇上,天佑我大周” 金銮殿上朝的大臣,听到这些事,也不由的激动起来。 “诸位爱卿看一下” 皇上的心情很是高兴,让海公公把信件传阅给大臣,大臣之间相互传阅,看到信件上的内容,大臣们也很激动。 “皇上,此次槿王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仅把九州城的叛贼除尽,也制定了一系列对策,不仅让九州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也让那些无法安置的流民有了去处,可谓是一举两得” 为槿王说话的大臣,十分欣赏槿王。 其他大臣也点点头,槿王做的确实不错。 听到夸赞槿王的话,皇上眼底的笑意消失,眼神微窒。 “爱卿说的是,槿王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让朕甚感欣慰” 皇上一脸的欣慰,如今槿王是一品王爷,朕也不知道该赏他什么,皇上一脸头疼的样子。 “皇上,槿王如今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妻子,不如皇上就做个媒人,给王爷赐婚,让王爷身边也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辰王不怀好意的说道,浑浊的眼神闪过一抹精光。 听到辰王的话,皇上抚掌笑了:“辰王的意见不错,槿王都过了弱冠之年,不说王妃了,就是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这样下去可怎么行,朕也不放心” “不知道皇上可有合适的人选” 辰王问道。 皇上眼眸微动,若有所思的说道:“辰王可有合适的人选?” 要说人选,皇上还真有一个人选,是镇国侯的嫡次女,看似家庭背景优渥,实则不然,镇国侯是三皇子的外祖家,镇国公自然是站在三皇子这边,槿王与他们结亲,皇上很放心,更关键的是还有一个原因,镇国侯嫡次女,嚣张跋扈,手段残忍恶毒,头脑简单愚蠢,这样的人嫁给槿王,必然会让槿王家宅不宁。 “回皇上,微臣倒真有一个人选” 辰王恭敬的回答。 “哦?不知道辰王觉得哪家姑娘配的上槿王” 皇上颇感兴趣的问道。 “皇上,配不配的上的另说,关键是槿王喜欢,就算是个村姑,那也是配的上” 辰王看着皇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辰王的话,皇上诧异的问道:“莫非是槿王有看上的姑娘了?” “正是” 随即皇上话锋一转,颇有怨念:“槿王也真是的,若真是看上了别的姑娘,怎么不和朕说,朕定然给槿王赐婚,让他风光迎娶人家姑娘”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都过了弱冠之年,槿王不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朕得给他操心,把把关” “不知道槿王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皇上,槿王看中的是沈大人的嫡女,沈初瑶” 听懂自己女儿的名字,沈大人原本看热闹的表情,有了一瞬的怔愣。 槿王看上他女儿,这怎么可能? 若说沈初瑶嫁人前,这还有可能,可是现在沈初瑶都嫁过人了,虽然已经和离,那也是嫁过人,槿王怎么可能上沈初瑶,沈大人还是有自知之明。 沈大人站出来,很是气愤的质问:“王爷,您不能平白无故败坏小女的名声,小女都没有见过槿王,槿王怎么可能看上小女呢,虽然小女和离了,也不能任人污蔑” 辰王听着这些质问,瞥了沈大人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沈大人别着急,你怎么知道本王是污蔑呢” “皇上,槿王和沈小姐,之前见过,而且这次沈小姐被劫持,是槿王救了沈小姐” 沈初瑶被劫持的事,虽然没有在京城中流传,这些能满得住这些官员。 不过,他们听到辰王的话,还是很震惊,沈初瑶居然被槿王救了,槿王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这也不能说明,槿王看上小女了,槿王救了小女只能说王爷人品好,和其他的无关,下官曾经也救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商户,难不成下官也看上了那个商户” 这话可是毫不客气,沈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皇上和槿王的斗争,沈大人一直都知道,却也不可以把他沈家牵扯进来,沈家可不想当皇上和槿王之间的炮灰。 辰王脸上的笑意顿住了,他冷冷的看着沈大人,冷哼一声。 “自然是有人看到了,槿王这次去九州城一直带着您的女儿,沈大人敢说,槿王对您的女儿没有一点心思吗,没有一点心思会把人千里迢迢的带到身边,怕是金屋藏娇吧” “你······” 沈大人被气得说不出话,脸上气得通红。 第222章 萧景反对赐婚 辰王冷哼一声,槿王有没有救沈初瑶,辰王不知道,但是不妨碍辰王说槿王救了沈初瑶,槿王身边确实跟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身形和沈初瑶确实十分相似。 即便查出来,这女子不是沈初瑶,辰王也可以说他的属下看错了。 更何况这事槿王还真不好证明。 皇上看够了热闹,这才出声阻止道“辰王少说两句,朕问你,你真的确定沈家小姐跟在槿王的身边?” 王顿了片刻,开口道臣妾“回皇上,微臣确定” 皇上轻声笑了,故作恼怒“这个臭小子有了心上人,还对朕藏着掖着,若不是辰王告诉朕,朕还被瞒在鼓里呢!这下朕可以对父皇交代了” 皇上一脸欣慰,他倒不是真的喜欢沈初瑶,京城里发生的事,皇上都知道,沈初瑶和萧景的和离还是他促成的。 再者说,沈初瑶之前被劫持了几天,不管这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沈初瑶的名声算是毁了,更何况,沈初瑶还嫁过人。 让槿王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这不仅是槿王的羞辱,让一向完美的槿王名声染上了污点。 皇上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朕就为为槿王和沈家小姐赐婚……” 话还没有说完,沈大人出声道 “皇上” 皇上眯着眼睛反问道“怎么?沈爱卿是不满意朕的赐婚吗? 沈大人诚惶诚恐,急忙解释“回皇上,臣只是担心弄错了,万一槿王身边的女子不是小女,那给小女和槿王赐婚,岂不是耽误了槿王真正的姻缘?微臣万死难辞其罪“ ”如果是这个沈大人就不必担心了,本王可以保证槿王身边的女子就是你的女儿“ 辰王信誓旦旦地说道,辰王都这么说了,沈大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硬着头皮应下。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该赐婚时。 ”皇上,微臣以为不妥“ 此时,萧景站了出来,自从恢复记忆后,萧景变得越发深不可测,眼眸浮现出深沉的光芒,身上的气质愈发内敛。 ”萧爱卿,为何以为不妥?“ 皇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其实皇上也猜到几分,面对着曾经的妻子,如今要赐婚给别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即便是不喜欢,男人的占有欲也不许对方另嫁他人。 “回皇上,如今槿王立下汗马功劳,即便要为槿王赐婚,也得找一个槿王看得上的,据臣所知,槿王身边的女子并不是沈小姐,若是贸然给沈小姐和槿王赐了婚,那样槿王怕是不会高兴” “萧爱卿,你如何知道槿王身边的女子不是沈小姐?” 皇上本就多疑,此时听到萧景的话,他不由得怀疑起来。 萧景坦然的承认:“回皇上,微臣派人前去白云镇上办事,刚好遇到槿王,探子传来的消息,据白云镇掌柜的所说,槿王身边的女子长相妖冶,还有一颗泪痣。” “据微臣所知,沈初瑶长相灵动清丽,和掌柜的描述的女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所以臣断定槿王身边的女子并不是沈初瑶” 萧景坦然的承认了自己派人前往白云镇,皇上虽然不悦,也并没有多生气。 “萧爱卿的话可当真” 皇上目露怀疑,怀疑萧景为了不让沈初瑶嫁人故意说这样的话。 “回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萧景,看着萧景平静的神色,这才相信,萧景如何会为了一个女人欺君罔上,是他想多了。 “皇上,既然槿王身边的人不是沈小姐,那这赐婚之事可以另行打算,不然,岂不是让槿王寒心?” 说话的是个御史,平时最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皇上,微臣也以为不妥” 越来越多的大臣反对这事。 皇上宽大的手掌,轻轻地点着龙案,眼眸浮现出深邃。 片刻后,他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桩姻缘终究是朕强求了,既然槿王身边有别人,那就等他回来后再行赐婚” 皇上虽然很想把沈初瑶赐婚给晋王,但是却得考虑自己的名声,若是槿王真的喜欢沈初瑶,那皇上把沈初瑶赐给槿王情有可原。 可现在已经明确槿王身边的人不是沈初瑶。 槿王看上的另有其人。 若皇上强硬的把沈初瑶赐给槿王,无疑会让的人天下人知道他这个皇上有功不奖,这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也会让他失去民心。 “朕就把西北那块地赐给锦王做封地” 底下的大臣慢慢的琢磨着皇上的意思。 西北那块地地面积很大,但是却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并不高,百姓过着困苦的生活,如今皇上把这块地赐给槿王,难道是想把槿王打发到西北? 不得不说,皇上就是这个意思。 槿王除掉反贼这样的功劳,皇上都可以想象到,槿王在民间呼声有多高,甚至将会隐隐的压过他这个皇帝,这是皇上绝不能允许的。 第223章 皇后的难堪 皇上对槿王这样的赏赐,明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槿王打败了反贼,皇上是高兴的,对于槿王的忌惮被深深的压了下去。 要对付槿王还是以后再说。 退朝后,皇上心情颇好,也有了兴致去后宫,大半个月没去后宫,这次皇上入后宫的事传到宫里,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凤鸾殿 华丽的宫殿,紫檀香炉冒着烟雾,宫殿里炭火烧的通红,皇后娘娘自从生下孩子后,就格外的怕冷,还没到冬日就早早的烧上炭火。 皇后穿着青色常服未施粉黛的躺在床榻上,宫女小心的在身边伺候。 一个穿着深绿色工装的嬷嬷,掀开珍珠帘子,一身凉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皇后睁开了眼睛。 “老奴该死,惊扰娘娘休息” 秦嬷嬷急忙跪下。 “无妨,嬷嬷是有什么事” 皇后了解秦嬷嬷,若是没有什么事,秦嬷嬷是不会惊扰到她。更何况她方才也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娘娘,皇上来后宫了,想必等会就到咱们凤鸾殿了,娘娘还是收拾一下,准备面见皇上” 秦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皇后嘴角扬起笑意:”半个月了,皇上终于来后宫了,朝堂上的事恐是已经解决了“ 皇后也松了口气,前朝不稳,后宫就会不稳。如今皇上解决了前朝的事,她这个皇后也能喘口气。 “让御膳房准备些皇上爱吃的饭菜,本宫这就梳妆迎接皇上” 皇上这么长时间不来后宫,头回进后宫定然要来看皇后。 皇后梳洗打扮后,端坐在红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皇上到来。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皇后蹙起了眉头,按照路程,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到了。 “屏儿,你去打探一下皇上到哪里了” “是,娘娘” 很快屏儿就回来了,她脸色凝重,迟疑的说道:“娘娘,皇上现在在惠妃那里” 听到屏儿的话,皇后眼神一顿,随即笑了:“原来皇上是去看望惠妃了,惠妃刚入宫不久,皇上的确要偏疼她” 话虽如此,皇后宫里的人都十分气愤,除了初一十五是固定的皇后侍寝,皇上若是久不入后宫,哪怕不让皇后侍寝,也该去看看皇后,这就是皇家规矩,哪里知道皇上第一个去看的竟然是惠妃。 “娘娘,一定是那个小蹄子耍了手段” 秦嬷嬷满眼狠厉。 “嬷嬷” 皇后厉声斥责“惠妃不管怎么说,惠妃也是皇上的女人,由不得你放肆” 要说皇后对惠妃不厌恶吗,定然是厌恶, “娘娘恕罪,老奴多嘴了” 秦嬷嬷急忙跪下请罪。 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些:“起来吧,本宫是皇后,盯着本宫的人多了,本宫要时时刻刻担心行差踏错,你们是本宫身边的婢女,若是你们犯了错,其他人会想着是本宫的指使,你们如果谁在管不住嘴,就离开本宫身边,本宫身边不需要这样的奴才” 皇后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 “娘娘,奴婢定当谨言慎行” 皇后宫里的婢女急忙跪下。 皇后深深看了她们一眼,没让她们起来,片刻后,才开口:”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忠心耿耿,本宫现在训斥你们,是为了你们不再犯错误,在本宫面前犯错,本宫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若是犯错到皇上面前,本宫可保不住你们” 打一棒子,给一个枣,皇后做的得心应手,不管如何,秦嬷嬷的确放肆了,确实该敲打。 皇后的这些话,确实让这些宫女嬷嬷,心里戚戚然,也意识到了秦嬷嬷方才怒骂皇上的嫔妃的确不妥,虽然是在皇后自己的宫殿,可是隔墙有耳,难保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想到这里,秦嬷嬷后背瞬间出了冷汗。 第224章 惠妃 ”娘娘,现在要不要传膳?“ 秦嬷嬷小心的问道。 皇后摇摇头:“不必,皇上喜欢吃的饭菜准备了吗?” 秦嬷嬷垂下眼眸,解释道:“娘娘,皇上喜欢吃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本宫再等一会,等皇上来了再传膳。” 皇后微微颔首,云淡风轻的说道。 宫女们心里很是疑惑,皇上已经去了惠妃宫里,怎么可能来娘娘这里,不过,即便好奇,也没人开口问,在宫里做事就是多做事,少说话,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她们听从就是。 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茶水,淡淡的解释:“皇上即便去看了惠妃,也一定会来看本宫” 皇上不是昏君,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皇上也得给她这个皇后三分薄面。 ······ 苍梧殿 惠妃一袭绿色的裙子,腰带竖起,更显得不盈一握的纤腰,此时的惠妃正低着头给皇上研磨,只看到那白皙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水嫩白皙,肤若凝脂。 惠妃抬起头,露出了那张完美的脸,五官精致的仿若一幅水墨画,小巧的鼻子,清冷的眼眸,惠妃的五官单拎出来,并不算惊艳,但是组合起来,却构成一幅水墨画,仿若画家精雕细琢而成。 “累了?” 瞧见惠妃的动作,皇上调侃道。 惠妃摇摇头:“臣妾不累,能为皇上磨墨,是臣妾的荣幸“ 宛若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即便是身为天子的皇上也不例外,皇上原本心情就好,再加上惠妃刚入宫一个月,皇上还没有稀罕够,看到这样勾魂摄魄的惠妃,皇上的喉结动了下,眼眸也浮现出炙热的微光。 正在磨墨的惠妃,猛然被人握住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瞬便落在皇上的腿上。 惠妃挣扎着想要起身,她怎么可以坐到皇上的腿上,这是冒犯。 “别动” 皇上拍了拍惠妃的腰身。 既然皇上如此说,惠妃瞬间不动了,她的夫君虽然是皇上,也是个男人,必要的夫妻之间的情趣也是必要的,否则岂不是太过木讷,既然进了宫,皇上愿意给她宠爱,她就接着,没道理前怕狼后怕虎。 外面的小太监提着食盒,听着里面的说笑声,面面相觑,皇上正和惠妃娘娘在一起,她们该不该这个时候送膳食。 “公公,该怎么办,您老给小的提个醒” 御膳房李公公点头哈腰的对着海公公说道。 海公公手里拿着浮沉,站在殿外的门口,听着李公公阿谀奉承的话,他笑了笑:“咱家如哪有本事给你们提醒,不过,你们是御膳房的,负责给皇上做吃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饿着” 听着海公公的话,李公公琢磨了片刻,瞬间明白了:“多谢公公提醒” “皇上,该用膳了,要不要摆膳” 李公公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的站在殿外喊道。 片刻后,皇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摆膳吧” 李公公一喜,挥了挥手,随即便是一群太监拎着食盒鱼贯而入。 惠妃坐在对面小心的用公筷给皇上的碗里布菜,惠妃给皇上夹的菜,都是皇上喜欢吃的。 皇上慢慢品尝着饭菜,满意的点点头,这些饭菜都很符合他的口味。 “你也吃吧,不用给朕布菜” 惠妃笑了,也没在勉强,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一边注意着皇上的动作,皇上的筷子在哪盘菜上多夹了几筷子,惠妃都记在心底。 吃过午膳,下人撤走碗筷,皇上漱了漱口,满意的看着惠妃。 “今晚朕再来看你” 皇上此时想要去看看皇后,不管他对皇后有没有感情,终究是要给皇后几分薄面。 只是这话皇上没有对惠妃说。 惠妃上前整理皇上的衣服,语气温柔:“皇上臣妾等着你,不过,皇上多日没来后宫,皇后娘娘对臣妾也很好,不如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上神色莫名的看着惠妃,没有说话,惠妃急忙跪下:“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并没有让惠妃起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惠妃,别有深意的问道:“朕方才来看你,你那个时候怎么不劝朕去看皇后” 惠妃身体颤抖了一下,微微扬起头,温柔的注视着皇上,“皇上,臣妾不想隐瞒,臣妾是个自私的人,在这个宫里,除了皇上重要,臣妾在乎的就是自身,皇上来看臣妾,臣妾有私心,也知道皇上这么久不来后宫,应该先去看皇后娘娘,可是臣妾也做不到把皇上推走,只是臣妾很忐忑,总觉得是把皇上您从皇后娘娘那里抢来的,这才开口让皇上去皇后娘娘那里,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惠妃莹白的侧脸,盈盈一握的腰肢,那双宽大的手掌伸到惠妃面前。 惠妃瞧着皇上伸来的手掌,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惠妃白皙绵软的小手放到皇上手里,借着皇上的力道起身。 “朕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惠妃的话让皇上心里很妥帖,后宫之人谁没有私心,惠妃不隐瞒她的私心,反而让皇上认为她很真诚,对皇上很妥帖。 皇上在皇位上这么多年,看惯了尔虞我诈,最喜欢的就是单纯的人。惠妃从他第一眼见面,就觉得很单纯,这才把她收入后宫。 “好了,朕自然会去看皇后的,你不用担心” 闻言,惠妃喜极而泣,差点落泪,“皇上真好” 皇上摸了摸惠妃的脸蛋,就准备离开,忽然惠妃脚步虚浮,猛然朝地上栽倒。 丫鬟们惊恐的声音传来:“娘娘” ······ 凤鸾宫 皇后端坐在红木椅上,脊背挺直,目光冷凝的看着殿门口。 底下的下人低着头,不敢言语。 秦嬷嬷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珠帘碰撞的声音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何?皇上现在在哪里” 皇后的身体坐直了些,声音却很是平淡。 秦嬷嬷面色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察觉道皇后凌厉的目光,这才开口:”娘娘,皇上还在惠妃的宫里,原本要离开,只是······“ “只是如何?” 皇后问道。 “回娘娘,惠妃娘娘有孕一个月” 秦嬷嬷话音刚落,皇后的神色有瞬间的冰冷,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这是好事,宫里许久已经没有添丁了,再加上这段日子前朝发生的事太多,惠妃有孕,刚好可以冲冲晦气” “屏儿去本宫库房里,挑些礼物送给惠妃,让她安心养龙胎” 屏儿退下后,皇后看了一眼秦嬷嬷,秦嬷嬷会意,“你们都退下,娘娘要休息了” 等到凤鸾殿中只剩下皇后和秦嬷嬷后,皇后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垮了。 此时皇后的眼神多了几分疲惫。 “嬷嬷,后宫为什么要再添丁呢?” 皇上修长的指甲紧紧扣住手心,眼神多了几分漠然。 “娘娘” 秦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她是皇后的奶嬷嬷,从小跟在皇后身边,她无儿无女,只把皇后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到皇后这样子,秦嬷嬷很是心疼。 “娘娘,您如此忌惮惠妃,不如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厉声打断。 “嬷嬷” 皇后深深的看着秦嬷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本宫好,本宫自认为不是良善之人,手里也沾染了人命,可是对未出生的孩子下手,本宫还不至于丧心病狂” 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即便是皇子对她又有什么威胁。 “皇后良善” 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皇后瞬间脊背发凉,一下子鸡皮疙瘩起来,她急忙起身,看着忽然出现的皇上,色厉内荏的训斥宫女:“混账东西,皇上进来怎么都没人禀告,怠慢了皇上,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朕不让她们禀告,否则怎么能听到皇后如此的一番话”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表情淡漠。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后急忙跪下请罪。 皇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要说他有多生气,也不尽然,这后宫中,谁的手里没有沾着人命,做为皇后,掌管后宫母仪天下,若是她手段软弱,那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后,可是皇后虽有狠辣的一面,到底有底线,不愿意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让皇上满意不少。 更别说,这是皇上偷听到的话,更加让皇上相信。 第225章 敲打皇后 为了惠妃的孩子平安出世,即便皇后现在没有这个心思,皇上还是要敲打,未来谁能说得准,更何况,皇后身边还有个老奴,篡夺皇后谋害皇子,这是皇上不允许的。 “皇后,惠妃有了龙子,朕希望惠妃能平安诞出皇子,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当然,不只惠妃这一胎,往后后宫的每一个子嗣,朕都能希望能平安降生” “是,皇上,臣妾一定尽力保住龙胎” 皇后跪在地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说道。 皇后心里明白,皇上是担心后宫会有人谋害惠妃,把惠妃的肚子交给她。 听到皇后的话,皇后淡淡的开口:“起来吧” 皇后借着秦嬷嬷的力道站了起来,此时她两腿发软,若不是靠着秦嬷嬷,皇后怕是腿软的起不来。 皇上的视线落在秦嬷嬷身上,这一刻秦嬷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不能动弹。 ”皇后的奴才倒是心狠,想要动手害朕的皇子“ 皇上语气莫名,脸色却很平静。 秦嬷嬷急忙跪下:“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糊涂了,一时胡言乱语,皇后娘娘曾经训斥过奴才,说奴才口无遮拦,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娘娘并没有答应老奴的话” 此时的秦嬷嬷无比后悔,后悔在皇后面前说这样的话,还被皇上听到,若是连累了皇后,她就是万死难辞其罪。 皇上并没有惩罚秦嬷嬷,临走时,对皇后说了句:“秦嬷嬷是皇后的人,对于秦嬷嬷言行无状的事,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就不插手” 皇上把惠妃交给皇后,让皇后看顾惠妃的孩子,这相当于给了皇后一棒子,在抓住秦嬷嬷想要谋害皇子时,却又不处置,又给了皇后一个甜枣。 皇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拿捏人心,惠妃不过入宫短短一个月,皇上就对她这么宠爱,以前的嫔妃怀孕时,可没见皇上如此心疼,担心别的嫔妃皇子保不住,让她这个皇后出面保住龙胎。 皇后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她没想到,她和秦秦嬷嬷的话,会被皇上听到,不过幸好皇后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皇后现在仔细回想她方才说的话,并没有太大问题,这宫里谁手上没有沾着人命,那真是少之又少,皇上也知道不可能。 只是她也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她不可能丧心病狂的谋害皇子,皇上偷听来的谈话,定然是相信。 如此,方才的话,也只是为了敲打她,也为了让她照顾惠妃。 皇后冷笑一声,什么时候皇上变得如此深情了。 “秦嬷嬷” 皇后声音淡漠 “老奴在” 秦嬷嬷被吓得不轻,此时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娘娘,这事都怪老奴,若不是老奴说出那句话,也不会被皇上听到” 秦嬷嬷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宫殿,皇上居然不让人通报直接进来。 “娘娘恕罪,奴婢等人想禀告娘娘,但是皇上让人点了我们的穴道,这才没有及时提醒娘娘” 皇后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是皇上故意为之“罢了,都出去吧” 皇后视线落在秦嬷嬷身上,面色冷凝地看了秦嬷嬷一眼,“嬷嬷,这下你明白了,本宫为何要你们在宫里谨言慎行,你随本宫入宫多年,这几年却是失了往日的谨慎” 虽然皇后知道这次的事,怪不到秦嬷嬷身上,是皇上是有意抓住皇后的把柄,就是为了让皇后照顾惠妃,惠妃家世低微,根本就帮不上惠妃,在这吃人的后宫,皇上又不能时时护着,只能找皇后来护着惠妃,他们的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痴情了,皇后冷笑。 “即便这不是秦嬷嬷的过错,皇后这里也留不得她。 无论如何,被皇上听到秦嬷嬷有谋害皇皇子的心思,若是皇上再看到秦嬷嬷,定然会想到不好的事,说不定还会迁怒她。 皇后此时也保不了秦嬷嬷。 “嬷嬷,本宫今日写信给母亲,让他把你带走,以后你就到庄子上养老吧“ 这是皇后看在秦嬷嬷是自己的奶嬷嬷份上。 ”是,娘娘,老奴以后不能再伺候你了,你多保重“ 秦嬷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一瞬她的身形似乎佝偻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 皇后不忍心的移开视线,秦嬷嬷对她忠心耿耿,她也舍不得让秦嬷嬷离开。 原本对惠妃怀孕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这一刻因为皇上的举动,让皇后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怪。 她是不会对惠妃做什么,别的嫔妃就不一定了。 后宫的其他嫔妃知道惠妃怀孕了,反应各异,有些还没有子嗣的年轻嫔妃,嫉妒的帕子都搅烂了。 明明惠妃才入宫一个月,便怀上了身孕,实在让她们羡慕。 那些有子的嫔妃,皇子都已经长大,只是笑了笑,怀上龙胎容易,能不能生下来就是本事。 这些嫔妃的精力都放在了皇子身上,对于争宠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 九州城正在快速的恢复新的秩序。 这里的官员死的死伤的伤,槿王已经上奏皇上,不久之后,这里将有新的任命官员下来。 在此之前,槿王代替知府,把九州城残留的事情都处理完成。 流民也收到了告示,秋去冬来,这些流民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又死伤无数,终于来到了九州城。 此时已经到了冬天,九洲城的天气十分寒冷。 灾民穿着单薄的衣服来到了九州城,看着城门口施粥的的大锅,灾民疯了似的朝前挤过去。 “排队,都给我排队,谁要是不排队没吃的” 官兵拿着刀子凶神恶煞的守在大锅前面,看到有身强体壮的抢妇孺孩童的粥,直接把人揍了一顿,扔在了一边,看着被揍得气若游丝的壮汉,有些有坏心思的人也歇了下来,不敢再对老弱妇孺出手。 这里白天黑夜都有官兵巡逻,人都饿的瘦骨嶙峋,也有那不长眼的,想要欺负妇女。 第226章 整顿流民 几个人把妇女拖到一边,妇女绝望的叫喊惊呼。 周围的流民麻木的看着这一切,这一路上他们经历的太多了,有的人家为了一个饼,直接把家里的老婆闺女都给卖了。 最后的下场不是被凌辱,就是被当成肉吃掉。 就在妇女绝望之际,巡逻的士兵直接赶来,一剑斩掉男人的头颅,血淋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一圈,落在了一个欺负妇女的汉子前面,他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下一瞬,这个汉子的头颅也落了下来,鲜血四溅。 流民们恐惧的看着这一切,人群中也一阵混乱。 “别吵了” 领头的士兵大喝一声。 流民想要四散逃跑,“谁再跑,我就砍了他” 夹杂着内力的声音扩散在周围,流民这才安静下来,他们恐惧的看着这一切,不禁悲从心来。 安静下来后,士兵指着地上的头颅,大声说道:“既然你们来了九州城,以后就是九州城的子民,王爷有令但凡在九州城境内欺辱妇女,欺负弱小,奸淫掳掠者,斩!” 掷地有声的声音,带给这些流民的是希望,他们一路上看到太多人作恶,没有了律法和官府的约束,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本就是老百姓,不想害人,但是那些作恶之人,却想害他们,现在有了律法的约束,他们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生命。 士兵的眼神在每一个灾民的脸上掠过,有些有坏心思的流民,心虚的闪了闪眼神。 这一路上没有律法的约束,他们心里的恶魔冲破出来,不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次看到士兵强有力的震慑,吓得腿都发软,他们本质上还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是害怕当官的。 沈初瑶披着斗篷,手里抱着暖炉,冷风呼呼的往她身上吹。 没想到她离开京城时是深秋,现在都已经入冬了,看到灾民身上单薄的衣服,沈初瑶有些担心。 沈初瑶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切,眉头紧锁。 “王爷,这些灾民已经到了九州城,但是现在是冬天,他们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要是冻死就不好了” 沈初瑶看到这些流民如此凄惨的模样,一个个瘦得像骷髅一样,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更让沈初瑶同情。 槿王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灾民,沈初瑶偏头看了一眼槿王,随即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 倒不是槿王有什么问题,相反,槿王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更显王者气质。 只是谁家好人,大冬天穿这么单薄,沈初瑶每看一次,都觉得自己更冷了,她抱着暖炉,穿的圆乎乎的,尤嫌不暖和。 好不容易把自己暖热乎,多看一眼槿王,都觉得更冷了。 难不成习武之人是不怕冷的? 沈初瑶猜测。 ”本王已经让人去购买冬衣,只怕远远不够“ 有太多流民没有冬衣,这个冬天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王爷,不如我们直接购买布料,这些流民中不少妇女,我们就雇佣这些妇女做衣服,要不了多久,这些流民就能穿上冬衣,这段期间,他们可以上山拣点柴火,烧火取暖。” 槿王淡淡的笑了“你的想法很不错,虽然流民多,购买成衣或许有困难,但是购买布料,相对来说简单不少” 解决完流民的衣服,沈初瑶忽然想到刚才的画面,她的眼里闪过厌恶,她最讨厌欺负妇人的男人。 “王爷,这次来的流民鱼龙混杂,之前作恶多端,没有官府约束,已经增长了他们的野心,若是有那作奸犯科的落户九州城,以后怕是还会再犯事,势必会带坏这里的风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几个流民还吃不饱饭呢,就想着那档子事,真是禽兽不如,禽兽还不会随时随地发情呢” 沈初瑶真是气坏了,若不是槿王方才瞧见有人欺负妇女,让暗卫下去帮忙,说不定就被得逞了。 “你放心,不是什么人都能落户九州城的” 槿王眼眸微眯。 “王爷,我倒是有个办法” 沈初瑶莞尔一笑,想到了什么。 “什么办法?” 这段时日的相处,槿王已经知道沈初瑶的聪慧,自然知道她和一般女子不同。 沈初瑶眼睛亮晶晶的,“王爷不如派几个人到流民,中间和他们混熟以后,自然就能打听到谁是作恶之人” “第二个方法就是王爷张贴告示,谁若是知道奸淫掳掠,作恶多端之人上报官府,若查证属实,可得白银十两粮食,一石粮食的奖励” 听到沈初瑶的话,槿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沈姑娘不是个姑娘,定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真的吗?” 沈初瑶眼睛都亮了。这话的意思是槿王对她的认可。 这可是对沈初瑶最大的赞赏。 沈楚瑶离得很近,槿王低头就能看到沈初瑶那莹白的脸蛋,她仰着头,炙热的呼吸打在了景王的下巴上。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弥漫,槿王愣了片刻。 “王爷” 沈初瑶小声的喊道。 槿王这才回过神,一眼就看到沈初瑶那张清丽精致的容颜,他难得有些不自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我刚才说王爷要不要在这里说几句话,一来敲打这些人,二来,给他们未来生活的希望“ 沈初瑶看着那些流民麻木的眼神,都觉得这些人很可怜,对未来已经没信心了。 槿王深深的看着沈初瑶,被槿王这样看着,沈初瑶不明所以,以为槿王不愿意。 槿王看了一眼暗一,暗一会意,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暗一的动作直接惊呆了众人,暗一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有话要说,各位安静” 王爷? 槿王吗? 他们这辈子还能见到王爷,真是开了眼了,一个个激动的仰起头,崇敬的看着城墙上,那个芝兰玉树,俊美霸气的男人。 槿王站在城墙上,冷冷地说道,“本王让你们落户九州城,今年的粮种免费发放,一人三亩地,三年之内不收税,种多少粮食都是你们的” 槿王的话一说出口,这些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免税三年,他们想都不敢想,想着有一口饭饿不死就行了。 却没想到,槿王直接对他们免税三年,真是青天大老爷! 随即,槿王话锋一转:“但是你们这些流民,有人想要闹事或者发生叛乱,直接就地格杀,相关的村子,包庇他们的人,也会受到牵连,直接赶出九州城,自生自灭” 第227章 将功赎罪 听到槿王的话,城楼下的流民听到槿王的话,原本麻木的眼神,渐渐有了些许变化。 就像是一片荒芜的寒冬,忽然出现了一缕阳光。 他们终于有了活路,至于槿王说得若是惹是生非就赶走,他们也不担心,他们之前就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只想要活着,能有一口饭吃,现在槿王给了这个机会,他们自然要珍惜。 “王爷,我们一定不会惹是生非,多谢王爷给了我们一条活路” 城楼下的百姓喜极而泣的跪在地上,麻木的脸上多了几分希望。 听着底下百姓的惊呼,沈初瑶心里长叹一口气,看着一个个瘦骨嶙峋,衣衫单薄的百姓,心里不禁有了几分动容。 每次发生天灾最受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为了让九州城尽快恢复正常,槿王派人到江南采买了大量的布料,另一部分人暗卫挨家挨户购买不穿的旧衣服。 很快就暗卫就带回来了一部分冬衣,槿王做主先给老人孩子妇女穿,这类人身子最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容易病倒。 瞧着槿王带回来的冬衣,这些百姓麻木愁苦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三天后,暗卫带着从江南采买回来的布匹,槿王安排妇女缝制冬衣,那些被选中的妇女,不仅他们高兴,就连他们的家人也十分高兴,纷纷叮嘱要给王爷好好干活,不可偷懒。 这些人一路来到九州城,早就没有什么积蓄,槿王要他们做工,算是给了他们一份生计,特别是槿王给的工钱还很高,更让他们高兴。 一众妇女短短半个月,做好了所有的冬衣,这冬衣又不需要多精致,能穿不漏风就成,做起来要比原本计划的快的多。 槿王让人去把这些灾民统计一下身份和户籍,在剔除掉作恶多端之人,不得不说,槿王张贴告示让人说出作恶多端之人,还真是抓住了不少。 虽然不能保证全部清除,漏掉的几条漏网之鱼也不能再搅乱九洲城的秩序。 这些人都分到了不同的村庄,城门外的流民一批批的安顿下来,眨眼间城门外的流民也清空了,好在天气冷,也没有什么疫病,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 槿王端坐在红木椅上,一身黑色的锦袍,金线镶边,一身凌厉的气质,唯我独尊,俊美无铸的容颜,微微浮现出冷意。 暗一从外面进来,手捧着一个红木托盘。 “王爷,这是沈小姐送给您的披风” 闻言,槿王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托盘上的衣服上,眉眼挑起,他好笑道:“这是沈初瑶给我的?” 槿王十分好奇,沈初瑶好端端的送他衣服做什么? 槿王骨节分明的手指落披风上,柔软的触感落在掌心中,槿王眸光微闪。 那双桃花眼眨了眨,慵懒的说道:”莫非沈小姐看上本王了?” 听着槿王的话,月影丝毫不怀疑,他们王爷这样的人就是能让全天下的女子都爱慕。 即便沈初瑶对他们王爷有什么心思,也不足为奇。 暗一笑了笑:“沈小姐说,看到王爷您穿得这么单薄,她每次看到您就觉得自己冷,所以才让人给王爷送来披风” 槿王扬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把披风从托盘上拿下来,“本王试试” 月影帮槿王系上披风,不由的赞叹不已,红色的披风穿在槿王身上,多了几分妖冶,再搭配上槿王唯我独尊的气质。 偏偏这样两种不同的矛盾气质,在槿王身上完美融合。 “王爷,这披风很适合您” 暗一夜忍不住赞叹。 槿王站在镜子前,瞧着这一身大红色,脸上的表情愈发怪异。 “你们说她为什么送本王红色的披风” “或许是沈小姐觉得王爷穿红色好看?” 暗一猜测道。 槿王嫌弃的瞥了一眼暗一,暗一莫名其妙,他摸了摸下巴,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月影笑了,其实王爷想说得是,红色的披风有些像拜堂成亲的新郎衣服。 不过,他们主子是不是有意娶沈小姐为王妃呢? 不管槿王什么意思,只要是王爷的决定他们都拥护。 “王爷,陈知府要见你” 暗卫禀告道。 槿王转过身,摸着身上红色披风,眼底情绪不明,”走吧,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位知府大人了” 一处偏僻的宅院里,陈知府抱着暖炉坐在亭子里,细小的眼睛不时的浮现出精光。 听到开门的声音,陈知府神色立马变得恭敬。 槿王大步流星走进来,懒洋洋的视线落在陈知府身上。 “参见王爷” 槿王越过陈知府,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谢王爷” 陈知府起身。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槿王把玩着披风一圈白色的绒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知府面对着槿王,哪怕在官场几十年,他还是受不了槿王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比在面对皇上时,还要吓人。 “王爷,不知道皇上对于下官该怎么处置” 虽说陈知府无辜,但是却办事不利,让贼人抢占九州城,残害了无数的百姓,无论怎么说陈知府也是要受到皇上惩罚的。 “这事自有皇上做主” 槿王声音淡淡。 “王爷,下官能不能将功赎罪?” 陈知府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忐忑的说道。 “那倒要看看你立的这个功劳是否值得皇上赦免” 槿王不甚在意,陈知府如何与他有何干系,他本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陈知府眼眸微动,一咬牙,开口说道:“王爷,下官知道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先皇” 槿王的动作顿住了,他掀起眼皮,认真的看向陈知府,身上骤然浮现出杀意:“你说什么?” 只一个瞬间,槿王就移到了陈知府面前,修长的手指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陈知府面色发青,脖子青筋凸起。 ”王······王爷·······饶······命” “你究竟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本王” 槿王浑身散发着杀气,冷冷的说道。 “王爷······您先松开” 陈知府脸色憋得铁青,槿王一松开他的脖子,陈知府就瘫倒在地上忍不住咳嗽起来。 陈知府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死里逃生的陈知府看着槿王的眼神带着惧怕。 此时的槿王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和方才那个充满杀气的槿王判若两人。 “说说吧” 槿王瞥了他一眼。 陈知府这下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知道的。 “王爷可听过一个传说,当年先皇能够打下天下,除了自身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先皇手底下有一个能人,那位能人会摄魂,控制人心,蛊毒医术,幻化之术,无所不通,更重要的是,传说他已经活了快两百岁” 槿王静静的听着,神色莫名,陈知府咽了口水,眼眼神浮现出向往。 “当时的那位能人,辅佐先皇完成大业后,就不知所踪,不过关于能人的去处有两个传言,一个传言说那位能人是去寻找让自己延长寿命的材料,虽说那个办法只能让人活两百多岁,可还是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 另一个传言是,在这位能人身上有延寿之法,说吃了这位能人的血肉,便能和他一样延长寿命,所以那位能人被人分食” “这和先皇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先皇从这位能人身上得到了一个秘法可以延长寿命,十多年前先皇准备让人寻找延长寿命的天材地宝,只是东西还没有找齐,先皇的身体便每况愈下,还没等到人送来东西,便暴毙身亡,先皇驾崩后,这延寿的东西和方法都不翼而飞” 槿王垂下了眼眸,当年先皇驾崩时,槿王还不到十岁,对于宫里的事,知道的不多,却也有所耳闻。 “王爷,先皇不翼而飞的延寿物品还有方法,藏匿在九洲城,所以九州城才会被派贼利用” 听着陈知府的话,槿王只信了一半。 “这些你为何知道?” “不瞒王爷,当初九州城发生叛乱之前,是有些预兆的,下官为官多年,自是敏锐,之前派人查探过,无意间发现了这些” 老狐狸! 槿王瞥了陈知府一眼。 “陈大人觉得他们都是为了延寿的法子而来?” 槿王淡淡的问道。 陈知府很是识趣,恭维着槿王“下官不知,下官只是无意中查到这些,王爷英明,定然能查出乱臣贼子的阴谋” 槿王淡漠的视线落在陈知府身上,心里思绪纷飞,先皇的死会不会和那个传言中的能人有关系,或者说和延寿的法子有关? “若是查明你和这场叛乱,并无关系,本王可保你一命” 得到了槿王的承诺,陈大人松了口气。 九州城在槿王一系列的铁血手腕下,恢复了正常。 只是那一批药人却消失无踪,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这让槿王很是烦闷。 他已经让各处的暗卫动了起来寻找这一批药人,药人不是死物,想藏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藏,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批药人的藏身之处。 “主子,这是京城传来的信件” 京城? 槿王眼神一凛。 打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槿王冷笑一声,眼眸变得深邃。 “传令下去,三天后启程回京城” 槿王手里的信件瞬间化成粉末。 沈初瑶收到槿王的命令时,她正在给沈家写信。 既然槿王说三天后回城,那就不用写信了,沈初瑶把写了一半的信放到一边,开始整理回去的东西。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除了路上用到的物品,也没有别的物品。 三天后,槿王一行人从九州城出发,九州城的百姓知道槿王一行人要走,纷纷到城门口送别,这让槿王始料未及,一向淡漠的神色,多了些看不懂的情绪。 沈初瑶掀开车帘,看着送行的百姓,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一行人出了城门,刚走出城门没多久,槿王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扯了扯嘴角,轻叹一声:“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槿王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也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交代了月影一句话,月影便飞身离开。 沈初瑶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一坐上马车,就有些昏昏欲睡,再加上路上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她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沈初瑶掀开车帘,外面的护卫正在生火烧水给槿王煮饭,她这个拖油瓶也能跟着蹭点吃的。 坐了一路的马车,沈初瑶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她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下筋骨。 一下马车,沈初瑶就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下马车没多久,她就冻得受不了重新上了马车。 “沈小姐,这是王爷让我给你的” 暗一拿着一件红色的狐狸披风,毛色光滑,上面绣着百花飞碟,金丝镶边,这样的一件披风,可谓是价值连城,首先红色的狐狸很少见,更别说这样的一件红色狐狸披风,需要两只红色狐狸,更是少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初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披风,她抬头看向暗一,不确定的问道:“这真是王爷要给我的” “王爷确实要给沈小姐” “可是,这件披风太贵了” 沈初瑶摇摇头,她和槿王也算是熟悉,再加上她知道槿王就是时宴,更是对槿王没有一丝陌生感,之前她给槿王送披风,除了真看不得槿王穿那么单薄,还有一层试探的意思。 至于这试探,也是沈初瑶的心思,自从和萧景和离后,她没想过再嫁人,可是遇到自己喜欢的,若是担心害怕重蹈覆辙,而踌躇不前,如此以来终究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倒不如顺其自然,与其担心没发生过的事,不如一切顺从天意。 想明白了这些,沈初瑶就没有多纠结。 不过,她没想到槿王不仅接受了,还给她这么重的回礼,一时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是看出了沈初瑶的心思,暗一笑着说:“沈小姐,主子送出去的东西,断是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沈小姐不想要,直接扔了吧” 第228章 刺杀 沈初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原来还有强送东西这一说,不过既然暗一都这样说了,沈初瑶自然是要收下这些东西。 红色的披风穿在身上,更加显得那张莹白的小脸愈发精致。 沈初瑶很是喜欢这件披风,对它可谓是爱不释手,她本来想去和槿王道谢,只是一行人就要离开,沈初瑶只能作罢。 ······ 槿王一行人离开后,陈知府从床上坐起来,原本憨厚的神色,变得冷硬。 他起身收拾好东西,来到了知府府的一个地下密道,密道里很是黑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陈知府点燃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在昏暗的地下,地下室只有一张简陋的床,还有一个桌子,一个瘦弱的身影躺在病床上。 陈知府用火折子点燃蜡烛,整个小小的地下室亮了起来。 “槿王已经走了” 陈知府淡淡的说了句。 躺在床上的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陈知府笑了:“你生气也没用,这不是很好吗,以后九州城还是会成为我们的据点,你也完成了你的使命,我这就送你上路” 他抽出一把匕首,一步步的靠近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和陈知府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躺在床上的人有些瘦弱,可以说俩人的外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你这个畜生,你勾结外人残害我九州城的百姓,你不得好死” 床上的人死死的瞪着他,声音如破布撕烂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 “只要能助主子完成大业,这些算不得了什么,不过,今日不得好死的怕是你” “畜生?我就要你看看我这个畜生是如何折磨你的“ 陈知府上前,匕首狠狠的插在床上人的肚子上。 “啊!” 一道惨叫声传来。 躺在床上的人脸上出现痛苦的狰狞表情,看着这人痛苦的模样,陈知府哈哈笑了起来,他不屑的看着对方。 “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还敢这么对我说话” 陈知府冷笑一声。 “畜生,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床上的人眼眸浮现出极致的恨意。 陈知府脸上满是阴狠,反问道“不得好死?” 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不得好死,许是坏事做多了,冥冥中更害怕不得好死。 陈知府走上前,视线落在他的胸口,阴狠道“你反正也没用了,我这就帮你解脱” 他手里的匕首,直接插到了床上人的胸口,躺在床上的人,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想抓住什么,最终无力的闭上眼睛,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陈知府试探了下鼻息,确定人已经死了,这才开口道:“来人” 窄小的密室里走进来两个侍卫。 陈知府指着床上的人,把他给我扔在乱葬岗,处理干净,不要让人看到。 “是” 两个护卫拖着床上的人,朝乱葬岗走去。 护卫原本要把这人扔在乱葬岗,只是乱葬岗阴气太重,他们俩人听说乱葬岗闹鬼,也就不敢过去。 他们虽然杀人如麻,也是害怕鬼的。 只是想到他们主子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人拉到了乱葬岗的附近,随便挖了个坑,把人给埋了进去。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杀你的人,与我们无关” 两个护卫念叨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直到这人走了,两个暗卫出现在这里,他们看着面前的小土堆,开口道:“快点,我们赶紧把他挖出来” 俩人很快把埋在里面的人挖出来,把这人脸上的灰土清理干净,看到这人面貌的一瞬间很是惊讶。 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和陈知府长得一模一样。 “得赶紧告诉主子” 很快,槿王便收到了下属的传信,看着上面的内容,他陷入了沉思。 “暗一,盯着陈知府,弄清楚九州城还有没有他的同伙,必要时直接斩杀” 槿王语气冰冷,他只是察觉陈知府有些怪异,太过巧合的出现在他面前,又太过巧合的被他所救。 槿王在宫中多年,能在宫里存活下来,还能有着自己的势力,敏锐度自然是不缺。 一系列种种的巧合,槿王根本就没有完全信过陈知府,他倒是要看看陈知府到底要做什么。 槿王让人盯着陈知府,发现陈知府并没有任何异常,伤好后,不是看书就是练字,槿王一度以为陈知府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槿王还是存疑,就让人一直盯着陈知府,没想到在他们离开九州城后,终于露出了马脚。 没想到陈知府居然是冒出的,真正的陈知府已死,假的陈知府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充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槿王原本打算留着假知府慢慢调查,只是······ 槿王握紧了手里的信纸,冷声开口道:“直接把假的陈知府抓起来,让暗九去冒充陈知府” 暗九是暗卫中唯一一个把易容做到出神入化的,不仅可以模仿对方的声音,习惯动作,还能缩骨变化身形,暗九的易容术至今没有人能认出来。 槿王的暗卫很快潜入九州城,在观察了假知府两天后,暗九已经知晓了假知府平时的习惯和动作,可以成功的模仿出假知府。 而假知府就在睡梦中被人带走了。 一盆水浇到了假知府的脸上, 假知府一个激灵,只感觉脸上一阵凉意,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屋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醒了” 听到这熟悉又带着凉薄的声音,假知府心猛然提了起来,他僵硬着脖子往前看去,在看到张俊槿王那美的面孔时,整个人吓得发抖。 “王······王爷” 假知府结结巴巴的唤道。 槿王坐在主位上悠哉的喝着茶水,瞥了胆战心惊的假知府一眼,似笑非笑:“陈知府这是怎么了,本王有这么可怕吗,都把你吓得结巴了” 假知府咽了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这才开口道:“实在是下官忽然出现在这里有些被吓到了” “是本王把你带到这里的” 槿王笑着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假知府身上,“你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本王的吗?” “下官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请王爷明示” 假知府冷汗都要流出来了,他整个人浑身发抖。 “不知道?” 槿王嗤笑一声,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假知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假知府额头上冷汗直流。 “还······还请王爷明示,下官实在不知” 假知府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心虚,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大不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既然你不清楚,那本王就告诉你,被你埋在乱葬岗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陈知府” 轰! 假知府脑子嗡嗡作响,他没想到槿王居然知道。 “下官可以解释” 假知府脑门流出了汗,既然槿王已经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一味的瞒着,必然会让槿王更加怀疑,倒不如直接承认。 想到这里,他急忙开口道:“王爷,那人是假冒下官的人,下官之前被那些贼人追杀,幸得王爷相救,这才保住一命,只是那些贼人找了和下官长相相似之人,冒充下官,那些贼人匆忙逃走忘记了这个冒充之人,下官在王爷走后,就发现了那个冒充下官的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把他杀死” 不得不说假知府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怕的都相信了他的话。 “是吗?” “是这样的” 假知府急忙点头。 槿王勾唇一笑:“你说得那个人是冒充的,依着本王看你才是冒充的吧” 听到这话,假知府呼吸一窒,他急忙摇头:”王爷冤枉下官了,下官才是被人假冒的” 假知府跪在地上,急忙辩解道。 “呵呵” 槿王轻笑一声:“若非本王知道你是假冒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以说从你一开始出现在本王面前,本王都没信过你,本王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免受皮肉之苦” “下官······” 假知府还想狡辩,一道气流打在他身上,他的哑穴被点住了,瞬间不能开口说话。 “把他带到暗堂,务必让他吐露出真相” 随即一个暗卫出现,把假知府拎了下去。 暗堂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凡进了那里,就算是个死士也得吐出东西。 解决了假知府,槿王便让人继续赶路。 几天几夜的路程,还有两天便到京城,只是越往京城,一行人越是谨慎,就连沈初瑶都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同,不禁心生警惕,赶紧把防身的药物都准备起来。 前方探路的探子,回禀道: “王爷,经过前边的树林,就到官道了” 槿王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密林中。 顺着槿王的视线看去,暗一不禁心生警惕,难不成密林有埋伏? 随即,暗一笑了,他真是想多了,若真是有埋伏,前方探路的探子,不可能一点也发现不了。 “走吧” 槿王白皙如玉的手指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启动,寂静的山林,只听见车轱辘声,沈初瑶愈发警惕,树林里这么安静,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如此反常的现象让沈初瑶提高了警惕,她拿出藏好的匕首,浑身紧绷。 马车快要离开密林时,也没有什么行刺的刺客,沈初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期待着赶紧走出这片密林。 一刻钟后,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沈初瑶终于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刺客。 就在沈初瑶把心放下来时,忽然听到外面的响动。 “救命啊,救命啊” 一道凄惨的女声响起。 沈初瑶立马掀开车帘,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浑身狼狈的姑娘在前面跑,后面跟着十几个壮汉,在追这个姑娘。 “救命啊” 被追赶的姑娘看到沈初瑶这一行人,眼里骤然爆发出亮光,朝这边跑过来。 “贵人,求你们救救我,我是良家女子,他们要把我卖到青楼” “臭娘们,你叫谁都没用,你也不打听打听,青石镇谁是老大,得罪了老大,你的家人也别想好过,我劝你还是从了吧” 身后的壮汉恶狠狠的威胁。 逃跑的这个姑娘,很快就被追上了,壮汉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我呸,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被抓住的姑娘想要咬舌自尽,被壮汉一巴掌打了过去,手里的抹布直接塞到了嘴里,用绳子把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沈初瑶审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被绑的姑娘被带着和沈初瑶擦肩而过时,对方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沈初瑶,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眼里的炙热,仿佛沈初瑶是她的救命稻草。 沈初瑶移开视线,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怎么都觉得如此可疑,不过,即便这是真的,若槿王不开口救人,沈初瑶也无能为力,因为她也得靠槿王保护,又怎么敢厚着脸皮让槿王去救别人呢。 就在沈初瑶放下车帘时,意外突起,原本追赶姑娘的壮汉,在和他们一行人擦肩而过时,从腰间抽出来刀,瞬间朝这边扑来。 槿王这边的人迅速做出反应,从天而降的暗卫,精悍,透着杀气,不到片刻的功夫,那边的人就被消灭。 这一场都算不上刺杀,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沈初瑶瞧着对方倒下的尸体,愈发觉得怪异,这样一场堪称玩笑的刺杀,真的是槿王的敌人派来的吗,明知道是小打小闹,根本伤不了槿王分毫,意义为何? 槿王的想法和沈初瑶一样,虽然这些人已经被暗卫杀死了,可槿王反而愈发警惕。 槿王一行人继续赶路,刚走了没多远,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箫声。 这箫声很是怪异,又刺耳难听,沈初瑶双手捂住耳朵,刺耳的魔音还是传到沈初瑶的脑海中。 沈初瑶皱着眉头,难道对方是用箫声杀人? 正在沈初瑶胡思乱想时,从林子里跳出来无数个黑衣人,朝这边涌来。 第229章 刺客的后手 暗一冷冷的看着,一抬手,数百个暗卫从天而降。 他们家王爷从小到大遭遇的刺杀不计其数,除了小时候被刺伤过,自从王爷有了自己的势力,无论什么样的刺杀,都能全身而退。 所以面对着这次刺杀,暗一并不紧张。 ······ 另一边 树林深处很是安静,翠绿色的竹子散发着勃勃生机,一片安静中,出现了一行人。 “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要槿王的命吗?” 一个穿着青袍的男子,冷声质问道。 另一个人浑身穿着黑袍,整个人被黑袍罩住,很是神秘。 “你是在质问我” 黑袍人声音怪异,又透着一股阴森森。 “不敢质问前辈,只是担心这次弄不死槿王,还望巫医前辈恕罪” 青袍人急忙道歉。 巫医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我只能确定,可以引发槿王身体里的毒素,至于能不能要了槿王的命,就看你们的了,我也只是答应帮忙,没答应帮你们直接动手,我若把槿王身体的毒素引发,你们还不能杀死槿王,如此没用不如直接撞死” 黑袍人说话毫不客气,面对着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青袍人也不敢多言,他压着心里的怒火,开口道:“请巫医大人帮忙” 青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行了,我这次有是看槿王身体里的毒稀奇,这才帮你们,若是打败了槿王,你把槿王交给我,我只要槿王” 他还要研究槿王身体里的毒素呢。 他能知道槿王身中奇毒,还是多亏了他的蛊王,他的蛊王最喜欢吃毒药,一旦闻到稀奇的毒,就会躁动不安。 这也是他愿意在槿王身上耗费时间的原因。 ······ 京城 沈家 自从沈夫人知道了真相,经常担忧沈初瑶,要不是偶尔能收到沈初瑶寄来的信,沈夫人都快要担心死了。 “南逸,你说,咱们要不要派人去迎接下初瑶,她都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 沈夫人几个月没见沈初瑶,她也有些想念。 “不妥”沈南逸摇摇头:“目前敌在暗,我们在明,若是对方跟着我们找到了妹妹的踪迹,那妹妹岂不是很危险” 还有一点沈南逸没说,沈初瑶和槿王在一起,他很放心。 “那可怎么办” 沈夫人蹙着眉头,她叹了口气,只要沈初瑶在外面,她就控制不住的担心。 “母亲,你别担心,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南逸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沈夫人。 沈夫人心情很不好,她瞥了一眼沈南逸手中的信封,刚想移开视线,下意识的想到什么,她视线重新落在信封上,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 沈夫人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这是初瑶的来信” 沈南逸点点头:“我昨天刚收到妹妹的信,今日就拿来给母亲瞧瞧” 沈夫人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 “初瑶,这在回京的路上,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沈夫人很是激动,她把信放在胸口,可算是松了口气。 不再担心沈初瑶,沈夫人把心思放到了沈南逸身上:“南逸,你今年也不小了,都二十二了,也该成亲了” 沈南逸脸上的笑意僵住,他摸了摸鼻子,扯了扯嘴角:“母亲,我的事不着急,妹妹快要回来了,您不如帮妹妹买些东西,看妹妹缺些什么东西” 沈夫人冷哼一声:“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妹妹能缺什么,家里什么都有,你都二十二了,这京城中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哪像你,连个未婚妻都没有” “母亲” 沈南逸无奈的笑了:“儿子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你这样不成亲,娘还怎么抱孙子,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到明年,你务必得成亲,这段期间,娘一定给你找个合你心意的妻子” 沈南逸刚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没拒绝,反正他早晚要成亲,娶谁不是娶呢,只要妻子品行端正,大方得体,孝敬长辈,他也会同样的回报妻子,这辈子绝不纳妾。 “行了,你别再我跟前晃悠了,我要去收集各家未婚小姐的情况” 沈夫人摆摆手,一脸的嫌弃。 沈南逸无奈的笑了,也不打扰沈夫人转身离开。 沈夫人动作很快,她刚决定给沈南逸找个妻子,就托人打听各家小i额的未婚情况,她收集了京城五品官员以上,未婚嫡女的画像。 沈夫人一张张的看着画像,满意的点点头。 看完了画像,沈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沈夫人原本很安静的面容,忽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快跑!快跑!” 豆大的汗珠从沈夫人的额头滴落下来。 “不要” 沈夫人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方才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 难道她的女儿真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沈夫人再也坐不住。 “老爷呢?” “回夫人,老爷在书房” 沈夫人揉了揉眉心:“去找老爷” “夫人,现在都这么晚了,老爷怕是也要休息了,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找老爷 眼看沈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青瓷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夫人穿好衣服,大步流星的来到书房,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沈父正准备熄灯,就被小厮禀告沈夫人过来了,听到这话,他还很惊讶,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十点)这个时候沈夫人怎么会过来。 “你怎么来了?” 沈夫人一见到沈父,就开口道:“老爷,初瑶出事了” “你说什么初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 沈初瑶若是出事,他这个父亲都不知道,怎么沈夫人这个母亲却先知道。 “老爷,是我做梦,我梦到的,初瑶浑身是血,我就别吓醒了” “······” 沈大人一时无语,他深深吸了口气,“你就是因为做了梦,才来找我,认为初瑶出事了?” 沈夫人点点头:“老爷,初瑶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梦” “只是一个梦而已” 沈大人并不相信,只当沈夫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初瑶定然没事” “可是······” 沈夫人还是相信自己的直接:“这梦说不定就是预兆,初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女连心,她出事我一定有感觉” 听着沈夫人的话,沈大人沉默了片刻,心里也有了三分相信,难不成真的是母女连心,因为沈初瑶出事,她才做了这个梦” “别急,我明天派人去找找” “老爷,就不能现在去吗?” 沈夫人哭着说道。 “现在天都黑了,就算是派人出去,也赶不了路,说不定还会出事,实在是得不偿失” 听着沈大人的话,沈夫人满脸绝望,“可是······” “别担心,说不定那只是一个梦” 沈大人拍拍沈夫人的手臂,柔声安慰道。 事到如今,哪怕沈夫人再着急,也只能如此了。 一晚上沈夫人都睡得不怎么踏实,整个人浑身颤抖,手脚冰凉。 还梦到沈初瑶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整个人都吓得浑身发抖。 此时的沈初瑶也并不好过,她躲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浑身紧绷。 原本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只是担心会引起那些刺客的注意,若是那些刺客再冲着她来,就不好了。 沈初瑶屏着呼吸藏在马车里,就在这时,一支箭破风而来,沈初瑶来不及躲闪,擦着沈初瑶的脸颊而去,重重的射在车壁上,箭尾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沈初瑶浑身发毛,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沈初瑶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在跳下来的瞬间,沈初瑶坐的马车瞬间被劈成两半。 沈初瑶恐惧的看着这一幕,若是再晚片刻,她就像这个马车一样劈成两半了。 没有了马车的遮庇,沈初瑶暴露在刺客面前,刺客原本盯着槿王的马车,但是拿槿王一点办法都没有,看到沈初瑶,刺客凶狠的目光落在沈初瑶身上。 手里的剑朝着沈初瑶刺来,那浓烈的剑气,让沈瑶喘不过气。 沈初瑶害怕的往后退,她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却只能在对方没防备的时候使用,面对着真实的实力,她的小手段不堪一击。 就在刺客手里的剑要刺中沈初瑶时,”嘭“的一声,刺客手中的剑成了两半。 槿王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就连头发丝都透着唯我独尊的气质。 槿王挥手间,一道白色的气劲打在了刺客身上,刺客瞬间倒地身亡。 解决了刺客,槿王这才回过身,看向沈初瑶:“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初瑶摇摇头,虽然没事,但她的腿都快吓软了。 “王爷,我没事” 沈初瑶声音沙哑,似乎是看出了沈初瑶的窘境,槿王弯了弯唇角,一只手把沈初瑶扶了起来。 看着快要解决完的刺客,槿王开口道:“沈小姐去本王的马车吧” 沈初瑶自己坐的马车已经被损坏了,其他的马车都装着物品,只有槿王这辆马车能坐人。 “那就多谢王爷了” 沈初瑶现在是债多了不愁,都不知道这是槿王第几次救她,虽说她上次给了槿王令牌,但是这么多次的救命之恩,就算是有令牌,槿王也早就还了她的人情。 坐上了槿王的马车,此时的刺客,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那诡异的箫声响了起来,沈初瑶只是觉得难听刺耳,但是这箫声是做什么用的,也不能杀人,总不可能是要难听死他们吧。 莫非是召唤猛兽,或者是蛇之类的,沈初瑶猜测着。 此时的沈初瑶却没发现槿王的神色有些不太对,槿王脸色惨白,浑身的真气暴虐,那双眼睛满是通红。 槿王双手攥成拳头,一拳打在了马车上。 “王爷” 沈初瑶终于回过神,发现了槿王的不对劲。 槿王此时就像是失去了神智,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很是陌生。 就像是头猛兽,要把沈初瑶给撕碎。 沈初瑶心里发毛,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赶紧逃离。 这样的槿王很不对劲! 沈初瑶缩着身子往后退,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槿王。 槿王此时浑身真气暴虐,周身的刺客,在他的强大真气下,七窍流血而亡。 马由于受到惊吓,疯狂的朝前面跑去,马车剧烈的晃动,沈初瑶紧紧的扶着马车,生怕被甩下车厢。 “王爷” 暗一大声喊道,看到这样的情况暗一带着暗卫直接追了上去。 马受了惊吓,一直拖着马车往前跑,后面的暗卫想要控制住马车,只是刚凑上去,就被槿王所散发出的真气打伤。 槿王的武功在这天下本就少有人敌,更何况现在的槿王处于暴躁的状态。 一时间暗一只能跟着槿王,等待时机再控制住发狂的马匹。 沈初瑶在马车里,紧紧的抓着车臂,由于马车剧烈的动作,她的指甲断裂,渗出点点鲜血。 她的额头碰到马车上,珠钗散落,很是狼狈。 槿王眼眸通红,死死的盯着沈初瑶的脖子,眼底有一丝清明闪过,却再次失去理智。 沈初瑶咬着嘴唇,看着浑身暴虐的槿王,这样的槿王很是吓人,就像是要吃她的肉,又看了一眼疯跑的马车,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马停下来。 沈初瑶正慢慢的朝马车外面移动,忽然一道气劲打在她身上,下一瞬沈初瑶已经落在了槿王的怀里。 沈初瑶鼻子重重的砸在槿王怀里,她只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就像是落入了一个冰窖。 沈初瑶挣扎着想要从槿王的怀里下来,槿王眼眸通红,直接对着沈初瑶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 沈初瑶失声尖叫,她的身体被牢牢的禁锢,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沈初瑶死死的抓住槿王的手臂,直接狠狠的陷入皮肉里。 “你放开我” 沈初瑶推搡着槿王,槿王的手臂像铜墙铁壁,沈初瑶无法挣脱,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流逝。 听到沈初瑶的声音,暗一蹙起了眉,坏了,王爷怕是······ 第230章 槿王晕倒 沈初瑶快要晕过去时,她狠狠的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沈初瑶袖子里的银针猛然扎到槿王身上,许是槿王的武功实在是在厉害。 槿王并没有如沈初瑶所想的那样晕倒,反而因为沈初瑶的刺激,眼眸愈发通红,整个人更加暴躁,浑身散发的真气剧烈涌动,马车所经过的地方,粗壮的树木断裂,稍微靠近马车的暗卫被这股真气扫到,一口血喷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槿王,沈初瑶懊恼自己弄巧成拙。 槿王狠狠的咬到了沈初瑶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沈初瑶忍不住闷哼一声。 暗一也被槿王的真气波及到,不过好在躲避及时,伤势不重,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刺客。 暗一冷漠的说道“那些黑衣刺客不是被杀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方才的刺客确实被杀了,只是又突然出现了这些刺客,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分了三批刺客” 听着下属的话,暗一思忖,他们王爷此时的异样,是不是和对方有关系,不过,现在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关键是要把疯跑的马控制住。 若是平常,他们王爷自己就可以出手,可是他们王爷现在昏迷不醒。 “不好,前方是悬崖” 暗一正施展轻功不远不近的跟着马车,想要寻找合适的时机把受惊的马控制住,没想到却看到前方正是悬崖,若再往前方走,王爷就有危险了。 暗一也顾不得是否会被槿王伤到,他快速施展轻功朝马车前面飞去。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涌现出数百个黑衣人,他们出手狠辣,每一招都是杀招。 这次的黑衣刺客要比之前的武功好太多,暗一被缠住了,眼看着马车就要往悬崖下冲去,暗一心急如焚。 暗一解决完挡在面前的几个刺客,刚想去救槿王,又被冲上来的刺客围住了。 眼看着马车就要冲到悬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初瑶揽着槿王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就在两人跳出马车的瞬间,马车直接落入了悬崖。 沈初瑶抱着槿王在地上滚落一圈,沈初瑶闷哼一声,脸上满是痛苦,她看着落入崖底的马车,满是后怕。 她方才在马车里,也看到了前方的路况,不远处就是悬崖,若是等着别人救,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只是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下去,独留槿王一个人在马车面对危险,她沈初瑶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 沈初瑶忍受着槿王身上的寒冰,把他扶了起来,尝试了好几次,在最后一刻,她带着槿王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只是腿上传来的痛意,沈初瑶那张清丽的容颜满是痛苦,她来不及查看腿上的伤势,偏头看向槿王,槿王晕倒在一边。 沈初瑶忍着腿部的疼痛,起身查看槿王的情况,在看到槿王只是晕倒,并没有受伤时,沈初瑶这才放下了心。 她看着那些出手狠辣,招招毙命的刺客,心里浮现出担心,她低声呢喃道“王爷,你可要快点醒过来” 如此多的刺客,沈初瑶根本就无法对付刺客,若是刺客朝他们而来,那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就在此时,原本正围在暗一身边的刺客,朝着槿王这边而来。 沈初瑶从袖口拿出匕首,眼里闪过坚定,即便是打不过,她也不想束手就擒,就是死她也要拉着几个人陪葬。 刺客原本就是冲着槿王而来,沈初瑶就是顺带的,他们也没把沈初瑶放在眼里,直奔槿王而来,沈初瑶抬起衣袖,捂住口鼻,一把迷药撒了出去。 中了迷药的刺客,行动顿了下,反应变得缓慢,缓缓倒下去。 后面刺客,看到沈初瑶的动作,原本刺杀槿王的人,开始集中火力刺杀沈初瑶。 沈初瑶能凭借迷药把人迷晕,那是趁其不备,才能有效果,但是现在这些人都有了防备,再加上绝对的实力悬殊,沈初瑶这些下把戏就不够看了。 越是危险,沈初瑶原本担忧害怕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目光沉静的盯着面前这些黑衣人,黑衣人的剑势如破竹的朝她刺来,沈初瑶却一动不动,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刺客的动作狠辣,出手即是杀招,沈初瑶面目沉静。 “沈小姐” 暗一见此,很是担心,大声喊道,一剑杀死身前的刺客,急忙朝沈初瑶那边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剧烈的声响震动,浓烈的白烟升起,最前面的刺客被炸得倒在了地上。 谁也没想到,沈初瑶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巨大。 刺客被吓到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竟然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把他们的人给弄死了几个,生怕沈初瑶手里,还有这样的东西,就在刺客愣神的功夫,暗一带领的暗卫上前,和这群刺客缠斗起来。 片刻后,直到最后一个刺客倒在地上,沈初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危险,刚才沈初瑶精神太过紧绷,这口气松懈了下来,再加上方才带着槿王跳下马车,早就身受重伤,刚才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 晕倒的最后一刻,沈初瑶只记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清冽,又带着梅花香气的怀抱,接下来便人事不知。 “王爷,您醒了” 暗一很是激动。 槿王看了一眼暗一,冷声道:“后续的事情你来解决” 说完,把沈初瑶抱在怀里,施展轻功,飞身离开,”本王去下一个城镇“ “是,王爷” 暗一自然知道,槿王是要带着沈小姐,去下一个城镇治病,即便他们王爷懂医术,可是路上颠簸,不利于沈小姐养伤。 不过,今日的沈初瑶真是让暗一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沈初瑶和普通的大家小姐没什么区别,顶多是漂亮了些。 可是今天,沈初瑶一个弱女子,直接挡在他们王爷面前,生生击退了那些刺客,虽然暗一不知道沈初瑶用的是什么办法,还是让他无比惊讶。 另一边的槿王抱着沈初瑶施展着轻功,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城镇,他抱着沈初瑶直接到了一个医馆。 槿王身上强大的气场,让他一进来就备受瞩目。 在医馆看病的病人,惊讶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槿王。 “这位公子,您是要看病吗?” 坐诊的老大夫恭敬客气的询问。 看到槿王的穿戴,还有他那通身的气质,凭借着他多年看人的经验,便意识到这人不是普通人,定然是达官权贵。 当下也不敢怠慢。 槿王皱起眉头:“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 老大夫愣了片刻,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是这样的要求,老大夫回过神,开口道:“云罗,带公子去找个安静的房间”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带着稚嫩,客气的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云罗带着槿王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槿王把沈初瑶放到床上,视线一直在沈初瑶的身上。 “去拿一些干净的纱布,还有止血的药膏” 槿王理所当然的使唤着医馆的人,医馆的人也没意识到他们被和一个陌生人使唤,许是槿王的气场太过强大,那种唯我独尊的尊贵气质,让这些人下意识的臣服,所以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 槿王修长的手指搭在沈初瑶的皓腕上,感受到手底下跳动的脉搏,槿王对云罗道:“我等会开张药方,你去煎一碗药” 槿王拿起桌上的笔,开了一张药方。 云罗看到药方的这一眼,心里惊叹,这药方组合的如此精妙,看不出那位公子是位医术高手。 屋子里,只剩下槿王,槿王的视线落在沈初瑶的脸上,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温柔。 他轻轻的退掉沈初瑶的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看着那白皙的肩膀上的那一抹伤痕,槿王叹了口气,他给沈初瑶上好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 瞧着沈初瑶紧闭的眼眸,槿王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药来了” 云罗推开门,还没有进去,槿王抬起眼眸,眼神锐利的看向了他,槿王抬手间,房门嘭的一声瞬间关上,云罗差点被砸到鼻子,端着汤药的手抖了下。 云罗被关在了门外后,端着药碗,被槿王的动作弄得忐忑不安。 槿王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把沈初瑶的衣服给穿好,确定没有露出一点肌肤,这才开口道:“进来” 槿王的声音低沉,很是好听,但是在云罗看来,这声音带着压迫感,让人从心底惧怕,臣服。 云罗端着药碗小心忐忑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男人英姿挺拔的背影,不禁赞叹,这对夫妻是他见过颜值最高的人。 “公子,夫人的药熬好了” 夫人? 听到这话,槿王勾了勾唇角。 “给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罗总觉得面前这位公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云罗把药递给槿王,客气的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你就喊我” 槿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云罗刚要离开,槿王想到了什么,他叫住了云罗。 “等一下,你去找个女医” “女医” 云罗愣了片刻,有些为难:“公子,我们这是个小地方没有女医,只有坐诊的常大夫的孙女,跟在常大夫身边认些药材” 槿王淡淡开口:“那就把你们常大夫孙女带过来” “这我做不了主” 云罗很为难,他不过是个药铺学徒,还无法做常大夫孙女的主。 槿王抬手一个金子稳稳的扔在了桌面上,看着桌子上的金子,云罗的眼睛发亮。 “按我说得办” 槿王语气很冷。若是平常倒也罢了,槿王现在没空听他唧唧歪歪,沈初瑶除了一些被他真气波及到的内伤,还有肩膀上被他咬的齿痕,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云罗被槿王的气势吓到了,也不敢再多说,急忙下去。离开之前还不忘把桌子上的金子带走。 片刻后,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稚嫩的女声响起。 “公子,我是常大夫的孙女常青青,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房门被打开,一个十四五岁,五官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她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槿王,便迅速的低下头。 方才那一眼虽然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只是好看归好看,却是太过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槿王这才从沈初瑶身上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常姑娘,劳烦检查一下,她的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 “我这就检查,公子出去吧” 常青青也不是第一次给女患者检查身体,对于这种事很是轻车熟路。 不过,从刚才这公子的话中来看,他和床上的姑娘并不是夫妻关系,若是夫妻关系,对方自己就能检查,不必非要自己前来。 “我就在这里” 槿王说着转过身,对于陌生人,槿王本能的不信任,更别说让一个陌生人去检查身体。 特别是沈初瑶此刻昏迷不醒,他不放心把沈初瑶交给一个陌生人,现在是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槿王可以把昏迷不醒的沈初瑶交给陌生人。 常青青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走到沈初瑶跟前,顿时就被眼前的人惊艳了,这一对男女是她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常青青只出神了片刻,便回过神,上前检查沈初瑶身上的伤。 看着沈初瑶后背的擦伤,还有高高肿起的腿,常青青眼里闪过同情,这么漂亮的姑娘,究竟是谁下如此狠手。 “公子,这位姑娘的后背有些许擦伤,涂些药就好了,至于这腿······” 常青青顿了片刻,犹豫道:“这腿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常青青脸色羞窘:“我爷爷没有教我医术,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位姑娘伤的如何?” “有劳了” 槿王声音淡淡。 “您客气了” 常青青自然知道这位公子给了一锭金子,只是帮忙检查一下身体,算不了什么。 第231章 槿王的变化 槿王给沈初瑶喂好了药,他把空药碗放在桌子上,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眉心。 片刻后,槿王又给沈初瑶叩了脉,确定沈初瑶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沈初瑶身上,想到了刚才的画面,之前他虽然晕倒,但是也有感觉和意识,知道是沈初瑶在最后一刻,把他从马车上拉了下来,这才避免他落入悬崖。 他生平除了属下,还是头一次被一个人保护,这个人还是女人,槿王神色复杂,此时他没发现,他看着沈初瑶的眼神有多温柔。 “王爷” 暗一他们顺着槿王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 “王爷,属下······” 话还没有说完,槿王一记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 暗一要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槿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如此愚蠢的手下,槿王都快被气笑了:“小点声” 听到这话,暗一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初瑶,又看了一眼槿王,瞬间明白了什么。 “王爷,属下已经处理好刺客的事了” 这次暗一说话,降低了音量。 槿王点点头:“这次务必要找出真凶,我这次身上的毒提前发作,比以往发作的更加厉害” 槿王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他方才身上的毒并没有褪去,一直是靠他的内力压着。 “王爷,属下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也有了些眉目,之前第一波强抢民女的那些刺客,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不是刺杀,而是往主子身上撒药粉,并没有任何毒素,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王爷您来说,就是引动您身体毒素的药引,虽然他们没有近主子的身,但是那些药粉随着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主子吸收了一点” 对于这些槿王早有猜测,他今日忽然间提前毒发,还比以往更加严重,要说是意外,槿王一点都不信。 “主子,这就是他们身上的药粉” 暗一用油纸把粉末包起来,又用布匹包了一层,生怕槿王再次接触到药粉,引动身体的毒素。 槿王伸手接过暗一手里的东西,拆开最外面的油纸。 ”王爷“ 暗一的心提了起来,想要阻止槿王的动作。 “无碍” 槿王扯了扯唇角,声音清冷,“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最关键的就是方才的萧声,如果没有箫声,就是有这种药引也无济于事” 槿王想得很是透彻,方才的画面的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关键点。 这一切刺杀都是针对他的,包括头一次的试探,只是他有一点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箫声能够引发他体内的毒。 槿王看着手里的药粉,眼眸深邃。 “把这东西收好,回头调查一下,这是些什么药粉” 槿王随手把药粉递给了暗一,一边交代着。 暗一急忙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 另一边 槿王没事后,剩余的暗卫就去追踪吹笛子的人。 若不是槿王被这人引发出了身体里压制的毒素,这些刺客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些暗卫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一个个浑身满是杀意,跟在青袍人后面的刺客,直接被槿王的护卫斩杀了一大半,现在只剩下几十个护卫跟在青袍人身边。 “真是个没用的蠢货,我都把槿王身体里的毒素引发出来,你们还杀不死槿王” 巫医很是不满,锦王不死,他的小宝贝又怎么能够吃掉槿王身体里的毒,又怎么能够长大? 面对着巫医的辱骂,青袍人也没闲心反驳,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躲过槿王暗卫的追杀,怎么也没想到槿王如此厉害。 能把他们追赶的如此狼狈。 巫医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槿王府的人追杀至此,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也不知道这次没有完成任务,主子会怎么惩罚我” 青袍人狼狈的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也不知道主子的用意是什么,一定要他们杀死槿王。 他身后原本有几百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几十个人在护着他。 后边还有槿王的人紧追不舍。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槿王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一个个杀气腾腾,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杀意,青袍人感到十分棘手。 青袍人身后的护卫奋力抵挡,青袍人见此,急忙逃跑。 只是他早就被暗卫盯着,如何跑得了,青袍人刚跑了没几步,一把宝剑从他背后插入,青袍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死不瞑目。 看着倒下去的青袍人,巫医难得感到有些棘手。 他以前都是在背后出手,还有人护着,这次让他直面这些暗卫,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巫医都有些胆怯。 剩余的那几十个护卫根本抵挡不住槿王的暗卫。 槿王的暗卫一部分在和那些护卫缠斗,一大部分朝着巫医而来。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些护卫不足为虑,哪怕就是有几千个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个巫医。 眼看着如此多的暗卫朝着他涌来,巫医的眼里闪过狠厉。 他抬手一扬,一把无色无味的毒药朝着这些暗卫撒去。 槿王派来的人都有防备,暗一首领早就说过,这人会用毒,让他们小心些。 早在巫医抬手时,他们就有了防备。 许是都有防备,他们捂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少个别的人被药粉沾到,沾到药粉的人,立刻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剩余的暗卫安然无恙,没有任何犹豫,瞬间朝巫医飞奔而去。 暗卫的速度极快,即便巫医善用毒药,也得需要时间。 也得有时间让毒药发泄发作。 暗卫手里的剑朝着巫医刺来,巫医感到了浓浓的危机。 他心一狠,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那盒子很是诡异,上面有着藤蛇的图案,鲜红色的颜色,仿佛一股血气从盒子上扑面而来。 巫医虽然有很多手段,但是近身搏斗确实不行,这还是他第一次弄得如此狼狈。 古朴的红色藤蛇盒子一打开,里面冒出一阵红烟。 暗卫以为有什么暗算,直接后退几步。 只见浓烟散去,盒子里出现一只浑身红色的蛤蟆。 肚子一鼓一鼓的,配上一个个红色的鼓包,散发着脓水。 看起来很是恶心。 暗卫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被交代过,这巫医手上有古怪,遇上他时要小心。 就在一群人僵持的时候,巫医发出沙哑的笑声。 “哼,你们就留在这里,喂我的宝贝吧” 话音刚落,巫医手里的蛤蟆嘴一张,便从喷出一阵红色的烟雾。 凡是沾染上烟雾的人,顿时皮肤被烧灼腐烂。 如此可怖的东西,让这些暗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退后几步,几人一组,朝巫医一跃而去,就算巫医手里有那个东西,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几个人。 巫医眼里闪过诧异,本以为已经让他们见识到手里东西的厉害,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这些人就像是不怕死一样。 确实如暗卫所料,巫医手里的东西,即便会喷烟雾,也不是每个人会沾染到,他们一群五个人,从四面八方朝巫医围困,他手里的东西,也只能同时对付两个人,即便这两个人沾上毒烟,痛苦的死去,另外几个人,也前赴后继的朝着巫医刺去。 巫医难得有些慌乱,他从衣袖里取出各种各样的毒粉,也不管是什么毒药,统统往暗卫的身上撒去,只是这些暗卫早就达成了共识,哪怕是死也要把巫医杀死。 经过几轮的刺杀,巫医手里的毒粉已经全部用尽了,这些暗卫还是阴魂不散直接朝着他扑来。 巫医整个人的衣袍已经烂掉,帽子也被一剑削飞,露出了枯树皮的五官。 暗卫瞧着巫医身上的毒粉已经用完,新一轮的刺杀开始,他们举起剑朝着巫医刺去,巫医身形狼狈,枯树般的身体跌倒在地上。 暗卫的剑朝着他飞刺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衣袍的人凭空出现,拉了巫医一把,原本刺入心脏的剑,偏了一寸。 暗卫警惕的看着出现的白衣人,白衣人什么都没说,直接朝地面扔了一个东西。 “嘭!”的一声,一阵浓浓的白烟升起。 等烟雾散去,不仅白衣人不见了,就连地上半死不活的巫医都不见了。 树林里静悄悄的,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这俩人。 “追” 损失了如此的多的人,还没把这巫医给弄死,不说槿王会不会惩罚,就是他自己都没脸见王爷。 一行暗卫追了出去,可是对方的踪迹,他们一点也没发现,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 另一边 白衣男子拎着巫医的衣服,一路上把轻功运用到极致,这才逃过了槿王暗卫的追捕。 拎着巫医一路逃到了深山,荒无人烟的深山,从一处狭窄的山坳中穿过去,却别有洞天。 这里无数的士兵,穿着铠甲在操练,越过这些操练的士兵,到了一排排的房间,白衣人随意找了个空房间,便把巫医扔到了床上。 白衣人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虽然他轻功好,又有武功护身,但是一路拎着这个人,也是挺费劲的。 “来人” 白衣男子朝外面喊了一声,从门外进来一个婢女:“公子有何吩咐?” “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顺便在弄点吃的” 白衣男子指着床上的男子。 “是,公子” 婢女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很快大夫便过来了,看到巫医的第一眼,被吓了一大跳,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整个人像是黑树皮一样,干瘦的如同骷髅,若不是胸口起伏的呼吸,差点以为他是个死人。 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害怕,检查了下巫医的伤口,只是当他解开巫医的衣服时,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血竟然是绿色的,这样的情况,大夫还是第一次见。 他忍着心里的怪异,给巫医包扎了一番,又开了些药。 “公子,这位病人,伤的有些重,只差一点就没命了。” 白衣男子点点头,只要留有一条命就成。 “老朽开些药,煎完药,让他服下便可,只是······” 老大夫怪异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这位病人身上的血是绿色的,老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不知道开的药对他是否有用?” 白衣男子自然知道巫医的怪异之处,他对老大夫说道:“没事,你尽管开药” 不得不说,别看巫医这枯树般的容颜,愈合能力竟然很快,不到一天,这么重的伤,他竟然醒了过来。 “你醒了” 白衣男子坐在他的床边,悠闲的喝着茶。 巫医睁开眼睛瞧着陌生的环境,嘶哑的声音传来:“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是救你的人” 白衣男子缓缓开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巫医冷笑一声:“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他心里知道,对方救自己,不可能是一时好心,那只能是有什么需要他做。 既然有求于他,那他就是安全的。 相互交换的利益,才让他放心。 “这个不急,等你伤好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修养吧” 白衣男子说完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槿王的人正在找你,你还是不要离开这里,若是不小心被槿王的人抓住了,那我可没本事再救你一次” 白衣男子说完,便离开。 巫医脸色难看,他自然知道这是威胁,他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找人合作是有必要的,不过,也不能完全信任对方。 槿王坐在木墩上,高大的身躯和矮小的木墩很是不搭,却丝毫不损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和唯我独尊的气质。 暗一想到什么疑问道:“王爷,我们要在这个城镇住几天吗?” 他的视线落在沈初瑶身上,语气多了几分温和:“在这里住几天,你让人禀告皇上,就说本王遇刺在养伤,回京城耽误几天” 第232章 沈初瑶醒来 “王爷,皇上会不会怪罪” 槿王冷笑一声:“他这次怕是没时间怪罪本王,你把本王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再让人散播一些谣言,就说刺杀本王的人有锦衣卫令牌” 暗一豁然开朗,心底有着隐隐的兴奋,主子这是要反击了吗,以往皇上无论刺杀了多少次主子,主子都没有对皇上如何,连最基本的报复都没有。 槿王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对待皇上的态度却很奇怪,这些他们做下属的都想不明白。 既然如今他们主子决定反击,他们做属下的自然要好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暗一走后,槿王漠然的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些年皇上的动作越来越多,他不是不知道,以前是觉得不在意,要是一不小心把皇上弄死了,还得再扶持一个皇帝,在这期间,大周国必定会处于动乱中,百姓民不聊生,这不是槿王想要的。 再者说,看皇上想杀掉他,却又杀不死他,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槿王坐在沈初瑶身边,左手撑着下巴,那双清冷的眼眸凝视着沈初瑶,满是探究。 他被笛声迷惑,真气暴虐,虽然失去神智,却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他想到是因为沈初瑶的血恢复了理智,不禁想到什么。 槿王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声说道:“去查一下沈初瑶以前有没有接触过奇怪的东西” 槿王话音刚落,一阵风从屋顶吹过,便瞬间恢复平静。 ······ 因为沈初瑶受伤,所以槿王停下了赶路,在这个清幽的小镇歇息起来。 槿王一边照看着沈初瑶,一边处理着公务。 “主子,那个假知府招了” 暗影神色凝重的前来禀告。 看着暗影凝重的神色,槿王直觉事情不简单,暗影跟随他多年,若是没有重要的事,他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王爷,假知府说,他是血蛇教的人,血蛇教有很多分支,也有很多人,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甚至是一个乞丐都可能是血蛇教的人,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平时只是个普通人,只有教主发出任务,他们才会倾巢出动” 听着暗影的话,槿王眉心微蹙,血蛇教?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组织。 “这个假知府是血蛇教的人?” 槿王缓缓问道。 “是,假知府是血蛇教的人” 槿王静静思索,“你继续说” “这次血蛇教给他的任务,就是冒充九州城知府,他是在一年前冒充陈知府的,也是他给了那些贼人便利,才让他们能轻而易举的控制整个九州城,也让整个九州城陷入了危机” 暗影说这话的时候和是气愤,他这么冷漠的人,看到整个九州城成了空城,都不由的气愤。 槿王听到这话,神色愈发冰冷,“他们占领九州城的目的是什么?” “用九州城的青壮年制作药人,还想要完全占领九州城,把九州城变“成他们第一个占领的城池,除此之外,他们还派了别的人,在别的城池里,杀掉当地的官员,冒充当地的官员” 听到这话,槿王心中漠然浮现出怒火,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既然假知府说,血蛇教已经派了别的人潜入别的城池,冒充官员,到时候整个大周说不定会因此陷入危机, “把这些潜藏的假的朝堂官员找到“ 槿王冷漠的说道。 ”王爷,这个怕是很难,假知府说,他只是知道他们教主同时派了许多人来到冒充官员,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 槿王垂眸思索起来,片刻后,他开口道:“你把这个假知府送到京城,把假知府说得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 这件事,需要皇上去做,他不可能亲自去做,否则以皇上的多疑,恐怕要怀疑他要篡夺江山了。 想到这里,槿王眼底闪过厌烦,不想着如何治理江山,天天想着谁要谋夺江山。 他这个皇兄尽是遗传了他们的父皇,一样的多疑,一样的飞鸟尽良弓藏。 “是,王爷” 暗影直接按照槿王的吩咐去做。 暗影走后,槿王坐在软榻上,揉着眉心,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随后,槿王提笔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信,交给暗一:“你让人把这封信交给傅丞相” ······ 京城 丞相府 傅丞相收到槿王的来信,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活了几十年,在官场沉浮几十年,当丞相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大周怕是要经历一场动乱,如果不能找出那些冒充官员的血蛇教的人,怕是会对江山社稷产生动摇。 只是皇上那里······ “老爷,皇上请您入宫” 傅丞相正在思索时,小厮的声音响起,听到小厮的话,傅丞相不再犹豫,换了一身朝服,就坐上马车入宫。 傅丞相进入御书房后,发现一起的还有好几个朝中重要官员,思及此,傅丞相有了些许猜测。 等到人都来齐了,皇上才出来,众大臣行了礼后,皇上淡淡的开口:“免礼” “诸位爱卿,朕召唤你们来,是发现了一件事,足以威胁我大周江山的事” 皇上的神色很是严肃,这还是自他登机以来遇到的大事。 “诸位爱卿瞧瞧这个” 皇上把假知府的口供,让下面的几位大臣传阅,口供落在傅丞相手里,哪怕是已经得知了这件事,看到口供上的内容,还是不由的气愤,血蛇教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他们大周没人了是吧? 其他大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一时难掩愤怒的情绪。 一位老将军,忘记了这是在御书房,直接气得大骂:“这群畜生,老子要拿刀宰了他们” 其他大臣虽然没有老将军这么夸张,也是很气愤,他们虽然气愤,却有些庆幸,好在事情发生的及时,若是等这些人的计谋都成功了,他们一步步的蚕食朝廷官员,到时候,整个朝堂官员,恐怕都是对方的人,到时候,他们也就完了。 这种不用耗费太多兵马,直接冒充朝堂官员,真是手段阴损,也让这些人对血蛇教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诸位爱卿以为该怎么做,才能把那些冒充血蛇教的人揪出来” 皇上开口询问道。 “皇上,臣以为那些能够冒充朝堂官员的人,想必一开始就潜伏在那些官员身边,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等到时机成熟,才能冒充官员,不过再怎么冒充,假的也真不了,总会和之前一样露出破绽的。” “臣附议,赵大人说得对,那些血蛇教的人想要冒充朝堂官员,必然要潜伏在那些官员身边,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否则岂不是很快就会败露。在熟悉的人面前很容易露出破绽” 皇上认真听着,神色严肃:“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的目的的要找出那些潜藏的血蛇教的人” 傅丞相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走上前:“皇上,微臣有一法子” “丞相有何办法”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傅丞相。 “皇上,微臣以为该把血蛇教的事,公布于众,向民众说明利害,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有全天下的百姓一起抓血蛇教的人,血蛇教的人才无法生存下来,而且要对提供线索抓住血蛇教的民众给与奖励,并且这些奖励任何人都不得贪,违者斩” 傅丞相顿了片刻,继续说:“至于那些被冒充的官员,这事一公布,没有被冒充的官员,自然会提高警惕,已经被冒充的,亲近之人知道这事后,自然能发现破绽” 否则靠他们一个个城池的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听着傅丞相的话,皇上紧绷的神色,有些许缓和,这个计策不错,百姓们的力量很强大,不能只让朝堂抓捕血蛇教的人。 这样的力量终究有限,只有整个大周都动起来,寻找血蛇教的踪迹,这样下来,血蛇教才会慢慢的消失。 “这想法不错” 皇上夸赞了一句,傅丞相有些心虚,这是槿王的计策,许是知道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用槿王的计策,这才借皇上的口说出来。 想到这里,傅丞相叹了口气,要是槿王是皇帝,如今的大周是否能更进一步。 接着,众大臣又商量了细节,等到皇上的人查出血蛇教的特点,就可以把告示,发布到全国。 ······ 另一边 沈初瑶不懂武功,还被槿王的真气所伤,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容易醒过来。 