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道》 第一章 寒秋 随着深夜的到来,西十镇的灯光像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 空中洒下皓白的月光,整个小镇像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轻纱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走在这偏僻昏暗的街巷中。 “哒,哒,哒…”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在昏暗的街巷中不断回荡。 寒冷的秋风吹过,那个小小的身躯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同时秋风也带起她垂在耳鬓的发丝,借着月光,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张稚嫩的小脸。 她眉目清秀,年纪约十一二岁左右,头发随意用条形麻布系了一下,身着青色的麻衣,手脚处的衣衫均用同色的麻绳紧紧绑了几圈。 单看外表,只觉这是一个稚嫩清秀的少年,消瘦的身形,白的有些透明的肌肤,显的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羸弱。 此时的白谣,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止不住有些发憷,每年祁神节这段时间,总是要到子时,掌柜的才肯放人离开,好像每年这段时间不论男女老少,总会出一些事,少一些人。 她心中一叹,想起最近小镇总是不太平,前阵子,醉香园的姑娘还失踪了两个人,据说到现在连尸身都还未寻到,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到这,她心中便一阵发紧。 还有镇南包子铺的老板,在她生活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还给她施舍过两个包子,她心中都记得,可惜,那老板却在一年前的祁神节过后便消失了。 就在这时,白谣眼前一黑,一个昏暗的身影向她扑来,她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双手用力一推,迅速的向后跳开一步,紧接着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砰的一声,在安静的街巷中异常的响亮。 白谣回头,远远的借着月光,终于看清,远处跌倒的身影枯瘦的如同一根竹竿。 是城西的安大叔啊,她顿了顿,缓缓舒着气,一口气还未舒完便听到一句“来,喝,喝…”。 白谣一时无语,她站这么远,都能闻到安大叔身上的酒味,还真是嗜酒如命。 安大叔嘴里嘟囔了几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原地晃了几下后,向前走去。 白谣看他那样子,像似要回家,便连忙跟上。 她跟着前方竹竿似的身影,有些庆幸,还好她与安大叔住的地方是一个方向,祁神节这几天虽然热闹,但人也多,像这种偏僻的地方,更容易出事,有个人一起同行,也能安心些。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逐渐向巷子深处行去。 白谣远远的坠在安大叔的后方,思绪有些飘忽,她想起客栈中的闲言碎语,听他们说安大叔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天天非打即骂,硬是被他自己打走了,到了现在喝的烂醉也没人管,还真是自作自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到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便摇了摇头,等她抬眸再次看向安大叔的身影时,身体突然一僵,人呢? 不会吧。 白谣咬咬牙,内心略有不安,她克制住自己想转身就跑的身子,用冰凉的双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揉搓了几下,感受着有些发热的脸颊,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看着月光下的巷子,仔细想了想,刚才安大叔还是在这个位置,期间她的视线断了约三息的时间,以安大叔醉酒的步伐,应该在那里,她视线随之落在距离自己十步远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几步,随后露出恍然的神色,对,这有条岔路。 她想,安大叔这是喝的迷糊了,不过他不会一觉睡过去吧,这秋天的夜还是很凉的。 白谣神色略有放松,渐渐靠近了岔路口,在她抬头即将望向那条巷子深处的瞬间。 滴答... 水声?她有些疑惑的顿了顿,低头看向地面,随即,她愣了一下,刹那间她只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飞快的瞥了眼胡同深处,来不及多想,身子向前一仆,一个打滚,便不要命的飞奔起来,同时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巷子深处的那一幕。 咻-- 身后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她拼命控制着身体,硬生生顿了一下,没等她再次奔跑,这一瞬的冲力直接把她的身体带倒。 呲-- 利器划过青石板的声音响起,她的眼前光芒一闪,随即,便看到她脚边的青石板上多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她连滚带爬,匆忙站起身,重新飞奔起来,又是一道破空声响起,她左边脸颊一热,跟着便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白谣呼吸一窒,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巷口处,一个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羸弱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彻底融入街巷的黑暗之中。 少年皮肤白皙柔软,乌黑顺滑的青丝垂在肩膀上,随风飞扬,他面容冷俊,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深沉的大海,似乎顷刻间便可淹没一切。 他神情略带思索,抿了抿唇后,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看着距离家门越来越近,白谣飞快的向后望了一眼。 只见昏暗街巷的尽头被黑暗吞噬,没有那个白衣少年的影子,她才稍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她大跨几步,冲进家门,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把门顶上,大口的喘着气,心头涌上一股劫后余生的情绪,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得到缓解,她便直接瘫软在地。 她靠在院门口,看着点点星光的夜空,慢慢平复着激荡的情绪,她一动不动,静静的呆了一刻钟,终于平静下来。 这时,她才感觉脸颊处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她忍着浑身酸痛无力的感觉,手脚发麻的扶着门框缓缓站起身,穿过自家满是秋叶的小院,往院中唯一的房舍走去。 外表看起来有些简陋的房屋,内部虽小却干净整洁,进门一张方形的木桌,旁边放了两张同样材质的凳子。 白谣吸着气,湿了左手,拿起铜镜,小心翼翼的清洗着脸颊上的伤口,随后寻了张干净的帕子拭去了伤口处的水分,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颊,只觉被清洗过的伤口,有些红肿。 她穿过竹子编制的屏风,走向里间,小小的空间只在墙角处安置着一张简单的床铺,以及床脚处一个略有些陈旧的木柜,便再无他物。 这时,她走向床边脚步顿了顿,转了个身,小心翼翼的从柜子中取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她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忍着痛,轻轻敷在伤口处。 白谣按了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褪去衣衫,缩进被窝里,她克制着不去想别的,强迫自己放空,不久后便传出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窗纱,照亮枕边的瓷白小瓶,那小瓶质地光滑细腻,泛着微弱的光泽,与屋内的陈设格外不同。 寅时,夜日交替之际,暗沉沉的天空透着些微的白色。 “爹..爹...好冷...” 屋舍中,白谣面色泛青,皱着眉头,嘴里断断续续嘟囔着什么。 她脸颊处的伤口青色越来越重并逐渐向她的脖颈蔓延,而她裸露在外的一只手臂却通红的吓人。 她腕上系着的红绳在炙热发红的皮肤映衬下,愈发红的鲜亮,渐渐的,发出些红光,随后越来越盛,直到包围了白谣全部的身躯,便稳定了下来,持续散发着光芒。 在红光的沐浴中,白谣面部青痕逐渐的褪去,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同时红光也消失不见,全部沉入她的体内,她腕上的红绳也恢复了它原本丝毫不起眼的样子。 睡梦中的白谣只觉身上寒气退去,暖和了起来,面上也呈现出平静的神色。 卯时,云雾渐渐被初阳拨开,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西凉的西十镇总是清醒的太早,点点星光在小镇中接连亮起,渐渐的,喧哗代替了镇中的幽静。 白谣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她漆黑的眼眸中尚带着一丝朦胧睡意,眨了眨眼睛,她便缓缓起身。 起身后,她便有些诧异,昨夜她明明累的险些爬不起来,只睡了一觉,居然没什么事了,现在的她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靡,身体上的不适感全消失了。 她坐在床边,垂眸细细的思索了片刻,却没有丝毫头绪,抬头看到越来越亮的天色,她便敛了思绪,匆忙洗漱了一番,向门外走去。 跨出家门的白谣在原地顿了顿,还是决定不绕路了,抬脚向着昨日的巷子走去。 一路走来,人逐渐的多了起来,摩肩接踵,她的耳边响起了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莫名令白谣有些烦躁。 看着离巷口越来越近,白谣的步伐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明知道那个少年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发紧。 咚咚咚,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般,看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路过的样子,随意的看了一眼巷子深处,便收回目光。 她保持着缓慢的步法,路过巷口,刚路过巷口,她便捂了捂胸膛,吐出一口浊气,脚步变的轻快起来。 白谣刚从客栈的小门进入,眼尖的掌柜就向她招了招手。 她心中一沉,面上堆起笑意,小跑着过去,“掌柜的,真是对不住,小的来晚了。” 掌柜的眼睛抬都没抬一下,只顾着手中的木质算盘,他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一阵啪啪作响。 晾了她一会,店内来往之人逐渐多了起来,客栈掌柜停了下来,用精明的小眼斜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月工钱减半。” 说着,他又低下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白谣默了一下,推着笑意道,“应该的,小的这就去后厨。” 她刚小跑着来到厨房,便看到一个浑身油腻的胖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嘴里嚷嚷着,“阿茶,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么晚。”。 白谣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胖子嘀咕道,“赵哥,还不都是因为你。” 看着她的怪样子,赵鹏一阵火气上涌。 第二章 祁神节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她小声说道,“这几年小的一直在家里练习刀功,偏偏练了一年多了,也比不上赵哥,便有些着急,一时忘了时间练的时间长了些,这才...” 说着,她面带苦恼的又说道,“果然,天赋才是最重要的,想达到赵哥的功力,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赵鹏一听,火气便下去了一些,面上带着得意,“不是我说你,当年,我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刀功就能拿出来见人,阿茶你这小子是真没天赋。” 说着,撇了她一眼,催促她快去干活,便不再理她。 白谣连声应着,敛去眸中情绪,垂头忙着手中杂事。 赵鹏是掌柜的小舅子,最是心眼小,仗着身份便自觉高人一等,处处插手,天天趾高气扬的,大伙没少受他使唤,偏偏又不愿惹他,个个忍气吞声的。 刀功她确实有练,不过却没有那么不堪。 她天赋不高,不过人勤快,肯练,虽年纪小,不过小半年下来,倒也略有心得。 恰好年前一段时间,因为店里忙,她偶尔也能配个菜,切的不算好,但胜在分布均匀,张大厨见了,便夸赞了几句。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赵鹏知道了,便时不时的下个小绊子,带着人排挤她,给她最烂的饭菜,无故克扣工钱,这些都是小事。 有次大冬天的,让她在屋外用冰水洗刷碗筷,足足两个时辰,回到屋中,她就直接晕倒,烧了起来,差点没救过来。 掌柜的平日也知道自家小舅子干的那些蠢事,不过毕竟是自家人,一个小小的杂役,他也没放在心上,便也睁一眼闭一眼。 可这次不同,他这是客栈,本就没什么生意,还出了人命,以后谁还会来他这,就是那些杂役也在观望,谁也不愿意为了份工把命留在这。 掌柜的便狠狠训斥了赵鹏一顿,又请了镇上有名的大夫,给白谣看诊。 说来也怪,烧的那般厉害,第二天一早便自己好了,掌柜的便以为那大夫确实不错,嘘寒问暖了一阵,看白谣确实无碍了,便松了一口气。 虽之后还让白谣在自己客栈做工,但心中对她有了不满,觉得她坏了自己的生意,平时便也没什么好脸。 不过白谣当没看到,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其实当日虽是冬日,但当时已是三月末,不至于让她烧的如此厉害,只是她一心想给赵鹏一个教训,便故意使自己受寒。 那次以后,她便日日谨小慎微,万事均不冒头。 之后许是差点出了人命,赵鹏有些怕了,看她也老实,便不再理她。 只是看到她便没有好脸,嘴中也是毫不留情。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格外快。 午时。 客栈人来人往,吵杂无比。 “阿茶,人太多了,你去上菜。”前堂的李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有些急切的说完,便匆忙走开。 白谣应了一声,净了净手,便去了前堂。 刚刚站定,李柱就给她一个托盘,小声叮嘱道“这些是乙三的菜,那是甲二的,那边的是乙四的,别上错了啊。” 白谣点点头,小步快速游走在各个餐桌,后面的李柱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放下心来。 白谣远远的看到甲二桌坐着两位少年,气质皆极为出众,年长的约十五六,小的十岁左右。 此时小的那个正有些不耐的看着她。 “两位客官,实在抱歉,小店今日人多,怠慢二位了,还请多多谅解。”白谣满脸笑意的陪着不是。 年长少年轻轻摇头表示无碍。 那位小少年抗议般的哼了一声,低头小口的吃着饭菜。 “阿秋!”年长少年无奈的看了看小少年,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白谣,笑了笑。 白谣摇头,笑道,“两位客官慢用。” “等等,小二,我们师兄二人一路游历自此,倒是第一次见如此热闹的镇子,听说过几日是祁神节,可是有何说法?”年长少年温润的眼神看着白谣,语气柔和道。 白谣面上一笑,刚要张口,周围的几桌的人就开始说了起来。 “两位年纪轻轻就开始外出游历了,倒是不俗。”对桌一位带着病容的中年男子听了这话,面露惊讶,看着两个少年的眼神便带了一丝欣赏。 中年男子笑了下,正色道,“祁神节是西十镇一直以来的节日,追其原由,早已无人知晓,只知道在这西十镇生长之人只有到了十五岁,方可离开,否则必是客死他乡之命。” 年长少年听闻此话,点了点头,并没有当真,诸多偏僻之处,大多是危言耸听。 中年男子并未注意,只是面上带上些奇异之色继续道,“不过据说若是年满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在祁神节这天祁愿,必可心想事成。” 年长少年温和的笑道,“大叔可是本镇人?” 中年男子摇摇头道,“这倒不是,不过我有一个表哥是本镇人,记得是在三十几年前吧,那时我十岁,从听表哥说世上有神仙,还说是那种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神仙,闹着也要去当神仙,大家谁也不信,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说道这,他面色像似有些不甘的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表哥十五岁时,祁神节那天,突然天边涌现七彩祥云,一个仙风道骨的青年从天而降收了表哥为徒,当天二人便一起驾云而去。” “当真如此?”年长少年与阿秋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一丝意外。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面带遗憾,静静出着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所谓的神仙,如果他也能当神仙,有那般神奇的手段,想必也不会落到五十不到便命不久矣的地步。 “对,这事我听说过,那日真是把夜晚照的比白日还亮。”隔壁桌的一位老大爷附和道。 “我也有些印象,对了,我一个表妹,在她十五岁那年,她阿娘重病缠身,也是她在祁神节那日祈愿,阿娘的病才能好起来。”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感慨道。 众人也开始各自说着或道听途说或自身经历的事情,一时间整个客栈的人,都开始说起祁神节。 年长少年静静的听着,渐渐地,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听了这么多,比比皆是他人事迹,看来祁神节确实有古怪。 白谣在旁听了几句,便转身继续忙活,听到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内心有些惋惜,她在小镇这几年也经历过几次祁神节,确实奇妙无比。 只可惜她不是生长于此镇,不然等她十五岁时便可以寻到她爹了。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间,祁神节前夕,八月初三来临。 每年祁神节,西十镇约定俗成般的在前一日午时后各家各户便闭门谢客,在家中沐浴焚香,直到黑夜已近,才会陆续的前往城北祈愿树。 这一日,白谣从客栈回到家中,把小院里的落叶和屋舍清理干净,便睡了过去。 戌时一刻,沉睡中的白谣只觉头脑昏沉,便睁开双眼,有些呆愣的直直看着上方,又做了这个梦。 一年前,白谣便开始重复的做着这个梦,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身上闪着奇怪的光点,一只手掐着手势,另一只手不断的拿起什么。 很奇怪的梦,每次做过这个梦后,醒来时她便觉得精神很差。 她曾经也试过像梦中一样做着同样的姿势,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来,她便不再理会。 白谣闭目休息了一会后,看窗外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 隐隐能听门外街巷传来的叫卖声,便起身沐浴,换了一身有些发暗的红色衣裙,头发用同色绸带高高绑起。 她对着铜镜甜甜的笑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脸庞,心中有些发酸,爹,阿谣长大了。 白谣看着铜镜,静静的站了会,便跨出院门。 她一路行走,耳边不断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和来往行人的交谈声。 随着人流,白谣来到了镇子的北边,远远便能看到冲天般的大树,枝叶浓密,连绵一片,绿意葱葱,在这秋意浓重的时刻,竟没有半分的枯黄之色。 人越来越多,她离开人群转入一个岔道,七拐八拐的来一个破落的小院前。 偏僻的小巷空无一人,她轻轻推开院门,闪身而入。 看着还是一片破败的院落,猜想这家人是不是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三年前,她无意中来到此处,发现在院中的大树上可以看到清晰的看到祈愿树,从此偶尔便会来到此处。 白谣在漆黑夜色的遮掩下,爬上院中大树,顺着枝杈爬上树顶。 遥遥的望向祈愿树,心中安静宁和。 不知不觉空中的新月越来越弯,直至消失不见。 “咚..咚...咚...” 三声洪亮的钟声响起。 白谣脑中一阵晕眩,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有些疑惑的想到,子时了么,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 祈愿树前,一位老者站在最前方,身后之人皆是一脸虔诚表情的站在老者身后,跟随在老者身后,缓慢来到祈愿树下。 突然人群中一阵嘈杂,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带怒色的冲了出来。 “快,拦住他,把这逆子带回去。”老者身后一中年男子看到少年的瞬间,便面色铁青的喊道。 七八人向少年围去,那少却年异常灵活的在他们中间穿梭,很快跃到树下,从怀中掏出火折,面带恨意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贺清函,你这个逆子,给我住手,你是想让贺家就此绝灭吗!!你们都是残的?啊?快去把他给我抓住。”中年男子面色愤怒,表情却带着一丝痛心,他看着少年,声音颤抖的喊道。 第三章 黑夜 贺清函看着中年男子,突然跪了下来,声音哽咽,“爹,孩儿不孝,娘好了,可是姐姐,姐姐她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再也回不来...而且娘也..” 贺清函猛然抬头,吹亮火折,“我知道,就是这颗邪树!是它害了姐姐和娘。” 突然,白谣脑袋一翁,脑袋一阵剧烈疼痛,恍然中有红光闪过,便看到那个名叫贺清函的少年身影扭曲了起来。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前再次清晰起来。 她仔细看着树下的人群,浑身一凉,如坠入冰窖。 背后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亮光,仿若会把她吞噬般。 之前仿佛做梦般,明明这些人面目各个模糊不清,她却觉得理所当然。 她现在再看,才发现树下只有贺清函是可以看清面孔的,她又仔细看了看贺清函,发现她根本没有在镇子中见过他,镇子里的人,就算不认识,但总会见过一两面,这个人,她却只觉得陌生。 白谣有些慌张的想着,这到底是哪,明明这地方就是镇子里,她很熟悉,可这里的人... 她克制住浑身的恐惧,又看了眼挤挤攘攘的模糊不清的人群。 突然她目光一顿,是那天客栈里的师兄弟,看着他们两人不慌不忙,神情淡然的样子,白谣有些惊异,这对师兄弟恐怕不简单啊。 突然那位名叫阿秋的少年转头,直直望了过来。 “师兄,好像有人在看我们。”阿秋拽了下年长少年的衣袖,有些警惕的道。 “无碍。”年长少年摸了摸阿秋的头回了一声,他其实在白谣看向二人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不过感觉到其中并无恶意,便未多言。 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树下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些沉重。 “师兄。”阿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白谣心中一跳,好敏锐的感知。 那两个师兄弟发现她在看他们了。 树下贺清函已经爬上了祈愿树,把手中火折逐渐的靠向大树。 “对神灵不敬者,天必惩之。”树下的人群除中年男子外,其余的人皆面带诡异之色,中邪般的高呼起来。 树下中年男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下子跪在人群前的老者面前痛声道,“爹,那是小函啊。” 老者不为所动,依旧呼喊着。 渐渐的,贺清函的身影模糊起来,逐渐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一道幽光从人群中出现,击中贺清函逐渐消失的身影,然而那道幽光却如划过空气般,没有任何反应,贺清函的身影也彻底的消失不见了,树下的人群也同时不见了踪影。 白谣的眼前一下子空旷起来,只剩下师兄弟两人和一名面色阴沉的老者。 片刻的安静后。 “咚..咚...咚...” 三声洪亮的钟声响起。 祈愿树前,一位老者站在最前方,身后之人皆是一脸虔诚,跟随在老者身后,缓慢来到祈愿树下。 白谣如坠入噩梦般,呆愣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为何又发生了一遍? 突然,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向她袭来,白谣浑身一震,面露痛苦之色,啪的一声,双手捂着胸口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气质非凡的那两个师兄弟也皆是面色微白,身形不稳,两人同时看向阴沉老者。 年长师兄扶着阿秋,看着阴沉老者的目光有些惊异,化海期修士! 白谣紧紧的攥着胸口的衣服,也看着阴沉老者,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不停滴在地面。 她面带震惊的也看着阴沉老者,神仙! 阴沉老者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一抹幽暗的光芒在他手心聚集,逐渐的越来越多。 刹那间,整个世界亮了起来,白谣忍着双目的刺痛感和身体的疼痛,使劲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散发着幽光,巨大的光束向祈愿树移去。 片刻后,威压消失,光芒也消失了,白谣再次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阿秋也是有些震惊,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喃着,“这怎么可能!” 他师兄神情同样震惊,但震惊中却还有一些疑惑。 阴沉老者则是面色更加阴沉。 “你们几个过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如同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白谣一愣,有些颤抖的站起身来。 “苏越。”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谣与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师尊。”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在白谣原来所在的树上响起。 白谣一惊,她待的树上一直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想要转身,浑身却僵硬着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一个白衣少年从她身后走出,路过她时,微微侧头,神情有些难以捉摸的看了她一眼。 白谣抬头,是他,那天夜里的那个白衣少年,他认出我来了,她看着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瞬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使劲捏了捏双手,双手却颤抖的太厉害,根本握不紧。 看着三人的身影都向阴沉老者走去,白谣定了定神,也向那边走去,脑海中不断想着,既然他一直也在树上,有那么多机会,却没有对她怎么样,想来暂时他还不会做什么。 “前辈,晚辈是…”师兄弟中的年长少年开口。 阴沉老者撇了他一眼,直接打断他,“我对你们是谁不感兴趣,在我眼里只分有用与没用。” 年长少年面色一凝,不再出声,他旁边的名叫阿秋的少年面带愤愤之色的要开口,却被年长少年制止住了。 阴沉老者的目光扫过他们,停在了白谣身上,“名字?” 其他几人似有所感,也看向白谣,其中有疑惑,有探究,有漠视。 白谣一怔,只觉周围空气一紧,有些无法呼吸。 她定了定神,直直的看向老者,尽量不让声音颤抖道,“白谣。” 白谣感觉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老者轻嗤一声,挪开视线。 “去吧。”老者挥了下手,一下跃上祈愿树,速度快的,白谣只看到一道影子。 苏越应了一声,低头用手在地上抚了抚,好像在画着什么东西,随即站起身,顿了一下,向着南方走去,几个翻转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白谣一时有些莫名,看着那两个师兄弟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犹豫了下,向他们走去。 “师兄,他态度也太过嚣张了,我们云泽岂会怕他。”阿秋表情不满的说着。 “阿秋!”年长少年语气有些严厉。 阿秋一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阿梦师姐在,看他还能不能说出如此妄言之话。” 年长少年一时有些无奈,轻叹一口气,看到白谣的身影,便对她无奈一笑。 名叫阿秋的少年一脸愤然的表情,像似没看到她一样。 “两位...公子?”白谣有些迟疑的出声。 “白姑娘,在下云泽宗魏南,这是在下师弟方枫秋。”魏南温润的眼眸看着她。 “魏公子,我...”白谣看着魏南温柔的眼神,内心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想起眼下的处境,顿时有些无措,不知怎么说,难道问他们,你们都是神仙吗? 魏南静静的看着她,突然脸色一正,表情有些犹豫的道,“白姑娘,有句话...” “师兄,你同她说那么多作甚。”方枫秋打断他的话,漠然的看她一眼继续道,“凡人,浪费口舌而已。” 魏南深深的看着方枫秋,语气透着些难过,“方枫秋,在未修道前,我们又何尝不是凡人。” 白谣在旁边听着,内心有些恍然,凡人?他们果然都是神仙吗? 方枫秋一怔,想起什么来,“师兄,对不起,我不是说..” 魏南苦笑一声,摇摇头,不再看他,“你去吧,我跟白姑娘一道去那边。” 方枫秋原地愣了一下,撇了下嘴,随即也像苏越那样画了什么,向与苏越反方向行去。 这回白谣看清了,但是也只是看到一道柔和的白光一闪而逝。 魏南看着白谣,指尖有柔和的光芒汇聚,在地上轻轻一点后,画了一个奇异的纹路道,“白姑娘,我们也走吧。虽然暂时这个阵法没什么危险,不过万一有什么变化就危险了。” 魏南一顿,看着白谣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笑了下道,“这叫点灵,意在于在阵法内留下痕迹,阵法千变万化,这就相当于一个印记,可使自己不轻易迷失。” 白谣有些懵懂,阵法是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魏南的善意,她感激的对魏南说道,“谢谢你,魏公子。” 魏南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白姑娘,可听说过修士?” 白谣摇头,反问道,“修士?你们不是神仙吗?” 魏南哑然一笑,轻轻摇头,“大道茫茫,这世上又哪里有逍遥自在的神仙。” 魏南看着白谣有些茫然的眼神又道,“修士,我们皆是修真之士。” “道士吗?”白谣想起看过的话本中飞天遁地的道士。 魏南沉吟一下,点头道,“也算是,不过道士只是小道,我们修真追寻的是世间大道真理。” 白谣点点头,她虽然还是不懂,不过他们都很厉害。 “白姑娘,你与南岭白家可有何关系?”魏南边走边问她。 “南岭白家?没听说过。”白谣心中默默念了几遍回道。 魏南面色有些担忧的又问,“那姑娘家中前辈可有修道之人?” “家中只有我与父亲。”白谣仔细想了想道。 “那白姑娘身上可有什么长辈赐予之物?一般来说,你能进去这个阵法,只可能是修真之人,或者是身上拥有灵宝之人,凡人是进不来也看不见的。” 灵宝?白谣一惊,背后一下冒出了冷汗,刚才那个阴沉老者是想夺宝?听魏南的意思,岭南白家好像很出名的样子,怪不得那个阴沉老者问了她的名字,想必跟魏南有同样的怀疑,不过南岭白家会有她这样的凡人吗。 而且以阴沉老者的行事风格,不应该会顾忌这些的。 第四章 默魂 魏南看出她的疑惑,声音再次响起,“南岭白家势大,其下族人皆会在降世之时,由金丹期修士在其识海种下道灵,虽南岭与西凉距离遥远,但如果族人因他人而死,便可锁定那个人的气息,谁知他们会不会过来。” 魏南缓缓道来,“人为万物之灵,自降世起,皆可修炼,感悟天地,这一类人统称为修士。修真之人,启灵最佳阶段是在九到十三岁之间,也只有启灵后,才可踏上修行之途,因此那位前辈无法确定你与岭南白家的关系,况且也只有那种大家族的族人才会在其族人是凡人时由长辈赐予灵宝。” 白谣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灵宝是什么?” 魏南耐心的解释,“只能以灵气来催动的法宝,便称为灵宝。” 他看了眼白谣,有些担忧的道,“白姑娘,你仔细想想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长辈给你留下的东西。” 白谣仔细想了一下,“这个算吗?” 她挽起左腕的袖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父亲说这是我小时候,他去大山庙求来的,可保一生平安,还说让我不要取下来。” 魏南看着红绳,“白姑娘,我可以看一下吗?” 白谣点头,看着他摸着红绳的手微微泛光,突然她感觉手腕一热,红光一闪而逝,魏南的手被弹开了。 白谣握着手腕,心中有些明悟,红光,那时候原来是你提醒了我。 魏南抬头道,“是了,白姑娘,此物确实是灵宝,不过它已认你为主,所以对我有所排斥。” 白谣摸着红绳,低声道,“这么说,父亲他也是修士?” “很有可能,你父亲说让你不要取下来,便说明他是知道这是什么。”说道这,魏南笑道,“姑娘的父亲很疼爱你。” 白谣听后,心中一涩,她爹确实很疼爱她。 “你父亲...”魏南抬头看到双眸含着一丝悲伤的白谣,声音一顿。 “可是,我爹他已失踪许久了。”白谣沉默的道。 “如果,如果爹爹是修士,那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白谣突然这么想着,他只不过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才这么久没有来找自己。 魏南默默的看着白谣,有些不忍的点点头,“修士确实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但有句话他没有说,修士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但是同时修士也很容易死。 “可是,我又应该去哪找他呢?”白谣低头喃喃道。 “白姑娘,你父亲既然是修士,但是却又隐藏在这红尘中,或许是为了躲避什么。”魏南沉吟了下道。 白谣一怔,或许真是这样,从她记事起,就一直随着爹,四处飘荡,从未真正安定下来。爹总是有大把的时间陪在她身边,但在她记忆中,他们却从未缺过财物之类的东西。 “姑娘的父亲是修士,失踪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父亲才会离开。”魏南心中思量道,随后顿了下,“白姑娘,今年可有十三?”。 白谣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她猛然抬头,“魏公子,你说过启灵最佳阶段是在九到十三岁之间,我今年虚岁十三,可以吗?” 魏南笑道,“白姑娘年岁未过,自然是可以的。” 魏南没有说完,白谣已经明白过来,她眉眼微亮,“魏公子可知如何才可成为修士?” 魏南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中一叹,虽然灵宝在他们这些宗门和世家中不算什么,可是对散修来说也算是难得,就这么给了一个小孩子,想必是一开始就备好的,她父亲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本是想让姑娘来我们云泽,不过路途遥远,这边是西,云泽又在偏南地区,而我和阿秋又有师命在身。”说着魏南一顿,看着白谣认真聆听的样子,又继续道,“不过,听说越罗山三年一次的收徒之日就在今年,而且越罗山离这边不算远,你可以去试试。” “魏公子,谢谢你,将来我们就是同道中人了。”白谣漆黑的双眸满是笑意的看着魏南。 “期待着那一天。”魏南也笑着道。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西十镇的边缘,翻过这座院落便是镇外了。 魏南一跃跳上屋顶,向她挥了挥手。 天色暗沉,白谣看不见他的表情,便爬上屋顶,边问边看向镇外,“魏公子?” “这,好大的雾。”白谣仔细的看着镇外,却也只看到了一片白雾。 “应该是到边界了,我去看看。”魏南笑道。 白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魏南跃入雾中,但随即,她的表情变的有些怪异。 她看到魏南刚没入雾中的瞬间,便又看到他从雾中又跃了回来,与进入时一模一样的姿势。 魏南看到她一怔,回头看了看,像似想到了什么,又像似明悟了什么,“白姑娘,我们回去吧”。 白谣看着他的神情,点点头。 一路上魏南都一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白谣也就没有打扰他。 时间流逝,他们回去的时候,苏越和方枫秋都已经到了。 苏越靠墙而立,没有理他们,像似没看到他们几个。 方枫秋看到魏南,眼睛一亮,随后神情一萎,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南,“师兄。” 魏南看着方枫秋的表情,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可有何发现?” 方枫秋这次没有嘟囔着不让魏南摸头,面上带着些笑意道,“倒是没什么危险,不过阵法范围广的有点奇怪,应该是有辅阵。” 魏南点点头。 “有何发现?”阴沉老者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 白谣这才发现,阴沉老者不知何时出现了。 苏越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师尊,阵法范围很广,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不过基本以西十镇为界,有人改了阵...” 以西十镇为界?改了阵?白谣听着苏越的话,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苏越话音未落,白谣便感觉阴沉老者周身的氛围更加阴郁。 片刻,阴沉老者开口,“困阵。” 苏越点头。 魏南突然开口,“前辈,此阵名为默魂阵,确实是一处困阵。” 阴沉老者看向魏南。 “晚辈曾在晚辈宗内藏经阁看过的一本残卷中提到过这个阵法,此阵以魂为眼。”魏南扫了一眼周围虚化的人群继续道,“以困人为目的,二十四个时辰一过,无需破阵,此阵便会消失。” “此阵最为奇妙之处在于金丹期以下所有攻击无效,因此,金丹期以下被困于此阵,如果不知破阵之法,也只能等待了,破阵之法有两种,一种是找到阵法的始点,在开始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地方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以外力破坏其平衡,然后把阵中鬼魂解决掉,便可破阵。”魏南说着顿了下。 他仔细想了想,继续道,“说来惭愧,残卷中就写了这么多,晚辈也是偶尔看到过,并未寻的后续,因此另外一个方法晚辈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阵法好像比残卷中记载的大很多。” 苏越站在阴沉老者身后,眼眸一闪,此人不简单,说什么残卷,这是在点他的宗门势大。 “金丹期以下攻击无效,原来如此。”方枫秋露出恍然的表情,“那么我们只需等上二十四个时辰便可以了。” 听着方枫秋的话,白谣低头想到,怕是没这么简单。 苏越静静的看着魏南,“平衡破坏后,便可对这些残魂造成伤害了?” “自然。”魏南看着阴沉老者和苏越,他们要破阵,这对师徒为何如此着急? 阴沉老者看着魏南,若有所思,随即开口,“准备破阵。” 方枫秋一怔,反应过来,有些着急的看向魏南,魏南对他摇摇头。 说话间,面前的场景,又一次的接近了尾声。 五人全都全神贯注起来,静静的感知身边的一切。 “咚..咚..咚..” 三声钟声过去了,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任何发现。 “师尊。”苏越表情沉静,莫名叫了阴沉老者一声。 阴沉老者摆了摆手。 苏越点头。 时间不断的流逝,几人却什么都没发现,阴沉老者的气息也越来越沉。 白谣犹豫了一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位置,“你们看那里,贺清函最开始出现的位置,他的左眼好像每次都会闪一下。” 白谣其实已经看到好几次了,不过看他们都没什么反应,便未开口,但随着阴沉老者周身氛围越来越差,便试探性着提了一下。 其余几人听闻,皆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她指的位置。 白谣心中隐隐不安,抬头看向魏南,触到他温柔的眼神,缓缓平静下来。 钟声再次响起,几人紧盯着贺清函出现的位置。 确实有一丝微弱的光芒闪过。 魏南仔细用灵识感知,眼睛明明可以看到,却还是什么都感知不到,他心中一叹,设阵人不简单。 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早已习惯用灵识感知周围的一切,如果不是白姑娘,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白谣眼睛一花,只看见一道残影,阴沉老者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贺清函的左眼上。 咔嚓-- 一声瓷器碎掉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空气中不知何时掺杂着些红雾,同时周围虚幻的身影,开始变的清晰,一个个的都盯着他们。 第五章 破阵 “师兄。”方枫秋抓着魏南的衣袖,声音有些发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魂。 白谣寒毛直竖,被这么多的鬼魂盯着的滋味可真奇怪。 阴沉老者诡异一笑,冲了出去。 一道道幽光随着他的身影,在他触碰到周围的鬼魂身上炸开。 苏越唇角微勾,身影灵活的在鬼魂中穿梭,不知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被他碰到的鬼魂都会顿一下,接着身影变淡,同时发出一声极细的惨叫声。 白谣看的有些呆愣,这就是修士的手段吗。 魏南递了把剑给她,有些担忧看着她嘱咐道,“白姑娘,这把剑你拿着,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白谣接过剑,心中感激,面上却僵硬的笑不出来。 魏南把剑递给她之后,又取出一把剑,随手一刺,逼退了一只靠近他们的鬼魂。 白谣看到被魏南刺中的鬼魂,被剑刺到的位置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魏南没有像他们几人冲进鬼魂中,一直站在她的周围。 白谣看着眼前还不算高大的身影,心中感激之情更浓。 她拔出魏南给自己的剑,这是一把长剑,剑身又窄又长,却意外的不是很重。 白谣站在靠后的位置,挥了挥手中的剑,看到剑柄位置刻着云泽二字。 突然她感觉背后一凉,来不及想什么,她就地一滚,看向身后才发现,有一只鬼魂刚才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身体。 白谣咬咬牙,拿着剑,高高举起,狠狠劈在那个鬼魂身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鬼魂一顿,看着她狰狞的张开大嘴。 白谣心中一慌,普通兵器对他们没有,她又举起剑,不管不顾的狠狠劈了几下,面前的鬼魂身影才逐渐的变淡了一些。 一声嗤笑声,拉回了她有些失控的理智。 她寻声望去,苏越一边不停的对周围的鬼魂攻击,一边对她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注意呼吸,动作不要太大。”魏南温和的声音在白谣身后响起。 白谣认真的点了点头,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个鬼魂,普通兵刃还是有用的,这会使鬼魂的动作慢很多,只不过需要多砍几次才有效。 而且这些鬼魂,动作不是很快,可能比正常人还要慢些,只要小心,是可以避过去的。 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动作,小心的避开周围的鬼魂,一剑剑的或劈或刺在这些鬼魂身上。 就在白谣渐渐找到些感觉时,一声刺耳的哭泣声从祈愿树跟前传来。 白谣只觉脑中一阵钝疼,她手中的剑一顿,便觉手臂一痛,一只鬼魂的爪子在她手臂上抓了一下,一剑劈开这鬼魂的爪子,白谣忍着痛回头,看到祈愿树下贺清函的鬼魂,正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哭泣声。 “闭嘴!”阴沉老者面色阴沉的看着贺清函的鬼魂,嘴唇微动,手中发出一道幽光,击向贺清函。 贺清函猛的抬头,血红色的眼珠瞪的大大的,张口直接把那道幽光吞下。 阴沉老者面色微变,又是几道幽光击去,但都被贺清函吞下。 贺清函张大嘴巴,像似大笑了一下,一个闪身出现在阴沉老者身前,嘴里喷出一团黑雾。 幸好阴沉老者反应极快,在贺清函消失的瞬间,便变换了位置。 他面色变幻不定,随后,拿出一个三足小鼎,朝贺清函扔去。 突然滋滋的声音响起,白谣回神,看到身旁的魏南击退了她跟前的鬼魂。 白谣对魏南一笑,举剑劈向鬼魂。 时间流逝,阴沉老者和贺清函的鬼魂还在纠缠。 周围红雾却越来越浓,鬼魂的速度也开始变快了。 方枫秋也有些吃力般,不复开始的潇洒,“师兄,鬼魂速度越来越快了。” 魏南面色还好,只是声音略带沙哑,扔给了方枫秋一个玉色小瓶,嘱咐道,“注意灵力的消耗。” 白谣感觉自己动作也缓慢了很多,额头不断有汗珠滴下,突然右臂一疼,她不用看便知道,身上肯定又多了一道爪印。 白谣皱眉,忍痛挥剑,劈在了鬼魂身上,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突然她看到一个身影,动作灵敏的闪到她身前后,回头对她一笑。 苏越! 白谣心中一寒,来不及想什么,便感觉背后剧痛,瞬间被鬼魂抓了七八下。 她忍着疼,向前滚了好几下,白谣回头,看着七八只鬼魂正向她逼近,而苏越已不见了身影。 白谣向后退着,浑身不可控制的颤抖着,他是故意的,突然背后一凉,像似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来到祈愿树下。 “白姑娘。”魏南看到她被围攻,担忧的喊道,可是他自己已是自顾不暇,被十几只鬼魂围着。 白谣对他惨然一笑,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剑,心中黯然一片。 她靠着树的身影无力的滑落在地,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魏南动作快了起来,正远远的着急的对她说着什么。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拿起,却没有了一丝力气。 白谣看着眼前挥舞着的几只手抓,她绝望的瞪大眼睛,看着昏暗的天空,爹,阿谣还没找到你呢。 砰-- 一声巨响从贺清函和阴沉老者的方向传来。 周围的鬼魂随着这声巨响,魂魄逐渐的变淡,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阴沉老者手抓浑身散发着幽光的小鼎,狰狞的大笑着,“终于抓到你了。” “恭喜师尊。”苏越面上也带着丝笑意道,随后四处环顾了一下,来到白谣倒下的位置,他面上一怔,静立了片刻后,笑着走开。 魏南浑身是伤,他用剑撑着着自己的身体,有些难过的远远的看着白谣的位置,他缓缓走过去,随即表情一怔。 方枫秋也走过来,看到地上只是一些破碎的衣物,有些讶异,“师兄,这,她去哪了?” 魏南面上有了丝笑意,“不知道,不过只要还活着就好。” 阵已破,天空一颗颗的星辰闪耀着光芒,逐渐的清晰起来。 然而夜空却如此的寂静。 方枫秋和魏南一脸震惊的看着整个西十镇都在散发的浓郁黑气和躺了一地镇民。 “这是什么阵法,如此阴寒。”方枫秋震惊的道。 “阿秋,通报师门吧,师姐他们应该在附近。”魏南看着西十镇浓郁的黑气,对方枫秋道。 方枫秋点头,拿出一块圆盘,轻轻点了几下,圆盘微微一闪,消失不见。 阴沉老者和苏越倒是没有意外的表情,阴沉老者抬头看着祈愿树顶散发出阴寒的气息,他面色一沉,随即破空跃上祈愿树。 树下魏南和方枫秋对视一眼,这趟了一地的人,果然与他们有关。 魏南看了眼靠着墙上没有追上去的苏越,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同是炼气期七层,经历刚才一战,自己已受伤不轻,虽然苏越也浑身是伤,不过气息却还是很稳。 片刻后,一声怪异的笑声从树上传来,“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出来,不过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砰--- 一个身影从树上被打了下来。 树下几人立刻戒备了起来。 “贺清函!”看清那个身影后,方枫秋惊讶的出声。 苏越挑了下眉,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魏南眉头一簇,贺清涵不是应该是已经逝去的鬼魂么。 “一个妖道而已,居然如此出口狂言。”阴沉老者愤怒的声音传来。 妖道?魏南面色一变,想起前面在客栈吃饭时,众人述说的祈愿的事情,再看着贺清函和祈愿树,有些明悟。 贺清函大笑一声道,“妖道,如何?如果不是你们人类自己肮脏无比,我又岂会出现?” 阴沉老者冷哼一声,身影极快的闪到贺清函身前。 砰砰砰--- 两人速度都极快,每次接触都会发出巨响。 “师兄,妖道是什么?”方枫秋有些疑惑的看着魏南有些不好的面色问道。 魏南沉默片刻才道,“妖道,每次出现都是血流成河,虽然他们都很难孕育出来,但是只要成形后,只需要短短数十年便能达到元婴期,而且成形后,他们身体都会变的十分坚硬,并且吸收灵气速度极快,极难被毁灭。” 与阴沉老者打斗中,贺清函听到魏南的话,有些不怀好意的提醒道,“小家伙,你很懂噢,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妖道是怎么诞生的呢?” 方枫秋有些疑惑的看向魏南,“师兄?” 苏越唇角一勾,笑道,“妖道,他们必须一直吸食人类的负面情绪,比如欲望,贪念,愤怒,需要千百年,积年累月才会孕育出来。” “不过。”苏越瞥了一眼贺清函,“他应该还没彻底成为妖道。” 方枫秋听后直接愣住了。 “对,你们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哈哈。”贺清函大笑的声音传来。 “我想有好多好多钱。” “让李壁去死。” “让我变美,变美,变美。” “如果哥哥可以死去就好了。” “如果爹娘不在就好了。” “嫂子可真美。” 贺清函不停的变换着自己声音,女孩子声音,男孩子的声音,女子的声音,男子的声音,老人的声音。 第六章 魂乡丹 魏南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满面悲伤起来,突然他感觉胸口一疼,猛然惊醒,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贺清函的面孔,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跑到了贺清函和阴沉老者打斗的地方。 而贺清函正一边用仿若树枝的右手插在自己的胸口,一边躲避着阴沉老者的攻击,魏南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被一点点的吸食殆尽。 魏南有些明悟,心中一片冰冷,他看着贺清函声音虚弱的道,“那些在祁神节祈过愿的人,都是被你吃掉了么,还有真正的贺清函..” 他还没问完,便听到方枫秋的声音。 “师兄--”方枫秋的声音在身后断断续续的传来,魏南回头,便看见方枫秋右腿不断的留着血,一步步的朝他的方向挪着。 砰— 贺清函把魏南的身体扔到方枫秋的身上,随后舔了舔自己右手上的血迹,没有否认,只是邪笑道,“你的味道倒是真不错。” 方枫秋抱着魏南的身体,迅速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用有些颤抖的右手给魏南喂下,硕大的泪珠不断从他的眼眶中流出,声音哽咽着小声喊道,“师兄,师兄..” 阴沉老者托着小鼎,瞥了眼魏南和方枫秋,语气不善的对苏越道,“看好他们两个。” 他面色难看,心道,这妖道速度极快,又耐打,好不容易耗掉点他的灵力,又被他给吸回来了。 临近子时,西十镇的黑气慢慢变淡。 打斗中,贺清函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越对他说道,“魂乡丹,可修复受损根基。” 苏越听后眼眸一闪,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阴沉老者面色一变,看了眼苏越,对贺清函寒声道,“确实有此功效,那又如何。” 贺清函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表情怪异的大笑起来。 听着这笑声,阴沉老者面色难看,手中的小鼎一顿。 这时阴沉老者发现贺清函的身影突然消失见,他心中暗道不妙。 闪到祈愿树顶,看着树顶上的黑色漩涡越来越小,一声令人寒毛直竖的尖叫声响起,漩涡消失不见,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暗红色丹药缓缓降落。 阴沉老者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静静看着丹药降落,没有动。 “老家伙,你不去拿魂乡丹么?这动静这么大,一会儿人都来了,可就糟了。”贺清函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树顶,歪着头看着阴沉老者,怪笑着道。 阴沉老者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这老家伙,别这么看着我,很可怕的。”贺清函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突然出手右手幻化成巨枝袭向阴沉老者。 阴沉老者祭出小鼎,接下贺清函的一击,突然他面色一变,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树枝缠着,无法动弹。 贺清函大笑着,一跃而起伸手抓向魂乡丹,“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阴沉老者冷哼一声,肉疼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滴发着绿光的水珠状的东西,放入小鼎中,向贺清函抛去,同时另一只手幽光一闪,在缠绕着双腿上的树枝上用力一划,便挣脱出来。 贺清函被发着绿光的小鼎击中,他惨叫一声,被击中的地方,开始燃烧起绿色的火焰,“阴冥水!!” 阴沉老者取出一个玉盒,接住了缓缓坠下的魂乡丹。 突然天空昼亮。 树下传来了苏越的声音,“师尊,天罗!!他们是云泽的人。” 一道道明亮的光刃从天而降,罩住阴沉老者和贺清函。 阴沉老者面色一变,运起全身灵力,召回小鼎,悬在自己的头顶。 贺清函浑身都开始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他不断的惨叫着,面色扭曲的冲向阴沉老者,“一起死吧。” 同时阴沉老者身下的祈愿树树枝也同时变的粗壮,纷纷向他缠绕去。 阴沉老者身体一僵,额头冒汗,伸手在唇上一抹,一滴滴鲜血被小鼎吸收,小鼎幽光大盛,牢牢的护住阴沉老者。 光刃降落,贺清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被无数的光刃击中,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撞击着阴沉老者,片刻功夫,便落在树枝上不再动弹。 阴沉老者没看贺清函的惨状,只是咬牙支撑着打在身上密集的光刃,光刃每打在阴沉老者身上,小鼎都会颤抖一下。 咔嚓一声,阴沉老者看着小鼎身上的一丝裂痕,脸颊一抽,心疼无比。 时间流逝,白色光刃仿佛无穷无尽般。 咔嚓,咔嚓,鼎身裂痕越来越多,阴沉老者面色惨白,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心中暗恨,如果不是他寿元将近,他也不会因布置这千魂万乡阵而受伤,加之刚才又被这贺清函搅的旧伤复发,不然面对这练气期小子发动的天罗,作为化海期修士的他岂会如此狼狈。 树下,魏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枫秋面带恨意紧紧盯着祈愿树顶,他浑身颤抖,一手拿着两三块灵石,一手掐诀,身前悬浮着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卷轴,不过光芒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苏越靠在墙角,看着浑身颤抖的方枫秋和他身前发着微弱光芒的卷轴,唇角一勾,阴郁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缓缓起身。 他来到方枫秋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背后,在他耳边轻轻道,“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猛然卷轴光芒大盛,树顶的光刃也突然多了起来。 方枫秋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浓厚的灵力,心中一寒,这苏越他要弑师。 时间流逝,方枫秋头疼欲裂,再也无法忍受,他掐诀的手势一松,卷轴掉落在地上,人也缓缓倒地。 祈愿树顶的光刃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砰的一声,一个身影狠狠掉落在地上。 苏越面色微白,抬眸看着那个落地的身影。 他缓步走上前,面色随之变幻,接着便露出一副着急的神色,急切的喊道“师尊?” “徒儿,为师在这。”苏越身后,阴沉老者干枯的声音响起。 苏越面色一寒,迅速转身,看到阴沉老者站在离他身后一丈远的地方正神色莫测的盯着他,苏越神情一动,关切的问道,“师尊,可还无碍?” “无碍。”阴沉老者还是盯着他,随后一笑,“徒儿,帮为师去把云泽的卷轴拿来,如何?”。 苏越没有动,神情疑惑道,“师尊,要这卷轴何用,不知云泽印诀,我们拿来也是无用。” “自是有用,为师才需你拿。”阴沉老者面无表情道。 苏越仿佛妥协般的低头应了声,朝着方枫秋和魏南的方向跨了一步道,“师尊说什么,徒儿照做便是。” 话音未落,苏越身影一转,速度飞快的闪到阴沉老者面前,他双手一翻,一条极细如同发丝般的黑丝出现在他手中。 阴沉老者面色一变,祭出小鼎。 砰— 苏越随手一击,阴沉老者的小鼎直接碎裂掉落在地上。 阴沉老者手中掐诀,身影微动,但已被苏越的黑丝缠绕在脖颈上。 苏越抬头,面带笑意的看着阴沉老者,“师尊,您这是要去哪?” 阴沉老者面色一变,身体不动,看着苏越沉声,“徒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想要魂乡丹拿去便是,何须如此呢。” “魂乡丹,徒儿自然是要的,不然怎么能修复根基,好让师尊寿元未尽之时方便师尊夺舍呢。”苏越在阴沉老者耳边轻声道,说着,他便双手用力一拉,鲜血便从阴沉老者的脖颈上流了出来。 苏越拿起阴沉老者的储物袋,猛然抬头,看到地上魏南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原来你还活着。” 苏越走道魏南面前,偏头勾起一丝凉薄的笑,看着他,“糟糕了,被你看到了。” 苏越取出黑丝,还未动手,突然面色变幻了一下,便身体向前一跃,掐诀离去,几息间便不见了身影。 … “滴答…” 白谣看着逐渐蔓延到她脚边的暗红血液,整个人直接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她缓缓抬头,漆黑的深巷中,她却能清晰的看到城西安大叔的头被扭成一个正常人无法达到的奇怪的角度,脖颈间正在喷发着暗红的血液,一个白衣少年正抓着他的头发看着她,并缓缓的向她走来。 是苏越,白谣浑身发颤,想要转身,身体却不听使唤,想要开口,也做不到,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她满脸恐惧的看着苏越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停在了她的面前,近的白谣可以清晰的看到苏越眼中的自己。 她听着自己仿佛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声,再也克制不住恐惧,猛然睁开双眼。 白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原来是梦,她使劲用手锤着自己的胸口,直到一口暗沉的血液被她吐了出来,才停止。 刚才那几下仿佛耗尽了本来就不多的力气,她无法动弹的躺在地上,感受着背部的冰冷,和浑身的疼痛。 这时她忽然想起在阵中时,她靠着祈愿树十分绝望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加上你就够了,那个声音好像贺清函,可是贺清函不是已经是残魂了么。 接着她好像被祈愿树吃掉了,然后就在这里了,难道这里是祈愿树里面,她心中猜测着。 需是方才用力太大,白谣只觉浑身疼痛。 许久,她才重新睁开双眸,感觉周围一片黑暗,余光瞥到右边有些微弱光芒,她试着微微抬起左臂,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又试着抬了抬右臂,顿时她心中一片冰冷,为什么感觉不到右臂了。 第七章 启灵 她有些着急的想转动脑袋看向右手的方向,却动不了,她忍着左臂的疼痛,抬起左手,推着自己的脸颊转向右边。 触目一片红猩,她的右腕不知被谁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不断的从她右腕处流向一个发着微光的奇怪图案。 白谣心中一片冰冷,她用力一抬,侧过身去,身上的疼痛感瞬间传来,她整个身体直接趴在了这个奇怪的图案上。 她忍着疼痛,伸出左手,用力掐着自己的右臂,触感冰凉,但是右臂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她有些绝望的想着,好不容易不用再跟残魂拼命了,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过吗。 时间流逝,白谣只觉自己正在一步步的接近死亡的边缘。 突然一阵寒冷的风吹来。 刺骨的寒冷使她惊醒,有风,那么必定有出口,她一定要出去,并活下去。 想着刚才寒风吹来的方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图案上,她睁大双眼,看着上面,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奇怪,她又仔细的看了看,距离她正上方的位置,好像有一个地方不太一样,不过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想到刚才微凉的风,也许上面有个洞? 她正想着,突然看到那个位置缓缓出现了一轮弯月,她有些欣喜,果然有洞。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瞬间她感觉背后图案猛然炙热了起来。 背后越来越热,奇怪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在她体内乱窜,白谣整个人一缩,疼痛感从身上的各个地方涌来,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面色通红,瞪大双眼,无法克制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快要四分五裂了,然而奇怪的力量还是不停的涌进她的身体。 白谣疼的整个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晕过去,不再受疼痛的折磨,然而现实是她一直很清醒。 轰— 白谣听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发出响声,接着脑袋一翁,咔嚓一声,同时她怪异的发现,她突然可以看到体内血液急速的流淌和那股乱窜的奇怪力量。 但是背后炙热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向她体内涌入,同时疼痛感也越来越强。 渐渐的,白谣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好像又做了那个梦,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身上闪着奇怪的光点,一只手掐着手势,另一只手不断的拿起什么。 不自觉的,有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白谣开始模仿起梦中那个模糊身影的姿势,她抬起无知觉的右手掐着梦中的手势。 接着她的左手也抬了起来,对着上空的弯月张开五指,月光仿佛被她的左手吸收,柔和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 同时她的身体内也开始亮起一个个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多,最终汇成一条怪异的线路,线路的终点在她的心脏右边的一个位置。 刚才那些奇怪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指示般,争先恐后的按着光点形成的线路,运转起来。 白谣终于不再感觉到热,意识也清醒起来,她睁开双眸,看着自己双手奇怪的动作一怔,看着自己体内的奇怪力量不再乱窜,而是遵循着某种规律运转,力量运转到最后,便会诡异的消失不见。 白谣动了动,想移动身体,离开这个诡异图案的范围,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身体了,连动下嘴唇,也做不到。 她一下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住,想尽办法却还是无法动弹一下。 她呆呆的看着空中的新月,一点点西斜,最终消失不见,白谣突然感觉背后不再发热。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还在运转,没有停下来,还是在不断的消失。 白谣看到奇怪的力量全部消失后,内悄悄送了口气。 然而奇怪的是,直到所有奇怪力量消失,光点形成的运转线路,还是没有停下来,慢慢开始抽取白谣自身的力量。 白谣内心被深深的恐惧笼罩着,她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慢慢随着轨迹流失,她不断的挣扎着,却还是徒劳。 这时左腕红光亮起,白谣一顿,抬眸看去,看着持续发着红光的红绳,心中一涩,是爹送她的红绳。 她清晰的看到那股柔和的力量从她的左腕缓缓沉入她的体内。 她心中一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红绳里的力量不知何时便会用尽。 她尝试控制那股力量,不断的尝试下,她终于可以控制一丝柔和的力量。 她引着这一丝力量撞击心脏旁边的线路末端,也许是因为在她体内,白谣可以明显感觉到轨迹有一丝丝的倾斜。 她心中一喜,有用,便引导着更多的力量,冲击着线路末端。 时间流逝,渐渐的,红绳的力量越来越少,就要流失殆尽时,白谣心中发狠,既然都是死,那便拼一下,她聚集起所有剩余的力量,狠狠冲击着线路末端,一下,两下,三下,不断的撞击下,终于线路偏移到了心脏上。 被撞到心脏的瞬间,白谣心口剧烈疼痛一下,心脏骤停了一息,她双手一松,垂落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 祈愿树下。 苏越刚离开,一个身着淡绿衣裙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便来到了此地。 看到一片狼藉的场面,面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只是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抱着方枫秋的魏南,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这位道友,可有看到一个看起来就很怪的少年?” 魏南感知到面前少女的气息便面上一怔,他居然感知不到少年的修为,只觉气息悠长。 而且看起来很怪,这是什么形容词,他想了想道,“可是苏越?” “原来你认识他呀。”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环顾四周,看着脖颈流淌着血液,一动不动的阴沉老者,眼眸一动,“咦,这不是他师尊么,好惨呀。” “那么,苏越呢?”少女转过头微笑的看着魏南。 魏南刚要开口,天边一道剑光划过,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魏师弟。”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在魏南面前,皱眉看着满地的尸体。 魏南看着面前绝美无比的女子面上喜悦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有些羞愧的道,“阿梦师姐,阿秋他用了天罗。” 阿梦表情一肃,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给方枫秋喂下,面带担忧的运起灵力在他的头顶感知了一下,便抱起方枫秋,回头看着魏南,“魏师弟,还能走吗?” 魏南缓缓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绿衣少女看着他们要离去,突然开口,“魏道友,你还没告诉我苏越去哪了呢?” 魏南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少女,指着苏越离去的方向道,“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谢啦。”少女明媚一笑,朝着魏南说的方向离去。 魏南回头发现阿梦师姐抱着方枫秋正站在祈愿树下,便也走过去,跟她说了妖道的事情,“阿梦师姐,这树可有何不妥?” “这颗树,还是毁了吧。”阿梦说着掐诀,她的剑便化为千道剑气,同时击在了祈愿树上。 从此祈愿树消失了,贺清函的身体也消散在这天地间。 八月初四,午时。 洞中,白谣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有些灼热的阳光照着她的身上。 仿佛被灼热的阳光刺痛,她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睁开双眼,看着空中刺眼的太阳,心中涌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她动了动右手手指,虽然一阵疼痛传来,但是心中欢喜,她的右手还能动。 白谣忍着疼痛缓缓坐起身来,低头看着左腕上有些发暗的红绳,鼻头一酸。 谢谢你,爹。 白谣四周环顾,抬头望天,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口枯井里。 这口枯井底下的范围很大,白谣看着右边的一个一人高的漆黑的洞口,心想她应该是从这个洞口被带到这里的。 她闭目,看着那个力量运转的线路已经发生了改变,整个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一股柔和的力量正在随之缓慢运转,虽然不知是什么,但它每运转完毕一次,白谣便能感觉身上的疼痛减弱一分。 白谣在阳光下静静的又坐了片刻,感觉身上的疼痛感削弱不少后,便站起身来,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有些犹豫,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没有办法从这口枯井爬出去,闭了闭眼,还有什么要比死还糟,她举步走去。 白谣小心翼翼的探索道路,越走心中的疑惑就越大,她好像摸到好多树枝一样的东西。 约过了一刻钟,一道明亮的光芒在前方亮了起来。 白谣沉住气,没有着急,还是一步一步的小心走过去,看到道路的上方破了个洞,借着光亮看到她刚摸到的不是树枝,而是树根。 白谣心中微惊,好强的生命力。 她借着树根,缓缓的从通道往上爬去,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的哭泣声,白谣一惊,越发谨慎。 临近地面,她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头,向外看去。 瞬间她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她爬出洞口,哭泣声,和满地的尸体,狠狠的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疼痛使她清醒过来,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动不动。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白谣看到的皆是这种场景,就算偶尔有人走过,也是满面悲伤或行色匆匆。 第八章 练气 白谣一路上沉默着,她有些恍惚的想着这一切是不是都跟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奔跑起来,仿佛逃离般,跑到了院门口,她伸手推门而入。 刚走进院门,白谣心下便莫名有些不安,她看着院中的房屋,脚步放轻的走到窗户的位置。 她站在窗户旁边,拿着一块石头,伸手用力一推窗户,向内狠狠一砸。 砰— 石头直接被一道白芒击飞,白谣眼睛一花,便感觉到脖颈被种极细的东西死死绑住。 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另她魂飞魄散的笑声,“好巧,又见面了。” 苏越!!白谣心中一紧,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原来他的武器是这个。 她浑身僵硬,不敢动一下,心中有种无法逃脱的宿命的感觉。 … 房屋内,白谣看着靠在墙上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苏越,面色僵硬,心中猜测,他怎么在这,难道是因为她的灵宝? “看来你与岭南白家没有关系。”苏越勾唇看着她,手中不断抛着一个瓷白小瓶。 白谣僵硬的点了下头,心中确认,苏越的到来果然跟灵宝有关。 苏越看着面色僵硬的白谣,嗤笑一声,“看你这一副要死的样子,一个废物灵宝,我要来作甚。” 白谣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随即她看到苏越手中的小瓶,猛然抬头直视苏越,伸手道,“还我。” 苏越动作一顿,他看着白谣散发着微弱灵光的双眼,眸子一闪,意味不明道,“你启灵了,倒是不小的机缘。” 白谣一怔,启灵,她瞬间想起那个枯井中发生的事情。 苏越看着白谣表情疑惑,心中一动,把瓷白小瓶扔给她道,“做个交易吧。” 白谣接过瓷白小瓶,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交易?” 苏越认真的看着她,点了点头,“你帮我做件事情,作为回报,我可以教你如何修炼。” 白谣看着苏越,很想拒绝,对她来说苏越一直是她噩梦般的存在。 但是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她拒绝了,苏越绝对也有别的办法让她屈服,而且她现在确实需要了解修士的事情。 衡权利弊,她心下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看着苏越,嘲讽般的一笑,“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苏越静静的看着她,勾唇一笑,“这是自然。” 白谣默然,不知觉的收紧双手,紧紧的握着瓷瓶,点了下头。 苏越看她点头,心情仿佛有些愉悦,看见她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转身出门,嫌弃的道,“不知道换身衣服?” 白谣听着身后关门的声音,静坐片刻,起身褪去衣衫,清洗一番后,从瓷瓶中倒出些白色粉末,忍着痛,涂抹到身上的伤口处。 白谣整理后,换上原来穿的一身青色麻衣,推开屋门,看到苏越倚在门边对她说道,“以后便唤我师兄。” 白谣点头,看着苏越还看着她,便试探性的小声喊了声,“师兄?” 苏越勾唇,微微点头。 白谣看着苏越进入屋内盘膝坐在床上,迟疑了下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苏越偏头看着她道,“自作多情,此处灵气稀薄,整个西十镇只有这里灵力最浓,你家长辈有人是修士吧。” 白谣想起爹,点点头。 “果然,说说吧,那天阵中你消失后发生的事。”苏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 白谣没有迟疑,把她消失后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下,既然已经如此,苏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不过她没说那个控制她自动运转力量的事情,只是说了枯井中诡异图案的事情。 苏越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血祭,新月,倒像是古修士的启灵方式。” 他顿了一下,眼神微眯,有些探究的看着白谣道,“那你倒是命大,古修士肉体强大,才能承受住那么激烈的启灵方式。” 白谣面上做出茫然的表情,心下有些发虚,不过幸好苏越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罢了,你把这个放眉心自己看。”苏越一摆手,扔给她一个玉质小牌。 白谣伸手接过小牌,没有立刻放到眉心,而是迟疑了一下,看着苏越问道,“师兄,魏公子和他师弟怎么样了?” “破阵后,他们就走了。”苏越看着窗外,心不在焉道。 白谣心下微安,随后继续问道,“那镇中的人为何有好多人都..” 苏越听闻此话,正色道,“既然你已启灵,以后便也是修士了,这些事情便告诉你也无妨。” “他们是因为一个阵法,师尊以西十镇为范围布下了一个阵法,名为千魂万乡阵,此阵的作用是可以抽取在此镇出生之人的生魂。” 白谣听着苏越说的轻描淡写的,心下发凉,果然在他们修士的眼中,凡人的命都不值钱。 苏越顿了下,缓缓开口,“师尊前段时间与其他修士争斗时,伤了根基,后来他不知在哪得了份秘法,说是以此阵抽出生魂便可修复根基。” 苏越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寒,继续道,“此阵邪意甚重,师尊知道此阵必被正道修士所不容,所有费时良久我们才寻到了此地,这里地处偏僻,灵气稀薄,甚少有修士来此,正是阵法实施的最好地方。” “至于布下默魂阵的,一个邪祟罢了,投机取巧,借用千魂万乡阵,才能布下默魂阵。”苏越面带诡异的笑容,轻描淡写的道,“不过,师尊真是运气不好,虽说是邪祟,不过修为已经是化海期,后来他们就同归于尽了。” 苏越说完后,便不再开口。 白谣看着苏越平淡的神色,有些不寒而栗,阴沉老者不是他师尊么,他师尊不在了,为什么他还如此的满不在意。 她定了定神,对苏越的戒备又深了一层,拿出玉牌放于眉心。 一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中。 [暗玄门开篇 人为万物之灵,自降世起,皆可修炼和感悟天地,突破自身限制,翱翔九天,获得神通法门,后世皆称之为修真之人,简称修士。 欲要修真,必先启灵,启灵后方可感应到灵气,启灵最佳为九到十三岁,年岁太早,肉体太虚,无法承受灵气,年岁太长者,灵台封闭,则无法启灵。 修真境界依次为:练气,纳灵入身。化海,化气为海。金丹,凝海结丹。元婴,碎丹成婴。出神,练婴融神。] 白谣粗略的翻了下自己脑海中的信息,发现只有暗玄门开篇和练气篇。 暗玄门,是苏越和阴沉老者的门派么,白谣这样想着。 她看了看练气篇,练气分为九层,每一层都需要积累灵力才能突破。 她仔细看了看修炼灵力的方法,发现这个讲述吸纳灵气的方法和她体内的那个运转线路有点像。 白谣有些明悟,她体内不断运转的也是用来吸纳灵气的吗。 她想了想,学着练气篇内的所说的,盘膝坐下,静心感受着周身灵气,缓缓引导着周围的灵气进入体内。 片刻后,白谣有些沮丧的发现这些进入体内的灵气根本不听使唤,一进来,就跟着她体内无名功法的运转线路一起走了。 她尝试了许久还是没有形成暗玄门上的运转方式,倒是体内的灵气多了些。 白谣无奈,只能跳过这节看下面,仔细看了好几遍,她明白了,原来要不停的运转的灵气蕴养丹田,等到灵气可以进入丹田时,便可成为自身的灵力,同时也算到达了练气一层。 她小心控制着一股运转过一周后的灵气,尝试进入丹田的位置,然而灵力只是在丹田周围打转,没有进入丹田。 白谣心下不意外,开始运转着灵气蕴养丹田,一遍又遍的。 时间流逝,两个时辰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突然她周围灵气翻涌,片刻后,她停下吸纳灵气的动作,她看着丹田内可怜兮兮的一丝灵力,有些欣喜,这就是她自己的灵力。 苏越感受外界有些翻涌的灵气,睁开双眼,看着被灵气环绕的白谣,心下点头,灵气如此稀薄,还能这么快到达练气一层,资质还算可以。 白谣站起身,便看到苏越正在看着她,便心情愉快的笑着问道,“师兄,吃饭吗?” 苏越摇头,“凡尘间的食物吃多了会影响以后的修行。” “那你们平常都不吃饭?”白谣惊讶道。 苏越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扔给她,“辟谷丹。” 白谣拿着小瓶,迟疑了下,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白色丹药,放入口中,她仔细感觉了一下,饥饿感确实消失了,就是感觉怪怪的。 苏越又扔了一个小布袋一样的东西,“储物袋。” 白谣前后翻了下,拿东西的吗,她早就好奇了他们每次拿东西都跟变戏法似的。 她试着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用灵力!”苏越嗤笑了一声道。 白谣脸颊一热,低头拿着储物袋,运转起那丝灵力流入储物袋,瞬间她直接感觉到了一个水缸那么大的空间。 空间内有三个发着微光的石头,她刚把感知聚集到其中一块石头上,便感觉眼睛一花,那块石头已经在她的手上了。 白谣满面神奇,她仔细的看着手上的石头,感到里面居然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想起苏越给她的玉石中有提到过,这便是灵石吗。 她又运转起灵力,然后把灵石接近储物袋,刷的一下,灵石就不见了。 她来来回回取了又放了好几次,直到十分熟练了才停止,随后把苏越给的装着辟谷丹的玉瓶也放进去。 第九章 灵力 白谣刚把储物袋紧紧系在腰间,便看到苏越示意她过去,她便走上前去。 苏越看她走过来,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刀,“练气修士,一般所用武器都是凡器,你暂时就先用这把刀。” 白谣接过,便感觉手一沉,她低头看着这把刀,刀鞘触感类似兽皮的感觉。 她拔出刀,刀身又窄又长,白谣挥了挥手中刀,意外的很顺手。 “师兄,我可以出去一下吗?”白谣想起苏越前面说的千魂万乡阵,她想去客栈看看。 客栈老板虽然因为赵鹏的事情,对她一直不好,但是当年她因为年纪过小,人又瘦瘦弱弱的,没人肯留下她做工,不管是因为什么,最后是客栈老板留下了她,她才能勉强有口饭吃。 白谣看着苏越,过了许久,才等到他点头。 白谣把刀收入储物袋,站在院门口,深吸了口气,才打开院门。 许是经过了半上午的时间,街道上现在空荡荡的,不再是满地尸体,不过走在街上,还是偶尔可以听到低低的哭泣声。 白谣垂下头,步伐稳健快速。 很快,她来到客栈门口,她看着客栈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心中有些明悟,老板应该已经不在了,不然怎么会连门锁也未落,还让自己的客栈如此狼藉。 白谣心下悲凉,果然哪里都少不了这些趁火打劫之人,明明能活下来的何其幸运,却还是想着发些死人财。 “阿茶?” 一道声音在白谣身后响起,白谣一惊,转过头去,“柱子哥?” 白谣终于遇到一个面熟之人,心中欣喜想到,李柱不是西十镇的人,千魂万乡阵不会抽他魂魄的。 她装着疑惑的样子,问道,“柱子哥,客栈为何如此狼藉?” 李柱神色有些奇怪道,“你不知道?” 白谣面上装作疑惑道,“我昨日身体有些不适,一直在家中休息,刚才我一路过来,总能听到一阵阵的哭声,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今早未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也..”李柱面上露出些关心。 没等她回答,李柱又一脸神秘的道,“阿茶,哥跟你说啊,昨天我们正常去参加祁神节,却都在临近子时时,莫名其妙的全部晕了过去,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就直接没了知觉。” 他面上露出恐惧的神情道,“早上才醒过来,之后便发现好多人再也没有醒过来,还有祈愿树,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柱说道这里,有些后怕的道,“他们都说是因为西十镇的人不敬神明,只供奉祈愿树,惹了神明不快,神明大怒,才降下惩罚来,让所有镇中人全部离了魂,因此未醒来之人才全是在本镇出生的人。” 白谣看着李柱的样子,心里自嘲,什么对神明不敬,不过是修士的一己私欲罢了,如果自己不是已经知道内情,恐怕也会想李柱这样想把,果然,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么。 “那老板他们?”白谣回过神,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 “老板跟老板娘,还有赵鹏都没有醒过来。”李柱低声道。 白谣默然,就算已猜到,当这件事情证实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李柱看白谣低头不语,伸手按在她是肩上,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阿茶,多想无益,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李柱看着白谣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下一动,以前只觉这小子面色不好,人也瘦瘦弱弱的,怎么一日不见,突然面目清秀了不少。 他仔细看了看白谣,面色虽还是有些惨白,但是皮肤十分细腻,加上乌黑的眼睛,整个人显得灵动又柔弱。 李柱眼睛一闪,问道,“阿茶,这镇子估计不能待了,你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白谣听到此话一怔,想起苏越估计不会在此久留,便道,“家中有个远房叔叔前几天来信,说过段时间要来接我过去。” “你爹都失踪了三四年了吧,你这远房叔叔才说来接你,不会没按什么好心吧。”李柱面色有些不信的道。 白谣听他这么说,心中想着,虽然平常与李柱不是很熟,没想到这个人如此热心,她微微一笑道,“柱子哥,放心吧,以前听爹提起过这位叔叔,不会有事的。” 李柱还是不信,继续劝说道,“阿茶,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我那有个好去处,我一个堂哥在西昌城最大的酒楼做工,说他们最近要招几个人,工钱比这边要多不少呢。” 西昌城?确实不错,白谣心道,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李柱道,“柱子哥,谢谢你,不过真的不必了。” 李柱一顿,面带可惜看着她道,“那你一个人可一定要万事小心啊。” 白谣抬头看着李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心下有些奇怪,便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她一直走了好远,背后灼热的目光才消失不见。 白谣回到家中,苏越还在修炼,她便也默默不语的盘膝坐下,开始吸纳灵气。 修炼中,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白谣睁开双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心中最开始获得灵力的喜悦淡去,有些无奈的看着丹田还是不多灵力。 玉石内说丹田内灵力全部满了才能冲击第二层,她现在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她抬头有些犹豫的看着苏越,想问下他这样的情况正不正常。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苏越感知到她的目光,睁开双目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 白谣正看着苏越,突然看到他睁眼,心里一惊,好敏锐的感知。 她想了下问道,“师兄,灵力是不是很难修炼,为何我吸纳了这么长时间的灵气,丹田里只有一点点灵力。” “不然,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你还想一步元婴呢。”苏越语气有些嘲讽。 不等白谣反驳,他又继续道,“有些人修炼一年,都不一定能到达练气一层,你这样对他们来说算是天才了。” 白谣听后,不知苏越到底在说真的,还是在嘲讽她。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师兄是启灵后多长时间练气二层的?” “一个月。” 白谣惊讶道,“这么慢吗。” 苏越有些被她逗笑了,“你以为修炼这么简单?一天一个样?” 白谣表情一怔,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听好,修炼不止需要坚持,同样需要资质、机缘、悟性以及运气。”苏越正色道,“我前面说的有些人修炼一年,都不一定能到达练气一层,也是有的,这些就属于资质太差,或则缺少机缘。” “一般来说启灵后,十天内基本上都能练气一层,而练气一层到二层,大部分都是一个月到三个月之内。”苏越继续道。 白谣点点头,认真的听着,这些都是她不懂的。 “炼气期修炼,最难的是练气四层和练气七层,大部分修士都是卡在这,运气不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然后便是化海期,”苏越语速极快,说到化海期他顿了一下才道,“不过化海期离你还远,等你过了练气七层再想吧。” 说罢,他又闭上双目,不再理她。 她有些明悟,也许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她的速度会快些,但是在这里想在一个月内到达练气二层,是不太可能了。 “师兄,最后一个问题,师兄现在是什么境界?”白谣实在有些好奇。 她目光灼灼一直看着苏越。 许久,苏越似被她看的有些无奈,她才听到苏越的声音,“练气七层,以后不要随便问其他修士的境界。” 白谣乖巧的点点头,突然她想起什么,出门来到院中,拿出苏越给她的刀。 一声利器出鞘的声音,白谣拔出刀,一片飘落的秋叶,触碰到刀刃,直接被一分为二。 好锋利,白谣心中赞叹。 她看着刀刃,心下猜测,刀只是凡器,那么修士用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加入灵力使用。 白谣抛起一块木条,运起灵力融入刀身,轻轻一挥,木条便从中一分为二。 她心中喜悦,她一直有点奇怪,修士练气一层比之凡人,只是速度,力量,体质方面增强了不少,别的也没什么变化。果然,修士厉害之处是在灵力上的运用么。 不过就这么一下,她丹田内的灵力直接用去了一半。 她捡起一片落叶,融入一丝灵力,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落叶直接变的粉碎。 白谣皱眉,是灵力太多了么。 她又捡起一片落叶,只运起一点点灵力,这次落叶没有破碎,她捏了捏手上的落叶,质感变的坚硬了起来。 她朝着刚刚被一分为二的木条,把手中的落叶用力一击,落叶如飞刀般,深深的刺入木条。 她有些欣喜的想着,如果她带一把落叶,谁欺负她,她就一把落叶飞去。 想着她自己先笑了下,等她把落叶拿出来的时候,估计已经全碎了,她仔细的想着,那还不如带把针。 对,试试针,她一下返回屋中,翻出自己的针线包,把针都挑出来,又返回院中。 白谣运起灵力,缓缓融入针内,对着刚才的木条,一射,木条直接被射穿了。 一丝喜悦从她眼中划过,眼下她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修真世界如此危险,这样也算有一点小小的手段了。 “谁!!”白谣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第十章 魑魅魍魉 她轻轻侧身,看向院门口左侧的墙头。 “出来。”白谣冷声道,心下有些奇怪,这么晚,她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点来找她。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 白谣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柱子哥?” 随即她看到李柱身后三个人,表情一怔,这不是那几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么,他们不是消失很久了么,李柱怎么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三个地痞无赖一进来,就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 白谣感觉自己像似一个货物似的,被上下打量。 其中一个地痞无赖肥头大耳的,正一脸猥琐的盯着她,嘴里嘀咕着,“脸蛋确实不是很出色,不过这浑然天成,灵动又柔弱的气质真是绝了,年纪也刚刚好,西昌城的大人们有些就好这口,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到过你呢。” 他说着,抛给李柱一个块银淀,斜眼瞅了他一眼道,“这次的货还不错,算是这两天最好的了。” 李柱接过银子,搂在怀里,满脸赔笑着。 “跟我们走吧,哥几个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另外两个地痞说着就要上前来拉她。 白谣已经明白过来了,她心中一阵恶寒,她紧紧的盯着李柱,寒声道,“滚。” “哟,这小子,还挺冲啊。”两个要过来抓她的地痞嘲讽的大笑起来。 肥头大耳的地痞眯着眼睛,冷笑一声,“小子,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 一旁的李柱,看着情况,连忙赔笑着对肥头大耳的地痞小声道,“哥,消消火,这打坏了,大人们看着也不好看呀,我去劝劝他。” 白谣冷冷的站在原地,清晰的听到李柱说的话,她心中一阵愤怒涌起,怪不得李柱白天的时候突然那么热情,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不止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肥头大耳的地痞面上带着不耐,像似被李柱说服了般,面带不善的看着白谣,声音极大道,“要我说直接打一顿,只要不打脸,谁看的出来”。 李柱几步跨到白谣面前,有些心虚的不敢看白谣,只是低声的说,“阿茶,这几个人都是一群狠人,你跟他们对抗,最后受苦不还是你自己吗,好好为自己想想,再说了其实服侍那些大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吃的好,住的好。” 白谣被他气笑了,自此她爹失踪后,她便一直穿男装示人,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真是没想到啊,现在的这些人连男孩也不放过。 以李柱的话,他是认为一个男孩子去服侍另外一个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听了就让人恶心,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被他们抓了过去,这一生算是毁了。 李柱看她笑了一下,以为有些戏,便又道,“可惜我没你这一身气度,不然..” 李柱说着长叹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白谣一笑,一副你懂得样子。 白谣心中一寒,对李柱冷笑,“人渣”。 李柱看着她的笑容,以为她答应了,面上一喜,接着反应过来,面色难看起来。 他又说了一句,“相识一场,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她神色不动的样子,李柱火气上涌,一巴掌打过来。 