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近有点怪》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1)

天元六年。 暮春之初。 皇城凤祥宫，遇大火，延烧百余房，未能扑灭。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火势之大，使的整座宫邸，一夜间，化为灰烬。 同夜，凤祥宫内的皇后顾氏，不幸遇难，未得免，同燃烧殆尽的宫邸一起，尸骨无存。 那日，梵国皇帝在宫门口，望着失火的凤祥宫的方向，整整站了一夜，就连晨时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也像并未察觉那般，只是在那站着，一动也未动。 天快大亮的时候，一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行礼道：“皇上，皇后娘娘已平安出了皇城。” 听闻此话，梵墨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了一下，愣了好久，他才张了张嘴，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苍凉。 “走了……也好。”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楚风，眉眼悲炝。 “楚风，你可知，人这一生有多长。” “这……”楚风一愣，有些不明所已。过了好大一会，才断断续续的听到，似恍惚间的错觉，又似来自天边的怅然，声音那么的渺茫。 “我这一生。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的，到再也看不到她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很清淡的语调，并不激烈高昂，却让一旁的楚风微微一震。主子很喜欢皇后娘娘他是知道，现在才发现，是他，低估了主子的喜欢。 可既然这么喜欢，为何要放皇后娘娘离去呢？ “楚风，把皇后身边的暗卫都撤了吧。”说到此处，墨梵自嘲一笑，“她，应该也不希望离开我以后，身边还留有我的人。” “可！”楚风的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梵墨抱了下拳。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天元二十六年。 南国边界的到一个小茶馆，一青布遮眼看不清年龄的人蜷缩在茶馆一角。 有俩布衣男子，在茶棚里喝茶乘凉。 “你听说了吗，梵国皇帝斌天了。” 话音落下，那原本蜷缩在角落，正啃干饼的女人竟是顿在那里，嘴里的食物一时间也忘记了咀嚼，可惜那青布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并看不到她的神情。 另一人脸上漏出些许惋惜的神情，虽说是敌国皇帝，却也从未迫害他们这些边界的穷苦百姓。“知道，知道，据说啊，这皇帝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几乎没有迈足过后宫，而且那后宫已后位悬空多年” 那男子听后，不赞成的摇了摇头，“我听说，那皇帝死的的时候，吐出的最后俩个字，是个女子的名字。” “什么名字？” “是什么清……对，清菀。” 那男子挠了挠头，他觉得这名字特别的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问题没困惑他俩多久，毕竟这种事情对于这边界的百姓是遥不可及的，当一下饭后谈资也就算了。很快他们转移了别的话题。 可没人注意到的是，那正啃着烧饼的女人，遮目的青布下却流出一道血泪，嘴里也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声，似濒亡的幼崽在无助的低哼。 清菀，是她的小名。她正是那个二十年前被火烧死的皇后。 她，没想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竟是这样喜欢她。相隔二十年，还没有忘了她。 是她对不住他！ 是她眼盲心盲，识人不清，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当，巴巴的去敌国，给人做妾。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转在鼓掌之中。 顾清菀嘴角勾起，忽而就笑了，血泪在苍老的脸上肆意。 心头好像有血溢出，冲破了她的喉咙。 只听得“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她想，应该是要死了吧！ ——分割线 月上柳梢头，月与灯依旧。 顾清菀微抬头，双眼茫然的盯着桌子上跳动摇曳的灯火，一阵恍惚，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洁滑润的脸，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她，不是死了么？ 这时，一小丫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盛满水的铜盆。蓦然间看着床上转醒的人时，先是怔然一下，接着眼中闪过欣喜，对着外面高呼道。 “皇后娘娘醒了，快去禀报皇上！”转头，欣喜的看着床上的人“小姐，你可算醒了。” “无双？”顾清菀带着几分试探与不确定询问道。 可是，无双二十年前不是已经死了么。 “小姐，你这是咋地了，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一般。”无双有些埋怨的看了顾清菀一眼，接着道：“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期间，皇上一直守着你，就在刚才才刚走。” “皇上？ 梵墨？ 梵墨。” 听到皇上二字，顾清菀低头轻轻呢喃一遍又一遍，好大一会，才后知后觉般打量起这房间。 这里一景一物分明彰显着这里是凤祥宫！ 她以前的住所！ 可，这里不是二十年前被烧毁了么。 她压下眼中的震惊之色，尽量的让语气平和。 “无双，现在是哪一年？” “小姐，你莫不是昏迷了两天，脑袋睡糊涂了，现在是天元五年啊。”说完还略带担忧的看了顾清菀一眼，她总觉得小姐醒了以后，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天元五年！ 天元五年！”顾清菀忽地就大笑起来。 她这是重生了？是上天看她上辈子太蠢让她从新来过弥补所犯的过错么？ “小姐，要不要我去请御医？” “无双，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都成了亲的人了，再叫小姐，就不和情理了！” “……”无双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颇有些委屈。“小姐，当初可是你不让喊皇后娘娘的。” 怪，怪，太怪了，不过真的不用请御医吗？ “无双，梵……不，我是说皇上去哪了？” 无双一脸惊讶，像看鬼一样看着顾清菀。以前的小姐可是从不问皇上的任何事情的，不光如此，就连在她面前提起这两个字，都要眉头皱上好大一会，今天这是怎么了？ “回禀小姐……娘娘，八成皇上是回御书房了。” 在御书房吗？ 她现在突然很想见他呢！ 时隔二十年未见，这种想法格外迫切。 “无双，给我更衣！” “娘娘，你刚从昏迷中醒来，滴食未进，身子虚的很，现在要出去吗？” “嗯，我要去御书房。”顾清菀说的眼眸清澈，目光坦荡，说出的话更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全然不管一旁的无双那如遭雷劈的神情。 顾清菀沉思了一会，对着楞楞然的无双道： “算了，在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主子吧，娘娘，娘娘的，听着别扭。” 无双楞楞的点了点头，待回神过来，有些欲哭无泪。 主子，其实我们可以先去一下太医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2)

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梵墨闻言，奋笔疾书的手顿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他抬起头来看着楚风，沉声问道： “她的状况可还好？”一向清冷的声音，此时却隐隐带有一丝急切。 “据下人禀，已无大碍，皇上可是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算了，她怕是不想看见我。”梵墨闭了闭眼，掩下眸子里的情绪，目光从新回到桌子上的奏折上。 既然没事，他就放心了。 楚风也是颇为无奈，可谁让皇后娘娘的心不在主子身上呢。偏偏主子又不舍得伤她分毫。楚风同情的看了眼皇上，悄悄的退了出去。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 夜长人奈何。 守在御书房的太监，远远的便看到一打着宫灯的主仆缓缓前来，心里诽谤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皇上，这皇上除了凤祥宫那位可从未给后宫别的女人好脸色。 那马公公看着愈来愈近的人，沉下了脸色，刚想呵斥，却在看清来人时，舌头突然打结，目露惊恐。 “皇，皇后娘娘吉祥。” 顾清菀点头，手微抬，示意他平身。 “皇后娘娘可是来找皇上的，奴婢这就去禀报。”马公公心里哀嚎，这小姑奶奶怎么来了，每次她见皇上准没好事，每次都得惹的皇上不高兴，可怜他们这些奴婢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用禀报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顾清菀努力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抬脚走了进去。 在她的手即将推开内殿的门，看到这时隔已久的人时，她忽然就胆怯了。 事别经年，她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以微笑？ 以泪眼？ 还是以沉默？ 踟蹰了大约一注香的时间，顾清菀咬了咬牙，心道：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手缓缓的推了出去，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抬眼，便看到了那个在堆积如山里的奏折里忙碌的身影，那个身影渐渐地与前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顾清菀眼里聚起水雾，慢慢红了眼眶。 耳边又响起了前世梵墨对她讲的话。 “顾清菀，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如果这是你的意思，那好，朕放他走。” “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我放你离开。” 她上辈子既愚蠢又自私，现在想起来她才明白当时梵墨眼中神色是那么孤独且凄离。 “楚风，你可是还有别的事？”梵墨一直低头批阅着奏折，未抬起头来。 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楚风。 顾清菀狠狠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轻轻的走了过去。 梵墨听到走路声，意识到了不对劲，这脚步声虽然轻，可绝对不是楚风那轻功了得的人该出现的动静。 他抬着头来，刹那间，四目相对。看清来人，梵墨眸色一顿，在看着顾清菀脸上已没有了惨白病态的脸色时，松了口气，高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去。 转念一想，心中微沉，她这次来找自己，是不是又想让他放了南国的质子南如风。 梵墨看着顾清菀淡漠的开口，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凉薄。 “可是有什么事？” 看着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容颜，顾清菀微微失了神，刚才因梵墨低着头未能瞧得真切，现在却是能完全看清他的容颜。