夜晚,槿王守在沈初瑶身边,窄小的软榻和槿王高大的身躯并不相符,但是槿王依旧让人把软榻放在沈初瑶旁边,以便随时都查看沈初瑶瑶的情况。 如槿王所料,夜里沈初瑶发热了,槿王早有准备,提前让人准备了退热的汤药,天快亮时,沈初瑶才退热。 直到第二天下午,沈初瑶才醒过来,沈初瑶睁开眼睛,盯着陌生的环境,眼神是刚醒的茫然。 “醒了” 听到槿王这低沉熟悉的声音,沈初瑶这才回过神,想起来昨日发生了什么。 她转眸看向槿王,槿王一袭黑色的锦袍慵懒的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信件正在翻阅,看到沈初瑶醒来,这才放下手里的信件。 “我······” 沈初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刚出声,声音却是无比沙哑。 槿王眉眼上挑,倒了一杯水,把沈初瑶扶起来,水杯递给沈初瑶。 喝了一杯水后,沈初瑶这才感觉干涸的嗓子有了缓解。 “多谢王爷” “不必谢本王,你也算是救了本王,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槿王弯了弯唇角,声音温和。 “如王爷这般说,王爷都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有道是大恩不言谢,王爷的恩情,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 沈初瑶莞尔一笑,她这次醒来,总觉得槿王似乎有些怪异,只是她一时也想不出槿王哪里怪异。 她挣扎着要起身,扯动身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瞧着沈初瑶的样子,槿王笑了。 “你身体上有伤,刚醒来不要乱动” 槿王耐心的叮嘱,沈初瑶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她感觉槿王对她温柔了许多,也不知是否错觉,在看到槿王眼底偶尔浮现的温柔,沈初瑶手一哆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王爷,您······”没事吧 最后三个字,沈初瑶没敢说出来。 “怎么了?” 槿王的语气温和,瞧着沈初瑶脸上的惊讶,问道。 沈初瑶看着槿王,摇摇头:“没什么” 沈初瑶心里有事,槿王如何看不出来,不过,沈初瑶不想说,槿王也不能逼问。 此时的槿王想到了昨日的事,直接询问沈初瑶。 “你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 “什么?” 沈初瑶不明所以。 槿王也不隐瞒,总归他毒发的时候,沈初瑶已经见到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 “昨天我身体里的毒素发作,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槿王虽是疑问,却很是肯定。 沈初瑶靠在床头,清澈灵动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槿王,愣愣的点点头。 看着沈初瑶如此呆萌的样子,槿王有些想笑。 “既然你也看出来我中毒,那我告诉你,当时我身体真气混乱,若不及时疏导,便要爆体而亡” 听着这话,沈初瑶的心揪了起来,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那怎么办,若是下次再毒发,该怎么办” 沈初瑶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听着沈初瑶担忧的声音,槿王扬起唇角。 “这也就是我要和你说得,之前本王身体里的毒素发作,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失去理智,真气混乱,若不是因为你,本王这次定然会经脉断裂,身受重伤” “王爷,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 沈初瑶惊讶的指着自己。 槿王温和的点点头,看到槿王的肯定,沈初瑶皱着眉头思索,她当时做了什么,思索半天,这才发现,她昨天除了带着槿王跳下车,什么都没有做,那为什么槿王会这样说。 槿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定然是沈初瑶忽略了什么。 第233章 解毒的机会 瞧着沈初瑶想不出来,槿王便提醒道:“我当时喝了你的血之后才压制住暴乱的真气,所以我猜测,你之前是否吃过什么药,血液里有这种药材,所以才能压制我体内暴虐的真气” 听到槿王的话,沈初瑶蹙起了眉,“我似乎没吃过什么东西” 这就奇怪了,那沈初瑶的血怎么能压制住槿王身上暴虐的真气? 槿王还没想清楚,沈初瑶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七岁以前经常生病,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喝汤药,我娘为了我的身体操碎了心,每个月都要去寺庙求神拜佛,捐香火钱,期盼我能好起来,只是不尽如人意,直到后来······” “后来,我娘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穿着很奇怪的大夫,那个大夫给我吃了一个药丸,我记得那药丸有一股莲花香,后来我的身体就慢慢好了起来” 如果今天不是槿王问起,沈初瑶还不会想起这件事。 “你吃的那个药丸是什么药丸,那个大夫是什么人?” 槿王眯起眼睛,静静的思索,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佩。 沈初瑶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如,我回京城后问问我娘” 槿王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点点头:“也好” 但是藏在衣袍下的手却有些颤抖,他有预感,沈初瑶当初吃的药,很可能解开他身体里的毒。 十多年了,每个月的毒发,他早就习惯了,只是当他知道有一丝机会能够解开他身体里的毒,槿王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丝希冀。 沈初瑶醒后,槿王就不再和她待在一个房间,男未婚女未嫁,待在一个房间对沈初瑶影响不好。 沈初瑶在这里休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腿上的伤还需要休养一个多月,而且还不能轻易走动。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沈初瑶这段时间,吃的好,喝的好,也没了在九洲城的操心,如今面色红润,整个人明艳照人。 槿王一身紫色的锦袍,长身玉立,容颜俊美,他覆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 听到沈初瑶的话,这才回头,视线落在正坐在软榻上吃糕点的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有些无聊,这几日躺在床上不动,她的脸蛋似乎圆润了许多。 “你很想回京城” 沈初瑶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碎末。 “出去几个月了,我确实很想回去,难不成王爷不想早日知道当年的那个大夫吗?” 沈初瑶瞥了槿王一眼,再者说,在这里养伤期间,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她好无聊,还不如直接回京城。 槿王勾唇笑了,俊美的容颜愈发妖孽,沈初瑶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一时出了神。 “看来沈小姐很满意本王的这张脸”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沈初瑶尴尬的回过神,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又不是没见过俊美的男子,至于这样吗? 随后,她叹了口气,还真是没见过槿王这样的,这也不能怪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就是欣赏。 这么想着,沈初瑶理直气壮起来:”王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怕是任何人见了都很满意”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初瑶,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沈初瑶莫名心虚了片刻。 “明天我们就启程回去” 瞧着沈初瑶羞窘的神色,槿王不再调侃,随即转移话题。 听到这话,沈初瑶也被转移了思绪,明天如果启程,那再过五日便可回到京城。 想到这里,沈初瑶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既然决定回京城,槿王手下的护卫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包括沈初瑶这一路需要的药材。 京城 沈府 自从沈夫人做梦,梦到沈初瑶出事,第二天沈家就派人去找沈初瑶,只是找了几天,也没找到踪迹。 沈夫人急得嘴角都出燎泡了, “母亲,我收到妹妹的信了” 沈南逸进入沈夫人的院子,还没进院子,就高兴的开口。 听到沈南逸的话,原本躺在软榻上,神色憔悴的沈夫人,立马从软榻上起身。 “你说什么,你妹妹来信了” 沈南逸刚要说话,沈夫人就把沈南逸手里的信抢走了。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妹妹没事,只是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腿受伤了” 只要沈初瑶没有生命危险,沈夫人就放心了,随即又想到沈初瑶摔断了腿,又忍不住担心。 “你妹妹这人总是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母亲,你放心,妹妹说过两天就回来了,要是她真的受伤严重,妹妹应该找个地方养伤,怎么可能过两天回来,既然妹妹说过两天回来,那就是她的伤没什么大碍,所以母亲不必担心,别到时候妹妹回来了,母亲却累下病,这不是让妹妹担心吗” “你说得也是” 沈夫人放下了心。 只要沈初瑶没事就好,她也可以放心了。 “母亲,翰林院还有事,儿子这就先走了” 沈南逸看了眼天色,转眸对沈夫人道。 “嗯,路上小心”沈夫人摆摆手。 沈南逸刚想离开,门外走进来一个婢女,行了一礼:“夫人,孙夫人求见” 孙夫人? 沈夫人眼眸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赶紧让孙夫人进来,好好伺候孙夫人,别怠慢了贵客” “是,夫人” 沈夫人看向还没离开的沈南逸,温柔的问道:“南逸,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沈南逸往后退了一步,怪异的看着沈夫人,扯了扯嘴角,“母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瞧着沈南逸警惕的样子,沈夫人撇撇嘴,她有那么可怕吗,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娘不是说,要给你找个妻子吗,这些日子因为你妹妹的事,也搁置下来,娘看中了几个小姐,觉得不错,只是那些小姐的品行如何,娘也不知道,所以我之前委托孙夫人调查了这些小姐的品行,你晚上早点回来,咱们把你的婚事敲定” 沈南逸皱着眉,他刚想拒绝,不过,想到之前确实是答应过沈夫人。 “我尽量早些回来” 沈夫人顿时眉开眼笑。 沈南逸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他心情不算很好,之前的坚持,也不知道是在坚持什么。 “孙夫人,您这边请” 丫鬟带着孙夫人朝里面走,孙夫人年纪和沈夫人一样大,只是身材偏矮,也更圆润,五官慈祥喜庆,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嘴角含着笑意打量着沈府。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个清俊的男子,从她身边经过,那男子龙章凤姿,面如冠玉,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放在他的身上。 “这是谁” 孙夫人问身边的丫鬟。 “回夫人,这是我们大少爷” 沈南逸? 原来这就是沈南逸,孙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不少青年才俊,还是不由的被沈南逸所惊艳。 “孙夫人,我们先走吧,夫人在等着你” 孙夫人点点头,不过,看到沈南逸后,她有了些许想法。 来到了沈夫人的院子,沈夫人急忙迎了上来。 “哎哟,一段时日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孙夫人笑着握住了沈夫人的手。 沈夫人捂着嘴唇笑了,眼眸瞥了她一眼:“我都这么大岁数,还变漂亮呢” “那又如何,你现在这个年纪,是最有韵味的年纪,就算是一根白发,一道细纹都是你魅力的象征” 闻言,沈夫人笑了,”还是你会说话“ 沈夫人拉着孙夫人坐了下来。 “来人,上茶” 沈夫人热情的招待着,孙夫人端起茶杯轻闻着,赞叹一句:“这茶真不错” “听说这茶是这茶是我家老爷弄来的,就那么二两,平日里都舍不得喝” “确实不错” 孙夫人真心的赞叹,轻轻抿了一口。 ”我方才在外面看到了令郎“ “你觉得我儿子如何” 沈夫人急忙问道,眼底是满满的期待。 孙夫人瞧着沈夫人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子讨要夸奖,不由的笑了。 她缓缓开口道:“不错,令郎就算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孙夫人的眼眸满是赞赏。 沈夫人一脸骄傲,还是谦虚的说道:“哪里,南逸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只是他确实长得比别人多了几分俊美” 沈南逸确实是沈夫人的骄傲,她这辈子生了这么个优秀的儿子,从此坐稳了沈夫人的位置。 “孙夫人,如何,我托你打听的那几家的嫡女如何?” 沈夫人忍不住问道。 孙夫人放下茶杯,开口道:“你托我打听的事,我都打听好了” “快说,那几个小姐到底如何” ”别急,我有一个条件“ ”咱俩都这么多年的姐妹了,你这个时候给我提要求” 沈夫人瞥了她一眼。 “你放心,就是个很小的条件,你要是答应,我就立马把这些人的情况告诉你,还附赠她们的画像,你看如何” 孙夫人解释道。 沈夫人想了想,开口:“你先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有一个侄女,年方二八,相貌好,人品端庄,心地善良,想让令郎见见,若是能看上我这侄女,我们结个亲家,若是没看上也无妨,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事” “你侄女父亲是什么人” “她父亲是湖州守寻道员,目前在湖州,也是因为我侄女快到了成婚的年纪,这次啊还是我侄女到了年纪,我哥哥才把侄女送到了京城,就是为了找一门好亲事” 听着孙夫人的话,沈夫人凝眉思索,缓缓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我儿的婚事,最后也得我们家老爷同意” 沈夫人虽然是沈家主母,可是沈南逸是沈家下一代的顶梁柱,沈南逸的婚事最种拍板还是要沈大人同意。 “这是自然,我只是想给我侄女一个机会,毕竟像南逸这么优秀的儿郎可不多“ 孙夫人这不着痕迹的夸赞,着实让沈夫人门很是高兴。 孙夫人清了清嗓子:“我先给你说下工部尚书的嫡女,才华横溢,温柔聪慧美丽,只是有一点······” 孙夫人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她善妒” “善妒?” “她不允许庶女和她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否则就要毁了这件东西,若是娶进家门,怕是会家宅不宁” 听着这话,沈夫人摇摇头,绝对不能让南逸娶这个女人,此时的沈夫人有些庆幸,好在她托孙夫人打听了这些嫡女的品行,若非如此,听到那些工部尚书嫡女的传言,她也会认为,这人聪明美丽,能够担当沈南逸的妻子。 要是娶了进来,很大可能家宅不宁。 “那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如何?” “这个还不错,柔惠端庄,聪明大方,就是有点高傲,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孙夫人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沈夫人皱起了眉头,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听起来似乎不错,如孙夫人所说,高傲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可是在沈夫人眼里,她的儿子是最好的,能配的上最好的人。 “先说说后几个吧” 孙夫人也知道沈夫人的意思,把后几个也都介绍了一番,除了她们的优点,缺点也都介绍了。 让沈夫人自己考虑。 这几个姑娘,都各有优缺点,沈夫人一时很纠结,不知道该选谁。 她理智上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连沈南逸都有缺点,这几个贵女,也都不错,可是沈夫人还是想给沈南逸找个十全十美的。 孙夫人已经完成了沈夫人交代的任务,喝了一杯茶就要走,离开时,还不忘交代道:“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沈夫人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孙夫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沈南逸处理完翰林院的事,很快就从翰林院回来,她想到沈初瑶快回来,这段日子,她着实受罪了,思索片刻,沈南逸决定买件礼物。 沈南逸来到卖珠宝首饰的店铺,看着展示的珠宝,不知道该买些什么给沈初瑶。 第234章 送方子 掌柜的看沈南逸的穿着,立马迎了上来。 “公子,您是为家人购买首饰吗?” 沈南逸点点头,目光在这些珠宝上掠过。 看着沈南逸这样的表情,掌柜的就知道,这些东西,眼前的公子看不上这些珠宝。 “还有别的吗?” “有,公子请稍等” 掌柜的上了二楼,片刻后,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个红布。 掌柜的小心的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掀开红布,露出了精致华丽的珠宝首饰。 看到这些雍容华贵,精致美丽的珠宝,沈南逸很是满意。 “这个包起来“ 沈南逸没有问价格,在他看来,送给自己妹妹的就得是最好的。 ”公子您真是好眼力,这是凤蝶鎏金宝石簪,这可是我们店里,手艺最好的匠人,历时三个月才打造了这么一个簪子,可以算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沈南逸指着另一个红宝石翠玉簪:“把这个也打包” 他又给沈沁然也挑选了一个发簪,他这个当大哥的总不能厚此薄彼。 掌柜的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我这就给你打包,这边准备了茶水和糕点,公子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沈南逸点点头,坐在一边喝着茶水,悠闲的吃着糕点。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姑娘带着下人走到了店里,看着托盘上的发簪。 “这个发簪我要了” 清亮悦耳的的女声响起,她指着托盘里的发簪。 这个发簪正是沈南逸给沈沁然挑选的,还没有包装起来。 看到这位姑娘指着的反赞,掌柜的为难的说道:“这个发簪这位公子已经买下了” 沈南逸听到掌柜的话,看向了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通身气质高贵,五官精致漂亮,此时正站在沈南逸不远处,好奇的打量着沈南逸。 “既然发簪是这位公子的,我就再选一个” 孙青渺收回视线,看着桌子上的发簪,只是此时的她心情已经不在发簪上,她的眼神不由的看向沈南逸,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次父亲让她回到京城,果然是对的,刚来京城就遇上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公子,她定然在京城能找个如意郎君。 很快沈南逸买的珠宝就被打包好了,沈南逸带着东西离开了铺子。 沈南逸离开了,孙青渺也没有心思买珠宝,她随意挑选了一个,结了账就离开了。 这里距离沈家很近,沈南逸就没打算坐马车,他打算走回去。 此时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挂在空中,天空美丽的晚霞。让沈南逸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此时街上的人并不少,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前边的人,往沈南逸这边跑,满脸惊恐。 沈南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前方传来惊恐的声音,”快闪开,马惊了” 听到这话,沈南逸当机立断,往一边躲去。 沈南逸刚站在一边,一辆马车便横冲直撞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救命啊!” 马车里的人惊恐的喊道。 只是发疯的马匹根本就停不下来,马车朝着人群冲去,腿脚慢的人,直接被马车撞在了一边。 正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飞跃而来,直接坐在了马背上,牵着缰绳,马蹄高高抬起。 红衣姑娘举起手里的刀,重重的朝马的脖子上刺去。 剧烈的痛苦,让它使劲挣扎,只是红衣姑娘紧紧的勒着缰绳,这匹马挣扎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体溅起一片尘土。 红衣姑娘一个利索的动作,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姑娘的长相,一袭红色的衣裙彰显明艳美丽,一头青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两缕碎发落在耳边,多了几分清新灵动,头上只有一只青玉发簪,五官小巧精致,长相很是甜美,但是方才的动作却很是潇洒。 此时马车中的人也被摔了下来,红衣姑娘收回宝剑,走到跟前,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相救” 洛锦言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向红衣女子开口道谢。 红衣女子开口:“不必客气“ 洛锦言咬着嘴唇,很是为难,她此时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只是她的婢女比她受伤还要严重。 洛锦言还没有开口,红衣女子就把洛锦言扶了起来。 “要不要去找个大夫,我看你伤的挺重” “不用了,我回家让人去请大夫” 如此,红衣姑娘也不多说什么。 “你可是洛锦言?” 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沈南逸原本见疯马已经被制服,就要离开这里,只是无意间看到洛锦言的脸,那张熟悉的面孔,让他瞬间想到了洛锦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洛锦言眼眸微闪,她看向沈南逸,神色有些激动:“南······沈公子” 洛锦言本想像小时候那样喊他南逸哥哥,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她不是小时候的洛锦言,他也不是小时候的沈南逸。 时间冲散的不仅是记忆,还有小时候的熟悉。 沈南逸打量着洛锦言,她和小时候长得很像,若不然,沈南逸也不会第一时间认出来。 从洛家出事,洛锦言兄妹俩远走他乡,已经快十年了。 “我送你去医馆吧” 沈南逸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又想到他和洛锦言孤男寡女不太方便,随即看向了红衣姑娘:“姑娘,能不能帮一个忙,送这位姑娘去医馆” 红衣女子毫不在意“不用你说,我本来也打算送这位姑娘去医馆” 沈南逸微微一笑。 俩人把洛锦言主仆俩送到了医馆,好在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医馆。 女医给洛锦言检查了下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了,只是她的脚腕红肿,这段时间不能走路。 在看病的期间,沈南逸给洛锦言租了一辆马车,并让自己的小厮陪着洛锦言回去。 洛锦言看着一如既往细心的沈南逸,心里浮现出温暖。 ······ 第二天早上,沈初瑶早早醒来,常青青进来给她梳洗,这几天都是常青青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常青青虽然人小,但是力气很大,她直接把沈初瑶抱到了梳妆镜前。 虽然常青青不是第一次抱沈初瑶,沈初瑶被一个女子抱着还是不太适应。 “姑娘,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常青青拿起木梳,熟练的给沈初瑶梳头发,她看着沈初瑶一头秀发,忍不住赞叹道。 一开始那位公子让她照顾沈姑娘时,她一眼就看出这位沈姑娘并非普通人,还担忧难以相处,没想到,这位沈姑娘倒是很随和,她伺候了沈姑娘几天,和她熟悉了起来,才发现沈姑娘很好相处。 他们以前也接触过一两个达官贵人,那些人一个个鼻子朝天,看不上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没想到沈初瑶这么随和。 沈初瑶笑了,她摸着乌黑的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温柔的说道“这有什么的,我等会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方子保养,也能和我的头发一样” 一些世家贵族都有保养的秘方,否则宫里的娘娘,怎么可能四十多岁,还像三十岁左右的姑娘一样美艳。 秘方轻易不外传,沈初瑶这一头乌黑漂亮的秀发,除了天生的以外,还有后期的保养。 “真的吗?” 常青青很是激动,眼睛亮晶晶的,还没等她高兴,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消失:“可是这样的方子,应该是祖传的吧,沈姑娘你把方子告诉我,你的家人不会怪罪吗?” 常青青是很想要方子,可若是要了这些方子,沈姑娘被家人怪罪,那她还是别要了。 闻言,沈初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碍事,这些方子,我还是能做主的” “那真是多谢沈姑娘了” 常青青神色激动,看着沈初瑶的神色很是感激,她此时想着该回给沈初瑶什么见面礼,她总不能白要人家的方子。 沈初瑶很喜欢常青青的性格,三观正,她不止给了保养头发的方子,还给了保养肌肤的方子。 当常青青接过方子时,满眼的不可置信,“沈姑娘,这怎么多了几张方子” 沈初瑶抿了一口茶水,瞧着常青青震惊的样子,笑着说:“这都是我送给你的,这几天多亏了你的照顾” “沈姑娘,我是收了银钱照顾你的,算起来我和你应该是两清,着实用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 常青青很有自知之明,她本就是收了钱来照顾沈初瑶,沈初瑶并不欠她什么,若是只有一张保养头发的方子,她还能接受,也有东西回报给沈初瑶,可现在这么多方子,常青青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给她。 这世间留存的方子少之又少,谁要是得了这么一张方子,都是要藏着掖着,当作传家宝对待的,若是把方子卖出去,这一张方子,都可以卖几千两银子。 常青青想到这里,呼吸都有些急促,面对着这么大的诱惑,她不是不心动,只是这不是她的。 许是瞧出了常青青的神色,沈初瑶笑了“给你的你就收着吧,许是我们有缘,在你看来很贵重的方子,在我看来却不值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常大夫一家都心怀慈悲,治病救人,无论看病的人是贫穷富贵,常大夫都是一视同仁,甚至有人拿不出看病的钱,常大夫也会免费给人看病,正因如此,虽然药铺看病的人很多,但是常大夫一家过得日子也不过刚够温饱。 看着沈初瑶脸上的真切,常青青也不再推辞,她收下这几个方子,眼底满满都是感激。 “沈姑娘,你等我一下” 常青青把药方塞到衣袖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沈初瑶好笑的看着常青青火急火燎的背影,过了片刻,常青青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这次她手里还带着一个红色的木盒。 “沈姑娘,你快来瞧瞧这个” 常青青把木盒放到了桌面上,沈初瑶看着这个木盒,盒子很是普通,有两个巴掌大小,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值得常青青如此激动。 “沈姑娘,你看这个”常青青激动的把木盒打开,指着木盒里的东西,让沈初瑶看。 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沈初瑶有些惊讶,木盒子里是一朵通体晶莹剔透的花朵,只有巴掌大小,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是什么花?”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爷爷得来的”常青青摇头,继续说道:“我爷爷去山上采药时,遇到了被劫匪打劫的商队,劫匪把商队的东西都抢了,商队的头领身受重伤,我爷爷费了很大的心血才把他救回来,只是当时这人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身上也没什么银子,就把这东西送给我爷爷了,据那人所说,这东西他是在大晟国花了几十两银子,从一个老农的手上买下来的,我爷爷查遍了医术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常青青有些羞愧,沈初瑶给她这么珍贵的东西,她给沈初瑶的是一个查不出什么来历的花朵,就算这花再漂亮也不值什么钱。 常青青刚想说些什么,沈初瑶就接过盒子,恬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意:“真漂亮” “沈姑娘喜欢吗?” 原本还担心拿不出手的常青青,看着沈初瑶脸上的笑意,小心的问道。 “多谢常姑娘,我很喜欢” 对于常青青送的东西,沈初瑶并不拒绝,她知道常青青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如果不收,常青青拿她的方子,也不安心。 “你喜欢就好” 常青青也是松了口气。 沈初瑶收拾好东西,槿王的人就把沈初瑶要带的东西装上了马车。 “还有没有需要带的” 槿王从外面走进来,风光霁月的脸上俊美容颜,正定定的注视着她。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槿王卓然而立的身影上。 听到槿王的声音,沈初瑶抬起头,就看到这样的槿王,她的心不由的快速跳动起来。 沈初瑶移开视线,扯了扯嘴角:“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槿王站在她身边,并没有离开。 “王爷,你······”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沈初瑶心漏了一拍,故作镇定的问道。 第235章 回到京城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沈初瑶身体忽然凌空,她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揪住槿王胸前的衣服。 沈初瑶瞪大眼睛看向槿王,她心里很是惊讶,她一直知道槿王不近女色,也不曾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可是现在,槿王的举动,让沈初瑶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自从她醒来后,感觉到槿王态度的亲近,原来不是错觉。 沈初瑶垂下眼帘,闻着周身的清冽的梅花香,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她被抱在马车里,沈初瑶才回过神,槿王也顺势上了马车。 沈初瑶心里长叹一口气,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槿王突如其来的亲近代表什么,只是她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显得太过自作多情,也许槿王是为了这次她的救命之恩,才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沈初瑶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涟漪。 “想什么呢?” 槿王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初瑶笑了,避开了槿王的视线:“没什么,只是感叹快要到京城了” 槿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初瑶,眼神闪过一抹了然,他淡然一笑:“还有几天的路程,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几天赶路辛苦,你好好在马车里休息” 槿王白皙的手指,动作优雅的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沈初瑶。 沈初瑶看着面前的橘子,又看了看槿王,槿王的面容依然俊美,每看一次都让人心动,不过,这一瞬沈初瑶倒是想通了。 无论槿王对她是什么心思,她顺其自然就好了,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想通了的沈初瑶,这一刻仿佛卸下了枷锁,原本精致的眉眼像是笼罩了一层光辉,光彩夺目,她莞尔一笑,仿若雨后初晴,透着一股灵动与妍丽。 沈初瑶接过橘子,眉眼弯弯“多谢” 瞧着沈初瑶舒展的眉眼,槿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初瑶。 沈初瑶吃着手里的橘子,酸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不得不说这橘子真好吃。 沈初瑶吃完了橘子,看着面前的锦帕,她也没客气,接过槿王手里的锦帕,擦拭着手指。 沈初瑶温和的笑了“这帕子,我洗完再还给王爷吧” 瞧着洁白的帕子染上橘子的汁液,沈初瑶微窘,她也不好意思把赃物的帕子还给槿王。 “不急,这帕子送给你了” 槿王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沈初瑶也没多纠结,收起了帕子,她这才有时间观察马车,才发现马车被改造了一些,车里也铺着厚厚的毯子,难怪一路坐在马车上,她都没怎么感到摇晃。 沈初瑶感激的看了一眼槿王,她自然知道这是槿王做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这一次回京城,路上并没有经过刺杀,经过五天的跋涉,槿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原本三天的路程,因为沈初瑶的伤,硬生生走了五天,槿王的马车一入京城,皇上就知道了。 槿王把沈初瑶送到了沈家侧门,沈初瑶和槿王一起离开,不需要闹得沸沸扬扬。 至于槿王,则是顾不得休息,开始进宫面圣。 沈初瑶瞧着槿王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心,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为难槿王。 此时的沈家人,已经提前收到了槿王的消息,在侧门等着沈初瑶。 沈初瑶被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只是腿上的伤还没有好,需要靠在丫鬟身上。 沈夫人在府邸门口,等得十分着急,又担心又期待,担心沈初瑶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又因着几个月不见沈初瑶,她心里十分惦念,更何况,沈初瑶当初不是自己离京的,是被人劫持走的。 看到沈初瑶的那一瞬,沈夫人原本平静的神色,忽然变得激动,布满细纹的眼睛,变得通红。 “初瑶” 沈夫人激动的喊道,她顾不得当家主母的仪态,直接小跑到沈初瑶面前。 上下打量着沈初瑶,看到沈初瑶受伤的腿,沈夫人眼泪落了下来,“初瑶,你的腿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娘,我没事,只是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沈初瑶握住沈夫人的手臂,安慰道。 她不想告诉沈夫人,她遇到了刺杀,要不然她娘会胡思乱想的。 “怎么能摔成这样” 沈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倒是沈南逸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初瑶腿上的伤口。 “好了,初瑶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赶紧进去吧,在这里别让人看笑话” 沈大人开口,虽然是侧门,也难保不会有人看到,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进府。 “你瞧我,青瓷赶紧把小姐扶回去” 沈夫人听到沈大人的话,瞬间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招呼身边的婢女把沈初瑶扶回来。 青瓷低垂着眉眼,站在沈初瑶的另一侧,扶着她的手臂。 沈初瑶垂眸看着青瓷,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时隔两个月,沈初瑶再次回到沈府,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离开的时候,沈府的院子还是花团锦簇,现在却是一片荒芜,树叶凋零,院子里的池塘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沈初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清月几个下人,看到沈初瑶很是激动。 “小姐,你回来了” 沈初瑶微微颔首。 沈夫人对下人交代:”赶紧把我早上炖的燕窝端来”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小姐扶到软榻上” 沈夫人指着青月。 “还有,多点些炭火,用上好的银丝炭,大小姐腿不方便,屋子里就要暖和些,方便养伤,大小姐用的炭火就从我份利里出” 沈夫人指挥着下人,虽然这屋子里已经暖和了,但是沈夫人还是觉得屋子里不够暖和,她看着青月这个大丫鬟越来越不满意。 沈初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娘,您歇会,已经很好了,不用那么着急” “这怎么行呢,我要是不看着点,这几个丫鬟没一个会办事的,再者说,你······”两个月没回来。 后面的话沈夫人没说,她看了一眼沈初瑶,生怕沈初瑶因为这事心里不舒服。 沈初瑶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坐在软榻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淡然一笑:“娘是关心则乱,想必女儿回来之前,娘就安排好了,是女儿不孝,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娘跟着操心” “这是什么话,你就算是七老八十,娘也跟着操心” 沈夫人笑着说道:“不过,等你七老八十了,娘也不在了” 沈初瑶又和沈夫人说了几句话,沈夫人有事,这才离开。 ······ 沈初瑶回来,最高兴的还是沈夫人。 没了沈初瑶的事压在心头,沈夫人决定好好的给沈南逸找个妻子。 上次她看上的那几个,托孙夫人打听了,孙夫人也把那几个小姐的优缺点告诉她了,思索了好几天,沈夫人也不知道该选谁,索性就让沈南逸自己选择。 “母亲” 沈南逸恭敬的行了一礼。 沈夫人点点头,拿出四张画像,递给沈南逸,交代道:“这是娘给你的找的合适的成亲对象,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沈南逸接过画像,把这些画像放到一边。 “你怎么不看?” 沈夫人不明所以。 “母亲,这些小姐都未出阁,我怎么能私自看人家的画像,这实在非君子所为” 沈南逸摇摇头,并不赞叹沈夫人这么做。 “可是,你不看画像,怎么挑选妻子,妻子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自然要好好选择” 沈夫人蹙着眉头,不解的看向沈南逸。 闻言,沈南逸轻叹一声,目光坚定,“母亲,儿子相信你的眼光,你为儿子挑选的,必然不会容貌有损,我和这些小姐都不熟悉,所以谁都无所谓,只是品行这一方面要端正,而且人家小姐也不一定能看上我,我们在挑选的时候,对方也在挑选” “胡说,我儿如此优秀,怎么可能看不上你” 话音刚落,沈夫人直接驳斥,在她的心里,沈南逸是最优秀的,怎么可能有人看不上。 沈南逸笑了笑,并不多说,他知道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他母亲的想法。 “儿子的事情就拜托母亲了” 听着沈南逸的信任,沈夫人的心里很是妥帖:“既然我儿信任我,那为娘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接下来,沈夫人把这几个小姐的品行告诉了沈南逸。 沈南逸听后,神色也并未有什么变化。 “母亲最属意谁?” 听到这话,沈夫人一时没有回答出来,皱着眉头思索。 “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娘对她应该也算是中意“ 沈南逸看着沈夫人的表情,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这几位小姐,和我没缘分,劳烦娘亲再找吧” 沈夫人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这位确实还行······” 话还没有说完,沈夫人猛然抬头,她看向沈南逸,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这几个小姐都不行?” 沈南逸点点头:“不是这几位小姐不好,是我和这几位小姐没缘分,性格不和,再者说,这几位小姐中,母亲不也是没有合眼缘的人吗?” “我怎么没合眼缘的” 沈夫人白了他一眼,她刚刚不是说,她中意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吗。 沈南逸笑了笑,认真的解释:“方才儿子问母亲,最属意哪位小姐,母亲犹豫了一会,显然是母亲也没有特别中意的,只能勉勉强强选择一个” ”你说得不错“ 沈夫人赞许的看着沈南逸,满脸的骄傲,她儿子真是优秀,连她的想法都能看出来。 沈夫人又陷入了对沈南逸的赞美中。 “既然如此,还是劳烦母亲再为儿子相看” 沈南逸虽然妥协了,愿意听从沈母的话娶亲,只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不想将就。 “这是自然,我回头再找人看看” 沈夫人把整个京城的未婚小姐都扒拉出来了,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沈南逸的脑海里想到了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红色身影。 ······ 华阳公主府 华阳公主看着暗卫的调查,满心的苦涩,看来她和沈南逸真的没有缘分呢。 “冬雪,你说沈家真的在给沈南逸说亲吗?” 华阳公主靠在软榻上,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落寞。 冬雪很是为难,瞧着华阳公主难过的神色,冬雪小声的说道:“公主,沈家确实在为沈公子相看,只是母亲沈公子还没有看上的” “冬雪,你说那些人都行,为什么就本公主不可以嫁给他” “公主” 冬雪低声唤道,华阳公主脸上的落寞让她很是心疼。 华阳公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华阳公主睁开了眼睛,眼神也变得平静,再也没有刚才的脆弱。 “公主,奴婢已经将饭菜都摆了上来,您要不要用膳” 冬雪小心的问道。 华阳公主瞧着衣服上的褶皱,皱起了眉,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冬雪看到华阳公主脸上的神色,以为华阳公主还在难过,小心的劝说:“公主,您贵为公主,千金之躯,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您可以任意挑选,一个沈公子,看不上公主是他的损失,公主何必为此伤心呢” 说起来容易,她也知道不该再想着沈南逸,但是一颗心就是控制不住,她方才压制在心底的感情,在听到沈公子时,又浮现出来。 在冬雪看来,华阳公主从小金枝玉叶,荣华富贵,没有吃过什么苦,唯一吃的苦就是爱情的苦。 那些底层的百姓,生存都难,每年靠天吃饭,若是不下雨,或者干旱,收成就打了水漂,为了生存只得卖儿卖女。 若是遇到丰收年,日子也只是相对过得好,还要交一大半的税赋,剩余的才是自己的,就是这样的丰收年,也是吃不饱饭,只能保证不被饿死。 底层这样的生活,谁能想到爱情,生存都费劲,冬雪小时候就是乞丐,吃过不少苦,好在被华阳公主救了回来。 若是公主知道底层的生活,说不定就能看破情劫了。 “公主,不如我们去庄子上看看” 华阳公主无所谓的点点头。 第236章 御书房谈话 皇宫御书房 御书房里很是安静,紫色的香炉沁出白烟,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在与御书房弥漫。 皇上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明灭不定。 “皇上,傅丞相到了” 皇上抬起眼眸,淡淡的说:“让他进来吧” 傅丞相穿着朝服,走了进来,”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城池,下到县城,都张贴了告示,告诉百姓血蛇教的存在。” 听着傅丞相的话,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有没有抓到血蛇教的人” “皇上,许是告示发出的时日还少,并没有人抓到人” 傅丞相脸色也有些不好,现在的事情迫在眉睫,目前敌在暗,他们在明,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对大周的江山造成危机。 “这件事,必须十天之内,给朕一个结果” 皇上面色冷硬。 有敌人潜入他们大周的朝堂,妄图冒充大周的官员,操纵大周,这无疑让皇上寝食难安,总觉得那些人会潜伏在他身边,要夺取他的皇位。 “是,皇上” 傅丞相恭敬道。 “下去吧” 皇上很烦心,上次药人的事,还没有结果,这次又发生了新的事情。 处理完朝政上的事,皇上就想去后宫散散心,他漫无目的走着,忽然间走到了一处地方,皇上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开口道:“这是惠妃的宫殿,朕走着就到了这里” 海公公急忙上前,笑着说:“说明皇上心里下意识惦记惠妃肚子里的龙子,虽然皇上公务繁忙,却还想着惠妃,说明惠妃在皇上您的心里有位置” “你这个刁奴,敢和朕寻开心” 皇上笑骂道。 “哎呦,瞧奴才这张嘴,奴才这就给皇上赔罪” 海公公笑着打着自己的嘴巴,皇上心情也忍不住舒展起来,他笑骂道:“行了,别给朕耍机灵,进去看看惠妃” 皇上这段时日很忙,已经多日没见到惠妃,还挺想念的,惠妃善解人意,只要在惠妃身边,皇上的心情无论再差,都能变得心情舒畅。 皇上一进入院子里,就看到惠非坐在秋千上,左手托着下巴发呆,腹部高高隆起,眼神平静温和。 直到皇上走到她身边,惠妃才猛然回神,她抬头看了过去,看到皇上的一刻,她平淡的眼眸一瞬间发亮,眼里盛满了惊喜。 “皇上,您······” 惠妃捂着肚子猛然站起来,只是她双脚一软,就要往地上摔倒,皇上急忙上前抱住了惠妃。 惠妃惊慌失措的抓住皇上胸前的衣服,满脸害怕。 “怎么这么不小心” 皇上皱着眉头训斥,若是摔到了龙子可怎么办,皇宫里已经有三年没有降生皇子皇女,惠妃的这一胎,他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再加上,他对惠妃也有几分在意,可以说,这个孩子是抱着她的期待出生的。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差点就摔到了龙子,臣妾摔坏没事,要是摔坏了龙子,那就是臣妾的过错了” 惠妃脸上一脸的后怕。 皇上轻轻拍着惠妃的胳膊安慰她。 惠妃扬起头,露出一个笑意,“皇上,既然来了,就去臣妾这里坐一会吧” “也好” 屋子里,惠妃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只剩下皇上和惠妃。 惠妃亲手点了香炉,那清甜的香气,让皇上整个人眉目舒展。 “这是什么香?” 皇上看向惠妃,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惠妃盖上香炉,轻盈如水的眼眸,温柔的看着皇上“回皇上,这香料没有名字,是臣妾无意间配置出来的,也让太医看了,并没有任何问题,太医说,这香气能够安神助眠,臣妾想着皇上日常处理政务繁忙,臣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皇上过来时,能心情好些” 皇上闭上了眼睛,丝丝缕缕清甜的香气,弥漫在鼻翼间。 惠妃见此,卷起衣袖,上前轻轻的为皇上按摩着头部。 惠妃的动作不急不缓,轻重合适,皇上渐渐的睡着了,即便皇上睡着了,惠妃也没有停下动作。 两刻钟后,皇上醒了过来,感受到还在为他按摩的手。 皇上拉着惠手,让她坐了下来:“朕方才睡着了,你怎么不停下来,累不累” 看着惠妃手上的通红,皇上难得多了几分温和。 “臣妾不累,只要皇上能休息好,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惠妃抬起眼眸紧紧的看着皇上,那双眼睛盛满了柔情,仿佛只能装的下皇上一人。 这样的眼神,让皇上很是受用。 许是此刻的俩人多了几分温情,这分温情,皇上从来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体会过,此时的皇上多了几分倾诉的欲望。 “这群大臣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一件事都办不好,朕要他们有何用” 惠妃就坐在一边,静静的倾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那双眼眸温柔如水,仿佛包容万物,温柔的看着皇上,仿佛皇上就是她的一切。 皇上打开了一个口子,就忍不住把心里积蓄的烦恼全都说了出来。 “血蛇教的人竟然敢觊觎朕的江山,居然还敢派人杀掉我大周的朝臣,冒充他们,等朕把这些人找出来,定然会让他们碎尸万段” 皇上的眼神闪过一抹狠戾。 闻言,惠妃温柔的笑了,“皇上不必担心,皇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这些肖小之徒也不过是上天给皇上的磨砺,这些磨砺都帮助皇上成为一代明君,流芳百世” 惠妃温声细语地宽慰着皇上,听到这话,皇上很是受用。 他赞同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朕是天子,那些肖小就是阴沟里的臭虫,总有一天朕会把他们一一除尽” “还有槿王” 提到槿王皇上的心里很是复杂。 槿王一直是他心里的阴影。 很小的时候,父皇就疼爱槿王,可以说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了槿王面前。 那时他虽然是太子,却抵不住槿王的风头,一度以为父皇会废太子。 就连朝中大臣也以为皇上会另立太子。 没想到父皇直到临死前也没有改变主意,还是立他为太子。 最后他虽然成功登上皇位,槿王远走他乡。 即便如此,皇上对槿王也有有着很深的忌惮。 他也曾派人去刺杀槿王,无论派了多少人,都失败了,这也让皇上对槿王更加忌惮。 惠妃眼眸微动,她不解的问道“皇上,槿王是您的亲弟弟,难不成槿王做了什么事情让您烦心?若是如此您也可以教训他,毕竟长兄如父” 看着惠妃的样子,皇上忍不住解释道“朕这个好弟弟,可是一直惦记着朕的皇位,若是父皇多活几年,朕现在的屁股底下的位置,说不定就是槿王的了” 皇上把他的想法脱口而出。惠妃听到这话,吓得惊慌失措,她急忙跪下。 “皇上” “你跪下来做什么” “皇上息怒,不管槿王要做什么,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切莫动气” “朕也只能和你说一说知心话了,在朝堂上朕还得对槿王和颜悦色,明知道他的狼子野心,还得与他虚以委蛇,还有襄城王,襄城王居然圈养私兵,还想要刺杀大晟国使臣,破坏两国联姻联姻,他更是可恶” 皇上说到这里,重重地拍着桌子。 巨大的声响,让惠妃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皇上原本不辨喜怒的神色,现在满是愤怒。 皇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惠妃说这么多,他只是知道若不说出来,这些心里话怕是要憋死他。 “皇上,您既然知道他们的阴谋,就能提前多加防范,上天必然是站在皇上您这边的,您必定会取得胜利,所以这些烦心,皇上就把它抛到脑后,这样对身体才好” “若是皇上在朝堂上遇到烦心事,无法对人诉说,可以来臣妾这里,臣妾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皇上的话,到臣妾耳朵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皇上别有深意的看着惠妃,“胆子真大,后宫不得干政,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臣妾不怕,臣妾的愿望就是皇上安好,这样就算是皇上治臣妾的罪,臣妾也无话可说” 惠妃眼眸清亮,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 正在这时海公公从外面进来,小心的回禀道:“皇上,槿王在外面求见” 这段时日,皇上的心情不定,很容易发火,他们这些奴才伺候的战战兢兢,就是他在皇上伺候了这么多年,也一时不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也有些不敢上前。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放下玉佩,声音淡漠:“让槿王进来” 很快,槿王就进来御书房。 皇上眯起眼睛,打量着朝他走来的槿王,俊美无铸,清风霁月,长身玉立。 皇上桌案下的手握紧了拳头。 “参见皇上” “皇弟起来吧” 只一瞬间皇上就收回了所有的情绪,他声音温和。 “这次九州城的事,多亏了皇弟,否则若是让那些乱臣贼子得逞,我大周江山危矣” 说到这里,皇上神色浮现出怒火,他虽然忌惮槿王,可他也知道相比较槿王,还是那些乱臣贼子更能威胁他的江山。 槿王漠然一笑:“不知道皇兄有没有查清楚背后的逆贼,和无双国的关系,臣弟听说无双国国师,前段日子去了大晟,大晟国国力可不弱” 话到这里,点到为止,未尽的话,皇上却也能想到,若是背后的人真和无双国有关,那无双国国师又去了大晟国,这是准备和大晟国联盟吗? 皇上本就多疑,虽然他知道槿王的话,只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他还是不免的多想,难不成大晟国要和无双国联手。 不得不说,槿王成功了,瞧着皇上凝重的神色,槿王淡淡一笑,一片悠然自得。 皇上有了操心的事,就不会把心神落在他身上,虽然他不惧皇上,可是他和皇上打起来,自己也会有损失,还会让外敌趁机入侵,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槿王:“皇弟有什么办法?” “皇上,这样的大事,臣弟没有什么办法” 槿王悠悠的说道。 皇上很是失望,槿王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大晟国来犯,他去抵御外敌,这样损失的也是槿王的力量。 “朕曾给你过旨意,要你带回来药人,让太医院研究,如今不说活的药人,就连死的药人都没有,若是再有药人来攻城,该当如何,你也知道那些药人不知疼痛,也不知疲倦,若是用在我大周的军中,实在是如虎添翼” 皇上的眼底散发着狂热,这样的药人,实在是让他心生羡慕,看着皇上的表情,槿王的心沉了下来,沉声道:“皇上,药人是用活人制作而成,做成药人,就成了别人的傀儡,此事有违天道,断不可取” 槿王扬唇一笑,带着些许讥讽,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若是像那些乱臣贼子一样,用大周的百姓做药人,岂不是和那些乱臣贼子一样,这是祸国殃民,若真如此,大周距离灭国也不远了” “混账” 槿王话音刚落,皇上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宫女,吓得慌忙跪在地上。 槿王神态悠然,似乎皇上的发怒对他并没有影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上目光冰冷的审视着槿王。 “臣弟自然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提醒皇兄,皇兄得到这个皇位不容易,别为了自己的贪欲和那可笑的猜忌,白白丢掉了江山” 槿王似笑非笑,如此无礼的槿王,让跪着的太监宫女更加战战兢兢。 槿王的话,就相当于造反,他们听到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你真是混账,别以为你是朕的弟弟,就可以仗着朕对你的宽容,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终于在槿王的话语下,浮现出浓浓的怒火。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对于皇上来说,他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顶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第237章 皇上对槿王出手 ”来人,把槿王给朕抓起来“ 皇上话音刚落,便忽然从出现了黑衣影卫。 “皇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的这些影卫不是臣弟的对手,你若执意要出手,不过是白白损失些影卫罢了” 槿王的话可谓丝毫不客气,与槿王打交道这么多年的皇上,如何会不知道,只是他现在被槿王气得一口血堵在胸口,若是不拿槿王出气,他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气死的帝王。 ”混账,既然你如此想死,朕就成全你“ 皇上眼神通红,他死死的盯着槿王,抬手示意,身边的影卫开始对槿王出手。 凌厉的杀气朝着槿王挥来,槿王脸上的笑意不变,他目光锐利,抬手剑一道气劲打在影卫身上,原本朝他刺杀的影卫,瞬间倒在了地上。 接着另一个影卫手里的刀朝他砍来,槿王侧身躲避,随即指尖弹射出东西,夹杂着内力,打在了影卫身上。 接下来,皇上的三个影卫,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槿王解决了,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的打斗,眯起了眼睛。 解决完影卫后,槿王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云淡风轻的问道“皇兄,还要继续吗?” “都退下吧”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槿王,让影卫退下。 “皇上还满意吗?” 槿王淡然一笑,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却没有丝毫笑意。 皇上面色愈发肃然,脸上的火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深深的忌惮。 若说刚才对槿王动手,是存着试探之心,这试探的结果,让他很是不满意。 他自然知道不能用大周的子民做药人,否则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让人诟病,槿王话说得难听,理却不糙,只是如此难听的话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不敬,自从当上皇帝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皇上,我对你的江山没有兴趣,可你要再三番两次想要致我于死地,那臣弟说不定就有想法了“ 槿王这坦白的话,让皇上脸色铁青,这还是槿王第一次在他面前挑明情况,即便以前皇上对槿王有什么小动作,两人心知肚明,也是放在暗处,从来没有挑破在明面上。 今日槿王的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槿王是不是又有阴谋。 瞧着皇上的神色,槿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皇上,你不必多疑,如今天下稳定的局面怕是要即将打破了,臣弟是在提醒皇上,莫为了私欲,而致大周百姓于不顾” 槿王说完,躬身行了一礼:“臣弟告退” 槿王转身离开了御书房,皇上也没有阻止他。 离开御书房后,槿王抬头瞧着白茫茫的天气,神色凝重,扯了扯嘴角,他伸出手,看着手背上结的冰,眼眸浮现出一抹幽光。 他抬步查宫外走去,谁也没有看出来槿王的异样,但是此时的槿王却是在忍受着毒发的剧痛,还要不被人看出来,钻心的疼痛,再加上身体的寒冷,若不是槿王的毅力惊人,早就倒下了。 他面无表情的坐上马车,放下车帘的瞬,他忍不住倒在了马车上。 “王爷,你没事吧” 即便槿王伪装的很好,但是从小和槿王一起长大的暗影,又怎么会不熟悉槿王。 “回去” 槿王声音微微颤抖,暗影明白槿王的意思,担心的朝马车里看了一眼,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朝王府走去。 槿王靠在马车上,嘴角溢出点点鲜血,一向漠然的容颜,此时变得脆弱破碎。 槿王身体里毒素发作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否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就会趁着王爷毒发,对王爷出手 暗影驾着马车,很快回到了王府。 “王爷,到了” 暗影掀开车帘,不停的喘着粗气,刚才的马车都快被暗影赶出残影了。 他就是担心若是速度慢了,王爷坚持不到回府,晕倒在马车上该怎么办? 暗影要搀扶着槿王下来,槿王挥开他的手,自己从马车上走下来。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朝府邸走去。 暗影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主子承受不住,倒了下来,别看槿王现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可是熟悉槿王的人都知道,槿王现在因为毒发很是难受。 一进入槿王府,槿王整个人倒了下来。 暗影急忙上前扶住槿王,惊慌地喊道“王爷!” “本王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槿王坐在地上,和以往矜贵无双的风华的风姿相比,现在的槿王多了一抹脆弱。 槿王如此说,暗影也放心不下,急忙让护卫去找暗一,暗一平日给主子看诊,对王爷的身体状况比较熟悉。 沈初瑶回到家里,没有了槿王的消息,有些担心。 她知道槿王身体中了毒,也不知道他身体里的毒到底如何? 看着熟悉的房间,几个月不见,她还真有点想念 因为沈初瑶的腿伤没有好,沈母就勒令她务必在院子里养伤,不能出去。 夜深人静,沈初瑶在丫鬟的帮助下洗漱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丫鬟站在门外守夜。 沉寂的夜晚,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沈初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忽然感觉身体有些冷,被子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她闭着眼睛,在身边摸索着被她踢到一边的被子,就在这时,她碰到一个冰凉滑腻的物体。 一个激灵,沈初瑶瞬间清醒了。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各种可怕的物体,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吓得猛然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那个滑腻的物体是什么,是一只手。 视线再往上,手的主人正站在她床头。 “啊……” 沈初瑶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大半夜的你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站在你的床头,谁能不害怕。 只是沈初瑶还没有叫出来,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别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一道魅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沈初瑶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眸。 虽然这人的声音做了一份伪装,沈初瑶还是从里面听出了熟悉的声音。 她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了,她就是无双国的国师。 之前的无双国师是一身红衣,美艳漂亮。 现在的无双国国师身穿一袭黑袍,要不是通过他的声音辨认出来,她都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无双国国师。 看到沈初瑶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无双国国师松开了她的手。 “这位大哥,你这么晚了怎么跑到小女子的房间了?你如果要钱,钱就在我的梳妆台上,那里面都是银票,你可以拿走” 既然无双国的国师做了伪装,不想让她发现国师的身份。 那沈初瑶若是戳破她的身份,难保无双国国师对她动下杀心,如此她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我来这里需要告诉你一声吗?” 国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沈初瑶心里简直无语,这是她自己的房间,不请自来视为贼,当贼的怎么好意思说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难不成以为全天下都是你无双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当然,这话沈初瑶现在可不敢说,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惹恼了无双国国师,指不定人家抬手间就把她给杀死了。 沈初瑶心里还是有些气愤,还国师呢?擅闯民宅。 “小丫头,那个槿王对你还真不错,你的身边有不少人保护你” 哇,伸出腰,心里瞬间警惕起来。 国师说笑了,我和瑾王都没见过几面,他又怎么会对我很好? 闻言,无双国国师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谎,我既然如此说,就是知道什么,你若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休怪我心狠手辣” 无双国国师威胁道。 沈初瑶低下头不再说话,她担心多说多错。 国师别有深意的说了句话“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周围有不少槿王府的人,他对你保护的可真好,只可惜……” 她啧啧一声,可惜的看着沈初瑶,要不是趁着晚上,槿王府的人不会靠近沈初瑶的卧室,再加上她轻功很好,那些暗卫说不定就发现了她。 沈初瑶垂下眼眸,既然有槿王府的人,这人怎么能够进得来?莫非无双国国师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或者说她有什么手段能够瞒过这些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无双国国师的时候,就感到这人很是怪异,那红色怪异的蛇图,看一眼就让人眩晕。 许是知道沈初瑶在想什么,无双国国师解释“自然是因为我武功比他们更高,况且夜晚他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你,自然我就进来了” 无双国国师是半真半假地说着,她武功高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是有能够迷惑人心的手段,只是这手段也只能坚持片刻。 “大哥您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沈初瑶忍不住问道。 “我有事情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我能帮什么忙?” 沈初瑶眼神浮现出警惕,无双国国师居然让她一个内宅女子帮忙,这样的忙定然是千难万难的。沈初瑶想拒绝。 “我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的” 国师如果要有事帮忙,应该是找皇上,她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能怎么帮助她。 “你自然能帮助我,我想要一件东西,那个东西在槿王手里” 国师终于说出了她今天来的目的。 “那你应该去找槿王呀,我又不是槿王” 沈初瑶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过槿王” 无双国国师干脆利落的承认,她找过槿王,槿王非但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还对她出手,一点也没把她这个国师放在眼里。 沈初瑶满是讽刺的说道“这位大哥,槿王都没有答应的事,你是怎么认为我能让槿王答应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有本事,你现在就不会站在我面前,我早把你打出去了” 沈初瑶丝毫不客气。 这是知道槿王不会答应他,所以退而求其次来找她吗了吗?还真是欺软怕硬。 听到沈初瑶的话,国师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威胁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答应不答应?” 沈初瑶虽然担心无双国国师对她出手,只是人都欺负到她跟前了,不仅擅闯她的房间,还威胁她,沈初瑶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这一刻,她的愤怒战胜了恐惧。 她指着国师怒骂“我答应你个头,你想要什么东西,你自己去找槿王,如果给你,槿王如果给你,那是你的本事,本是从景王手里拿到东西就来找我一个弱女子来威胁我,你可真是好样的 沈初瑶要噼里啪啦把心里藏着的怒意都骂了出来。 无双国国师这下真的生气了,她当上国师以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骂她,很好,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居然敢骂他。 无双国国师打算给她点厉害瞧瞧。 她手里的东西,正要朝着沈初瑶出手,忽然间砰的一声,一道暗器朝无双国国师身上刺去。 无双国国师一直都很警惕,感受到暗器朝他飞来,直接一个闪身避开了暗器。 屋子里边涌现出十多个暗卫,把无双国国师围了起来 朝着她出手。 无双国国师不愿意打草惊蛇,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初瑶,也没多做纠缠,飞身离开。 看到国师走了,沈初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暗卫出现在沈初瑶面前,关心的问道“沈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对了,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人有些怪异,我们之前听到了一阵萧声,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们回过神,这才发现有人在您的房间” “你说什么,萧声” 沈初瑶诧异的问道。 之前密林里的刺杀让槿王身上的毒素发作,这次的箫声居然能够让人神情恍惚。 虽然只能神情恍惚片刻,但是这片刻却能做很多事情。 “对了,你赶紧把这事告诉你们家主子,刚才的人是无双国国师,她想要王爷手里的东西,她或许和密林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让王爷查查无双国国师。” 第238章 京城的流言 “沈小姐,别着急,我这就告诉我们家主子” 看出沈初瑶的着急,暗卫也不敢耽误。 暗卫也知道沈初瑶说的这事很重要,他直接指派了一个暗卫回王府,告诉槿王。 此时的槿王府,槿王身体的毒素刚被压制住,多日来的疲惫,让他陷入了沉睡。 暗影在外面守着,看到飞身而来的暗卫,这暗卫似乎是王爷放在沈家,保护沈初瑶的。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沈小姐出什么事了?” “沈小姐没事” 闻言,暗影这才松了口气,他们王爷对沈小姐的特殊,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看得一清二楚,沈小姐没事,那别的事情就不太重要了。 “我有事见王爷” 暗影看了他一眼“王爷刚刚休息,你有什么事情先告诉我,等王爷醒了,我再告诉王爷” “暗影首领,方才沈小姐的屋里闯入了一个人,沈小姐说是无双国国师,她想从主子手里要一件东西” “无双国国师” 暗影神色变得严肃“无双国国师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现在出现在沈家?他想从主子手里要什么东西?” “不知道,还是等主子醒了,你把这些告诉主子” “进来” 两人正在门外议论,槿王清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朝屋子里走去。 房间里,槿王屈膝慵懒的靠在床头上,黑色如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俊美如仙的容颜多了一丝苍白。 “你们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本王都听到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方才我们在保护沈小姐,忽然听到了一阵萧声,然后我们就没有什么意识,等到我们意识恢复的时候,这才发现有人进了沈小姐的屋子,我们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沈小姐面前,黑袍人走后,沈小姐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无双国的国师,她想找您要件东西” 暗卫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槿王。 槿王听着这话,陷入沉思。 他手里的东西是半卷的延寿秘方。 之前似乎是有人给他要过这个,不过被他打了出去,也不知当时那人是否就是无双国国师。 他总感觉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沈小姐有没有什么事?” “沈小姐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受到惊吓。” 暗卫恭敬的禀报。 槿王半阖着双眸,俊逸的眉眼闪过什么。 “血蛇教的人查的如何?” “主子,根据属下的调查发现有几个地方的官员确实有很大的变化,如俞州,墨城,寿阳县……” 暗影一下子指出了好几个地方有问题的官员。 “目前只有这几个地方,血蛇教的人潜入的时间还短,其他地方暂时还没有涉及到” “继续调查,若是真的有问题,直接抓起来,必要时格杀勿论” “另外……” 槿王那双幽深的眼眸浮现出什么。 “沈初瑶那里加派人手,今夜的事,本王不希望以后再发生” “是,王爷” …… 洛锦言自从上次摔马后,她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为了宽慰祖母的心,她又多歇息了一段日子。 闲着无事洛锦言总会做些针线活,拿到绣坊去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她目前住的地方是外祖家,外祖家里除了外祖母,没有一个人欢迎他们兄妹俩。 外祖母虽然疼爱他们,也没有多少银钱补贴,哥哥也要读书,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她们的银钱根本不够用。 他的哥哥除了白天读书,晚上还要抄写书来赚些银子。 为了哥哥能够安心的读书,洛锦言只能绣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这个偏僻的小院很少有人来拜访。 不过洛锦言很知足,只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够了。 平安带着洛谨言新绣的锦帕回了房间。 “小姐,这次的绣品,一共卖了三两” 平安笑眯眯的把银钱递给了洛谨言 洛锦言收回银子,放到了盒子里,看着里面的铜板,碎银子,洛锦言的心里有了安全感。 她从里面拿出一钱银子递给平安,“这是给你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你也辛苦了” “奴婢不能要” 平安摆摆手,急忙拒绝。 她每日陪伴自家小姐,自然知道她家小姐卖绣品赚钱,有多不容易。 刺绣容易费眼睛,富家小姐学刺绣,也只是为了嫁人后给自家夫君绣些贴身衣物。 只有穷困人家的学刺绣是为了谋生。 刺绣最是费眼睛。 她家小姐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绣刺刺绣,眼睛都没有之前好使。 “让你拿你就拿着,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可用的人,你若是不接受,我以后就不再让你帮我去卖绣品 洛锦言也很坚持。 平安无奈,只得收了下这银钱。 “多谢小姐” 洛锦言苦涩的笑了“你也知道跟着我是没前途的,我如今也只能给你这么多”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若不是你当年救了我,我怕是早就没命了,平安的命就是小姐的,平安要一直跟着小姐” 在平安的心里,她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再也没有比她家小姐更好的主子了。 若不是洛家蒙难,他们家小姐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哪用得着靠着刺绣皮谋生。 “上次救我的那位姑娘,你可打听清楚了” 洛锦言想起什么,放下绣品询问。 “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她是苏将军的妹妹,苏落晴,和苏将军在边关长大,爱好武艺,多亏了苏姑娘,若不是苏姑娘,小姐怕是……” 想到这里,平安一阵后怕。 洛锦言抚摸着自己的绣品,上一批的绣品,卖完后他就专心刺这一幅山河图,就是为了送给苏姑娘。 她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送的,洛锦言,叹了口气,“过几天我们去拜访一下苏姑娘吧。” …… 自从沈初瑶回到京城后,就在院子里养伤,她就再也没见过槿王,以前天天看到槿王,现在见不到槿王,沈初瑶还有些不适应。 郑嬷嬷穿过走廊,看着守在外面的小丫鬟问道:“小姐呢” “嬷嬷,小姐在里面” 听到这话,郑嬷嬷轻轻推开门,一股热气扑来,驱散了身上的凉意,她站在炭火前烤了会火,确定身上没有寒气,这才掀开珠帘走入内室。 屋子里炭火烧的旺盛,如同春天,沈初瑶穿着一身紫色的罗裙,侧躺在红色软榻上,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神色慵懒,眼波流转间,甚是顾盼生辉,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拿着书本,露出白皙的皓腕。 “嬷嬷,事情打听的如何?” 听到动静,沈初瑶放下书本,左手支着下巴,笑意盈盈的问道。 “小姐,你让老奴做的事,老奴都打听清楚了,听说王爷昨日见了皇上,就回了府邸,现在一直在府邸没有出来” 沈初瑶托着下巴思考。 “街上对槿王的议论如何?” “街上都在传槿王昨日和皇上发生了冲突,要对皇上动手,皇上看在槿王是弟弟的份上没和他计较,有人说槿王是仗着有了功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郑嬷嬷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京城的人并不敢多妄议王爷,就连说王爷仗着功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闻言,沈初瑶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眸浮现出暗光:“百姓们自然是不敢议论皇家,不过皇上御书房的事,能传出来,也真是费心了” 皇宫里的事,尤其是皇上的事,能够这么传出来,只能说是有人要把事情传出来,谁能这么大胆,敢把皇上的事传出来,答案可想而知。 ”小姐,需要老奴做些什么吗?“ 郑嬷嬷小心的问道。 沈初瑶摇头:“不需要,嬷嬷辛苦了,先去歇着吧” 郑嬷嬷迟疑片刻,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沈初瑶脸上的冷意,默默退下。 沈初瑶嗤笑一声,皇上自己把御书房发生的事,宣传出来,让百姓知道槿王的脾气不好,桀骜不驯,这样的人,即便在九州城立了功,也做不了皇上。 只是皇上预料错了一件事,百姓可不管这么多,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过上好日子,至于座上的皇帝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槿王之前在外的名声并不算差,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名声,在百姓眼里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槿王才立过功,即便传出和皇上争吵,也不会对槿王的名声有所损害,因为御史劝谏皇上都会和皇上发生争执,更甚者还会死谏。 槿王的谣言并不算太大,如果沈初瑶没猜测的话,百姓们议论几句就散了,并不会引起多大的争议,除非有人刻意引导。 沈初瑶眯起了眼睛。 青月从外面进来,恭敬的禀告道“小姐,大少爷来了” 听到青月的话,沈初瑶回过神。 “我大哥来了?” “赶紧让我大哥进来” 沈初瑶语气激动。 她这次回来,还没有单独见过沈南逸,她有很多话要和沈南逸说。 沈南逸一袭青白锦袍,温润如玉,他修长的手指掀开珠帘,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映入眼帘。 “大哥,这段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沈初瑶有很多话要和沈南逸说,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被人掳走,她大哥这段时间,应是操碎了心,不仅要应付家里,还得找她的踪迹,又不能让外人知道。 “说什么呢,你是我妹妹,你这样说,可是和大哥见外了” 沈南逸轻叹一声,不赞同的看向沈初瑶。 沈初瑶笑了,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大哥,我怎么会和你见外呢,只是这段日子实在麻烦大哥,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我一母同胞的兄妹,自该相互扶持” 沈南逸并不在意这些,他瞧着沈初瑶红润的脸颊,和以前相比,还胖了些许,沈南逸这才放下心。 随即转移话题,不想沈初瑶再提到她被人劫走的事,徒惹伤心:“妹妹可知沁然快要成婚了” “沁然快要成亲了,和商序吗?” 沈初瑶喝茶的动作顿住了,以往那个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的人,如今要嫁人了。 沈南逸微微颔首:“是商序” “这个商序人品怎么样?” 潜在意思,可有什么坏毛病。 “商序无妾室,无通房,家里只有一个病弱的母亲,人品方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商序才华横溢” 听着沈南逸对商序的赞许,沈初瑶也放下了心,不管对商序对沈沁然是否喜欢,这些不重要,只要商序有责任心,沁然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差。 “对了,你这段日子和槿王在一起,也多亏了槿王护着你,过段日子,我带你登门道谢” 沈南逸很是感激槿王,只是如今槿王刚回来,他们就去登门道谢,难保不会让人说些什么。 “这是自然,这段日子,多亏了槿王对我的帮助,否则我怕是回不来了” 说起这段日子的经历,沈初瑶便对槿王满满的感激。 随即,沈初瑶把这段日子经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南逸,除了一些重要的事,当然槿王身上发生的事,她并没有告诉沈南逸。 即便她和沈南逸再怎么亲近,这是槿王的私密之事,她也没权力告诉沈南逸。 听着沈初瑶的话,瞧着沈初瑶说起槿王眉飞色舞,眼眸发亮,沈南逸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妹妹不会是看上槿王了吧? 想到这里,沈南逸仔细的观察着沈初瑶,在发现沈初瑶说到槿王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在,沈南逸素来温和淡漠的神色,浮现出一抹复杂。 “初瑶,你觉得槿王如何?” 沈南逸小心的试探。 沈初瑶不明所以:“槿王很好啊” 她不明白沈南逸为什么要这么问,沈南逸以前不是很看重槿王吗? 槿王看着懵懂的沈初瑶轻叹了口气,也不想把此事挑明,若是沈初瑶对槿王只是崇拜,并没有那层意思,但是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沈初瑶对槿王上心了,这该如何? 第239章 容萱郡主是幕后黑手 沈南逸不再试探沈初瑶,转而说起了别的:“初瑶,你知道你当初被掳走是谁做的吗?” 说起正事,沈南逸温润的眉眼变得严肃起来,隐隐有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沈初瑶眼眸微闪,她也不隐瞒,”我曾经听槿王说,劫持我的人和无双国的人有关系“ 至于后来槿王是否查探到了什么,沈初瑶却是忘记问了。 只因为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不只是九州城的事,还有槿王受伤的事。 不过,既然沈南逸如此说,就代表这里还有别的隐情。 “这事和容宣郡主有些关系” “容萱郡主?” 听到这个名字,沈初瑶很是诧异,她和容萱郡主都没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容萱郡主怎么会这么对她。 方才她脑子里想了好多人,就是没想过容萱郡主。 “大哥,你可是发现什么?” 沈初瑶小心的问道,她知道沈南逸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能这么直白的提到容萱郡主,定然是有证据。 沈南逸放下杯盏,他继续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发现了些什么,在你被掳走后,华阳公主揪出了身边和被人狼狈为奸的丫鬟,把这丫鬟交给了我,这丫鬟还差点被灭口,也是对方忍不住下手时,我才发现了线索” “刺杀这丫鬟的人,是咱们府上的一个小厮叫惊蛰,惊蛰在父亲身边十多年,会拳脚功夫,办事利落,深受父亲信任,一直对父亲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我也没对他设防,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说到这里,沈南逸脸色难看,他确实没对惊蛰设防,实在是惊蛰好几次救过沈父的命,对沈家也衷心,谁都想不到,他会背叛沈家。 沈南逸叹了口气:“我也没想过他会背叛沈家,好在上天庇佑,当时的一个守卫落了东西,返回来时,看到惊蛰准备杀人灭口,他喊了一嗓子这才救下那个丫鬟,惊蛰也被抓住了” “至于他为什么背叛沈家,是因为女人,我查到这个小厮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这个未婚妻和容萱郡主有关吗?” 沈初瑶接着沈南逸的话说道。 沈南逸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一开始我也没有查出来,惊蛰被抓后,油盐不进,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牵扯出这个未婚妻,无论使用怎样的酷刑,他都不招,后来我调查和这个小厮走得近的人,听他们言,惊蛰曾说过,他找到他未婚妻,等他攒够了银子,就为他未婚妻赎身” “只是惊蛰并没有对他们说,自己的未婚妻在哪里,无论谁问,惊蛰只是笑笑并不多说,后来我在惊蛰的枕头发现了一副画像,那张画像是一个女子,根据我的调查,画像上的女子就在容萱郡主府,调查到这里,虽说容萱郡主府有疑点,也不能证明就是容萱郡主做的,后来我把这张画像拿到惊蛰面前,他看到这幅画像,神色有了变化,后来他就招了” 至于怎么招的,沈南逸就不多说了,这些阴私手段,就不必让沈初瑶知道。 沈初瑶蹙着眉头,容萱郡主针对她,定然是有什么目的。 ”大哥,可清楚容萱郡主这么做的目的?“ 沈初瑶眯起了眼睛, “既然容宣郡主派人劫持我,那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得还能查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我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了以前发生的事,这才发现,容萱郡主可是做了不少事” 想到容萱郡主做的事,沈南逸心里生出一抹忌惮。 “你还记得前段日子,各地发生的旱灾水灾吗?” 沈南逸问道。 沈初瑶点点头,这些她自然记得,沈南逸继续说道:“在灾害发生的前一个月,容萱郡主到处屯粮,就好像事先知道要发生灾难一样,可是连钦天监都没有预测出来,容萱郡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点让沈南逸很是好奇。 听着这话,沈初瑶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 瞧着沈初瑶的样子,沈南逸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 沈初瑶自然看到了沈南逸这犹豫的表情,她很是好奇,别看沈南逸温润如玉,但是他说话办事一向是雷厉风行,沈初瑶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沈南逸露出这样的表情。 ”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南逸轻叹一声,瞧着沈初瑶清澈的宛若雨水洗涤的眼睛,沉声道:“桑宁和容萱郡主有关系,曾经私底下见过容萱郡主” 听到这话,沈初瑶眼眸微缩,神色很是震惊,她实在没想到桑宁居然私底下见过容萱,既然如此,那三年前萧景失踪,还失去记忆,是否和容萱有关,还有萧景中的蛊毒,又是否出自容萱之手。 想到这里,沈初瑶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容萱做这一切,是否为了对付自己,若是如此,那她三年前就被容萱郡主盯上了吗? 看着沈初瑶难看的脸色,沈南逸安慰道:“你别担心,不管容萱郡主做了什么,既然她对你出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沈南逸语气很是坚定,他没有考虑过容萱郡主是辰王的女儿,身份高贵,而辰王也是他们沈家惹不起的,沈南逸有一个特性就是护短,得罪了他所在意的人,就算是皇子,沈南逸也会让他付出代价,即便能力有限,也会隐忍下来,等待时机给对方重重一击。 沈初瑶眼眸微眯,素来温和的神色,多了一抹凌厉“大哥,既然容萱三年前就盯上我了,那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 沈南逸有些猜测,只是还不确定。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人冒充无双国的人劫持容萱郡主,然后这样······” 沈初瑶低声在沈南逸耳边说道。 听着沈初瑶的计划,沈南逸扬起唇角,“妹妹,你这个办法很是不错,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能弄明白容萱郡主为何要针对你” 还可以趁机把容萱郡主弄死,神不知鬼不觉,也没人知道,沈南逸嘴角带着笑意,心里却想得是让容萱怎么死。 即便查不出容萱郡主为何会针对沈初瑶,也无妨,经此一事,容萱郡主的名声也毁了,敢对他沈家出手,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 沈初瑶和沈南逸是一样的想法,是不是自己太好脾气了,才让容萱郡主一次次的对自己出手。 “只是这人手,我们去哪里找,既能冒充无双国的人,又能让容萱郡主和对方狗咬狗” “人手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去向槿王借几个人” 沈南逸随口说道。 沈初瑶犹豫了,她已经麻烦槿王够多了,若是再麻烦槿王,她都不好意思。 “你不用担心,这点小忙槿王还是会帮的” 沈南逸以为沈初瑶担心槿王不肯借给他们人手,安慰道。 他没告诉沈初瑶的是,他正在为槿王办事,暗地里也算是槿王的人。 明面上,他和槿王并无关系,很多人都以为皇上对槿王很看重,实际上皇上对槿王有很深的忌惮,就算是他再怎么有信心不让沈家被牵连,他也不能拿全族做赌注,刚好槿王和他是一个意思,明面上他们并不认识,槿王平时也不会安排他做事,除非事情非常紧急。 沈南逸也不想再麻烦槿王,槿王能把沈初瑶救回来,已经是承了槿王的大恩,他若是再向槿王要人手,沈南逸自己都有些开不了口,他也担心槿王会觉得他沈南逸得寸进尺。 不过,为了除掉幕后黑手,也为了沈初瑶身边以后不再出现危险,沈南逸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向槿王讨要。 还没等沈初瑶说些什么,沈南逸就开口。 “这件事就交给我,你还是在家歇着吧” 沈南逸视线落在沈初瑶的腿上,沈初瑶下意识的动了动腿,一瞬间有疼痛袭来,她皱了皱眉。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该!” 沈南逸没好气的敲了敲沈初瑶的头。 “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 沈初瑶摸了摸额头,控诉的看着沈南逸。 “看不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沈南逸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沈初瑶讨好的笑了笑,她也知道沈南逸是过于担心她,才生她的气,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 沈南逸心里的那点气,在沈初瑶讨好的笑容下已经烟消云散,“以后我······”会多派些人保护你 话说到一半,沈南逸意识到,只要抓到罪魁祸首,沈初瑶以后出门就不会有事了,只有哪有千日防贼的。 再者说,上次也有槿王的人在身边,沈初瑶不还是被劫持走了吗? 想到这里,沈南逸也不想耽误时间,还是尽快把罪魁祸首抓住,沈初瑶才能更安全。 沈南逸离开后,沈初瑶坐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小憩,忽然一丝异动传入耳中,沈初瑶睁开眼睛。 刚想喊人进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沈小姐,我是暗一” 暗一? 沈初瑶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因着屋内烧着炭火,郑嬷嬷担心沈初瑶中毒,就把窗户开了条缝。 此时的暗一把窗户全都打开。 ”暗一,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家王爷有事找我” 沈初瑶想要起身,只是刚用力,腿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暗一见此,急忙说道:“沈小姐,你别动” 生怕沈初瑶受了伤,要知道他们家王爷对沈小姐态度不一般,说不定是他们未来的王妃,这么想着,暗一看向沈初瑶的眼神愈发恭敬。 “这是王爷给您送的京城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沈小姐不在京城,王爷担心您对京城的情况不太了解,这才让属下送来” 也不知道暗一怎么做的,带着力道的一摞信纸就落在了沈初瑶面前的桌子上。 沈初瑶看着面前的信纸,清丽的眉眼浮现出笑意:“替我向你们王爷道谢” 沈初瑶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担忧:“你们王爷还好吗” 暗一眼神一黯,想到了什么,隔着窗户,沈初瑶并没有看到暗一的神色。 暗一只迟疑了片刻,开口道“王爷很好,沈小姐不必担心” 还不待沈初瑶追问什么,暗一就飞身离开。 看着槿王给她送来的情报京城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 看完后,沈初瑶对京城发生的事情也有了底,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直到最后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沈初瑶情绪有一丝波动,看完后,她手里的纸张仍在了炭盆里。 沈初瑶看着炭盆里燃烧的信纸,轻笑一声,没想到萧景居然恢复记忆了。 这和她也没有太大关系,她和萧景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过,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想到这里,她把郑嬷嬷唤来。 “嬷嬷,这段日子,京城发生的事,你应该都了解吧” 郑嬷嬷点头:“小姐,老奴的儿子在您的铺子里做掌柜,经常往外跑,通过老奴的儿子,老奴也对外面的事知道的差不多” “萧府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沈初瑶抬起眼眸,温和的问道。 郑嬷嬷心里惊讶了一瞬,她看着沈初瑶脸上的平静,脑海里思绪万分。 她家小姐问这个,是否对萧景有什么想法,难不成还想和萧景再续前缘。 不过,她家小姐性格坚定,认准了的事,就不会后悔,郑嬷嬷心里思索着,开口道:“小姐,您不在的这段日子,萧将军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变得很是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据说他的姨娘桑宁,生了一场重病,被挪到了偏院” 听着郑嬷嬷的话,沈初瑶若有所思,看来,萧家人并未把萧景恢复记忆的事往外传。 也是,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萧家原本就因为萧景当初宠妾灭妻被人议论,萧景恢复记忆也没必要往外传。 就是桑宁生了一场大病吗? 沈初瑶不太相信,既然他已经恢复记忆了,想必知道桑宁在他身上下的蛊毒,那桑宁必然不是生了一场大病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沈初瑶想到了什么,弯了弯唇角。 第240章 当年的大夫 许是槿王送来的药比较好,过了几天,沈初瑶也能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路,只是沈夫人因为担心沈初瑶下地走路,留下后遗症,不管沈初瑶怎么哀求,也不让沈初瑶下地走路。 沈夫人这段日子不仅要忙着给沈沁然准备嫁妆,还每天抽空过来看望沈初瑶。 “你这段日子倒是养得不错” 沈夫人瞧着沈初瑶面色红润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沈初瑶看着面前的鸡汤,满是无奈,这段日子,她娘天天让下人给她送鸡汤,还要监督她喝完,她现在看到鸡汤就想吐。 “还要多亏了母亲,我吃得好,穿的好,自然面色红润,不过,这鸡汤就免了吧,再补下去就过头了” 沈初瑶实在是喝够了鸡汤,闻到鸡汤的味道,她就反胃恶心。 沈夫人仔细瞧了瞧沈初瑶的脸色,点点头:“也对,鸡汤可以不必再喝了,从明天开始,我让人来给你送燕窝” 听到这话,沈初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初瑶,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夫人担心的问道,想让下人去请大夫,看到沈夫人的样子,沈初瑶急忙阻止。 “母亲,我没事,只是您不用单独给我燕窝,您看我,这段日子都胖了不少” 沈夫人瞧着沈初瑶圆乎乎的脸蛋,确实胖了不少,脸比之前圆了些。 这么想着沈夫人也就说了出来,沈初瑶呆滞了片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她真的胖了? 沈夫人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样子刚刚好,你前段日子桌着实受苦了” 说起沈初瑶不在沈府的日子,沈夫人拿着帕子就要哭,沈初瑶见此,急忙转移话题:“母亲,你还记得我七岁时发生的事吗?” 沈夫人正擦拭着通红的眼眶,听到这话,诧异的看向沈初瑶。 “我当然记得,不止你七岁发生的事,就是你刚出生发生的事,我也记得” 闻言,沈初瑶很是高兴:“母亲可记得,我七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没有挺过来,后来还是母亲找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我吃了药,我这才好起来” 说起这件事,沈夫人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叹了口气:“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年可真是难熬,你差点就没了,我天天去烧香拜佛,希望你能够快点好起来,好在上天保佑,让我找到了一个莫大夫,这才救了你的命” 沈夫人现在还是一脸庆幸,她女儿实在是命不该绝。 沈初瑶若有所思的问道:“娘,你可知道,当年的莫大夫在哪?” 沈夫人摇摇头:“这倒不知,我当年从寺庙回来,在城门外,看到一个大夫,把濒死的人救活,我打听了一下,周围的人说,这个大夫医术很好,经常云游四海,这次在京城住几天,会给贫苦百姓义诊” “我想到你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死马当做活马医,求来大夫给你瞧病,没想到这个大夫真有两下子,给你吃了一颗药,你就好了” 沈夫人没说的是,当时把这个大夫找来,大夫说沈初瑶就剩下了一口气,若是他再晚一步,回天乏力。 听到沈母也不知道那个大夫的踪迹,沈初瑶虽然遗憾,却也没太大的失望,这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十多年了,当年的大夫在不在,谁又知道。 “母亲,这个大夫是哪里人?” “我当时听莫大夫说过一句,他是大晟国人” 大晟国? 听到这话,沈初瑶觉得找到这个大夫的希望更加渺茫,若是大周国的人还好说,这都是别的国家了,要去别的国家找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 沈夫人瞧着沈初瑶脸上失落的神色,问道:“你找莫大夫做什么?” 沈初瑶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前段日子结识了一位朋友,她自小体弱,看过无数的大夫,我就想到小时候那位大夫曾给我看过病,就想找到这位大夫试试” 沈夫人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怎么样了呢”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莫大夫去哪里了,却听到莫大夫和他的药童的谈话,话语里提到大晟国边城,平安镇,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夫人当时着急沈初瑶的病情,对于俩人的谈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隐约记得这个地方曾被大夫提过。 要说为什么沈夫人能记得这么清楚,那还是沈夫人年轻时,她舅舅从大晟国平安镇,带回来了一匹精致漂亮的小马。 就算是不爱骑马的沈夫人都不由的喜欢上了这匹马,当时她和庶妹就是因为这匹马发生争执,她被庶妹推倒,碰到了桌子,头上留下了一个疤,想起来这件事,她就对庶妹恨得牙痒痒,所以对于平安镇,她怎么会忘记。 知道了这个地址,虽然线索不多,但是沈初瑶也满意了 “母亲可知道这位莫大夫给我吃的什么药?” 听到这话,沈夫人叹了口气:“当时你吃了莫大夫的药,很快就恢复了生机,娘当时也向莫大夫提过,多买几颗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位莫大夫曾说,这药丸是用什么,冰什么花制成的” 沈夫人皱着眉头,一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忽然间,她眼神一亮“对,就叫冰灵花,莫大夫说冰灵花很是难得,三年开花,三年结果,要想得到冰灵花得需要六年,更何况,冰灵花生长在极寒之地,更加不易得到” 所以莫大夫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沈夫人当年也是极眼馋这样的药丸,一颗药丸就能让沈初瑶起死回生,只可惜大夫不卖。 不过,这样药丸能救活沈初瑶,她已经知足了,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 “玄冰花” 沈初瑶低声呢喃,她倒是从书上看到过玄冰花的记载,玄冰花生长在大晟国最北边的冰域,那里终年是冰山,温度极低,那里常年无人居住,要想得到玄冰花确实很难。 不过,想到槿王中的毒,槿王曾告诉她,她的血液曾对槿王身体里的毒有克制作用,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血液有冰灵花的缘故? 沈初瑶又和沈夫人闲聊了几句,送走了沈夫人,沈初瑶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给你们主子” 沈初瑶把信放在窗口,抬头对着空气说道,片刻后,一阵风吹到沈初瑶脸上,等她再去看的时候,窗户上的信已经被取走了。 很快,这封信便落在了槿王的手里,槿王拆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狭长的凤眸闪过微光。 “月影,你派人去大晟国边城平安镇,调查一下那里是否有一个神医莫大夫,若是他在平安镇,想办法把他请到京城” 槿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桌案,看着信上的冰灵花三个字,他只觉得胸口中莫名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 折磨了他十多年的毒,终于有了治愈的可能吗,这十多年来,每次有了希望,又给了他绝望,槿王都已经麻木了。 只是这一次,真的有希望吗? “主子,属下这就去” 听到槿王的命令,月影很是激动,他早就听暗一说过,沈小姐的血液对王爷身体里的毒有克制作用,是因为沈小姐曾经服用过一种药物,他们找到这种药物,王爷身体的毒就能解了。 槿王靠在红木椅背上,俊美的脸上有些许苍白。 “王爷,该喝药了” 暗影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的放到桌子上,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段日子,王爷身体里的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想到这里,暗影满是担忧,希望月影能带来好消息。 槿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汤药,皱了皱眉,“端下去” “王爷,这药是压制您身上的毒素,您还是喝了吧” 暗影很是担心槿王身上的毒,若是平时他是不敢对槿王这样话,只是他们王爷最近身体的毒频繁发作,已经快压制不住了,他生怕槿王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药本王喝得还少吗,有没有作用本王还不知道吗?” 槿王掀开眼皮瞥了一眼暗影,悠悠的说道。 暗影愣了片刻,急忙开口:“王爷,大夫已经调整了药方,说不定能压制您身上的毒” “不必了,虞澄安快回来了吧?” “王爷,算算日子,虞公子许是这两日就该回来了” 槿王扬起唇角,“他回来后,也该干活了,本王身体的毒素就交给他了” 槿王说完了这话,便开始闭目养神。 暗影见此,也不敢多问,安静的站在一边,只希望这次虞先生能够压制住王爷身体的毒素,若不然······ 想到这里,暗影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第二天早上,一道气愤的声音,传入书房,还没见人,就听到他的声音。 “我这刚离开几个月,你的身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气愤的推开屋子的门,他一袭粉色的锦袍,面容清秀,唇红齿白,面容比女子还要秀美。 槿王抬头看了一眼,嫌弃的移开视线。 “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心要给你治疗身体里的毒,你居然这么看我” 虞澄安很是气愤的盯着他。 “你做的事,还想让本王用什么眼神看你” 槿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听到这话,虞澄安闪过一抹心虚。 “若不是本王看你还有用,早就把你踹出去了” 槿王狭长的眼眸淡漠的审视着他,声音冰冷。 虞澄安神色变得萎靡,他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槿王淡漠的开口:“这次本王身体里的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听到这话,虞澄安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上前握住槿王的手腕,手指搭在槿王的脉搏上。 槿王淡漠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虞澄安蹙起眉头,不可思议道:“你身体里的毒素我之前已经压制住了,怎么这么快就压制不住了,还隐隐有向五脏六腑蔓延的趋势。 这么想着刚才嬉皮笑脸的少年,神色变得十分严肃,从怀里取出羊皮包裹的银针,他飞快的朝槿王身上的穴位扎针下去。 片刻后,虞澄安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虚弱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这次冲重新帮你压制住了身体的毒素,不过,你身体的毒素异常活跃,也不知道如何引起的,不过,我这次只能帮你压制住身体里的毒素两个月” 虞澄安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数落道,也不知道槿王这家伙做了什么,身体的毒素这么快就压制不住了。 听着虞澄安的絮絮叨叨,槿王难得没生气,他反问了一句“你听过冰灵花吗?” “冰灵花?你从哪里知道的” 虞澄安狐疑的打量着槿王。 槿王给了他一记眼神,虞澄安心虚的移开视线,急忙解释:“我自然听过冰灵花,不过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冰灵花存在还未可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冰灵花” 不止他没见过,就连他父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书上所描绘的冰灵花,说不定这冰灵花早就灭绝了。 “你从哪听说的冰灵花,难道说这冰灵花能解你身上的毒” 虞澄安只惊讶了片刻便意识到,槿王所说话的意思。 “听人说的,能不能解毒本王也不知道” 槿王把玩着腰间佩戴的香囊,随口说道。 虞澄安急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思索着冰灵花解毒的可行性。 ”世界上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再厉害的东西也有克星,你中的毒是寒性之毒,会使人丧失理智,还会让人全身冰冷” “不过,这冰灵花也是极寒之物,按理来说应该火性的药材才能解你的毒啊?” 虞澄安有些想不明白。 “本王吃的火性药材还少吗,既然这种药材不行,那就换一个思路“ 原本槿王身体里的毒折磨了他这么多年,要是冰灵花能解他身体里的毒那很好,若是解不了,大不了一死。 槿王对生死看得更加坦然,所以他比虞澄安更有魄力,不会束手束脚。 虞澄安听到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这样吧,我先回去查查冰灵花的资料” 槿王微微颔首。 第241章 长公主邀请 芙蓉小苑 精致的宅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不大却很精致。 一个嬷嬷穿过走廊,进入房间,一进到屋子里,屋子的热气和身上的凉气交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屋子里,容萱郡主侧卧在贵妃榻上,两个丫鬟在给她捏着腿,还有一个丫鬟站在下首,声音清脆的念着书,伴随着念书的声音,容萱郡主昏昏欲睡。 