白谣面容一寒,一把抓住李柱的手,用力一扭,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胯下。 看着他嗷嗷大叫起来,白谣只觉胸口一阵郁气消散。 旁边两个地痞看到这一幕,反而大笑道,“李柱,你这废物。” 李柱额头冒着冷汗,捂着胯下,倒在地上。 白谣冷静的看着两个地痞向她围来,心知她虽已练气一层,力气有所增长,但是年岁太小,以一敌二还很勉强,便稍稍向后退了几步。 她感觉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便运起灵力,融入刚才从屋内拿出来的针内,向着其中一人的身上射去。 那个地痞惨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胳膊不停的摸着。 他旁边的地痞被他的声音吓的一跳。 肥头大耳的地痞面上带着愤怒,只觉这几人都是废物,一个小子都抓不到,“一群蠢货,叫什么叫,快把她给老子捉过来。” “大哥,他有暗器。”被针击到的地痞喊道。 “暗你个鬼,快上。”肥头大耳的地痞不耐烦道。 白谣挑衅的看着那个地痞,对他冷冷一笑。 地痞瞬间面红耳赤,向白谣冲过来。 白谣有趣的看着这一幕,又运起灵力,把手中的针全部向那个地痞击去。 几针下去,地痞只觉浑身疼痛,犹豫着,有些不敢上前。 一阵凉风在白谣背后吹过,她抿嘴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苏越给她的刀,运起灵力,拔刀转身,身体微蹲,躲过想从背后把她抱住的地痞,持刀自左向右轻轻一划。 接着又是一刀,同时顺着刀接力,足间一点,向后退去,几乎同时,鲜血从想偷袭她的地痞腿上喷了出来,惨叫声瞬间不绝于耳。 被针刺的地痞看着白谣变戏法般的不知从哪拿了把刀时,便是一愣,这时看着她的笑,只觉她像是话本中会妖术的妖怪,不敢再动一下。 肥头大耳的地痞听着惨叫声,看着倒在地上的地痞,再看看白谣手中的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越嗤笑一声,不知何时站在房屋门口,面带嘲讽的道,“太慢。” 白谣悄悄撇了下嘴,“师兄说的对。” 肥头大耳的地痞看到又出现一个人,心中不妙的感觉顿起,看他们在说话,便想悄悄溜走。 一道残影从白谣面前划过,肥头大耳的地痞和刚站起来的李柱,便直接倒在地上,两人皆是面色痛苦的双手捂着脖子。 苏越站在他们旁边,漆黑的眸子仿佛比夜色还要黑,他缓缓的道,“杀人,要击要害。” 唯一还站着的地痞看着这一幕,心中恐惧不断攀升,结结巴巴的道,“你们..是..是妖怪。” 二人无人回他。 “你还等什么。”苏越面带诡异的神色看着白谣。 白谣一怔,看着站在原地不敢动的地痞和倒在地上地痞,苏越的意思是让她动手把这两个人杀了吗。 她缓缓走到那个站在原地不敢动的地痞,拿刀的手有些颤抖。 她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地痞,看着他眼中自己惨白的面孔,手抖的更厉害了些,她想起了枯井中她做的那个梦。 “只要这些人还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遭难,想想那些已经遭难的人吧,你不愤怒么?”苏越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仿佛在诱惑着她,“杀了他,就不会再有人遭遇这样的事了。” 白谣听着苏越说的话,握刀的手微微收紧,她手腕灵活的一转,狠狠捅在地痞的腿上。 一声惨叫响起,又是一刀。 苏越静静的看着白谣一刀刀的捅在地痞的腿上,眼眸深沉,静默不语。 “这样可以吗。”白谣猛然抬头看着苏越,走到本已倒在地上的地痞旁边,持刀的手缓缓垂下,狠狠刺在他的腿上,随后拔出又是一刀。 “对于他们也许可以。”苏越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看着她。 突然苏越面色一变,闪到白谣面前,抓住她的手,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白谣刚被苏越抓住,便感到一道强悍的神识从西十镇的西边刮来。 好强的威压,脑中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白谣抬手捂着自己的嘴,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白谣疼痛的有些模糊的眼睛看到苏越指了指她的手,她松开捂着嘴手,便感觉一粒带着浓郁药香的丹药被苏越喂进她的口中。 丹药在白谣口中化开,浓郁的灵气充斥她的身体,她只觉脑中疼痛减弱,不再有尖锐的疼痛。 几息过后,终于不再有灵识扫过。 白谣吐出一口鲜血,盘膝而坐,运转着无名功法,丹药的灵气随着她的功法运转,调理着她的内息。 运转几周天后,白谣停下运功。 她抬头看着苏越还在调息,微微有些疑惑,是因为刚才那颗丹药的效果,她才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么。 这时她看到苏越缓缓停止运功,表情欲言又止看着苏越。 “你如果现在死了,那可真不划算。”苏越看着白谣的表情一笑道。 白谣沉默,虽然知道苏越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内心还是止不住的一暖。 “刚才那道神识应该是金丹修士的,只有修炼到金丹期才能运用神识。”苏越面色不好的道。 白谣点头,金丹修士,她不禁有些向往。 苏越看着她的表情,嗤笑一声,扔给她一个黑色的玉石,转身回到屋内。 白谣低头看着黑色玉石,放在眉心。 片刻后,白谣拿下黑色玉石,细细品味玉石内的内容,这次苏越给她的,是讲述一些人体脉络学位要害和灵力的一些简单用法等内容。 她果然还是太慢了,如果她学过这些,再面对方才那几个地痞时,不会这么吃力。 她心中一定,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有太多东西需要她去学习。 她站起身来,看着院中被她刺伤腿的两个晕过去的家伙,心中有些奇怪,方才金丹期修士那么强的威压,为何这两个人没有什么事,她却脑袋疼的要炸掉。 难道对凡人无效,白谣猜测着,毕竟从她记事起,一直从未遇到过修士。 第十一章 启程 她心中一边思索着,一边把院中已经昏过去还活着的两人扔到门外。 她看着死去的李柱和那个肥头大耳的地痞,心中有些犯愁,放在这里不管,估计过几日就臭了。 突然白谣想起镇中死去的人,好多无人埋葬,她白日时隐约听到他们在镇城外挖了大坑,准备一起埋掉。 把这两人也放到那边去吧,白谣想着,就去院中的角落翻出一个破旧的席子,把二人都放上去卷起来,用绳子死死的系了下,随后拉着席子往外走去。 寒夜中,西十镇仿若一座空城,无半点灯光,只有空中洒下的月光依然如旧。 白谣有些恍然,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曾经祈愿树的位置,发现祈愿树果然已经不见了,她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一紧,不知觉的脚步加快,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白谣来到镇外,又走了好久,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终于来到他们挖的大坑处。 她不敢看坑中的场景,只是顺着坑的边缘,把手中的席子用力推了下去,接着她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白谣回到镇中,再次经过祈愿树的位置,她正要快速走过去时,突然听到兵器相碰的声音,她侧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两道速度极快的身影,不断的碰撞在一起。 仿佛注意到她的目光,两人皆有些警惕的停下来看着她,发现她只有练气一层,神情上都有些不在意,继续缠斗起来。 白谣面上一怔,运起灵力,头也不回的快速奔跑着,回到家中。 刚进院门,白谣便朗声道,“师兄,祈愿树下有两个修士在缠斗。” 苏越看着白谣进入屋内才回道,“无碍,昨日千魂万乡阵动静太大,引来了些宵小之辈罢了。” 白谣有些惊疑不定想着,那两人一看修为就比她高,“不知为何,他们明明看到我了,却没有理我。” “你修为太低,身边没人跟着,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苏越嫌弃的看着白谣道,“都不是傻子,自然都明白。” 白谣明悟过来,笑了下,突然想到前面的金丹修士是不是也是因为千魂万乡阵,才发动灵识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事情还离她太过遥远,便把此事压在心底,去修炼了。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两个月来,一直很平静,偶尔会有修士来到此处,也都被苏越给惊走了。 白谣自己看不出来,只觉每个都感觉比自己修为高,但她听苏越说这些修士修为都不高,大部分都是练气三四层左右。 直到现在,白谣已经很少能见到别的修士了,她猜测,许是这些修士发现无利可图后,便都不在来此了。 白谣两个月来一直在不间断的修炼,有一次她修炼时,忘记了时间,睁眼时天已大亮,她才发现修炼一晚,相比之睡眠,可以使她精神更好,自此她便一直在晚间修炼,把白日的时间空出来。 她给自己做了一个木制等人高的人偶,白天的时候就按照那天苏越给自己的黑色玉石里面的内容,不断的锻炼自己对要害处的射击能力和准确度。 现在的她可以精准的用一根针把天上飞的麻雀射下来,并且刀法也精进了不少,原来的她只知道不断的挥刀,很少有什么技巧。 某次苏越看她拿刀砍木人的时候,十分无情的嘲笑她了一顿,扔给她了一个刀法基础篇。 之后白谣每天的修炼又增加了一项刀法的练习。 她现在用刀,也能准确的打击在人偶的每个要害处,不过没有实战过,她也不知她现在的刀法如何。 两个月的时间,她的修为也有增加,虽说还未到达练气二层,但是丹田处已经快要蓄满修炼出来的灵力,相信不久后便可到达练气二层。 而苏越这两个月,在屋中一直修炼,很少出来。 这晚,苏越突然告诉她,明日一早要离开西十镇,让她做好准备。 白谣心里早有准备,她知道苏越是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她也知道如果想要寻到爹,必须去往更过的地方和提升的自己的修为,这里灵气太稀薄了,修为增加的实在是很慢。 但是突然知道明天要离开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修士的世界,让她内心有些惶恐。 白谣把一些日常需要都放进储物袋中,很快,收拾完毕。 她来到院中,看着天空散发着柔光的月亮,爹,你到底在哪啊,把阿谣仍在这这么久。 片刻后,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爹,阿谣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二日,天色微亮时,苏越叫起正在修炼的白谣来到镇外。 他取出两个像似纸折的黑色小马,轻轻一抛,黑色小马沾地便直接变大,随后苏越拿出两块灵石,放入它们的口中。 几息过后,两匹黑马就像真马般动了起来。 白谣看着面前的两只黑马,眼中惊奇之色一闪而过。 她摸着其中一只黑马的头,手感好真实,除去黑马眼睛无光外,其他的一切都像似真正的马一般。 惊奇过后,她疑惑的看着黑马,有些迟疑的道,“师兄,我们骑着马走?” “废话,不然你以为要飞过去?”苏越已经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白谣默默不语,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苏越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嗤笑道,“你想怎么飞,修士只有到了化海期才能御物飞行,到了元婴才能无需御物也能飞行。” 苏越的意思不言而喻,像他们这种练气修士,还是乖乖在地上跑吧。 白谣脸颊一热,她低头跃到马背上,拉上马缰。 刚刚坐稳,两匹黑马如剑般疾驰而去。 “师兄,这马,速度好快啊。”白谣坐在马上,虽然脸被风吹的生疼,但是她的心情如同飞奔的马儿般,畅快无比,“这也是灵宝吗?” 苏越骑着马在她旁边轻轻摇头道,“不是,如果满世界都是灵宝,灵宝怎会如此珍贵。” 白谣点头,原来灵宝如此珍贵啊。 他们一路行来,都是苏越在控制马匹的方向,偶尔遇到些行人,这些人却都仿佛似没有看到他们般,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未流露出来。 白谣觉得很神奇,还没等她问苏越,苏越就告诉她因为黑马速度极快,再加之黑马上的阵法,凡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时间流逝。 已经整整一天了,白谣抬头看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最开始飞扬的心情慢慢沉寂下来,她坐在马上,不停的揉着僵硬的面颊。 她抬头看着苏越面色一直未变,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兄,你脸不僵吗?” 苏越看着前方的眼神未动,只是摇了摇头。 白谣不再询问,只是自己在内心猜测,也许是和修为有关。 月亮越升越高,终于苏越控制着两匹黑马停了下来。 他看着白谣僵硬的已经面无表情的脸,心情仿佛愉悦了许多道,“今日就先到这,明日继续。” 白谣身子一僵,“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何时才能到达?” “西桐城,十天内可到。”苏越刚说完,看了她一眼又道,“属伏灵宗范围内,是一座修真城,其内只有修士。” 白谣默默的坐下,原来修士的赶路生活如此枯燥么,又听到苏越说的修真城,她心中有些向往。 一夜修炼,白谣身上的不适全部消失。 接下来,每天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逐渐的,白谣偶尔也能在路上遇到同样骑在马上疾驰的修士,不过双方都没有什么交谈,只是擦肩而过。 一晃五天的时间过去,他们照例停下,寻了个地方休息。 白谣刚盘膝准备修炼,一匹白马来到,仿佛是看到他们二人,白马远远的停下,一名修士从马上下来。 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男子看到白谣和苏越面上喜悦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他远远的上前几步,对着苏越抱拳道,“两位道友,在下散修丁常。” 白谣看着丁常面上的恭敬,便知道这丁常修为未到练气七层。 苏越瞥了他一眼,面色平淡道,“暗玄门弟子林默,这位是在下师妹白茶。” 白谣听苏越这话,眼眸一闪,没有言语,只是对丁常点了点头。 丁常心下细嚼暗玄门三个字,面上笑道,“林道友二人可是要前往西桐城?” 苏越点头。 “如此甚巧,在下也正在前往西桐城。”丁常仿佛有所期待般的道。 苏越眼眸中诡异之色一闪而过,看着他灿烂一笑道,“确实甚巧,刚巧我们师尊因有些急事,先行了一步,不如我们一道同行如何?” 白谣看着有些不同寻常的苏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丁常听到苏越的话,面色一喜,急忙应了一声,收好白马,动作略微急切的向他们走来。 丁常走过来后,自己寻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对着苏越和白谣感激一笑,便调息起来。 苏越看着他自顾自的坐下开始调息,唇角微勾,面上露出一丝凉薄的笑。 白谣不明白苏越的意思,她只感觉这个名叫丁常的修士有些奇怪,谁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当着陌生人的面直接修炼的,也不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十二章 丁常 白谣低头想着,而且散修的话,在外不是应该更加的谨慎小心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丁常也一直在调息。 白谣抬头看到苏越面色平静的正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她却只觉内心有些躁动,无法静下心来修炼。 她看着丁常,心里开始分析着,这个丁常明显不对劲,那么情况无非只有两种。 一是杀人越货,方才苏越明显是故意点出他们师尊不在身边,并且表现出一副宗门弟子不知人心险恶的样子,如果丁常真的目的不纯,好让他没有顾忌的放心动手,不过丁常表现的如此明显,是心有成竹,有什么特殊手段么。 二是丁常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不想一个人赶路,那么他的散修身份肯定是假的,被保护的太好,从未感受过人心险恶。 白谣更倾向于第一种想法,不过她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是苏越为何不一开始便出手,而是也演起戏来,难道只是为了让丁常放下戒备。 突然她看到丁常站了起来,对着苏越抱拳道,“林道友,长夜漫漫,不如我们切磋一番,道友既是暗玄门门下,想必道法必是精妙无比,也好叫我们这种无门无派之人感受一下贵派的风采。” “丁道友居然听过暗玄门的名声。”苏越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有些兴奋道,“太好了,正感觉有些无聊呢” 说着,他转头看着白谣,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道,“师妹,给我们做见证。” 白谣看着苏越对她眨眼睛,心中一阵恶寒,明明是个苏冷血,这么可爱的举动不适合你。 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有言语。 苏越转头对着丁常道,“师妹一直这样,从未见她笑过,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白谣听到这话,默默的继续点头,你是苏冷血,你说的都对。 丁常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应该就是宗门弟子无疑,他心下微定,虽然未听过暗玄门,想必是个小门派,没听过也不奇怪。 他面带微笑的点头,表示不介意的道,“林道友,请。” 苏越慢腾腾的取出一把剑,满面灿烂的微笑道,“丁道友,先请,你的境界太低,我就让让你吧。” 白谣看到丁常听到这话,脸颊微微一抽,不过到底是没有显露的太过明显,还是带着笑意,他也取出一把剑道,“林道友,小心了。” 二人均未使用灵力。 丁常速度极快的持剑冲到苏越面前,剑尖一颤,几道剑影同时出现。 利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没看到苏越又什么别的动作,只是抬了抬持剑的胳膊,丁常的剑便直接被挡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松随意。 苏越有些可惜的道,“丁道友,你这剑法不错啊,可惜使剑的人,唉。” 苏越看了丁常一眼,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丁常面上微笑一僵,这小子还真是嘴下不留情,说都说了,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丁常眼中凶狠神色一闪而过,“林道友不愧是师出名门啊,果然厉害。” 他周身灵气翻涌,他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可惜啊。” 白谣听到这话,表情一怔,为何要说可惜,不过是用了灵力,难道他在灵力上做了什么手脚,她悄悄运转了下灵力,没有问题。 她快速的看向苏越,发现他并未运转灵力,不过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下微定。 苏越看着丁常翻涌着灵力的剑身离他越来越近,突然一转身,在林间跳来跳去的道,“丁道友,用灵力,你打不过我的,我也不会和你打的,你境界太低,我怎么能用灵力来压迫你呢,我怕你心理扭曲。” 说着他往林子深处跃去。 丁常看着苏越的动作,面上一呆,看清他走的方向后,表情顿时有些着急,他看了眼白谣,心道练气一层而已,便转头急忙跟了上去。 白谣看着苏越跑的越来越远,便也远远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其实她想跟近点,可是修为太低,根本追不上。 丁常看着苏越的身影,内心惊讶,明明在他盘膝坐下调息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们下了锁灵香,这小子应该用不了灵力的,怎么还能跑这么快,不过想到他好像还没发现自己灵力无法使用的事情,心下又有些安心。 丁常看着苏越越来越深入林子的深处,心中急不可耐,同时有些恼怒,这小子就不能乖乖的被我干掉么。 许久,苏越才停下来,他额头满是汗水的道,“丁道友,好奇怪,不知怎么的,灵力突然用不了了,要不,还是下次再让你见识我派玄妙的道法吧。” 丁常跟着苏越跑了这么长时间,正有些怀疑的时候,听到苏越的话,心下微安,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果然是蠢货,现在都没发现是因为我搞的鬼。 他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四周环顾后,才面带担忧的道,“林道友,那我们快回去吧,好好看看怎么回事,而且还有你师妹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苏越这才想起白谣的样子,面上带着些苦恼道,“对,我们快回去,师尊说了,师妹修为太低,让我好好保护她呢。” 丁常听到这话,面上一喜,点头附和着。 突然左侧树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丁常,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一个身材彪悍的男子从树上跃了下来,冷冷的盯着丁常。 丁常看着面前的彪悍男子,面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他着急的解释着,“范大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 他还没说完,范姓修士散发着灵力的右手就狠狠的砸了过来。 丁常虽反应极快,迅速的躲开,可还是差点被砸到。 苏越表情愉悦的看着这一幕,拍手道,“丁道友,你们认识啊,太好了,这下你不怕没人切磋了,刚好,这家伙也能用灵力。” 范姓修士听到苏越的话,面色更加冷峻,看着丁常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下手更加的狠辣。 丁常狼狈的躲避着,根本没有挥剑的机会,只能一直躲避,他表情有些扭曲,这小子这时候填什么油加什么火啊。 丁常一直找机会想解释几句,却直接被范姓修士打断,他被范姓修士的拳头狠狠砸了几下后,丁常也开始恼火起来。 他找到个机会,狠狠踹在范姓修士的拳头上,远离了他。 他表情恼火的对范姓修士道,“范一凡,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转世啊,不过天生有几分力气,和有几分运气罢了,你仔细想想,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如果没有我,你能得到这么多修炼资源吗。” 范一凡听到丁常话,双眼通红道,“我是笨,但是我不傻,说好的,找到的人,资源我们平分,结果呢,你自己吃了几次独食了,你自己知道,资源好的,好下手的,你都自己来,只有遇到啃不动的才让我去。” 丁常听到这话,面上有些心虚,看了眼苏越,发现他双目无神,像似没听到般,心下微安,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太累了么,范大哥,你放心,这次以后,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范一凡表情愤怒,不相信他的话,又朝他冲过来。 丁常看范一凡面色凶狠,一副再听不进去的样子,心下也发起狠来,“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你的那几招,我早就研究过了。” 白谣终于赶到,远远的看到两人速度很快,皆出手狠厉的互相缠斗着,她找到苏越的身影,便走到他旁边,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师兄,这是怎么了?” 苏越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奇怪道,“你灵力还能用?” 白谣不明所以,点点头。 苏越的神色更加奇怪了,接着他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前面发生的事。 白谣听到这两人互相认识,然后就打起来了,心中一惊,原来如此,苏越应该是早就知道还有一人在这边吧,所以故意引的他们内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丁常很快落了下风,虽然早已研究过范一凡的招式,可真正对上时,他根本跟不上范一凡的速度。 他有些急病乱投医般的对苏越喊道,“林道友,帮帮我。” 苏越轻轻一笑,“丁道友,你这样可不对呦,你忘记了么,我现在灵力用不了啊。” 丁常听到这话,表情精彩万分,砰的一拳,又砸在他的身上。 白谣听苏越对丁常说的话,内心疑惑,灵力用不了,丁常果然是在他们的灵力上做了什么吗。 她随即想到,怪不得苏越方才表情那么奇怪,还问她灵力还能不能用。 他是以为自己灵力用不了,不会这么快能到这边么,但是她的灵力明明可以用。 她垂眸思索了许久,不是因为爹给她的红绳,这些天,她已经发现,红绳虽能吸收外界灵气,但是她却无法吸收红绳内的灵气。 第十三章 西桐城 她想起每次生命垂危时,红绳才会自行运转,所以她猜测红绳内的灵气应该是只有在她生命垂危时,才会自主把灵气融入她的体内。 那么除了那个无名功法,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她心中惊疑的想到,无名功法果然很诡异,心中决定以后能换功法时一定要换个功法。 突然白谣听到一声惨叫,她抬头看到丁常又被范一凡一拳打到,狠狠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丁常十分狼狈不堪,浑身颤抖着,满脸都是淤青,唇角还留着鲜血。 范一凡也好不到哪去,身上都是剑伤,不过没有致命伤,比丁常好多了。 他看着范一凡又朝他走来,突然开始痛苦起来,“范大哥,我们一个村子的人,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忍心吗,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饶了我这次,以后..以后我都听你的。” 范一凡听到丁常的话,脚步一顿,他沉默的看着丁常,许久,紧握的拳头缓缓放开,对着丁常道,“你走吧。” 丁常听到此话,面上刚刚浮现的惊喜之色消失。 他面无表情的缓慢的站起身来,瞥了眼苏越和白谣,“这两个就让给你吧,后会无期。” 说着,便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 苏越看着丁常的背影,眼眸微眯,他身影一闪,已站在他的背后,轻轻嗤笑了一声。 白谣眼前一花,已经看到苏越站在丁常的,浑身上下再无丝毫的掩饰,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她狠狠的闭了下眼睛,表情恢复了平静,丁常出手狠辣,如果真是被他用什么手段,灵力不能用,结果便只能是任他为所欲为。 这就是修真世界么,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欲望,修士又与凡人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修士更加强大罢了。 范一凡看着苏越极快的身影,表情错愕,身影一动,同时大声道,“丁常,小心,他没中锁灵香。” 白谣听到此话,心中念想一转,锁灵香,听字面的意思应该是锁灵的意思,果然是丁常做了什么手脚么,这么想来被他坑害的人肯定不少,可惜他这次遇到了苏越。 苏越听到范一凡的声音转头,他身后的丁常,身影轰然倒地,倒在地上的丁常,鲜血随着他的倒地,喷洒在空中,不断的从他的脖颈出流出。 丁常眼睛瞪大,眼中有泪水流出,他看着范一凡嘴唇微动,却只发出来珂珂的声音,片刻,便不再有任何生机。 范一凡看着倒地的丁常,表情猛然变化,他周身气势变化,抬头直视苏越,“你杀了他。” 苏越看着眼前气势变化的范一凡,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果然是个蠢货。” “夺人资源,无异于杀人父母。”苏越冷道。 范一凡气势不变,依然重复着,“你杀了他。” 苏越听到此话,表情一变,他静静的看着范一凡良久,唇角一勾,声音变的残忍,“是,我杀了他。” 范一凡直勾勾的盯着苏越,许久,他散掉身上的气势,表情复杂,声音坚定道,“现在,我打不过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也会杀了你。” 说罢,他身影一动,转身离去。 苏越看着范一凡离去的身影,没有追上去,漆黑的眼眸仿佛有沉重的迷雾般,无法化开。 白谣也看着范一凡的身影,心中只觉有些难过,丁常说他蠢,她却觉得范一凡心志坚定,有情有义,丁常这么对他,他却一直记得这份情谊。 “走。”苏越捡起丁常的储物袋,转身对白谣道。 白谣跟着苏越,两人又回到了遇到丁常的地方,期间苏越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一直有些冷峻,眉间阴郁之色更浓。 白谣看着苏越回来后,便开始盘膝修炼的身影,莫名觉得他的身影如此孤独和悲伤,也许,苏越也曾遇到过什么另他悲痛的事情,因此他才没有去追范一凡,而是放过他。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微亮之时,白谣睁开双眼,发现苏越周身不再似昨夜般那么阴郁,而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笑着开口,“师兄,早上好。” 苏越看着她的笑,面上一怔,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两人启程,又是一路疾驰,三日后。 白谣遥遥看着远方一片被灵气浓郁所环绕的城镇,心中明悟,这就是西桐城。 还未靠近西桐城,白谣已经能感觉到它的繁华,天空中不断有道道光芒划过天空,路上也开始不断有与他们像似的马匹驶过。 片刻后,二人来城门口下,白谣有些呆愣的看着城门口处长长的队伍,原来修士这么多么。 苏越看着白谣一脸呆滞的表情,拍了下她的头,嗤笑道,“走。” “师兄,原来修士这么多。”白谣还是有些愣愣的。 苏越没回她,白谣身后站的一位修士,听到她的声音道,“道友,难道不是准备进西桐山?” 西桐山?白谣表情又是一怔,转过头,她表情着些好奇看着面前的修士,接着摇了摇头。 她身后的修士年岁不大,是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名少年身着青衫,长发乌黑柔细,气息十分干净,腰身纤细,面容线条柔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琉璃般的色泽。 他看着白谣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轻咳一声道,“三年前,西桐山不知为何,突然灵气异常浓郁起来,这个你知道吧。” 他看着白谣还是摇头,表情奇怪,他瞥了眼苏越,语气有些不好道,“你师兄没跟你说过?” 白谣转头看了眼苏越的背影,小声说道,“师兄也不知道,我们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身后的修士露出恍然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来,你们是隐世之修啊,那倒不奇怪了,毕竟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 他顿了一下,面上带着惧色道,“三年前的一日,不知为何,西桐山突然灵气浓郁异常,修士根本无法承受的浓郁灵气,西桐山上的一个宗门迷伍宗,也许是因为灵气的变化,一夜之间他们宗门之人,除了本就不在西桐山的弟子,那天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们宗门的人。” 白谣听着他的说,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那现在呢?” “现在也没有消息,不过听说,那之后,各大宗门皆前往此处,听说耗费多时,才终于寻到了一处灵气略微稀薄的可以进入西桐山的办法。”他说着,面带嘲讽道,“宗门子弟爱惜羽毛,因此广散消息,召集散修,说是此次首批进入修士,所得资源均为个人所得,这是拿我们探路呢,不过修行本就不易,资源太过稀缺,所以前来此处的修士甚多。” 白谣点点头,有些奇怪道,“那为何都来西桐城了,怎么没去西桐山?” 这位修士一笑,“三个月后,才会开放,现在时间未到,而西桐城是离此次西桐山入口最近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来到这里,等待西桐山开放。” 白谣点头表示明白,她对着身后的修士微微一笑,“谢谢你。” 她面前的道士看着她的笑容,微微恍神,随后摆了下手,不再理她。 白谣转过身去,看着有些修士并没有排队,便能随意进出,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兄,为何他们不要在此处排队?” 苏越没有回头,只是道了一句,“城内有阵法,拥有出入阵法的令牌才能在城内随意进出。” 说话间,很快轮到了他们。 白谣看着城门口的修士,身着一件白袍,腰间系着一块玉牌,上面写着伏灵二字,这就是苏越曾提过的伏灵宗吧。 城门口的修士立在一个桌子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苏越道,“名字,门派,修为。” “林默,暗玄门,练气七层。”苏越答道。 白谣听到苏越说的话,心中有些疑惑,前几天也是如此,苏越为何要隐藏真实姓名。 而且连她的名字也改了,明明她只是个刚刚踏上修真之路的人,会有什么让苏越如此顾忌的地方呢。 她仔细的想了想,她与苏越的交集只有在西十镇时发生的事情了,会和这个有关吗。 城门修士听到苏越的回答,上下打量了下苏越,年龄如此年轻,修为已是练气七层,资质倒是不错,他对苏越点头笑了下道,“城内禁止打斗,一经发现直接赶出城外。” 苏越笑着点头。 白谣看着城门修士伸手在桌子上一个等桌的长方形玉石上轻轻一拂,几个呼吸间,玉石上出现了一个木制的牌子,城门修士把牌子递给苏越。 苏越接过牌子,给了修士两块灵石道,“道友,这是我师妹白茶,练气一层。” 城门修士抬头看了眼白谣,在玉石一拂,接着他把木制牌子扔给了白谣。 白谣伸手接过,和苏越往城门内走去,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制牌子,上面一面写白茶二字,一面写着练气一层,整个木牌都散发着微弱的灵气。 路过城门时,白谣只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层极薄的纱,这就是阵法么。 她进入城内后,控制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气,好浓郁的灵气,她内心有控制不住的冲动,想直接盘膝修炼。 第十四章 不安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修炼的冲动,放眼望去,宽阔的街道两边,形形式式的商铺林立,皆是灵气四溢,一派热闹繁荣的景像。 白谣被眼前的场景弄花了眼,她跟着苏越,新奇的左右看着。 她发现来来往往的修士众多,而且大多数的修士身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意味,看来修士的生活也不容易。 她看着苏越熟门熟路般的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偏离繁华的路段,在一个小院落门口停下。 苏越取出一个白色玉石,一手掐诀,院落门上的灵气微微波动,门就被打开了。 白谣心中新奇,这个也是阵法么,她跟着苏越进入院内,看着眼前的二层小楼,有些疑惑,苏越是来过西桐城么,不然为何会在此有住所。 二人进入小楼,苏越对她说,“一楼,你随便用。” 白谣点点头,苏越说罢,便转身上了二楼。 她在一楼转了转,只觉楼中的陈设干净整洁,环境很好。 她随意挑了一间房屋,躺在不大的床上,浑身疲惫,连续七八天的奔波,身上的疲惫可以用修炼来代替,可内心的疲惫,却止不住。 渐渐的,她意识开始模糊,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时间流逝,天色微暗。 躺在床上的白谣猛然睁眼,漆黑的眼眸中一丝睡意都没有,不知为何她来到西桐城后,心中总觉得不安。 她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有些发暗的天空,感受周身的浓郁灵气,盘膝而坐,修炼起来。 一夜安宁,清晨。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膝坐而坐的白谣身上,她眉头紧蹙,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额头一颗颗的汗珠不断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衣衫上。 突然周围灵气翻涌,不断的被白谣吸收,片刻后,她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精纯不少的灵力,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练气二层了。 她心情愉悦的抬头看窗外天色,发现已经到了第二日早晨,便起身梳洗一番,刚梳洗完毕便看到苏越身带微凉的寒气,走进楼内。 白谣笑着打招呼,“师兄,早上好。” 苏越面带阴郁之色,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随即扔给了她一个块玉石,转身上了二楼。 白谣看着苏越的背影,心中有些懊恼,自己太不警惕了,她完全不知道苏越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如果不是碰到了,她还不知道苏越曾经出去。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石,发现和昨日苏越开门用的东西十分相似,苏越的意思是她可以出去么。 想想昨日匆忙,她确实没有仔细领略修真城的风采,可是昨日见苏越开门,明明还需要手势配合的,她的这个不用么。 白谣走进院落门,拿起玉石靠近门口,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了,她心中略喜,她这个确实不用手势。 白谣转头看了眼小楼,她心中一直觉得有些奇怪,苏越从来不会限制她的行动,不怕她跑了么,现在想想,必然是在她身上做了什么,修士手段那么多,她现在都不了解,就算苏越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白谣摇了摇头,把心思压到心底,来到街上,她走了许久,看着面前一个名叫书斋的店,想了想便走了进去。 店中生意甚是冷清,店中只有一个坐在桌子前的修士,在不断的翻着手中的书籍。 这个修士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的一个男子,那个修士看她进来,瞥了她一眼,说了句随便看,便不再理她。 白谣看着店中陈列着排排的书架,心中惊讶,有些书架上摆放的是书籍,而有些书架上放的则是一些玉石,这些倒是与苏越曾给过她的那些需要放在眉心的玉石相似。 她先看了下书籍,随手抽出来几本,大概看了一下,发现书籍类的大多都是一些修真界的介绍常识及一些传说。 白谣欣喜,这部分内容一直都是她欠缺的东西,不知不觉,她看的有些入迷,对修真界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啪— 白谣手中的书被人抽走,她抬头,看着看店修士一脸不满的看着她,“喜欢看就买,本店不接受蹭书业务。” 白谣一怔,才发现自己看的时间有点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道友,这些都怎么买?” “书籍类,五本一块下品灵石,玉简类上面有标价,别在这看了。”看店修士语速极快的说完,不善的看了白谣一眼,把刚才从她手中拿着的书籍扔给她,转身回到门口。 原来苏越给她的可以看内容的玉石是玉简,白谣想了想,挑了五本还未看完的书籍,抱在怀里,往玉简的摆放的位置走去。 她看了看玉简的价格,有些咋舌,好贵,一个普通的功法类玉简,居然就要十块下品灵石,她储物袋中一共才三块下品灵石。 最便宜的是一个讲述灵石简单运用的玉简,而且也需要五块下品灵石。 她把这个玉简放在眉心,发现只能看到简单的一些介绍,后面的内容都看不到。 她有些不舍的放下玉简,抱着五本书籍,来到门口,拿出一块灵石,对那个看店修士道,“道友,我就要这五本书。” 看店修士收下灵石,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书,对她摆摆手。 白谣走出书店,把怀中书籍都放入储物袋中,心中想着回去后再仔细看看。 她又顺着街道往前走去,远远的看到前面一家店门口,一个修士被推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修士瞥了一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围了过去。 白谣仔细看着那个修士,只觉有些眼熟,这不是城门口处排在她后面那个少年么。 她看着那个少年面带愤怒,有些狼狈的被推在地上,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小子,告诉你,你拿来的东西就值这么多灵石。”她没靠近,便听到门口一个语气嚣张的女子声音,远远望去,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粉衣女子面带不屑的把十块灵石扔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面色通红,拿起身上的灵石,站起身,愤怒道,“我那是百年青灵草,你告诉我就值十块灵石?” 第十五章 季宁阑 周围几个修士纷纷点头,议论起来。 “百年青灵草至少也值四五十块灵石吧,毕竟药性不一样。” “是啊,别是店大欺主。” “伏灵宗这几年确实发达起来了,听说收了一个资质极好的修真苗子,三年就到了化海期。” “对对,我也听说了,现在好像还不到十四岁。” “真是一发达起来,就开始搞这些事情。” 粉衣女子听到这话,有些心虚,面色着急道,“什么百年青灵草,不过是二三十年的罢了,警告你,小子,不要胡说。” 她面带轻蔑,上下打量了少年,“而且就你?能从哪获得百年的青灵草?别是想赖上我们了。” “这倒也是,这小子修为也才练气四层吧,百年的青灵草不好得啊。” “谁说不是呢,这百年青灵草,能找到的地方也只有一些悬崖峭壁之类的地方了,而且一般还都有修为不俗的妖兽守护。” “确实,没有练气七层别想得到,而且就算是练气七层,也得看运气。” “这小子也是,就算是想赖人,也要找个好目标啊,伏灵宗的招牌还是可以的。” 风向急变,周围修士看着少年的眼光都开始变化了。 “你..你颠倒黑白。”少年听到周围的声音,面色涨得发红,“我不换了,你把我的青灵草还给我。” “唉,我们伏灵宗从不做那些店大欺主的事情,你既然想要回去,那我给你就是了。”粉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少年,转身回到店中,拿出一株青灵草出来。 “这青灵草成色不错啊。” “确实不错,不过这一看就不是百年青灵草。” 少年看着她手中的青灵草,面色急变,“这不是我拿来拿株青灵草。” 粉衣女子正要反驳,她身后走出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女子看着男子的身影,面色一变,垂头不再言语。 他面色冷峻,周身气势非凡,“这位小友,在下乃伏灵宗门下弟子周单,现在此店驻守,小友拿来的青灵草确实是这株无疑,小友这样吵闹,是非要坏我伏灵宗名声不可?” 说着,他周身气势勃发,一种极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化海期修士!! 周围几人一怔,被他的气势一压,纷纷附和道,劝着少年。 “你这小子也是,差不多得了,这成色能拿到十块灵石也差不多了。” “对啊,人家伏灵宗何必欺你一个练气期。” 少年站的位置是威压中心,他面色一白,身影有些摇晃,又听到周围修士说的话,眼中透露出丝丝绝望。 周单看周围修士,抱拳道,“诸位道友,可还有何指教。” 周围修士听到此话纷纷摆手,转身散去。 周单看店门口修士全部散去,便冷冷的瞥了粉衣女子一眼,没有看少年一眼,转身进入店中,女子给了少年一个鄙视的眼神,也转身进入店中。 门外的少年紧握着的双手有些发白,他面色难看,静静站了许久,之后深深看了眼店中的二人,转身离去。 白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追上去,她现在除了苏越,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任何可以获得消息的地方。 苏越现在也没有告诉她需要她做什么事,并且自从到了西桐城,她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想到这,她跑过去,追上那名少年,“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少年听到声音,猛然的抬头,没有言语,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白谣。 白谣一怔,眨了眨眼,看见少年收敛所有情绪,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她有些迟疑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少年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缓缓道,“就是你看到那样,我就是个卑鄙无耻喜欢耍赖的小人。” “你不是。”白谣认真的看着他道。 少年看着白谣认真的眼神,眼神微微波动,“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去南楼,虽然慢些。” 说着,他顿了下道,“你为何相信我?你不怀疑我的百年青灵草哪来的么?” 白谣笑着道,“我不知道你的青灵草是哪来的,不过你的修为不高,怎么也不会做这种明知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平静下来的少年与方才愤怒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点点头,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的道,“可惜伏灵宗势大。” 白谣静静的看着少年,有些奇怪,面前少年仿佛在说他人之事,不过她还是道,“不过我觉得伏灵宗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不是自断根基么,名声太差,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况且听那些修士的意思,这伏灵宗信誉好像还不错。” 少年听着白谣的话,声音没有波澜道,“确实,来之前我也打听了一下,都说伏灵宗信誉还不错的。” 他想了想,眼眸深沉道,“是那个炼气期的弟子。” “即便如此,伏灵宗的那个化海期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了他们的名声,却还是以势压人。”说着,他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冰冷起来。 白谣看着少年的变化,心中奇怪感觉更甚,她点点头,在哪都是如此,没有实力便没有任何话语权,她内心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想法。 想到这,她心中不再迟疑,看着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道友,如何称呼?我叫白茶。” 少年看着白谣的笑容,有些恍神道,“季宁阑。” 白谣默念了几下他的名字,笑着道,“季道友,你前面说的南楼,不知是何地?” 季宁阑眼中透着些探究,看了她一眼道,“南楼是修真界最强势力之一,几乎每个修真城都有南楼,他们有最大的信息网,只要你有足够的灵石,甚至可以知道金丹修士的行踪,并且可以在南楼发布或者领取任务。” 白谣细细咀嚼着南楼两个字,几个每个修真城都有,势力确实很强大,居然连金丹修士的行踪都能买到,当地势力居然默认了南楼的存在,那就值得深思了,南楼有十分强大的修士么,比如出神期修士。 白谣对着季宁阑笑了笑,认真道,“季道友,你知道真多,我其实从小没怎么出来过,对这些都不太了解,谢谢你。” 季宁阑点了点头,没有深究。 第十六章 西荒之地 白谣悄悄舒了口气,面上有些好奇道,“季道友现在是散修吗?” 他点点头,淡淡的道,“散修修行不易,资源太差,不像你们宗门弟子,门派中会下放资源供你们修行。” “那季道友为何不加入一个门派?”白谣疑惑,季宁阑现在已经是练气四层,年纪也不大,资质应该不错的,难道现在门派要求很高么。 季宁阑听到此话,面上露出些复杂,终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与白谣告别转身离去。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始终有别扭的感觉,她看了看天色,不再想这件事,也转身离去。 天色渐晚。 白谣在西桐城转了一天,大大小小的各种店铺都去转了一下,了解到一个重要的事情,在修真界没有灵石,真是寸步难行。 丹药要灵石,法宝要灵石,功法要灵石,秘籍要灵石,总之各种各样的都需要灵石。 她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不知不觉,她走了许久,越走越偏,来到一个偏僻的道路。 突然嘈杂的声音唤醒了白谣,她四周环顾,怔了一下。 此处位置偏僻,但修士却很多,有些类似于西十镇的集市,道路上人来人往,道路两边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小摊。 她转了转,发现这里买的东西都要比店铺内的便宜许多,有卖丹药的,有卖灵草的,还有以物换物的,法宝等。 她走进巷中,停在一个摊位边。 摊位的主人是一个年纪略大,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子,他旁边有着一个大大的板子,上面写着所有物品一块下品灵石,概不还价。 一个修士正在摊位面前翻翻捡捡的。 白谣好奇的看着摊位上的物品,物品很多,杂七杂八的,什么东西都有,有灵草,有一些像似法宝的碎片,还有一些破碎的书籍和玉简等,但是都散发着微弱的灵气。 白谣看了会,发现一株灵草长相十分奇特,便伸手拿起灵草,刚拿到手中。 她面上便是一怔,因为她发现她体内无名功法运转速度自动加快,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灵草,感觉到其内灵气以可感知到的速度迅速消失,同时她体内灵力直接增加了一丝。 她面上不显,心中惊讶,她这是吸收了灵草中的灵气,并且直接转化为了灵力。 定了定神,她笑着给了摊主一块下品灵石,买下了这株灵草,她把灵草收入储物袋,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解释这种情况的原因。 想了想,白谣便离开这个摊位,向别的摊位走去,又寻了一个摊位,找了个价格便宜的灵草,她拿起灵草,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然而,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变化,灵草也没有任何变化,她放下灵草。 之后,她试了几株灵草,却都没有什么发现,便沉下心,不再尝试。 白谣又转了许久,见识了许多新奇的东西,终于集市的开始走到最后的白谣,有些满足的离开这个偏僻的巷子。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怎样才能赚取灵石,也许应该去季宁阑说的南楼看看。 她今日跟季宁阑分别后,一直顺着道路走,并未见到南楼,心中感慨,西桐城真大,明日便去寻寻这南楼吧,她心中想着。 白谣回到了跟苏越的住所中,她看着二楼的楼梯,有些犹豫,她想看下苏越在不在,又不敢随意上二楼,她苏越布下了什么阵法,想了许久,她还是觉得算了。 苏越有事的话,会来找她的,她现在修为太低,还是去提升修为比较靠谱。 刚进入房中,她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取出储物袋中那株被自己吸收掉灵气的灵草,她拿起灵草,仔细的感受着,灵草内确实感觉不到一丝灵气了。 她又凑到眼前仔细的瞧着,外表没什么变化,她又捏了捏,然后轻轻一撕,内部与原来没什么区别,只是缺少了灵气。 但是为何别的灵草没有吸收,这株灵草却直接吸收了,不知如果主动运转功法的话,能不能吸收灵草中的灵气。 囊中羞涩的她方才在集市没敢运转功法,白谣感慨了下,果然她太缺灵石了。 她把灵草收入储物袋中,开始翻着今日买回来的几本书籍。 她看的很仔细,半个时辰后,她把这几本书籍全部看完,闭了闭眼,心中对修真世界又多了很多期待。 按照书中的说法,修真世界很大很大,以越罗山为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被称为西荒之地,就是字面的意思,荒芜之地,灵气匮乏之地,这边的修士的修为比之其他地方大多数偏低。 听说在距离这里十分遥远的东方,翻过越罗山再遥远的东方,那里灵气浓郁,天才众多,一切都是这边不可比拟的。 白谣心中有些不可置信,在她看来西桐城的灵气已经十分浓郁了,而东方却比这里的灵气浓郁。 书中还有提到,在东方的更远的东方,有一个巨大的深渊裂缝,裂缝很长,很深,无人知道它的边境在哪,也无人知道它是如何出现,也无人知道在它的尽头是否还有世界,白谣看到这,心中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好奇。 白谣眼睛闪闪发光,书中只是简单的说了东方,她已经觉得世界很大了,那么未提到的北方和南方又都有些什么呢,她心中无比期待可以到这些地方都看看。 书中还描写了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入天下地,逍遥自在的无所不能之辈,她也很向往。 她心中想着,也许等苏越走了,三个月后,她可以先去西桐山看看。 书中说至今还有很多未探索或者说无法探索之地,比如每隔百年在越罗山便会听到的歌声,修士的坟墓绝灵之地,每十年便会出现的蓝色圆月,阴郁年迈的黑森林。 果然修真界很神秘,有些地方听起来很美好,然而有些地方听着就让人害怕。 白谣闭了闭眼,突然想起她爹,她便把这些想法都放在心底最深处,沉下心来,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时间流逝。 白谣正修炼着,突然感到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她心中一惊。 第十七章 南楼 白谣睁开双眼,便看到苏越正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瞬间白谣心中无数个想法从脑海中划过,她勉强的笑了笑道,“师兄?” 她抬头看着天色已经大亮,原来不知不觉间又修炼了一个夜晚。 “豆湘绿、见叶苋、鬼烛草、黄针玫、毛伊、秋罗。”苏越说了一串的名字,顿了下后对白谣继续道,“这几天你便去寻这些灵草。” 接着他扔给了白谣一个储物袋,便转身离去。 白谣一懵,这些灵草,她都没有见过,怎么去寻,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只看到苏越离去的背影。 幸好练气期后,她的记忆力强了不少,不然根本记不下来,她在心中又默默念了几遍苏越说的灵草的名字,确定全部记下后,她打开储物袋。 刚打开储物袋,白谣差点被闪花眼睛,她约有两百块的灵石堆,有些发怔,这是用来买灵草的么,她仔细翻了翻,看到一个木制小盒。 她把木制小盒取出来,轻轻打开,一个玉简静静的躺在木盒中,她拿起玉简,放在眉心。 【秋罗,灵草,厌湿,其叶大而发黄,根部发红,多生长与林子浓密之处。 见叶苋,灵草,畏热,其叶发白,且窄而长,多生长于潮湿寒冷之地。 毛伊,灵草,惧寒,其叶通体发绿,且叶薄浓密,簇拥一团,多生长于悬崖峭壁之地。 黄针玫,灵草,喜寒,其叶干枯发黑,枝叶稀疏细小,多生长于寒冷之地。 鬼烛草,灵草,喜***叶矮而粗,表皮呈月白色,多生长于阴冷无光之地。 豆湘绿,灵草,喜阳,叶绿,茎多叶密,香气迷人,多生长于阳光充足之地。】 原来玉简中有这几种灵草的信息,并且每个灵草都配了一幅图,白谣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把对它们的形容和样子牢牢的记住,便放下玉简。 她把玉简放入储物袋中后,想了想,起身出门。 昨日清晨明明看到苏越从外面回来了,那他为何没有自己去购买这些灵草呢。 白谣仔细回想,昨日,她在一些丹药坊和集市上看到的灵草,发现苏越让她寻找的灵草,大概有四种,她都见过,只有两种秋罗和鬼烛草没有一点印象。 那么这是苏越希望她帮忙做的事情么,寻找两种并不常见的灵草? 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寻两种灵草,没必要让她一个刚开始修炼的人来做,比如像季宁阑说的在南楼发布个任务就可以了,那么苏越这是掩饰,还是有所顾忌。 白谣转了一圈,把除秋罗和鬼烛草的剩余几种灵草全都买了下来,这次,她的功法对这几种灵草都没有什么反应。 她忍着想要试试的运转功法的想法,把它们都放进储物袋。 看着储物袋中剩余的约一百五十块灵石,心中猜测秋罗和鬼烛草应该属于比较珍贵的灵草。 突然想起季宁阑说的南楼,也许那里有这两种灵草,刚好她也想去南楼看看。 白谣一路寻找,远远看到,有个三层高的小楼,不停的有修士来来往往。 她来到小楼面前,抬头看着面前小楼门上的匾额,上面写南楼二字,透过大门她能看到里面修士很多。来往的修士,有些皱眉,有些露出喜悦的面容。 白谣走进楼里,看到一楼里有众多隔间,一个个的顾不干扰。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一楼分为两个区域,一个高高的牌子上写着任务,一个上面写着信息。 而通往二楼的地方,有个牌子,上面练气修士止步,她有些明悟,二楼以上的任务和信息都是练气修士无法解决的。 白谣随意转了转,在任务区域,寻了一个没人的隔间,进入期内,隔间有一个通体玉石做成的台子,她进入期内。 关上门,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玉台,这个应该怎么操作。 想了想,她伸手按在玉台上,融入一丝灵力,猛然间玉台突然亮了起来,瞬间白谣只觉脑海中多出来许多东西。 她闭上眼睛,看着脑海的信息。 【南楼(西桐城) 悬赏任务(由各大宗门共同发布):杨黎、柯旭、应婴风、崔连兴…… 长期任务:大量白月及辛黎花(五株一块下品灵石)、刺杀散修辛云(五十块下品灵石)、末厌妖兽的尾巴(十块下品灵石)、十株冻麻(五块下品灵石)……】 白谣看着,发现南楼的任务分别分为悬赏任务和长期任务,一般悬赏任务为各大宗门统一发布,大部分都是些凶狠残忍之辈。 她大概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修士大多都是炼气期以上的修士,只有个别是炼气修士,以防万一她仔细记下炼气修士的那几个人的名字和外貌。 而长期任务大部分都是一些炼气修士可以做到并完成的。 她仔细寻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与秋罗和鬼烛草的任务,白谣想了下,不准备发布任务,只是想着过会去信息那边看看。 突然她看到一条任务,需二十株梓枯(十块下品灵石),梓枯,她记得昨日买的书籍中有说道,在西桐城的背面,有一片密林,里面有些大量的梓枯。 白谣想了想,决定接下这个任务,去采些梓枯,同时刚好试验下自己的无名功法,她想起自己储物袋中可怜巴巴的一块灵石,恩,还能赚些灵石。 不过为何如此简单的任务无人去接呢,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又看了会任务,她转身出了隔间,看到南楼帮忙接任务的修士跟前站了好几个人,便也站到他们的身后。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白谣。 南楼一楼的修士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她抬头用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白谣。 白谣表示需要接任务,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任务,跟她说了一下。 那名修士听到她说的任务,表情一怔,不过立刻掩饰了下去,只说帮她接好了,并告诉她期限为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期限过后无法完成,他们便会重新把任务挂上去,不过如果理由合理,也可以要求续时。 第十八章 白覃扬 白谣觉得这位修士的表情奇怪,她一边想着,一边转身走向信息区域。 顺便寻了一个隔间,她进入期内,关好门,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边与任务区域隔间内不太一样。 虽说也有一个玉台,但是不太一样的是上面布满了很多奇异纹路。 她像着刚才一样,往玉台内融入一丝灵力,刹那间,整个玉台和隔间的墙壁都亮了起来。 果然不一样,白谣看着亮起的玉台,和上面流动起来的奇异纹路。 “你想问什么?”一个嘶哑空灵的男声在隔间内响起。 白谣心中一惊,随即冷静下来,繁杂的念头在心里转了几圈,她开口道,“鬼烛草的信息以及可在何处获得,仅限西桐城。” “十块下品灵石,放在玉台上。”那个声音说道。 白谣一怔,取出灵石,放在玉台上,刚放上去,她便看见玉台的灵光更加明亮了一些,眨眼的功夫,灵石就消失不见。 片刻后,那个声音又响起,“鬼烛草,灵草,喜***叶矮而粗,表皮呈月白色,多生长于阴冷无光之地;多用于炼制神魂及恢复类的丹药;鬼烛草虽及其少见,但现于西桐城内伏灵宗丹药坊内有一株,四极宗莫光真人手中疑似拥有一株。” 白谣仔细听着,伏灵宗丹药坊,她也曾经猜测,至于为何上次她去没有发现,应该是珍稀的灵草都不会摆在明面上。 四极宗莫光真人,真人的话,应该就是金丹期,这么说莫光真人在西桐城? 不过听这个声音的意思,他们也不太确定莫光真人到底有没有鬼烛草,想来是对金丹修士有所些顾忌。 白谣想了想,问了下秋罗,又交了十块下品灵石后,得到了秋罗的信息,不过奇怪的是西桐城居然没有一株秋罗,但是那个声音又补了一句,说是一年后,在百真城拍卖会上,会有这株灵草。 百真城?虽然白谣没有听说过百真城,不过她猜测应该也是一个修真城,只是不知道在哪。 想到这,她便隐约的感觉到南楼的势力强大,他们消息确实很广,随即她又想到,如果是拍卖的话,秋罗的价值觉得高过苏越给她的灵石,这让她更加摸不透苏越的心思了。 白谣压下思绪,缓缓舒了口气,表情认真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修士白覃扬的所有信息。” 静静等待中,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她搓捏着自己袖口的右手,暴露她内心的紧张。 许久,那个声音含着一丝困惑道,“无修士白覃扬的信息。” 白谣听着他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正准备放弃时,那个声音又道,“不过,有与这位修士一个相关的猜测,你要吗?” “要。”她眼眸一亮道。 “两块下品灵石。”那个声音说道。 白谣毫不犹豫,迅速从苏越给的储物袋中取出两块灵石,放在玉台上。 灵光大盛,灵石便消失不见。 那个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缓缓道,“岭南白家,位于南岐之地,族中第二十四代一辈修士第二个字皆为覃。” 岭南白家,白谣有些恍然,原来还是与他们有关。 她眨了眨眼,平复了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不再询问,转身出了南楼。 走在西桐城的道路上,她还是有些恍然,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距离她很远很远,等她停下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名为风青客栈的门前。 她怔了怔,原来修真界也有客栈,随即她便走了进去。 进去后,白谣随意扫了一眼店内环境,只觉客栈环境不是很好,有些嘈杂混乱,没想太多,她寻了个位置坐下。 白谣刚坐下,一个练气一层的少年就过来询问她吃点什么,突然她想起,苏越不是说过凡间的饭,吃多了会影响以后的修为么。 但是她看大堂中吃饭的修士很多,便有些好奇,看了看菜单,发现一顿饭最多一块下品灵气,便随意点了几个。 很快,她点的饭菜便来了,她尝了一小口,心中疑惑,味道还可以,不过饭菜中居然有一丝极淡的灵气,富含灵气的饭菜是不是吃了也没有关系,她脑海中快速划过这个念头。 白谣吃着眼前的饭菜,想起以前她爹做的饭,虽不含灵气,不过口感比这好多了,想着想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伸手狠狠抹了下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着方才在南楼得到的她爹的消息,现下修真界修士众多,但是也不会这么巧,她爹的名字就刚刚好与岭南白家第二十四代一辈修士的字一样。 而且随着她不断的修行,她越发肯定她爹就是修士,但是南楼却没有她报出的名字的信息。 那么,也许当时,她爹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改了自身的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她爹便与岭南白家有关,因此她必须要去岭南白家确认一下。 不过岭南白家位于南岐之地,距离这里十分遥远,以她现在修为到那边不知需要多久,所以现在还是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谣心中一定,精神便不再那么紧绷,身体也开始放松下来,她思绪有些零碎的想着,也许,等化海期便可以去了,就能和她爹见面了,对了,秋罗和鬼烛草的事情等回去跟苏越说下,恩,要先去做梓枯的任务,然后再回去…… 想了很多很多,白谣收回发散的思绪,注意起客栈内的环境,她发现许是因为西桐山的事情,客栈内修士也很多,正纷纷谈论着什么,不自觉的,她便被周围修士的言谈所吸引。 “听说迷伍宗当代唯一幸存的真传弟子云瑾这几天就要到西桐城来了。” “修为未到金丹,来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其他宗门当探路的。” “这么说可不对,听说这次广散消息,召集散修的就是这位迷伍宗云瑾,人家可清楚着呢,等到时候若能寻到他宗门的前辈,还不是有人做主,如果迷伍宗人都不在了,那么反正他也保不住,这样还能捞个名声不是?” 第十九章 梓枯 “你这么说也对,到时候以他的资质名声,随便到哪个宗门都不差。” “唉,真是没法比,那云瑾才多大啊,十七八岁的化海期。” “这就是命,不服能怎样,最近风头正盛的伏灵宗,不是还有一个听说不到十五岁的化海期么。” 周围修士听到这句话,皆是一叹,不再谈及这个话题,太打击人了。 白谣听着,心里感叹,这些宗门弟子资质可真好,而且这几天她已经听过好几次伏灵宗这个天才的名声了,如果她资质能这么好,很快便能去寻找爹了。 一顿饭吃下来,白谣有些满足想着,果然吃辟谷丹还是比不上好好吃一顿饭。 有了方向,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试试自己的无名功法,如果她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她的修行速度会直接提升一大截。 她招来小二,有些肉疼的给了他一块下品灵石,看着小二喜笑颜开的样子,突然想到她现在还欠苏越两块灵石。 白谣出了客栈,直直出了西桐城后,饶着西桐城走着,心中颇觉不太合理,为何西桐城只有一个城门。 她接的任务,需要前往西桐城背面的密林,然而只有一个城门,她要饶好大一圈。 唰的一下,一个白影从白谣面前一闪而过。 白谣一惊,取出长刀,谨慎的看向四周,周围全是树木,她没有发现有什么,但是她更相信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看错。 白谣没有放松,又仔细的看了许久,终于在一棵树后,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团子样的东西。 白谣轻轻挪动步伐,看清了白团子的样子,一只白色的兔子,她心下一松又一紧,兔子怎么可能那么快,不过它确实就是只兔子。 妖兽! 白谣想起了一个零碎的信息,在灵气浓郁之地,普通兽类也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修炼速度很慢。 猛然间,那只兔子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转头。 她只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再看时,兔子已经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白谣心下惊讶。 她静待了片刻,那只兔子没再出现,心中便有些庆幸,幸好只是炼气一层的妖兽,也不是什么攻击性强的妖兽。 接下来的路程,她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西桐城灵气浓郁,导致附近灵气也相应比较浓郁,妖兽肯定不少,不过修为应该都不高。 她可不想还没找到密林,却一不小心被妖兽干掉了。 许久,白谣终于找到了那一片密林,她浑身都有些狼狈,气息也有些不太稳。 还好这边没有别的修士,她方才一路走来,刚开始时还碰到过几个修士。 不过她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来做任务的,修为也都不太高,便都互相之间戒备着,也算相安无事。 接着她再里面走,就没有再碰到别的修士了,不过白谣的运气不太好,碰到了一个炼气二层的,像似野猪的妖兽,废许久力气,白谣才解决掉它。 因此她现在才如此狼狈,不过也有一些收获,野猪的獠牙和耳朵。 虽然她也不知道野猪的耳朵有什么用,但是在南楼的时候,她看到有人收购这些东西,便忍着恶心,收到了储物袋中。 终于到了。 白谣看着眼前的密林,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小心戒备着,缓缓调理着内息。 她感觉自己灵力全部恢复后,才缓步朝密林走去。 她走到密林边缘,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走进去。 一进入密林,周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这让白谣内心止不住有些发紧。 定了定神,她借着密林中,漏下来的微弱光芒,仔细寻找着任务中所说的梓枯,突然她目光一顿,落在不远处的树木上。 黑色干煸的茎秆,碧绿的叶子,有些缠绕着树木的底部,有些一整片的平铺在地面上。 梓枯,她仔细回想着,终于确定眼前的植蔓就是梓枯。 她仔细的看着那一片梓枯,想起今日她接任务时,那个南楼的修士表情有些奇怪,便更加谨慎了。 静静的看了会,白谣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她拿着手中的刀,对着像似铺在地上的梓枯,轻轻一挑,刚挑开,她面色就是一变,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蜘蛛,梓枯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 而且每个身上都散发着炼气一层的灵光。 白谣无法控制般,向后退了好几步,同时心中有些明悟,怪不得,那个南楼修士的眼神那么奇怪,并且还给了一个月的期限。 白谣来不及细想,便看到那些蜘蛛仿佛被惊吓了般,一个个的眼睛亮了起来,向着她的方向涌过来。 她看着这一幕,浑身寒毛直竖,直接运起灵力,身子向后轻轻一跃,同时,把一丝灵力融入刀中,接着刀尖用力一划,掀起一块块的土块,盖住那些蜘蛛。 不过蜘蛛太多,刚盖上一些,后面的便跟了上来,它们速度很快,而且十分灵活,白谣接连向后跃着,不断掀起土块,终于在那些蜘蛛快追上她的时候,退出了密林。 不过还是有几只直接跳了起来,白谣亲眼看到那几只趴在了她的身上,她浑身一僵,随即,快速旋转身体,把它们都甩了出去,同时手中散发着灵光的刀,毫不留情的划过它们的身体。 她看到那几只蜘蛛已死,她才停止旋转,往后跃了好几步,接着她以刀撑地,忍住阵阵的眩晕感,抬头看着那些蜘蛛。 发现那些蜘蛛虽然也纷纷跟了过来,不过刚出密林,仿佛被阳光所刺,又都退了回去。 在密林边,盯着她,不肯回去。 白谣看着它们没有再跟上来,心中松了口气,不然,想到自己被无数的蜘蛛爬满身体,她便只觉浑身都开始发痒。 不过很快,她就发起愁来,这么多蜘蛛,她还怎么采梓枯,她还要试验功法呢。 她戒备的看着那些蜘蛛,沉思着,用针,肯定不行,太多了,她带的根本不够,用刀,刚才已经证实过了,只能解决一部分。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下次一定先了解清楚,再接任务。 难道这一日算是白跑了么,她饶了那么远,白谣咬咬牙,心中泛起倔,都来到这了,怎么说也要拿到一株,先试试功法也好。 第二十章 炼灵 白谣远远的在密林边缘来回走了好几遍,一边走,她一边仔细看着密林内的情况。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那些蜘蛛只要不打扰它们,它们就会安安静静的在梓枯下面一动不动。 方才追着她的那些,在密林边缘的蜘蛛,徘徊了一会,便一个个的都回去了。 这时她眉头一动,发现了一片梓枯,相比其他梓枯的位置都要靠近密林边缘。 白谣看着那片梓枯,面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她一点都不怀疑,那片梓枯下肯定有蜘蛛,不过这个距离,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应该没问题。 接的任务中,要求连根一起,完整的梓枯,不过如果是她自己用来试验的话,不要完整也行。 她握刀的手紧了紧,放轻脚步,小心的进入密林,来到那片梓枯面前,仔细观察了会。 便运起灵力,注入刀中和脚尖,刀上灵光一闪,同时白谣拿刀在梓枯上按照预想的位置轻轻一划,接着一挑。 她灵活的腕部轻轻一转,用刀背从前往后,向着被后的方向一挥,被她切割下来的梓枯,一下冲出密林,掉落在地上。 白谣来不及欣喜,她足下发力,一跃而起,重重在前方的树上一踏,接着这股力量,迅速远离那些已经显露出来的蜘蛛。 她借助树木的力量,不断的改变方向,终于在那些蜘蛛还没靠近她时,来到了密林边缘。 正要踏出时,白谣感觉身体突然变的黏稠起来,动作也开始迟缓起来,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白花花的细线一样的东西。 她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这是蜘蛛网,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可以听见身后蜘蛛离她越来越近的声音。 她迅速做下决定,不再使劲向前用力,而是运起浑身的灵力,全部注入脚尖,以达到瞬间爆发力量的效果。 撕拉的声音不断响起,她终于突破阻碍,冲出密林。 刚冲出密林的她,有些收不住自己身影,晃了几下,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灵力大量的消耗,让她止不住的有些头重脚轻,她忍住眩晕的感觉,支起自己的身体,瞥了眼密林,发现那些蜘蛛并未追来,心下微微放松。 白谣又看了眼被她挑出来的梓枯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眉眼不自觉的弯了起来,漆黑的眼眸中也透露些细碎的光芒。 她收起心中的喜悦,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片刻的功夫,她拿起地上掉落的一部分梓枯,抖掉上面的灰尘,眸中带着期待的光芒,一手按照梦中的手势,一手拿着梓枯,运转着功法。 随着无名功法的运转,她感觉到手中的梓枯,灵气逐渐消失殆尽。 真的有用,她感受着丹田内增加的一丝灵力,心中喜悦。 她嘴角微微一翘,把地上的梓枯,一个个,全部吸收掉。 看着地上已不再有拥有灵气的梓枯,白谣有些不满足,她大概估量了一下,方才她至少炼化吸收了四五株梓枯,相当于她在西桐城修炼一天的时间。 这样直接炼化灵草内的灵气比吸收外界灵气快了好几倍,不过灵草太少了,她如果想到达炼气三层的话,至少还需要一百株。 她垂头微微沉思,再次把目光放在了密林内,心中思量着,只要注意蜘蛛网和速度方面,就不会像方才那么狼狈。 白谣调整好呼吸,再次向密林前去,她的身影在密林中不断的跳跃着,接着,便有一片又一片的梓枯被她抛了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她从密林中冲了出来,虽说还是十分狼狈,不过这次她没有把浑身灵力耗尽。 她眼睛明亮,炼化好这次的灵气,又进入密林中。 她不断的重复着,进入密林,冲出密林,炼化梓枯灵气,再冲入密林…… 渐渐的,白谣越来越熟练,神色越来越轻松,到了后面,从密林中出来时,身上几乎不再有蜘蛛网。 时间流逝,天边渐渐开始晕染着温暖色调。 白谣把梓枯再次炼化吸收后,她抬头看看天色,心中暗道不好,那些蜘蛛明显喜阴厌阳。 她站起身来,把地上的梓枯收入储物袋中,略微整理了衣衫,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回去的路上,白谣思绪有些发散的想,今日收获不少,丹田内的灵力多了很多。 如果不是天黑了,她应该今天就能把丹田的灵力蓄的差不多。可惜了,现在还差一小部分。 天色暗下来的很快,在白谣回程的路刚过了一半的时候,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看着周围暗沉沉一片的环境,握刀的手缓缓收紧,幸好自此启灵后,视力变好了很多,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能勉强看清楚事物大概的轮廓。 白谣集中心神,步伐放缓,仔细看着来时的路,不敢放松。 突然,她脚步一顿,鼻头微动,心中一紧,血腥味,虽然只有一丝,但是从小她便对这些很敏感,还是闻到了。 她越发谨慎起来,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慢慢往前走着。 越往前走,白谣的眉头便皱的越深,血腥味越来越重了,这样太容易引来妖兽了。 虽然因为西桐城已经把周围都清理过了一遍,不会有修为太高的妖兽,但是现在天色太暗,对她来说十分不利。 她心中想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目光突然看到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白谣心中一紧,有些迟疑的看着前面的身影,才小心翼翼的往那个身影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她稍微靠近了一些后,终于能看清那个身影的情况。 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子,在这种地方出现,应该是修士,他浑身都是血污,身上到处都是利器造成的伤口。 一声呻吟声从地上的身影传来,白谣一惊,后退了几步,盯着地上的身影。 “这位道友..咳咳..在下伏灵宗门下弟子万永复,因被奸人所害,因此才落得如此下场,咳..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说着他又咳了几声,才继续道,“道友,可否帮在下,把储物袋中的复清丹..咳..帮忙取出来..此后我伏灵宗必有重谢。” 白谣听到这话,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带着迟疑道,“你真的是被奸人所害?” “真的,是..枉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背叛了我..咳..咳咳..”那个声音仿佛含着巨大的痛苦。 “你真可怜,我也最讨厌别人骗我了。”白谣声音带着厌恶,顿了下道,“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道友真是心善之人。”那个声音透着一丝喜悦道。 白谣扫了眼万永复的周围,缓步走过去,在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下,眼含担忧的看着他。 万永复带着喜悦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白谣,动了动嘴唇,但是突然又咳了起来。 白谣看着他又咳嗽起来,面上带着些着急,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准备伸手去找他的储物袋。 而万永复看着白谣俯身的动作,眼睛闪过一丝恶意,他的手刚刚一动,便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他就感到双手手腕发出一阵阵的刺痛。 他惨叫一声,双手不断的颤抖着,面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我说了,我也很讨厌别人骗我。”白谣面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万永复,收回把针射出去的手,一字一句的道。 “为什么?”万永复面色带着悲伤看着一步外的白谣。 “别演了,不管你是怎么受伤的,也许真的是被人背叛了,或者别的原因。”白谣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厌恶继续道,“但是你刚才说的帮你拿复清丹的话是假的,你身上明明已经没有丹药了,那么说,只是为了骗我过来,想要我身上的丹药罢了。” 白谣看着万永复听着她的话,面上逐渐变的有些扭曲,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刚才听万永复说的那些话时,就觉得不对,被人背叛了,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有别人所图之处,要么是物,要么是命,而这两种情况,还怎么可能给他留下储物袋。 因此她猜测,万永复确实受了伤,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真的死,但是因为受伤颇重,便倒在了这里。 而他故意那么说想骗她过去,应该是有什么近距离才能施展的手段。 其实她方才可以远远的就把手中的针射过去,不过她为了确认万永复的伤势,才凑那么近,以防误会了他。 等她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后,便知道万永复在说谎。 他的伤口明明有愈合过的样子,说明他肯定已经用过丹药了。 但是他的丹药从哪来的呢,明明没有储物袋的人,剩下的就只有一种情况了,他已经用这样的方法骗过一个人了。 白谣把目光落在万永复不远处一棵大树的后面,那里隐隐还有血腥味。 她看着万永复面色扭曲,眼带恨意,像恶狼般盯着自己。 白谣静静的看了万永复许久,突然明白了那时苏越的话,对于他们也许可以。 第二十一章 鬼烛草 凡人如果残了,基本上也就丧失可以再对别人造成伤害的机会,但是修士不会,他们有太多奇异的手段。 白谣垂头看了万永复许久,面色不断挣扎着,最终叹了口气, 拿刀在他的双手双脚腕处,轻轻划了几下。 她还是下不了手,不过他的手筋脚筋皆已被自己割断,在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中,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 万永复惨叫着,看着白谣的眼神满是恨意。 白谣没有理他,在他身上摸了摸,找到储物袋,她放入怀中,绕过他,走向不远处一棵大树。 看清树后的情况,白谣倒吸一口气。 树后的修士是一名男子,年纪在二十左右,那名修士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呈现一种青黑色,胸口处有一个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她稳了稳心神,转身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往回走的白谣,听见身后隐隐传来万永复的大笑声,声音包含恨意的喊着什么。 不过她已经离万永复的距离越来越远,只听到零零散散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名字,叫杜什么东。 远离万永复之后,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终于白谣看着面前的城门,心中微微放松下来。 夜晚太危险,下次还是要把握好时辰,她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她回到院中自己的房中,清洗了自己一番,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 白谣只觉自己脑中有太多的杂念,一会是万永复,一会是那个修士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从脑海中驱除出去,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明日先去伏灵宗丹药坊问一下有没有鬼烛草,再去南楼把任务退了,那个任务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完成,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可以接的任务,最好是跟灵草有关的,之后再跟苏越说下草药的情况。 想好这些后,白谣撑起自己身体,把从万永复身上找出来的储物袋拿出来。 她前后翻了一下,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储物袋,没有什么标识,心中确定这个储物袋应该是树后那个修士的。 她往储物袋中注入一丝灵力,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打开了储物袋。 白谣看着储物袋的东西,眼角微微一抽,储物袋中只有五块下品灵石和一个小木盒。 她轻叹一声,看着取出来的东西,心中暗道好穷,不过手中还是没有停,把其中两块灵石放到苏越给的那个储物袋中,剩下的三块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看着面前的木盒,白谣心中猜测,看盒子大小,应该放的是玉简。 她拿起盒子,轻轻打开,果然是一个玉简。 她取出玉简放在眉心,大量信息涌入脑海中,片刻后,白谣睁开双眼,眼眸中带着些欣喜,这个玉简中记载了西荒之地的宗门情况和功法特点,以及一些杂学的内容。 比如伏灵宗的弟子,向来以速度和灵巧为最出名,四极宗弟子功法则以稳为核心,势力范围偏东南,前面在南楼获得的秋罗信息,百真城就在他们的范围内,还提到了南楼,不过只说是一个十分强大神秘的宗门…… 杂学提到了炼丹,炼器,阵法等,还写了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绝灵之地,血雾森林等。 白谣兴致勃勃的把所以的内容都看了一遍并记在心中,才终于有种对修真界稍微了解的感觉。 …… 一夜修行,白谣睁开双眸,想着今日需要做的事情,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 清晨,西桐城,川流不息的人群,街道上各种声音交融在一起,一派热闹繁荣的景像。 白谣来到伏灵宗丹药坊,看着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字,伏灵丹坊。 她走进店中,发现店中一个身着一件白袍的修士站在柜子后,看她进来,随意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即低头。 白谣想起那次见到的那个与季宁阑争吵的粉衣女子。 她上次因为鬼烛草来过一次的时候就没见到,这次也没见到,这让她觉得,粉衣女子确实有问题,然后被宗门惩罚了。 她看了眼店内的丹药和灵草,与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样,于是她便上前几步,来到伏灵宗弟子的面前,轻声询问道,“道友,可有鬼烛草和秋罗?” 那名伏灵宗弟子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迅速给了评价,衣着简朴,修为炼气二层,长相倒是灵动秀气,但是,不是宗门弟子,接着他便随口道,“秋罗没有,五十年份的鬼烛草,一百块下品灵石。” 果然没有秋罗,南楼的信息还是比较准确的,白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五十年份,是苏越要的那种,不过一百块下品灵石,好贵,想想苏越给的灵石还有一百多块,便不再纠结。 她对着伏灵弟子点点头道,“道友,不知,可否先取出来给在下看一下?” 伏灵弟子听到这话,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白谣。 白谣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摇头,果然哪里都有以貌取人之人。 他嘴唇微动,不过最终没说什么,随即微微俯身,空气中灵气一阵波动,他便把一株茎叶矮而粗,表皮呈月白色的灵草拿了出来。 白谣仔细看着面前的灵草,能感觉到灵草上的阵阵灵气,不过没敢用手触碰,害怕功法自己运转,那样的话,苏越的一百块灵石就会眨眼间消失不见。 看了会,她心中确认,确实是鬼烛草无疑,便取出一百块灵石和一个木盒,置于柜台上。 几乎是瞬间,白谣便能感觉眼前伏灵宗弟子的眼神变化。 伏灵宗弟子眼睛一亮,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多灵石,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说什么,不然,前面师姐的下场便是自己的下场。 白谣看着伏灵弟子把灵石收起,笑道,“道友,可否帮个忙?” 伏灵弟子听到这话,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什么事。 她有些腼腆的躲闪了下眼神道,“能否帮忙把鬼烛草放到那个木盒中?” 伏灵弟子面上一怔,奇怪的看了看她,仿佛在说你怎么不自己放,不过还是帮她把鬼烛草放入木盒中。 白谣心中舒了口气,道了声谢,这才小心拿起木盒,放入储物袋中。 走出伏灵丹坊,她来到南楼,找到昨日的那名女子,顶着她不明意味的眼神,面带苦笑的把梓枯任务退了。 接着她又看了看任务,翻了许久,也没有寻找到合适的任务,便决定还是去密林割梓枯。 经过昨日的经历,她现在有把握,稍微进入更深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并且现在天色还早,说不定今天便能突破炼气三层。 还有一件事,她想确认下,万永复是不是真的死了。 想好这些事情,她便没有接任务,转身出了南楼,按照昨日的记忆,来到昨日碰到万永复的地方,不过她没靠近,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发现万永复已经不在了,这才谨慎的靠近。 白谣看着昨日万永复躺的地方,只剩余了血迹,心中略微思索,是血腥味引来了妖兽,那么万永复已经被吞掉了么。 她又来到树后,有些疑惑,因为她发现昨日的那个中毒而死的修士也不见了踪影。 一般已经拥有炼气修为的妖兽,灵知都十分敏感,不可能感觉不到那个修士身上的毒,应该会直接无视,那么怎么他还是不见了。 她又看了看那个修士昨日躺的位置,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便离开了这个地方,往密林的方向走去。 许是昨日来过,今日白谣很快便到了密林跟前,很快她便像昨日那般不断重复着,割下一块快的梓枯,抛于密林外。 时间过得很快,她今日几乎把稍微靠边点的梓枯全都抛了出来,并且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丹田内的灵力也在不断的增加,等达到临界点时,她才停下,眉眼弯弯的,把剩余的梓枯收了起来,开始返程。 今日比昨日早了很多,她便没有路过万永复的地方,而是稍微饶了一下,返回了西桐城内,接着直接回到小院中。 白谣心中喜悦,今日收获很大,丹田中的灵力已经全部满了,不过想要突破的话,还差一些,她需要多稳固稳固现在的修为,多蕴养下丹田,她可不想突破的时候,丹田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她来到一楼,站在楼梯口,扬声道,“师兄。” 一会的功夫,苏越便下楼来,他面上没什么神色的看着白谣。 白谣这几日一直觉得苏越与平日不太一样,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拿出储物袋道,“师兄,我把除了秋罗的灵草全部寻到了,昨日,我在南楼询问了下秋罗的下落,南楼的修士说西桐城暂时没有,不过一年后,在百真城拍卖会上有。” 白谣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是剩下的灵石。” 苏越接过储物袋,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你这段时间继续关注秋罗的下落,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说。” 白谣垂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苏越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突然夸赞了她一句,说她做的很好。 白谣看着苏越转身上楼的身影,面上一怔,心中越发猜不透苏越的心思。 第二十二章 卷轴 回到房间,白谣垂眸思索,做的很好是指寻找灵草吗,还是别的? 她脑海中没有一点思路,便不再想这件事,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眨眼间就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些日子,白谣过得很充实,每日夜晚修炼,白日去南楼接些简单的任务,比如灵草或者猎杀一些修为不太高的妖兽,积累了一些灵石。 不过这些灵石根本存不住,猎杀妖兽前,终是需要补充些恢复类的丹药,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些自己的缺点,她现在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很多时候比较容易受伤。 苏越给她的刀法只是简单的基础,劈砍挑,灵力融入针中虽然好用,但是造成的伤害,现在太小了,而且妖兽的防御,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打破。 她这几日一直在寻找可以增加自己实力的方法,前几日在南楼倒是发现了一个刀法,不过太贵了,要一百块灵石,她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灵石,灵石消耗太大了。 自从那次白谣把苏越要的灵草寻来后,偶尔苏越也会让她去办一些事情,不过都是一些简单十分容易完成的事。 通过这些时日,白谣对自身灵力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她感觉很快便能突破到炼气三层了。 这日的晚上,她照常修炼着,蕴养着自己的丹田。 突然她周围灵气翻涌,像似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不断的涌入到她的体内。 白谣本就惨白的面色愈加发白,她眉头紧蹙,身体微颤,忍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不知持续了多久,她周身的灵气终于散去。 她睁开双眸,看着手中碎成粉末的灵石,心中喜悦,终于突破到炼气三层了。 前几天她无意中发现,灵石中的灵气她也能用无名功法直接炼化吸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把灵气运转几遍才能炼化。 这让她蕴养丹田的速度一下子快了甚多,今日终于突破了。 她正想站起身,突然余光注意到一道微弱的红光,她微微低头,发现自己左腕上的红绳自己亮了起来,并且正在持续的发出更明亮的红光。 在她满眼疑惑的时候,红光整个包裹住她的身体。 白谣恍神,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心中有些猜测,这里是红绳内么。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很大的卷轴一样的东西,微微发着亮光。 她看着面前的卷轴,迟疑了下,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而且她十分相信她爹不会害她的。 她缓缓伸出右手,触碰到了那个卷轴,哗啦的一声中,白谣看到面前的卷轴自己展开。 刹那间她只感觉自己飘浮了起来,脚下则是一块块颜色鲜艳拼接在一起的东西,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大概的轮廓,有山,有河,有树木等。 她在很高的空中俯视着下方的一个一个地方,有些地方发着明亮的光芒,有些则是暗沉沉的颜色,不自觉让人感觉到害怕。 她侧头,看到在东方的边缘有一条很长,像似深渊般的裂痕,裂痕很大很长,由北至南,跨越了整个边境。 南方和北方则是一座座的冰山,在靠近西方边缘的位置,皆有一片深蓝如墨般的颜色,而坐西方是一座被一片深绿颜色笼罩的群山。 白谣莫名的看着这一切,想了想,她低头看着正下方,一个发着明亮光芒的光点,心中闪过一个想要去看看的念头。 瞬间,她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扭曲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周围平静了下来,她便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浓密的森林里,周围全部都是巨大的树木,和与她等高的植物和一些比她还高的植物。 