映着这灯火摇曳的烛光，衬得他的容貌越发的圣洁高雅。 白肤胜霜雪。 双目朗日月。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上辈子，她从未这般仔细瞧过他的容颜。 “……梵墨……” 顾清菀失神间不自觉的，又似喃喃自语般的唤出这个名字，声音空灵婉转，似带有浓浓的思念，跨越了时间的鸿沟。却教梵墨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以前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梵墨定定的看着她，沉默许久，等着她先说话。 回过神来的顾清菀忽而就笑了，这一笑，犹如旭日东升，百花齐放，异常的光彩照人。 “我听他们说，我昏睡期间没吃东西，皇上也陪着我毫米未进。” 梵墨神色未变，只是望着她的眸子闪了一下，好似在问。 所以，然后呢？ 顾清菀深吸了口气，顿了顿才接着说到， “所以，皇上能不能抽空陪我用膳？”说完这句话，顾清菀目光炯炯盯着梵墨，眼里充满期待。 梵墨沉默许久，未曾说话。 顾清菀既不着急，也不气馁，又向前靠近一步，伸手轻轻抓住梵墨的衣袖。 “顾清菀，你若是想让我放了南如风还是别废力气了，我是不会放他离去的。” “……”是谁告诉他，自己这样做是要让他放南如风的。 不过，上辈子，好像真的是因为她，那是在一个冬日雪夜里，她在养生殿外跪了三个时辰，梵墨最终松了口。南如风才有机会回南国。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上一世，凤祥宫被烧毁后，她去南国找他，才发现他不光是有正妃，而且这側妃，妾室加起来，都赶的上梵墨后宫的女人多。 他，骗了自己。 她以为，南如风只要是真心爱她，做正妃，还是做妾都无所谓。可现实又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她没想到，如此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人，在回南国之后，却变了一副嘴角。 顾清菀嘴角冷笑了一下，声音冷冽，无一丝感情。 “我不是想让你放他回南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关他一辈子！” 梵墨眸光微深，似在探究她说的话的真假。 “那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那，皇上你到底要不要陪我用膳。”话锋一转，顾清菀又恢复笑意盎然的脸。 梵墨的眸光瞥了瞥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顾清菀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好吧，好像这些都是因为她。 “我陪你！” 梵墨的眼眯了眯，不得不正视顾清菀今天怪异的举动，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 “没发热！” “……” 梵墨最终没能拧过顾清菀，她留在了御书房，梵墨批改奏折，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偶尔时候也会磨个墨。 看着梵墨一脸淡漠高远认真的脸，顾清菀就忍不住打趣一番。 “皇上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什么机密透漏给南国世子么！” 梵墨写着字的手一顿，默许了良久，才淡淡的答道。 “你不会。” 顾清菀听后，心中一动，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眼睛里更是亮的惊人，一动未动的看着梵墨的侧颜。 是啊，她不会，就算上辈子喜欢南如风时，她也没透漏一丝一毫梵国的消息。 这是她最起码底线与尊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3)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梵墨实在是无法忽略掉那直勾勾的眼神，他停笔，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声音凉薄依旧。 “你到底想怎样。” 顾清菀也毫不示弱，咬了咬唇，刚想答话，肚子却早先了一步。 “咕咕咕。”她脸上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暗恨肚子不争气，真是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他面前，她缩了缩脖子，使劲的低头，不看他的眼睛。 头一次看到顾清菀这般窘迫羞涩的样子，梵墨嘴角缓缓勾起，漏出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悬花一现，似点点繁星。 比起来以前死气沉沉的顾清菀，今天的她，可是生动形象，活灵活现的紧。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 “走吧！” “去哪？”顾清菀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用膳。” 听言，顾清菀心中生出一丝暖意，眼睛微微眯成了月牙型，里面仿佛有光在流动。 可当她看了到依旧占大半个桌子的奏折时，眼神却犹豫了。 这些奏折该不会要批这一整夜吧！ 梵墨走到门口，看到还未动的顾清菀，略略扬眉。 “怎么还不走？不想吃饭了？” 顾清菀看了眼扁平的肚子，又看了眼成堆的奏折，最终决定还是吃饭为大，毕竟这人是铁，饭是钢。再说了，这梵墨两天也没吃饭，不吃饱饭，怎么干活。 想清楚这件事，顾清菀不再纠结，她一路小跑，到梵墨身边时，抓住他的袖子。抬眉，笑意盎然。 “走吧。” 大殿门口等候的的马公公和无双等人，在来回渡步，可谓是心惊胆战。 以往，每当皇后娘娘来见皇上的时候，无不弄得鸡飞狗跳，上下不得安宁。 夜静，月朗星稀。 枯藤，老树，月儿高挂。 “吱”一声 开门声响起，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马公公额头一滴汗滴下。 门缓缓的开了，出现场景却是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这皇后娘娘竟然拉着皇上的袖子出来了。 马公公使劲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 皇后还在？皇上还在，他没看错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天这活祖宗竟然没闹，而且，还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难道是皇后娘娘脑袋睡糊涂了。 “皇上，娘娘，这是要去……”马公公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很快平复下自己心情。那脸变得，让一旁的无双都叹为观止。 “用膳。”梵墨的声音和平时一样冷冽深沉，却好像多了些什么。 马公公了然，朝着众人喊了声： “摆驾养生殿。” 养生殿。 顾清菀望着眼前满桌子的膳食，眼冒绿光。 带着上辈子算起来，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如此丰富的膳食了。 原本，她是想等梵墨先动筷以后她再吃的，可是看着眼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某人。她觉得还是算了。 她没有拿筷了，而是缓缓伸出自己的狼爪抓向最大的那盘烧鸡，简直就是饿狼扑食一般。 在旁边一直注意这她的梵墨，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其实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心情气和地吃饭。 “是朕，平时没给你吃饱过饭吗。” “什么？”正在和鸡腿做战的顾清菀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看到梵墨的视线注意着自己手里的鸡腿时，她懂了。 顾清菀讪讪的放下手里的鸡腿。低头干笑道： “我这不是，两天没吃饭了么。” 窗外，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两只黄鹂鸟，落在院内的梧桐树上，似在窃窃私语。 屋内，几缕香熏袅袅升起，酒足饭饱，顾清菀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看痴了。 那人，身姿周正，低首抬头间自有风度，在就连吃饭，也是那么优雅。 摇曳的烛光下，更使的他的容颜高远淡漠，皎如玉树。 她上辈子一定瞎了眼，放着这么个极品又专一的人不要，非要那个无敌大渣男。 梵墨眼睛瞥了顾清菀一眼，对于他的皇后今天无比殷勤的表现，梵墨脑中自动蹦出一个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紧紧盯着顾清菀，一字一句，坚定而清晰。 “顾清菀，你到底想要如何，休书你休想拿到，南如风我更不会放他回南国。” 顾清菀眼中闪过气恼。 她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愤愤的伸出手，托住梵墨的脸，定定的看着他。 “梵墨，我是你的皇后，你一直提南如风的名字，意欲何为啊？嗯？” 公然抓皇帝的脸，要是换做以前的她，可是万万不敢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了梵墨对她的心意，她笃定的就是他的舍不得。 “……”梵墨凝神望着顾清菀，嘴角微扯，眸色深沉。眼中意思再明白不过。 顾清菀看着他的神色，忽地觉得有些心虚，好吧，没重生之前的自己确实是太过分了，她确实不止一次的让梵墨放南如风回南国，顺便给她张休书。 她的嘴角一撇，可是，她已经在改了好吗。 心一横，牙一咬。迎上了梵墨的目光。 “……” 顾清菀回到凤祥宫时，已到了半夜，看着无双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微微扶额。 “想问什么就问！” “主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南公子了。”无双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呵，喜欢？我现在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顾清菀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声音却冷的彻骨。 南如风和她之间的恩怨，来日方长，她一定要慢慢玩，不是吗？。 无双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的小姐，不自主得抖了抖身子。 “可是怕了？” “不，无双只怕主子受伤害。” 顾清菀心中一暖，喉头微微发紧。眼中氤氲着雾气。 前世，无双是为了护她。被南如风的正妃柳飘飘丢进万蛇窟，受万蛇啃食，落的尸骨无存。 这世，她会护着她，许她一世平安。 真好，这一切都还来的急。 “主子，你怎么了！”看着情绪明显不对的顾清菀，无双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自昏迷醒来，小姐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无事，只是风沙眯了眼而已，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可……” “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是，无双退了。” 待无双走后，顾清菀起身，倒了一杯茶，轻轻浅啄了一口，然后把把玩着茶杯的盖子。 她看着床账的方向，有些漫不经心，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 “不知阁下还要在我这待多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