柳嬷嬷小心的进入屋子,看着容萱郡主的样子,就等着容萱郡主醒来,再禀告事情。 只是容萱郡主这几天不时的做噩梦,睡眠很差,听到柳嬷嬷的脚步声,容萱郡主瞥了她一眼。 柳嬷嬷会意上前,给郡主读书的丫鬟很有眼色的停止了读书。 “郡主,长公主给了您一封请柬,请您去公主府参加宴会” 柳嬷嬷躬着身子把收到的请柬递给容萱郡主,容萱郡主拿起请柬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个梅花宴是什么?” “听说长公主去年建立了一个梅园,移栽了不少梅花树,今年梅花都开了,长公主很是高兴,这才邀请人前去赏花” 说完,柳嬷嬷小心的问道:“郡主,长公主的宴会,我们去吗?” 容萱郡主一到冬日就不爱出门,只是长公主亲自发的请柬,他们又不好拒绝。 “自然要去” 容萱郡主放下请柬,眼神闪过暗芒,“长公主有没有邀请沈初瑶” “郡主,老奴听说,长公主也给沈家下请柬了” 闻言,容萱脸色难看的揉揉眉心,她忘了,长公主要是送请柬,也该送给沈家,不可能单独送给沈初瑶。 “还真是命大” 容萱郡主满脸很厉,她实在没想到沈初瑶还能活着回来。 柳嬷嬷低着头,听到容萱郡主的话,面上也不敢有变化。 容萱郡主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被容萱郡主惦记的沈家,自然也收到了这封请柬,沈初瑶自然不会去。 更何况,她对容萱郡主的回礼就在这次的宴会中,只是不能亲自看到这场大戏,沈初瑶还是挺遗憾的。 到了宴会这天,沈家人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沈夫人去长公主府邸前,还交代了沈初瑶的丫鬟要照顾好小姐。 沈初瑶安静的听着沈母的嘱托,莞尔一笑。 “母亲快去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夫人走后,沈初瑶坐在书桌前开始练字,别看她胸有成竹,可是越到眼前,她越是担心。 手下的笔一抖,快要完成的静字,就这么报废了,她面无表情的把练废了的字,扔到了火盆里。 跳动的火焰,像条火蛇一样,把东西吞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沈初瑶原本忐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沈南逸一进屋子,就看到沈初瑶紧绷的神色,沈南逸笑了笑,看着周围伺候的婢女,也没多说。 倒是沈初瑶问道:“大哥,我听说你在户部查账本,今日还顺利吗?” 听着沈初瑶别有深意的问话,沈南逸扯了扯嘴角:“今天很顺利,也没有什么难题” 闻言,沈初瑶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的计划没问题,容萱郡主就跑不了。 沈南逸也没和沈初瑶说太多,她知道的越少,对沈初瑶越安全。 这些危险,就让他承担吧。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百味斋的桂花糕” 沈南逸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到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也看出来,她大哥不想多说,就顺着沈南逸的话转移话题。 “多谢大哥,我很喜欢” 沈初瑶打开木盒,一股新鲜的桂花味弥漫在鼻翼间,现在是寒冬,也不知道百味斋到底是如何保存桂花,到现在还能吃到新鲜的桂花糕。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多半是沈初瑶说,沈南逸听着,看着时辰不早了,沈南逸叮嘱道。 “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离开了沈初瑶的院子。 沈初瑶心不在焉的吃着桂花糕,以往美味的糕点,在这个时候似乎失去了美味。 她放下手里的糕点,用帕子擦了擦手心。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郑嬷嬷瞧着沈初瑶眼底的疲色,也不敢打扰,屋子里只剩下沈初瑶一个人时,沈初瑶睁开清亮的眼眸,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喊道“去查一下长公主府今日发生的事” 沈初瑶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微响闪过。 她靠在软榻上,思索着今天的事情,她不知道大哥是否改变了之前的计划,抹去了她的参与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初瑶躺在软榻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沈夫人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太过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等到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沈初瑶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沈初瑶睁开眼睛,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简单的吃过早饭,郑嬷嬷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 “小姐,昨日夫人和二小姐回来时,脸色很是不好看,听夫人身边的丫鬟所言,夫人似乎被吓到了” 闻言,沈初瑶握着书本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神色很是担心:“可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郑嬷嬷急忙解释:“夫人没什么事,昨日夫人从长公主的宴会上回来,还来看了小姐,只是小姐昨日睡着了,夫人也就没让老奴叫醒你” 昨晚沈夫人来过,沈初瑶确实有些印象。 “昨日长公主的宴会上可发生了什么事?” 沈初瑶故作不知的问道。 郑嬷嬷朝外面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昨日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容萱郡主不见了,听说是被人劫持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容萱郡主在长公主的宴会上怎么可能被劫走,长公主府邸守卫森严,更加不可能有人能进入公主府” “小姐,长公主府确实守卫森严,只是那些刺客假扮成唱戏的人,当众劫走了容萱郡主,他们曾言,容萱郡主杀了他全家十九口人,他要找容萱郡主报仇” “他们劫持走容萱郡主后,九城兵马司也派人去找,只是一晚上都没找到容萱郡主,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那些刺客的踪迹, 而且,他们劫持走容萱郡主到了京城门口,那些人无法出京城,就用容萱郡主威胁,如果不给他们开城门就杀了容萱郡主,容萱郡主是皇室,他们不敢阻拦,就让这群刺客出城了” 郑嬷嬷很是感慨,他没接触过容萱郡主,也不知道容萱郡主是个怎么样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杀了对方十九口人,她仅有的几次见过容萱郡主,她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可是在后宅沉浮几十年,她见多了各种贵女,有的表面温柔,内里却极其残忍,所有她不会根据传言,表面去判断一个人如何。 沈初瑶听着郑嬷嬷的话,若有所思,他大哥心思可真够缜密,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只抓容萱郡主不伤其他人,这样不会把事情闹大,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再者说,容萱郡主是皇室之人,公然劫持皇室之人,让那些刺客说是和容萱郡主结仇,那么这刺客就是只为仇杀,不为造反,仇杀和造反两个字的区别,可是千差万别。 仇杀被抓住,也不过是死一人,若是造反,那可是牵连甚广,只要有人造反,那可是浮尸千里。 而且,在城门口容萱郡主被劫走,让百姓都看到,还是一夜都没找到,无论容萱郡主是否清白,都不重要了,她的名声已经没了。 对于三番两次想要害她的人,沈初瑶并不会手软。 不过,也不知道她大哥如何做到,还不让人怀疑。 此时京城里,关于容萱郡主的传言到处流传,皇家的八卦,可真是稀少,皇上的事,他们不敢议论,一个郡主,他们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再者说,今天早上容萱郡主在城门口被劫持,很多人都看到了,又不是他们凭空捏造的。 只一个早上容萱郡主被劫持,就被传的沸沸扬扬,这些沈南逸并没有插手,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再插手,反而坏事。 辰王府 辰王得知那些黑衣人劫持容萱已经离开京城了,气得直接砸掉他最喜欢的瓷器。 “真是废物,一个个的以前眼高于顶,不把本王的示好放在眼里,现在连个贼人都抓不到” 辰王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他倒不是对容萱这个女儿有多喜欢,只是容萱这个女儿对他很有用,这两年,经过她指点的事,莫名其妙办成了。 容萱这个时候不能有事。容萱个人虽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辰王觉得那些贼人不把他辰王放在眼里,虽说他辰王是个闲散王爷,可也是皇室之人,这些人就这么大着胆子劫走他的女儿,是没把辰王放到眼里,这自然让辰王不满。 辰王发泄了怒火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 “拿着本王的这块令牌,让重于去找人,一定要把容萱找到” 辰王的命令一下达,便有人去寻找容萱。 容萱郡主被劫走的事,如沈初瑶所料,并没有惊动皇上,皇上只是听了一下,就把这事交给九城兵马司,随后便开始处理政事,把容萱抛到脑后了. 被众人议论的容萱郡主,此时并不好过,她被扔在马上,腹部搁在马鞍上,胃里的食物都要吐出来了。 整个人晕的昏天黑地. 容萱自从重生以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不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她也是养尊处优,除了最后一年受了些苦. 别让她发现是谁劫持了她,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要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容萱眼神浮现出狠辣。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次的劫持,虽然是沈南逸动的手,却有槿王暗中帮助,否则,在守卫森严的长公主府邸,他们又如何能全身而退,还劫持走容萱郡主,更别提还逃出京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人终于停了下来,容萱郡主也终于能喘口气, 只是容萱郡主却没发现, 她现在受得罪,都是沈初瑶曾经受过的罪。 沈初瑶可很是记仇。 几个黑衣人把容萱郡主从马上扔了下来,就像随意扔麻袋一样,容萱郡主痛得面目狰狞. 她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开口道. “容萱郡主瞧着几人凶狠的样子,急忙求饶:”这位大哥,你们如果要钱的话,我有很多,只要你放了我” 容萱郡主急忙求饶,浑身吓得战战兢兢,她也是能屈能申的人,平日里高高在上,若是再对着这群匪徒高高在上,她是嫌死的不够快。 “我们不要钱” 容萱郡主心里咯噔一声,若是求财很好办,若是不求财,那就难办了。 容萱郡主思索片刻,急忙道 “你们若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容萱郡主脸色惨白,原本参加宴会穿的精致繁琐的裙子,此时也狼狈不堪。 为了自己能够逃出去,无论是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郡主,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容萱耳边炸开,她呆呆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人,认出了眼前之人.她不可思议道“怎么是你?” “郡主以为是谁?” 黑衣人淡漠的笑了。 容萱郡主瞪大了眼睛,双手握成拳头,涂满蔻丹的鲜红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她满心的愤怒:“你们这是做什么,本郡主之前和你们主子合作,也算是认识,你们现在把本郡主绑走,不怕得罪你们主子吗” “郡主,我想如今,你还没有搞明白,这就是主子给的命令” “不可能” 容萱郡主眼神满是愤怒。 “怎么不可能,你当初让我们绑走沈初瑶,可没说过,沈初瑶身后有厉害的高手,害我们折损了那么多手下,这些损失难道不该郡主赔偿吗,再者说,我们主子帮郡主了这么多忙,可主子交给郡主的事,郡主却没做到,我们主子就自己向郡主讨要利息了” 第242章 先皇没死 话音刚落,容萱郡主有一瞬的心虚。 ”我得需要一点时间,给皇上下药,不是容易的事,再者说,我也帮你们把你们的人送到了宫里” 容萱心里有数,丝毫不担心,对方想要趁着他们大周的皇上死了,大周内乱,对大周发动攻击。 即便皇上死了又如何,他们大不了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还可以把皇上的死趁机推到无双国身上。 上辈子,她父王趁着大周动乱,也想分一杯羹,没想到直接被槿王斩杀,这辈子,他们不做皇帝了,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他们当暗中的隐形帝王岂不是更好。 黑衣人眼眸微闪,随即他不屑的笑了:“给你时间,你说要多长时间,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做好,再给你一些时间,你也做不好,给皇上下药岂是那么容易的” 容萱郡主蹙着眉头:“你们相信我,只要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可以完成的” 一直以来容萱始终认为,她能重生就是上天庇佑,可是这几个月,她所做的事,越来越不顺。 黑衣人笑了,他缓缓开口道“郡主倒是说说,我们折损那么多人都无法完成的事,郡主又有何办法,总不能空口白牙吧,郡主总要说些什么让我们相信” 容萱郡主眼底闪过挣扎,这可都是她的底牌,若是把底牌说了,她该如何保命。 思索片刻,容萱郡主咬牙开口道:“我之前有过奇遇,遇到一位巫医,和他学了几招,会蛊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毒药下到皇帝身上,到时候iu也查不到我身上,而且这种蛊虫,只要和对面的人靠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蛊虫下到对方的茶水里” 她下的蛊虫自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期根本没有症状,半年后症状才会显现出来,即便有了症状,时间已经过去久,也查不出是谁做的。 只是这种蛊虫极难培养,五年才能培养一个,容萱郡主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蛊虫失败,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她可不会那么傻,给皇上下剧毒的药。 黑衣人摸着下巴思索,“听着似乎不错” 容萱郡主眼睛一亮。 接下来的话,却让容萱郡主大惊失色。 “不过,为了防止你耍心机,你吃下这枚毒药,这枚毒药每个月都会毒发,毒药发作时,生不如死,每个月我会派人来给你送解药“ 容萱郡主惊恐的看着黑衣人手里的药,坐在地上一直往后退,她不要吃毒药,一旦吃了毒药,她整个人生都被控制了。 “不,我要吃,我不要吃毒药” 容萱郡主眼眸充血,她嘶吼的盯着黑衣人手里的药。 若是吃了这些毒药,她和那些被毒药控制的死士,有什么区别,她这辈子就完了。 黑衣人见此淡漠的笑了:“郡主,你不想吃药,总得让我们看到你身上的价值吧,否则主子交给你的任务你没完成,也不吃药,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有价值,我知道一件事” 容萱郡主急忙开口,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盯着面前的人,大声道“不过,你们不能再给我吃毒药,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容萱郡主的眼神带着一种决绝。 他是谁? 黑衣人捕捉到了容萱郡主口中的信息。 黑衣人眯起了眼睛,“既然如此,你就说说你知道的秘密,看看这个秘密是否足够大” 容萱郡主抬眸看着黑衣人咬牙道,一字一句道:“先皇没死” “你说什么,先皇没死?大周的先皇?” 黑衣人跟着他家主子走南闯北多年,见过无数离奇的事情,却还是被容萱郡主说得话惊呆了。 他充满杀气的眼眸审视着容萱郡主,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容萱惨白的小脸变得严肃,一字一顿道,“大周的先皇,十五年前并没有死,而是假死” 瞧着容萱认真的神色,黑衣人终于有几分相信,容萱不是在胡编乱造了。 黑衣人神色变得骤然严肃\"你是怎么知道的,即便先皇没死,也不是你能知道的,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郡主怎么会知道,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也没看清楚黑衣人的动作,下一秒,他就站在了容萱的面前,掐住容萱郡主的脖子,眼神弥漫着杀气。 容萱感觉到肺部的空气在逐渐减少,她的脸色也变得通红,”我······我······说得真的“ 容萱郡主断断续续的把话说了出来。“不信,你自己去查” 就在容萱头晕眼花快要晕倒时,黑衣人松开了容萱的脖子,这一刻,她仿佛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她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容萱郡主忌惮的看着黑衣人,眼神充满了恐惧,死亡的窒息,仿佛把她送回了前世。 “既然你说先皇没死,那我问你,先皇在哪,为什么要假死” 黑衣人眯着眼睛问道。 容萱摸着被掐的发青的脖子摇摇头“我只知道先皇没死,他并不在大周,似乎是在别的国家,至于先皇为什么假死,我并不知道” 容萱前世死得早,只是在临死前,听丫鬟议论先皇没死,至于先皇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她重生后,就在寻找先皇的消息。 杀死先皇,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她也不知道先皇的出现会不会对她父王的大业有没有影响,她只是不想出现自己掌控以外的事情。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先皇的存在对她有没有影响,不管有没有影响,都得先把先皇给找到。 想到这里,容萱对于把先皇的消息告诉别人也没有那么排斥了,有这些人帮忙找先皇,找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更何况,皇上也未必想让先皇活在世上,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又怎么会允许有另一个人来分割自己的权力。 “大哥,先皇没死,也不关我们的事啊,说不定先皇是皇帝做腻了,这才传位给皇上,自己游山玩水去了,这算是什么秘密,再者说,先皇还活着,他难不成还能重新做皇上吗” 另一个瘦高的黑衣人不屑的瞥了容萱一眼,对容萱说出的这个秘密,嗤之以鼻。 黑衣人思忖片刻,目光盯着瘦高个子的黑衣人,开口道:“你说得有道理,先皇即便还活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者说,我们的目标也不是先皇,实在不必在先皇身上浪费时间” 听着黑衣人的话,容萱郡主没想到,先皇没死这个秘密都没有打动他们。 情急之下,她大声道:”先皇才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他这次回来,还要当皇上“ “你在说什么” 这下黑衣人皱起了眉:“你可知道,先皇当年死的时候,五十多岁,十几年过去了,先皇现在都七十岁了,若是先皇当年想要做皇帝何必退位呢,直接在皇位上坐到死就行了” “先皇也想在皇位上一直到驾崩,只是他当年生病了,奄奄一息,这才不得已假死,去寻找能治疗自己的神医” 其实容萱郡主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当年的先皇确实假死,瞒过了所有人,后来先皇回来,也确实是为了皇位,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容萱就不知道了,毕竟她前世也快死了,只隐约听到先皇没死,还是这世她重生后,才让人隐秘的调查当年先皇的事,也只查到了这么一点。 “我们暂时先相信你一次,若是是发现你骗我们,当心你的小命,我们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两次” 容萱垂下眼眸,低垂着眉眼,柔弱的说道:“我的命都在你们手上,又怎么敢骗你们” “最好如此,不过······” 黑衣人盯着容萱的脸,容萱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瞬间后背毛骨悚然。 “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苦涩的药丸便落入了她口中,容萱想张口吐出来,便被人捏着两腮帮子,黑色的药丸就这么咽了下去。 “你们不讲信用,我已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们了,你们居然还给我吃毒药” 容萱愤怒的指着他们怒斥道。 “信用?郡主和我们这些劫匪讲信用,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黑衣人嗤笑一声。 容萱郡主刚要说话,黑衣人一个手刀下去,容萱就晕了过去。 “把她送到这里最近的县衙,县衙的人会把她送回京城的” 得罪了人,还想这么安稳的活着,怎么可能? 随后,便有一个黑衣人拎着容萱施展轻功,朝最近的城镇走去。 解决好了容萱,黑衣人急忙返回京城。 快到京城时,黑衣人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容颜赫然就是暗一。 暗一入城后,施展轻功,直接朝槿王府跑去。 此时的槿王正站在池塘边喂鱼,很是闲情雅致,像个富贵闲人,听到脚步声,槿王把手里最后的鱼食丢入池塘,从护卫手里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看向暗一,声音清淡温润“如何了?” “王爷,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从容萱郡主口中套出来不少东西,而且属下把容萱郡主丢在了远离京城六百多里地的一个县衙” 这样容萱郡主即便回来,也没了名声,这都是根据容萱对沈初瑶做的事,重新加到了容萱郡主的身上。 槿王神色淡淡,转身坐在了亭子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说说吧” 暗一呼吸有些急促,想到从容萱郡主口中得到的消息,他整个人呼吸急促:“王爷,容萱郡主说先皇没死” “嘭!” 槿王手里的茶杯落到地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暗一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王爷如此失态。 “到底怎么回事?” 槿王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凛冽。 “王爷,属下从容萱郡主嘴里套出来,容萱郡主的确和无双国的人合作,准备给皇上下毒,还有就是容萱郡主提到先皇没死,是假死脱身,似乎在别的国家” 听到暗一的话,槿王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刚才失态的不是槿王。 “既然先皇没死,那就去调查一番,我们在其他国家的钉子都动一下,务必要查出先皇的下落“ 槿王眼神冰冷,冷冷的下着命令。 他这一身毒素,拜谁所赐,他记得一清二楚。 ······ 沈初瑶的腿养了一个多月,不用别人扶着也能走路了,沈初瑶很是高兴。 天气愈发的冷,即便是大户人家,也不想出门,所以在冬天基本上没什么需要参加的宴会。 而被劫走的容萱郡主终于一个月后,风尘仆仆的被云陵县的衙役护送回来,虽然一行人很是低调,还是被人看到了。 原本容萱郡主被劫走的消息,在京城传了几天,就被别的事情压了下来,容萱都快被人遗忘了。 只是今天容萱郡主回城,又‘恰巧’被人看到,一瞬间,容萱郡主被人劫走一个多月,现在才回来,在京城中飞快流传。 沈初瑶也知道这事,自然是沈南逸好心来告诉她的。 “这次容萱郡主失了名声,够她焦头烂额的,她也没时间来暗地里来找你的麻烦。” ”而且容萱郡主被人下了毒药,被人牵制住,以后她也没功夫来找你的麻烦,怕是想着该如何解毒” 当然这些都是沈南逸从槿王那里知道的,至于容萱郡主还活着,没有杀她,是因为容萱郡主这人有些奇怪,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有些事情就连槿王的人都没查出来,容萱郡主却知道。 留着容萱郡主还有用处。 “容萱郡主被人下毒了” 沈初瑶有些惊讶。 沈南逸点点头:“你只要知道,她以后不能再对你造成伤害了” “多谢大哥” 沈初瑶很高兴,能解决容萱郡主这个大麻烦。 “大哥,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沈沁然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听到沈沁然的声音,沈南逸要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他蹙着眉头,看着不经通报进来的沈沁然,厉声训斥:“沈沁然,你怎么学的规矩,不经过通报就直接进来,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第243章 训斥沈沁然 听到沈南逸的话,沈沁然显然被吓了一跳,眼眶微红,圆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你,就像是小白兔一样。 沈南逸无奈的抚着额头,他方才那么严厉,也是担心沈沁然听到他们的谈话,沈沁然心思单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都快嫁人了,性子再掰,也掰不过来,最好就是不让沈沁然知道。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沈沁然眼里闪过愧疚,小心的看着沈南逸。 “请少爷恕罪,奴才刚才肚子痛,去如厕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二小姐就进来了” 沈南逸的贴身小厮急忙赶来,跪在地上谢罪。 他原本肚子痛,就去了茅厕一会,解决完生理问题,就急忙回来,没想到却看到少爷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这一刻小厮连怎么死都想好了。 他们家公子,平时看着很是温和,实则最是冷情,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宽松,从来没有无故打骂,沈南逸每天的事也很少,除了睡觉时间,白天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给沈南逸做事,剩余三分之二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前提是不能犯错。 沈大少爷这里可是顶好的去处,不仅活轻松,月银还多,沈府的下人都想来大少爷处,只是今日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少爷不会把他赶走吧。 沈南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下去” 沈南逸也不想当着两个妹妹的面处置下人,只叫小厮下去。 说完,便看向沈沁然,也没叫她坐下,训斥道:“沈沁然,你不是三岁孩童,你都快要嫁人了,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沈南逸本不想训斥她,只是沈沁然太过莽撞懵懂,若是嫁人了,在夫家很容易惹人厌烦。 他教训沈沁然,总比沈沁然在夫家惹人厌恶好。 听到沈南逸的话,沈沁然很是心虚,她收到了商序派人送来的小礼物,一时高兴,就想和自己的大哥和姐姐分享,没想到忘记让人通报,闯了进来。 “大哥,沁然许是知错了,你就别训斥她了” 沈初瑶温声说道。 在她看来,沈沁然犯的错可大可小,归根结底还是太过随意了,在沈家顶多训斥两句。 但是在夫家,做为当家主母,如此不稳重,确实容易被讨厌,即便沈沁然和商序恩爱有加,对方也是需要些空间的,像沈沁然这样随意闯入的次数多了,也会消耗感情,感情也是需要双方维护的。 听着沈初瑶的求情,沈南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沈沁然:“沁然要是懂点事,我也就不必训斥她了” “大哥,趁着距离成亲还有一段时日,找个嬷嬷再给沁然教教规矩吧,未来的路就看沁然的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总不能大哥替沁然去过日子吧” 沈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南逸。 她虽然也疼爱沈沁然,却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也无法多干涉,有些道理,无论听多少遍,都没有真实得来的教训更加印象深刻。 沈沁然确实有些单纯和天真,能帮一把,尽量帮一把。 “你说得也对”沈南逸也恢复了平静,不再为沈沁然生气:“明天我给娘说一下,给你找个嬷嬷,这段日子学学规矩” 听到沈南逸也如此说,沈沁然懊恼的垂下头,她最不想学的就是就是规矩。 只是面对着严肃的沈南逸,她也只好老实的屈服了,她也知道大哥是为自己好。 “行了,没事就下去吧” 沈南逸挥了挥手。 沈沁然行了一礼,小声的说:“大哥,我这就离开” 平常沈南逸心情好的时候,沈沁然才敢上前撒娇,若是沈南逸一发火,她恨不得离沈南逸远远的。 今日也是太过高兴,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忘记了规矩。 ······ 沈沁然垂头丧气的从屋子里出来,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的贴身婢女就拿着一封信兴奋的过来。 “小姐,这是商大人给您送来的信” 沈沁然的贴身丫鬟,手里拿着一封信,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衣服,高兴的跑了进来。 沈沁然眼神闪过一抹羞涩,她故作平静的接丫鬟手上的信。 “小姐,商大人真是把你放到了心上,昨日还给您送来了礼物,今日就给你写信了” 婢女小绿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以后是跟着沈沁然嫁出去的,只有沈沁然好,他们这些丫鬟才能好。 沈沁然脸颊绯红,眉目流转暗含几分春色,瞪了小绿一眼,却没甚火气“别胡说,商大人许是有事找我” 虽是这么说,沈沁然心里却很是甜蜜,她也觉得这是商序在乎她的表现。 捧着手里的信,一股淡淡的松烟墨弥漫在鼻翼间。 沈沁然脸颊愈发通红。 “小姐,你赶紧瞧瞧商大人给你的信里写了什么” 小绿催促着沈沁然。 她和二小姐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二小姐的心思,许是已经对商大人上心了。 沈沁然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明天是爹爹的生辰,商大人要来给爹爹贺寿” “这不是好事吗” 小绿不明所以,这说明商大人重视他们家小姐。 “可是,她说明天希望能和我见一面” 沈沁然扣着手指,很是纠结:”我们还没有成亲,私底下见面是不是不太好” “小姐,商大人和你在咱们府邸和您见面,正是出于尊重,再者说他和小姐在咱们府见面,老爷夫人肯定知道,这也不算私自见面” 听着小绿劝解的话,沈沁然这才舒了口气,她虽然这也想和商序见面,但是她也担心会影响名声。 心月送了信后,就回到了商家,她此时面如冰霜,整个人散发着商人勿近的气势。 心月施展轻功回到了商家。 她来到商序的书房前,商序的小厮莫玉,看到心月的身影,高兴的说道:“心月姑娘你回来了” 面对着莫玉的热情,水心并没有过多回应,她淡漠的点了下头,目光落在书房的门上,眼神多了一抹热切。 “公子在书房吗?” “在书房,我这就去向公子通报” 心月能和他说话,莫玉很是高兴,即便心玉和他说话,是为了公子,他也乐呵呵的。 莫玉进去通禀后,高兴的对心月说:“公子让你进去” 心月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朝书房走去,在看到书桌边坐着的风光霁月的商序时,眼神闪过一抹柔情,在商序看向她时,急忙低下头。 商序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温润如玉,“如何了?” 清淡的声音在心月耳边响起。 心月瞬间回过神,她低下头开口道:“属下已经把信送去了” 商序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写着字,心月低下头,不敢让商序看到自己的神色,她怕她控制不住眼底的情谊,她知道一旦商序知道自己对她的情谊便会让她离开。 之前的一个侍女就是对商序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才被赶走。 心月站在一旁,商序也没说话,片刻后,心月忍不住开口:“属下见沈二小姐收到主子的信很是高兴” 商序神色淡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心月暗自思索,难道他们公子并没有多喜欢沈沁然,只是为了成亲? “下去吧,我还有事交代给你,明天你扮作侍女,我和沈沁然见面的时候,你去沈家找找,有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是” 商序画完最后一笔,他把完成的画像递给心月。 “你看下这个” 心月接过画像,看着上面画着的东西,是一幅女子的画像,这女子大约三十多岁,并不是多美丽,五官清秀,面容慈和。 只是一幅很普通的画像,要说不普通的,就是商序的画技很是传神。 “这幅画像你可记住了?” 心月点点头,恭敬道:“属下记住了” “记住便好,你明日就按照我说的做” 商序叮嘱道。 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开口道:“明日务必要把画像偷出来” ”是,主子“ 心月抬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商序那双散发着寒意的眼眸,心月心神一寒,急忙低下头,不过她的心里有着隐秘的窃喜,他们公子对外人温和,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外表温和内心冷漠。 她是极少知道公子真正性格的人。也是极少知道公子身份的人。 ······ 沈父寿宴这天,并没有大办,只是办了一个家宴,沈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 沈南逸带着礼物也来拜见沈父。 沈父瞧着自己的风神俊朗的未来女婿,满意的点点头,商序虽然官职不高,目前只是个五品官,但是却是天子近臣,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沈父瞧着满意,也就和商序聊了起来,在发现商序所知甚广,很是高兴,不停的赞叹,沈父一高兴,再加上商序就快成为自己人了,直接拉着商序喝酒。 商序也推辞不过,就陪着沈父喝了些酒。 沈初瑶观察着商序,发现不仅沈父十分喜欢他,就是沈南逸一向内敛的人,都忍不住表达了对商序的喜爱。 萧府 一座偏僻的后院,桑宁面色消瘦,再也没有往日的光鲜亮丽,眼神多了几分麻木和阴狠。 “该吃饭了” 一个嬷嬷不屑的看着她,把饭菜随意放在地上。 真是晦气,派来伺候这个人,一点油水都没有,本来她还想着,桑宁再怎么说也是生下了萧将军的长子,即便不是嫡出,那也差不了多少,谁能料到,这个桑宁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将军,把她放到后院这个偏僻的院子,自生自灭。 桑宁僵硬的转过脖子,一双漆黑发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嬷嬷,凹陷的脸颊衬托的眼睛很大,凹陷的眼眶就像是骷髅一样吓人。 老嬷嬷被桑宁这样的眼神吓得连连往后退,这桑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居然有这么可怕的眼神,这个桑宁还真是邪门的很。 老嬷嬷有些害怕,但是面对着之前任自己欺凌的桑宁,也不想露出下风。 “你看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将军夫人吗,不对,你都没有当过将军夫人,充其量是个妾,不过是一个妾,还真把自己当成菜了,若不是当年将军失忆,你能搭上将军,你也配?” 老嬷嬷冷哼一声,桑宁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老嬷嬷。 “真是晦气” 老嬷嬷咒骂一声,便赶紧离开了房间,等到老嬷嬷离开屋子。 桑宁这才慢慢的走在食物旁边,她的眼神盯着放在地上的饭菜,一碟豆腐,一盘青菜,一碗糙米。 没想到萧景居然如此对她,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慢慢的把饭菜端到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眼神满是恨意,她早晚有一天要出来。 老嬷嬷送完了饭菜,走出房间后,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了,不是去给里面这位送饭吗,怎么这副表情” 另一位看守这个院落的连嬷嬷,疑惑的问道。 老嬷嬷瞥了屋子里一眼,狠狠的啐了一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给我脸色” 老嬷嬷很是不屑。 “你也少说两句,对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必磋磨,也不必过分客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那人有没有造化” 连嬷嬷叹了口气,对身边这个嬷嬷看菜下碟,很是看不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俩人也活了几十年,她们见到的还少吗? “她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造化” 老嬷嬷很是不屑。 连嬷嬷瞥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你忘了,她生了将军的第一个儿子,若是以后她凭借儿子翻身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话,老嬷嬷一窒,此时的她也想到了桑宁还有一个孩子。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孩子,能不能养大还难说呢” 老婆婆强词夺理的说道,心里却有一股后怕,她也担心若是桑宁真的有一天母凭子贵,该怎么办。 连嬷嬷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再多说。 第244章 商序相约 “沁然,你带着商序去咱们府邸转转吧,咱们府的几株梅花开的挺好。” 沈夫人逗趣的瞧着沈沁然,沈沁然红着脸,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商序反而并不扭捏,温和一笑:“那就有劳二小姐了” 沈沁然低着头,不时的看一眼身边的商序,那俊美的容颜不时的引得她心神荡漾。 她小声道“应该的” 沈沁然带着商序离开了房间,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男的长身玉立,女的娇俏可爱,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的眼光很好,为沁然挑选的夫君真是不错。 沈沁然带着商序在沈家慢慢的转悠,两人来到了梅园,这里种着一大片梅花,和沈夫人所说的种了几棵梅花完全不同,一大片梅花盛开,在一片枯黄的冬天,反而成为一抹靓丽的景致。 商序温和的看向沈沁然:“沈小姐,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沈沁然点点头,两人坐在亭子里,丫鬟在亭子外面,保持一段距离,不会让人听到他们的话。 也不让俩人单独相处,虽是未婚夫妻,却也不能在婚前单独相处。 “多谢二小姐,这一路你也辛苦了” 商序很是客气。 “不碍事的” 沈沁然急忙摆摆手,想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憋出了几个字。 商序温和的笑了,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随即转移话题,聊了些其他话题。 沈沁然和商序说得很投机,沈沁然只觉得她的想法,商序都能懂,她只觉得她找到了心意相通的夫君。 在说到扬州时,商序不着痕迹的问道:“扬州富庶,我听说你外祖家就在扬州” 沈沁然点点头,兴奋的和商序分享,之前她还紧张,经过和商序的交谈,沈沁然不仅不紧张,而且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商序。 “我外祖家确实在扬州,我小时候跟着母亲去过外祖家” “扬州,我八年前也去过,只可惜路过一座山时遇到了劫匪” 商序一声叹息:“好在留下了一条命” “劫匪?” 听到这话,沈沁然想到了什么:“你遇到的劫匪是不是扬州的那座山,叫什么青龙山” 商序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 闻言,沈沁然小脸满是气愤:“这个地名,我怎么可能忘记,八年前我娘去外租家,回来时就遇到了劫匪,好在我外祖给我娘一队武功高强的护卫,这才活了下来” 商序喝了口茶,温和道:“实在是幸运,我们遇到的许是同一个劫匪,我当时和娘去扬州寻亲,遇到那群劫匪,那群土匪,无恶不做,杀了无数的人,就连旁边的一个镖局都杀了,镖局押送的东西都被劫匪抢走了” 沈沁然一脸唏嘘,附和着商序的话:“谁说不是呢,我和娘也遇到了被截杀的镖局,我娘救下了他们领队的儿子,他们领队的当时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娘,希望我娘善待他们的儿子” 沈沁然当时被保护的很好,没看到劫匪杀人,直到劫匪被赶走,她才看到满地的血迹。 想到当娘的事,沈沁然也是一阵后怕。 “沈夫人大善,救了一条人命,按照时间来算想必那位被救的人,如今怕是七八岁了” 沈沁然单纯的笑了,不好意思道:“我娘也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人,至于你说得那个小孩子,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一切都是我娘在处理” 话音刚落,沈沁然一阵懊恼,她怎么说这话呢,不就是代表她没有善心,对那个救回来的孩子不管不问吗? 其实,也是沈沁然想多了,太过多心。 “二小姐太过妄自菲薄,能救人也算是大善之举,更别说还给了那个婴孩一条生路” 商序的眼神闪过什么,思绪复杂。 “商大人,你怎么了” 商序一瞬间变化的情绪沈沁然感知到了,她疑惑的问道,生怕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沈沁然虽然单纯,但是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好,所以方才商序的情绪变化,她自然察觉到了。 商序温和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见商序不欲多说,沈沁然难得聪明的没问。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的朝这边赶来,商序看到脚步匆忙的丫鬟,眼眸微眯。 丫鬟神色着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二小姐,府里来了窃贼,夫人担心你,这才让奴婢过来瞧瞧,二小姐若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吧” “咱们府里怎么来窃贼了” 沈沁然起身,圆溜溜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担忧。 商序安慰道:“别担心,那个盗贼许是已经被抓住了” 有了商序的安慰,沈沁然稍微放下了心,她看向婢女问道:“那个盗贼现在有没有抓住” “奴婢过来的时候,盗贼还没有抓住” 至于现在有没有抓住,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依着她来看,那个盗贼怕是早已逃脱了。 “母亲怎么样了” 沈沁然这时想到了沈夫人,沈夫人是沈家主母,若是窃贼进了后院,她母亲会不会受伤? “夫人受到了惊吓” 沈沁然听到这话,就要去看沈夫人。 刚走没几步,沈沁然想到了商序:“商大人,我要去看我母亲,失陪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让小厮带着你在沈家转转,若是想要离开,我这就让下人带你离开” 沈沁然往日的单纯,似乎这一刻有了什么变化。 自然没有在沈家多停留我,沈沁然离开后,商旭也离开了, 萧府 萧景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每天除了公务,再没有别的事情。 萧老夫人很是心疼,她让下人炖好补品,亲自带着补品去书房看萧景 “景儿呢?” “回夫人,少爷在书房处理公务” 萧夫人皱着眉头,“天天处理公务,他都这样多少天了?也不知道休息一下,免得把身体累垮” “少爷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书墨也很担心萧景。 他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少爷所经历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最后竟然中了那个女人的奸计,对他们家少爷痛失所爱,再也无法挽回。 “夫人,您进去吧” 按照规矩,想要进书房必须经过通报 少爷同意后才能进去。 即便是萧夫人也得经过通报,只是看着萧景这样的情况,书墨也很担心,担心萧景再这么下去就倒下了,也就破例让萧夫人直接进去。 萧夫人端着补汤进去,看着正在处理公务的萧景,满脸心疼。 以往合身的衣服此刻,此刻穿在萧景的身上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萧景正在处理公务,听到开门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他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是吩咐你们没有事情,不允许进来吗” “景儿” 萧夫人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听到萧夫人的声音,萧景这才抬起头看向萧夫人。 “母亲,你怎么来了” 萧老夫人看到萧景憔悴的容颜,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满脸心疼。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成了这个样子,景儿,你这么折磨自己,娘心疼啊,你是在折磨娘啊” “母亲,你说什么的?儿子哪里有折磨自己?我每天吃好睡好,怎么能折磨自己?如今是朝廷上的事情有些多,所以才有些憔悴” 萧夫人放下汤骨,走到萧景面前,打量着萧景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你就别骗为娘了,自从你恢复记忆想起了沈楚初瑶,你就没日没夜的折磨自己,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听到这话,萧景顿时沉默了,她和沈春阳走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该怪谁。 怪沈初瑶狠心吗?可是当初他对沈初瑶做的事,足以磨掉沈初瑶对他的感情。 怪他自己吗?他当时失忆了,并不知道和沈初瑶的曾经。 就算如此,他还是为了桑宁对沈初瑶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他更应该怪的是桑宁这个恶毒的女人,毁掉了他一生的幸福。 “景儿,听娘的,你就放过自己,你和沈初瑶终归是有缘无份,你把桑宁赶到后院自生自灭,娘不说什么,这个贱人敢算计你,若不是念着她生了我萧家的长孙,我定要把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母亲” 萧景抬起眼眸,正好对上了萧夫人的眼睛。 萧夫人顿时捂着嘴巴痛哭流涕。 萧瑾的那双眼眸里充满了悔恨与痛苦。 早知如此,就算是萧景跪死在她面前,他也不能答应和沈家的婚事,她的儿子太过用情,终究是伤己。 萧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情恢复了平静,“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沈初瑶她也不会知道,你既然后悔了,就把她给追回来呀,再重新把她娶回来” “可是我之前那么伤害沈初瑶,她怕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萧景平时做事雷厉风行,很是果断,只是现在一遇到沈初瑶的事情就犹豫不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她还对你有感情,你使出浑身的解数,努力把她娶回来,若是最后失败了,那也无妨,最起码你没有什么遗憾,像你这样天天沉浸在公务中,逃避现实有什么意义吗?” 萧夫人的话振而发聩。 听到萧夫人的话,萧景眼眸像是有一道光滑过,他想到了什么。 “母亲,您说的对,虽然我和沈初瑶和离了,可我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我相信沈初瑶最终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会重新把她娶回来的” 萧夫人心里却没有这么乐观,不过为了能让萧景尽快恢复,萧夫人也赞同道。 “景儿说的对,你就算是想重新娶沈初瑶,你也得把身体养好吧,这是娘给你炖的补汤,你好好喝着,这几天,娘给你请个大夫,给你开点补药,好好补补身子” 萧景没有拒绝,端起萧夫人准备的补汤,很快就喝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景忽然想到了什么“娘,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今天是十一月月初二” “十一月初二” 萧景立刻起身“娘,我忽然想到今天是沈大人的生辰” 萧夫人看到萧景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萧景若是去沈府,怕是会被赶出来。 萧夫人心疼儿子,自然不愿意萧景过去,她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沈大人的生辰,你派人送礼物过去就可以了,你自己不用过去,毕竟你现在和沈初瑶已经和离了,你若是去了,沈家人也不会太高兴,人家过生辰也没必要弄得不愉快” 萧夫人劝说道。 这话着实有点扎心,萧景无奈地笑了母亲,原是我对不住沈初瑶,即便沈伯父把我赶出来也是应该的,沈伯父打我,我也该受着。 萧夫人被萧景气得说不出话。 “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夫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只要萧景能重新恢复正常,他愿意上门被人羞辱,那就被人羞辱吧。 萧景温和的冲着萧笑了笑。 处理完公务后,萧景就带着贺礼朝沈家去。 看着熟悉的沈家府邸,萧景有些胆怯。 这个府邸他小时候进去很多次,每次去沈家,沈老爷和夫人都是高兴的迎接他。 他做了很多对不起沈初瑶的事,沈家夫妇怕是早就恨透了他, 如今他再去沈家,怕是会被赶出来。 想到之前和沈初瑶相处的画面,萧景只觉得物是人非。 少爷,我们进去吗? 书墨在身后问道,他不明白萧景已经站在门口站了半天,来往的宾客都看着萧景。 书墨还是第一次被当成猴子围观。 “再等一会儿吧,等到沈大人的生辰宴结束,我们再进去” 别到时候惹得沈大人生气了,他更没有机会挽回沈初瑶。 萧景就这么站在沈家门口,沈家的下人看着萧景在门口也不进来,很是忐忑,想着要不要禀告老爷,只是萧景在门口没进来,他们决定还是不告诉老爷。 这时,沈家门口一阵异动。 萧景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前方有一个黑衣人,后面一群沈家的护卫,在追着那个黑衣人。 第245章 沈家的窃贼 沈初瑶在看书时,听到了沈夫人被盗贼惊到了,就去沈夫人所在的院子看望。 沈初瑶到的时候,整个院子比往日多了几分吵闹。 院子里的丫鬟,不时的进出,看到沈初瑶的那一刻急忙上前行礼。 “见过大小姐” 沈初瑶微微颔首:“母亲如何?” “夫人受到了一点惊吓,如今青瓷在陪着夫人” 听到这话,沈初瑶蹙起眉头,她虽然知道青瓷是别人派来的,却也没打算打草惊蛇,若是把青瓷赶走,对方再派一个人到他们身边,那他们就很被动了。 还不如把青瓷这个已经知道的奸细放到身边,只是如今沈家来了窃贼,让沈初瑶意识到,青瓷不能再放到沈夫人身边,若是哪天青瓷对沈夫人下手,就来不及了。 沈夫人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有未退的苍白,青瓷和翠儿正在沈夫人身边陪着,沈沁然坐在沈夫人身边,握着沈夫人的手,不时的说着什么来逗她开心。 沈初瑶打量了一下沈夫人,确定沈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这才放下心。 “姐姐,你来了” 沈沁然看到了沈初瑶,率先出声打了个招呼。 沈初瑶点点头,视线落在沈夫人身上,沈夫人听到声音,这才回神。 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初瑶,你腿伤还没有好,还不赶紧回去歇着” “不碍事的,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 “话虽如此,还是要好好养着,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沈初瑶淡淡一笑:“女儿知道了” 也不欲争辩,随即转移话题:“母亲,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知道再问一次,会引起沈夫人不好的回忆,沈初瑶还是想再问一遍,他们沈家虽说不是一品大员,却也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住的地方,都是权贵阶层,一般的小偷小摸根本进不来。 可今日,却有人来他们沈家行窃,定然不是为了金银珠宝,若是为了金银珠宝,去富商家随便偷点什么,都比来沈家强,一般的小偷根本就不想惹到官家人。 那么今天来的这个窃贼,定然是为了别的东西。 沈夫人想到刚才的画面,也是脸色,谁都没想到,沈家居然会进窃贼。 沈夫人揉了揉额头,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一开始被吓到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还是青瓷发现的” 听到这话,沈初瑶眉眼上扬,她看了一眼青瓷,青瓷低垂着眉眼:“这是沈家祖宗保佑,才让奴婢察觉到窃贼,奴婢不敢居功” 青瓷如此说,沈夫人很是满意。 “你的功劳我也不会忘记” “多谢夫人” 青瓷行了一礼,沈夫人都如此说了,青瓷若是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青瓷能混到沈夫人身边,显然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沈夫人不再关注青瓷,瞧着沈初瑶解释道:“咱们一起吃过饭后,我看了会账本,有些疲惫,就想回去歇息一会,没想到刚到院子里,青瓷就小声告诉我,屋子里有贼人,我当时直接从院子里退了出来,让人封锁院子,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还是被窃贼跑了” 自从沈夫人掌管后院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听到沈夫人的话,沈初瑶看向青瓷,若有所思道:“这次多亏了青瓷,母亲可要好好奖励青瓷” “这是自然”沈夫人看了一眼青瓷,很是满意:“我有一个新开的铺子,正好缺一个账房,你识字又会算账,就去那里吧,若是你做的好,本夫人就把掌柜的位置让你做” 沈初瑶眼眸微闪,看起来沈夫人确实很喜欢青瓷,不过,这样也好,由沈夫人出手把青瓷调离这里,才不惹青瓷怀疑。 青瓷闻言,急忙跪下,“夫人,你是不要奴婢了吗,奴婢若是有什么错,奴婢会好好改正的” 沈夫人轻叹一声:“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么多个奴婢,你最得我心,我也是最为看重你,让你去铺子里是为你好,等你在铺子里站稳脚跟,我就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一个婢女,最好的前程是找个管事的嫁了,生下的孩子还是奴籍,若是青瓷不再是奴籍了,她的孩子,以后也能考科举了,人生也有了希望。 这是沈夫人经过深思熟虑的,青瓷在她身边的几个月,虽然伺候时间短,却是最得她心的。 “夫人,我······” 青瓷抬起眼眸,看向沈夫人,眼眸中闪着泪花,一脸不舍,眼看青瓷还要拒绝,沈初瑶开口道:“这样吧,你先去铺子里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还是不喜欢在铺子里,那就重新回到母亲身边” 沈初瑶说完,看向身边的沈夫人,询问:“母亲觉得如何?” “甚好” 沈夫人点点头:“初瑶说得没错,你先去铺子里呆一段日子,若是实在不喜欢,再回来” 既然沈夫人都这么说了,青瓷再拒绝,反倒显得可疑。 “夫人,奴婢听您的” 沈初瑶不动声色,解决了青瓷的去处。 青瓷这么想呆在沈夫人身边,那沈夫人身上,定然是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 她现在把青瓷调离沈夫人身边,那青瓷的幕后之人定然会想办法运作。 “对了,母亲,您这里有没有丢东西,那个窃贼要找的是什么?” 沈夫人思忖片刻,捏了捏眉心:“东西倒是没丢” “夫人,似乎少了一幅画” 一旁的婢女开口道。 “什么画?” 沈夫人很是疑惑,她不爱画作,也没收集过什么名画,怎么可能丢了画。 瘦小的丫鬟,也就是翠儿,认真的回禀道:“夫人,是一幅旧的画作,里面画的是一个女子,是七年前,夫人从扬州回来,遇到劫匪,救了一个镖局的首领,那首领为了报答夫人,就把他们仅有的东西给了夫人,当时夫人没有看,奴婢回来后,检查过,那个箱子里有一幅画,这些物品都是奴婢一直在管理,所以奴婢记得很清楚” 听着翠儿这么说,沈夫人也想起来,七年前她确实救过一孩子,那对夫妻很块就烟气了,他们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沈夫人,沈夫人原本也不想要,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就收了下来,那个孩子也被她安置好了。 那幅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沈夫人眼眸眯了起来。 沈初瑶也和沈夫人想的一样,这些贼人不为钱财,却是为了一幅画,难不成画有什么问题,看来要调查一下七年前发生的事了,若不查清楚,沈初瑶总觉得不安心。 从沈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沈初瑶就遇到了沈南逸,沈南逸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急忙和上司告了假,就回来了。 瞧着沈南逸着急的样子,沈初瑶就开口道:“大哥,你不用着急,母亲没事” 沈南逸松了口气,看向沈初瑶:“你刚从母亲那里回来?母亲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小厮大致讲了一遍,具体的还没有细问” “事情是这样的······” 沈初瑶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在听到沈初瑶说,沈母房间里的画被盗走了,沈南逸眼眸闪过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去看母亲” 沈初瑶点头,目送着沈南逸离开,刚准备离开,这才想到,她有事要找她大哥,怎么就忘记了,她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还是大哥出来后,自己去找他吧。 ······ 另一边 沈沁然走后,商序也离开了沈家,坐上马车后,商序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失,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也不知道心月有没有得手。 商序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事,平心而论,他不喜欢沈沁然,也不喜欢任何一个人,只是沈沁然天真单纯,便于掌控,反正都要娶妻,若是沈沁然安分,他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不会再有其他人,会让她一辈子顺遂。 心月带着画像,身后还有沈家的追兵,心月不敢回商家,担心暴露大人。 心月带着那群追兵,绕了许久,直到到了京城外,才甩开这群人,心月也因此耗尽了力气。 好不容易甩开那群人,心月松了口气,她急忙朝京城回,想要把东西交给商序。 商序已经提前回到了府邸,他站在窗户前,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 “大人,这是老夫人让下人煮的补汤,听说您回来了,就让奴才端给您” 莫玉端着一盅补汤,推门进来。 听到莫玉的话,商序淡漠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温暖。 莫玉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芬香散发出来,商序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拿起白玉的汤勺,慢慢的喝了起来,温暖的液体流入胃中。 商序的额头冒出了些汗水。 “老夫人,今天怎么样?” “老夫人早上起来喝了一碗粥,吃了五个蒸饺,中午胃口不是太少,只吃了少许饭菜” 莫玉说完,急忙低下头,他们大人最是孝顺,一听到老夫人胃口不好,怕是要着急。 商序放下手里的勺子,蹙起眉头:“可有让大夫看过” “大夫说夫人脾胃虚弱,只能吃容易克化的食物” “我去瞧瞧母亲” 商序放心不下,就要朝老夫人的房间走去,刚要离开,就听到一阵声响。 商序抬头望去,只见心月满身鲜血,浑身狼狈的倒在了门口。 “心月,你怎么样了” 莫玉看到心月的样子,急忙上前。 商序面色严肃,上下打量着心月,声音冷静沉着:“莫玉,去请大夫” 原本要去瞧老夫人,此时心月绊住脚步,心月伤的很重,整个人的心脉都要被震碎了。 心月醒来时,看到坐在一边看书的商序,眼眸满是柔情,在商序的视线看过来时,心月的视线转而恢复了平静。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属下从沈家偷取了这幅画像,已经把沈家的人甩掉了,只是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他把我打伤,还抢走了画像” 心月说着怒极攻心,,一口血又吐了出来,她自从跟着商序,出任务时,从来没有失手,这还是第一次失手。 商序早在心月受伤回来时,就知道了,现在心月的话,不过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 商序如此宽容,更让心月愧疚,都是她不好,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这才让大人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 萧家 自从沈初瑶回来后,他就一直想找她,可是想到自己带给她的伤害,萧景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之前的那个自己。 无数的后悔痛苦,要弥漫他的心间,只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抵得过他对沈初瑶的思念,想要偷偷的去见见沈初瑶。 却是没料到,沈初瑶身边有高手保护,若是贸然过去,怕是会让沈初瑶以为他对她图谋不轨。 沈初瑶已经很讨厌他了,他不能再让沈初瑶再讨厌他。 萧景拿出手里的画,这幅画是他从一个女人的手里夺回来的,今日是沈大人的生辰,他本来想着趁机去沈府拜见,只是刚到沈家,就看到一个窃贼从沈府跑了出来。 萧景就跟着沈家的人去追捕盗贼,他心里很清楚,他去沈家,沈大人很大可能不会让他进来,他也见不到沈初瑶,若是抓住了窃贼,可以借着交还失物见到沈初瑶。 自从恢复记忆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中度过,想到沈初瑶曾经对他说的“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 他确实后悔了,即便是失忆时,他也不该这样对沈初瑶,他太过自负,只认为自己做过的事就不会后悔。 可是事实告诉他,他就是后悔了,恨不得时间重来,他定然不会负了沈初瑶。 “书墨,你把这封信,交给沈家,就说我要见沈大人” 萧景自然是想要见沈初瑶,只是他知道,这不可能,沈初瑶不会见他,只能等沈初瑶出府。 书墨接过信封,恭敬的说:“奴才这就去” 书墨叹了口气,这段日子,他们主子每日都睡不好,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是看样子,沈小姐怕是不会原谅他们将军了。 想到这里,书墨叹了口气。 第246章 大晟国要联姻 槿王府 与此同时,槿王也收到了消息,沈家被盗窃了,这些自然是保护在沈初瑶身边的暗卫传来的,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沈初瑶。 对于沈家来盗贼的事,自然轮不到他们管,就算是沈家来了杀手,他们的首要任务也是保护沈初瑶。 ”沈家被盗走的画像,究竟有什么可疑之处” 槿王敲着桌子,俊美的脸上满是漠然。 他可不相信窃贼费尽心思只为了偷一幅画,而且还是一幅普通的画。 “主子,那幅画是七年前,沈夫人救了一对夫妇的儿子,那对夫妇送给沈夫人的许是这幅画像真的有问题” 暗一猜测着。 “查一下七年前沈夫人救的那对夫妇是谁?” 槿王蓦然开口,他忽然想到,这段时日沈家频繁出事,莫非就是和这幅画有关系? 想到这里,槿王眼眸微眯,狭长的眼眸浮现出危险的光芒:”窃贼可有抓到” “回王爷,窃贼跑了” “不管窃贼是谁,找到那副画,本王总感觉那副画里,或许有秘密” 而且槿王总感觉,暗一描述的这副画,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是,王爷” 暗一飞身离开,槿王起身,站在窗户边,看着洁白的月色,眼眸发沉。 忽然一只信鸽飞到槿王面前,看着信鸽脚上特制的脚环,槿王认出这是从大晟国飞来的信鸽。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槿王面色发冷。 片刻后,槿王飞身离开。 大晟国 金碧辉煌的宫殿,明黄色的龙纹盘在石柱上,宫女太监站在两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倒茶的宫女动作很轻。 上首坐着一个穿着龙袍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五官棱角分明,面容严肃,眼角因为岁月流逝长出了细纹,依然不损他的帝王气质。 “皇上,这是暗卫传来的消息” 大晟皇帝接过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满身的杀气,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真是好啊,他还没死呢,都惦记着他的皇位了。 “皇上恕罪” 宫女太监急忙跪下。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锐利的眼眸像古井一样深邃。 “都起来吧” 皇上看向徐定,漫不经心的问道。 “徐定,你说朕这几个皇子有谁可堪当大任?” 徐公公满脸惊骇,额头上沁出冷汗。 皇上虽然随口一问,但是他若是答不好的话,那他, 太监总管的位置怕要坐到头了,说不定还会脑袋分家。 “皇上您是真龙天子,皇上的儿子自然是龙子,几位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奴才看觉得哪位皇子都好,若说谁适合继承大统,皇上属意谁,谁就能继承大统” 徐公公,斟酌再三,小心的回答皇上的问题。 徐定看似什么都说了,却什么都没说。反而又吹捧了皇上。 “你这个滑头 ” 皇上笑着说道。 徐定如果这个时候抬头就会发现皇上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皇上表现出来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情绪,皇上夸奖一个人,不见得是喜欢。 惩罚一个人,不见得是讨厌。 这就这就是常说的伴君如伴虎。 皇上深深的看了徐定一眼,仿佛看透了徐峥的内心,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徐定却是满身大汗。 “朕以为你比较属意三皇子” 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皇上的话,徐殿下的脸色苍白,他急忙跪了下来,重重的磕着头,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 皇上悠悠地问道。 这话是试探?还是说皇上知道真相? 徐定脸色发白的伏在地上。 不过徐定不敢赌,既然皇上这么问了,皇上就是应该知道什么。 徐定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说完全了解皇上,他还是了解皇上几分的。 “皇上,上次三皇子请求奴才办一件事,想给奴才要一个人,因此给奴才送了一个玉佩,奴才以为一个宫女,既然三皇子想要,也不值当什么,就收下了三皇子的东西” “三皇子和你要谁?” “是一个冷宫的宫女,叫雪娇” “这个宫女有什么特殊” “回皇上,三皇子告诉过奴才,他说雪娇姑娘曾经救过三皇子” 看着皇上的眼色,徐定继续说道“三皇子十岁那一年,有一次参加宫宴,喝醉了酒,他没有让下人跟着,三皇子无意间跑到了池塘边,散心时,不小心掉到了池塘里,三皇子又不会游泳,快被淹死时,刚好雪娇姑娘路过那里,救了三皇子,三皇子想要报答雪娇姑娘。 只是第二天却找不到雪娇姑娘。找了一段时间也没找到,三皇子就把这事抛在脑后,直到前一段时间,三皇子无意在冷宫看到了雪娇姑娘,雪娇姑娘生活窘困,三皇子这才想要把雪娇姑娘接出冷宫报恩” 皇上眯着眼睛,眼睛闪过精光“徐定,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回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三十四年,五个月十七天” 听到徐定的话,皇上眼神闪过一抹恍然。 都这么久了啊。 “既然你跟朕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朕的脾气?” 皇上声音变得冷厉。 “三皇子这么做的用意,你难道不知道吗?朕不相信作为朕身边的大太监,你连这点简单的用意都看不出来” “请皇上恕罪” 徐定辩无可辩。 三皇子给他玉佩,想给徐定要一个人,这一个简单的要求,徐定自然能办到。 只是三皇子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是想要通过这个简单的要求结交徐定。 徐定若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就代表想与三皇子结交,若是不答应,那自然就是不愿意与三皇子结交。 徐定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就昏了头,答应了三皇子。 若他不答应三皇子,他现在还是皇上身边受尊敬的大太监。 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他再狡辩也没有用,皇上的脾气,你就是再求情也没有用,只能干脆利落的认罪,说不定还皇上还能宽恕几分。 不过此事也让他意识到了皇皇上的掌控力。 他和三皇子见面,避开了任何人,没想到这样皇上都能知道,可见整个皇宫,还有三皇子府邸,怕是都是皇上的人。 “你做的事虽不大,但是按往大的来说,背叛于朕要掉脑袋的” 徐定的心凉了半截,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皇上话锋一转“不过念在你伺候朕三十四年,朕给你一线生机,朕会让刑堂的打五十鞭子。若是你能承受的过来,还可以来朕身边伺候,若是不能,那朕会给你风光大葬,也是看在往日三十多年对朕的伺候” 皇上一挥手,瞬间便有两个暗卫从天而降,把徐定带了出去。 剩下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伺候了皇上三十多年的大太监,都能被皇上直接处置。 那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早就听说他们这位皇帝手段狠厉,没想到比传言中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皇上对朝臣宫女太监严苛,但是对百姓却实施了很多仁政,在百姓心中是位明君。 皇上不管底下的太监宫女在想些什么。 他认真的思考着自己的名字。他这几个儿子,他最属意的是大皇子,只是大皇子…… 想到这里,皇上眼神浮现出晦暗。 大皇子身上发生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皇上叹了口气。 他的心愿就是统一天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太监从宫殿外走进来,小心的禀报。 皇上睁开眼眸,声音浅淡,“让皇后进来” 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华丽精致,皇上长相明艳,即便是上了年纪,也保养得当,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 看着皇上的神色,皇后有些忐忑,她今日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既然来了,也容不得她退缩。 “皇上,今日,臣妾前来是想向皇帝上求一个恩典” “哦?皇后有什么要求朕的?” 皇上调侃道,脸色上的神色不辨喜怒。 皇后眼眸微动,笑着说“皇上,四皇子如今也已快成年了,她看上了镇国公的嫡小姐,不知道皇上是否能为他们赐一桩好姻缘,臣妾这个年纪也想抱孙儿了” 皇上并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皇后。 皇后身体脊背紧绷,面上还是带着笑意。 皇上缓缓开口“皇后的眼光很好” 他略有深意的看着皇后。 皇后心头发颤,笑着说,“晨儿在桃花宴会遇见一位姑娘,对她一见钟情,回来之后念念不忘,派人来探一番,发现竟然是镇国公嫡女,这才央求臣妾请皇上赐婚,臣妾耐不住这小子,就来麻烦皇上了,终归是少年慕艾,如臣妾年轻的时候看到皇上,也对皇上念念不忘” 皇后眼眸微转,看了皇上一眼。 言外之意,这是四皇子对个人喜欢,喜欢上之后才知道她的身份。 皇上笑了,“朕记得这个臭小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三心二意,婚姻大事,可是一生的终身大事,若是这臭小子三心二意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可如何是好,镇国公最疼爱女儿,若是如此,朕怎么和镇国公交代,先等一年,一年过后,若这臭小子还是痴心不变,那朕,再考虑给他赐婚,前提是振国工业同意把她的宝贝女儿嫁给老四” 皇后握紧了衣袖,扯了扯嘴角,哪怕心里如何愤怒,她面上也带着笑意。 “皇上考虑的周全,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 皇后离开御书房后,皇上冷笑一声,他这个皇后啊,还真是够贪心的。 他看着传来桌子上传来端王的消息,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皇宫 御书房 皇上看着奏折上的内容,蹙起了眉头。 底下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看到了什么,怎么如此神色。 “大晟国要派使者过来” 皇上合上奏折,面色平静,沉声道。 大晟国要来? 这个消息可是让众人震惊了,刚走了个无双国,眨眼间大晟国也要来了,而且无双国国师离开大周国后,直接到了大晟国,大晟国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和他们来往了,偏偏在无双国国师走后,来出使他们大周国,更让他们诧异。 “他们想要和我们联姻” 皇上又说了一句,他看向底下的大臣,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大晟国是何意?” 傅丞相开口道“皇上,微臣以为大晟国忽然间要与我们大周联姻,要么就是大晟国出了问题,他们急需联姻,要么是想要从我大周国获取利益,大晟国不可不防” “丞相说得对,大晟国要联姻,我们要调查清楚,大晟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还是要对我们大周国有图谋” 另一位大臣附和道。 皇上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一位大臣开口道:“皇上,许是大晟国正在经历一场内乱,所以想要和我们联姻,增加力量” 皇上轻笑一声,”吴爱卿倒是猜的没错,大晟国确实正在经历内乱,大晟国皇帝的亲叔叔端王,想要造反,而且端王手里握着二十万兵马,若是和大晟国皇上硬碰硬还不知道谁胜” 皇上这话,傅丞相不太相信,毕竟他之前见过大晟皇上,大晟皇上英明神武,对百姓实施仁政,大晟的国力几年内翻了一番。 说句不恭敬的话,他们大晟皇帝可比大周皇帝要英明神武多了。 “皇上,大晟国皇帝之前和端王多次交手,端王在大晟国皇帝手里逃不了好,怎么如今反倒需要和我们大周联姻来对抗端王了?” 况且就算是和大周联姻,大周也不一定帮助大晟对抗端王。 大晟皇帝想必能想到,大周最可能做的就是让大晟皇帝和端王互相争斗,彼此削弱力量,然后大周从中获取渔翁之利。 这么简单的事,他们能想到,大晟皇帝那么英明神武的怎么可能想不到。 “朕自然知道,那是之前,如今大晟国皇室发生了一些事情”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这是刚从大晟国传来的消息” 第247章 同意联姻 诸位大臣互相传看着密信,这上面所写的内容,确实是大晟国在经历内乱。 “皇上,既然大晟国真的在经历内乱,那大晟国皇上想要和我们大周联姻,定然是想借助大周的力量,去对抗端王。” 皇上很是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大晟国想要和他们大周联姻,有所图谋,不过,利用的好了,他们大周也可以从这次联姻中获得利益。 傅丞相看着手里的密信,总感觉有一丝怪异,若说是哪里怪异,他却说不出来。 “傅爱卿,你有何看法” 皇上看到傅丞相不说话,眉毛紧锁,沉声问道。 他对于联姻早就有想法,之前还没有有所行动,没想到大晟国就主动提出了联姻的想法。 傅丞相开口道:“皇上,大晟国要联姻,可有说过,是大周选取一个公主嫁过去,还是大晟那边的公主嫁到大周” 皇上看了一眼傅丞相,开口道:“自然是大晟国要把公主嫁过来” 大晟国提出的联姻,自然要往大周送公主,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拉拢。 “皇上,臣觉得此事存疑,大晟国即便有内乱,大晟国皇帝想要寻找大周的帮助,也该循序渐进,现在如此着急想要联姻,臣有些不放心” 傅丞相几十年的为官经验,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主张小心谨慎。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傅丞相,本不欲多解释,不过看在傅丞相这么多年为大周兢兢业业,他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朕自有打算,即便是大晟国的公主嫁到我大周,朕也是会防备的,大晟国有什么阴谋诡计,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朕身为一国之君,上天庇佑,岂会害怕这些算计” 听着皇上的话,傅丞相布满皱纹的脸上异色一闪而逝,皇上都这么说了,傅丞相也感受到皇上有一丝不悦,他也不敢再多说。 “诸位爱卿可有别的想法” 底下众人,没有一人说话,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很是满意这些大臣的识趣。 皇上迫不及待想要大周在他的手下发展起来,到时候,他的名字定然名垂千古。 从御书房出来后,傅丞相捋着发白的胡子,眼眸闪过一抹担忧。 “傅丞相,下官新得了一副极品砚台,请傅丞相品鉴一番,不知道傅大人可有时间” 来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身高中等,身材圆润,五官平凡,只是那脸上的笑意让他多了几分可亲。 不过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笑面虎,往往笑着就把人坑了,对方还帮他数钱呢。 傅丞相看着他,弹了弹衣袖上的褶皱“曹大人邀约,本不该拒绝,不过,本相还有事,鉴赏砚台就之后再说吧” 闻言,曹大人也不生气“丞相大人日理万机的,倒是下官没有考虑清楚,这样吧,下官那个新得的砚台就送给大人赏玩几天,这样也不耽误丞相的时间,不知您意向如何” 傅丞相这才认真的看向曹大人。 他们周边的大人,也都侧着耳朵听着俩人的谈话。 “不必了,曹大人得到名贵的砚台不易,君子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傅丞相直接拒绝了曹大人的邀请。 面对着傅丞相的拒绝,曹大人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 “也是下官思虑不周,多谢丞相提醒,等以后丞相有时间了,再来下官府邸赏玩那块名砚” 傅丞相点点头“若有时间本相会去的” 这一句话,听明白的都知道是句客套话,却也给了曹大人椅子。 傅丞相离开后,曹大人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神色有几分意味深长。 倒是曹大人身边的另一个人徐大人,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曹大人心不在焉的离开皇宫,坐上马车时,面上的笑意消失,整个人愁眉苦脸。 他在马车上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差点让他睡着。 忽然间马车猛然停下,曹大人胖胖的身子,由于惯性,不由自主地朝前撞了过去。 他此时心里正心烦意乱,没好气的训斥道“怎么回事?” “大人恕罪,前面有人拦着马车,下的猛然停车,惊到了大人” 有人拦马车? 曹大人掀开车帘,看到挡在马车前的人,很是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人就是方才的徐大人。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徐大人冷笑的看着他。 曹大人赶紧赔笑“是我说错了你,你能来这里,我很欢迎” 曹大人无奈的看着这个小舅子。 “这还差不多” 徐大人直接跳上了马车。 曹大人笑着问身边的人,“你要去哪里? 我送你过去” 徐大人摇摇头,“我不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回府” “什么,你跟我一起回府?” 曹大人很是惊讶。 “怎么,不可以吗?” 徐大人目光紧紧的盯着曹大人。 “我之前又不是没有去过你曹家,你现在拦着不让我去,是有什么阴谋?” “不是不行,是今天我有要事要办,你若是去我府上,没人招待你” 曹大人很是无奈。 徐大人认真的打量着他,问道“姐夫,你认真的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你经常去拜访各种大臣,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到底因为什么事让你现在变得积极钻营,当初我爹可是看中你踏实稳重,才把我姐嫁给你的” 曹大人很是无奈,他也不想到处去巴结人,只是他要是不巴结,他就要死了。 瞧着曹大人凝重的神色,徐大人猜测道“姐夫,你是不是遇到事了,如果你还把我当小舅子,你就老实告诉我” 曹大人叹了口气,瞧着徐大人认真的样子,开口道“我确实遇到事情,这事儿普通人怕是解决不了” 曹大人又补充了一句,“和襄城王有关” 随后,曹大人娓娓道来“你知道我之前担任曹州盐运使,负责盐税这一块” “这我知道” 大周的盐都是朝廷把控,也算是朝廷的一大支柱,盐的利润极高,和盐有关的官职,都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担任, 曹大人不久前刚从曹州回来。 “我之前在曹州做盐运使之前,我上一任盐运使贪污了不少税银” “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贪污税银和我没有关系,可是我在任的时候还是获得了一些油水,你也知道,这个职位是个肥差,有很多油水,即便我不贪,在其他方面,我也有很多地方可以捞油水” 说到这里,曹大人苦涩地笑了“襄城王也不知道在哪里掌握了我收贿的证据” “姐夫,你真贪污了” 曹大人点点头,“你也知道咱们做大臣的,哪个没有多多少少涝点油水,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属会给我孝敬东西,在某些事情上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是一些小事情,原则上的事情我没有做” 曹大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浑身有气无力。 “只要在大是大非上不贪污,皇上也不会太过计较,可是但是若是真的有人把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襄城王想让你做什么?” “让我把曹州那一带官员的贪污证据交给他,你知道咱们这个盐的用量,每年需要控制一定的量,我上任之前,上一届的盐运司是和盐商勾结,贩卖私盐,向朝廷虚构用盐量,实际上用二百万担盐量,但是向朝廷禀告的只用了八十万盐量。 “这剩余的一百二十万担,他们就当私盐给卖了下去。” 若是用一百二十吨的盐量正常交税,交税的话需要交一百万两。 但是这一百万两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所以襄城王找你,是为了这些人的贪污证据” 徐大人拧着眉头。 “是的,我当时上任的时候,盐运使的位置并不好坐,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暗中收集证据,没想到我确实收集到了这些证据” 徐大人难得感到事情的棘手。 自古以来,关于盐税的案每一次都是大案。 若让人知道曹大人手里有他们贪污的证据,怕是还没见到皇上,就被人给暗杀了。 毕竟上任盐运使贪污税银,定然和朝廷之中的人有勾结。 “我猜着襄城王要这些证据,是想用这些证据威胁那些官员,为他办事” 襄城王对皇位的蠢蠢欲动,只要脑子不蠢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曹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当初收集这些证据“所以我现在到处求人,希望有人能够帮我” “姐夫,你这样不行,若是你求的那人刚好和贩卖私盐有勾结呢,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徐大人的话,让曹大人哑然无言。 知道这事情不靠谱,可是后面有襄城王的逼迫,他全家的脑袋都在他身上, 他们又不能和襄城王对上。 襄城王手里有几十万兵马,就是皇上也得避其锋芒。 思索片刻,徐大人有了一个主意,“姐夫,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去找槿王,把证据交给槿王,希望槿王看看这些证据的份上,能给你指一条生路” “槿王” 若是说谁能不惧怕襄城王?除了皇上,怕是只有槿王了了。 可是他们和槿王非亲非故,又没有接触过槿王,槿王会帮他吗。 “槿王会不会帮我们,我们试试再说,这总是一条生路,你把证据给襄成王也没有用,襄成王拿到证据也不会放过你的” 曹大人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我们这样平白无故去见槿王,怕是不太好吧,若是槿王不见我们,可怎么办?” 徐大人笑了“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说不定这件事可以事半功倍” “你知道沈家小姐沈初瑶吗?” “沈初瑶?” 曹大人思索“我倒是听过她,是萧景的妻子,后来和萧景和离” “确实不错,沈小姐是萧景的妻子,萧景在他们成亲当晚就去边关了,后来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不但没死,还被人救了,只是失忆了,娶了别人,他回京以后就和沈小姐和离了” 曹大人看向徐大人,不解的问道“这和沈小姐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小舅子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了沈小姐,那么这件事的关键说不定就和沈小姐有关。 徐大人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前段日子,沈家小姐在京城被掳走,消失的这两个月,是和槿王在一起” 徐大人别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在京城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论消息的灵通程度,谁也比不上他。 听到这话,曹大人都惊呆了,槿王是谁,他虽然在曹州,但也听说过槿王的大名。 槿王自来不近于色,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子亲近,没想到沈小姐失踪这两个月竟然是和槿王在一起。 曹大人疑惑地问道“可是沈姑娘嫁过人,难道说槿王就喜欢嫁过人的姑娘?” 徐大人瞥了他一眼“你可别胡说,沈姑娘虽然嫁过人,但还是完璧之身,只是名声上有碍罢了” “可是万一我们猜错了,若是槿王和沈姑娘只是普通的接触,我们猜错了,槿王不高兴怎么办” 徐大人笑了,他很肯定的说“不可能猜错,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槿王对沈姑娘有意思,你可听说过槿王和哪个大家闺秀走的很近?除了沈初瑶,再无她人,而且沈姑娘身边还有槿王的人在保护,就凭这个,你说沈姑娘在槿王的心里是定然有位置,如此一来,我们通过沈姑娘把证据交给槿王,那事情就会成功一半” 徐大人得意的说道。 他说不定是京城第一个发现俩人关系的。 说到底,他发现这些还是无意的,上个月他出京城办差,在路上遇到了槿王和沈姑娘,看他们两个人的相处还很融洽。 后来沈姑娘在京城的街道上逛街,她身后跟着景王府的护卫,从这些可以看出来,槿王和沈姑娘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知道了这件隐秘的事,他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这是碍于谨王,这件事只能憋到心里。 曹大人捋着短短的胡子,认真思索,觉得他小舅子的主意可行。 第248章 大晟国使臣 大晟国要和周国联姻,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京城的百姓把这件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对于两国联姻的事,大部分百姓都是赞同,他们不懂朝政,他们只知道两国联姻可以带来和平。 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穿着精致,拿着篮子站在一个卖发簪的摊位前,听着这些议论。 “姑娘,这簪子你还要吗?” 年轻的姑娘手里拿着簪子发呆,直到小摊贩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 她这才回过神,不自然的笑了,把簪子放在摊位上,“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摊贩老板撇撇嘴,小声嘟囔:“不要你还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丫鬟听到京城的消息,急忙回去。 屋子里,满地的瓷器,为首的嬷嬷一挥手,地上的瓷器被丫鬟们收拾干净,重新又换上新的瓷器。 嬷嬷一声叹息,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换瓷器了,自从容萱郡主回来,脾气越来越阴沉不定。 对下人动辄责骂,虽说是因为被劫走损了名声,可是容萱这样喜怒不定,即便是她做为容萱郡主的乳母都不由的害怕。 片刻后,屋子里的动静消失了,容萱郡主喑哑的声音传来。 “红羽,还不给我滚进来” 红羽也就是方才在街上的婢女,心里很是忐忑。 红羽压下心里的忐忑,低着头小心的走了进去。 “郡主” 容萱郡主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红羽跪在地上,只看到两只白皙圆润的脚落在她的面前,红羽内心忐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郡主打她。 容萱郡主审视着红羽:“外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红羽听到这话,愈发恭敬:“如小姐所料,现在大街上都在说大晟国的人要和大周联姻,五日后,大晟国的使臣就要到达京城” 此时的红羽对容萱郡主的信服达到了顶点,他们郡主总能够料事如神。 听到红羽的话,容萱郡主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前世的这个时候,大晟国也派来使臣,也因为大晟派来的使臣,导致大周陷入一场危机。 不过······ 前世大晟似乎没有说过,要和大周联姻,这次是怎么了? 容萱郡主有些想不明白。 难不成还有人和她一样重生,不!不可能! 容萱自认为她能重生,是被上天选中之人,不可能会有人和她一样。 或许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什么,才让这辈子的轨迹与前世有所不同,想到这里,容萱安心了许多。 上辈子,她记得这次大晟出使大周,还给大周带来了一场危机,当时大晟国派来的使臣是大晟国太子,在大周遭遇刺杀,死在了大周。 大晟国动怒,他们的太子死在大周,太子可是下一任的储君,两国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后来解决了这场危机,是萧景解决的,也因此,萧景当时可谓是风头正盛,成为了权臣,沈初瑶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次,功劳就给她容萱吧。 容萱的眼神幽幽。 “红羽,给本郡主梳妆打扮” 容萱瞥了她一眼,转身坐在梳妆镜前,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 容萱郡主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头柔顺乌黑的头发。 红羽急忙起身,拿起木梳,小心的帮容萱郡主梳着头发,片刻后,一个简单却又精致的发髻经过红羽灵巧的发髻便成功了。 容萱满意的点点头。 瞧着容萱郡主的心情好了些,红羽这才小心谨慎的问道“郡主,厨房的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刚好快到午时了,要不要把饭菜摆上来” 容萱郡主从昨日就没有吃饭,不管怎么说,郡主不吃饭,伤了身体,就是他们这些下人的责任。 听到红羽的话,容萱郡主并没有拒绝,昨日她身体里的毒发作了,实在是生不如死,叫了很多大夫都无法解掉她身上的毒,昨夜毒发时,浑身钻心的疼,疼的她恨不得杀了自己,那样的疼痛,那些人如果当时无论让她做什么,容萱郡主怕是都会答应的。 好在昨日那些人给她送来了解药,许是她对那些人还有用处,容萱郡主右手握住梳妆台上的一支发簪,尖锐的簪子刺破她的手心,这些都远不如昨日毒发的痛苦。 想到昨日毒发作的痛苦,那些人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做事,当时的容萱郡主为了避免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怕是那些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同意。 想到这里,容萱郡主眼神晦暗,她一定要解开这毒,否则她就成了傀儡。 “咚咚咚!” 容萱郡主轻轻的敲着桌子,一个身体瘦高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自从容萱郡主被劫走后,辰王就给了她一个影卫,这个影卫据说十分了得,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还不被人发现。 “陈叔,你去盯着萧景,他有什么动向一定来向我禀告” 容萱郡主的语气多了几分客气。 陈叔没说话,直接闪身消失。 容萱走出屋门,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冷笑一声,“别妄想用谣言对付我,我容萱重活一世,那些谣言对我来说算的了什么” ······ 夜黑风高,一个黑暗的院子里,凉凉的夜风吹起,树上的枝叶发出声音,院子里黑漆漆的房门像是个黑洞,若是有人大半夜来这里,怕是会被吓得晕倒。 倏然,一阵脚步声,踩在厚厚的树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没有一个人,但是若是懂武功的就会发现,这座方房子的周围,藏了数百个暗卫。 男人在这里站着,不知道在等着什么人,片刻后,屋子的外面传来动静,一行人朝着院落走了进来。 忽然,夜明珠的光芒微微照亮了整个院子。 为首的人戴着金色的面具,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王爷,别来无恙” 襄城王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人,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今天下午他的书桌上莫名出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今天晚上在梧桐苑见面。 整个王府被他的精兵守卫,就是一只苍蝇都进不来,更别说他的书房暗中有不少影卫守卫,可现在对方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把书信放到他的书桌上,这让襄城王为此心惊。 他倒是要看看这是些什么人,来找他所为何事。 “你究竟是谁” 襄城王审视着对面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 面具男人笑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在沧澜山私养了数十万兵马,若是你们皇上知道了,你猜会如何?” 襄城王听到这话,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他在沧澜山养私兵的事没人知道,一直以来很是隐瞒,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了这事,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面具男自然感受到了襄城王的杀意。 他轻声笑了:“王爷,我这次前来是想和你谈事情,若是能成,我保证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说出去,况且我既然敢前来,自然是做足了万全准备” 面具男悠然的说道,面对着襄城王浓浓的杀意,也不畏惧。 襄城王审视着面具男,他不清楚面具男知道多少,若是一次不能把面具男斩杀,那他也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里,襄城王暂时放下了杀意,他幽幽的说道:“你不是大周人” 方才面具男的那句,你们皇帝,这四个字还是让襄城王抓到了什么。 “我的确不是大周人”面具男直接承认了,他不是大周人,襄城王知道无妨。 “正因为我不是大周人,你才能放心,不是吗,你们大周越乱,对我来说越好” 襄城王思索着,面前的人既然不是大周人,那就不会管他做的事,不过拿捏着他这个把柄,定然是想让他做别的事情。 “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襄城王心知肚明,对方把这事说出来,定然是有所图谋。 面具男笑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想和王爷合作,想必王爷也不想大周和大晟联姻吧” 襄城王眼神微闪,他别有深意的说道:“大周和大晟的联姻已经成定局,本王该怎么帮,更何况,就算两国联姻也对本王没什么影响” 闻言,面具男别有深意的盯着襄城王:“王爷莫非当我是傻子不成,要说大周谁最不希望两国联姻,除了王爷您,怕是没别人了吧” 面具男直接戳穿了襄城王的内心,把襄城王内心的想法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被说中了内心,襄城王恼羞成怒:“放肆,本王怎么会不愿意两国联姻呢,两国联姻对本王也没坏处” “王爷,既然王爷觉得对你没坏处,那你暗中的动作又是在做什么?” 面具男嗤笑一声,讽刺的看着襄城王。 襄城王最是不想和大晟联姻,否则皇上的力量就会变强,此消彼长襄城王的力量就会相对来说变弱,现在的皇上和襄城王正是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若是有一天打破这种状态,大周就会陷入动乱。 襄城王很是震惊,他暗中做的动作面具男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此刻的襄城王对面具男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即便在大周,他做的事没有谁知道,可是面前这个人却对他做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此一来,他所有的动作就暴露在这人面前,那他的大业还能完成吗? ”王爷不必担心,我的目的和王爷一样,所以王爷做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面具男漠然的瞥了襄城王一眼,“为了向王爷证明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王爷一个消息,你身边刚提拔上来的副将是皇上的人” ”你说什么,我身边的副将是皇上的人” 襄城王满身杀气,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没想到他的身边居然有叛徒。 襄城王的愤怒生气,面具男丝毫不理会,他幽幽的说道:“王爷若是想要处置叛徒,可以回去处置,现在我和王爷谈合作,王爷愿意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 襄城王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 “王爷,这样······” 面具男交代了他想要办的事,襄城王听后,觉得没什么问题。 俩人达成合作后,面具男离开,直到甩掉后面跟来的人,这才揭开面具。 “他倒是谨慎” 面具男揭开面具,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赫然就是槿王。 “把襄城王养私兵的事,想办法让皇上知道” “是,王爷” ······ 沈初瑶查看着槿王府护卫查探来的信息,凝眉思索。 “这是真的吗?” 沈初瑶低声喃喃,忽然一股清冽的梅花香味弥漫在沈初瑶鼻翼间,沈初瑶猛然回头。 槿王那熟悉的面孔映入沈初瑶的眼帘,猝不及防的相见,让沈初瑶有些无措。 她呆呆的看着槿王,一时还没有回过神。 槿王低下头,瞧着陷入呆滞的沈初瑶,低声笑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初瑶这才回过神,抬眸认真的打量着槿王,自从回到京城,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了,再次见面,沈初瑶原本平静的心跳动了起来,心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槿王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初瑶,自从上次他意识到对沈初瑶的感情,回京后,他就避免和沈初瑶见面,本以为经过时间的流逝,他会慢慢的忘记沈初瑶,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月不见,他对沈初瑶的思念,愈发浓烈。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 罢了,既然喜欢上了,就好好护着她,这么想着,槿王看向沈初瑶的眼神也不再掩饰。 “这段日子,你过得如何?”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沈初瑶愣了一下,莞尔一笑,这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 ”我这段日子过得不错,王爷呢” 槿王自然知道沈初瑶过得不错,这段日子他虽然没见过沈初瑶,但是他一直关注着沈初瑶的状态,自然知道沈初瑶在沈家的事情。 当他知道沈家进窃贼,还是忍不住担心沈初瑶的安危,这才来看沈初瑶。 “本王很好” 槿王弯起了嘴角,他这段日子过得并不是多好,身体里的毒把他折磨的不轻,派去大晟寻找玄冰花的人也没有线索。 只是面对着沈初瑶,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困境告诉沈初瑶。 第249章 画像的秘密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槿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沈初瑶也思绪也落在了刚才的事情上。 她拿着手里调查的东西,一脸困惑的看着槿王,好奇的问道:“王爷,这上面调查的是真的吗,那幅画真的和景家有关系吗?” 景家是前朝家族,先皇攻打下京城后,为了显示大度,并没有对景家如何,只是给了景家一个闲职。 几年后,一切都步入正轨,可是景家却一夜间遭人屠杀,只有景家嫡子景元在外游历逃过一劫。 据说,当时的景府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随着景家满门的被杀,这些秘密全部都埋葬了。 槿王把这些都告诉了沈初瑶,听着这话,沈初瑶很是疑惑。 “景家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杀人灭口?” 要说值得对方大费周章的杀人灭口,若不是景家掌握了对方的把柄和罪证,要么就是对方有的东西太过惹人动心。 可是沈初瑶,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能惹得对方屠尽景家满门。 槿王眼眸微闪,视线落在了沈初瑶身上。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沈初瑶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不成就是这幅画?” 槿王不可能平白无故和沈初瑶说这些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幅画,就是当年的那群人要找的东西。 槿王勾唇笑了,唇角的笑意却是十分冰冷。 “当年那些贼人到底在景家找什么,还未可知,不过,你沈家丢失的画,却是景家老太爷的夫人,至于这幅画,是不是当年那群人要找的东西,我不太清楚。” 话虽如此,可是景家的东西流落到她沈家,怎么看都十分怪异。 若是因此引来当年的那些人,那她沈家怕是要遭殃了,如今被盗走,对沈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沈家可比不上当年的景家,如此强大的景家都被满门屠杀,沈家可不是铜墙铁壁。 “景家老夫人的样貌,你怎么会知道?” 沈初瑶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槿王,别提有多乖巧了。 槿王忍着想捏捏沈初瑶脸蛋的冲动,移开了视线:“景家老夫人是云家人,云家还保留着景老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槿王解释了一句。 这倒是真的,景家虽然遭到屠杀,云家却安然无恙,这幅画像,还是槿王小时候去云太傅家做客,无意间闯入云家祠堂看到的。 槿王自小记忆力出众,即便过去多年,槿王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那幅画像,有什么问题,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来偷这幅画像” 沈初瑶实在想不通,那幅画像就是普通的画像,她七年前也见过那幅画,要说唯一特别的,就是画工十分了得,人物十分逼真。 “别想这么多了,无论画像是否有问题,这副画像在沈家,终归对沈家不好,你若想知道画像有什么秘密,跟着那些幕后之人,早晚会知道的” 槿王揉了揉沈初瑶的头发,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在掌心流逝,槿王一时有些留恋。 “话虽如此,这幅画终究在沈家出现过,会不会给沈家带来别的影响,若是那些人来沈家,这该如何?” 那些人能为了一幅画就屠尽景家满门,可见是视人命如草芥,即便那幅画不在沈家,他们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说不定景家的前车之鉴,就是他们沈家的结局。 想到这里,沈初瑶呼吸急促,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许是察觉到了沈初瑶的思绪,槿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一句有我在,瞬间抚平了沈初瑶所有的不安,她抬起头看着槿王疏朗温和的眉眼,翘起了唇角。 “我相信你,不过······”沈初瑶沉默片刻,“我觉得沈家被盗的事,还是要宣扬出去,否则那些人肯定以为这东西还在我们沈家,对沈家不利,把事情宣扬出去后,大家都知道那幅画不在沈家了,想必沈家的安全也能保证几分” 槿王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把这事宣扬出去,那些人便不会再盯着沈家,这样一来沈家也能减少几分危险” “不过这事,我要告诉我爹和大哥他们” 沈初瑶的眼神带着询问,这是槿王告诉她的,她不知道槿王是否允许,她把槿王调查出来的事情告诉沈家其他人。 “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他们” 闻言,沈初瑶莞尔一笑:“多谢王爷” 说完了正事,两人相顾无言,槿王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子相处,沈初瑶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人静静的相对而坐,即便什么话都没说,还是让沈初瑶感到了一股难言的心安。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还没下完的一半棋局,这是沈南逸方才和她下的棋,沈南逸因为有事,这局棋没下完就离开了。 “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早就听说王爷棋艺精湛” 槿王看向沈初瑶,淡淡一笑:“也好,就继续这盘棋吧” 这是沈初瑶和沈南逸下的残局,槿王继续沈南逸方才没下完的棋局,沈初瑶执白子,槿王执黑子。 两人的棋风很是不同,在棋子上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沈初瑶谨慎,槿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又带着杀伐果断。 两人你来我往,竟是一时不相上下,最后还是槿王赢了一子。 “我输了” 沈初瑶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 槿王眼神幽深,他手里的棋子温润冰凉,略带深意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沈初瑶。 “怎么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初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槿王移开视线,开口道:“无事” 他和不少人下过棋,除了小时候下棋输过,他自从长大后,就很少有输过,更别说只输了他一子。 沈初瑶的棋艺,确实不错。 “小姐,夫人亲自下厨房炖的补汤,特地让奴婢端来” 清月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她的声音。 只是清月一进房间,瞧着屋子里的陌生男人,呆滞了片刻,小姐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 她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被这人的强大气势所震惊,那强烈的压迫感,让清月整个人都低下头。 