她心中惊奇,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巨大的植物和树木,她有些艰难的想着,能生活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巨人吧。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微微触碰身边的植物的茎叶,意料之中,手上没有任何的触感,直接穿了过去。 她心中不由猜测,这些皆是虚幻么,还有这是她在高空中看到的那个光点么,难道她心中想什么便会成真么。 想到这,她给自己下了一个暗示,想着自己很轻,轻的可以飞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白谣发现自己真的飞了起来,她眸中带着满满的喜悦。 随着风不断的飘动起来,她低头看着下面的一切,发现这里不仅植物和树很高很巨大,连花朵和石头都是那么的巨大。 飘的更高些,她逐渐的比那些树木还要高,越来越高。 她看着身下的样子,发现这真的是一片森林,而且是很大的一片森林,仿佛无法望到边际。 再高一些,她在心里说着,渐渐的终于可以看到森林的边界,一个尖尖的高塔,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她看着高塔,向着高塔的方向飘去,渐渐地,她与高塔的位置越来越近。 可以清晰的看到高塔上一个个奇异的纹路,她来到高塔尖上,低头看去,整个高塔都被纹路包裹着,高塔另一边则是群山峻岭。 她好奇的围着高塔旋转着向下飘去,突然一道道的蔓藤出现在她的眼中,透过蔓藤可以隐约看到一个窗户,窗户的里面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白谣心中一悸,远离了高塔,她能感觉到方才的窗户内仿佛隐藏了什么不详的东西。 她又高高的飞了起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高塔在一个悬崖峭壁上,身上刻满了奇异纹路,突然她心中有所感触,那个高塔,像似在封印或者镇压着什么。 她心中想到这,赶紧转头,不再看高塔。 她转头朝高塔的背面飞去,面前是一片片的群山峻岭,她飞了很久,还是群山,便放弃,不再向前飞。 她心中想着,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周围的景色又是一阵扭曲, 在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她看着下方的各种光点,心中想着,恢复你原来的样子,瞬间,她又来到了那片漆黑的地方,面前的卷轴,发着微光,在她面前漂浮着。 白谣四处看了看,想看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周围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她心中下意识的看了眼卷轴,如果它能再亮点就好了。 刹那间,一阵刺眼的光芒从卷轴的身上发出。 白谣使劲闭了下眼,这也太亮了,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流出的泪水,重新睁开双眼,在光芒的照耀下,她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不过,她发现周围还是一片虚无,仔细看了看,突然她发现一个墨色的玉石在卷轴的方面漂浮着,不过因为它颜色太黑,因此她才一直没有发现。 她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墨色的玉石与她见到的那些玉简十分的相似,只不过这个墨色的玉石上面有很多奇异的纹路。 她犹豫了下,还是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玉石,被她触碰后,玉石微微一亮,缓缓落在她的手中。 白谣摸着手中的玉石,只觉一阵冰冷的触感传来。 她把玉石放在眉心间,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片刻后,她面色有些发白的睁开双眼,同时脑中一阵刺痛,接着她的身影便逐渐的消失不见。 她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中,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她腕上的红绳,颜色愈加红艳了些。 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是精神消耗太大,所以自动被弹出来了么。 她心中带着喜悦和疑惑,想着方才的玉简。 那个玉石确实是一个玉简,不过里面包含的内容比她以前看的那些,容量大了很多。 里面记载了很多各方面的内容,遗迹,洞府,宗门,丹道,炼器法门,功法,剑法,阵法,刀法等等。 但是也仅仅只有介绍,不过其中有三样记载的十分详细,不仅有名字,还有运转方式,分别是丹道、诡刀刀法以及越灵步法。 但是只有入门可以看到,后面的都是模糊一片,她心中猜想,许是她的修为太低,无法承受,因此才没有看到,仅仅只是刚才那些信息,她就觉得脑中一阵刺痛,所以才被弹了出来。 不过玉简中的刀法和那个步法,让她很是心动,如果她掌握后,实力便会提高很多。 丹道也很用,之所以她会感知消耗太多,就是因为丹道内记载的东西太多了,记载了很多灵草的习性样貌用处和一些丹方,不过好像很复杂的样子,等以后再慢慢研究。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恢复下灵力,她方才进入红绳时,灵力直接被消耗了一大半。 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倒头躺下,盘膝调理着内息。 片刻后,白谣停止运转功法,躺在床上,心中思索,红绳内的卷轴到底是什么,不过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卷轴十分的重要,不能随便拿出来,也许以后她会知道的。 猛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坐起来身来。 第二十三章 罗古果 白谣取出一块灵气,缓缓靠近红绳,刚触碰到红绳,灵石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她感知着与红绳间淡淡的联系,心中微微一动,再睁眼时,发现已经来到了红绳内,她瞥了一眼卷轴和墨色玉简,在地上发现了她放进来的灵石。 她捡起灵石,心中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红绳,果然可以当储物袋使用。 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在这里面,虽然现在还没有,她心中暗暗笑了自己了一句。 从红绳内出来,顺着与红绳的感应把灵石取出来,继续放在储物袋中。 她低头看着红绳,脑海中繁杂的思绪不停的闪现。 这个红绳是她爹给自己留的,只有到达炼气三层,才能发现这个秘密,这是她爹防止意外,在她无意中踏上修真之路时可以给自己一点帮助么。 可是为什么里面没有灵石呢,修为低的时候,灵石应该是最有用的。 她仔细想了想,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她爹也不知道这个红绳的秘密,但是这种几率很小,毕竟她只是突破了炼气三层,红绳便自己有了反应。 第二种是她爹知道,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并未放置灵石,或者是放置了,但是不知为何不见了。 想到这,她又把一块灵石放入进去,等着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对了,那个卷轴是什么呢,还有显示出来的那些浓郁的色彩,又代表着什么呢,不过从表面上看,十分像似一个地图? 这个地图与她现在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联系呢,她想了想,可惜她也没有西荒之地的地图,没有办法互相对比,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关注下地图方面的事情。 白谣眼眸微转,这红绳与她曾经听说的储物手镯有些相似啊,不过又有些不太一样,储物手镯应该只能用来存储物品,没办法把人也拉进去。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前后几次进入红绳,和出来后的情况,反复对比之后,白谣心中有些猜测,也许不是拉人进去,更像似精神体或者灵识被拉了进去,因此她身体才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精神异常疲惫。 那这么想来,与储物手镯不一样的地方就更多了,她还没听说过可以在储物手镯内具现出来灵识的事情。 不过也说不准有另外一情况,她现在见识太少,因此还未接触到相关的事情,也许就是有呢。 看来灵宝果然很神奇,前面她心中还怀疑这个红绳是不是灵宝,据她所知,灵宝一般都很强大,并且会自己提升品阶,她这个好像确实没什么用,不过现在证实果然就没有废物灵宝。 那么当初苏越说的话还能信么,她心中泛起淡淡的警觉,或许他已经有灵宝了,而且十分强大,比如她看到的,如头发丝般的黑丝? 还有当初约好,帮他办一件事情,现在他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只是让她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可不相信苏越跟她做交易,并且隐藏两人的名字,只是为了给他自己找个下手。 白谣把这些疑点全部埋在心中,时间会告诉她一切的,她这样想着。 不过心中终是多了种淡淡的紧迫感,算下来,她跟着苏越也快三个月的时间了,她也修炼了快三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摇了摇头,先恢复了方才自己进入红绳所消耗的灵力,接着脑海中回想在红绳内看到的那个刀法。 诡刀刀法。 单看名字,就有种淡淡的诡异感,想法一闪而过,白谣仔细看起诡刀刀法的运转方式和修炼方法。 诡刀刀法核心在于诡和速度,还要配合奇特的灵力运转。 诡刀刀法一共分为三层,同时每一层又分为三阶段。 第一层名为百刀,第一小阶段,需要学习十种不同的刀法,以特殊的方法融入到诡刀刀法内,第二阶段是三十种,最后一个阶段是则是需要融合一百种不同的刀法。 每一个阶段完成,便可形成一个有相应的刀法组成的刀阵,最后一个阶段便是百刀刀阵。 刀阵,白谣低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强,对于炼气修士来说,身体的脆弱,无法避免,毕竟与凡人相比,炼气修士也只是多了灵力,各方面都有提升,但是肉体还是如同凡人般,那么脆弱。 如果真的能形成刀阵,她便不用怕了,时机把握好的话,造成的伤害绝对十分的巨大。 白谣又回想了下,确定玉简内能看到的就这么多,后面的都很模糊,等到她修为提升后,应该能慢慢看到,不过也可能炼成第一层之后,才能看到。 十种刀法,这是需要自己去寻么,没说是什么刀法,那应该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不重复,她嘴角微微一动,仿佛看到了大量灵石从她眼前消失,她定定神。 开始想可以从哪获得刀法,南楼可以,书斋也可以,不过很贵的,她面色闷闷的想着。 果然,灵石很重要,她再次认识到这个问题,不过以她现在的灵石可以先买一个最便宜的。 不再想这件事,她又看了看脑海中,诡刀刀法的七个姿势和解说,便按照第一个图中的所摆的姿势,右手持刀缓缓抬起,放置于眼前,刀锋朝外,然后按照玉简内运转灵力的方法,运转起灵力,随后注入刀内。 白谣有些疑惑,只感觉这个姿势好奇怪,接着她继续按着图中下一个姿势做着,一个一个姿势,她手中的刀也随着她的身影的变动,同时变动着。 直到第七个姿势全部做完,她又回到第一个姿势的动作,接着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嗡的一声,刀身轻轻颤动起来,速度极快,频率极高,不过幅度很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她心中一紧,想到玉简中的内容,接着她根据提示,握着刀的手一动不动,渐渐的,刀身平息下来。 她缓缓舒了口气,又开始继续重复,这期间,她的刀一直不断的保持着颤动。 白谣终于停下身影,心中喜悦,终于达到了刀法中说的一个状态,虽然她很想继续,想再看看灵舞步法,不过体内空荡荡的灵力提醒她,需要休息一下。 她叹口气,盘膝修炼恢复灵力,接着又起身研究了一下越灵步法,发现这个步法十分的玄妙,步法灵动异常,身影飘忽不定,但同时速度又十分的快。 …… 眨眼间,三日的时间就过去了。 通过这几日修炼,白谣基本熟练了诡刀刀法和灵舞步法,想着储物袋中的灵石,她便来到了南楼。 熟练的进入一个隔间,注入一丝灵力进入玉台,她开始翻找任务。 许久,突然看到一个任务,需三颗罗古果,报酬是复清丹一瓶。 一瓶,那就是九粒。 白谣想了想,转身出了隔间,来到南楼修士跟前,说了下这个任务。 那个修士对她笑了笑,告诉她刚才已经有人接了这个任务。 白谣一怔,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南楼。 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不过本来她就有些犹豫,这个任务需要前往密林之后的那片山岭中,才能寻到,而且必须深入才能寻到,这必然存在着一定的危险。 “白道友?”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白谣转头,看着面前身着青衫的少年,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季道友,好巧。” 季宁阑看着她,清澈眼眸含着笑意,“可接了什么任务?” “本是准备接的,可惜被人抢先了。”她摇摇头,苦笑道。 季宁阑看着她,眼神略带安慰,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略微思索道,“那正好我这有个任务,你要不要一起来?” “什么任务?”白谣眼睛一亮。 “需要三颗罗古果,报酬是两颗复清丹。”季宁阑说着一顿,又继续道,“暂时是我们两个。” 白谣听着他的话,面上一怔,这不就是她刚刚准备接的任务么,随即听到他后半句话,暂时,也就是说他还准备再找几个人么。 这个方法确实好,可以增加整体的实力,不过,也有一定的危险,毕竟,如果是互不相识之人,很难产生信任。 虽然她与季宁阑也不算太熟识,不过前段时间,她做任务时倒是碰到过几次他,两人也还是相识。 季宁阑看她的表情有些犹豫,连忙道,“那里毕竟算是山岭稍深的地方,所以我准备再寻两个人,当然肯定是相熟之人。” 听到这话,白谣略微放下心来,点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两三日后,到时候我会提前一日给你传信的。”季宁阑看她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接着,他转身对她挥手,离开了此地。 白谣笑着跟他道了声谢,看着他的背影。 她面上带着些思索,通过这些日子与季宁阑的接触,她一直觉得季宁阑很奇怪,有时候很开朗的样子,有时候又很平静,不对,是沉静,仿佛内心藏了很多事情般。 第二十四章 苗媛 卯时,整个西桐城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西桐城上的天是湛蓝湛蓝的,那蓝,深得象异常平静的大海,波澜不起。 渐远的天色渐淡,再远便是几抹朝霞,泛着些暖色的橘调,把那一片天空映得发红,微带一点暗色的黄。 这种色彩,仿佛是作画时不小心打翻了颜料在蓝色宣纸上,再用妙笔随意挥洒几下,浑然一体。 被染红的云霞中山峰峻岭的身影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微亮的光芒照射在来来往往的修士身上,映出一个个或是疲惫,或是行色匆匆的身影上。 此时,城门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树木直立在道路的旁边,树枝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有的往上翘,有的往下垂,有的是平展的,多得数也数不清。 每根树杈上都长着许多嫩绿的新叶子,许是经受了西桐城的灵气洗礼,浓密繁杂的树叶中泄露出点点的灵光。 一个身着暗红衣裙的少女,轻轻斜靠在大树躯干上,少女身材娇小,惨白的皮肤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加的发白,清晨丝丝的凉风吹过,带起她乌黑松软的长发。 少女眉毛弯弯的淡淡的像新月,一双漆黑如墨般的双眼,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 她目光注视着天边的云霞,眸中有着时隐时现的淡淡忧愁。 突然,少女仿佛若有所感,微微侧头,眼中的忧愁淡去,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她身影微动,唇角含笑,轻轻道,“季道友,这几日可还安好?” 季宁阑看着眼前红衣少女唇角的笑意,清澈的眼眸中恍惚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白道友。” 白谣看着季宁阑,心中想到这几日收集的信息,面上认真的问道,“季道友,据说罗古果有妖兽守护?” 季宁阑没有惊讶她提前收集了信息,心中反而觉得白谣虽年纪不大,但为人谨慎,他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罗古果生长之地皆为山岭崎岖,一般而言,守护灵兽修为不超过炼气五层。” 白谣心下微安,这与她收集到的信息一致,炼气五层,仅凭她炼气三层与季宁阑炼气四层确实无法对付,想来季宁阑找的帮手自然不会差。 接着,季宁阑又说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白谣认真的记在心中,并一一点头。 不知不觉,太阳跳出地平线。 “季道友。”一个声音在白谣身后响起,她微微侧身,看向身后。 两个修士站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位置,其中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修士,身着月白色的锦袍,他刚刚褪去青涩的面容略显普通,肤色微黑,但温润的眼神让整个人多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另外一个身着嫩黄色衣裙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她肌肤白皙,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面上有些倨傲的神色,并未破坏这份神韵,更是显得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此时,那名男子正含笑看着季宁阑,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季道友,果然天赋异禀,几日不见,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呢。” 季宁阑摇摇头,仿佛看透了男子的想法,也玩笑般的道,“卜道友说笑了,我的资质你还不知道,都是侥幸,才能突破到炼气五层。”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一怔,季宁阑已经炼气五层了?她微微侧头看着季宁阑,果然感到了他身上有些微弱的灵力四溢,原来如此,怪不得要等几日。 卜姓修士听到这话,眼眸微微一动,说道,“有时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着他用温和眼神看了眼身边的黄衣女子,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白谣垂眸,这个卜姓修士貌似话里有话。 季宁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对白谣介绍道,“这两位是四极宗门下弟子卜东良。” 说着,季宁阑顿了下,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黄衣女子。 “苗媛,是卜东良的..”苗媛下巴微抬,顿了下,侧头看了眼卜东良,继续道,“师妹。” 白谣略感奇怪,在苗媛说话的时候,她余光感到卜东良的呼吸明显放缓了一下。 季宁阑听到苗媛的话,面上一怔,清澈的眼眸微暗,看了眼卜东良。 卜东良侧头避过季宁阑的眼神,没有言语。 季宁阑唇角微动,随即对着苗媛正色道,“苗道友,可是四极宗秋寒山秋寒真人的独女?” 四极宗秋寒真人?白谣想起玉简中的对四极宗的描述中,有提到秋寒真人,据说她十六岁便已是炼气九层修士,十七岁便已突破化海期,更是在二十五岁时成为金丹修士,真是天赋异禀。 苗媛听到季宁阑的话微微点头,倨傲神色上隐隐透露出些自豪之色,。 季宁阑看着苗媛点头,心中轻叹一声。 白谣在苗媛的身上顿了一下,接着她对两人点点头,眉目含笑道,“二位道友,真是久仰大名,在下暗玄门白茶。” 卜东良面上露出笑容,温和的目光落在白谣身上,对着她点点头。 苗媛则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白谣道,“暗玄门?我怎么没听说过。” 白谣面上没什么神色,只是点点头,“西荒宗门如此之多,暗玄门不比四极宗名气,苗道友没听说过很正常。” 苗媛听了这话,面上一下有些轻蔑的道,“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白谣听到这话,眉头一动,看了眼季宁阑,没有说话。 季宁阑面色微变,有些恼怒,他刚要开口,卜东良抢在他前面道,“炼气三层,跟师妹你一样呢。” 说着,他及其隐晦的看了眼白谣。 白谣听了这话,眉头一簇,秋寒真人的独女,如此不懂规矩么,还有卜东良这是什么意思,看我作甚。 “卜东良,我又没问你,你急什么!”苗媛瞪了卜东良一眼,随即她又上下打量着白谣,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卜东良,对着季宁阑和白谣无奈一笑,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走。 转到苗媛身侧,不知在说些什么。 季宁阑揉揉额角,歉意的对白谣笑了笑道,“白道友,请。” 说着,他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白谣看了看季宁阑的背影,跟了上去。 走了一阵,季宁阑感到白谣的目光,面上有些感叹,像似解释般道,“卜东良是四极宗春易阁春水真人门下,还想着他能在宗门寻个同门,没想到..” 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传闻春水真人和秋寒真人似有些不和,但是没想到卜东良居然能和她走的这么近。” 白谣听着这解释的话语,面上一怔,这是在解释么,她还真的没想到,季宁阑还会跟她解释一下。 她静静的看着季宁阑,这个人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这时,白谣听到身后逐渐临近的脚步声,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动,声音微微放大,对着季宁阑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季道友,四极宗修士都是及其强横的,尤其是他们宗门秋寒真人更是修为深厚道法玄妙,想来身为秋寒真人独女的苗道友,道法也应无比玄妙。” 苗媛缓缓走上前来,轻哼一声,她的神情一如之前般,还是那样的倨傲,眼中带着丝轻蔑,“这是自然。” 白谣像似突然被惊到般,看着苗媛的眼神有些飘忽,同时面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尴尬。 接着她露出一丝遗憾之色道,“听说四极宗修士都功法都极其玄妙,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说着,她看了眼苗媛,“想来今日便能见到了。” 苗媛点点头,下巴微抬,眼眸中带着丝自得。 “既然如此,想必这小小的罗古果对苗道友和卜道友自是手到擒来了。”白谣像似突然想到般,眸子带着期望道。 “这是自然。”苗媛想都没想道,对他们四极宗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那么请,”白谣一边说,一边伸手示意着季宁阑身前的位置。 看着苗媛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一脸半是认真半是期待的继续说道,“只有在后方,我与季道友才能更好的,更清晰的看到苗道友和卜道友的玄妙身姿。” 季宁阑听着白谣的话,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随即正色道,“白道友这话,甚是有理,这下有苗道友和卜道友在,守护罗古果的炼气五层妖兽和这山岭中炼气三四层的妖兽,都没什么可怕的了。” 苗媛听到这话,面上一僵,炼气五层妖兽?还有很多炼气三四层?这..她修为不够啊,她很想退缩,不过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她的骄傲无法让她自己开口说不行。 场面突然的安静,苗媛感受着白谣和季宁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体僵硬,突然她灵光一闪,他们说的是她和卜东良,卜东良修为已经炼气四层了,再加上她娘秋寒真人临行前给她的东西。 想到这,她面上又露出了倨傲自得之色,越过季宁阑走在前头道,“这是自然,卜东良,我们走前面。” 第二十五章 寒水珠 白谣和季宁阑对视一眼,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大小姐也是有大小姐的好处的,心爱的独女外出,秋寒真人怎么可能不给些强大的法宝。 卜东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白谣一眼,随后追上苗媛,走在她的身侧。 天色逐渐的慢慢亮了起来,四人也来到了密林边缘。 这时,白谣看着苗媛的眼眸多了一丝担忧。 显然季宁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叫住卜东良,声音在很多二字上微微加重道,“卜道友,前方密林里有很多炼气一层的蜘蛛,不过只要我们不惊动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卜东良还没说话,苗媛便皱起了眉头,“那我们绕路好了,蜘蛛实在是太恶心了。” 季宁阑表情不变,心中有些不耐道,“这片密林范围很大,如果要绕路,估计要等到天黑才能到。” 苗媛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她没为寻找灵草或者修炼材料来过这种地方。 不过她还是知道的,在这种深山峻岭灵气浓郁的地方,天黑就意味着危险,某些只在夜间活动的妖兽都会跑出来。 而修士在夜间,视线被阻,受伤就成了常见的事情。 季宁阑看苗媛面色难看,忍住要叹息的动作,看了眼卜东良,示意他来解决。 “师妹,你不是一直想要复清丹么,早早取了罗古果,也能早些回来。”卜东良面色温柔的轻声低语道。 “可是我讨厌蜘蛛。”苗媛听到他说复清丹,面上有些纠结道。 “师妹,我自然知道你讨厌蜘蛛,可是复清丹比较难寻,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遇到了。”卜东良声音依旧温柔的道。 听到他这么说,苗媛面上更加纠结了。 “方才季道友的话,你也听到了,只要不惊动它们,就没事的,况且这不是还有师兄在呢吗。”卜东良顿了下,继续道,“我们尽快通过这片密林,早早达成所愿,岂不更好?” 苗媛面上满是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季宁阑看到苗媛点头,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不要踩在那些灵草上,会惊动它们。” 说着,率先走入密林。 白谣跟在季宁阑的身后,也进入密林。 卜东良看了眼苗媛,柔声道,“师妹,你先进,我会在后面帮你看着的。” 苗媛面上还是带着不情愿,她咬了咬下唇,克制住心中的厌恶,走了进去。 紧接着,卜东良也进入密林。 密林中十分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偶尔风吹过,哗啦啦的树叶声以及他们四人轻微的脚步声。 四人在密林,皆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四人终于看到密林的边缘。 白谣不敢放松,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她耳朵微微一动,迅速转头看了眼苗媛,发现她手中正握着一株开着颜色鲜艳花朵的灵草,而苗媛还是一副欣喜的样子,一点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她心中暗道不妙。 这时,苗媛感觉到白谣的目光,抬头看了白谣一眼,眸中带着些得意,同时挥了挥手中的灵草。 白谣看着苗媛的举动,左眼眼皮一跳。 而苗媛身后的卜东良,注意到白谣的目光,看见她面色不好的样子,瞬间想起什么。 接着,他四处一看,便大跨几步,来到苗媛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少见的带着些严肃,“走。” 白谣看见卜东良已经发现危险,便运起灵力,运转越灵步法,借助密林的树木,灵巧的穿梭在树木间,期间她身影忽隐忽现,速度很快,迅速的靠近密林边缘。 苗媛突然被卜东良拉住,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面上不满的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地面上涌过来的一群蜘蛛,她身体一僵,任由卜东良拉着自己走。 这时,季宁阑已经走出了密林,他回头看着白谣忽隐忽现的身影,表情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 他看着还在密林稍深处的卜东良和苗媛,面上没有一丝的迟疑,取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铜镜,铜镜边缘全部刻着些奇异纹路。 他拿起铜镜,运起灵力,刹那间,铜镜便射出几道明亮的白光。 卜东良和苗媛身边的蜘蛛被铜镜的光芒一照,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接着那些蜘蛛便像似被烧着般,纷纷冒气白烟,不一会的功夫,便不再动弹。 可惜蜘蛛太多,季宁阑做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不过他还是努力的挥着手中的铜镜。 在季宁阑拿出铜镜的那一刻,白谣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密林外。 季宁阑余光扫了下白谣,发现她出了面色有些发白外,其余都很好,便继续操纵铜镜。 白谣稳了稳身形,吃了一粒百原丹,她除了衣衫稍微有些凌乱,其余地方竟没有一丝的狼狈之感。 她心下庆幸,幸好之前经常初入密林,并且对灵舞步法熟练了不少,不然这样的距离,之前的她肯定已经葬身密林了。 白谣恢复灵力后,才回头看向密林。 此时密林中,卜东良手中持剑,每次挥剑,仿佛都带着风般,那些蜘蛛一靠近,便纷纷被绞成碎片。 但是蜘蛛太多,仅靠卜东良和季宁阑,根本无法阻止那些蜘蛛对他们的热情。 白谣看到,已经有不少蜘蛛爬在了他们的衣衫上,远远的看去,仿佛卜东良和苗媛衣衫上被泼了浓重的墨点般。 这时,苗媛突然尖叫一声,她浑身颤抖着,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脖子。 卜东良被她猛的一挣,险些拉不住她,他面色有些难看的大声说了一句,“师妹,用寒水珠。” 苗媛被他的声音一惊,用有些发颤的手,取出一颗冰蓝色的珠子,冰蓝色的珠子静静的浮在她的手上。 接着她双手掐诀,咔嚓一声,珠子碎裂,一股寒气以他们为中心向外散去,随着寒气的扩散,他们周围三丈内的蜘蛛一下子全部僵硬,不再动弹。 卜东良抓住这个机会,拉住苗媛,冲出了密林。 季宁阑看着他们二人终于出了密林,心中松了口气。 刚出密林,苗媛直接扑倒在地,她面容惊恐,不断的扯着自己的领口,口中说着有蜘蛛有蜘蛛。 而卜东良只是面色有些发白,给自己喂了几粒百原丹后,他迅速扫了白谣和季宁阑一眼,接着在白谣身上微微一顿,随即有些担忧的看着苗媛。 白谣看着苗媛把自己衣领越扯越大,她瞥了眼季宁阑和卜东良,发现他们都有不自在。 便走到她面前,隔断了苗媛和另外二人的视线。 看着白谣过去安抚苗媛,季宁阑有些疑惑的看着卜东良道,“发生什么了?” 卜东良眼眸微微一动,下意识的瞥了眼白谣,接着心有余悸道,“我也不太清楚,蜘蛛突然就那么涌过来了。” 季宁阑听着这话,眼神笃定道,“不可能,只有惊动了它们,它们才会这样,你仔细想想,你或者你师妹有没有碰到里面的什么东西。” 卜东良仔细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道,“师妹她好像拔了一株灵草。” 季宁阑眉头一皱,点了点头,看着卜东良的眼神略有些责怪。 卜东良心下虽然已经猜到,不过感受到季宁澜看自己眼神中的责怪之色,他心中还是闪过一丝后悔。 随即他用着有些歉意的表情道,“季道友,你知道的,师妹她没经验。” 季宁阑轻叹了口气,嘴唇微动,不过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白谣看着面孔惊恐的苗媛,轻声开口道,“苗道友,已经没事了,我们都已经出来了。” 但苗媛像似没听到似的,依旧扯着自己的衣领。 白谣看着她这样,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苗道友。” 苗媛一惊,停下动作,有些呆呆的看着白谣。 白谣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时,苗媛的眼中才终于有了些神采,不过她还是觉得浑身都在发痒,不停的动着自己的身体,许久,她确定真的没有发现蜘蛛,才缓了过来。 卜东良看着镇定下来,已经整理好衣衫的苗媛,眼神关切道,“师妹,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苗媛看着卜东良有些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委屈,大大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接着她猛然转头,随手抹了下眼睛。 卜东良表情瞬间有些慌乱,接着平静下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苗媛,安慰般的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片刻后,苗媛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语气嫌弃道,“当然都怪你。” 卜东良听着她说的话,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苗媛站起身来,没有看白谣和季宁阑,向前走去,突然她顿了一下,接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那个..我第一次见百年甘葶花,它..它长的太好看,而且它已经不见了。” 白谣看着苗媛的背影,哑然一笑,这算解释么,那都怪甘葶花自己喽,谁让它开那么好看。 密林背后,是一片山峰峻岭,据说原本它也属于西桐山,但是在几百年前,曾有两位修真大能在此斗法,自此,这座群山便与西桐山分离到现在。 第二十六章 鹢渔 再后来,许是因为此山高耸入云,便唤这座山为破云山。 从破云山山脚往上看去,只见此山山顶云雾萦绕,山峦叠翠,绿荫成片。 破云山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仅能容下一人经过,路径两边有着各种不知名的树木,它们繁密杂乱,而其中时不时的能看到一只只的散发着灵气波动的野兔或者野鸡,在其中穿梭而过。 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破云山的山路开始逐渐的难走起来。 正在他们艰难的行走时,一股腥臭味突然萦绕在白谣的鼻间,这种熟悉的味道,引的她面色一变。 野猪,她脑海中念头一闪,来不及想什么,她运起灵力,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当前几步之外的位置。 几乎同时一个黑影穿过她原来的位置,接着便听道咔嚓咔嚓的响声,方才白谣原来的位置旁边的一棵树木,从中折断,倒在山路上。 这声响,惊到她前方的季宁阑。 季宁阑回头,看到一只浑身散发着腥臭味的野猪,正红着双眼紧紧盯着白谣,他面露担忧之色,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手中迅速的微微一晃,一个铜镜出现在他的手。 白谣看着面前的野猪,心中一叹,练气四层,这些拥有修为的妖兽,果然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这是看她修为低么。 这时,季宁阑手中掐诀,铜镜便亮了起来,明亮的光芒照射在野猪身上,瞬间野猪被照射的地方,开始冒起白烟。 野猪感觉到疼痛,它瞳孔猛缩,发出一声怒吼,把目光转向季宁阑,接着它周身灵力沸腾,向着季宁阑的位置撞去。 白谣抓住时机,运起步法,很快,她身影开始忽隐忽现起来,突然,她的身影出现在野猪背部上方的位置,她单手持刀,狠狠的刺向野猪背后。 此时野猪仿若有所察觉,它发出一阵低吼,白谣脑中一阵刺痛,手中的动作随即顿了一下。 她忍着疼痛,手腕灵活的微微一转,改刺为劈,瞬间野猪背上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白谣则借着这股力量,远离了野猪,接着又施展步法,在野猪的周围忽隐忽现,找机会她便在野猪身上划上一刀,接着继续隐藏着自己的身影。 野猪被身上的疼痛不断刺激着,这让它越来越愤怒,有些失去理智,它的双眼充血,不再管季宁阑手中铜镜射出的白光,它停下身体,任由白光照射,接着它发出一阵怒吼声。 白谣看到野猪眼睛充血时,便远离了它的位置,但是还是被它的怒吼声波及到,她身影一顿,野猪瞬间锁定了她的气机,接着速度极快的朝白谣冲撞而去。 季宁阑看到白谣身影一顿,显露出来的时候,便面上一紧,心中着急,他随即取出一根笛子,凑在嘴前一吹,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白谣在身体顿住的那一刻,心中便暗道不妙,她面上镇定,稳住情绪,不让情绪影响自己。 就在这时,她看见野猪的冲力缓了一下,仿佛被外力阻碍了一下。 她余光瞥到季宁阑手中笛子,心有所悟,抓住这个机会,她运起浑身灵力,注入刀中,在刀身微颤时,她双手握刀,刀刃向外,同时左脚在斜向上的位置跨了一步。 刺啦-- 利器切入肉体内的声音响起,轰的一声,野猪还在抽搐的身体倒在地上。 看似很长的战斗,实际上只有短短的十几息时间。 卜东良和苗媛走在最前面,在他们听见声响,向他们靠近,正准备出手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最后只看到了,一身红衣的白谣面色微白的立在倒地的野猪身边,鲜血从她的刀上一滴滴的滴落,在她脚旁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池。 卜东良看着白谣的身影,眼眸转深,这个少女不简单,虽然这场战斗有季宁阑的帮忙,但以炼气三层的修为能把炼气四层的妖兽斩杀,这很不容易。 苗媛倒是没什么感触,毕竟她在秋寒真人身边见识了太多场面,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谣看着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的野猪,赶紧给它补了几刀,发现野猪最后的一丝生机也消失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她赶紧取出几粒恢复的丹药服下。 略有所恢复后,她便俯身,取出一把小刀,把野猪的角挖了出来,接着切掉它的尾巴和耳朵,还有它身上的皮,装入储物袋中。 她拿着野猪的角,眉目含笑,走向季宁阑,把角递给他,她心中明白,如果不是有季宁阑最后的帮助,也许她现在已经身受重伤了。 季宁阑没有拒绝,他点点头,拿走她手上的角,放入储物袋中,关切的眼神看了看她,发现她没什么事后,便道,“没事就好,走吧。” 白谣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感叹,虽然有季宁阑的帮忙,但是最后野猪的冲撞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内伤,果然炼气三层跟炼气四层没法比,炼气四层的野猪居然能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她前面遇到过一次野猪,只不过是炼气三层的,她那时候还没从黑色玉简中获得步法和刀法,而且修为还只是炼气二层,当时费了好大劲,磨掉了它的灵力,才杀掉了那只野猪。 想到这,她不禁心中庆幸,还好学习了黑色玉简上的刀法和步法。 …… 他们四人不断的深入,一路又遇到了一些炼气三层和四层的妖兽,不过经历野猪后的几人,都很警觉,基本没受什么伤,便解决掉了那些妖兽。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堵石壁前,石壁陡峭,面部似刀切般的光滑无比,并且高得像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 石壁的中间一条长白瀑布飞流直下,同时伴随着清脆的滴嗒声。 山巅上,密匝匝的树林好像扣在绝壁上的一顶巨大的黑毯子,黑绿从中,岩壁里蹦蹿出一簇簇不知名的植物。 在最高处,靠近瀑布边缘的位置,有一株整体呈枯黄色,像似枝叶繁多的小树般,其浓密的枝叶下隐隐可见,一颗颗散发着丝丝灵气,深褐色的果子。 几人看着那株小树,心中皆是一喜,终于寻到了。 不过面前的石壁太过光滑,根本无法攀岩,他们四处寻找一番,在侧面发现了一条可以攀岩的山路,不过从这面上去的话,与罗古果之间便隔了中间的那个瀑布。 在他们几人正在想办法,有些为难之际,苗媛说她有可以跨过瀑布的办法。 白谣眼眸低垂,心中暗道,果然背靠大山好乘凉。 攀岩中,他们有些艰难的一边行走,一边斩杀时不时冒出来的妖兽。 片刻的功夫,几人便来到了山巅之上,此处林木繁多密集,充满了浓郁的绿意。 白谣刚刚踏上山巅,心中便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她又什么都没有发现,便没有对季宁阑几人说什么。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山巅上激流的河流边缘,河流清澈无比,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鳞鳞,河面上时不时的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 他们遥遥的望了望对岸的枯黄色小树,纷纷看向苗媛。 苗媛十分享受这样的目光,她缓缓取出一只像似纸折的带着 羽翼的鱼。 这时,白谣想起黑色玉简中的内容,这种与上次苏越拿出来的黑马是一种东西,名叫纸器,用兽皮,然后采用特殊的手法,做成极薄的像似纸张般的东西,之后通过炼器手法,做成想要的样子,最后只要成功绘上阵法,就可以了。 她看着苗媛手中的鱼,有种受打击的感觉,她在聚宝阁见过这种鱼。 据说是根据已经灭绝的,一种名叫鹢渔的妖兽外形制作的,这种纸器可以飞,但是速度很慢,而且极容易损坏,并且非常昂贵,价值十块中品灵石,同样驱动时也需要用中品灵石,她心中轻叹,苗媛果然是财大气粗。 这时,白谣余光瞄到季宁阑眼中有些郁闷的神色,她心中暗笑,果然穷人都是一样的,不分修为高低。 卜东良看着苗媛手中的纸器,他笑容依旧温柔,只是眼眸微微闪动了下。 苗媛注意着白谣的反应,看着她一闪而过的郁闷神色,眼中透着些自得。 她与白谣都是炼气三层,这一路来,白谣一路都很谨慎,能杀能打,还帮了她好几次,而她却范了好几次错误。 这让她心中隐隐不爽,总觉得被白谣压了一头,这时看到白谣郁闷的神色,心中顿时一阵畅快。 苗媛灵力运转,手中的纸器,便逐渐的大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 白谣观察着已经停止变大的纸器,此时纸器整体呈灰白色,长度约莫一丈左右,羽翼约莫七尺长。 渐渐的,她发现,苗媛的纸器好像和她在聚宝阁看到的不太一样,苗媛的这个好像更加的精细,整个纸器制作十分精细,眼睛的位置仿佛有灵光般,一闪一闪的。 苗媛瞥了瞥白谣怔住的神情,眼中得色更重,她嘴角翘了翘,在鱼眼的位置,放置了一块中品灵石,紧接着这个纸器,灵光一闪,便飘在了空中。 第二十七章 冰虵 苗媛率先上了纸器,居高临下的目光一一划过白谣等人,然后倨傲的抬了抬下巴,“都上来吧。” 卜东良点头,温柔的眼眸看着苗媛,跃上了纸器,接着季宁阑也上了纸器。 白谣看着苗媛的神色,隐隐有些把握到她的心里,面上满是赞叹之色,半是真心半是玩笑道,“苗道友,果然不凡,在下第一次见居然有人能用的起这种纸器。” 苗媛听了她的话,心情愉悦,得意的随口道,“这种纸器名叫鹢渔,比较珍稀,而且中品灵石才能买到,没见过也很正常。” 白谣恰到好处露出一丝惊讶,看到苗媛神情更加得意,她足下一点,也跃上纸器。 她稳稳坐在鹢渔,心中确实有些惊叹,以这种长度,再坐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鹢渔羽翼微微一动,便向前飞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在对岸距离罗古果不远的位置落下。 苗媛收回纸器,眉间隐隐有些兴奋,她看着身边几人都没什么动作,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不去摘罗古果么?” 几人都没有回答她,他们先寻了一处稍微隐秘的地方之后。 季宁阑才看了苗媛一眼,语气有些不好道,“先把守护灵草的妖兽引出来,再去摘。” 苗媛听了季宁阑的话,瞥了瞥白谣,看她没什么表情,像似没听到似的,她心下微松,随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简单的常识都忘了。 白谣听了季宁阑的话,没有开口,现在还不知守护妖兽的修为,她自知自己修为不高,万一是个炼气五层或者六层,她如果去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成妖兽的大餐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卜东良比较适合了,他修为炼气四层,有基本的自保能力,至于季宁阑,据白谣观察,他好像比较适合远攻。 显然季宁阑也觉得卜东良比较适合,他眼神示意卜东良,然后低声道,“卜道友,拜托了。” 卜东良心下也明白,便点点头,低声回道,“我去把它引出来,你们随时接应我。”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罗古果的位置走过去,季宁阑几人纷纷点头,目光紧随着卜东良的身影。 白谣看卜东良小心翼翼的逐渐靠近罗古果,她眯了眯眼,发现卜东良虽然动作缓慢,但几乎没发出什么脚步声,同时速度也很快。 很快,卜东良便来到了罗古果的跟前,缓缓伸出手,准备触碰罗古果。 要来了,季宁阑和白谣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更加不敢放松,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苗媛被气氛感染,面色也开始略微紧绷起来。 突然,白谣余光瞄到罗古果旁边的河流,好像多了层阴影般的东西,使河流不再那么清澈。 白谣心中一动,仔细的看着那块阴影,接着她面色一变,随即轻轻碰了下季宁阑,示意他看那快阴影的地方。 季宁阑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目光落在白谣说的地方,他面色一紧,几息后,他缓缓对白谣做了个手势。 白谣看着他的手势,轻轻吸了口气,炼气六层?看来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居然碰到了一只炼气六层的守护妖兽。 她怀疑的看了看罗古果,莫非,这罗古果有什么特殊之处? 苗媛虽然看到了白谣和季宁阑之间的动作,但是她其实不太明白,看卜东良要拿到罗古果时,心中只觉他们运气可真不错。 就在这时,在卜东良马上要触碰到了隐藏在浓密枝叶下的一棵罗古果时,他动作一僵,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 季宁阑看着卜东良动作僵住时,便取出了铜镜,对卜东良一照,同时河流中突然窜出了一个身影,对着卜东良的位置狠狠冲了过去。 接着,出现的妖兽,显露出了它的身形,它浑身灵力四溢,身型巨大,外形似蛇,眼眸红亮似血,约莫两丈左右,蛇皮呈一种浅浅的蓝色。 此时,它正张着血色大嘴,蛇信子在嘴中央,伸的远远的。 冰虵,白谣看到整个显露出来的身影,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果然他们运气真的不太好,碰上炼气六层就不说了,居然还是一条冰虵。 黑色玉简中提到过,冰虵是蛇类中一种少见的变异妖兽,十分敏捷灵活,喜食肉类,多生长于阴冷潮湿之地。 它们通常天生便对寒气和冰有着掌控力,并且这种能力还能随着修为的增加而增加。 白谣远远的看着卜东良被季宁阑的铜镜一照,解除了那种僵硬的状态,险险的躲了过去。 冰虵看到面前的猎物不见了身影,红色的眼珠愈加发红,它紧紧的盯着卜东良的身影,身体一个猛冲。 卜东良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躲过了冰虵的袭击,同时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方才被寒气僵住时,他真有种死亡降临的感觉,这冰虵可不好对付。 一声刺耳的笛声响起,季宁阑从他们隐藏的位置出现。 冰虵被笛声一扰,它的动作随即一顿,接着它转头盯向季宁阑的位置。 这时,卜东良抓住这个时机,他手中微微一动,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紧接着,他返身,向着冰虵的身躯,狠狠刺去。 呲-- 仿佛利器划到青石板上的声音响起,听的白谣一阵牙酸。 卜东良一击后,面色难看的看着冰虵的身躯,那个被他刺到的地方,只是多一道略红的印子,在它浅蓝的身躯上显的异常的明显。 冰虵被卜东良的攻击拉回注意力,接着它的尾巴微微一动,扫向卜东良的位置。 卜东良这次没有躲过去,虽然他有所预感,微微移动了身体,但是略显仓促,还是直接被冰虵抽飞,然后他的身体狠狠撞在一棵树木上,接着掉在地上。 白谣看着卜东良被抽飞的身体,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 苗媛则像刚反应过来,她看着卜东良的身躯,面上有担心有慌张,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 季宁阑没有看卜东良,他专注的盯着冰虵,不断的吹着笛子。 笛声响起,冰虵眼眸中露出一种焦躁的情绪,它晃了晃脑袋,直起身体,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紧紧盯着季宁阑。 白谣看着面前的局势,她凑在苗媛的耳边轻声道,“你师兄好像晕过去,你去看看。” 苗媛表情有些茫然,“我去?” 白谣心中一叹,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道,“你去给他喂点丹药。” 苗媛听了她的话,看了看冰虵,露出些害怕的神色,她表情有些犹豫,小声道,“可是..” “这条冰虵不好对付,没了你师兄,季道友一个人撑不了不久的,到时候,你觉得我们俩能对付得了冰虵?”白谣语气有些严肃的打断她道。 苗媛还是有些犹豫,她十分害怕,冰虵会突然给她来一下。 白谣看着苗媛的表情,面上浮现出丝轻蔑,她讥讽道,“没想到四极宗尽是些胆小懦弱之辈。” 接着,声音极小的嘀咕道,“秋寒真人真是可怜,居然有这么个女儿。” 苗媛听着前面的话,面上一变,听到后面的话,她面色涌起怒色,白谣这个小宗门之人居然敢如此奚落我。 “你..你不要胡说,我们四极宗岂是你能随意污蔑的。”苗媛面色发红的道。 白谣听到她的话,只是抬了抬眼,眼神轻蔑的瞥了苗媛一眼,她心中暗道,居然没反驳后面那句话,也对,有个天资出众的娘,难免不被别人拿来对比。 如果修炼速度不差的话还好,但是像苗媛这样的,她背地里应该也听过不少这样的话,随即白谣感叹,真是每个人都不容易,得到些什么便会失去些什么。 苗媛看着白谣的眼神,心中更加生气,接着她瞪了白谣一眼,强撑着道,“我现在就去,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她转身借着树木的遮掩,小心翼翼的逐渐靠近卜东良倒下的地方。 白谣看着苗媛的身影,面上一垮,她也很怕,不过她知道害怕也没有用,既然已经遭遇了,这条冰虵不会放弃到嘴边的食物。 她其实方才很想让苗媛拿出她娘给她的法宝或者什么保命的东西,可惜苗媛对她好像没什么好感,正好让她去找卜东良,苗媛应该会听卜东良的话。 想到这,她轻叹一声,他们这几人修为不高,不然的话,驱动苗媛的纸器,应该能逃离这里,可惜炼气期根本无法驱使纸器飞的多高。 化海期应该可以,不过化海期修士可以御物飞行,会飞的纸器对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用,况且那种纸器还那么贵。 白谣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杂念,关注起眼下的战斗,她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这条冰虵好像是刚刚炼气六层,它周围四溢的灵力太明显了。 季宁阑目前的状态稍微有些不妙,他一个人不仅要吹笛子,还要躲过冰虵的攻击,不过他倒是没受什么伤。 白谣没有盲目的上去帮他,她修为太低,必须要找好机会,再发动攻击。 第二十八章 笛中剑 白谣观察了会儿,她略微思索后,借着繁密树木遮掩逐渐的靠近了冰虵的位置,越是靠近,她越是觉得空气中的温度在不断的降低。 她忍着寒冷,寻了个隐秘的位置,目光紧紧的盯着冰虵,心中想着先试试看诡刀刀法能不能破开它的防。 突然,冰虵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声。 白谣只觉脑子一翁,一股血气上涌,接着她感觉自己喉咙一痒,没有多想,她瞬间死死捂住嘴巴。 但口中的鲜血还是不受控制般,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接着迅速成冰,她面色难看,猛地闭了下眼睛,忍着恶心,把口中的鲜血一口咽下去,之后随手抹了下嘴巴。 同时,她急忙抬头看向季宁阑。 此时,季宁阑明显也受到了干扰,他的笛声直接停了下来。 白谣暗道不妙,她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发现冰虵已经窜了过去,把季宁阑的身影紧紧包裹在了它卷起的身躯内。 不能再等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运起灵力,踏着越灵步法,身影忽隐忽现,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冰虵。 冰虵仿若有所察觉,不过它没有回头,许是认为她的修为太低,只是挥起自己的尾巴,像驱赶小虫子般,向白谣的方向扫来,同时不断收紧着自己的身体。 然而奇怪的是,冰虵发现每次在冰虵的尾巴即将扫到白谣时,白谣的身影总是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让自己的尾巴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冰虵有些恼怒的抬头看向那个乱窜的小虫子。 白谣面色发青,其实她也不好受,因为越靠近冰虵,就越冷,尤其是每次冰虵的尾巴扫过来的时候,几次后,她明显感觉到她自己的动作开始有些缓慢。 她心中着急,她的视线全部被冰虵挡住,根本看不到季宁阑的情况,季宁阑现在被冰虵卷在身体里,以冰虵周身的寒冷程度,她十分担心季宁阑会被冻成冰块。 虽然她相信季宁阑肯定有自己的底牌,不过刚才冰虵速度太快,她害怕季宁阑没有施展的机会。 她神经紧绷,躲避着冰虵的尾巴,不断的判断着现在的局势,几息后,她发现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冰虵的注意力拉走,给季宁阑争取些时间。 心中下定决心后,她眼神变的坚定,同时,她手中的刀轻颤起来,在冰虵的尾巴再次扫过时,她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远远的躲开,而是稍微错开了些位置,出现在冰虵尾巴扫动的轨迹上。 接着,她双手持刀,刀刃向外,从左到右,自下而上猛然一划。 撕拉一声,双方撞击的冲击力直接把白谣掀飞。 落地后,白谣来不及看结果,便急急的运转步法,闪身远离,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几乎快要凝固。 这时,一声嘶鸣声响起,白谣脑中再次一翁,她刚隐去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接着脑中的疼痛,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她面露痛苦之色,这两次针对神魂的攻击,让她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不过她心中微喜,它的嘶叫声,证明她的攻击对它造成了伤害。 这下,季宁阑应该能摆脱冰虵了吧,她心中不确定的想着。 突然她想到上次那个野猪,也会攻击神魂,她心中轻叹,为何这些妖兽都会这么一招。 看来必须寻找能解决这种攻击的办法了,当然是能活着回去的情况下。 脑中疼痛缓和,她忍着身上带来的疼痛,运转步法,离开现在的位置。 突然,冰虵的嘶叫声再次响起,声音比前一次大了不止一倍。 白谣回头,只见冰虵的身前,季宁阑手中持剑,剑身通体呈现一种浅浅的碧绿色,此时剑尖正深深的刺入冰虵的身躯中。 白谣先是一喜,目的达到了,接着她眼睛微微瞪大,怪不得方才冰虵的声音那么大,这..季宁阑是怎么做到的。 她刚才看到冰虵的尾巴处,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应该就是她化出来的,可那是她拼劲全力才造成的伤口,而季宁阑居然轻易的就直接戳穿了..戳穿了... 她眼中残留着震惊,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想法。 她仔细的看了看剑身,发现剑柄的位置是一个笛子的样式,好像就是他前面用的笛子。 她心中念头一转,既是笛子也是剑么,可远攻可近攻,这武器真好,不过真没想到季宁阑心思这么沉。 想想,当季宁阑的对手认为他只是远攻时,想尽办法靠近季宁阑后,唰,一把剑出现。 白谣想起那个画面,便只觉浑身一凉。 她压下心中浮起的杂念,正好看到被季宁阑的剑,伤到的冰虵,浑身泛起一层发着寒气的薄冰,接着它猛地摆动身体,想把身上的剑甩出去。 白谣不再关注,开始吃起丹药,想着能尽快恢复灵力。 片刻后,突然一阵阵的嘶叫声不断响起,白谣吃丹药的举动一顿,随即她双手捂着耳朵,心中庆幸幸好离得比较远。 接着,她抬起头,眼中瞬间充满的讶异之色,在冰虵的不断摆动下,季宁阑没有松开手中的剑,而是用很奇妙的动作,始终没有让冰虵碰到他一下,之后不知他怎么做的,把剑从它身体中抽了出来。 在剑拔出来的瞬间,冰虵一直在不断嘶叫,接着浅蓝色的血液便顺着冰虵的伤口流了出来,不过很快便结成了冰。 渐渐的,白谣突然感觉冰虵的嘶叫声对她造成的影响越来越小,她眼含疑惑,心中猜测,难道听多了,就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谣看着在冰虵身上造成一个个伤口,自己身上也带着大量伤口的季宁阑,心中只觉不可思议,同时心中佩服,季宁阑可真能忍耐。 不过许是因为冰虵身上的那层薄冰,这次的伤口基本都是划伤,不再有那种对穿的伤口。 季宁阑的伤越来越重,白谣明显发现他的动作变慢了不少,她眸中含着担忧,感觉身上缓和了许多,便运起步法,加入了战斗。 不过,她基本对冰虵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只能分一下它的注意力,帮季宁阑创造机会。 同时她也发现,靠近冰虵后,它的嘶叫声虽然还是会影响她,让她脑中一阵疼痛,不过已经不会让她丧失战斗力了,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突然冰虵身上涌起一层浅蓝色的雾,在雾出现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白谣只觉浑身冰冷,仿若身体要结成冰块。 就在两人即将被冰虵有些疯狂的攻击打到时,突然眼前的雾气消散,一阵暖意在他们的周身出现,接着白谣发现自己能动了。 这时,苗媛含着焦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们都让开。” 白谣没有多想,直接运转步法,远离冰虵,但是还是被冰虵打到,她的身体一僵,接着被它打在一边。 白谣竭尽全力终于稳住身形,她四周寻了下,发现季宁阑的身影也在不远处,不过季宁阑是背对着她的,她无法看到季宁阑现在的情况。 她忍着疼痛,仔细听了听季宁阑的声音,发现他的呼吸还算正常后,才看向冰虵。 此时,冰虵所在的位置周围布满了一道道发着寒气的剑光,而它头上还飘着一个明亮的宛如小太阳般的法器。 苗媛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掐诀,她面色发白,显得十分吃力。 冰虵在法器的光芒照耀下,周身的雾气迅速消散,同时它身上的薄冰也开始融化,显然这法器的光芒,让它很难受,它不安的扭动着身躯,但是身体摆动的幅度极小,仿佛有些害怕般的不敢碰到周身的光剑。 这时,周围的光剑在苗媛的驱动下开始动了起来,向着冰虵刺去。 冰虵感到危机,它血红的瞳孔一缩,接着它嘶叫一声,周身灵力刹那涌动,猛然出现浓郁的雾气,接着便出现一层厚厚的冰层。 几乎在它冰层出现的同时,光剑也落了下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冰层在法器的照耀下和一道道光剑的攻击下,逐渐多了些细小的裂痕,慢慢的越来越多。 眼看冰层马上便要破碎,空中的光剑却逐渐的减少。 白谣立刻看向苗媛,发现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顿时她心中一凉,仿佛看到了希望直接在眼前破灭。 这时,卜东良的身影出现在苗媛的背后,接着冰层外的光剑猛然增多。 终于冰层全面破裂,露出了冰虵的身影,剩余的光剑一道道的刺穿冰虵的身躯。 白谣只觉眼前一片明亮,片刻后,便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冰虵。 同时,面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的苗媛,缓缓松开掐诀的手,靠在同样面色有些微白的卜东良身上。 白谣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中一松,她缓缓支起身体,忍着疼痛,努力想要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冰虵的身体突然微微一动,接着,白谣只看到一道黑影,向苗媛和卜东良冲去。 白谣面上一惊,对苗媛大喊一声,“小心。” 苗媛听到声音,抬起头,接着她有些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冰虵,以及冰虵血红眼珠中眼含绝望的自己。 第二十九章 诡异 刹那间,苗媛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是修真天才秋寒真人的女儿,一直风光无限。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娘亲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从小都是由娘亲的弟子照顾长大的,基本没见过几次自己的娘亲。 就算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她娘亲总是用一种十分冷淡的目光看着她,她那时候不懂,只是觉得很难过。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她娘亲真的不喜欢自己,甚至偶尔看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隐藏极深的厌恶。 再后来,她启灵后,却好久都没能到达炼气一层,宗门内背地里开始出现了些闲言碎语。 说她资质太差,跟她娘亲一点都不像,之后更是传出了她不是秋寒真人亲生女儿的言论。 苗媛听到那些话后,她突然开始怀疑,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 她开始害怕,她开始躲避,她开始任性,之后每次被她听到这样的话,她便会找机会教训那个人。 渐渐地大家都开始厌恶她,都躲着她,再后来,娘亲的弟子们也开始疏远她,没人再关心她。 不过好在虽然她娘亲不喜欢她,但是在修行物资这方面从没缺过她什么,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最后,她越来越出名,有些人目的不纯的接近她,比如卜冬良、庄微翠、沈映。 他们有些是因为修行资源,有些是拿她躲祸,这些她知道,但是她不想理这些,甚至开始有些享受他们的追捧,这让她不再那么孤独。 现在她终于要把自己作死了么。 真想看看她娘亲发现她死后的表情,想到这,她面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也许还是那样不在意吧。 她觉得这样也好,不过好不甘心,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 突然,她的眼影映出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身影。 卜冬良。 她的表情有些愕然,她知道卜冬良一直对她献殷勤,她以为… 没等她想清楚,窜过来的冰虵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两人,想把他们吞进去。 这时,卜冬良转身狠狠推了苗媛一把,苗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卜冬良,突然觉得心慌。 这时,她看到卜冬良对她笑了起来,那笑,依旧温柔,那笑,深深的映入了她的眼眸中。 她想,不管卜冬良的目的是什么,他愿意为救她死,那么,只要她有,她便会给他想要的。 苗媛的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便看到,冰虵把卜冬良一口吞入口中。 “不。”她听到了自己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白谣赶到时,正看到卜冬良推开苗媛,被冰虵吞下的那一瞬。 砰—— 一声坠地声响起,冰虵的身躯轰然倒地。 白谣脑海中瞬间划过很多想法,没想到卜冬良居然为了救苗媛甘愿赴死,她以为卜冬良只是看中苗媛的身份,才那么纵容苗媛,现在看来也许是真心的么。 她看了眼苗媛,压下脑海中的各种想法,她仔细的感受着冰虵的生机,几息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她心中微微一松,这条冰虵终于死了。 她持起刀,待刀身微颤时,大跨几步走到冰虵身边,便顺着冰虵的嘴巴,狠狠向它的身躯划下。 这次,没有了冰虵身上薄冰的阻碍,她逐渐划开了冰虵的身躯,虽然还是很费劲。 一下又一下。 她心中有个想法,冰虵已死,也许卜冬良还有救,她要把卜冬良从冰虵的身体里挖出来。 渐渐的,她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冰虵的尸体便被她刨开的地方越来越大。 越是往下,她便越加小心,她不知道卜冬良在冰虵尸体的哪个位置,因此她害怕会不小心割到卜冬良,那样的话,也不用救人了。 终于,在冰虵的上半截躯体里,发现了卜冬良的身体,白谣面上一喜,拽着他浑身冰凉的衣领,把他拖了出来。 不过,待她看清卜冬良的情况时,她心中便是一紧,因为此时的卜冬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整体都发青色。 突然一个嫩黄色的身影扑在卜冬良的身上。 苗媛方才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终于有人喜欢她关心她了,可是那个人却突然面目腐烂,直接整个人变成了骷髅。 接着,她睁开双眼,眼神透着茫然,茫然的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不断地切割一个妖兽的身躯,茫然的看着那个红色身影不断的在她眼前晃荡,终于在看到一个月白色身影时,她终于惊醒。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在了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上。 “卜…冬良,卜冬良…你别死,别死…”她声音颤抖着,不断地小声叫着卜冬良的名字。 白谣有些无奈的看着苗媛死死护着卜冬良,心中有些着急,她只是想看看卜冬良现在的情况。 终于,感觉到卜冬良还有微弱的气息,她轻叹一声道,“苗道友,我觉得他其实还可以救一下。” 白谣看苗媛相似没听到般,依旧抱着卜冬良,无奈下,她凑到苗媛的耳边大声的叫了她好几遍,看着苗媛的眼神终于聚焦,才说道,“卜道友还没死。” 苗媛大大的眼睛中,仿佛突破阴云的阳光般,出现了一缕缕的光亮,接着,她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取出一粒散发浓郁灵力药香的白色丹药喂入卜冬良的口中。 然后苗媛便似一个雕塑般,眼巴巴的盯着卜冬良,一动不动。 白谣看着服下丹药的卜冬良,眼中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知道苗媛肯定有比较珍贵的恢复丹药,不过,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此时,卜冬良在吃了丹药后,裸露在外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润了起来。 白谣想起方才看到的白色丹药,莫非是冉续凡,也只有冉续凡才能达到这种瞬间恢复的效果。 据说只要有此丹,金丹期以下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不管受多重的伤,都可以瞬间恢复。 她看了看苗媛,心中再次不可控的感叹了一句,修二代可真… 那可是只有金丹修士才能炼制出来的丹药,价格昂贵到要逼死人的地步,五十块中品灵石呢,也就是五千块下品灵石。 白谣眨了眨眼,不再想这种打击人的事情。 这个时候,卜冬良在丹药的治疗下,恢复了身上所有的伤,他睁开眼睛,看着苗媛,露出一个依旧温柔的笑容,接着,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干涩道,“师妹。” 苗媛看着卜冬良醒来,心中有感动有愧疚有难过,她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的道,“卜…东良,你…” “让师妹挂心了,我没事。”卜冬良感受到体内的奔腾的灵气,又道了一句,“不过,师妹,请先容我调息一下。” 苗媛眼睛湿润起来,她随手抹了下脸,胡乱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看着。” 白谣在卜冬良醒后,便走开,来到季宁澜跟前,她有些担心季宁澜现在的状态。 不知为何,季宁澜在被冰虵击飞后,一直没有醒过来,明明白谣感觉他气息十分稳,但是就是没有醒。 她担忧的看着季宁澜,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用灵力探入他的体内。 毕竟这种方法,如果没有身体主人自身的同意,很容易造成反噬。 她现在也只能给季宁澜多喂几粒恢复丹药了。 看着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季宁澜,她想了想,来到河流边的那株罗古果树旁,把已经成熟的罗古果全部摘了下来,放入储物袋中。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背脊一凉,接着便听到一阵破空声传来。 白谣心中一紧,仓促间,她来不及躲避,只能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突然她脖颈后传来一阵辣热的感觉,来不急多想,她运转起步法,身体一动,移到不远处。 这时,脖颈后一阵疼痛传来,接着她便感觉到,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身体不断地向下流淌着,这让她本就暗红的衣衫更加发红。 白谣还未服食丹药,缓一下,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她身体一矮,急忙运转步法,这次,她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攻击。 她不敢再停下来,不断的移动着身影,过程中,她终于看清来袭的身影。 刚刚看清,她面上便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季宁澜… 白谣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看向季宁澜,她发现季宁澜状态好像不太对。 此时,他双目通红,面上满是嗜血狰狞的表情,唇角上扬,笑容诡异无比,他手握笛剑,招招致命,不断向白谣刺来。 远处,苗媛和调息完毕的卜冬良感到白谣的灵力波动,纷纷看了过来。 苗媛看到满脸怪异表情的季宁澜,有些吃惊。 卜冬良仔细看了看季宁澜,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白谣撇了他们一眼,正好看到卜冬良面上的神色,她念头一转,突然想到,卜冬良与季宁澜好像相识已久,也许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迷雾 卜冬良看到白谣脖颈处的伤口,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便身影一动,加入到战斗中。 “白道友,我们一起先把他制住。”卜冬良一边挥剑,击退季宁澜,一边对着白谣道。 白谣听后点点头,心中一松,虽然她知道季宁阑能找卜东良来,说明两人关系还不错。 但是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卜东良看到季宁阑的状态,会直接带着苗媛撤退,那她今日便必死无疑,毕竟她根本打不过季宁阑。 接着,卜冬良声音温柔的对苗媛道,“师妹,那个寒水珠还有吧,你找机会扔向季宁澜,还有你自己要当心。” 苗媛看了眼季宁澜,有些担心的看着卜冬良,点了点头道,“好,你也当心。” 卜冬良的加入,让白谣身上的压力骤减,偶尔能找机会喘口气。 她自知修为太低,再加上原本受的伤,一直只能不断躲避季宁澜,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并且,就在刚刚她悲哀的发现就算现在有卜冬良的加入,她还是伤不到季宁澜,只能做到牵制。 卜冬良状态要好很多,他本就出身宗门,剑法玄妙,而且毕竟是突破了修炼的第一个关口,炼气四层,与季宁澜处在同一阶段,只不过季宁澜比他高上一个小境界罢了。 同时再加上白谣对季宁澜时不时的牵制,对上季宁澜,偶尔能对季宁澜造成伤害。 时间流逝,白谣则是越打,便越是心惊,季宁不怕死似的,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味地进攻。 并且她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因灵力逐渐改变修士体质的原因,一般情况来说,修士身上的伤比之凡人,恢复的速度快了不知几倍。 可季宁澜那把笛剑造成的伤口,却愈合的十分缓慢,这让白谣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的十分的脆弱。 同时这些伤口不能用灵力缓解,如果用灵力的话,伤口会更痛,还会让伤口变的更深。 渐渐地,白谣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她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她步法出现了一个失误,没等她纠正,便感觉空气中一阵破空声响起,她心中暗道不妙,仓促间,只来得及微微抬起刀。 撕拉—— 利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白谣的一只胳膊被季宁澜抓住,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她的小臂上传来。 她感觉季宁澜的手指透过皮肤直接插入到自己的肉内,然后便被季宁澜一脚踹飞了出去。 砰—— 白谣摔在了地上,她只觉浑身疼痛,被踹的胸口闷疼,让她喘不上气来,她勉强支起身体,使劲用手不断捶着胸口,片刻后,才终于缓了过来。 她大口喘着气,太阳穴一涨一涨的,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微微抬起手臂,想揉下脑袋,突然她动作一僵,浑身都抖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她的那只手臂有一块疼的几乎没有了知觉,刚才那一动,牵扯到伤口,才发出强烈刺激的疼痛感。 她侧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便马上转头,那一眼,足以看清那个狰狞的伤口。 她的那只手臂,被季宁澜抓的,直接少了块肉。 白谣咬着牙,取出药粉,洒在伤口处,一瞬间,她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般的想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来。 她浑身冒着冷汗,整个身体虚弱无比,往嘴里放入几粒丹药,她不再管战况如何,运转起功法,开始调理内息。 卜冬良在白谣被抓住时,没来得及帮白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季宁澜踹飞。 同时,苗媛看白谣被踹飞,面上一变,她其实一直在找机会,但是几人速度都很快,她一直没有找到时机。 这会儿,看到白谣的惨状,她心中一慌,便双手掐诀,直接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寒水珠扔向季宁澜。 不得不说苗媛运气很好,歪打正着,刚好命中,方才季宁澜抓着白谣时,他正好顿了一下。 并且这时的季宁澜好像缺少理智,寒水珠到了他的跟前,他一动不动,把白谣踹飞后,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一把抓入手中。 接着,便是一股寒气从他手中并发出来,很快,扩及全身。 季宁澜手染着鲜血,浑身都僵硬了下来,这时,卜冬良欺身而上,正要以手为刀,劈在季宁澜的脖颈处,却被已经摆脱寒气的季宁澜一剑刺穿琵琶骨。 卜冬良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冷汗,接着,他被季宁澜一掌拍在胸口,狠狠砸在了地上。 苗媛眼睁睁的看着卜冬良身受重伤被拍飞,她心中更加慌乱,有恐惧,有焦躁,有担心。 见季宁澜充满嗜血的目光看向她,她的脑中便一片空白。 “师妹。”一道呼喊声传来。 她猛然一惊,看到季宁澜离她越来越近,她慌乱的取出很多东西,然后一股脑的全部扔向季宁澜,同时嘴中不断喊道,“走开,走开,不要靠近我。” 突然,不知是苗媛扔出的哪一样,一道刺眼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腾然亮起。 苗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随即蹲下身体抱着自己,心中恐惧不断增加,在达到一个顶点时,直接晕了过去。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卜冬良在喊完师妹那两个字后,他白着张脸,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而季宁澜在那道光芒照耀下,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白谣睁开双眼,她身上各处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季宁澜造成的伤口,也都恢复了正常愈合速度。 忽然她发现周围十分的安静,只有河流流淌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她眼眸四处一扫,看到了皆躺在地上的三人,一时有些莫名,不过好在季宁澜终于倒下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伤口好了不少。 她便有些费力的站起身,先是走到离她最近的卜冬良身边,发现他虽然浑身狼狈,皆是血迹,但呼吸还算平稳,便转身走向季宁澜。 越靠近季宁澜,她心中越是有些发憷,小心翼翼的走到季宁澜的身边,发现他是真的晕厥了过去后,便松了口气。 她看向苗媛,发现苗媛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心中微安。 突然她眼眸一亮,看见地上一堆的法宝丹药等物品,她的眼睛险些被闪瞎。 她艰难的移开目光,心中有些猜测,同时不断念叨着,它们是苗媛的,是苗媛的,苗媛的… 终于她不再看苗媛的那些法宝,转头看向季宁澜,她拿出绳子,在尽量避开他伤口的情况下,把季宁澜死死的捆了起来。 刚捆好,白谣正打量季宁澜时,突然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眸,那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谣。 白谣心中一惊,试探道,“季道友,你醒了?” 季宁澜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神情恍惚道,“冰虵呢?” “季道友,你…不记得了?”白谣仔细看着季宁澜的神态,有些迟疑道。 季宁澜听到白谣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发现自己正被捆着,接着他清澈的眼眸微微波动,闪过一丝痛恨和惊慌。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苗媛,和浑身剑伤的卜冬良,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冰虵的躯体,再看看白谣身上的伤,他面上难看,垂头叹了口气,面带愧疚的道,“拖累你们了…” 白谣见他一副愧疚难过的模样,想来他自己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便点了点头,迟疑了下,没有多问什么,这毕竟是他个人的隐私。 白谣又仔细看了看季宁澜的神情,发现他面上不再是狰狞诡异的表情。 她心中终于确定季宁澜已经清醒过来,略微思考后,便解开绳子,不再捆着他。 白谣简单的叙述了下事情的经过,接着她看了看卜冬良和苗媛道,“他们两个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多休息会。” 季宁澜一直听着,没有说什么,只能通过偶尔变化的表情来猜测,不过白谣发现一个细节,他在听到白谣说卜冬良舍命救人时,表情略显古怪。 之后,二人看了看卜冬良和苗媛的情况,把冰虵躯体上能用的都切割下来。 一阵折腾下来,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白谣开始有些担忧起来,看这样子,估计今晚便要在此处留宿,出不了破云山了。 她并未在破云山夜晚待过,一时便有些忧虑道,“季道友,看着天色,我们不得不在此留宿了。” 季宁澜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一下道,“白道友,此处还有冰虵气息的残留,应能震慑其他妖兽,不过此处血迹太多,不好清理,妖兽的鼻子可都灵的很。” 白谣点点头,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季宁澜略微思考了一下,又继续道,“白道友,可有习得阵法之道?” 白谣一怔,摇了摇头,苦笑道,“略知一二,但从未涉及过。” 季宁澜点点头,笑道,“既如此,我先查探一番,没问题的话,便在此处设阵,还要劳烦白道友先在此处看护两位道友了。” 白谣点点头,面上还是有些不安,同时她心中暗道,季宁澜居然还会阵法之道!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季宁阑,只觉他身上迷雾重重。 第三十一章 阵法 季宁澜看她面上有些不安,便继续道,“白道友,放心,现下无碍的。” 白谣点点头,静静看着季宁阑转身而去身影。 这时,苗媛手指微动,睁开双眼,眼中残留着些恐惧,她坐起身来,抬头有些慌乱的四处看了下,发现没看到季宁阑,便心中微微一松。 紧接着,她又看向卜东良,发现他还是倒地未起,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她站起身来,看见前方地上堆起的法宝等物品,随手一挥,便全部收入储物袋中。 白谣听到动静,看到苗媛已经醒过了,正走向卜东良,便也走了过去。 苗媛给卜东良喂了些丹药,神色略微放松下来,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见白谣,犹豫了下道,“季宁阑他..” “季道友,他已经没事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商量后,准备在此留宿一晚,这会他正探查周围呢。”白谣明白苗媛的意思,解释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起来时,你们三个都倒在了地上。” 苗媛抬头望向天边,这时才发现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卜东良被季宁阑击飞后,季宁阑突然向我冲过来,我一着急,扔出一些法宝后,便..便..后面我也不知道了。”苗媛说到后面,话语开始含糊不清起来,她心中有些羞愧,自己居然吓晕了,太丢人。 白谣看着苗媛的神色,心中略有所猜测,应该是苗媛扔出的某样法宝击晕了季宁阑,而苗媛自己,看她现在的样子,难道当时是吓晕了? 她心中好笑的又看了眼苗媛,说来今日还要谢谢她呢。 如果不是她,白谣自己肯定经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不过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估计一见到冰虵,她便直接跑了,绝不会留在这跟它打,她一个人肯定打不过。 苗媛说完,没有看白谣,连忙转移话题,她想起先前白谣说的留宿,便眉头微皱道,“我们要在此留宿?” 接着她看着周围满是血迹的,又疑问道,“在这?” 白谣摇了摇头,简单说了下季宁阑的想法。 苗媛听到白谣说这季宁阑的想法,她低头看了看卜东良,面色浮现不太信任和惊疑的神色,显然她又想起方才变故中季宁阑的样子了。 白谣没有再说什么,转而砍寻了些木材,回来在卜东良和苗媛身边点燃了一个小火堆,之后她也盘膝坐在火堆旁。 片刻后,季宁阑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苗媛看到季宁阑的身影,她身子一缩,紧紧挨着卜东良。 这时的卜东良已醒,正在调理内息,并未睁眼。 季宁阑看着苗媛的反应,叹息一声,他微微俯身,对苗媛抱了下拳,接着他看向白谣道,“白道友,可否帮个忙?” 白谣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季宁阑的身边,这是要布阵? 季宁阑一边从储物袋中出去东西,一边对她说道,“阵法一般分为两种特性:活阵和死阵,活阵,可以理解为灵活,也可以理解为变化,比如西桐城和各大宗门世家的阵法,便是活阵,可以在不影响阵法运转的同时,修改一部分阵法,只是这种阵法不可移动,是与周围环境融合为一的。” 季宁阑取出他先去用的铜镜,在铜镜上轻点两下,又继续道,“而死阵则是指可移动的,但是无法进行修改的阵法,比如一些法宝在炼制时便做上去的阵法,使之拥有特殊的效果,还有阵盘,也属于死阵..” “今日我们布的阵法便是活阵。”季宁阑说到这顿了顿,自嘲道,“不过在下于阵法之道只是初初入门,也只能布像死阵的活阵。” 白谣听着他自嘲的话语,没有说话,只是面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摇摇头,阵法之道极为复杂,尤其入门极为艰难,如若无天资之人,再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季宁阑没有看到白谣的神色,继续道,“无论是活阵还是死阵都需要阵眼,阵眼内的法宝越厉害阵法便也越厉害,不过选阵眼一定要选符合阵法的法宝,防御阵自然要选偏向防御的法宝,当然放攻击的也可以,不过阵法的威力便不够强,其他亦然。” 顿了下后,季宁阑继续道,“选好法宝后,分别在震、离、兑、坎、巽、坤、乾、艮等位置,配合周围环境,分别以自身灵力,绘制阵纹。” 说着他站起身来,示意白谣跟上他,他伸手分别指着几个方位道,“东方属震,南方属离、西方属兑、北方属坎、东南方属巽、西南方属坤、西北方属乾、东北方属艮,这颗树不错,我们就先在这个树上绘制阵纹。” 季宁阑抚摸着正东位置的树木躯干,灵力凝于指尖,不断的画着什么,他的动作很慢,但十分连贯,没有停一下,突然阵纹一亮,随即隐入树木躯干。 接着他又分别寻了另外七个位置,并绘制上阵纹,选择绘制阵纹的东西,各有不同,有些直接在大石头上,有些是在一些植物上。 季宁阑告诉她其实选什么都可以,位置是对的就可以,当然最好是选择带有灵气的东西,灵气越高效果越好。 白谣一直跟着季宁阑,听着他语速不紧不慢的缓缓道来,心中有些复杂,这哪是让她帮忙,分明是在教她怎么布阵,这算是补偿么?可是那些阵纹看起来好复杂,大概她没有天赋..吧。 终于他们回到原先的位置,季宁阑选了一个,放下铜镜,接着在铜镜的位置,绘制阵纹。 白谣一直看着,觉得这个阵纹是最复杂的一个了,她看的久了,整个脑袋现在都是晕晕乎乎的,她心中感叹,阵法果然很难。 这次的阵纹好像很大,白谣看他动作缓慢,一直在画,许久,季宁阑终于绘制完成,所有阵纹皆是微微一亮,灵气一阵波动,连带着铜镜全部隐去。 白谣面带惊奇,这就布置完成了? 季宁阑面色微白,他看着白谣点点头,接着递给她一块玉简。 白谣迟疑了下,心中复杂的接下玉简,这应该是关于阵法的玉简,她没有着急看玉简,收入储物袋后,对着季宁阑微微鞠躬道谢。 季宁阑对她眨了眨眼睛,摆摆手道,“阵法入门确实不易,不过好好专研的话,还是可以布置一些简单的阵法。” 接下来季宁阑有讲解了许多阵法的类型,例如防御阵、攻击阵、困阵、聚灵阵等,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她仔细听着,一一记入心中,这些都是经验,如果不是有人教,便只能自己慢慢试,那样的话,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 季宁阑说完,两人便回到火堆旁,这时卜东良已经调息完毕,正温柔的看着苗媛,听她说着什么。 听到声响,苗媛瞥了眼白谣,面色露出些不满,不再说话。 卜东良看向季宁阑,微微一笑道,“季道友,白道友,劳烦二位了。” 季宁阑摇了摇头,面带愧色,认真鞠了一躬道,“今日皆因在下拖累了各位,此次报酬,我会分别在给各位加一颗复清丹。” 白谣听到此话,心中一惊,罗古果的报酬是一瓶复清丹,共九粒,一人三粒的话,他自己便一粒都无了。 复清丹虽说不是很珍贵,但是却十分稀少,据说是因为它所用灵草皆较为常见,只是炼制方法十分特殊,成丹率也低。 它主效是恢复灵力,没什么稀奇,但附加效果十分出色,可去除身上疤痕,不管是什么样的疤痕,都可去除,比较深的疤痕,也只需多服用几粒便可。 因此深受女修的喜爱,她看了苗媛,心道比如苗媛这样的,不缺灵石,又比较在意自己的外貌,都愿意花大量灵石购买。 当然白谣肯定是准备转手卖掉的,她不是很在意身上有没有疤痕,能好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了,她缺灵石! 苗媛听到季宁阑的话,眼睛一亮道,“好。” 接着,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卜东良,她知道两人比较相熟,害怕卜东良拒绝。 卜东良在苗媛的目光下,对季宁阑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苗媛则满意的笑了笑,嘴里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白谣看季宁阑转头看自己,便也点了点头,不过心中打定主意,她是不会要那一粒的,季宁阑已经给了她阵法基础篇,还教了自己很多,她怎么能再要一粒复清丹呢。 况且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季宁阑也很缺灵石,不过之所以她没有现在立刻拒绝,则是因为卜东良和苗媛,如果在他们都同意,自己拒绝的情况下,怕是惹来二人的不满,这会显得他们二人好像多么世俗般。 季宁阑看他们都点头,表情缓和下来。 气氛一时缓和起来,闲聊了一阵后,几人纷纷或是休息或是打坐,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子时。 此时天色很暗,没有任何一丝光亮,整个破云山漆黑一片,像似深渊般,一不小心,便会坠入进去。 山上不断的传来各种妖兽的嘶吼,叫嚷声。 第三十二章 竖瞳 白谣几人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空气中流淌着丝丝刺骨的寒意。 他们所处之地除了冰虵,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妖兽了,一直到现在都未见到其他妖兽,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和远处传来的似有似无的嘶吼和叫嚷声。 在这深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几人调息好身体后,一直戒备的周围,防止突然从某处蹦出来一只的妖兽。 白谣一直紧绷着心神,不敢放松下来。 这时,季宁澜突然开口道,“我们分别守夜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养好精神,你们休息,我先来,一人一个时辰很快天就会亮了。” 此话一出,空气中有片刻的凝固。 白谣刚听到此话,眼眸便微微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随即她又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季宁澜。 苗媛也看向季宁澜,她貌似也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 卜东良倒是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苗媛,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 季宁澜目光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白谣眼眸微动,轻声道,“季道友,不如两人守夜,如何?正好我们是四个人,两人前半夜,另外两人后半夜,有什么状况,也可及时帮忙。” 苗媛听到这话,面上一松,看了眼卜东良,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那你们先守夜,时辰到了,再唤醒我们。” 季宁澜静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白谣看卜东良开始盘膝修炼,而苗媛则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毯子,紧靠着卜东良,躺了下去,不一会的功夫,她便睡了过去。 白谣唇角微抽,不再看那两人,把目光落在远处,脑海中回想季宁澜给她说的一些阵法的内容,和刻画的那些阵纹。 突然脚步声响起,白谣微微侧头,看见季宁澜在她旁边坐下,对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清澈的眸子,微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见他没有说话,犹豫了下,便也闭口不言。 时间静静流淌。 白谣看着漆黑的夜晚,微微怔神。 季宁澜依旧双眼放空,默默不语。 突然,白谣眉头一动,微微侧耳,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侧头看向季宁澜,发现他也在看着她,表情严肃的道,“方才有东西触到了阵法。”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没觉得意外,这种夜晚不发生点什么就不正常,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点点头,轻声道,“季道友,那我们?” 季宁澜侧头,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白谣无声的点点头,浑身开始紧绷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同时她耳朵直立,仔细的听着一切声音。 渐渐的,所有的声音清晰起来,她听到了,奔流不息的流水声,哗啦哗啦,树叶响动的声音,以及流水拍打石头发出的碰撞声。 她仔细听着,突然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仿佛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她眼睛猛然睁大,这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般,让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掉。 同时,她余光仿佛瞥见远处一团漆黑的身影,一闪而过。 白谣转头,看向季宁澜,手指微微翘起,指向方才黑影的位置。 季宁澜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他站起身,脚步很轻,缓缓走到那个位置,接着,他四处查看了一番,对白谣摇摇头。 白谣表情疑惑,难道她看错了? 这时,她余光忽觉另一个方向有微弱的荧光一闪而过,她心中一动,缓步走向前去,接着她微微一怔,什么都没有,连一丝的灵力波动都没有。 白谣走回方才的位置,看到季宁澜已经回来,便对他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他们二人又屏息静待了片刻,这次没有声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影子了,不过二人并未放松,依旧警惕的戒备着。 白谣不敢放松,心中思索着,这妖兽既然已经触动阵法,为何又不出现了,如果她方才没有看过的话,那个妖兽的速度应该非常快,并且十分轻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这次的妖兽更加不好对付了。 突然她又开始听到那个直接在脑海中回荡的声音,还是树叶破碎的声音,咔嚓咔嚓的,这次多了很多。 她眼眸一动,面色有些难看,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也许这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它们正在慢慢汇聚过来。 仿佛是应征她的想法,她这次余光瞥到了很多黑影和荧光,她猛然转头,看向季宁澜,发现他面色十分凝重,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并对她点了点头。 渐渐的,一切又平静了下来,没有了声响。 之后又出现了黑影和荧光,这次更多了,但是她依然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白谣心中发紧,恐惧渐渐笼罩了她的整个心神。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一声鸣叫声,白谣眉头微皱,正待仔细听时,她心神一阵颤动,恍然间,虚空中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瞳孔直直竖立着,墨绿色眼珠发着暗沉沉的幽光,一动不动的,死死的盯着她。 她神色茫然,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眼睛。 突然她猛然惊醒,使劲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面前巨大的眼睛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般。 她心中不安,嘴唇微动,侧头看向季宁澜,正要说话,这时,她身体一僵,眼眸中浮出一丝困惑,她身边空荡荡的,并没有季宁澜的身影。 环顾一圈,她心中有些慌乱,手中持刀的掌心不自觉的开始冒着冷汗,季宁澜不见了,苗媛和卜东良也不见了。 周围环境未变,那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火堆还在原地,那些白日留下的血迹也还在,唯一消失的便是人,他们几个都消失不见了,只有白谣自己一个人。 她心中一凉,握着刀的手微微收紧,冰凉的刀柄刺激着她的肌肤,让她略微冷静了下来。 脑海中一个个的想法不断划过,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不禁让她想到西十镇发生的事情,阵法么? 不,不对,这里是破云山,没有谁会在这里布置阵法,这里只有妖兽,那就是妖兽,某种妖兽天赋制造的幻觉?幻境? 对了,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不是幻觉,她正是看到那双眼睛后,季宁澜他们才消失不见的。 白谣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的细节,那眼睛是竖瞳,不是人类的眼睛,肯定是某种妖兽的。 她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制造幻境的妖兽,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能激发天赋的妖兽一般都是炼气七层以上才能做到。 这...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以修为压制,何苦布置幻境,突然她眼眸微微一亮,这是不是说明,它现在没有办法以修为压制,受伤了?或者受到了某种限制? 这时,一道黑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白谣收敛心神,警惕的看着周围,没有追上去,如果这里是幻境,那她本人应该还在季宁澜的阵法里。 她豁然追过去,万一出了阵法,就糟糕了。 时间流逝,白谣一直没有挪动位置,只是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黑影。 突然侧方一阵破空声传来,白谣持刀一挥,来袭之物被击退,这次她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只爪子,一个长着浓密黑毛的爪子。 自这一爪子后,她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那些不断闪过的黑影,也纷纷向她发起进攻。 奇怪的是,那些黑影被她的刀刃一碰便会消失,但是那些黑影的数量却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只有那只爪子始终只有一个。 渐渐的,她开始有些费力,一个不注意,她的左臂便被那爪子挖了一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鲜血瞬间便流了出来。 接着一道黑影趁她不备,一下钻入她的伤口,白谣面色一变,便看到左臂的伤口开始发黑,流出黑黄色的脓液。 然而这时,不间断的攻击,让她根本没空去处理,也没空深想,只能被动的抵挡。 渐渐的,伤口处涌入的黑影越来越多,她的伤口还在流脓,并且开始渐渐的腐烂。 不能再这样了,先前她一直没动,就是害怕脱离了季宁澜布置的阵法,但是现在再她不动,过不了一会,她便会坚持不住。 她运起灵力,施展步法,开始躲避这些黑影,左臂的伤口还在流着脓液,渐渐的,她感觉左臂开始麻木起来,这让她心中有不好的猜测,莫非是带有腐蚀性的? 越想她越觉得就是如此,她咬咬牙,一个移步,同时挥起手中的刀,击退来袭的爪子后,在自己的左臂上一划,那处腐烂的伤口,直接被她削了下来。 白谣额头冒着冷汗,面色有些扭曲,她忍着痛,取出药粉,飞快的涂抹在伤口处,便不再理会。 渐渐的,白谣距离那个火堆越来越远。 这时,她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心中略有所感,她回头看向火堆的位置。 苗媛正满面惊恐的看着她,卜东良则是面色复杂的看着她,里面有惊惧有害怕有不甘,还掺杂着一丝决绝。 白谣看着他们的神色,面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出来了,那么她现在是在阵法外?季宁澜呢? 白谣猛然转头,转头间,她余光仿佛看到,卜东良一把抓起苗媛的胳膊,她没有深想,继续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前。 接着,她瞳孔一阵猛缩,面上浮出绝望的神色。 第三十三章 三尾 她再次看到了那双巨大的眼睛,然而这次,不再只有那双眼睛,而是显露了全部身躯的妖兽,那妖兽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三尾,这只妖兽的名字在白谣脑海中划过。 它身躯庞大,四肢强壮有力,外形似猫,有着三条毛茸茸的,长长的尾巴,浑身的毛,乌黑浓密,没有一丝杂色,墨绿眼珠比白谣的脑袋还要大一圈。 白谣面含恐惧的看着面前庞大的三尾,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话本上所说的巨人国度。 这时,她才想起,原来苗媛他们方才不止在看她,还在看自己的身后,怪不得他们的表情如此奇怪,想到这,她心中寒气直冒。 她想转动身体,可身体却僵硬无比,根本无法做到这个简单的动作。 她心中发紧,这只三尾绝对比苏越修为高,灵威好强,她站在这里却仿佛置身在海面中,在惊涛骇浪中,身体不断的剧烈晃动着,无法停歇。 白谣心中急速转动,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她没有什么防御或者攻击极强的物品,这让她了解到自己的短板,也让她有些绝望。 一声像似婴儿般的啼哭声响起。 白谣便看见面前的三尾一下闪到她面前,张开大嘴,似要一口吞下她。 她有些无力,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动一下都费劲,终于她艰难的拿起刀,横在身前,还未有所动作。 她便感觉整个人被阴影笼罩,一股腥臭味传来,瞬间她只觉浑身都疼痛起来,接着听到自己身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然她有些明悟,她正在被三尾咀嚼着。 最后一刻,她余光好像瞥到了一个身影,之后,她便没有了知觉。 恍然间,白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空中飘浮着,没有一丝真切的感觉,脑海中朦朦胧胧的,一点都不清晰。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有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那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个人静静看了会她后。 对她勾唇一笑,那笑很美,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接着,他嘴唇微张,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仔细听了听,却什么都听不清,但心中有个念头,他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渐渐的,眼前的身影开始模糊了起来,周围也逐渐的暗了下来,白谣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很沉,很累,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做不到。 …… 破云山,河流边。 白谣猛地睁开双眼,看着已经大亮的天空,微微有些怔神,她连忙支起身体,扫了一遍周围,昨晚那只三尾呢,她...不是应该被吃掉了么? 突然想起什么,她连忙看向自己的身体,接着她眼神有些迟疑,她昨晚明明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她应该被三尾咬碎了。 突然她目光一凝,这衣衫上还残留着破碎的痕迹,看这痕迹肯定是被咬了没错,白谣眉头一皱,不过为何身上没有伤口呢? 而且身上的伤基本都好了,真是奇怪,还有为何有种灵力耗尽的感觉,她身体此时浑身酸软,同时让她心中疑惑加深。 她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昨晚的火堆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她想起季宁澜,他人呢。 昨晚的一切真是疑点重重,人都去哪了,苗媛和卜东良也不见了。 她眼眸微微一动,来到昨日季宁澜布置阵法的地方,运起灵力,伸出一只手,微微向下一压,接着,她的手被弹开,阵法还在,那么季宁澜也还在? 这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画面,昨晚,她好像看到了苏越,她皱眉仔细回想着,但是却想不起太过仔细的东西,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梦。 “白道友,你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正在苦苦思索的白谣,她侧身看去,季宁澜果然还在,接着,她面色有些吃惊,季宁澜现在真是太狼狈了,他衣衫破破烂烂的,不知被何物撕成了条状物,身上的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明显可以看出是被妖兽咬出来的伤痕。 她点点头,面含担忧道,“季道友,你这是?” 季宁澜没有回答,只是让白谣先调息身体,把身体恢复了再说。 白谣点点头,应了一声,吃了粒丹药,开始盘膝而坐,运作起功法。 片刻后,她有些奇怪的发现,自己已经达到了炼气三层的临界点了,过段时间便可尝试突破了,她迟疑的想到,这算是好事吧? 随即她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件事,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宁澜,等待着他的回答,她实在是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宁澜苦笑一声道,“昨晚我们二人守夜时,突然有黑影和银光对吧?” 白谣点点头,这里她记得。 季宁澜看白谣点头,继续道,“之后,我突然发现你们都不见了,便想着是不是幻境,一直没敢出阵法,但是后面被逼无奈,那些黑影太多了,为了躲避它们,还是不小心出了阵法,结果等我出去时,就发现你和三尾正对峙着。” 白谣点点头,季宁澜跟她的遭遇一样,她心有余悸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被逼出去的,那个时候我刚出现,结果就看到了那么个庞然大物。” 季宁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说来惭愧,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三尾,还没等我做什么,它便向你扑了去,然后本想帮你阻挡一下的,结果被它根本不躲不闪,直接把我们俩一起吞入口中,因此我身上才有这么多伤。” 说着,他看着白谣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奇怪为何白谣身上没什么伤。 白谣没有在意季宁澜的神色,她心中虽说早已有所猜测,三尾多半不是季宁澜干掉的,但还是半是肯定半是试探道,“也不是季道友打败的三尾么?” 季宁澜听到白谣的话,微微一怔,“也?我之后疼的厉害,便没了只觉,醒来后,也什么都没发现。” 白谣听到这话,没有意外,对他一笑道,“好巧啊,我也是没了知觉,醒来后,没看到任何血迹,也没看到三尾的尸体。” 说着,她心中忽然有些伤感,那几条尾巴还是挺值钱的,三尾的尸体呢?到底去哪了? “对了,季道友醒来,可有看到苗媛和卜东良呢?” 季宁澜神色一凝,面色有些难看道,“我醒来后没见到他们。” 白谣看他的脸色,心中有所猜测,忽而想起昨日看到他们的最后一眼,便是卜东良好像一把抓住了苗媛,莫非是跑路?也是,那只三尾修为高,他觉得没胜算,跑路也很正常。 “季道友,既然如此,我们也回吧。”白谣看在季宁澜这也获得不了什么消息,便想着赶快回去。 季宁澜点点头,给她演示了下如何撤去阵法,而白谣把三颗罗古果给了季宁澜后,两人便没有再停留,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西桐城,刚进城两人便分开,约好下次见面时间后,白谣回到小院中,静悄悄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间,白谣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昨日一天一夜折腾的,让她浑身酸软无力,有些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她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她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果然是太累了,居然一下子睡到了晚上,不过睡一觉之后她的精神好了很多,面色也好了些。 这时,她终于能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昨晚那只三尾的事情了。 她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腕上的红绳,低头思索,昨晚就只有她和季宁澜,季宁澜说不是他。 她想起昨晚的那个梦,莫非是苏越,她低头一笑,怎么可能。 哪位前辈路过,随便解决了三尾?不过前辈们好像都很忙,应该不太有空,而且这根本解释不了所有的疑点。 难道是自己?她身上疑点确实不少,先伤口莫名不见,然后是体内灵力增加,奇怪的是她的灵力居然有耗尽的痕迹,她昨晚明明灵力没有耗尽过。 她在脑海中,不断的串联着这些事情,突然她转动红绳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着红绳,是它? 想到这,她便直接运起灵力注入到红绳内,然后她眼前的画面微微扭曲,便来到了红绳内。 接着,她便面色一变,漆黑的空间内卷轴依旧发着明亮的光芒,而除了黑色玉简和那块灵石外,还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发着幽芒,灵体样的东西,飘在空中,白谣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团幽芒,片刻后,终于从三条尾巴,认出那团幽芒正是缩小般的三尾。 突然那团幽芒仿佛被打扰般,身体上下晃了晃,睁开双眼,那墨绿的眼珠,死死盯着白谣。 白谣心神一颤,随即稳了稳,面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红绳把它的灵体吸了进来,因此她才未被咬碎,因此她的伤被愈合的差不多了,因此她的灵力才会被耗尽,还有多出来的灵力,是这三尾的么? 白谣看着缩小了不知几倍的三尾,有些好奇的走上前。 三尾的灵体一看她靠近,眼中便露出凶狠的神色,仿佛她再靠近一步,便要扑上来。 第三十四章 疑点 白谣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团,露出的凶狠神色,心中一动,她伸出一根手指,快速的戳了下它的脑袋。 三尾被白谣手指一戳,脑袋便歪到了一边,它墨绿的眼睛一闪,便咬住了白谣还未缩回的手指上。 白谣感受到手指传来的轻微刺痛,她眉头一皱,正准备把三尾甩出去,突然脑中多了一个愤怒恐惧痛苦的情绪。 这时,三尾像似受到了重击,整个身体一颤,身上的幽光也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它便主动松开咬着她的手指,远远的飘到一边,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白谣。 白谣迟疑了一下,对着三尾道,“你怎么会在这?” 三尾显然能听懂白谣的话,在白谣说出这句话后,它身体便是一颤,小小的眼睛中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抬起手腕,露出腕上的红绳,靠近了三尾几步道,“是因为这个么?” 三尾见白谣靠近它,身体缩得更紧了,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看白谣还要靠近它,便颤颤巍巍的露出小脑袋,点了几下后,急忙缩回。 白谣看它点头,面上一怔,其实她没想到三尾居然会回应她,她看着三尾想了想道,“你怎么会变的这么小?受伤了?” 三尾看白谣没有再靠近,微微放松了一下,它听到白谣的话,像似想起什么,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然后又有些憋屈的看了眼红绳,点了点头。 白谣若有所思的接着问道,“那你的伤,是在进来之前,还是之后?” 三尾迟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白谣看它,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又问了句,“都有?” 三尾连忙点了点头。 白谣神色没什么变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又问道,“你为何没有毁掉阵法?” 三尾看着白谣,眼中有些茫然。 白谣看它满眼茫然,伸出一只手,语气柔和的道,“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刚才白谣便发现了,在这里三尾好像无法伤害她,在三尾咬她的时,出现的反应便已证实这件事。 三尾听到她的话,先是一颤,身体又往后退了退,静默几息后,露出小脑袋,墨绿的眼珠盯着白谣,试探性的靠近了白谣一点,看白谣没什么反应,依旧眼神温和的看着它,便又靠近了点。 白谣没有催促它,很有耐心的等着三尾靠近,她要证实一个想法。 最后三尾终于靠近了白谣伸出的那只手,探出一只小爪子,轻轻一碰,连忙后退,接着又抬头戒备的看向白谣,看她神色没什么变化后,再次靠近。 这次三尾又探出爪子,在白谣的手上,小心翼翼挠了几下,接着它伸着头,在白谣的手上嗅了嗅,它的神色有些好奇起来,飘起身体,绕着白谣的手,一圈又一圈的,时不时的用爪子点点白谣的手,最后落在她的手掌上。 白谣看它终于安静下来,便试探性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三尾张了张嘴,像似叫了几声,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接着,它有些委屈的趴在她手上不动了。 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三尾身上传过来,白谣虽然没有听到三尾发出的声音,但是可以清晰的知道三尾表达的意思,它在委屈的说为什么我发不出声音了。 白谣看它终于安静下来,微微一笑,果然,她前面被三尾咬着时,传来的情绪,是三尾的,她暗自点头,把前面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为何没有毁掉阵法?” 阵法是什么,这是白谣感觉到的三尾的想法。 白谣面色一怔,换了个问题,“你之前是怎么受的伤?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三尾一动不动,嘴巴张了张。 白谣皱着眉头,像似倾听着什么,片刻后,她垂眸,面上有些疑惑,三尾说它是被一个浑身冒着火的东西给砸了一下,然后它就受了重伤,意识都有些不清醒。 之后它一直混混沌沌的,直到不知怎的来到白谣他们的位置,看到了他们几个,这时它十分饥饿,便想吃掉他们,但是他们待得地方,有着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 它不敢过去,便引着白谣和季宁澜出来,刚咬到他们俩,浑身就一阵疼痛,被折腾了一番后,它肉身和魂体几乎溃散,之后,它再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身体也变成了这个样子,缩小了很多,并且肉体全部融入到了魂体内,修为也降低了很多,还说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它浑身灵力都使不出来。 白谣听得点头,果然是受伤了,不过它说的当时白谣他们在的位置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思考了一阵,猜测季宁澜或许有什么后手,毕竟如果真是别的什么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和季宁澜布置的阵法边界的位置一模一样。 接着听到它说自己的修为后,白谣油然而生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只三尾已经炼气九层了,再差一点便能化海,白谣听到它说这话时,清晰的感觉到了它内心的不甘。 白谣笑了笑,揉了揉它的脑袋道,“那你现在什么修为?” 炼气七层,白谣笑容一僵,接着放松下来,在这里,三尾伤害不了她。 突然,白谣想到了刚才三尾说的灵体和肉身融合,她眼睛一亮,盯着三尾的尾巴,心中想到,不知缩小之后,三尾的尾巴还有没有用。 三尾敏锐的感觉到白谣目光的火热,把自己的尾巴往怀里缩了缩,警惕的看着她,同时问道,你要作甚!! 白谣盯了一会,摸了摸下巴,有些遗憾的想到,应该不行,太小了,不过效果应该在吧,她有些不确定。 她问道了自己想问的,便放开三尾,不再抓着它。 这时,白谣感觉肩膀微微一沉,她侧头,看到三尾趴着她的肩膀上,眼眸露出哀求的神色。 白谣一怔,伸出手指,触碰到他的爪子,接着,她神色犹豫,三尾问能不能放它走。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它走,她要试试才行,况且,这里是修真城,放了它,它估计也跑不掉,而且三尾现在修为炼气七层,在外面,她还不知道三尾能不能伤害到她。 万一三尾对她怀恨在心,她也没法制住它。 犹豫了会,白谣还是决定先试试,既然红绳能收了它一次,那还能收了它两次,而且在修真城,它也不可能太过放肆。 想到这,她对着三尾点点头道,“我可以先试试。” 三尾眼中一片喜悦,握着它爪子的白谣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它内心的喜悦。 白谣意味不明的盯了会三尾,把三尾握着手中,运起灵气注入到红绳内,眼前一阵扭曲。 刚刚能看清屋内环境,白谣便把三尾扔了出去,三尾没辜负她的期待,它四肢在墙上一蹬,眼底藏着凶狠,利爪探出,向着白谣窜去。 它速度太快,白谣根本来不及躲,不过,她微微一笑,看着三尾,身体没有动,眼中透着笃定的意味。 三尾瞳孔一缩,在马上碰到白谣的那一刻,它突然脑中一阵疼痛。 啪-- 三尾直接疼的掉在地上,盯着白谣的眼底流露出恼怒,痛苦。 白谣看着在地上疼痛的直翻滚的三尾,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道,“疼么?” 她走到三尾跟前,把三尾一手抓起来,心中想到,这么看来,它前面说的也都不一定全是真的,真是狡猾啊,三尾。 看着在她手中疼的不断扭动的三尾,和它传来的求饶声,白谣把它扔到地上,自己做在床边,停止对三尾的惩罚。 白谣刚从红绳出来,便发现她可以看到自己与三尾之间,通过红绳连接着一条极浅的黑线,同时她也发现她可以轻松的控制三尾,一个念头,便可以让它痛不欲生。 三尾不再翻动身体,它选了一个离白谣最远的位置,蹲在地上,墨绿的眼珠死死的看着她,满眼不甘。 白谣静静的看着它,心中赞叹,真是没想到,这只三尾戏还挺多,还演的挺像,幸好这里是在修真城,楼上还有苏越在,就算她没办法制住三尾,等苏越发现,肯定不会放任她就这么被干掉。 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三尾走,更没打算放它回山里,那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她本就是打算试探一下三尾,顺便看看这个跑到她红绳内的三尾,放出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红绳具体作用,不过这段时间红绳真是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了,现在红绳居然还能收妖兽。 也许她下次可以再试试,先找个修为低的妖兽,不然她怕自己没有办法活着回来,她垂眸浅笑了下。 突然她看向三尾,声音有些透着丝冷意,“还不过来。” 三尾听到白谣的声音,静默了片刻,垂下脑袋,逐渐靠近着白谣,直到走到白谣的脚下,便静静的蹲在她的脚旁,抬头露出讨好的神色,轻轻叫了几声。 白谣神色一怔,发现三尾居然可以叫出声了,而且自从出来后,三尾便没有在飘在空中。 第三十五章 莫光真人 白谣垂眸思索,红绳内无法传递声音,但是她在红绳内却可以,三尾在红绳内可以飘,她在红绳内也可以飘,现实中却都不可以。 她微微皱眉,但是原因是什么呢?她撇了眼脚边的三尾,不再想红绳的事情,红绳隐藏了太多了秘密,她有种感觉,现在的她,还无法破解。 她双手抓起三尾,放在眼前,感觉手中的三尾略微挣扎了一下,便睁着眼睛看着她。 “小黑。”白谣看着它墨绿的眼珠,突然笑道,顿了下,她盯着三尾,继续道,“你的名字。” 三尾听完白谣的话,表情一呆,接着白谣就听到它心中抗议的话,她看着三尾委屈的表情,轻笑一声,表情有些冷凝道,“小黑,你有什么不满么?” 三尾眼睛一眨,收起委屈,讨好的蹭了蹭白谣抓着它的手,低低叫了几声。 白谣看它服软,便不再抓着它,把它放在床上,一只手无意识的,戳着三尾的脑袋,看着它脑袋一歪一歪的,一脸憋屈忍耐的样子,她眸子染上了丝丝笑意。 炼气七层的妖兽,可以帮到她很多,她现在修为太低,在外遇到危险,也可以放小黑,还有苏越,目前她还不知道苏越的目的,这让她一直有些不安,现在有了小黑,她也可以小小反抗一下? 不过小黑这家伙,心中不服她,她只能用红绳压制,关键时刻,她还真不敢让它帮忙,万一小黑反水,自己死了,说不定它就解放了。 平时倒是可以,不过也不能经常让它帮忙,依赖一旦形成,便会使人懈怠,况且她也不喜欢依赖他人,想要的一切,她都会自己努力得到。 片刻后,白谣把小黑收入红绳内,情绪突然低落,爹,这次你又救了阿谣。 她摇了摇头,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绪内,开始盘膝修炼起来。 一夜无眠。 辰时,白谣睁开双眼,轻轻舒了口气,距离炼气三层圆满,还差点,不过也快了,她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便起身洗漱了一番。 她站在门口,看了看二楼,有些迟疑的想着,不知道苏越在不在,那日她一夜未归,不知他发现没有,突然她又想起那日她做的梦。 她脚步微顿,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出门。 刚刚转身,白谣面上一惊,她看着面前的苏越,心中思索他是什么站在这的?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又为何站在她的身后,一语不发? 她收敛思绪,抬头看着苏越,微微一笑,像似两人真是师兄妹般,撇嘴道,“师兄,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吓我一跳!” 苏越表情不变,静静的看着白谣一会,唇角微勾道,“吓到师妹了,真是该死...” 白谣听着苏越话音最后脱了长长音,心中一颤,仿佛苏越是在说她该死。 她眉眼一弯,干巴巴的笑了下,转移话题道,“师兄,我正要去南楼看看呢,要一起么?” 白谣看苏越微微扬眉,眸子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意,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嘲讽,接着她听到苏越的声音响起,苏越对她道,“这几日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逗留。” 说着,苏越越过她,走向二楼。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这是在警告她么?他知道那日她一夜未归? 她听着苏越一步步上楼的脚步声,直到没有声响后,她心中一松,出了院子,走向风青客栈。 白谣进入到风青客栈,在大堂中扫了一眼,发现季宁澜还未到,便寻了位置坐下,心道,这客栈还是如此嘈杂。 她如上次般随意点了些吃食,等着季宁澜的到来,上次与他分别后,便约好今日在此处碰面,把东西都清算一下。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白谣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修士的闲谈。 上次来她便发现来这里的修士一般都是散修,而且普遍修为都不高,这些修士说的内容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周围的修士们一直在议论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数在讨论三个月后西桐山开启的事情。 突然,白谣听到邻桌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修士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她没有听清,只听到了莫光真人几个字,这让她一下想起第一次去南楼问鬼烛草时,南楼说莫光真人那里疑似有一株鬼烛草的事情,她隐约记得莫光真人是四极宗修士。 白谣不由侧耳倾听起来,她还没听到什么,那桌另一个约莫十七八的女修士突然声音放大,惊讶道,“真的?” 周围几桌的修士被她的声音惊扰,纷纷把目光放到他们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不悦。 那名女修士被人这么一看,自知不对,歉意的对周围修士点点头,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突然别桌的一个修士插口道,“你们在说莫光真人,那个四极宗金丹修士?” 邻桌那名女修士一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先前说话的修士,看他点头,便也点了点头。 那个修士看了他们几眼,语气不好道,“真是疯了,前阵子,他不知怎的,突然神识横扫,差点连累我被一只妖兽干掉。” 白谣一时皱眉,神识横扫?这让她想起她还在西十镇时,那个金丹修士的神识,莫非是莫光真人? 同他一桌的修士点点头,语气有些奇怪,像似羡慕,又像似不屑道,“除了他,谁还会如此恣意妄为。” 白谣听着这话,觉得这个修士的语气有些奇怪。 突然,另一个修士感叹道,“那也是人家有这个资本,毕竟是四极宗掌门弟子,如此张扬也不奇怪。” 先前开口的修士,有些不悦道,“那又如何,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他现在不还是金丹初期,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谁像他一样,在金丹期初期停留了这么久。” 这话像似说到其他修士心坎里去了,周围修士纷纷附和。 突然有人感慨道,“想当年莫光真人何等风光,年纪轻轻便已金丹期,当时还被誉为有希望百年突破到元婴的人物,可惜,被他那个蠢儿子拖累了。” “说不好这都是命,他的好运气都被他自己用光了。” 邻桌的两个修士不再说话,不过其他修士仿佛来了兴致般,纷纷加入讨论。 第三十六章 根基 “还真有可能,莫光真人多好的资质,可惜后代,没一个能成活的,好不容易保下一根独苗,却是个天生痴傻的。” 其余修士纷纷赞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这样说能让他们多愉悦一样。 “听说前阵子,他那好不容易启灵的傻儿子,损了根基。”一个修士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 白谣听到这话,正要感叹,突然余光瞄到,邻桌的两个修士对视了一眼,她心中一动,方才他们两个再说这事。 “说到损了根基这个事,前阵子,不是有个凡人镇子,据说是被修士布了阵法。”说到这,那个修士顿了下,一脸得意,扫了周围修士一眼,看他们一脸好奇,纷纷询问后,他便继续道,“千乡万魂阵!”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一怔,是西十镇,不过这跟莫光真人儿子损了根基有什么关系。 周围几个修士听到这话,一阵哗然。 “那岂不是一个镇子的人全被抽了魂...” “确实如此,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魂乡丹。”那个修士又道。 白谣心中默然,有些惆怅,果然是被抽了魂,不过魂乡丹?那个阵法是为了炼制魂乡丹? “魂乡丹?那个号称与六品丹药竹合丹有一样功效的,都可修复根基的魂乡丹?” “没错,听说当时云泽宗的两名弟子也参与到了其中,这消息就是他们传出来的,方才不是有位道友说莫光真人的神识么,估计就是因为这事。” 白谣听的有些茫然,突然她眼眸一闪,魂乡丹,红绳内的黑色玉简内好像有提到这个丹药。 她眉头紧皱,仔细想着那个丹药的内容,但是当时她并未仔细查看,只记得很难炼制,并且服用时需要一种极其难得的药引。 她按了按太阳穴,忍下现在就想去红绳内查看的冲动,仔细听周围修士的谈论。 “看来,莫光真人这是想寻到魂乡丹,来治疗他那傻儿子。” “魂乡丹啊,那可是魂乡丹,也不知那丹药被何人所得。”一个修士感叹道。 邻桌那个神神秘秘说话的修士突然眼睛转了转,笑道,“据说是被一个炼气修士得了去,莫光真人可出一件法器的报酬,正着急寻他呢。” “炼气修士?这...他是如何获得了?” “法器?这化海修士才能催动的法器?”一个修士舔了舔嘴唇,呼吸有些急促道。 周围修士听到这话,眼中纷纷浮现出丝丝贪婪之色。 “据说现在还未寻到呢。”那个修士像似未看到周围那些修士的表情般,继续说着,说完,便不再言语。 白谣看了看周围修士表情各异,不再提及此事,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邻桌的修士。 那个修士十分敏感,在她看向他时,准确捕捉到她的目光,向她看来。 白谣心中一动,对那个修士微微一笑,看那个修士明显一愣,也对她笑了下,便转过头去。 “让白道友久等了。”季宁阑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谣抬头看着季宁阑,笑着道,“我也没到多久呢,季道友,可要点些吃食?” 季宁澜摇摇头,手指微微一动,一个玉瓶便出现在他的手上,接着他把玉瓶和一个储物袋递给白谣。 白谣看着玉瓶,打开一看,三粒圆滚滚的丹药静静的躺在玉瓶底部,复清丹。 她又把储物袋打开,看到里面约莫五十块下品灵石,她眼睛一亮,心中感叹,冰虵可真值钱,这让她想到小黑,轻轻一叹后,她便倒腾了下,收入自己的储物袋。 接着,她看着玉瓶,收掉其中两粒,把剩下的一粒复清丹连同瓶子推给季宁澜道,“季道友,我们说好的,两粒。” 季宁澜面上一怔,正要拒绝。 白谣假装没有看到,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继续道,“季道友,苗道友和卜道友他们二人如何了?” 季宁澜看白谣认真的表情,知道她是不会再收下这粒丹药了,心中明白白谣是为了他好,面色柔和起来,随即有些愧疚道,“他们二人无事,昨日我便把丹药给了他们,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去了。” 季宁澜顿了下,像似怕白谣有所误会,清澈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白谣,继续道,“那日,都是因为我,他们如此选择,也怪不得他们。” 白谣点点头,没有对他们的行为说什么,只觉是意料之中,看来他们果真是跑了。 不过三尾毕竟是炼气九层妖兽,她能理解,毕竟她与苗媛、卜东良并不相熟,如果是换做她的话,估计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毕竟相比于他人,还是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只是,季宁澜和卜东良的关系倒是让白谣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二人十分相熟呢,这样看来,应是另有他因。 接着,她看向季宁澜,心中感叹,人果然是不同的,这季宁澜人倒是不错,虽说当时两人是同样的境地,但是他没有直接把她做饵,自己跑掉,而是想着共同抵抗。 这一点便已说明此人有担当,可结交,但是,她想那时季宁澜奇怪的状态,又觉得此人有些危险。 低头思索一阵,她觉得还是正常交往吧,只要不再与季宁澜一起做任务,就可以规避这个问题了。 白谣收敛思绪,突然想到她猎杀的那些妖兽尸体还未处理,现在看季宁澜如此迅速,便处理了冰虵的事情,她心中微微一动道,“季道友,可否帮我处理些妖兽的尸体?你知道的,我与师兄刚刚来此,不太懂这些。” 其实处理这些也简单,但是方才她听到了魂乡丹的事情,心中总觉得此时与苏越有关,这让她有种紧迫感,不想花时间处理这些事情,便想拜托给季宁澜。 想到这,她便又加了一句,“获得的灵石,季道友可分得一分。” 季宁澜听她说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故作不满道,“我会帮你处理的,不过这灵石我是不能收的,毕竟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白谣心中明白他是指复清丹,便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后,把妖兽的东西给了他,便放下心来。 接着,二人又随意聊了些,交换了通信法阵后,因白谣自己心中想着魂乡丹的事情,便告辞离开了此处。 第三十七章 药引 白谣与季宁澜辞别后,没有立刻回去,她转了个弯,先来到了南楼。 南楼一如既往,修士很多,不过大多数都在看任务,白谣扫了一眼后便不再关注,来到信息处,随意寻了一个门,进入期内。 先是花了一些灵石询问了下魂乡丹的事情,得到了一些简单的介绍,只是说可修复受损根基,其他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她又询问了千乡万魂阵,得到的信息,与方才在客栈获得的信息没有什么出入,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询问魏南二人和西十镇的事情,他们二人无事便好。 现下,不知情况如何,苏越既然把自己与她都隐藏了真实的姓名,那么肯定有这个必要,如果她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引来自己无法对付的事情,那就糟了。 白谣想了想没有再问什么,直接出了南楼,回到院子中自己的屋子内,接着她迫不及待的进入红绳内。 小黑看到她进来,身形微微一顿,接着朝她飘过来,讨好的蹭了蹭她的手背。 白谣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一把抓住黑色玉简,放于眉心处,翻找一阵,终于在里面找到魂乡丹的记录。 白谣意识一动,魂乡丹的信息便全部显露了出来。 魂乡丹可修复受损根基,与六品丹药竹合丹药效相似,药效略微逊色于竹合丹。 看到这,白谣心中一动,既然能与六品丹药竹合丹的药效相似,想必这魂乡丹定然有很多的限制。 竹合丹那可是六品丹药,只有出神期修士才可炼制出来的,而据她所知,西荒的出神期修士两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白谣闭了下眼睛,继续往下看。 此丹极难炼制,需抽取一处方圆十里与此地有密切关系的生魂,方可炼制,成丹率五成,成丹后,需在一年内配合药引服用,超过时限,此丹便会自行消散。 药引,寻找一个修士,在其刚刚启灵,未成为修士前,取一滴精血,滴入魂乡丹。 之后,在这个凡人成为修士后,取其灵血,每日滴入魂乡丹,持续三个月。 在最后一日子时,在魂乡丹内加入末橡露、夜混、毕晴草、柏春,全部融合后,使其服下魂乡丹,让其修士灵肉魂完全融入魂乡丹,服用便可修复受损根基。 白谣看完,浑身僵硬,头皮发麻,身上忍不住的一直冒着冷汗,突然明悟,那日苏越见她启灵便改了态度,原来是因为药引。 又想起前段时间,有一日,她刚刚醒来便看到苏越,那时苏越是在取她的灵血么?! 原来如此,原来苏越让她帮的是这个忙,三个月,算算时间,还有七日的时间,便是最后一天了。 她面色带着一丝冷笑,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魂乡丹现在在苏越手上,他这段时间,一直让她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是为了隐藏这个目的么? 怪不得,来到西桐城后,她心中一直有所不安。 她表情沉默,脑海中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穿了起来。 她一直奇怪阴沉老者不像是那种会锄奸铲恶的人,那么为何会和一个邪祟同归于尽。 而且一个化海期修士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现在看来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苏越当时没有跟她说全。 她努力想起更多的片段,根据苏越的述说,阵法是阴沉老者布下的,那么阴沉老者损了根基? 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苏越损了根基才对,阴沉老者是为了苏越才炼制魂乡丹的么?可是不像啊。 苏越与阴沉老者的关系看上去并没有多么重的师徒情谊,如果阴沉老者是为了苏越才炼制丹药,那么他必定目的不纯,所以苏越是知道了什么,然后在中间又做了些什么,最后拿到了魂乡丹? 应该就是这样,白谣思路渐渐清晰。 那么莫光真人的神识必定是冲着魂乡丹来的,苏越当时在骗她,怪不得对她这么好,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她,这是怕她死了,没人给他做药引! 那他为何明知莫光真人在西桐城,还要来到这里,白谣转念一想,是玉简中提到的那些灵草,现在他还未集全么? 想到这,她眉头一皱,以苏越的性格,怎么会没有提前准备好这一切,况且,阴沉老者在准备布下这个阵法之前,这一切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阴沉老者已死,储物袋肯定被苏越拿走了,没道理还未把最后的灵草准备齐全。 她想了想玉简中提到的那些丹药,他果然不放心自己,那些灵草没有一样让自己帮他寻找过。 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才让他必须来西桐城,不过,这些也不重要,苏越现在肯定已经集全了。 还有七日,白谣面色沉重,神色晦暗不明,她只觉心中压力巨大,她没有信心对抗苏越。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修炼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到西桐城仅仅一个月不到,便连着突破了两层,现在看来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她放开手中的玉简,玉简自己又飘回空中,她盘膝坐于地上,单手托腮,垂眸仔细思索着,怎样才能在七日后活下来。 苏越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并且他肯定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等最后一天的时候,自己绝对无法反抗。 打,她也打不过苏越,找人帮忙,季宁澜么,他也打不过苏越,况且这种危险的事情,他也不一定愿意插手,二人现在的交情还未好到这种地步。 她目光落在蹲在她脚边的小黑身上,这家伙不靠谱,不能托给它,况且她不认为小黑能打得过苏越。 突然白谣眼睛一亮,是可以找人,这西桐城不是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么,莫光真人,他不是一直在寻得了魂乡丹的人么。 只要她偷偷放出消息,以他对自己儿子的疼惜程度,不管真假,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她该怎么怎样做呢,还有,如果最后莫光真人真的得到了魂乡丹,她也不能保证,莫光真人会放过自己,不拿自己给他儿子做药引。 第三十八章 萧苑语 第七日,酉时。 西桐城,南楼。 一层店内只有寥寥几个修士,竹柜后,一个盘膝坐在竹椅上的女子,她身着白衫,年约二十左右,袖口处绣着深蓝的花纹,那花纹远远看去,像似一个展翅欲飞的鸟状妖兽。 那女子容貌只是普通,但肤色极白,白色的衣衫更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嫩光滑,给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娇嫩之感。 此时,她正看着那抹深红消失在门外人流中,她表情有些迟疑,片刻后,她轻敲竹柜,一阵奇妙的波动后,人便消失不见。 白衫女子,眼前画面一阵扭曲,在睁开眼后,周围环境已经大不相同。 此时,她身在一处明亮的房间内,房间四处墙壁上,一个个的格挡,分别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这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照在她的身上,使她身上染上了各色的明暗光彩。 那些格挡很多,凝神往看,方能透过光芒看清那些背后的景象。 那一个个的格挡,放置的事物各不相同,有些是玉简,有些是奇形怪状的石块,有些是一个个奇异阵纹构成的阵法,有些干脆是一团颜色各异的液体。 白衫女子站稳身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发着光芒的各色物品,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一个同样身着白衫,袖口绣着奇异深蓝鸟兽的修士盘坐于屋子中央,一个巨大的阵法把他整个人笼罩期内,使他人无法窥的其真容。 白衫女子在看到那名修士的那一刻,便垂下了脑袋,她神色恭敬,深深弯曲着身子,鞠了一躬。 一息后。 她的声音在房间内想起,“陈师叔,弟子萧苑语,现于炼气区分派任务。” 说完,萧苑语听着自己胸膛内碰碰的心跳声,身子不敢动弹一下,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 “何事?”陈姓修士声音响起,声音轻柔,回荡在整个房间。 听到这声音,白衫女子身躯低的更深,她恭敬的低声回道,“陈师叔,弟子方才接到一个任务。” 白衫女子顿了下,继续道,“今日,一个修士发布了一个任务,任务中声称需要末橡露、夜混、果步香、毕晴草、代羌、柏春、怨芹八种灵草。” 陈姓修士沉默良久后,轻笑了一声道,“你回去吧。” 说着,他手指微微一动,萧苑语的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戒指。 萧苑语看着戒指,表情有些欣喜,只是一瞬,她便隐下了表情,接着,她再次深深鞠了一次躬。 陈姓修士点了点头,挥了下手,萧苑语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他目光停顿在萧苑语消失的地方,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凌空画出一个通信阵法,低声说了些什么,便继续盘膝修炼。 南楼一层,一个刚刚从任务隔间中出来的修士,看到萧苑语消失的这一幕,身影一顿,他看着竹柜消失的人影,心中有些烦躁,这南楼修士不好好在这呆着,这让他去哪接任务。 突然他眼眸一转,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南楼店内无人,想起以往接任务时,那名南楼修士的做法,他表情晦暗不明,呆立片刻后,他缓步走到那名南楼修士消失的地方。 他看着竹柜上的一个玉色圆盘,迟疑良久后,他四处张望了下,表情有些激动,快速伸出一只手触碰圆盘。 在他触碰圆盘的一瞬,整个圆盘发出一抹明亮的光芒,把他整个人全部包裹在内,一息后,光芒消失,而那么修士已经消失不见。 同时,萧苑语出现在竹柜后,她嘴角微微一撇,表情轻蔑,扫了眼圆盘上多出的一个黑色小点,轻声道了句,“好久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修士了。” 她张开紧紧握着的右手,一个漆黑的戒指静静躺在她的手心,她表情欣喜,使劲磨搓了几下,便戴在手指上。 …… 酉时一刻。 西桐山,几乎实质化的灵气,仿若雾气般紧紧的笼罩着这座连绵的山脉。 两道剑光,从西桐山内飞了出来,停在半空中,身影皆有些狼狈。 一个清新俊逸的男子,立于一把发着寒光的飞剑上,他身着青色锦袍,腰间束着玄色腰带,衣襟出绣着黑色的不知名花朵。 他面目寡淡,眉色清浅,眸子暗沉,当目光看向人时,眼眸十分专注,此时,他紧抿的嘴唇,给人一丝严肃沉默刻板的印象。 他身侧一名男子同样立于飞剑之上,不同的是,这名男子身着白袍,腰间系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伏灵二字。 那名男子面如冠玉,眼眸深邃,五官立体分明,有棱有角,给人风流无限,放荡不拘的感觉,但眼底深处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轻易触碰他的目光。 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有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红唇,一开一合,眉眼流转间,洋溢着别样的风情,使人不知不觉间便会沦陷进去。 此时,二人皆回首望着脚下的西桐山,表情有些严肃。 三年间,西桐山一直被浓郁灵气笼罩,直至近些时日,才逐渐的消散些。 今日,他们二人便是来此,是为之后的西桐山开启,事先探查一番,虽说散修多如蝗虫,但是闹的样子太难看,丢的可不是散修的脸,而是他们这些宗门子弟的脸。 那个腰间系着伏灵玉牌的男子,眼波微动,抬眼看着身边的男子,轻声唤了一句,“莫光。” 莫光听到声音,微微侧头,看着眼含笑意的好友,露出询问的神色。 男子轻笑一声,“这西桐山的灵气确实有所消散,可惜...” 莫光听到这两字,眉头便皱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男子把话说完。 男子没有看莫光的表情,只是凝望着西桐山道,“太过危险,不过还真想知道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怎么会一夜间便变的如此危险。” 说着,他轻笑一下,“迷伍宗也是倒霉,山门偏偏在这西桐山上,云瑾那小子可要有苦头吃了。” 第三十九章 平安 莫光怔怔的看着被浓雾笼罩的西桐山,听到这话,随口说道,“这也是机缘。” “莫光说的是,危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危险。”男子看着莫光的侧脸,摇头道。 莫光没有回答,想起曾经的自己,眼底泛上一丝苦涩之意,那时的他也曾不惧惊险挑战,获得了一个个机缘,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莫光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又是那副沉默的样子。 “莫光,魂乡丹可有消息?”男子像似看穿了莫光眼底的苦涩,叹息一声道。 莫光摇摇头,眼底苦涩之意更浓,“那个苏越,真是就像消失了般,明明算出他就在西桐城,可是却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男子点头,为了他好友莫光,他也曾私下叮嘱过西桐城的伏灵弟子,帮忙寻找,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竹合丹..”男子刚开了个话头,便止住,不再言语。 二人都明白,竹合丹虽需出神期修士才能炼制,但是现世残留的丹药也还有,甚至每个宗门都有那么一两粒,可惜,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远远没有让宗门重视到,能拿出竹合丹来的程度。 莫光心中沉甸甸的,虽说他师尊是掌门,但是不是他一个人的师尊,况且他师尊也只是掌门,那些宗门内的前辈们,是不可能把竹合丹拿给他这个现在修为寸步不进的金丹修士的。 莫光眸子沉沉,嘴唇紧抿,“也许天命如此,注定我儿平安..” “平安那孩子,也许自有机缘..”男子张了张嘴,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语。 他只是不愿看到莫光现在的样子,这些年来,莫光把自己一直耗在平安的身上,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么落魄,曾经傲视群雄的人物,现在修为却连当年掉末尾的自己都比不上了。 突然,一道白芒划过空中,一个身着白袍,腰系玉牌的修士出现在那名男子身侧。 那修士恭敬的对二人拱手道,“诸尤真人,莫光真人。” 诸尤点点头,神色淡淡的道,“周单,何事?” 修士抬起头,年约二十七八,面色冷峻,正是伏灵宗周单,也是那日在伏灵宗丹药坊以势压人的化海期修士。 周单抬眸,有些迟疑的看了眼莫光真人,只是一眼,便迅速低头,因为他发现莫光真人也正在看自己。 诸尤像似没发现二人眼神的交流,只是歉意的看了看莫光,御剑避开莫光,在不远处停下。 周单对莫光拱手后,跟在诸尤身后,停在不远处,随即二人低声交谈起来。 莫光只是点点头,没有在意,他如果想听自然可以听到,诸尤不会瞒着他的,不过,他不愿这样做,他转过头,继续凝望西桐山。 突然,诸尤朗笑一声,语速极快的连说了几句话,然后,他挥手让周单退下,回到莫光身侧。 莫光侧头,有些狐疑的看着诸尤,他这个好友从来都不是喜形于色之人,这次居然如此。 “莫光,有魂乡丹线索了。”诸尤难得情绪有些波动的道。 莫光一怔,接着,他沉沉的眸子一下睁大,眼底深处蹦发出欣喜之色,他一手抓住诸尤的手腕,期待的看着诸尤。 诸尤扫了眼莫光握着自己手腕的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笑一声后,他低声对莫光说着刚得到的消息。 …… 西桐城十里外。 一片繁杂浓密的杂树中,树枝颤动间,七八个修士一前一后在林中穿梭。 最前方的修士,身着蓝衣,年约二十左右,此时他一脸狼狈,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如果白谣在此,定能认出,这个修士便是那日风青客栈邻桌的其中一个修士。 他身后跟着的六七个修士,皆是一脸怒容,仔细分辨,便能发现这几个修士仿佛不是一波的,他们虽然追着同一个人,但是又相互戒备着。 “这家伙,怎么回事,这么能跑。”其中一个身着灰袍,圆脸修士气急败坏的嚷道。 其余几个修士,没有理他,依旧埋头苦追。 圆脸修士见没人理他,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又叫嚷道,“混蛋,别让我抓到你,你知道我师尊是谁吗?我劝你乖乖停下,把见光草双手给我捧过来,再磕几个响头,我便饶过你。” 他周围几个修士听到这话,纷纷有些不满,见光草,本是大家一起发现的,给了你,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但是他们皆没有动作,仿佛有些顾忌圆脸修士说的师尊,说实话他们不信,圆脸修士能有多厉害的师尊,笑话,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师尊,还会在这跟他们抢见光草? 不过,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谁知道圆脸修士到底有没有个厉害的师尊,他们不敢赌,只能心下隐隐期待,有谁快把那个圆脸修士干掉。 “话多死的快,你不知道么。”一个身材瘦小的修士路过圆脸修士时,阴恻恻的轻声道了句。 圆脸修士面色一怒,一剑刺向那个瘦小的修士,但是瘦小修士速度极快,轻轻一晃,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并且越过圆脸修士。 这下,圆脸修士更加生气了,他只觉事事不顺,这让他直接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瘦小修士身上,死命的追着那个修士,其余修士一副乐看其成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出手干预。 片刻后,前方一直灵气波动,追着的几个修士,皆神色一震,纷纷打起精神,速度更是加了几分。 圆脸修士一直未追到瘦小修士,这会听到前方的动静,便不再追寻瘦小修士,也奋力向灵气波动的地方奔去。 “蠢货。” 一个声音突然在圆脸修士的耳边响起,圆脸修士心中一紧,速度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他侧头看向身侧,那个瘦小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侧后方。 “你..”圆脸修士刚刚发出这么一声,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只是几息的时间,他们二人已经脱离人群,瘦小修士低低一笑,一脚把这个修士踹到树后,向着前方奔去。 第四十章 抢夺 砰砰-- 巨响声响起。 蓝衣修士有些狼狈的靠在一棵树上,周围树木纷纷折到,他口中喘着粗气,面带讥讽的看着面前这些追过来的修士。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林间扩散,他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修士,那修士面容已毁,像似被什么东西直接炸在了脸上,血肉模糊的。 赶来的几个修士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纷纷迟疑起来。 “见光草,我可以给你们。”蓝衣修士嘲讽的笑道,说着,他手指一动,一株开着白色花朵的灵草便出现在他手中。 见光草,周围修士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那株灵草上,场面一下变的安静。 突然蓝衣修士剧烈咳嗽了几声,他轻哼一声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这见光草可只有一株,让我来猜猜,你们会怎么分呢?” 围着蓝衣修士的五六个修士听到这话,皆是心中一动,这种事情当然是谁先拿到,便是谁的。 不过,其他人怕是不会同意,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一个修士刚刚拿到,便会被其他人围攻。 “你别想着挑拨离间,见光草是只有一株,至于我们怎么分,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总之肯定不会有你的份。” 这句话回荡在林中,却没人发现是何人所说。 不过经过这句的提点,周围修士纷纷反应过来。 “你这种小孩玩的把戏,还想着让我们自相残杀不成?” “说的对,这家伙狡猾的很,我们可万万不能上当。” “诸位道友,不如我们一起上?至于见光草,那就各凭本事了。” 一时,林中修士纷纷附和。 蓝衣修士暗自在林中一扫,没有发现先前说的那名修士,不过他还真要感谢那个修士了,突然,他大笑一声。 周围修士听到这笑声,纷纷一惊,把目光投向他。 “你们别这样啊,我也没说不给,见光草,我可以给你们,毕竟我也想活命啊。”蓝衣修士眼睛一转,看着见光草的眼中含着不甘。 “但是,我知道就算现在给了你们,你们不会放过我的,你们这么多人,我肯定打不过。”说到这,他面上浮现一丝绝望,转了转眼睛道,“不如这样,我买个消息给你们,就当是我的卖命钱了,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这几个修士听到这话,皆是一脸狐疑。 “花言巧语,谁知道你说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啊,你怎么保证?” 也有人说道,“你先说说看,看这消息值不值得换你的命。”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结果在场人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修行本是不易,谁愿意平白无故多个仇家。 想必这蓝衣修士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这样一说,反而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魂乡丹的消息。”蓝衣修士面色惨白,脸上带着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道,“这消息如何,值得吧?如果不是现在被你们逼到这种程度,我还不舍得告诉你们呢!!” “魂乡丹?”一个修士发出惊叹声。 看着这几个修士,眼中开始浮现贪婪之色,蓝衣修士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道,“对,可与六品丹药竹合丹媲美的丹药。” 这几个修士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信。 “你怎么会有魂乡丹的线索?” “况且,谁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得到它比登天还难,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 “我既然说了,自然是你们可以有能力获得的,它现在就在西桐城,一个炼气修士手中,前几日,听说那个修士正着急到处寻灵草,我才得到这个消息,但是我只知道这么多。”蓝衣修士面上一副恼怒的神色道,接着,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这下,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 几名修士听到炼气修士几个字,表情都有些意动,但是还是有些怀疑。 “喂,这可是我用来换命的,我怎么可能骗你们,你们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前段时间有个小镇被布下了千乡万魂阵,还有莫光真人也在西桐城,他一直在寻方法修复他那傻儿子的根基,怎么可能刚巧他在西桐城,这不就说明我说的是真的吗!”蓝衣修士面上有些着急,语气急切的说道。 “莫光真人好像确实在西桐城。” “那个小镇的事,我倒是有所耳闻。” 几名修士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信了几分,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不是莫光真人需要,魂乡丹的价值也没这么大,毕竟这丹药也只是能修复受损根基,别的也没什么用。 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真能得到魂乡丹,以莫光真人的性子,肯定会十分乐意出好东西来换,虽然与金丹修士交易略有风险,不过比起收益,他们还是愿意冒这个险的。 蓝衣修士看他们都信了,面上有些放松道,“这下你们信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吧,这见光草,给你们,你们可要接好喽。”说着,他的手轻轻一扬,手中的见光草便被他抛到空中。 感受到那株见光草身上传来的灵力,那些修士的眼睛皆是一亮。 蓝衣修士看着在场修士的反应,露出一丝冷笑,在他们纷纷抢夺见光草时,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叶子,叶子微微一亮,蓝衣修士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第一个注意到蓝衣修士消失的是那个瘦小修士,他看着蓝衣修士消失,心中一惊,没有去抢夺见光草,反而避的更远了些。 这时,只听那几个抢夺见光草的修士发出一声声的怒喝声。“幻阵,那家伙居然骗我们。” “混蛋,我要杀了他。” “怪不得,他说那么多,原来一直在悄悄布置阵法。” “但是那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吧。” “他都被逼到那个份上了,消息应该是真的。” 几人互相交流了几句,都有些丧气,搞了半天,毛都没得到,还被人戏弄了一阵,着实可恶。 不过得了这么个消息,还算划算,几人叹了口气,纷纷转身离去。 瘦小修士躲在远处,他眼睛眨了眨,眉头紧皱,接着,转身消失在林中。 第四十一章 愤恨 戌时。 天空开始暗沉下来,天边也染上一抹淡淡的橘色,苍白的弯月悄悄升起,它周围几颗星星开始发出微弱的光亮。 白谣回到院中,她看着院中小楼,紧抿着嘴唇,她漆黑的眸子中,有着一层朦胧的薄雾,破开薄雾,眼底深处藏着一丝紧张和激动。 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那个三月之期不可避免的来临了。 这几日,白谣老老实实的待在小院中,潜心研习阵法,几乎没怎么出去过,直到这一日,她才出去转了一圈。 通过对阵法的研习,她发现阵法入门确实很难,那些真的看的人头晕,不过这几日也算小有收获,她对于阵法终于不再是一窍不通了,甚至能画一些简单的阵纹。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她发现,最近苏越十分的忙碌,经常看不到他的人,偶尔在天刚亮时,才能看到他刚刚从外回来的身影。 并且随着日子的接近,白谣发现,苏越心情仿佛十分愉悦,看她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 突然,苏越的声音在空旷的小院中响起,“回来了?” 白谣听着这声音,脑中咯噔一声响起,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循着声音,她抬头看到坐在小楼屋顶上的苏越。 此时的苏越,居高临下的遥看着白谣,他身着玄色锦袍,背后的天空暗沉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两者几近融为一体,这让白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迅速低了下头,收敛面上的表情,之后浅浅笑了下道,“师兄,我回来了。” 苏越低低嗯了一声,从楼顶跃到白谣的面前,他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谣,表情微妙,仔细分辨,便能看到他眼底藏着一丝欣喜。 白谣顶着苏越的目光,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师兄?” 苏越应了一声,声音没有起伏的道,“一个月的时间,你的修为就从炼气一层到炼气三层巅峰了,资质算是不错,如果让某些蠢货知道了,呵呵,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白谣愣了愣,这是在夸她?是真夸,还是因为他能修复根基安慰性的夸? 她摇了摇头,羞涩笑了下道,“师兄别取笑我了,跟师兄比差远了。” “恩,确实。”苏越听了这话,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后,继续道,“要突破炼气四层与前三层不同,这些我跟你讲过,突破炼气四层需要契机。” 白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她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突破到炼气四层很难,前几层,都是水到渠成,很顺利就能突破,现在她已经在炼气三层卡了一阵了,并且到现在她也没找到突破的契机。 “给你个建议,你现在需要磨炼,多沉淀下,有时修行速度太快,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这让你缺少打磨的机会。”苏越撇了眼白谣,略微沉思了下道。 苏越的话,一下点醒白谣,她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苏越告诉了她,说不定她自己还要许久才能发现这个问题。 “谢谢师兄。”白谣看着苏越的眼睛,认真的道。 苏越听到这话,一下笑了,不过笑容十分微妙,他继续道,“你先回房去吧,前段时间,师兄发现了一个大能遗府,今晚带你去长长见识,说不得你就能突破了。” 白谣心中暗道一句来了,她眼神带着期待,唇角含笑,声音愉悦的道,“师兄,你真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着,没等苏越回答,她便转身往楼中走去,她怕自己绷不住,被苏越发现她眼中的愤恨。 苏越静静的看着白谣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角,随即他跃上屋顶,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 白谣回到屋中,紧紧的闭上房门,在门上,画了几个简单的阵纹,这阵纹没什么防御效果,只是能在有人触碰她的房门时,让她感知到。 她绘制好阵纹后,紧紧贴着背后的门,眼中的愤恨几乎溢满。 她愤怒,世道不公,她明明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去寻找自己的爹,她愤怒,自己运道不济,偏偏碰上了苏越。 她明明没有惹过苏越,凭什么苏越这么不把她的命当回事,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她绝不会就因为刚好合适,就随便找一个人,决定人家的命运。 最终,她承认,她最愤怒,也最恨的,是自己太过弱小,无法掌管自己的命运,只能任人摆布。 自从西十镇碰到苏越的那日起,她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好几次差点就没命了,这让她心底积压了太多的负面情绪,现在终于无法压制爆发了出来。 白谣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拼命的喘息,片刻后,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眼中透出坚定的神色,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找到她爹。 她进入红绳内,看着漂浮的卷轴,再次尝试把卷轴取出来,可是还是无法成功,她轻轻一叹,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这几日尝试了好几次,却一直都没有成功,在她看来这卷轴如此神奇,如果能取出来的话,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排上什么用场。 她遗憾的看了眼卷轴,伸手把小黑抓到怀中,抚摸着它的毛发,小黑被关了这几天,倒是乖了不少,一直闹着想出去。 白谣眸子微微闪动,她低声对小黑商量着,晚点会放它出来,甚至放它离开都没有问题,前提是等它出来后,好好护着她。 并且承诺,如果能度过今晚,便放它离开,小黑也不傻,一听这话,便知道肯定会十分危险,一直不愿意松口,最后白谣威胁它,如果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它也别想活命,它才勉强答应。 白谣满意的顺了顺它的毛,眼睛微微眯起,其实她就算想放小黑走,也不知道怎么放,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她打定主意,如果能活下去,在知道怎么放它离开后,她肯定会放它走。 敲定好一切,她松开小黑,离开红绳,她不知道苏越会何时来叫她,虽说有阵纹在,但是她不想赌,谁知道苏越对阵法了不了解,万一被他进来,发现什么就糟了。 第四十二章 暗河 “笃笃笃...” 几下富含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接着,吱呀一声,房门直接被推开。 刚刚退出红绳的白谣听到声音,猛然抬头,她看着门口眸子沉沉的苏越,展露笑颜道,“师兄,我们现在走么?” 苏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白谣跟上来。 白谣抿了抿唇,跟着苏越出了院门,来到西桐城的主道上,一路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漆黑一片,彷如一只巨大妖兽般遮天蔽日,虎视眈眈的盯着脚下的一切。 二人出了城门,乘坐黑马,一路向西行走。 一路上,苏越一直未开口言语,白谣面带微笑,内心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也没有言语兴致。 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言,约莫一个时辰后,二人停下。 白谣抬头,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眼前是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土丘连绵一片。 有些隆起的土丘很高,沙土很厚重,有些像似从天而降的石块坠落般,垒在一起,上面寸草不生,有些则是一片绿意葱葱。 苏越收了马匹,带着白谣进入土丘,小心翼翼的在土丘内七拐八拐。 白谣跟着他,面上乖巧,心中甚是紧张,她眼睛虚看着苏越的头顶,悄悄把手中小瓶内液体,滴在身边的土丘上,接着,连忙收起。 她刚刚把小瓶收入储物袋中,就见苏越突然回头,她便忙做出一脸询问的表情道,“师兄,可有何不妥?” 苏越看着她的表情,突然一笑道,“无事,师妹,你这一路悄无声息的,师兄真怕你突然消失了。” 白谣面上一怔,接着,她浅浅一笑道,“师兄,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懂,肯定要跟紧师兄的。” 苏越挑了挑眉,转身后,低头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白谣悄悄舒了口气,心下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苏越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片土丘很大,两人一直在向前行走,却一直没有走出去,白谣有些疑惑,她总觉得他们好像一直在绕圈子。 不知过了多久,苏越终于停下脚步,白谣看他停下,也跟着站住了脚步。 她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此地十分隐秘,周围树木枝叶浓密,长的七拐八扭的,几乎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住,她猜测,即使天色大亮时,来到此处,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突然,白谣一下睁大眼睛,这里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才让她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眼前,居然有条暗河,而且先前一直未听到水流声的暗河。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眼前的暗河从土丘的底部,缓缓涌出,其内的河水十分平静的流淌着,几乎没有一丝涟漪。 苏越看到面前的暗河,唇角勾了勾,走到涌出河水的地方,他向着白谣招了招。 白谣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上前去,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漆黑的裂缝,如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裂缝从下自上,越来越窄,她若想进去,必须侧着身子才能勉强进去。 想到这,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地方太过隐秘了。 此时,苏越已经侧身进入,他的身影仿佛直接被黑暗吞噬般,只能隐约看到他未进入裂缝的上半身,他漆黑的眼眸,盯了白谣一息,示意她快跟上来。 白谣被他看的心中有些发毛,她面上显露出害怕的神色,顿了顿,小跑着走过去,在苏越稍微进去点时,又拿出了小瓶,往暗河中滴入一滴液体。 期间,她一直仔细看着苏越的侧脸,只是手中动着,没有低头去看。 两人有些费力的在裂缝中,向内部行走着,越往内部,就越安静,光线也就越暗,直到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在这黑暗中,白谣只觉被未知的恐惧深深笼罩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般。 这时,白谣忽然感觉手腕被人用力抓住,她心中一惊,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还未有所动作,苏越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师妹,别怕,这里太黑,我抓着你走。” 苏越的手很热,隔着衣衫,白谣依旧能感觉到从他手心处传来的热量,这热度一下让她从那种孤寂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她微微放松,任由苏越抓着自己向前走,她不担心苏越会做什么,现在还没到时间,苏越只会保护她,不会伤害她的。 只是她心底有些疑虑,苏越为何不拿夜莹石出来照明呢? 渐渐的,白谣发现,从进入裂缝后,他们一直在往下走,刚开始还不明显,但是越往深处,道路越是陡峭,这让她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再往内部走,空气越是湿润沉闷,道路倒是渐渐的开始宽阔起来,石壁上也开始有些微微发亮的青苔一样的植株。 苏越没有放开她的手腕,一直抓着她,到现在也没有放开她。 白谣微微挣扎,苏越便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紧握,他面带愉悦的道,“师妹,别怕,很快就要到了。” 白谣眉头一动,便不再动,很快,他们行走的这条道路到了尽头,在他们面前,一块完整的石壁,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此时,他们所在之处,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另外两面也是石壁,不过每个石壁上都各有三条通道。 苏越的眼睛一亮,他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像似在辨别方向,接着,他拉着白谣,来到左侧一个通道旁边石壁面前,在上面绘制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白谣仔细看去,只觉脑中晕眩一片,她心中暗道,果然苏越懂阵法,而且还十分精通,至少比季宁澜懂的多,看苏越气定神闲,不费什么力便绘制好阵纹,就知道了。 在苏越绘制好阵纹后,两人面前的石壁一亮,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白谣脑中一阵晕眩,接着身上一轻,她收起小瓶,再睁开眼时,身处之地已经换了个地方。 她和苏越的周围一片杂乱的色彩不断扭曲着,这让白谣仿佛置身梦境般。 第四十三章 海 在这色彩斑斓、明暗交汇间,白谣微微侧头,看着苏越面上冷凝之色一闪而过。 她感觉手腕一痛,一松间,苏越含着冷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跟紧我,一步都别走错,错了,我可救不了你。” 他定定地看了白谣一眼,眼底漆黑一片。 白谣身上一寒,只觉苏越的目光直直看穿了她的所有想法,她隐隐感觉到,苏越已经知道了她的小动作。 她凝神看着苏越,低声道,“好。” 苏越不再言语,仔细辨别一阵,神情专注的看着眼前不断扭曲的斑驳色彩。 白谣也看着眼前不断扭曲变化,交织在一起的道道色彩,却没有一丝头绪。 突然,她感觉苏越身影一动,她连忙仔细观察他的动作。 苏越轻轻一跃,踏在了一处红蓝相融的地方,紧接着,又踏上一处黑白交汇处,之后又是另一个位置。 白谣跟在他身后,不敢分神,一步步,紧跟着苏越的步伐。 虽然有那么一霎的时间,她心中幻想着,故意踏出一步,从此远离苏越。 不过看他郑重的样子,这里也许十分危险,她若是踏错了一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苏越会直接放弃她,自此,她便身死魂消。 白谣沉下心,跟随着苏越走了一阵。 突然,她眉头一皱,她刚踏上一个七种色彩交汇的地方,脚下的色彩便开始流动。 脚下的色彩流动的越来越快,她心中着急,连忙足间一点,在色彩完全扭曲的最后一刻,跃到下一个点。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她一片衣裙未及时脱离,便直接被搅得粉碎。 这次,让她清晰的明白了此处的危险,更加不敢动什么心思。 她心中默默记下方才走过的路线,连续不断的跟着苏越的步伐,他走在哪,她就走在哪。 不知过去了过久,两人还在跳跃,白谣开始感觉疲惫,她不断的吃着丹药,却还是无法缓解心理上的疲惫。 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那一刻,白谣看苏越速度略微加快,她精神一震,心中松了一口,终于要到了。 她目光扫着周围的区域,观察着与之前有何不同之处,突然,她目光一顿,在斜上角的地方,发现一片深黑的区域。 一路上,倒真的还没见过深黑的颜色,白谣看着苏越不断靠近那片区域,心中确定那里便是出口。 她看着苏越靠近后,没有一丝迟疑,一下子跳入那片深黑的地域内。 一息后,苏越的身影消失不见,没有再出现。 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发憷,已经耽误了一息时间的她没有时间多想了,她咬咬牙,脚尖一点,跟着跃到了一片深黑,接着,很快她便融入了那一片黑暗中。 苏越看着出现在他身边的白谣,眼底复杂之色浮现,不过随即消失不见,重新沉寂下来。 白谣眼前猛然一亮,眼睛一阵刺痛,她闭了闭眼,等疼痛略微缓和后,她睁开眼睛,心中一片震动,眼中瞬间浮现震惊之色。 按照计算,此时她和苏越明明应该是在地底,但现在她却看到了蓝天白云和远处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峰。 不仅如此,最撼动她心神的,是一把破开云端的巨刀,直直插在一座欲似喷发的一座火山口中。 而她与苏越位于一个漂浮于半空中的圆台上,圆台很大,晶莹剔透,发着透亮的光芒。 白谣看着面前的一切,呆愣了一阵,身子有些僵硬的看向苏越,然而询问的话语还未出口,余光便瞥到,他们侧后方的光景。 一片望不到边际,波澜壮阔的大海。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一下闭上,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圆台边缘,眼睛一眨不眨的向下望去。 深蓝如墨的颜色一下深深映入她的眼眸中。 阳光的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随着海浪的波动,一圈圈的涟漪由近而远向外扩散而去,远远的看着,像似有着点点星光般,不断的闪动着。 白谣被眼前的海洋深深震撼到,她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只在在书中偶尔见到过一些描写,在她心中大海是神秘的是危险的,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美,这么壮阔。 她看着面前的大海,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心田间不自觉的平静下来。 突然,她感觉背后被人重重一推,她心中一紧,强行控制身体,在半空中一扭,看向背后。 苏越! 她背后是大海,如果掉下去,结果不言而喻,她心中一凉,在强大的求生欲下,手臂一下突破平时速度的极限,她一把死死抓住苏越的衣襟,想要借力站直身体。 苏越一勾唇角,戏谑的看着白谣抓着他衣襟的手指,没有抵抗,顺从的被她拽着倾斜过去。 白谣面色一变,怪异的看着苏越,随即,她有些明悟,便展露一个笑颜,身子一扭,调换了两人的位置,双手抓住苏越的衣襟,狠狠向下压去。 苏越看到白谣的笑,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他的身子刚刚触碰圆台的边缘,便像似碰到什么东西一样,停在了空中。 白谣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猜测,果然都是幻境么?只有圆台是真实的,因此圆台的边缘便是边界么? 苏越看着刚刚到他肩膀高度,死死抓住他衣襟,一脸笑意的白谣,神色有些冷凝。 白谣被苏越看的有些发毛,眼底愤恨之色一闪而过,顿了顿,她若无其事的松开双手,一脸关切的道,“师兄,你没事吧?” 苏越理了理衣襟的褶皱,面无表情的盘膝而坐。 忽然,白谣只觉浑身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传来,她面色发白,冷汗不断的从身体各处的毛孔中渗出。 砰-- 她的身影倒地,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她颤颤巍巍的看向苏越。 苏越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仿佛有些愉悦般,对她笑了笑。 白谣闭上眼睛,整个人如同虾米般缩成一团,她心中不断诅咒着苏越,渐渐的,她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她身上的痛楚消失不见,她大口喘息,整个人如同刚刚从水中捞出一样,浑身衣衫紧贴着肌肤。 第四十四章 融合 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这就是苏越用来控制她的手段么,她无声的笑了笑,苏越果然不舍得,现在就要了她这个药引的命。 片刻后,她费力的支起身体,抬头看向苏越,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言语,只是悄悄向旁边挪了挪。 苏越静静看了白谣一阵,突然开口,“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说着,他顿了下,又加了两个字,“药引。” 白谣听到苏越的声音,吃丹药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有抬头,声音虚弱的回了一句,“你不是也已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么?” 也许在她刚发现魂乡丹的事情时,苏越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但是在今日她大肆宣扬的时候,苏越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她本也没有打算能瞒过苏越,魂乡丹药引一旦确定,便不可更改,只能在第三个月的最后一日子时配合药引服用,她专门在这最后一天,才把魂乡丹的事情宣扬出去,就是给苏越打个措手不及。 她十分确定,苏越应该也是才发现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倒是一点不担心,这让她心底生出些许疑惑,莫非他有什么后手? 苏越听完这话,漆黑的眼眸看向白谣,意味深长道,“确实,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谣垂着头,默默消化着丹药的药力,有些敷衍的随口道,“南楼。” 苏越冷哼一声,他手指轻轻一动,想起什么似的,又松下来,看着白谣重复了一遍,“南楼?” 白谣点点头,没有言语,依旧垂着头,看着圆台外奔腾的海水。 苏越面上浮现一丝冷意,看着白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有些讥讽的道,“你还能编个再假的理由么?比如季宁澜和四极宗那两个小朋友?” 白谣身子僵住,她心中一颤,果然,苏越一直在监视她,她这段时间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突然,她想起在破云上,遇到小黑时,做的那个梦,现在她明白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梦,苏越在那日真的去找她了。 苏越瞥了眼她僵硬的身体,眼眸冷漠,继续道,“再比如你身上的那个灵宝?” 白谣忍不住手指轻轻一动,有种想把裸露在外的红绳缩进衣袖内的冲动,不过她及时忍住,没有动。 “罢了,你既已知自己是药引,便算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确实算对了,毕竟,你这种药引可珍贵的很呢。”苏越不再看白谣,他唇角勾了勾,面上浮现一丝笑意,“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白谣心中一凉,她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眼苏越,眼底的疑惑几乎要溢满而出。 可惜苏越没有再理她,自然也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低头,像似在算些什么,接着,他气定神闲的不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灵草。 最后取出一个刻满着阵法的木盒,他缓缓打开木盒,木盒刚刚开启,周围的空气瞬间便阴寒了起来。 一粒散发着幽光的暗红丹药飘出木盒,停在苏越面前,仔细看去,这粒丹药仿佛有着一道道的身影,那些身影张大嘴巴不断的惨叫着些什么。 一股阴邪的气息随之传开,这股气息刚刚传来,白谣裸露在外的皮肤便是一凉,同时如同针扎般,轻微密集的疼痛感不断的传来。 白谣缩了下身子,看着那粒丹药,微微有些出神,魂乡丹,西十镇所有镇民之魂都在其内么? 她想起那些或是熟悉,或是不太熟悉的镇民,眼睛湿润起来,她双目通红,拼命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苏越眼睛紧盯着眼前的魂乡丹,小心翼翼的拿起末橡露,碰触魂乡丹,刚刚接触,魂乡丹便一下吸住末橡露。 咔吱、咔吱... 一声声细微的声音响起,让白谣忍不住有些烦躁,她努力凝神,不被这声音影响。 她看向远处那把破开云端的巨刀,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心中还是再次被撼动。 她仔细看着那把刀,刀身通体漆黑如墨,锈迹斑斑,但看久了,远远的便能感到那把刀内蕴含的凌厉。 白谣心神晃动,内心烦躁散去,这真的是幻境吗?也许曾经真的有过这样的一把刀,一把可开天辟地的刀。 想到这,她自嘲一笑,就算真的有,又有什么用,她看了眼正在融合末橡露的魂乡丹,心底升起一丝焦虑。 …… 此时,土丘外,两道流光划过,莫光和诸尤踏着飞剑的身影出现。 诸尤看着土丘外地上的一个位置,眉头微微一动,“灵液?” 莫光目光也投了过去,不过他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小道罢了。” 诸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莫光手指一动,一个菱形状法宝出现在他的手中,法宝上面布满了奇异的丝线,他看着脚下的土丘,微微皱起眉头,“就在这里面。” “这里?”诸尤眼眸一闪,像似想到了什么般。 “此处可有何不妥?”莫光侧头看着诸尤。 诸尤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传闻,我们进去吧。” 过了一阵后,两个修士躲躲藏藏的来到此处。 月光洒下,树丛后,一个身着灰袍的身影显露出来,他身形不胖,脸却圆圆的。 此时,他正满脸愤怒的说道,“江水,你说,前面抢见光草的时候,你干嘛伪装成那个样子,还把我打晕,就算你想吃独食,也不能这样啊!” “于昌,你是不是蠢,小声点,见光草那件事,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站到这?”他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于昌想起醒来后,看到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修士,心底一颤,他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不再追问这件事。 他打量着面前的土丘,声音充满怀疑,“江水,你确定是在这?” 一个紧贴着树的瘦小修士,斩钉截铁的道,“就是这,我们一直沿着那灵气波动走,怎么可能错。” 于昌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是有些怀疑,“前段时间,我去过那里面,没什么的稀奇的啊,那有魂乡丹的人就藏在这里面?” 江水警惕的看着四周,听到这话,看向于昌,“你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都要你知道啊,你又不是我爹。”于昌没好气的道。 “里面什么情况?”江水没有理他的抱怨,继续问道。 “里面的路倒是挺复杂的,容易迷路,不过里面连一株灵草都没有,灵气也稀薄的很。”于昌随口说道。 第四十五章 焦虑 江水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静静待了片刻,于昌有些无聊的看着那片土丘,“江水,我们不进去么?” 江水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先看看情况。” 于昌茫然的看着江水,“看什么情况?” 江水无奈,丢个他一个‘你真蠢’的眼神道,“你仔细想想,前面我们抢见光草时,那个修士明明可以逃掉,为何多此一举,偏偏把魂乡丹的线索放出来?” “你不是说他是为了买自己的命么?”于昌不解的回道。 “哎,那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江水看着土丘的方向,没有回头。 “哦,那为何?”于昌想不明白。 “不知道,不过肯定目的不纯。”江水几乎懒得跟他说话了。 于昌眼睛一弯,嘲笑道,“你也不知道啊,那你说什么啊。” 江水呼吸一顿,表情一呆,他又叹了一口气,知道不说清楚,他肯定不会明白,继续道,“真是蠢货,所以我们才要看看情况啊,那消息不止我们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四五个修士,他们又各自有各自的渠道,过会肯定会来很多人,我们先看看,大概心里有个数,省得到时候,什么都没得到也就算了,命也搭进去就糟了。” 江水看于昌恍然大悟的点头,又道,“还有,你不觉得奇怪么?我们打听来的消息,那获得魂乡丹的明明是个男修,但是出来寻灵草的那个人却是个女修。” 于昌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江水正要说什么,突然闭嘴,他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土丘,于昌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靠近土丘,那几人停在土丘,四处观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进入土丘。 江水看他们进去土丘,片刻后继续道,“还有,那个女修为何如此着急,购买灵草,一点行踪都不隐藏,根本就是故意散播消息,再加上这一路上引我吗来的灵气波动,实在太刻意了。” “她被胁迫了?”于昌不确定的说了句。 江水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于昌,“万幸,你脑子还没彻底生锈,有这个可能,不过几率很小,看她的样子,刚刚被我们寻到她的痕迹,她便离开了西桐城,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女修和那男修设下的什么陷阱。” 