沈初瑶看向清月,沉声道:“你把汤药放下吧,这里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 沈初瑶郑重的交代。 “是,小姐” 清月被这一幕震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放下了东西,就转身出去。 沈初瑶不好意思的看向槿王,她也没想到清月却忽然进来。 槿王悠悠的喝着茶水,声音清淡:“无妨”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沈初瑶也无法判定,槿王是否生气。 不过,沈初瑶总感觉,槿王的心情很是愉悦,这是错觉吧,沈初瑶不确定的想着。 对于槿王来说,早就沈初瑶的婢女在门外时,槿王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按照他的内力,是能够不让婢女发现的,但是槿王却没这么做,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被这丫鬟发现后,槿王心中有股隐秘的得意,早晚有一天,他来见沈初瑶会光明正大,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 槿王离开后,沈初瑶深深吐出一口气,朝门外喊了一声:“清月” 清月从门外进来,低着头,恭敬的询问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她刚刚居然在小姐的房间里看到了槿王,刚才她一时没想起来,等到出去后,这才想到那是槿王,她和小姐曾经在槿王刚回来时,在街上见过。 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姐怎么和槿王扯上关系,心里不管怎么想,清月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沈初瑶看了清月一眼,知道清月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我父亲和大哥回来了吗?” “回小姐,老爷和少爷还没有回来” 沈初瑶点头:“我父亲和大哥若是回来,你及时禀告” “是” 沈初瑶转身躺在了软榻上闭目养神。 沈父是天色快黑时和沈南逸一起回来,沈南逸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如今只是个六品编修,官职不高,不过翰林院出身的人,很容易成为天子近臣。 如今的翰林院并不太忙,不过,大晟国的人都要来了,就连清闲的翰林院都开始忙碌起来。 父子俩人忙到现在才结伴回来,俩人刚回到府邸,清月就来到俩人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老爷,少爷” 沈南逸看着面前的丫鬟,仔细瞧了瞧发现是自己妹妹的丫鬟,沈南逸声音温和:“可是大小姐有什么事” “小姐说她有事情找老爷和少爷” 沈父和沈南逸对视一眼,沈父捋着胡子笑着调侃道:“初瑶这丫头有什么事,看起来挺郑重的” “许是妹妹真的有事”沈南逸看向清月,“你回去告诉初瑶,就说我和爹在书房等她” “是” 清月回去把沈南逸的话告诉了沈初瑶,沈初瑶梳妆打扮后,迫不及待的朝书房走去。 沈初要到了书房,经过通禀走了进来。 一看到沈初瑶,沈南逸就调侃道:“我和父亲刚坐下,你就来了,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 “确实有些事”沈初瑶看向沈父,目光清亮:“父亲,沈家被窃贼偷走一幅画,不知道父亲可查出什么?” 闻言,沈父摇头叹息:“上次那个窃贼偷盗沈家后,为父什么都没有查到,那窃贼把扫尾很干净,没有一点线索”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沈父意识到,那窃贼偷盗的东西,定然不一般,沈父为官多年,自然也明白,沈夫人得来的东西有玄机,他也开始着手查七年前的事情,只是到目前为止,派去扬州的人还没有查出来。 看着沈父为难的样子,沈初瑶开口道:“父亲,我知道那窃贼为什么要偷盗这幅画” 沈父诧异的看向沈初瑶,他都没有查清楚的事情,沈初瑶一个后宅的小姐怎么会知道。 倒是沈南逸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初瑶,隐约猜到了什么。 “父亲,你先听我说” 感受到沈父诧异的眼神,沈初瑶想到槿王,一时有些羞窘。 沈初瑶把槿王告诉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沈父。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父捋着胡子的手一顿,胡子被他扯下来几根。 “景家” 沈父喃喃自语,他小时候听过关于景家的传言,也知道景家一夕之间全家覆灭。 没想到他夫人无意间得到的东西,居然是景家老爷的夫人,不过,即便如此,那幅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值得贼人窃取。 “父亲知道景家?” 沈南逸问道,虽是疑问,语气却很是肯定,他了解沈父,刚才沈父露出那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景家的事情有几分了解。 “景家啊” 沈父长叹一声,“那可是一个有着几百年繁华的家族,这期间改朝换代了几次,唯有景家屹立不倒。” “为父小时候就听过景家,也见过景家的人,景家虽然繁盛,但是家族子弟,谦逊有礼,才华横溢,从不仗势欺人,这也是他们祖训教导,凡是家族子弟有欺男霸女,逐出家族,所以景家子弟各个都很出色,只可惜一夜之间景家就消失了” 沈父说起景家还很可惜。 沈初瑶听到沈父的话,很是惊讶,她没想到景家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父亲,既然景家如此大的来头,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沈南逸很是好奇,他虽然不说看遍全天下的书,但是也看过不少的书,不至于连景家这么大的家族都没听过。 沈父瞥了他一眼:“那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了,景家出事时,为父也才十岁,就算繁荣了几百年的家族,也化为了尘土,再加上景家灭亡后,记载景家的书籍,也慢慢的消失,你自然没听过” “景家当年为什么灭亡,是不是景家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景家太过惹眼,这才导致灭亡” 沈南逸猜测。 沈父不太清楚,景家到底是怎么灭亡的,可是他知道,景家一定是碍眼了。 “父亲,我们不是在谈论,窃贼为何要盗走景家的这幅画吗,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现在我们沈家有一件和景家相关的东西,便被人专门来偷,我有一个猜想” 第250章 萧景送还画像 沈初瑶目光灼灼的盯着俩人。 沈初瑶的话,也确实提醒了沈父,也让他恍惚想到了什么。 “你说说你的想法是什么?” 沈父看向沈初瑶,问道。 “女儿觉得,自古以来,让人趋之若鹜的不外乎,金钱,权力,女色,他们屠杀景家定然不是为了女色,至于权力,能够一夜之间消灭景家,他们的权力应该不在景家之下,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人在找景家留下的东西,我想这件东西,莫非是什么藏宝图?” 还有一点,这事都过去了三十多年,这些人还锲而不舍的找着东西,定然与金钱有关,所以沈初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们在找什么藏宝图。 沈父捋着胡子,满意的笑了:“你猜的正是为父所想的,方才为父想到了一件事,当年有一个传闻,据说景家有一座金矿,数百年来,藏了无数的金银珠宝,金钱的数量可以说富可敌国,不过当年只是有几句谣言,谣言的声音并不大,很多人都没当回事,谁知道景家一夜之间被杀,三十多年后,还有人找景家遗留的东西,当初的谣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沈父若有所思,当年他不过十岁,课业又繁重,难得生出一丝叛逆之心,有一日偷偷逃出去玩,在一家酒楼,无意间听人提了一嘴,沈父当时很快抛在了脑后。 现在想来,当时的谣言许是有几分真实。 沈初瑶好奇的看着沈父,惊讶的说道:“这么说来,那幅画就是藏宝图了?” “哪有这么简单,即便真的是藏宝图,藏宝图也只有景家的人知道,都三十多年了,那幅画不知道落到多少人手里,要真是藏宝图怕是早就被破解出来,还能落到母亲手里吗?” 沈南逸悠悠的开口,给沈初瑶浇了一盆冷水。 听着这话,沈初瑶淡然一笑:“说得也是,要真是藏宝图,都这么多年了,也不会落在娘的手里,如此说来,藏宝图可能是真的,但是那些人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沈初瑶想到了她和槿王的谈话,眉心微蹙。 ”父亲,既然那些人还在惦记着景家的东西,不如就把我们沈家被盗的消息放出去,这样也能减少几分沈家的危机,若不然沈家被人盯着,也着实烦人” “你说得不错,为父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把消息放出去后,沈家会受些嘲笑,和沈家的安危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南逸,这事你负责,务必把沈家被盗窃的事情传出去” 沈南逸点头:“父亲,我一定会办好的” 商讨完了事情,沈南逸和沈初瑶兄妹俩正准备离开,忽然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 “老爷,萧将军求见” 萧将军? 萧景? 他来做什么,听到萧景要来,沈初瑶放慢了脚步。 倒也不是对萧景还有什么想法,只是沈初瑶想知道萧景来做什么,他们沈家和萧家基本上已经撕破脸了。 萧景来沈家能有什么事。 沈父自然也看到了沈初瑶的动作,知道她好奇,索性也问了出来:“萧景来这里做什么” “萧将军说,沈家被盗走的东西,被他找到了,萧将军要还给沈家” “······” 沈父一时无言,沈初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情怪异。 他们刚准备把沈家被盗的事传播出去,萧景就要把沈家被盗走的东西还回来,这是什么狗血的事啊。 沈父颇为头疼,好不容易把烫手山芋送走了,现在又回来了,这可真是······ 沈父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父亲,这该怎么办?” 沈初瑶问道。 “为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父很是头疼,怎么萧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他来沈家除了归还沈家的东西,主要的目的是什么,沈父一清二楚。 “不如就别见了,就告诉萧景,这幅画不值钱,随他处置” 沈初瑶思索片刻,斟酌道。 “不妥”沈南逸摇摇头,“若是那幅画像上真的有秘密,藏宝图是真的,在沈家拥有画像的那一刻,就已经入局了,事到如今,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沈南逸说得有几分道理,把沈家被盗的事宣扬出去,也只能减少沈家的几分危机,沈家的危机并不会消失。 还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那些人并不会因为沈家的画像被盗,就放过沈家,否则当年的景家旁支,和景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都被灭了,他们沈家能逃过吗? 即便有沈家有槿王相护,万一呢,当年的景家繁衍百年,定然有许多保命的手段,却还是在一夜之间全部覆灭。 沈父长叹一声:“罢了,就按你说得办吧” 萧景在沈家外面等候,他目光盯着沈家的牌匾,手心沁出了不少汗水。 他不知道沈家人会不会见他,不过他和沈父同朝为官,按理来说沈大人应该会见他。 就在萧景等待时,传信的小厮回来了,他客气的回禀道:“萧将军,我们老爷请您进去” 萧景点点头,跟着小厮进了沈家,被小厮带着去了沈父的书房。 沈父的书房有一个隔间,是沈父平时休息的地方,沈初瑶就待在隔间里,可以听到书房里的谈话。 她现在和萧景根本就不需要碰面。 萧景进入书房,沈大人在主位坐着,下首坐着沈南逸,沈大人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倒是沈南逸看了萧景一眼,冷哼一声,随即移开视线。 明晃晃的对萧景表达着不喜。 萧景也没在意沈南逸的态度,他拱手见礼:“沈大人” “萧将军” 沈父也同样客气。 不管沈父如何看不上萧景,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这也是沈父几十年的为官之道。 第251章 赶走萧景 “沈大人,我今日是来送还沈家失窃的物品,那日,我在沈家门外,准备拜见沈大人,不巧看到沈家的人,正在追赶一个窃贼,我就跟了上去,打伤了那个窃贼,把这幅画抢了回来” 萧景的话,一来说明他的目的,二来解释了为何他会有沈家的画像。 听着萧景的话,沈父神色也严肃起来“不知道萧将军可知道,盗窃我们沈家的是何人” 沈家的护院和那窃贼打过交道,沈家的护院都没在她手上过招,那人盗走画像,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他的人只能追上去,没想到追到城外就跟丢了。 萧景回想着当时交手的画面,“那个女人武功很高,我把她打成重伤,她跑了” “你说什么,那个人是个女人” 沈大人很是震惊,他一直以为那个窃贼是男的,没想到是个女人。 萧景点点头:“是个女人,她武功还很高” 否则怎么能从他的手上逃脱,能从萧景手上逃脱的没有几个。 沈父思索了片刻,客气的说道:“多谢萧将军,若不是萧将军,我们沈家丢失的这幅画,也找不回来” 不管怎么说,萧景确实帮他们把东西找了回来,一码归一码,即便如此,沈大人也很不待见萧景。 萧景对沈家和沈初瑶做的事,若不是沈父有耐性,早就把萧景给砍了。 “不必客气,物归原主” 萧景把画像还给沈父。 “多谢萧将军,改日我定然略备薄礼,让人登门道谢” 沈父的语气带着冷漠疏离。 萧景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上前一步开口道:“沈大人,我今日除了归还沈家的东西,还有一个目的” 沈大人嘴角含笑,眼睛却丝毫没有温度,故作不知的问道:“不知道萧将军有何目的” 萧景犹豫片刻,目光紧紧的盯着沈大人,开口道:“伯父,我想见沈初瑶” 话音刚落,整个书房死一般的静。 沈大人脸上的笑意消失,沈南逸气愤的指着萧景:“你个混蛋,我妹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当你是什么人,当我沈家是什么,你如此不把我沈家放在眼里,我沈家也不必接待你,带着你的这幅画走吧,我沈家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沈南逸如此温和的人,被萧景气得,直接出声赶人。 沈大人并不说话,显然也是赞同沈南逸的话。 萧景见两人如此生气,他抿着嘴唇,再次开口:“我和初瑶,曾经是夫妻······” 话还没有说完,沈南逸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到了萧景的身上。 沈南逸浑身散发着冷意,萧景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沈南逸就想到萧景这混账是如何对他妹妹的。 “南逸不得无礼”沈大人轻飘飘的说道,随即看向萧景,严肃道:“萧将军,你一个外男要见本官的女儿怕是不妥,纵然你们曾经有关系,那也是曾经,现在我女儿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见一个外男,你把我女儿置于何地” “这幅画,你若是想要,直接拿走,不过,你想见我女儿,绝不可能” 沈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沈大人,我并没有要为难初瑶,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以前的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你是想说,你因为过去失忆了,做的事便不算数吗,可笑,你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失忆不是你对初瑶做恶的理由” 萧景想反驳,却无从反驳,是啊,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一步步的推开沈初瑶,至此俩人形同陌路。 萧景满脸的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大人摆摆手:“来人,送客” 萧景看了一眼沈大人,他心里很是不平静,下意识的转身离开,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萧家。 萧景离开后,沈初瑶从隔间出来,屋子里一时怪异,沈南逸小心的看向沈初瑶,瞧着沈初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沈南逸问道:“初瑶,你没事吧” “大哥,我能有什么事” 沈初瑶莫名其妙。 当然是担心你对萧景余情未了,这话,沈南逸肯定不会说,他开口道 “没事”沈南逸转移话题:“我们看看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玄机” 沈大人打开这幅画,一幅普通的画像,并没有什么奇特。 三个人都研究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需要用水,或者火,才能显示出来?” 沈初瑶近距离的打量着画像,不确定的猜测道。 接下来几人用水火都试验了一遍,原本完好的画像被他们蹂躏的皱巴巴的。 沈父叹了口气:“也罢,许是我们沈家没缘分,参透不出这画里有什么玄机” 三人折腾了一会,便作罢。 ······ 京城又陷入了忙碌中,大晟国的使臣就要到了。 “听说这次来的有大晟国五公主,五公主可是大晟第一美女” “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是去过大晟国,大晟国的人说的” ······ 百姓们议论纷纷,被官兵分割在街道两侧,沈初瑶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这些画面。 沈初瑶自从回来后,也试着出了几次门,没有任何事发生,这让沈初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每次出去都像前面几次一样出事。 许是她否极泰来,这几次出沈家没有遇到任何事。 “大晟国的人,今年怎么想到出使大周了” 沈初瑶侧眸,看向一边的沈南逸,今天是沈南逸休沐,非要跟着沈初瑶出来。 沈南逸站在窗口,看着底下严阵以待的士兵,淡漠道:“明面上大晟国陷入内乱,端王要造反,和大周联姻就是要寻求大周的帮助” “既然明面上是这个原因,那真正的原因呢?” 沈南逸摇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这次联姻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这是来源于沈南逸的一种感觉,表面上大晟国要和大周联姻,所有的理由都充分,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恰恰就是理由太完美了,才让沈南逸生出一丝怪异。 他也知道大晟和大周联姻,皇上也是极力赞同的。 沈初瑶单手撑着下巴思索,“不管什么原因,那些大臣也不是吃素的,大哥,你只是六品编修,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沈南逸听到这话,着实扎心,他官职确实不高。 第252章 天下一统 沈初瑶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着沈南逸为这事烦心,就想着劝解一二。 沈南逸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 不过,这也让沈南逸成功转移思绪,不再想这次的事。 大晟国的人久久不出现,底下看热闹的百姓,也等的心烦。 “不是说这个时辰到吗,都过去了半个时辰,大晟国的人怎么还没到” 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沈初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大晟国的人还没到” 沈南逸皱起了眉头,猜测道:“许是大晟国的使臣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话音刚落,就看到京城街道上一队黑色玄甲的士兵出现在街道上,为首的有三个人,两个穿着玄甲的俊秀男子,神色冷硬,骑着马朝京城外去,最前面的居然是萧景。 沈初瑶趴在床边,手里的暖炉已经变凉,这是出什么事了,皇上把自己身边的最看重的将领都派出去了。 沈南逸蹙着眉头说道:“怕是出事了” “大哥是说大晟国使臣出事了吗?” “有这个可能” 闻言,沈初瑶精致的眉眼多了几分担忧。 “大晟国要和大周联姻,不说大晟国的端王,就是其他国家也不会允许的” 沈南逸听到这话,点头赞同:“你说得没错,大晟和大周的国力是数一数二的,若是这俩个国家联手,其他国家怕是有危机,担心两国联合起来吞并其他国家” 沈初瑶听到这话,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随后,她脸色怪异。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哥,你觉得这次会天下统一吗?” 沈初瑶的话,让沈南逸一时愣住了,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四个国家之间,这几年确实不太平。 沈初瑶目光清亮,继续说道:“之前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看史书,发现一个规律,每隔五百年都会进行大统一,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吧” 沈初瑶在萧家这几年,除了看账本,最爱看的就是史书,看史书能让她的心变得平静,正史野史都看得不少,慢慢的就找到了历史演变的规律。 她本来没想到这些,只是这几年各个国家都不安定,让沈初瑶蓦然生出几分她要见证历史的感觉,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是真的,谁会是那个一统天下的人呢。 “妹妹,你······” 沈南逸本来想说沈初瑶有些危言耸听,想太多了,可是纵观这几年天下的局势变化,沈初瑶说得还真有可能。 沈南逸熟读各类书籍,对于历史,他也是了解几分,之前没往这上面想,可是沈初瑶的话,一说出来,他就忍不住往上面想,越想越觉得沈初瑶说得有道理。 她说得规律,正好和史书上的规律变化相吻合。 沈初瑶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 “快看,大晟国的使臣进京了” 底下一阵骚乱,听到这话,沈初瑶放下茶杯,重新走到窗边。 浩浩荡荡的人马穿越街道,最开始是御林军开道,随后便是大晟国的人出现在人前,一队穿着玄铁铠甲的士兵,身形高大,不过这些士兵身形狼狈,身上多了一些血迹。 不难看出,这些人在城外经历了什么。 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由玄铁打造而成,可以防刀剑,无论是何等刀剑都砍不断,可以说这个马车就有极高的防御功能。 要知道玄铁可是少之又少,能用玄铁打造一座马车,有多么奢侈。 后面的几辆马车,很是精致,但都有了多多少少的损伤。 沈初瑶瞧着几辆马车从酒楼下经过,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人都有谁,只听说有五公主,其他的人是谁,大晟国瞒得很紧。 “这次来的许是大晟国大皇子” 沈南逸看着楼下经过的马车有了几分猜测,沈南逸在朝中为官,知道的比寻常人多了几分,当初就有人说是大晟国的太子要来,还没人相信,大皇子做为大晟的下一任储君,怎么可能会来,只是看刚才的架势,许是大皇子真的来了” 听到大晟国大皇子,沈初瑶的脑海中浮现出关于大皇子的传闻,传闻大晟国大皇子是皇后嫡子,矜贵优雅,风度翩翩,聪慧敏锐,在政务上有着非凡的才能,帮助皇上处理过不少棘手的事情,深得百官的心,只是这个大皇子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每次犯病都容易发疯。 大皇子原本要被立为太子,就这么推迟了,也不知道下一任储君是否和大皇子有缘。 等到大晟国的人马过去,官兵也撤走,沈初瑶打包了酒楼的饭菜,这才离开。 “沈家的大厨做饭不好吃吗,一家酒楼的饭菜,你怎么还打包回去” 沈南逸调侃道。 沈初瑶闻着饭菜的香味,轻叹一声,“大哥,沈家的饭菜都吃了多少年,我也想换个饭菜的口味” 沈初瑶理所当然的说道,她喜爱美食,这个酒楼大厨做的饭菜,刚好符合她的口味。 沈南逸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如何把这个酒楼的大厨挖回沈家,不得不说,就连沈南逸豆觉得这家酒楼的大厨手艺很是不错,比很多御厨都做的好。 ······ 大周朝的官员把大晟国的人安排到了驿管,大晟国使臣一路舟车劳顿,便打算在驿管歇息一日,明日面见大周皇帝。 一辆黑色的马车前,士兵小心的掀开车帘,倏然,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人,从马车上下来。 他一袭黑色的玄衣,身材长身玉立,静静的站在那里,姿态悠闲,俊美如仙,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 大周的官员看着这位大皇子,心里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大周的大皇子会是如此俊美的人,如此样貌,只怕是槿王才能媲美。 “大皇子” 大周的几个官员客气的拱手见礼。 宋砚安微微颔首,温和有礼道:“有劳各位大人了” “大皇子客气了,这是下官的本分,若是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大皇子海涵” 第253章 五公主 “大人安排的一切妥当,并无不妥” 宋砚安的声音低低响起。 “皇兄,大周国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到京城外居然有人刺杀我们,这大周可真是不把我们大晟放在眼里” 一道娇气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五公主被婢女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她一袭紫色华丽的宫装,宫装采用上好的云锦制成,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衣服上华丽的彩云图案,更是给五公主增添了一丝贵气。 头上戴着的凤尾步摇,华丽,精致,多了几分华贵,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矜贵。 脸上戴着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宛若宝石一样明亮,又带着丝丝魅惑,清澈和魅惑,这两种矛盾的眼神,却同时出现在五公主的眼中。 只看一眼,就被她吸引。 原来这就是大晟的五公主,还没看到全貌,就被她的美丽和贵气所折服。 虽然五公主的语气带着不满,却无法让人感到不满。 “公主恕罪,这确实是大周的疏忽,没有及时察觉到有人要刺杀大皇子,和五公主” 为首的陈大人一脸愧疚道。 “哼!依着本公主看,你们大周怕是不想和我们大晟联姻,这才派人刺杀,否则谁有本事在大周的京城外刺杀我们大晟的使臣” 五公主一脸刁蛮任性的样子。 “公主说笑了,我大周皇上十分期盼和大晟联姻,怎么会派人刺杀,倒是下官听说,大晟国有人不想和大周联姻” 陈大人笑呵呵的,脸上也没怒火,只是说的话,恰恰也是真实的,让五公主无从抵赖。 其实陈大人也知道,那些刺客能在京城外埋伏那么久,还不被人发现,定然和大周的某些人有勾结。 不过,这话就不能对大晟国的人说了,即便真的有大周的人勾结,他也只能咬死没有,大周的清白的。 五公主一时无话可说,白眼一翻,不屑的看着陈大人:“我就知道你们大周的人狡猾” 五公主说完,也不再搭理陈大人。 “姝儿,不得无礼” 大皇子不轻不重的训斥道。 宋云姝瞥了陈大人一眼,也不说话。 “皇兄,这一路舟车劳顿,我都累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歇息吧” 宋云姝对着宋砚安俨然一副撒娇的样子。 宋砚姝也不拆她的台,淡淡的说:“如此,皇妹就先去休息吧” 他和这个五皇妹并没有太多交情,除了平常的宴会,还有与太后的请安,平时相处的也不多。 如今宋云姝对着他做出一副撒娇的样子,宋砚安知道她在做什么,却不予阻拦。 宋云姝回到了大周给自己的安排的房间,把大周的婢女打发出去,她这才在贴身宫女的伺候下坐在了软榻上。 “公主,您累了吧,奴婢这就让下人传膳” 五公主脸上的嚣张跋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本公主要沐浴” 这一路走下来,长途跋涉,五公主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番,她现在最想好好的沐浴更衣,然后美美的吃上一顿饭,至于以后的事,明天再说。 沐浴后,五公主一身水气,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纱裙,黑色如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没有一点装饰,清水出芙蓉的容颜,让人见之忘俗,哪怕看了他们公主十多年,婢女柳儿还是为她家公主的美貌所折服。 五公主的美貌便是遗传了她的生母,虽说五公主的生母吴贵人,只是洗脚婢女出身,若不是因为美貌,先皇怎么会宠幸一个洗脚婢女。 吴贵人被先皇宠了一段日子,六宫都搁置下来,吴贵人碍了别人的眼。 吴贵人遭人算计,毁了容颜,当年的皇上许是看在吴贵人的美貌上,真的对她有几分喜欢,又或者舍不得这美丽的容颜,到处去寻找名医治吴贵人的脸上的伤,后来越是用药,吴贵人的脸上的伤痕居然化脓了,无意间让先皇看到,先皇被恶心到了,直接把吴贵人抛在了脑后。 后来吴贵人生下五公主没多久,便抑郁而终,五公主一个小小的孩童,在深宫里生活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 “公主,饭菜已经摆好了” 柳儿恭敬的行了一礼,伺候五公主用膳。 五公主也实在是饿了,桌子上大半的饭菜,都吃完了。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沐浴过后,她反倒不觉得累了。 “柳儿,大周的情况说下吧” 五公主眯起眼睛,吃饱喝足后,五公主就像一只慵懒的猫,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 “公主,大周的皇上如今有七个儿子,五皇子十五岁,六皇子,七皇子不过六岁,其余的皇子倒是成年了,奴婢猜测皇上或许会将公主配给剩余的接过皇子” 五公主点着下巴,思索道:“四个皇子的关系如何?” 换句话说,四个皇子现在有没有夺嫡,至于其他的几个皇子,年纪太小,暂时还不会步入夺嫡的行列。 “这些不好说,奴婢也不知道” 柳儿很是愧疚,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打听不出来大周的消息。 “无妨,大周的消息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打听,更何况我们是大晟的人,大周防着我们也是应该的” 五公主倒是不在意,她过去十几年一直不受宠,也没有自己的人手,还是这两年,因为她出色的容貌才让她被注意到。 这次来和亲,也是那人操纵的,想到这里,五公主很是不悦。 “柳儿,你知道皇上偏爱哪个皇子吗?” “皇上对每个皇子都一视同仁,并没有特别偏爱谁” 听到这话,五公主笑了,“皇上偏爱谁看不出来,不过皇上最不喜欢哪个皇子,或者不希望他登上皇位,很快就能知道了” 五公主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嫁给哪个皇子,哪个皇子就与皇位无缘了。 与五公主所想相同的是,皇上也在思考让五公主嫁给自己哪个儿子。 第254章 嫁给五皇子? 平心而论,他对几个成年的皇子一直是明面上很公平。 哪位皇子若是势力上弱些,就提拔哪位皇子,好让几个皇子达到一种明面上的平衡。 只是暗地里,皇上对皇子也是有所偏心的,五个手指各有所长,不可能对每个儿子的喜爱程度都一样。 不过他最属意的是四皇子,四皇子的母妃是贤妃,贤妃平日不争不抢,在后宫如同一股清流。 他对贤妃有几分喜爱,子凭母贵,再加上四皇子从小聪明伶俐,才华横溢,交代给他的政事,他都处理的很好。 他和四皇子相处的时间也最多。 皇上对四皇子也是十分满意。 若是他百年之后把皇位传给四皇子也是可以的。 至于皇后······ 皇后所出的皇子材质一般,不堪大任。 想到这里,皇上有了主意。 这次大晟国使臣来访,皇上很是重视,举办的盛宴十分盛大。 特批准京城官员凡是五品以上都可以参加宴会。 沈初瑶也不好再不去,她最不想的就是参加宫宴。 每次参加宫宴规矩又多,也吃不好。 像上次那样京城防御图丢失,差点把她的魂都给吓掉。 沈家没有了二夫人吃里扒外的,即便是参加宫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宫宴开始前,沈夫人特地跑到沈初瑶这里,交代入宫的事宜。 哪怕沈初瑶从小到大,参加了十多次宫宴,沈夫人还是不放心。 “到了宫宴上,你跟紧母亲别乱跑,母亲知道你一向是个懂规矩的,只是这次的宴会是大晟国使臣来访,想必人多也杂,这次务必要小心谨慎” 沈夫人面色严肃。 沈初瑶目光清冷,气质稳重,她含笑应答:“都听母亲的,女儿会小心行事的” 沈夫人叹了口气,她最放心的就是这个大女儿,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 其实也是因为沈初瑶这段日子容易出事,沈夫人对她多了几分担心。 沈夫人交代好沈初瑶,就去沈沁然院子里了。 沈沁然这次入宫,她狠心找了个嬷嬷,务必让她好好的学学规矩,否则到了宫里,她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了贵人,沈夫人可没本事保住她。 别看沈家在京城是二品官,但是京城二品官员也不少,还有不少一品大员,皇亲国戚。 这次还有大晟国的使臣,两国和亲,若是沈沁然真的惹了什么乱子,扰乱了和亲的大事,触怒圣上,他们沈家不一定能保得住沈沁然。 沈夫人对着沈沁然一通危言耸听的夸张描述,把沈沁然吓得做梦都是皇上要砍她的头。 早上起来,眼睛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像被吸了精气一样。 再加上嬷嬷的摧残,沈沁然这段时日过得水深火热。 很快,便到了宫宴的日子。 这天,沈家人早早就打扮好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这次沈父和沈南逸也要参加,只是沈父和沈南逸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提前就去了宫里。 看着面前两个漂亮的女儿,沈夫人再次叮嘱道:“去了宫里,你们一定要谨慎,不要惹事” 沈夫人的视线落在沈沁然身上。 “母亲,我一定不会惹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沁然举起手,弱弱的保证道。 到了宫门口,沈家人下了马车,在宫女的接引下,朝皇宫走去,沈初瑶来皇宫的次数不少,只是每一次进入皇宫,都让她感到压抑,那四方的天空,每个人抬头只能看到那一片小小的四方天地。 即便是再受宠,明面上光鲜亮丽,有权有势,可是失去了自由,一辈子都在这四方天中。 人生果然没有完美的,脑海里思绪纷飞,不到一会就到了参加宫宴的紫薇殿。 皇家驿站 精致的房间里,紫色的香炉散发着香气,盆里的炭火烧的通红。 梳妆镜前,五个宫女在给五公主梳妆打扮,这次是让五公主和大周和亲。 务必要让五公主在宴会上一鸣惊人,五个婢女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五公主打扮的美丽精致无比,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精致。 五公主梳妆打扮后,身边的婢女都不由得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五公主实在是太美了! 她们看一眼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更别说男人了 柳儿拿起红色的面纱给五公主戴上。 今日的五公主,一袭红色的宫裙,明艳又大气,搭配上红色的凤羽发簪,整个人明艳又贵气。 五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漂亮, 若不是她这一副容貌,怕是三年前在宫里就被打死了。 她轻抚着头上红色的风雨发簪,皇后还真是舍得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五公主并没有因为自己美丽,而有多高兴。 有时候她宁愿希望自己外貌普通些,做个寻常的百姓,有父母疼爱,哥哥相护,便也知足了。 五公主走出屋门时,大皇子正在门外等着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大皇子转过身。 五公主行了一礼,“大皇兄” 宋砚安点点头,“一起走吧” “是,皇兄” 大皇子的话,五公主不敢违背。 五公主不怕任何人,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她这个大皇兄虽然温和儒雅,却让吴公主心里忍不住畏惧。 畏惧他,却也忍不住靠近。 许是大皇兄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这道光在她眼前,她就忍不住抓住。 大皇兄许是不记得了,五公主记得清清楚楚。 她六岁时,因为太过饥饿,偷偷去了御膳房偷食物,被御膳房的人抓住了。 那时的她虽然是公主,却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她被抓住后,御膳房的人把她往死里打。 若不是大皇兄恰好在这边救了她,她怕是都没命了。 大皇兄不仅惩罚了御膳房的下人,也让那些怠慢她的宫女受到了惩罚,自此以后,五公主在宫里的生活才慢慢变好,虽然比不上那些公主皇子,却也和普通的小富人家差不多。 想到这里,五公主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俩人一起行走,五公主慢了大皇子一步,低着头跟在他的身边。 在五公主看来,她的大皇兄就如天上的明月,高不可攀。 “皇妹可想过要嫁给哪个皇子?” 大皇子漠然开口,让五公主愣了一下。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大皇子,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皇兄,难道不是大周皇帝把我指给谁,我就嫁给谁吗?” 大皇子低声笑了,清俊的脸上愈发俊美。 他解释道:“我们大晟的国力并不输给大周,我们两国之间联姻是平等联姻,在一定的范围内,大周皇帝自会给予你一些便利之处,我们又不是大周的附属国,和谁联姻只有大周皇帝定” 听到这话,五公主恍然大悟,她试探的问道:“大皇兄认为哪个皇子适合皇妹?” “五皇子” 大皇子没有任何犹豫。 “这······” 五公主有些惊呆了,她咽了咽口水:“大皇兄,五皇子他不过十五岁,还没到成亲的年纪,而且我比五皇子大” 五公主一脸无奈。 “正是因为五皇子没有成年,你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五皇子是宫女所生,身份低微,娶了你就不用参与夺嫡,也能让你安稳渡一生,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嫁给五皇子,最好的选择就是嫁给四皇子” 大皇子瞥了她一眼,解释道“大周皇帝最疼爱的就是四皇子” 大皇子淡淡的说这么一句话。 五公主还是有些不明白,“大周皇帝既然疼爱四皇子,那就不会把我嫁给四皇子,这样一来,四皇子不是就与皇位无缘了吗?” 听到这话,大皇子轻笑一声:“你说的倒是不错,两国联姻娶了和亲公主,基本上就与皇位无缘,只是有没有缘都是皇上说了算,自古以来两国联姻的的皇子与皇位无缘,那是因为皇上的猜忌,担心皇子联合别的国家谋权篡位。 若是皇上十分满意四皇子,想要与他铺路,这些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 听着大王子的解释,五公主茅塞顿开。 第255章 皇上的心思 “只是如今大周皇帝还处于壮年,如今疼爱四皇子未来也说不定,看你是喜欢平静安稳的富贵日子,做个普通的王妃,还是想搏一下,未来当个贵妃” 大皇子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解释给五公主听。 瞧着五公主感激的神色,大皇子扯了扯嘴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五皇妹说这些,明明他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 许是看到五皇妹眼神里的濡慕之情,让他发了一丝善心,他虽然有很多兄妹,但是敢接触他的少之又少,更别说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濡慕之情,这样的眼神不该是看父母的吗,五皇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多谢大皇兄” 五公主思索了片刻,有了决定。 大皇子没说话,他来大周是有事要做,并不是只是为了护送五皇妹。 紫薇殿 整个大殿灯火通明,来往的大臣客气的互相打着招呼,不管有没有过节,面上端的一派喜乐祥和。 沈初瑶瞧着互相见礼的几位大臣,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最会演戏的居然是这些大臣。 她可记得其中两位大臣,是结了仇怨的,一位是钱大人,一位是李大人。 李大人的女儿被钱大人的女儿算计,失了清白,李家自然不甘心,用同样的方法算计钱家的女儿。 现在两家都结成仇了,如今还能笑眯眯的给对方打招呼。 灯火通明的宫殿,金碧辉煌,就是柱子上的龙纹都是用黄金做的,整个宫殿布置了两百多颗夜明珠,不用点蜡烛,整个宫殿也灯火通明。 还真是奢侈,沈初瑶咂舌。 沈家的位置靠前,沈初瑶坐在这里,能看到大殿的动静。 这次宴会希望平平安安的度过,不要发生什么糟心事。 沈初瑶坐在位置上,在想着今日看的话本,话本的后面,那个书生的结局怎么样了。 许是胡思乱想,时间就容易过去,很快,便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 “皇上驾到,皇后嫁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沈初瑶跟着跪下行礼,她低着头,只感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沈初瑶身边经过。 “起来吧” 沈初瑶起身,坐在了位置上,‘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除了皇上皇后外,还多了几个妃子,其中一位妃子,很脸生,沈初瑶没有见过。 不过,她回京后也听过,皇上宠爱惠妃,想必那位最漂亮的就是惠妃,真不愧是宠妃,长得可真是漂亮。 沈初瑶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大晟国使臣到” 门口的太监高声喊道。 随即从大殿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色的锦袍,面如冠玉,清俊矜贵。 女的,一袭红色的宫裙,精致华贵,面容被红色面纱所覆盖,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露出的那双眼睛,十分清澈明亮,就像是溪水一样,涤荡人的心灵。 看到这俩人,众人都不由的赞叹,大晟国的人长得真是钟灵毓秀。 这对男女,就是大皇子和五公主,他们身后还跟着大晟来的大臣。 “参见皇上,皇后” 大晟国一行人用大周的礼仪,向皇上和皇后行礼。 “免礼,不必多礼,大皇子,五公主请落座” 皇上心情颇好的说道。 虽然前几天,大晟国使臣进京遭人刺杀,差点影响两国的联姻,好在有惊无险,大晟的人没受什么伤。 这人敢在京城外刺杀大晟国使臣,着实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皇上唯一想到的就是襄城王,除了襄城王,还有谁不想大周和大晟联姻。 不管是谁做的,不妨碍皇上把账算到襄城王身上。 谁让皇上前些日子才知道,襄城王私养数万士兵,这是要造反。 更让皇上生气的是,襄城王居然把他的人给杀了,他的人好不容易潜伏在襄城王身边,做到副将的位置,就这么折损了,这怎么能让皇上不气愤。 皇上看了一眼襄城王,襄城王正好看过来,也恰好迎上皇上的视线,襄城王举起杯子,冲着皇上举起杯子。 皇上淡漠的移开视线,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让人看不出喜怒。 第256章 宫宴 皇上衣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垂下眼眸,他早晚要把襄城王碎尸万端,不过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皇上现在把对付槿王的力量,全都移到了襄城王身上。 槿王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皇上和襄城王互相残杀,自己完美隐身。 这段时间,皇上的目光也不会落在槿王身上。 “大晟国使臣,千里迢迢来到我大周,着实辛苦,这一杯,朕敬大皇子” 皇上举起酒杯冲着大皇子敬酒。 大皇子微微一笑,同样举起酒杯:“多谢皇上” 皇上先一步,一口喝掉杯子中的酒。 大皇子见此,也只能喝掉杯子里的酒,一杯酒下肚,大皇子的肚子火辣辣的。 他天生不胜酒力,即便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参加了不少宫宴,依然不胜酒量。 所以每次宴会前都会吃下解酒药。 大周的大臣看到大皇子如此坦荡,也纷纷举杯敬大皇子。 大皇子象征性的喝了几口后,微微一笑,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本皇子酒量不好,若是喝醉了酒在皇上面前失仪,就不好了” 大皇子如此说,也就没人不懂颜色的敬大皇子酒。 皇上在高座上坐着,下面的情况他自然一目了然,他调侃道道:“大皇子既然不胜酒力,诸位爱卿就不要让大皇子喝酒了” “皇上,表演歌舞的人在外面等着,要不要上歌舞?” 皇后侧身温柔的对皇上说。 歌舞是提前一个月准备的,就是为了让大晟的人瞧瞧他们大周的风采。 曲谱是找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师文征编的。 至于领舞的舞者是教坊司第一舞者,大型宫宴都是由她领舞。这次还复原了失传已久的飞天舞。 皇上点点头,看向大晟国使臣,开口道:“使者闲来,舟车劳顿,不如看看我们大周的歌舞,我大周的歌舞还是很不错的” “也好,那就多谢皇上” 大皇子点点头。 紧接着,一道悦耳的乐声响起,那乐声悠扬,就像是仙乐一样,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大殿里,从高处纷纷扬扬的落下红色的花瓣,众人看着这新奇的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沈初瑶瞧着这漫天花瓣,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接这花瓣,花瓣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掌心。 接着,几条红色的丝带从天而降,一行九个舞女,穿着红色的纱裙,头上梳起高高的发髻,摆着不同的形态的优美姿势,缓缓从天而降,这一幕,真是宛若仙女下凡。 沈初瑶定睛望去,在舞女的腰间发现了细细的丝带,这才能从空中飞下来。 九个舞女动作优美,脚步轻盈,身姿婀娜。 旋转着舞步,像个仙子一样翩翩欲飞。 几人不时的飞到空中,屋顶的花瓣此时又一次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不只诸位大臣看呆了,就是皇上也被这舞蹈惊呆了。 他作为皇上看过不少舞蹈表演,给皇上看的舞蹈是全天下最好的。 之前皇宫里几十年的宴会,他们看了都不少歌舞,也没见到像今日这般精彩的歌舞。 皇上意犹未尽,心情很是高兴:“真是不错,这舞蹈着实让人惊艳,赏,都赏” “谢皇上” 舞女纷纷跪下来,她们心情很是激动,没想到这次跳舞能得皇上赏赐,还是在大晟国使臣面前,有了皇上的赏赐,他们的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大皇子宋砚安也是欣赏的看着这些歌舞。 这舞蹈真不错,虽说他平日不爱看歌舞,还是被这个舞蹈惊艳了。 大周皇帝的目的他清楚,就是想在大晟面前,展示他们的风采。 不得不承认,这舞蹈确实好看。 皇上笑着问道:“大皇子觉得如何?” “很不错” 大皇子声音淡淡,只有五公主知道能得大皇子一个不错的评价,有多难得。 “既然大皇子喜欢,这些舞女朕就赐给大皇子” 听到这话,大皇子眼眸微闪,温和的说道:“皇上,我很感谢皇上把这些舞女赐给我,只是这些舞女在大周应该更能发挥作用,我平日不爱看歌舞,这些舞女在我府上,怕是没有用” “是啊,皇上,我们本来就是来和亲的,我大皇兄不平日不爱看歌舞,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些舞蹈吸引住,您把这些舞女赐给大皇兄,大皇兄平日又政务繁忙,要是让父皇知道,怕是要训斥皇兄不务正业,圈养舞女,还不如留在大周,更能展示大周的文化” 五公主急忙附和大皇子,大皇子不想要这些舞女,她自然要帮忙,直接说她们大晟皇帝不喜,若是大皇子养舞女,怕是被大晟皇帝斥责,这样的话,大皇子不能说,五公主却是可以说。 听着这些话,皇上轻声笑了,很是无奈:“既然大皇子不想要,那就作罢” 此时,大晟国的一位使臣站出来道:“皇上,我国五公主前来和亲,不知道您打算把五公主嫁给哪位皇子?” 终于说到了正事,无论是前面的敬酒,还是后面的歌舞,都是为了和亲做铺垫。 而众人听到这话,视线落在五公主身上,平心而论,五公主长得实在是美丽。 若是平常,娶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也可以,但是,这是大晟国的公主。 娶了大晟的公主,可就与皇位无缘了。 谁都不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皇位。 谁娶了公主,就与皇位无缘了,皇上要把五公主许配给谁呢?两国之间的联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 皇上心中早有决断,并没有被这个难住。 “朕成年的皇子有四个,不知道公主看上了哪位男皇子,若公主看上朕,哪个儿子,朕就直接把公主指给谁\" 皇上大手一挥,直接任由五公主挑选。 若是平常有大臣之女想要挑选皇子,皇上一早就把她的头给砍了,皇上的儿子,哪里容得像大萝卜白菜一样任人挑选。 皇上的话,让四位皇子心里很是不愉,他们谁都不愿意娶这个公主。 大皇子倒是不在意,他已经有了两个侧妃,庶子都有一个了,大晟公主只要眼睛不瘸,都不会选择他。 倒是其他几个皇子,不说侧妃了,只有几个妾室,没有庶子庶女,按理来说,五公主很大的可能看上这三个皇子。 五公主起身落落大方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开口道:“不知道四位皇子可否站出来,让本公主瞧一瞧” 几位皇子看向皇上,皇上微微点头,四个皇子便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客气地问好:“五公主” 即便几人不想娶大晟国公主,却也不好给对方脸色。 五公主的视线从四个皇子身上掠过,四个皇子容貌各不相同,但同样都很俊美,也是皇家哪有难看的人。 第257章 赐婚五皇子 五公主装模作样的看了片刻,轻叹一声。 皇上眸光微闪,开口问道:“公主,可是看不上朕的儿子?” 五公主急忙摇头:“皇上说哪里话?皇上的儿子个个人中龙凤,我怎么可能看不上?只是我听说皇上几位儿子都已经有了妾室还有庶子,我只是想要在生下嫡子前,夫君能不纳妾罢了” 她可不敢对皇上说,她希望自己的夫君永远都不纳妾,皇上可不愿意他的儿子不纳妾。 在一定的范围内能挑选夫婿就已经不错了,她若对皇上说不让他的儿子纳妾,皇上定然不会欢喜,虽然她是大晟公主,以后也是要在大周生活的。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朕的大儿子,有两个侧妃和庶子,剩余的三个儿子都妾室并无庶子” 言下之意,若是五公主不喜欢有庶子庶女,剩余三个皇子并无庶子,可以在剩下的三个皇子中间选择。 五公主自然听懂了,只是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嫁给这四个皇子。 “皇上,五皇妹千里迢迢来到大周,自然是希望能找一个合眼缘的夫君,以后五皇妹怕是都再难回故土,也是我这个做皇兄的唯一能为五皇妹做的” 大皇子温柔的开口,语气带着丝丝强势。 听到这话,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向五公主问道:“朕这几个成年的皇子都在这里,剩余的都是没成年的,如果公主看不上,那可就由朕赐婚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只有这四个成年皇子,你若是看不上,说不定最后只能到皇上的后宫。 五公主皱着眉:“皇上还有其他的皇子吗?” 皇上对五公主的话很是奇怪,不过,他还是解释:“朕成年的皇子都在这里,余下的都是没成年的皇子,自然不能指给公主” 五公主的视线环视一周,看向了一个区域,最前面应该是皇子皇女的位置。 五公主的视线扫过整个区域,最终落在了最角落的一个人身上。他身材瘦弱,仪态端方,目光清明,小小的少年,虽然坐在最角落,却是脊背挺直。 看到这个少年的一瞬间,五公主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心神一动,指着对方开口道:“皇上,不知道这是哪位皇子?” 听到这话,皇上看了过去,也看到了最角落的那个少年,皇上眼眸眯了起来,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容颜,片刻后才想起这是五皇子。 海公公上前道:“皇上,五皇子今年十三岁” 皇上听后,视线落在五公主身上,“公主,这是朕的五皇子,今年也不过十三岁” 闻言,五公主笑了笑,“皇上,我决定了,我就要嫁给五皇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不说五皇子今年才十三岁,这也不到成亲的年纪。 就是五皇子的出身也不好,他的生母只是个宫女。 五公主却不在意这些,她的出身也不好,母亲同样是宫女,更何况,五皇子十分符合她的眼缘,若之前只是想着找个不受宠的皇子,平安度过,现在她对五皇子很是满意,虽然人小了些。 “公主,你要不要再重新选一个,五皇子才十三岁?” 皇上轻咳一声,也没想到五公主会选中五皇子,若不是五皇子年纪尚小,把五公主嫁给五皇子也没什么”。 五公主摇摇头:“本公主就看上他了,再者说本公主也只比五皇子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况且五皇子还没有妾室,本公主就喜欢干干净净的,没有妾室的人,刚好五皇子恰好符合本公主的要求” 原本一直面色平静的五皇子,听到这话,脸上难得有些羞窘。 众人一时无言,就连皇上都没有想到,五公主没有看上他成年的四个皇子,居然因为这个原因看上了他的五皇子。 其余四位皇子倒是松了一口气,好在因为他们有了妾室逃过一劫。 不管怎么说,五公主看上了五皇子就不用再嫁给他们了。 三皇子开口道:‘父皇,既然五公主看上了五皇弟,不如就遵从五公主的意愿” “是啊,父皇,五公主看不上我们,若是嫁给我们岂不是相看两厌,两国联姻又不是结仇?” 四皇子也附和道。 看着几个成年皇子,都在开口给五公主说话,皇上也明白这几个人什么意思。 他这个皇上还没死呢,一个个的就盯着他屁股底下的龙椅。 “也罢,既然五公主想要嫁给朕的五皇子,那朕就准许,不过五皇子现在还小,选一个黄道吉日先成亲,等到年五皇子长大之后之后再行圆房” 此时五皇子站出来,开口道:“多谢父皇赐婚” 他是神色很淡,一直都面无表情,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除了皇上说起圆房,他有些情绪波动,其余时间一直是古井无波。 沈初瑶瞧着这个场面,低下头,扯了扯嘴角,若她是五公主许是也要选择五皇子,选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防止卷入夺嫡中,若是她嫁给四个皇子的其中一个,最后的结局怕的都落不着好。 襄城王眯着眼看着眼前画面,想联姻没门,今日就让这皇帝高兴一番,若是联姻公主死在大周,晏弘如何给大晟交代。 襄城王冷哼一声,移开视线,不愿意看皇上这副高兴的样子。 第258章 弄脏了裙摆 不过在宴会上,襄城王也没打算做什么。 酒足饭饱,宴会上的氛围正好,大臣们也喝了几杯酒,此时一位大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臣听说,大晟五公主美若天仙,不知道有没有幸一睹公主的风采。 谁也没想到会有大臣提出如此无礼的话。 皇上面色阴沉,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冷冷的看着这位出言不逊的大臣:“爱卿,你喝多了” “皇上,臣没有喝多,只是想一睹公主的风姿,传言大晟国第一美人是五公主,依我看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大厅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晟国的使臣听到这话,顿时不满:“你们大周的人当众给我们公主难堪,如此羞辱我们公主,是看不上我们大晟吗?” 即便大晟的使臣知道这只是喝多了,说出了些冒犯之言,不代表皇上的意思。 只是完全不耽误,他们怪罪到大周皇帝身上,管束不了自己的臣子,那就是皇帝的错。 “实在是误会,朕的臣子喝多了,不过,即便喝多了,也是他对公主无礼” 说完,皇上看向底下的大臣,沉声道:“来人,扒了他的官府,打入大牢” 皇上的声音冰冷,这话一出,方才出言不逊的大臣,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微臣方才喝多了,这才对公主出言不逊,请皇上恕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喝醉,这酒的度数并不高,今天却喝醉了。 以往参加过无数场宴会,也没像今天这个样子。 面对着大臣的求情,皇上并没有心软,他一抬手,瞬间上来两个护卫,把他的官服扒掉,直接押了下去。 整个宴会一片寂静,皇上的视线落在大晟使臣身上,问道:“诸位觉得朕这个惩罚如何?” “皇上英明” 大晟国使臣也没在追着这事说,只要皇上处置了这个胡言乱语的大臣,也是对他们大晟的看重。 “皇上” 五公主起身,那双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众人:“方才那位大臣虽言语冒犯,但是说得话也有几分道理,我覆着面纱,众人看不到容颜,或许会猜测我容颜有损,猜测我大晟国送来容颜有损的公主和亲” “朕自然是相信大晟的诚意” 皇上自然相信大晟国不会送来一个容貌有损的公主,这是把大周的面子往地上踩,这不是联姻,而是结仇。 “皇上相信我,是皇上胸怀宽广,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所以我现在揭开面纱,让在座的人瞧瞧本公主的容貌,倒是是不是有损” 五公主一副气愤的样子,很是不服气。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五公主粗鲁的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面纱。 精致美丽的容颜映入众人眼中,让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五公主实在是漂亮。 “都看清了,本公主可不是什么容颜受损,若是再让本公主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本公主,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大晟也不是好惹的,我虽然不是特别受宠的公主,可我也代表着大晟的脸面” 五公主环视一圈,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掷地有声的说道。 言外之意,五公主虽然只是一个公主,但是既然她代表大晟和亲,她就是大晟的脸面,欺负她,就是欺负大晟。 说完这话,五公主重新覆上了面纱。 眼神高傲的看了一眼众人。 皇上面目阴沉的看着众人:“以后若是有人对大晟公主不敬,就别怪朕就出手” 皇上这一番维护的话,自然没人敢对五公主不敬。 沈初瑶默默的在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承认,五公主是她见过长得最美的人。 不过,沈初瑶总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在盯着她,当她看过去时,那道视线却消失了。 沈初瑶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是谁在看她。 只是当她移开视线后,那道强烈注视着她的感觉又出现了。 沈初瑶垂下眼眸,当那道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时,她猛然抬起头,正好对上萧景还未收回的视线。 萧景和沈初瑶对视的瞬间,萧景整颗心都怦怦直跳,他看着沈初瑶的眼神很是复杂,思念,眷恋,懊悔······ 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弥漫在心头弥漫,这是自从他恢复记忆后,这是第一次见沈初瑶。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张熟悉的面孔,无数次的出现在梦中。 萧景无数次的祈祷上天,希望能够从头来过,他再也不会辜负沈初瑶。 无数次在梦中,他没有上战场,也没有失忆,和沈初瑶夫妻恩爱,还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可是每次醒来,只有冰冷的黑夜,梦里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忍。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和沈初瑶再续前缘。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能把曾经爱他的那个沈初瑶找回来,想到这里,萧景的目光也不躲藏,迎上了沈初瑶的视线,眼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看到萧景这样的眼神,沈初瑶只感觉厌烦。 她之前给过萧景机会,是萧景没有珍惜,现在即便萧景后悔了,也不可能重来。 沈初瑶移开视线,不再看萧景,被沈初瑶发现了,萧景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光。 那双炙热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皱起眉头,她虽然不惧怕萧景看她,只是这样粘腻的目光,还是让沈初瑶很不适应。 “沁然,我们换个位置吧” 沈沁然正吃着糕点,忽然听到沈初瑶的话,眼里一瞬间的诧异。 “为什么啊” “你这个位置我很喜欢” 沈初瑶也没找什么理由,直接说喜欢这个位置。 沈沁然乖乖的点头,大姐喜欢这个位置,她就让给大姐。 换了位置后,落在沈初瑶身上的那道视线才消失。 沈初瑶这个位置,在柱子后面,位置很隐秘,萧景就算看她又如何,还能射穿柱子,目光落到她身上吗? 萧景遗憾的看着沈初瑶的身影,他还是得想办法和沈初瑶见一面。 沈初瑶躲在柱子后面,也没人注意到她,沈初瑶感觉无聊,就拿出一个手绢把玩。 正在这时候,给她们上茶的宫女,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了她的衣裙上。 沈初瑶眉头蹙起,看着裙摆上黄色的茶水。 “沈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宫女直接跪了下来。 “你先起来” 沈初瑶眉眼冷凝,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奴婢不敢” 宫女伏在地上。 沈初瑶脸色冷了下来:“怎么,你是要害我吗,在使臣的宴会上,你跪在这里,像是我欺负了你,你说,到底是谁让你来害我,若是搅合了宴会,你以为你能落得什么好?” 沈初瑶最讨厌的就是看不清形式的婢女,婢女可以犯错,但是看不清情况,就让人厌恶了。 她这么直愣愣的跪下,一直不肯起来,还是在这样盛大的宴会上,要是搅了皇上的性质,受到惩罚的定然是沈初瑶,说不定还会连累沈家。 好在她和沈沁然换了位置,这个位置在柱子后面,挡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 听到沈初瑶的话,宫女瑟瑟发抖,她解释道:“我没有要害沈小姐” “没有就给我起来,这样跪在这里,是想让人看看,我怎么欺负你吗?“ 沈初瑶语气严厉,宫女急忙站了起来,看着沈初瑶的神色,怯怯的说道:“奴婢带您去换身衣服吧” 沈初瑶看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淡淡的说:“不用” 最主要的是,在宫宴上,她不想来回走动, 这些污渍,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沈小姐,您就去换身衣服吧,若是穿着这样的衣服,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沈初瑶思索着,的确,穿着沾满污渍的衣服,确实会让人说对皇上不敬,虽然这些污迹不容易被人发现,可万一呢,没有谁会拿一件衣服上的污迹来说,她对皇上不敬,可难保就有这么较真的人。 思索片刻,沈初瑶对沈沁然道:“沁然,和我一起去换件衣服” 沈沁然点点头:“大姐,我和你一起去” “沈小姐,还是奴婢带您过去吧” 婢女小声说道。 “不必”沈初瑶淡漠的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个婢女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她的衣裙上,万一是有阴谋呢,沈初瑶参加不少宴会,对于这些见的多了。 宫女还想说些什么,沈初瑶已经带着沈沁然离开,找了其他宫女带着她们去休息的房间。 沈初瑶重新换了一件衣服,又整理了下头发,这才带着沈沁然往回走。 刚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沈初瑶脸色阴沉下来,拉着沈沁然要走另一条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挡在身前。 “你让开” 沈初瑶有些生气,看着面前的萧景,眼前的萧景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沈初瑶只觉得厌烦。 第259章 挡在前面的萧景 都已经和离了,无论萧景是后悔,还是不后悔,都和她无关,她已经往前看,不想再为过去的事情损耗心神。 萧景有很多话要和沈初瑶说,可是见到沈初瑶的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瑶······我·······“ “萧将军,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让开” 沈初瑶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说道:“还有,萧将军这样叫我名字不太好吧,你还是叫我沈小姐吧” 沈初瑶的每一句话都是要和萧景瞥开关系。 萧景忽然有些心慌,他只知道沈初瑶似乎离他更遥远了。 “初瑶,我们能谈谈吗?” “有什么好谈的” 沈初瑶还没有说话,沈沁然就站在沈初瑶面前,气愤的盯着萧景。 这就是她前姐夫,长得人模人样,一点也不干人事。 “我姐姐已经与你和离了,你还纠缠做什么,嫌弃我姐姐的时候,把我姐姐弃之如履,后悔了,就想来挽回我姐姐的心,你咋这么大脸呢,世上的好事都被你给占了” 沈沁然气得双手叉腰,仰着头,愠怒的小脸变得通红,小小的身躯就那么挡在沈初瑶面前。 不远处的商序看到这样的沈沁然很是意外,仅有的几次接触中,沈沁然是个单纯温柔的女子,没想到也有这么泼辣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沈沁然还是比较对她的眼。 沈初瑶看着萧景,声音平淡:“沁然说得对,既然没有关系,就不必私下见面,孤男寡女再见面也不合适” 沈初瑶说完,拉着沈沁然就要离开,萧景还想拦住沈初瑶,这次见面,下次他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沈初瑶。 “萧将军”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商序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萧将军何必为难两位姑娘” 萧景抿着唇面色冷漠。 沈初瑶感激的看了商序一眼,拉着还在害羞的沈沁然离开。 ······ 一场宴会,快要结束了,沈初瑶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她看着槿王的位置,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的,这场宴会槿王一直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沈初瑶难得有些担心。 宴会结束,沈初瑶从宫里走出来,松了口气,沈家的车夫,早就在外面等着。 回去的路上,沈初瑶又累又饿,沈夫人和沈沁然同样也是又累又饿。 “母亲,这宫里的饭菜还真没什么能吃的” 沈沁然皱着眉头。 “闭嘴,你别说话” 沈夫人愁眉苦脸的看着沈沁然,这里距离宫门口不远,要是被人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也知道宫里的饭菜只管精致,从御厨房到宫宴上,差不多都凉了,当然皇上和使臣的饭菜,肯定是有保温盒的。 所以在宫宴上,她也只是吃了些糕点。 坐着马车回到了沈府,洗漱完吃了些饭菜,沈初瑶倒头就睡 。 只是另一边的皇家驿站却是不平静。 五公主刚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皇妹,你休息了吗?” 五公主朝门外看了一眼,急忙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大皇子高兴的喊道:“大皇兄” 大皇子点点头。 “方便说几句话吗?” “当然方便”五公主点点头,急忙让开位置。 第260章 联姻有变 五公主让下人赶紧上茶。 大皇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很是悠闲,五公主站在一边双手搅着手帕,瞧着大皇子的悠闲的样子,五公主终于忍不住问起大哥:“大皇兄,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大皇子放下杯子,抬头看了一眼五公主,开口道:“这段日子你小心些” “皇兄?” 五公主眼底满是疑惑。 大皇子神色有些倦然,淡漠的解释道:“大周国并不是人人都希望两国联姻,为了破坏两国联姻,他们势必会做出一些事情,最干脆的就是直接把你杀了,这样就能破坏两国联姻,这段时日我比较忙,可能顾不及不上你,你自己多加注意” 听到大皇子的话,五公主心里有些惊慌,她没想到,在经历了刺杀之后,还会有人对她不利。 不过,大皇兄方才能提醒她,就说明,把她当成自己人了,能够提醒她,她也心满意足。 “皇兄,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在驿站” 大皇子皱着眉,他心里还是有一种淡淡的不安。 五公主也是担心着自己的安危,随即她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大哥,我们是和大周联姻,我若是一直呆在驿站不出来,也不是个事儿,我们是来联姻的,凭什么,我还得在这里躲躲藏藏,按理说,更害怕我出事的应该是大周才对” 五公主很是不服气。哪个和亲的公主像她这样窝窝囊囊的,他们大晟又不是战败国,他们大晟的国力并不比大周弱。 “你有什么想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皇子清楚地知道她这个五妹妹不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相反她有计谋有成算,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在没有人护着的情况下,能在皇宫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活到现在? “大哥,既然我们是和大周联姻,大周皇帝也是十分愿意和我们联姻,那不如我们寻求大周皇帝的保护,怎么说也不能让我们大晟的人在这里担惊受怕吧,况且若是我死在大周国,最焦急的,怕是大周皇帝,毕竟我们大晟的公主在大周被人刺杀身亡,怎么看都是大周对大晟的羞辱,你说大周皇帝能不好好保护我吗,他怕是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我死” 五公主的话,大皇子眼底浮现出一抹赞赏。 “你说得确实不错,比起其他人,大周皇帝应该更不希望你出事” 大皇子别有深意的看着五皇妹,他这个皇妹可真是不简单。 “皇兄,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五公主看着大皇子,眼睛亮晶晶的闪过期待。 “你的主意的确不错” 大皇子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事实上,主动权确实掌握在我们大晟的手里,我们千里迢迢来和亲,若是和亲公主被害,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我们都是有理的一方,你的安危,大周皇帝确实该比我们更加重视” “皇兄,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皇宫找皇上,把这事告诉他” 大皇子摇摇头:“不必,若是大周皇帝还要我们提醒,那他这个皇帝就做的太废物了” 大皇子俊逸的眉眼,闪过深深的嘲讽。 事实上,皇上确实没让大皇子提醒,主动派了不少人保护大晟的人,不止明面上,暗地里也有许多。 槿王知道皇上的举动,忍不住冷哼:”晏弘终于做了一件聪明事“ 若是晏弘能少些猜忌,把精力放到治理江山上,也不至于让如今的大周千疮百孔。 “主子,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刺杀大晟公主” 暗影站在一边认真的询问道。 闻言,槿王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刺杀大晟公主?” “主子,你上次······” 暗影话还没有说完,接触到槿王冰冷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巴。 不过心里却在吐槽,上次他们主子不是还扮成一个神秘人,去和襄城王合作,让他们截杀大晟国的人吗? 不过,他们主子出面还没有把一个大晟公主给截杀,这不太可能吧,除了上次那个巫医从主子手上逃脱。 只要主子出手,还从没人人全身而退。 这还是暗影听暗一说的,难道暗一说谎了? 槿王自然知道暗影说得是什么事? 他上次让襄城王刺杀大晟公主,本就知道事情不会成功,因为他提前通过他人告诉皇上,皇上自然有防备。 他的目的就是让皇上和襄城王斗起来,皇上先是知道襄城王养了数十万私兵,又知道襄城王想要刺杀大晟的人,挑起两国争端,自然会加深皇上的忌惮。 皇上知道了襄城王的阴谋,倒是不会盯着槿王。 不过,槿王确实不希望的晟和大周联姻,根据他掌握的情报,大周和大晟的联姻根本就不会成功。 想到这里,槿王蹙起眉头。 ······ 大皇子从五公主那里离开,就去,身边的护卫给他端上了一杯清茶。 “主子” 大皇子接过茶盏,青色的茶盏轻轻拂去茶面的浮沫,一股茶香弥漫在房间里,大皇子原本疲惫的眉心舒展了几分。 “大晟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二皇子和三皇子,趁着咱们离开大晟,联合了起来,对主子的势力进行蚕食” 大皇子支着下巴,听着护卫的禀告,嘴角扯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可真是好啊,本皇子一离开,他们就对本皇子出手“ 虽然那些势力只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势力,二皇子和三皇子根本就没有发现,就算如此,也让大皇子厌恶。 “听说三皇子要娶王妃了?” 大皇子把玩着手腕上的珠串,漫不经心的说道。 燕六愣了一下,点点头:“三皇子下个月初就要成亲了” 闻言,大皇子笑了。 “那本皇子的三皇弟,就要喜当爹了” 听到大皇子的话,燕六掩饰住脸上的震惊,心里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三皇子妃给三皇子戴了绿帽子? “你让燕九准备一下,三皇子妃的事想办法让三皇子知道” “是,主子” 燕六很是迷茫,到底是什么计划,这段日子,他在执行别的任务,并不清楚三皇子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六退下后,就去找了燕九。 “主子说,让你准备下,三皇子妃的事情可以让三皇子知晓” 燕九抱着剑,一脸冷漠的点点头。 燕六好奇的抓耳挠腮:“你说三皇子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知道?” 燕九脸上的冷漠褪去,眼神变得精明。 燕六点点头:“你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很简单,这个月你的月银就归我了” 燕九靠在树上,瞥了燕六一眼。 第261章 大皇子发疯 “不行,你居然想要我的月银” 燕六惊恐的看着燕九,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体,就像是良家妇女被调戏一样。 燕九无所谓的说道:“也行,那这事你就别知道了” 燕九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他要去传信给大晟那边的人,可以行动起来。 至于燕六,他丝毫不担心,就燕六那好奇的样子,很快就会来找他。 燕九办完事情,正要回房间休息,看到了在他房间外站着的燕六 。 燕九眉尾上扬:“你怎么不在主子身边?” “主子身边燕三在跟着”燕六说完,看向燕九,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你说得事我同意了” 燕九笑了笑,也不为难燕六,缓缓解释:“未来的三皇子妃,你知道是谁吗?” “这我知道是镇国将军的嫡女白小姐” 燕九笑了:“你可知道白小姐虽然赐婚三皇子,可她并不喜欢三皇子,她喜欢的是二皇子” 这一句简单的解释,却让暗六的脑子宕机了:“你的意思是说,白小姐肚子里的野种是二皇子的” 燕六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那主子的计划是不是让三皇子发现三皇子妃怀了野种?“ 燕六的神色很是兴奋。 ”不止如此,还让这两人的私情大庭广众之下发现,这下未来的三皇子妃,就变成二皇子的侧妃“ “这样一来,二皇子的势力不就更大了吗?” 燕六不太明白,二皇子势力变大,怎么燕九如此兴奋。 燕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真笨,咱们主子的势力被二皇子和三皇子瓜分了,主子在明面上的势力减弱,二皇子和镇国将军嫡女私通被人发现,还怀了二皇子的孩子,白小姐只能嫁给二皇子,可是二皇子已经有正妃,正妃是丞相府嫡女,二皇子已经娶了丞相的嫡女,又娶了镇国将军的女儿做侧妃,你说最不放心的是谁” “是皇上” 听到燕九的话,燕六恍然大悟:“皇上不满二皇子,刚好三皇子被抢了未婚妻,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三皇子也会对付二皇子,他们自己斗起来,就不会再盯着主子,主子就能喘口气“ “难为你能想到这些” 燕九别有神意的赞赏了一句。 “不过,你只猜中了一点,还有一个人会非常高兴” 燕九的神色变得平淡。 ”你是说皇后娘娘?“ 燕六语气怪异。 ”哼!“燕九冷哼一声:“若不是主子,他这个皇后的位置能坐的如此安稳吗?” 现在主子长大了,就想卸磨杀驴,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后面的话,燕九没说,燕六也清楚。 “不好了,主子出事了” 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燕九拿起手里的剑迅速朝大皇子的卧室跑去。 燕九到的时候,大皇子房间的门已经打开,屋子里一阵安静,俩人对视一眼。 以往这个时候,主子必定很是暴躁,怎么这个时候如此安静。 俩人急忙进入屋子,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子里的两具护卫尸体,都是一刀毙命。 燕九头皮发麻,视线从地上的尸体上抬起头,看向了大皇子,此时的大皇子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剑,血顺着剑尖滴落下来。 大皇子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和,整个人神色异常的冷漠,眼眸暴虐。 “主子” 燕九忍着心里的怯意,朝前走了几步。 “出去” 大皇子冷声道,他的声音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手里的剑微微颤抖。 燕九看了大皇子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燕九,主子······” 燕六的神色很是担忧。 “走” 燕九神色严肃,拽着燕六的手就要离开,只是就这一会的功夫,大皇子再也控制不住,眼神充满了杀意。 ······ 五公主洗漱完后,在丫鬟柳儿的伺候下,就要睡下,忽然听到旁边那的院落传来动静。 五公主蹙眉:“这是什么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柳儿摇摇头:“公主,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五公主皱着眉,难道是她听错了,不可能,刚刚她明明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就是从大皇兄那里传来的。 难道大皇兄出事了? 想到这里,五公主眼眸闪过担心。 就在这时,大皇子那边传来的动静,柳儿也听清楚了,“公主,大皇子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过去看看” 五公主当机立断,穿上衣服就要朝大皇子的院子里过去。 “公主,您不能去,不说大皇子本身武功高强,就是大皇子身边就有不少护卫,您这么过去,说不定还会被贼人所伤” 柳儿急忙拦住五公主,拦在五公主的身前。 五公主抿着嘴唇,眉目紧锁。 柳儿见此,急忙劝说道:“公主,您要是这么过去,说不定还会连累大皇子,大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在柳儿心里,她家公主是最重要的,大皇子的安危也轮不到她操心。 “你说得有道理” 五公主叹了一口气,她是个自私的人,哪怕对大皇子这个兄长很是敬仰,也忍不住靠近,可是面对着生命危险,她也是忍不住退缩。 五公主坐在软榻上,不想听隔壁传来的动静,她拿起书本,看起了话本,往日十分让她着迷的话本,现在却看不下去。 五公主放下话本,还是忍不住担心,“柳儿,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对面发生了什么?” 柳儿瞧着五公主坚定的神色,也不好再阻止。 她家公主但凡做下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第262章 莫神医 柳儿无奈的他口气,“既然公主已经决定了,那奴婢就陪您去瞧瞧” 五公主穿好衣服,朝隔壁的院子走去。 此时院子里的声音消失了,五公主咽了下口水,小心的朝屋子里走去。 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五公主满眼震惊,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屋子里,满是鲜血,大皇子双手被铁链紧紧的锁住,整个人暴躁,像一头猛兽一样,拼命的挣扎,想要把面前的护卫给杀死。 这样的大皇子,让她很是陌生,五公子看向燕九,有些担心的问道:“燕九,我皇兄,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大皇兄很不对劲! 忽然间五公主想起了一个传言,传言大皇兄身体有恙,每次发病时候就想杀人,像个疯子一样,所以皇上才不想传位给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后嫡长子,到现在都没有立为太子。 以前五公主只当是传言,可是看着现在的大皇子,五公主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不管真假,大皇子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劲。 燕九虽然担心大皇子,听到五公主关心的话,解释道:“五公主,你还是先回去吧,主子这里等主子恢复正常之后再跟您解释” 五公主能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就来看大皇子,这让燕九对五公主很有好感。 现在五公主已经看到了主子的情况,他们在隐瞒,显然不现实,但是主子的事情他们也没权利告诉五公主。 听到这话,五公主也没追问,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大皇子。随后偏头看向燕九:“照顾好大皇兄” 五公主交代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原本发狂着要杀人的大皇子,整个人就像卸了力一样,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把锁链解开” “大皇子” 燕九很是兴奋,大皇子恢复了正常。 看着大皇子恢复正常,燕九急忙上前,解开大皇子身上的锁链。 大皇子胳膊上被铁链磨出红色的血痕。 看到胳膊上的伤,燕六关心的问道:“主子,您还好吧,属下已经请了大夫,就在外面候着” 当然他们请的大夫自然是大晟国带来的,大皇子这个的情况,不能让大周知道。 燕六和燕九把大皇子扶起来。 大皇子声音虚弱的说道:“若非你们刚才把我锁上,我怕是已经控制不住想要杀人了” 一向冷傲的大皇子难得露出一点苦涩,“把那两个护卫好生安葬,给他们的家人一笔赔偿的银子“ ”是,主子“ 燕六看了一眼大皇子,担心的说道:“主子,您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大皇子看着手腕上的伤口,他没有拒绝。 方才大皇子看到燕九两个控制不住身体的暴虐,整个身体叫嚣着要见血。 他艰难地压制住身体的暴虐,在手臂上划上一刀,最后实在压制不住,冲着燕九他们动了手。 在这期间,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暴躁,吩咐燕九,把自己锁起来。 其实大皇子只要一发作,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狂,只是过往的记忆他都有,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对,即便当时没有了理智,他也能从中判断出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当时的大皇子极力的克制住想杀人的心情,任由燕九他们把他锁起来。 锁起来的瞬间,大皇子暴虐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任由暴虐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暴虐。 他每次犯病头疼的要命,只有血才能压制住他的头疼,只是每次一见血,心里的兴奋越来越多,想要见更多的血。 这才是外人所传的大皇子,有疯魔之症。 以往大皇子每次的疯魔之症快要发作时,他都会让属下把他关在一个房间里,锁上铁链。 等他暴躁的情绪恢复正常,这才会放他出来。 只是这次到了大周国,没有提前准备,也让燕九他们措手不及。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大周皇帝有没有察觉。 大皇子的视线落在了五公主身上,虚弱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和,”五皇妹,你先回去吧“ 五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皇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必担心” 大皇子捏了捏眉心,开口道。 “燕六,送公主回去” “公主,请” 燕六站在一边示意五公主离开。 五公主看了大皇子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她知道大皇子此时有事要处理,她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事 五公主走后,大皇子被护卫搀扶到床上,等了许久的大夫,急忙上前给大皇子看诊。 大夫也是给大皇子看了许多次,熟练的上前给大皇子包扎伤口,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陈旧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大夫,本皇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大皇子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虚弱。 听到大皇子的问话,大夫面色迟疑,斟酌着该怎么说。 大皇子看到大夫这样的神色,神色淡淡:“你如实说” “大皇子,您之前中的慢性毒药,因为身体的余毒没有清理干净,这种毒素会影响神智,时间长了,您的神智怕是会被蚕食,最后变成······” 大夫看了大皇子一眼,小心的说道:“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寂静无声,燕九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担心的看着大皇子,”主子“ 大皇子到底没什么情绪变化,他看向燕九,温和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任何理智,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疯子,那你们就要把我杀了,本皇子体面了一辈子,不想最后成为一个疯子“ 大皇子嘴角含笑,一点也没有在意,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大夫,有没有办法能治我们主子?” 燕九看向大夫,脸上带着期待,大夫摇摇头,一脸无奈:“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办法” 燕九眼里闪过失望,面前的大夫算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连他都没有办法,他们主子该怎么办? “不过······” 大夫话锋一转,“不过,若是找到莫神医,或许有一线希望” “莫神医?” 燕九的脸上重新染上希望,他急切的问道:”莫神医在哪里?“ 与燕九的急切相比,大皇子很是平静。 并没有大夫所说的莫神医放在心上。 大夫开口道:“莫沈医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我们大晟的一个边陲小镇平安镇,不过,莫大夫现在是否还在那里,不好说,只能碰运气了” 第263章 沈家族长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平安镇找莫神医” 燕九兴奋的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点点头:“找莫神医的事,我另有安排,你们几个暂时留在这里” “是,主子” 大皇子靠在床头,俊美的容颜带着疲惫,他虽然对这个莫神医不抱希望,却也不希望他自己被慢慢的蚕食理智,变成疯子。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若是莫神医治好了他的症状,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 大皇子这边发生的动静,确实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听着属下的禀告,凝眉思索:“你是说,大皇子方才就像疯魔一样,提剑杀死身边的护卫” 皇上凝眉思索,大晟国的大皇子这是怎么了? “皇上,属下在大晟国查探时,大街小巷都在传大皇子情绪暴躁,极易发疯,现在看来,许是大皇子真的有疯魔之症” 皇上沉思片刻,“你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影卫就把大皇子那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皇上,包括大皇子突然发疯,提剑杀了身边的护卫,最后被人用铁链锁住。 “皇上,大皇子被扶进卧室后,属下就无法靠近,也不知道卧室里的情况到到底如何” 他们这次能接近大皇子那边,也是因为大皇子犯病,才让他们有机可乘,而且这是影卫里武功最高的,才能潜伏在大皇子的院落外,而不被人发现。 皇上思索片刻,“告诉端王,他的要求朕答应了,希望他能尽快把朕要的东西送来” 皇上看着桌子上的信封,那上面的字,笔走游龙,透着刚硬,正是从大晟来的信,还是端王的信。 “下去吧,等到端王的东西送到,你立刻安排,等大晟他们一行人回大晟,就在大晟的边界直接截杀” 皇上面色冷凝,平静的下着命令。影卫早就习惯,皇上下的杀令。 御书房只剩下皇上一个人,皇上面色阴沉。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大皇子无疑是个很合格的储君,只是从今夜的情况来看,大皇子怕是不会当上太子。 大晟国的皇上,不会选择一个有疯魔之症的皇子做储君,那么再刺杀大皇子,也无妨。 “是,皇上” 影卫领命离开。 皇上看着影卫离开的背影,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次不仅和大晟联姻,端王还要送他东西,无论大晟谁坐上皇位,对他都没有影响,反而大晟因为内乱,不断的削弱自身的国力,对他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毕竟,只要当了皇上,就会有更大的野心,想要成为统一天下的皇帝。 ······ 沈初瑶身上的伤完全好了,整个人养的面色红润。 沈沁然的嫁妆也开始着手准备。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前院” 沈父的小厮,恭敬客气的对沈初瑶说道。 此时的沈初瑶正在画画,听到小厮的话,她手下是笔墨一顿,一个墨点,落在了刚画好的画像上。 看着完美无缺的人物画像,多了一丝黑点,沈初瑶叹了口气,放下笔墨,看向小厮:“父亲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小厮摇摇头:“小的不知道,老爷的事,小的怎么能猜出来” 沈初瑶并不相信,这小厮的神色,分明是他知道什么。 既然小厮不想说,沈初瑶也不勉强。 在去往前院的路程中,小厮压低声音,对沈初瑶说道:“小姐,老爷让小的给您透露一点,沈家的族长,还有旁枝的人都来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满脸疑惑,沈家的族长和旁枝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沈家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沈初瑶问道:”沁然可有过去“ ”回小姐,老爷没有说要叫二小姐过去” 闻言,沈初瑶若有所思,沈家族长和旁支的人都来了,偏偏叫上了他她,却没有唤沈家其他女眷。 沈初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来到沈家大堂时,沈家的大堂已经坐着许多人,很多沈初瑶不认识的面孔,沈家族长,沈初瑶倒是见过几次。 沈初瑶一进来,众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 感受到各种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沈初瑶神色未变,行为举止优雅端庄的上前行了一礼:”女儿见过父亲,族长,以及各位叔伯,婶娘安好“ 沈初瑶的仪态举止,完美无缺,看到这样端庄大方的沈初瑶,沈家其他人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实在是不道德,可是想到自己家的后辈,这些人的心又冷硬起来。 “不必多礼,初瑶,坐吧” 沈父指着一个空位,对沈初瑶说道。 沈初瑶施施然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面对着这些打量的目光,沈初瑶巍然不动,也不好奇这些人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颇有一种,以不变应万变之态。 沈族长的眼神看向了沈父,沈父并不开口,开玩笑,你们要来为难我女儿,还指望我帮你们。 沈族长捋着花白的胡子,开口道:“大侄女,你可知道,今日我们叫你来所为何事” “侄女不知” 沈初瑶语气温和。 沈族长,还等着沈初瑶询问呢,这样他就好借由沈初瑶的话,把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 谁知道沈初瑶居然不接话,就那么巍然不动。 沈族长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听说,你和萧家那小子和离了” 沈初瑶点点头,没有否认,很是惊讶:“族长,我都和萧景和离了,几个月了,你们才听说吗,族长,你们这次来是不是要为我做主,如此侄女就提前拜谢了,多谢族长为侄女出头” 第264章 过继孩子 沈初瑶一副感动的样子,眼眸晶亮的看着沈族长。 沈族长脸色难堪了一瞬,他轻咳一声:“你何萧家的事,是家务事,自有你父亲为你做主,今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别的事情,这事和你有关系” 沈族长锐利的目光盯着沈初瑶,隐约有一抹不喜一闪而过。 “族长,您说得对,侄女受教了” 沈初瑶行了一礼,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说完,沈初瑶重新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一副很是赞同族长的话。 看到沈初瑶这样,沈族长吸了口气,也不再绕关子,直接开口道:“因为你和萧景和离,已经影响到了沈家其他女孩的名声,她们因为你,原本已经谈好的成亲对象,都来退亲” 听到沈族长的话,沈初瑶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温和平静。 沈族长诧异的看着沈初瑶,没想到他把这话都说出来,她还能巍然不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好的心性,不愧是沈家精心培养的嫡女。 “沈小姐,你就没有什么愧疚吗?” 另一个同来的年轻族人,看到沈初瑶淡定的表情,忍不住愤怒的开口。 闻言,沈初瑶的眼神这才落在说话的那个人身上,看起来只是十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青袍,眉目清秀,这人是沈家旁支的人,沈初瑶在沈家族学上见过他。 很是聪颖,学识也长很受先生赞赏,除了沈南逸,夫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年轻人,沈初瑶记得,他似乎叫沈正宇。 “那你说说,我需要有什么愧疚,亏你还读圣贤书,连最基本的善恶都分不清,还好意思自喻为读书人,你的书都还给了夫子吗?” 沈初瑶轻笑一声,声音淡漠,漫不经心的开口。 沈正宇满脸羞红,他没想到沈初瑶居然这么羞辱他,“沈小姐,我书读的如何,自有夫子评判,可沈家其他女儿的婚事却因为你受到影响,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沈正宇并不是要沈初瑶受到惩罚,只是沈初瑶方才对这些因为她嫁不出去的女孩,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他这才十分生气。 “呵呵” 沈初瑶讽刺的笑了,“莫说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因为我影响了婚事另说,就算真的是因为我,这反而是好事” 话还没有说完,有个被退婚的沈家旁支的夫人,气愤的训斥道:“沈大小姐真是好生不讲理,我女儿被退婚,在你看来就是好事吗?” 沈初瑶的视线落在说话的妇女身上,她叹了一口气,声音温和了几分,解释道:“我和萧景之间发生的事,诸位也应该听说了,你们说萧景做的对吗,若是我不与他和离,他怕是要对沈家出手,你们难道是只在乎沈家的名声,不在乎沈家的安危吗,皇上都同意我和萧景和离,难道有人对皇上的意见不满?” 谁敢对皇上的话不满,那是嫌活得太舒服了吗? “而且,我和萧景之间,我做的并没错,皇上也支持我和离,可是那些人只听到我和离,哪怕知道真相,也认为我不该和离,认为无论萧景怎么对我,哪怕就是打死我,我也该守着他,只要是和离就是我的不对,是我为沈家蒙羞,一听到我退婚,就急着来退婚,这样的人,诸位夫人,你们真的能放心把女儿托付给他们吗?” 沈初瑶掷地有声的话,让原本很生气的夫人沉默了片刻,这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确实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女儿因为你退婚是实事,即便你说得是对的,可是被退婚的女人,名声就变差了,再找个好人家可是不太容易” 沈初瑶的话自然是有些道理,可她们夫君的官职不高,想找个好人家不容易。 更何况女儿被人退婚,找个好人家更不容易。 沈初瑶淡漠的笑了,她清澈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对方。 清亮的眼眸仿佛直接看穿对方的心底,对方避开了沈初瑶的视线。 这些旁支退婚的不过三家人,那三家人为女儿找的未来夫婿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么是沽名钓誉之人,要么是花心浪荡之人,要么就是墙头草,一听到沈初瑶和离,觉得沈家的女孩不好掌控,这才退婚。 对沈初瑶来说,这是好事,这就像是个照妖镜,照出了这些魑魅魍魉。 不过,这些夫人似乎不这么想。 沈初瑶笑着说道,“夫人想要我做什么?” 漫不经心又带着慵懒的声音传入对方的耳朵,那位夫人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对面的眼神互动,沈初瑶看的一清二楚,手里的暖炉渐渐变凉,她蹙着眉头,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好让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到屋子里那暖和的炭火,被这些人弄得烦闷的心情也疏解几分。 此时的沈族长侧眸看了一眼,他身边有一个男人沈兴站了出来,很是恭敬客气的开口道:”沈大人,我们这几家女儿都是因为沈小姐,婚事被影响,虽说这事不能完全怪沈小姐,沈小姐也算是受害人,可如今就是这么个世道,因为沈小姐,沈家旁支的女儿遭遇了退婚” 说完,看了一下沈大人,继续说道:“事到如今,退婚也成事实,无法更改,倒不如对于被退婚的人家补偿一二” 沈父心里冷笑一声,原来在这里要等着他。 “哦?那你们想要什么补偿?” 沈兴和其他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开口道:“犬子十分敬佩沈南逸公子,一直以有这个族兄为荣,不如就将我儿过继到沈大人名下” 听到这话,不说沈父,就连沈初瑶都十分的震惊,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把自己家孩子过继过来。 “你们可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过继孩子,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沈父一向沉稳的面容,难得生出怒气。 当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吗,不就是打着让把沈家的资源分给他们的孩子吗,他们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即便过继了,他们也认得是亲生父母,沈父还要想办法给他们资源,若是他们惹出了祸事,还要连累沈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沈兴尴尬的笑了笑,他也觉得提出这条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自己家的孩子,他还是厚着脸皮提出来。 “这倒是不用,我有大哥,实在是不想再多几个陌生的哥哥,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觉得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们的女儿被退婚,那为了公平起见,我就离开沈家,你们觉得如何?” 沈初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谁都没想到沈初瑶会说这样的话,他们原本的计划,就这么被沈初瑶打乱。 沈族长这下坐不住了,他拄着拐杖被人扶起来,胡须颤巍巍的,“这倒不用,一个和离的妇人,离开沈家的庇护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我们也不是非要你离开沈家” 沈初瑶笑了:“你们不是说因为我,沈家旁支的女子是因为我才退婚的吗,我离开沈家,你们反而却不乐意,这是何意?” 沈初瑶那双清澈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似乎要看穿他们每一个人心里的想法。 “我们只是不好意思让你离开沈家,没有了沈家的庇护,在京城很不容易生存下来”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不好意思赶我出沈家,却好意思让我爹过继你们的孩子” 沈初瑶这番讽刺的话,让这些人羞的脸色通红。 沈大人冷眼看着这些人“初瑶说得很对,你们自己的女儿找的是什么人家,不用我多说了吧,只是几个六品小官,人家原本就看不上你们的商人身份,趁机借着沈初瑶的名义退婚,你们却把这事都怪在初瑶身上“ “我知道凡是家里有和离的妇人,确实对家族的名声影响不好,可我家初瑶,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让俩人和离的,你们居然敢说初瑶影响了沈家的名声,不如,我们这就进宫去见皇上好好掰扯一番” 沈族长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沈大人这是打算不认账了?好啊你,你现在是二品大员,就不把我们这些旁支放到眼里了是吧” “族长” 沈大人沉下了脸,“别忘记你们是怎么才来到京城,若不是我祖父,你们现在还在乡下刨食呢,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去逼迫我吗?” 沈大人平时在官场沉浮几十年,他一发火还是很吓人的。 更何况,他说得也没错,若不是沈大人的祖父,这些人还在乡下刨食呢。 当年沈大人的祖父沈若白,原本是沈家村的一个秀才,因为天资聪颖,沈家人咬牙供沈若白读书,没想到沈若白一路从举人到进士,最后竟然中了状元。 再加上沈若白长相俊美,被当时的户部尚书看中,把自己的嫡次女嫁给了沈若白,从此后沈若白就在京城扎根,后来把沈家人也接了过来。 没想到后来,一场大暴雨,让整个沈家村都毁于一旦,沈家族人举族迁徙来投靠沈若白。 沈若白念着和沈家同族,都是出自沈家,就帮助沈家一族在京城安定下来,这么多年过去,当初老一辈的沈家人都不在了,他们的后代在京城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有经商的,也有后代做了官身,不过都是些六七品小官。 和沈若白家的后代可差远了,所以沈家一族基本上都是沈初瑶的父亲说了算,也不知道今日为何,沈家旁支来居然敢来这里要挟。 “我可不是祖父,只是念在同族的份上,对你们照料一二,可不是让你们来逼迫我女儿的,既然觉得我女儿影响了你们的名声,让你们女儿被退婚,不如今日我脱离沈家如何,这样我们一家就不是沈家的人了,就算是因为初瑶和离,也影响不到你们” 这······ 其他人呆住了,他们没想到沈父会这么说,他们以前也没分什么旁支和嫡支,反正都是在一个村子里的,后来沈若白一家混的越来越好,渐渐变成他们仰望的存在,自此以后,沈家这一族,就隐隐以沈若白这一支为首,其他的也变成了沈家的旁支。 他们能在京城里扎根,也是因为沈若白对他们的帮助,即便沈若白不在了,他们的后人,也按照沈若白的遗愿,尽力帮助其他的族人。 若是沈大人脱离沈家,那沈大人还是沈大人,可是他们其他人在京城中可完全没有了靠山,沈家离了沈大人,完全不成气候。 “沈大人,你怎么能脱离沈家呢,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脱离家族的,这是不敬祖宗,不孝祖先” 老族长气得指着沈大人怒骂道。 “我只是脱离了你们而已,至于祖先和先祖,我自然敬重” 以往这些族人若是老老实实的,沈大人也不在乎给他们一些庇护,可是这些人出手,就是让他们的孩子过继给他。 当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吗? 若真怕沈初瑶影响了他们的名声,他们直接说和他沈书臣不是一家的,谁还嘲笑他们,不过是想要借用他的势,却又不想承担一点坏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父的视线扫了一圈,看着底下不同的神色,冷笑一声:“诸位是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看在同族的情分上,我给你们一个面子,你们现在就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却带着浓浓的威胁。 沈父的威胁,让这些人的小算盘快要落空,只是他们还是不甘心,整个沈家就沈书臣一家过得好,沈书臣的儿子一入朝就是在翰林院。 若是他们的孩子有了沈父的帮助,是不是也会更好些,抱着这些想法,他们一拍即合,就来了沈家,没想到沈大人根本不接招,也让他们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他们本就是借着同族之情谊才敢来沈家。 沈书臣若说脱离宗族,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他真的会这么做。 第265章 离开沈家 沈初瑶低头笑了,没想到沈父会这么说,看着沈父维护自己的样子,沈初瑶心中浮现出一股暖流。 “沈大人,我等并不是要逼迫您的意思,只是我家的女儿确实因为沈小姐的事受到了影响,我们来也是为了求一个说法” “说法?” 沈大人冷哼一声:“方才,我女儿说她要搬出去,你们不同意,我方才说我要脱离沈家一族,你们也不同意,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利益熏心,以往你们靠着我沈家得到好处时,怎么没跑到这里嚷嚷,今日却找到这里想要借此把孩子过继给我,我们当我是傻子吗?” 被沈大人这么直白的拆穿,这些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也不是厚脸皮之人。 只是也不知道被谁这么一说,他们心底的欲望就被勾了出来,在事情并不顺利时,原本被欲望盛满的大脑,此时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们有些想要退缩。 只是他们想退缩沈大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沈家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吗,那他沈书臣可太没有威信了。 “怎么都哑巴了?” 沈大人问道。 “沈书臣,你真是······” 老族长站起来,指着沈书臣想要斥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初瑶打断。 ”族长,看在你我皆是同族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是白身,我爹是二品大员,原本你看到我爹是要跪下行礼的,我爹念着你是同一族的人,没让你行礼,怎么你还敢当众喊我爹的名字” 沈初瑶语气温和,但是却透着丝丝凌厉,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沈族长,却让沈族长这个花甲之人忍不住避开视线。 老族长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是你爹的长辈,没听过要长辈向晚辈行礼的” “长辈?我爹都和你出了五服,彼此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这算哪门子长辈,更何况,难道皇上的长辈,见了皇上,就不需要行礼吗,礼不可废,怎么在族长心礼,只要是长辈礼就能废除了,不知道您的想法皇上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沈初瑶说话的语气很轻,却砸在了众人的心里,老族长脸色发白,他急忙否认:“我可没有这么想过,你别冤枉我” “族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初瑶轻声笑了,声音很是轻柔,一副你说得都对的表情。 却把老族长气得够呛。 沈大人看好了戏,为免真把老族长气出好歹,急忙开口道:“初瑶说的对,你们是现在就走,还是等着我和你们沈家族人脱离关系,你们自己选择” 沈大人想要脱离关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和沈家的这些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五百年前归属于同一家,可是这么多年,早就没了血缘关系。 按照关系来说,连九族都算不上。 就算是有御史弹劾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斥责,因为其他家族,隔着这么远,没有亲缘关系的人,早就成为了两家人,不再是同一族人。 “沈大人,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相比较从沈书臣这里得到好处,沈书臣脱离沈家给他们带来的坏处更大。 第266章 沈初瑶的决定 沈族长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的儿子死死的按住了。 他爹年纪大了,越来越老糊涂了,沈大人岂是他们能得罪的,得罪了沈大人,他们还想在京城呆下去吗? 沈族长看着他儿子祈求的模样,叹了口气,他已经老了,管不了太多,沈家还是要靠着沈书臣。 “来人,送客” 沈大人直接喊了下来,随即转身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感受到了沈大人的怒火,一个个面色忐忑,虽然沈大人最后没说什么,还是把沈大人得罪了。 沈初瑶也没理会这些人,跟着沈父离开。 “父亲” 沈父走得并不快,显然是在等沈初瑶,听到沈初瑶的声音,沈父转过身。 “父亲,我想出去住一段日子” 沈初瑶清亮的眼眸温和的看着沈父。 沈父定定的看着沈初瑶:“可是经过深思熟虑?” “嗯”沈初瑶点点头:“女儿确实经过深思熟虑,大哥快要娶亲了,沁然也快嫁人了,虽说我与萧景和离是皇上同意的,只是大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或许会有些想法” 如此一来,她还是先去外面住一段日子,正好,沈初瑶也想去外面住,外面更加自由,至于安全方面,她完全不担心,不说沈父肯定给她派去护卫,就是她身边也有槿王的人。 想到槿王,沈初瑶原本晶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也不知道槿王有没有回来,上次大晟国使臣的宴会,槿王没有去参加宴会。 沈初瑶回来后,槿王府的暗卫就告诉她,槿王有事出了京城,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槿王府找暗一,他把暗一留了下来。 当时沈初瑶心里有忐忑,担心,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槿王出门还派人专门告诉她,还留下了暗卫,槿王对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沈初瑶当时恨不得直接跑到槿王面前,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沈初瑶难得失眠。 “既然你想清楚了,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告诉你大哥,让你大哥帮你,若是外面住着不舒服,就趁早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沈父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沈初瑶的头顶。 沈初瑶满心酸涩,看着沈父头上新长的白发,恍然意识到沈父已经老了。 她眼眸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鼻音:“父亲,我是沈家人,我就是出去住段日子,我还会回来的,就算是大哥娶了亲,未来的嫂子嫌弃,我也要回沈家住” 沈父轻叹一声:“怎么以前不爱哭,越大越爱哭了” “父亲,我是高兴,喜极而泣” 沈初瑶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是幸运的,沈家没有因为她和离,嫌弃她影响了其他子女的名声,就算是以前严肃,她很是惧怕的父亲,也对她很是包容。 ······ 沈初瑶一回到自己的院落,郑嬷嬷就忍不住上前,“小姐,你回来了” 看着青兰不好的神色,郑嬷嬷心头一跳,急忙询问“青兰,你跟着小姐去前院,前院发生了什么” 青兰小心的看了一眼沈初瑶,不知道是否该说,她刚到沈初瑶身边没多久,沈初瑶没有交代的事,她也不能随意告诉别人。 只是看着沈初瑶淡定喝茶的样子,青兰小心的看了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即,青兰就把前院发生的事,义愤填膺的告诉了郑嬷嬷。 郑嬷嬷听着这话,浑身气得发抖,这都是什么,他们家老爷如此照顾他们,他们却如此狼心狗肺。 沈初瑶没说话,任由郑嬷嬷斥责那些族人。 ”嬷嬷,过段日子我们搬出去住,你看看要带走什么,收拾好了一并带走“ 沈初瑶放下茶盏开口道。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出去住,小姐没必要因为那些人的话受影响。“ 郑嬷嬷生怕沈初瑶因为那些人的话,受到影响,急忙劝说。 沈初瑶轻声说道:“嬷嬷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是不会被这些所影响,搬出去住,我早就考虑好了,等都大哥成亲了,或许还会搬回来,而且咱们搬出去也更加自由” 在沈家虽然说也能出去,也不是每天都能出去,每个月只有那么一次出去的机会,其他时间想要出去,还需要沈南逸带着出去。 “我们出去住,不是早就决定了吗” 沈初瑶淡淡的说了一句,郑嬷嬷这才想到外面早就买好的院子。 “对了,青月呢?” 这段日子青月并不在沈初瑶身边伺候,沈初瑶安排她去做别的事情。 “青月去大厨房取小姐的补品” 郑嬷嬷看着沈初瑶的神色,打发下人出去,小心的问道:“青月可是做了什么事惹得小姐生气?” 郑嬷嬷跟随沈初瑶多年,她不说完全了解沈初瑶心里的想法,却也了解个七八分,无缘无故沈初瑶肯定不会远离青月。 听着郑嬷嬷的话,沈初瑶笑了:“嬷嬷,你很早就怀疑了,难为你现在才问出来” “我之前说说,青月有情郎了,想把青月许给她那个情郎” 郑嬷嬷点点头,她记得之前沈初瑶说过。 沈初瑶眼眸浮现出一抹冷厉“只是青月太过听从她情郎的话,上次我出府,乘坐府邸的马车,马突然发疯,若不是有人救了我,我怕是非死及残” “小姐,是青月做的” 郑嬷嬷大惊,急忙问道。 沈初瑶点点头:“是她把我要出府的消息告诉其他人,至于马受惊的事,却不是她做的,她本身也不是要置我于死地,是被她情郎所蒙蔽,只是错了便是错了,念着她这十几年来的尽心伺候,她曾为我挡过一箭,这事一笔勾销,不过,我们主仆之间的情分到此为止,等我搬出去后,就把青月打发到庄子上吧,庄子上人少,没有糟心事,也算是最后全了我和她的主仆情谊” 郑嬷嬷很是气愤,对青月也很失望:“青月跟在小姐身边多年,没想到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沈初瑶不想多谈青月,这段时间,她对青月的疏远,青月怕是感受出来了。 青月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真是可惜! 她原本想着青月到了年假,她会为她找个合适的人成婚,脱离奴籍,只是这一切都被青月自己毁了。 把郑嬷嬷打发出去,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暗五,你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劲瘦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子里。 “沈小姐” “青瓷那边怎么样,可有人和她联系?” 沈初瑶看向暗卫,神色严肃,她要离开沈府,最起码把潜藏在沈家的危机都给拔出。 早在青瓷被派到沈夫人的铺子里时,沈初瑶就让人盯着青瓷。 “青瓷刚到铺子里很是小心谨慎,并没有和任何人见面,不过,属下发现她按照给襄城王府的人送信” 襄城王? 沈初瑶难得露出一丝诧异,她想过任何人,却唯独没有想过襄城王会在他们沈家安排人,是只针对他们沈家,还是所有的府邸都有? 沈初瑶一时还有些想不通。 第267章 青瓷的背后之人 “你继续派人盯着,若是青瓷再给襄城王府联系,想办法知道他们的图谋是什么,不要打草惊蛇” 沈初瑶认真的叮嘱,她不想打草惊蛇,若是如此,万一襄城王选择更加激进的方法对付他们沈家,这该当如何。 倒不如留着青瓷,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事还是要告诉沈南逸,这样的大的事,无论如何都该让沈家其他人知道。 沈初瑶派人很快请来了沈南逸,刚好沈南逸今天休沐。 此时的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手绢盖在脸上,忽然间眼前一亮,脸上的手绢直接被拿走。 刺眼的光线让沈初瑶忍不住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沈南逸,沈初瑶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大哥,你过来怎么没声音” 沈南逸轻声笑了“哪是我走路没有声音,是你太过专注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 说完,沈南逸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这清香的茶水,让沈南逸蹙起了眉。 ”这茶······“ ”这茶怎么了?” 沈初瑶诧异的看着他,难道这茶太难喝了? 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香味弥漫在舌尖上,沈初瑶抿了下嘴唇,茶水没问题啊,怎么她大哥却是这个神色。 “这茶你从哪里来的” 沈南逸幽深的目光给看着沈初瑶。 “就······就是我的份例啊” 瞧着沈南逸有些幽深的眼眸,沈初瑶结巴的说道。 “你的份例?” 沈南逸却是不信,这茶沈家可没有,他也只在槿王的府邸喝过。 沈初瑶点点头:“这自然是我的份例,大哥,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原本就对茶叶之类的不太感兴趣,也不挑剔,通常是份例有什么,她就喝什么,怎么沈南逸的表情像是这茶有问题。 沈初瑶疑惑的眼神落入沈南逸的眼中,沈南逸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如今看来倒是什么都不知道。 槿王可真是用心良苦,不过,他也不会告诉沈初瑶,就让她当作是普通的份例,这样槿王做的可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沈南逸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 “大哥,你别这么笑,我害怕” 沈初瑶搓了搓胳膊,小时候每次沈南逸这么笑的时候,就是沈初瑶倒霉的时候。 沈南逸瞥了她一眼:“怎么,我笑着让你恐惧” “这倒不是,大哥你笑起来风神俊朗怎么会难看你” 沈初瑶硬着头皮夸赞沈初瑶,随即,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找你来是有事情” 说起正事,沈南逸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青瓷你还记得吧,之前你也查过她的底细,她确实是别人派来的,我前段日子把她弄到了母亲的嫁妆铺子里做掌柜,然后我的人发现,青瓷暗中和襄城王府联系” 沈南逸面色严肃,一瞬间,就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进去。 青瓷若是襄城王的人,那襄城王把青瓷派到沈家做什么,是只针对沈家,还是针对所有的官员? 而且青瓷来沈家时,那时襄城王还在边关,就能把手伸这么长,把青瓷安排到沈家吗? 这些沈南逸不得而知,不过,若是襄城王对他沈家有什么坏心思,那可要提前防备起来。 “初瑶,你觉得青瓷是为了那幅画吗?” 沈南逸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的问道。 沈初瑶只略微思索了片刻,就坚定的说道:“不像,青瓷在母亲身边潜藏了很久,那幅画她怕是早就知道了,若她真的是冲着那幅画来的,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窃贼跑到沈家,把那幅画盗走” 听着沈初瑶的话,沈南逸觉得很有道理,青瓷若是为了那副画,她呆在沈夫人这么长时间,早就得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还跟在沈夫人身边。 “不管青瓷是为了什么,襄城王这边,我会注意的,这件事不能瞒着父亲” 沈南逸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他不管青瓷为什么出现在沈道,最主要的是襄城王,他们要提防襄城王。 沈初瑶很是同意沈南逸的话,这些事自然不能瞒着他们的父亲。 “大哥,你说会不会父亲之前得罪过襄城王?或者说,我们家有襄城王要的东西?” 沈初瑶猜测着,要不然怎么襄城王,还在边疆时,就把自己的人安排到了沈家。 “别瞎猜了,不管襄城王是什么原因,我和父亲自会找人调查” 沈南逸拍拍沈初瑶的胳膊,他也不问沈初瑶怎么知道的,总归是槿王的人帮她的。 想到这里,沈南逸看向沈初瑶的眼神很是复杂。 若是槿王真的看上他妹妹,他也阻止不了,沈南逸是一时欢喜一时忧愁。 槿王是他所敬佩的人,槿王能看上沈初瑶,他自然觉得欢喜,可是槿王身份太高,若是哪一天,槿王欺负沈初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初瑶做主。 这一刻的沈南逸简直是为沈初瑶操碎了心,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第268章 离开沈府 这段日子,沈初瑶快要搬出去之前,不时的带着自己做的东西,去看沈夫人还有沈父。 做为女儿,她让父母跟着操心,着实不孝。 沈初瑶要离开沈府,最不高兴的是沈夫人,她握着沈初瑶的手眼泪汪汪。 “初瑶,你就不能不走吗” 沈初瑶笑了笑,她和沈夫人已经解释了好多遍了,也劝说了好久,只是沈夫人一看到她就哭。 沈初瑶很快的转移话题,“母亲,这是我做的披风,你穿上试试,这个颜色很衬母亲” 沈夫人的视线被丫鬟手里的披风吸引了,红色的披风,上面一圈紫色的狐狸毛。 披风上精致华美的刺绣,更是多了几分贵气。 只一眼,沈夫人就被吸引了,脸上的泪珠就那么挂在了脸上,她满脸兴奋的看着丫鬟手上的披风,赞赏道:“真是不错,你的手艺长进了” 沈初瑶没说话,从丫鬟手里接过披风,亲自伺候沈夫人穿上。 沈夫人站在镜子旁,看着身上红色的披风,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不错” 沈夫人本就白,大红的颜色,映衬着她更加白皙,有了这个披风,沈夫人早把沈初瑶离开的事,抛在了脑后,沈初瑶无奈的笑了。 “母亲觉得如何,可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沈初瑶站在身后,帮助沈夫人抚平披风上的褶皱。 沈夫人摇摇头:“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改动” “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夫人摆摆手,一副嫌弃的模样。 沈初瑶哑然失笑,刚才还拉着她,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现在就嫌弃她了,不过这样也好,沈夫人不会沉浸在难过中。 就在沈初瑶刚准备离开时,沈夫人身边的丫鬟,急匆匆的前来禀告。 “夫人,青瓷出事了!” 听到这话,沈初瑶停下了脚步,她看向禀告的丫鬟。 “出什么事了?” 沈夫人正在试衣服,听到丫鬟的禀告,这才看向她。 “青瓷被京城的一个纨绔公子纠缠,青瓷已经拒绝了她好多次,只是她还是不放过青瓷,竟然想当众把青瓷绑回去,好在被人相救,青瓷吓坏了,她想要回沈府” 沈夫人脱下披风,看向了丫鬟,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就让青瓷回来吧,我本以为这是给青瓷的一个好去处,没想到青瓷差点出事” 沈初瑶低下头,眼底闪过讽刺,还真是巧啊,不用调查,她就知道这是青瓷自导自演的,就是想要回去。 他们之前把青瓷弄出府,就是想要知道青瓷会联系谁,幕后之人是谁,如今知道了幕后之人,她就想知道青瓷在沈家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即便青瓷回来了,也不能在沈夫人身边伺候,她不放心青瓷这样一个人留在沈夫人身边。 沈初瑶听着沈夫人的话,扯了扯嘴角,离开了这里,这事,她打算交给沈南逸。 ······ 眨眼间,就到了沈初瑶搬出去的这天,沈夫人亲自指挥着下人把沈初瑶要带的东西装上去。 要住的那个小院,早就派下人布置好了。 这次去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只是沈夫人还是担心沈初瑶缺东西,恨不得把整个沈家都给她搬走。 沈夫人没跟着去,沈家还要靠着她操持。 不过,沈南逸和沈沁然专门去了沈初瑶新搬的院子。 沈沁然很少出门,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精致小巧的院子,满眼都是兴奋。 ”姐姐,你这里好漂亮啊” 沈沁然趴在池塘边,看着池塘里飘落的花瓣。 “你若是喜欢,等你出嫁了,也照着这样子布置” 沈初瑶笑了,这个小院子,她也很满意,除了真的有点小,其他的她都很满意。 听着这话,沈沁然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粉红,她揉着帕子,气恼的看了一眼沈初瑶:“大姐,你在说什么呢” 沈初瑶斜看了她一眼,逗趣道:“你这不是还有半年就要嫁人了,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姐姐,你······” 沈沁然脸颊更红了,她一跺脚,直接转身跑了。 看着沈沁然的背影,沈初瑶忍不住笑了,还不忘交代道:“你们跟上去,别让二小姐出事” “你就爱逗沁然玩” 沈南逸也忍不住笑了。 沈初瑶倚着亭子的围栏,手里捧着一个暖炉,整个人裹得厚厚的,她笑着说:“大哥说得没错,逗着沁然还挺有意思的” “这天如此冷,你就算要搬走,也得等到来年开春” 沈南逸站在沈初瑶身边,瞧着结成厚厚冰块的池塘,沉声说道。 沈初瑶笑了笑没解释,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大哥,今年冬天倒是还没有下雪” 只说了这么一句,沈南逸脸色也不好看,没有下雪,就代表着粮食不会丰收,这让那些好不容易得到安定的百姓,可怎么过活。 这些事,沈南逸前些日子便已经想到了,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此时朝堂上的氛围也不好,北方各地都不下雪,刚种上的冬麦无法生长。 奏折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了皇上的桌案上。 皇上脸色异常难看,半年前的干旱,刚解决完,这又开始不下雪,这样下去,他这个皇帝是不是要下罪己诏,向上天请罪。 只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意下罪己诏,这不就说明,因为他的无能得罪了上天吗? 若是襄城王趁此造反,收买民心,那整个大周可就是处于动荡之中。 他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江山。 第269章 槿王回来 沈初瑶搬到新院子,适应了两天,就住的很舒服,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却完完全全是沈初瑶自己的。 白天沈初瑶就呆在亭子里看画本,用着厚厚的毯子把亭子四周封上,只留下一面,亭子里放些炭火,炭火上烧着红薯,还有一些花生,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亭子里放了一个软榻,沈初瑶就这么靠在软榻上,看着话本子。 炭火在旁边烧得旺盛,沈初瑶一时昏昏欲睡。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一天早上起来,沈初瑶坐在被窝里,感觉屋子里凉飕飕的,冷气似乎要穿过她的骨头缝,她朝外面喊道:“青兰” “小姐” 青兰从外面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沈初瑶打了个哈欠,泪花从眼角留下来,声音还带着惺忪睡意:“可是外面下雪了” “小姐,外面的确下雪了,下的还不小” 青兰很是高兴,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愉悦,这还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听到这话,沈初瑶迫不及待的要起来看雪。 在青兰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洗漱完后,沈初瑶穿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捧着紫色的暖炉。 走出屋子,一股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沈初瑶却顾不得这些冷意,她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眸闪过一抹惊叹。 整个大地都被渲染成了白色,天上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沈初瑶站在屋檐下,忍不住朝外面伸出了手,一片鹅毛般的雪花,落入了她的手心,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手中。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感染风寒可怎么办” 郑嬷嬷刚从厨房回来,便看到沈初瑶站在外面,这天寒地冻的把她们家小姐冻坏了可怎么办。 郑嬷嬷瞪了青兰一眼,青兰低下头瑟缩了一下。 “不碍事” 沈初瑶声音温和,眼神却一直落在院子里的大学上,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无边的星空发出耀眼的光芒。 “可是小姐,您身子骨弱” 郑嬷嬷还是不赞同。 沈初瑶轻笑一声:“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受凉的” 闻言,郑嬷嬷也就不多说什么,她虽说是小姐的奶嬷嬷,本质上也是奴婢,她劝主子是本分,但是替主子做主就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所幸沈初瑶也没在雪地里待太久,雪景虽然美,她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吃过早饭,沈初瑶整理好账本,交给郑嬷嬷,嘱咐道:“这是我整理好的账本,你交给母亲,有问题的我都指出来了” 这些账本都是沈夫人的陪嫁铺子,这么多年,因为沈夫人不太管,只要每个月铺子给她送银子就成,这几个铺子都是日进斗金。 没想到如今,近两年交给沈夫人的银钱愈发少,沈夫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她派人看了看铺子的账本,也没看出什么,但是沈夫人还是觉得不对。 沈初瑶就自告奋勇的帮着沈夫人查账,没想到还真查出了铺子的掌柜和账房先生中饱私囊。 “是,小姐” 听闻是交给沈夫人的东西,郑嬷嬷不敢耽误。 沈初瑶瞧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花,皱起了眉头:“这些账本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再送也不晚” 这雪是下的愈发大了,看着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 “你倒是挺悠闲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第270章 找到莫大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初瑶猛然转身,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沈初瑶思绪纷飞,算算日子,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槿王了,也不知道这段日子他去了哪里。 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石头落入湖中,让她的心里浮现出阵阵涟漪。 “你……你回来了” 沈初瑶张张嘴,看向槿王,本来想说请安的话,却莫名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沈初瑶心里只惊讶了片刻,便恢复平静。 槿王垂下眼眸。 瞧着仰着小脸,水润漂亮的眼眸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的沈初瑶。 槿王心里压抑的思念,不再克制,他看着沈初瑶的眼眸带着笑意,声音温润“我回来了” 郑嬷嬷在一边,尽量缩小存在感,看着俩人含情脉脉的俩人,心里不是不震惊。 他们家小姐和槿王,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郑嬷嬷是过来人,槿王看自家小姐的眼光,他再熟悉不过。 “嬷嬷,你去沏壶茶” 沈初瑶看向郑嬷嬷。 “是,小姐” 郑嬷嬷小心的看了一眼槿王,恰好对上了槿王那深邃漆黑的眼眸,吓得郑嬷嬷急忙低下头。 她其实也明白这是自家小姐要支开她。 郑嬷嬷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 “我这次去了大晟国” 槿王动作优雅的坐在红木椅上,莫名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初瑶讶然的看向他 ,这是在解释他去了哪里吗? 不过,槿王去了大晟国,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随即沈初瑶想到什么,疑惑的问道“你是去找那个莫大夫了吗” 槿王身上的毒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真的只有莫大夫才能解,难不成是槿王手下的人没有找到莫大夫,这才需要槿王出手? “莫大夫已经不在平安镇,暗卫调查到了一个地方,只是那个地方,他们不好插手,只有我亲自去一趟” 槿王解释道。 听到槿王的话,沈初瑶心里一阵激动,她急忙问道“那你见到莫大夫了吗?莫大夫能不能解了你身上的毒” 一个个的问题迫不及待的问出来,槿王感受到了沈初瑶浓浓的关心。 他扬唇一笑,在沈初瑶期待的目光中,槿王淡淡一笑“我并没有见到莫大夫” 闻言,沈初瑶脸上的期待之色消失,脸上浮现出一股失望。 “那你身体的毒可怎么办” 沈初瑶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相处的那两个月,槿王的毒就发作了好几次,他身体的毒怕是压制不住了。 “你不用担心,总归知道了他的住处,起码我们还有希望” 槿王丝毫不担心,被身体里的毒素折磨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也不差这些日子。 只是沈初瑶却很是担心,她问道“莫大夫不是大夫吗,怎么会不愿意见你,莫非你曾经得罪过他,或者中间有什么隐情?” 从她娘的叙述里,她了解的莫大夫是医术高超,心怀慈悲的人,怎么会把上门求医的槿王拒之门外? 沈初瑶猜得不错,的确是有些隐情,而且还和大晟国皇室有关 第271章 沈初瑶的问题 “莫大夫前些年得罪了端王,被逼得隐姓埋名,我也是耗费了许多人力,才查到莫大夫的下落” “当年莫大夫被端王追杀,儿子儿媳惨死,只留下一个小孙子,这些年为了孙子能好好活着,自此隐姓埋名,不再行医” 听到这话,沈初瑶心里只感觉一阵悲凉,好好的大夫,居然被端王逼迫至此,一身医术无法施展,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百姓,也求救无门。 知道了莫大夫的遭遇,沈初瑶也不着急了,她知道要请莫大夫出手治疗槿王,需要解决莫大夫身边的危险,还要保住莫大夫孙子的命。 知道了莫大夫在意什么,那请莫大夫出手治疗,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莫大夫的事,你可有办法了?” 沈初瑶看向槿王,不放心的问了一遍 槿王点点头,精致的眉眼舒展,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者杯子“已经有了办法” 闻言,沈初瑶放下了心,槿王不会无的放矢,他说有办法,那就定然有办法。 沈初瑶偏过头,看着外面的雪,雪已经到了人的小腿肚,只是外面的天空还是黑压压一片,这场雪一时半会还无法停下。 只是…… 沈初瑶偏过头看向槿王,俊美如仙的容颜猝不及防的倒映在她的眼眸中。 沈初瑶失神片刻,瞧着沈初瑶呆愣的眼神,槿王勾唇一笑,他第一次觉得他这张脸还是十分有用的。 “怎么?觉得本王好看” 槿王似笑非笑的问道。 沈初瑶回过神,轻轻吸了口气,真是要命,槿王这张脸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每次当槿王看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心里小鹿乱撞。 不过,面对着槿王的调侃,她也不回避。 沈初瑶杨起一抹灿烂的笑意,这笑容如一汪春水,沁入心扉。 “这是自然,王爷的容颜怕是无人能及,王爷不仅武功高强,就连外貌也是数一数二” 沈初瑶毫不吝啬的夸赞。 听着沈初瑶的话,槿王微微有些诧异。 他没预料到沈初瑶会如此说,他接触的沈初瑶一直是守礼,聪慧,知进退,符合大家小姐的形象,但是骨子里却带着叛逆。 不过,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后面的话也就顺理成章。 沈初瑶问出了这段日子藏在心里的问题“王爷,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还请您解惑”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槿王,这段日子,槿王对她的不同,她和槿王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直记在心里。 这样的不同,让沈初瑶生出了一丝期待,槿王是否喜欢她? 若说槿王对她没有一丝情谊,她是不相信的。 这个问题一直搁在她的心头,让她彻夜难安,若是槿王不喜欢她,她就趁早绝了心思。 也好过患得患失,想到这里,沈初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当初她和萧景两情相悦时,也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难不成她当时对萧景是一种亲情? 现在想起之前对萧景的感情,她心里没有任何波澜,都不记得动心的感觉,也没有像对槿王这样朝思暮念。 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习惯了萧景的陪伴,陪伴大于喜欢。 第272章 告白 沈初瑶轻叹一声,问出了潜藏在她心里的问题,“王爷,你……” 沈初瑶张了张嘴,原本想问槿王是否心悦她? 只是话到嘴边,沈初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精致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本是干脆利落的人,想知道什么,直截了当的去问。 就连当初沈初瑶问萧景是不是想娶她,也没有半点扭捏,心里很是平静。 怎么到这里,她变得犹豫起来,反倒不像她自己了。 “本王怎么了?你想问什么?” 槿王眼里浮现出笑意,好笑的看着沈初瑶发红的耳垂。 沈初瑶听着这低沉调侃的声音,脸色更加通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着头,静静的看着槿王,一字一句的问道“王爷,你可是心悦我?” 沈初瑶一眼不眨地盯着靖王,期盼地等着他的答案。 槿王只惊讶了片刻,便恢复了平静,他没想到沈初瑶会这么问。 他抬起手,慢慢的落在沈初瑶头顶,温软的发丝落在掌心,柔软顺滑。 沈初瑶被槿王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这话本应该是我来说的,你怎么就先说了出来?” 槿王好笑地看着沈初瑶。 听到这话,沈初瑶眼眸发亮,心里一阵激动,这话的意思是…… “王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初瑶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你心里想的这样,沈初瑶,我喜欢你” 要说什么时候喜欢上沈初瑶,槿王也不知道,或许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对她上了心。 槿王的眼神,浮现出回忆。 他和沈初瑶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年前。 当时的他回京城办事,没想到遇到了皇上的人。 凭借着他的武功,槿王本来能逃脱追杀的,只是恰巧碰上身上的毒素发作,才被皇上的人暗算受重伤。 当时的他躲到了一处偏僻的庄子里,没想到遇到了沈初瑶。 他本以为沈初瑶看到他身受重伤,会救他。 没想到沈初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要离开 当时槿王被人追杀,身边都是士兵,沈初瑶不想招惹他这麻烦。 事实上,当时的槿王到了穷途末路,再迟一点就要被皇上的人抓到了,他实在没办法直接逼迫沈初瑶救了他。 出妖当时把它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没被士兵找到,等到槿王的人来接应,这才逃过一劫。 得救后,槿王也是不愿意欠人情,尤其救命恩情。他给了沈初瑶一个承诺,若是他有事,就去雨花巷找一个时宴的人。 时宴是他的化名,也是天机阁的阁主。 几年过去了,沈初瑶一直没来找他,原本以为沈初瑶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半年之前,沈初瑶来找了他。 他和沈初瑶开始有了交集,槿王也因此救了沈初瑶好几次。 想到他们之间的交集,槿王也是百感万千。 好在那萧景早早去了边关,还失忆,这才让他有了机会,否则他与沈初瑶岂不是没有任何交集,想到这里,槿王就一阵后怕。 第273章 心意相通 沈初瑶很是高兴,她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她,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直到现在,沈初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看着沈初瑶高兴的样子,槿王弯了弯唇角,只是眼底的担忧一闪而逝。 他原本想等着自己的毒解完后,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沈初瑶。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沈初瑶先向他表明了心意。 槿王身体的毒素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除。 莫大夫只是一个希望,这些年来,他无数次的从希望再到失望,都已经麻木了。 若是他的毒真的解不了,他也不愿意耽误沈初瑶。 既然如今两人表明了心意,那他尽量把身体里的毒解了,能陪着她长长久久。 若是真的解不了毒,他也会在最后,替沈初瑶安排好后半生的一切。 槿王的想法,沈初瑶并不知晓。 她仰着精致的小脸,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槿王,心里的欢喜就要溢出来。 看着这样的沈初瑶,槿王的心头一阵发软。 沈初瑶一高兴就絮絮叨叨地和槿王说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段日子,槿王不在所发生的事情。 在讲到大晟国使臣后,槿王眼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即隐没不见。 槿王认真的听着,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刻,这一刻的安宁,谁都没有打破。 沈初瑶看到了槿王眼底的疲惫,她担心的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很累呀?” 沈初瑶不知道的是,槿王从大晟国回来,还没有入府,就来见她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槿王已经四五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无碍,只是有些舟车劳顿罢了” 槿王揉了揉眉心,看向沈初瑶,语气温和“不要叫我王爷”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沈初瑶下意识的看向槿王。 槿王弯了弯唇角“叫我的名字” 名字? 沈初瑶眼底有一瞬的茫然,槿王是叫什么来着,对了,她想起来了。 “宴……深?” 沈初瑶试探性的喊道。 “嗯”槿王微微颔首,他垂眸看着沈初瑶,声音低沉,“那我以后就叫你初瑶” 沈初瑶急忙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槿王口中说出,有种说不出的心动。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初瑶看着槿王的疲惫,开口道“要不,你在客房休息会?” “也好” 槿王点点头。 沈初瑶惊讶了片刻,没想到槿王真的同意了。 好在客房经常收拾,也不用丫鬟另外打扫。 槿王原本只打算闭目养神一会,没想到一粘上床,真的睡着了。 听着槿王平稳的呼吸,沈初瑶叹了口气,大晟离大周并不近。 槿王从大晟国回来,就算是快马加鞭,路程也要十天,这十天指不定没有好好休息。 也难怪槿王入睡如此迅速。 沈初瑶不知道的是,在陌生的环境下,槿王是很难入睡的。 许是槿王潜意识的信任沈初瑶,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竟然很快的睡着,比以往睡得都要安稳。 沈初瑶让下人关上房门,不得打扰槿王休息。 而且槿王的人守卫在客房门前,暗处还有不计其数的暗卫隐匿。 看到沈初瑶回来,郑嬷嬷欲言又止。 沈初瑶知道郑嬷嬷要问些什么,只是她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开口。 就在她思索间,门外的护卫前来禀告。 “小姐,曹大人和曹夫人要见您” 第274章 要见槿王 曹大人和曹夫人? 沈初瑶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这俩人的记忆,她不认识这俩人。 郑嬷嬷提醒道“小姐,曹大人是之前的盐运使后,前几个月刚回京城” 盐运使可是个肥差,若是身后没人,这个位置可轮不到他。 一个朝廷重臣,还带着夫人来找她。 沈初瑶皱着眉,捏了捏眉心,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更让她觉得怪异了。 “小姐,曹夫人或许有事情找你,曹大人只是陪着夫人过来的,老奴听说曹大人和曹夫人很是恩爱” 郑嬷嬷思索片刻,猜测道。 “请曹大人和曹夫人进来” 不管如何,还是请人进来,至于他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只有见了面才知道。 “是,小姐” 沈初瑶起身去了堂屋,这里是见客的地方。 很快,郑嬷嬷便带着曹大人和曹夫人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富态的中年夫妻,俩人都是身体圆润,五官也带着富态,穿着精致,低调奢华。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一女,沈初瑶再次确定她真的没有见过曹大人和曹夫人。 “曹夫人” 沈初瑶福了福身。 曹夫人微微一笑,很是客气“沈小姐,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是打扰了” 沈初瑶声音温和“不碍事,两位请坐,苹果曹夫人的大名,一直想去拜访,可惜没有时间。今日倒是曹夫人来我这里了,实在是荣幸 沈初瑶这番妥帖的话,缓解了曹夫人的几分尴尬。 曹夫人望着沈初瑶,认真的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我夫君有事找你” 她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暗暗得瞪了曹大人一眼。 曹大人也有几分心虚,不过想到他的事情…… 曹大人眼眸闪过坚定。 让他一个大男人来找一个姑娘,着实有些难为情。 若是他一个人前来 沈初瑶肯定不会见他。 实在是没办法才把曹夫人也带了过来。 有了曹夫人的陪伴,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影响沈初瑶的名声。 沈初瑶很吃惊,本以为是曹夫人来找她有事,虽然没见过曹夫人。 没想到居然是曹大人,这更让她好奇了。 她一个后宅女子不可能与曹大人有关联,曹大人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她? 能让曹大人来找她的,定然是大事,只是若是大事,来找她做什么,沈初瑶垂下眉眼,陷入沉思。 “沈小姐,可否屏退左右?” 曹大人看了一眼周围的婢女。 这要求着实有些过分,即便有曹夫人在,郑嬷嬷怎么放心让沈初瑶和外男同在一个屋檐下。 沈初瑶看了一眼郑嬷嬷,“嬷嬷,你下去吧” 郑嬷嬷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沈初瑶的神色,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们家小姐做事自有道理,再者说槿王还没走呢,谅这些人也不敢做什么。 郑嬷嬷挥了挥手,把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这下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 沈初瑶开口道“曹大人,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现在屋子里没有别人了” “不知道沈小姐,可否有办法让我见到槿王” 第275章 想把证据交给槿王 沈楚瑶眼眸微闪,衣袖下的手握紧。 她面色很是平静,轻笑着说道“曹大人怕是说笑了,我和槿王并不相熟,又怎么能让大人见到槿王?若是曹大人有什么有事情找槿王,大可以直接去王府求见” 沈初瑶并没有承认,不过这话也在曹大人的意料之中。 他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上门,想要见槿王。 定然会让沈初瑶心生警惕,他来这里实在是下下之策,曹大人也想去槿王府求见槿王,只是槿王并没有见他,而他也没有多长时间,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自从徐大人上次告诉他,沈初瑶和槿王关系匪浅后,他半信半疑,私下里派人调查了两人的事情。 他不敢深入调查,否则槿王的人一定会察觉出他的动作,只能从侧面调查印证。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一些明面上的东西还是查了出来,就这么一些东西,足以让精明的曹大人发现蛛丝马迹。 这些蛛丝马迹很是隐晦,普通人看到并不会想到什么。 曹大人也是因为有了徐大人的提醒。 再加上一些明面上的东西,才猜到一些东西。 “沈小姐,我知道槿王和你关系匪浅” 话音刚落,沈初瑶面色难看,刚要出声说话。 曹大人解释道“沈小姐放心,我没有任何意思,也不敢威胁沈小姐,你和槿王之间的关系,除了我之外,再无任何人知道,所以我今日找你并无人知晓。” 沈初瑶面色变得严肃,她认真地看着曹大人,似乎是要辨别这话的真假。 她和槿王之间密切来往,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皇上都不知道,那么刚回京城没多久的曹大人是如何知道呢? 此时,沈初瑶看向曹大人的眼神带上了警惕。 这样的神色,曹大人自然是发觉了。 他解释道,“下官的小舅子徐大人,前段日子,在外办差,偶然看到沈小姐和槿王在一起,猜到了几分,并不是有意窥探王爷的事” 听到这话,沈初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前段日子,她回京城的路上,确实遇到一队人,那人似乎是从京城而来。 看到他们时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惊讶。 不过沈初瑶当时没有在意,若真是认识他们的人,见到槿王必然会上前行礼,如今没有任何动作,那就说明只是个路人。 莫非那个时候被人看到了,可是她和槿王相处很是守礼。 对方是怎么能猜测她和槿王关系匪浅呢? 其实沈初瑶忘记了一点,槿王本就不近女色,他能尽心尽力的护送沈初瑶回京,并且和她相处融洽,就足够让人震惊了。 作为在官场上沉浮的这些大臣,自然不是傻子,能够猜测出什么。 “你要做什么?” 既然曹大人已经猜出来了,沈初瑶再装作和槿王不相熟,也没意思,索性坦然的承认。 曹大人犹豫了片刻,这事关系体大,很容易引起朝堂动乱,不过,这是他唯一见槿王的机会。 想到这里曹大人咬牙开口道“我想把曹州官场贪污盐税官员的证据交给王爷” 第276章 告诉槿王 沈初瑶面色冷凝地盯着曹大人。 着实没想到会是如此大的事情。 这事干系体大,只要涉及到盐税,不会仅仅是几个官员。 自古以来凡是和盐税扯上关系的,都是大案,若是把证据公开,怕是整个朝廷上下都要动荡。 这件事兹事体大,已经不是沈初瑶能做主的了。 她看向曹大人,郑重说道“曹大人的意思,我知晓了,若是有机会见到槿王,我定然会把大人的话转告于王爷” 曹大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他现在就想见到槿王。 一天没见到槿王,他的心里一天不踏实。 襄城王威胁他交出证据,即便是他交出证据,也不会落下好,反而会被灭口。 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曹夫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曹大人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无力,他知道再急也急不了这一刻。 “如此就多谢沈小姐了,希望沈小姐能把我的话带给王爷,襄城王若是掌握了这些证据,必然会对朝堂不利,而且槿王和襄城王不和,若是襄城王得了势必然会对付槿王” 曹大人担心沈初瑶不当回事,把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掰开告诉沈初瑶。 沈初瑶点点头,曹大人说的这些,她自然知晓。 她并没有问证据的由来,这事她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过只是听到盐税罪证这几个字就够让人心惊胆战。 若是真让份证据流传出去,不知道整个大周的官场要如何动荡。 或许为了保持朝堂的稳定,皇上会私下里按下这份罪证,隐忍不发。 不过,襄城王想要这份证据的目的可想而知,就是为了要挟这些官员。 送走曹大人夫妇后,沈初瑶靠在软榻上,心里思绪纷飞。 忽然间,一个温热的手指触碰在她眉心,沈初瑶浑身一个激灵。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了起来” 槿王低沉的声音在沈初瑶耳边响起。 沈初瑶抬头看向槿王,那双向来深沉的眼眸染上了点点关心。 沈初瑶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掌,宽大温暖的手掌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安心。 “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方才曹大人来过” 沈初瑶想要把曹大人说的事告诉槿王。 “我知道” 槿王伸手抚平沈初瑶眉心的褶皱“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都知道了?” 沈初瑶诧异的问道,随即她笑了“方才曹大人的话也不知道真假” “他说的话是真的,我也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证据” 槿王别有深意的说道,眼眸满是沉思。 这些证据他也派人寻找过,却没有任何发现,没想到却在曹林年手里。 曹林年做官之前,也不过是个农家子弟,没有任何背景,后来娶了个有些背景的妻子,靠着岳父的扶持,一步步坐稳官位,不过,他能做到盐运使的位置,还能成功取得那些人的贪污证据,果真是不简单,就连他的人情,查了两遍也没有找到这些罪证。 槿王还有事情要做,和沈初瑶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第277章 傅丞相求见 槿王离开后,沈初瑶也没了心思看账本,她瞧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色,陷入一片担忧。 她总感觉京城要出什么大乱子了。 大雪下了五天终于停了下来,可是这五天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因为大雪压塌了无数的房屋,数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朝堂上又开始忙碌起来。 沈初瑶也好几天没有见过槿王,两人刚表明心意,却又不能见面。 槿王会每天让暗卫给她送书信,她也会给槿王回书信,一来一回,倒是让俩人的感情愈发深厚。 至于槿王,他是真的很忙,这场大雪造成了数万的百姓死亡,皇上把雪灾的事交给了槿王,哪怕皇上心里再如何忌惮槿王,他心里也清楚,槿王不会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也确实如皇上所想,槿王确实不会拿百姓的命开玩笑,也不会为了和皇上置气,就不拿这些百姓的命当回事,只是皇上想要利用他,也不是这么好利用的。 槿王和曹大人见了一面,至于两人谈论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过曹大人一回府邸就对外宣称身体有恙。 那些证据确实被槿王接收了,看到曹大人交给他的证据,即便是槿王都有些惊讶。 看到账本上的名字,槿王挑挑眉,还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傅丞相也参与其中。 难怪曹林年会如此害怕,这份证据一旦传出去,势必会造成朝廷的动荡。 槿王白皙修长的手指支在下巴上,俊美如玉的容颜上浮现出沉思。 片刻后,槿王拿起毛笔,在空白的信封上写了几个大字,沉声开口道:“把这东西交给傅丞相” 暗影接过信封,飞身离开。 ······ 傅丞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人吓了一跳,刚要开始喊让人,黑衣人急忙解释:“丞相大人,我是槿王府的人” 黑衣人拿出来槿王府毒令牌,看到黑衣人手里的令牌,确定他是槿王府的人,傅丞相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王爷的让人,不知道王爷派人来所为何事?” 傅丞相客气的询问,面色平静,心里却很是疑惑,他和槿王并没有太多交集,不知道槿王来找他所为何事? 暗影取出一封密信,“王爷让我交给你。” 说着就把信封递给傅丞相。 傅丞相看了一眼暗影,犹豫片刻,接过信封。 把信封交到傅丞相手里,不等他拆开信封,暗影随即消失不见。 傅丞相看着消失的黑衣人,布满皱纹的眼眸满是晦涩。 他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信封,打开,瞧着上面的内容,瞳孔微缩,拿着信封的手指不停颤抖,心里大骇。 槿王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他手里有证据? 傅丞相心里浮现出慌乱,四十多年在官场上练就的波澜不惊,还是让他在此刻慌乱,毕竟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他起身刚想去找槿王,蓦然想到了什么。 槿王即便有证据,他没有选择把证据交给皇上,而是说直接告诉他,说明槿王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想到这里,傅丞相原本慌乱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冬天的寒风凛冽的刮着,似乎要刮到骨子里,阳光落在人的身上,依然泛着冷意。 槿王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王爷,傅丞相求见” 第278章 槿王的目的 槿王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不停,直到最后一笔完成,他这才放下毛笔,欣赏着画像上的人。 画像上的女子五官精致,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眉如远黛,清新灵动,一席青色的衣裙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过来。 这上面的人赫然就是沈初瑶,只是槿王看了片刻,却不是他爱满意,这幅画像没有画出沈初瑶弟弟灵动。 槿王看向月影,淡淡的说:“让丞相进来” 傅丞相会来找他,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时的傅丞相站在槿王府门前,看着恢宏大气的大门,想到槿王给他的信,心里难得有一种压抑感。 正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精壮的身影走到他面前,面色严肃:“丞相,王爷有请” 傅丞相收回思绪,客气的回道“有劳了” 跟随着月影进来府邸,穿过走廊,来到了槿王的面前。 “下官参见王爷” 傅丞相拱手行礼。 槿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丞相不必多礼” “坐吧” 槿王一席白色锦衣,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温润。 傅丞相瞧着槿王悠闲的样子,沉默片刻,坐在了椅子上。 “王爷,你昨日给下官的信,下官已经知道了,敢问王爷,这些东西王爷是从哪里知道的?” 傅丞相目光灼灼的看向槿王,在槿王面前装傻,是最愚蠢的,所以傅丞相直截了当的问出来自己心里的疑惑。 槿王淡然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只是无意间知晓,恰好得到了这个账本,若不然本王还蒙在鼓里,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一向清廉的丞相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槿王意味深长的看着傅丞相,这场盐税贪污案,大部分银钱都被眼前的傅丞相拿走了,槿王很是奇怪,傅丞相若是想要银钱,有的是办法,底下的官员有多少人要巴结傅丞相,何必用如此危险的办法。 听到槿王的话,一向清廉的傅丞相,难得有了羞愧。 他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王爷,曹州之事,确实是下官所为” 傅丞相直接了当的承认。 虽然他是有苦衷的,却依然做了贪污盐税的事,这是不可否认,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丞相的位置就到头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可是他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必须这么做。 “你就这么承认了?” 槿王深邃的眼眸看着傅丞相,对于傅丞相如此直接的承认,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王爷,下官知道此时能站在这里,是王爷手下留情,否则等待下官的就是抄家灭族,王爷若是有什么让下官做的,下官如果能办到尽力去做” 傅丞相也很聪明的向槿王表达诚意。 槿王扯了扯嘴角,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若是傅丞相还把官场上的那套精明,用在他身上,槿王不介意现在就把证据交到皇上面前。 好在傅丞相是个聪明的,在他面前没有卖弄精明。 他要做的事,无论有没有傅丞相,他都能办到,有了傅丞相的参与只是减少了麻烦罢了。 第279章 傅丞相妥协 “丞相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槿王锐利的眼眸盯着傅丞相,声音轻柔,就像是说平常的一句话。 闻言,傅丞相心里闪过一抹可怕的猜想,随即隐去。 他客气地答道,“下官不敢随意议论皇上” 是不敢,而不是心里没想法。 槿王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那双眼眸似乎能看到他的心底。 傅丞相最近一段时日,确实有些焦头烂额,他的这些糟心事都与皇上有关。 帝王多疑,傅丞相在皇上登基前和靖王走得近。 皇上登基后,朝堂不稳,也没有对傅丞相出手,现在的皇上已经基本把持了朝堂,也有精力对付傅丞相。 皇上近些日子提拔了自己的人,和丞相分庭抗礼。 也借着一些小事,当众斥责丞相,让他闭门思过。 聪明的已经看出皇上的意思,傅丞相可谓是自身难保,不过傅丞相在朝堂几十年,自然有自己的人脉,皇上想把傅丞相弄倒台,却是不容易。 槿王眼眸锐利,声音逐渐冰冷“丞相是个聪明人,就别在本王面前打迷糊” “愿听王爷吩咐” 傅丞相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他知道,面对着皇上的猜忌,即便他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经营,皇上一时半会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总有一天,皇上会找到办法革除他的官职,到那时要杀要剐,就任由皇上做主了。 “丞相言重了,本王也没什么好吩咐你做的,只是……” 槿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本王觉得皇上在这个位置上太过劳累,不如换一个皇帝,减轻皇上的负担” 这番言论,着实把傅丞相吓得不轻。 不过傅丞相虽然对这话感到震惊,却没有太过意外。 皇上和槿王之间的不和,他又岂不知晓。 傅丞相缓缓开口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您想要这个位置?” 槿王轻笑一声,俊美的容颜显得愈发妖孽。 “傅丞相,皇兄生了那么多皇子,总有一个能够堪当大任”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会觊觎皇位。 但是会扶持其他的皇子登上皇位。 至于扶持的是谁,那就说不定了,也许会扶持一个好拿捏的皇子。 这样一来,整个大周的天下还是掌握在槿王手里。 这些是傅丞相的猜测。 不过,槿王对皇位确实没有兴趣,也不屑于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纯粹就是对眼前的这个皇帝腻歪了,不耐烦整日算计于他。 “丞相考虑的如何?” 槿王把玩着手上珠串,漫不经心的问道。 傅丞相片刻之间想了很多,凭心而论,槿王确实比如今的皇帝更适合皇位,他不仅有杀伐果断的一面,还有仁慈的一面,这样的人为君,上能执掌朝堂,下能为百姓着想,才能让大周强大起来。 “王爷所言甚是,下官一切听王爷的” 傅丞相立马向槿王投诚。 槿王笑了,没有说什么,他手里的这些罪证除了傅丞相,其他的官员都是恶贯满盈,除了贪污盐税,还欺压百姓,窃取民脂民膏。 第280章 五公主之死 自从傅丞相答应了槿王的条件,暗地里也算槿王的人 不过槿王并没有让傅丞相帮他做什么事情,傅丞相的日子很是平静。 这让他恍然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不过他清楚的知道那都是真的,他贪污税银的证据落在了槿王手里。 既然槿王没有吩咐她事情,他就静静的等待着。 整个京城也出奇的安静,就在这个时候,一则消息传来,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大晟国联姻的五公主死了! 消息传到皇宫,皇上震怒 “砰!” 桌子的奏折被皇上愤怒的推到地上。 宫女太监急忙跪下,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时的皇上脸上的表情是无可掩饰的愤怒。 “真是放肆,竟敢在我大周国刺杀五公主” 在皇上的心里,定然是有人想要阻止大周和大圣的联姻,才害死五公主。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的表情勉强平静下来。 他看着地底下的大臣问道“五公主是怎么死的?” “回皇上,五公主是中毒而死” 今天早上五公主的侍女柳儿,等不到公主醒来,担心之下便敲了敲房门,只是屋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这下柳儿焦急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推门而入。 这才发现五公主身体发凉,嘴唇青紫。 宫女吓得失声尖叫,引来了驿馆的其他人。 大夫检查后,这才发现五公主已经没了气息。 皇上紧抿着嘴唇,神色冷凝,“查!一定要给朕查清楚,三天之内务必找到凶手,给大晟国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大晟联姻的公主死在他们大周国,若是想平息大晟的怒火,定然是要查明真相。 还有五天,五公主就要和他的皇子成亲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死了。 五公主的死,皇上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是因为五公主的身份,她死了却会影响两国的联姻。 此时的大晟国大皇子一身黑色的衣服,负手而立站在五公主的尸体面前,五公主的整个面容都染上了青色,乍然一看有些吓人,和以往明艳精致的她,判若两人。 大皇子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身后跪着一群婢女,战战兢兢。 他们没有照顾好公主,让五公主中毒而亡,还不知道大皇子会怎么惩罚他们,想到大皇子的手段,他们一个个心生绝望。 大皇子收回落在五公主身上的视线。 转身落在了面前的俩人身上,其中一个是大周的刑部尚书。 大皇子看向墨竹,淡淡的问道“墨竹,事情查的如何?” “主子,五公主所有吃过用过的东西,已经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哦?任何疑点都没有发现吗?” 大皇子看向周大人,淡淡的问道。 “回大皇子 墨竹护卫说的对” 刑部尚书附和道。 调查五公主的死因,不仅有他们大周的人,也有大晟的人,两方人马相互制约,相互监督 可以防止对方的人马动手脚,也能快速查出真相。 “不过,陈大夫在公主常用的口脂中发现了不妥” 第281章 皇后送的口脂 “口脂?” 大皇子反问道。 他的视线落在了周大人身上“可有此事?” “确实如此” 周大人也不好撒谎,此事不只大晟的太医瞧过,就连大周的太医也瞧过,事实确实如此,五公主用的口脂上有剧毒。 “公主中的什么毒?” “回大皇子,公主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名叫雪融春,这种毒药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症状,即便是中了毒也和常人无异,只是身体会感觉到寒冷,近段日子,因为下雪,天气寒冷,即便公主说她有点冷,丫鬟也只当是炭火点的太少了,并没有太过在意,再加上太医给公主请了平安脉,并没有发现异样,谁知道到了昨日,五公主毒发身亡。” 听到周大人的解释,大皇子不置可否。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跪在一圈的宫女身上,面对着大皇子的视线,宫女战战兢兢。 “你们都是贴身伺候公主的人,本皇子问你们,是谁在公主的口子里下毒,若是承认了,本皇子会让你死的容易些,否则本皇子心狠手辣” 大皇子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残忍。 宫女们自然是见识过大皇子的手段的,一个个吓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皇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若是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告诉本皇子,早点抓到凶手,你们的惩罚也小些,说不得还能留住一命,若是抓不到凶手,你们这些人都得给公主陪葬” “大皇子,奴婢冤枉,这些口脂是大周的皇后娘娘送的” 柳儿急忙解释。 听到这话,周大人皱起眉头,他冷冷地看着柳儿,质问“你如实说来,不可有一句欺瞒” 柳儿跪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憔悴,她急忙说道“不敢欺瞒大人,一个月之前,皇后娘娘邀请我们公主进宫赏梅,赏梅期间,公主对皇后娘娘的口脂很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皇后娘娘见公主喜欢,很大方的赏赐了公主,得到皇后娘娘赏赐的口脂后,公主很是喜欢,每天都用口脂,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口脂粉害了公主,请大皇子给公主做主” 柳儿很是悲愤,替五公主心疼。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谋害公主” 大皇子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奴婢相信皇后娘娘定然是无辜的,定然是有人陷害,不过公主确实是用了皇后娘娘送来的口脂才出事” “你怎么能保证皇后娘娘原本送来的口脂有问题,还是送到之后才有问题” 若是前者,表明和大周有关,若是后者,只能说大晟国内部也不平静。 周大人自然是不愿意五公主死去的事情,和他们大周有关,想方设法的为皇后开脱。 一瞬间大皇子和周大人俩人心思各异。 “这……奴婢不知道” 柳儿犹豫的说道。 周大人冷哼一声,浑身气势惊人“既然不知,你这奴婢原何把五公主的死推到皇后娘娘身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柳儿苍白的脸上流出了斗大的汗珠。 “周大人不必如此,不如请太医检查一下口脂被下毒的时间” 第282章 奇怪的大皇子 平常的大夫或许查不出来,但是宫里有医术精湛的太医,还有精通香料的女官。 毒药在口脂里时间的长短会导致口脂有些许的颜色变化,即便是很细微的,也能够让他们判断出来这毒究竟是什么时候下到口脂里。 宫里的太医和擅长女官一起检查过五公主所用的口脂。 太医检查完后,脸色有一抹异样一闪而逝。 大皇子幽幽的问道“太医如何了?” 听到这声音,太医一个激灵,他本想隐瞒,只是和他一起检查的,还有大晟的太医,他是怎么也隐瞒不了的。 看到这里,太医缓缓开口“回大皇子,口脂里的毒至少,已经有一个月。” “一个月?我记得皇后娘娘是一个月前把口脂送给了我们公主” 大晟的一位武将忍不住开口,他本就是武将,学不来文官那些文邹邹的话,直接质问大周“就是你们大周的人想要害死我国公主,真是虚伪” 说这话虽然理糙,但是却很是解气,其他大臣为了两国的面子,这话不能随便说,但是武将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他们的脾气直来直去。 大周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被人指着鼻子骂虚伪,都不会高兴。 只是目前的证据对于他们确实很不利,皇后娘娘赏赐口脂居然有毒,无论如何他们大周都逃不开关系。 在一个月之前,口脂里里就已经有被下了毒。 只是这也不好判定,若是口脂被五公主带回来的当天被下了毒,时间间隔如此之短,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大周人做的,还是五公主身边的人做的。 周大人急忙出来打圆场“这位大人莫急,这也无法说明,就是皇后娘娘下的毒” “哼,你是在说我们大圣人贼喊捉贼吗?难不成是公主身边的人下的” 周大人意味深长“那可说不准,许是大晟国也有人想要破坏两国联姻,所以才对公主动了手脚” 大皇子不知道想些什么,片刻后,他悠悠地看向柳儿问道“皇后娘娘赏赐口脂后,这些口脂是谁负责,或者有谁接触过?” “大皇子,皇后娘娘赏赐的口脂一直是奴婢保管,并没有任何人接触过” 柳儿倾向于是大周害死他们公主,毕竟每次在内室的婢女不少于三个,即便有人想动手脚,也不太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动手脚。 “这么说只有你能接触到口脂” 大皇子语气莫名。 柳儿吓了一跳,急忙辩解 “奴婢冤枉,奴婢是万万不敢谋害公主的,当时公主把口脂带回来后,并没有急忙用,而是过了十天以后才开始用,因为当时公主用的香料有些过敏,脸部损伤,太医嘱咐公主禁止用一切香料,除非脸完全好,所以公主直到脸好了,才开始用皇后赏赐的口脂,若是奴婢有歹心,在这期间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公主手上的红玉手镯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奴婢大可以在手镯上下毒,还可以嫁祸给皇后娘娘” 柳儿这一番解释,在场的人半信半疑,虽然很合理,难保这奴婢不会说谎,他们很想把这丫鬟扣押起来审问。 只是大晟必然不会同意。 不过这大晟的大皇子倒是奇怪,怎么像是帮他们大周说话。 按理来说,即便是大晟的人做的,大皇子完全可以推到大周身上,好为大晟谋取足够的利益。 怎么如今却隐隐的向着大周,难不成这个大皇子公正严明,不在意亲疏,只在意公正? 只是这理由太扯,大皇子可不是心善之人。 不说大周国的人看出来了,就连大晟的人都发现了他们大皇子的用意。 “不管如何,我们公主是在大周出事的,还是用了皇后娘娘的东西才中毒身亡,你们大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大晟也不是好惹的” 其中一位大晟国的使臣,冷冷的开口道。 “此言差矣”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头戴玉冠,面容俊美,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气质儒雅,有一股书生气质。 “二皇子” 周大人行礼。 来人是二皇子,他的视线落在了大皇子身上。 “五公主死在大周,不管是谁杀的,我大周确实有一定的责任,若是真的事的是大周的人害死五公主,我们绝不推脱,若不是,那我大周绝不平白无故担这些责任” 第283章 皇后的愤怒 “大皇子以为如何?” 二皇子笑着问道。 大皇子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自然是要查明真相” “父皇有令,派本皇子协助周大人查明真相,既然皇后娘娘赏赐的口脂有毒,不如随本皇子进宫调查,当然大皇子也可以派人和我们的人一起调查,不过……” 二皇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那一眼没有任何温度,跪在地上的宫女虽没有看到二皇子那冰冷的视线,却感觉有一股可怕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更加瑟瑟发抖。 二皇子笑了“五公主身边的婢女也得抓起来审问,若是他们和外人勾结里应外合谋害公主,那更要查清真相,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 大皇子深深的看了一眼二皇子。 这算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若是不把这些宫女抓出来审问,就会显得他们大晟国心虚,若是抓起来审问,恐怕大周会屈打成招。 不过大皇子也没打算拒绝 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淡淡的开口 “你跟在周大人身边帮助调查这些宫女” 明面上是跟随着周大人一起调查公主的死因,实际上是监视 不允许大周的人动手脚。 此时宫里的皇后很是气愤,长长的护甲扎在手心,溢出点点鲜血,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狰狞。 她没想到,大晟的五公主竟然死了,死也就罢了,不过是一个公主,但是竟然是死在她送的脂粉里。 究竟是哪个贱人陷害她?别让她抓到。 感受到皇后身上浓浓的杀气。 皇后身边的韩嬷嬷走进来,看着地上碎裂的瓷器,抬手示意宫,宫殿里的宫女急忙退下。 韩嬷嬷也不惧皇后身上的怒气,担心的安慰道“娘娘,您别生气,皇上英明,定然不会因为此事误解你,那大晟公主定然是死于两国之间的阴谋上” 皇后揉了揉眉心,脸上愤怒的神色未消,她冷哼一声,“若是皇上相信了呢” 她和皇上多年的夫妻生活,足够了解皇上,所以不对皇上抱有特别的期望。 韩嬷嬷继续说道“娘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陷害,您和大晟公主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恨,何必对她下手呢,若是娘娘真打算对大晟国五公主动手,大可以私底下来,没必要光明正大在自己赏赐的东西里动手脚”这不是太蠢了吗? 最后一句话韩嬷嬷没有说,但是皇后也明白她的意思。 她皱着眉头开口道“本宫也知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皇上多疑,若是真的怀疑是本宫在口脂里下毒,破坏两国联姻,到那时本宫的母家也会受到牵连,要知道怀疑的种子很快就能长成参天大树,到那时一切就完了” 韩嬷嬷思索片刻开口道“要老奴说,指不定是宫里那些小贱人想要陷害娘娘,不管怎么说五公主的死亡牵扯到两国,皇上定然会为娘娘找出真相的,娘娘不必过分担忧,皇上不会任由他们把罪名安到娘娘身上,到那时,皇上的脸面也不好看,不为娘娘,为了皇上,皇上也会找出真相的” 皇后听到韩嬷嬷的话,眉眼舒展了些,“你说的也对,大晟五公主的死亡事关两国的联姻,皇上必然会让人查清真相,本宫现在担心的是那些陷害本宫的贱人藏的太深,皇上找不到真的凶手” 想到这里,皇后面色冷凝,她对韩嬷嬷吩咐道“你现在,速回本宫娘家,让本宫的哥哥来见本宫。” 皇上的人调查真相,她不太放心,她必须要找出真相,若真是后宫的女人动的手,那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皇后一向温和慈祥的脸上,满是阴冷。 达州和大圣全面合作的情况下,五公主的死因就被调查出来,所有的阴谋将无所遁形。 只是调查出来的真相,却让所有的人都震惊。 皇上看向手中的证据,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的视线在大皇子宴兆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宴兆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宴兆,朕没想到你居然是害死五公主,你太让人失望了” 皇上失望的看着他,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没想到居然是宴兆做的,皇上也不想相信,可是证据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在大晟官员的监督下,他们大周也根本无法弄虚作假,所以查出的证据,必然是真的。 宴兆有些茫然,他实在没想到他会和五公主死扯上关系,不过他也很清楚,若是真的把事情扯到他的头上,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皇位也与他无缘。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根本就没有害死五公主” “冤枉?” 皇上冷哼一声,若真是证据不齐全,皇上也可以为宴兆推脱,只是所有的证据十分齐全,还是在大晟官员的监督下找到的,这让他如何替他开脱。 听到这话,皇上更生气“证据确凿,你还敢说你冤枉?” 皇上拿起桌面上的证据,直接扔在了宴兆面前,带着墨香的纸张落在了他的脸上。 底下众皇子和大臣垂下了头。 二皇子则很是高兴,以前大皇子多么嚣张,仗着是皇后养子,多次和他作对,这下看他怎么逃得过。 三皇子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宴兆捡起地上的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蓦然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父皇,这都是假的,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这事” “皇兄,既然你说是假的,那皇后娘娘身边的彩蝶,可是你的人” 二皇子幽幽地问道,好不容易抓到了宴兆的破绽,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听到这话,大皇子眼里闪过一抹心虚,瞬间被皇上捕捉到。 原本还有一丝怀疑,这下皇上彻底相信这一切都是宴兆做的。 第284章 真凶 “儿臣……” 宴兆额头上沁出汗珠,他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因为彩蝶就是他的人。 只是宴兆并没有吩咐彩蝶在皇后的口脂里下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 儿臣承认彩蝶是儿臣的人,但是儿臣绝对没有指使彩蝶在母后的胭脂里下毒” 事到如今,大皇子也只能承认彩蝶是他的人。 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些,他若是在否认,想必他们还会有其他的证据,倒不如直接承认。 “你说没有让彩蝶下毒,可是彩蝶都已经承认了,这些都是你指使的,你也承认了彩蝶是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枉你被皇后抚养,你却在背后捅刀子,还陷害皇后,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皇上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大皇子,大皇子脸色难看。 自从入朝以来,皇上还从来没有这样当众训斥过他。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不过儿臣真的没有指使彩蝶,许是彩蝶被人屈打成招,这才攀咬儿臣,请父皇明察” 大皇子神色坦然,没有一丝心虚,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皇上。 即便如此,无论大皇子再怎么狡辩,皇上依然不信。 所有的物证已经反复调查了好几遍,证据已经摆在了面前,由不得宴兆狡辩。 “皇兄若是不信,不如把彩蝶叫来,好好问问她,臣弟可没有对彩蝶严刑逼供,大晟人也参与调查,在一旁看着臣弟,臣弟如何能对彩蝶严刑拷打,是彩蝶担心连累她的家人,所以承认了是你指使她的,还有你们之间相互联系的物证都已经呈在父皇面前,皇兄还是不要狡辩了,不如直接给父皇认错” “你……” 面对着二皇子的落井下石,宴兆恨得咬牙切齿,他狠狠地看着二皇子,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皇上不悦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他虽然不满宴兆,却也容不得他的的皇子自相残杀。 尤其是二皇子得意的样子。 皇上最想看的就是兄弟之间兄友弟恭,无论暗地里怎么样,至少表面上也得装作如此。 “好了,朕自有决断” 皇上不咸不淡的说道,眼神落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面色阴沉,他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可他和大皇子斗了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找到除掉大皇子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想错过。 此时,大晟的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面对着如此愤怒的皇帝,他悠悠的开口道“皇上,如今已经找到了凶手,我大晟五公主死在大周皇子的手里,该如何解决” 皇上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出现了。 …… “你说什么?是宴兆?是他在本宫赏赐给五公主的胭脂里动了手脚?” “他为何这么做?” 倒不是皇后对宴兆有什么慈母心。 宴兆再如何也不是她生的,终归隔着一层肚皮。 她只是觉得此事有些怪异。 皇后眯着眼睛思索,片刻后,她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宴兆的目的是本宫?如若不然,他怎么会让彩蝶在本宫的胭脂里动手脚?再者说,她又怎么知道本宫会赏赐胭脂给五公主” “更何况,彩蝶不过是个二等宫女,无论如何也近不了本宫的身,更别提要在本宫赏赐五公主的口脂中动手脚,而且本宫的口脂是巧巧去取的,这样一来,彩蝶更加碰不到” 巧巧是皇后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无儿无女,在她身边兢兢业业,皇后在宫里多次躲过暗算,都是多亏了巧巧。 皇后待巧巧很是不错,巧巧没必要背叛皇后。 韩嬷嬷听着皇后的话,也觉得很是奇怪。 彩蝶根本就进不了皇后的身,又怎么会提前预知到五公主向娘娘所讨要口脂? 除非彩蝶有预知的能力,但是显然彩蝶没有这个能力。 那她能够在口脂里下毒,莫非是在娘娘赏赐给五公主之前? 韩嬷嬷想不出来,他思忖片刻问道“娘娘,会不会是调查错了,根本就不是彩蝶动的手,彩蝶是被人陷害的” 皇后皱着眉头,面色冷凝“本宫也希望调查错了,口脂里被下毒和本宫的人没关系,只是事实就是如此” 皇后的娘家哥哥也派人调查事实,确实如此,就是彩蝶下的毒。 只是令皇后想不通的是,彩蝶是如何提前知晓她要赏赐给五公主口脂。 皇后的疑问,皇上自然也想到了。 他质问周大人彩蝶是如何提前知晓,皇后要赏赐口脂给五公主,并提前下毒。 周大人开口解释,“皇上,彩蝶确实无法提前预知,皇后娘娘要赏赐给五公主口脂,只是,在口脂送给五公主之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巧儿负责送给五公主,巧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巧儿在路上遇到了彩蝶,彩蝶和巧儿说了一会儿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彩蝶趁机把毒药洒在胭脂上,巧儿虽然皇后真边的贴身宫女,与彩蝶有几分交情,经常维护彩蝶,也没有防备,也就是那个时候,彩蝶把毒粉,下到了口脂里” 面色幽深,他锐利的眼眸盯着众人。 “把巧儿带来” 很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巧儿就被带来。 巧儿虽然心里有些慌张,是面对着皇上还是面色平静行礼?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周大人上前问道,“巧儿姑娘,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在皇上面前,你要如实回答” “大人,奴婢一定会如实回答” 巧儿咽了口唾液,认真的回答。 周大人冷厉的目光落在巧儿身上,带着审视。 巧儿心里很是不安,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你带着皇后娘娘赏赐给五公主的口脂,交给五公主的过程中,有没有和彩蝶碰过面?” 听到这话,巧儿呼吸急促,自从彩蝶被抓走,她从皇后娘娘那里得知彩蝶就是谋害五公主的真凶后,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担心她和彩蝶那一次碰面,就是彩蝶把毒加到了口脂里,这才害死五公主。 “是,奴婢见过彩蝶” 巧儿心乱乱如麻,呼吸变得急促,她垂下的眼眸,掩下了心里的害怕。 “那你们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周大人意有所指的问道。 周大人话说了一半,巧儿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面对着周大人的询问,巧儿不敢说谎,皇上把她传召到这里,定然是已经调查清楚真相,她若是如实说,还有一些生机,若是撒谎,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彩蝶和我说了一会儿话”接着,巧儿就把她们的对话又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末了,她顿了一瞬,接着说道“只是在最后,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彩蝶摔了一跤,摔到了奴婢的身上” 听到巧儿的话,众人明了,彩蝶就是趁着这个时候下了药。 接着皇上当着大晟的面,提审了彩蝶,彩蝶的说辞和巧儿大差不差,至此,五公主死亡的真相被揭开。 大晟很是不满意,一定要大周给个说法,并且,大晟使臣已经把这里的事情快马加鞭的告诉了大晟的皇帝。 第285章 尘埃落定 当槿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扯了扯嘴角,眼底浮现出讽刺。 宴弘可真是个蠢货。 沈初瑶眉眼宁静,她给槿王倒了一杯茶水。 自己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坐在一边思索,这些日子,京城里发生的事,她大都知道,至于那些隐秘的事,则从槿王这里知晓。 沈初瑶也没想到,大晟的五公主居然死了,还是被皇后身边的婢女给害死了。 这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人已经死了,她也只能感叹一句红颜薄命。 “后续的事情皇上怎么处理?” 槿王沉声问道。 暗卫回禀“回王爷,大晟的人对皇上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大晟国皇帝也传来了飞书,他们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就要开战” 听到这话,沈初瑶心里有些紧张,若是大晟和大周真的要打起来。 那大周可就危险了,大周周围的国家蠢蠢欲动,只是碍于大周的实力,并没有明显动作。 虽然这两年大周灾害频发,但是也不容小觑。 若是大晟真的要对大周出手,那大周可就危险了,周边的国家必然要分一杯羹。 槿王神色淡漠,完全没有一丝紧张和担忧。 “不要担心” 槿王抬手轻轻抚摸沈初瑶瑶额头的碎发,低声安慰。 感受到槿王的安抚,沈初瑶原本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沈初瑶抬眼看着槿王,平静的眼眸略带疑惑“若是大周和大晟真的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不会打起来的” 槿王不知道想到什么,漆黑眸邃的眼眸,满是幽深。 虽然不知道槿王为什么这么肯定,沈初瑶还是选择相信他。 槿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说自然是有理由。 想到这里,沈初瑶瞳孔微缩,她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槿王,“你说五公主的死真的是彩蝶做的吗?我怎么总是感觉有些怪异” 槿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从明面上看确实是彩蝶做的,也的确是彩蝶把毒药放到口脂里,害死五公主” 此时的沈初瑶没有听明白槿王的意思,她疑惑道“那彩蝶为什么这么做?真的是大皇子指使的吗?” 沈初瑶觉得大皇子没有这么蠢,他和五公主没有仇怨,害死大晟国五公主,反而和大晟结仇,自此就与皇位无缘,对他也没有好处,大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沈初瑶思索着,她想到如果大皇子出事,最得利的就是二皇子,莫非和二皇子有关系。 还没等沈初瑶问出来,槿王继续说道“彩蝶确实是大皇子的人,不过大皇子确实没有害死五公主” 沈初瑶瑶脑子有些蒙圈,她有些想不明白,彩蝶是大皇子的人,那么彩蝶又害死五公主,不是大皇子指使的,难道是她自己的主意吗? “我只是查到了一些疑点,才发现这些不是大皇子做的,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五公主身边有一个婢女,前些日子暴毙而亡,那个婢女是五公主的贴身婢女,本王找到她的尸首,发现是中毒而亡,而她中的毒和五公主所中的毒一样” “难道皇上的人没有发现吗?” 沈初瑶皱着眉头,这么大的疑点难不成皇上的人没有发现? 按理来说,这么明显的一点,皇上的人应该能够发现,毕竟那些大臣也不是酒囊饭袋。 槿王解释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婢女被扔在了乱葬岗,对外说惹怒了五公主,被五公主打死” “当时这个下人被抬出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看起来是像众人所说,是被五公主打死的。” “如果不是本王派人多留了一手,这些疑点本王也不会发现” 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大晟的人做的?” “不排除是大晟的人做的,只是五公主死的太过于蹊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大皇子,证据太过完美,反而是最大的疑点” 闻言,沈初瑶很是赞同,刚听到大皇子害死五公主,她就觉得有些怪异,大皇子再怎么蠢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这样一来确实是有些怪异,说不定大皇子真是被陷害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要把你发现的疑点告诉皇上吗” 若是告诉皇上,怕是皇上又该睡不着了,皇上都没查到的疑点被槿王查到了,会让皇上心生忌惮,好好为大周着想,不仅没有落着好,还惹得一身骚。 “不必告诉皇上,皇上如此被人牵着鼻子走,若是告诉了他,凭借着他的能力,只会被他搞砸” 槿王对皇上的能力是一点也不放心。 听着槿王这么当面讥讽一国之君,沈初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作为一国之君,皇上即便做错了事,也是对的,谁敢说皇上的不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也只有槿王敢这么讽刺皇上。 这还真是不客气的,看槿王这样,许是已经有办法了。 这些朝廷大事也不是沈初瑶可以参与的。 槿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温和的看着沈初瑶“这段日子,或许京城有些乱,我让月影在你身边,他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沈初瑶本想拒绝,槿王在她身边安排的人已经够多了。 “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安排些人,防止萧景那个蠢货又来找你” 槿王眼眸浮现出一抹厌恶。 萧景这个蠢货,即便人失忆了,怎么连好坏都分不清楚了?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现在恢复记忆了,还想要重新找沈初瑶,再续前缘。 槿王都要被萧景的蠢样给气笑了。 沈初瑶看向槿王,笑着说“他怎么可能会来找我?你真是想多了” “我可不是想多了”槿王眼底微动,自然是他的暗卫发现了在沈初瑶宅院外晃动的萧景。 “好,你没想这么多” 沈初瑶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你在我身边安排这么多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来,你就放心好了” 沈初瑶仰着头,精致的小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槿王很喜欢沈初瑶这么看着他,就好像只装的下他一个人。 不过即便安排了如此多多人,槿王还是要防着萧景。 毕竟萧景和沈初瑶青梅竹马长大,萧景也是沈初瑶曾经喜欢过的人,槿王担心沈初瑶会重新喜欢上萧景。 槿王心里的想法她是丝毫不知,不过,槿王此时决定要多派些人手,毕竟萧景之前在宅院外想要翻墙而入,被他的人挡住了,只是这些沈初瑶并不知道,而槿王也没打算让她知道,告诉了沈初瑶,如果沈初瑶心里一软,对萧景旧情复燃,那槿王该怎么办?他可没这么傻! 沈初瑶要是知道槿王心里的想法,她一定会无语,槿王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对萧景还有情的。 “对了,莫大夫那里进展如何了?他有没有答应要给你治病” “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过两日我还要再去一趟大晟,你这段日子小心些,有事就告诉月影” 槿王轻抚着沈初瑶的脸颊,细心叮嘱道。 “嗯,那你小心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初瑶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舍,不管如何,她还是希望槿王能尽快解毒。 他身体里的毒实在是拖的太久了,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恐影响寿数。 看着沈初瑶眼眸里的担心,槿王心神一动,伸出手,把她重重的抱在怀里。 沈初瑶靠在槿王的怀里,闻着独属于槿王身上淡淡梅花香,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味道让她很是安心。 两人静静的相拥,槿王感受着独属于他们俩个的美好,心里很是不舍的松开沈初瑶。 槿王轻叹一声,他实在不想离开,就想这么抱着沈初瑶,直到地老天荒。 只是他还有事情要做,大周的烂摊子,一日不解决,他们就无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更何况还有他身体里的毒。 等到一切都解决后,他就带着沈初瑶游山玩水,游遍世间的大好山河。 槿王从沈初瑶这里离开,刚走了没多远,就感觉一道愤怒的视线萦绕在他身上。 槿王脚步顿了一下,视线往后边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边一闪而逝。 槿王讽刺的笑了,他衣袖抬起,一道暗器从他袖口飞泻而出,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墙体飞落,尘烟四起。 “走吧” 槿王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片刻后,萧景的身影慢慢的从墙后走出来,他看着槿王的背影,眼眸浮现出一道恨意。 沈初瑶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和槿王在一起。 这让萧景感到出奇的愤怒。 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里的人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扯了扯嘴角。 “我们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 …… 萧府 萧景回到了府邸,书墨立刻迎了上来,“将军,您回来了!” 萧景面无表情的点头,转身进了书房。 书墨刚想跟进去,萧景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不用进来” 书墨站在外面挠挠头,不知道萧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难看成这个样子。 书墨想了想,吩咐人去泡茶。 萧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纷飞。 想着以前和沈初瑶相处的各种画面,那些画面是他最美好的回忆,萧景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就在萧景沉浸在美好回忆的时候,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沈初瑶和槿王在一起的画面。 萧景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冒起。 “槿王” 萧景咬牙切齿,他本以为时间还长,只要他用心对待沈初瑶,沈初瑶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重新回到他身边,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槿王,让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没了用武之处。 夜黑风高,整个萧府陷入了沉寂,黑夜中,一个灵巧的身影像风一样,从屋顶闪过,守卫的护卫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你看什么呢?” 另一个护卫问道。 “我总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有什么东西,你别想那么多了,快要交接班了,等会回去就可以睡了” “府里守卫森严,就算是一只蚂蚁,也别想飞过,你肯定是最近太累了” 另一个护卫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肯定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太过敏感。 但是他们却没发现,一个黑衣人越过守卫森严的府邸,朝着萧景的院门飞奔而入。 在靠近萧景的院落时,他停了下来,身影落在了萧景院子门前。 一封信放在了门前。 做好了事情,黑衣人转身回去。 只是在路过一个偏僻的院落时,听着院落里的咒骂声,黑衣人眨了眨着眼眸,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坐在院落里正咒骂萧景,咒骂沈初瑶的桑宁,看到她面前出现的黑衣人,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了。 “你……你是谁” 桑宁急忙起身,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吓得惊慌失措,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是来实现你愿望的人” 桑宁听到这话,眼眸微闪。 萧景骑着马出城,凛冽的寒风吹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骑着马来到了一座山脚下,翻身下马。 他锐利的眼眸扫视着周围,看着前方那道黑衣背影,朝前走去。 “你是谁?” 萧景冷声问道。 听到萧瑾的脚步声,对面的黑衣人转过身,赫然露出一张张萧景十分熟悉的容颜 “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无双国的国师,萧景很是惊讶。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无双国国师嘴角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 “我桌子上的那封信是你写的?” “不错,是我写的” 萧景质问道“你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我引你过来的吗?我不过是猜中了你的心思,你可以选择不来,可是你今天偏偏选择来了,你选择过来还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可真是虚伪” 无双国国师眼波流转间,瞥了他一眼。 第286章 和国师的合作 萧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昨天夜里,一个黑衣人闯入萧府,并没有对萧家的人做什么,而是把一封信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他的院子门前。 萧景看到了信里的内容,心里很是警惕,却又抵不过内心的想法,思索半天后,还是决定前来赴约,只是没想到来这里的人会是无双国国师。 无双国国师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看来你是考虑清楚了,要和本座合作” 萧景直接否认“我并没有打算和你合作” “呵呵” 无双国国师笑了,她讽刺的看着萧景,“你还真是虚伪,你若是不想和本座合作,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还爱着沈初瑶吧?沈初瑶现在和槿王在一起了,槿王若是还在,那么沈初瑶永远不可能回到你身边,这样吧,我帮你对付槿王,槿王没了,不管沈初瑶愿不愿意,她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无双国国师一步步的走上前来,声音低柔,充满了诱惑。 “你说的我自己会做到,就用不着国师了” 萧景很是客气的拒绝。 无双国国师轻蔑地笑了,“你凭什么呢?你凭什么能够打败槿王,就连皇上都不能,你能吗?” 无双国国师这话说的可真是够扎心的,却也是事实,槿王藏在暗处的力量,皇上一无所知,多少次派人刺杀槿王,槿王安然无恙,这样的力量确实让人忌惮。 萧景抿着嘴唇面色发沉。 他知道无双国国师说的是对的,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对付槿王。 萧景脸上复杂的变化,被北无双国国师捕捉到了,她勾唇一笑,很是自信萧景会答应他的合作。 无双国国师见此,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不利于大周的事” 闻言,萧景讽刺的笑了,不会做不利于大周的事,这话本身就很可笑,若是没有好处,无双国的国师,凭什么答应帮他?凭她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吗? 萧景定定地看着国师,冷声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是不会答应与你合作的” 倒不是萧景有自信打败槿王,而是和无双国国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萧景算不得什么多好的人,却也不容得对方对大周国出手。 国师脸上的表情呆滞住,她着实没想到萧景会这么说。 萧景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无双国国师看着萧瑾的背影,气得面色发抖,她大声呵道 “你站住,我有一个关于槿王的秘密告诉你” 听到这话,萧景的脚步顿住了。 …… 此时,辰王府的容萱郡主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五公主怎么可能会死?这和前世是完全不一样。 前世来和亲的也不是五公主,而是三公主,三公主当时也是在大周被害身亡,但是却是三公主身边的婢女所为,后来调查到什么程度了?容萱郡主不清楚。 但是绝对不是大皇子做的。 怎么今生和亲的变成五公主,五公主的死却是大皇子做的? 怎么今生的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了? 前世的萧景是被算计娶了桑宁,却不是心甘情愿娶的,后来回到了京城,更是对桑宁厌恶,俩人之间是关系更是达到了冰点。 他和沈初瑶之间,虽然说因为桑宁有了芥蒂,但是直到容萱死之前两人也没有和离。 今世有了她的介入,萧景心甘情愿的爱上桑宁,并娶了她,而沈初瑶也和萧景和离。 不过前世这个时候,槿王中毒久矣,都在传他命不久矣。 即便如此,皇上的人也拿槿王没有丝毫的办法。 对了,容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发亮,前世的这个时候瑾王的毒发作了。 那今生槿王的毒会不会发作,若是可以,趁着槿王身体的毒发作,做一些事情,抢占先机,若是槿王没了,她做一些事情还是很顺利的。 前世槿王和皇上水火不容,可是当她父王对大周江山出手时,槿王却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杀了辰王。 容萱不明白,槿王和皇上慕容陈王对皇上出手不是更好吗? 其实容萱哪里想得到,皇上是皇上,大周江山属于千万的百姓,大周皇上如何能与大周千万的子民相提并论。 第287章 槿王要毒发? 槿王早就知道辰王夺得了江山,必然会是个荒淫无道的皇帝,到那时,整个大周会陷入水深火热中。 槿王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虽然厌烦皇上,和皇上的关系势同水火。 却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大周的百姓于不顾。 容萱却不明白这些。 只要一想到槿王快要毒发了,她心里就一阵兴奋。 趁着槿王毒发时候把槿王除掉,这样一来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动。 容萱想到这里一阵激动,她刚想起身去告诉辰王,蓦然想到了什么。 她身体里被人下了毒药,暗地里指不定有人监视着她,若是有人把她的举动告诉幕后之人,那么她的计划就要展露于人前。 想到她一个堂堂郡主,被人下了毒,至今还没有找到解药,容萱郡主就恨得牙痒痒。 这段日子她为了找到解药,可谓是耗费心神。 容萱郡主又坐了下来,慢慢思索。 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拿起笔墨在书桌上练字,不知道写了多久。 容萱郡主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来人” “郡主” 门外守着的丫鬟进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父王在哪里” “回郡主,王爷在书房” 听到这话,容萱郡主朝书房走去。 经过下人的禀告,容萱郡主进入了书房。 “你来这里做什么?” 辰王把玩着一颗白玉棋子,看向容萱。 容萱郡主微微一笑“女儿听说,父王这段日子身体不很不是爽利,所以来瞧瞧父王,父王的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容萱郡主说完,忽然看到了辰王手里的东西,她眼眸微缩。 “你有心了” 辰王对容萱郡主的孝顺很是满意。 容萱郡主掩下心里的震惊问道“父王,女儿从来没有见过你手里的这副白玉旗子,不知道父王从哪里得来” 听到容萱郡主问这个,辰王得意的笑了,“自然是辰王送给本王的,这是白玉棋子,触手温凉,用上好的白玉做打磨而成” 襄城王? 听到这话,容萱郡主想到了一件事。 这副白玉棋子,是景家的东西,在景家手里,后来景家后人出现,这副白玉棋子也随之出现,听说这副棋子和景家的藏宝图有关。 不过这副白玉棋子怎么会在襄城王手里? 难道景家后人和襄城王有什么联系? 他到底是不是景家的那副白玉棋子? 容萱郡主本来想对辰王说清楚,只是想到如果告诉辰,她得向辰王解释这一切。 容萱郡主就压下了心里的念头。 也就作罢,现在最重要的是槿王。 容萱郡主微微一笑“父王,能不能让女儿瞧瞧您这副白玉棋子?儿臣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白玉棋子” 辰王点点头。 容萱郡主上前伸出白皙的手,拿起白玉棋子,慢慢地观察。 这副棋子到底是不是前世景家后人手里的,容萱郡主实在是看不出来。 她掩下心里的失望,把棋子放了下来,随之放在桌子上的,还有一张纸条。 “父王,这棋子当真不错。” “这是自然,襄城王要找本王办事,自然要给本王最好的东西” 第288章 拜访莫大夫 辰王没有注意到容萱郡主的动作,他听到容萱郡主的问话得意洋洋。 容萱郡主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父王最近多注意休息,女儿就先告退” 容萱郡主离开前视线落在了桌子上,随后转身离开。 容萱郡主走后,辰王想到她最后的那个眼神,皱着眉思索。 辰王平时虽然沉迷女色,却也不是个笨蛋,在察觉到容萱郡主给他的暗示后。 辰王立马看向桌子,桌子上白色的纸条映入眼帘。是称王眼眸为度 他拿起桌面上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看完后,眼神染上疯狂的兴奋,握着纸条的手激动的颤抖。 “来人” 辰王大声喊道。 …… 另一边,槿王一行人乔装打扮后来到了大晟的地界。。 这里有一座云雾山,山上常年飘着雾气,经久不散,所以称为云雾山。 云雾山连绵上百里,地势险要,山中常年飘散着瘴气,脚下的村民只敢在外围,都不敢上山。 山里很少有人踏足,这就成了莫大夫最好的隐居场所。 槿王从袖口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槿王身后的暗卫也拿起药丸吃了下去。 这药丸能预防瘴气中毒,之所以村民不敢上山,就是由于这里的瘴气使人中毒。 槿王一行人进入山中,山中道路曲折,眼前的雾气一片白茫茫,不过五丈远就看不到方向,树木生长茂盛,终年见不到太阳。 虽然已经来过这里一次,只是这样散发着雾气的山林,还是让槿王一行人很是不适应。 等他们穿过重重的山林,眼前的景象乍然开朗,一片花海,姹紫嫣红的花朵矗立在眼前,蓝天白云,远处的山峰浮现着云雾,就像一幅山水画卷。 和外面那些浓郁的瘴气山林截然相反,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只是槿王却并没有放松,反而是愈发警惕,他知道,莫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擅长使用毒药。 这些毒药只是用来防身,所以莫大夫才能够一个人独行于多个国家,还能保全自身。 槿王不知道这一片花海有没有毒药,他看了一眼周围,大声道“莫大夫,在下大周槿王前来拜访” 槿王并没有选择隐瞒身份,他要请莫大夫给他治病,坦诚身份是最好的。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微风吹过花海的声音。 就在槿王以为莫大夫不会回答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都过来吧” 大音刚落,花海的最中央凭空出现了一条小木桥。 景王面色平静,心里却很震惊,没想到莫大夫精通奇门机关。 “王爷,不如属下去探探路” 暗影有些不放心,他们毕竟是在大晟的地盘,对莫大夫也仅限于调查,还不了解。 “不必,我相信莫大夫不会骗我” 槿王抬手,率先走上了木桥。 莫大夫要害他,他也有办法自保,槿王经历过无数的暗杀,若是没有一点能力,早就被皇上的人杀死了。 闻言,暗影也不再多说,直接让人跟上。 穿过木桥后,来到了一片竹子制作的木屋前。 这时竹子的屋门缓缓打开。 第289章 交易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发苍苍的老者,他脊背佝偻,脸上满是皱纹,枯瘦的手指扶在门框上,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神看着槿王。 看到这样的莫大夫,景王心里微微惊讶,上一次见莫大夫的时候,莫大夫还是个精神奕奕的老人,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 “王爷,你来了” 莫大夫声音温和,伸出枯瘦的手指,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 “莫大夫,几日不见,你身体似乎不大好” 莫大夫轻笑一声,“老毛病了,都进来吧” 这可不像是老毛病,况且莫大夫还是个大夫,虽说医者不自医,可也不会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院子里,七八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白白净净,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正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的念书。稚嫩的童音响彻在整个院子里。 莫大夫的视线落在小男孩身上,闪过一抹温柔,“轩儿,你过来” 莫大夫冲着莫轩招招手。 莫轩放下书本,乖巧地跑到了墨大夫面前,睁着明亮的眼睛,孺慕的喊道:“爷爷” “轩儿乖,这几日你念书辛苦了” 瞧着乖巧聪明的孙儿,莫大夫眼神闪过一抹痛心,他好想看着轩儿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这样他也能九泉之下安息。 只是可惜······ 莫大夫长长的叹息一声。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周的槿王” 槿王? 莫轩眼神闪过一抹惊讶,他好奇地打量着景王,这就是槿王啊,可真好看,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难看的人。 他七岁以来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没想到能见到王爷,虽然是别的国家的王爷,但是对小小年纪的莫轩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槿王点点头:“原来这就是莫大夫的孙儿” “是啊,这就是我的孙子,以后希望王爷照拂几分” 槿王眼眸微动,他笑着说:“这是自然” 对于莫大夫的想法,槿王也能猜测几分。 莫大夫年纪大了,莫轩却还小,再加上莫大夫的身体,怕是不能照顾莫轩。 他总要在活着的时候,为自己的孙子做打算。 房间内,槿王和莫大夫相对而坐,莫大夫直接开口:“我可以帮王爷解毒,但是瓦王爷要答应我一件事” “莫大夫请说” “我想让王爷在我护我孙子长大” 莫大夫混浊的眼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槿王微微颔首:“可以” “本王会护着他平安长大,长大后他若是有难,本王会尽力帮他三次” 槿王说着从腰间扯下一个玉佩。 “这枚玉佩就是信物” 莫大夫颤抖的手接过玉佩,玉佩触手温良,颜色透亮,是块上好的玉。 有了这块玉佩,他孙儿以后就有保障了,他死也能瞑目了。 莫大夫激动的说道“草民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您的毒” 只要锦王活着,就能够庇护他的孙儿,想办法让槿王活着。 莫大夫所想,也是槿王所想,为了自己的孙儿,莫大夫一定会全力给他解毒。 第290章 解毒 两人心照不宣,既然决定了给槿王解毒,那么莫大夫也也不再耽误,拖的时间越久,对景王的身体越不好。 莫大夫枯瘦的双手搭上了槿王的脉搏。 片刻后,莫大夫皱着眉头。 看到莫大夫的神色,暗影急忙说道“莫大夫,我们家王爷身体里的毒可能解?” “这毒若是再拖个一年半载,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不过现在还有救” 还没等暗影高兴,莫大夫继续说道,“只是想要去除你家王爷身体里的毒很难” “只要能解掉王爷身上的毒,无论有多难,我们都会尽力去做,莫大夫,您只管说” 暗影的语气透着坚定。 莫大夫摸着发白的胡须,眼神悠远,“王爷的毒似乎有十多年了” “正是” 槿王点头,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王爷中的毒正是千机之毒” 千机之毒没有解药,只要中了此毒必死无疑。 “王爷现在还活着,是因为王爷中了另外一种毒,两种毒素相互压制,所以千机并没有要了王爷的命,再加上后来有大夫替你压制住了毒素,以及王爷深厚的内力,这才让王爷没有事” 槿王审视地看着莫大夫,果真不愧是神医,他身体所中之毒,就连太医都没有看出来,没想到莫大夫一个照面,就把他所中之毒,以及他的身体状况说的分毫不差。 “千机之毒本就没有解药,二十多年前,我有一好友中了千机之毒,奈何我被称为神医,却束手无策,我眼睁睁的看着好友去后,之后我废寝忘食,整整两年时间才研究出千机的解药”只是可惜,好友却已经离开了人世。 莫大夫回忆往事,心里一阵遗憾,槿王没有打扰莫大夫追忆往事,等到莫大夫心情平静后,他才继续说道“你解读的药材就是玄冰花” 玄冰花? 槿王并没有出乎意料,毕竟当时沈初瑶的血能够压制住他身体的毒素,就是因为玄冰花。 莫大夫开口“玄冰花生长在极寒之地,十年才会长成,在开花的时候把玄冰花采摘才有用,只是玄冰花开的花期只有五天,要得到玄冰花,可是难之又难” “王爷,属下愿意前去采摘玄冰花” 暗影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激动,只要能找到玄冰花解了槿王的毒,他就是死也无憾。 槿王垂下眼眸思索,并没有暗影显得激动,总归这毒已经十几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你让暗卫秘密去找玄冰花,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槿王担心节外生枝,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解毒机会失去,毕竟他的敌人不少。 “是,王爷” “莫大夫,玄冰花我会派人去找,除了这个,您还有什么需要的?” “老朽写一份药材清单,王爷让人准备好” “只要等玄冰花一到,就可以立即入药” 莫大夫把写好的清单交给槿王。 槿王看着上面的药材,都是有一些毒药材,还有蜈蚣,蝎子之类的。 莫大夫摸着胡子解释”王爷身体所中之毒,时间太久,若以温和的药材解毒,只能把毒素去除一半,若要完全解毒,得下猛药” 莫大夫医术高明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愿意下猛药,很多大夫不敢承担责任,一直是用温和的药方,病人好的慢,有时候还治不了病。 莫大夫确实胆大,敢用毒药,以达到以毒攻毒。 “本王自然是相信莫大夫,莫大夫尽管开药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的身体都这样了,还能更坏吗,再者说,即便是没有找到莫大夫,他的身体也撑不了多少年。 这些他并没有告诉沈初瑶,只是他本不该和沈初瑶有交集,毕竟让他身体确实撑不了多久,何故拖累人家姑娘。 却抵不过心中的感情,他生平第一次自私。 若他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也会给沈初瑶安排好后半辈子。 莫大夫继续说道“玄冰花是中药的药引,没了玄冰花,王爷身体里的毒,无论再如何压制,都无法根除,玄冰花王爷可派人寻找,不过在这期间,老朽准备给王爷泡药浴,压制王爷身体都毒,调理王爷这些年被毒素侵蚀的身体,否则即便找到了玄冰花,也一时半刻无法解毒” “一切都听莫大夫的” 槿王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不如莫大夫随本王回京城?” “也好” 莫大夫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在大晟他是无法呆下去,就算他可以隐居在这山里,可他的孙子该怎么办,他的小孙儿不能一辈子躲在山上。 商议好了回京的事,莫大夫就着手收拾东西,这山上本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最主要的是药材,虽然这些年因为仇家的追杀,莫大夫不再行医看病,只是躲在山上这几年,他收集了不少珍稀药材,这些药材在外面都算是少见。 两日后一道密信传到了槿的手里,看着密信上的内容。 槿王眸中寒意更深,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传令下去,即刻回京” 暗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本能的觉得出大事了,否王爷不会如此情绪外露。 一行人原本打算两天后离开,在槿王的命令下当天就离开了。 槿王要离开,最不赞同的是莫大夫,他看的出来,槿王身体里的毒快要发作了,他本想给他泡个药澡,压制住身体里的毒,最起码半年之内不会发作,谁知道槿王当天就要走,气得莫大夫吹胡子瞪眼,更气槿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槿王听着莫大夫的念叨,并没有过多解释,莫大夫这么对担心他的身体,倒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为了他的孙子,槿王能长久的活着,莫轩才能好好的活着。 莫大夫的这些想法,槿王自然知道,不过他也不在乎,只要莫大夫能够解了他的毒随莫大夫怎么想,他们之间本也只是交易而已。 莫大夫虽然暗骂槿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路上还是老老实实的配置解药,生怕这位槿王出了什么意外。 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离开了大晟的国土。 暗影不由的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准备妥当,即便是遇到危险也能脱身,可凡事无绝对,这毕竟是在大晟的地盘。 一行人昼夜兼程,很快回到了京城,莫大夫祖孙跟随槿王入府。 槿王一回府,暗中关注槿王的人都知道了。 容萱也收到了槿王回城的消息。 她看着属下的禀告,心里一阵激动,握着茶杯的手收紧。 槿王终于回城了,她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槿王回来。 槿王若是不回来,他们的计划就白费了, 她也曾让富王调查过槿王的去向,只是凭借着辰王的本事,居然查不出一点槿王的动向。 他们只能等着槿王回京。 容萱郡主很是着急,生怕槿王不回来,这样一来,他们的一切计划都白费了,好在上天是说眷顾她的,若不然也不会有她的重生了 “槿王可有什么异样?” 容萱郡主迫不及待的问道,算着时间,槿王的毒这个时候应该发作了。 “回郡主,槿王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异常” 容萱郡主拧着眉头,“真说没有异常吗,他的身体如何?” “王爷身体应该还好,否则就不会骑马回城了” 容萱郡主柔和的双目染上怒火。 槿王怎么可能好好的,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槿王身体里的毒素发作,让皇上知道了槿王的弱点,怎么这一世,槿王却好好的。 难不成真的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 仔细想想,这一段日子,她每一个计划都没有成功,反而还被人下了毒药牵制,难不成上天让他重生就是再次经历一场失败吗? 容萱郡主很不甘心。 “你们继续盯着槿王,有问题,立刻禀告” 侍卫有些为难“郡主,我们的人无法接近槿王府,否则会被发现的” 槿王府的护卫,都是以一当十,更何况暗处还有不少暗卫,他们一靠近槿王府很快就被发现。 “蠢货,谁让你们靠近槿王府了,我是让你们盯着槿王的动向,盯着槿王什么时候出府” “是,郡主” 容萱郡主双手握成拳头,眼眸明灭不定。 很快,侍卫就传来了消息,槿王已经三天没有出门,而且槿王府开始闭门谢客。 听到这话,容萱郡主激动的身体颤抖,一定是槿王身体里的毒素发作了,肯定是,这是最好的机会。 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容萱郡主,急忙去找辰王。 ······ 槿王府 沈初瑶站在门口,试图看向里面的情景,一向温和淡然的神色,多了几分焦急。 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月影,不会有事吧,这个莫大夫靠谱吗?” 沈初瑶很是担心,槿王的身体会出什么状况,虽然莫大夫小时候给沈初瑶治过病,可是关心则乱,她还是担心莫大夫无法治疗槿王身上的毒。 “属下也不知道,不过王爷很信任莫大夫” 月影其实心里也很忐忑。 第291章 泡药浴 “不过,既然王爷相信莫大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沈初瑶安慰月影,也试图劝说自己。 屋子里,一个巨大的木桶在屋子中央。 莫大夫检查了一遍药材,对药童说道:“按照我说的依次把药材放进去” “是” 药童静静的行了一礼 “当归,白芷,葛根……” 药材被加了进去,很快干净清澈的水,变得黑漆漆。 莫大夫转头对槿王说道“王爷,您可以脱下衣服进去泡药浴了” 槿王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下衣衫,露出白皙有力的胸膛。 槿王整个人泡在药桶里,莫大夫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吩咐药童放入毒蝎,蜈蚣等毒物。 随着莫大夫报药名,各种毒药也被放进了药桶里。 本来平静无波的药桶泛出了丝丝的白烟。 槿王的脸上也露出了丝丝的痛苦,他皱着眉头,双手扶着浴桶,手背青筋凸起,呼吸紊乱。 “王爷,你要坚持住,泡药浴这一步是必不可少的,您只要坚持坚持十天,最起码一年之内您身体里的毒都不会再发作” “本王能坚持住“” 莫大夫点点头,继续吩咐药童把剩余的毒蝎放进去。 槿王只在初始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痛苦,后来适应了后,面色逐渐变得平静。 莫大夫看着槿王前后的变化,露出惊讶,泡药浴原本不痛苦,只是瑾王身体里的毒药太过霸道,再加上他加入了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以毒攻毒两种毒物相混合,在锦王的身体里爆发反应,这会让他有撕心裂肺的疼,没想到槿王居然能忍得住。 这里发生的事,沈初瑶丝毫不知道,她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响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沈初瑶担忧的问道 此时一个暗卫前来禀告“首领,外面来了一群刺客” “刺客怎么会来刺客?谁这么大胆?敢来槿王府行刺?” “属下不知道,不过无论什么刺客,沈小姐放心,那些刺客不会闯入王府的” 月影安慰道,其实月影说的没错,即便是容萱郡主知晓槿王早已中毒,想趁着槿王中毒的时候来刺杀槿王,却忽视了槿王的暗卫。 即便是在槿王身体的毒素发作,也不是他们随意能够刺杀的。 听着外面的刀剑声,远处传来的火光,照耀了整个院落。 沈初瑶眉心蹙。 这些刺客怎么看都不普通,她担心暗卫会抵挡不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外面的刀剑声逐渐平息下来。 此时屋里的房间打开,莫大夫走了出来。 “莫大夫,怎么样了?” 沈初瑶急忙上前。 “王爷还需要泡半个时辰的药澡才可以,在这期间不能中断” “这就好” 沈初瑶松了口气。 “莫大夫,您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守着这就可以” 这里莫大夫可以解毒,可不能把莫大夫累坏了。 莫大夫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些年住在山上,被山中毒瘴所侵扰,身体也不复当年的健康。 莫大夫也没有推辞,他确实有些体力不支,想要休息。 莫大夫走后,沈初瑶隔着门对槿王说道“宴深,我能进来吗?” 虽然莫大夫说槿王没有事,她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看看。 此时的槿王并不好受,他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被刀割一样,钻心的疼,全身的皮肤变得发红。 他不想让沈初瑶看到他这个样子。 他声音带着调侃,“我现在没有穿衣服,怎么?你想看瞧瞧本王没穿衣服的样子吗?” 这话一出,沈初瑶顿时脸红了,她羞恼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才不是想看你呢” 槿王低沉的笑声响起。 就在这时候,铮的一声,一道箭朝着这边飞射而来。 第292章 第二波刺客 “小心” 月影眼疾手快带着沈初瑶躲开了这支暗箭。 就在这时,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槿王府的暗卫奋力抵抗,只是明显感觉到这一波刺客,比刚才那一波刺客更加难缠。 他们一部分人缠着暗卫,另一部分直接朝屋子里冲去。 沈初瑶瞧着这些刺客,忽然意识到他们是冲着槿王来的,槿王身中剧毒的消息怕是已经传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槿王中毒的消息如何传出去,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槿王的药浴,无论如何都不能打断,莫大夫曾经说过,若是药浴被打断,会对槿王的身体造成损伤,即便最后解了毒,也会影响寿数。 外面的动静槿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泡在药桶里,虽然知道月影他们会护沈初瑶周全,还是不免担心沈初瑶的安危。 就在此时门外的月影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沈小姐,小心” 听到月影的声音,槿王猛然睁开眼睛,从浴桶中起身,药桶里的水四溅,掌心的内力一出,衣服瞬间被吸到身边。 沈初瑶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箭伤,眼神幽深。 暗卫已经杀掉了朝沈初瑶放冷箭的人,急忙问道“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小姐可是他们未来的主母,是王爷喜欢的人。 沈初瑶摆摆手,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冲着屋子里喊道“王爷,我没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影响你的解毒,你现在出来不就是功亏一篑了吗,岂不是中了这些人的毒计,那我所受的伤不就白受了吗?” 槿王开门的手顿住了,听着沈初瑶的话,他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爱意。 这样的沈初瑶又怎么能让他不爱。 只是此刻的冲动大于他的理智。 “我不出去,那你进来好不好” 槿王声音温柔,俩人相隔着一扇门,外面是刀光剑影,但是这一刻彼此间却觉得格外安心。 沈初瑶低头看着已经发黑的伤口扯了扯嘴角“好,我进去” 沈初瑶说完用衣袖把伤口盖住。 月影刚要说些什么,沈初瑶摇摇头。 槿王武功高深,他们在这里说些什么可瞒不过槿王。 “你去找莫大夫给我包扎一下” 沈初瑶冲着月影使了个眼色,月影立马会意。 沈初瑶叹了口气,她不想让槿王知道她中毒了,以沈初瑶对他的了解槿王要是知道了,这次的药浴怕是会提前结束。 沈初瑶挺爱惜自己的命,只是她已经受伤了,若是槿王的药浴提前终止实在是得不偿失。 屋子里松松垮垮的锦袍穿在槿王身上,无边的艳色让槿王无比的诱惑。 沈初瑶一进门就看呆了。 随即沈初瑶想到什么,恼怒的推着槿王把他朝浴桶边推“谁让你出来了,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小命,那些刺客就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说来两波,就算是三波,我们也能一网打尽,好不容易找到大夫能解你身体的毒,你却不当回事” 沈初瑶说着眼眶通红,也有点委屈。 看到沈初瑶流眼泪,槿王心疼的不行“真是个冤家” 槿王重新泡入浴桶中,沈初瑶这才破涕为笑。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第293章 沈初瑶中毒 莫大夫刚准备休息,就被月影请了过来。 莫大夫还没有到,就听到院子里的刀剑声,他心跳了下,想到之前他和莫轩被人追杀,每天伴随的就是这样的刀剑声。 想到这里,他忽然生出些许不确定,把自己的孙子托付给槿王到底正确吗? 毕竟槿王身边这么多危险,这些想法只在莫大夫的心里浮现了一瞬,便消失了,既然选择了槿王,无论如何他都会帮槿王解毒,出尔反尔,他和孙子都落不下好。 跟随着暗卫,莫大夫到了槿王泡药浴的地方,一到地方,就看到地面上的残肢断臂,槿王府的暗卫出手狠辣,招招要命。 刀剑声在耳边响起,血液飞溅。 莫大夫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此时的沈初瑶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面对着槿王的要求,沈初瑶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更何况,月影他们去叫莫大夫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槿王幽深的目光看着她,沈初瑶心神一颤,这样的目光就好像看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所隐藏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真的是皮外伤吗?” 槿王悠悠的问道。 “真的是皮外伤,我骗你干嘛” 槿王并不相信,沈初瑶虽然掩饰的很好,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过来,我看看” 槿王的声音带着些不容拒绝的坚定。 沈初瑶还在思索着该怎么瞒过槿王,下一瞬,一股吸力朝她涌来,身体凌空飞起,落在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沈初瑶下意识的惊呼出来,意识到自己是在槿王怀里,不由的推搡着槿王的胸膛,焦急道“你赶紧放我下来,你不要解毒了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要功亏一篑吗” 槿王在沈初瑶身上一点,沈初瑶顿时不能动了,她停止了挣扎,惊讶的看着槿王。 槿王直接掀起沈初瑶的衣袖。 胳膊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映入眼帘,伤口已经红肿发黑。 槿王向来淡漠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着寂静室内命令道“速去喊莫大夫” 话音刚落,空气里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 片刻后,莫大夫到了刚准备行礼,就被槿王打断“不必多礼,看看初瑶的伤口,她中毒了” 莫大夫上前检查了一番,看到沈初瑶胳膊上发黑的伤口,莫大夫脸色凝重。 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 “莫大夫,如何了” 一向淡漠,运筹帷幄的槿王,有了些许紧张。 “王爷,沈小姐是中毒了” 莫大夫看了一眼槿王继续说道“这毒名为川草,王爷若中此毒,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沈初瑶脸色惨白“大夫的意思是我没救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有参加沁然的婚礼,也没有在父母跟前尽孝,她还没有嫁给槿王,难道她就要这么没了吗? 槿王身上散发出厚重的杀意,他看着莫大夫,语气带着执着“你必须要救她” 许是关心则乱,俩人都没有听出来莫大夫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王爷,草民不是这个意思,沈姑娘有救莫大夫急忙解释,他担心他再晚一会解释,槿王能把他生吞了。 听到莫大夫的话,槿王身上的杀意消散了些。 趁此机会,莫大夫急忙说出原因“川草虽是毒,毒性却不大,还不会把人置于死地,不过这药和王爷身上的毒相克,若是王爷沾染上此毒必死无疑” 莫 第294章 找寻幕后指使 听到莫大夫的话,沈初瑶呼吸微窒,这么说的话,这支毒箭是冲着槿王来的,只是阴差阳错让沈初瑶受伤了? 槿王中毒被人知晓,这些沈初瑶都不感觉意外,让她震惊的是对方居然知道槿王中的是什么毒,还知道毒性相克的药,这让沈初瑶心里产生很大的忌惮,不由的看向槿王。 槿王似乎是早有预料,也不怎么吃惊,“莫大夫先给初瑶解毒,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莫大夫深深的看了一眼槿王,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着手给沈初瑶解毒。 “莫大夫,你不是说王爷一旦开始药浴就不能停止否则会对王爷的身体造成损伤吗?王爷现在的药浴已经被打断, 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 沈初瑶一双美眸浮现出温怒,瞪了槿王一眼,指着站在浴桶边的槿王问道。 莫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气的吹胡子瞪眼:“病人自己都不爱惜身体,指望我这个快要寿终的老头子做什么,他顶多损失点寿命” 反正莫大夫是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而且这个病人还和他孙子的命运挂钩。 即便莫大夫生气,也得为槿王找补救措施,他确实没夸大其词,药浴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否则会对解毒效果不好。 更何况,槿王身上的毒非一般的毒,又中毒多年,早已经根深蒂固,第一次的药浴泡进去,早就激活了身体里的毒,所以他才说不能停止,否则身体里的毒无法压制下来,会损害五脏六腑。 至于解决的办法是有的,只不过槿王得受不少罪。 沈初瑶还想问些什么,槿王打断了她的话:“先让莫大夫给你解毒” 瞧着槿王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神,沈初瑶叹了口气,明白了槿王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莫大夫取出自己独家的解毒药丸,给沈初瑶服下,原本泛黑的伤口,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门外的刀剑声也停了下来,原本闯进槿王府的刺客,也被斩杀殆尽,没有留一丝活口,即便是留了活口也没用,他们都是死士,根本就无法问出什么。 最后半个小时的药浴结束后,槿王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穿好衣服,在月影的搀扶下坐在软榻上,沈初瑶急忙上前,担心的问道:“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 沈初瑶海说第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槿王,就算上次毒发都没有如此虚弱。 槿王握着沈初瑶光滑绵软的小手,有些爱不释手。 “我没事,泡药浴都是这样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闻言,沈初瑶愈发担心,槿王的药浴还需要几个月,岂不是每天都要受罪?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槿王若是想解毒,必然会受些罪。 “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槿王脸色虽苍白,面对着下属,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姿。 “回王爷今天晚上一共来两波刺客,属下猜测是来自不同的两个势力,第一波刺客派来的并非死士,属下也抓住活口,只等着审问出幕后主使,第二波刺客是死士,出手狠辣,箭上全都涂抹了川草之毒” 月影的话,让槿王意识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槿王府的内部或许出现了内奸” 槿王左手支着额头,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爷,你说我们内部有奸细?” 月影很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槿王。 沈初瑶却没觉得有多出乎意料,今日这一切,她本就觉得透着蹊跷,今天是槿王第一次泡药浴,那些刺客怎么就那么精准的知道槿王今晚泡药浴,还知道槿王中的什么毒? 这可就怪异了! 槿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务必要把这个内奸查出来” “是,王爷” 月影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槿王和沈初瑶。 “你的身边出现了内奸,你现在会不会很危险” 沈初瑶坐在他的身边,一脸的担忧,内奸是谁都不知道,若这个内奸是槿王身边亲近的人,那真是防不胜防。 “危险倒不至于,不过,也有点麻烦” 能让槿王说出麻烦,那确实不是一般的小问题。 沈初瑶看着槿王欲言又止。 槿王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初瑶轻咬着嘴唇,缓缓开口道:“王爷,你说会不会是月影他们三个的其中一个” 槿王身边的三个贴身暗卫,沈初瑶已经见到两个,还有一个暗影,整日覆盖着面具,见不到他的真面目。 沈初瑶毕竟和这三个暗卫没有相处多长时间,她最关心的还是槿王,所以她站在理性的角度,直接怀疑了槿王的三个护卫。 虽然说这么说槿王身边的暗卫不好,可她实在担心槿王的安危,也顾不得什,若是槿王因此和她生了嫌隙,她也不后悔,顶多就说感叹和槿王有缘无份。 不过因着沈初瑶对槿王的了解,槿王是不会因为这个和她生出隔阂。 槿王微微一笑,“月影他们三个不会的,因为······” 槿王话到嘴边,停了下来,“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牵扯很大,你现在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槿王倒也不是敷衍,这些事现在真大不能告诉沈初瑶。 “好吧,既然你心里也有数,我就放心了” 沈初瑶也不再追问。 槿王府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查找出了王府的内奸,不过让人震惊的是,这个内奸只是外院的普通巡逻侍卫 ,按理来说,他无法接触槿王,那是如何知道槿王中毒,还准确的知道槿王中的是何毒,就连沈初瑶也只是知道槿王中毒多年,每次发作浑身冰冷如寒冰。 “对了,玄冰花找的如何了?” 沈初瑶问道,只要槿王找到了玄冰花,解了身上的毒,那些人就算是知道槿王中毒,能奈何? 提到玄冰花,槿王蹙眉,玄冰花确实不太好找,若说以前还有人看到玄冰花,这两年玄冰花就好像绝迹了,从来没有人看到过。 而且自从得知沈初瑶曾经服用过玄冰花制成的药丸,她的血液对自己身体的毒有压制作用后,槿王就已经派人去找玄冰花了,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而且在槿王派人去找玄冰花的过程中,也看到了另一行人也在寻找玄冰花,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知道他解毒需要玄冰花,若是碰巧,倒也无妨,可是今日的一场刺杀,让他断定,那绝对不是巧合,只看这一场刺杀,用的全是和他身体相克的毒药,就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这样一来,他寻找玄冰花的困难就增多,还要防备那些暗处的人提前找到玄冰花。 “唉!” 沈初瑶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麻烦,你不就是要解个毒吗,怎么到处都是障碍,那些人非要和你作对” 一听到那些人要阻止槿王找玄冰花,沈初瑶既担心又生气。 瞧着沈初瑶担心的身上,槿王低声笑了,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脸颊,滑腻柔软的触感,让槿王有些爱不释手。 “不要担心,玄冰花早晚能找到,我这毒早晚能解,必然不让玄冰花落在旁人手里” 槿王低声安慰道,他的眼底盛满了细碎的柔光,看着沈初瑶的眼神满是温柔。 沈初瑶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王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槿王把玩着她的手指,随口问道。 沈初瑶觉得这个办法很可行:“你派人跟着那些人,若是他们提前找到了玄冰花,你就把玄冰花丛他们手里抢过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正那些人不想让你解毒,也没安好心” 沈初瑶提起那些人,表情十分厌恶,听着沈初瑶的话,槿王低声笑了:“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与其防备着那些人比我先找到玄冰花,还不如不干预,他们找到了,我们可以把他们手里的玄冰花抢过来” “那是,所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玄冰花” 沈初瑶的眼神充满着对未来的期待,槿王低眸看着沈初瑶亮晶晶的眼神,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忧虑。 沈初瑶回到了自己的宅院,想到了什么,开口对郑嬷嬷道:“嬷嬷,我记得我之前搜寻了一些医书,你把那些医书找出来” “是,小姐” 郑嬷嬷也没问沈初瑶找医书做什么,总归沈初瑶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虽然是小姐的奶娘,对小姐的事也不好多嘴,这也沈这么多年,她还能在沈初瑶身边的原因。 之前小姐身边可不止她一个奶娘,只可惜那个奶娘,心比天高,仗着奶大了小姐,对着小姐指手画脚。 下人终究是下人,主子心善给了几分台面,却没看清自己的位置,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可不就犯了大忌。 现在那个奶娘还在庄子上呢,她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郑嬷嬷让人把医书搬到了沈初瑶的院子里,沈初瑶看着满满的两大箱子的医书叹了口气,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对医术感兴趣,私底下搜罗里不少医书,她记得之前在医书上看过关于玄冰花的描述,至于在哪本医书上,她却是有些不记得。 这么多书需要她一本本的找,她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翻看起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箱子里的医书慢慢减少。 沈初瑶也沉迷在医书上,屋子里的蜡烛也点了起来。 “小姐,天色不早了,这些医书不如明天再看,仔细伤眼睛” 郑嬷嬷端着点心走了进来,看着沈初瑶一下午都没有换姿势,不由的心疼。 沈初瑶放下医书,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把这本医书看完就休息” 一箱子的医书都见底了,也没看到记载玄冰花的医书。 丫鬟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沈初瑶白皙的手指,沈初瑶眯着眼睛享受着丫鬟的服侍。 沈初瑶吃了几块糕点,垫了肚子。 又重新拿起医书看,郑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来,多点几根蜡烛,免得伤了小姐的眼睛。 沈初瑶看完手上的医书,眉头皱了起来,还是没有找到,虽然槿王也派人去找医书,只是沈初瑶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她想从医书上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只剩下最后一本医书了,沈初瑶已经不报什么希望,她记得当年看到关于玄饼糊啊的记载,不是在这本医书上。 沈初瑶随手翻了一下,刚准备合上医书忽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了玄冰花三个字。 她心里一阵兴奋,仔细看着最后一夜的内容。 看完后,沈初瑶眉头拧的更紧,上面记载了玄冰花的特性,生长在极寒之地,只是符合极寒之地的,就是大晟国的北地,那里常年被冰雪覆盖,站在那极寒之地一会,就能把人冻僵,若说是在那里呆一天,能够把人给冻死。 而且玄冰花五年一开花,需得在开花的时候,把玄冰花摘下,这样的玄冰花才有用,否则就算是找到玄冰花,它也是一朵普通的花,没有丝毫药性。 最重要的是玄冰花的花期只有五天,这样以来找到玄冰花可谓是难上加难。 沈初瑶找到了玄冰花的记载,反而更加忧愁。 “这是什么?” 沈初瑶看到一副图画,关于玄冰花的样子,只是······ 她仔细打量着玄冰花的样子,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玄冰花,这东西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 另一边 “真是混账” 辰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容萱郡主的脸上,这一巴掌辰王没有丝毫心软,可谓是下足了力气,容萱郡主的脸很快肿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辰王,没想到辰王居然打她,无论上辈子还上这辈子,辰王都没有打过她,这还是第一次打她。 “父王,你打我” 容萱郡主顶着红肿的脸,眼神是满满都脆弱和不可置信。 这样的容萱让辰王有一瞬的心软,不过一想到容萱做的事,辰王的火气就被挑了出来。 第295章 怀疑容萱郡主 “本王打的就是你这个逆女,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让本王趁着槿王毒发去刺杀槿王,现在好了,槿王好好的,本王可被人抓到了把柄” 想到槿王府的护卫,带着那几个刺客上门,只留下了一句话:“王爷对我们主子所做的事,我们主子都知道,若是不想让皇上知道,您和襄城王有所勾结,这次的事,务必让我们主子满意,我们主子就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主子把证据放到皇上面前” 说完这些话,槿王府的护卫就走了,从头到尾槿王并没有出面,这在辰王看来是一种羞辱,是槿王看不起他。 不过,槿王派护卫起来,明知道是他派去的杀手,却不主动出手,反而让护卫留下这么一句话,辰王知道,这次务必要大出血了。 只是不知道,他这里有什么是槿王看上的。 他给槿王什么东西,才能打消槿王对他的报复? 此时的容萱郡主听着辰王的话,不可置信的说道:“父王难不成这次刺杀失败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说,槿王毒发了,这次刺杀槿王万无一失,现在好了,槿王让人把我派出去的杀手扔到了本王面前,本王这张脸可算是丢尽了” 现在辰王想到,槿王府护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就臊得慌。 容萱郡主紧抿着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槿王身上的毒并没有发作? 今生发生的事情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了? “不,不可能,按照时间来说,槿王这个时候他身体里的毒已经发作了,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作,肯定说他装的” 容萱郡主摇摇头,拒绝相信这一切。 “你这个混账在说什么?” 辰王眯着眼睛,打量着容萱,那眼神似乎要把容萱看穿。 容萱郡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辰王的眼神。 ······ “王爷,属下已经把刺客送到了辰王府” 槿王点点头,眼底情绪不明。 “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吧” “王爷为何要放过辰王?” 槿王瞥了一眼暗影,淡淡的反问:“你觉得本王放过辰王 ?” “王爷没有追究辰王,只是让辰王付出一些身外之物” 这在暗影来看已经是不追究了,毕竟以前来刺杀的王爷的人,早就化尘土了,哪容得他们还活在世上。 “本王只是暂时让他活着,可没说,辰王只要付出本王满意的,本王就不追究” 听到槿王的话,暗影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槿王的想法。 “王爷英明” 暗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家主子说话不算数,对付要害主子的人,难道还和他们讲君子之礼吗? “容萱那边如何?” 槿王随口问道,容萱郡主那边,他一直派人盯着。 这次能这么快查到辰王身上,也是容萱郡主那边露出来了马脚,这才能迅速查到辰王身上。 暗影就把容萱郡主的反应,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槿王。 槿王静静的思索,从之前容萱做的每一桩事,似乎总能够预测到未来发生什么。 就像这次,容萱郡主信誓旦旦的说他会毒发组。 确实如容萱所说,若不是昨日莫大夫提前给他做了针灸,压制住他身体的毒,恐怕他昨日就该毒发了。 而且昨日并不是他的毒发日。 难不成容萱能预测未来? 不太像,若真是能预测未来,她怎么会算不出来辰王会刺杀失败。 槿王更倾向于,容萱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但是知道的不多。 这个问题,直到沈初瑶到来,槿王还在思索,他决不允许有超出他掌控的事,容萱就是那个意外。 看出槿王在想事情,沈初瑶问道:“你在想什么?” 槿王拉着沈初瑶的手坐在身边,也没有隐瞒,把容萱的事告诉了沈初瑶。 听到槿王的话,沈初瑶思忖片刻,缓缓开口:“我倒是想起之前看过的话本,一个秀才在梦中预言到了自己的一生,醒来后,避开未来的祸患,利用梦中还没有发生的事,结识了王爷,最后当上了丞相” 话本槿王没看过,也不知道容萱的预测梦只能梦到自己,还是别人的一生也知道。 槿王把这问题问了出来,沈初瑶低声笑了,意味深长的看着槿王,没想到无所不知,一向运筹帷幄的槿王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沈初瑶解释道:“这个自然不是什么都知道,只能知道和自己相关的,或者听到的消息,举个例子吧,比如我现在听到大晟国皇帝驾崩了,那我能预测到的消息自然是大晟国皇帝驾崩了,至于为什么驾崩,我没听到消息。自然也就不知道大晟皇帝为什么驾崩” 经过沈初瑶的解释,再加上槿王本就聪明,很容易理解了沈初瑶的意思。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容萱郡主能预测未来,我们要不要把容萱郡主抓起来,审问一番” 容萱郡主三番两次的想要置沈初瑶于死地,她可不相信,定然是在容萱郡主的预知中,她妨碍了什么。 还有槿王,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容萱郡主找人刺杀槿王。 “你以为只有我们发现容萱的异常吗?” 槿王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抹冷厉,:辰王作为容萱郡主的父亲,自然能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辰王好色的名声,让人忘记了,他是一位王爷,能从先皇手里活下来,怎么可能简单。 沈初瑶略微一想,很快明白了槿王的有意思,辰王对容萱郡主有怀疑,定然会想方设法调查,他们可以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我记得那日来来刺杀你的有两波人,一个是辰王派来的,另一波刺客是谁派来的” 提起这个,槿王眯起眼睛,凉凉的开口:“还没查出来,只知道他们请的是杀手组织,背后之人一点也没有露面” 线索从这里就断了,只是槿王并不安心,这种敌在明,他在暗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尽快找到玄冰花,到时候你解了毒,一切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不只是槿王不安心,沈初瑶也有些不安心,相比较辰王是从容萱郡主那里得知槿王这两日毒发,那么另外的背后之人,是从哪里知道的? 比起辰王,他们似乎还知道槿王中的什么毒。 这就更让人忌惮, “不说这些了” 瞧着沈初瑶脸上的担心,槿王揉了揉她的发丝,清淡的桂花味,从他手指间划过。 槿王垂眸瞧着未施粉黛的沈初瑶,眉如远黛,明亮的眼眸,小巧高挺的鼻子,头发随意只挽了一个发髻,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裙,没有任何装饰,素净到了极点,只是越发映衬着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就像是一块玉石,散发着淡淡的温柔,吸引人靠近。 清水出芙蓉,槿王总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怎么了,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沈初瑶下意识的抬手去碰触脸颊,就被槿王握住了手腕。 清冽的气息弥漫在沈初瑶的鼻尖,周身都是槿王强势的气息,沈初瑶被熏的晕晕乎乎的,连槿王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瞧着沈初瑶明显出神的表情,槿王低声笑了,开口道:“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沈初瑶这次回过神,听到了槿王在说什么,附和道:“是啊,快要过年了” “等过完年,我就去沈家提亲如何” 闻言,沈初瑶猛然抬起头,震惊的盯着槿王:“你说要成亲” “你不愿意吗” 槿王的眼神闪过什么,低声温柔的问道。 “这倒不是,我是害怕” 沈初瑶神色难掩迷茫,她之前成过亲,萧景也说要好好爱他,没想到······ 他们俩人最终成这个样子,她虽然相信槿王不会像萧景那样,可是世事无常,她曾经想过,大不了再赌一次,不能因为在萧景这里受到了伤害,就推开属于自己的幸福,没道理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只是事到临头,却又害怕,越是在乎越是害怕。 瞧着沈初瑶的神色,槿王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紧紧的握住沈初瑶的手,眼底满是炙热和真诚:“相信我,我不是萧景那个蠢货,不会让你遗憾收场” 提到萧景,槿王就有一种深深的厌恶。 “再者说,萧景是个蠢货,虽说被人算计,若是他不蠢,怎么会被人算计,本王从小到大遭到不少算计,对方哪一次得逞过,哪像萧景这个蠢人,中了一个女人的计“ 听着槿王这样一番赌气吃醋的话,沈初瑶原本的担心害怕都烟消云散,是啊,槿王不是萧景,他也做不出来和萧景一样的事,何必因为别人人的过错,而亲手推掉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你说的不错,不过,说到过年,我听说太后要回来了” 太后当年是被迫离宫的,虽说皇家瞒的严实,也是有些风声传出来,据说,先皇的死和太后有关。 槿王嗤笑一声:“先皇可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 眼底满满都是嘲讽。 “嗯?” 沈初瑶疑惑的看着槿王,先皇活着的时候,沈初瑶还小,但是她也听过先皇最疼爱的就说槿王,可是现在听槿王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先皇当年原本属意的就是皇上, 我只不过是被先皇推出来当挡箭牌的“ 槿王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沈初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着实有点超出她的 认知。 先皇对槿王很是疼爱,就连皇家的龙卫都给了槿王,若说皇上不疼爱槿王,也没人相信,要说像槿王所说的这样,皇上岂不是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皇上当年给了你龙卫的令牌是怎么回事?” 皇上临终前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把令牌给了槿王。 “所以这就是先皇的高明之处,他给我的令牌只有半块,只有完整的令牌才能号令龙卫” 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思索,那先皇还真是有意思,明着宠爱槿王,实则给槿王树敌。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沈初瑶实在想不通,先皇是什么意思,若说他想要树立把子,可是都临终了,他把皇位传给皇上的时候,怎么不把令牌也给皇上,偏偏来这一出,分化皇权,让皇上对槿王心存忌惮,两人相互争斗,大周江山也会陷入动乱。 先皇这是在做什么? “其实先皇也不是属意皇上,先皇最看重的是他自己,若不是情况紧急,他必然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 想到暗卫调查出来的事,槿王眸色暗沉,若不是容萱郡主说出来,他还不知道先皇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那就别想再躲了。 “你这说得王愈发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初瑶觉得自己虽算不上聪明绝顶,也不笨,怎么槿王说得话,她却听不懂呢。 “先皇还活着” 槿王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沈初瑶觉得过去十多年的惊吓加起来都不如今天。 先皇没死? 这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既然先皇没死,当年为什么要假装驾崩,是逼不得已吗?” “先皇确实是逼不得已, 他这江山本就是使用阴险的手段得来的,既然使用了阴险的手段,必然遭到反噬,先皇遭人暗算命不久矣,所以才假死脱身” “可是为什么要假死,当皇上不是权利更大,要做什么事,很快就能办成,不比假死好吗,既然中了暗算,为何要假死” 沈初瑶无法理解。 这些问题,也是槿王疑惑的,先皇假死前发生了什么,也是他这段日子着手让人调查,这才从当年宫里幸存的宫人手里获得了真相,至于中了什么暗算,必须要假死,槿王还没有查明白,只是有了些许眉目,还不能确定, 若真是如他所查的那样,那先皇就是不配为人。 ······· 眨眼间快到过年了,街上摆摊的小贩多了许多,趁着快过年卖些东西好补贴家用,多买几斤肉,好好过个年。 京城的年味是越来越浓。 第296章 和亲 各家高门大户大管家,也带着人小厮置办年货。 京城变得热闹起来。 前段日子大晟五公主死亡,只在京城掀起了一丝涟漪,大家议论了几天,便把事情抛到了脑后。 五公主的死传到大晟,也不知道两国是怎么谈的,这次是大周派出公主前往大晟和亲。 只是皇上的几个儿女中并没有合适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就已经成亲,总不能让人家休夫吧,皇上再怎么样,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至于三公主,三公主与人无媒苟合被发配到皇陵,若是把三公主送去和亲那纯粹是结仇。 四公主和五公主尚且不到十岁,如何能和亲,这么细数下来,皇上有好几个女儿,竟然没有一个能去和亲的。 朝臣们提议从宗亲中选择一位,册封公主嫁到大晟。 一时间人心惶惶,宗室家有女儿定亲的,急忙提前成亲的日子,没有亲事的,急忙托官媒去寻合适的人家。 没几天,宗室家的女儿,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可算是让京城百姓看够了热闹。 皇上气得脸色发青,他刚准备从宗室中选择合适的女子,这些宗室就这样,这不算打他这个皇上的脸吗? 自此皇上下令,在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宗室女子不得成亲,即便是定了亲,只要没成亲,被皇上选中也得老老实实的嫁,只是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人选,看到这些宗室的举动,不免生气,所以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 华阳公主自从得知大周要送公主去大晟后,一直惶恐不安。 她不想嫁到大晟,这里有她的心上人,虽然俩人已经不可能,她还是想要离沈南逸近些。 ”公主,宫里来圣旨了” 听到这话,华阳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她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袖,脸色微微发白。 “公主,传旨的公公就在外面” 婢女瞧着华阳公主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心点提醒。 传旨的公公还在外面,那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若是让海公公以为她们公主对皇上不敬就不好办了。 听到婢女的声音,华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 传旨的太监看到华阳公主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公主,奴才奉皇上的命令前来传旨。” “臣妹接旨” 华阳公主恭敬的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华阳公主,温柔端庄,秀雅娴淑······” 华阳公主紧抿着嘴巴。 “特赐婚于荣国侯世子,择日完婚,钦此” 听到圣旨的内容,华阳公主惊呆了,不是让她去和亲吗? 怎么是和荣国侯世子赐婚。 “公主接旨吧” 海公公提醒道。 华阳公主立刻接过圣旨,脑子还晕晕乎乎的。 片刻后,华阳公主才回过神,脑子才清醒起来。 皇上把她赐婚给荣国侯世子,荣国侯世子可是惊才绝艳的人,文武双全,十五岁跟随荣国侯上过战场立功。 皇上也曾夸赞过荣国侯世子,有状元之才。 这样的人,华阳公主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倒不是配不上。 而是娶了公主,朝堂上重要的位置都不能染指,这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 荣国侯世子正是如日中天,自然不愿意娶了公主毁了自己的前程。 而皇上却把华阳公主赐婚给荣国侯世子,难道皇上不知道娶了公主就不能担任朝堂上的重要职务吗? 皇上知道,但是还是这么做,那就是说明,皇上有意打压荣国侯府的势力。 如此一来,华阳公主就成了那颗棋子。 华阳公主心里冷笑,她这个皇兄还真是高明。 荣国侯世子横正如日中天,把公主赐婚给她,明面上谁敢说皇上苛待。 只是如此一来,也不知道荣国侯世子会不会怪罪她。 不是华阳公主也会是其他公主,皇上有已经盯上荣国侯一家,就不会罢手。 这些道理华阳公主明白,想必荣国侯世子也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想要不迁怒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荣国侯即便不满,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大不了过不下去她回到公主府,皇上赐婚和离是不可能的,那不是说皇上错了吗? 不用嫁到大晟,对华阳公主来说再好不过, 只是和亲的人是谁呢,很快华阳公主就知道了,海公公离开公主府后,就去另一家传旨,这个人选居然超出她的预料,没想到居然是容萱郡主。 想到容萱,华阳公主心里复杂,她和容萱之前的关系还挺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渐行渐远。 华阳公主心里只复杂了一瞬,就把这些都抛到了一边,容萱怎么样和她无关。 海公公传完圣旨,回宫复命。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处理着奏折,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神色严肃,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如何?” 皇上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 海公公心里头琢磨,皇上的意思定然不是问他,有没有到两家传圣旨,那皇上的问题,就是在问他,对方的反应。 ”皇上,华阳公主很是惊讶,似乎是没想到皇上会赐婚给荣国侯世子” 皇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活动了下胳膊,别有深意的说道;“比起到大晟和亲,嫁给荣国侯世子,她必然是满意的” 海公公低下头,不敢接话,皇上的意思他明白,之前华阳公主在宫里偷听到皇上有意让华阳公主和亲,那是皇上故意让她听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华阳公主惴惴不安,想要避开和亲,还在脸上用药长满了疙瘩。 他看了一眼,都觉得吃不下饭,华阳公主对自己下手可真狠。 之后,皇上也没提和亲的事,大晟派公主来和亲,华阳公主刚松了口气,本以为和亲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大晟公主居然死了,皇上为了向大晟赔罪,这次派公主到大晟。 皇上故意在公主府放出消息,有意要选华阳公主去大晟和亲。 华阳公主确实被吓到了,一直担心皇上让她去和亲。 今日的赐婚,华阳公主再这么说也会高兴的,毕竟比起去大晟和亲,嫁给荣国侯世子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荣国侯世子文武双全。这样一来华阳公主就能安心嫁给荣国侯世子,不会再闹,若不是皇上其他的女儿还不到年岁,皇上也不会选华阳公主。 最重要的是华阳公主的外家,和荣国侯有仇,还是世仇,如此一来,俩家结亲不但不能给荣国侯增加助力,还能闹的家宅不宁。 “五公主倒是死的有所值” 皇上的语气带着些冷漠,又有些志得意满。 海公公听到心里,猛然一跳,难不成五公主是皇上······ 想到这里,海公公咬着舌尖,把心里的想法狠狠的压在心里。 不敢让皇上看出丝毫异样。 ······ 皇家驿馆 大皇子一身洁白素雅的锦袍,端坐在桌子前,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几分肃杀。 落在最后一笔,大皇子看着宣纸上的静字,对护卫吩咐:“把这些字烧了” 护卫直接把这些字拿去烧了。 大皇子净手后,丫鬟拿着干净的帕子,小心的擦拭手上的水珠。 “今天是什么日子” “殿下,今天是腊月初十” 听到护卫的话,大皇子不知道想到什么。 “今天是五公主的五七吧” 大皇子喃喃道。 护卫没敢说话,五公主是怎么死的,他作为大皇子身边的护卫一清二楚。 “你说,皇妹会怪我吗?” 大皇子走到窗前,看着开的正艳的腊梅,不禁想到了五公主,她和这朵腊梅一样,艳丽顽强,无论到什么地方,她都想办法活下来。 他只不过随手给予的一点温暖, 就让五公主感激不尽。 “殿下,五公主不是您害死的,想必五公主是不会怪您的” 护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总觉得今晚的大皇子格外脆弱。 其实今天也是大皇子母妃的忌日,才让大皇子多了几分愁思。 少了往日的杀气。 “虽然不是本皇子害死五公主,但是视而不见,没有救她,她那么信任我,我却任由她死亡” 想到五公主的死,大皇子心里并不好受。 他一向冷心冷情,杀人也不手软,可是五公主的死,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 “你去拿些纸钱” “是” 护卫很快拿来了一篮子纸钱。 大皇子拎着篮子,去了五公主的停尸房,好在现在是冬日,每天用冰块,尸体倒也没那么快腐烂。 停尸房里只有两个丫鬟守着,看到大皇子前来,福身行礼。 “都出去” 大皇子看向婢女,婢女转身退了出去。 停尸房里凉飕飕的,点燃的烛火摇摇晃晃。 大皇子并没有任何害怕,他蹲下身,把篮子里的金元宝扔到火堆里,原本的火苗瞬间蹿高,映衬着大皇子那张俊美的容颜更加冷厉。 烧完了纸钱,大皇子看了一眼棺材,转身就要离开,忽然间门外刮来一阵风,原本紧闭的窗户被风吹开,白色的布条,从屋顶落下,落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抬手拿起身上的白色布条,扔到地上,脚跨过布条离开。 “主子” 大皇子刚从里面出来,影三急忙上前:“皇上选了容萱郡主嫁到大晟” 听到这话,大皇子扯了扯嘴角:“真是不错” “走吧,收拾一下,也该回大晟了” 大皇子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淡淡的笑了:“很好,今年怕是能过个好年” 皇上要让容萱郡主前往大晟和亲,这道圣旨并没有在京城引起什么轰动,毕竟百姓们对谁去和亲没什么兴趣,还不如他们对哦买二两肉,过年了给自己家孩子补补身体。 只是大臣们心里对这件事暗暗思忖,思索皇上这样做对用意,若是随便选一个宗室女,他们也不会多想,可是现在居然把辰王的女儿送去和亲,这就由不得他们多想。 难道皇上是对辰王不满,或者说是皇上和辰王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众人想不明白,当事人容萱郡主更加不明白,她接到赐婚圣旨,气得把身边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婢女处理这些也是轻车熟路,毕竟容萱郡主又不是第一次砸东西,老实说这次容萱郡主只砸了两个花瓶,还真是出乎意料。 婢女们轻手轻脚的把瓷器的碎片收拾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容萱郡主坐在软榻上,双手握成拳头,原本梳好的发髻歪歪扭扭。 容萱郡主这样的反常,让一屋子的婢女战战兢兢。 “来人,给本郡主梳妆” 容萱郡主原本愤怒扭曲的面容,忽然变得平静。 婢女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恼容萱郡主。 容萱郡主摸着梳好的发髻,眼神闪过什么。 容萱独自一人来到了辰王的院落,此时的辰王正抱着美妾喝酒。 几个妾室穿着薄纱,露出了白皙的大腿,围绕着辰王跳舞,辰王左右各抱着妾室。 一个妾室剥着葡萄,娇羞的喂给辰王吃。 看到这一幕,容萱郡主下意识觉得有些厌恶。 “父王” 听到容萱郡主的声音,跳舞的妾室停了下来。 辰王搂着两个妾室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皇上不是给你赐婚了吗,你不好好待着备嫁,来这里打扰本王做什么” 辰王很是不悦,他最讨厌在自己享乐的时候,被人打扰,尤其是容萱,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扰他。 有用的女儿,他自然愿意给对方几分甜,却也不可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无论如何,容萱一次次的不把他放到眼里,已经触碰到了辰王的底线。 “父王,能不能让这些人下去,我有事要和您说” “王爷,妾身不要离开” 辰王搂着的小妾娇滴滴的趴在辰王怀里,在辰王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看着容萱。 容萱再厉害又如何,她就要和亲嫁到大晟,再也回不来了,她也用不着怕她。 想到容萱曾经对她父母的羞辱,她就恨得牙痒痒。 原本她对辰王爱搭不理,她本来也不想做妾,可是经历了容萱郡主的羞辱,她现在铆足了劲勾引辰王。 “行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辰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第297章 和辰王的交易 容萱郡主攥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父王,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辰王深深的看着容萱,松开搂着小妾的手。 “你们都下去” 小妾撅着嘴,哪怕再不高兴,也不敢违抗辰王的命令,辰王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对他们这些妾室很大方,只要伺候的好,金银铺子会赏给他们。 今天她们伺候的辰王,辰王明显很满意,要是容萱郡主不来这一趟,指不定辰王就赏赐她们了。 辰王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开口道:“你要说什么?” “父王,关于我的婚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辰王打断:“你的婚事本王做不了主,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听到这话,容萱郡主着急了,她急忙开口:“父王,我能预测未来,我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要是我到大晟和亲了,岂不是就不能帮助父王了” 辰王冷笑一声:“你说你能预测未来,本王都差点被你害死了,本王就是听你的话,派人去刺杀辰王,这下好了,本王手里一支五万人马被槿王收走了,还有江南数千个粮仓,都给了槿王,让本王伤筋动骨,你还好意思说你能帮本王,帮本王把手里的权利送给别人吗” 辰王冷声质问道,锐利的眼眸散发着冷光, 这样的严厉,让容萱郡主有些害怕。 “父王,这些都是意外,我还知道很多,求父王再给我一次机会” 辰王有些不耐烦。 “父王,如果我告诉你先皇没死呢” 容萱郡主急忙开口。 闻言,辰王顿住了脚步,他猛然转身,死死盯着容萱,“你说得可是真的?” “父王,女儿自然不敢欺骗您,先皇确实没死,他现在就在无双国,父王可以派人去查” 辰王仔细审视着容萱郡主的神色,容萱郡主站在那里,面对着辰王的打量,她有些惧意,面对着辰王的目光,容萱丝毫不躲闪。 片刻后,辰王收回视线,别有深意的说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否则······” 话未说尽,容萱却明白,这是威胁。 自重生以来,她说准了几件事,让辰王对她十分看重,她也自认为辰王对她这个女儿很是在意。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辰王对她有几分宽容,并不是因为她是辰王的女儿,而是因为她对辰王有用,可惜,她到现在才明白。 今生她不想当公主了,只想解除身上的毒好好活着,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就算她想退缩,辰王也不可能让她退缩,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成了,她就是尊贵的公主。 想到这里,容萱郡主的眼眸变得坚定:“父王,如果你查到先皇还活着,是不是可以证明女儿说的话,那么女儿不想和亲,不知道父王能否帮帮女儿?” “若是真是查明你说的是真的,本王自会帮你” 还没等容萱郡主高兴,辰王继续说道:“不过本王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皇上,毕竟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 “父王” 容萱郡主急了,她不要嫁到大晟,大晟还有两年就要和大周开战,她这个和亲公主一定落不下好。 看着辰王的神色,容萱郡主知道辰王心意已决。 “父王,女儿有一个办法,既不用女儿嫁到大晟,也不会违抗皇上的圣旨” “你说说看” “让二姐替嫁” 容萱郡主一字一句的开口。 “皇上的圣旨只是说让辰王嫡女和亲,却并没有指名道姓,父王您又不只女儿一个嫡女” 听着容萱的话,辰王凉凉的笑了:“你倒是够心狠的” 不过,辰王也不感到意外,他本就是一个狠毒的人,容萱作为他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良善的人。 第298章 回沈家 沈沁然的事,沈初瑶也听到了一些,可能沈沁然是真的没有看账本的天赋吧。 不过作为当家主母,沈沁然不说精通,最起码也得会看账本,否则被身边的下人欺瞒,做主子的威严何在。 “母亲倒也不必惊慌,先让沁然慢慢学着,母亲找一个精通管家的嬷嬷,让她跟着沁然,沁然又捏着她的卖身契,不怕她叛主” “你说的倒也不错” 沈夫人赞许的看着沈初瑶:“还是你有办法,你一来就解决了我心头的两大难题,还是你聪明,要是沁然有你一半的聪明,我就用不着这么操心” 沈初瑶清丽出尘的容颜展露出点点笑意。 “沁然虽然不够聪明,但是她能逗母亲开心,这也是她的优点,总归她不擅长管家就慢慢学着,母亲给她找个人帮衬着” 这话倒是说到了沈夫人的心坎里,沈沁然虽然让她操心,却也经常逗她开心。 沈初瑶和沈夫人说了会话,便去找沈南逸。 “大哥,你的日子倒是过的悠闲” 沈初瑶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沈南逸此时正端坐在亭子里,面前置放着一个火炉,火炉的烟火烧得正旺。 炉火上温着酒,还没到跟前沈初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沈南逸披着白色的狐裘,手执书本,目光闲散的落在上面。 听到沈初瑶的声音,沈南逸抬起头,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沈南逸的眼睛眯了起来。 “可算是知道回来了”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一直惦记着家里,三天两头往家里送东西“ 沈初瑶有些发虚,她这些日子确实没回来,只是隔两天就差人往沈家送些东西。 主要是一个人住的感觉很清净,再加上天气太冷,她窝在家里不想出门。 “真是女大不中留” 沈南逸轻笑道,打趣道目光落在沈初瑶身上。 沈初瑶总有一种被沈南逸看透的感觉,她疑惑的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段日子见过槿王吧” “你怎么知道” 沈初瑶诧异的看着沈南逸,按理来说她去槿王府的时候,应该没有任何人看到,那么她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别想那么多,是王爷告诉我的” “你说槿王?” 沈初瑶惊讶的问道:“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王爷若是想娶你,也得过我这关” 沈南逸的表情带着些许得意,和以前温润有礼的样子,大相径庭,这让沈初瑶、看的稀罕 只是沈初瑶不知道的是,即便槿王没有告诉他,沈南逸也猜到了几分。 “好了大哥,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你,偷画的人找到了吗?” 沈初瑶开始转移话题。 沈南逸也看出她的心思,不过并没有拆穿她。 “偷画的人没有找到,不过这幅画所藏的秘密,我已经查出了些” 说到正事,沈南逸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从火炉上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沈初瑶:“尝尝,这酒是你成亲那年,大哥亲手埋在梅花树下的” 闻言,沈初瑶看向沈南逸,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香甜可口,酒的度数并不高,许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愈发的香甜。 “娇娇呢,她身上的毒人如何了?” 沈初瑶随口问了句,她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沈娇娇了。 提起沈娇娇,沈南逸蹙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淡淡的开口:“娇娇没了” 沈初瑶的手顿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南逸:“什么时候?” “昨天” “是因为身体的毒吗?” 沈南逸点点头:“娇娇身体里确实中的蛊毒,这些蛊毒大夫无药可治,从婢女手上得到的解药,也不过神暂时压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让娇娇活着” 沈南逸气愤的是,被人这么算计他们沈家,他们居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听到沈南逸的话,沈初瑶的心情也很是沉重,虽然沈娇娇以前刁蛮任性,她很是不喜,只是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人就这么没了,还是让她有些伤感。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实在是世事无常。 “那二叔知道吗?” “二叔已经过去了,不过临近年,不宜大操大办,娇娇的死因不足为外人说,再加上娇娇也没初成亲,未成亲的姑娘不能大操大办” “七日后就要入土了,你要是有空,就去送她最后一程” 沈南逸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心情也不怎么好,再怎么说沈娇娇也是沈家的人,这样算计他们沈家的人,不把他们当回事,这让沈南逸怎么能不愤怒。 “大哥去了吗?” “还没有,打算明天去,你若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去“ 沈初瑶点点头。 这天晚上沈初瑶住在了自己原本的院子里,第二天一大早,沈初瑶早早起床,梳妆后跟着沈南逸前往庄子上。 京城外的白云山庄,是沈娇娇休养的地方,这个庄子离京城并不远,这是沈家最好的庄子。 现在沈娇娇的尸体就停放在庄子里。 沈初瑶和沈沁然从马车上下来,俩人穿的很是素净,平日里头上的发簪都取了下来。 沈初瑶到的时候,沈家二伯站在灵堂前,整个人的背影佝偻了许多,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家二伯前面停放着黑色的棺材,上面撒着一些纸钱。 沈娇娇就算是再如何骄纵,也是她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沈二爷怕是比谁都不好受。 “二伯” 沈二爷转过身,视线在沈初瑶兄妹三人身上掠过。 那双锐利的眼眸,此时布满血丝,沈二爷向来是儒雅的,他也是沈家读书最多的,却不爱功名利禄。 自从他退出官场后,就一头扎在了书院里,只顾教书育人。 把子女都交给了沈二夫人,只是沈二夫人为人自私,又小家子气,把一双子女教养的刁蛮任性,好在沈老夫人察觉不对,及时把沈二爷的儿子要到了正院,老夫人亲自教导,没了沈二夫人的掺合, 沈二爷儿子的性子确实被扳正了,只是到了沈娇娇这里,沈二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把沈娇娇送过去,沈老夫人只能作罢,她一个做长辈的也不能抢孩子,没成想,沈娇娇就算是这样被教歪了。 虽然沈娇娇并不讨喜,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孩子,沈家人也并不愿意她就这么离开。 “你们来了” 沈二爷的视线在沈初瑶脸上停留了片刻,声音沙哑。 “我们想给娇娇最后上柱香” 沈南逸看着面前的棺椁,低声说道。 沈二爷没说话,只说让出了位置。 第299章 沈娇娇没了 沈初瑶上前在烛火上引燃香,认真的给沈娇娇上了三炷香,想到过去的种种,沈初瑶叹了口气。 棺材并没有封棺,沈娇娇此时躺在棺材里,就像睡着一样。 “二叔,节哀” 沈初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失去女儿的痛苦,想必二叔没这么容易过去。 沈二爷点点头:“你们早些回去,这里阴气太重,对你们不好” 沈二爷说完,蹲在地上往点燃的火盆里扔了些纸钱。 沈初瑶一行人也没有多停留,沈娇娇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告诉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再加上快要过年了,不想让沈老夫人跟着担心,也是想让老夫人安心的过好年。 从庄子上回来后,沈初瑶就离开沈家,沈南逸正忙着调查事情 送沈初瑶和沈沁然回去后,就骑马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明月山庄 沈初瑶一行人离开后,庄子上来了人。 “我们是江家的人,前几日去了江州探亲,今天到这里,马车坏了,就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们已经叫人去京城送信了,只是马车上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的怕是也修不好,所以想在这里休整一晚,明日我们就离开” “实在不好意思,庄子里不是很方便,如果你们需要修马车,我可以叫几个人帮忙” 守门的小厮,自然知道庄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沈家的家奴,自然不敢把主家的事多议论。 不过,看到面前的人穿着富贵,倒像是富贵人家,小厮也不敢多得罪。 江家的人为难道“这位小哥,我们若不是没办法,也不想麻烦你们家主,只是马车轮子都断了,若是修理,怕是得好几天,费时费力,所以我们家小姐,已经派人去城里报信,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也快要关城门了,所以才想着打搅你们一晚上,你放心,我们绝不多多事,只求你给我们家小姐安排房间,我们这些下人倒是可以凑合” 守门的小厮很是犹豫,他们家小姐敢去世,确实不方便让人进,不过,他们又不能把小姐去世的消息告诉这些人。 老嬷嬷一咬牙,从袖口拿出一片金叶子:“我不让你为难,麻烦去向你家主人禀告一声,若你们家主人不同意,我们绝不纠缠” 小厮只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反正他只要禀告一声,就有了这片金叶子。 很快小厮回来了,“我家老爷有请,不过,你们进入庄子后不允许走动” “这是自然,我们肯定会尊重你家主子的规矩” 小厮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家老爷说,你们明早直接离开,不用去拜谢他” 柳嬷嬷走到马车前,“小姐,我们可以进庄子里了” “咳咳······” 马车里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如此,我买就进去,嬷嬷,扶我下来” 柳嬷嬷掀开车帘,一只白玉修长的手指从里面伸出来。 柳嬷嬷扶着她下了车,江明月脸上覆着面纱,露出的那双眼睛,深沉淡漠,整个人散发着朦胧的美。 江明月被下人带着进了庄子,安顿到了客房。 安顿下来后,柳嬷嬷小声的说道:“小姐,这个庄子很是怪异” “哪里怪异了?” 江明月淡淡的问道。 “庄子上一片安静,没见几个人,即便是见了人,那些人神色也是一片肃穆” 按理来说,庄子上的人,没有京城的那么多繁杂的规矩,按理来说,着庄子上的人相比较京城的人来说更松散些,怎么这里倒是一个个神色如此凝重。 “嬷嬷许是想多了,主人家来到了庄子上,这些下人可不上要多上些心,自然就没有往日的松快了” 江明月丝毫不在意,不等柳嬷嬷说话,她便转移到别的话题:“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借个火,咱们自己做一点,随便吃点” 这话一说,柳嬷嬷也不再想这些, 转身就吩咐下人去庄子上借个火,庄子里的下人带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给他们指明了厨房的方向,只是借个火,还是可以的。 夜深人静,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着,江家一行人所借住的屋子灯火已经熄灭,守夜的柳嬷嬷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江明月站在柳嬷嬷面前,收起药瓶,目光清冷的看着她。 她转身推开窗户,一个轻巧的翻身,冲着窗户飞身而去,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完美的融合在黑夜里。 江明月轻车熟路的落在灵堂的屋顶上,一眼望去,屋子里有五个守灵的丫鬟,跪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不时的打盹。 江明月从袖口取出瓷瓶。 屋子里五个守灵的丫鬟,不时的在火盆里添些纸钱。 渐渐的守灵的丫鬟打了个哈欠,眼睛控制不住的闭上。 其他丫鬟也睡着了,这时江明月落在地上,扫了一眼屋子,直奔棺材而去。 棺材里躺着的人双目紧闭,面色铁青,确实是沈娇娇。 江明月的手放在她的鼻子前,试探了下鼻息。 碰触到沈娇娇的皮肤,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江明月飞身离开 在她离开不久,灵堂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江明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柳嬷嬷还在熟睡。 她迅速的换下夜行服,瓷瓶在柳嬷嬷鼻子前晃了下,重新躺在了床上。 此时的柳嬷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借着烛火微弱的光线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明月,柳嬷嬷又重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江明月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庄子,虽说庄子的主人不需要他们去拜谢收留。 江明月还是留下了谢礼,是一株五十年份的山参,这礼物算是贵重,江州本就盛产药材,这次江明月去了江州得到了不少珍稀的药材。 这一株五十年份的山参,算是最不起眼的。 回到江家,江明月去拜见了江母,江母问了几句话,便让她离开了。 总归不是亲生母女,江夫人这样做已经是对的起她了,只是她做的事,恐怕是要连累江家,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烦闷。 “小姐,平阳郡主邀主子到春日堂一聚” 柳嬷嬷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听到这话,江明月讽刺的笑了,眼神满是冷意。 “走吧,我们这就去” “小姐,你不用休息下吗,路途劳累的也不急于一时” “不必,嬷嬷要是累了,就不必和我一起去” 江明月拢了拢披风,眉眼愈发清冷,一点都不向往日的柔弱,此时的江明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小姐,老奴是心疼过你,其他丫鬟跟着老奴不放心,还说老奴跟着小姐” 一听江明月的话,柳嬷嬷急了。 江明月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无所谓她去不去。 江家对江明月还是很宽松的,江明月可以直接出府,不用给江夫人报备。 春日堂是平阳郡主到产业,这里平日只接待达官贵人,很是清净。 江明月一进门就有人领着她去了包间。 平阳郡主一看到江明月眼神一亮,语气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你来了” 江明月取下头上的帷帽,交给身边的丫鬟。 “你们都出去” 平阳郡主扫了一圈,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下人们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俩人,平阳郡主眼眸泛红,看着江明月清冷精致的面容,哽咽的喊道:“月儿” 江明月听着这一声呼唤,面上淡淡。 “郡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听着江明月冷淡的语气,平阳郡主愈发痛心,她悔不当初,后悔当日为了嫁给寻安,逼迫玲珑,把她卖入青楼。 没想到她的女儿,兜兜转转,也入了青楼,这就是报应吧。 只是这报应为何不落在她身上,偏偏让她的女儿承受。 “郡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江明月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后悔了吗? 可是后悔也没用,事情也已经造成了。 “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娘” 平阳郡主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明月,脸上满是期盼。 “郡主说笑了”江明月扬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一个从青楼出来的人,如何担得起做郡主的女儿” “不,不是这样的” 平阳郡主心仿佛要裂开,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每次听着江明月自我贬低的话,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在一刀刀割她的肉,让她痛不愈生。 平阳郡主嘴角颤抖,她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无论你如何,你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这样的平阳郡主,让江明月有些动容。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面上还是一片淡漠。 她扯开话题:“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平阳郡主擦了擦眼泪,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你年岁也到了,娘这里挑选了吧不少青年才俊,你若是中意哪个,你告诉娘” 平阳郡主把一叠男子到画像放到江明月面前。 “月儿,你看中哪个告诉娘” 江明月一张张的看过去,就像是普通的画像,眼神清冷,半点没有其他女子的羞涩。 “都是青年才俊,家世又好,果真不错” 还没等平阳郡主高兴,江明月继续说道:“不过,这些我也用不到,都不是黄花闺女了,又何必欺瞒人家” 这话,让平阳郡主的心更加痛了。 “不用管这些,你看上谁只管告诉我,他们不会知道这些的” 江明月笑了“你问问京城哪家官宦人家愿意娶个青楼女子,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也不愿意,况且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揭露出来,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若已经有了孩子,孩子也必然遭到厌恶” “不会发现的” 平阳郡主惨白着脸,她嘴上不愿意相信,实际上心里也隐隐觉得江明月的话有道理。 “为什么不会,况且当初玲珑在府里人说过,她把我送入青楼,人多口杂,总有漏风的,说不定京城中已经有人猜测到我的身份“ 平阳郡主脸色很是难看,她只要一想到女儿的身份被人知晓,被指指点点,她就难受。 “大不了,咱们不在京城找,娘总会给你你找个如意郎君” 平阳郡主还是不愿意放弃,她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不需要” 江明月的脸色更冷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当年你为了一个男人,得罪了多少人,最后还连累了我,强扭的瓜不甜,母亲难道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平阳郡主愧疚不已,都是她不好,若不是因为她,她的月儿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娘能为你做些什么” 听着平阳郡主小心谨慎的语气,江明月难得有些不舒服。 “不需要,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你若是真的想帮我,就帮我做件事吧” 江明月的目光定定定的看着平阳郡主。 “好,我答应你” 平阳郡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这下江明月惊讶了:“你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万一是对你不利呢” 平阳郡主笑了,“不需要,只要我能帮你就好” 闻言,江明月心里很是复杂,如寒冰般僵硬的心渐渐有了裂痕。 平阳郡主确实嚣张跋扈, 手段残忍,做下了无数的恶事,可是对唯一的那女儿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 也许真的是坏事做多了,却报应在了她最在意的人身上,前十几年,为了寻找女儿,郁郁寡欢,找到女儿后,却是落到了这个光景。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 眼看快要过年,大晟使者也不想在大周过年,再加上五公主需要早日入土为安。 大晟使臣速度快点,也能在回家前回到大晟,向大晟皇帝复命。 确定好了和亲人选,就带着和亲公主准备前往大晟。 快到过年,积压了许多政务,皇上还是亲自到城门口去送大皇子,以示对大晟的看重。 送走大晟的使臣后,众人也松了口气。 过年的年味越来越浓,整个京城都弥漫着过年的气息,只是对槿王来说,却并没有那么高兴,整个府的气息很是压抑。 第300章 玄冰花的消息 槿王派人寻找玄冰花的事,还没有任何着落,大晟也派人调查过,整整十年间,大晟再也没有出现过玄冰花。 玄冰花虽然难得,可是每隔几年,还是会出现一次。 莫大夫虽然没有明说,槿王也听明白他的意思,玄冰花怕是要绝迹了。 哪怕槿王心理再强大,面对着希望的破灭,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明明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可这次,他多了一个牵挂的人,不想就这么早死去。 他明明早就设想出了自己的结局,此时却多了几分不甘心。 “继续找,就算极寒之地没有了玄冰花,玄冰花早些年出现过,或许还有人家里收藏,你去找找” 槿王端坐在红木椅子之上,一身黑色的锦衣,清俊的容颜更显霸气。 “是,王爷” “王爷,要不然属下去请沈小姐过来” 暗影小心的问道,他知道槿王的心情不好,也许沈小姐来了,王爷的心情就好了。 毕竟王爷对沈小姐很是不同,每次沈小姐来了,王爷看她的眼神,眼底的宠溺爱怜,藏都藏不住。 “不必了,我去看看” 想到沈初瑶,槿王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 冬日的天气泛着冷意,十天有八天都是刮着寒风,好不容易太阳出来了,沈初瑶站在院子里,享受着久违的阳光,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庄子里送来了不少栗子,沈初瑶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在院子里吃炒栗子。 她让下人们在院子里砌了个灶台,又让人拿来一个大铁锅。 就让人在这里炒栗子,沈初瑶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精致的暖炉,看着林婶挥舞着铁铲,翻动着栗子。 香甜的气息弥漫在鼻翼间,沈初瑶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下她也坐不住了,从软榻上起身,走到林婶身边,一眼不眨的看着林婶的动作。 ”小姐,您离远些,仔细火星子落到您的身上“ “不碍事,我没这么娇气” 如此,林婶也不再多说,很快,栗子熟了,林婶把栗子盛出来。 沈初瑶迫不及待的让人剥了栗子,香甜软糯的味道,在舌尖炸裂。 沈初瑶如秋水般的眼眸亮闪闪 ,实在是太好吃了。 “王爷” 沈初瑶嘴巴里嚼着栗子,听到下人的请安,她抬起头看去。 槿王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一身黑色的锦袍身形高大,气质冷冽,看向沈初瑶的眼神带着温和。 “王爷,你来了,赶紧尝尝新出锅的栗子“ 沈初瑶嘴巴嚼着栗子口齿不清,她上前拉着槿王的衣袖,把他拉到了桌子边,槿王顺势坐下。 看着沈初瑶弯弯的眉眼,槿王心底的沉郁散了些许。 沈初瑶直接上手剥了一个栗子,喂给槿王:“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沈初瑶抬起眼眸,一双秋水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槿王,嘴角含着笑意。 槿王垂下眼眸,对上了沈初瑶的视线,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暧昧,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彼此。 槿王唇角弯了一下,他低下头,一口咬住沈初瑶手里的栗子,本是很平常的动作,俩人也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许是俩人的气场太过契合,这动作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第301章 槿王的身世 萧景的话信息量太大,沈初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槿王不是先皇的孩子,先皇和槿王之间还有仇? 她怎么感觉像是听天书一样。 先皇一向对槿王疼爱,难道她听到的是假的? “你从什么地方听到的” 沈初瑶神色冷淡的质问。 “瑶儿,你是在怀疑我吗”萧景的脸色浮现出痛苦:“我们过去几年的情分,你就这么看我吗?” 沈初瑶冷笑一声“别提什么情分,我们之间哪有情分,即便有,也早就磨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吗,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哪怕萧景做好了准备,听到沈初瑶如此冷漠的语气,还是不由的心痛。 他把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解释道:“这事我这么知道的不能告诉你,不过确实是事实” 沈初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景继续说道:“槿王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否则这些他为什么瞒着你,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信任过你,而且你和槿王在一起没有结果” “槿王如何,不需要你来说” 沈初瑶清冷的目光看着萧景,她承认方才听到这些话,她也曾怀疑,是不是槿王不够信任她,所以才不告诉她真相。 这样的念头只有一瞬间就被她压下去了。 槿王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告诉自己,定然有原因,之前沈初瑶也曾问过槿王。 槿王当时并没有隐瞒她,只是说不能告诉她。 实话说,这并不是欺瞒,若真是欺瞒找个原因糊弄过去就行了。 槿王却很认真的说了实话。 如今想来,槿王不告诉自己的原因,是怕自己担心。 也确实如槿王所想,她知道了这些事,的确很是担心槿王。 沈初瑶目光清冷的看着萧景:“我和槿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你要说的事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就请离开” “沈初瑶,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 萧景咬牙切齿,不甘心如此短的时间内,沈初瑶就喜欢上了别人。 沈初瑶并没有解释,她看了一眼萧景,拢了拢披风,转身离开。 一看到沈初瑶要离开,萧景着急了,想要上前抓住沈初瑶的手。 好在暗卫时刻注意这里的一切,就在萧景要上前时,直接挡在了沈初瑶面前。 萧景目光沉沉的盯着沈初瑶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有人禀告槿王。 槿王听完暗卫的禀告,手里的扳指碎成粉末。 “看来萧景还真是太闲了,居然惦记上了本王的人” 槿王同萧景一样,都是厌恶极了对方。 槿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靠在椅背上,神色慵懒“本王听说,宝珠县主回来了” “回主子,宝珠县主再过一两日便到了京城” 宝珠县主当年可是对萧景一片真心。 天天跟在萧景身边,任何接近萧景的女人,都被她赶走。 为萧景绝食、离家出走、写情诗都做过,可谓是人尽皆知。 宝珠县主还买通萧景身边的下人,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只可惜萧景没上当,反而便宜了一个纨绔子弟。 众目睽睽下,被捉奸在床,宝珠县主不得已嫁给了那个纨绔子弟。 只是萧景前脚和离,她后脚也跟着和离,要说她不惦记萧景,没人相信。 宝珠县主回京,可是有热闹瞧了。 凭借着宝珠县主的缠劲,萧景可有的受的,更何况宝珠县主身份尊贵,就算是萧景再愤怒,也不会敢对她如何。 “可知道萧景和初瑶说了些什么?” 槿王可不相信,萧景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看他对沈初瑶念念不忘,前段日子更是在沈初瑶的宅院附近转悠,想接近沈初瑶,要不是他的暗卫拦住了,指不定就让萧景得逞。 “不过,萧景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知道王爷您的秘密” 槿王冷笑一声,还真是小瞧了萧景,槿王不认为,他是凭空胡说,定然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过,他的事若是经过萧景的口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沈初瑶从别人口中听到,必然会误会什么。 想到这里,槿王心里一动,看着乌黑的夜色,施展轻功,飞身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往常这个时候,沈初瑶早就睡了,只是白天萧景说的话,还是影响了她,沈初瑶此时并没有入睡,她把下人挥退,抱着手炉坐在软榻上,静静的思索。 槿王竟然不是县皇的儿子,先皇知道吗? 想必是知道的,萧景都能知道的秘密,没道理先皇不知道。 既然先皇知道,为何还要把槿王养在身边。 沈初瑶一时想不出来。 不对! 沈初瑶猛然想到了什么,萧景还说过,槿王和先皇有血海深仇。 先皇没有死。 沈初瑶乍然听到槿王不是先皇的孩子,太过惊讶,以至于忽略了后面的话。 这么说来,这中间有一个大阴谋,涉及到先皇还有槿王。 想到这里,沈初瑶的心怦怦跳了起来,难怪,槿王不愿意告诉她,这样大的事,她确实不想知道。 “谁!” 沈初瑶看到门外的身影,大惊失色。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一身黑色的披风,雪花来人正是槿王。 在沈初瑶心里混乱不堪的时候,槿王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飘浮不定的心忽然平下来。 不管槿王身上有什么秘密,他依然是那个多次救她,让她一见到便心生欢喜的人,只要他不背叛自己,那些秘密又有什么紧要。 只看他大半夜冒着风雪赶来,足以见得槿王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沈初瑶看着眼前的槿王神色复杂:“你是为今天下午的事来的吗?” 今天萧景说的话,必然瞒不过槿王。 不过槿王来的正好,这些事情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就要弄清楚,否则事到了了跟前,她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处于被动的局面。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槿王轻叹一声,目光定定的落在初瑶身上。 “萧景说你不是先皇的儿子,还和心啊皇有血海深仇,这是真的吗?” 沈初瑶清澈的目光落在槿王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槿王神色平静,沈初瑶并没有看出什么。 “是真的” 虽然早有准备,可槿王的话,还是让沈初瑶心神震荡。 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她感受到槿王身上弥漫的悲伤还有恨意。 “你若是不方便,就别说了” 沈初瑶在槿王开口前,打断了槿王的话,她总感觉,槿王接下来说得话题太过沉重。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留下的伤害还在,就像萧景说得,槿王非但不是先皇的儿子,还和先皇有血海深仇。 这样复杂的身世,虽未知全貌,却也能窥探一二。 其中必然是伴随着无数的血泪和尸骨,她又何必非要知道,把槿王内心深处的恨意和痛苦重新提起来。 槿王笑了,笑意温暖,沈初瑶的贴心他自然明白,可这事沈初瑶早晚要知道的。 “无妨,我要说的事,可能有些大,你做好心理准备” 槿王拉着沈初瑶的手一起坐在软榻上,“你可知道先皇上怎么取得天下的?” 沈初瑶没有说话,而槿王也不需要他回答“先皇当年不过是个将军,前朝末年,皇上身体羸弱,无法有子嗣,再加上自然灾害频繁,各地藩王有了野心,想要夺取皇位,属安平王和镇南王兵力最胜,先皇并不起眼,原先也没打算起兵,只是安平王把先皇当成了镇南王的人,对着先皇赶尽杀绝,先皇拼死抵抗,捡回一条命,带着残兵去投奔了镇南王” “先皇在打仗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很快便崭露头角,多次立功,受到镇南王的重用,只是见识了权利,金钱,美色后,先皇就想的更多了,原本不敢想的位置,如今似乎能够够着了,这也增大了先皇的野心,在一次战役中,先皇算计了镇南王,镇南王被人害死,先皇则一步步蚕食掉镇南王的势力,后来就变成先皇一家独大” “自此先皇就开始打天下,只是前朝再如何,也是正统,先皇名不正言不顺,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皇想要取得天下并不顺利,不受人支持,再加上前朝还有不少人支持,先皇被打的节节败退,后来······” 槿王讲到这里,眼底是极致的恨意。 “后来,先皇想到了一个阴狠的主意,冒充皇帝的人,利用皇上和凌家大矛盾,直接屠杀了整个凌家,嫁祸给皇上,凌家原本三百八十五口人全部死于屠刀之下,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 “当年的凌家可谓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传承千年的世家,清贵,桃李满天下,受到天下文人的追捧,凌家被人灭族,可谓是让天下大的文人讨伐前朝,皇上羸弱,并不能掌控各地官员,贪腐不断,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以凌家为导火索,迅速激起了百姓的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朝的江山千疮百孔,先皇不出几年就取得了江山” 沈初瑶静静的听着,感受到槿王情绪的波动,她握住了槿王的手,槿王垂下眼眸看向沈初瑶,眼底的情绪渐渐平静。 “你是凌家的人?” 沈初瑶心里有了猜测。 槿王微微颔首。 得到了槿王的承认,沈初瑶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因为他感觉到槿王对先皇那是刻到骨子里的恨意,总觉得当年先皇还做了什么。 “可是你怎么会成为先皇名义上的儿子?” “先皇当年并没有把凌家人全部杀死,因为一个传言,传言凌家有藏宝图,还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凌家嫡支的主子被抓去,严刑拷打,我祖父生生的被先皇折磨了三十天,凌家其他人也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们有的不过是几岁的孩子” 当时的槿王虽然还没有出生,但是每次她母亲说起当年发生的事情,也让槿王能够感同身受凌家所遭受的一切。 听着槿王的话,沈初瑶都能想到当时的场景,凌家的长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女在面前受到残酷的折磨,他们却无能为力,太过残忍,先皇果真狠毒。 沈初瑶心里闷闷的疼,她一个外人尚且听着都如此愤怒,那亲身经历的槿王,必然更加痛苦。 “可是先皇怎么会留下你” 槿王眼底满是嘲讽:“凌家存在了上千年,有不少保命手段,先皇当着凌家长辈的面,折磨他们的子女,这样的恨意足以让凌家用生命来对付先皇,凌家一位男子,用自己的血为引,在先皇身上下的蛊毒,要想活命,需要每一个月喝一碗凌家人的血,要想完整解除蛊毒,需要下毒之人后代十八岁男子的成年血。” “所以,你就是那个给先皇下毒的凌家人后代” “你说的不错,我父亲当年给先皇下的蛊毒,就是为了给凌家留一线生机,最终要的是让我活下来” 提起他素未谋面的父亲,槿王心里一阵叹息:“先皇哪怕恨极了我,也得把我带回来养在眼皮子底下,他本来打算等我成年了,就取了我的心头血,解蛊毒,只是没想到他在我八岁那年,蛊毒忽然发作” “原本我以为先皇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这样也好,他既然还活着,那我能亲自报仇” 大晚上听到这些沉重的往事,沈初瑶心情并不好。 这些血仇,槿王被折磨了将近二十年。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这些往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槿王的神色,瞬间变得落寞,沈初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槿王,以往见到的槿王,总是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样脆弱的槿王,她从来没有见过。 沈初瑶顿时心疼了,她揽着槿王的腰身,把他揽在怀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沈初瑶没有问 ,是否真的有宝藏,这些都不重要。 槿王圈住了沈初瑶的腰身,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经过这场谈话,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第302章 大晟发动战争 雪后初晴。 这次的雪下的虽大,好在没有造成雪灾,临近过年,谁都不想出什么大事。 京城的街道愈发热闹,眨眼间就要过除夕。 就在人们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时,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传入京城,朝野上下一片震惊。 大晟国以大周皇上害死五公主为由,对大周大边境发动攻击,一举拿下了三座城池。 皇上愤怒,朝廷震惊。 朝堂上,皇上脸色铁青,大臣们的意见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两边吵闹没有分出任何章法。 若是主战,大晟兵强马壮,他们的胜算很小,若是大晟直接攻打大周,对他们可你不是个好消息。 再加上大晟夺取城池后,并没有继续攻打,还是有求和的可能。 如此一来,支持求和的反倒比主战的多。 皇上坐在龙椅上并没有说话。 他双手攥成拳头,难以掩饰的愤怒,没想到居然被大晟给耍了。 大晟来和亲,根本就是假的,真实目的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皇上自从继承皇位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 他眼睛冒火的看着底下的大臣“混账,大晟都欺负到头上了,你们居然还求和,贪生怕死,沽名钓誉,朕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大臣” 皇上一通噼里啪啦的训斥,下面的大臣老脸通红。 “皇上,虽然大晟欺人太甚,可是两国实力悬殊,我们若是出战很容易让大周陷入危机,还不如舍弃一些东西保平安” “废物,大晟都打到跟前了,你们居然连战都不敢战” 皇上也知道这些大臣说得有理,可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皇上还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憋屈呢。 皇上的目光在一张张脸上掠过,落在槿王身上:“槿王以为如何?” 槿王眼眸微动,他开口道:“皇上要听实话吗?” “说实话” 槿王看着皇上开口道:“皇上,若是求和,大周此后就会被一步步蚕食,最终消亡,一个连对方欺负到家门口,都不敢还手的国家,会对周围的国家有威慑力吗,怕是过不了多久,大周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骚扰中,而且大晟却远远不会满足, ”败了也能让大晟看到大周大血性,再加上战争上,大晟也会有损耗,大晟反而不敢对我们做什么” 皇上听着槿王对话,神色未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槿王觉得朕该派谁去?” “这就要皇上自己决定”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槿王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去收复城池,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晟的国君是个明君又有野心,指不定大周并入大晟的领土后,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 一场早朝并没有商议出结果,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皇上很快就会有动作,毕竟事情紧急,大晟可不会等着他。 皇上虽然决定要和大晟来一场战争,但是也十分为难,毕竟手下能用的将领太少,有的年轻资历不够,担当不了主帅,至于襄城王资历是足够了,只不过皇上怎么可能再忍让他沾染兵权。 最终,皇上决定派萧景为主帅,苏成为副将前往收复城池。 这次的年过的很是匆忙,宫宴一切从简,原本的歌舞取消,大臣和命富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皇上。 只简单的吃了一顿饭,皇上就让大家都散了,和以往相比,这次的宫宴可谓是寒酸。 不过大家心里都装着事,也不在乎这些,沈初瑶称病没去宫宴,这会皇上正在为大周丢失的城池忧愁呢,怎么可会在意这些小事。 京城的气氛很是紧张,就连普通百姓都察觉到了,一时间京城里溜猫逗狗吃喝玩乐的纨绔也少了许多,就算是想要出去吃喝玩乐,也被家里人给按住了,这个时候谁给顶风作案,惹得皇上不快。 沈初瑶这边倒是没受到影响,过年和沈家人吃了团圆饭,又给每一个人都送了新年礼物。 沈父和沈南逸大过年的忙得不可开交,原本的休沐也因为大晟突如其来的攻打取消,整个朝堂也忙的不可开交。 沈父负责粮草,这可是关乎国家的根脉,他一点都不敢大意,这段时日都睡在了户部。 天气阴沉了好几天,地上的雪终于开化了,房檐上到处都是雪化的水。 沈初瑶喜欢下雪,却很讨厌雪化的天气,整个地面湿漉漉的。 此时的沈初瑶正指挥着下人把库房的东西搬出来。 前些日子下的雪不小,再加上天气又冷,屋顶冻裂了,雪水顺着裂缝流到了库房里。 库房的东西沾了水,古董玉器倒是好说,干净的绸布一擦便是,最难的是几匹珍贵的布料染上了水,这些布料是槿王送的皇家贡品,外面都没有卖。 只是可惜沾上了水,沈初瑶别提有多心疼了。 “小姐,您别担心,这些布料,只是沾了水,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在咱们及时发现,若是等一段时间,这批布料怕是已经发霉了” 郑嬷嬷检查了下这些布料,瞧着沈初瑶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就好,要不然这些好的布料损坏了,我可是真心疼呢” 沈初瑶摸着柔软的布料,心里琢磨着过段时间,用这些布料做些衣服。 整个院子里都摆满了库房的东西,沈初瑶这才发现自己弟弟东西如此之多,很多都是不用的,放在库房也是浪费。 “嬷嬷把库房里不要的东西都清点一下,去当铺里典当了,把银钱给城外流浪的百姓送些吃的穿的,具体的事宜,嬷嬷去找柳三,他知道该怎么做” “小姐心善” 郑嬷嬷赞叹道“您放心,老奴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沈初瑶倒是不担心郑嬷嬷的办事能力,她担心的是这场战争到底能不能胜利。 沈初瑶担心的很有道理,大晟占领的那三座城池,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只要守住了临山关,就可守住城池。 萧景一行人带着十万兵马前去,哪怕萧景在打仗方面很有天赋,也一时没有占到便宜。 两方三次发生战争,大周死伤两万兵马,大晟损失一万兵马。 不过,也幸亏萧景跟着萧老将军十岁上战场,在打仗方面,颇有心得,若是换作别人来,怕是早就打了败仗,毕竟大晟在地理上占着优势。 消息传到京城,皇上震怒,当即派了身边的太监前来传旨,命令萧景务必收回丢失的城池。 一时之下,诸位将领压力更大。 “萧将军,皇上命我等收回城池,可我们和大晟交手了三次,也没讨得了好,现在皇上让我们务必收回城池,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办法?” 虽说皇上没有说怎么惩罚,可依着皇上对这场战役的看重,若是败了,不止他们,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萧景把圣旨递给身边的护卫,吩咐他们妥善收好。 听到这话,神色并没有紧张,“苏将军,通知其他将领,半个时辰后,来本将军营帐商议大事” 萧景只交代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事实上,萧景心里还真不如表面平静。 这三次冲突,各方伤亡并不算很大,只不过是双方的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 经过这三次战役,萧景是越看越心惊。 大晟的兵马要比大周强壮,而且他们的将领谋略得当,天时地利人和,大晟那边都占了,他们这场仗打的会很艰难。 不过,通过这三次试探,也让萧景发现了大晟防御的薄弱之处。 这地势虽说易守难攻,却并不是坚不可摧。 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胜利。 半个时辰后,其他将领到了营帐。 萧景一身银色的铠甲,泛着丝丝冷光,他站在沙盘前,看着沙盘推演。 “诸位觉得这三次战役如何?” 萧景转过身,淡淡的问道。 众人对视一眼,苏小将军开口道“大晟兵强马壮,大周的兵马的确不如大晟” 另一个将领开口道:“苏将军说的是,大周的兵马确实不如大晟,不仅如此,大晟在地理位置上也占尽了优势,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只用少学的人马便可守住” 萧景点头:“诸位说的对,大晟确实占尽了天时地利,不过,即便再难,我们也要把这三座城池夺下来” “之前的三场战役,我们虽然战败,却也不是毫无收获,本将军发现大晟的兵马不善于水战”萧景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城中一条河流流过,途径大山,我们或许可以走水路,从水里潜伏过去” 听到萧景到话,众人心思一动。 “可是,我们的士兵虽然会水,但是却无法闭气太久,一不留神怕是被人发现,只怕这个方法不太妥当” 萧景看了一眼说话的将领,直接喊来最近的护卫,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护卫转身离开,萧景这才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说的问题,我也考虑过,自然想到了办法,稍等片刻,本将军的护卫去取一样东西,你们看了东西自然就明白了” 众人不知道萧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等着,片刻后,萧景的护卫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回来。 “给诸位将军都看看” 萧景淡淡的说道。 其他人看到托盘上的东西,皱起了眉,托盘上放置着三根枯草一样的东西,笔直无弯曲,有手臂般长。 众人拿在手上试探了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出身高贵,自然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苏将军看着中间镂空的棍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都看明白了吗?” 萧景淡淡的问道。 苏小将军淡淡的解释道“属下倒是看明白了些,这是芦苇杆子,中间是空的,在水下可以用这个呼吸” 听到这解释,其他将领也明白了,瞬间恍然大悟。 “将军这法子果然是妙,这下解决了士兵在水里不能长久闭气” 萧景点点头:“至于具体的事宜,还需要再商议”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等他们从营帐里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萧景站在营帐前,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月色明亮,却让人感觉到冷意。 ······ 大晟国皇宫 大晟皇帝挥退宫人,身边只留下贴身太监,下首站着一个美艳的女子。 大晟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趁着两国联姻,又刚好过年,大周没有防备,刚好可以一路朝着大周的京城进攻,你为什么要停下来” 大晟皇帝没有说话,眼前的女子正是无双国国师,她眉眼冷厉的继续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大周唯一能用的人就是槿王,有槿王我们攻下大周很困难,可是现在槿王身体里的毒快要发作了,除非寻找到玄冰花,否则必死无疑,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攻打大周,往后哪有这么好的时机” “你倒是为朕操心”大晟皇帝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管” 无双国国师心里涌现出怒火:“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要大周” 皇上冷笑一声,哪个皇帝不想统一天下,他也不例外。 