于昌听江水说他脑子生锈,他有些不满的嘀咕了几句,“喂,我没那么蠢好不好。” “呵,你确实不蠢,就是懒,懒的想,可不就是脑子生锈了。”江水表情轻蔑道。 于昌面色有些难看,想反驳,又没有理由,他确实懒,自从认识了江水,他更懒了,他恨恨的看了江水几眼,赌气的不再言语。 时间流逝,江水和于昌一直藏在树后,又看到约莫四波修士先后进入其内,江水心中计算着,每波最少两人,最多八人,大部分都是四五人。 他们又等了一阵,见没有人再过去,便也闪身进入其内。 他们刚刚进入其内,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少女出现在土丘旁。 她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脚尖处的地面,在她的感知内,这已经是她感觉到的,第三处有轻微灵气波动的位置了。 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捏起一小撮土,接着,她轻轻一吹,一滴透明的水珠,便悬在她的指尖。 她指尖轻轻碰触水珠,只是一瞬,水珠便消失不见,“果然是灵液,不过这玩意,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她眼珠微微一动,轻笑一声,“有意思,那便进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她便进入其内,如果此时有修士在场,必定会十分惊讶,那名少女明明没什么动作,只是脚下一点,身影便消失不见,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一闪而过。 …… 白谣盘膝坐在地上,看着魂乡丹已经在融合最后一株灵草,她眼底闪过一丝焦虑。 她在来时,因为不清目的地,便一路留下了几滴灵液。 为了对付苏越,她把黑色玉简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面,才发现了灵液的熔炼方法,这灵液是由自身灵力形成的。 她当时看到时,着实惊讶,因为灵液可以快速补充灵力,比之丹药,还需要化解药力,才能补充灵力,灵液的速度至少快了一倍有余。 她猜测也许灵液毕竟是自己的灵力熔炼而成,因此才能做到如此快速补充灵力。 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她发现刚刚熔炼成的灵液气息十分凝聚,不会泄露一丝灵气。 但是过上片刻,便会散发微弱的灵气,虽然散发的灵气十分微弱,但是对于修士来说,是不可能忽略的。 她发现这点后,便用来当做路引,好让那些找魂乡丹的修士能找到这里来。 但是现在,眼看魂乡丹马上要把灵草全部融合完毕,却还是没见到有修士进来。 再等下去,便需要她服用魂乡丹,制成真正的药引了,这让她内心无比焦虑。 她虽然现在不知道苏越为何要引人过来,不过她唯一的机会便是趁人多的时候,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白谣定了定神,看向苏越,“今日,你为何不阻止我?” 苏越看着眼前的魂乡丹,心情愉悦,他听到这话,没有看白谣,只是轻声道,“你是指你把魂乡丹药引的事情散播出去的事?” 白谣默默点头,她一直想不通这点,只知道苏越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她缺少信息,无法把信息拼凑起来,只知道应该与此处脱不了关系。 “说到这个,你真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把莫光和诸尤,还有那些蠢货引来这里。”苏越直直的盯着白谣,看着她的面色一点点变的惨白,他控制不住的唇角上扬。 “为什么?”白谣看苏越承认,心底最后一丝期盼也跟着彻底破灭。 “当然是因为,我最喜欢看到像你现在这样,希望彻底破灭的样子,这可真是令人愉悦的事情。”苏越漆黑的眼睛浮现点点恶意,面容带着扭曲的笑意道。 第四十六章 异动 白谣被苏越看的,浑身一凉,她垂下头,不再询问,既然他不愿说,她再问也只是浪费口舌。 苏越看白谣的样子,面上的笑意更深,“这就放弃了?说不定你还真能等到莫光他们过来呢?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么?” 白谣猛地抬头,与苏越对视,“对,我是在等他们来,但是那又如何,既然你早已料到,想必他们没那么容易可以进来,既然如此,你问这话又有什么意义!” “挺聪明,确实如此。”苏越夸赞了她一句,转而又道,“不过,我向来是很善良的一个人,说不定你求求我,我就会放过你了呢?” 白谣转过头,心里冷笑,笑话,善良?求他?他根本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在戏谑她。 这一刻,她从来没有如这次般,深刻认识到他是如此恶劣的一个人。 她轻吸一口气,沉下心来,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苏越看她不说话,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沉。 白谣便又感到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她咬着牙,翻了个身,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运气无名功法。 突然,空气中阴寒之气加重,白谣打了个寒颤,同时,她身上的疼痛感也渐渐消失,她转头看去。 魂乡丹漂浮在空中,丹药本是暗红色,此时颜色不断加深,逐渐褪去了那点点红色,整个丹药呈现出漆黑暗沉之色。 细细看去,一点点的涟漪在丹药上波动着,仿若有生命般。 苏越嘴唇微微一动,漆黑的眸子看着眼前同样漆黑的丹药,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托着魂乡丹,站起身来,看着躺在地上,半撑着身体的白谣,抿唇一笑,“这就轮到你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他上前一步,俯下身,盯了白谣片刻,遗憾道,“师妹,其实呢,你资质还是不错的,可惜碰到了我。” 他举止轻柔,缓缓扶起白谣,“不过,修行本就不易,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师兄的,对吗?” 白谣看着近在眼前的魂乡丹,抗拒的挣扎着。 就在这时,苏越动作一顿。 圆台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修士,他们一个身着深色衣衫,一个面相刻薄,他们一个炼气七层,一个炼气六层。 他们刚刚进来,皆是浑身一僵,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到。 “这是...”那个身着深色衣衫的修士面上浮现茫然之色。 “贤弟,小心,别被迷惑了,这是幻境。”面相刻薄的修士则十分警觉,立刻清醒过来。 白谣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刚进来时,自己的反应,觉得自己还是太确实经验了。 “幻境?”深色衣衫的修士低声喃喃的重复道。 苏越看到那两个修士,唇角一勾,对着白谣道,“师妹,你运气不错,真的等到他们来了。” 听到声音,那两个修士同时望向苏越,立刻发现他手中的丹药。 “魂乡丹。”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他们紧紧盯着魂乡丹,表情激动,再发现苏越修为炼气七层,而白谣明显没有什么战斗力时,便缓缓靠近苏越二人。 苏越松开扶着白谣的手,任由她倒在地上,没有再强迫她吃魂乡丹。 他站直身体,看着靠近过来的两人,低头一笑,“真巧,二位也是为这魂乡丹而来?” 那两个修士听他亲口承认他手中丹药是魂乡丹,表情一动。 接着,便有些不明所以,这不是摆明的事情么?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片刻后,深色衣衫的修士,开口道,“这是自然。” 苏越得到回答,点点头,意味深长道,“那你们便来吧,谁能抓到我,这丹药便是谁的。” “好,道友小心,我这便来了,陆兄,我先试试他。”深色衣衫修士点点头,对着面相刻薄的修士道。 陆姓修士,表情一怔,他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劝他,便听到苏越的声音。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两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一个人。”苏越撇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道。 深色衣衫的修士听到如此狂妄之话,动作明显一顿。 而陆姓修士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怒道,“这还不是瞧不起我们?贤弟,别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 说着,他便冲向苏越。 深色衣衫修士没来得及阻止,只是皱了下眉头,也朝苏越攻去。 苏越托着魂乡丹,身影一动,闪身躲开。 白谣费力的支起身体,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底有些疑惑。 他明明可以不顾两人,直接强迫她服下魂乡丹,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放过了她。 声响不断传入白谣的耳中。 她盯着三人打斗的动作,疑惑更深,她可以肯定,这两个修士不是苏越的对手。 但是苏越却没有直接灭杀,也没有还手,只是不断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 她想不明白,便不再思考,开始盘膝调息。 片刻后,等她调息完毕,睁开眼时,三人的打斗还未结束。 “你刚刚不是嚣张的很么?这会躲什么?莫不是怕了我兄弟二人?”陆姓修士心中有些着急,时间拖太长了,他言辞激烈起来,试图激怒苏越。 深色衣衫的修士,打了一阵下来,倒是有些心惊,陆兄毕竟是炼气六层,不太了解他们这个层次。 而且陆兄心乱了,他太在意魂乡丹,反而忽略了很多事。 只看苏越一人对他们二人,便可知,这人不简单。 再加上,他与苏越同为炼气七层,这会他已稍有疲惫,而苏越却还是气定神闲,不露一丝疲态,这更显苏越不凡。 “我愿意,有本事,你打得到我再说!师妹,你说是不是?”苏越声音不急不缓,最后看了眼白谣。 白谣心中一紧,明白他是有故意如此,现在这一切还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时,圆台上又多了七道身影,他们同样被震撼到,身子都是一僵。 白谣抬眼看去,发现这此修士是两波人。 他们警惕的互看一眼后,目光纷纷被苏越手中的魂乡丹吸引。 第四十七章 北海 此次的修士,修为皆在炼气六层或者七层,居然还有一个是炼气八层。 “是魂乡丹。” “果然在此。” 接着,他们目光浮现贪婪之色,很快,便加入抢夺的队列中。 他们一加入,苏越便仿若有些吃力般,取出了他自己的武器。 一时间,场面火热起来,只见灵光肆意,各种利刃碰撞的声音响起。 陆姓修士看着突然加入修士,有些着急,他们二人原已占到先机,却一直没有抢到魂乡丹,现在又多了这么多人,这让他心中烦躁起来,手中的攻击也愈加的激烈起来。 深色衣衫的修士,则是皱了皱眉头,他看到那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出现,只觉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紧接着,他手中动作便缓和了下来。 白谣看着面前的场面,微微皱着眉头,莫光真人呢?以他的修为不应该落到这些修士的后面。 她看了看有些混乱的场面,悄悄躲得更远了些。 …… 另一边,两道身影,脚踏飞剑,穿梭在一片杂乱色彩中。 “诸尤,这阵法,能困住我们二人,必定不凡,然而我居然从未见过也未听过此等阵法。”莫光寡淡的面色有些难看,眼底中含着一丝急躁道。 他们二人进入这个阵法已有一阵,自进入后,却一直被困在这个阵法中,虽然阵法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对于着急想得到魂乡丹的莫光却十分煎熬。。 刚进入时,他们本以为,以他们的修为能轻松破阵,但是现在别说破阵了,他们连出去的办法都一直没有找到, 这个阵法跟个迷宫似的,虽说他们在刚刚入阵时,便已点灵,但是此阵法瞬息万变,只是一瞬,点灵留下的印记已在十分遥远的地方,下一刻,又会出现在别的地方,根本无法起到辨别方向的作用。 诸尤躲避着这些色彩对他的压缩,看着面色有些着急的莫光,迟疑片刻后,皱眉道,“也许,那个传闻居然是真的。” “什么传闻?”莫光想起刚刚来到此处时,诸尤说的话,有些疑惑,在他记忆中,并没有关于此地的什么信息。 诸尤轻叹一声,缓缓道,“这也是我无意中知晓的,万年前,曾有一修真门派,名为觉晓宗,看这阵法倒是与其宗门的混源阵有些相似。” 莫光听到这个名字,想了想道,“觉晓宗?我好像隐约有点印象,据说其门下弟子只攻刀道,不过,根据记载,那个门派不是应该位于北海之地么?这里离北海,不用传送阵,用飞剑,就算不歇息,怎么也要七八年才能到吧?” 诸尤摇了摇头,“你说的都没错,这就与我听过的那个传闻有关了,莫光,你应该知道过万年前,北海修真界动荡的事件吧,那时整个北海的各方势力纷纷牵涉其中。” 莫光点点头,传承较久的宗门内应该都有记载,“我记得,那之后,北海之地混乱不堪,各势力纷纷落马,过了几百年,才重新稳定下来,形成新的局势,据说当时差点牵连我们西荒也跟着混乱起来。” 诸尤轻咳一声,神色有些奇异的道,“对,据说觉晓宗便是北海赫赫有名的宗门,在那个时代,此宗门十分出名,门下弟子不管何修为,皆可力压同等境界的其他修士。” 莫光沉默,他听说过这个门派,一直觉得此门派神秘非常,每个门派皆有出色之人,这并不惊奇,但是如觉晓宗那般,门下弟子皆十分出色的,可真是绝无仅有。 诸尤有些出神,片刻后,他又继续道,“觉晓宗便是在混乱初显时,某一日清晨,突然整个门派从北海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你是说,他们...”莫光隐约猜到诸尤的意思,但是一时有些不敢确定。 诸尤看着莫光像似猜出的样子,深邃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点点头,肯定道,“我得到的那个传闻中说,觉晓宗整个门派搬迁到了此处,虽不知具体位置,但大概就在这一块的范围内。” 莫光心中暗道,果然是搬迁,他寡淡的眉目一动,还是有些惊异,“整个门派?” 怪不得他惊异,实在是这种事情太过惊奇,一般来说,宗门在创立之初,便会仔细寻找适宜的灵山宝地,一旦确定,便不会轻易挪动。 因为那样不仅耗时耗力,还容易在搬迁过程中,变得脆弱,遭到其他势力的攻击,很容易导致宗门就此陨落。 况且,如果觉晓宗真的搬迁到了此后,那么必有痕迹残留,然而他却从未听到过,在此处有那个宗门的事迹。 诸尤也明白这点,他继续道,“之前我是不信的,刚刚来此地,我只觉有些巧合,但是进入这阵法后,我才发觉那个传闻,很可能是真实的,觉晓宗在北海消失后,可能真的搬迁到了此处。” 莫光神色有些动容,渐渐相信了诸尤的说法。 “曾经,我也到此处寻过,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想来那个名叫苏越的修士,必是得到了关键之物,才开启了此地。”诸尤深邃的眼眸暗沉一片,顿了下,他看了眼莫光,轻轻道,“如果真是这样,那...” 莫光垂眸,他听出了诸尤话中隐藏的意思,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在搬迁过程中觉晓宗必定出了什么意外,再联想到这个阵法的存在,很可能他们的宗门已搬迁了过来,只是宗内之人皆已出了意外。 想到此处,他寡淡的面容微变,心中不免有些火热,那可是一个宗门的底蕴,如果他们能得到。 一时,二人各有心思,片刻的静默后。 诸尤轻笑道,“既然是混源阵,我们被困到这里这么久也很正常,据说此阵法是随修为境界不同而难度不同的,修为低的应该比较容易通过这个阵法。” 莫光听到这话,略微思索,突然想起什么,他面色一变,“在我们之后的那些小辈已经进去了?” 第四十八章 混乱 诸尤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一手按在莫光的肩膀上,沉吟道,“莫光,静心,那个苏越既然特意来到此处,想必知晓此处是何地,他既然无所顾忌的放出消息,引人来此,自然会做好准备,魂乡丹如此重要,他定不会轻易就让他人抢去。” 莫光点点头,沉下心来,与诸尤对视一眼。 他们同时想到一件事情,既然如此,那苏越应该也算到了,他们二人会来到此处。 不过他们并未放在心上,区区一个炼气的修士。 他们还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只是认为苏越或许有所依仗,但不认为他能从他们两人收下逃脱。 话虽如此,莫光心下还是有些焦虑,魂乡丹不能有任何闪失,为了平安,他必须要得到。 诸尤深邃的眸子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莫光,我已寻到此阵的脉络,跟着我的步子走。” 莫光精神一阵,点点头道,“好。” 两人渐行渐远,片刻后,身影同时消失在阵法深处。 …… 此时,圆台上,修士众多,放眼望去,约有二十几个修士身上带伤,正在混战。 本来光滑透亮的圆台,现在已是血迹斑斑。 十几具伤口惨不忍睹的修士,躺倒在地,无人理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江水与于昌已经来到这里有一阵时间了,他们也在混战中。 只见江水灵活的穿梭在混斗的人群中,这插一脚,那击一下。 他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四处寻着机会,一找准机会,便快速的飞奔而上。 而他身后的于昌在这时便会掩护着他,紧接着,江水手一伸,一个储物袋便被他收入怀中。 他胸口的位置鼓囊囊的,一看便知他已多此得手。 周围修士许是受到启发,也开始效仿他的做法,本就混乱的场面越发乱了起来。 渐渐的,场面有些失控,在场的修士,个个双目通红,出手也越来越狠辣。 江水开始有些吃力起来,他收的储物袋有些多,一些修士已经开始盯上他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还有于昌的帮忙,早就不知栽了多少次了。 时间流逝,江水与于昌的身上开始出现伤口。 他们二人只觉心中一口郁气闷在心中,出手也开始狠辣起来,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红了眼的江水突然脚下被猛然一拌,本就有些摇晃的身体,狠狠倒在地上。 这么一摔反倒让他清醒了些,他面色一变,眼中浮现诧异之色,他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绊倒他的东西。 咻—— 他抬起自己的剑,反手一击,站起身来,把攻击他的修士,一脚踹了出去,接着,他做出防御的姿势,盯着那名修士。 那名修士被踹的远远的,但是却没有折身回来,而是又攻向另一个离他近的修士。 江水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个修士,回神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与于昌分开,来到了圆台边缘。 再一低头,他身后躺着几具叠加在一起,死状惨烈的尸体上。 而方才绊倒自己的是一具斜躺在外的尸体。 他眼睛一亮,一边观察着四周动静,一边在尸体上摸索起来。 接着,他遗憾的看了眼那几具尸体,正打算再细细摸索一遍。 突然,他看到人群身影有些摇晃的于昌,便停下手。 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劲,他居然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攻击起来。 看于昌,仿佛也是一样的状态,他收回手,冲进人群,一边注意躲避攻击,一边靠近于昌。 江水走后,那几具尸体轻微的晃动了几下。 片刻后,一个满脸血污的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一双漆黑的眼珠看了看江水离去的背影,面上放松了下来。 白谣抿了抿唇,幸好藏的深,那修士又没细看,不然肯定被发现了。 那个修士一看就比她修为高出许多,她轻叹一声,好吧,其实来到这里的修士,修为都比自己高。 她面色惨白,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景,暗自庆幸,好在一早便藏了起来,不然以她的修为,在这里,再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她眼珠轻轻转了几下,正要再次缩回去,突然,她看着圆台的目光一顿,眼睛猛的睁大。 她虚看了一眼圆台中心出现的三个身影,立刻低下头,同时,把身子快速的往几具尸体内缩了缩。 她眉头紧皱,想着方才她的感知中,那三个气息沉稳,如同大海般波澜不惊的身影,心中一跳。 那出现的三道身影,是两个男修和一名绿衫少女。 在白谣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后,浅绿衣衫的少女仿若有所察觉。 她微微侧头,撇了眼白谣的位置,露出一丝笑容,摇摇头,没有理会。 此时他们三人正在呈现三角的位置各自站立着。 两个男修离得比较近,皆看着那个浅绿衣衫的少女,隐隐有些联手对峙少女的意味。 绿衫少女没有在意他们,眼眸在周围一扫,便微微睁大。 那两名男修看她神色奇怪,也跟着看向周围,接着,他们纷纷一怔。 不过只是一瞬,少女便收回目光,把目光投向人群。 突然,她明媚的眸子一亮,低声一笑道,“苏越,你果然在此。” 在那三人出现的刹那,苏越便抬头看向他们,恰好对上少女的目光。 他少有的情绪明显的波动了一下,表情变的复杂起来,随即隐了下去,转头不再看绿衫少女。 混斗的修士正打的兴起,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威压。 感觉到这份威压,他们动作皆是一顿,纷纷抬头看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原来一个修士因为分神,被一把剑直接贯穿了胸口。 他嘴角就出一丝暗红色的血液,碰的一声跪在地上。 握剑刺穿他胸口的修士仿佛有些意外,不过他随即拔下长剑,很是自然的取下倒在地上修士的储物袋,收入怀中。 他周围修士皆是眉头一皱,互相对视一眼,皆意味不明。 江水一手拉住还在不安扭动的于昌,躲得远远的,看着出现的三人。 第四十九章 出现 其中一名化海期修士眼睛紧紧盯着苏越手中的魂乡丹,正待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他面色一变。 几乎同时,三人猛然抬头,看向上空,接着,身形一动,闪身离开原地,出现在别的地方。 半空中,缓缓显露出两个身影。 那两个身影刚刚出现,一股极强的威亚便顺着空气传递开来,向周围压去。 全部修士瞬间被这股威压压向一旁。 砰砰-- 肉体倒地的声音响起,有些本就受伤的修士,直接跌倒在地,其余修士也是一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样子。 突然,修士喧哗的声音响起。 “是莫光真人!” “还有,那是诸尤真人。” “因为魂乡丹,莫光真人居然亲自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莫光真人都亲自来了,我们夺那魂乡丹还有何用!” “呵呵,在金丹修士面前,你想夺也得夺的到,真是大言不惭!” “可恶,都怪那修士,如果他能早早束手就擒,也能让我们换点好不是?” 相熟之间的修士汇聚起来,开始窃窃私语。 正巧有几名修士在白谣藏着的位置旁边,她便屏气凝神仔细听了起来。 “传闻不假啊,都说莫光与诸尤关系最为较好,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们二人都是金丹期啊!” “张兄,你有所不知,这诸尤真人与莫光真人是同一期的修士,当年莫光真人传名西荒时,诸尤真人在诸多出名修士中,可一直属于垫底的那个。” “不过据说当时莫光真人并未瞧不起他,还一直帮助他,救了他好几次呢,所以现在虽然莫光真人不比当初,修为也比不过诸尤真人,但并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 “不过,被曾经比自己差的朋友超越,感觉应该很不爽吧。” “这也没办法,还不是他那傻儿子拖累的。” 江水与于昌二人也受到波及,再看清是莫光和诸尤二人后,他们皆面色一变。 于昌在方才的混斗中本就受了伤,此时被威压一激,面色愈加发青起来。 江水也受了些伤,不过比之于昌,要好很多,他看着于昌的脸色,突然有些后悔来到此处,他本以为只需小心谨慎些,说不定能捡些漏,人越多越乱,他与于昌二人才能捡些便宜。 没想到,不仅出现了化海期修士,连莫光和诸尤都亲自来了,这要打起来,光余波就够他们受得了。 苏越看到他们二人,眉头一皱,表情有些意外,他声音低沉道了一句,“不应该的...” 不过他没有纠结什么,收敛情绪后,朗声道,“这不是莫光真人么?” 声音未落,他便身影一闪,沿着圆台边缘疾步行走。 轰轰-- 一连串的灵波在他走过的位置接连炸开。 原来莫光在苏越发声的那一霎,目光一凝,便锁定了苏越的身形,看清他手中丹药时,表情有一丝波动,他手中掐诀,想直接重伤苏越,可又怕魂乡丹被损,故而接连被苏越躲了过去。 圆台没有任何损伤,依旧如故,没有人去想,也没有人去关注,同时也就没有发现灵波居然在接触圆台边缘的那层看不见的薄膜时,尽数被吸收。 苏越身影略显狼狈,他虽躲过了莫光的攻击,但是被灵波炸裂的气息波及,此时正气息不稳,他准确的找到白谣的位置,正要把她拉出来。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身影一顿,朝苏越挥了下爪子,接着,便是一闪,不见了踪迹。 苏越一时没有防备,手臂被拉出一道伤口,他眼眸微微一动,看着正在闪躲的白谣,闪身上前一下揪住她的衣领。 白谣被苏越抓住,看着苏越戏谑的看着自己,心中暗道,果然,小黑远不如苏越,不过,小黑,你这混蛋,也太敷衍了,就攻击一下? 她眉头一皱,挑动着那根连着小黑的黑线,一下又一下,小黑却一直没有出现,她心中一阵暗骂,疼死你,但此时却无可奈何。 方才在白谣附近的修士,看到苏越,面色一变,有些蠢蠢欲动,不过,想到莫光和诸尤,便生生忍下,躲到一边,没有攻击。 再看到他从尸体下拉出一人,同时一惊,如果那人要偷袭,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看清白谣的修为后,身体便微微放松了下来,再不敢超近那些散乱躺倒在地的尸体。 白谣被苏越抓着衣领,心中隐隐发凉,这苏越一直在等莫光真人过来?前面她一直躲着,苏越一直没有找她,这会莫光真人刚刚出现,他就把自己抓了出来。 苏越一手抓着白谣,紧紧盯着莫光的举动,大笑一声道,“莫光真人,你可不要冲动啊,这魂乡丹可是脆弱的很,万一我被你吓到,一不小心捏碎了,可怎么办呢?” 听到这话,他正要掐诀的一顿,便停了下来,他寡淡的面容微微一变,“你待如何?” 苏越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中的魂乡丹迅速塞入白谣口中。 白谣刚刚挣扎一下,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感便传遍全身,这让她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被迫吞下了魂乡丹。 莫光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在苏越给白谣喂丹药的时候,便身影一动,出现在他们的那个位置。 苏越像似早已料到,抓着白谣便躲开,接着,他也不停下,一直保持着极快的速度,不断的换着位置,而莫光也开始追赶苏越。 此时的白谣正皱着眉头,感觉着体内的变化,魂乡丹一入口,便化为一缕阴寒之气融入她的血脉,丝丝黑线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一下子,她只感觉浑身几乎被冻结,脑中一阵钝痛,出现无数的尖叫声,这声音,让她的精神一下处在崩溃的边缘。 “啊--” 她不可控制的发出惨叫的声音,双手按住脑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部。 第五十章 少女 苏越轻喘着气,皱着眉头,撇了一眼白谣,“吵死了。” 莫光攻击凌厉,并且越来越凌厉,每每一道灵波过去,便会直接在苏越的周围炸开。 剩余的修士也开躲避,避免被余波震到,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几名修士无意间,看到一直险险躲避过莫光真人攻击的苏越,一阵惊诧。 “那修士怎么回事?” “对啊,居然能躲过金丹修士的攻击。” “这...他才炼气吧!” “有古怪。”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前面,他不就一直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攻下,没什么事么,这本就奇怪的很。” 江水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心下也觉得奇怪,他这会正拉着于昌,一直游走在边缘位置,尽量不与其他修士碰面。 于昌吃了丹药,面色已略有缓和,他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低声道,“江水,你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江水嘴中阵阵有词,像似在计算着些什么,听到这话,皱起眉头,“别动,别打扰我,我正在算我们怎么出去,别的等出去再说。” 于昌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他没再做什么,主动帮江水护法。 突然,一个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你们有办法出去?” 江水和于昌二人猛的一惊,身躯紧绷,纷纷转头,这才发现,一个深色衣衫的修士和一个面相刻薄的修士,正站在二人身后。 问话的是深色衣衫的修士,显然,他是听到二人的话,才有此一问。 江水眼眸一闪,心中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之前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于昌表情有些奇怪,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戒备的看着二人。 深色衣衫的修士仿佛没有看到江水和于昌戒备的表情,拱手道,“两位道友,在下叶晓,这位是陆帆生,说来惭愧,我们也打算出去,可是我们二人皆对阵法之道未有涉及,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江水身体不动,面色微微放松,他点了点头道,“叶道友,陆道友,在下江水,这是师弟于昌。” “二位道友,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不如联手可好?我们二人帮你们护法,这样你能潜心寻找出口,同时也能节省些时间。”叶晓表情真挚道。 江水略微思索了片刻,这叶晓修为比自己二人高,陆帆生与自己二人修为一样,一会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他们在的话,确实能帮上忙。 况且这二人既然想到要现在离开,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倒是可以合作一番。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二位了,不过现下还未找到出口,还需一些时间,才能演算出来。” 叶晓点点头,看着江水,眼中欣赏之色一闪而过,“道友,放心,我们二人必不会让外人打扰你们,还请安心演算。” 江水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他抓着于昌的手微微用力,便放开了于昌。 于昌能修炼这么久自然不是真蠢,他给江水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戒备的扫着四周。 陆帆生看着叶晓对二人和颜悦色,对他的决定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未显露出来,只是藏于心底,他神情不明的看了眼江水和于昌,嘴角微微一撇。 另一边,那两个化海期修士,在莫光和诸尤出现后,对视一眼,面色皆有些难看,之后,他们同时转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待看到绿衣少女的身影后,他们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此时,绿衣少女目光正追随着苏越的身影,莫光和诸尤的出现并未影响到她什么,她神色怡然,看着苏越的眼底含着丝丝笑意,仿佛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 在感受到那两名化海修士的目光后,转头看向他们,随即对着他们二人,不屑的翘了翘唇角。 两个化海修士被一激,只觉这少女不知天高地厚,接着,他们二人同时冲向少女。 少女在二人即将临近时,微微一笑,她手指一动,一条绿色发着灵光的丝带,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向二人绞去。 那二人被丝带绊住手脚,虽一时无法挣脱,但心中不屑,就凭一个法器就想阻止二人,狂妄!! 攻击片刻后,他们心中同时有些骇然,这是什么法器,在他们两人的攻击下,居然没有任何损伤,接着,他们心中更加的意动,这少女身上法宝绝对不少。 诸尤一直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景致,这会看到绿衣少女的法器,他表情微微一怔,只觉这法器甚是眼熟,却始终想不到原因。 他念头一转,不再关注,只是化海期修士,还不值得他分出那么多心神去思考,他更在意的是苏越。 在他刚刚进入到这里,看到那远处的巨刀和大海时,他就已经确定,那个传闻是真的,觉晓宗肯定搬迁到了这里。 他先前一直没有出手,就是在观察这个地方的气息和脉络,不过,他方才实验了下,却一直被阻挡在圆台内,无法出去,这让他心中更加在意苏越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带苏越来到这里。 他思索片刻,看着仿若惊险,但一直能躲避莫光攻击的苏越,眼眸更加深邃,他不认为一个炼气修士能躲开金丹修士的这么多攻击。 如果是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一直这样,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可能,苏越能做到这样的原因,肯定与这圆台或者觉晓宗有关系。 他轻笑一声,看着苏越,心中暗道,不知加上他,苏越还能躲得过去么? 想到这,他目光盯着苏越的行走路线,手轻轻一挥,空气随之一绞,一道明亮的光芒猛然出现在苏越的前方。 苏越脚步一顿,他没有看诸尤,迅速改了方向,但是还是被波及,他身子一歪,整个人被灵波炸向了一旁。 紧接着,莫光的攻击也到了他的身侧,按照莫光原来攻击的轨迹,他的攻击是打不到苏越的,但是因为诸尤的干扰,使得苏越正好撞在了莫光的攻击上。 第五十一章 镇灵 莫光面上一紧,随即皱起眉头,他的攻击打在苏越身上,便见苏越有一霎的模糊,虽然打在了他的身上,却直接穿透了苏越和白谣的身体,没有对他们照成什么伤害。 诸尤也是一怔,“为何...” 苏越只是动作一顿,速度愈加快了几分。 白谣被苏越抓着,垂着脑袋,奄奄一息,她浑身剧烈颤动,肉眼看去,只感觉她整个人仿佛被融化般,小了一圈,皮包骨头的样子。 她自吃下魂乡丹后,便感觉自己的浑身血肉几愈融化,那丝丝黑线紧紧缠绕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时刻感觉仿佛有把小刀在切割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她现在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了。 “找到了。”江水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面色微喜道。 于昌气喘吁吁,抱怨道,“我的大哥啊,你终于找到了,这些人都疯了,我们快走。” “怎么了?”刚问出来,江水便发现,于昌和叶晓几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再转眼一看,他们旁边的地上躺着好些修士的尸体,其中有一具尸体像似刚刚倒下,喉咙正发出奇怪的声音。 陆帆生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低声骂了一句,“真是一群疯狗,命都不要。” 随即他垂头,面色难看,不再说话,沉默的搜刮着刚刚死去的那个修士身上的物品。 江水略微思索,便明白过来,修行本就不易,说来说去也都是一回事,不外乎是杀人夺宝罢了。 他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此时场面已经冷了下来,圆台内剩下的炼气修士,除去他们也只剩下五六人,相互之间还越斗越狠,不过应该还有些悄悄躲起来的,不过人数应该也多不到哪去。 “江道友,既然你已寻到,事不宜迟,我们?”叶晓身上有些狼狈,他给自己喂了粒丹药,略微平复下来后道。 江水点点头,正色道,“好,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在江水的身后,来在圆台西南方偏离中心的位置站定,三人戒备的护在江水周围,江水指尖灵力涌动,一个个的阵纹打在他的脚下不同的位置。 片刻后,江水面色发白,他抬头,一眼看到圆台外插在火山的巨刀,声音有些颤抖道,“镇灵,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里不是幻境?” 于昌听他声音不对,转头看江水,“江水,怎么了?” 江水眉头紧皱,重重叹了口气,对着也看向自己的叶晓,苦笑一声道,“叶道友,我们这会怕是出不去了,出口被这方天地所镇,若想打开,至少也要金丹,才能办到。” 于昌霍然睁大眼睛,圆圆的脸上满是不信,“喂,江水,师尊都夸你阵法水平不错,这种时候,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你别开玩笑啊!” 江水没好气的道,“于昌,都这个时候了,我能开什么玩笑,是真的。” 叶晓看他神色不似作假,想起什么似的,轻叹一声,“这地方果然不简单。” 江水赞同的点点头,“确实,现在我们也只能先躲着了,等莫光真人他们把事情了结,我们再跟着出去吧。” 陆帆生听到这话,语气有些奇怪的道,“只怕我们到时候也会被了结。” 叶晓听了这话,眉头一动,“陆兄,莫光真人做事素来磊落,况且他还是金丹修士,岂会针对我等?” 陆帆生表情一僵,随即笑道,“贤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还需万事小心为上。” 叶晓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四人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暂时一起行动,这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于昌走在江水后面,他拉了下江水,嘴巴一撇,小声对江水说道,“莫光真人是金丹,再小心有什么,他要杀我们,我们还能活不成?” 说着,他看了眼还在被追的苏越道,“我们又不是那人,被追这么久都没事,这陆帆生还真是大言不惭。” 江水瞪了于昌一眼,“话多,先管好你自己的嘴,再说别人。” 于昌哦了一声,根本没把江水的话放在心上,转头跟他说起别的事情。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这才发现,那个一直被苏越抓着的红衣少女。 现在面容可怖,皮贴骨头,仿佛没有了一丝血肉,同时四肢皆扭作一团,让人不敢相信,短短的时间内,那个原先虽然瘦弱但看着还算健康的少女,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苏越牢牢抓住白谣,声音远远传来,“喂,莫光真人,想必你也知道,她就是药引,这可是关键时刻,你若一个手抖,这魂乡丹可就无法成丹了。” 莫光面色一冷,没有说话,继续追赶苏越。 诸尤遥遥看了眼莫光,深邃的眸子微动,之后他轻笑一声道,“苏道友,我相信你肯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不是吗?” “是啊,唉,你们可真是无趣。”苏越语气透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苏道友,那我们聊点有趣的,如何?”诸尤没有在意他的话,接着问道。 “哦?”苏越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觉晓宗。”诸尤紧紧盯着苏越的身影,吐出三个字。 “觉晓宗?原来诸尤真人是为这个而来的啊。”苏越心情不错的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 诸尤眼眸一沉,这苏越果然知道,他心中有些烦躁,他总感觉有什么很关键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才会一直抓不到苏越。 诸尤又问了几句,想从苏越这得到些蛛丝马迹,然而,苏越却不再开口。 此时的白谣,痛苦不堪,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全部折断,身体被扭曲到一个奇怪的角度。 而丹田处,原本用来储存灵力的位置,一个漆黑的漩涡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缓缓旋转着,吸收着她身体的一切。 她在吞下魂乡丹后,便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个漩涡,她心中有一丝明悟,再要不了多久,自己便会这个漩涡全部吸收,而魂乡丹也会在那时真正成丹。 第五十二章 惨败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江水四人缩在角落里,听到声音纷纷抬头看去,还未等他们看仔细,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顺着那处位置传来,瞬间晕眩感袭上他们的心头。 片刻后,波动消失,江水轻咳了几声,稳了稳身形,再次看去,他脸上显露出惊愕的表情。 于昌看江水表情不对,也抬头看去,接着,他眼睛微微瞪大,“那女修好生厉害,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还重伤了一人,她也没多大吧,都已经化海期了,还这么厉害。” 绿衣少女眼睛看都没看被她自己打落在地,已经重伤的修士,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淡淡撇了眼剩下的那个化海修士,单手掐诀,丝带被她使的如锋利无比如同利刃般,她下手丝毫不留情,嘴唇微动,丝带便向那个修士袭去。 那修士虽不似另一个修士般伤势那么惨重,但也已是强弩之末,眼见那少女一副致自己死地的样子。 他眼中划过一丝狠辣,有些顾忌的扫了眼莫光和诸尤,眉头皱了下,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漆黑的丹药,一下吞入口中。 瞬间,他浑身开始冒着黑气,瞳色开始泛上淡淡的血色,他舔了下嘴唇,对少女狰狞一笑,语气阴狠,透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可是你逼我的。” 绿衣少女听到这话,嘲讽的笑了下。 “不知死活。”那修士被激怒,他手一抬,挡下丝带的攻击,丝带划过他的左臂,衣衫被划破。 一连串的火花在他左臂与丝带间出现,却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四溅,只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绿衣少女轻咦一声,召回丝带,这时那修士已攻了上来,她身子一侧,躲过他的攻击。 这修士速度变快了,她看着那修士血红的瞳色,眉头一动,神情若有所思。 同时,另一边被苏越抓在手中的白谣,在那修士发出黑气的那一瞬,她身体微微抽动,便突然发现体内漩涡旋转的速度快了一丝。 江水四人有些惊愕的看着绿衣少女和化海修士,他们发现,原本还能稍微看清他们动作的四人,现在只能看到两道残影。 突然,正与绿衣少女缠斗的化海修士动作一顿,像似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紧接着,便被绿衣少女一脚踹在胸口,狠狠砸在地上。 绿衣少女动作不停,一改先前的作风,动作开始暴动起来。 她跟着那修士,落在地上,一手抓住那名修士的肩膀,再次把他摔在地上,接着,再次冲过去,又是一下,被她连续不断摔在地上的修士,表情有些懵。 于昌看着那修士被摔来摔去的样子,只觉自己浑身都开始疼起来,“这..女修,好彪悍。” “本以为她以一敌二,重伤一人,不落下风,便已经很厉害,原来先前人家根本没使出全力。”江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 说话间,那修士又不知被摔了多少下,绿衣少女仿佛终于尽兴般,一把卡住那修士的脖颈,把他举在空中,她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意。 那修士被卡着脖颈,满脸涨红,剧烈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少女的手。 渐渐的,那修士瞳色越来越红,仿佛失了神志般,他双手不管不顾的要抓向绿衣少女。 他眼珠向外爆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你...去..死..” 绿衣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良久轻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就满足你吧。” 说着,她眼睛瞥了眼苏越的身影,单手把手中的修士,一抛,那修士如同一个黑球般便被扔了出去。 那修士双手挥舞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般,就在他身体就要跌落在地时,突然,他身体在没有外力作用下,诡异的在空中转了个弯。 砰-- 一声巨响,苏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阻碍,表情一变,正要一脚踏过去,那修士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般,身体直接漂浮起来。 他不受控制的往白谣的位置靠拢,同时,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他脸庞扭曲,仿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眼中红色开始散去,瞳孔小如针眼,恐惧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剧烈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作用,还是在靠近白谣。 仿佛只是一瞬的时间,他便化为一滴滴黑色的液体,接着,这些液体全部融入白谣的体内,缓缓朝漩涡涌去。 白谣仅剩的那丝意识,感觉到这一幕,一时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开始抗拒起来。 然而,在那些抗拒下却又藏着一丝深深的渴望,渴望着那些的黑色液体。 苏越表情有些意外,他扫了眼绿衣少女,之后笑了下道,“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莫光和诸尤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对视一眼,纷纷皱起眉头,如此邪异的画面,让他们想起本该已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一些事。 绿衣少女表情也有些意外,她敏锐的抓住苏越看向自己的目光,对着苏越明媚一笑。 剩余一些存活下来的修士,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把自己缩的更深了些,唯恐被祸及央池。 于昌缩了缩肩膀,看的面色发白,他小声对江水说道,“这魂乡丹居然如此邪异?” 江水面色也不太好,显然他也没想到,许久才开口道,“那修士本也邪异,突然速度灵力大增,看他那样子,像似服用了类似激发潜力的丹药,不过他服用的丹药...” “太过邪异,这种丹药倒是不常见。”叶晓皱着眉头接了一句。 江水点点头,有些顾忌着什么,没有再说话。 陆帆生唇色发白,神色有些发怔,瞳孔深处仿若藏着深深的恐惧,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 叶晓扫了眼陆帆生,嘴唇动了动,传音道,“陆兄,你神色不太好,怎么了?” 陆帆生仿佛被惊了一下,身体一颤,接着,他收敛表情,摇了摇头回道,“无事,第一次见,有些惊到了。” 叶晓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第五十三章 两刻钟 陆帆生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舒了口气,他眼珠转了转,突然发声道,“那个化海修士好像真的重伤了,这么久了,一直没看他动过一下。” 江水与于昌对视一眼,皆听出了陆帆生的言下之意,不过,这个提议确实让人心动不已。 叶晓听到此话,侧头看了眼陆帆生,随即皱了下眉头,“陆兄,此举怕是不妥,休要再提。” 陆帆生闻言,想说些什么,突然又想起什么,随即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最终没有说什么。 江水眼波流转,表情有些意外道,“叶道友,不知何处不妥?是因风险么?但机缘本就伴随着风险,如若陆道友所言为实,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叶晓表情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江水,却一时语噻,他眉头紧皱,看了眼江水,像似有什么顾忌般。 于昌悄悄拉了下江水,传音道,“江水,陆帆生这家伙能信么?总感觉他这人奇怪的很,不大靠谱!” 江水听后神情不动,眼睛看着那个倒下的化海修士,没有理于昌,他继续对叶晓道,“叶道友,还是需尽早下决定才是,每多一刻便会多一刻的风险,那伤对化海修士倒不至于致命,时间越长,他恢复的越好,我们的机会便越小。” 叶晓还是皱着眉头,半晌,他嘴唇动了动道,“他于我们并无深仇大恨,何苦置人于死地。” 陆帆生撇了撇嘴,表情有些气闷,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想起之前,也是这样。 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叶晓跟他来这里,这次,又是这样,叶晓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 江水一时有些哑然。 于昌听的有些懵,他又给江水传音道,“这怕不是个傻的吧,话本看多了吧,真是令人怀疑,他这样的到底是怎么修炼到炼气七层的!” 江水轻轻颔首,表情有些复杂,“叶道友,方才他们二人与那女修的缠斗,你也看到了,以二敌一,本就不是君子所为,况且,他一路紧追那女修,贪婪之意昭然若揭,他可曾有一丝考虑过那女修的意思?碰到我们这样的修士,又可曾手下留情过?” 叶晓略微思索,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他确实不曾留手,但那是他的事情,跟我等有何关系。” 江水盯了叶晓一瞬,略有可惜的点点头,“此事本就有风险,既然叶道友有此顾虑,那便罢了吧。” 于昌一听这话,眼睛微睁,又开始传音,“这就放弃了?江水,那可是化海修士,他手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如果能得到...” 江水没等他说完,就侧头瞪了他一眼,传音道,“蠢货,我当然知道那是化海修士,但是现下我们本就有伤在身,叶晓又已打定主意,如果他不出手,风险太大,刨除叶晓,我们三人去,那毕竟是化海修士,再加之那陆帆生本就心思活泛,不行的。” 于昌神色一凝,不甘心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收回落在那化海修士身上的视线。 陆帆生悄悄咬了咬牙,看了看叶晓一脸坚持的样子,正待说些什么。 突然,他盯着化海修士倒地的身影,表情一动,眼底有丝怨气浮了上来。 原来不止他们盯上了那化海修士,也有别的修士也盯上了他,并且,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不过,能逐渐到这种程度的修士,大多都不傻,甚至还很聪明。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别人能想到也不奇怪,这世上,从来不缺的便是为修行资源而脚踏危险边缘之人。 江水看到后,也是神色一顿,不过,他自身本就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做了决定便不再会后悔,只能暗道一声无缘,便罢了。 于昌表情没什么变化,先机已失,后悔也是无用,想那多作甚。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陆帆生有些起伏的心绪,瞬间平复下来。 只见,三个炼气修士小心翼翼的摸到那化海修士跟前,摸摸索索间,像似寻到了不少物件。 不过,三人像似打成了什么默契,各自其事,没有因寻到宝物的差别而大打出手。 几息的时间,他们便搜查完毕完毕,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对着那无声息的化海修士身体各处要害出手。 下手皆是狠辣无比,显然想给他补几下,让他真正得以解脱。 就在这时,那化海修士突然爆发威压,三个修士身体皆是一僵。 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仿佛被人在瞬间吸去了精气神。 于昌猛的舒了口气,看向江水,两人对视一眼,具是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陆帆生身体一僵,又是一松,他一言不发,表情有些怪异,不像捡回一条命后,庆幸的样子,倒像是不满,又像似痛恨。 叶晓表情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表现出什么自得的意味,这倒让江水和于昌有些刮目相看,对他多了一丝好感。 那化海修士缓缓起身,面上挂着冷笑,扫了倒地的三人,又瞥了眼江水几人,眼中满是不屑。 再看向绿衣少女时,眼神中透着丝丝畏惧,表情有些难看。 绿衣少女没有对他分出一丝的注意力,目光一直追随着苏越,表情若有所思。 那边,苏越开始有些狼狈起来,白谣被他一直抓着,身体扭曲的样子难看极了。 她一直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突然,她听到苏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两刻钟了。” 白谣心底一颤,假装没有听到般,身体一动不动,随即熟悉的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她强忍着疼痛,身体不动,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片刻后,她身体随着苏越的动作上下抖了抖,苏越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冷笑一声,“装的还挺像...” 白谣一惊,苏越怎么知道她再装,是在炸她?还是真的发觉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脑中和身上的疼痛感愈加剧烈起来。 第五十四章 旋转 白谣疼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汗水顺着她的脸部轮廓,滴滴坠落。 突然,她明白了苏越说两刻钟的意思,服下魂乡丹后,真正成丹所用的时间? 疼痛感不断传来,她心底有丝明悟,再这样下去,她的心神会直接崩溃。 苏越控制她的东西,是针对心神的,前面她就发现。 每次这样后,她的身体并没有因疼痛受到损伤,心神却虚弱无比。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苏越听到这声,撇了她一眼,传音道,“肯说了?” 白谣感觉疼痛消退了不少,她急促的吸着气,语气虚弱,“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越眸子一沉,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 白谣垂头,喃喃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事实上,我现在能感觉到,我的骨头正在融化了。” 她说道骨头二字时,声音明显一颤。 “可能是因为前面那个修士,就是那个时候,魂乡丹吸收的速度一下子变慢了。”白谣像似怕苏越不信般,又加了一句。 她垂头,依旧小声喘息着,她不怕苏越不信,毕竟这种情况,在他收集到的信息里,应该也是没有出现过的。 甚至她心中猜测,以前应该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居然把一个化海修士直接化成液体,并且还吸收了,真是闻所未闻。 看那个修士的样子,显示也没有遇到过,濒临死亡时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 况且,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不信苏越还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现在的用途,也只剩让魂乡丹真正成丹了。 而魂乡丹对苏越来说应该还是很重要的。 白谣猜对了,苏越此时皱着眉,他确实没有预料到魂乡丹成丹时,居然发生了意外。 同时,他也确实无法解释这种原因,正因如此,一时他有些无法确定白谣的话是真是假。 苏越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暂时相信了她的话。 面无表情的,继续躲着莫光和诸尤的攻击,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瞳孔深处一丝烦躁之意一闪而过。 不过,随即他想到什么,眼眸内的情绪全部沉寂下去,低声道了一句,“这样也好。” 苏越的声音极其冷淡平静,白谣听到这话,心里一沉,仔细分析着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她也没有骗苏越,确实是因为那个化海修士化成的一部分液体进入漩涡后,漩涡吸收她血骨的速度才变慢的。 她只是没有说,漩涡现在已经不再旋转,而是变成了一个鹌鹑蛋大小,漆黑的洞。 洞内一直传来丝丝阴寒之气,导致她身体经脉以及血骨现在几乎都处在冰封中,体内残留的那点灵力亦是如此。 她隐瞒这件事,只是想让让苏越无法顺利得到魂乡丹,也让苏越要做的事情变的复杂起来,能给苏越带来点小麻烦。 说不定,这就是她那一丝生机所在。 但是,她没有想到,苏越居然说这样也好,这说明,她现在的状态更能让他方便行事。 她的存在能帮到苏越的,也只有让莫光和诸尤顾忌。 想到这,她心中隐隐一动,或许,片刻后,苏越便会有大动作或者这里会出什么变故。 莫光追着苏越,心里有些焦虑,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炼气修士,简直是滑不留手。 诸尤则越来越觉得苏越一定对这个地方十分了解。 这里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一直在帮助苏越,明明好几次差点抓到他,却神奇的被他躲了过去。 一次,他与莫光围截苏越,明明苏越已被自己二人困住,他却灵力一个走岔,没能成功困住苏越。 这种灵力走岔的事情发生在金丹期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事情却这么发生了,十分的不讲道理。 还有一次,也是如此,那次却是因为莫光,他不知莫光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莫光错愕的神情,便猜到应该也是与他之前类似的情况。 之后,便每每都是如此,要么,像之前一样,攻击打不到他身上,要么他们两个出问题,总之,总能被苏越躲过去。 诸尤心中十分别扭,他皱眉看了看苏越,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落在那绿衣少女身上时,目光顿了一瞬,接着转开。 他手指微微一动,他的飞剑便在空中转个弯,直接朝那个倒地以后,刚刚起来的化海修士飞去。 诸尤飞剑刚转过去,江水几人表情都是一惊,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诸尤真人。 谁也不知道,为何诸尤真人突然掉头针对那个化海修士,而且看他动作干脆利索,没有半分迟疑时,更加疑惑。 那修士,表情一变,身影一动,闪身后退,然而,他的速度却没诸尤的飞剑快。 他表情狰狞,保命的物件一件件不断被他拿出来,但是在诸尤的飞剑面前,却都不堪一击。 一个个法器碎裂,产生的灵气波动在他周身炸裂开来,却都没有办法阻止那飞剑。 最后,他只能狼狈的躲避,但始终无法逃脱,最后一刻,眼看那飞剑便要从他胸口,一穿而过,他露出绝望的神色。 撕拉-- 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那修士再也坚持不住,一手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他颤抖着服用着丹药,伤口却没有一丝好转,依然喷发出大量的鲜血。 最后,他剧烈咳嗽几声,表情狰狞的抬起头,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诸尤,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息的时间,那化海修士便没有了声息。 于昌打了个寒颤,金丹修士果然是金丹修士,他们见苏越一个炼气跟耍猴似的,溜着莫光和诸尤。 几乎都有些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金丹期了,诸尤这一出手,把他们的怀疑纷纷打消。 不过,他这干净利落的一手,更让他们疑惑那个炼气修士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现在还活着。 第五十五章 气息 陆帆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视线在那化海修士身上转了一圈,最终没有轻举妄动。 虽然这次可以确定那修士真的死了,但这次却是诸尤真人亲自出手。 他还没这个胆子,敢在金丹修士眼皮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诸尤召回飞剑,表情不动,仿佛只是随手按死了一只蚂蚁,此时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果然,问题出在苏越身上。 莫光看着这一幕,无声无息的闭了下眼睛,他知道诸尤这样做的原因,面上却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有些外泄。 他轻叹一声,神情再次专注起来。 片刻后,他疑惑的看了眼白谣,给诸尤传音道,“诸尤,有点不对劲,为何魂乡丹到现在还未成丹,那女修...” 诸尤经他提醒,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先前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苏越身上,对魂乡丹其实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这么一算,确实如此。 诸尤看了眼白谣,“是那个化海修士...” 两人毕竟是金丹修士,在想到这个问题时,就猜到应该是与那个化为液体的化海修士有关。 只是不知具体状况,不过,二人的攻击,突然便的激烈起来。 魂乡丹未成丹,这样也是好事,增加一些时间,便能使他们获得魂乡丹的利率增大。 至于,别的事情,等抓过来,再研究也不迟。 苏越感到他们的攻击突然激烈起来,眼中欣喜之意,一闪而过,他们发现了。 白谣因为被苏越抓着背部的衣物,只能随着苏越的动作,身子一晃一晃的。 她视线看着下方的圆台,不断的变换着位置。 突然,她眼睛微微睁大,目光定在圆台边缘的位置。 那里,被血污沾染的圆台边缘,一丝微弱的柔光正在渐渐亮起。 她闭了闭眼,再次凝神望去,那丝柔光还在,并且越来越亮,开始掺杂着一丝暗红。 暗红流过圆台,圆台便仿佛融化了般,变的透明起来,隐隐可以看到下方奔腾的流淌的海水。 白谣一愣,这就是苏越等待的变故? 片刻后,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呼啸声,圆台外,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出现。 在她视线接触到那裂缝的瞬间,便感觉自己灵魂几乎被冻结,她猛的垂头,这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莫光在在听到呼啸声时,便面色一变,待看到那细小的裂缝,整个人一震。 他声音透着一丝震惊低喃道,“深渊的气息...这里怎么会有!” 他的声音传到诸尤的耳中,诸尤瞳孔一缩,猛然转头盯着苏越,“你...” 苏越对诸尤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微微一笑,目光扫了眼圆台外的裂缝,浑身瞬间紧绷起来。 于昌呆呆的盯着那裂缝,浑身颤抖不止,他一把抓住江水的手腕,“江水,那..那...是...” 还没说完,他便感觉眼睛一黑,冰凉的触感随即传来,同时,耳边传来江水的声音,“别看!” 他依言闭上眼睛,垂下头,等江水放开他,才睁开眼睛,不过,再不敢看那边一眼。 江水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的嘱咐道,“那裂缝很危险,千万不要靠近。” 他又看了看叶晓和陆帆生,发现他们都是没有看那处,提着的心悄悄放松了些。 苏越抬起白谣低垂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丝可惜道,“真是舍不得你...” 白谣看着苏越漆黑的瞳孔,仿佛察觉到什么,声音微不可查的轻颤一下,“魂乡丹,你不会放弃的。” 声音中有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不确定。 苏越轻笑一下,冷漠的声音在白谣脑海中响起,“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魂乡丹确实重要,不过,还没有达到那种非要不可的程度。” 白谣心中一动,隐隐感到苏越的急迫,对他来说,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他等不及魂乡丹成丹了? 突然,她感觉有湿润的液体滴落在头皮上,她抬起头,便看到苏越的胳膊上破了个洞,血液向后飘散,落在四周。 苏越,他受伤了,白谣愕然,只觉有些不可思议,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她便感觉身体猛然被举起。 等她再次看清时,一把散发着寒气的飞剑定定停在她的左眼前,锐利的气息扑面而来。 疼-- 接着,她左眼一痛,温热的液体便流淌了下来,同时,左眼一下便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下意识闭眼,那只完好的眼睛在闭起时,最后映出的画面是莫光一手掐诀,愣在原地的身影。 苏越! 他又拿她当挡箭牌,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脑中只充斥着眼睛传来的疼痛。 莫光只是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那种奇异的力量消失了,可以伤害到苏越了。 不过,他看了眼白谣,眉头又皱了起来。 方才,如果不是他及时收手,恐怕白谣会被他一剑穿颅而死。 苏越表情不变,对着莫光讥讽一笑,看都没看一眼白谣,手臂一动,举着白谣,挡下了后方诸尤的攻击。 这边,莫光眼眸一闪,飞剑随心而动,又向苏越飞去。 苏越又把白谣举起,挡在飞剑前,把要害护的滴水不漏。 片刻后,苏越便已浑身浴血,除了要害处,身上其他部位多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 他气息开始不稳,身形虽依旧敏捷,却还是被身上的伤所影响,动作开始轻微的缓慢起来。 唰--唰-- 两道飞剑,一前一后,夹击着苏越,同时飞来。 苏越再次举起白谣,动作却是一顿,他表情冷漠,手中捻着的黑丝正要狠狠陷入腕上的脉搏。 突然,一道绿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她手中丝带向前一绞,挡住了一把飞剑。 咔嚓--咔嚓-- 丝带撕裂的声音响起,她手中的丝带瞬间出现无数裂痕。 她撇了撇嘴,取出一个玉瓶,玉瓶中的液体融入丝带,丝带便不再碎裂,甚至恢复了原样。 她一边挡着飞剑,一边侧头对苏越明媚一笑,“不用谢。” 第五十六章 抓住了 苏越冷眼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那抹绿,嘴唇动了动,随即,他敛去眸中思绪,悄然收回指尖捻着的黑丝。 同时,他手臂一抬,举着白谣,挡下了身后的飞剑。 莫光看着绿衣少女的表情有些冷凝,他眼睛微眯,被裹在丝带中的飞剑,猛然一颤,便挣脱了出来。 飞剑在空中旋转,配合着诸尤的飞剑,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时间,换了个角度再次袭去。 苏越和绿衣少女皆有些狼狈,尽管他们尽力躲避着,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最可怕的是这些伤口,居然无法运用灵力愈合。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任由鲜血流出,没一会的功夫,他们二人的面色便开始因为失血过多,渐渐的白了起来。 白谣身上也开始有了伤痕,她被苏越甩来甩去的,根本没有办法抵挡,虽然莫光和诸尤都十分注意着,尽量不伤到她。 可飞剑溢出的灵力只是稍稍碰到她,还是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再加上苏越还时不时的用她挡下攻击,身上便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伤口。 时间流逝,这种畏手畏脚的感觉,令诸尤也有些烦闷起来。 难道只能慢慢跟苏越耗时间?可那苏越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居然引来了深渊的气息。 想必,过不了多久,这片方地便会被那裂缝内的气息摧毁,给他们剩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再加上苏越那莫测的心思。 诸尤深邃的眸子一闪,一只手悄悄掐诀,灵力在他手指间萦绕片刻,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在他的手心,随即,那黑雾微不可查的沿着圆台向四周蔓延。 他看着浑身浴血的苏越,在绿衣少女的掩护下,再次躲避过两人的攻击,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苏越没有看诸尤,自然不会发现诸尤看着他冷笑的样子,他此时正趁着这一丝空挡,取出丹药服下。 “苏越,等等,这里有东西。”绿衣少女略带急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苏越在周围一扫,像似想起了什么,他眼睛猛然一睁,脚尖正要发力。 突然,空中响起一声沉闷的嗡鸣声,苏越和绿衣少女的身影一下子顿在原地。 他们周围不同方位的八个位置,同时亮了起来,接着,散发着灵光的八个阵纹显现出来,并渐渐融汇在一起。 嗡-- 声音再次响起,阵纹诡异色彩浅浅一闪而逝,接着,猛然光芒大盛。 砰砰砰-- 连同白谣在内,三人像似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身体全部着地,紧贴着冰凉的圆台。 苏越皱着眉,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本就有伤的身体,被他用力一挣,涌出的鲜血更多了。 他挣扎了片刻,像似终于放弃般,躺在地上喘着气,不再挣扎。 诸尤嘴角翘了翘,盯着苏越倒在地上的身影,声音透出一愉悦,“抓不住你了!” 莫光面上一喜,身形极快的来到苏越几人的位置,在距离他们半步远的位置停下。 他随意扫了眼困住他们的阵纹,神情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白谣吸引,他看着白谣,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 诸尤来到莫光的旁边,拍了拍莫光的肩膀,接着,他单手掐诀,手一伸,便把白谣拉了出来,随后缓缓放在旁边的地上。 莫光动作有些急迫的来到白谣跟前,他手指在白谣的手腕上一点,一丝灵力便顺着她的手腕侵入她的体内。 那丝灵力刚刚入侵,白谣便有些痛苦般的皱起眉头,她睁开剩余的那只眼睛,看着突然映入眼中的莫光真人,有些呆愣。 自被伤了眼睛,再加上本就有伤的身体和后来受的伤,她就一直有些昏昏沉沉,脑中如同一锅浆糊般,没有一丝清明。 这会儿,被莫光的灵力一激,她便清醒了过来,她睁着眼睛,清晰的感觉到那丝灵力,破开她体内的冰封,一路向丹田探去。 好精纯的灵力,白谣想起,苏越在发现魂乡丹的异常后,也曾探查过,不过,他的灵力只能侵入一瞬,根本无法破开冰封。 果然,金丹修士就是金丹修士,不是炼气修士可比的,同时,她心底对能在两个金丹手下,躲避了那么久的苏越,又多了一丝惧怕。 白谣突然有些紧张,不敢放松一下,她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也是想得到魂乡丹的人,甚至这个人比苏越还要看重魂乡丹。 如果,他发现魂乡丹现在已经停止吸收了,或许没有办法再成丹时,想想那个画面,一个金丹修士的怒火,她自问是承受不住的。 脑海中抗拒的念头刚刚一闪而过,她便感觉到体内那个漆黑的洞,轻轻一跳。 接着,她便感觉到,莫光侵入的那丝灵力,直接崩溃,被那黑洞尽数吸收。 她心底一悸,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个黑洞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并随之运转。 她连忙再次感知了下那个黑洞,发现那黑洞吸收掉莫光真人的灵力后,便再次沉寂下来。 她稍稍放松下来,随即有些疑惑在心底滋生,是巧合么?她手指轻颤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那丝灵力崩溃的瞬间,莫光便皱起眉头,低喃道,“居然,崩溃了?” “莫光真人。”白谣怕他再次探查,连忙叫了他一声。 她不敢赌,她实在是害怕,那黑洞万一被莫光真人的灵力刺激,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就完了。 到那时候,可再没有一个化海修士了,等待她的只能是,她自身化为魂乡丹的养分。 白谣低垂着眉眼,面上带着惧怕痛苦的神情,声音颤抖着道,“我..前面那个化海修士被吸收以后,魂乡丹吸收的速度就变慢了很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光点点头,没有怀疑,他与诸尤本就有此猜测,白谣的话反而应证了这个猜测。 他微微思索了一瞬,扫了眼白谣身上的伤,取出一个小瓶,放在她的手里,“活浮粉,可止血。” 第五十七章 变故 白谣看着手中的小瓶,心中有些诧异,不过,她随即便明白过来,莫光真人这是怕她抗不过去。 她垂着头,静默了片刻,正要道谢,一声刺耳的笑声传来,打断了她。 她侧过头,看着笑的要背过气去的苏越,表情有些惊异。 苏越现在的身体本就已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刻,接连的大笑,一下让他身体各处的伤涌出更多的鲜血。 他不管不顾的大声笑着,面上满是讥讽,“诸尤真人,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过,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当然。”诸尤不甚在意道,仿佛苏越在说什么笑话般。 苏越点点头,妥协般的道,“好啊,那你就问吧,不过,我可不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分辨。”诸尤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顿了下后,他盯着苏越的眼睛问,“你要去觉晓宗?” 苏越眼睛一转,仿佛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觉晓宗?那是什么?” 诸尤冷笑一下,依旧盯着他,“你应该知道,这种时候,还跟我打这种哑谜,无非是浪费时间罢了。” 苏越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好了,开个玩笑,我说诸尤真人,别老盯着人看,我是会怕的,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啊,觉晓宗,对,我就是要去那。” “苏越,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要装糊涂!不然,你不是很能跑吗?我不介意,先让你感受一下失去一条腿的感觉。”诸尤没有理他前面的话,随意撇了眼他的双腿,缓缓道。 苏越忍不住锁了缩腿,轻哼一下道,“我说,还不行么?真是的,性子这么急,你不外乎是想知道,我要怎么去?我从哪得到的线索?怎么发现这里的?那些裂缝怎么会有深渊的气息?我为什么引你们来?一直以来都在等什么?这些,我当然都有原因,不过,诸尤真人,我看起来很蠢么?你要怎么保证,我在说出这些后,你会放过我,而不是就地斩杀呢?” 诸尤沉默了一下道,“就算我保证了,你会信?” “当然不会。”苏越眼睛没有抬一下的回道。 诸尤无奈道,“你看,这种问题本就毫无意义,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苏越扯了扯嘴角,“你以全部修为起誓,我就信,不过,我猜,你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我,对吗?” 诸尤轻笑一声,“对,我不会,但是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么?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生不如死,或者毫无痛苦的死。” 他本就没打算放过苏越,被一个炼气修士戏弄这么久,笑话,他怎么可能还让苏越活下去。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周围传来隐隐的嘈杂声。 “这,这圆台,怎么感觉变小了?裂缝好像也多了不少...” “还有这圆台里暗红的液体是什么东西?” “这圆台有古怪,啊...” 一声惨叫响起,那个说话的修士,便没了声息,整个人连衣物都没有留下一片。 接下来,混乱的声音更多了。 “不要接触那红色的东西。” “快跑!” “不...不要,王兄,救我...救我啊...” …… 片刻后,江水四人与剩余活下来的四个炼气修士,满脸惊慌的边躲避边向诸尤和莫光的方向靠拢着。 他们来到莫光几人的位置,纷纷对莫光和诸尤抱拳,接着,便大气不敢出一下的,老老实实自己寻了个附近的位置缩着。 诸尤皱眉,他转头看着苏越,语气肯定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对啊。”苏越眼睛不眨一下坦然承认,一点没有被揭穿的自觉性。 诸尤扫了眼圆台边缘,看那快速变小的台子,和圆台中流窜的暗红液体,还有那越来越多,散发着深渊气息,逐渐出现在圆台内的裂缝,心中多了丝紧迫。 正待他准备先剁了苏越的一条腿,让他赶紧老实交代时,他突然看到苏越转头看向了莫光,莫名的,他心中突然多了一丝不安。 苏越看着莫光,眼睛身体周围的阵纹上一扫,不怀好意的笑了下道,“莫光真人,你不会觉得这阵纹...” “闭嘴!”诸尤听到这话,面色顿时一变,连忙打断苏越的话,他眼神隐隐含着威胁看着苏越,却又带着丝慌乱的意味。 诸尤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莫光,发现他正皱眉不知在想着什么,诸尤神色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紧张。 这时,白谣突然看到一直安静的绿衣少女侧头看向苏越,并对苏越轻轻点了点头,她心中顿时一动,他们俩达成了什么协议? 苏越一把抓住绿衣少女的手,他侧头看着诸尤的样子,唇角笑意一闪而过。 接着,他趁着诸尤转头的那丝空挡,摸出一粒散发着奇异药香的丹药,迅速放入口中。 砰砰-- 空气接连炸裂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阵纹一下子,全部崩裂。 同时,苏越好像瞬间恢复了般,立刻站起身,在圆台上以精血绘制了两个血色的阵纹,那阵纹刚刚出现,便融入圆台内。 咔嚓、咔嚓-- 圆台一下子开始产生无数的裂纹,暗红的液体顺着裂纹纷纷出现在空中,全部向苏越涌去。 白谣看着突然生出的变故,居然没有觉得奇怪,苏越果然不会束手就擒。 她看着被逐渐被暗红液体笼罩的苏越,突然生出一种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她眼睛眯了迷,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莫光和诸尤被这突然的状况一惊。 诸尤离苏越最近,他快速的伸去去抓苏越,却被苏越周身的暗红液体一绞,整个手顿时开始腐烂起来,并且开始向手臂蔓延。 他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的手指一并,在那腐烂处一划,腐肉纷纷掉落,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没有理会那伤口,仔细的回想着那两个阵纹,突然,他剧烈的咳嗽一声,一口鲜血被他喷了出来。 接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那么复杂的阵纹居然是用来传送的...” 莫光的第一反应则是,伸手去抓身侧的白谣,然而,这一抓却抓了个空,他皱眉,这才发现白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越的附近。 第五十八章 狼口 “师兄。”白谣站在苏越一步远的位置,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伸出一只手。 苏越看着面前的白谣,眼中意外之色一闪而过,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白谣伸过来的手,抿抿唇后,缓缓伸手。 在即将握上的刹那,白谣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她前面在疗伤时,无意间发现体内那个无名功法,居然又自己运转了起来,一点没有被体内的冰封影响。 只不过,这次运转的十分缓慢,缓慢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并且,她还发现先前莫光真人的灵力被黑洞吸收,并不是因为黑洞能感知到她的想法。 只是因为无名功法突然在那丝灵力进入后,便不再运转,因此,黑洞才又开始旋转。 简单的说,是在白谣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两者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无名功法动,黑洞停,无名功法停,黑洞动。 不过,反过来是不成立的,因为黑洞能不能旋转,完全取决于无名功法,它牢牢的压制住了黑洞。 这次,白谣猛然停止了运转起无名功法,体内的黑洞霎时便旋转起来。 她体内的阴寒之气腾然浓郁,就等苏越触碰到她,突然,她看到苏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你好像很紧张?”苏越顿住手,盯着她的眼睛道。 白谣怔了一下,背上浮出一片汗水,只是这么一会,她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体内功法的停止了。 她面上不显,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道,“是啊,师兄要走,不带着师妹,师妹自然是紧张的。” 她想赌一下,赌苏越即使知道有问题,也舍不得魂乡丹。 苏越眉头动了动,眼底好奇之色一闪而过,“总觉得有些危险呢...” 白谣面带微笑的维持着原本的动作,看着苏越,没有言语。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苏越轻笑一声,收回手,周身暗红的液体瞬间涌动,笼罩住了表情变的有些惊愕的白谣。 “苏越,放开她!”一声压制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苏越闻声看去,看到莫光真人面带寒意的向他跃来。 苏越眼睛一弯,根本不理他,心意一动,暗红液体便挡在了两人之间。 莫光神情冷如冰霜,魔怔般的在液体完全挡住的那一瞬,要纵身挤进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他脑中响起诸尤的声音,“莫光,这种诡异的阵法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说那腐蚀性极强,连我们的修为都无法避免的液体,就说那阵法,现在必然处在关键时刻,你这时进去,只会被传送的力量撕个粉碎。” “松开,诸尤,你难道想让我看着平安恢复的希望再次在我眼前破灭吗?”莫光声音透着寒意,用力挣脱着诸尤的手。 诸尤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一言不发,没有一点想放开的意思。 两人争执间,被暗红液体笼罩的白谣也不好受。 已走到这一步,她不能放弃,她不愿苏越在对她做出这些事情后,如此轻轻松松就这么走掉。 她面色一寒,阴寒之气涌出身体,许是,魂乡丹旋转的时间有些长,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骨头又开始融化了。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默然片刻,心中发狠,回忆着苏越的位置,她伸出手触碰面上的暗红液体。 诸尤触碰液体后的样子,她看到了,她心中也已做好被腐蚀的准备,不过,奇异的是,她的手刚靠近,周围的液体便纷纷避开。 虽然不知是何缘故,不过,看到这一幕,她眼睛一亮,她毫无犹豫的一脚走向液体。 片刻后,她看着近在咫尺,面带惊异的苏越,不管不顾的快速伸手抱住苏越的一条手臂。 苏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抓了个正着。 他眼睛猛然一睁,只觉被白谣抱着的手臂,顿时被一股阴寒之气笼罩,同时还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浑身血液灵力不受控制的向白谣身上涌去。 他努力制止,却没有半点办法可以阻止血液和灵力的流失。 他眼睛在周围一扫,看着圆台越来越小,几乎快要消失,同时圆台内的暗红液体也已全部聚拢过来。 他身影摇晃了一下,眼中浮现狠辣之色,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他的胳膊便被自己砍了下来。 白谣被苏越的狠色一惊,手中一松,那只断臂便掉落在地上。 她正要再次上前一步,只觉旁边一个绿色身影出现,那个身影一手扶住苏越,一手一挥,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出去。 机会稍纵即逝,她紧紧的盯着苏越的身影越来越远,还伸着手,在空中一顿,接着,缓缓垂下,同时,不再强行制止无名功法的运转。 “师妹,这次师兄不能带你了,你可要好好活着...”苏越白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盯着白谣,其内荡漾着异样的情绪。 白谣抿了抿唇,轻声道,“好。” 同时,苏越与绿衣少女周身一切开始扭曲起来,暗红液体也骤然大亮。 两个隐去的阵纹同时浮现,吸收着暗红液体,很快,液体全部融入阵纹,接着,苏越与绿衣少女的身影开始渐渐模糊。 白谣眯着眼睛,盯着那处,仿若看到了,最后那一刻,苏越好像推了那少女一下。 那少女身影一晃,却还是向后退了一步,陷入周围扭曲的空间,随后消失在阵法边缘,接着,苏越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场面也平静了下来。 白谣心中一片骇然,她看那绿衣少女的举止,以为他们应是好友,却没想到苏越居然如此心狠。 突然,她只觉自己衣领被人牢牢拽住,身体也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后退的身体在半空中一顿,停了下来。 她抬头,正好看到莫光真人轻轻舒了口气的样子。 她心中一片惨然,苦笑道,她这是刚脱狼口,又入虎穴么? 此时,圆台已经全部消失,裂缝越来越多,白谣余光撇到除了诸尤和莫光飞在半空中。 其余的修士全部开始向下掉落,一个修士不小心触碰到那裂缝,整个身体瞬间被绞碎。 突然,她目光一顿,看到其中四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缓缓下坠,在即将坠入海中时。 一片荧光在他们周围笼罩,片刻后,他们四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走吧,这里要毁了。”诸尤真人像似在叹息的声音响起。 他话音刚落,白谣心头便一阵晕眩感袭来,眼前的一切如同水面般开始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周围的一切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接着,她颈部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九章 虎穴... 夕阳西下,一片陡峭连绵的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 山峦在橙色的云雾中若隐若现,仔细望去,在那山峦深处,晦暗不明的阴影内,竟能发现一些露出边角的屋舍。 其中一座绿意浓郁的山峰半腰处,一个竹制的屋子立在林子中,竹屋旁有着一块约莫一丈宽的石块。 石块呈灰黑色,边角圆润,此时,一个身着暗红衣裙,约莫十五六的少女正坐在石块的边缘。 少女紧闭双目,盘膝而坐,夕阳落在她白皙的面孔上,使她整个人多了一丝柔和温顺之意。 她旁边一只有着三条毛茸尾巴毛发黑亮柔软的妖兽,正静静的趴在她的身边,那只妖兽看着缓缓下沉的夕阳,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身边的少女。 少女眉头一动,睫毛轻轻颤抖,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眸中恰好映着天边渲染的色彩。 她眼珠动了动,轻轻一叹,低喃道,“又到这个时辰了...” 少女缓缓起身,跃下石块,接着,她抬起头,看着还在石块上的妖兽道,“小黑,走!” 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墨绿的瞳色看了看她,发出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后,它轻轻一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白谣揉了揉小黑毛茸茸的脑袋,绕过竹屋,向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她路过一颗颗大树,看着这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思绪有些飘忽。 时间过得真快,她来到四极宗已经三年了。 那日,她被打晕后,再醒来时,便已来到了四极宗内,而旁边莫光真人正坐在她的旁边,用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她茫然的看着莫光真人,没有言语,她知道莫光真人十分需要魂乡丹来修复他儿子的根基。 她可以做到,只要停止体内功法的运转,要不了半个时辰,魂乡丹便可真正成丹,同时,她便也真正的消失了。 可她为何要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舍命,她自认没有那么无私,她只想活下去。 不过,莫光真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探出灵力侵入她的体内,结果自然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之后,许是莫光真人怕出什么意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也或许是认为之前那化海修士,造成的魂乡丹成丹缓慢。 总之,她便在这山峰半山腰处的竹屋住了下来,期间,莫光真人时不时的会过来找她。 渐渐的,莫光真人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暗沉起来。 她心中的不安便越来越深,这不安促使着她每日每夜研究起体内的黑洞,终于发现如果把黑洞阴寒之气和灵力融入血内,可能会有同样的效果。 莫光真人尝试后,便告诉她有微弱的效用,看她的眼神也正常起来。 她心中一下松了口气,便每日舍去一些灵血,三年来,从未间断,这也造成了她现在气血不足,面色日渐惨白。 时至今日,白谣还清晰的记得那时自己心中的压力与恐惧,金丹期,她如何抵抗的了? “阿谣,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谣凝神,侧头看去,随即点头,浅浅一笑,“平安。” 一个面容稚嫩约莫十四五的少年,面带笑容,小跑着来到她面前。 她看着这个眼睛异常纯净的少年,心底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便是莫光真人的儿子平安。 “我在等你。”平安神秘的笑着道。 白谣点点头,取出一个小瓶,“这是今日的药。” “哦。”平安看着她手中的小瓶,小幅度的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的接过小瓶。 他随手把小瓶放入怀中,拉住她的手,走到方才他躺着的竹椅处。 白谣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平安眉眼弯弯,开心的对她说着话,说他的朋友小白,说他今天看到一个不爱说话的花,说有颗树说的话很好玩等等。 她看着面前还是如同孩子般的少年,心底一叹,三年前,自从莫光真人发现她的血有用后。 她便见到了平安,看莫光真人的意思,有些想让她陪伴平安的意思。 后来,她发现莫光真人这座山峰上,居然只有他与平安两人,不过,她听说以前是有别人的。 只是有一日,不知为何,莫光真人突然大发雷霆,把人全扔出去了,从那以后,便一直是他们两人。 刚开始接触平安时,她便发现,平安并不如外界传闻的傻,只是反应有些迟钝,不爱理人。 并且行为有些奇怪,比如他会和一块石头,一只鸟,一朵花说话,并且仿佛是真的在交流一般。 她还发现平安天赋十分出色,平日那些复杂的阵法,他可以很快便能理解。 灵力运用方面也是,炼丹也是,不管什么,只要他学了,便能很快学会。 听说他原本的资质也很好,如果不是损了根基,也许他现在已经化海期了。 有时,白谣会想,老天总是公平的,给了他什么,总是要收回一些什么的。 平安这样的天赋太过异常,因此才会剥夺他的一些东西。 刚开始,平安并不喜欢她,每次她来都要躲的远远的,一个月后,不知怎的,他突然愿意与她说话了。 他与她说的第一句便是,小白说你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当时,她心中一惊,第一个想法便是,平安怎么知道?莫非他素日里是装的? 后来,她知道他口中的小白是一块黑色的石头时,便当即自嘲,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其实她还研究那过块石头,发现真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才放下心来。 她还记得当时,她拿那块石头时,平安还说她把小白弄疼了。 白谣回过神时,发现平安又开始与他的小白说话了,并且还时不时的偷偷摸摸的看她一眼。 她假装不察,在他再次看过来时,猛然看向他的眼睛,准确的捕捉到他的视线。 平安肩膀一缩,小声对那石头道,“怎么办,她发现了...” 白谣,“……” 第六十章 陈炼峰 白谣有些无奈,她看着平安笑道,“平安?” 平安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只是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石头。 白谣静静等待片刻,看他还不说话,正要开口。 平安低着头,突然喃喃道,“月昙花...” 白谣挑挑眉,月昙花?她记得这是一种已经灭绝的灵花,平安说这个做甚? 她还想再问问,却发现平安又开始和他的小白说话了。 她嘴角动了动,看看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道,“平安,今日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你记得吃药。” 平安自顾自的低着头,不知听进去没,并没有理她。 白谣也没放在心上,她早已习惯了他这古怪的性子,交代了一句后,转身向半山腰走去。 她其实并不喜欢和平安待在一起,这总会让她开始痛恨太过弱小,只能任人宰割的自己。 她知道这与平安无关,但是她每次见到平安,心中总有一丝别扭的情绪在滋生。 想到她的命在他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总会升起一种紧迫感,不想浪费一丝的修炼时间。 可是,她在一年半前便已炼气六层了,之后便一直卡在这个修为,始终无法突破到炼气七层。 莫光真人并未限制她的自由,还给她安了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除了并未教导她外,其余一切与内门弟子待遇一样。 不过,她本就顾忌着莫光真人,素日里很少出去,偶尔有需要时才会出去。 因为突破的事情,她曾请教过门内其他师兄师姐,也去过宗内的藏书阁,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每个人资质悟性不同,因此突破的方式并没有一个定论,一切皆看机缘。 有些人根本不会遇到这种瓶颈,自然而然便可突破,而有些人则是遇到了瓶颈,但莫名其妙的便会突破。 事后有人问他们,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破,最后一些人则一辈子都卡在这个瓶颈,永远无法突破。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便是由化海期以上的修士帮忙突破,但是据说这种突破方式会影响之后的修行之路,很有可能突破之后,便会再无提升修为的机会。 白谣并不想尝试这种办法,而且就算她想,她体内有黑洞,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机缘未到,纵然她再着急,这种事也急不来,她轻叹一口气,招了招手,小黑便从林中黑暗的角落里出现,跳到她的肩膀上。 小黑好像极为讨厌去峰顶,每次让它跟着去,总是半路上便不见了踪影。 很快,她回到了竹屋旁的石头上,盘膝坐好后,正要进入红绳,突然一朵由荧光勾勒出来的白色花朵出现在她面前,在空中漂浮着。 “传信牵?苗媛?”白谣看着花朵低喃道。 白谣一看到这花,便知道是苗媛,传信牵的原理很简单,随便寻找一个媒介,在其内绘制阵法,之后,只要知晓对方的开阵灵决,便可借此互相通信。 白谣顿了一下,以灵力驭声,低声念出灵决,“人见人爱,人比花娇...开!” 她声音中蕴含着灵力,尽数融入花朵,那花朵便一下子散开,接着,她脑海中响起苗媛的声音,“白谣,明日卯时,来陈炼峰。” 陈炼峰算是四极宗最没有限制的一个地方,只要是门内弟子皆可前去。 而且藏书阁,丹房,门派任务领取处等,都在那座山峰上,每月月初还会有一名化海期修为的师叔前去传授经验。 或是修炼心得,或是丹道,或是阵法,经历,见识等,总之多种多样,算是白谣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这么一算,明日便是月初了,她还挺喜欢听那些师叔讲述的内容的,总会给她带来些微的感悟。 她想了想,便决定明日一早便去,刚好也能看看苗媛找她什么事。 说起苗媛,她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她知道苗媛的宗门是四极宗,但她们本就两两相厌,白谣也没什么想与她叙叙旧的心思。 内心便想着最好不要遇到苗媛,可她在第一次去陈炼峰时便遇到了她。 而苗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记得那时在破云山,苗媛应当是厌恶自己的。 谁知那日相遇后,苗媛虽一如既往的语气不耐,带着些微的高傲。 但却一直拉着她不放,知道她刚来四极宗后,便给她说完这个,说那个。 一直到天色渐晚,才放她离开,并且强行要走了她的通信牵,之后,便时不时的约她出去,还让自己去找她。 不过,白谣是一次都没去找过她,偶尔才会应约。 那次见面后,有一次,她自己去陈炼峰时,发现别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后知后觉的,她才发现,好像苗媛在四极宗并不是特别受欢迎,甚至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苗媛,而托苗媛的福,他们也都不太待见自己。 真是无妄之灾,不过,她现在这种情况,本也没打算一直待在四极宗,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接触的多了,她便发现苗媛其实心地还不错,就是太过自我,有些任性。 一来二去后,两人熟悉了不少,白谣也就慢慢习惯了苗媛的存在,不再那么排斥她。 白谣摇摇头,不再想苗媛,进入了红绳内,红绳内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还是漂浮着一个卷轴和一块黑色的玉简。 唯一不同的是,她曾经放在红绳内的那块灵石不知何时突然不见了。 虽然不知原因,不过,这也证实了她当时的猜测,她爹给她留了灵石,只是消失了。 她呼出一口气,转而扫了眼卷轴,接着,有些遗憾,这么久了,她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个卷轴到底是什么,那里面的东西又都意味着什么。 不过,没发现便没发现,她实力不够,也怨不得什么。 她把目光落在玉简上,接着一把握在手中,放在眉心处,仔细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她自从发现修为无法突破,也无法再增长时,便把大部分的时间,消耗在刀法和丹道上。 三年来,也算略有收获。 第六十一章 石碑 她的刀法进展不错,靠着四极宗这大树,她卖掉一粒复清丹后,很快便寻到了十种刀法,现在已经全部熟悉,最近她要做的便是把十种刀法融汇在一起,形成刀阵。 不过,这个太难,她到现在也才融汇了六种,这种刀阵,每多融入一种,再融入下一种时,便会越来越难,必须要熟悉其中蕴含的每一种变化,不能强来,只能慢慢融汇。 因此刀阵的练习,最近已经缓了下来,她现在在主攻丹道,不过,她发现自己在炼丹方面,好像没有什么天赋。 但是在辨识灵草方面天赋却十分出众,几乎只要是她在玉简内看过两三遍的灵草信息,在外面再看到那些灵草时,她便能准确的认出来,从未出错。 想想那时吃的魂乡丹的亏,她便决定,既然她在辨识灵草方面这么有天赋,那么她即使在丹道上没天赋,她也要把玉简内,所有的灵草信息全部记住。 可惜玉简内记载的灵草信息太多了,她在这上面已经花费了约小半年的时间,可到现在也才记住了大半的内容。 一晚很快过去了,天色微亮时。 白谣便起身,借由传送阵,眼前一晃的时间,再睁开眼时便已到了陈炼峰。 许是因时辰还早,陈炼峰上只有寥寥几人,而且都是一些外门弟子。 毕竟比之外门弟子所在的山峰,陈炼峰上灵气浓郁了不少。 陈炼峰夜晚不允许门中弟子逗留,一些勤奋刻苦的外门弟子便会早早来到此处。 白谣扫了他们一眼,有些感叹,果然哪里都不缺勤奋努力之人。 “白谣,这里...”苗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白谣眼睛动了动,便看到苗媛站在一个仿佛被刀切过的光滑平面上,她旁边立了一座高约一丈的石碑,石碑的位置十分靠近山峰边缘,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悟字。 此时苗媛正朝她挥着手,她脚步一顿,便走向苗媛。 走近后,白谣才发现,苗媛不止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一个人,卜东良。 她有些意外,这还是她来到四极宗,第一次见到卜东良,三年不见,卜东良样貌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依稀能辨认出。 听苗媛说卜东良这几年一直在闭关修炼,看他现在的浑然天成的周身气势,应该已经炼气九层圆满,再跨一步便是化海了。 白谣浅浅一笑,“卜师兄。” “白师妹。”卜东良点点头,对白谣能出现在这里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是苗媛与他说过这件事。 “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又不是没见过!”苗媛嘟了嘟嘴道。 白谣不置可否的一笑,“那么,苗大小姐,不知今日唤小的这么早来此,有何贵干?” “当然是先占个好位置啊,你们知道今日来这里传授心得的是谁吗?”苗媛神情神秘的低声道。 有大人物?白谣自然是不知道的,莫光真人的浮禺山只有他们三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外界信息来源。 看卜东良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苗媛没有给他提前透露过?她露出点好奇来,“不知,是哪位前辈?” 苗媛大眼睛一眨,“这次来的不是化海期的师叔...” “难道是金丹期的哪位真人?”白谣猜测道。 苗媛不说话,一副让她猜的样子。 白谣略微思索,肯定不是秋寒真人或者莫光真人,但是门内其他金丹修士好像没有能让苗媛这么兴奋的人。 她忽的抬头,看着苗媛的样子,突然开口道,“莫非不是金丹?而是元婴?” 苗媛听到这话,表情有些挫败的点点头,随即有些激动道,“对,你再猜,是哪位真君?” “莫非是琢光真君?去年刚刚晋升元婴的那位?”白谣眼睛转了转,有些惊异道。 苗媛连连点头,白谣的反应让她十分满意,她得意的笑道,“我当初听到这事的时候,也十分惊讶,那可是琢光真君,我在四极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呢,据说还是个极美的人。” “我记得琢光真君与莫光真人是同一辈的。”卜冬良突然说了一句。 “是吗?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你怎么知道的?”苗媛摇摇头问道。 卜冬良笑了笑,撇了眼白谣,“听说的。” 白谣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卜冬良这人好生古怪,破云山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这时提起莫光真人,难道当年琢光真君曾与莫光真人有过什么过节? 苗媛没有把卜冬良的话放在心上,开始兴奋的说着琢光真君的事迹。 一席话听下来,白谣也对琢光真君有了一丝了解,这还真是个具有神秘色彩的人物。 按苗媛的话说,琢光真君修炼资质并不好,在同辈中属于最差的那一批,这倒让白谣想起诸尤真人来,他好像也是最差的那一批。 但是,两人命运好像不太一样,琢光真君的转折点是在化海后,他一路磕磕绊绊,二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化海。 却突然有一天不知为何修为尽散,只能重修,就是那之后,他的修行速度开始有了质的变化,一年内便重回化海,二十年金丹,五十年便元婴。 算算他的年岁也才堪堪过百,便已是元婴修为。 当今世上能百年元婴的无一不是天资出众之辈,资质稍差些的,至少也要两三百年才能到达元婴境界。 他资质平平之辈何德何能,居然百年便能元婴。 一时间,各种传闻飞起,有人说他吃了传说中九品洗髓丹,不过这个说法大多数人都不赞同,现今这世上根本没人能炼出九品丹药,六品就顶天了。 也有人说他得了大造化,这是最让人认可和广为流传的说法。 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宗门内的前辈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事,肯定早已检查过了。 此话暂且不提,白谣奇怪的是,一个真君怎么会闲情逸致来亲自教导他们这些炼气期呢? 此时,天色已大亮,门内弟子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大家挤挤攘攘的全都集中在石碑的附近,显然都在等待今日前来传授心得的师叔。 第六十二章 琢光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哗然。 “咦!那是不是陶师兄?” “还有,那是周师姐!” “他们是谁啊?好厉害的感觉...” “你是去年刚入门的吧?他们平日很少来陈炼峰,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们是春易阁的陶然和秋寒峰的周箐雁。” “他们很有名?” “那当然,资质简直逆天,他们今年也就十五岁左右吧,前段时间便炼气九层圆满境界了,再进一步便是化海,你说厉害不?” 新入门的弟子纷纷发出惊叹声,看着陶然和周箐雁的眼神开始多了些羡慕和崇拜。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现在大多数还都只是炼气二三层,炼气九层太遥远,也只能想想。 “不过,他们都已经是内门弟子了,来这里做什么?” “对啊,对啊!” “咦!这么看看,好像很多内门弟子今日都来了,春易阁的卜师兄也来了,逢原山的王师兄和罗师姐,还有...” “今日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但是,没听说什么消息呀!” 白谣听着这议论声,便回头看去,只见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两人。 他们两人并立而行,一少年一少女,皆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少年一脸笑意,一路走来,礼仪周全,没有半分傲气,却又莫名带着一丝疏离感。 少女仪态大方,气质温婉,嘴角时刻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 白谣正看着两人众星捧月般走来,突然听到苗媛在她旁边冷哼了一声。 周箐雁听到这声音,视线转了过来,走到苗媛面前,浅笑着道,“苗师妹。” 苗媛转过头去,没看她,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周箐雁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像是知道苗媛不喜欢自己,也没多说。 她随即侧头,看向卜冬良,笑意少了不少,“卜师兄,恭喜。” 卜冬良神色不变,“周师妹,同喜。” 她视线一转,神情冷淡的扫了眼白谣,点了点头后,便转身随意寻了个位置盘膝而坐,静静等待。 周箐雁刚离开,白谣便听到苗媛低声说一句,“装模作样!” 白谣听到这话,只是一笑,没有接话。 周箐雁刚离开,陶然也走了过来,他面带笑意,饶有兴味的看着卜冬良道,“卜师兄,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当真是士别三日,不得不刮目相看呀。” 陶然没等卜冬良开口说什么,便移开了目光,看着苗媛笑盈盈的道,“苗师妹,近来可好?” 卜冬良看他没等自己开口,便只温和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苗媛神色有些奇怪,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还不错,如果没有看到你的话。” “苗师妹,没想到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你...伤害了我...”陶然也不生气,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 “那还真是抱歉了,能伤害到你,我还真是开心!不过,我们好像不熟!”苗媛不耐,语气冷淡道。 陶然一点没受影响,依旧笑嘻嘻的,“苗师妹,别这么不近人情,我们现在不就熟了?对了,这位气质出众的师妹,想必便是莫光真人收的爱徒白师妹吧?” 白谣微微一诧,这是冲自己来的?不过,她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这种天资娇子关注的地方吧? 她浅浅一笑,拱手道,“陶师兄。” 陶然看着白谣,目光微微一凝,意味深长道,“今日能认识白师妹,也不算白来。” 说完,他便转身寻了位置,仿佛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卜冬良看着陶然的背影,神情依旧温和,只是眸色转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也皱眉看着陶然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这陶然为何像似对她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苗媛拉了拉她的衣袖道,“白谣,你认识他?” 白谣一怔,仔细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确信道,“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 苗媛不屑的撇了撇嘴,传音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突然过来搭话,你千万别理他啊,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阴着呢!” 白谣点点头,应了一声,就算苗媛不说,她也会注意,这世上本就没有莫名其妙的事,一切是非皆有因果。 苗媛只提了一句,便转头说起别的事情,期间,白谣和卜冬良时不时的附和几句,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门内弟子越来越多,后面居然来了一些化海期的师叔。 这阵仗一时有些吓到在场的炼气弟子,当着这些师叔的面,他们也不好喧哗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传信的也不敢传了,面对化海期,他们的传音就仿佛直接说话般,没有一点遮掩的作用。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乱传,一时间,只有各种眼神在空中乱飞。 片刻后,突然,有道模糊的人影从云海中显露,那身影由远及近,仿佛只是一刹的时间,便飘飘然的落在了众人面前。 看清那人的瞬间,人群中便一阵躁动,低声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这人不会就是琢光真君吧?这也太年轻了,单看外表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她还在怔神中,便听到苗媛语气震惊的喃喃道,“他看起来居然比我还小...” “虽说对于修真之人来说,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身姿气血便会一直保持在鼎盛时期,但是琢光真君这也太夸张了...”卜冬良难得情绪有些剧烈波动的道。 白谣听到他这话,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少年一身白色锦袍,气质清新淡雅,风姿卓越,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着,垂落的发丝随风飘动,肌肤白皙,如出水芙蓉,那容貌姿色竟比女子还要出彩几分。 他站在石碑旁,一举一动仿佛有些致命的吸引力,让众人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 他听着众人的言语,微微一笑,顿时所有人只觉春风拂面,连周身的空气都温暖了不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化海期的师叔,在微微一怔后,纷纷起身,神情恭敬行礼,“琢光真君。” 第六十三章 秘境 真君?听到这尊称,众人都反应过来,纷纷收回视线,跟着恭敬行礼,“琢光真君。” 果然是琢光真君!白谣收敛情绪,跟着众人行礼。 琢光真君轻轻点头,微微抬手道,“坐吧。” 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明明那声音柔和至极,却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情绪,皆顺从的盘膝坐下。 白谣刚刚坐好,体内黑洞莫名跳了一下,她脑中瞬间一片清明。 她动作轻微,余光扫了眼苗媛和附近的弟子,见他们皆满面温顺,顿时一惊。 同时,她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警惕,无声无息间便掌控全局,这便是元婴么? 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白谣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世人皆知,天地初开,一片混沌,妖兽横行,魔道滋生,人人自危矣。” “后天降祥瑞,化星辰大海,除妖灭魔,世间方得以安宁。” “自此万物皆以人为长灵,习得道法,顺应天意,可拔山移海,撼动星辰。” 白谣听着听着,心底生出一丝疑惑,这不是四极宗功法的开篇么? “时至今日,资源匮乏,万灵凋落,逆天之势已起,与天争,与地争,与万物争,与己争。” “突破自我,求真去伪,证得大道,翱翔星海。” “然缘之一字不可强求,求而不得必滋心魔。” “……” 白谣渐渐沉浸在声音中,心有所感,只觉自身仿佛置身于星海,田园,云雾,周身满是荧光,那荧光飘忽不定,让白谣想触碰却又触碰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睁开双眼,便立刻感觉到一直没有丝毫松动的修为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发现身侧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她侧头看去,一下撞入对方的视线中,接着,她微微一怔,疑惑道,“苗媛?怎么了?” 苗媛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没有说话。 卜冬良的声音适时响起,“白师妹,可是有所感悟?” 白谣一愣,想到方才玄而玄之的状态,点了点头。 她微微侧身,眼睛在场内众多弟子身上一扫而过,发现有好些人紧闭双目,好像还沉浸其内,不过这样的人不多。 其中有两个化海师叔,还有陶然,周箐雁,以及一些炼气期的弟子。 她心中盘算了一下,发现这样的人,都是正好修为卡在瓶颈的人。 随即她有些骇然,元婴居然如此可怕,他仅仅只是念了功法开篇,竟能让这么多人都有所感悟! 在她去寻琢光真君的身影时,她才突然发现琢光真君早已离去。 “我回去了...”苗媛闷闷的声音响起。 白谣眉头一皱,想到卜冬良的话,明白了苗媛在别扭什么,她哑然一笑,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苗媛资质尚可,只是一直疏于修炼,导致了她最近才突破炼气六层。 不过这种事情,只有她自己想通,外人说再多,也帮不上什么忙。 苗媛看白谣只是点了点头,便越发沉闷,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白谣没有太在意,转头对卜冬良道,“卜师兄,既然如此,师妹也告辞了。” 卜冬良点了点头。 白谣轻轻一抚,转身离去,她刚刚走到传送阵,正待回浮禺山。 当、当-- 三声沉闷的钟声,从位于四极宗山峦中心位置的扶玉山传来。 一时间,宗内所有人皆摆出聆听的姿态。 片刻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七日后,开启一线峰秘境,宗内所有炼气期弟子,于当日卯时前在陈炼峰等待。” 那声音在四极宗山峰间回荡,良久才消失。 秘境?白谣神色一动,神色有些疑惑,所有炼气期的弟子全部要参加?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都是抢着要去的么?听说秘境内各种天材地宝应有尽有,怎么到了四极宗,有种隐隐必须要参与的意思了!? 转而,她又想到,兴许四极宗这是为了提升宗门弟子的实力,优胜劣汰,也不奇怪。 想到这,白谣有些期待起来,她还没去过秘境呢,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说不定里面便有她突破瓶颈的契机。 还需要做些准备才是,秘境大多是自然形成的,本身便是不稳定的存在,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危险。 通常秘境都是封闭的,进入时需特殊的时段和特定的手段,才能进入。 稳定些的还好,危险小些,毕竟历经多此探索,危险区域都会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稳定,那就太危险了,进入其内的修士,时刻面临着与秘境一同湮灭的危险。 想必一线峰的秘境应当便是比较稳定的秘境。 她眼眸微转,略微思索着关于秘境的讯息,看着面前的传送阵,正要一脚跨入。 “白师妹,留步。”陶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脚步顿了顿,还是转头看向来人,静静等待着陶然开口。 陶然满面笑意,扫了眼周围的人,走上前来,低声道,“白师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谣手指轻轻触碰着腕上的红绳,片刻后,点了点头。 陶然带白谣来到陈炼峰西边一处树林边缘。 白谣扫了眼周围环境,此处虽偏僻,不过,这林子附近便是丹阁,站在此处隐隐可以闻到那股特殊的药香。 “陶师兄,不知所为何事?”白谣神色淡然道。 陶然笑嘻嘻的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白师妹,何故如此冷淡?师兄只是想结交下师妹而已。” 白谣听着这话,眉头一簇,转身欲走。 陶然没有拦住她,白谣正有些奇怪,突然一道劲风刮来,她身子一侧,躲开了陶然抓来的手。 陶然没用灵力,是四极宗禁止门内弟子私斗的规定? 她后退一步,膝盖把他的手臂顶开,同时反手探向陶然的手腕。 陶然手臂一抖,躲开这一探,白谣也不急,她足间发力,手腕一颤,速度腾然加快,以一种刁钻的角度,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微微一侧,双手拉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拉,接着肩膀的支撑,把他的身体甩起,狠狠砸在地上。 第六十四章 秋寒峰 白谣眉尾带着些冷意,低头警惕的看着躺在地上,却依旧笑着的陶然,“陶师兄!这是何意?” “白师妹,下手这么狠啊!”陶然嘴里嘀咕着,揉着自己的肩膀,半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白谣。 白谣神色不动,撇了眼地上的人,转身便走。 陶然一看白谣要走,身体一翻,站起身,“白师妹,别走呀。” 说着,他伸手便去抓白谣的手腕。 白谣微微侧身,躲过他抓来的手,看着陶然,眉头微皱。 陶然笑意盈盈,神色间颇为笃定道,“我是真的有话说,是关于三日后的秘境的事情,白师妹,不想听听么?” 白谣动作微微一顿,秘境?她看着陶然笃定的神色,微微一笑,“不想!” 说完,在陶然没有反应过来时,她运起步法,飞快的离开,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样。 陶然面上的笑容微敛,下意识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神色间仿佛有些不解,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盯着白谣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白谣没有细想陶然的目的,不过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一个炼气九层会需要她这个炼气六层的帮助? 她本不是四极宗的弟子,现在留在这里也是迫于无奈,她不想参与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中,也不想长留在这里。 她现在只想提升修为,把身上的隐患全部解决掉,之后寻找离开的方法罢了。 白谣摇了摇头,进入传送阵,回到浮禺山。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前,苗媛的传信便来了。 她看着面前白色的荧光花朵,表情有些意外,苗媛这次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她沉吟一下,手指掐诀,嘴唇微动,苗媛的声音便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白谣,快来秋寒峰。” 白谣眉头一动,这还是苗媛第一次叫她去秋寒峰,因为试炼?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给苗媛回信说明日再去,之后,再有苗媛的传信,也不再理会,沉浸在辨认玉简内灵草的事情里。 第二日清晨,白谣被苗媛的传信连翻催促着,无奈之下,她便起身来到秋寒峰。 她刚出传送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等在旁边的苗媛一把抓住,很快两人来到了苗媛的屋子里。 白谣有些不解的看着把自己拉过来的苗媛,既然如此急切,现在却又为何不再言语? 苗媛颇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房间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撇一眼白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谣神情不动,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苗媛自己开口,苗媛这个人是藏不住事的。 她侧头看向窗外,微微有些出神,秋寒峰不愧叫秋寒峰,果然又寒又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种地方根本无法生存,恐怕刚来到这不久,便会结成冰块。 透过窗户,入目便是白皑皑的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白色的,刺的白谣的眼睛有些疼。 “白谣,你不问我?”苗媛有些忍不住的问了一声。 白谣从善如流开口道,“何事?” “反应这么冷淡!”苗媛扁了扁嘴,轻哼一声道。 她突然有些担忧起来,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昨天偷...无意间听到关于秘境的一件事...” 秘境?又是秘境?! 白谣心中一动,联想到昨日的陶然,突然觉得四极宗这个秘境好像不仅仅是单纯给他们试炼的。 她眼波微转道,“秘境?什么事?” 苗媛嘴唇动了动,仔细看了看白谣的表情,才道,“一线峰的秘境好像不简单,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奇怪,相比较其他秘境,一线峰的秘境开启时间太短了,十年便开启一次,就算这个秘境十分稳定,但是每十年便开一次,时间上从未有过差错,你不觉得太过奇怪了么?” 白谣沉吟一下,被苗媛这么一说确实察觉出了一丝不妥,秘境本身便不稳定。 就算十分稳定的秘境,开启的时间也会有差别,不可能每次时间分毫不差。 一般都在一个月到一年之间,不稳定更不用说了,十年到五百年之间都很正常。 “那你听到了什么?”白谣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他们说这个秘境十分危险,但是又说的十分隐晦,没有说到底怎么危险,只说每次秘境开启,炼气弟子总会伤亡惨重,能出来的弟子最多只有一成。”苗媛表情担忧的道。 白谣皱眉,低头整理着思绪,但是线索太少,只能判断出秘境很危险。 她收敛思绪,抬头道,“苗媛,关于秘境,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信息吗?” 苗媛仔细思索了一下,“好像还有,对,他们说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有种灵草出世,据说十分珍贵稀少...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白谣皱眉,“每次灵草都是同一种?还是不一样的?” 苗媛摇了摇头,“这个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 白谣只觉脑中杂乱的思绪混做一团,摸不清其中脉络。 一是这个秘境既然如此危险,为何还要每次都开启?还要求所以炼气弟子全部都要去? 二是灵草问题,如果不同种类还好,如果是相同种类,就有点糟糕了,毕竟她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珍贵灵草能在十年内便成为珍稀的灵草。 三是四极宗对这个秘境的态度,难道没十年送一批炼气弟子进去,就只是为珍稀灵草和试炼? 而且每次成功出来的最多只有一成弟子,怎么看都像是让他们这些炼气弟子去送死! 想到这,她站起身来,轻叹一口气,“苗师姐,你好好打听一下,我也会去寻找点线索,有发现的话,就传信联系。” 苗媛显然没有想到那么多,她只是听到秘境很危险,有点害怕担忧,她表情明显一怔,“你这就要走啊?我还想带去去看看我们秋寒峰的寒冰池呢!” “苗师姐,寒水池下次再看也行,现下最重要的事是秘境的事,这与我们性命有关,不得不重视!”白谣神色郑重的对苗媛道。 第六十五章 周箐雁 苗媛看着白谣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我会想办法看还能不能得些关于秘境的信息。” 白谣看她神色认真起来,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告辞,正要出门时。 突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从门外传了过来,让她的动作僵了僵。 “苗师妹...” 苗媛刚听到这声音,便抬起头,看到来人后,眉头便皱了起来,“周箐雁?你来这做什么!” 门外,周箐雁一身白衣,气质脱俗,整个人仿佛与背后的雪色融合一体。 白谣心中一惊,这么近,她居然没有感知到有人靠近。 周箐雁站在门外,并未进入屋内,听到苗媛的话,也只是浅笑一下,没有放在心上,神情柔和道,“苗师妹,师尊让我唤你过去。” 苗媛听完这话,便垂下头,紧接着,眉眼便冷了下来,片刻后,她才点了点头道,“师尊在哪?” 听到苗媛叫秋寒真人为师尊,白谣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心底浮现出丝丝疑惑。 周箐雁是秋寒真人的弟子,也就是苗媛的母亲,那苗媛为何也叫秋寒真人为师尊,不是应该叫娘么? 苗媛转头看白谣,看到她面上的疑惑,嘴角扯了扯,自嘲一笑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会回来了。” 白谣神色一凝,想到秘境的事,正要拒绝,突然看苗媛眼尾扫了眼周箐雁,神情间仿佛有些落寞,拒绝的话便卡在喉咙间。 她转念一想,也许秋寒真人寻苗媛,会与秘境的事有关呢?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苗媛轻轻舒了口气,对周箐雁微微颔首,两人便一前一后一起离开了这里。 至始至终,对于白谣,周箐雁虽礼仪周全,但也只是刚开始神情冷淡,有些审视的看了眼白谣,便再未关注她。 苗媛走后,白谣有些无趣的在房子周围转了几圈,思维便开始发散。 她颇有些奇怪,秋寒峰弟子不少,苗媛这里倒是偏僻的很,自她来到这里后,除了周箐雁一个人都未见到过。 再看看苗媛对秋寒真人的态度也奇怪的紧,这让她有些怀疑两个人真是母女?不是传闻苗媛十分受宠么?上次在破云山,苗媛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 还有苗媛对周箐雁的态度,周箐雁做为秋寒真人的亲传弟子,而苗媛是秋寒真人唯一的女儿。 按理说,两人应是即为亲近才是,但苗媛对周箐雁却十分冷淡,不过,周箐雁对苗媛倒是挺关切。 还真是奇怪,白谣摇了摇头,便收敛了思绪,这些都与她无关。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苗媛还是没有回来。 白谣索性盘膝而坐,小心的运起体内一丝灵力,让这丝灵力盘旋于指间,顺着皮肤的纹路缓缓画着圈。 一圈又一圈,到第五圈的时候,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盘旋起来的灵力圈突然溃散开来。 白谣垂头看了看手指上散开的灵力,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又运起一丝灵力开始重复先前的举止。 这本是她在绘制阵纹时,寻到的一种控制灵力的方法,炼气修士灵力太过稀薄。 但绘制阵纹又有对灵力的要求十分的苛刻,灵力不能太过发散,也不能太过稀弱,更讲究一个持续的过程,绘制过程中,一旦中断,就没有办法绘制成功。 半年前有一次,她在绘制一种略微复杂的阵纹时,连续几次,都是灵力不济,导致阵纹绘制失败。 重复很多次后,她才突然发现,是因为之前灵力用的太多,才导致之后灵力不支,绘制失败。 那之后,她便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后来终于在藏书阁内一个角落发现了这种控制灵力的方法。 这种方法其实是为布置阵法准备的,可以大大提升布置成功的几率。 锻炼方法,需要修士集中心神,随便寻找一个物品,描绘它的轮廓,然后不断重叠,期间保持灵力不溃散,以此来不断加深对灵力的掌控力度。 并且这方法十分枯燥繁杂,需要修士有足够的耐心,不断重复,才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熟练控制自身每一丝灵力。 白谣一直是个有耐心的人,她先开始运用这种方法。 一开始她也是描绘物品的轮廓,后来发现有些不太方便,便尝试描绘手指纹路,发现也可以时,便一直练了下来。 她练了很久,通过这种方法,成功绘制了一直没有成功的阵纹,过程中,她便发现这种方法的好处,可以大幅度增强她对灵力的把控。 不仅用于阵纹还可以用于步法刀法,以前用灵力施展的招式,现在只用消耗一半的灵力便可以施展出来。 这种发现让她十分惊喜,灵力对修士的重要性,每个修士都知道,可以让修士在各种情况下占领一定的先机。 之后,她便一直用这种方式锻炼自己对灵力的掌控,现在她练了小半年也还是只能绕到第五圈,灵力便会溃散。 她有种感觉,她还可以继续下去,而等她成功时,她对灵力的掌控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苗媛一直没有回来,她便一直控制灵力在手指上绕着圈,虽然每次到第五圈灵力总会溃散,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很快,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苗媛还是没有回来,正在她考虑是不是先回去的时候,突然感知到屋子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白谣露出些笑意,侧头看向屋子门口的位置,片刻后,苗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苗媛一进屋便对上白谣的眼神,她眼睛闪了一下,声音沉闷道,“我回来了。” 白谣点点头,带着询问的神色看着她道,“可有何要紧之事?” 苗媛盘坐在她旁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些出神的道,“哦,没什么,对了,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白谣神色一怔,各种方法在脑海中转了几圈后,干巴巴的道,“什么?寒水池的水?” 苗媛表情僵了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哈,白谣你也太无趣了吧,我为啥要给你带寒水池的水啊!!你脑子进水了吧!想也不可能啊!” 第六十六章 地 白谣但笑不语。 片刻后,苗媛终于止住笑意,取出一样通体散发着灵光的物品扔给白谣,同时,心情有些愉悦道,“给你的。” 白谣手臂一抬,便把苗媛扔来的东西握在手中,一阵冰凉的寒意便传了过来,她垂头看着手中的物品,表情有些诧异。 苗媛扔给她的是一块巴掌大,通体莹白,长条状,边缘像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十分不规则的物件。 白谣探出一丝灵力,感知到它体内蕴含着澎湃的灵力,眼眸微微一亮。 苗媛看着白谣的表情,有些得意的笑道,“你好像还没有什么防御性的东西吧?这据说是用夜萤的壳,炼制而成,防御性极强。” 白谣瞥了眼苗媛,心中确实有些惊喜,“夜萤的壳?确实少见。” 她低头又感知了下,其内蕴含的灵力,还有这色泽,炼制之人必定十分精通此道,并且这样的成色绝对十分少见。 危险当前,苗媛能想到她,还寻了一个这么适合她的物件,确实是有心了。 想到这,白谣神色带着些郑重道,“苗媛,谢谢你。” 苗媛冷不丁的被白谣这么一谢,表情有些羞涩,“你别多想啊,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身上连个像样的器件都没有,这次秘境还真挺危险,万一你...到时候我岂不是少了一项乐趣。” “好,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放心。”白谣被苗媛嘴硬的反应逗笑,点了点头,轻笑道。 苗媛侧过头去,嘀咕了一句,“哼,说的我多担心你一样。” 白谣把东西收好,只是看着她笑,没有言语。 苗媛皱眉取出一个玉简递给白谣道,“对了,这是周...是一线峰秘境的地图,你看看,我刚大概看了一下,说是一个地图,但是好复杂的感觉。” 白谣挑眉,从苗媛的手中接过玉简,苗媛速度这么快,这就拿到了关于秘境的地图? 随即,白谣想到苗媛刚去找过秋寒真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秋寒真人嘱咐了她什么。 白谣把玉简放置在眉心的位置,一个地图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刚看了一眼,白谣便皱起眉头,明白了苗媛说复杂的原因。 这个地图很奇怪,地图一般应该都是平面的,这个却是上下层的,而且之间还是不连贯的,是断层的。 不过,上面的辨识倒是十分的详尽,一共分四种色块。 大面积的黑色区域,上面写着未知,蓝色的区域代表十分危险,还有一些红色的区域,也标识着危险,但属于可探查的那种,白色的则是安全区域。 同时还都标识着区域的景致,以来分辨所处地域。 以地图来看,这个秘境很大,大大小小的图块,大概有二十二个。 看了片刻,白谣睁开眼睛,抬头看向苗媛,“这是地图?” 苗媛郁闷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对,是不是很复杂,居然是断层的!而且还不连贯!” “那给你地图的人,有没有说明原因?”白谣沉吟一下,凝神道。 苗媛表情一怔,像似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声音略大道,“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白谣看了苗媛一眼,疑惑道。 苗媛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心虚,“真的什么都没说。” 白谣无意探查他人隐私,看苗媛一副心虚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苗媛偷瞄了白谣一眼,咳了一声道,“总之,这个秘境确实很复杂很危险,对吧?” 白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地图出现断层的原因,要么是未探知,要么是不可抗的原因,导致地图无法呈现完整。 或者是做出这地图的修士,无法得知自身方位,自然也就无法拼凑在一起。 “对了,这个秘境好像进入后,每个人出现的地方不一样。”苗媛看着沉思的白谣,突然道。 随即传送?白谣心底一惊,那出现断层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在秘境后也会随即传送,因此地图才无法拼凑在一起? 白谣想到这,立刻把想法告诉了苗媛,两个人讨论了许久,又就地图内危险区域可能会碰到的事情,做了大概的猜想和应对之法。 两个时辰后,白谣看天色已晚,便与苗媛辞行,回到了浮禺山,见了平安一面后,盘坐在屋子旁的石块上,继续研究。 接下来的两日,白谣时不时的去趟陈炼峰,购买一些丹药和阵盘等物品,为去秘境做准备。 她发现,许是因为秘境之事,丹药的价格涨了很多,涨的太多,几乎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幸好,白谣平日就会备好一些丹药,这次倒也没花费那么多灵石。 期间,她还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才知道为何会涨这么多。 据说,这次一线峰秘境,宗门还是会让他们寻找一种名为月昙石的晶石。 与以往相同在其内获得的月昙石,皆可以一块月昙石换取两块下品灵石。 月昙石获得最多的弟子,可入藏宝阁选择一件法器,同时可选择宗门内任意一峰,成为其亲传弟子。 第二名也可入藏宝阁选择一件法器,或者选择宗门内任意一峰,成为其亲传弟子。 第三名,可入藏宝阁选择一件法器。 初听到这个消息,白谣都有些惊讶,不说亲传弟子,但说可选择一件法器这件事,就足以令大多炼气弟子疯狂了。 法器威力极大,只有化海期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实力,对于他们炼气期来说,虽说不能发挥法器的真正实力。 但是如果拥有一件法器,那么在同层次的修士中,绝对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再说亲传弟子,这个比之法器更令人心动,一旦成为亲传弟子,那么在宗门的地位一下子就起来了,各种修行资源与普通弟子也是天差地别。 加上一旦成为亲传弟子,则必定会被金丹期真人亲自传授,能让炼气弟子少走不少弯路,对于修士来说,这能不重要么?也怪不得他们这么积极。 第六十七章 出发 卯时,陈炼峰。 此时,天边刚刚开始泛着些白。 陈炼峰上人群涌动,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等待着,大多三四人一团窃窃私语,少数一人独立。 人群边缘,白谣沉默的垂着眼睫,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讨论声,心底一叹,默默回想这几日打听到的关于秘境的所有信息。 然而,却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秘境很危险,不可控因素太多,令人疑惑的地方太多,也有太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白谣!”苗媛拉着卜冬良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终于来到白谣面前。 她轻喘着气,一边拉住白谣,把身体的重心放在白谣的身上,一边抱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四极宗居然有这么多炼气期的弟子,这人也太多了。” “卜师兄。”白谣扶住苗媛,对着卜冬良点了点头,听到苗媛的话,只是眼眸动了动。 卜冬良回了白谣一个笑,略带宠溺的语气对苗媛笑道,“师妹啊,三年收一次徒,只要资质尚可,便会被收入门内,再加上一旦启灵成功,踏上修行之路,寿命自然也会增加,人多是很正常的。” 苗媛靠在白谣身上,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显然没什么兴致。 白谣此时却心底一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不着痕迹的快速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大多数炼气弟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只有少数几个独身而立的弟子看起来年岁略大,不过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五岁。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情,发现这几人皆是一脸凝重,其中一个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简直像是要去上刑。 一线峰秘境十年开启一次,按时间来算,这几人很有可能已经参加过一次了,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谣心底轻叹,此次果然很危险。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深蓝的色彩中,开始夹杂着一些白。 就在这时。 当... 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紧接着,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凭空出现一个石盘,场面瞬间静了下来,随即他们纷纷仰头望天。 灵气涌动间,石盘旋转着,慢慢变的越来越大,渐渐地把所有人笼罩其内。 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石盘上落下,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那比女子还要美丽三分的脸庞,心中越发的不安,居然是琢光真君带他们去一线峰! 琢光真君对他们点了点头,没等他们行礼,便姿态随意的,对着他们挥了挥衣袖。 突然,小小的惊呼声在人群中接连响起。 白谣还未反应过来,就眼前一花,再看清时,便发现所有人都已来到了石盘的上面,随着石盘漂浮在半空中。 “起。”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白谣抬头看去,琢光真君长身而立,一手掐诀,石盘便颤动了起来。 众人随着石盘的颤动,身形皆有些不稳,白谣晃了下身体,余光瞥见猝不及防下险些倾倒的苗媛,迅速抬手扶住她。 摇摇晃晃间,石盘终于平稳下来,琢光真君侧身扫了眼在场所有人,随即他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都坐吧。” 他声音轻柔却有股不可抗的力量,在白谣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便随众人盘膝坐了下来。 白谣嘴唇动了动,看着琢光真君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无力感,同时又夹杂着一丝艳羡的情绪。 突然,白谣感知在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眉头微动,侧头看去,直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陶然?这几日,每次她去陈炼峰,总能碰到陶然,而陶然每次都会纠缠她一阵,白谣有些莫名,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到现在还没放弃! 白谣心中略有烦闷,眉眼便淡了下来,她目光轻轻的扫了陶然和他身边的人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目光直视前方,心中越发迷惑,看围在陶然身边的那四人,个个修为皆比自己高,想必他这几日并未闲着,何苦还非扒着她不放呢? 白谣摇了摇头,把此事压倒心底,强行拉回自己的注意力,看着身下的石盘,略感奇怪,她这几日打听了许久,一直没打听到一线峰的位置,苗媛那也同样如此。 现在去一线峰居然没用传送阵,本身是琢光真君亲自带他们前去,便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使用了这种大型的可飞行法器,一线峰很远么? 白谣咬了咬唇,侧身向下望去,她与苗媛卜东良的位置本就在人群的外围,因此此时他们也处在石盘的边缘位置。 她身体微微前倾,视线便落在石盘下方,她看着陈炼峰变的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渐渐被云层掩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顷刻间整个世界都空旷了起来,世间只余她一人。 “白谣,干嘛呢?”苗媛看着白谣仿佛被世界剥离般,神色恍惚,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苗媛说完,又仔细的看了看白谣的神色,突然抓住她的衣襟,大眼睛眨了眨道,“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这可不能开玩笑,这么高,你跳下去,我可是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了。” 白谣晃了晃神,在苗媛拍她肩膀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那种状态脱离了出来,这会听苗媛满嘴胡说八道,便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她推了推苗媛的手,笑道,“还真是,那还要请苗大小姐牢牢抓好我,别让我掉下去了...” 苗媛听到白谣的话,有些小得意的笑着道,“这是自然,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放心。” 卜东良在旁边目光柔和的看着苗媛,听到苗媛说的话,他目光轻轻动了下,扫了眼白谣,接下苗媛的话道,“苗师妹,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白谣听完卜东良的话,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只觉心中滋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侧头看了眼苗媛,只觉苗媛的反应也很奇怪。 第六十八章 一线峰 苗媛听完卜东良的话后,侧过头去,垂眸勾起唇角,低声嘟囔道,“谁要你保护...” 卜东良像是听到了她这句话,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白谣又看了看他们两个,身子默默的向后倾斜了下,视线不再停留在他们俩人身上。 石盘不断的前行,渐渐的视线所及之处,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石盘下方是一片云雾,上方也是一片云雾。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所在的石盘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接着,很快平稳下来。 白谣身体微晃,一边一手按在石盘上,一边抬头四处望去。 石盘经历了刚才的颤动后,仿佛一下闯入了什么地方,一时间,石盘周围全是肉眼可见的道道土黄色的风刃,耳边也全是飓风刮过时,响起的阵阵呼啸声。 石盘上的众人看到眼前的景象,纷纷有些忍不住的低声窃窃私语起来,有的紧张,有的惊讶,有的则是面露兴奋之色。 飓风每触碰石盘一次,石盘都会发出一声滋滋啦啦的声音,这时,琢光真君便会轻点石盘,同时,石盘会发出一阵灵光,把飓风全部挡在外面。 白谣环顾四周,突然有些惊讶的发现,远处,云雾深处隐约间似有一条昏暗的线条,线条越攀越高,顶端被云雾遮掩。 她凝神仔细看去,却还是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随着石盘的靠近,白谣渐渐的终于可以看清,那昏暗的线条,并不是线条,而是破开云层,高耸的山峰。 这山峰与普通山峰不同,它整体是由一条狭窄的山路,形成的山峰,如果从山峰两边的侧面望去,便只能看到一面巨大的石壁,没有任何多余的山体。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这应该便是一线峰,可是这种山峰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仅靠这么窄的山体是怎么支撑自身不倒的?再加上整体山峰还这么高,越发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石盘上很多人,也都发现了这个山峰,小声嘀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苗媛听到这些声音,也往那出看去,她有些惊异道,“这就是一线峰?名字还真是应景,这样看去,真是一条线!” 白谣默默的点了下头,要说这是自然形成的,她肯定不信,应该是有种奇异的力量在支撑这么高的山体。 “我们现在还在宗门范围内么?总感觉已经在距离宗门很远的位置了。”苗媛耳朵微微动着,突然疑惑的问了一句。 卜东良看着一线峰有些出神,听到苗媛的话,侧头看向苗媛道,“按我们的速度来算,应该已经出了宗门的范围,不过,我们的通行玉牌都没有反应,应该还在宗门范围内,应该是有阵法的影响,改变了我们的感官。” 苗媛歪着头,听完卜东良的话,点了点头,有些费解的看了看一线峰,“真是奇怪,我从小在宗门内长大,怎么就从来没见过这山峰呢?它这么独特,我看一眼,觉得不会忘记。” 白谣静静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话语,怔了一下,接着,她眉头一皱,觉得卜东良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她仔细思量了一下道,“看这石盘周围的飓风,必然十分危险,肯定是做了一定的措施,况且这地方,一看便是那种不会随意让人接触的地方,没见过也很正常。” 苗媛点点头,她本就只是随口一问,问过后,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她悄悄看了看琢光真君,随后看向白谣,传音道,“白谣,莫光真人有没有给你一块通灵石?听说给了宗门内每一峰,都给了一块,有了它,在一线峰秘境中遇到的危险便会小很多。” 白谣没看苗媛,只是听着,听完后,她点了点头,突然明悟,想到了今日她正要来陈炼峰时,莫光真人突然叫住她。 给了她一块通灵石,让她一定要贴身放好,还给了她很多丹药,和一个对练气期来说,防御效果极好的阵盘,最后还嘱咐她,让她万事小心。 当时,这些东西,还有莫光真人的话,一下子让她对此次的秘境试炼的危险,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这会听苗媛说通灵石的事,让白谣更加明白了,这次秘境是真的很危险。 不过她那时还奇怪呢,别的东西,都很有用,但是这通灵石,进秘境,能有什么用? 通灵石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功效,只能做到清心凝神,另一个效果是,可以在上面绘制不同的阵法,有一定的防御效果,但是效果也不是很强。 它最重要的效果是与各种阵法阵纹的衔接性,很多宗门家族大阵,通行之物,皆是通灵石炼制而成。 现在苗媛的话,倒是解了白谣的疑惑,原来是这个原因,莫光真人才会给了她一块通灵石。 这么说来,她还是沾了平安的福,在平安的受损根基没有彻底修复之前,恐怕莫光真人比她自己还要担心她的这条命。 白谣心中轻轻一叹,虽说莫光真人是因为平安的缘故,才给了她这些东西,但他也是真心实意想让她活下来的。 这让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些感激之意,在修真界,能保住命,活下去,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她暗暗对自己说,别人对她的好,她都会记得,都会放在心底,以后有机会,她肯定会报答。 “莫光真人果然对你很好...”苗媛语气有些奇怪,又传音道。 白谣有些不解,虽然苗媛与秋寒真人的关系有些奇怪,但是苗媛身上的好东西可从来没缺过,想来在这方面,秋寒真人从来没有亏待过苗媛,苗媛这会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谣疑惑的撇了眼苗媛,便收回视线,传音道,“秋寒真人对你也很好,通灵石,她没给你?” 苗媛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复杂的回道,“算是给了吧。” “那不是挺好的么?秋寒真人对你也很好啊。”白谣心思不在这上面,她的注意力现在全在一线峰上,便随口回道。 第六十九章 峰顶 苗媛低头淡淡的笑了下,笑容带着些苦涩,没有说再说什么。 石盘渐渐靠近了一线峰,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线峰山路的景象。 石盘上的宗门弟子,胆子大些的纷纷忍不住的向下看去。 苗媛抓着白谣和卜东良两人的胳膊,露出一种想看又有些惧怕的神色,不过,她转而像是想到什么,有些倔强的强撑着,向下看去。 白谣也微微探出一点身体,看着石盘下的一线峰,眼中闪过阵阵惊异。 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她可以把一线峰的山路整个收入眼底。 下方的一线峰山路十分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三人并肩而行,还必须是身材瘦小之人才行。 并且道路边缘十分的圆润倾斜,在上面行走之人,一个不小心便会滑落下去。 她抬头向山路的尽头望去,却发现狭窄的道路尽头被飓风包围,还是无法看到上面情况。 她正凝神看着,突然感觉苗媛把她往后使劲拉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苗媛,顺着她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她小声问道,“怎么了?” 苗媛没有言语,眼睛飞快扫过她左侧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白谣瞬间反应过来,向左侧侧头看去,这才发现陶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左侧五步远的位置,正探头看着下方的一线峰。 白谣心中一惊,陶然虽然没有看她,离她也还有五步远,不过,这点距离在修士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他该不会因为自己总拒绝他,便动了什么心思吧? 刚想到这点,白谣便否决掉了这个想法,以陶然平日表现的脾性,他不会如此冲动,再则,这里有这么多宗门的人,他不是会如此不顾忌自己名声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白谣心中还是一阵打鼓,她忍不住看了陶然好几眼,反手拉着苗媛又向后退了些,直到退入人群,才略微安心了些。 接下来,他们再也没有往石盘边缘凑,静静的等待到达峰顶。 一盏茶的时间,石盘逐渐靠近了峰顶,这时的飓风更加剧烈密集,几乎没有间隙,一直刮着,他们耳边响起的呼啸声也越来越大。 “到了,都坐好。”琢光真君的声音突然在石盘上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到琢光真君的话,心中一紧,连忙向外看去,发现已经来到一线峰的峰顶,这是飓风最密集的地方,她稳住自己的身体,同时手一伸快速的抓住有些发蒙的苗媛。 她们刚刚准备好,石盘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这次颤动的程度,不同以往,即使琢光真君提前提醒了他们。 他们依旧被晃的身形不稳,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甚至直接摔倒在地,控制不住的随着石盘的颤动,滚做一团。 白谣三人互相抓着,身体虽剧烈晃动,但勉强互相支撑着,使身体没有倒在地上。 白谣努力稳着身体,抽空扫了眼石盘外,发现他们此时被眼色浓郁的黄色飓风包围着,石盘持续发着灵光,把飓风全部挡在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石盘终于不再颤动,白谣喘了口气,看向外面,原来已经来到了一线峰的峰顶。 终于可以看清峰顶的景象,白谣快速看了眼峰顶,表情一下子凝固起来。 石盘上的众人缓了片刻,虽说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都知道已经到了,便纷纷看向峰顶,在看清峰顶的景象时,议论声一下响了起来。 苗媛也拉了拉白谣袖子,低声道,“这里不会就是一线峰峰顶吧?” 白谣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太确定道,“应该是吧?” 白谣虽语气不太确定,但心中已经确定,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她又看向峰顶的位置,眼中有些一丝惊疑不定。 他们的位置位于峰顶的正上方,从这里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峰顶根本没有路,也没有一块石头。 只有一个像是云层汇聚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漩涡,其中夹杂着一些不知何物的黄色块状物,奇怪的是,漩涡虽然在旋转,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峰顶?连个块石头都没有?只有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凝聚起来的漩涡?”苗媛声音略大,神色有些犹疑的道。 卜东良也看着那个快速旋转的漩涡,思量片刻道,“苗师妹,白师妹,根据我们收集来的信息,这里应该就是秘境的入口,不过,既然没有信息提起这个入口,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是自家宗门的秘境,只要到时候按照琢光真君的吩咐去做,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看了眼琢光真君,发现他依旧神色淡然,气定神闲,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苗媛不是笨蛋,听完卜东良的话,便反应过来,不过依旧不满的小声嘟囔了几句。 白谣收回视线,在石盘周围扫了一圈,她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这里仿佛存在着什么奇异的力量,没有一丝黄色飓风。 它们全部只在云层漩涡周围盘踞,并且她这时才发现,除了他们的声音,周围静的可怕,听不到一声飓风的呼啸声,此处仿佛被隔绝了一般。 琢光真君虽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控制的石盘不断的靠近那个漩涡。 片刻后,石盘在距离漩涡约两丈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琢光真君身形一闪,出现在石盘外,他手指微微一动,手中便多了一样灵光四溢的物品。 他动作随意,把那物品轻轻一抛,扔入漩涡的中间,接着,便回到石盘上。 石盘上的众人,紧紧盯着那物品,隐隐间还有些期待,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想象中天崩地裂的动静,那物品进入漩涡后,无声无息间,漩涡便停止了旋转。 白谣有些不可思议的收回目光,侧头看苗媛,正好也看到她眼中的茫然,两人仿佛都在说,就这么简单? 在他们面面相觑时,琢光真君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都下去吧。” 第七十章 桑皮树 琢光真君话音刚落,所有人互相看着,安静了下来。 突然,琢光真君仿佛才想起来,又加了一句,“收集月昙石,这与你们最终获得的奖励有关。” 听到这话,一小部分人神色有些激动起来,但还是有些迟疑。 白谣抿了抿唇,松开苗媛窝着她的手,低声道,“我先去,你们晚点再来。” 苗媛惊讶的抬头,直视白谣,“你...为何?” 白谣轻轻一笑,安抚道,“放心。” 她又对卜东良点了下头,没有言语,转身走出人群,来到石盘边缘。 众人中有人发出小小的惊呼声,他们发现有人准备要跳入秘境了,顿时都有些骚动。 白谣侧身对琢光真君的方向行了个礼,接着,她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是想早点进入秘境,在所有人没有进入之前,秘境内还一片平静时。 她不想把所有人都想的心怀不轨,但是总有一些人用意不明,比如陶然,早点进入秘境。 如果,她真的不幸在一开始便碰到了陶然,也好有点准备,不会猝不及防。 总之,万事小心些,是不会错的。 白谣的身影如同一颗石子,坠入河面,但在这云雾中,却未泛起一丝涟漪,瞬间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周箐雁看到白谣跃下去的身影,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一闪而过,她快速转头,看到苗媛还老老实实的站在人群中,才轻轻舒了口气。 苗媛看着白谣消失不见的身影,眼中满是疑惑的问道,“她为何要第一个跳啊?” 卜东良收回视线,看着苗媛道,“占得些许先机罢了,不过,其实早与晚差别并不是很大,看个人选择了,你也不必担忧她,她这样做,定是心中有数。” 苗媛点点头,虽然她不想承认,不过比起自己来,白谣确实不是个莽撞冒失之人,相反她做事十分小心谨慎,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卜东良看着苗媛点头,笑了笑,嘱咐道,“进入秘境后,我们可能不在一起,答应我,你一个人在秘境中,必须万事小心,好吗?” 苗媛低了低头,小声的回道,“好,你也是。” 白谣跳入秘境后,陶然与他身边的四人紧随其后也纷纷跳入秘境,接着便是周箐雁,和那几个曾进入秘境之人。 有人带着,所有人都开始跳入秘境,在大多数人都进入秘境后,苗媛和卜东良也跳入秘境。 石盘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琢光真君和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如果白谣在这里的话,定能认出,这人便是还在陈炼峰时,她猜测曾经去过秘境,但是面色如同上刑般的弟子。 这会,他还是一脸难看,磨磨蹭蹭的不肯下去,可他也不敢去求琢光真君,只是脚步订在原地,不愿挪动。 片刻后,他依旧还在石盘上,这时,琢光真君仿佛有些不耐,他神情淡然,手指一动,那名弟子,便被一股无名的风,扫出石盘外。 那名弟子猛的被扫落在石盘外,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呼,接着,身影直直坠入漩涡中心,被云雾吞噬。 在那名弟子离开石盘后,石盘灵光一闪,缩小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形态。 琢光真君收起石盘,站在半空中,他眼睛撇了眼下方静止不动的漩涡,身影微微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除了那已不再旋转的漩涡,一线峰峰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白谣刚刚进入秘境,还没机会看周围的环境,便一下跌倒在地。 她进入秘境前,重心本是脚朝下,在穿过那奇怪的云雾,进入秘境后,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左侧身体。 就像是本是由上向下的方向坠落,却突然变成了由左到右的前行。 幸而,她离地面的距离不是很高,没有受什么伤,不过,重心改变后,脑中还是多了一丝晕眩的感觉。 她来不及细想,伸出一只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便站起身来。 她取出一把刀来,紧握在手中,同时,双目快速在周围扫了一圈,在看到周围全部是一种名叫桑皮树的树木时。 脑中迅速与地图内容相互应证,在她差不多明白了自己所在位置后,嘴角便泛起一丝苦笑。 她眼眸微微一暗,还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说运气好是因为她来到了地图中有详细记录的地方,虽然标识的是红色区域,有危险,但在所以红色区域内,是相对安全的区域,同时又有很多的资源。 说运气不好是因为这个区域虽然安全和有很多资源,但是却是所有红色区域中最耗费心神的地方。 这块区域,有很多桑皮树,而桑皮树是一种会散发灵气的奇异树木,这本是好事,也是这块区域会有很多资源的原因,毕竟灵气浓郁的地方,本就容易孕育出很多灵草和富含灵气的炼器材料。 但桑皮树散发的灵力中同时含有一种香气,这香气不仅会通过呼吸传入,还会从毛孔侵入到其体内,被这种香气侵入体内,如果注意力稍微分散,便会沉睡过去,直至死亡。 白谣屏住呼吸,取出一粒凝神丹,吞入口中,曾经她与苗媛研究过如果来到这里,该如何防备这种香气。 最终得出来的解决办法,也只能是时刻谨记服用凝神丹,以此来削弱香气带来的影响,不过,随着被入侵的时间越长,这种削弱起到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小。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虽说有桑皮树的存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妖兽存在,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异变过后,不再怕桑皮树香气的妖兽呢? 她脑海中快速整理着已知的信息,离开这块区域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在一个区域七日后,便会随机被甩到别的区域。 另一种,每个区域都有一块三丈宽的蓝翎石,能找到的话,便可以离开,不过目的地同样是随机的。 第七十一章 冯连 其实,白谣对于篮翎石居然有传送这种效果,有些不能理解。 在她的认知中,篮翎石只是一种炼器的材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法。 不过,这个消息既然能被传出来,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她现在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先寻到那块篮翎石,等寻到之后,再验证是否与传闻一致也不迟。 白谣想好后,便不再迟疑,在原地绘制了一个阵纹,留下自己灵力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不用灵力,只靠自身身体素质快步行走而去。 现在她不清楚自身在这块区域所在的位置,因此,往哪个方向走其实差别不是很大,桑皮树这块区域的地方也不是很大。 以她平时的速度,一个时辰便能横跨整个区域,现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四个时辰也差不多能走完。 至于篮翎石的位置,按她收集来的信息,应该位于每块区域的中心位置,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四个时辰,便能寻到。 半个时辰后,白谣一路前行,居然没有碰到一只妖兽,这让她愈加深刻了解到,桑皮树这种灵植的霸道之处,不管是什么妖兽,都没有办法在有桑皮树存在的地方存活。 突然,她目光一顿,视线在一株蓝色,泛着荧光的灵草上。 蓝荧草? 怪不得白谣惊讶,她其实已经见到了很多在外界比较珍贵的奇花异草,为了尽快寻到蓝翎石,她只是采摘了一些,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但是,像蓝荧草这种无比稀少的灵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这株蓝荧草还是百年份的,这就更加难得了。 这可是炼制三品丹药越灵丹的主要成分之一,想到这,白谣没有迟疑,立刻走了过去。 她持刀用刀尖,在蓝荧草边缘的土地一挑,蓝荧草连同它周围的土壤便被分离出来。 接着,她用灵力包裹住双手,在尽量不破坏根部的情况下,动作轻柔又快速的把蓝荧草上的土壤剥开。 她一边控制着灵力包裹住手,一边清理着蓝荧草的根部,心里忍不住嘀咕着,无名功法还真是麻烦,如果不用灵力隔离开来,说不定刚碰到灵草,又直接把灵草内的灵力吸走了。 白谣心中轻叹一声,凝神定气,仔细清理着蓝荧草。 很快,蓝荧草的根部全部显露了出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低头看了眼完好无损的蓝荧草,仿佛看到了一堆灵石在像自己招手。 白谣收好蓝荧草,继续向前走去,一个时辰后,除了桑皮树,她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景象,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遥遥望去,隐隐可见远处有如同白昼般的光芒照射过来。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她运气不太好,她选择的方向是与蓝翎石的位置相反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就有些在意区域边缘是什么样子,既然到这了,也确定了她自己的位置,那就先去看看,再返回寻找蓝翎石吧。 幸好这一路来,她选择性的又采摘了一些的灵草,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笑了下,突然想起,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宗门所需要的月昙石,是她运气太差? 白谣摇了摇头,收敛思绪,行走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很快,她距离那明亮的光越来越近。 突然,她脚步一顿,随即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她的右前方,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靠在一颗桑皮树下,不知死活。 白谣视线停在那身影上,顿了顿后,发现那身影还是不动,便悄然靠近了几步。 在看清那人的脸庞后,她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人是她在还没来一线峰时,在陈炼峰看到的那个表情像是要上刑的同门弟子。 她又靠近了几步,面上多了些疑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因为桑皮树的香气睡过去了。 难道他没有服用凝神丹?但是就算没有服用凝神丹,他也是练气六层,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轻易就中招的。 再则,他应该来过一线峰秘境,怎么会这么大意,不做好准备呢? 白谣运气灵气,身影一闪,出现在这人的身侧,同时,手中的刀紧紧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白谣眉头一皱,另一手放在他腕上,探出一丝灵力在他身上快速的游走了一圈。 没有受伤,体内灵力有些斑杂,应该是真的受桑皮树香气影响,睡过去了。 白谣看着靠在树上的人,迟疑了一下,取出了一粒凝神丹,给他服下,然后,她扒开这人的衣袖,露出他的手臂。 接着,啪啪声响起,白谣手丝毫不留情,用力且快速的在他手臂上抽打着,很快,他的手臂便红了一片。 白谣见他没醒,面无表情的继续抽打着,突然,眼前的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手臂也开始下意识的往后收。 白谣听到这声音,又狠狠抽了几下,便收回了手,同时,她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树下的身影动了动,便睁开了眼睛,他在睁开眼睛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面色变的难看起来。 “醒了?”白谣见他睁开眼睛,开口道。 白谣发出声音后,他仿佛才突然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在,在他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后,快速反应过来,“逢原山冯连,多谢师妹出手相助。” 白谣摇了摇头,神色淡然道,“冯师兄,客气了,浮禺山白谣。” “原来是白师妹。”冯连露出恍然的神色道。 白谣点了点头,面上没有意外的神色,毕竟明面上,莫光真人除了平安外,只收了她一个弟子,冯连不知道她才奇怪。 冯连一边站起身来,一边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白谣道,“白师妹,我们既然碰到了,同行如何?也能相互照应。” 白谣立刻点了点头道,“好。” 她帮助冯连,本身便想着打听些秘境消息,他这会主动提出来,她自然要答应。 冯连松了口气,看了眼白谣后,开口道,“不知白师妹,可有寻到蓝翎石?” 第七十二章 边界 白谣摇了摇头,“还未,不过,我大概知道在哪了。” 冯连面露喜色道,“那我们快过去,赶紧离开这,这桑皮树的香气真是太让人防不胜防了。” “我们先去那。”白谣抬手指向她看到的那片明亮的光芒。 冯连一怔,转头看去,接着,他肩膀缩了一下道,“去那边?那边就是边界了,没什么可看的,而且还很危险,我们还是先去找蓝翎石吧。” 白谣眼睛一亮,果然是边界,她扫了冯连一眼,语气坚定道,“边界?那正好,刚想去边界看看。” 冯连表情犹疑,欲言又止。 白谣看着冯连,淡淡说道,“冯师兄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师妹好了,师妹去看看就回来。” 对白谣来说,有些东西,不是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说完,她身子一转,向边界的方向走去。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折了回来,看着冯连道,“一粒凝神丹,十块下品灵石。” 冯连看白谣回来,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正暗自庆幸,听到她这话,面上的笑意一顿,表情疑惑的看着白谣。 白谣一看他的表情,便语气加重道,“冯师兄!刚刚我给你吃了一粒凝神丹,还帮助你清醒过来!如果没有我,你可能就此沉睡不醒。” 冯连面上一僵,随即有些尴尬的笑道,“抱歉,抱歉,白师妹不要介意,我一时没有想起这件事。” 白谣摇了摇头,静静看着冯连。 冯连在白谣的视线下,取出二十块下品灵石,递向白谣,面带歉意的道,“白师妹,我这里没备凝神丹,以灵石相抵,如何?” “好。”白谣浅浅一笑,接过灵石后,又对冯连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冯连看着白谣的离去的身影,表情犹豫,片刻后,他突然喊道,“白师妹,等等,我们还是一同去吧。” 白谣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跑到她身侧的冯连,便不着痕迹的向左边移了几步。 之后,二人没有再交流什么,只是快步向前走着,随着他们距离边界越来越近,桑皮树开始逐渐的减少,到最后便一颗也看不到了。 两人速度都不慢,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道路的尽头,白谣抬头看了眼,便垂下头。 在远处的时候,看边界的亮光时,还没这么明显,现在的光芒,只要看上一眼,眼睛便会传来刺痛感,有些白芒的存在,白芒里面有什么,自然也没有办法看到。 冯连在后面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他垂头看着地,神情透着些畏惧。 白谣取出一块在炼器材料中,相对来说材质比较坚硬的垣汀石,她闭了闭眼,猛然用力,把手中的石块扔入那片光中。 同时,她目光紧紧盯着那块垣汀石在进入那片明亮的光芒中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声无息间,整个石块如同被瞬间蒸发般,顷刻间消失不见。 白谣看到结果后,连忙低头,但眼睛在接触那片亮光后,还是传来了阵阵刺痛感。 她闭眼缓了缓,心中思量,这片光芒竟如此可怕,她眨了眨眼后,转身走到冯连面前道,“冯师兄,好了,我们走吧。” 冯连使劲点点头,连忙跟着白谣向来时的路走去。 片刻后,他们便远离了边界,这时,白谣突然开口道,“冯师兄,可知边界外面是什么?或者那片明亮的光芒里面有什么?” 冯连身影顿了顿,苦笑一声道,“白师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那片光芒十分危险,方才白师妹试过了,应该知道的。” 白谣皱眉道,“冯师兄,上次一线峰秘境开启的时候,也有参与试炼吧?” 她话中之意,表达的十分明显,冯连既然参与过一次,也还是不知道? 冯连听到这话,迅速的侧头看向白谣,接着,他苦涩一笑道,“白师妹,看出来了?” 白谣没有看冯连,只是点了点头。 冯连看白谣点头,犹豫了片刻后,眼中藏着一抹恐惧道,“白师妹,我确实参与过上次一线峰秘境的试炼,不过,我那次是运气好,侥幸才活了下来,关于那片光,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既然你曾救我冯连一命,那我便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白谣来了些精神,郑重的点点头,“好。” 冯连舒了口气,才道,“我记得,那是试炼的最后一日,那时,我所在之处,是一片冰原,无论何物,在那里都会被冻成冰块,幸好,当时我身上有一块师尊赐予的火炎晶,才能避免被冻成冰块。” 火炎晶?听到这几个字,白谣眼睛微微睁大,火炎晶是抵御好冷的绝好之物,只要向火炎晶内传入灵力,它便会一直散发热量,抵御寒冷。 但是,既然络原真人肯赐予他火炎晶,那络原真人应该很看重他,同时也说明他资质不错,可他为何十年过去了,修为还是练气期?而且还是练气六层? 冯连没有注意白谣,他顿了下,仿佛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缩了下脖子后,继续道,“那块区域当时好像只有我一人,不过,我还是寻了一处靠近边界的地方,躲了起来,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了裴师姐,她不知何时来到了冰原区域,还来了边境,对了,白师妹,你知道裴师姐裴娉吧?” 白谣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惊,裴娉?没想到冯连要说的事情,居然与裴娉有关,裴娉也参与了上次秘境的试炼,因这个原因,她也打听了一些关于裴娉的事情。 裴娉,四极宗掌门真传弟子,据说资质逆天,十三岁被收入门内,一年的时间便已练气九层巅峰,随时便会突破到化海期,因此十分受掌门的喜爱。 但谁也没料到在那次试炼时间结束后,她居然没能通过试炼,后来听闻,当时掌门因此事还闭关了许久,想必掌门十分难过吧。 现在冯连提起她,难道她没死?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第七十三章 别过 白谣侧头看向冯连,“裴师姐?知道,但她不是...” 冯连神色有些奇怪的点点头道,“对,上次试炼后,她没出来,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以她的实力怎么会...” 白谣深以为然道,“确实奇怪,那你当时看到她做是了什么?” 冯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疑惑道,“我看到她冲进了边界那片明亮的光芒里。”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道,“她为何?” 冯连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不过,她当时的神色好像十分着急,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还有,她当时闯入边界后,身上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蓝光,之后边界那光芒突然暗了片刻,才恢复过来,随后裴师姐也不见了踪迹。” 白谣听出了冯连的言外之意道,“你的意思是裴师姐她闯入边界后,没有被边界的光粉碎?” 冯连点点头,“应该是,我曾经见到过两个师兄,在边界打斗时,其中一个被打入边界后,浑身如同着火般,寸寸粉碎,而裴师姐是在一瞬间消失的。” 白谣垂下眼睫,眉头微微皱起。 冯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没有注意白谣的神色,又道,“因此,我猜测裴师姐当时应该没死,而在边界那片光芒后面,那后面,或许通往别的区域,也或许是一个全新的区域,裴师姐许是得到过什么信息,才闯了进去,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后面直到试炼时间结束,我从秘境中被甩出来,也没看到裴师姐出来。” 白谣沉思片刻,扫了眼冯连,心中暗道,如果冯连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那光芒后面肯定有什么。 至于裴娉,现在还不好说,虽然秘境关闭后更加危险,但毕竟她是掌门十分看重的弟子,身上有些保命的物品,也很正常,也许她一直抗到了现在也说不定。 白谣把此事放在心底,看着冯连,突然笑了下道,“冯师兄,居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师妹,师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虽然冯连说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才告诉她的,不过,这种涉及掌门弟子裴娉和秘境的隐秘之事,这么轻易的告诉她,真的没有关系么? 再则,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在他给过灵石后,便已结清,但是,也许冯连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白师妹,我不是说过了,这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冯连一脸郑重道。 随后,他苦涩的笑了下又道,“白师妹,我十岁拜入四极宗门下,现在已有二十三,期间有过风光,有过低谷,见过太多的起当跌幅,如果这次我碰到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恐怕有很大的几率,我真的会,就此沉眠下去。” 白谣眉头微动,有些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只怕大多数人遇到这样的事,只会保持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吧。 某些心狠之人,可能会直接取走他的储物袋,更狠些,直接杀之,以除后患。 白谣在心底叹了一声,其实她救冯连,本身目的也不纯,这让她有些相信了冯连说的话。 冯连垂下眼睛,轻声道,“所以,白师妹,真的十分感谢你,此次秘境之行,我真的不想来,可是这该死的规矩,为何要求所有练气弟子全部要参加?!” “冯师兄,莫要放在心上,只是随手而为罢了。”白谣摇了摇头,回道。 她没有接他后面的话,虽然她也十分疑惑宗门的决定,可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 冯连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差,之后两人便都没有言语,只闷头赶路。 很快,他们便回到,白谣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冯连看身侧的白谣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谣问道,“白师妹,怎么了?” “冯师兄,蓝翎石,我大概知道在哪一块,不过不是很确定具体在哪。”白谣说着,拿刀在地上画出一个地图。 接着,她看着冯连,有些迟疑道,“大概就在这一块,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这样可以更快的寻找到蓝翎石。” 冯连看着脚下的地图,听完白谣的话,面色变换了一下,他明白白谣的意思,但他没有凝神丹,在身边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很容易再次沉睡过去。 白谣看了看冯连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冯师兄,这样吧,我们先一起走,以我们的脚程,应该没问题,之后实在不行,再分头行动,如何?” 冯连眼睛微微一亮,点点头笑着答应道,“好。” 两人又确认了一遍,很快便再次启程,许是他们运气很好,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寻到了蓝翎石。 此时,一块发着蓝光,约三丈宽的石块,直立在他们的面前。 冯连眼中含着激动,看着蓝翎石。 白谣第一次见到蓝翎石,神色间有些好奇。 突然,白谣开口道,“冯师兄,你也知道,这里资源十分丰富,我准备再待一阵,就不与你一起了。” 其实有蓝翎石的存在,即使二人一起走,出现在一个区域的几率也很小。 冯连转头,看着白谣,神色间没什么意外,他点点头道,“好,白师妹,皮桑树香气不好对付,虽然你有凝神丹,但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 白谣笑了下道,“冯师兄也是,对了,冯师兄,还要请教一下,为何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一块月昙石?” 冯连笑了下道,“白师妹,莫不是以为月昙石满地都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不会让我们寻到了。” 白谣眉头微皱,虽然她不会认为月昙石满地都是,但是以她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应该也不会很少。 她抬头看冯连,疑惑的问道,“冯师兄的意思是?” 冯连语气笃定道,“月昙石很稀少,每块区域也就一两块吧,白师妹在这里好好寻下,应该可以寻到。” 白谣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以往秘境月昙石的数量,随后她更加疑惑了,数量对不上,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 冯连看白谣没有再说什么,便再次感谢了她,随后,他拱手道,“白师妹,再会。” 白谣笑着点头道,“冯师兄,再会。” 说完,她看冯连转身,一只手按在蓝翎石上,一阵灵力波动后,冯连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第七十四章 离开 冯连走后,白谣仔细的打量着蓝色石块许久,也没发现它与玉简中记载的蓝翎石有什么不同。 她扯了下唇角,随后喂自己吃下一粒凝神丹,便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她身后的蓝翎石突然发出一阵灵力波动,接着,便是咣当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 白谣心中一紧,迅速向前跳跃了几步,躲在一颗皮桑树后,才转身回看去。 刚看过去,她视线便是一顿,此时那里触目一片血红,蓝翎石附近的地面全部被红色的鲜血浸满,那片红色中间,有着一个只余下半截身体焦黑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白谣愣了愣,静待片刻后,发现再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便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 她低头仔细看着那半截尸体,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道,只看腿部残留的那点衣衫,根本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这也太惨了。 白谣闭了下眼睛,再次仔细看去,整个半截尸体浑身呈焦黑状,衣服也有被灼烧的痕迹,另外腹部位置的伤口十分光滑,应该是瞬间被切割造成的。 白谣掩了掩口鼻,遮住浓郁的血腥味,她扫了眼尸体周围,突然在尸体腿部看到了一片储物袋的边角,她心中一惊,隐隐有了些猜测。 连储物袋都能直接割开,能做到这样的,至少也得是法宝级别的武器才能做到,可在秘境中,根本没有能使用法宝的人。 白谣皱着眉头,看着尸体浑身焦黑的样子,猜测到这人应是在危机之下寻到了蓝翎石。 可当时却又发生了什么,无法自己整个身体处在传送的范围内,接着,传送发动时,这人的身体,便在传送的力量下,直接被切割开来。 只有这样才能说通,储物袋也被割开的原因。 白谣心中紧了紧,暗道一定要注意转送范围,否则如同此人般,就完了。 她轻呼一口气,再次扫了眼那半截焦黑的尸体,转身离去。 白谣一边急行,一边计算着时间,到现在为止她一共花费了三个时辰的时间,那么按最开始计算的时间,一个时辰内,她肯定可以寻到月昙石。 想到月昙石,她便想起冯连所说一个区域只有一到两块月昙石的事情,以往每次试炼统计的月昙石约为五十多块。 她手中有的这份地图,一共有二十二块区域,每个区域一两块,月昙石的数量应在二十二至四十四之间。 按中间值来算,数量之间差了快一倍,那么大胆猜测一下,按数量来看,未被记录下来的地图,应该还有十多个区域。 再加上还有更多的极度危险,必死之地,一线峰秘境的区域只能更多,不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这一些。 但是为什么都没有记录这些区域,其内的月昙石却被寻到,是从这些区域里出来的人最终没有活下来么?还是什么原因? 哎,有地图的,危险的地方便不少,那些没记录下来的区域,岂不是更危险,想到这,白谣的心便往下沉了沉,她摇了摇头,克制自己不再想这些,专心寻找起月昙石。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次,她运气不太好,最后才寻到月昙石,而且只寻到一块。 她低头看着手中黑色圆润巴掌大小的石块,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记载。 据说月昙石在月光下会变成白色发光的石头,往月昙石内输入灵力后,石块会的十分冰冷,灵力输入过多时,会直接炸裂开来。 不过,月昙石,从听说过这种石头有什么用,它即不能做为炼器材料,也不能做为布置阵法的辅助材料。 但每次一线峰秘境便要求收集,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宗门要这月昙石有何用。 白谣收起月昙石,想到储物袋中的灵草,眉眼带着些笑意,往蓝翎石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她采摘了许多灵草灵花,想到能换不少灵石,便让她心情十分愉悦。 