只是他虽然想统一天下,却不想被人利用。 眼前的人一直鼓动他攻打大周,他也将计就计,一来试探大周的实力,二来找出眼前的之人的目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得到消息,藏宝图里的宝藏,很大可能就在这三座城池里。 这些宝藏足以支撑着他统一天下,没有一个帝王会不动心。 所以这次他才派人出使大周和亲,为了让大周皇上相信,他用计策逼迫端王提前谋反,端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大周皇帝相信大晟内乱,需要联姻来结盟。 ”朕二十年前见过无双国国师,他悲天悯人,看淡名利,一身气质出尘,怎么二十年后,国师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此狠毒?“ 大晟国皇帝若有所思的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无双国国师眼神微变,很快便掩了下去,她淡淡的说:“人是会变的” “是吗?” 大晟国皇帝不置可否。 第303章 找到玄冰花 “朕想知道国师一直撺掇朕攻打大周,是有什么目的” 无双国国师还没说话,大晟皇帝开口道:“不要告诉朕,你是为了朕好” 无双国国师笑了:“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拿下大周,不也是你的心愿吗?而且我也给你提供了帮助,不然你怎么能拿到这三座城池的布防图,哪能这么快拿下那三座城池” 大晟皇帝笑了,眼神却是冰冷,“国师对朕的恩情,朕自然不会忘,不过,大晟刚经历了一场内乱,若是现在攻打大周,会让大晟元气大伤,大周并不是一团面团,任由朕揉搓,他们的国力比大晟弱不了多少,朕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听着大晟皇上的话,无双国国师,再着急也只能作罢。 看来只能她自己想办法了。 “皇上,若是你愿意现在攻打大周,无双国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皇上眼眸微动,他看着无双国国师认真的神色,确认她不是说笑,眼底闪过暗茫。 “能得无双国相助,朕自然高兴,不过攻打大周需要从长计议,国师不如先下去休息” 无双国国师看到皇上的态度,知道他有了异动,只是过犹不及,再多说反而会坏事。 “这倒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只是皇上需要尽快给我答复” “这是自然” 皇上微微颔首。 无双国师离开后,皇上端坐在龙椅上,脸上神色莫名。 “刘安,你说无双国国师为何要一直鼓动朕去攻打大周呢?” 刘安躬着身体站在皇上身旁,心里琢磨,这话他可不敢随便你说。 “皇上,奴才哪知道这些啊,不过奴才倒是知道,若是一个人鼓动别人去做一件事,那必然是有所图的“ ”你这老货,就会油嘴滑舌“ 皇上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多生气。 刘安也看出来了。笑着回答:“奴才说的都是真心话,皇上英明神武,自然很快就能知道无双国国师的目的” 皇上靠在龙椅上,没多说什么,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他早晚能弄清楚,只是无双国要相助他拿下大周,皇上并不信任,谁知道无双国会不会在背后下黑手,或者和大周联合起来。 虽然无双国国师,表现的很是厌恶大周,可凡事无绝对,难保他们两方不会联合起来。 至于国师说的槿王中毒,命不久矣,只有玄冰花能解毒,这点皇上很是惊讶。 “刘安” “奴才在” “你去调查下,最近有没有大周的人来寻找玄冰花” “是,皇上” 刘安领了皇上的命令,丝毫不敢耽误,很快便调查出来。 “皇上,目前有两批人马正在大张旗鼓寻找玄冰花,奴才无法断定这些人是否是大周人,而且玄冰花似乎已经绝迹了” 皇上若有所思,嘱咐道:“让人盯着,若是再发现有人寻找玄冰花向朕禀告” “是,皇上” 随即,皇上想到什么:“你派人去寻找玄冰花,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玄冰花” 皇上的眼眸闪过冷意:“找到之后,即刻毁掉” 刘安应声,转身离开。 皇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槿王此人神秘莫测,几年前大晟和他打过交道,他一个帝王居然没在槿王的手上讨到便宜。比起大周大皇帝,他更忌惮的是槿王。 无双国国师说得很对,不管他现在是否决定要拿下大周,槿王必须要死。 皇上的眼眸闪过杀意 ······ 沈初瑶坐在桌案前,她的面前放着一张画像。 这幅画像是她从沈南逸手中要来的,就是那幅被偷走的画像。 现在局势越来越乱了,这幅画像的秘密还是早些弄清楚,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只是沈初瑶研究好几天,看的眼睛生疼,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这就是一副普通的话? 想到这里,沈初瑶摇头,不可能,若真是一幅普通的画,为什么会有人来偷,难不成是声东击西,对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幅画? 沈初瑶纤细如玉的手指支撑着下巴,认真的思索。 郑嬷嬷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小姐,这是厨房炖炖燕窝” 沈初瑶点头,头也不抬的说道:“郑嬷嬷,你放在哪里吧,我等会就吃” 郑嬷嬷把燕窝放在桌子上,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小姐,您要老奴整理的库房不用的东西,老奴都整理好了,只是还有一些东西,老奴无法定夺” “嬷嬷,拿不定主意的,你就放到库房”沈初瑶说完,思索片刻,起身:“算了,我去看看吧” 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沈初瑶也想出去转转。 库房里一部分用不到的东西,沈初瑶让郑嬷嬷卖了,剩余的东西,也不怎么值钱,郑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沈初瑶推开库房的门,库房里的东西,古董,玉器,珠宝,布匹等各种东西分门别类的放着。 沈初瑶的眼神落在门口一堆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曾经在萧府,萧老夫人赏赐的,只是沈初瑶现在已经离开了萧家,再留着萧家的东西,怕是不太妥当,这些东西没有沈初瑶的话,郑嬷嬷不敢自作主张。 “都收起来吧” 虽然她离开了萧家,但是这些毕竟是萧老夫人给的,长辈赐的东西,被人发现沈初瑶把东西卖了,对沈家的名声不好。 郑嬷嬷刚准备把东西收起来,沈初瑶看到一个普通的木盒子,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一个盒子。 “等一下” 沈初瑶喊住了郑嬷嬷。 她拿起这个有手臂长的盒子,看了一眼,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进来她的库房,能进来她的库房的东西,虽不说多么金贵,也没有这么普通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初瑶打开了木盒,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沈初瑶瞬间想起来了。 她和槿王一起回城,期间她受了伤,在一个医馆养伤,她给医馆大夫孙女美容养颜的方子,医馆大夫的孙女给她的一朵不认识的花。 沈初瑶刚准备把东西收起来,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 她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 “小姐,你怎么了?” 郑嬷嬷担心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家小姐如此激动的神色。 沈初瑶没理会郑嬷嬷,她抱着盒子跑去卧室,把之前看过的医书拿出来,迫不及待翻到最后一页。 比照着上面的图画,沈初瑶颤抖着手,呼吸变得急促。 她仔仔细细的比照着书上的图画,一眼都不敢放过。 终于,沈初瑶对照完后,她忽然间失了力气的坐在地上,似哭非哭。 她颤抖的手捧起破旧的木盒,终于找到了。 这就是玄冰花! 槿王有救了,沈初瑶差点喜极而泣。 “小姐,你没事吧” 郑嬷嬷急匆匆的赶来,刚才沈初瑶抱着木盒离开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很是担心。 沈初瑶难掩激动的心情,冲着郑嬷嬷摆摆手:“我没事” 她扶着桌子就要起来,却发现双腿无力,一下子又跌在了地上。 “小姐” 郑嬷嬷急忙上前搀扶。 沈初瑶被搀扶着坐上软榻,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个木盒。 “暗一,去找你们王爷,就说我有事找他,记住要快!” 沈初瑶话音刚落,空气中一阵响动,随后便陷入沉寂。 “郑嬷嬷,你下去吧” 沈初瑶紧紧的把盒子抱在怀里,心里砰砰直跳,她抱着的就相当于是槿王的一条命。 暗卫很快到了槿王府,听暗卫说沈初瑶要见他,槿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施展轻功,朝沈初瑶的宅院去,毕竟沈初瑶之前从来没有派暗卫请他过去,这次必定是有要事。 槿王到了沈初瑶的屋门外,郑嬷嬷守在屋子外。 郑嬷嬷看到槿王突然出现在面前,吓了一跳,她恭敬的给槿王行了一礼“王爷,小姐就在里面” 槿王微微颔首,抬步朝屋子里走去。 郑嬷嬷拍了拍胸口,槿王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也不知道她们家小姐是怎么把槿王拿下的,自从搬到这个院子里,看到槿王出现,郑嬷嬷才知道槿王居然看上了她家小姐。 郑嬷嬷一开始还担心,槿王只是玩玩,毕竟她家小姐虽然才貌双全,但是说句不好听的,毕竟嫁过人,像槿王这样的天之骄子,会不在意吗? 后来,她冷眼瞧着,槿王确实对她家小姐是真心的。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沈初瑶抱着盒子坐在软榻上,一会皱眉,一会喜悦,一会担忧,这复杂多变的情绪,看得槿王一阵好奇,他还没有见过沈初瑶如此多变多情绪。 “你来了” 听到动静,沈初瑶抬起头,看向槿王,眼眸清澈发亮,像一汪清水。 她激动的起身,来到槿王身边,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瞧着沈初瑶明媚的笑意,槿王也被她感染。 “你看看这个” 沈初瑶把手里的盒子塞到槿王的怀里。 槿王看着怀里破旧的木盒,他心里有一瞬的诧异,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才让沈初瑶如此开心。 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神闪过一抹诧异。 “这······这是······” 如槿王这样素来心思淡漠 人,看到这样的东西,也不免心生诧异震惊,随即便浮现出浓浓的惊喜。 槿王自己需要玄冰花,他自然对玄冰花有所了解,盒子里装的东西,就是他苦寻的玄冰花。 看着槿王激动的神色,沈初瑶也微微动容,槿完虽然没说,但是在一日日的失望中,他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好了,玄冰花找到了,禁锢在他身上的毒也可以解了,也不必拖着这副病弱的身体,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再也不必受到限制。 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 “说起来,我得到这玄冰花,可是多亏了那些刺客”沈初瑶眉眼弯弯,又有些小得意:“因为那些刺客,我受伤了,你带着我去附近的镇上找大夫,我和那个大夫的小孙女投缘,临走时送给她了几个美容养颜的方子,那姑娘就送给了我这个,我原本也只当是一朵十分漂亮的花,也没在意,直到昨个我的库房漏水,让下人把东西搬出来,这才发现了这个,原来兜兜转转,玄冰花居然在我手上” 沈初瑶笑了,实在是天意啊,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对方绞尽脑汁,想让槿王死,却没想到槿王会因祸得福,找到玄冰花。 “谢谢你” 槿王直接抱住沈初瑶,他手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身,就仿佛要把沈初瑶揉进骨血里。 沈初瑶感受到腰身的力道,她有些难受,却并没有推开他。 沈初瑶微微察觉到,槿王身体的颤抖,这让沈初瑶很是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槿王失控的神态。 槿王的心情却是很激动,他能够得到玄冰花,多亏了沈初瑶,若是沈初瑶没有给那个姑娘方子,也就不会得到玄冰花。 沈初瑶轻轻拍着槿王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槿王这才松开沈初瑶,沈初瑶从槿王的怀里退出来,笑着说:“你赶紧把花带走吧,要是能解毒的话,就尽快解毒,以免夜长梦多” “你说的对,这东西我先带走” 槿王看着沈初瑶对眼神满是温柔宠溺,在沈初瑶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她的额头上。 沈初瑶愣住了,她伸手摸了摸额头,那温柔的触感仿佛还在,瞬间,她脸羞的通红。 槿王好笑的看着害羞的沈初瑶,风光霁月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走了” 槿王离开后,沈初瑶摸了摸发热的脸颊 她捂着脸颊,趴在桌子上,她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 沈初瑶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凉风吹了进来,驱散了她脸上的燥热。 “郑嬷嬷” 沈初瑶朝外面喊道。 “小姐” 听到沈初瑶的声音,郑嬷嬷从外面进来。 “郑嬷嬷,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一个字都不许泄露” 沈初瑶神色严肃,认真的叮嘱。 第304章 开始解毒 郑嬷嬷听着沈初瑶如此严厉的叮嘱,她略微琢磨了一番,就知道和今天下午小姐抱着的那个木盒有关。 “小姐放心,老奴记住了,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沈初瑶点点头,让郑嬷嬷下去休息。 槿王回到了府邸,就把莫大夫喊了过来。 “莫大夫瞧瞧这个” 槿王把盒子推到莫大夫面前,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莫大夫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很沈震惊。 “王爷,这是,玄冰花” 莫大夫激动的胡子都有些颤抖,终于找到玄冰花了,虽然槿王曾经告诉过他,即便找不到玄冰花,也会为他的孙子安排好。 只是莫大夫并不放心。 他看着眼前透明的花瓣,确实是玄冰花无疑,前些日子,槿王的调查回来,已经确定玄冰花绝迹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不过无论怎么找到的都和她没关系,他只要把槿王的毒解了就好。 “莫大夫瞧瞧,这是不是玄冰花” “王爷,这确实是玄冰花无疑,虽然流失了一部分药性,但是影响不大” 莫大夫仔细端详着盒子里的玄冰花和二十年前,他见到的玄冰花一模一样。 槿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若是莫大夫准备好了,那就尽快给本王解毒” “王爷的药浴已经泡的差不多,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随时可以准备解毒” 槿王点点头:“既然如此,明日就准备解毒” 槿王不想再等待,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 “王爷既然打算明天解毒,那我就明天开始给王爷配解毒的药” 莫大夫走后,槿王对暗影吩咐:“让人盯着莫大夫,不能有任何疏漏” “王爷可是觉得莫大夫不可信?“ 槿王淡淡一笑,眼眸浮现出锐利:“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个时期,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 至于莫大夫,他相信,却不会完全信任。 槿王身上的毒已经多年,即便找到了玄冰花,他身上的毒也不是一时能拔除的。 玄冰花被莫大夫制成了五颗药丸子,两天服用一颗,十天后身体里的毒就会全部清除,只是这十天内,他的身体会很虚弱,毕竟毒素已经深入骨子里,这一解毒定然会让他的身体虚弱。 “十天后本王的身体就会完全恢复吗?” “十天后,王爷的身体可完全恢复” 莫大夫肯定的说道,这有一点他还是肯定的。 听到这话,槿王的心才平静下来,即便找到玄冰花,知道玄冰花能解毒,到了这一刻,槿王才有了真实感。 他看着面前的五颗药丸,不再犹豫,拿起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一股清凉的气息弥漫在口中,药丸入口即化。 吃下解药,槿王的身体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半个时辰后,他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 莫大夫见此,则很是高兴:“这说明解药开始起作用了,王爷只要撑过这十天,您身体的毒就会被完全拔除” 这边的槿王正在解毒,也派人告诉了沈初瑶。 沈初瑶听到槿王正在解毒,激动的来回踱步。 就在沈初瑶打算去槿王府瞧瞧槿王时,宫里来人了。 宫里忽然来人,让沈初瑶忽然不安起来。 皇宫来的小太监,笑着对沈初瑶说道:“皇上口谕,让沈小姐即刻进宫” 听到这话,沈初瑶心里很是诧异,皇上怎么会让他进宫,她也没做什么事,一瞬间沈初瑶脑海里想了很多。 “敢问公公,皇上让臣女进宫可是臣女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公公名示” 沈初瑶给郑嬷嬷一记眼色,郑嬷嬷立刻会意,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传旨的太监:“公公辛苦了,这些钱请公公吃茶,一点小心意” 面前的太监接过荷包,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沈小姐客气了,咱家怎么能揣测皇上的心思,不过,方才容萱郡主见过皇上,许是提到了沈小姐” 话点到即止,但是沈初瑶却明白了,定然是容萱郡主在皇上面前提到了她。 想到容萱郡主曾经多次害她,再加上容萱郡主能够预测未来发生的事,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是却让人心生忌惮。 “请公公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总不能这样去见皇上” 今日的沈初瑶穿着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这样去见皇上确实不合适,这是对皇上的不敬。 “沈小姐可要快些,皇上正等着呢” 沈初瑶微微颔首。 回到屋子里,沈初瑶脸上的笑意消失,她招来一个暗卫,低声吩咐:“你去槿王府找槿王,就说皇上要传我入宫” 沈初瑶说完,暗卫闪身消失,郑嬷嬷都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卫施展轻功。 “郑嬷嬷,赶紧给我梳妆打扮” “是,小姐” 郑嬷嬷也不敢耽误,她心里隐隐的担忧,好端端的不年不节,皇上怎么会单独召见她们小姐,难不成和槿王有关? 她们小姐和槿王在一起,若是有心打听,还是能查出来的。 梳妆打扮后,沈初瑶跟着宫里来的太监入宫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宫,以往进宫是因为宫宴,这次却是她被传召。 沈初瑶垂下眼眸,跟着太监走到了明心殿。 太监通禀后,沈初瑶深吸了一口气,大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沈初瑶抬步走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坐在高处,沈初瑶余光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着丝丝的龙涎香。 “臣女参见皇上” 沈初瑶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皇上并没有叫她起来,沈初瑶一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她低着头,感受到上首视线的打量。 片刻后,皇上开口道:“起来吧” “谢皇上” 沈初瑶起身,站立在皇上面前。 “朕听说沈小姐搬出沈家了” 沈初瑶心头一跳,斟酌片刻,缓缓开口道:“臣女确实搬出沈家了” “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 皇上继续问道。 听到这话,沈初瑶眉心一跳,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皇上怎么会问这些。 “多谢皇上关心,臣女一切都习惯” 皇上笑了:“沈小姐不必如此紧张,朕不过是随意一问” 皇上眼眸幽幽,不动声色的审视着沈初瑶。 “沈小姐可有和萧爱卿再续前缘 沈初瑶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难不成和萧景有关? “臣女不可能再和萧将军再续前缘” 沈初瑶语气很是坚定“皇上,自从臣女和萧将军和离后,就再也不会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出尔反尔,会让整个沈家的儿女跟着蒙羞“ 皇上眼底情绪不明,意味深长的问道:“朕听说前些日子,萧景在你宅院门前转悠,朕虽说不能完全了解萧景,也了解个七八分,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皇上这一番好心的话,却让沈初瑶心里更加警惕了,不明白皇上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可不是如此好心的人,关心一个大臣之女的生活。 沈初瑶垂下眼眸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连皇上的目的都不知道,多说多错,索性少说话。 “不知道沈小姐是否希望,萧将军不再来找你” “臣女自然希望萧将军此后不再来找臣女,我们彼此各自安好” 沈初瑶缓缓开口道。 “既然如此朕倒是有一个办法”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别有深意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的心提了起来。 “不如,你入宫为妃” 听到这话,沈初瑶整个人都懵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臣女方才似乎听差了,您说让臣女入宫为妃” 沈初瑶简直不可思议,她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你方才没听错,朕就是让你入宫为妃,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 皇上语气骤然变得凌厉,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沈初瑶。 沈初瑶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承蒙皇上厚爱,可是臣女已经决定往后不会再嫁人, 望皇上赎罪“ “是吗?” 皇上神色淡淡,也不知是否相信。 “不敢欺瞒皇上” 沈初瑶额头冒出冷汗,她绝不相信皇上看上她了,非要她进宫。 她自认为长得不错,但是皇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外貌,要让她入宫,更别提她还曾经说皇上大臣的妻子。 皇上若是不想让人诟病,即便她长得像天仙,皇上都不可能让她入宫,她一个小小的大臣之女,肯定不足以让皇上这么做,除非有更大的目的,是通过她实现的。 沈初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槿王。 “可是朕听说,你和槿王走的很近” 沈初瑶轻抿着嘴唇,缓缓开口道:“臣女和槿王确实走的近” 既然皇上如此说,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此时不承认也没意义,还会惹怒皇上。 “这么说,你刚才说你不会嫁人是对朕撒谎,这是欺君” “皇上,臣女和槿王相识,却并没有打算嫁人,臣女并没有欺君” 沈初瑶急忙解释。 即便她打算嫁给槿王,此时也不能承认。 “原来如此,不过······“ 皇上话风一转,继续说道:“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朕记得,你有一个大哥,也快成亲了,还有一个妹妹,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嫁给商序了,你沈家其他人都有了归宿,你父亲作为朕看重的臣子,朕怎么能忍心,她的嫡女一生都不嫁人” 听着皇上提到沈家人,沈初瑶的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槿王是朕的弟弟,朕了解他,他若是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走的如此之近,既然槿王喜欢你,朕何必棒打鸳鸯” 听着皇上的话,沈初瑶这才明白,皇上方才让她入宫,只是个试探,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她进宫。 萧景对她旧情难忘,而此时的萧景作为主帅,正在和大晟打仗,收复城池,若不想让正在卖命的臣子心寒,皇上就不会这么做。 皇上的最终目的,只怕还是槿王,知道了皇上的目的,沈初瑶和皇上对话时小心应对,也没让皇上绕进去。 渐渐的,皇上失去了耐心,整个人散发着冷意。 “沈小姐还真是聪明” 皇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谢皇上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沈初瑶眉眼平静。 皇上冷笑一声:“你担当的起,朕的意思你自然能听明白,你嫁给槿王后,槿王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朕,否则,沈家会怎么样,朕就不好说了” 皇上已经不想再和沈初瑶拐弯抹角,不管沈初瑶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明白,皇上直接挑明了她的目的,让沈初瑶蜕避无可避。 沈初瑶双手握成拳头,抬起头,目光一眼不眨的盯着皇上,直直的迎上皇上的目光。 “皇上,这是对臣女的威胁吗?” 皇上看了一眼海公公,海公公会意,让下人端下来一杯茶水。 沈初瑶看着海公公端上来的那杯茶水,茶水泛着诡异的红色,很不正常。 瞧着沈初瑶警惕的样子,皇上缓缓开口:“喝下这杯茶水,你今日才能离开皇宫” 海公公端着茶水靠近沈初瑶,沈初瑶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海公公小眼睛里闪过精光,劝慰道:“哎呦,我的沈小姐啊,皇上还会害你吗,你嫁给槿王后,只用把槿王每日做的事告诉皇上,到时候你沈家,也会水涨船高,至于沈小姐你,皇上会赐封你为县主,皇上只是想收回槿王手里的兵权,到时候槿王做一个富贵闲人,槿王是皇上的弟弟,难不成皇上还会害王爷吗?” 沈初瑶听了并没有任何动容,皇上不会害槿王,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见沈初瑶的态度没有任何松动,海公公眼眸闪过狠厉:“沈小姐若是不配合,那么是走不出皇宫的,宫里死个人轻而易举,再者说,沈家会因为沈小姐遭受什么,这就不好说了,没了沈小姐,皇上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收回兵权” “皇上,臣女答应皇上,只是这茶水就不必喝了吧,臣女身体弱,若是喝了茶水出了问题,那皇上不就白忙了吗?” 沈初瑶现在只想拖延时间,她相信槿王很快就会到。 第305章 脱身 “沈小姐既然答应给朕做事,喝下这杯茶也没什么,沈小姐为朕做事,朕自然不会让你有事,除非沈小姐打算阳奉阴违” 皇上的话重重的砸在沈初瑶的心上,沈初瑶眼眸微动, “皇上,臣女的家人都在,臣女怎么可能会对皇上阳奉阴违” 沈初瑶低下头,眼眸闪过恨意。 “这倒也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杯茶,你还是得喝下这杯茶” 作为皇上,他宁可错舍不可放过,他也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皇上抬手示意,瞬间两名小太监上前,想要控制住沈初瑶。 海公公端着茶杯一步步的靠近,沈初瑶退无可退,茶杯递到了沈初瑶到嘴边,一股腥涩的味道弥漫。 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嘈杂声。 皇上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什么人如此没规矩,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门外的小太监急忙进来,惊慌失措道:“皇上,太恩殿着火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在里面” “什么” 皇上猛然从龙椅上起身。 也顾不得沈初瑶,急忙往太恩殿赶去。 皇上走了,海公公指着两个下太监:“你们看着她, 务必让沈小姐把这杯茶喝进去” 太恩殿着火可不说小事,太恩殿是祭天殿地方,太恩殿着火,岂不是说上天对皇上不满,这件事要是传出来,有狼子野心的人,定然会用这件事做文章,还偏偏发生在大晟攻打大周期间。 海公公走后,两个小太监端着茶水,“沈小姐,请吧” 沈初瑶接过茶杯,看了他们一眼,抬起衣袖挡住,一口喝了下去。 沈初瑶把杯子放平,展示着空杯子,神色淡漠:“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沈小姐,奴才这就让宫女带你出宫” 看到沈初瑶完成任务,两个小太监眉开眼笑,也不在意沈初瑶的态度。 沈初瑶走出皇宫,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一辆熟悉的马车从拐角处出来,月影对沈初瑶恭敬道:“沈小姐,请上马车” 沈初瑶也不客气,踩在木凳上利索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槿王清俊的眉眼带着笑意,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沈初瑶笑了笑,白皙绵软的手放在了槿王的掌心。 下一瞬,手指紧缩,她落在了一个清冽的怀抱中。 “王爷,你能来,我很高兴” 沈初瑶眉眼弯弯。 “对了,太恩殿的火是你让人放的吧?” 沈初瑶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巧,皇上刚要让她喝那杯不正常的茶,太恩殿就着火了,太恩殿是祭天的地方,守卫森严,此时正值冬天,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着火,再者说,太恩殿字建成一百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火灾,今天这一出实在太巧。 槿王笑了,揉了揉她的发丝:“你猜的不错,不过,这火可不是本王放的” 他只是使了一个小计策,有人替他放了这把火。 他接到暗卫的消息,知道皇上接沈初瑶进宫,他就知道,皇上的目的定然是他。 “对了,这个东西,回去让莫大夫瞧瞧有什么问题” 沈初瑶从衣袖里取出一张棉柔手帕,上面沾满了茶水,若是皇上和海公公在,她还真骗不过对方,可对面是两个小太监,小太监碍于身份,也不可能检查细致,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敢相信有人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这是皇上逼着我的喝的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我让你看看” 槿王听到这话,把这方手绢收了起来,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皇上还是太闲了。 “我听太监说,皇上召见我之前,容萱郡主入宫了,不知道这事和容萱郡主是否有关系?” 沈初瑶思索着,皇上怎么会知道她和槿王的关系,这段日子,边关告急,皇上操心的应该是和大晟的关系,收回被夺走的城池。 怎么现在还盯着槿王,按理来说,皇上就算是对槿王再忌惮,这个时候,他也不该这个时候找槿王的麻烦。 皇上的举动看似很合理,实则很奇怪,除非皇上对槿王的忌惮,已经超越了夺回大周城池的决心。 沈初瑶让槿王把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沈家人只有沈夫人在家,沈南逸和沈父都不在。 沈初瑶和沈母说了会话,等到天色快黑,沈父才回来。 看到沈初瑶回来,沈父也没多在意,这日子,他忙的脚不沾地。 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沈父刚想回书房,就被沈初瑶叫住。 “父亲,我有事和你说” 沈初瑶看了一眼沈南逸:“大哥也一起吧” 沈父没有拒绝,带着人来到了书房,“说吧,你有什么事” “父亲可知道,今日皇上召我入宫” 听到这话,沈大人父子俩眉头都皱了起来,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召一个普通的大臣之女入宫。 皇上是什么意思? “为父今日不曾听说皇上召见人入宫” 沈大人缓缓开口。 “如此说来,皇上召见妹妹是暗中的,没有被人知道” 沈南逸猜测道,他和父亲今日一天都在当值,却没有听到一丝的风声,想来是皇上不让这件事往外传。 “皇上找你可是有什么事?” 沈父问道。 沈初瑶犹豫了片刻,把今日皇上说对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沈家人。 当听到皇上让沈初瑶入宫为妃时,沈家父子脸色难看。 随后听到皇上以沈家为威胁,逼迫沈初瑶向皇上传递槿王的所有信息。 沈家父子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父亲,大哥,这就是今天皇上召见我的目的,我告诉你们,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好让你们有所警惕,咱们家已经被皇上盯上了,以后要务必小心,不能让皇上抓到把柄” “皇上可真是······” 剩余的话沈南逸没有说出口。 看着沈父和沈南逸凝重的神色,沈初瑶有些愧疚:“父亲,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和槿王相识,皇上也不会这样对沈家” 虽然她做的并没有错,有问题的是皇上,可沈初瑶还是愧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妹妹,这怎么能怪你,你和槿王结交都是正常行为,皇上用沈家来威胁,怎么看都不像明君所为” “南逸” 沈大人低声呵斥:“隔墙有耳” 虽然书房外面都是自己人,难保不会有皇上的探子。 沈父叹了口气“你大哥说的对,这些的确不能怪你,和你没有关系,皇上想要除掉槿王久矣,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只是皇上的手段太过阴损,这样的皇帝大周还会有希望吗? 这是沈父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听到沈父和沈南逸的宽慰,沈初瑶心里闪过一抹暖流:“父亲,您准备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现在皇上还没有对沈家出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沈父缓缓开口说道。 “我沈家虽然不是世家,这百年的积淀,也不是假的,不过,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沈父温和的脸上闪过锐利。 “你先出去吧,具体的事宜,我要和你大哥商量一下” 沈父看向沈初瑶,沈初瑶福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沈初瑶抬起头,看着清冷的月色,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沈初瑶并没有离开,直接在沈家住了下来。 此时的皇宫已经乱成一团,太恩殿大火,经过几个时辰的救火,火势才停了下来,只是整个太恩殿几乎成了空架子。 里面的一切都被烧毁,好在太后和皇后都平安无事,只是受到了些惊吓。 皇上站在太恩殿前,脸色铁青,周身弥漫着浓厚的杀意。 “皇后,太恩殿怎么会着火” 皇上的声音压抑着怒火,额头青筋凸起。 皇后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责问,这么冷的天,她的后背却冒出了冷汗。 “皇上,臣妾不知,臣妾陪着太后在太恩殿祭拜,刚上完香,就听宫女禀告,太恩殿失火了,臣妾当即就让人准备救火” 皇后跪在地上,整个人战战兢兢,太恩殿着火,太恩殿代表着与天地沟通的地方,如今太恩殿着火,不就是说皇上德行不够,惹怒上天,不配做天子们吗? 她都能够想到皇上有多愤怒, 皇上的愤怒是要人命去填补的。 “这么说皇后是没有责任的?” 皇上声音阴恻恻的问道。 闻言,皇后急忙解释“臣妾失职,没有及时发现走水,若不然太恩殿就不会被烧,请皇上恕罪” 皇上锐利的眼眸看着皇后,如果此时皇后抬头就会发现皇上的眼眸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压下了心底的杀意,声音变得温和:“皇后,你起来吧” 一只手伸到了皇后面前,虚扶了皇后一把。 “你今天吓坏了吧,朕让宫女送你回去,等会朕就去看你” 皇后心里忐忑不安,不明白皇上前后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刚刚她明显感觉到杀意的,可是现在却原谅了她,这让皇后有点不安。 ······ 太恩殿被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皇上想捂也捂不住,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在京城影响很大,官宦人家倒是没什么人敢议论,只是私底下偷偷琢磨罢了,百姓们倒没这么多顾忌,大街上小巷里都都在议论太恩殿被烧了的事。 “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对皇上不满意?” “很有可能,你们昨日没看到太恩殿的火着的老大了,听说一开始火势很小,但是宫人怎么都扑不灭,你说这奇不奇怪呢” “何止呢,我还听说昨天打雷了呢” “太恩殿自从建立开始,就没着过火,昨天太后和皇后娘娘一起在太恩殿祈求上天,保佑大周,这个时候太恩殿着火,是不是说当今皇上惹怒上天了” ······ 太恩殿被烧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这些年,灾害频发,皇上不作为,已经让很多百姓不满。 这次太恩殿的事更是一个导火索,百姓们都认为,皇上不是明君,不被上天所承认,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多的灾害。 这一切都是皇上造成的,皇上需要向上天下罪己诏,祈求上天宽恕,然后退位,才能得到上天的宽恕。 槿王看着京城搜集过来的各种言论,淡漠的笑了。 沈初瑶就在槿王身边,他看这些消息的时候,沈初瑶也看到了。 “这消息是你放出来的吧?” 沈初瑶心里一阵畅快,皇上昨日威胁她,今日轮到他自己焦头烂额了。 皇上想要捂住这个消息,槿王偏偏要这个消息传出来,还闹的人尽皆知。 槿王靠在软榻上,穿着一身红色的的锦衣,头上只随意簪着发簪,他慵懒随意的靠在软榻上,俊美的容颜染上笑意,清冷如水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沈初瑶,笑着说道:“这件事是本王传出来的” 红衣,黑发,如玉的容颜,这样极致的颜色对比,沈初瑶看呆了。 很快,沈初瑶便回过神,心里暗暗吐槽‘真是个妖孽’ 她正色道:“这段日子你就别进宫了,还有八天的时间,等你的毒完全解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初瑶相信槿王做的事,皇上一定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不妨碍皇上把这事推到槿王身上。 万一皇上气急了,不管不顾的要杀了槿王这该怎么办,槿王这个时候还很虚弱,面对着皇上的怒火还是先避开。 槿王思考了片刻,点点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沈初瑶“行吧,就听你的,原本本王还打算去宫里瞧瞧皇上的笑话呢,皇上的笑话可是难得” 听着槿王一本正经的话,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简单。 沈初瑶简直都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瞧着沈初瑶气鼓鼓的样子,槿王笑了,他伸手揉着沈初瑶的发丝,柔声安慰道:“好了,本王有自保能力,才这么说的,皇上还不能把本王如何?” “不过,你说得也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初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皇上会怎么做,他会下罪己书吗?” 第306章 逼迫皇上 “无论皇上会不会下罪己召,这可由不得他” 槿王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眸却满是冷意。 皇上不是最爱威胁人吗,那他就尝尝被人威胁的滋味。 沈初瑶好奇的看着槿王,不明白槿王的意思。 看着沈初瑶好奇的眼神,槿王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让沈初瑶更加好奇了。 第二天早上,整个皇宫庄严肃穆。 金銮殿上,皇上穿着明黄色的朝服端坐在上面,满脸严肃,他的眼神在底下的大臣身上扫过,想到了御书房桌案上的那堆奏折,面上的冷意更甚。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臣有本奏” 底下一个大臣站出来,皇上眼眸微眯:“陈爱卿有何事启奏” “皇上,太恩殿被火烧毁,已经让百姓人心惶惶,现在大周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请皇上下罪己诏,祈求上天原谅,安抚民心” 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寂静,皇上的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朝堂上有的大臣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皇上锐利的目光在每一个大臣脸上扫过,似乎要把人记在脑海里。 “皇上,陈大人说得对,臣也认为皇上该下罪己召”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堂上其他大臣,齐齐开口。 皇上脸色铁青“朕倒不知道诸位大臣对朕如此不满,不过是太恩殿被烧了,你们竟敢逼迫于朕,太恩殿殿着火,朕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是有人故意纵火“ 事实上,皇上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但是不妨碍他把太恩殿殿着火,归咎于有人故意纵火。 ”皇上,不管太恩殿如何着火,既然着火了,就说明,上天对皇上不满,请皇上下罪己召,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 陈大人又重新站了出来。 作为御史,陈大人有监查百官,劝诫皇帝的指责。 曾经多次,因为劝诫皇上,差点被处死。 其他的御史,在面对着皇上的杀意时,都退缩了,只有陈御史勇往直前,多次劝诫皇上。 “放肆!” 皇上大呵一声:“陈御史,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陈御史面色未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在死之前臣还是希望皇上能下罪己召,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陈御史痛心疾首的看着皇上,“皇上,从前几年开始,大周一直处于风雨飘摇摇中,百姓卖儿卖女,只为一口吃的,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们又和大晟交战,百姓们已经不能再经受动荡了,臣就是死,也要恳请皇上,下罪己召召,请上天宽恕,以安民心” 陈御史说完,猛然朝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众人大惊。 太监见此,想要拉着陈大人,只是还没等他拉住,陈大夫的脑袋就撞在了柱子上。 顿时血液四溅。 “陈大人” 众大臣惊呼,太监急忙检查了陈大人的鼻息,“皇上,陈大人尚还有一丝气息” “拖下去,不准请太医” 皇上厌恶极了陈御史,哪怕他不死,也要让他死。 听到皇上的话,其他大臣莫名的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陈大人虽然脾气直,但是为大周兢兢业业。 一生清贫,从不贪污一分一毫,还用自己就微薄的俸禄,给受灾的百姓捐钱。 哪怕和陈御史敌对的大臣,也不免佩服,可是这样一心为大周的人,却落得这个下场。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皇上声音淡淡,声音带着冷意。 众大臣面面相觑,纷纷跪下:“请皇上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面对着朝中大臣的逼迫,皇上一瞬间杀意沸腾,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都斩杀。 以泄心头之气,自从他坐上皇位以来,还从来都没有人敢忤逆他的话。 “反了,你们是要造反吗?” 皇上猛然从龙椅上起身,目光锐利的看着底下的大臣。 大臣们心中也是无奈,若是平常,他们也是不愿意这么逼迫皇上的,可现在他们大周和大晟的几场战争中已经接连失利。 已经让大周的士气受损,百姓恐慌,各地的势力蠢蠢欲动,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周危矣! “皇上,臣等不是要造反,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否则一旦等到民心动乱,那大晟很可能趁着大周内乱,长驱直下。 谢丞相跪在最前面,言辞恳切。 谢丞相已经称病告一个月余,没想到今日会来上朝。 “谢丞相,你口口声声称,我大周百姓民心动乱,可依朕看,动乱的是你们这些大臣,趁此机会,想要逼迫朕,朕告诉你们,朕是不会受你们胁迫“ 皇上冷眼瞧着谢丞相。 “皇上,老臣对大周忠心耿耿,绝不敢逼迫皇上,请皇上明鉴,臣······” “够了” 皇上大声道。 他眼神浮现出怒火:“谢丞相真是老糊涂了,既然你前些日子病了,那就在家修养吧,这丞相的位置就该让出来” 皇上说完,看了一眼周围:“来人,扒掉他的丞相服,送回谢府” 话音刚落,大臣们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谢丞相可是两朝元老,先帝最是信任丞相。 当初先皇打下江山,各处都乱,百姓民不聊生,是谢丞相帮助先皇平定内乱,又写下了无数的治国良策,让百姓安定下来。 虽然这几年,丞相的部分权力,已经被皇上分化,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这样羞辱谢丞相。 “请皇上三思” 大臣站出来给丞相求情。 “谁若求情,就和丞相一起扒去官服” 皇上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安静,毕竟谁都不想被当众扒去官服。 此时两个护卫走到谢丞相面前,就要扒去他的官服。 谢丞相甩开他们的手,冷冷的说道:“别碰我,我自己来” 谢丞相起身,看了一眼皇上,伸手取下官帽,紧接着脱下官服。 脱下官服的谢丞相,身上穿着宽松的里衣。 官服整齐的放在地上,谢丞相躬身行了一礼:“臣告退,皇上珍重” 谢丞相说完,转身离开。 谢丞相被革去官职,也没让皇上改变主意,众大臣只感觉一片悲凉。 退朝后,诸位大臣无可奈何的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早朝上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京城,在知道皇上逼的御史撞柱而亡,当众把谢丞相的官服扒了。 这让众多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读书人气急之下,怒骂皇上昏君,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大怒直接派御林军把人抓走,直接处死。 这更让百姓愤怒。 愤怒的还有无数的读书人,读书人是有风骨的,皇上之前大的举动并没有让他们吓退,他们写出文章极尽讽刺。 读书人的力量不可小觑,他们写的讽刺皇上大文章在各酒楼和茶馆流传。 皇上气极,不许各茶楼和酒馆流传这些文章,否则格杀勿论。 殊不知皇上的举动更加惹怒了读书人,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加入进来,他们在书院里大肆嘲讽,写下了无数的文章,批判皇上。 若是一人这么做,皇上自然可以杀,可无数的读书人这么做,杀是杀不完的,再加上大周和大晟正在打仗,此时对读书人出手,他这个皇位怕是要完了。 “砰!” 皇上愤怒的把手边的茶盏砸在地上,身上的杀意愈发浓厚。 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给朕研墨” 皇上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哆嗦着起身,站立在皇上身边研墨。 皇上拿起毛笔,刚写了一个字,顿时眼神发寒,明黄色的龙袍多了一丝墨点。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小太监急忙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这段日子皇上跟前伺候的,都被地上两个了,皇上的心情阴晴不定 ,动不动就发火,以前能在皇上跟前伺候,是最得脸的,现在谁都不想在皇上跟前伺候。 “拖下去,杖毙!” 皇上冷漠的声音传来,小太监吓得倒在地上。 海公公心里叹了口气,招了招手,两个太监上前,把小太监拖了出去。 “都在逼朕” 皇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桌面上的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殿门外一阵惨叫声,渐渐的惨叫声消失。 就连伺候皇上多年的海公公都不由的害怕,现在的皇上像是变了一个人,若说之前,他伺候皇上多年,多多少少了解皇上,可是这段时间他一点都不了解皇上,他伺候皇上,是把脑袋提到裤腰带上。 “你去皇后宫里,让皇后来见朕” 皇上冰冷的声音传来。 海公公回过神,急忙应声。 ······ 皇上这边焦头烂额,槿王和沈初瑶的日子过得悠闲。 沈初瑶吃着厨子做的云片糕,听着郑嬷嬷讲着京城的各种消息。 听到各地对皇上的不满和怨气,沈初瑶满意的笑了。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糕点碎屑,悠然的说道:“皇上这是出昏招了,若是之前在皇上的铁血手腕下,这些传言也该就此打住,可是现在大晟直接夺取了大周的三座城池,虽然大晟没有继续进攻,却也让大周的百姓忧心不安,没人比百姓更担心战争,这个时候皇上要做的是安抚百姓,让百姓对大周充满信心” “可是现在太恩殿被烧,太恩殿在百姓心中是很神圣的,太恩殿被烧,百姓心里很是惶恐,皇上下个罪己诏,祈求上天宽恕,百姓们心思简单,皇上下了罪己召,上天说不定就原谅了,大周就不会有那么多灾难,百姓们就安心了” 只是下了罪己召多皇帝,在史书上那可就重重的留下一笔,哪个皇帝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除此之外,皇上的威严也将不如以前。 几位皇子就有机会上位了。 沈初瑶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皇上不愿意顺应百姓的心意,不仅逼迫御史,还当众扒掉丞相的官服,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小姐,你说皇上最后会顺应百官的心意,下罪己召吗?” 郑嬷嬷疑惑的问道。 “难说”沈初瑶摇头“若是之前,我也会认为皇上会顺应民意的,可是现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我反而不确定了,皇上他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连江山都不打算要了,皇上可是最看重他的江山,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忌惮槿王。 想不明白,沈初瑶也不再多想。 皇上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窥探的到的。 “那个陈御史如何了?” 提到陈御史,沈初瑶还真有些替他可惜。 “听说回家的第二天就咽气了”郑嬷嬷一声叹息,“若是请个大夫,也不至于就这么没了” 沈初瑶淡漠的笑了,不管是太医还是京城的大夫,都知道皇上不让人给陈御史医治,又怎么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给陈御史治伤。 陈御史一个刚正不阿的清官,就这么没了,还真是可惜。 御书房 皇后失魂落魄的从御书房出来,整个人瘫软着身子,需要宫女搀扶着才能走路,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抽走了力气。 一走出御书房,皇后就受不了的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宫女急忙接住了晕倒的皇后,惊慌的朝周围喊道:“来人,快请太医,娘娘晕倒了” 外面的动静,皇上自然也听到了,他低着头处理公务,头也不抬的说道:“请太医,务必照顾好皇后的身子,至少皇后现在不能有事,需要什么贵重的东西,从朕的私库里出” “是,皇上” 海公公低垂着眼睛,应声道。 夜深人静,一身黑色衣服的壮汉,出现在皇上的寝宫。 皇上丝毫不惊讶。 “这是我们主子交给你的东西” 说话的壮汉,操着一口大晟的口音。 皇上接过信,拆开,看了下去。 看完后,皇上眉毛扬起:“告诉你们主子,朕这段日子就会行动,一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希望朕要的,贵主也能做到,否则······” 皇上的语气带着威胁。 “皇上放心,我家主子金口玉言,自然说话算话” 黑衣壮士说完后,闪身离开。 皇上看着手里的信件,眼眸眯了起来。 第307章 事情的反转 接连几天皇上都没有动静,沈初瑶好奇问过槿王。 槿王笑了:“皇上已经召见过皇后,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沈初瑶很是诧异,皇上召见皇后? 皇后能解决什么问题,沈初瑶岗想开口问,槿王淡淡的开口,“大晟最近和皇上有联系” “你说什么?” 沈初瑶愣住了,大晟和大周还在打仗,怎么大晟和大周的皇帝却有联系。 “大晟和皇上有联系,我在宫里的钉子发现了大晟的人” 槿王解释。 “那皇上这段时间的,怪异之处就有了解释,皇上是不是和大晟做了什么交易?” 沈初瑶现在可不太相信皇上,皇上为了皇位,说不定真能做出割地赔款的事情来。 槿王轻轻摇晃着杯子,天青色的茶杯摇曳着淡红色的茶水。 “皇上这个人最是精明,大晟必定是给了皇上什么承诺” 所以皇上面对着大周百姓的愤怒视而不见,忽然间,槿王想到了什么。 皇上面对的困境是大晟夺取了大周的城池。两国之间正在打仗。 可是大周百姓正处于愤怒中,民心不稳当,若是按照常理,皇上应该顺应民意,安抚民心,以防大晟趁势而入,可是现在皇上不顾民意,一意孤行,和大晟来往,那说明两国之间是有交易,比起安抚民心,显然交易的东西更有价值。 “你怎么了?” 看着神色忽然骤变的槿王,沈初瑶诧异的问道。 槿王叹了口气:“我有些猜测,还不确定,皇上也许和大晟有交易,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闻言,沈初瑶思索:“你说的也对,皇上虽然给我的感觉手段狠辣,但是也不个冲动的人,如今皇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感觉太过冲动,实在不像皇上的风格,除非皇上很确定,无论如何,他都能坐稳皇位,大晟也不会打过来” 沈初瑶说完,槿王蓦然明白了什么:“你说得不错,我猜测皇上和大晟的交易定然是大晟不攻打大周,但是皇上需要付出什么条件,这条件还让皇上同意了?” 究竟大晟想要从大周得到什么,才会让皇上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 槿王总感觉这事很重要,他直接招来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暗卫闪身离开。 很快,京城里传出了另一种传言,太恩殿着火,是皇后做的,只是因为皇上要夺了皇后的后宫的部分权利,分给其他四妃,皇后怀恨在心,这才让人把太恩殿点着了,等到火势变大,才通知皇上。 这样的传言已出现,众人瞬间觉得皇上是无辜的,太恩殿着火并不是上天对皇上不满。 可是皇后做下这等祸事,冒犯了苍天,一定要严惩皇后。 之下大部分人的怒火都被皇后吸引走了。 至于被皇上逼死的御史,和当众被扒去官服的丞相。 人群中有人提了一嘴,很快就被皇后让人烧太恩殿消息压了下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希望严惩皇后。 达官贵族都还在观望,这些传言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够放出来。 很快皇上一道旨意下来,皇后被发配到皇家寺庙,祈祷大周国泰民安。 同时皇上还下了一道圣旨,各地百姓免一成税,虽然不多,但是也让百姓欢欣雀跃。 纷纷高呼万岁! 沈初瑶听到这个消息,感叹了一句“皇上可真是够狠的,把皇后推出来,让皇后顶罪,也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能让皇后答应“ 沈初瑶轻抚摸着暖炉,想到皇上的举动,不由的后背发凉,皇后和皇上多年夫妻,没犯什么大错,都能被皇上直接推出去顶罪,那其他人呢? 皇上这次的危机是度过了,百姓们被皇上糊弄,但是这些官宦人家,他们可不是被轻易糊弄的,事情究竟如何,他们也都知道。 只是以后,对皇上的忠心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王爷,你说,皇后怎么会同意这么做呢,这不是普通的事,若是把火烧太恩殿的事揽到自己身上,那皇后娘娘这辈子就完了,甚至连皇上的母家都会牵连” 沈初瑶偏头看向槿王,好奇的问道。 槿王淡漠一笑:“皇上对皇后的手段,无非是威逼利诱,皇上虽然心甘情愿替皇上背负了这桩祸事,皇后的心里必然是有怨气,后宫不稳,如何稳定前朝,皇上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这最后有一句话,怎么听都带着浓浓的讽刺,皇上若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皇后背负这桩祸事。 “皇后的母家,本就家世不显,当了皇后之后,才开始提拔母家,但是和京城中真正的权贵还是很大的差距,皇后的母家,紧紧依靠着皇后,皇后若是倒下了,皇后母家也就离落魄不远了” 槿王不紧不慢的说道,顿了一瞬,他继续说:“如果皇后的母家,这两天反而官职升迁,那就说明皇上以皇后母家为威胁,皇后认下罪名,皇上提拔皇后母家” 沈初瑶听到这话,她思索了片刻“我倒不觉得皇上用皇后的母家要挟就能够让皇后同意,皇后进宫多年,和母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皇后还有四皇子,若是皇后有了罪,她这个皇子身上就背负了污点,将来还怎么荣登大位” 沈初瑶话音刚落,月影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 “王爷” 槿王点点头。 “王爷,皇上下了圣旨,立五皇子为太子” 五皇子为太子? 沈初瑶很是震惊,她看向槿王,难道这就是皇上和皇后的交易吗? 皇后担下所有责任,五皇子被立为太子 “本王还真是小看了皇上” 槿王淡漠的笑了,皇上让皇后承担责任,以太子之位作为交易,一来皇上这段时间皇上处的困境可以完全消除,二来立下太子可以振奋士气,皇权稳固,朝局稳定。 立下太子对皇上来说很轻松,却用立太子这个条件,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只能说皇上不愧是皇上,无论他的手如何下,心智和谋略是不缺的。 皇上立下太子朝野震惊,被立为太子的四皇子很是高兴,其他几位皇子,不可置信,他们争夺了这么久的太子之位,竟然被四皇子夺走了。 无论他们如何想,很快就到了,册封太子的日子。 京城百官,按照官职,站在大殿外,京城所有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需要参加皇太子的典礼。 五皇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明黄色的太子服穿在四皇子身上,多了几分贵气。 五皇子也就是太子,一步步的走上台阶,看着底下的大臣,四皇子心中有一种兴奋。 台阶之上,皇上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四皇子走到皇上面前,俯身跪下,司礼官念着册封皇太子的宝册。宝册上的赞美之词,足足念了一刻钟。 司礼官念完后,恭敬的把宝册递给四皇子。 五皇子恭敬的接过宝册。 此刻,五皇子成为了太子,众大臣向太子跪拜。 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朝自己跪拜,太子有一种群臣在他脚下的感觉。 其他几位皇子,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众大臣一起跪拜。 即便是坐上太子的位置又如何,当了太子也能废除。 册封完皇太子后,皇上忽然晕倒在宫殿里,一时间众人慌乱,新册封的太子,站出来,指挥着众人,先把皇上送回寝宫,即刻让太医诊治,其他大臣即刻出宫,原本乱糟糟的场面被控制下来。 皇上晕倒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民间,宫里封锁的很严实。 已经两天了,皇上还没有醒过来。 早朝也被取消,诸位大臣也是心里焦躁难安。 外面人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可是槿王却知道。 皇上晕倒是真的,只是早就醒了过来。 看完了暗卫传来的密信,槿王手里的密信化为粉末,他重新悠闲的躺在软榻上。 “你醒了”沈初瑶推开门进来,看到槿王靠在床头,”尝尝,我给你做的桂花糕” 沈初瑶这段日子迷上了做糕点,热衷于让槿王品尝自己做的糕点。 每次看到槿王把盘子里的糕点吃光,都让她有一种成就感。 看到沈初瑶手里端着的糕点,槿王的眼神满是无奈。 还没等沈初瑶开口,槿王当机立断的转移话题:“本王听说,你大哥要说亲了,已经确定好了人选” 听到这话,沈初瑶诧异了,她大哥什么时候说亲了,她怎么不知道,似乎是看看懂了沈初瑶脸上的表情,槿王解释道:“前天刚说好人家” “是吗,那我未来的嫂子是谁啊,她人品怎么样?” 沈初瑶兴致勃勃的拉着槿王谈论。 “你未来嫂子是苏平州的妹妹苏落晴” “苏平州?”沈初瑶思索着,“我记得这次出征的人中,就有一个姓苏的将军” 槿王点点头:“就是他,他父母早亡,独自带着苏落晴” “那苏落晴的人品如何?” 沈初瑶托着下巴问道。 “不知道” 闻言,沈初瑶诧异的看向槿王。 “你这是什么眼神”槿王好笑的揉着沈初瑶的发丝。 “居然也有你槿王不知道的事” 沈初瑶调侃等说道。 “本王好端端的也不能调查人家未出阁的小姐,那本王成什么人了” 沈初瑶笑了:“你说的倒也是” “不过······” 沈初瑶话锋一转,“我得赶紧回沈家一趟,我大哥说亲了居然也不告诉我” 沈初瑶说完,要转身离开。 槿王拉住了她的衣袖,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得等到明天” 听到这话,沈初瑶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太阳,也觉得此时回沈家不太合适。 这几天,沈初瑶住在槿王府邸,原本沈初瑶是不愿意来的,只是槿王说了一句话“这几天是关键的时候,他们若是不能把本王怎么样,他们用你来威胁本王,那本王说不定还真受威胁了” 瞧着槿王认真的双眸,沈初瑶心软了。 也就留下来照顾槿王。 好在还有两天,槿王身体的毒就可以完全解掉。 “王爷,宫里来人了” 月影神色凝重的走进来。 一听到宫里来人,沈初瑶下意识警惕起来。 槿王眸色沉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让他们进来” “是,王爷” 沈初瑶起身,“我回避一下” 槿王刚想叫住沈初瑶,想了想,还是顿住了,等到他身体里的毒解了,就再也没有威胁他的东西,到时候沈初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宫里来的人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海公公。 海公公进屋,恭敬的给槿王行礼:“奴才见过王爷” 槿王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皇上醒了?” 海公公:“王爷,皇上一醒过来,就想见王爷您,王爷还是随奴才进宫吧” “你在教本王做事“ 槿王冷厉的眼眸,落在海公公身上,就像是寒冰一样,冻得人心里发寒。 ”奴才不敢“ 海公公急忙跪下。 “出去” 槿王冷冷的说道。 “王爷,皇上······”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气流打到海公公身上,他张着嘴,瞬间无法说话。 海公公惊恐的看向槿王。 “需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海公公。 海公公摇摇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跑去。 沈初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在槿王身边,“皇上这个时候让你入宫,会不会有危险?” 槿王拉着沈初瑶的手,冷哼一声:“谁知道,总归没好事” “那你要不要去宫里?” “当然要去,等会我陪你吃个晚膳再去” 今天晚上,他怕是不会回来,这些话,不必对沈初瑶说,免得她担心。 “那你入宫后,一切小心” 沈初瑶认真的嘱咐。 皇上此时让槿王入宫,她怎么越想越不放心。 “别担心” 槿王看出沈初瑶的担心,语气温柔的宽慰。 沈初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海公公站在院子里,感受到寒风刺骨的凛冽寒风,他缩着脖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时间慢慢的过去,天色也暗了下来,槿王还没有出来,海公公急的都想进去问问槿王什么时候进宫,可惜他不敢。 第308章 皇上的阴谋 海公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张白面似的脸,冻的青紫。 不过,他也不敢回宫,今日槿王进宫,想到皇上的安排,海公公眼底闪过冷意。 就在海公公以为自己要冻死在槿王府时,槿王一身黑色的衣服从里面出来,身形高大,尊贵的气质,俊美的容颜,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海公公。 海公公此时简直都要泪流满面,终于出来了,他可以回宫了。 “王爷,咱们走吧” 海公公冻的嘴巴都打结。 槿王没有说话,但是海公公却松了口气,他知道槿王这是默认。 槿王入宫后,沈初瑶在自己的房间,担心的睡不下。 已经快到子时,沈初瑶房间的灯火还亮着。 “沈小姐” 门外传来暗卫的声音。 沈初瑶起身,走到门前。 “王爷如何了?” “王爷在宫里一切安好,明天早上就能回府” 听到这话,沈初瑶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王爷不能回来” “这······” 暗卫犹豫了片刻。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沈初瑶起了疑心,急忙追问道。 暗卫解释:“倒没什么不能说,皇上这次晕倒是因为中毒,所以请王爷进宫调查真相,所以沈小姐可以放心” 沈初瑶瑶听到这话,笑了:“多谢告知” 知道了槿王的消息,沈初瑶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只是她的眼眸却盛满了担忧。 暗卫告诉她的消息,肯定是槿王让暗卫告诉她的 既然槿王不想让她担心,那就随了他的愿,她也不想让槿王忧心她,槿王在宫里要面对皇上这个强大的对手,还要担忧她。 她不能帮助槿王什么,只能让槿王没有后顾之忧。 此时的皇宫中很是不平静,也确实如沈初瑶所想,槿王面对的敌人是皇上。 皇上躺在龙床上,怒目而视对着槿王,槿王周围御林军此时正包围着他。 “皇上,你终于不装了” 槿王语气讽刺。 “放肆”皇上大呵一声,即便如今的形势是他处于上风,他依然会被槿王气到,槿王就是和他天生相克。 “宴深,朕对你信任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对朕下毒,你真是太辜负朕的信任” 皇上一脸的痛心疾首。“你如果束手就擒,朕可以看在父皇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 “呵”槿王嘲讽的笑了“你可真是可笑,贼喊捉贼的戏码,你演的可真像,依本王看,皇兄你即便不做皇上,也能凭着演戏的天赋养活自己” “混账” 皇上被气得嘴唇发抖,只额头青筋凸起:”你竟敢······咳咳·····“ ”你竟敢拿朕和那低贱的戏子相比,如此看来,朕也不用对你客气“ 皇上的眼眸充满了杀意,“来人,杀了槿王,谁要是杀了他,赏黄金千两,赏官封爵” 听到皇上的话,一众御林军眼里闪过兴奋,杀了槿王,他们就能当官了,虽然槿王武功很高,此时人们的贪欲还是占据了理智。 顿时无数的暗卫和与御林军,拿着武器朝着槿王冲去。 槿王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施展武功和皇上的人马打斗起来。 “王爷” 月影很是着急担心,他们王爷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动武。 月影急忙上前帮助槿王,他们带的人并不算很多,入宫是不可以带如此多的护卫,几人把槿王保护起来。 御林军仿佛被打了鸡血,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冲,哪怕冲在最前面的都变成了尸体,这些御林军依旧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槿王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胸口一股气血上涌,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内力压制住了这股血气 他不能让皇上看出来,他很虚弱,所以才冒着危险出手,顶多就是内伤。 若是让皇上发现,皇上怕是这个时候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铲除他。 此时槿王的人已经被御林军的人全部包围。 皇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激动,他终于要把槿王给除掉了。 此时槿王带来的护卫已经受伤,皇上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一切,他一字一顿道:“杀了槿王,杀了他” 听到皇上的话,槿王笑了:“皇兄,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槿王话音刚落,前方传来襄城王的声音,“皇上,臣听说皇上醒了,特意带着诸位大臣前来看望” 襄城王身后跟着一群大臣。 皇上脸色难看,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大臣都是槿王找来的。 有这些人在,他想肆无忌惮的斩杀槿王就不容易了。 不过,无论如何,今晚槿王也不能活着离开皇宫,想到他和大晟国的交易,皇上的眼眸浮现出杀意。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李太傅看着满地的死尸,又看了一眼槿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诸位爱卿来的正好,槿王给朕下毒,朕这次晕倒就是因为槿王,朕正要把槿王拿下,没想到槿王居然敢抗旨,还杀了朕如此多的护卫”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槿王,眼眸满是杀意。 众大臣面面相觑,皇上的意思是槿王给他下毒了? “皇上,这许是有误会,槿王是皇上的弟弟,一向对您恭敬,想必是不会对您下毒” 李太傅认真的说道。 “太傅,你的意思是说,朕在撒谎?” 皇上的眼眸眯了起来。 太傅急忙解释:“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希望不要冤枉了槿王” “冤枉?人证物证都在,朕怎么可能冤枉他,朕念及槿王是朕的亲弟弟,对他照顾有加,没想到槿王居然给朕下毒” 皇上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槿王。 大臣们震惊的看着槿王,难不成槿王真的谋害皇上? 面对着皇上的指责,槿王并不惊慌,他淡淡的说道:“既然皇兄说臣弟谋害皇兄,不如皇兄把人证物证都请上来,好让臣弟知晓,臣弟是怎么给皇兄下毒” “你以为朕没有证据,是冤枉你的吗?如你所愿,朕就成全你” 皇上冷笑一声:“来人,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皇上一声令下,瞬间便有人准备把人证物证都带来。 很快,太监便带着人上来了,看到来人的时候,槿王眼眸愈发冰冷,他自然知道皇上今日要置他于死地,却没预料到来人竟然会是她? 来人正是他的奶嬷嬷,在槿王府当差。曾经仗着是他奶嬷嬷的身份,贪污王府的银两,他最厌恶的就是贪污,念着从前的恩情,槿王并没有把她赶出去,而是让她在后院做了个粗使下人,打扫庭院,没想到,皇上居然找上了她,若不是皇上找到白嬷嬷,槿王早就把她忘到一边了。 槿王的视线落在白嬷嬷身上,白嬷嬷身体抖了一下,瞬间低下头。 “这个人,你可认识” 皇上问道。 槿王收回视线,点点头,倒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这是本王小时候的奶娘” “你承认就好” 皇上威严的目光看向白嬷嬷:“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是” 白嬷嬷声音颤抖。 “一月初十那天早上,我拿着扫帚去扫地,因为太冷了,老奴的手都冻裂了,就想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老奴躲在了假山后面” 白嬷嬷咽了咽唾液,面上浮现出害怕:“躲了有一会,老奴本想出来,没想到,听到了王爷的说话声,那个时候,老奴也不敢出来,要是被王爷误会老奴故意偷听,那就不好了,老奴硬着头皮听着王爷讲话,没想到,王爷居然说要给皇上下毒,已经给宫里的人联系上了,很快就对皇上动手,老奴吓得战战兢兢,很是害怕,因为老奴知道,谋害皇上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当老奴听到皇上晕倒时,就知道是王爷动手了,好在上天庇佑,皇上龙体并无大碍” 白嬷嬷说完,原本不太相信槿王毒害皇上的人也渐渐动摇了。 皇上扫视一圈,看着众人的神色,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 “除了白嬷嬷,朕还有别的人证” 皇上说完,海公公会意,随即两个护卫压着一个太监过来。 那太监浑身狼狈,护卫像拖死猪一样,把人拖了过来。 “抬起头” 皇上冷冷的说道。 护卫直接拎着太监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看到这太监熟悉的脸,诸位大臣震惊,这不是早朝时,伺候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吗? 此时的李公公就像破布一样,被人扔在地上。 “这是朕信任的李公公,没想到,他竟然被判于朕,和外人勾结想要置朕于死地” 皇上看着李公公,眼神充满了冷意。 “你说谁让你给朕下药的” 皇上锐利的目光盯着李公公,“说实话,否则你的弟弟可会被你连累” 李公公身体猛然一抖,身型狼狈,他虚弱的说道:“不敢欺瞒皇上,是······” 李公公看了一眼槿王,很快便收回视线, “是槿王让奴才给您下毒” 皇上冷冷的问道“你是朕身边的太监,怎么成了槿王的人?” “回皇上,奴才和槿王原本没有交集,只是忽然有一天,槿王派人给了奴才一样的东西,那是奴才弟弟的贴身之物,威胁奴才帮他做事,否则奴才的弟弟,还有侄子就没命了,奴才自小净身进宫,全靠弟弟传宗接代,奴才自然不能让弟弟和侄子有事,一时糊涂,奴才就帮槿王做了错事,请皇上恕罪” 李公公跪在地上向皇上求饶。 皇上冷声说道“朕从他的房间,发现了给朕下的药,还有和槿王的书信来往” “槿王的字迹,你们应该也都见过” 皇上让人把书信拿上来,各大臣拿着信在手中传阅。 他们神色各异,李太傅看着上面的字迹,眼神诧异,看了一眼槿王,比起别人,他更加熟悉槿王的字迹,这真的是槿王的字迹。 “皇上,这确实是王爷的字迹” 李太傅神色严肃,他也没想到,这居然真的是槿王的字迹。 难不成槿王真的给皇上下药? “槿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冷冷的问道。 处在风浪中的槿王,面对着一系列的证据确凿,他并没有慌乱。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押入天牢” 皇上一声令下,就有人护卫上前,要把槿王抓住。 “且慢,皇兄说证据确凿,臣弟倒是想问几句” 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 “你还有好问的,证据确凿,别想狡辩” 皇上冷冷的说道。 槿王瞥了他一眼:“既然皇兄都说证据确凿了,还怕臣弟问这几句吗” 皇上顿住了,他很不想让槿王多问这几句话,免得横生枝节。 “皇上莫非是担心什么,还是怕臣弟问出什么?” 槿王语气悠悠的说道。 “朕担心什么,你还是你自己吧,你就算再问,结果也是一样,你谋害朕的罪名也洗脱不掉” 皇上最终同意了槿王的问话,一切都准备妥当,他要是不同意槿王的问话,倒是显得他心虚了。 槿王的视线落在白嬷嬷身上,白嬷嬷身体一抖。 “你说你是在假山后面,听到本王说要给皇上下毒?” “是······是这样的” 白嬷嬷结结巴巴的说道。 槿王审视着白嬷嬷,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那你把本王当时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奴才有些忘记了,只记得王爷当时说要给皇上下药” “是吗?” 槿王倒也没有纠结,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听到本王说话的” 槿王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别说你忘记了” “大约是辰时一刻”(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 槿王笑了:“你确定?确定是一月初十,辰时一刻” 白嬷嬷犹豫了,她犹豫的神色也被众人尽收眼底。 白嬷嬷咬牙:“大约是辰时一刻到三刻” “很好” “皇兄,一月初十那天早朝,你把臣弟留了下来,让辰弟想办法多弄些物资,一直快到午时,才让臣弟离开,难不成皇兄忘记了,臣弟记得,当时和辰弟一起留下的还有谢丞相,谢丞相也可以作证,臣弟当时人还在皇宫,是如何在府里说话,还被人听到” 槿王话音刚落,白嬷嬷脸色惨白。 第309章 证明清白 “老奴记错了,不是初十,是十一。” 那天她听说槿王一天都在府邸,并没有出去。 “你确实是十一,不再改了”槿王瞥了她一眼,讽刺的说道:“别等会又改了” “奴才确定,就说这一天” 槿王扬起唇角,带着笑意的脸唇角,却满是杀意:“还真是胆大包天,敢在皇上面前污蔑本王,十一那天你离开府去白云寺上香,不到辰时就走了,又怎么会在假山后面听到本王的话,本王看你真是满嘴谎言,之前贪污王府的银钱达到上万两,本王念其恩情,只收没家产,还让你在王府生活,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挑拨本王和皇上的挂关系,实在该死” 槿王一瞬间杀意凛凛,白嬷嬷吓的浑身颤抖,她自然知道槿王的手段,白嬷嬷急忙求饶:“王爷饶命,不是奴才要污蔑王爷的,是有人要奴才这么做,是皇······” 白嬷嬷瞪着眼睛,眼眸里满是惊恐,面目狰狞,重重的倒在地上。 白嬷嬷死了! 太医急忙上前检查,“皇上,这是中毒而死” 皇上没说话,直接挥挥手让他退下。 槿王看了一眼,视线落在皇上身上:“皇上,方才的问话,你也听到了,这奴才污蔑臣弟,你可要为臣弟做主“ 皇上脸色铁青,“即便这奴才是胡言乱语,那你和李公公勾结的事怎么说,那些信可都是你的字迹,李公公确实要给朕下肚” “皇兄不如拿来让臣弟瞧瞧” 皇上没拒绝,槿王拿着信封上的字反复对比,心里很是诧异吃惊。 这上面的字,竟然真的是他的字迹,若不是他确定,他没写这些,他都要怀疑,这是他在梦中写的。 “如何?” 皇上问道:“这上面确实是你的字迹” 槿王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越看越心惊,这上面的字,全部是他写的,不可能有人仿照他的字迹。 皇上有些不耐烦了“你看的时间也够长了,你就说再看这上面的字,也是你写的” “来人,把槿王给我抓起来” 护卫朝着槿王走去,就在这时候槿王忽然发现了什么。 “谁敢” 槿王冷呵一声,他身边的护卫,立刻护在槿王身边。 “你是想造反吗?” 皇上冷声质问。 比起皇上的愤怒,槿王倒是显得悠闲了些“造反?臣弟不敢当,皇兄这可就冤枉臣弟了” 皇上和槿王两人剑拔弩张,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槿王该不会真的和皇上打起来了吧。 “臣弟只是想和皇兄说下这些信而已” 皇上眼眸微动,刚想让人动手,槿王悠悠的声音传来,“皇上不必如此着急打算动手,否则的话,未免心虚,刚才白嬷嬷的话,就是满口谎言,皇兄又怎么知道,这些信不是伪造的呢,毕竟有前车之鉴,皇上觉得呢?” “方才诸位大臣已经看过,字迹是真的” 大臣们点点头,方才那些信他们都看过, 确实是槿王的字迹。 “信上的字迹确实是本王的” 谁都没有想到槿王居然不能承认了,槿王真的和太监勾结谋害皇上吗? 皇上也很诧异槿王能承认。 “不过······” 槿王话风一转:“不过,信上的字虽然是我的字迹,这封信上的字,却是从本王曾经写过的字上拼接而来” 槿王话音刚落,场面一片寂静,槿王仿佛没看到众人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可本王的笔墨从未流传在外面,只有一次例外,本王记得前几天,皇上让本王入宫,抄写佛经,整整抄写了一天,这信上的字迹和本王当初抄写的佛经一模一样,就连这个国字上多了一滴墨水,这信上的国字也是多了一滴墨水,真是巧啊,实在是巧” 槿王的语气带着讽刺。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很容易就明白了,槿王的意思。 “皇上,臣弟前些日子抄的佛经呢?”槿王悠悠的问道,还不等皇上开口,槿王又提醒了一句:“皇上,你可别说,佛经被烧了” 槿王的一句话,挡住了皇上要说的话。 皇上顿时一口气卡在胸口,脸色铁青,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佛经当然在” 皇上看了一眼海公公,海公公立刻会意:“皇上,奴才这就去佛殿,去取王爷抄写的佛经” “慢着” 槿王阻止:“不如让本王的人也跟着一起去” 皇上沉默了片刻,也没有理由阻止。 片刻后,海公公苦着脸回来了,“皇上,奴才该死,没有带回来王爷抄写的佛经,那些奴才看管不利,丢失了王爷的佛经” “把这些奴才都抓起来,按照宫规处置,朕的宫里不允许有玩忽职守的奴才” 皇上说完吗,看向槿王:“你抄写的佛经已经丢失了,还是不能证明你的清白。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就到天牢待几天,若你真是冤枉的,朕自然放你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大臣们也都看明白了,说槿王谋害皇上,大概率是假的,只是皇上 的态度,让人不由的思索。 “谁说没证据” 槿王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差点让皇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槿王绝对是故意的。 “这封信是被拼接而来,既然是拼接而来,那就是有痕迹的” 槿王拿着信纸举起来,光线落在了信纸上,透过光线果然看到了每个字都有拼接的痕迹。 李太傅拿起另外的信纸,举起信纸,果然看到了拼接的痕迹每个字都是被拼接而成,平常看,这信纸和普通的一样,只有透着光看,才能发现痕迹。 李太傅认真的禀告道“皇上,王爷是冤枉的,这信都是假的,定然是有人陷害,这人挑拨皇上和王爷的关系,其心可诛。” “是啊,皇上现在能证明臣弟的清白了吧” 槿王的嘴角带着笑意。 皇上脑袋发蒙,手背亲近凸起,没想到他做了一个局,竟然被槿王轻松化解,这不是显得他这个帝王如此没用。 “皇上” 海公公惊叫一声,众人瞬间大惊,“皇上晕倒了,请太医” 皇上晕倒可不是小事,诸位大臣站在殿外,忧心忡忡,现在大周正值多事之秋,皇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 太医正在里面治,几个皇子接到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 “太傅,父皇如何了” 太子看着里面,焦急的问李太傅。 “太医正在给皇上诊治,想来是无大碍” 太子的眼神复杂,他也说不清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或许两者都有吧。 他现在是太子,如果皇上没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可是这个时候皇上若是没了,留下的烂摊子,就该落在他身上,再者说,他刚当上太子,为君之道还没有学,这个时候坐上皇位,不是好时机。 其他几个皇子,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他们倒不是对皇上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皇上若没了,继位的就是太子,他们谁也不想太子继位,只要皇上还活着,他们就有本事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几人心思各异,很快,海公公从里面出来,“诸位大人都回去吧,皇上已经没事了” “敢问公公,皇上怎么会晕倒?” 李太傅问道。 “太医说皇上这些日子有些累,再加上气急攻心,所以晕倒了” “如此,请皇上保重龙体,大周的江山还要依靠皇上” “这是自然,奴才会转告皇上的” 此时的天色已经快亮了,众人已经在宫里了一晚上。 ······ 此时的沈初瑶早早醒来,洗漱完会,去了槿王的院子里。 “你们王爷还没回来吗?” 沈初瑶问道。 “王爷还没有回来” 守门的护卫恭敬的说道。 槿王还没有回来? 沈初瑶有些担心,大晚上的去皇宫,皇上还对槿王不怀好意。 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皇上对槿王做了什么。 沈初瑶转身,面色冷然:“郑嬷嬷,我们去门口看看” 沈初瑶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槿王的瞬间,沈初瑶差点喜极而泣。 昨晚,她一宿没有睡着,等到天快亮,才眯了一会,现在看到槿王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放下了一半。 “你回来了” 沈初瑶眼眸亮晶晶的,像是一汪泉水。 “我回来了”槿王垂下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怎么起这么早” 他一直知道沈初瑶的习惯,天冷的时候,睡到辰时三刻才会醒,现在还不到辰时。 “今天就想起这么早” 沈初瑶仰着头,笑着回答,。 两人并肩而走,槿王放慢了脚步,迁就着沈初瑶的步伐,不时的低下头看着他。 一人身材高大隽永,一个身姿曼妙。一黑一蓝,衣裙交错缠绕。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 此时皇上的宫殿,气氛很是压抑,就连皇上的贴身大太监海公公都不敢说话。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皇上靠在龙床上,整个人显得面目狰狞。 忽然间,皇上伸手指着两个太医。 “你们说,朕的身体到底如何?” 两个太医跪在地上,心里直呼倒霉,他们眼看就要告老还乡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他们瞬间感觉小命不保,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 “皇上,微臣医术低微,不敢轻易诊断” “医术低微?” 皇上冷笑一声:“朕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既然医术低微,那就留下脑袋” 皇上一挥手,瞬间有暗卫从天而降,不等太医发出声音,捂住他们的嘴,就把他拖了出去。 屋子里还剩下一个太医,死死的低着头。 皇上眼底的嗜杀愈发浓厚,他的视线落在最后那个太医身上。 “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臣知道” 高太医压抑着内心的害怕,开口道。 “说吧,朕的身体怎么回事?” 皇上眯着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回皇上,从脉相上看,您的身体脏器衰竭,似乎是中毒导致” “你说什么?” 皇上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你说朕中毒了?” “是,皇上确实中毒了,根据脉相,皇上身体的毒已经到了脏腑” 听到这话,海公公恨不得原地去世,这个高太医怎么这么实诚,什么话都敢说。 “放肆” 皇上从龙床上起来,抽出床边的佩剑,抵在高太医的脖子上,他眼睛发红,就像是被惹怒的猛兽。 高太医吓得栽倒在地上,恐惧的看着面前暴怒的皇上。 花白的胡子颤颤巍巍。 “你说朕中毒了,毒已经进入脏腑了” 皇上声音很是轻柔。 这样反常的皇上,却是让众人更加害怕。 “是······皇上您中毒了” 高太医颤颤巍巍的说完,再也受不了,急忙向皇上求饶:“皇上饶命” 皇上声音很轻的问道:“你告诉朕,朕的身体还能治吗?” “皇上,微臣医术低微,若是加上太医院的其他人,兴许有办法” 高太医其实也没说谎,昨夜是他和另外两个太医当值,另外两个太医已经成了尸体,他的医术算不得高深,算是太医院不起眼的。 “还不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叫来,还用朕教你吗?” 皇上冷冷的看着海公公,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剑砍了他。 “是,奴才这就去” 海公公连滚带爬的跑出宫殿。 皇上中毒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皇上私下把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调查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却没有丝毫进展。 皇上不仅频繁请太医,宫里也是每天都有人被杖毙,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宫里的事,沈初瑶没在意,和她也没关系,她现在高兴的是槿王身体里的毒终于解开了。 沈初瑶很是激动,槿王的心情也很是复杂,过去十多年,他一直想要解掉身体里的毒,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他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命运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身体里的毒解了,再也不用担心,身体里的毒拖累着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不高兴吗?” 沈初瑶看着槿王的脸色,好奇的问道。 第310章 沈娇娇没死 槿王听到沈初瑶关心的声音,看向她,沈初瑶仰着精致的小脸,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心。 这一刻,槿王心神一动,紧紧的把沈初瑶抱在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温暖,槿王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若是没有怀里的人,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解的了毒。 怕是还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 沈初瑶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原来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槿王,也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 沈初瑶任由他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初瑶坐的身体发麻,她这才推开槿王,眼波流转间瞥了他一眼,这还真把她当枕头了。 自从槿王解了毒之后,沈初瑶发现他更加粘人了,无论沈初瑶做什么,他都跟在沈初瑶身边。 就像现在这样,沈初瑶要回沈家,槿王厚脸皮的也要跟过去。 沈初瑶哭笑不得:“我回沈家见我大哥,你跟着我做什么?” 槿王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跟着你一起去见见我的大舅哥” “谁是你大舅哥” 沈初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自然是你大哥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本王和你去见见岳父岳母” 槿王越想越觉得可行,早日去见沈家夫妇,他就可以早些和沈初瑶成亲了。 槿王现在恨不得向全天下告知他和沈初瑶的关系。 沈初瑶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槿王,这样幼稚。 “你要现在和我回沈家,那是绝对不行的 ” 沈初瑶要是把槿王领到沈家,她娘绝对能吓晕倒。 槿王有些失望,不过他想去见沈家人,自然不能随意去,得好好准备下。 最后,只有沈初瑶一个人回沈家了,她回沈家,主要是想见沈南逸。 回到沈家,沈南逸刚好在家,沈父难得没有去当值。 只是沈家的气氛有些怪异。 看到沈初瑶回来,沈南逸扯出了一个笑意。 “初瑶回来了” 沈初瑶点点头,看向沈南逸,不禁奇怪道:“大哥,府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算不得出什么事”沈南逸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坐下吧,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沈初瑶端起茶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不知道让她见谁。 沈初瑶抿了一口茶水,忽然看到门口的一个身影,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沈初瑶一口水喷了出来。 “大哥,那······那是娇娇” 沈初瑶有些惊慌失措的看向沈南逸,指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娇娇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初瑶一向平静的眼眸盛满了惊讶,郑嬷嬷虽然害怕,还是坚定的挡在沈初瑶面前, “娇娇没死,一切都是我们设的一场局” 沈南逸开口解释。 “什么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沈初瑶搞懵了。 “娇娇,你来说吧” 沈南逸看向沈娇娇。 沈娇娇点点头,往日的骄纵之气,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平静。 “二姐,好久不见” 沈娇娇温和的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沈初瑶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娇娇,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骄纵的小姑娘消失了,如今的她变得沉稳。 “我知道二姐好好奇我为什么没死,这是大哥想出的办法,他找了一副和我身材体型很像的女尸,易容成我的样子,仿照着我身上所有的胎记和痣,一模一样的还原,这才能骗过她” 沈初瑶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骗过谁?” 沈娇娇笑了“二姐还是这么敏锐,我原本还不知道, 我和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无冤无仇? 沈初瑶嘴角微抽,就沈娇娇以前那张嘴,得罪的人可真不少。 沈娇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笑了。 “我就算和人有恩怨,也不至于用蛊毒来害我,我还没有如此大的脸面。我那次找你,期间摔到了悬崖下,后来,回家后,我身边的侍女就给我下了毒,我原本以为是我得罪了谁,后来,我才知道,是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那天我回去的过程中,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那个姑娘在和一个黑袍人说话,后来黑袍人经过我身边时,他头上的帽子被风吹掉,我看了他一眼,也没当回事,就继续往家里走。” 沈娇娇继续说道:“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的丫鬟给我下毒,我到庄子上养身体,也没人聊天解闷,以前看不进去的书, 我竟然也能耐心的看了下去,直到我看到了大周杂史,看到了先皇的画像,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当时见到的黑袍人,我的头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清晰” “我原本以为是丫鬟狠毒对我下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为我看到了那人的面容,即便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先皇,先皇也不会放过我” 沈初瑶听着这话,眼眸微动,“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先皇,人有相似也说不定” “人是有相似,我原本也以为是相似,把这事告诉了大哥,大哥调查了几天,回来告诉我,我看到的很可能是先皇” 沈娇娇看向沈南逸。 沈南逸点点头:“我按照娇娇的话,去查了查,查到了十几年前,发现先皇的死确实有疑点,先皇死的时候,只有两个大臣在场,后来没多久,那两个大臣,就因为意外而亡,后来,我按照娇娇大说法······” 沈南逸看了一眼沈初瑶,“我找来槿王帮忙,发现了先皇的踪迹,先皇的踪迹并不算及其隐秘,若不是大家都认为他死了,不 会往这边想,先皇的踪迹早就被发现了” “而且,大周的人上到朝廷大臣,下到普通商贩,不少人都是先皇的人,而且,娇娇到庄子上时,也经过很多次的暗杀或者下毒,若是娇娇还活着,那些人怕是都不会停手,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一方面让对方放松对娇娇的监视,另一方面,也可以引出背后之人,娇娇死了,对方定然要去查看真假” “那你们找到背后之人了吗?” 沈初瑶好奇的问道。 “找到了,我们当时祭拜‘娇娇’走后,就有人到了庄子里借宿,实则是查看娇娇有没有死” “那人就是江家的女儿,江明月” 沈南逸又补充了一句。 “江明月?” 沈初瑶低声呢喃:“我记得,这个江明月是最近回江家的吧” “是的,据江家对外所说,江明月小时候身体弱,被寄养到了江南,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江家二小姐” 沈初瑶笑了:“这倒是奇怪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沈娇娇继续说道:“大哥让我看了看江明月的画像,江明月当时就是和黑袍人说话的姑娘,只是······“ 沈娇娇犹豫片刻,”只是和黑袍人说话的姑娘,眼神带着杀意,很是英姿飒爽,江家的这个二小姐,温柔柔弱,要不是长得一样,我只能说就说两个人” “这只能说江家二小姐装的太好了,已经骗过了许多人” 沈南逸眼眸微冷,既然敢害他们沈家人,那就别怪他的报复了,沈南逸才不会管对方是姑娘。 “既然娇娇还活着,大哥准备怎么样,娇娇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人” 沈初瑶问道,她虽然和沈娇娇的关系不算好,可知道沈娇娇没死,还受了这么多罪,还是挺为她惋惜的。 “这段时间得委屈娇娇了,不过,等一段时间,他们就顾不得娇娇了” 沈南逸语气冰冷,眼神中透着睥睨的傲然。 “大哥是想把先皇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 沈初瑶思索着问道。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盯着沈娇娇,这段时间,把沈娇娇送到江南,改个身份,过两年再回来也可以。 沈南逸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你说的不错,他们不是希望杀了娇娇,就没人知道他们的秘密,那我们就把他们的秘密暴露出来” 前段日子沈家遭遇的事情,几乎都是那些人在捣鬼。 现在也该他们沈家回报了。 “大哥,我听说你说亲了,未来的嫂子长得什么样,好不好看” 沈初瑶眼眸亮晶晶的,闪着兴奋的光芒,她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 沈南逸摸了摸鼻子,俊雅的脸上难得有些羞红。 “苏小姐很是爽朗大方,不拘小节” 沈南逸也没有回避沈初瑶的问题,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红衣姑娘骑在马背上挥舞鞭子的形象,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点点涟漪。 沈初瑶注意到沈南逸的出神,也是很惊讶,没想到她居然能看到沈南逸这样的一面。 沈南逸从小就很稳重,小时候就像是个小大人,大了以后更是一丝不苟,这样的一面别说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过。 就在整个皇宫的气氛很是压抑时,前线传来了好消息,这一场战役,大周获得了胜利,顺利夺回了一座城池,目前萧景率兵正驻扎在城里。 消息传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这总算是这几个月唯一好消息。 人人都称赞萧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是大周的战神,萧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不时的有人去拜访萧家。 萧夫人只挑选了几家接见,其他的都回绝了。 自从萧景出征后,她一再跪在佛堂求神佛保佑,保佑萧景能平安回来。 这几个月她都没出过佛堂,萧景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萧夫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萧夫人问道“安哥呢” “小少爷刚才吃了奶水,正在睡觉呢” 婢女恭敬的回禀道。 “走,去看看安哥” 萧夫人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朝佛堂外走去。 萧景唯一的儿子,已经半岁多了,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萧夫人抚养,。 萧夫人也是宝贝极了自己唯一的孙子。 萧夫人走到跟前,看着玉雪可爱的孩子,眼底满是慈爱。 她伸手摸了摸安哥的额头,给她盖了盖被子,这才走出房间。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夫人看了一眼李嬷嬷,一路上李嬷嬷多次欲言又止,当她看不到吗。 李嬷嬷笑了“夫人英明,老奴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夫人” 斟酌片刻,李嬷嬷小心问道:“不知道夫人打算如何处置东苑那位,眼看小少爷要长大了,若是以后问起自己的生母,可该如何是好” 提起东苑住着的桑宁,萧夫人满眼厌恶。 “夫人打算放了那位吗?” “放了?”萧夫人冷哼一声:“她算计我儿,本夫人怎么可能放了她,不过,你说的也对,安哥也快要长大了,若是有不长眼的下人在安哥耳边说些什么,那安哥难保不会怨怪我” 萧夫人脸眉思索,片刻后,她对李嬷嬷说道:“你就说本夫人打算放了桑宁,让她在庄子上颐养天年” 李嬷嬷不解其意,为什么要放了桑宁,在对上萧夫人的眼神时,李嬷嬷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传出去要放了桑宁,府里的下人都会知道,赞美老夫人好心,若是之后桑宁出什么意外死了,那只能说明,她没这个福气。 这样一来,小少爷就算长大了,想要调查,查出来的也是老夫人心善,桑宁做了那么多恶事,还愿意对她网开一面,最后人没了,只能说她命薄,没这个福气享受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很快,将军府的下人都知道,萧夫人要放了桑宁,东苑的两个婆子,一改往日的刻薄。 对着桑宁十分的谄媚。 桑宁厌恶的看着这个婆子,心里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可是这段时间的折磨,已经让她学乖了,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露出自己的喜好。 不过,此时的桑宁心里满是恨意,对萧景的爱早就在一天天的折磨中消失殆尽。 她现在只求能出来,毕竟她生了将军府唯一的儿子,只要等着儿子长大,她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或许萧景要是死了,她的儿子就能继承将军府。 一闪而逝的恶意,让桑宁心里的这个想法越来越控制不住。 萧景打了胜仗,也让皇上松了口气。 毕竟他和大晟做过交易。 第311章 惠妃产子 他和大晟的交易便是他杀了槿王,大晟愿意把大晟边关的燕城和沛城等三座城池给大周。 如此划算的交易,他自然是答应了,因为他原本也是想让槿王死的。 只是没想到槿王此人如此狡猾,他设计的一切阴谋,都被他躲了过去。 他原本还担心,现在好了,萧景打了胜仗,夺回了一座城市,这一仗即便是之后的大晟都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很高兴,这些日子的郁气一扫而空。 此时海公公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上皱起眉头,还没等皇上训斥,海公公笑着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惠妃娘娘生了,生了个皇子” “惠妃生了?” 皇上很是震惊,“朕记得惠妃不是才怀孕七个月吗?” “惠妃娘娘早产了,不过太医说母子平安,小皇子很健康” “是吗,朕去看看” 皇上也很是高兴,这么多年,宫里都没有新出生的孩子,大周刚打了胜仗,这个孩子就出生了,这是大大的吉兆。 皇上赶到惠妃宫里,小皇子刚吃过奶水,正睡得香甜。 小皇子比一般刚出生的婴儿要小,却不似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反而玉雪可爱。 长得和惠妃很像,就像是惠妃的翻版。 皇上龙颜大悦,赏赐了惠妃不少东西。 等到皇上走了,惠妃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娘娘,这是金玉给您炖的补汤,您刚生产完,需要补一补” 惠妃没说话,接过汤碗,也不用勺子,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桂枝呢”惠妃把空碗递给宫女,随口问道。 “桂枝姐姐在整理库房,皇上这次给娘娘赏赐了不少东西” 宫女说话的时候眼眸中都是笑意,皇上越看重他们娘娘,他们这些下人出去也有面子。 惠妃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此时的宫女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惠妃娘娘醒来后也不问小皇子呢? “奴婢去把小皇子抱过来吧” 宫女觉得惠妃娘娘第一次生孩子,没经验,把孩子给忘了。 惠妃眼底一闪而逝的厌烦,刚想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点点头。 片刻后,奶娘抱着孩子把孩子放到了惠妃的床边,柔软的触感,传到手上,惠妃本能的想要推开,却生生的控制住了。 奶娘却没有发现什么,她高兴的对惠妃说:“娘娘,您看小皇子多么强壮” 惠妃视线从小皇子的身上掠过。 过了一会,惠妃故作困乏:“本宫有些累了,奶娘把小皇子抱走吧” “是” 奶娘抱起小皇子,就要离开。 就在奶娘抱起小皇子的时候,惠妃看到小皇子的容貌,眼神顿了下:“等下” “娘娘” 奶娘抱着孩子停了下来。 惠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小皇子,开口道:“这孩子是不是像本宫” 听到这话,奶娘笑着说:“可不是吗,小皇子就像是照着娘娘长得,简直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像本宫” 惠妃看着小皇子,眼底的淡漠消失,浮现出点点笑意。 她伸出手佛抚摸着小皇子的脸蛋,柔软光滑的触感在指尖弥漫,惠妃的心里浮现出点点慈爱。 “本宫抱抱” 奶娘把孩子放在惠妃怀里,她心里嘀咕,就说惠妃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定然是刚生完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当初刚生完孩子,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生了个人。 惠妃抱了一会,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 “娘娘,您刚生产完身体虚,不能抱太长时间” 奶娘小心的劝说,惠妃点点头,她也不是不听劝的人,把小皇子又重新给奶娘。 “你出去吧” “是,娘娘” 奶娘抱着小皇子离开。 惠妃心情复杂,她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玉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束鲜艳的梅花,饱满圆润的花瓣上覆盖着一层冷霜。 此时已经过了冬季,只是天气散发着寒意。 初春的嫩芽从地面生长。 “娘娘,奴婢看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旺盛,就给你摘了几枝,再过一段日子,怕是看不到梅花了” 几枝粉嫩的梅花,让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惠妃的眉眼多了几分舒展。 “你有心了” “只要娘娘高兴,奴婢这些都不算什么,娘娘就算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给” 金玉认真的说道。 惠妃忍不住笑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还是留着这条小命,替本宫办事吧” 金玉笑了:“奴婢一定好好为娘娘办事” 惠妃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眉心,“本宫想吃时盛斋的云片糕” “奴婢这就出宫给娘娘买” 金玉急忙说道。 惠妃看了一眼天色,郑重的叮嘱,“一定得是时盛斋的吕大厨亲自做的” “娘娘放心” 金玉出宫后,直奔时盛斋,时盛斋的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人很多。 看到金玉进来,时盛斋的老板上前招待:“这位姑娘,您想要什么” 金玉看着柜子上摆放的各种精致糕点,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香气。 “掌柜的,我想到吕大厨亲手做的云片糕,我们家主子正等着呢” 听到金玉的话,掌柜的眼眸微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云片糕卖完了,您要不要买些别的东西” 金玉横眉竖起“不行,我们家主子就爱吃云片糕” 掌柜的有些为难“这样吧,我让吕大厨重新做一份,只是还需要您稍等片刻” “那我就等一会” 金玉点点头。 “这位姑娘,您到二楼稍等,我让人给您备些茶水” 掌柜让小二招呼其他客人,他则是引着金玉到了二楼。 掌柜的把金玉带到一个房间,关上房门,自己则是出去。 房间布置的很是清雅,紫色的烟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个红木圆桌后面,坐着一个人,他面容清俊,身型若竹,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 金玉进入房间,神色变得恭敬起来。 “奴婢见过少爷” 商序抬起头,那双眼眸面无表情,他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阿姐还好吗?” “少爷放心,娘娘要一切安好,今日平安产下小皇子” 商序点点头,神色平静:“阿姐今天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娘娘说,所有的一切,娘娘都已经办妥,让少爷您静待时机” 金玉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商序号:“这是娘娘让奴婢交给您的” 第312章 先皇的踪迹 商序接过信,看过之后,放到了炭盆里,火焰瞬间变大,明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商序的脸上,显得愈发清冷。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阿姐,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小心” “奴婢会告诉娘娘的 商序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再次强调:“阿姐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可以收手了” “奴婢会告诉娘娘,只是娘娘的脾气少爷也知道” 金玉有些无奈。 商序轻叹一声:“你把我的话告诉她就是了” 金玉从时盛斋出来,手里拎着一包云片糕。 惠妃听到金玉转述的商序的话,淡淡的笑了,什么也没说。 正在京城的百姓议论着大周打了胜仗的事,京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传言,打的人措手不及。 消息传到皇上耳朵了,皇上差点以为他听错了。 “你说什么,先皇还活着?” 皇上震惊的从龙椅上起身,走下来,他双手抓着海公公的衣袖,力道大的差点把海公公给勒死。 “皇上,奴才也是听宫人议论的,这才知道京城中早就有先皇还活着的传言” “真是一派胡言,先皇是朕当初看着烟气的,怎么可能还活着,要是先皇还活着,这个皇上还轮的到朕坐吗?” 皇上松开海公公的脖子,乍然听到消息太过震惊。 只一会,皇上就恢复了平静。 先皇可不是能舍得权利的人,这话皇上根本就不信。 “这定然是阴谋,先皇不可能还活着” 一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皇上思索片刻,喊来暗卫首领,吩咐他调查这些谣言。 京城中的谣言,皇上并不相信。 但是京城中的一些人却是乱了手脚。 容萱郡主更是惊讶,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前世先皇出现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先皇还活着。 前世也没有大周和大晟的这场战争,到底哪里出来问题? 容萱郡主抓狂的抓着头发,面色狰狞。 难道前世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根本就没有前世,真的是她做的一场梦吗?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容萱郡主疯狂摇头。 “我要去见皇上,这一切肯定是槿王做的” 容萱郡主此时已经疯魔了,她也顾不得什么,抬起脚就要朝外面跑。 “郡主” “怎么办?王爷说不要让郡主出府” 下人们害怕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追上去” 只是当人们追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容萱郡主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整个人在不停的抽搐。 “郡主” 下人们急忙跑到跟前。 当辰王知道这事的时候,容萱郡主已经毒发身亡了。 哪怕辰王派人调查也没查出什么,这却更让辰王忌惮害死容萱的人。 不过,辰王已经把容萱知道的都套了出来,即便容萱死了,也影响不了什么,只是辰王还是觉得可惜,容萱就这么死了。 辰王给容萱办了个简单的葬礼,毕竟容萱还没有嫁人,不宜大操大办。 容萱的死在京城中并没有掀起任何涟漪。 ····· 槿王府 槿王接到了一封密信,看完后,直接对沈初瑶说:“我要出去一趟” 沈初瑶正在修剪花枝,听到槿王的话,手顿了下,手顿盆栽里的花瞬间落在地上\/ “你要去哪里” “暗卫发现了先皇的踪迹,我要过去一趟” 沈初瑶也不能说,不让他去,槿王和先皇的恩怨,早晚有一天要了解。 “那你一切小心” 槿王笑了,伸手握住沈初瑶绵软的手。 “我比谁都会小心的,毕竟我还没有把你娶回来” 沈初瑶的脸红了,就像涂抹上了胭脂一样绚丽。 槿王说是要离开,当天下午就走了。 槿王离开后,沈初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只觉得不适应。 自从槿王身上的毒解了后,他就爱黏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两个人就静静的呆在一起看书,也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现在槿王离开了,沈初瑶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让人准备好马车,带着郑嬷嬷出门。 冬天虽然快过去了,天气还有些寒冷,河里的水也化冻了,商贩们从河里捞出的鱼在街道上售卖。 沈初瑶忽然就有些想吃鱼,她让下人把小贩卖的鱼都买了,送回了府邸。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看到各种精致的小玩意都买了回来。 沈初瑶怕冷,这个冬天都没怎么出门,好不容易天气不是那么冷,沈初瑶出一次门,自然要好好的在京城都逛上一遍。 在京城一圈下来,她身后的丫鬟和护卫手里都拿满了东西,沈初瑶这才作罢。 马车朝着府邸走去,忽然间,马车猛然一晃。 “怎么回事?” 沈初瑶心头一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过此时的她也不怎么担忧,因为暗地里槿王给了许多暗卫保护她。 “小姐,我们撞上别人的马车了?” 撞到了马车? 沈初瑶掀开车帘。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两个小厮在马车跟前。 这条路有些窄,他们的马,刚好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车厢,车厢的木板有些碎裂。 对方的两个小厮吓得脸都白了。 好在对面的马车里没有人。 “实在不好意思,撞了你们家的马车,你们家主人在哪,我等会亲自给你们主人赔礼道歉” 听到沈初瑶的话,两个小厮松了口气,若是沈初瑶走了,他们说不得还得受罚。 “我们家小姐去前面的胭脂铺子了,等会就回来,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就是” 两个小厮虽然气愤,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京城里非富即贵的人不少,他们只是下人,要是惹到不该招惹的人,那就不好了,反正对方主动担责,他就不用受罚,他又何必得罪人呢。 等了一刻钟,胭脂铺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第313章 奇怪的画像 她身姿婀娜,纤细美丽,脸上覆盖着面纱,露出的眼眸,如同古井一般沉静,又充满了沧桑,明明年纪不大,气质却像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有一种不合年纪的沉稳。 对方朝这边走来,看到马车的情况,轻蹙着眉头。 “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马车撞坏了你的马车”沈初瑶的脸上带着歉意:“若不然你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吧” 江明月静静的看着沈初瑶,沈初瑶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怀疑自己心怀不轨,随即自报家门:“小姐不用担心,我是沈初瑶,沈家的女儿” 听到这话,江明月眼眸微动:“也好,那就麻烦沈小姐了” 沈初瑶有一丝诧异,因为她看得出来,一开始对方是想拒绝的,似乎是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答应的。 沈初瑶笑了,不管对方想做什么,出于什么目的,沈初瑶都不怕,是狐狸早晚能露出尾巴。 沈初瑶的马车很大,她让出来了一部分空间,江明月被丫鬟搀扶着坐上了马车。 离得近了,沈初瑶这才发现对方长得很漂亮,身上有一种清冷的气质。 京城的千金小姐,她不说都见过,也见过七七八八,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想到这里,沈初瑶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姐家在哪里,改日我备些薄礼,登门道歉 “不用了,你已经带了我一程,算是一笔勾销了” 江明月淡淡的说道。 “要的,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是我的下人撞坏了你的马车,你原本也能回去的,现在还让你损失了一辆马车,若是不上门赔礼道歉,我也心难安” 沈初瑶满脸认真,一脸这郑重的看着江明月,不等江明月开口,沈初瑶继续说道:“不管如何,今日共同乘坐一辆马车,也是缘分,我现在还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明月” “江明月?” 沈初瑶重复了一遍,“这名字真不错,我记得京城只有一家官宦人家姓江,就是江成江大人” 江明月淡淡的笑了:“那正是家父” 沈初瑶恍然大悟,“原来江小姐是江大人的千金,还真是缘分,我听二叔说,江成大人家的千金,前段日子回京时,马车坏了,还在我们家的庄子上借住一天,原来就是江小姐,这可真是太有缘份了” “却实有缘份” 江明月意味深长的说道,接下来,两个就像是相见恨晚,马车上不时的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一会的功夫,沈初瑶的称呼就从江小姐变成江姐姐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江府门口,沈初瑶一副不舍的表情,“还真是不舍江姐姐呢” 江明月笑了,玩笑似的说道:“不如沈小姐留下来陪我吧” “江姐姐说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嬷嬷,你回沈家告诉爹娘,就说我要陪着江姐姐” 沈初瑶一脸的认真,江明月顿时被噎住来,一时找不到话。 沈初瑶随后笑着对江明月说道:“江姐姐,我现在真的相信,一见如故了,江姐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和妹妹也是一见如故,只是刚才是开玩笑,我是万万不能把妹妹留下来,要不然沈伯父和伯母该担心了” “那还真是可惜” 沈初瑶一脸遗憾。 目送着江明月进了江家的大门,沈初瑶唇角的笑意笑意,她放下车帘,遮住了脸上的复杂情绪。 江明月? 沈初瑶轻轻摩挲着手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明月。 平心而论,江明月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 但是就说这样的江明月让人给沈娇娇下毒,江明月是什么时候成为先皇的人? 沈初瑶好奇江明月,就让月影去查。 看着桌子上短短的几页调查结果,沈初瑶很是震惊。 江明月这十几年的生活,就这么短短的几页纸。 江明月自小在江南长大,因为生病不出常出门,所以没人见过她。 这一项本身就可疑。 沈初瑶接着看第二页纸上写的内容,这些写的是江明月回京发生的一些事情,她和江家大小姐江明芮关系并不好,居然是因为苏平州,也就是她大哥未婚妻苏落晴的哥哥。 沈初瑶接着看下去,一个熟悉又让人敏感的名字出现在视线中。 平阳郡主? 说不清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以前平阳郡主对她来说,就像是压在身上的巨石。 现在再看到她的名字恍如隔世。 不过,江明月居然和平阳郡主私底下见过。 摇曳的烛火下,沈初瑶面色冷凝,不对! 沈初瑶又重新把调查出的东西看了一遍。 这才确定了什么,江明月是平阳郡主的女儿。 可是江明月又是先皇的人,那江明月回到京城是不是有阴谋呢? 会不会当初沈家失窃,那副被偷走的画像就是江明月做的? 若是江明月做的,那下命令的定然是先皇,那这幅画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那副画前前后后,沈初瑶看了不下百次,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沈初瑶轻叹口气,推开窗户,刺骨的寒风从外面吹进来。 寒风瞬间驱散脸颊的温热,沈初瑶未施粉黛的清理脸上,难得透着迷茫。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月光洒在沈初瑶的身上,她整个人就像是披上了一层银光。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初瑶感觉到了寒冷,这才转身。 只是转身的瞬间,沈初瑶看到了什么,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像上出现了一条条白色的线,那幅画像也变成了另一幅画,原本生动的人物话,变成一副山川和河流,那些线条和山川河流构成了一副地图。 这······ 沈初瑶很是震惊,急忙走到跟前,只是当她走到跟前时,眼前的画面再次让她震惊 。 画像又变成了之前的人物画像,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这是怎么回事? 第314章 惠妃的身份 沈初瑶急忙把挂在墙上的画像取下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发现画像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像是刚才出现的画面是一场梦。 怎么回事? 她可以肯定,刚才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那现在这幅画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定是她忽略了什么,沈初瑶闭上眼睛思索,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月光” 沈初瑶猛然想到了什么,方才就是有月光照在上面,才出现了刚才的地图。 这么想着,沈初瑶急忙把画像放在月光下。 在沈初瑶紧张的期待下,画像重新变化了起来。 人物画像,重新变成了山水画,画中标注了每一个地点,各个地方连起来,似乎指向一个地方。 沈初瑶直接拿起笔,在纸上把画像上的东西记下来。 看着地图上最终指向的地方,沈初瑶瞳孔微缩,这地方是安城? 安城里有什么?难不成是藏宝图? 沈初瑶想到了那个关于景家的传言。 大晟占领了大周的三座城池,其中一座就是安城。 这么想着,沈初瑶忽然发觉,大晟攻打大周,还占领三座城池,真的是巧合吗? 若真是巧合,为何占领了三座城池后,却按兵不动停了下来,若是真的对大周有想法,就该一鼓作气,从燕城直逼大周京都,可是大晟却没有这么做,这是最令沈初瑶疑惑的地方。 眨眼间天快亮了,沈初瑶一晚上没睡,她写了封信,交给月影。 “你想办法把这封信交给王爷” 月影恭敬的应声。 ······ 皇宫 皇上原本以为那些传言是假的,没想到那些传言竟然都是真的。 他父皇真的没死。 皇上锐利的眼眸浮现出冷光,“传朕旨意,先皇早已驾崩,大晟想要挑起大周的内乱,放出的谣言,以后谁若再敢议论先皇,格杀勿论” 皇上的眼眸浮现出杀意。 “咳咳······” 皇上的嗓子传来痒意,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上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 “皇上” 海公公大惊失色:“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皇上的手上一滴滴鲜血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嘴角粘着血痕,皇上看着手上的血,他有些发愣。 此时整个御书房的太监人心惶惶,要是皇上出事了,他们这些下人也活不了。 太医很快便到了,也不知道太医给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发了很大的火。 皇上在御书房发火,传到了后宫,此时的惠妃正在哄着小皇子。 刚出生的皇子,是不序齿的,等到皇子一岁养成了,这才参与序齿。 惠妃轻哄着小皇子,抬眸看了一眼金玉:“听说皇上请太医了” “皇上确实请太医了”金玉应声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皇上发了好大的火” “是吗” 惠妃淡淡的笑了。 “娘娘,若是······” 金玉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来,惠妃看了她一眼,也明白金玉要说什么:“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娘娘,为什么” 金玉很是不解。 “因为他身上流着仇人的血”这有一刻的惠妃格外冷酷,看着小皇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情。 “我是不可能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的” 惠妃的眼眸满是冷意,就连伺候惠妃多年的金玉都有些害怕,不过,金玉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家娘娘从小就背负了这么多。 “金玉,你该知道,我景家和皇家就是死仇,这些仇怨,也该到我们这一代了解” 惠妃伸手轻抚着眉毛,缓缓笑了,“通知下去,我们的人也该动手了” 小皇子的满月宴,办得很是隆重,一来宫里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二来大周这一年多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也确实该好好的办一场冲冲晦气。 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大晟攻打大周,好好的年,就那么囫囵的过去了。 趁着小皇子的满月宴,也是想要弥补过年。 整个京城去参加小皇子宴会的不少人。 沈初瑶也应邀去了宫里。 坐在下面,沈初瑶远远的瞧着皇上,似乎脸色不是很好。 小皇子虽然是主角,年纪太小,不能随便见风。 奶娘抱着小皇子出来转悠了一圈,就把小皇子抱回去了。 惠妃自然就代替小皇子成了主角。 惠妃以茶代酒,敬了每一个皇家人。 一场宴会结束,众人送了礼物,就离宫。 远在大周边境的槿王收到了沈初瑶的来信,看到信上的内容,槿王眼眸诧异。 没想到还真的有藏宝图。 也许这就是大晟要占领大周这三座城池的原因。 “王爷,前方的一个山洞发现了先皇的痕迹” “去看看” 槿王并不想放过先皇的任何踪迹。 刚进到山洞里,扑鼻而来血腥味和臭味,差点把人给熏吐。 槿王敛着鼻息,护卫手里举着火把,原本漆黑的山洞变得亮堂起来。 山洞的墙壁上刻着奇怪的蛇形图案,越往前去,越是阴冷。 等一行人走到山洞的中央,看到池子里的东西,哪怕是见过世面的槿王府暗卫,都不由的恶心。 只见池子里冒着鲜红的血水,看起来诡异又瘆人,血水里泡着数百个人的脏腑,这样的一幕,让人莫名的想到了地狱。 “王爷,您看这是什么” 暗卫指着池子的墙壁上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 “王爷,您说先皇是在做什么” 暗影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吓人,暗影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还真没见到这样的场面。 槿王冷笑一声:“这是在给自己续命,先皇当年,寻找传说中的续命之方,为了缓解他所中的血脉之蛊,只能假死逃脱,这种续命之法太过阴毒,相传是一个巫师留下的,巫师因为发明这种阴毒的法子,糟了报应,死状凄惨,被自己所养的毒虫啃食,一直啃食了三天三夜才结束,这种法子也渐渐灭绝,这根本就不是续命之法,无论先皇害再多的人也没用” 暗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愣了好半天,片刻后,暗影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先皇要假死离开” “因为······” 槿王的眼眸闪过复杂:“因为这种蛊毒若是发作,他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皇上怎么能是怪物,先皇当年的仇家可不少,若是被人从皇位上赶下来,到时候得不到好下场,还不如主动离开,还能给自己安排后路。” 槿王说完,看着这个充满罪恶的山洞,淡淡的说道:“烧了吧” 第315章 阴谋 这里的一切都是罪恶,本就不该存在。 熊熊的火焰掩盖掉了一切的罪恶,山洞里的一切全都化成了灰烬。 ······ “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打在无双国师的脸上。 面前的黑袍人,露出的手背和肌肤上全是黑色的纹路,就像是从肉里长出来一样,脸上长满了鳞片状的青色图案,半边脸被腐蚀掉,就像是被虫蚁咬掉一样。 眼前的人就是槿王一直在寻找的先皇。 “真是个废物,本座的踪迹,这么快被那么小畜生发现,你是干什么吃的?怪不得你如此没用,当年你师傅宁愿选处处不如你 的小师妹,也不愿意选你当国师,你就是如此没用的废物” 废物!不如你师妹! 这样的话一出来,无双国国师眼底满是恨意。 她双手紧握成拳。 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愤恨。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万虫撕咬,钻心的疼,让她人额头上冷汗冒出。 先皇看着她的样子,冷笑一声:“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着怎么杀我?” 无双国国师震惊的看着他,她方才确实是在想着怎么杀眼前这个人。 先皇笑了,语气里带着嘲讽:“你以为我之前给你吃的解药是干净的吗?” 听到这话,无双国国师瞬间明白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 先皇直接了当的承认了;“我助你杀死你师妹,冒充她的身份,当上了无双国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了你无限的尊崇,你却心里提防着我,还想害死我,我怎么可能给你真正的解药” 先皇蔑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嘲讽的说道:“所以,我给你下了蛊,当你对我起杀意和怀心时,就会牵动身体的蛊虫,对你啃咬,犹如百虫啃噬。“ “我,我杀了你” 无双国国师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杀了他,先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在她要冲上去时,身体里涌现出撕心裂肺的疼,整个人像是被虫子啃咬,又疼又痒。 无双国国师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从皮肉深处传来的痒意,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挠下来。 眨眼间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变得鲜血淋漓。 无双国国师一向能忍疼的人,面对着万虫钻心的疼,也不由的心怯。 她尽力的让自己心情放松,不要再想着恨眼前的人。 慢慢的,她身体里的疼痛缓缓减轻,最后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无双国国师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冷汗。 先皇嘲讽的说道,“实话告诉你,除非你死了,才能解开蛊毒,你要是真想这么解开,就去死吧,我不拦住你,若是你打算活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 无双国国师听到这话,眼底骤然浮现出恨意,但是在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时,她再也不敢恨了,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想法。 先皇嘲讽的笑了,虽然被发现了踪迹,但是事情也不算太糟糕。 只是想到槿王,那个凌家的小子,他就恨的牙痒痒。 他原本想着等这小子成年,就取了他的血肉,给自己解毒,没想到他都没有等到槿王成年。 反而他中了凌家以血脉为引的毒,发作的如此之快,他本想直接取了槿王的命,没想到槿王落入悬崖,却还活着,身边还有高手保护。 眼看槿王没死,而他当时被蛊毒折磨的身体虚弱,也没腾出手收拾他。 后来他‘临终''前放出谣言,他把代表着皇权力量的暗卫交给了槿王。 实则那些力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些年他冷眼看着他的儿子和槿王相斗,甚至派人刺杀,只是他这儿子太过没用。 居然没一次能刺杀成功。 让槿王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药引子就是槿王的血肉。 他没多长时间了,这次的续命计划被槿王打断,再来一次也找不来那么多纯阳之人。 至于无双国国师,他还有些用处。 但是一个对他起了杀意的人,就算是有蛊毒牵制,他也不会完全信任。 先皇这次藏身的地方就是无双国,藏在国师府。 夜深人静,国师府的侧门打开,一个戴着黑袍的男人,身后跟着两个药童,从外面进来。 先皇早就等候多时,看到来人,先皇笑了:“你来的正好,接下来,我做的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黑袍人点点头:“这次事情之后,我就离开,也算是还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黑袍人就是当初制造药人的人。 先皇不在乎那么多,只要能抓到槿王,用他那一身血肉之躯,解开他所中的血脉诅咒。 至于眼前的人是否离开,对他关系不大,之前也是看他有用,才叫人救他。 “槿王中了毒,你想办法,把他身体里压制的毒引出来” “这你放心,上次若不是那个姑娘帮忙,槿王早就在我的笛声下失去神智” 他的笛子是由乱葬岗吸收了无数死气的死人骨头制成。 数百人的心头血足足浇灌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这一支笛子。 这支笛子可以扰乱心神,若是心智不坚定的人听了这笛子,会被笛子的怨气和阴气所影响的失去神智,变成疯子。 槿王身体里的毒本就根深蒂固,即便被压制,也只是到了强弩之末,身体的五脏六腑被毒素侵蚀,除非能找到玄冰花。 只是玄冰花早就灭绝了,所以槿王的毒也根本无解。 ······ 京城的天气渐渐暖和,人们褪却一身厚衣服,换上了春装。 郊外的桃花开得旺盛,未婚的男女到郊外踏青赏花,吟诗作对。 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看对眼的男女,可以请媒人上门说亲。 即便边境还打着胜仗,对于京城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他依旧歌舞升平,繁华热闹。 沈沁然也到了嫁人的时候,沈初瑶提前一天回去给沈沁然添妆。 沈沁然像所有的待嫁姑娘一样羞涩。 沈初瑶到的时候,沈沁然正在试穿嫁衣。 火红的嫁衣穿在身上,一向稚气的脸上,多了几分端庄。 沈夫人看着沈沁然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当初那个在她怀里的小团子长大了。 整个沈家,也都装扮起来,到处都是红色。 第二天,沈初瑶一大早就起来。 她到的时候沈沁然正在梳妆,坐在床上,整个人娇艳又明媚。 沈家请的全福之人是刑部侍郎的老夫人,在沈初瑶看来,这位侍郎夫人确实有福气,嫁人后丈夫没有妾室,接连生了三子一女,站稳了脚跟,子女孝顺,丈夫疼爱。 今年已经八十多岁,身体还十分硬朗。 “一梳梳到尾” “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随着侍郎夫人最后一个动作落下,红色的盖头落在了她的头上。 “吉时到了,新郎官来了” 喜娘高兴的说道。 沈沁然由沈南逸背着送到了花轿上,商序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形俊逸,挺拔若竹,一身红色的衣服,衬托的更加俊美。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流程,沈沁然和商序拜完了堂,被送入洞房。 惠妃宫里,惠妃挥退了下人,只留下金玉伺候。 宫里的惠妃看着外面的天色,淡淡的笑了:“这个时候序儿应该拜完了堂吧” “娘娘不用担心,少爷这个时候定然拜完了堂,说不定您很快就能当姑姑了” 金玉笑着说道,试图宽慰惠妃的心。 惠妃摇摇头:“本宫自从入宫,就要断掉过去的一切,这样对序儿来说最是安全” “这些话你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本宫和序儿以后没有任何关系,哪怕在寝宫爷爷不要说起,毕竟隔墙有耳” 越是在这个时候,惠妃越不想出意外。 就在京城像往常一样时,从边境传来有一个坏消息。 原本已经夺回的城池,大晟发起了反攻。 第316章 药人重新出现 大晟的军队如势如破竹之势重新掌控了燕城。 而且大晟那边的士兵很是奇怪,打不死,也不知道疼。 皇上看到这个消息就知道,那些药人又重新出现了。 皇上也曾调查过这些药人,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除非砍掉他们的头,否则他们会一直发动攻击。 这样的药人很是可怕,能够一抵十。 早朝期间,大臣人心惶惶,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第一次他们这么直接接触关于药人的事,之前九州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药人的事,却没有多关注这些。 没想到再次听到药人的消息,却是大晟用来攻打大周, 一个早朝,讨论了一早上,也没有讨论出什么,面对着如此强大的药人,他们根本无计可施。 甚至有人提议和大晟求和,这话一出皇上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真是混账,刚遇到困难,你们就求和,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直接把大周送给他们” 皇上怒目圆睁,气得猛然站起来。 这段时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皇上心力交瘁,原本保养得当的黑发,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些白发。 皇上的一番斥责,一些大臣还是不死心。 “皇上,我们和大晟现在实力悬殊,若是执意对上,我们大周不仅没有胜算,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然后呢?” 皇上继续问道。 说话的大臣不明所以,还是继续说道:“皇上,我们和大晟和解后,就可以不必出兵” 皇上冷笑一声,看着振振有词的大臣,训斥道:“朕倒是不知道,朱大人如此天真,和大晟求和,你难道不知道大晟会提出什么条件吗,割地赔款,只要一求和,大周元气大伤,十年之内也恢复不过来,大晟也不会给我们时间恢复,反而大晟蒸蒸日上,到时候大晟养精蓄锐再次攻打大周,我们要怎么样,再次求和?朕的后代去给大晟做奴隶?来保证你们这些酒酒囊饭袋的安稳日子?” 皇上厌恶的看着下首的大臣,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朕告诉你们,就算是大周不如大晟,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朕也绝不求和。谁若想求和,朕就成全你,把你送到前线,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大晟收兵,把占领大周的城池都还回来,否则,你们全家人都去前线吧” 皇上的视线在底下的大臣身上掠过,最后落在朱大人身上。 朱大人被皇上的视线盯着,吓得脸色一白,生怕皇上把她送到前线。 早朝上的事情,传到了京城,大家都知道皇上的态度,就是绝不求和。 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传出来,如今能传出来,说明这是皇上做的,或者说是皇上默许的。 沈初瑶难得赞赏了皇上一次。 “你还真别说,虽然皇上很是讨厌,但是皇上这一次的决心还是让人佩服的” 沈初瑶真心的赞叹,没有说一遇到那些战无不胜的药人就直接退缩。 槿王笑了:“皇上一辈子都是为了他的皇位,现在大晟都打到跟前,他若是妥协,岂不是说他前半辈子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槿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沈初瑶,沈初瑶捧着水杯,坐在槿王身边。 “我还担心,皇上真的要求和,大晟的野心不止于此,若真求和,大周元气大伤,大晟必定趁虚而入” 沈初瑶放下茶杯,仰头看着槿王:“你说这次那些药人会不会和先皇有关系?” “不太可能,大周的江山是先皇打下来的,他的手段如何另说,就凭他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他就不可能毁了他” 沈初瑶蹙着眉头:“会不会上次九州城的事,和大晟有关系?” 从九州城首次出现药人,拿大周的百姓做实验,到现在大晟用药人攻打城池,要说大晟和这些药人没关系她都不信。 “不管和大晟有没有关系,这些药人是一定要解决的,否则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受害” 槿王认真的看着沈初瑶。 沈初瑶清澈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声音颤抖:“你是不是要去前线?” 槿王没有说话,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沈初瑶。 沈初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317章 太子暴毙 沈初瑶轻叹一声,她甚至都无法阻止槿王,说什么呢? 说你不要去? 然后呢? 等着大晟打到京都,她和槿王包括沈家人一起死亡? 她知道整个大周其实没有多少可以上战场的将领,襄城王不说上战场了,他只要不在背后捅刀子已经不错了。 其实槿王要去边境,除了真的担心大周百姓,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沈初瑶。 一旦和大周打起来,大周必定内乱,再加上大晟从燕城长驱直入,到时候打到京城,沈初瑶怎么办? 他有能力带着沈初瑶离开,也不惧怕大晟的人,可是沈家的人怎么办? 到时候沈初瑶一定不会独自离开。 “我知道你去边境那里没错,但是我觉得你做这一切便宜了皇上,指不定等你打了胜仗后,他会怎么对你,你替他打了胜仗,收复城池,皇上到时候恩将仇报,我们该怎么办?” 说实话,沈初瑶对皇上的人品信不过。 “你放心,我这次若是要出兵,就要三十万大军的虎符,若是皇上不愿意给,那他就另请高明吧”槿王摸了摸沈初瑶柔软的发丝,眼眸盛满了温柔:“即便皇上不同意,那些大臣也会劝皇上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大臣不在乎权利在谁手中,他们在意的是能不能打胜仗” “而且,我即便出兵走后,皇上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个时候,他别说找本王的麻烦,他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 槿王揽住沈初瑶的腰身,目光幽深。 沈初瑶眼眸茫然的看向槿王。 槿王并没有告诉沈初瑶,只是嘱托他,这段日子去京城外的庄子上住一阵, 那里有他的人手,比起槿王府,那里的安全也不差什么,还能避开一些纷争。 槿王说要去前线,皇上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但是边境的消息每天不断的传来,再加上大臣让槿王上战场的折子,不时的传到皇上耳朵里。 皇上最终妥协。 三十万兵马的虎符给了槿王,槿王当天就带着人马出城。 沈初瑶站在城墙上,目光紧紧的追随着他的背影。 槿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银色的铠甲,端坐在马背上,像是一把快要出鞘的宝剑,透着锋利。 他眼眸淡漠,扫视着众人,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似乎察觉到了沈初瑶的视线,槿王回眸。 那双锐利的眼眸,直接锁定沈初瑶,看到沈初瑶的瞬间,原本冷漠的眼神变得柔和。 沈初瑶微微一笑,目送着槿王走远,再也看不到。 送走槿王后,沈初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回沈家了一趟,告诉沈家人她准备去庄子上住几天。 沈初瑶回来的这天,刚好是沈沁然的回门,她和商序一起回来。 新婚燕尔,沈沁然透着新婚妇人流露出的娇羞。 沈沁然过得不错,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商序府里人口简单,也没有什么小妾通房,夫君也对她尊重,总的来说,沈沁然算是过得比较好。 槿王走的第三天,沈初瑶就搬到了槿王给她准备的庄子上,这里有温泉,景致也不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庄子 这里种了一山头的桃树,此时正值桃树开花的季节,满山遍野的桃花开满了山头,遍地的粉色,映入眼帘,极致的惊艳让人说不出话。 这里还有温泉,山里不少的山货,沈初瑶跟着庄子里的人去了一趟山上,亲手采摘的野菜做成包子,别提有多满足。 这段日子沈初瑶每天过得很说充足,早上一睁眼,就有各种不同的新奇事情等着她去体验。 沈初瑶的日子过得很不错,远离了京城,没有了其他的喧嚣。 只是沈初瑶这边悠闲,京城那边却不太平。 皇上刚册封没多久的太子,忽然暴毙而亡。 皇上下令彻查,整个京城都被查了个遍。 却最终没查到原因,太医检查后,就是暴毙,也没有中毒。 最后只能杖毙了伺候的宫人。 虽说太子并不是他所属意的,可是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皇上最终怀疑的就是几个成年皇子,表面上皇上已经把太子之死定性为暴毙,实则私底下让人查几个皇子。 这件事最终查到四皇子身上,皇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太子的死慢慢的被人忘记了, 京城里依旧是繁华热闹。 槿王去了前线打仗后,沈初瑶一直很担心,只是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她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天气渐渐转暖,沈初瑶早已换上了春装。 在沈初瑶的焦急等待中,槿王终于来了信件。 月影把信件送来,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沈初瑶差点喜极而泣。 她拆开信封,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眼眸发亮。 那些战无不胜的药人,槿王找到弱点了,而且那些药人不是很多,只要消灭了,和大晟的这场战争就很轻松了。 而且制作出来药人,需要很长时间,这一批药人消灭,他们就没有时间再产生呢个这些药人。 ······ 槿王到了燕城以后,按兵不动,即便大晟那边如何叫嚣,都没有出手,直到大晟忍不住出动药人。 经过几次试探,槿王终于发现了药人的缺点,他们害怕阳光,大晟出动药人都是在晚上。 槿王抓走几个药人试验了一番,最终确定药人怕阳光。 大晟的几次试探后,槿王开始出手。 另一边段大晟的队伍里流传着一种说法,那些药人都是强壮的活人制成的。 需要泡在药池里,被各种毒蛇虫蝎子啃咬,最后还要把蛊从血液放到身体里控制脑子,所以他们才会不感到疼痛,其实是蛊虫控制了身体,他们已经没有神智,相当于傀儡。 经历过数百天的折磨,才能变成一个合格的药人。 若是哪一天,这些士兵也会变成药人,毕竟一个药人,可以当十个人用,不用吃饭也不知道疼痛 这些传言,士兵都不约而同的信了,毕竟他们亲眼看到过药人的厉害,也亲眼见过他们的特殊之处。 好端端的一个青壮年被送到黑袍人的住处,再出来就变成这样。 他们宁愿死在战乱中,也不想被这样制成药人,这些药人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普通百姓。 一时间大晟军队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趁着大晟军心不齐,槿王立刻开始派兵进攻,在第一场战役中,大获全胜。 紧接着槿王又夺回了安城。 还剩下一座城池,这座城池易守难攻,地形复杂。 一时没有那么容易攻下,两国的战事目前陷入焦着。 两国开始按兵不动。 不过槿王并不着急,他每天都是在附近转悠,有时去深山,有时候去附近的村庄。 槿王打了胜仗,接连收回两座城池,消息传到大周,很是振奋人心。 皇上接到消息,最开始是高兴,有槿王在他们大周定然能收复城池。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皇上随之而来的就是难安。 槿王手里握着几十万兵马,若是他图谋不轨,皇上还真没有办法,就在皇上思考对策时。 海公公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脸上惊慌失措:“皇上,四皇子从马上掉了下来,昏迷不醒” 第318章 四皇子坠马 “什么” 皇上猛然从龙椅上起身,即刻朝四皇子的寝殿走去,在去的路上,皇上这才弄清楚经过。 原来是四皇子是心血来潮,想要骑那头没有被驯服的汗血宝马。 驯兽师无论怎么劝说四皇子,四皇子都 不为所动,硬要驯服汗血宝马,没想到直接从马上摔下来被踩踏。 皇上听到这话,满身的杀气。 海公公缩着脖子尽量减少他的存在感。 皇上大步流星的朝四皇子的宫殿走去,刚走到外面就听到贤妃撕心裂肺的哭声。 皇上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皇子怎么样了?” 皇上走进屋内问道,此时贤妃扑在四皇上的身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即便是皇上来,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 “皇上,微臣无能,四皇子的内脏已经被马踩碎了,臣无力回天” 太医战战兢兢的禀告,皇家人出事,最遭殃的是他们太医。 听到这话,皇上身体晃悠了一下,海公公眼疾手快的扶着皇上。 “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推开海公公的手,踉跄着步伐朝四皇子走去。 四皇子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胸前没有任何起伏,心口处肋骨断裂凹陷。 皇上目眦欲裂。 贤妃扑到皇上身上,抓住皇上的衣袖哀求道:“皇上,求求你救救四皇子吧,他只是睡着了,他没死” 看着贤妃哭泣哀求的样子,皇上强忍着心里的悲痛,痛苦的说道:“皇儿已经没了” “不可能,四皇子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 贤妃泪流满面。 皇上轻轻的抱着贤妃,安慰着她。 失子之痛,哪是能抚平的,贤妃太过悲伤直接晕倒在四皇子的寝宫。 皇上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个意外。 他让人调查这一切,但是调查出来的真相这一切都是意外。 皇上还是不相信,他站在桌案前,眼眸深沉。 “你现在去调查,是谁让四皇子去驯服汗血宝马的,是四皇子的主意,还是有人引导” 若是有人引导,那就说明四皇子的死是预谋。 “是,皇上” 影卫退下,很快新一轮的调查开始了,自从四皇子去世,四皇子身边的奴才都被控制起来。 很快,影卫就调查出来,四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顺子引诱四皇子去驯服那匹马。 影卫面无表情的禀告,“顺子对四皇子说,皇上最喜欢汗血宝马,若是四皇子训好了那匹桀骜的汗血宝马,皇上指不定对四皇子另眼相看。 再加上太子已死,两国战乱,皇上说不定为了安抚民心,会重新立太子,到时候四皇子就会有优势” 皇上听着这话,额头青筋暴起:“是谁指使的?” 他可不信一个太监莫名其妙的要害四皇子。 “那个太监刚要说出幕后指使,就毒发身亡了” “查,一定要查出来” 皇上重重的拍了下桌案,眼神满是狠意。 短短一个多月,他接连失去了两个儿子这一刻,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脊背变得弯曲,鬓边的头发也变得更加花白。 四皇子贴身太监的人际关系很是简单,平时也只是在四皇子身边转悠。 并没有查出顺子和谁接触过。 直到一个粗使小太监,说了一句话:“奴才有一次半起夜,发现顺子半夜离开四皇子府” 这样的一条线索,影卫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现在了皇上的龙案上。 皇上看着上面的内容,看着纸上的内容,他双手颤抖,面色似恨,似恼。 “走吧,朕去看看皇后” 海公公低下头,跟在皇上身上,心里有了猜测。 皇后此时正在皇家寺院,皇上到的时候,皇后正跪在佛像前转动佛珠念经。 多日不见。皇后似乎清瘦了不少,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卸掉了珠钗宝饰,头发只簪着一根素色的银簪。 听到身后的动静,皇后继续念着佛经,并没有停下来。 皇上深深盯着她的背影:“皇后,好久不见” 皇后手里转动的佛珠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向皇上,这一眼透着无比的冷漠。 “皇上,你终于来了” 皇后的语气透着释然,似乎早就等着皇上的到来。 “是你害死了朕的的四皇子” “是” 皇后干脆的承认了。 听到皇后承认,皇上无比愤怒,他浑身散发着杀意:“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 皇后哈哈笑了起来,眼底是无尽的绝望。 “皇上,你对臣妾不公平,贤妃那矫揉造作的样子,你那么喜欢,甚至就连他生的孩子也偏袒,这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太子死了,皇上却不严惩幕后凶手,臣妾不服” “太子是暴毙” “暴毙?”皇后笑了:“皇上相信他是暴毙吗,皇上既然已经查到了贤妃的儿子身上,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是不敢吗” 皇后呵呵的笑了,她的脸上流露出疯狂:“既然皇上不给太子报仇,那本宫就亲自来” 第319章 皇后的结局 这一刻,皇上面对着皇后的质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皇上,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太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四皇子是你看重的,有才华有能力,太子死了,你刚好可以立他为太子对不对?” 闻言,皇上愤怒的斥责:“放肆,谁允许你这般胡言乱语” 皇后笑了,“皇上,臣妾和你夫妻多年,对你有几分了解,皇上如此疾言厉色,莫不是心虚了?” “放肆,朕真是对你太温和了“ 皇上怒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身体往后踉跄了一步,呵呵的笑了。 “温和?” “皇上对臣妾温和?” 皇后讽刺的笑了。 “皇上,臣妾如今在皇家寺庙苦修,是为了什么,皇上明知道臣妾是无辜的,臣妾为了皇上,担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臣妾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舍弃荣华富贵,来到这里,被万民唾弃,这就是皇上对臣妾的温和,那臣妾还真是担不起,皇上把您的温和给别人吧” “放肆” 皇上恼羞成怒的看着皇后。 皇后摸着肿胀的脸颊,心如死灰的说道:“皇上要怎么处置臣妾随便吧” 皇后重新闭上眼睛跪在蒲团上。 太子已经死了,她这辈子没了指望,或许她可以等下去,无论皇上立谁为太子,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嫡母,只是她不想就这么等下去,看着别人的孩子,踩着她儿子的尸骨坐上皇位。 皇上深深的看着皇后,最后转身离开。 皇后谋害四皇子,这是皇室丑闻,不管皇上要如何处置皇后,都不能用这个理由。 四皇子的死,除了皇上和贤妃伤心外,其他的成年皇子都是松了口气,毕竟少了个能和他们竞争皇位的人。 普通百姓也没那么多心思关心皇家事。 四皇子死亡的消息,渐渐被别的消息掩盖后。 皇后一次偶感风寒,卧床不起,皇上感念和皇后的夫妻情分,做主让皇后从寺庙移出来,移居安和宫休养。 面对着皇上的举动,百姓们不由的赞叹皇上宽厚。 皇后放火烧了太恩殿,败坏皇上的名声,险些让皇上遗臭万年,大周局势动荡。 没想到皇后做了如此恶毒的事,皇上还念着夫妻情分。 皇上还靠着这个收获了不少的民心。 沈初瑶在京城外的庄子上,但是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月影也会把京城的事情告诉沈初瑶。 沈初瑶听到皇后病了,本能的觉得,四皇子之死和皇后有些关系。 再想到,一个多月前,太子突然暴毙,皇上让人去调查,最后却不了了之,这让沈初瑶不由的想到,太子的死是不是和四皇子有关。 而四皇子的死是皇后在给太子报仇? 沈初瑶思索着,皇家果真都不简单。 四皇子的死,也让皇上伤心了好几日,直接罢朝三日。 众大臣不禁感叹,皇上还是最疼爱四皇子,就是太子暴毙而亡,皇上都没有这么伤心。 其他皇子更加庆幸四皇子死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渐渐的四皇子的死,随着时间的消逝被人所遗忘。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边境的战事没有任何进展,却也没有坏消息传来。 沈初瑶在庄子上住了两个月,也该到了回京城的时候。 满满的五辆马车,朝京城走去。 这五辆马车,主要是沈初瑶在庄子上跟着庄子里的大娘,自己制作的腊肉,腌肉。酱料。 这些酱料只要炒菜的时候放一些,别提多好吃。 沈初瑶第一次吃到这种大酱炒的菜,就被惊艳了。 庄子上的大婶看沈初瑶喜欢吃,就把自己家腌制的大酱都给了沈初瑶。 沈初瑶给了他们家银钱,这次回京城,这些庄子里的东西,她都带回了京城。 一部分送给了沈家,一部分留着自己吃。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了一天,隔天就回到沈家。 沈母也有段时间没见沈初瑶了,拉着沈初瑶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在说到沈沁然怀孕时,沈初瑶惊讶的问道:“沁然怀孕了?” “可不是吗,刚一个多月” 沈母说到这话,眼底满是笑意,只要沈沁然生下了孩子,她就在商家立住了脚。 “我明天就去看看沁然” 沈初瑶笑着说道。 “沁然年纪还小,也是头一次怀孕,你多宽慰她些” 沈初瑶“······” 看着沈初瑶的神色,沈母一阵懊恼:“你瞧我,都忘记了,你也没生产过” 说到这里,沈母忽然想到什么:“初瑶,你告诉我,你以后还想嫁人吗?” 沈初瑶愣了片刻,她看着沈母认真的眼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母亲的意思是?” “娘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沈夫人的眼眸浮现出担忧:“眨眼间你妹妹都有孩子了,你大哥也要成亲了,我和你爹还在,还可以照看你,可若是爹娘走了,你该怎么办? 你大哥倒是能照看你,可他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他的孩子和妻子在他心里最重要,哪怕你没有丈夫,也一定要有孩子” 听着沈母的话,沈初瑶知道母亲是真心对她好。 思索片刻,沈初瑶决定把她和槿王的事告诉沈夫人:“母亲,其实女儿是准备嫁人人的,槿王说他这次打仗回来,就来咱们家提亲” 沈初瑶话音刚落,沈母的手触碰她的额头,皱眉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 沈初瑶简直哭笑不得,原来她娘根本就没相信她的话,反而认为她是在说胡话。 “母亲,我说的是真的” 沈夫人叹了口气,看向沈初瑶:“你都不认识槿王,槿王怎么可能娶你” “母亲,你觉得女儿是说谎的人吗?” 沈初瑶反问道。 看着沈初瑶认真的神色,沈母这才确定沈初瑶真的不是在撒谎。 “你什么时候认识槿王的” 沈母这下真的惊讶了。 “这事说来话长” 沈初瑶笑了,她把事情从头到尾都告诉了沈夫人。 听着沈初瑶的话,她口中描述的槿王,沈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是她听说的那个槿王吗。 沈夫人眼神复杂的看向沈初瑶:“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和槿王扯上关系,只是槿王这样的人门户太高,若是他欺负了你,或者负了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离开”沈初瑶淡然一笑:“槿王他本身就不是个残暴的人,他有责任心,即便我们最后没有了感情,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他也会安排好我后半辈子” 所以,沈夫人担心的这些,沈初瑶从不担心,只因为信任槿王的人品。 闻言,沈夫人松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母亲只盼着你能够幸福” 沈初瑶笑了,靠在沈夫人的怀里,认真的说道:“我会的” 沈初瑶和沈夫人一直没等到沈父和沈南逸,两人先吃了晚饭,直到天黑人也没回来,沈夫人有些着急。 沈初瑶安慰的说道:“母亲,别担心,父亲和大哥定然是公务繁忙,一会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 可我这心里就是担心,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沈母上次有这么慌乱的感觉,还是沈南逸被抓走。 沈初瑶紧抿着嘴唇,不时的朝外面张望,期盼父亲和大哥能够回来。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了,若是有消息会立刻回府禀告的” 沈夫人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心神焦躁不安,想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 很快,沈初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一脸凝重,看到这样的神色,沈初瑶心里咯噔一下。 “赵伯,我父亲和大哥呢?” “小姐,老爷被抓起来了,少爷还在外面想办法营救” “什么,老爷被抓起来了” 沈夫人猛然从椅子上起身,脸色难看,身体微微颤抖。 沈初瑶扶着站立不稳的沈夫人,一边问道:“父亲因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少爷只告诉老奴,说是和粮草有关,说老爷贪污前线士兵的军粮” 话音刚落,沈夫人急忙反驳“胡说,老爷不会做这样的事” “娘,你别着急,我相信爹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先保重身体,这样才能把爹救出来” 沈初瑶扶着沈夫人,一脸担心的劝说。 “你放心,娘会保重身体,你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一定没事的” 沈夫人语气坚定,似乎是在劝说沈初瑶,又或许是在说服自己。 两人一直没休息,直到深夜,沈南逸一身疲惫的从外面回来。 看到沈夫人和沈沁然还等在那里,沈南逸露出了一个无力的微笑。 “母亲” “南逸,你告诉我,你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沈南逸回来,沈夫人急忙扑上去,焦急的问道。 沈南逸看着一脸担心的沈夫人,轻叹一声:“娘放心,父亲如今只是被压入天牢,没什么生命危险,儿子已经派人打点过了,这件事事关重大,皇上会让人查清楚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沈夫人,沈初瑶看了一眼沈南逸,沈南逸会意。 沈初瑶找个借口出去,此时的沈南逸正在外面等着她。 ”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母亲” “什么都瞒不过你?”沈南逸叹了口气:“父亲的事这次怕是很棘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父亲真的做了这件事吗?” 沈初瑶问道,她心底是不相信沈父会做这样的事。 “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大晟和大周一直在打仗,父亲负责准备粮草,让人运到前线,只是前些天原本有一批粮草准备押送到边境,可是却发现,那批粮食掺杂了很多陈米和沙子,那些运往前线的兵器,也被发现造假,刀身脆弱,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这样的兵器要是给士兵用上,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听到这话,沈初瑶满脸忧虑。 “父亲难道没有发现吗?” “这些粮草和兵器在仓库时,父亲每天都要检查一遍,没想到还是别人钻了空子,即便是这事和父亲无关,怕是也有失职之罪” 沈南逸面色浮现出一抹担忧。 “只要父亲能好好的,便足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南逸积极奔走,寻找证据,沈初瑶也没闲着,她自己虽然没人可用,但是槿王临走时给了她不少人。 这次她派出的人查找真相,按照先前的线索,既然沈父每天都亲自去检查粮草和兵器,可是粮草和兵器还是出了问题,只能说有内鬼。 内鬼不一定是要陷害沈父,最重要的目的让前线的士兵用上这些东西,到时候若是没发现,定然打败仗,若是发现了也没关系粮草跟不上,到最后受到影响的还是槿王。 沈初瑶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皇上陷害,毕竟皇上之前威胁过沈家,现在看来倒是未必。 皇上就算是想要陷害沈家,也不会在粮草上下功夫,皇上有多看重这场战役,大家都很清楚。 顺着线索从内部查了过去,这一查,发现一个管押运到小官冯宇很可疑,原本只是靠俸禄过日子,但是最近他突然有钱,家里换了新宅子,母亲也有银钱治病。 可是还没等她继续查下去,冯宇死了,从马上摔下来,被马踩死了,死的没有任何破绽,却让沈初瑶觉得更加可疑。 沈南逸让人调查冯宇平时和什么人走得近。 调查了一圈,再次陷入了困境,冯宇平日里不和谁来往,也不太爱说话,每个月发俸禄后,就去打几两酒,买几个好菜,剩余的钱,冯宇都给他老母了,平日的冯宇很是孝顺。 可是沈父这边等不及了,皇上虽然也在调查凶手,可皇子最在意的是,这些军饷的去向,若是再找不到真凶,就要查抄沈家的财产。 夜深人静,沈初瑶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月影带着她前去冯宇的家。 潜入冯宇的书房后,月影打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卧室。 沈初瑶仔细翻找着期盼有什么线索,她和月影把书房和卧室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沈小姐,这里什么都没有,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月影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一边对沈初瑶说道。 第320章 寻找证据 沈初瑶一声叹息,也只能先回去,看看能不能从别对地方寻找线索。 “什么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沈初瑶身形紧绷。 就在她们准备躲起来时,一道苍老的身影,举着蜡烛朝这边走来。 “别躲了,你们是来找证据的吗?” 闻言,沈初瑶和月影对视一眼。 既然对方知道她们在这里,沈初瑶也不打算躲起来来。 “咳咳” 沙哑的咳嗽声,在漆黑的书房显得格外清晰。 ‘咯吱’书房的门从外面缓缓打开。 月影挡在沈初瑶的身前,警惕的看着对方。 借着烛光,沈初瑶看到了来人,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脚步蹒跚,头发花白。 她举高烛火,眯着眼睛打量着书房的人。 “你们是来找东西的吧?” “敢问婆婆是谁?” 沈初瑶不着痕迹的审视着出现在书房里的老人家。 “我是冯宇的母亲” 闻言,沈初瑶诧异的看向对方,若有所思:“冯老夫人是有话对我说?”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儿的证据” 冯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老夫人可有什么要求?” 沈初瑶看向冯老夫人,她从月影身后走出来,目光沉静。 冯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掩住嘴巴,忍不住轻咳一声。 “我不要什么,我只求你能把幕后主使绳之以法” 冯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初瑶,浑浊的目光亮得惊人。 “我们只能说尽力,尽最大的努力让幕后凶手受到惩罚” 闻言,冯老夫人倒是笑了:“你没说一定要幕后黑手受到惩罚,我这倒是放心了” 若说沈初瑶打包票说一定能让幕后主使收到惩罚,冯老夫人不一定信,因为她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那样强大的身份,眼前的人不一定能办到。 可是现在沈初瑶没为了要得到证据,随意给她承诺,而是认真的说她会尽力,反而让她感受到了真诚。 “你们跟我来” 冯老夫人看了一眼沈初瑶,举着火烛转身离开。 沈初瑶虽然也想要证据,但是对眼前这个老夫人也是保持着警惕。 她跟着冯老夫人走到房间,这个房间,一股药味,隐隐有些发霉的味道。 冯老夫人把蜡烛重新放到烛台上,她颤巍着身子,从床下拖出来一个箱子。 箱子很破旧,但是表面很光滑,许是经常被人触摸。 箱子打开后,沈初瑶注意到箱子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铜制的令牌,巴掌大小,上面刻着的字,由于光线黑暗看不太清。 还有一个荷包,荷包比较老旧,用的材质也不算多好。 “这就是证据” 冯老夫人声音沙哑。她拿起令牌,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神却是愤恨。 “你看看这上面的字” 沈初瑶接过令牌,看到上面字的瞬间瞳孔微缩。 令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襄字。 这是襄城王府的令牌! 沈初瑶震惊的看着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都是我这把老骨头,若不是那些人用我这把老骨头威胁,我儿也不至于帮助他们做坏事,这都是祸国殃民的事,我就是死也不愿意,宇儿为我做这种让祖宗跟着蒙羞的事” 冯老夫人跟着痛哭流涕,都是因为她这把老骨头害了自己的儿子。 沈初瑶倒了一杯水,递给冯老夫人,等到她情绪稳定了。 这才问道:“所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他们用我威胁宇儿,宇儿被迫答应他们的要求,偷偷换掉了粮草和兵器,这东西要是送到前线。前线失守,大晟打过来,要死多少百姓,这是祸国殃民的事,就是死了都得下地狱,我儿子虽是被迫做的这些事,却也知道后果,他做了这些事,主动让人去捅破,皇上下令彻查,沈大人无辜被牵连,我儿子准备到皇上面前请罪,没想到被他们灭口了” 冯老夫人眼眸闪过恨意。 “我儿子见那些人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在他们身上拿到的” 冯老夫人把两样东西放到了沈初瑶面前。 沈初瑶垂眸看着眼前的东西,若有所思:“能问下,您儿子是如何拿到的吗,那些人没有察觉吗?” “不满你说,在宇儿小时候,家里很穷,孩子他爹卧病在床,连饭都没得吃,宇儿跟着一个小偷学了一手,他这一手,就是有武功的人也很难发现” 沈初瑶点点头。 “这两样证据,绝对可以扳倒幕后黑手,都知道襄城王府的管家随身佩戴着的香囊,这是他的亡妻留给他的东西,再加上这是襄城王府的令牌,绝对可以把襄城王扳倒,给我儿子报仇” 听到这话,沈初瑶点头:“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如果需要老夫人做证的话,老夫人愿意吗?” “老身这把老骨头,如果能为我儿报仇,就是死也瞑目了” 最后,沈初瑶带着这两样东西离开了冯家。 离开冯家后,沈初瑶问身边的月影:“你觉得如何?” 方才冯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月影全程跟在沈初瑶身边。 自然也知道这一切。 “属下以为那人说得话并不可信” 沈初瑶很是诧异月影居然不假思索就说了这话。 “理由呢?” “按照那老妇人所说,对方是用她来威胁冯宇,按照属下多年来跟着王爷办事的经验,那冯老夫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在事情办成之后,他包括冯宇,都会直接被人灭口,而且襄城王府的管家去办事,怎么可能身上带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沈初瑶笑了:“你说得不错,实在是太巧了,我们刚要找东西,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太过巧合便是有意” “沈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月影问道。 “不急,既然对方要借我们的手扳倒襄城王,那就如他所愿” 沈初瑶看着手上的东西,缓缓笑了,襄城王一直暗戳戳的搞事情,要给槿王制造麻烦,那她就先给襄城王制造麻烦。 第321章 皇上的怒火 早朝上,一名御史书上书弹劾襄城王,私自窃取粮草和兵器。 致大周的将士于不顾,甚至致大周于不顾。 御史还呈上了证据,人证物证都在,襄城王就算是想抵赖也没办法。 只是襄城王掌握着十万大军,就算是皇上想借着这次除掉他,也不好下手,除非拿到那十万大军大虎符。 “襄城王,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不管这事是不是襄城王做的,既然襄城王的把柄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那皇上就顺势而为。 “皇上,臣冤枉,这一切都不是臣做的” 皇上质问道“不是你做的,那这些证据是什么,你告诉朕,这个月初五晚上你去哪里了?” “臣·····臣出去散心了” 襄城王满头冷汗,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襄城王眼眸微闪。 “散心?”皇上冷笑:“朕倒不知你如此有闲心,大晚上出去散心,你当朕是傻子吗,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狡辩,来人,把襄城王给朕抓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士兵上前。 “且慢” 襄城王抬手,定定注视着皇上,”皇上,微臣的副将若是等不到臣回来,说不定会带着十万士兵来找臣,到时候,京城怕是容不下臣的那些手下” 襄城王别有深意的说道。 “你在威胁朕?” 皇上目露凶光的看着襄城王。 襄城王拱手行礼,气焰却很是嚣张道:“臣不敢” 皇上和襄城王之间的剑拔弩张,大臣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襄城王今天就反了。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襄城王却很是志得意满,似乎料定了皇上会放他走。 “朕倒是要看看,朕若是不放你走,你准备怎么做”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一步步的走下台阶。 在襄城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抽出士兵手里的宝剑,瞬间砍掉襄城王的手。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襄城王捂着被齐根削掉的伤口,痛得浑身冒冷汗,不住的哀嚎。 大臣们也被皇上的举动给惊呆了,一直以来皇上给他们的印象都是手段温和,魄力不足,怎么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们哪里知道皇上如今命不久矣,两个儿子一个月之内接连死去,再加上大晟的挑衅,已经让皇上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如今就差一个引子就燃起来。 今天襄城王却开始挑衅皇上,皇上心里的火气再也忍不住。 至于襄城王所说的十万大军? 皇上冷笑一声,没了手臂成了残废,还如何觊觎皇位。 即便是科举,身残的也不能参加,更别说皇上身残了。 皇上想到的,显然襄城王也想到了,他绝望的看着受伤的手臂。 最后,皇上还是让人把襄城王扔到了天牢。 沈初瑶知道这个消息时都惊呆了,竟然没想到皇上会直接砍掉襄城王的手,这样一来不怕襄城王的报复吗,襄城王手下的十万大军,对他可是忠心耿耿。 “冯老夫人去见谁了,可查出来了?” 沈初瑶把这事抛到脑后,偏头看向月影。 “那天我们离开后,冯老夫人从后院出门,见了一个人,属下的人跟踪发现,那人在和冯老太太见面后,就去了辰王府,而且属下查到冯老夫人不是冯宇的亲生母亲” “辰王?” 沈初瑶嗤笑一声:“辰王自身手里没有兵权,还想要皇位” 话刚说完,沈初瑶忽然意识到什么,按理来说辰王心思如此缜密,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只是简单的小打小闹,不是臣王的性格。 可辰王手中没实权,他到底有什么依仗,能确保自己得到皇位。 辰王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的心机比襄城王还要深,若不是这次她让人盯着风老夫人,谁能想到她竟然会说谎,自己的儿子死了,不想着提他报仇,竟然和幕后之人人勾搭到一起。 “月影,你说辰王是不是有什么底牌?” 沈初瑶暗自思索,若是没有底牌,辰王就算是把襄城王除掉,皇位也轮不到他,毕竟皇上手里还有御林军,暗卫,也有几万的兵马。 “属下猜测,辰王一定是私底下养私兵了,王爷曾经发现辰王私下霸占了一个铁矿,曾经用铁矿制作兵器,只是那些私兵养在哪里,王爷还没有查出来,辰王很是谨慎” “难怪” 沈初瑶听到月影的话,这才明白辰王这么做的目的。 “既然如此,辰王也别想藏在暗中搞事”沈初瑶淡漠的笑了,“皇上和辰王斗起来,才不会把心思耗费到王爷身上” 沈初瑶在打仗方面帮不了槿王什么,却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听到沈初瑶的话没,月影诧异的看向她,只是神色愈发恭敬,之前只是因为沈初瑶是他们主子未来的王妃,那么现在就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沈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做到的” 襄城王被抓到来天牢,他手下的十万大军,果然蠢蠢欲动。 “皇上,边境的戎卢蠢蠢欲动” 一上朝,就有人上奏,边境的情况。 听到这话,皇上眼眸发沉:“诸位爱卿如何看?” “皇上,这定然是襄城王的手笔,戎卢那边一直对边境骚扰不断,不过有十万大军在那里驻守,一向相安无事,只是有些小打小闹,现在戎卢蠢蠢欲动,定然襄城王想要以此威胁让皇上放他出去” 皇上也知道这是襄城王的威胁,若是真把他放走,他这个皇上受到臣子的要挟,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皇上问道。 诸位大臣皱着眉头,无论怎么选似乎都不好。 放了襄城王,皇上的脸面何在,襄城王之前还偷换了粮草和兵器。 若是把他放了,难保襄城王不会和戎卢勾结。 “皇上,微臣以为可以把襄城王放了,毕竟大周正在和大晟打仗,若是戎卢也参与进来,那我大周就危险了” “皇上,臣反对,那十万兵马,原本就该是皇上的,如今襄城王敢用十万兵马威胁皇上,若是随了他的意愿,他怕是更过分” 朝堂上支持的多,反对的也多,两方人甚至吵了起来。 整个朝堂像是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双方互不相让。 皇上看着吵闹的朝堂,眼眸深邃。 “够了,都别吵了,朕自有决断” 第322章 收复城池 “襄城王不能放,那十万大军也要收回” 皇上神色不愉,襄城王胆敢威胁他,无非是仗着那十万兵马。 若是没了这十万兵马,看他还有什么依仗。 很快,一道圣旨从宫里发出昭告天下,襄城王私自挪用粮草和兵器,罪大恶极,如今边境戎卢骚扰大周,实乃襄城王手笔,想要趁机威胁皇上脱罪,但是念其过往功劳,收回兵权,以后无圣旨不得离京。 皇上的圣旨一出,大家都赞叹皇上大度没有苛待功臣。 不过,对襄城王对感官更差了,襄城王居然想偷换粮草和兵器,若是真送到前线,用上那些发霉的粮还有脆弱的兵器,一上战场指不定就败了,那些上了战场的士兵,可都有他们的亲人。 大家想到这里,更加咒骂襄城王不顾百姓死活。 至于边境的十万大军,皇上也派人去接手。并且把虎符给了陈将军。 “皇上,那十万大军,即便是臣有了虎符,那些人怕是也不认虎符,只认人” 襄城王在军中多年,早就把这十万大军掌握的牢牢的, 即便没有虎符,襄城王也能号令那十万兵马。 “哼!”皇上不屑的冷哼一声 “朕倒是想问问,他们是为襄城王当兵的吗,他们是为大周,也是为自己的家人,去参军的,而不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他的野心”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那十万士兵也是有家人的,若是他们还心思浮动,一心想着自己的主子是襄城王,而不是大周,你告诉他们,是不是想引起内乱,他们的职责是守卫边疆,保护大周大百姓,保护他们的家人,而不是跟在某个人身后搞权利,若是他们搞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当作乱臣贼子,朕就是不要这十万兵马,也要他们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皇上发起火来,还是很吓人的,被襄城王掣肘多年,再加上他也没几年日子了,面对着襄城王的挑衅,也不像之前那样隐忍。 皇上这样的铁血手腕,反而让本该有一场内乱的边境,奇迹般的稳了下来。 皇上心情复杂,若是在以前,皇上还没有这样的魄力,毕竟他的生命还有很长,若是太过激进,难保对方不会反抗,他的皇位不稳。 可是现在,皇上的心里有一种赌徒的心理,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这次好在是他赌赢了,边境幸好没弄出什么乱子。 皇上这次的雷霆手段,沈初瑶也很意外。 “把辰王的事,想办法透露给皇上吧” 沈初瑶交代完后,站在窗户前,清澈的眼眸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 她的脑海里又想到了槿王。 此时的槿王,站在地图前,看着上面标注的地点。 “王爷” 萧景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恭敬道。 槿王转过身,锐利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都准备好了” 面对着自己的情敌,萧景的心情很是复杂。 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槿王时,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理智压制住了冲动,一开始他也是不服的,可是在一次次,槿王的指挥下,他们取得了胜利,也让萧景看到了他的足智多谋,算无遗策。 这也让他恐慌,因为他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带兵打仗打能力,竟然也比不上槿王。 那他还有办法让沈初瑶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吗? “那就今晚动手”槿王点点头,抬眸看着他:“今天晚上很重要,萧将军可不要把日常的情绪带到打仗上来,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萧景脸色有瞬间的难看,他知道槿王这话其实是在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萧景离开后,槿王转身坐在椅子上,眼眸微动。 “王爷” 暗影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槿王。 槿王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初瑶那边怎么样” “沈小姐那边一切都好,只是沈家出了点事” 槿王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下,“出了什么事?” “沈大人被牵连到了偷换粮草和兵器的案子中,不过,这事沈小姐已经解决了,沈大人已经被放出来了,只是罚俸禄一年,官降一级” 槿王点点头,“以后京城那边的事要及时告诉本王” “是,王爷,这是沈小姐给给您的信” 暗影把信恭敬的递给槿王,槿王瞥了他一眼,给了一记冷眼。 暗影急忙低下头。 他知道这是主子怪他把信拿出来的晚了,一遇到沈小姐的事,他们家主子就变得幼稚了。 只是他刚准备把信拿出来,王爷就问京城的情况,他只好先向王爷禀告京城的事。 槿王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温柔和思念。 暗影震惊的看着槿王像天气一样变化的脸色,这还是他们那个淡漠矜贵的王爷吗? “准备下,等会我要见个人” 槿王的视线从信纸上挪开,原本温柔点神色变得冷漠。 这场战争早该结束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赶回京城,把沈初瑶抱在怀里。 槿王离开营帐,施展轻功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 院子里一棵柳树的枝条,随着风摇晃,一个清隽的背影站在柳树下。 听到声音,他转身看向槿王。 来人就是大晟的大皇子,“王爷来的挺早” “你不也是吗?” 槿王淡淡的回了一句,“说正事吧” “王爷,我已经查到你要找的人正在大晟的京城” 大皇子看着槿王,别有深意的说道。 大皇子从袖口取出一封信,“这是那人在大晟的势力,还有他居住的地方” 槿王接过信,看着大皇子:“你那边怎么样了” 闻言,大皇子笑了:“很顺利,也许再过不久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到时候王爷别忘记了答应我的” “自然不会” 槿王笑了,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扔给对方。 大皇子下意识的接过东西,看着手上的令牌,眼眸浮现出激动:“这是······” “这是墨家军!” 大皇子轻轻抚着令牌上的字,心情复杂。 这枚令牌能号令墨家军,是他外祖留给他母妃护身的,没想到她母妃死去的那天,这枚令牌也随着消失。 他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 没想到现在这枚令牌居然在槿王的手里。 “不知道王爷如何得到这枚令牌” 大皇子收起令牌,认真的问道。 “也是巧合罢了”槿王淡淡的说道:“这批药人的来历你知道吗?” 大皇子点点头:“大概知道,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浑身阴冷,我见过他一次,他在邪门歪道这方面很是擅长” 忽然间大皇子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槿王:“你的意思是说,这枚令牌是在黑袍人那里找到的?” 槿王点点头:“这一批的药人和黑袍人有关系,我之前发现了他的踪迹,和他交过手,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只可惜让他给跑了” 槿王的语气有些遗憾。 “多谢王爷” 大皇子抱拳真诚的行了一礼。 “有了这个令牌,接下来的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槿王瞥了他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 “王爷放心,有了这枚令牌,我一定能做到,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大皇子收起令牌,语气很是坚定。 晚上,大周向最后一座城池发动了攻击。 大晟的士兵没想到,大周的士兵会突然出现,这个城池最是易守难攻,大周的人是怎么出现的? 原本寂静的夜晚,火光,刀剑声,惨叫声交相辉映。 第323章 先皇出现 整个地上肢体翻飞,血液飞溅。 伴随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天色渐渐亮了。 槿王骑在马上,抬头看着高大的城墙,左手随意抓着缰绳,进了城。 城门口,一堆堆的大晟将士的尸体,正在被清理,鲜红的血水,在地面缓缓流动,就像是溪水一样,染红了地面。 城里的百姓,也被吓坏了,他们的粮食也被抢走了,好在城里的百姓伤亡不多。 ······ 沈初瑶左手撑着下巴,轻抿着嘴唇,也不知道槿王什么时候回来,眨眼间都立夏了,槿王都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 “沈小姐,这是王爷给您的回信” 月影忽然出现,拿着一封信。 “王爷来信了?” 沈初瑶听到月应的话,放下手臂,直起腰身,精致的小脸浮现出明媚的笑容。 月影把信递给沈初瑶,沈初瑶接过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着信上的内容,沈初瑶捧着信笑了:“王爷快回来了” “小姐,王爷快回来了,那就说明已经打了胜仗” 郑嬷嬷高兴的说道,她家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现在皇上还不知道槿王打了胜仗,就要回来了,他们家小姐却先收到了这个消息,可见王爷是把他们家小姐放到了心上。 紧跟前后,皇上也收到了前线的情报,槿王已经收复了所有的城池。 大晟那边也退了兵。 皇上收到这个消息,顿时龙颜大悦:“好,实在是好,我大周终于赢了这场战争” 海公公见此,笑呵呵的恭贺“恭喜皇上,天佑大周” 皇上大笑“好,都有赏,宫里所有的宫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钱” “谢主隆恩” 皇上高兴了,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也能舒心。 槿王打了胜仗,收回了被大晟夺走的城池,百姓们也很高兴,他们知道,一旦打起仗来,受苦的是他们这些百姓,现在槿王打了胜仗,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打仗。 就在皇上高兴的时候,辰王陷害襄城王的证据摆在了皇上的桌案上,除此之外,还有辰王私造兵器,养私兵的证据。 “真是好啊!” 皇上气得咬牙切齿,一时间气血上涌,喉咙间一股腥甜之气。 “噗!” 皇上一口血喷了出来,鲜红的血溅在桌案上。 “皇上” 海公公吓得急忙上前:“传太医” 皇上看着桌上的血迹,眸色发沉,他最近处理公务越来越不从心了,没想到辰王倒是有野心。 他一直在防备槿王,防备襄城王,却没想到辰王居然也有狼子野心。 皇上闭上眼睛,把所有复杂的情绪掩藏在心底。 再次睁开眼睛,皇上眼眸愈发深沉。 ······ 槿王把边境的事都处理完,就率先带着一队人马回京。 留下萧景善后。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边境,这一日他们停下休整后,准备出发。 忽然一道诡异的笛声响起,槿王停下脚步,勾了勾唇角。 “有刺客” 侍卫瞬间警惕起来,他们紧紧的盯着周围的环境。 正在这时候,数百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和槿王这边的护卫打斗起来。 槿王这边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黑衣人一时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只是这些黑衣人的目的是槿王,不欲和这些护卫争斗,他们直接朝槿王而来。 带着丝丝阴气的笛子,让人一时神色恍惚,槿王的护卫也被笛子的声音所影响,和黑衣人的争斗,渐渐的落落下风。 槿王站在原地,左手扶着额头,脸色苍白, 渐渐的笛声越来越凄厉,槿王打斗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忽然间,槿王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黑袍的人走了过来,看着倒在他们面前的槿王,最前面的人取下来头上的帽子,露出了先皇那张充满纹路的脸。 先皇看着倒在地上的槿王,浑浊阴暗的眼眸里闪过贪婪。 看着槿王的眼神垂涎欲滴。 “王爷” 暗影大声喊道,刚想到槿王的身边,黑衣人拦住了他,他一边和黑衣人打斗,一边注意着槿王这边的情况,整个人急的不得了。 先皇看着身后的黑袍人,声音带着激动:“快,快把他的心脏给挖了,免得夜长梦多,我现在就要解毒”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黑袍人不赞同,也不差这一会。 “我已经等不及了,趁着他现在毒发,他的那些护卫也被牵制,这是最好的时机,若是等会他的毒被压制住了,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命硬的很,若是再耽误一会,我怕他又逃过这一劫” 黑袍人点点头,上次他被槿王打伤,这笔账还没算呢。 海袍人拿出匕首,朝着槿王一步步走去。 锋利的匕首朝着槿王的胸膛上刺去。 第324章 先皇的结局 就在匕首要刺进槿王的胸膛时,槿王猛然睁开眼睛,握着黑袍人的手腕,在黑袍人震惊的眼神中,把匕首刺进了黑袍人的胸口。 在黑袍人不可置信的眼眸中,他慢慢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槿王从地上起来,皱了皱眉,弹了弹衣袍上的尘土。 槿王的视线落在先皇身上,先皇眼睁睁的看着槿王的举动,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怎么可能没事? “你怎么没事,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可能没事?” 先皇死死的睁大眼睛看着槿王,显然还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槿王讽刺的笑了:“因为本王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不可能,玄冰花已经绝迹了,你怎么可能解毒?” 槿王没说话,他伸出左手,地上的一把剑落入他的手中。 几道剑影闪过,先皇还没反应过来时,槿王已经收回了剑。 先皇忽然间愣住了,在槿王收回宝剑后,他的双臂和双腿齐齐断掉。 没了四肢的先皇重重的倒在地上。 “你!” 先皇目眦欲裂,他怨恨的瞪着槿王:“你竟然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槿王扔掉宝剑,嫌弃的看着上面的血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先皇,这才开口道“现在本王能回答你刚才道问题了” 槿王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像一滩烂泥的先皇,“还是你这样子看得舒服” “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本王就好心告诉你,本王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刚才不过是将计就计” “你······你说什么,你的毒解了,这不可能,玄冰花早就绝迹了” 先皇满脸的狰狞,他不敢相信,他筹谋十几年就这么败了。 “玄冰花是绝迹了,不过,我也该感谢这个死去的黑袍人,上次在九州城,他派人追杀本王,本王误入一个城镇,这才阴差阳错得到玄冰花” 听到这话,先皇瞳孔微缩,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些杀手是他派过去的,难不成就是因为他,这孽畜才得到了玄冰花,反而阴差阳错的解了毒。 他不能接受,他十几年的图谋,最后竟然是毁到了自己的手上。 先皇大口的喘着气,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失败的” 先皇面色癫狂,他不能信,他这十多年的筹谋,竟然毁在自己手里。 他原本想得到宝藏,杀了凌家人,却被凌家人种下了以血脉为引的蛊虫。 他用凌家的血压制蛊毒,后来凌家的血没有效果,他就想用凌家孙子的血肉之躯解毒,没想到凌家的小子已经成长为他不可撼动的存在,背地里还有凌家的势力存在。 那个任由他揉搓的凌家小辈已经长大了,他图谋了十几年最后还是一场空,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他杀了凌家人,最后他的性命结束在凌家人手里。 算计来算计去,还是一场空,人算不如天算。 先皇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过去几十年,发生的事,哪怕他已经忘记的事,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那些他打杀,虐杀,包括不认识的被他杀死的人,都张牙舞爪的朝他冲来。 他对别人使用的手段,一一回到了他的身上,先皇面目狰狞宛若厉鬼,他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槿王看着先皇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神,转身离开。 他抬头看着天空,乌云散开,太阳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槿王感觉这二十多年压在身上的枷锁,突然间解开了。 这一瞬,他只觉得心里很是轻松,他为凌家报了仇。 先皇最终死在了他的手里。 槿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刻,他十分想见沈初瑶,原本十天的路程,槿王硬生生的用了七天就回到了京城。 沈初瑶正躺在床睡觉,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束缚,身体一紧,就在她感觉喘不过来气时,沈初瑶睁开眼睛。 面前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抱着她,沈初瑶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却很快,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下一秒她的脚被紧紧的抓住,一道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准备谋杀亲夫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初瑶拿在手里的匕首顿住了。 看着面前熟悉的容颜,沈初瑶莫名想哭,从春天到夏天,槿王离开的时候,是初春,到现在夏天。 这段日子,她经常担惊受怕,害怕槿王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 好几次,她都梦到槿王出事,半夜被吓醒。 直到收到槿王的来信,她才心安,过后便是新一轮的担忧。 “你终于回来了”沈初瑶忍不住扑在槿王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沈初瑶愈发会觉得心里委屈,她紧紧搂着槿王劲瘦的腰身,这些日子的思念担忧,全部都涌上心头。 槿王笑了,同样紧紧的抱着沈初瑶,眼里的温柔和宠溺仿佛要溢出来。 天色渐晚,沈初瑶也没有任何睡意,她拉着槿王,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夜,平时生活的一些琐碎事,在沈初瑶的诉说下,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渐渐的沈初瑶的声音越来越小。 槿王垂眸看去,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的目光在沈初瑶精致灵动的脸上描着她的轮廓。 槿王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虽到了夏天,夜晚还是有些凉意,槿王拿起被子 盖在了沈初瑶身上,随即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下巴抵着沈初瑶的额头,渐渐阖上眼眸。 槿王回京是秘密回来的,这几天他和沈初瑶在一起,两人无论做什么都黏在一起。 一股暧昧的氛围,让暗影和月影这俩侍卫看的牙酸。 槿王是率先一步回来的,大部队还在后面,直到大部队回京,槿王这才进宫面见皇上。 几个月不见皇上似乎老了许多,不过,他看着槿王的眼神依旧带着忌惮。 槿王却无所谓,只要他不做什么,槿王也懒得出手。 槿王面见皇上后,就回来了,晚上的庆功宴会,他也只是走了个过场,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场,和这些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回去陪沈初瑶。 他和沈初瑶坐在凉亭里,相互依偎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周边的虫鸣声围绕在耳畔,在这个静谧安静的夜晚,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温馨。 只是温馨的时刻还没持续多久,月影神色凝重的前来禀告:“王爷,皇上在宫里遇刺” 听到这话,槿王眉毛扬起。 “皇上怎么会在宫里遇刺?” “刺客装扮成舞女,趁皇上不备,刺杀了皇上” 皇上遇刺,无论如何都是要去宫里一趟的。 皇上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这几日早朝取消。皇上频繁的接见大臣。 皇上在做什么,他心里有数,却不想多管。 “皇上怕是不好了” 沈初瑶正在看书,蓦然听到槿王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说皇上快不行了?” 沈初瑶震惊的看着槿王:“不是说皇上只是皮外伤吗?” 槿王解释:“皇上并不是皮外伤,而是伤到了脏腑,再加上皇上中了毒,怕是没几天好活” “那皇上现在是不是要立太子?” 既然皇上快要不行了,那大周的江山肯定要交给下一任储君,但是现在太子已死。 江山传给谁,沈初瑶都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几个成年皇子没有一个适合做皇帝,要是他们当上皇帝,大周不出几年怕是要完了。 “皇上倒是想立太子,不过,也没这机会了?” 槿王别有深意的说道。 “什么意思?” 沈初瑶不明所以,槿王笑了笑,他轻抚着沈初瑶的脸颊,低声解释:“你知道景家人吗?” “我知道” 沈初瑶点点头。 “先皇造的孽,后代子孙还” 槿王深邃的眼眸染上了寒意。 沈初瑶不太理解槿王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皇上的几位皇子,均遭到了刺杀,大皇子当场毙命,二皇子身残,成了太监,三皇子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直接晕了过去,太医经过一夜的诊治,皇上脱离了危险。 但是皇上也就是这几日了,也不过用药吊着。 大臣们忧心忡忡的伺候在殿外,不管他们之前拥护的是几皇子,可是这几个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如今大周的江山实在是后继无人。 有些大臣把目光落在了还没成年的皇子身上。 还没等他们接触未成年的皇子,那些小皇子也出事了。 几位小皇子忽然暴毙而亡。 听到这个消息,满朝震惊。 第325章 竟然是惠妃 大周皇室是受了天罚吗,皇上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大周的江山难道后继无人了? 消息传到槿王府,槿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连未成年的皇子都没放过。 不过,槿王虽觉得那几个未成年皇子可怜,却没打算帮他们报仇。 先皇做的孽,最终报应在自己的后代身上。 想当年,凌家刚出生的孩子,先皇照杀不误,他们的父母亲眼看着孩子摔死在自己面前,直接疯了。 “你在想什么?” 槿王看着沈初瑶皱眉思索的样子,好笑的问道。 沈初瑶回过神,眼眸幽幽的看着他:“你想当皇上吗?” 槿王愣了一瞬,随即笑了,他轻抚着沈初瑶的发丝,温柔的问道:“你想当皇后吗?” “我不想” 沈初瑶摇头。 “你都不想当皇后,我当皇帝做什么呢,再者说,当皇上从来不再我的考虑之内,当皇上,需要承担起天下的百姓,这份责任太过沉重” 闻言,沈初瑶笑了:“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做皇帝,你要是做了皇帝,以后说不定还有三宫六院,我可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多好,我以后想去看看大漠,也想去看看各国不同的景致” 槿王揽着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等京城的事都解决后,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沈初瑶笑的眉眼弯弯,双臂环住槿王的脖子。 “自然不会反悔” 闻言,沈初瑶期盼着京城的事快点解决。 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都是在昏迷中。 皇上的子嗣只剩下几位公主,还有惠妃生的小皇子,三皇子虽然捡回一条命,身体也大不如以前。 几位重臣决定,要让皇上清醒,至少得把皇位传下去。 太医院判给皇上用了猛药,这药只能让皇上清醒一个时辰。 至于一个时辰后,皇上会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宫女把药喂给皇上后,皇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皇上” 诸位大臣围上来。 “皇上,时间紧迫,请您指定一位皇子继承皇位,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活着,但是二皇子已经不能继承大统,三皇子身体伤残,目前还有惠妃所出的皇子“ 皇上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虚弱的开口:“朕·······要见·······惠妃” 大臣们对视一眼,急忙让人去请惠妃。 惠妃很快便到了,穿得很是素静。 “娘娘,皇上有话和您说” “有劳各位大人” 惠妃微微颔首。 进去了殿内,一股龙涎香的味道夹杂着药味扑鼻而来。 皇上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身边只有海公公伺候。 “臣妾参见皇上” 惠妃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上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是你做的” 惠妃笑了:“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什么是臣妾做的” “朕的儿子······是······你害死的” 皇上恨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惠妃。 “你说几位皇子啊,这确实是臣妾做的” 惠妃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毒······妇” 皇上眼睛沁出了血,颤抖的手指着惠妃。 “臣妾怎么算是毒妇呢,比起先皇,臣妾望尘莫及,先皇害死我景家三百多口人,那三百多人个个被挫骨扬灰,我景家帮助先皇坐稳皇位却落了这个下场” 惠妃越说越恨,恨不得把皇帝给挫骨扬灰。 “皇上,你没想到吧,现在你活着的儿子,只剩下我所生的有资格继承皇位,先皇不是要杀我景家人吗,他却没想到,这大周江山的继承人会留着我景家的血脉” 惠妃走到皇上面前,冷冷的看着皇上。 海公公此时已经被吓懵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一向温柔贤惠的惠妃,居然害死了皇上几乎全部的儿子。 第326章 大结局 “皇上,你不愿意传给我也没有关系,那你倒是看看全天下有谁适合继承皇位” “反正我的仇已经报了,我的儿子能不能坐上皇位,我也不在乎,不过就看皇上舍不舍得把江山交给外姓人了” “毒妇,朕绝对不会把江山交给你” 皇上愤怒的指着惠妃。 惠妃冷笑一声,并不在意。 就在这时突然间从外面进来一群大臣。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大臣,惠妃面色冷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皇上还在这里你们都突然闯进来做什么” “惠妃娘娘,您的话,我们都已经听到了,原来你才是害死皇子罪魁祸首,皇上的皇子全部折损到你的手里,实属罪大恶极” “皇上,惠妃这样心狠手辣谋害皇子的人,定瑶严惩” 周大人看向皇上,一想到他们大周的皇子都被惠妃害死了,他们就一阵心痛。 大周如今还真的没有继承人。 至于辰王,原本是皇上的亲弟弟是有资格继承的,但是辰王被发现养私兵,准备谋反,被抓了起来,如此以来,诺大一个皇室竟然没有人能够继承皇位。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惠妃,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毒妇” “皇上,惠妃虽然最大恶极,可小皇子是皇上现在唯一的血脉,也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 张大人冷哼一声:“惠妃害死皇上所有毒皇子,最大恶极,即便小皇子继承皇位,惠妃娘娘也不能留,她对大周江山有着很深的恨意,难保不会对江山造成危害,尤其是小皇子很小,惠妃若是利用小皇子把持朝政,这该如何?” 惠妃犯下如此大的罪,按理来说,她的儿子是不能继承皇位,可谁让皇上只有这一个皇子,若是迟迟选不定继承人,大周就会处于动乱之中。 “请皇上严惩惠妃” 大臣跪了下来。 皇上本就恨极了惠妃,听到大臣们的请求,皇上怒瞪着惠妃,“把惠妃抓起来,即刻处死” 皇上虽然很想把惠妃千刀万剐,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惠妃被人救出,只能选择把惠妃立即处死。 皇上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喘着粗气, 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惠妃。 那眼里的怨恨,都快要把人给吞没。 惠妃吓了一跳,她虽然认为自己没做错,可是面对着皇上怨恨的眼神,她还是有些心虚。 “皇上,事到如今,请皇上指定一会皇子,继承皇位” 皇上没有说话,诸位大臣对视一眼,继续道;“皇上” 话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不对劲,皇上瞪着眼睛,一眼不眨,瞳孔放大。 “皇上” 诸位大臣也吓得不知所措,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皇上驾崩的准备,可这一刻到来,还是让他们有些慌乱。 诸位大臣惊呼。 陈大人上前,颤颤巍巍地试探了下鼻息。 瞬间大惊失色,“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皇上驾崩后事自有礼部安排。 只是皇上临终也没有指定下一任皇帝。 大臣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认为惠妃的皇子可以为下一任皇帝。 有人反对,如此小的皇子,怎么能够当皇帝。 更何况他的母妃还是个罪人。 不管如何,还是先给皇上办理后事,事到如今,有爵位的王爷只剩下槿王,槿王主持皇上的后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槿王只用了七天,就办好了皇上的后事,出殡,葬入皇陵。 只是皇上的丧事是国丧,起码要一个月。 槿王只用了七天就办完。面对着众人的微词,槿王并不为所动。 用槿王的话来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最重要的是选定新皇。 有了新皇大周才能安定。 这段日子,一直是槿王负责处理政务,大臣们发现,槿王处理政务又快又好,他提出的一系列建议,实乃治国良策。 大臣们心思又活泛起来,槿王继承皇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又是先皇的血脉。 当大臣们奏请槿王继承皇位时,槿王拒绝了。 大臣们顿时失望不已。 若是槿王继承皇位,定然是明君,大周的实力能更上一层。 不过槿王从宫外带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叫元初。 这个孩子是先皇在民间的孩子,如今已经十二岁,很适合继承皇位。 听到这话,大臣们心里倒是没有怀疑,也没怀疑槿王带来的不是大周的血脉,毕竟槿王连皇位也不在乎,还至于混淆大周的血脉吗。 只是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受过储君的教育,不知道能不能承担的起江山百姓。 面对着大臣们的担忧,槿王直接让两个官员考察元初的学问。 得到的结果让他们惊讶,这个十多岁的男孩才华出众,思维活泛,言之有物,对于治理江山,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从他的一番话,也能窥探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说这个男孩的天赋,比皇上死去的几位皇子还要好,而且谦逊有礼,温良,许是在宫外生活过,他了解百姓的疾苦,也能感同身受。 这让大臣们更是满意。 三日后新皇登基,槿王为摄政王。 在槿王的辅佐下,再加上元初很是聪明,没多久政务就处理的像模像样,虽然还很是稚嫩,足以看出他的聪慧。 很快朝堂上的事步入正轨。 槿王这段时间的忙碌,终于有 有了喘息的时间。 并且槿王点了几个辅政大臣,帮助皇上处理政务。 在几个大臣的帮助下,皇上处理公务越来越顺手。 槿王变得轻松起来。 新皇登基没多久,又传来一件好消息,大晟新皇登基和大周定下约定,二十年之内互不侵犯。 至于二十年之后怎么样,那槿王就管不着了,就留给新皇处理。 沈初瑶好奇的问槿王“大晟登基的是大皇子吗?” 槿王点点头。 “大晟皇上正值壮年,大皇子是怎么登基的?” 槿王笑了,只说了两个字,“逼宫” “为什么?” 沈初瑶很是惊讶,怎么在这个时候逼宫? “你知道大皇子身体狂躁,经常发疯,失去理智吗” 沈初瑶点点头。 槿王解释“大皇子变成这样,实际上是皇后做的,大皇子是原配皇后嫡子,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若不是大皇子身体狂躁,他早就应该被立为太子了,但是因为继后插手,太子之位离他而去” 沈初瑶还是有些茫然,皇上的手里应该有兵马,大皇子是如何逼宫成功的? “之前我给了他一块令牌,是墨家军的令牌,墨家军是大皇子的外祖亲自组建的一支队伍,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皇子就是利用这支军队逼宫,若是大皇子不逼宫,那坐上皇位的就是继后的儿子,到时候大皇子的处境更为艰难,所以他就赌了一把,成了他就是皇上,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索性他成功了” 槿王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大皇子倒是有魄力” 槿王说起大皇子颇有些欣赏的感觉。 沈初瑶听完很是感慨,就几天的时间,大周和大晟同时换了皇帝,真是令人感叹唏嘘。 随后槿王开始着手准备和沈初瑶成亲的事。 槿王先带着礼物去了沈家,沈夫人倒是沈初瑶的口中知道她和槿王的事。 沈父却是刚知晓,知道当知道槿王来沈家,还客气恭敬的迎接。 当他知道槿王来沈府的目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父意外的看着沈初瑶,没想到这个女儿还有这样的造化。 槿王如今是摄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他愿意选择皇位,那现在坐上皇位的就是他。 沈家虽然对摄政王观感很好,但是还是担心,婚后会不会辜负自己女儿,毕竟沈初瑶曾经嫁过人,虽然有名无实,槿王现在是不在意,以后呢? 面对着沈家父母的担心,槿王保证他绝对不会辜负沈初瑶。 若是辜负沈初瑶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毒誓,不仅沈初瑶惊呆了,就是沈家父母也惊呆了。 槿王敢发这样的毒誓,沈家父母也相信他的真心,答应了这门亲事。 礼部很快准备好了,成亲的流程。 聘礼这一方面,槿王并不想让礼部准备,他亲自准备聘礼,足足有一百八十台,还有不少折算成了银票,各种名贵的珠宝,古董,摆满了沈初瑶的院子。 就连沈母看着这一院子的聘礼,都不由得艳羡不已。 只是在成亲前,萧景总是在她门前转悠。 虽然被景王的护卫拦了下来,沈初瑶还是觉得厌烦。 她找了个时间抽空去见了一下萧景。 萧景知道沈初瑶来见他还很高兴,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倍感打击。 沈初瑶很是冷漠的说道“往日种种都已经随风而散,过去,你对我做的事情我清楚的记得,就当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一笔勾销各不相欠,如今我已经快要成亲了,我很爱槿王,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找我,若是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沈初瑶说完就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的萧景如何想。 很快到了成亲的那一天,我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嫁衣,绝美动人。 槿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的新郎衣服更衬得俊美如斯。 迎亲的队伍绕着京城街道走了一圈,两边的侍女不停的往两边的百姓撒着喜钱,十里红妆,看到的未婚女性都羡慕不已。 这是沈初瑶第二次成亲,却比第一次更有真切感。 她心里很是激动又兴奋,花轿到了摄政王府,沈初瑶坐在喜轿里。 一双宽大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沈初瑶笑了,把自己绵软的小手放到槿王宽大的掌心上。 槿王牵着沈初瑶的手,两人并排而行,男的俊美,女的漂亮,让人相携而走,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拜完天地后,沈初瑶被送入洞房。 槿王去外面敬了一圈酒,到了新房,他推开屋门,婢女朝他行了礼。 槿王站在门口,看着床上坐着的那个熟悉的倩影,他的心莫名的软了,他心爱的姑娘,终于变成了他的妻子。 槿王一步一步朝沈初瑶走去,一向冷静自若的槿王忽然变得紧张。 他慢慢的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沈初瑶展颜一笑,她抬头温柔地注视着槿王。 洞房内红烛摇曳。 沈初瑶成亲后,她并没有觉得和往日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槿王变得更加的粘人。 在京城里待着腻味,沈初瑶和槿王就打算出京城去转转。 却没想到,遇到了平阳郡主。 看到平阳郡主,沈初瑶很是惊讶。 原本的平阳郡主保养得当,皮肤光滑,满身尊贵。 可是现在的平阳郡主,就像是老了十岁,满身的贵气似乎也消失殆尽。 可是现在他失去襄城王的庇护,没了庇护的平阳郡主和普通的达官贵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官家小姐。 看到沈初瑶的时候,平阳郡主瑟缩了一下。 襄城王倒下,平阳郡主没了庇护,就连她亲生女儿的身份,江明月也被爆了出来。 爆出的是江明芮,原因就是江明芮的未婚夫苏平州喜欢的江明月。 江明芮一气之下就把江明月的真实身份曝了出来。 江明月身份被曝光后,受到了无数的唾弃和指责。 没几天,江明月就离开了江府,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就连江平洲也没有找到她。 不过,江明月给平阳郡主留下了一封信,平阳郡主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哭的不能自已。 她迅速卖掉京城的所有东西,离开了京城,自此也不知所踪。 新皇确实是位好皇帝,他施仁政,得民心。 原本的满目疮痍的大周,在他的治理下渐渐的恢复过来。 百姓安居乐业。 自从沈初瑶成亲后,萧景颓废了一段时间,自此以后,他变得更加冷漠。 也没有娶妻的打算,桑宁暴毙而亡,她的儿子也不得萧景喜欢。 萧夫人让他娶妻,他也不愿意,心被一个人占满了,怎么能将就。 萧夫人看他执意如此,她也有了孙子,也就随他去了。 槿王和沈初瑶则游山玩水,江南,大漠,大晟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只是一年后,沈初瑶怀孕了。 他们不得不停下游山玩水的步伐,回到了京城。 槿王心疼沈初瑶的怀孕之苦,对她愈发的疼爱。 一年后,沈初瑶生了一对双胞胎。 他们的余生还有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