很快,她便看到了直立在地上的蓝翎石,她观察了片刻,发现那尸体还躺在地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来过的痕迹。 白谣便走上前去,在她正要伸手扶上蓝翎石时,突然她低头看了眼尸体,这尸体不会和她一起传送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便皱起眉头,寻了一根树枝,把尸体往旁边挪了一些位置,确保蓝翎石不会把尸体一起传送,这才放心的把手放在蓝翎石上传入灵力。 其实,以她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在这里待一阵子,但是她实在不放心,万一她沉睡了,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因此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这时,传送的力量发动,白谣眼前一暗,在漆黑一片中,她红绳内的卷轴突然也暗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的眼前明亮了起来。 白谣自然不可能知道红绳内卷轴暗了下来,此时她正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的有些呆愣。 她现在正漂浮在一个奇异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在距离她很远的位置,一颗巨大的明亮圆形球体,仿佛有呼吸般,一胀一收,同时它周身的光芒也随着它球体的变化,一明一暗。 明的时候它如同太阳般,火热刺眼,暗时也只是微微收敛了一些光芒,但还是十分明亮耀眼。 在它旁边不起眼的地方,仔细看去,能发现还有一颗颜色斑驳的绿色球体和一颗颜色纯粹的蓝色球体,不过相比那颗巨大明亮的光球,绿色球体和蓝色球体,体积都小了数倍,大概是一个鸡蛋,一个黄豆和一个西瓜的差距。 白谣微张着嘴唇,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奇特的感觉,她看那颗绿色球体时,只觉十分的亲切,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时才突然发现她自己无法呼吸了,整个身体也都无法动弹,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她红绳内的卷轴再度明亮起来,同时她眼前的景象仿佛出现大量的裂纹,顷刻间全部碎裂,之后消失不见。 第七十五章 半空 白谣周围恢复了漆黑一片的状态,她的眼前也再次暗了下来,片刻后,明亮起来后,她所在之处已与方才大不相同,与此同时她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快速向下坠落。 她眼睛扫了一眼身下,只能看到一片地域宽阔,茵茵绿绿的森林,而她的旁边则是山崖的峭壁。 她来不及再想什么,灵力运转手心,把灵力打在空气中,借力使身体靠近崖壁,接着,她快速抽刀,狠狠插在崖壁上。 刺耳的刺啦声响起,片刻后,她坠落的身体终于停止下来,她浅浅的呼出一口气,轻微的喘息着。 突然,她听到下方森林,隐隐传来各种妖兽的声音,这些交织在一起,让她头脑有些发蒙。 加上她整个身体吊在崖壁上的感觉,让她心底没有一丝安全感,不过,她还是忍着不适的感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一个黑影向她的脑门袭来,她心中一紧,靠臂力,身体微微一荡,头一缩,躲了过去。 同时,她看清来袭的是一只鸟类妖兽,修为练气五层,外表有些像乌鸦,但是仔细一看能发现些不同,这只乌鸦居然有两对翅膀,体积也比一般的乌鸦大了两三倍。 那怪异妖兽看一击没有啄到白谣,红色的小眼睛露出愤怒的神色,再次冲了过来。 白谣眉头一皱,再次荡开,同时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她运气灵力注入石块中。 接着,她手用力一抛,石块便打在那只妖兽身上,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那妖兽挨了石块的一击,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嚷声,它小小的眼珠一转,及富灵性的目光,停在白谣握着刀柄的手上。 白谣一看,心中便暗暗叫苦,这只妖兽太有灵性了,果然只要是练气四层以上的妖兽都会开启一些灵智,比之练气四层之前的妖兽要聪明不少。 现在她的武器插在崖壁上,根本没有办法对这只妖兽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虽然她还有另外一把刀,但就算她的武器能用,在这妖兽可以飞的情况下,她也打不到,或许还不如石块的效果好。 不能就此坐以待毙,等这只妖兽把她握刀的手啄上几下,她便会撑不住。 她一边扔出石块,阻止妖兽的靠近,一边在周围的崖壁上,快速扫了几眼。 片刻后,她握刀的手背一痛,虽然她努力阻止着妖兽,但只有一只手的情况下,还是被它啄到,很快鲜血便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幸好此时,她发现在她左上角的位置,有颗斜着长出来的树,树木不是很大,但是应该可以支撑一会,但树木离得稍微有些远。 她看着兴致勃勃再次靠近的妖兽,心中有了一个主意,这次她手中石头假意打偏。 在这妖兽靠近她握刀手的瞬间,另一手抓住它的一只翅膀,捏着它狠狠向下一抛,同时,她双脚用力在崖壁上一登,把刀从崖壁中抽出。 这妖兽被往下一抛,正处在她的身下,它不甘心的再次向她飞来,这时,而白谣这时已经把刀抽出,身体也开始自然下落。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妖兽,在离开崖壁后,一只脚准确的踩在它的身上。 接着,她运起灵力,施展步法,把灵力集中在脚尖,同时她在这妖兽身上一踩,身体便轻飘飘的向着左上角的树木靠去。 她一只手伸向延伸出来的树枝上,另一只手握刀向着再次袭来的妖兽身上一劈。 那妖兽有些慌乱的想要躲避锋利的刀锋,可那刀锋飘忽不定,让它根本躲无可躲。 利器切入肉体的声音响起,乌鸦惨叫一声,身上绽放出点点血色,而这时,白谣的手也抓住了树枝。 她抓着树枝的手一拉,整个身体便伏在了树枝上,接着,她快速在树上爬了几下,便伏在了树的主干上。 树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了几下,随后稳定下来,白谣轻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颗树比她想象中的要结实不少。 她低头看向那只被她伤到的妖兽,那只妖兽被伤到翅膀,无法飞起,身体掉了下去,在白谣看去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她静待片刻,许久才听到一丝物体落地的声音,白谣心中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一个不小心,受伤掉下去便会是她自己。 她浑身紧绷,再次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片刻后,她心中越发警觉起来,这里是她手中地图没有记载过的地方。 她仰头向着崖壁的尽头看去,只能看到云层笼罩,无法看到崖顶的情况。 她收敛气息,仔细思考,这块区域的蓝翎石应该在哪,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目前来看,上面和下面的距离好像都很远,并且不管是哪个方向都十分的危险,可是苗媛不是说身上带着通灵石不会遇到特别危险的地方么? 那是不是侧面说明这个地方不是特别危险?想到这,白谣便想起方才差点掉下去,把自己摔死,这还不是特别危险? 突然,白谣有了一个猜测,也许就是要摔下去?在没有可借力的崖壁上,向上简直比登天还难。 再加上,向上的话,一个不小心,中途灵力耗尽,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坠入涯下,并且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被摔死,而向下就很简单了。 只要坠落速度不是很快,有可以缓冲的地方,便不会摔死,她心中反复思考着,越来越觉得蓝翎石应该在下方。 她伏在树干上,探头向下望去,入目依旧一片茵郁葱葱,但是下方森林的范围十分的宽广,这让她更加确定蓝翎石应该就在下方。 崖上有多大她不知道,但是按她手中地图大部分区域的大小来算,崖下森林的大小差不多便是一块区域的大小了。 而蓝翎石在每块区域的中心位置,这样看来,这里的蓝翎石只能是在崖下了。 白谣反复思量后,决定先去崖下看看,她取出一粒疗伤丹药,碾碎后,均匀的涂在自己受伤的手背上,片刻后,她手背不再流血,除了轻微的刺痛感外,不再有任何影响。 第七十六章 火泽 白谣收拾好伤口,屏气敛息,仔细倾听着下方的动静,隐隐的嘶吼声不断传来,让她心中升起一种危机感,下方的那片森林肯定十分危险。 其实,她也可以在这上面待到七日后,但是曾经来过这块区域的同门师兄弟们不可能没有人这么做过,但是没有人带出来过消息,只能说明这里能加危险。 那只鸟类妖兽就是最好的证明,这里也有妖兽出没,再加上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的情况下,很容易猝不及防下掉下去,之后粉身碎骨。 既然已经决定去下面,她便不再想什么,决然的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瞬间强烈的失重感袭上她的心头。 白谣面部朝下,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与崖壁的距离,眼睛紧紧看着下方的森林,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她开始不停利用自己的刀在崖壁上留下一个个痕迹,以达到减速的目的。 但越往下崖壁越坚硬,用刀也越难以破开,灵力消耗也越来越多,到最后她双臂几乎要流失所有的力气。 眼看灵力剩余不多了,她拼着最后的灵力,使劲踹了一脚崖壁,使身体向着树林的方向弹射出去。 咔嚓咔嚓-- 树枝折断的声音不断响起,白谣的身体落入森林,压倒了林子内一片的茵绿枝叶。 片刻后,声响终于消失,白谣忍着浑身的疼痛,不敢在此地多留,双手一撑,翻身起来,一边服下几粒丹药,一边快速离开了这里。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隐藏着自己的身影,不断在林子中穿行,方才她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别把妖兽都引来才好。 一盏茶的功夫,她离自己掉落的地方越来越远,这时,她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身体晃了一下又很快稳住。 她面色惨白,停下脚步,一手扶住身边的树,一手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后,她抬头四处看了一圈后,吃了一粒丹药,恢复了些灵力。 接着,她在周围画下六个阵纹,在阵中心位置放下一块震环玉,最后又画下一个阵纹,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闪过,她的身影便被阵法藏了起来。 白谣盘膝坐在阵法中心,眉头紧皱,她忍着疼痛清理着被树枝划出的道道伤口,随后,她闭目调息,运转起无名功法。 片刻后,她面色难看,神情十分不安,勉强运转了一遍功法,她便睁开眼睛,不是她不想继续,而是她耳边一直能听到林中不同位置传来的妖兽嘶鸣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这时,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传来,白谣神色顿时一变,同时她发现一直在她耳边的妖兽声音不知在何时已经全部消失。 她心中一紧,微微侧头看去,便看到一只有着火色毛发,外形似虎,头顶着一根如弯钩似的长角,长角整体呈白玉色,角尖泛着冰冷锐利的光泽。 火泽!还是已经练气八层的火泽,这块区域太过怪异,这只火泽居然比寻常见到的体积大了一圈! 白谣目光一顿,随即垂下眼睛,同时她屏住呼吸,身子紧绷,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怪不得周围的妖兽声全部消失了,不得不说这些妖兽对危险的感知力比他们这些修士强了太多。 火泽在白谣看过来随即低头的瞬间,便看了过来,它浅红色的眼珠紧紧盯着白谣的位置,随后,它眼中人性化的闪过一丝疑惑。 它顿了一瞬,便靠向白谣的位置,直到停在白谣布置的阵法边缘,它黑头的鼻头轻轻嗅了几下,浅色的眼珠开始泛出一丝凶光。 白谣心中暗暗叫苦,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火泽发出的呼吸声。 加上前面受的伤虽然已经不在流血,但残留在衣料上的血迹却没有办法清除,远了还好,但这么近的距离,火泽必然会发现。 可惜她布置的这个阵法主要功能便是隐匿身影气息的作用,防御效果十分微弱,对于练气八层的火泽来说,只需它挥一抓,阵法便会被它破开。 白谣额头的汗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鬓角缓缓滑落,她一只手轻轻一动,放在腰间储物袋上。 准备等火泽扑过来时,便取出苗媛给她,由夜萤的壳炼制而成,防御类上品凡器,另一手紧握刀柄,随时准备施展刀阵。 火泽眼中凶光一闪,正待向前一扑,突然几声凄厉的鸣叫声响起,火泽的表情迅速变化,它转头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面露愤怒的表情,仿佛十分急切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火泽速度很快,身影在树林中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这时,白谣终于放松下来,她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只觉浑身黏答答的,十分不适。 她看了看火泽消失的方向,站起身,这里不能待了,谁知道火泽会不会又回来。 想到这,她正待把阵心的震环玉取出,突然,方才火泽消失的地方响起了絮乱的脚步声,同时林子深处出现了两道飞奔的身影。 白谣凝神望去,认出是与她一同进入秘境的两个练气六层的同门师兄弟,他们皆面带惊惧之色,时不时的回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白谣取震环玉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一下,没有主动暴露出来,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剧变,更加不敢动了。 那两人身后居然是那只火泽,她眼睛微微眯起,暗道原来方才引走火泽是他们,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居然让火泽如此愤怒。 白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暗暗计算着他们的路线,发现应该不会波及到自己,便等着他们远离此地。 她本不是什么见义勇为之人,况且她与这二人并不相识,只是见过几面,不可能舍命相救。 她遥遥的观察着那两名弟子,眉头一皱,他们居然突然改了路线,看这个方向,好像是冲着自己的方位来的。 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一转,白谣便面上一寒,这两人肯定有一人精通阵法,发现她在这里布下阵法了,这是准备也拉她下水! 第七十七章 薛.卢 白谣冷笑一下,单手轻拍地面,震环玉便浮出地面,同时她布下的阵法也失去作用,她整个人的身影便显现了出来。 远处已改变方向的两人看到白谣的身影,面上皆是一喜,速度越发加快了几分,向白谣的方向飞奔而来。 白谣余光撇到一幕,心中寒意更重,她一把抓住震环玉,同时运气灵力,另一只手在同一个位置用力一拍,快速的画下一个阵纹。 接着,她施展步法,身影一闪,离开现在的位置,在林子间穿梭,远离他们二人。 那两人看到她离开,面上有些着急,片刻后,二人发现她速度不是很快,在被他们逐渐的靠近,便猜测她有可能是受伤了。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嘴唇微动后,同时加速,连忙追着她,拉近双方的距离,很快他们便经过白谣方才布置阵法的位置。 而此时,火泽距离他们二人已经非常的近了,他们几乎可以感觉到火泽呼吸间喷出的热浪。 他们二人面色发白,其中一人突然对白谣喊道,“这位师姐,不知是哪位真人门下?在下易春阁薛彦,这是我师弟卢怀启,不如我们三人联手对付这只火泽?此次的收获皆归你一人所有,如何?” 白谣听到这话,似有些心动的般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向他们。 薛彦和卢怀启看她回头,面色皆多了丝喜色,就在他们分神的这一瞬,他们突然发出惊呼声。 因为他们两人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般,虽然被他们一撞,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但被这么一阻,他们身后的火泽便追上了他们。 白谣听到身后的声音,唇角一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影加快了几分。 她确实受伤了,灵力还没有恢复,不过,她不速度慢点,怎么让他们中那个精通阵法之人分散注意力,从而撞上她布下的隔绝阵呢? 其实隔绝阵本身没什么用,是阵法中十分鸡肋的一种,它的作用是隔绝气味,仅有一丝的防御效果,但此时就是这么一丝的防御效果挡了薛彦和卢怀启一瞬的时间。 为了确保让他们能撞上那个阵法,她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一方面要诱导他们紧跟着她,一方面又要控制他们的方向。 她身后薛彦和卢怀启对视一眼,卢怀启懊恼的惊叫道,“隔绝阵,居然是隔绝阵,是她,她刚刚离开时布下的阵法,隔绝阵的波动太小了,方才又被她吸引注意力,才没发现,对不起,薛师兄。” 薛彦面色难看,心中有些暗怪卢怀启,但此时也全被他压倒心底,他看着白谣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火泽已追了上来,两人便只能与火泽缠斗起来。 他们二人本就受了伤,这会根本不是火泽的对手,七八个来回的时间,卢怀启便被火泽一爪子拍到旁边的树上,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上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卢怀启服下几粒丹药,强撑着站起身,来到白谣布下阵法的位置,看了几眼后,对薛彦道,“师兄,我改下这个阵法,你先撑一下。” 此时已是必死的局面,薛彦虽然也受了伤,但他对卢怀启还是有几分信任感。 他看着眼珠血红的火泽再次向他扑来,便面带肉疼之色,取出一块半人高,类似木质的凡器,同时他激发灵力,凡器便如同液体般吸附在他的上半身。 这时,火泽也扑了过来,它垂着头,用尖锐的独角对着薛彦胸口狠狠撞击过来。 薛彦浑身颤抖一下,身上吸附的凡器也轻轻颤抖了几下,他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面色越发的惨白起来。 他侧头看了眼卢怀启,看他还在改阵法,手中的剑轻轻一抖,迎着火泽的身影,连续跳跃几步,在它的身上划出两道浅浅的伤痕。 火泽被伤口的疼痛刺激,低吼一声,眼珠愈发鲜红,它死死盯着薛彦,再次冲来。 片刻后,薛彦身上的凡器有些抵挡不住了,他冲卢怀启喊道,“好了没?我快撑不住了” 卢怀启额头冒着汗,神情紧张,手下再次一画,连忙道,“好了,薛师兄,你快过来。” 这时,薛彦再次被击中,身上凡器终于支撑不住,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接着便碎裂开来,他来不及心疼,速度飞快的窜到卢怀启改好的阵法中。 火泽紧随其后,也扑了过来,不过,这时卢怀启也启动了阵法,火泽直接被挡在了外面,无法突破阵法的防御,她双眼冒火,一次次的扑向阵法,却始终无法突破。 薛彦看到这一幕,缓缓舒了口气,顾不得别的,他连忙服下丹药,调息起来。 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白谣藏在树枝间,悄悄的观察着薛彦和卢怀启的位置。 在看到卢怀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利用她剩余下来的阵纹把她的阵法改成了防御针,心中便一阵惊叹,这人对阵法之道居然如此精通。 她能那么快的把阵法改成隔绝阵,是因为这两个阵法本就十分相似,只不过阵眼之物和最后一个阵纹不同,她才能快速改好。 可防御阵与这两种差了很多,卢怀启居然还能改的这么快,就不得不令人吃惊了,可他为何不用阵盘?那样会更快,用完了? 还有,他们到底是干了什么,竟惹得火泽如此愤怒? 她现在没有什么线索,便不再纠结这些问题,她远远看着两人,心中暗暗计算,卢怀启的阵法能抵挡火泽多久的时间,两个人肯定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 白谣之所以不赶紧离开,一方面她想看看二人有什么手段,另一个方面是这片林子太过危险。 未知永远更加令人恐惧,这里有火泽在,并且只要不被它发现,这里的危险倒是比别的地方安全不少。 再加上她现在的位置距离火泽他们已经很远了,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大的动静,火泽肯定发现不了。 第七十八章 异变 她的打算原本没错,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发生各种奇奇怪怪,不受控制的事情,当然,事有发生自有其原由,一切皆是定数。 白谣一边服用丹药来恢复灵力,一边观察着薛彦他们和火泽的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谣清晰的看到,在火泽的攻击下,卢怀启布下的阵法,开始有些摇晃不稳起来。 卢怀启面色惨白,身体微晃,他略带吃力的神情道,“薛师兄,我要撑不住了,它为何一定要死盯着我们,我们又没能拿走它的蛋?它何苦一直死盯着我们?!” 薛彦脸色也不好看,他看着近在眼前的火泽道,“你忘了?我们在蛋附近,看到的那具雌性火泽尸体了吗?这只是雄的,肯定以为是我们俩杀了那只雌性火泽。” 卢怀启呼吸有些絮乱道,“但是不是我们啊!根本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是谁,谁杀的?!” “我怎么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是谁,能轻易杀掉一只火泽,修为肯定不低,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再想别的!”薛彦面带烦躁的回道。 白谣在树上隐隐听到两人的对话,面上露出明悟的神色,原来是因为他们二人偷火泽蛋不成,反而被火泽认为是杀害它伴侣的人。 想到这,白谣心中更加警惕起来,看这只火泽的修为,那只雌性的修为肯定也不低,能在不发出什么声响的情况下,直接干掉一只火泽,杀掉火泽的人修为肯定不低。 再加上,据说火泽对自己的伴侣气味十分熟悉,只要那人杀害火泽时,被溅到一丝鲜血,便会被它发现。 但它却没有去找杀害自己伴侣的凶手,反而纠缠这两人,说明那人杀害雌性火泽时,所花费的时间很短,并且没有被溅到一丝鲜血。 这火泽如此执着薛彦和卢怀启,除了这两人想偷它的蛋外,更是带着些迁怒的意思,而不是怀疑他们杀了自己伴侣,估计它自己都不信这俩人能那么快干掉自己的伴侣吧。 除此之外,还有些疑点,那人为何杀掉雌性火泽后,为何没有把蛋拿走? 白谣还没想明白,便看到卢怀启取出一件件阵法辅料,薛彦则是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的凡器。 她眼睛微微一亮,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俩个人在易春阁待遇不错啊,有些东西,她也只是耳闻,这两个人都有,看来是准备拼命了。 这么远的距离,白谣看不清薛彦的表情,但她能从他的动作上来看,他必定十分的肉疼。 不过,这两个人倒是清楚明白,在这丛林中,跑肯定跑不过火泽,最终只能是灵力耗尽,力竭的情况下被火泽干掉。 但是在身上有好东西的情况下,拼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这两个人倒是有些胆色。 白谣刚想到这,便听火泽发出一声怒吼,接着,看火泽一个猛扑,卢怀启本就有些难以支撑的阵法,直接彻底破碎。 而薛彦和卢怀启早已准备好,在阵法破碎的那一刻,便分头行动,一人直接对上火泽,一人开始在稍远的位置配合手中的材料,画下一个个阵纹。 白谣皱眉看着卢怀启,他是准备用什么阵法?以他的实力,就算他对阵法之道十分精通,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布下能伤到火泽的阵法,莫非要布下困阵?然后再逃跑? 突然,白谣听到薛彦发出一声惨叫,她快速凝神看去,随即面上有些惊愕,此时,薛彦正浑身冒火,而他面前是口吐火焰的火泽。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心中疑惑,火泽这种妖兽不是应该化海期,才能具现出火焰的能力么?什么时候练气八层的也可以了?是秘境的原因么? 卢怀启听到声音,连忙回身帮薛彦挡了两下,就是这两下,他刚见好的身体,又受了些伤。 幸而薛彦这时把火熄灭了,再次上前对上火泽,不过,薛彦被火泽的火焰一烧,身体的状态更差了。 白谣正看着,突然感觉红绳内的小黑传来剧烈的情绪波动,她眉头一动,把小黑招了出来。 小黑一出来,便爬在她的肩头,它墨绿的眼珠,不知为何仿佛眼底有光般,显得眼珠颜色愈发的透亮。 它眼睛死死的盯着火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白谣能清晰的感知到,它在拼命的克制自己。 小黑经过三年的时间,修为还是练气七层,不知为何它的修炼速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但它修炼出来的灵力却比以前精纯了数倍,感知等也更加灵敏。 同时,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与小黑之间的联系越发的密切起来,现在只要小黑在她周围三丈范围内,她便能清晰的感知到小黑的情绪和想法。 此时,她便感知到小黑对火泽身体内某种东西的深深渴望,白谣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感知到小黑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看了眼火泽,随后想起火泽的异变和具现出的火焰能力,是因为火泽体内的什么东西,才会让他出现这样的变化?而它体内的东西也是小黑想要的东西。 白谣迟疑了下,看着小黑,低声道,“你能打过它么?” 小黑眼睛依旧一动不动,没有看白谣,但它的想法,白谣已经感知到,它说,不能。 白谣皱眉道,“加上我呢?” 小黑犹豫了下道,不能。 “它体内的东西,对你有什么用?”白谣神色不变,又问道。 小黑墨绿的眼珠闪过一丝疑惑,回道,不知道,我想要。 白谣扫了眼薛彦二人与火泽的位置,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随后,她在小黑的脑袋上揉了下道,“再等等,或许有机会。” 小黑点了点头,盯着火泽,浑身僵硬,同时又有些躁动,白谣看它这个样子,怕它忍不住,便劝着它,把它收回红绳内。 接着,她凝神密切关注薛彦二人和火泽的情况,时刻准备着,如果有机会,便帮小黑一把,毕竟小黑实力强大了,也代表着她的实力强大了。 第七十九章 配合 远远的,白谣看到他们双方一直纠缠在一起,突然火泽一声吼叫响起,薛彦被声音一震,露出一丝破绽。 火泽红色的眼睛猛的瞪大,一爪子按在薛彦身上,只听咔嚓一声,薛彦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这时火泽的一只爪子正按在他的一条已经染血的胳膊上。 卢怀启虽一直在摆弄阵法,但还是一直关注着薛彦与火泽,在火泽把薛彦扑倒的那一刻,他便抽身上前。 他拼命击退火泽,趁机揪着薛彦衣襟,扛在自己肩上,狂奔向他布下阵法的位置。 险之又险,在火泽要追上两人的那一瞬,卢怀启二人进入阵法内,火泽眼睛冒火,没有一丝迟疑的跟着进入阵法。 白谣看到这一幕,便皱起眉头,从他们进入阵法后,她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偶尔听到一声火泽的吼叫声。 她没敢轻举妄动,静待了一刻钟后,正在她迟疑的时候,火泽又发出一声吼叫声。 这次声音相比前几次,响亮了不少,同时,白谣敏锐的发现空气中的温度好像高了不少。 火泽的声音刚刚落下,白谣便看到阵法随之破碎,火泽身影显露出来,身上带着满是冰霜和利器划出的伤口。 白谣看着火泽身上的伤口,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道,原来卢怀启布的阵法是霜痕阵,对付火泽用这个阵法确实没有错,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异变的火泽,不然他们两人配合还真有可能解决掉它。 砰砰两声落地声传来,卢怀启和薛彦的身影显现出来,二人皆浑身鲜血,一动不动,尤其卢怀启,身上狼狈不堪,浑身尽是咬痕和烧伤的痕迹。 火泽周身灵力四溢,它走到两人跟前,而行走间仿佛牵扯到伤口,眼中痛楚之色一闪而过,它泄愤搬举起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薛彦和卢怀启身上。 白谣眼睛不眨一下,看着火泽在薛彦和卢怀启身上拍了几下后,空气中便弥漫起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这下就算薛彦和卢怀启本来没死,现在也肯定已经死透了,白谣皱眉,压下胃中作呕的反应,脑海中思绪万千。 这火泽虽然受了伤,但看它举动间,动作敏捷流畅,一时间,她垂下眼眸,心中升起退缩之意,同时,身体也愈发不敢有什么动作。 片刻的功夫,火泽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一丝动静,白谣神经一直紧绷。 待她心中略微放松,欲抬眼看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白谣看到那道黑影,面上一惊。 小黑?它是怎么从红绳里跑出来的?!!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白谣抬头,恰好看到小黑闪身出现在火泽身后的样子,她略微感应,却只从小黑身上感知到急切错乱狂躁的情绪。 小黑动作灵敏,行动间,只带起一丝轻微的风声,白谣心中一紧,迅速做出决断。 三年来,小黑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可能没有感情,既然薛彦和卢怀启已经消耗了一阵这火泽的灵力,并让它受了些伤,那么此时便拼一下说不定会有一丝胜算。 思绪转动间,她没有犹豫,瞬间爆发灵力,身影快如惊鸿,拔刀直取火泽面门,为小黑的偷袭做掩饰,吸引火泽的注意力。 值得庆祝的是,白谣成功了。 火泽在她灵力爆发的刹那,便敏锐的察觉到,它目光紧盯白谣,随即有些烦躁,它怒吼一声,顿时在林中掀起一阵狂风,紧接着,便是一团火焰对着白谣喷射而来。 火焰一出,火泽的精神瞬间有些萎靡,白谣眼睛微眯,面上没什么表情,冷静的看着那团火焰向她喷来,那火焰的温度,炽热到她仅仅是靠近火焰,便浑身冒汗。 白谣体内灵力极速流转,接着,她身影诡异,在火焰即将触碰到她的那刻,身影微晃,火焰便擦着她的面颊而过。 只是贴近了一瞬,即使白谣及时运转灵力护住面颊,她的面颊还是整体通红了起来。 火焰掠过白谣,直直划过半空,砰的一声,撞上一颗茵绿的树木,火焰消失,那颗树木开始冒着白烟,片刻后便枯萎了下来。 火泽看到白谣躲过火焰的身影,神色略微凝重起来,它鼻息间喷出热浪,正在行动,却突然被后肢处一阵钻心的疼痛止住。 它浑身毛发炸开,使劲甩着后肢,同时它垂头看去,见到一只浑身漆黑,有着三条尾巴的妖兽同类,正狠狠咬着自己的腿。 火泽眼睛冒火,呼吸间隐有热气蒸腾,眨眼间,却突然对上一双墨绿的眼珠,顷刻间,那眼珠渐渐的越发透亮起来,随之,火泽的身躯突兀的停顿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刹那的分神,白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它身体侧面,她手腕一抖,举止干净利落,手中的刀,由下自上斜斜划开它的皮肉,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疼痛传遍火泽全身,瞬间使它回过神来,它低低痛呼一声,浑身猛然蒸腾起热浪,身上也冒出浓烈的火光。 小黑被这滚烫的火光一灼,连忙松口,它身影一闪,避开火泽的位置,出现在三丈外的位置。 同时,白谣也及时向后退了几步,但她手中的刀却没能躲过,此时正如同正被高温锤炼般,通体火红。 纵使她及时松手,被刀柄触碰的位置,还是留下了一片被灼伤的漆黑焦痕。 白谣顾不得上伤痕,接连后退,远离冒着火光的火泽,她盯着火泽,看火泽如同小太阳般,所过之处,尽数被燃烧殆尽。 她看着死追着小黑的火泽,心底隐隐闪过一个念头,火泽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秘境里的火泽出现了异变,能在练气期便能使出本应化海期才能使出的天赋,本就怪异。 可它现在居然还能使出化海期才能使用的天赋绝技,这绝技确实很厉害,但这对还是练气期的火泽也绝对是不小的负担。 这样频繁使用本不属于这时期它的天赋,也绝对会对它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 第八十章 惊险 对上这个时候,狂躁的火泽,小黑没有什么反击能力,只能四处躲避,还在小黑速度一直不慢,没有被火泽追上。 白谣看着小黑的处境,心中紧了紧,在看小黑便要被浑身冒着火光的火泽追上时,便顾不得什么,上前捡起地上依旧有些温热的刀。 她身影一晃,出现在小黑三丈远的位置,灵力在体内运转,手中紧握的刀刃快速颤抖起来,同时她出声道,“小黑!” 小黑略微点了下头,虚晃了几下,引着火泽来到白谣的位置,此时火泽有些失去理智,想也不想的跟着小黑,冲了过来。 随着小黑和火泽的靠近,白谣手中的刀刃,颤抖速度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连带着她握刀的手臂也开始颤抖。 白谣眼睛盯着火泽,在小黑的身影掠过她后,横刀在身前,接着,接连不断的阵阵嗡鸣声开始从她的刀身上传来。 火泽此时虽神志不清,但在白谣横刀在身前后,仿佛感觉到了些微威胁,它身体有一刹那的停顿,不过随即狂乱压制了理性,它口喷火焰,不管不顾冲向白谣。 火泽的靠近,带来了阵阵灼热的温度,白谣额头冒汗,面颊通红,有些费劲般举起刀。 一时间,她周身仿若有风在聚集,一道、两道、共计六十三道丝丝缕缕的风,凝聚在刀身,发出如利刃碰撞的声音。 随着她持刀向下劈去,这些风刃顷刻间脱离刀身,向火泽飞去,这些风刃一道道的打在火泽喷出的火焰上,一点点磨掉火泽喷出的火焰,并快速突破火焰的屏障。 这时火泽仿佛终于感到危险,它挥起利爪,凭着敏锐的直觉,准确的打碎那一道道风刃。 可风刃太多,即使部分被它的爪子和它身上的火光震碎,但还是无法全部抵挡。 更另火泽愤恨的是,这些风刃仿佛像是张了眼睛般,专门冲它身上的伤口而去,使他身上的伤伤的更重了。 白谣蓄力使出刀阵后,看到火泽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她随手一抹,吞了一粒丹药,恢复着灵力,同时她以刀撑地,勉强站立着。 白谣心中无奈,她受得伤和灵力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却一直接连出现状况,还好剩余的灵力,勉强使出了刀阵。 她咽下再次涌上喉间的鲜血,身体微晃,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这时,火泽在刀阵的攻击下,状态越来越差,小黑不知何时窜了出去,不再顾火泽身上的火焰,拼命攻击着,在火泽身上添加了更多的伤痕。 火泽在两层连续的攻击下,终于被耗光所有灵力和体力,躯体晃了晃,接着,便轰然倒地。 而此时的小黑,正浑身软绵的倒在火泽旁边,方才它一下没躲过,被狂乱的火泽拍到身体。 那一下,直接拍的它身体对折了一下,当时,白谣清晰的听到了一声脊骨断裂的声音。 她神色担忧的来到小黑身边,附下身体,动作轻柔的抚了下它的脑袋。 她看着小黑浑身焦黑狼狈的样子,更加担忧,此时,它黑色毛发全部翻卷,墨绿的眼珠仿佛失去了光彩,变成了暗沉沉的颜色。 白谣看它受这么重的伤,眼睛依旧执着的看着火泽的身体,微微皱起眉,她给小黑喂了粒丹药后,不顾它抗拒的情绪,把它收入红绳内。 随后,她转身看着火泽的身体,神色带着些思索,持刀比划了一下,这时,火泽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团浓烈的火红。 白谣面上惊愕,猝不及防下,整个身体被火红的火焰笼罩。 火泽身上的火焰散发开来,并且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热,很快火泽和白谣的身影便被鲜红的火焰包围在内,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奇异的是,仿佛有界限般,火焰外的一切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然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片刻后,火焰中突然爆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阴寒之气势起,逐渐压制住火焰,火焰越来越弱。 很快,火焰消失,显露出白谣的身影,她躺在地上,身影消瘦,血肉仿佛消失般,只剩皮包着骨头,四肢也以一种奇怪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而她的身边,只余下一块如同婴儿脑袋大小般的石块,石块色泽纯净,通体呈火红色,而奇怪的是,火泽的躯体却诡异的消失了。 白谣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周身气息阴寒冰冷,她面带痛苦之色,强行扭动四肢。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她的四肢终于舒展开来,此时,她衣着早已破碎不堪,露出身体各处烧伤的痕迹。 她勉强支撑起身体,吞下一粒丹药,丹药化开,灵力划过早已干枯的经脉,给她的身体重带来丝丝生机。 她呼出一口气,神色奇异的看着身边的红色石头,她表情有些疑惑,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她被火焰笼罩后,灵力扛过片刻后,便看到火泽的躯体突然开始融化,而那时她也灵力耗尽。 如果不是她及时压制了无名功法的运转,使丹田位置的黑洞再次旋转起来,用爆发出来的阴寒气息来抵抗,恐怕此时她已被融化掉。 而使用黑洞的后果便是,她又差点被黑洞全部吸收。 幸好这三年来身体养好了些,不然黑洞只需旋转片刻的时间,她便会被黑洞吸收殆尽。 也幸好最后关头,火焰被黑洞释放的阴寒之气全部压制分解吸收,让她性命得以残存。 值得庆幸的是,在火焰被黑洞吸收时,她的经脉丹田被火焰刺激,让一直卡着她的瓶颈,有了碎裂的痕迹。 等她从秘境出去,再多修炼一阵,过不了多久,她便能突破了。 之后,等她压制住火焰,再看火泽时,它的身影已经消失,原地只留下了这块红色的石头。 白谣神色迟疑了下,伸出手,试探的摸去。 这时,一道微风拂过白谣的面颊,同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第八十一章 妖晶 她瞬间警惕起来,强撑着身体连退数步,拿起坠落在地的刀。 她稳住身形,眼睛在周围一扫,便瞳孔一缩,她发现,先前那块红色石块不知何时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声含着丝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找这个吗?” 这个声音!白谣一阵头皮发麻,她单手撑地,一个翻滚,回过头来。 陶然! 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果然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手指微微收紧,猜测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有没有看到方才她爆发出来的阴寒之气。 陶然手中一下一下的抛着红色石块,笑意盈盈的看白谣道,“白师妹,看来我们很有缘噢。” 白谣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深深的忌惮,低声道,“陶师兄。” 陶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色石块,意味深长道,“白师妹,可知这是何物?” 白谣怔了一下,随即试探性的问道,“不知,还请陶师兄指点一二。” 陶然低低一笑,“妖晶。” 妖晶?白谣听到答案,手指微微一动,她眉头微扬,有些意外,陶然这么好心?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告诉自己? 陶然没有观察白谣的反应,依旧低头,手指摩搓着妖晶道,“这种妖晶只有在这一线峰秘境内才有,炼去其内杂质,可堪比中品灵石内所富含的灵力。”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白谣道,“这块嘛,大概值一块中品灵石吧。” 中品灵石?白谣眼睛一亮,心中有些疑惑,为何她收集的信息里,没有关于妖晶的事情。 而且妖晶真如陶然所说的话,确实珍贵,但如果只是与中品灵石蕴含的灵力相同的话,小黑为何会如此急躁。 还有陶然对一线峰秘境貌似十分了解,上次来找她,也是因为秘境的事,还有前面薛彦二人所说杀死雌性火泽的人会不会是他? 突然,她感到一阵微风迎面而来,她猛的抬头,看到陶然扔了一件月色锦袍过来。 她伸手一捞,接在怀中,神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虽略觉尴尬,但还是披在身上,轻咳一声后,低声道,“谢谢。” 陶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反应,片刻后,笑盈盈道,“白师妹,你可真是有趣。” 白谣眉头皱起,有些不明白陶然的意思,神情奇怪的抬眼看他。 陶然自顾自地笑了会,才道,“白师妹,相逢即是缘,这次你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白谣心中冷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别的选择么!她扯了扯嘴角道,“陶师兄,师妹怎么会拒绝你呢?” 陶然歪了歪头,蹲在白谣面前,嬉笑道,“白师妹肯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白谣浅浅一笑道,“只是不知陶师兄需要师妹做什么呢?” 陶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一句话带过,“这个,白师妹到时便知。” 白谣低了低头,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什么,既然陶然不愿意说,她再问,他也不会说。 “白师妹,先好生调息一番才是,放心,师兄会给你护法的。”陶然笑了下道。 白谣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既然陶然自己提出来了,何乐而不为。 他需要自己帮忙,这会肯定不会故意使坏,有他这么个练气九层在,安全真是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陶然突然又开口道,“对了,这个还给你。” 说着,他把妖晶扔到白谣的怀里。 白谣接住妖晶,心中略有诧异,但转而一想便明白了,既然是需要自己帮忙,还是要心甘情愿些的,才不会坏事。 其实,对于陶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帮忙,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现在这种情况,既然躲不开,那便去看看也好。 想到这,她把妖晶收入红绳内,准备等小黑好了,让它自己研究。 她收好妖晶的动作坦然,在陶然看来自然会认为她收入了储物袋,而不会去怀疑别的什么。 随后,她便摒除杂念,盘膝而坐,运转着功法,调理内息,恢复着灵力。 陶然看白谣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好像十分放心自己,便低头一笑,接着,他找了个距离白谣不远不近的地方,随意一坐,静静等待着。 时间流逝,白谣终于恢复了全部的灵力,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正前方不远的位置,陶然正侧头看着森林的深处。 白谣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浓密的茵绿树木。 “好了?”陶然在白谣看向他的时候,便察觉到,回头看她道。 白谣收回视线,轻轻点头,随后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只是背过身去,抚摸了下身上的焦黑之处,发现已经结疤,便放下心来,对于气血旺盛的修士来说,只要不是十分严重的伤,随着时间流逝,都会尽数消去。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红衣,转过身来,对陶然晃了晃手中的衣衫,示意自己去换衣服,没等陶然说什么,便寻了一个树丛隐秘之处,快速的换上衣服。 她整理好衣襟,来到陶然面前道,“陶师兄,走吧。” 陶然看了她一眼,嬉皮笑脸道,“看来师兄的衣服,白师妹十分喜欢,那便赠与师妹了。” 白谣神色奇怪道,“并没有,陶师兄,你的衣服,师妹会重新买一套,还给你的。” 陶然被噎了一下,他笑容一僵,随即摇了摇头。 白谣看陶然的样子,唇角勾了勾道,“陶师兄,我们去哪?” “去蓝翎石,这边。”陶然回了句,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白谣点头,现在明白了原来陶然先前看的是蓝翎石的方向。 陶然率先向前走去,白谣便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林子深处行去。 一路上,他们碰到了无数的妖兽,不过修为都不高。 幸而妖兽本就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里,这些妖兽许是感知到陶然身上的气息,远远的便会躲开。 当然也有个别一两个神智不高的妖兽来阻挡,但也都被陶然轻易的解决掉了。 第八十二章 镇子 其中还有一个是练气九层,灵智不低,太过垂涎陶然体内蕴含的灵力,居然还知道偷袭,不过依旧被陶然轻易的解决掉了。 这让在旁边观看的白谣,对陶然实力的强横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对这块区域所存在的危险也更加明了。 但奇异的是这只却与平常的妖兽无异,没有变异,自然体内也就没有陶然所说的妖晶。 很快,白谣跟着陶然便来到了这块区域的中心。 果然蓝翎石就在这片深林的中心位置,而中心位置相比于边缘,妖兽更多,也更加的危险。 如果她不是跟着陶然,想必最终她会选择在森林边缘游荡,待到七日后离开。 陶然率先来到蓝翎石旁,放了一只手在上面,他另一只手一翻,上面便多了块拇指大的蓝色石块。 接着,他把手伸向白谣,示意她也把手放上来。 白谣眼睛扫过他手上的石块,眼睛微微眯起,这,是蓝翎石,只是小了很多。 她看陶然直直的看着自己,便低声询问道,“这是蓝翎石?” 陶然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白谣心中轻叹一声,抬手放了上去,根据秘境内蓝翎石的作用,暗中猜测他手上的蓝翎石,应该具备一定定位效果,原来蓝翎石还能这么用。 一阵灵力波动在直立的蓝翎石上扩展开来,同时两人间的蓝翎石也有灵力波动传来。 白谣眼前一花,还没等她看清周身环境,她便打了个寒颤,同时她只觉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这里好冷,而且不是寒冷的那种冷,而且阴寒无比的冷。 白谣连忙睁开眼睛,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她目光一扫而过,随即,她看了眼身侧,感知着还残留一丝灵力的掌心,表情有些诧异,陶然呢? 她皱眉了一瞬,便不再想,陶然如此有信心,或许也在这里,以他的修为,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怎样都不会有事,她还是关心关心自己才对。 此时,她正站在一个很大的院落中间,只是这处院落十分的破败荒凉,看构造这户人家以前应十分富裕。 但是秘境中出现一个破败院落本就很奇怪了,更何况这里的气息还这么的阴寒,而且她收集的信息内没有相关的内容,又是未知的区域么? 白谣神经微微紧绷,小心翼翼在这户院落里探查了起来。 片刻后,她表情疑惑,重新回到院落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真的只是一座破败的院落。 她转身来到院子边缘,抬头看着高高的院墙,脚尖轻轻一点,便跃上墙头。 她抬眼看向院子外,刚看清,她表情一怔,随即眼底的疑惑更深。 她抿了抿嘴唇,翻下墙头,站在宽阔的道路上,触目之处,皆是一片荒凉破败。 她随意进了几个院落,房屋,皆是如此,所有地方都空无一人。 最后,她站在一块半人高的石碑旁,看着上面的几个字,仔细辨认片刻后,低声念出,“王庄镇...” 镇子?秘境内居然有镇子!这是不是说明曾经有人在秘境内生活过?可是普通人能在这里存活下去? 白谣心中愈发的疑惑,她看向镇子外,入目皆是黄沙石块,普通人在这里生活,连最基本的温饱恐怕都没有办法解决,真的有人在这里生存过么? 突然,她心中一凛,莫非是阵法?不,不对,如果是阵法,不会如此自然,而没有一丝不融洽的地方。 白谣在石碑上留下一丝灵力,作为印记,转身走向镇子外的方向,不管怎样,先看看外面还有什么才对。 转眼间,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期间,白谣离开王庄镇后,又碰到了两个村子一个镇子。 而所有的镇子村子皆是荒凉破败的模样,并且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现在她便在她碰到的那个镇子内,这个镇子名为万江镇,镇子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基本该有的酒楼客栈都有。 随着天色愈发的昏暗,空气中阴寒之气越重,白谣心底处的不安便也越来越重,她总觉得等天色彻底黑暗下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让她不敢继续在镇子中逗留,连忙运气灵力出了万江镇。 离开万江镇后,她便轻轻舒了口气,随后,她转身看向镇子,看着那镇子随着暗沉下来的天色,也逐渐越来暗沉。 在天色彻底黑暗下来的那一瞬,仿佛一个狰狞的巨大妖兽,紧紧盯着白谣。 下一刻,白谣瞳孔猛缩,表情一下有些呆滞。 那镇子在天黑后,仿佛突然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镇子内的灯火全部明亮了起来,期内也开始穿出阵阵嘈杂的声音。 整个镇子仿佛瞬间有了人气,突然间活了过来。 白谣听着那热闹沸腾的声音,没有一丝亲切的感觉,只觉毛骨悚然。 在白日时,她明明亲眼看过镇子内荒凉破败的景象,这会却直接变了个样。 她眉头皱起,眼底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谣原地停顿片刻,最终没有选择进入镇子内,而是绕过镇子,折返往回走去。 因白日走过一次,很快,她便凭着记忆找到了先前路过的两个村子。 看过两个村子的情况后,白谣浑身发凉,这两个村子也是,在黑夜中活了过来,皆是灯光明亮,人声沸腾。 最后,她再次回到王庄镇的附近,不用靠近,远远的看到镇中明亮的灯光,便知此处也是如此。 未知总是令人惧怕,一时间,恐惧席卷了白谣的整个心神,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这种怀疑促使她想要去镇子内一探究竟。 这样想着,她便抬脚向王庄镇靠近了一步,突然,白谣碗上红绳红光一闪而过,她脑海瞬间清醒过来。 这时,她才发现方才她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她是一个喜欢有备无患之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易以身犯险之人。 白谣心底发凉,连忙退后数步,不再看镇子的方向,低头思索,是什么?居然可以影响她的情绪? 第八十三章 又见 白谣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镇子,仿佛看到了一股股浓重的阴气在期内游走。 她不敢靠近,看着还昏暗的天色,寻了一处位置,简单的布置了一个阵法,躲入期内,静静观察着镇子。 时间过的飞快,而白谣也看了一夜的镇子。 这一夜,镇子的灯火没有一刻熄灭过,期内嘈杂的声音也没有断过,他们仿佛不需要休息般,气氛一直很热闹。 不出意料,在天色微亮时,一切戛然而止,镇子再次回归了平静。 白谣守了一夜,精神不济,神情有些萎靡,感觉天亮后,周围空气阴寒之气散去了不少,她心中也微微放松了些,盘膝调息了一阵后,站起身来,向王庄镇内走去。 意料之中,王庄镇内与她昨日来时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连路边的一丛杂草都没有丝毫变化。 她胸口含着一口气,从镇中走出,向着与昨日探索的反方向急行而去。 时间流逝,白谣路过一个个镇子一个个村子,终于在天色渐晚时,她停下了脚步。 她眉头紧锁,看着不远处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万江镇。 万江镇?白谣面色变换,连续不停的急行,让她本就面色惨白的脸上愈发惨白,这会更是没了一丝血色。 她轻轻喘息,目光紧锁着石碑上的字,心中疑惑,不可能,她怎么会见到昨日的万江镇。 她的行走路线一直是直行,按理说应该离万江镇越来越远才对。 现在仔细想来,确实有奇怪的地方,以她的脚力,她行了两日,怎么说也应该已经碰到边界了,可她仿佛是绕了个圈,没有到边界,反而回到了万江镇。 是感知被干扰了么?她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根本就是歪着走的,但是她自己不知道。 想到昨日她情绪被影响,差点走进王庄镇,感知被干扰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她留在王庄镇石碑的印记,感知时,显示出来的距离那么奇怪。 只是不知是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这样?还是就她一个?她思索片刻,更倾向于都是这样。 那么如果是这样,陶然呢,她相信陶然一定也来到了这里,但是她却没有发现他来过的一丝痕迹。 甚至其他任何人的痕迹,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她能理解为还没有人来到过这块区域。 陶然的话,她敢肯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因此没有像她一样在兜圈子,而是第一时间离开了这里。 白谣心中轻叹一口气,现在天色已晚,既然已经走到这了,那就观察下万江镇。 这样想着,她便像昨晚那样寻了个位置,布下阵法,遥遥看着万江镇。 很快,天黑了,与昨晚相同,镇子中再次灯火通明,人声沸腾,同时空气中阴寒之气再次加重了不少。 白谣看了一眼,便垂头思索,明日再试试看走侧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同,虽然她知道陶然带她来这里,七日之内,便一定会来找她。 可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逗留,总要尽力,先了解清楚现在的情况才是。 虽然她打算这么做,但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从侧面走,结果应该也会是如此。 突然,白谣想起什么来,她试探性的在心中唤了小黑一声,没有回应。 这让她心中有些担忧,那日把小黑收入红绳内时,它的状态就很差,现在不会还还没好吧? 她运起灵力,用右手触碰红绳,眼前一花,她便进入红绳内的空间。 刚刚看清,白谣便看到了小黑漂浮在空中的身影,她表情一怔,但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 此时,小黑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它眼睛闭起,怀里抱着那块妖晶,身上散发着淡淡红色的柔光,一副沉睡的样子。 白谣上前几步,来到小黑面前,神色柔和的看着它,犹豫了下,没有伸手触碰它。 她有点摸不准小黑现在的状态,但小黑身上的伤都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万一小黑这时正在要紧关头,她不知道随意触碰小黑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便只是看了看。 现在小黑无碍,白谣连忙出了红绳,回到身体内后,她再次转头看向万江镇,发现没有发生什么异变后,身体微微放松。 很快到了后半夜,白谣依旧观察着万江镇,这时,她耳朵突然动了动,她听到了一丝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来人修为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白谣一直注意力十分集中,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她静静的听着,心中计算着来人的位置,她没有豁然发出声响,来人不知是何人,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声音越来越近了,白谣动作轻微,侧头望去,天色太暗,只能看到一个身影。 不过不是陶然,来人个头很高,陶然没有那么高,但这人应该是名男子。 渐渐的,他越来越靠近,整个人出现在白谣的视野中,看清来人面孔后,白谣脑海中开始回忆,这人很眼熟,她应该见过。 片刻后,她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原来是他,琅岳山的弟子田征,认出田征后,白谣想起来了,她为何看此人如此眼熟了。 田征此人据说是从小便被琅栎真人带上山的,再加上他资质不错,年纪不大,修为练气八层,因此在琅岳山较为受宠。 但他心性不定,为人颇为自负贪婪,且自命不凡,他出名是因为他同峰下的一个师弟。 他那师弟资质比他更好,因此很快修为便超越了他,他心中不满,素日便对他师弟冷言冷语。 更在一次门派任务中,故意使坏,坏了他师弟的修为,导致他师弟根基受损,从此修为再无寸进。 他师弟虽心中愤恨,但修复根基之物哪有那么好寻,他毕竟不是平安,有一个一心为他的莫光真人,自此他修为无长进,便只能就此消沉。 此事当时闹的极大,但琅岳山弟子资质普遍不太好,这么久才出了田征和他师弟两人。 现在他师弟已经废了,再加上田征与琅栎真人之间的情分,琅栎真人便保下田征,之后只是罚田征在琅岳山闭关一年,便不了了之。 第八十四章 师兄弟 而现在田征的师弟早已无人记得,他自己却已经是练气九层的修士了。 白谣看他眼熟是因为事发后,苗媛当时十分不耻田征这种人,特意给她指认过几次,言语间十分愤恨,而白谣也对这种小人行径十分厌恶,便印象十分深刻。 她看着田征走到万江镇石碑旁,神色不明的看着镇子,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入。 这时,白谣突然眼睛微微睁大,她又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过,这次来的人从发出的声响来算,显然修为不及田征。 她侧目看去,眉头微微皱起,这次来人身高不及田征,身形十分纤细,整个人有种莫名的不协调感。 田征也听到了声响,他立刻转身回看,神色淡然,看着那个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待那人走近,田征突然表情不屑的笑了一下,语气讽刺道,“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张源觉张师弟么?” 白谣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她听到田征的话,心中疑惑,张源觉?琅岳山的? 她见过这个人,是在来一线峰秘境时,陶然身边聚集中的其中一个,原来他是琅岳山的。 张源觉面容略有些阴柔,他像没有听出田征话里的嘲讽般,笑着柔声道,“师弟见过田师兄,田师兄,好巧,能在此处相逢,真是有缘。” 田征冷笑一声,“张师弟,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现在恐怕心里不知道想怎么弄死我的吧。” 张源觉表情有些委屈道,“田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师弟怎么可能这么想呢?师尊听到这话,恐怕又要训师弟不懂礼让了。” 田征像是见不得张源觉这种表情,有些火大,语气嘲弄道,“不过,就算你想弄死我,恐怕以你现在的修为,也不能了!” 说着,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容极度挑衅。 白谣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这两人不像师兄弟,倒像是仇人般。 田征是直来直去,张源觉则是绵里藏针,话里有话。 张源觉听到这话,面上神色不变,但白谣清晰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以及他放在身后紧握着的右手。 田征这话,张源觉以前修为高?白谣突然想到什么,张源觉不会就是被田征毁了根基的那个师弟吧? 白谣心中猜测,下一刻,张源觉的话便给了她确切的答案。 张源觉也跟着笑了笑,“所以,田师兄,不说师弟没这个想法,便是有这个想法,也没办法对师兄造成什么伤害,再说了,事情多过去那么久了,还请师兄放心。” 说着,他低头轻叹一声,语气苦涩道,“师弟现在也苦的很啊,修行资源都大不如从前,师弟也许开始会有些不快,但现在,师弟哪还有空想这些,哎,以后琅岳山还是要靠师兄了,如果可以的话,能沾沾田师兄的光就好了。” 田征表情从不屑到怀疑,到最后仿佛被张源觉的话取悦了般,神情傲然道,“张师弟,那次还真不是我故意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师弟你还是道缘不深啊!你就认命吧。” 白谣听完田征的话,只觉田征这人居然如此无耻、狂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到练气九层。 想着,她便看向张源觉,有些无法想象张源觉听到这话,心里得有多恨。 张源觉面上表情僵了僵,随即露出笑容,转移话题道,“田师兄说的是,师弟会牢牢谨记在心的。” 田征撇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张源觉突然想起什么道,“田师兄,是刚到这里吧?” “怎么?”田征头都没回,问道。 张源觉语气着急,表情含着些微惧怕,低声道,“田师兄,你可千万不要进镇子里,那里十分危险!” 白谣听到这话,眉头一挑,张源觉这么好心? 田征听到后,转过头来,表情疑惑道,“镇子里怎么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镇子,自言自语到道,“确实奇怪,秘境中居然还会有凡人的城镇。” 张源觉点点头,附和道,“对,所以田师兄,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进去啊!尤其是在今日!” “哦?张师弟,为何感觉你如此着急。”田征眯着眼睛看着张源觉,意味不明道。 张源觉表情一顿,随即讪笑,语气含着丝紧张道,“没有,没有,田师兄,你要相信师弟,师弟只是有些担忧师兄罢了。” 说完,他神色带着丝小心翼翼,看了看田征。 田征冷哼一声,认定张源觉有事瞒着他,他周身气势一起,朗声道,“张师弟,你既不愿说,那便罢了,何苦做出这等神色,倒像是师兄在逼迫你般!” 张源觉身子一僵,仿佛被震慑到般,缩了下脖子,他看着田征,表情犹豫不定。 白谣眉头微皱,看张源觉神色紧张的嘴唇动了动,接着,田征眼神开始有些疑惑,她仔细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传音么? 白谣静静的看着两人相互传音,在张源觉扔给田征一个东西后,清晰的看到田征的表情从疑惑变的有些贪婪,并且开始时不时的看向身后的万江镇。 最后,田征不知道对张源觉说了什么,张源觉表情剧变,同时他身体快速向后退着,苦涩的笑着,嘴里说道,“不行,师弟修为太低,比不得田师兄,师兄放过师弟吧。” 白谣看张源觉说后,田征表情不以为然,看张源觉退后,他身影一动,跟上前去,伸手去抓张源觉。 张源觉却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避开田征的手,田征表情一变,仿佛十分意外张源觉居然可以躲过自己。 随即他神色认真起来,却还是抓不住张源觉,张源觉身影十分灵活,躲避的同时,拉开两人的距离,消失在黑夜中。 张源觉离去后,田征有些恼羞成怒,仿佛十分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没有抓住张源觉。 不过,他没有再继续追去,而是停下脚步,表情犹疑的看着万江镇。 第八十五章 赴死 白谣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灯火通明的万江镇,张源觉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但不管他说了什么,应该都与万江镇脱不了关系,前面张源觉还故意提到了今日这个词,他想引诱田征进入镇中? 如果是真的是刚到这里的人,不了解情况,只听他前面说的话,便会觉得他在隐藏着些什么,故意不让人在今日进入镇子,同时还会让人觉得镇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张源觉明显是故意在设计田征?他想让田征自己主动进入镇子内! 但田征又不是没脑子,他们二人之间本就有前仇旧怨,他真的相信张源觉说的一切吗?不会怀疑他图谋不轨? 他既然能修炼到练气九层,怎么也不可能会蠢到这种地步的!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田征居然真的就这么蠢,虽然他也等了等,又围着镇子观察了许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便越来越着急,最后,居然真的进入了镇子。 白谣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来仔细思索分析,渐渐摸到了一丝脉络,张源觉太了解田征了,知道他这个人自负,而且自命不凡。 他先是故意假装言语间流露出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让田征自己发现他话语中的漏洞。 然后他再慌张的遮掩,让田征自以为真的发现了真相。 最后他再假装迫于无奈之下,小心的传音告诉他真相,并拿出让他不得不信的物证,让田征打心底相信自己说的话。 毕竟人总是更相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张源觉便说镇子隐藏着什么,田征不会像现在这般。 白谣唯一疑惑的地方是如果真是陷阱,张源觉应该和田征一起去,才能更让人信服,除非是真的十分危险,他自己也没把握,才会如此。 或许他是故意的?反其道而行?更让人信服?同时给给田征留出时间,让他自己做选择? 白谣想不明白,毕竟她没了解田征,只是听说过,但张源觉不一样,田征毁了他,他肯定心中记恨,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胜不殆。 如果是白谣听到这话,她也许会相信会怀疑,但是她更相信自己。 她绝对不会轻易就以身犯险,她会自己去观察,综合所有信息,再决定要不要去。 而田征这个人不同,从她目前对他的印象来说。 首先,他自负,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其次,他自命不凡,认为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属于自己,最后,他贪婪,不愿意放弃任何机遇,不管那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知哪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天命不凡,总能化险为夷,最终他选择了冒险。 还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张源觉故意如此说如此做,只为引他上钩,但他自命不凡,就算是假的,他也贪婪的不愿意放弃一点好处。 白谣静待片刻,看田征进入镇子后,如同一滴水融入溪流,无声无息,没有掀起一朵浪花,心底疑惑,难道是她猜错了? 这时,一丝轻微的响动声传来,白谣侧头,便看到张源觉的身影从不远的地方走来,他目光沉沉看着镇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白谣看着张源觉的笑,心底一寒,默默收回前面的话,她没猜错,田征这会绝对凶多吉少,张源觉此人心机深沉,实在可怕。 一时间,天地静寂下来,他们二人,一立一坐,皆看着万江镇,静待天亮。 很快,天色大亮,镇子也恢复了平静。 白谣一直余光注意着张源觉,这时,她看到张源觉身影一动,一个翻跃间便进入镇中。 白谣没有动,静静等待着,片刻后,张源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神情有些恍然,又同时带着些轻松的意味,整个人的状态松弛了不少,很快远离了此处。 白谣心中明了,他这是大仇已报,有些怅然若失,因此才是如此状态。 白谣原地思索片刻,又等了一个时辰,才开始有所动作,她站起身来,毁了阵法,向镇中走去。 镇中还是那副破败的样子,她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荒凉的院落里找到田征。 她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感知着田征的气息,发现他没有一丝生机后,才靠近过去,仔细观察着他。 此时的田征皮肤发青,面无血色,嘴唇白的吓人,更令人奇怪的是他此时的状态。 他身边有个土坑,整个身子仿佛刚刚被从土中挖出,除了脑袋,身上全部是湿润的泥土。 并且身上衣衫完整,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丝伤痕,眼睛睁大的很大,没有一丝光彩。 这让白谣不得不怀疑,田征好像是被张源觉从土里挖出来的,而且没被挖出来时,他是整个身子在土里,只残留一个脑袋在外。 白谣想到这,便浑身发毛,昨天晚上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还有,昨日他进入镇子后,如果遭遇到了什么,为何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反抗? 她正垂眸思索,突然感觉脖颈处,一阵微风拂过,她心中一紧,不顾身前便是田征的尸体,在他身上一撑,翻了个身。 还没等她喘口气,利器破空的声音传来,白谣转身后退半步,抽刀挡在身前。 同时,看清来人面容,她眼睛微微睁大,表情一变,低声道,“你!” “这位师妹,可识得在下?”来人面容阴柔,柔和的笑着低声问道。 张源觉!白谣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寒气直往外冒,他居然一直没走?他早已发现了?还是防患未然? “师妹,怎的不说话?”张源觉看白谣不说话,依旧笑着问道。 白谣笑了笑,神情放松,摇头道,“不知师兄拜于哪座峰门下?” “哦?师妹忘了么?在下琅岳山张源觉,昨日师妹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为何今日却装作不识得?”张源觉神色平静道。 白谣心中一凛,他知道昨晚她在? 第八十六章 缠斗 她低声一笑道,“原来是张师兄,师妹浮禺山白谣。” 说完,她目光紧盯张源觉,看他听到浮禺山,除了神情略微紧绷了一下,表情还是无动于衷。 便知他已认定自己昨日在场,并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也可能是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起了杀心。 四极宗的弟子,听到浮禺山,不可能不知道莫光真人唯一的一个徒弟,并且在他们看来白谣一定十分受莫光真人的看重。 她这是在提醒张源觉,让他好好掂量下,确定要如此不顾后果么? 而他听后,却还是无动于衷,肯定是下定决心以除后患,他不放心除他自己外,还有人知道田征的死与他有关。 但是白谣还是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发现的自己昨晚在的?她笑了笑,低声道,“看来张师兄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说完,她体内灵力运转,手中刀刃轻颤,轻轻一挥,退后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张源觉紧随其后,欺身上前,手腕一抖,他手中的剑幻化虚影,剑尖直指白谣而去。 两人缠斗片刻,白谣险而又险的再次躲过张源觉的剑锋,她心中开始有些惊讶,练气七层与练气六层其实相差不了多少。 突破练气六层后,会对身体各个方面有一个大幅度的增强,但增加的更多是对灵力的掌控力,和灵力的纯度。 张源觉是练气七层,她也曾经与练气七层之人比试过,在不动用刀阵的情况下,仅仅依靠她的步法和掌握的刀法,便能与练气七层之人相斗而勉强不落下风。 她毕竟研习了多种刀法,因此她使刀,刀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而她碰到的修士大多注重修为或者凡器的使用,很少有专研兵器的用法。 但这张源觉的剑法却与她平时遇到之人不同,接了几招便能发现,他对剑法的运用,十分厉害,必定是久练之人。 不过他与白谣不同的地方是,她是研习多种刀法,而张源觉却是在一种剑法种练到极致。 她认得这套剑法,是四极宗内一种复杂异常且珍贵的剑法,最奇特的是这剑法居然有化海篇,十分难练,张源觉这是已有小成了吧。 不过,听说这剑法对练剑之人要求颇高,但具体要求是什么,她没有去关注,毕竟她练的是刀,而不是剑。 但不容置疑的是,这套剑法十分厉害,张源觉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代价才换来的! 这些想法如同闪电般在白谣脑海中一滑而过,她心中暗自叫苦,这样一来,她仅存的优势也没有了,让她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两人走的路线都是灵动敏捷类的,因此刀剑碰撞的频率十分的频繁,刺啦刺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对招间,白谣渐渐落了下风,身上多了不少伤口。 这时,张源觉眼眸闪烁着奇异光芒,突然开口道,“白师妹,你这刀法甚是奇特,师兄竟没见过,不过,纵使你的刀法再奇特,现在灵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不如束手就擒,可好?” 白谣表情不变,暗自冷笑道,“束手就擒?张师兄,这话如果是你自己听到,怕是你也不信吧?” 张源觉轻笑一声道,“也对,哎,可惜了...” 话音未落,他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白谣苦苦支撑,接连几番后,她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渐渐被逼入角落,她神色警惕,浑身紧绷,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 张源觉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用阴柔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若有所思,接着,他脚步一抬一落间,靠近了白谣一步。 这时,白谣突然抬头,静静看着张源觉,渐渐的她面色惨白起来,握刀的手臂颤抖起来。 同时两人周围突然狂风大作,气流快速流转,蓬勃的气势突现,压在张源觉的身上,使他浑身颤抖起来。 他表情一变,目光直直落在白谣手中发出嗡鸣声的刀刃,他身影快速向后退去,同时语气愤怒喊道,“你是故意的!!” 他刚退了一步,身影便是一顿,他被白谣刀刃汇聚过来的风刃伤到了,瞬间他的背部便绽放出红色的血花。 此时,白谣已经举起手中的刀,风刃聚集在刀刃上,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 张源觉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他不断躲避着风刃,眉头紧皱,看着白谣的眼神中充满惊讶,“你这是什么刀法?!” 白谣闭口不言,吃力的把手中的刀,挥向张源觉,瞬间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所有风刃飞向张源觉的位置。 张源觉面色难看,他抵挡了片刻,身子便无力的被风刃击飞,期间风刃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很快,他的衣衫便被鲜血全部染红。 白谣单手撑地,气喘吁吁的紧盯着张源觉,不敢放松片刻,突然,她眼珠一动,表情一变,低声惊呼,“传送盘!” 此时,张源觉浑身被阵阵灵光包围,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白谣的声音一出,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头部转向白谣,眼中的恨意,白谣即使离的很远都能感受到。 她眼睛眯起,吞了粒丹药,手一撑地,转身翻墙离去,几个跳跃间,便离开了万江镇。 她这次重伤下使用刀阵,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恢复过来,张源觉没死,她必须赶快调息才行。 她是真没想到张源觉居然有传送盘这种珍贵的物品,这种东西苗媛也只有一个,他是哪来的?!田征,是田征的! 白谣心中暗自懊恼,这次没有反杀掉张源觉,以张源觉的性格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但刀阵已经失去了它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怕下次他再来,肯定会有所防备,不会这么轻易中招了。 想到这,她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她现在手中已经没有别的杀伤力更大的手段了,再对上张源觉,她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 她眉头紧锁,脚步不停,快速平复着内心升起的丝丝烦闷感。 第八十七章 意外 白谣唇色发白,步履蹒跚,一手捂着胸口,费劲的前行着。 突然,她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皱起眉头,压制住浑身翻涌的气血,缓了缓。 接着,她目光在周围快速扫了一眼,站起身来,在一个略微凸起的土坡后,快速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阵法,盘膝而坐调息。 白谣不敢把心神全部沉浸入修炼中,始终紧绷着精神,并留有一丝注意力在周围。 时间流逝,天空很快暗沉下来,这时,白谣终于调息完毕,她缓缓起身,紧绷的心神略微放松了些。 她目光望向来时的方向,暗自思索,幸好在她疗伤之际,张源觉没追过来!想必他受的伤也比她自己轻不了多少。 不过,以张源觉的性子肯定不会放弃,这块区域已知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早晚会找到自己的。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还要想个法子解决掉张源觉,她兀自的思索着,视线内,突然亮起一块区域。 下意识,她便看了过去,这时她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那亮起的地方,是一处小小的村庄。 看到那村庄,她便想起今日在镇中,看到的,田征惨死的模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镇里到底有什么? 她静静的看着村庄,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眼底仿佛有光芒划过,眼尾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她的身侧一把泛着冷芒的剑尖斜斜插入而来,她心中一紧。 身子微侧,抽刀一挥,荡开袭来的剑,同时,她身子后退半步,抬眸看去便触到一双阴柔的眉眼。 她心中一沉,张源觉!他居然这么快便找来了!不过,刚好。 张源觉眸子沉沉的看着白谣,神情透着些许惊讶,好敏锐的感知。 白谣灵力快速流转,不退不避,持刀向前,迅速调整好表情,挥向张源觉。 张源觉心中诧异,仔细看了看白谣的神情,暗自猜测,这是被逼急了? 两人身影极快,一人身影轻若鸿毛,随风而舞,另一人身影层层叠叠,恍若有虚影般。 而他们身影偶有重叠时,便会响起刺耳的利器相撞声,渐渐的,其中一个身影速度慢了下来。 那身影行动间,仿佛有些不便,开始不断后退,而另一个身影不依不饶的紧紧咬着那个后退的身影。 白谣咽下一口鲜血,咬着牙,一边退,一边抵挡着张源觉的剑。 两人本就离村庄的位置不远,渐渐的,随着两人打斗位置的不断变换,他们距离村庄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晰的看到村庄前立着的一座石碑,上面写着李庄二字。 张源觉看到身侧的村庄和石碑后,眉头皱起,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惧怕,什么时候居然离这里这么近了。 他看向浑身是伤,满脸愤恨的白谣,和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 白谣背朝着村庄,像是没有注意般,不顾身上的伤口,一次次,上前攻击张源觉,却每次都被他击退。 渐渐的,她身影距离村庄越来越近,村庄内的身影也都显露了出来,但两处仿佛是两个世界般。 他们二人造出的声音如此大,他们却如同听不见般,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这时,张源觉突兀的停下脚步,不再紧追白谣,他深深看了眼白谣和她身后的村庄,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白师妹,这是想拉我进去?” 白谣表情一怔,眼中含着疑惑,语气愤恨道,“什么意思?!” 张源觉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颇为好心般,指了指她的背后,“白师妹,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跑到这里来的。” 白谣没有转头过去,只用余光撇了眼,便皱起眉头,“张师兄的意思,师妹听不懂,师兄既然顾忌这里的村子,那么会因此放过师妹么?” 张源觉低声一笑,自言自语般点点头道,“自然不会...既然如此,那便速战速决吧!” 话音刚落,他便欺身上前,身影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几个来回间,白谣身体不支,转身间露出一个破绽,张源觉眼睛不眨一下,剑尖便刺入白谣的腰腹间。 白谣白着脸,垂着眼尾露出一丝笑意,瞬间她身上爆发出一丝彻骨的寒意,同时,她的面容更加的凹陷。 而那丝寒意顺着张源觉的剑流转到他的身上,让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也让他瞬间流露出的震惊神色定格在脸上。 下一刻,白谣手中的刀阵起,卷着张源觉的身体,越过她自己,扔向村庄内。 此时,张源觉的剑还在白谣的腰腹内,他被一扔,白谣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向后倾斜着,剑尖顺着白谣的身体向上划去,鲜血喷涌而出。 白谣忍着痛,没有去管伤口,她目光紧盯着张源觉,看着他的身影越过刻着李庄的石碑,心下微微一松。 这时,张源觉破解了那种僵硬的状态,他眼中略过种种情绪,但反应极快。 他手腕一翻,接着刀阵卷起他的力度,手中剑尖一颤,划出一个奇异的弧度,竟把白谣的身体也卷了起来。 白谣心中一惊,可此时刀阵已出,她没有办法再改变刀阵的方向,她尝试着挣扎着,却还是无法改变方向。 这时,张源觉身体翻跃,不顾片片风刃划在身上,竟是想直接踩着白谣身体,借助此力度,跳出村子的范围,以他的速度,这一借力便会被他逃开。 白谣眼睛眯起,心中发狠,进入村子的结局既然已无可避免,她手一松,任由手中的刀下落。 接着,她奋力挣扎一下,身体前扑,在张源觉踩上来的那刻,双手死死抓住了他一只脚的脚腕,不让他挣脱出去。 张源觉眼睛瞪大,双目充血,满溢着恨意,看着还死命抓住自己,怎么踹都踹不开的白谣,面上慢慢爬上一丝绝望。 最终,他身体还是无力,与白谣的身体,一起随着风刃吹起的方向,双双进入村子内,那片明亮的灯火中。 第八十八章 村庄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本该直直坠落,倒在地上的两人,在空中划出一个怪异的轨迹,往村庄中心位置而去。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浑身紧绷起,她有些费劲的松开,由于用力过猛,而僵硬的手指,想稍微远离张源觉些。 她刚松开,便看到张源觉看着自己的脸上,恐惧愤恨中多了震惊诧异的神色。 白谣心中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还没等她想太多。 砰-- 张源觉便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白谣也摔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张源觉的脸,只能看到他侧躺着的背影。 她眉头皱起,心头有些沉重,她发现自从两人落地后,她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看张源觉的样子,应也是遇到了同样的境地。 他们周身仿佛被厚重的阴寒之气包围挤压,使他们无法做出任何举动来,而体内的灵力也几乎被冻结,运转十分缓慢。 白谣强行运转着体内灵力,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浑身灵力都如同泥入大海,难以前行。 她抿着唇,压下心中的不安,不敢停下灵力的运转,她一边继续尝试着,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时,她才意识到,在村庄外听到的热闹繁杂声,在他们进入这里后,戛然而止,没有了一丝声响。 突然,她听到远处传来一丝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接憧而来的脚步声不断在她的前后左右响起。 灵力无法使用,身体无法动弹,所有的手段都无法使用出来,白谣压制住心中隐隐升起的丝丝恐惧感,看着一个个身影显露出来,不断的靠近着。 白谣无心关注张源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身影走向自己,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下意识的她屏住呼吸,看着停在自己面前,一双又一双的鞋子,感受着一道又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起来,脑海中也开始有些微的晕眩感升起。 她咬着牙,准备不顾身体,停下功法的运转,爆发体内黑洞的阴寒气息。 她前几日的那一次爆发,虽然只是爆发了一瞬的时间,但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还没隔多长时间再次使用,她肯定会承受不住,但至少还能留有一条命在,她可不想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就在她这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那只手白的透明,没有一丝血色,整只手泛着青白的色泽,直直向着她迎面而来。 唰的一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手仿佛是虚化的般,穿过了她的脑袋,瞬间,她眼睛中的神采暗淡了一下。 与此同时,她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了般,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她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球遍布血丝,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这只手离开,又来了另一只手,白谣瞳孔猛缩了一下,再顾不得什么,压制住本就运转困难的功法。 阴寒之气瞬间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去,她躯体开始扭曲,而她面前的手感受到这股气息,猛的一顿,快速向后缩去。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白谣身体再次开始扭曲起来,同时她身上厚重的气息从内而外被打破。 “咳..咳...” 她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猛的支起身子,半坐着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再次运转起功法,让身体不再被黑洞吸收而扭曲。 同时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一圈又一圈的身影围着自己,心头直颤。 这些围着她的人,竟都没有头,他们头部的位置,全部都是一团黑色的浓雾。 此时,她身上还残留着阴寒的气息,她一站起身,这些人仿佛被她的动作惊到般。 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的,向后退去,但却都不远离,依旧看着她,白谣浑身发毛,他们明明没有头,她却依旧能感觉到他们冰冷的视线。 但是,他们怕这些气息?她眼睛眯起,随意选了个方向,试探性的跨出一步,那些身影便向后退去。 果然如此,先离开此处再说,她运起灵力,几个闪身,跃上屋顶,突然,她脚步一顿,折返回来。 途中她取出另一把刀,冲向张源觉的位置,随着她的靠近,她周围的人影纷纷向后退去。 很快,张源觉的身影显露出来,他依旧是倒在地上,浑身无法动弹的样子,不同的是他裸露在衣衫外的皮肤异常的惨白。 白谣脚步不停,足间轻点几下来到张源觉的面前,看他瞳孔涣散,表情恐惧不甘的样子,突然,他像是认出了白谣,眼神中透出震惊祈求绝望。 白谣神情冷漠,毫不迟疑,一刀刺穿他的胸口,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地面。 这时,周围的人影有瞬间的躁动,白谣身体一颤,感觉自身的灵力又开始运转缓慢起来。 她心中暗觉不妙,扫了眼张源觉,直接弃刀,转身离开,多次翻跃后,渐渐远离了这里。 那些黑压压的身影在她离开后,愣了片刻,没有试图向她靠近,再次把张源觉围了起来。 白谣身体微松,收回自己的目光,脚步不停,身影飞快,连续跳跃,逃往村子的外面。 沿途,她看了看那些屋子等,与白日所见,大不相同,少了破败荒凉,所有地方皆完好无损。 刚出村子,她便跌倒在地,这一刻,虽然她跌倒在地,但她心中一阵放松,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原地停顿片刻,她再次爬起,不敢在此多停留,快速远离着这里。 同时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在村庄内,所经历的和看到的一切。 心中有些明悟,怪不得田征一个练气九层会死在镇中,在浑身不能动的情况下,就此惨死也不意外。 那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她这时再想到,都心头发颤,那些人影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还有,他们都没有头,那她听到的,从镇子和村庄中传出来的喧哗声,都是从哪发出来的? 第八十九章 白骨 此时,白谣心中升起了一丝退缩的意味,这里太危险,也许她应该静静等陶然来找自己或者等七日后离开。 她心中轻叹,但是事实上,她一直都小心翼翼,没有做什么,却总有麻烦会自己找上来。 修士对注视和灵力都太过敏感了,肯定是自己哪方面暴露了,才会被发现。 想到这,她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夜里狂奔实在不可取,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太过容易暴露自己。 她本就实力不够,加上直到现在她遇到的那几个人,都不简单,不能再疏忽了,想要存活下去,还要更加小心才可以。 白谣抬头环顾四周,寻了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心中打算先疗好伤和恢复灵力,这样才有丝自保之力。 她服下一粒丹药,运转功法,修复着身上的伤口,同时恢复着自身灵力。 时间流逝,天边大亮时,白谣睁开眼睛,她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心中暗道,丹药用的太快了。 现在已经用了一半的丹药了,而她还需要在秘境中待二十几天,照这样的速度,丹药很快便会用完。 她舒了口气,站起身,向着昨日的村庄的方向,折返回去,张源觉那里有田征的储物袋,他身上应该有不少丹药。 想到张源觉,她的眼神便暗了暗,张源觉也是个可怜之人,她能理解张源觉的做法,如果换了她自己,恐怕也会如此。 她与张源觉之间本就是无解的局,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单看谁能活下来罢了。 而且谁也不想留个隐患在身边,并且不知道这个隐患会在哪天爆发出来,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虽然这样想会显的她比较无情,但是她还是无比庆幸是自己活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远处村庄错落有致的房屋出现在白谣的视线中。 看到那村庄,白谣虽然知道,白日不会发生什么了,但她还是心中一紧,昨日灵魂撕裂的疼痛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直到现在,她还隐隐能感觉到自己精神和灵魂的虚弱,想要完全恢复,恐怕还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她缓缓靠近村庄,看着村庄外的石碑,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石碑好像与昨日看到时的样子有一丝细微的差别。 她又仔细看了片刻,把这些记入心中,接着,她举止间,颇为小心的进入村内。 凭着记忆,很快她便寻找着昨日,她与张源觉的位置,刚刚来到跟前,她便皱起眉头,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她的刀居然还在原地,但张源觉人呢?还有昨日,张源觉明明流了很多鲜血,血迹呢?怎么可能连一丝残留的痕迹都没有。 突然,她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夜晚进入村子后会不受控制的来到中心位置。 那么田征的尸体应该也在中心位置,可他的尸体却在偏僻的一个院落里,那张源觉也可能也会在别的地方。 白谣眼睛一亮,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开始一点点的排查寻找,她细致的寻找着,唯恐漏掉了哪里。 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在一户人家寻到了张源觉,刚看到张源觉,白谣便浑身一毛。 因为此时张源觉果然如同她猜想田征的那样,只露出一个脑袋,其余的全部在土里。 而露出的皮肤与田征一样,皮肤白的发青,没有一丝血色,表情也十分的安详,没有白谣昨日看到的惊恐复杂的神色。 白谣抿了抿有些干枯的嘴唇,迟疑一瞬,便开始挖着张源觉尸体周围的土地。 挖到一半,突然,她面色一变,抬起在土壤中的右手,看着手指湿润的触感,嗅到一丝腐朽的味道。 这是?她像是想到什么,更加快速的挖掘着,很快,张源觉的尸体被她挖了出来。 然而,她没有停下,继续挖着,片刻后,她停下动作,看着土壤中,在光芒下泛着冷锐白芒的白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接着,她又挖起来,在此地的周围,一点点的挖着。 白骨!白骨!全部是完全腐朽掉的人类的白骨!整个院落几乎全部是白骨,没有一丝空余的地方。 白谣心底阵阵发凉,她这还只是挖了上半层,也许下边深处还会有更多的白骨。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有这么多的白骨!白谣压制住心中升起的恶心感。 她取走张源觉的储物袋,转身走出这个院落,来到旁边的院落,来到院落中心,再次挖掘起来。 又是一片片的白骨,突然,白谣停下动作,看着一个白骨附近的储物袋,她犹豫了一下,便捡起来,灵识探入其内。 看到其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些黑的残渣,白谣手一抖,心底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储物袋中什么都没有,这说明储物袋里的东西,在这里的时间太长,长到足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解析掉。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她又挖了附近的几个院落,再次寻找到了三个储物袋,而这三个储物袋也都与第一个一样,空空如也。 不同是这三个里面,其中一个没有黑色残渣,里面什么都没有,白谣脑海中各种纷乱想法一滑而过。 最终她猜测,这个储物袋里的东西被其他人拿走了,因此才会如此,什么都没有。 她停止挖掘的举动,再次来到张源觉的尸体旁,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他轻轻俯身,随即她转身离开了村庄。 这次,她远离了不少的位置,村庄内,土壤翻动的痕迹,很容易暴露有人曾经来过这里,或许还会让人以为这人还在附近的错觉。 她不知道这块区域还有没有别人了,但为了安全着想,她当然是离的越远越好,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调整。 她拿到张源觉的储物袋后,粗略的看过一眼,里面丹药倒是不少,其中更是有一粒丹药,是练气期能用到的,疗效最好的丹药沁源丹。 第九十章 不可思议 今日,便是白谣在这块区域的第七日,期间,陶然一直没有来找过她,而她也一直没有遇到其他人。 之后,她疗好伤,又分别去看了张源觉和田征两人,然而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发生了。 她明明没有再动过两人的尸体,他们的尸体仿佛是自己动了般,一切都恢复了最初,只露出头的景象,而她在那个村庄院落中到处挖的坑也被填平了。 这感觉,仿佛有一个她看不见的人,把两人重新塞回去,并把所有的东西恢复原样。 而且,她可以肯定不是修士干的,谁会如此耗时耗力,把白骨重新埋回去? 不过,就算此地再诡异,总体来说还算安全,只要夜晚不去镇子或者村子,在外面倒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几日,她把这块区域所有地方全部走了不止一遍,但却依旧在兜圈子,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常的地方,也没有寻到蓝翎石和月昙石。 这让她肯定,这里肯定有块区域,她还没有探索出来,结合蓝翎石的特性,和这些镇子圆环型的感觉。 应该是中心区域,然而令她有些沮丧的是,她始终找不到进入那里的方法。 白谣低垂着眼睫,细细思虑着,现在,既然,陶然没有来找她,她今日便会离开了。 其实,她有些诧异,陶然不来找她,为何还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不过,她的状态已经恢复了,能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还能尽快摆脱陶然,也不错。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 天色很快暗沉下来,白谣表情难看,神情不中透着不可思议,就算时间上有些微的差错,但现在夜晚要来临了,她怎么会还在这里? 她不可能会记错时间,莫非这块区域十分特殊?不受七日限定? 同时,她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个念头,怪不得陶然一直没来找她,是因为知道她根本无法离开这里?所以不着急? 白谣眉头紧皱,心底疑惑满溢,陶然到底想做什么?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抬头看向天边,神情中带着思索,突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就在白谣捕捉到那个身影的瞬间,那个身影仿佛有所察觉,直直的看向白谣的位置。 同时,那身影速度加快,向着白谣的位置急速而来。 好敏锐,白谣心底一紧,正要转身离开时,看清了来人的容貌,随即她的动作一顿。 周箐雁? 白谣迟疑了下,身体停在了原地,等待周箐雁来到她跟前。 周箐雁一袭白衣,落在白谣的面前,她依旧气质温婉,在看白谣时,浅淡的眉头微微皱起。 周箐雁在看白谣的同时,白谣也在看她,看她在秘境中这么久,白衣依旧整洁,不染尘埃,心中对她的实力评估,又提了一层。 白谣看着周箐雁,笑着行礼道,“周师姐。” 周箐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神情若有所思。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凝结,虽然白谣与苗媛熟识,但与周箐雁真的没有接触过,更何况,她隐隐感觉到周箐雁不太看得上自己。 就在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不远处的镇子,如同以往,灯火通明起来。 周箐雁立刻侧头看去,表情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 白谣时刻关注着周箐雁,这时看她的表情,暗自确定了她应该是刚到这块区域,对这里还不了解。 白谣犹豫了一下道,“周师姐,师妹在这里呆了几天,这里诡异的很,其一是那些镇子和村庄,白日是一番景象,到了夜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现在她自己陷入了瓶颈,七日到了,自己还是在这,虽说她与周箐雁不熟识。 但关于周箐雁这个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周箐雁不是嗜血好杀之人,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她。 再说了,这些信息,周箐雁自己探索几天,便都会发现,现在自己告诉她,也算是博点好感。 还有周箐雁毕竟是练气九层,也许会发现什么不同,有力可借,何乐而不为呢? 周箐雁听到这话,回头看白谣,问道,“何种景象?” 白谣表情一愣,随即回道,“白日破败无人,夜晚灯火通明,人声沸腾。” 周箐雁点点头,“可有寻到蓝翎石?” 白谣苦笑一下,“未曾,这便是另一点,这里仿佛是一个圆环,师妹在此处探索许久,一直在兜圈子,而中心区域仿佛与这里隔开,没有残留一丝痕迹。” 周箐雁神情带着思索,片刻后道,“这里,确实没有阵法的痕迹。” 白谣心中念头一滑而过,周箐雁探索过了?看来她来到此处已有一段时间。 她面上赞同的点点头,“对,还有一点,这里除了夜晚的镇子,其他倒是没什么危险。” 白谣没有说碰到田征和张源觉的事情,这些事情,估计这辈子,她都不会告诉其他人,她可不想引来什么祸端。 “周师姐,其实师妹已经在此处七日了,本该今日就会被随即传送走,可时间过了,师妹却还在这里。”白谣看着周箐雁淡然的神情,定了定神又道。 说完,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周箐雁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白谣神色一怔,疑惑道,“周师姐?” 周箐雁淡然的收回视线,清浅一笑道,“白师妹倒是与印象中不同...” 白谣更加疑惑的重复道,“不同?” 周箐雁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摇了摇头,转而说道,“白师妹,听你说述,这里确实诡异,尤其是七日过后,你依旧在此处...” 她顿了下,像似在思索些什么,“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这里肯定藏着些什么,还没有被发现。” 白谣点点头,面上隐含期待的看着周箐雁道,“师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却一直什么都没有寻到,还要靠周师姐了...” 周箐雁侧头看了白谣一眼,听出了她话中隐含的意思,迟疑了下,便点点头。 第九十一章 同行 白谣见她点头,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心底微微惊讶,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可否同行? 但她本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周箐雁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虽然遇到真正的危险时,周箐雁不一定会保护她,但是,她身边有一个练气九层,无疑会省去不少麻烦。 白谣抬头,看着周箐雁,展颜一笑,“周师姐也与师妹想象中不同呢...” 周箐雁看了白谣一眼,眼尾浮现出一丝浅笑,率先转身,向远处走去。 白谣笑了下,追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镇子,渐渐遁入漆黑的夜晚。 日月如梭,暮来朝去。 五日后清晨,万江镇内。 此时,白谣俯身站在一座已经干枯的古井,眉眼含着一丝担忧看着古井内。 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啪声响起,周围的沙土无风自动,古井内涌出一股磅礴的灵力,向古井外扩散, 同时,猝不及防下,白谣的身体也被这股灵力掀飞,她在空中轻踩几下,缓缓落在地上。 随即,她抬头再次看向古井,声音含着丝担忧,扬声道,“周师姐?” 片刻后,灵力消散,白谣轻点地面,来到古井旁,正在她有些迟疑时。 “无事。”古井内传来周箐雁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周箐雁从古井内一跃而起,落在古井边。 她眉头皱起,抚着有些凌乱的衣衫,看着白谣,摇了摇头。 白谣面上快速闪过一丝失望,她低头看了看古井,低声道,“周师姐,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一丝线索,师妹再下去看看...” 周箐雁点头,淡淡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白谣点点头,双手抓着古井的壁檐,身体一翻,进入古井内。 古井不深,并且已经完全干枯,井内石壁上全部是干裂的纹路,呼吸间,她的双脚便触到了井底。 她俯下身体,借着外界照射其内微弱的光芒,细细看着古井内的石壁,在看到一处干裂的石壁缝隙处,她视线一顿。 紧接着,她凑到近处,伸手抚摸着一株从缝隙内生长出来的植株,植株通体翠绿,根茎深深埋入缝隙内,只有两根细长的绿叶。 乍一看,它与杂草无异,但细细感知,便能察觉到其内深处蕴含着一丝怪异的排斥力。 白谣低头仔细看着这株植株,不禁再次感叹,周箐雁灵识与感知的强大... 这几日,她与周箐雁把所有地方都细细走了一遍,一直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昨日,她与周箐雁再次探查万江镇时,不知何故,这株植株突然散发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 当时,两人身处万江镇的石碑前,正在研究石碑,而几乎是在同时,周箐雁立刻便感知到了这丝灵气,寻到了这里。 但两人尝试了诸多方式,除了发现此植株异常坚韧和对灵力的排斥,再也没有找出这植株其他的异常处。 期间,两人去了其他镇子和村庄,发现只有万江镇这么一株独一无二的植株。 因为它的独特,让两人都十分在意,因此她们再次来到这里,却依旧寻不到它的问题。 白谣低垂着头,拽着它的一根叶子,再次输入一丝灵力,果不其然,灵力再次被排斥出来。 她神情犹豫了下,随即坚定了下来,她一手握着两根叶子,全力运转起无名功法。 一直以来,她的功法对奇异灵草十分感兴趣,但奇怪的是,她前面接触了好几次这株怪异植株,却都没有反应。 可这植株明明很特殊,她就一直没敢尝试用无名功法强行吸收炼化。 其间她好几次都想试试,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心惊肉跳,因此便放下了这个想法。 现在,她在这块区域待的时间太长了,在留下来,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有一丝希望总要尝试一下。 功法刚刚运转,白谣便感觉到她手中的叶子有了反应,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同时,有一股异常磅礴却又十分柔和的灵气从它身体涌入白谣的体内。 白谣瞳孔猛缩,手指下意识收紧,随即,她如同摸到了烫手的火石,手一松,快速撤开。 紧接着,她身体仿佛一下膨胀起来,同时,鲜血从她的双眼双耳口鼻处都流出。 她狠狠咽下口中涌出上的鲜血,压下喉咙深处的痒意,身体向后连退了几步,紧贴背后的石壁。 好澎湃独特的灵力,而且居然是灵力,莫非此物还是什么活物不成? 她眼睛紧紧盯着那两根纤细的绿叶,面上浮现出震惊惊疑的神色,而眼眸深处快速略过一丝后怕。 就在刚刚那一瞬,她体内的经脉丹田差点被那灵力撑爆,幸好她及时松开了,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白谣身体一晃,随即盘膝而坐,强行消化着这些还在体内乱窜的灵力。 一盏茶后,她面露痛苦神情,同时她周身灵力泗溢,井内突然狂风大作,片刻后,她睁开双眼,低头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身体蕴含的力量和经脉中流转的灵力。 练气七层了... 然而她表情却没有喜悦,反而却满是惊悚,瞳孔深处更是划过一丝畏惧。 她在想,此处为何会有活物,而且如果此物真是活物,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功法居然连活物都可以直接吸收炼化?! 想到这,她使劲摇了摇头,不敢再深想,但这颗种子却已在她心中扎根,静待合适的机会便会趁机发芽。 这时,古井上方传来了周箐雁的声音,“白师妹?” “周师姐,师妹这就上去。”白谣打起精神,回道。 说完,她细细的抹干净面上残留的血迹,再次看了眼那两根细细的绿叶,灵巧的翻出古井。 刚出了古井,白谣便感觉到,果然练气七层后,各个方面都提升了,身体更加的轻盈,感知愈发的敏锐,气血也旺盛了不少。 古井外,白谣一抬头便看到周箐雁正看着自己,她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无奈道,“周师姐,还是不行...” 周箐雁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深深看了眼白谣,语气轻柔道,“练气七层?” 第九十二章 冲突 “卡了三年,终于突破了。”白谣面带喜悦的点点头,没有过多说什么。 她神色坦然,任由周箐雁看着自己,有些事情解释不清,并且这些还涉及她自身,她也没有义务说什么。 周箐雁深深看了眼白谣,没有深究,道了句恭喜。 白谣笑了笑,转而说道,“周师姐,师妹在想会不会是我们寻错了方向?” 周箐雁听到这话,侧头看向古井,神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破解之法或许与它无关?” 白谣点点头,“或许它只是在这秘境中比较少见的一种奇异植株罢了,师妹只是怕我们在此浪费太多时间。” 周箐雁静静听着她的分析,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白谣看了看她,又道,“周师姐,师妹还是认为那些石碑有问题,无论镇子还是村庄,怎么会这么巧, 都有一座石碑呢?” 她一直记得她与张源觉进入村庄后,她再次观察石碑时,那一丝细微的差别。 周箐雁看着白谣浅浅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她眉头一动,转头看向镇子外,传音道,“有人过来了。” 白谣心中一紧,看周箐雁没动,便也静待着,没做出什么举动,片刻后,周箐雁再次传音道,“有两人...” 周箐雁话音刚落,远处拐角处出现了几个身影,她看着那几个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白谣看着向她们走来的三人,则是心底微微一动,不是两人而是三个人?其中有一人以周箐雁的感知力都没有发现? 咦?卜东良?还有另外两人她虽不熟悉,但也都听说过,并在陈炼峰见过几次,一个人是扶玉山杜子寒,一个是逢原山王炎旭,皆是练气九层... 三人走上前来,随后在看到周箐雁后,表情微变,接着,杜子寒和王炎旭视线划过白谣,两人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卜东良跟在两人身后,神色自然的看向周箐雁,接着,对白谣点了点头。 几人相互行礼后,杜子寒面色有些难看道,“周师妹也在此处?” 周箐雁扫了三人一眼,视线在卜东良身上停顿了一瞬,点了点头,转而轻笑道,“你们三人这是?” “无意间遇到,便一道同行罢了。”杜子寒他顿了下,看向白谣,意味不明道,“白师妹?” 白谣见杜子寒、王炎旭都看向自己,心底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为何会在此处?”杜子寒神情间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语气带着些质问道。 白谣听出他话语中的质问,淡淡笑了下,语气含着疑惑道,“师妹自然是通过蓝翎石才会在这里,杜师兄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方法?” 杜子寒听完她的话,眉头皱起,神色变换,嘴唇微动,正要开口再次询问。 这时,周箐雁看了眼白谣和杜子寒,温和一笑,直视杜子寒道,“杜师兄,这是何意?” 杜子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周师妹,进入此地后想必除了这位白师妹,师妹便没见过其他的练气九层之外的人了吧?” 白谣心底微微一动,来了,在看到三人的那一瞬,她便隐隐猜到,这里只有练气九层修士才能进入。 目前,四极宗内除了陶然和田征,练气九层也就他们几人。 现在田征已死,陶然,她也能确定他在这里,而剩余的他们几个,现在也都到了这里。 周箐雁眼睛微微一动,“杜师兄的意思是?” 杜子寒紧紧盯着白谣,周身气势猛然而起,直直向白谣压去,“周师妹!师兄的意思当然是我们四人都是练气九层,而此次秘境中,除我们外也就只有陶师弟和田师兄了,而只有她一个练气七层出现在此处,难道不值得深思?” 白谣被杜子寒的气势一压,面色有些发白,她灵力极速运转,勉强抵挡着,心中却没什么担忧。 确实她和张源觉都属于例外,本该不会来到这里,却因陶然来到了此处,严格来说,杜子寒的怀疑并没有错。 不过,她为何要说出来,现在她都不确定陶然要做什么,更何况,陶然身边可不止张源觉一个人,还有另外三和练气七层,等他们出现,他们自然不会再怀疑。 再则,她料定周箐雁和卜东良不会放任她不管,而杜子寒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什么,毕竟是同门,而且他是扶玉山掌门弟子,怎么会不顾及名声? 只怕是他只觉他自己是扶玉山弟子,心底根本瞧不上他人,再加上他修为也比她高,便当是个人都可以任他拿捏! 这时,周箐雁向前一步,挡住杜子寒的气势,隐隐护住白谣,对他浅浅一笑,轻声道,“杜师兄,陶师兄和田师兄也还未出现,你这只是猜测,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杜子寒看着周箐雁的举动,面色越发难看,他周身灵力翻腾,气势蓬勃,衣衫无风自动,“看来周师妹是非要与师兄作对了?” 周箐雁眉目含笑,与杜子寒对峙着,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几人间的氛围一下凝重起来,王炎旭一直沉默着,此时看气氛不对,他像似不知该劝谁一样,神情犹犹豫豫。 这时,卜东良微笑着踏出一步,走到两人中间道,“杜师兄,何必如此,周师姐说的没错,我们这些还都只是猜测,秘境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他顿了下,又继续道,“再说了,就算真是白师妹,我们修为都比她高,还能放任她胡来?虽说防范于未然,但她刚刚入门三年,怎么就能做到我们都很难做到之事?” 王炎旭听完卜东良的话,仿佛有了主心骨,也附和道,“是呀,杜师兄,卜师兄说的也没错,我们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杜子寒看了眼卜东良,又看了眼周箐雁,冷声道,“卜师弟,听说她与苗师妹关系不错,而你与苗师妹又关系匪浅,怪不得会如此护着她...” 第九十三章 暴露 卜东良听完此话,表情不变,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随即他温和的笑了笑,像没听到般,也不接话,依旧微笑着道,“杜师兄,这是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同门,有问题一起解决便好!” 杜子寒紧盯着卜东良,看他露出笑容,冷笑一下,正待说些什么,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猛然看过去,恰好捕捉到周箐雁装似不经意般看他的那一眼,接着,他想到什么,气势弱了下来,“罢了罢了,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懒得同你们理论!” 卜东良温和一笑,拉着几人交流着彼此的信息,杜子寒面带寒霜,一脸不耐的站在一旁,没有再言语。 白谣独身而立,神色坦然,对杜子寒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般,静静听着。 她低垂的眼睫,默默把他们诉说的信息记入心中,卜东良进入的时间最早,昨日便已到,而杜子寒和王炎旭来的稍晚些,都是今日才来到这里。 显然杜子寒和王炎旭还未见到这里夜晚的景象,卜东良也只是微微有些了解,这时听周箐雁说那些的话,表情都有些惊疑。 这时,白谣突然听到周箐雁说两人已来此处七日,却依旧还在这里。 她看着卜东良几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周箐雁居然愿意帮自己打掩护。 事实上,周箐雁还差一日,才是第七日,她这么说是为了不让杜子寒他们更加怀疑自己,而另起争纷? 饶是如此,白谣心底还是划过一丝热流,周箐雁既然这么说,无论因为什么,她都是护着自己的。 白谣抿了抿唇,抬眸看了眼周箐雁,她心底深处隐隐升起一抹浅浅的愧疚感。 但是,她不知道陶然要做什么,就算她说出来,除了周箐雁,其他几人怕也不信,而且说不定会把事情搞的更加复杂。 静默片刻,卜东良神情带着思索道,“周师姐,白师妹,一直在此处,竟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周箐雁点点头,语气笃定道,“除了那石碑,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 片刻后,杜子寒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态开口道,“走,去看看石碑!” 说着,他转身向着镇口走去,周箐雁神色淡然,对白谣点点头,几人便一起离开了此地。 白谣几人来到石碑时,杜子寒正看着面前的石碑,他撇了眼走过来的周箐雁,掌心灵力汇聚,周箐雁眉头微动正要阻止,而他却已经啪的一声拍在石碑上。 砰-- 杜子寒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随即,他面色难看,身体一翻,有些狼狈的站起身来。 卜东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头看着石碑,“这石碑竟有此威力?” 周箐雁收回看杜子寒的目光,点了点头,“这石碑十分诡异,任何外力不仅没有办法对它造成伤害,并且还会把伤害反弹回去。” 杜子寒整理好衣衫后,大跨步的走了过来,他面上残留着一丝不堪,这时,听到周箐雁的话,表情愈发拿难堪。 接下来,几人又尝试了多种方法,却依旧拿石碑没有一点办法,这石碑除了硬些,其他一点异常都没有。 片刻后,几人都有些泄气,最后卜东良提出一个建议,他建议几人分开,查看下其他地方的石碑,夜晚时,再汇聚在此处,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白谣一直没有言语,听到这,她心中暗自摇头,这几日,她们把已经把所有的石碑都检查了一翻,并没有什么发现,她不认为几人分头行动就会有其他发现。 不过,周箐雁既然没有反对,白谣也自然不会说什么。 杜子寒听完后,没有说什么,自他被石碑的反弹倒飞出去后,周身气压极低,这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言语,直接转身离去。 王炎旭在杜子寒离开后,也跟着离开,最后卜东良对周箐雁拱拱手,又对白谣淡淡道了句恭喜,也转身离开。 周箐雁与白谣都没有动,在杜子寒几人消失后,她静静看了看白谣,轻轻一笑道,“白师妹,说说...” 白谣心中一动,这是周箐雁第一次叫她师妹,她抿了抿唇,歉意道,“周师姐,抱歉,是陶师兄,带师妹来到此处的,但是师妹没有在这此处见到过他,也不知他意欲何为,不过,可以肯定是他确实在这里。” 周箐雁神情若有所思,“真是他...” 周箐雁猜到了?白谣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她点了点,苦笑道,“对,还请周师姐不要怪师妹隐瞒此事,师妹实在不好说出口。” 周箐雁神色平静,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白谣道,“无妨,毕竟涉及自身,更何况,如果不是见到了杜师兄他们,就算你说出来,恐怕我也不会相信。” 白谣真心实意的笑着,神情带着欣喜道,“周师姐相信师妹便好。” 周箐雁摸着石碑上的纹路问道,“他是如何带你来到此处的?” “陶师兄给了师妹一块巴掌大的蓝翎石,在通过蓝翎石后,师妹便在此处了...”白谣没有隐瞒,把如何遇到陶然之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周箐雁。 她看周箐雁听后,只是点点头,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些什么,她便再次探查起石碑。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来,周箐雁也没有再说什么,白谣也没有问,两人便一直没有去别的地方,一直待在石碑前,却也没有其他发现。 看看天色,两人便远离了镇子,静静等待离去的几人。 白谣垂着头,心中升起一丝烦躁,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一丝进展,难道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么? 天色再次完全暗沉下来,两人远处的镇子亮了起来,白谣侧头看了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她突然皱起眉头,镇子与往常好像不太一样,她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听身边周箐雁轻咦一声。 白谣心中一紧,正待回头询问时,她看着镇子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第九十四章 惊变 那倒映在她眼中灯火通明的镇子,明亮的火光在瞬间变成了阴气森森的绿光,而天边的暗沉仿佛被清扫了般,也开始透出浓郁的深绿。 同时,白谣脑海中响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她眼睛微微睁大,回头看周箐雁,“周师...” 白谣刚开口便止住,眼中闪过惊讶,周箐雁的状态不对,她的眼珠通红,眼球上遍布血丝,红的仿佛要渗出鲜血般。 就在这时,白谣动作一顿,她再次感受到了那浓郁无比的阴寒之气,那气息又开始在她周身不断的向她挤压着。 而这次的气息比她在镇中感受到的更加浓郁,她的整个身体僵硬住,体内的灵力再次凝固,只残余一丝灵力固执的流转着。 噗通一声,周箐雁浑身僵硬的倒在地上,白谣还没想明白什么,她便浑身一麻,头脑中升起强烈的晕眩感。 她比周箐雁多抗了一息的时间,身体便直直的倒在地上,意识也开始渐渐变的模糊。 她顽强的抗拒着逐渐模糊的意识,瞪着越来越绿的天空,在即将失去最后一丝意识时。 她体内的黑洞不知为何,轻轻跳动了一下,瞬间,她的意识便清醒了过来,然而身体却还是僵硬着,无法动弹。 她努力挣扎着,运转着体内那最后一丝灵力,试图打破枷锁,然而过去了很久,她的状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这时,映在她眼中,已经被绿色占据的天空,发生了一丝奇异的变化,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感。 白谣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心底出升起了浓重的不安,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渐渐的,那一丝扭曲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连带着,她余光可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开始扭曲起来。 这让她心中有种自己也开始扭曲的感觉,扭曲不断的加重,在扭曲到极致的那一瞬,周围的阴寒气息也达到了一个顶点。 这时,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小点,那小点一闪,所有被扭曲的事物,全部被那小点吸入其中。 白谣眼睁睁的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距离小点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她感觉她的身体仿佛要被浓重的阴气挤爆。 身体上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传入她的脑海,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好疼,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便被小点吸入,同时她眼中的世界猛然变成了一片漆黑。 世界也一下变的安静,安静的白谣可以听到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跳声,这时,她体内的黑洞也开始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与她的心跳声逐渐融为一体。 周围浓重阴气依旧,而她体内的黑洞每跳动一下,她身体各处的厚重感便会减轻一分, 她心中微微一喜,又升起一丝疑惑,她没有失重的感觉,仿佛她一直就是这样躺在黑暗中,重来没有改变过位置。 哒哒哒-- 细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白谣心底一紧,开始挣扎起来,但她身体的厚重感还未完全消失,根本无法动弹! 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她眼中漆黑的世界边缘亮起一抹柔和的亮光。 光芒越来越近,那个脚步声也在她的身边停下,除了那一抹亮光,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白谣心跳开始加速,这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静静的看着她,可越是这样,她便越浑身发毛,手心不断的出汗,未知总是最恐怖的。 终于在这种恐惧上升到顶点时,她突然发力挣扎,打破了身上的最后一点的厚重感。 她身子一动,向身侧的位置跨越几步,正当她要回头看去的时候,她的脚被一绊,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砰的一声,还未完全恢复灵活的身体倒在地上。 还未等她再有其他动作,她的身后,轻笑声响起,一道含着一丝惊讶的声音道,“白师妹,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何故如此着急呢?” 白谣眼睛猛然睁大,她一手撑地,回身看去,果然是陶然! 此时,他一手握着一块发着荧光的石头,正笑盈盈的看着白谣。 白谣心底微微一松,轻轻喘气,站起身来,借着微光,这时她才发现原来方才绊倒她的是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她微微辨认片刻,才认出此人是杜子寒,而他旁边还躺着三人。 “白师妹,许久未见,可曾想念师兄?”陶然眯着眼睛,看着白谣问。 白谣正低头辨认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人,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自然,陶师兄可让师妹好找!” 说完,她视线一顿,跑到一个倒地的身影旁,小心看了看,低声喊道,“周师姐?” 白谣看周箐雁没有任何反应,转身看陶然道,“陶师兄,不知他们这是怎么了?” 陶然扫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人,依旧笑盈盈,但眼神中透着冷漠道,“白师妹,你好奇怪哦!他们怎么了,师兄怎么会知道呢?” 白谣暗自皱眉,她自己是因为黑洞的原因才能挣脱开,周箐雁他们没有,因此才会这样一直未醒? 她看了眼陶然,心中猜测,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白谣迟疑了下,还是问道,“那师兄怎么没事?” 陶然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口道,“师兄自然是因为天赋异禀。” 白谣正要再问些什么,黑暗中突然又响起脚步声,她身体猛然紧绷,仔细辨认着,这次不止一个人! 她侧头看向陶然,陶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白谣看他时,还对她笑了笑。 白谣漆黑的眼睛微微转动,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眼睛紧盯着脚步出现的方向。 渐渐的,黑暗中出现三个身影,那三人看到白谣,表情微微一怔,随后他们走到陶然的身边,嘴唇微动,不知传音说了些什么。 这时,白谣突然想起,这几人不就是当时在陶然身边围着的那几人么?所以,她猜的没错,张源觉果然是因为陶然因此才来到这里的么? 第九十五章 古怪 白谣神色探究的看着陶然几人,期间,她看到陶然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几次。 片刻后,陶然挥了挥手,那三人拱手立在一侧,不再言语。 这时,陶然看向白谣,笑盈盈道,“这次,还要麻烦白师妹了...” 白谣心中一紧,暗道,该来的总会来,她浅浅笑道,“这是自然,师妹既然答应过会帮忙,必定不会失言!” “即是如此,那便要辛苦白师妹走一趟了。”陶然轻笑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扔向白谣。 白谣手一抬,握住来物,堪堪入手,便是一阵微凉的触感传来,她低头看着手中巴掌大半透明的圆球,隐隐感知到其内温和内敛的庞大灵力。 她抬头看陶然,“不知陶师兄需要师妹做什么?” “很简单,白师妹,你且随陆师弟他们一起。”陶然对白谣一笑,随手指向他旁边三人的其中一人,“这位便是陆师弟,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白谣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她看向依旧躺在地上的周箐雁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陶然看到白谣的神情,眉头微动,笑嘻嘻道,“白师妹不必担忧,师兄在此处,你大可放心他们几人的安危!” 白谣面上不置可否的一笑,心底腹诽道,就是因为有你在,她才不放心,不过,此时她都已自身难保,也只能在心底一叹。 陶然身边的一人站出来,探究的直视白谣道,“白师妹,在下易春阁陆知,请...” “陆师兄,不敢。”白谣对陆知点点头,随着他们几人向黑暗深处行去。 白谣离开后,陶然看着周箐雁几人,神情带着思索,走到周箐雁身边,俯身看着她,低喃,“你们几个倒是有些麻烦...不过,这样也好...” 良久,他伸手在周箐雁脖颈处,轻拍一下,随着他这一拍,周箐雁周围空气微微震荡,而同时她身体也是一颤,期间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陶然接连拍了三下。 随后,他来到另外三人身边,皆如此轻拍后,便寻了一处,盘膝而坐。 片刻后,周箐雁眼睫轻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后,睁开双眼,看到不远处微亮的光芒,她身体一僵,随即站起身来。 周箐雁眯起眼睛看着那光芒后的身影,低声道,“陶师兄?” 陶然笑眯眯的看着周箐雁,“周师妹,醒了?” “这里...”周箐雁刚刚发出声音,便止住,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神色不明的看着陶然。 “你猜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中心区域。”陶然淡淡道。 周箐雁视线在周围一扫而过,随即看着陶然,“白谣呢?” 陶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周箐雁,“她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二人关系不错呀!” 周箐雁眉头微皱正要再说什么,她身边的几人皆开始有轻微的声响传来。 片刻后,卜东良几人皆清醒过来,看清周围的环境和陶然后,纷纷有些讶异。 王炎旭捂着脑袋,重重咳了几下道,“好厚重的阴寒之气。” 他顿了下,看到身侧几人,疑惑道,“奇怪,先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好像看到了一片绿芒,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箐雁几人听到此话后,纷纷陷入沉思,他们几人也是如此。 王炎旭看他们神情,愈发疑惑,“而且我们不是分散了么?怎么都在这里?这又是哪里?哦,陶师兄也在呀!” 卜东良看着不远处的陶然,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杜子寒神色微微一变道,“陶师兄,你果然也在此处,不过,这是何处?” “中心区域。”陶然唇角含着一丝笑道。 杜子寒看了看几人,发现没有白谣的身影后,看着卜东良,冷笑一声,“她果然有问题!” 周箐雁听到此话皱起眉头,语气虽柔和,却又含着一丝警告,“杜师兄,慎言。” 杜子寒面色一寒,“周师姐!那你告诉我,我们都在此处,而她人在何处?她行径如此可疑,你让我如何不怀疑她?” 王炎旭有些苦恼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神情为难。 周箐雁眼波流转,扫了眼杜子寒,看向陶然。 卜东良这时也看向陶然道,“陶师兄,可曾看到白师妹?” 陶然笑了笑,“白师妹啊,她与另几个师弟们去那边了。” 周箐雁闻言,“另几个师弟们?” “对呀,有什么问题么?”陶然笑盈盈道。 周箐雁扫了眼杜子寒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温婉一笑,“没什么,陶师兄何时来到此处的?” 陶然扫了眼杜子寒,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笑道,“来这,但是有一阵了...” 周箐雁眼眸微动,语气轻缓,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反问道,“是吗?只是不知陶师兄为何没有一同前去?” 陶然收起笑容,神情淡淡道,“此处有古怪,越往深处,周围这阴寒之气便会越稀薄,并且从此处往前走约百丈的位置,便会被拦在那里,无法再前行,不过...” 周箐雁几人听闻此话,皆带着思索的神情,或是怀疑,或是惊讶...静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陶然顿了下,看向黑暗深处,眼眸中划过一丝奇异之色,“古怪的是,陆知师弟他们却可以过去,但也只是比之前多前行百丈的位置,依旧会被拦下。” 卜东良静静听完,追问道,“陶师兄的意思是,与修为有关?修为越低,便能越深入?” 陶然点了点头,“或许...” 杜子寒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听了这话,面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 王炎旭则是有些失神,不断低喃道,“原来如此...” 周箐雁思索片刻,垂下眼睫,敛息凝神,感知着周围所有的气息,随后,她抬头直直看向黑暗深入,神色中带着疑惑道,“那里,有一股从未见过的奇异气息。” 陶然眉头轻挑,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周箐雁,眸中含划过一丝浅浅的冷凝道,“周师妹果然名不虚传,如此远的位置,竟也能感知到...” 第九十六章 深入 “不敢当。”周箐雁温婉一笑,双膝微曲,姿态柔美的行了一礼,“还要多谢陶师兄在此帮师妹等护法。” 卜东良几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正色抱拳行礼。 陶然随意摆了摆手,“你们既都醒了,那便一同探寻此处,如何?” 说着,他率先向前走去,周箐雁几人互看一眼,跟随其后,一同前去,步入那片漆黑的深处。 一盏茶的功夫后,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厚重的阴寒之气,确实越来越淡。 片刻后,几人来到他陶然说的那出位置,不出所料,他们果然如同陶然说的那样被拦了下来。 他们面前空无一物,明明看不出任何异像,却把几人都阻挡了下来。 卜东良掌心灵力泗溢,重重按在阻挡物上,却没有任何效果,仿佛那些灵力全部击了空气中。 杜子寒则粗暴了许多,他右手握着剑柄,任灵力充盈其内,没有任何花俏,直直刺向前方。 咔的一声,剑尖停顿在空中,无论他如何再用力,都无法刺入寸分,他冷笑一声,面色难看的收回手中的剑,不再尝试。 王炎旭和陶然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几人,不同的是王炎旭神色间是淡淡的惊疑,而陶然则是一副看戏的神情。 周箐雁扫了几人一眼,伸出一手,放在那看不见的阻挡物上,双目紧闭,细细感知着。 良久,她额头冒出些许冷汗,面色也有些惨白,接着,她睁开眼睛,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沉重,对看着她的几人摇了摇头。 陶然见几人皆束手无策的样子,摇了摇头,一副我没骗你们的样子道,“师兄已尝试了数次,皆是如此,各位还是别白费这个力气了!” 周箐雁看了看陶然,眼底眼底深处浮现一丝怀疑,不过,她最终没有说出来什么,只是淡淡道,“既如此,那便只能等白师妹他们回来了。” 杜子寒听闻此话,面色不善,他冷哼一声,怀疑的看了眼陶然,“陶师兄,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其他方向呢?” 陶然听闻此话,面上笑容依旧,眼尾带着些微凉,撇了眼杜子寒,“杜师弟若是不信,自去试试便知。” 说完,陶然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盘膝而坐,凝神定气,遥望着黑暗深处。 “你!”杜子寒面色更加难看,他甩了下衣袖,转身便向别出走去,“去就去!” 王炎旭神情犹犹豫豫,看杜子寒身影渐远,又看了看陶然几人一动不动,便咬牙追了上去,“杜师兄,等等师弟...” 两人渐行渐远,周箐雁与卜东良皆没有理会,只盘膝而坐着。 没过多久,陶然三人便听到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向他们的位置靠近。 陶然身体微动,便站起身,看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周箐雁与卜东良亦是如此,纷纷暗自戒备着。 他们刚刚起身,黑暗中便出现了杜子寒和王炎旭的身影,两人身上无伤,但神色却带着丝丝惊惧之色,看到陶然三人时,皆是眼睛一亮。 陶然三人表情却有些凝重起来,同为练气九层,杜子寒两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竟让他们如此狼狈逃窜。 还未等他们询问,三人便看到两人身后开始出现点点碰撞出来的火花般的光亮,与此同时,连绵不断的沉闷碰撞声也开始响起。 “这是什么...”周箐雁神情凝重,仔细看着杜子寒两人的身后。 “快跑!”王炎旭一边跑,一边以灵力把声音传递到几人的位置。 他的声音刚刚传递过来,三人便看清了杜子寒二人身后的东西,他们表情皆是一僵,随即神情皆有些惊疑不定。 杜子寒二人身后哪是什么火星,分明是一具具失了血肉,只余森森白骨的骷髅。 而那碰撞声,便是这些骷髅行走间,腿骨相碰发出的令人牙酸无比的声音。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一具两具骷髅并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但这数不清的骷髅便令人有些惊悚了。 三人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贴着那无形的阻挡物,远离着现在的位置。 杜子寒二人一看,便也改变了方向,随着陶然三人,向着远处逃离。 片刻后,他们身后的声音渐消,五人停下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发现那群骷髅在他们改变方向后,并未追赶他们,而是进入了那黑暗深处。 那透明的阻挡物也并未阻挡他们,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般,任那些骷髅通过。 几人看着那些骷髅渐渐隐入黑暗中,纷纷舒了一口气,随后他们互看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隐隐重重的惊惧之色。 且不说陶然几人心情如何,同样的景象,白谣与陆知四人也几乎是在同时遇到了。 白谣四人实力不足,一路来,白谣自不用说,即使是陆知三人已经走过一次,行动间也皆十分小心翼翼,自然不像陶然他们行径十分快速且大胆。 而那成批的骷髅,他们也遇到了,与陶然五人相同,他们也是惊疑的远远躲开。 不过,与陶然五人不同的是,白谣在看到骷髅的那一刻,便隐隐明悟到,这些骷髅是那些城镇村落院落里深埋的骷髅白骨。 在看到那些骷髅前进的方向是他们不断深入的方向后,白谣心中惊疑交加,越发猜不透陶然到底想做什么? 带着疑惑,四人在发现骷髅对他们不感兴趣,深入黑暗离开后,四人继续前行,不久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那处被阻挡的地方。 白谣不知此事,一脚便跨了过去,陆知三人看着她一步走了过去,皆是神情古怪的看着她。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停下的三人,疑惑的看着陆知道,“陆师兄?” 陆知收起面上的疑惑,深深看了眼白谣,低声道,“白师妹,在下几人无法通过此处,接下来,白师妹只需继续向前行走,在见到那处时,把陶师兄交于你的东西放在那里便可。” 白谣听闻此话,眸中略过一丝惊讶,原来他们都不能通过此处?随即,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陶然是如何得知她可以的?猜测么? 第九十七章 开灵 她收敛思索,直直看着陆知,疑惑问道,“那处?是哪处?” 陆知神情淡淡,“陶师兄嘱咐过,白师妹见到后,自会明了。” 说完,他俯身拱手,与另外两人转身离去。 白谣抿了抿嘴唇,最后看了眼陆知三人的背影,回身向深入行去,她紧握手中的夜萤晶,看着它发出的微光,心中微安。 越是深入,周身的阴寒之气越来越淡,而白谣所处之处,阴寒之气几乎到了近乎于无的地步。 不过,古怪的是,虽阴寒气息很淡,但她走到此处居然没有感知到一丝灵力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凉风迎面吹来,带起她及腰的缕缕长发。 白谣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一片漆黑,神情疑惑,哪来的风?这是她第一次在此处发现风的存在... 她静静立在原地片刻,感受着一缕又一缕的凉风袭来,心头隐隐有种感觉,她好像快到了,陆知口中的中心位置。 白谣向前行走着,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而越是靠前心中的不安便越大。 渐渐的,她仿佛听到了自己,怦怦跳动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心口有些发闷。 突然,她止住脚步,直直看着前方的黑暗,眉眼间略过一丝古怪之色。 这是?她脚步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抬起握着夜萤晶的手,向前伸去。 前方的黑暗并未被微光照亮,反而像是微光瞬间被吞噬,她眼睛微微睁大,神色惊讶,举止间也多了一分迟疑。 她指尖灵力汇聚良久,抬手在眼眸上轻轻一抚,再次睁眼,她漆黑如墨的眼睛笼罩上了一层浅浅细碎的光点。 这时,她再次抬眸看去,前方的黑暗变了一个样,不再是黑暗一片,而是有了一个明显的界限。 界限外只有丝丝薄雾游离,界限内却是一片片浓郁的黑雾汇聚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只是一息的功夫,她的眼睛便恢复了最初漆黑的模样,同时一抹浅浅的喜悦自她眉目间划过。 开灵术,她终于练成了,这是她自红绳玉简间发现的一个偏门术法,玉简中并未对此术法有什么描述,只有一个名字和运转方法。 本来对于不知功效的术法,她没打算尝试,但前几日,她一直一个人待在那诡异的城镇和村子。 便想着试试练了下,想着能不能借此发现镇子的问题,没成想却一直不成功。 这术法需对灵力控制极其精确,十分难以练就成功,这次终于成功了。 她倒是没想到,此术居然可以看破这里的黑暗不同之处,但只是这一点,这术法绝对算是比较厉害的那种。 白谣浅浅一笑,随即又看向那片已偏不出异样的黑暗,虽不知那黑雾为何会聚集在一起,但绝对很危险。 她捂了捂这会跳动更加剧烈的心口,感知着进入此处后便随心而跳的黑洞。 她浅浅舒出一口气,凝神静气,猛的盘膝而坐,一遍遍运转着无名功法,尝试缓解这种不正常的跳动。 片刻后,她神色中透出一丝沮丧,没有效果,还是在剧烈的跳动,她看着前方的黑暗,或许答案在就在眼前这黑暗中,她眨了下眼,眼神透出坚定之色。 白谣走出几步,停在刚才看到的那条界限外,顿了下,一脚跨出,进入其内。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白谣手中的夜萤晶还有未散发光芒,便直接碎裂,化为细碎的粉末。 阵阵狂风席卷而来,带走她手中仅剩的些微粉末,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衫,使她的身影在黑暗中轻微晃动。 又是几声咔嚓的声音响起,白谣猛然跪倒在地,她一手握着刀柄,狠狠刺入地面,仿佛在抵抗着什么莫名的压力。 这里的阴寒之气居然如此厚重,她左手撑着地面,面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可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 又是这样,她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努力运转着功法,怪不得越靠近这里阴寒之气越弱,原来都被吸到了这里。 她思索着破解之法,猛然间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想起在刚到这里时候,她也是身体无法动弹,那时是黑洞的跳动,使她可以重新控制身体。 既然如此,黑洞是随着她的心跳跳动而跳动,那么如果加剧她心跳的跳动,那么黑洞是不是也会跳的再快些。 想到这里,白谣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狠厉,全力调动体内气血和仅剩的灵力冲击向自己的心脏。 怦怦的跳动声确实加快了不少,但是仅仅只是冲击了一下,她的眼珠便一下子如同充血般,通红异常,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禁锢瞬间轻了一丝。 有效,她眼睛微微一亮,再次冲击着,一下又一下,每冲击一下,她的身体便轻轻颤动,身体的禁锢也会松动一丝。 时间流逝,狂风不断,吹的她衣摆猎猎作响,期间,她不知道冲击了多少次,再一次冲击后,她双眼一下睁大。 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喷出一口鲜血,点点艳丽的鲜红滴落在她暗红衣襟上,浸入她的衣衫。 她躺倒在地,瞳孔有些涣散,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仿佛要破膛而出。 她静静躺在地上,在某个瞬间,她眼中的光芒猛然汇聚,流转着丝丝神采。 她面色惨白,透着丝丝暗青之色,勉强撑起身体后,俯身剧烈的咳了几下,每一声咳,便会带出一颗颗散发着极寒气息的暗红冰粒。 好冷,她伸手用力抹了下嘴唇,身体轻微颤抖着,双手紧抱了下双臂,颤抖着吐了一粒恢复气血的丹药,盘膝而坐。 她一遍遍运转着功法,片刻后,她惨白的面色渐渐缓和,开始透出丝丝血色,不再透着青灰之色,苍白的唇色也开始多了一丝艳丽。 她眼睫轻颤,睁开双目,心中略过一丝庆幸,她抿了抿嘴唇,撑地而起,上前一步,握住刀柄,抽出刺入地面的刀。 她随手抚了抚凌乱的衣衫,紧握刀柄,神色透着机警之色,在黑暗中摸索着,缓步向前走去。 第九十八章 触发 黑暗中,白谣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那些骷髅都去哪了? 刚想到这里,她突然再次听到了那令人牙酸的,阵阵骨头摩擦的声音,她手指猛然收紧,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她眼睛微微睁大,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个念头,她脚步一顿,仔细聆听了片刻,握紧刀柄。 她换了一个方向,斜斜大跨步走了三丈,声音越来越近了,她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头看去,额头渗出冷汗。 她的感知和那些声音告诉她,她的距离她不远的位置,正有一具具的骷髅走过。 她可以听到声音,但是前面与陆知碰到的骷髅行走间明明可以看到点点火花,为何这次却看不到了? 她想起先前夜萤晶被吞噬的光芒,心头明悟,果然这里可以吞噬任何光芒吗... 她听着那摩擦的声音渐渐远去,身体微微放松,再次想起那个念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骷髅是冲着陆知说的那处而去。 那么就让它们带她去吧!她眼波微转,顺着她听到的声音,远远跟在它们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白谣耳畔一直存在的声音,突然减少,渐渐的,在某个时刻完全消失,骷髅消失了? 也是在同时,她突然感知到一股古怪的气息,从声音消失的地方传来。 这气息刚刚传来,她便浑身一抖,不过,此时她几乎可以确定,声音消失的地方便是陆知所说的那处。 她顺着感知到的那股气息,越发小心谨慎的靠近过去,随着她的靠近,她距离那处传来气息的位置越来越近。 突然,她顿住脚步,睁大眼睛看着脚前不远的一处位置,就是这里。 她抬起手中的刀,试探的刺过去,没有利刃入土的声音,而是仿佛刺到了什么十分坚硬的东西上。 白谣警惕的退一步,静待片刻,发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眼中略过一丝疑惑。 她俯身,缓缓伸出一只手,向下伸去,细细摸索着,什么都没有,这只是普通的地面... 她保持着身体不动,手指萦绕着丝丝灵气,再次摸索起来。 这是...阵纹,一个十分复杂的阵纹... 她一遍遍的感知着,尝试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阵纹,突然,她手指猛然后撤,与此同时,她的唇边溢出一丝血液。 她抬手揉了揉脑袋,忍下阵阵晕眩,眼中划过惊疑之色,没想到只是想勾勒出这个阵纹的样子,便会让她受伤。 但最让她惊讶的是,在刚刚的勾勒过程中,她发现这真的只是一个阵纹,是没有成型阵法的一个阵纹而已。 一般来说,因阵纹单独使用时效果十分微弱,只有形成阵法时,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效用,因此阵纹很少单独使用。 而这个阵纹却不一样,从它的构成来看,它的效果应该是防御,但又与寻常的防御阵纹有细微的差别,最令人奇异的是它的单独效果居然堪比一个阵法。 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让白谣有些怀疑是不是她自己太过孤陋寡闻的原因,才会不知,或许陶然知道? 她稳稳心神,收敛思绪,略微调息了片刻内息,取出陶然给她的半透明球状物,有些迟疑的想到陆知的话,直接放在上面么?不知会发生何事? 她深吸一口气,放便放,只盼陶然以后不再来纠缠她便好,她握着圆球,缓缓靠近阵纹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圆球越是靠近阵纹,其内本温和的灵力,便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啪嗒,圆球与阵纹相触,刹那间,狂风大作,几乎差点把白谣直接掀飞。 同时,在那一瞬,白谣终于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见到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她眼前的阵纹在与圆球相触的那刻,亮起明亮的灵光,而圆球不断下沉,其内开始有了丝丝缕缕如同丝带般的事物。 白谣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的不安几乎占满整个心田,她身体不断的向后退去。 圆球全部进去阵纹的下方,接着,阵纹开始渐渐消融,直至完全消失。 接着,猛然一亮,同时轻微的咔嚓声响起,一股异常庞大的冲击力,伴随着周围空间的震荡,搅碎呼啸的狂风,横卷而来,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尽管白谣已退去很远,但她首当其冲,来不及做什么,被这股奇异的力量当胸而击,身体直接被掀飞到空中,接着,砰的一声,她的背部重重撞击在地上。 她眼珠充血,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一道道伤痕,鲜血蜂拥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地面。 好霸道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 她躺在地上,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敢动弹一下,而剧烈的疼痛,也使她的眉目染上丝丝苦楚之色。 这时,陆知三人已回到,依旧被阻拦在外的陶然等人身边,他们同时感知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纷纷使出手段,抵御着这股气息。 幸而他们距离的位置比较远,又都有所准备,都没有受什么伤,最多有些气息凌乱。 陶然在躲过这股力量后,眼眸一亮,面上浮现欣喜之意,他一脚迈出,这次没有任何阻挡,他顺利的通过了那阻碍他们步伐的遮挡物。 周箐雁一直关注着陶然,看到这一幕后,她深深看了眼陶然的背影,也紧随其后,向着力量传来的位置极速前行。 剩余几人看到,虽然有些惊讶遮挡物的消失,但也纷纷上。 片刻后,陶然率先看到白谣躺在地上的凄惨状,他脚步一顿,略微思索后,他停下来,来到白谣身边。 白谣看着突然出现在她正上方的陶然,漆黑的眼底笼罩上层层阴影。 陶然不言不语,喂给她一粒丹药,便负手而立,不再前行。 不久后,周箐雁也来到此处,看到白谣的模样,眼中飞快略过一丝惊讶,她来到白谣身侧,轻声问道,“白师妹,可还好?” 白谣被陶然喂了一粒丹药,总算恢复了一丝力气,她虚弱的笑道,“周师姐,无需担忧,师妹无碍,调息片刻便可。” 她顿了顿,苦笑道,“不过,还要麻烦周师姐,扶师妹一下...” 第九十九章 黑云(上架,求支持~) 周箐雁闻言没有说什么,沉默的点了下头,伸出一只手来。 白谣扶住周箐雁伸过来的手,忍着疼痛,借助她的力量,盘膝坐好,一遍遍运转着功法。 期间,卜东良等人都来到此处,一道道视线落在白谣身上,或讶异或疑惑或冷漠... 卜东良走到白谣的身边,仔细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低声道,“是方才那股力量?” 周箐雁淡淡的点了点头,扫了眼陶然旁边的陆知三人,开口道,“陶师兄是不是应该解释下,现在是何种情况?” 卜东良低垂的眉头微动,随即露出一丝明了的神情。 王炎旭神情疑惑,看了看陶然和周箐雁,“这...与陶师兄?” 杜子寒听闻此话,表情一变,有些不能相信的模样道,“周师妹,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此事与陶师兄有关?” 周箐雁没有理会杜子寒,依旧看着陶然。 杜子寒见周箐雁视他如无物,神情一冷。 “方才那股力量来袭后,陶师兄居然连尝试都不用,便知可以通过了...请问陶师兄是怎么做到的呢?”周箐雁浅浅一笑道。 这时,卜东良点点头,看向陆知三人,问道,“想必陆师弟你们三人与陶师兄交情不浅,才能来到这里吧?” 王炎旭一头雾水,满脸懵懂,听完两人的话,才有些许明悟。 陶然弯了弯眉眼,侧头回看他们,“哦?被你们发现了呢...” 周箐雁面上快速划过一丝厌弃,“陶师兄如此不遮不掩,不想让我们发现,着实有些难!” 王炎旭神情一怔,看向盘坐地的白谣,低喃道,“那白师妹也是...原来她真的...” 杜子寒闻言,神色间带着一丝戾气,“王师弟何苦说的如此隐晦,既然如此,她定也与陶师兄脱不了干系!” 说着,他撇了眼周箐雁和卜东良,冷哼道,“某些人怕是早已知晓...” 王炎旭蠕动了下嘴唇,唯唯诺诺道,“杜师兄,你误会了,师弟不是这个意思...” 杜子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真是胆小如鼠!” 周箐雁眉头微皱,再次开口,“陶师兄,还请告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莫名其妙都来到了这里?” 陶然低垂的眼眸,唇角微勾,声音藏着一丝隐忍的暗哑道,“我比你们更想知道...” 周箐雁深深看着陶然,像是在思考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卜东良眼睛微眯,微不可查的轻轻松了口气,“那么,陶师兄为何会在此处呢?还有方才那古怪的气息又是什么?” 陶然撇了眼卜东良,眼眸深处暗藏着一丝不以为然,他嘴唇微动,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停顿。 风不知何起,吹起所有人的衣摆,伴随着几声沉闷的隆隆声,狂风瞬间席卷天地,一道道火红色的电光,撕碎黑暗,在黑云中的不断游走穿梭。 照亮一张张,或欣喜或讶异或疑惑或明悟的面孔,而也是这几道电光,让他们第一次看清这片空间的真面目。 天空依旧漆黑,多了层层浓厚的乌云,而偌大的空间,空无一物,地面的土壤颜色浓郁暗沉,一块暗蓝,一块灰白,一块焦黑。 “这是...劫云?”杜子寒神色惊疑不定道,“可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劫云?!而且还是火色的雷电?” 王炎旭嘴唇微张,神情呆愣,在一暗一亮间,使他的面孔莫名显的有些模糊。 卜东良身体僵住,神色带着惊讶,却又暗藏着一丝疑惑,这时,他忽而听到身旁的周箐雁低声说出的两个字,“异宝...” 他猛然惊醒,眉眼间流转着丝丝意动道,“对,这是异宝出世,才会有的劫云!” 周箐雁扫了眼卜东良,看向陶然,明悟道,“陶师兄,原来师兄的目的竟是异宝!” 陶然目光紧盯天空的异像,听闻此话,敛去眼眸中的欣喜之意,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把他们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没有言语,回头不知再静待着些什么。 这时,始终留了一丝感知在外的白谣收敛气息,抬头沉默的看着天地间的异像,心底闪过一丝明悟。 “白师妹,可还好?”周箐雁始终关注着白谣,见她调息好,低声问道。 卜东良听到声响,也侧头,神色担忧的看着白谣。 白谣摇了摇头,“周师姐,卜师兄,放心,师妹已无碍。”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对卜东良微微一笑,随即她侧头传音周箐雁,“周师姐,方才你们的话,师妹都听到了,确实是陶师兄嘱咐了师妹一件事,这才使异宝出世,不过,奇怪的是,先前你们未醒时,陶师兄见到你们时,神色间仿佛有些郁闷,因此师妹猜测,你们的出现应该确实不在他的意料内。” 周箐雁闻言,神色微微紧绷,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沉默片刻,拍了拍白谣的手,仿佛在安抚她般。 白谣低声笑了下,心底微暖,传音道,“周师姐,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 周箐雁表情微微一怔,随即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白谣浅浅一笑,正色回音道,“陶然,所图不小,我们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只是不知这异宝品阶如何?” 白谣听闻此话,心头一叹,脑海中回想起关于异宝的记载。 异宝乃天地间自然而成的之物,因不在修士炼制而成的器件范围内,便称之为异宝。 然世间所有自然而成的虽皆为异宝,但异宝与异宝之间却有不同的差异。 有些异宝蕴含的力量是其他异宝的数倍,甚至某些异宝违背天地之道,拥有改天换地之能,而稍差些的异宝,虽力量不及,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不过最重要的是,之所以异宝可以让无数修士为之意动,皆是因为无论何等异宝,都会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并且每个异宝的能力都十分独特。 但异宝本就少之又少,寻常修士若无机缘,怕是一生都无缘得见,此次,托陶然的福,她倒是能见到难得一次的异宝出世。 第一百章 白焰 白谣无意识的收紧手指,细细思索,可就算了最差的异宝,也不是他们练气修士可以催动的。 这时,她看着陶然的背影,心头突然划过她曾听到的一个关于陶然的传闻。 三个月前,宗门内传来消息,陶然修为达到了练气九层圆满,但却有传闻说其实陶然早在一年前便已是九层圆满了。 若真是如此,以他的资质加上宗门的培养,应早已能突破到化海期,可他却一直没有突破,而是压制到现在,莫非只是在等待这个异宝? 她再次看向陶然,心中暗道,欲成大事不拘小节么?如果真是这样,陶然这个人还真有些能忍... 隆隆声不绝于耳,黑云一直在浓缩,渐渐地,范围越来越小,火色的电光也越来越多,在某个瞬间,最终汇聚为三丈大小,不再变化。 就在这时,黑云下的那片土壤,寸寸分裂开,仿佛有什么事物,便要破土而出,同时,那股古怪的气息愈发浓郁起来。 砰的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地面的轻微晃动,一团巴掌大小的白色火焰破土而出,向着流窜着道道火色的黑云冲击而去。 同时,一道火色闪电仿若早已等待此刻,猛然从黑压压的云层内跳了出来,迅速与那团火焰相触,接着,在天空中炸开。 倾刻间,火色电光夹杂着明亮的火焰在空中乱舞,雷声像爆炸似的轰隆隆地响起,只是一瞬的时间,火色消失,白色的火焰悠然漂浮在半空中。 白谣身体一抖,暗自咬牙,悄然运起灵力,待指尖萦绕丝丝灵力后,手指轻轻抚过双目。 开灵!她双眼灵光一闪,眼前事物变幻,随即她一眨不眨的直直看向那团白焰,瞬间她眼睛有暗红上涌,她猛然闭眼,面上流露出一闪而逝的痛苦神情。 片刻后,她再次睁眼,瞳色已恢复了正常状态,她抿着唇,看着那团火焰,皱起眉头,回想起方才看到那一瞬的画面。 画面中,天地间皆是一片层层叠叠的暗沉浓雾,而天上劫云与那团白焰在她眼中却变的有些模糊。 并且在她看向劫云和白焰的瞬间,她的双目便有了剧烈的灼热感,仿佛笼罩在它们身上的事物在防止任何窥视它们的视线。 这时,一道略显暗哑的声音从她耳畔传入她的脑海中,“白师妹总是格外让人意外呢?不知师妹可有看到什么?” 白谣心底微惊,随即回音道,“陶师兄,师妹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陶然说完这句,不再言语,神色意味不明的扫了她一眼,便回过身去。 就在这时,身在众人身后的王炎旭,他的视线仿若不经意般划过两人的背影,随即他眼眸微垂,掩去千万思绪,再次看向半空中的劫云与白焰。 此时,狂风不息,黑云翻涌,搅动云层,再次汇聚比之方才更加浓密的道道火色电光。 一道粗野的闪电划破沉寂的天地,撕裂黑暗,一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如同利刃般疾射而下,撞击在狂猛暴唳而上的白焰上。 片刻后,白焰依旧消磨吞噬掉电光,轻颤着漂浮在半空中。 劫云却如同被激怒般,风云色变,雷隆声不断,空间颤动间,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三道连绵不断的火色电光几乎是同时劈在白焰身上。 雷劫声势浩大,在雷劫的衬托下,白焰显得异常娇小,这接二连三的劫雷撕下来,不免让旁观者有些担忧。 白谣悄然扫了眼陶然,把他瞬间收紧的手指收入眼低,心中暗道,先前他交于自己的透明圆球,不知对于这正在渡劫的白焰算不算催化。 片刻后,雷电平息,白谣目光落在白色火焰暗淡的白焰身上,一般异宝雷劫为七道,还有两道,也不知它是否能够抗下。 突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白焰身上的火焰愈发暗淡,在某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一凝,它的本体在那一瞬猝不及防的展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那是一块圆润无比泛着象牙白的石块,在满天的电光照耀下,闪烁着浑然天成的银色纹路,充满着无法言语的神秘美感。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眼神皆有些痴迷,脑海中同时划过一个念头,不愧是天生异宝,下一刻,所有人神情一变,那白色石块竟在刹那间布满了细小的裂痕。 眼看着下道劫雷便要来临之际,陶然神情异常凝重起来,所有人皆以为它无法顺利渡劫的那一刻。 它周身的白焰快速忽暗忽明,天地间不知何处开始汇聚浓郁的阴寒之气,而这片空间各处开始出现一道道密集层叠的阴暗身影,飘然聚集在它的身侧。 与此同时,白谣体内的黑洞仿佛有所感应般,跳动速度瞬间加快了不少,带着她的心脏跳动也开始加快。 她伸手抚上心口出,轻轻按压,缓解着心脏快速跳动带来的不适感,抬头紧盯着白焰身侧的道道暗影,是那次村中她见到的那些无头人影。 白谣心底一寒,外面的一切,果然都与异宝有关,还有那些消失的骷髅,怕是都是这白焰的养分,除她外,周箐雁等人看着那些奇异的身影,神色都有些讶异明悟。 白谣抬头看着白焰周测的身影,一部分快速融入它的体内,修复着它身上的裂痕,而另一半层层叠叠在一起,牢牢护在它的上方。 此时,电闪雷鸣,沉寂片刻的云层,再度喷出一道粗旷耀眼到刺眼的火色电光,瞬间笼罩住白焰所在的空中。 滋滋声不绝于耳,那些包裹住白石的暗影,只是抵挡了一息的时间,便消融无天地间,而它周身的白焰也在下一瞬熄灭,裂缝还未修复完全的白石一下子暴露在劫雷中。 劫雷叫嚣着,肆无忌惮的在白石上到处乱窜,又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白石身上,那些刚刚修复好的裂缝,又开始出现,并且越来越多。 片刻后,雷电终于被消磨殆尽,而此时,白石早已伤痕累累,一眼望去,裂痕几乎遍布了白石各处位置。 第一百零一章 祸不单行 此时,厚重的劫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一片,不断翻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聚集着更加恐怖的力量,随时准备给予穷途末路的白石致命一击。 众人皆心头发紧的看着这一幕,面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劫云下,白石上的白焰忽而又开始呼暗呼明,快速闪烁起来,众人神情猛然振奋,眼神露出一丝期盼。 就在这时,白谣眼前一黑,她的胸膛不正常的快速起伏着,整个人颤抖不已。 就在方才白焰闪动的那一刻,她体内的黑洞居然疯狂的跳动起来,连带着她的心脏也开始疯狂跳动,并且这种速度还在持续加快着。 她眼睛猛然睁大,面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同时,她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起,向着劫云下飞去。 周箐雁第一时间发现白谣的状态不对,立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向下扯着,担忧的喊道,“白师妹?” 众人见白谣腾空而起的身影,纷纷被惊醒,卜东良只是略微迟疑一下,也拉住了她的手腕,与周箐雁一同向下扯着她。 杜子寒站在原地看着白谣,没有一点想帮忙的样子,还颇有些不耐烦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搞什么!” 王炎旭则是犹犹豫豫,一副想拉又不敢走过来的模样。 白谣费力的侧头,看着用力拉着自己,但依旧无法抵抗这股力量,险些快要被带飞的两人,神情复杂含着丝喜悦,无声的对他们说,“放手吧...” 陶然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神情带着思索,接着,他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微亮,看着牢牢抓住她的周箐雁和卜东良,周身气势瞬间爆发,持续不断的攀升,接着,他低声喝道,“松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落在周箐雁与卜东良的耳中,却如同一记闷雷,敲响在他们脑海,震的他们神魂一震,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些。 他们身后的王炎旭与杜子寒也被波及到,皆瞳孔一散,随即恢复,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骇然,“他竟已半步化海!” 而周箐雁与卜东良神魂却遭到了重创,兀自立在原地,神情有些茫然。 就是这一瞬,无形的力量少了无碍,白谣的身体便被抓着快速飞向劫云下的白石,最终直直停在白石的面前。 这时,那无形的力量不再拼命挤压她,只是禁锢着她的周身,封住她任何有可能会做出的举动。 她浑身僵硬,无法动弹,黑洞依旧疯狂的在她体内跳动,她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朦朦胧胧间仿佛感知到眼前的闪烁着的白焰与体内黑洞跳动的频率渐渐保持着一模一样的频率。 她神情恍惚,砰的一声,一团黑蒙蒙的小型漩涡自她腹部而出,迫不及待的冲向白石,与之快速相融。 撕裂的剧痛从丹田处传来,漫延至她的全身,刺激着她的神魂,她双手猛然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却没有办法缓解一丝这种剧痛。 她嘴角流出暗红血液,心口剧痛,仿佛心脏也想要随之而出,她努力调动全身的灵力,强行控制住那差点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这时,而在与黑洞相融的白石,修复了裂缝,此时快速颤动着,石体的颜色渐渐变成一种深灰色,表面的纹路也不断的在黑色与银色之间来回变幻。 随着它的变幻,一些细碎的漆黑物质被剔除了出来,悬在它旁边,渐渐的越来越多,形成一粒漆黑的药丸,同时白石的纹路也最终定型为闪着细碎光芒的黑色。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内完成,随后,白石对失去了黑洞的白谣不再感兴趣,禁锢她的力量瞬间消失,任由她的身体自半空中下坠。 浑身疼痛麻木的白谣,半睁着眼睛,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在她的上面有着一粒令她无比熟悉的丹药,正随着她向下坠落。 魂乡丹... 她瞳孔一缩,脑海中思绪纷乱,这一刻,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猛然伸手,握住了那粒丹药。 突然,她的眼中倒映出一道粗大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紫红色电光,那电光尾端隐没在厚重的劫云中,前端如利刃般直插而下。 粗大的电芒重重地打在白石上,迸裂出无数的火星,一道道细小的电光被分离出来,在这片空间四处乱窜。 此时,刚刚恢复过来的周箐雁瞳孔一颤,恢复了神智,她面若寒霜,不言不语冷冷看了眼陶然,见到白谣此时的状态,便身影一动,想要把她拉回来。 她刚刚跨出一步,一道身影便挡在她的身前,她神色透着寒意,冷声道,“卜东良,让开!” 卜东良摇了摇头,神色坚定,一动不动的站在周箐雁的面前,打定主意不让她过去,神情含着一丝悲切,“白师妹已经进入雷劫的位置,周师姐你现在去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也会则损在那,苗师妹嘱咐过,让师弟照顾你们,师弟不能让你去冒险!” 周箐雁闻言,神色间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动容,随即她神色坚定下来,不再言语,拔剑击像卜东良,两人很快纠缠起来。 而另一边,还处在半空中的白谣,她本就重伤的身体被数道细小的电光击中,越发显得惨不忍睹。 幸运的是,她本已涣散的瞳孔,在电光的刺激下,被唤回一丝神采,在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她汇聚全身最后的力量,祭出了唯一的防御武器。 长条状的莹白在出现后,灵光闪动,随后形成一个圆球状的透明罩,把她笼罩在其内,阻挡外界流窜的电光。 她满脸痛苦,伸手摸了下腹部不断流着鲜血的伤口,感受着不断流失的生机,取出一粒粒丹药,拼命塞入口中。 就在这时,她神情间流露出一丝苦涩,黑洞的离开本就使她的丹田有了破碎的痕迹。 再加上她后来强行调动灵力来护住心脉,使得她的丹田越发脆弱,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运转功法来化解丹药的药力。 更加祸不单行的是,这时,劫云仿佛感应到白谣的存在,还未完全喷发出来的紫红色雷霆,从云端分出一道细长的雷电,向着白谣的位置撞击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 危机 白谣目光紧盯那道散发着霸道气息的紫红电光,心头升起一丝绝望,夜萤的壳根本无法抵挡这道雷电。 而她现在半残废的状态,想要离开劫云的范围,至少也需一盏茶的功夫,而这电光怕是一息后便会击中她。 莫非今日她便要葬身于此了吗? “手!”一个含着一丝紧迫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白谣眼睛一亮,顾不得思索什么,伸手任由那人抓自己的手腕,向劫云外的飞奔而去。 就在此时,一股灼热霸道的气息来袭,她眼前一片紫红交加的光芒亮起。 咔嚓,她周身的透明防罩在与雷电相触的瞬间便直接碎裂,雷电霸道的力量从她的背部注入到她的全身,摧毁着它所遇到的一切事物。 浓烈刺鼻的糊焦味顷刻间充盈她整个鼻腔,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大量的鲜血自她七窍涌出。 她被疼痛刺激的眼前一暗,与此同时,恐怖的雷电力量开始入侵她的神魂,瞬间她的神魂传来强烈的灼热感。 疼痛,无法言喻的疼痛,痛不欲生的疼痛,摧毁着她所有的意志。 恍然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一扯,身体被一股力量扔向前方,随后,她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中,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无穷无尽,来自神魂深处,灼热的疼痛唤醒。 她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她在很高的空中,下方有些明亮,有些暗沉,东方的边缘有一条很长,由北至南跨越了整个边境的裂痕。 这里是她红绳内卷轴里的景象,可与之前见不到的有所不同,这次下方,所有能收入眼内的地方,皆被一道道紫红电光所纠缠着。 而她目之所及之处,所有的事物一片狼藉,山崩地裂,河流干枯,整片的森林呈现出焦黑的模样。 电光在这片宽广的世界不断流窜,而它每穿梭一次,白谣的神魂便有一次尖锐的疼痛袭来。 渐渐的,下方的电光越来越少,那尖锐的疼痛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所有电光消失,白谣被猛然甩出卷轴。 白师妹...白师妹... 一声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在某个瞬间,她猛然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白师妹,你醒了?”周箐雁柔和的声音传来,语气含着欣喜道。 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她面上流露出无法忍耐的痛苦神情,声音沙哑,低声道,“周师姐。” 周箐雁笑了下,取出一粒丹药便要放入她的口中。 白谣连忙摇了摇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满脸苦涩道,“多谢...周师姐好意,不过...不必了,师妹现下...无法化解丹药药力...” 周箐雁神情一怔,随即垂下眼眸,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沉默下来。 两人都知道,现在试炼时间还未到,这里本就是十分危险的地方,不能恢复修为,最终能存活下来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 白谣闭了闭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周箐雁不可能时刻保护她,也许天命如此,注定她要则损在这秘境内,不,现在她还好好的,不能如此悲观。 她轻轻喘息了一下,撑起身体,侧头看向陶然,见他盘膝而坐,衣衫凌乱,浑身焦黑的模样,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果然是他救了自己,可他为何如此? 周箐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静静看了她片刻,神情欲言又止,最终传音道,“陶然这个人有古怪...白师妹以后还要多多警惕才是。” 白谣点点头,低头笑了下,周箐雁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她本应是想问她与白石有些什么样的联系吧,才会被摄过去,但她最终却没有问什么。 不过,就算周箐雁问了,她也给不出答案,毕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她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依旧还在与雷劫抗衡的白石,不,现在应该是灰石,心头明悟,雷劫还未结束,看来她并未昏厥多久,便醒了过来。 此时,灰石上阵纹闪烁,周身腾起暗红色的火焰,不断消磨着雷电,但石身上却不见一丝裂缝。 显然是融合了黑洞后,它蕴含的力量强大了不少,与劫雷相抗衡也不再那么费力,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这时,杜子寒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语气不善道,“白师妹,你与这异宝究竟怎么回事?” 周箐雁听到他的声音,眉头便是一皱,白谣按了下她的手,侧头看了杜子寒,淡淡道,“这个问题,师妹也很想知道,如若杜师兄知晓的话,不妨告知师妹,也好解了师妹的疑惑!” “我怎么会知晓,被摄过去的是你!你现在却反过来问我?”杜子寒冷笑着质问道。 “是吗?杜师兄一副质问的语气,师妹还以为师兄了解其中原由呢?不过,既然师兄认定师妹知晓。”白谣顿了下,笑着吐出七个字,“对不起,无可奉告。” “你!”杜子寒神情一变,正要伸手去拉她,便看到不远处的调理内息的陶然突然睁开眼睛,冷冷看了自己一眼,他手一顿,止住话头,悻悻然的收回手,表情有些难看,不过不再纠缠。 陶然站起身,走到白谣身侧,笑盈盈的关切问道,“白师妹,可还好?” 白谣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看了看陶然,此事严格说来本就与他无关,哎,不管前因后果如何,他救了自己是事实,这个恩情,如果她能活着离开秘境,必定会还。 她心中一定,抱拳道,“多亏了有陶师兄在,师妹在此多谢师兄出手相救,以后师兄若有需要师妹的时候,师妹定当义不容辞。” 陶然听闻此话,眼睛微动,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片刻后,笑嘻嘻的道,“既然如此,白师妹,我们一言为定!” 白谣表情一怔,点了点头,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出去后,要赶紧想个办法,把这恩情赶紧还了才是。 第一百零三章 争夺 这时,雷声渐消,狂风也渐渐有了停息的迹象,劫云也不再翻滚,渐渐散去。 灰石悬在半空中,纹路闪烁不停,之后猛然发出一道奇异的光芒,紧接着,收敛所有光华,同时,劫云消散,天地间恢复黑暗。 就在此时,黑暗中,白谣先是感觉到原先陶然站的方位一阵微风刮过,接着,仿佛很多人都动了起来,从各个方位传来响动声。 铮,铛利器利器相碰的声音不断响起,同时阵阵大小各异的灵力波动传来。 突然,一朵约一丈的青色巨莲绽开,巨莲散发着柔光,照亮那片空间,悬于众人头顶,其中卜东良,杜子寒,王炎旭都在其内,陆知几人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没有动。 周箐雁看着那朵巨莲,瞳孔一震,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似是遗憾又像是不甘,“青莲剑气,陶师兄竟已练成了...” 白谣心底暗赞一句,青莲剑气确实难修,陶然此人着实天资不凡,她抬头看向那个身影,没有注意周箐雁的语气有些异常。 这时,周箐雁抓着她的手松动了下,冷冷扫了眼陆知几人,便转身而去,加入战场中。 白谣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下来,自古财帛动人心,而在这修真界,异宝便是那财帛,自然也能引的众人相争。 虽陶然现在已是半步化海,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化海期,因此他们才会动这种心思,想先联手压制他,之后再争夺异宝,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陶然会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么? 此时,浮于青莲正中的陶然,扫了眼在他赶到此处时,便受惊般远远躲在一边的灰石,眼眸燃起一丝兴味道,“天生异宝果然不同,竟有如此灵性。” 随即,他看向下方被青莲震到一旁的几人,笑容依旧,但却含着一丝玩味,“你们能来到这,确实有些令人意外,但你们怎么能想着与师兄相争这异宝呢?真麻烦,不过,既然如此,那便先解决你们好了...” 说着,他周身气势攀升,双手结印,片片莲瓣激射出道道剑气,剑气灵活的围绕着青莲,“去!” 瞬间,所有剑气如同听到了指令般,道道青色剑气如狂风暴雨般,迅猛至极的飞射向下方所有人。 身在下方的卜东良几人,在见到青莲时,便神情大变,纷纷使出手段,抵御飞驰而下的剑气。 这时,周箐雁也已抵达战场,她抬头直直看着陶然,眸如星耀,亮的吓人,神色间燃烧着熊熊战意,她手腕一抖,手中紧握着的剑,便发出一声嗡鸣声。 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她手中的剑刃充盈着丝丝水泽,每挥一下,剑刃上便会弹起一缕水气,在剑气来临时,水气便会将之击碎。 但这些剑气仿佛连绵不断般,绕是她每次都能准确的击碎每道剑气,却依旧有些分身乏术,渐渐身上便多了些伤痕,她眉头微皱,眼神却依旧灼灼。 与此同时,卜东良几人也有些坚持不住,并且他们几人身上的伤痕比之周箐雁更多。 然而,这还只是一波剑气,他们的便有些支撑不住,陶然扫了眼他们,语气淡然道,“想知道为何,师兄没有在你们昏迷时,便出手么?” 卜东良听闻此话,神情一惊,想到什么般,连忙道,“陶师兄修为高深,是师弟不自量力,异宝此等宝物自然属于师兄,还请陶师兄手下留情。” 陶然听闻此话,神情不动,没听到般,突然转头,控制剑气击开近在咫尺的剑尖,看向满眼都在诉说着就差一点的周箐雁,缓缓一笑,随即轻喝一声。 瞬间,周箐雁浑身一震,想要再次攻来的举动便猛然顿了一下,身体坠落下去,而卜东良几人也皆是如此,身体一颤,紧接着,他们的行动全部迟缓了起来。 杜子寒惊惧交加道,“陶然,你竟如此卑鄙,趁我等不备,使用邪门歪道来控制我们!” 白谣一直远处观战,虽担心周箐雁,但她现下也无法做什么,更何况她认为陶然不是那种嗜血好杀之人。 此时听到杜子寒的话,心中暗却自摇头,这哪是什么邪门歪道,分明是镇魂术。 不过,这种术法有些一言难尽,它需要修士在丝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才能施展,并且要求施术者灵识要远高于被施术者的灵识,否则不仅会遭到反噬,也会导致术法失败。 先不说灵识,仅仅是要求不设防这点,便很少会有人修习,毕竟谁会毫无防备的任人施法呢。 再加上灵识的要求,修习的人便能少了,倒是没想到陶然涉及如此广泛,此术竟也会。 想来不久他用来震慑周箐雁和卜东良时用的也是这招吧,只不过当时他们都被他的境界惊住,因此才为发现。 陶然没有理会他们,任由剑气如雨射向他们,但他们因行动不便,处境愈发的艰难起来,在他们气息凌乱,受伤越来越重时,陶然没有一丝想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这时,卜东良浑身狼狈,气息微弱道,“陶师兄,这种异宝出世,本就见着有份,我们也只是尝试一下,师兄便下如此狠手,怕是不大妥当...” 杜子寒也捂着身上的伤口,气急败坏的喊道,“陶然!你竟如此狠辣,是想手刃同门,不成?” 王炎旭低垂眼眸,有些费力的躲避着剑气,这时也开口道,“陶师兄,我们毕竟是同门,弄到如此地步,如若我们当中真有人死在这剑气下,师兄怕是也无法向宗门交代吧?” 周箐雁仰望着陶然,动作缓慢的挥剑击碎剑气,眉间含着一丝惆怅,有些失落的喃喃道,“何时,我们之间的差距,竟变的如此大...” 而此时的陶然没有理会他们,仿若没有听到,他转身眯着眼睛看向像是在看戏般的灰石。 手指一动,控制剑气在灰石没有反应过来时,封住了它能躲避的所有路线,接着,他双手结印,一个小巧的金色圆环向着灰石罩头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尘埃落定? 灰石一见那圆环,便如临大敌,纹路极速闪烁,不顾周围的剑气,硬生生撞上去,脱出包围圈。 然而青莲剑气如此锋利,竟没有伤到灰石,甚至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丝划痕。 陶然看着灰石撞开剑气,四处乱窜着,却无法摆脱圆环的这一幕,眼睛一亮。 这时,天地空间震荡,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裂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刹那间,一股股混杂斑驳的气息弥漫整个空间。 白谣身体微晃,扫了眼不远处地面出现的一道不断扩开的裂缝,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个念头,这地方要坍塌了,可这里该如何才能出去?没有蓝翎石,便无法传送! 她眉头皱起,忍着浑身的疼痛,强撑着站起身来,躲开那道不断拉长的裂缝,担忧的看了眼周箐雁,随即扫了眼陆知三人,发现他们神色也不好,担忧之意更深。 就在此时,天空的青莲仿佛受到了周围斑驳气息的影响,光芒猛然暗淡,砰的一声化为片片碎片,消散在空中,同时剑气也全部消失不见。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瞬,白谣撇到周箐雁几人虽状态不好,但终于摆脱了陶然的控制,不再被压制,眉眼间的忧色便淡了一丝。 而这时,青莲碎裂,正追逐异宝的陶然身体一颤,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目光灼灼,只扫了一眼各处开始坍塌的空间。 他灵识锁定灰石,眼眸中浮现一道幽光,紧追着灰石的圆环速度猛然激增,眼看便要套在了灰石身上。 一道水剪射在圆环身上,使之停顿了下,与此同时,一道破空声在他的身后响起,他眉头一皱,任身后的攻击打在他的背心处。 他身体一晃,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他没有理会,鼓动起体内灵力,双手结印,圆环随之一亮,晃起一道残影,罩住了灰石。 灰石不断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最终被圆环死死扣在身上,飞到陶然的手中,他面上含笑,手指收紧,紧紧抓住灰石。 随即,他神情一冷,正待寻找方才偷袭之人。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正片空间,紧接着,一个含着惊恐的声音喊道,“救我...” 接着,那声音逐渐变小,仿佛那人坠入了什么十分深的地方,白谣听到此声,小心翼翼挪动的身影一顿,是谁坠入地上的裂缝内了?不过,听声音应该不是周箐雁,她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下。 这时,卜东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平静,但却隐含着一丝焦急,“陶师兄,先前是我们不对,现下情况危急,还望告知,我们该如何出去?” “对对,陶师兄告诉我们吧,蓝翎石在何处?”王炎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白谣听着这些声音,眼眸微动,他们二人虽然出声,却无法听出具体方位,果然,大家都十分小心,知晓在黑暗中暴露方位,是十分危险之举。 但是,为何没有杜子寒的声音?以他性子不会如此沉默才对,莫非方才是掉入裂缝的人是他? 她脑海中刚刚划过这个念头,陶然有些暗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语气带着调侃道,“这里没有蓝翎石哦,不要问师兄为什么!因为师兄也不知道,至于出去方法...”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没等他人再次询问,便再次开口,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很简单,静静等着便是,等空间全部碎裂的那一刻,我们便会被传送出去。” “这,怎么会?等空间全部碎裂,我们早已不在了,陶师兄,莫要开玩笑了...你说是不是啊,杜师兄?”王炎旭声音带着颤抖道。 陶然和杜子寒没有回话,片刻后,王炎旭声音有些慌乱道,“杜师兄?杜师兄?你怎么不出声啊?” “王师弟,你冷静些,杜师兄不一定会出事。”周箐雁的声音响起,安抚了下王炎旭,语气疑惑道,“陶师兄所说可属实?” “当然属实!”随即,陶然语气颇有些不耐,“不过,你们爱信不信!” 白谣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没有出声,她的状态太差,仅仅只是躲避地面逐渐增多裂缝,她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根本没有空闲去说什么。 这时,空间震动的更加剧烈,在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绪一下变的十分缓慢,什么都想不到。 黑暗中,她自然不知,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的表情定格,如画中人般,全部静止下来,一动不动。 而一直没有停止挣扎的灰石在陶然手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猛然震碎圆环,消失在陶然的手中,接着,空间内的一切如同镜面般,碎裂开来,全部融入虚空。 下一刻,白谣再次感知到思绪的流动时,她猛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而在她猜测中,本应已被陶然得手的灰石异宝,竟漂浮在她的身前,而她周身全部是灰石的气息。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又看了看灰石,一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她迟疑片刻,抬起一只手臂,刚刚抬起手臂,身体各处的伤痕便被牵动,一阵阵的疼痛传来,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但又让她更加疑惑。 她忍着疼痛,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灰石,展开手指,灰石便乖乖的躺在她的手心中,她握着灰石,只觉一种奇异的感觉随之而来。 仿佛她与灰石之间冥冥之中,有种莫名的联系,她低头盯着灰石,各种念头划过心头。 最终她猜测,也许是当时白石融合了黑洞的原因?那个黑洞,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它一直在吸收她的血肉,是因为这样,才让她与灰石之间有了莫名的联系? 这时,灰石轻微颤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她突然感觉到周身有一丝灼热感,而这种灼热感让她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她疑惑的抬头,看着身处的这片空间,接着,她表情一变,猛然想起,这种光芒和灼热感,与边界的光芒是一样! 第一百零五章 师姐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为何她身在此处却没有什么事?她目光落在手中的灰石身上,神情中多了一丝探究,是与这异宝有关么? 这时,灰石又颤抖了一下,她周身的灼热感便加强了一分,她眉头皱起,手指轻轻拨动了下它,果然是这异宝,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它保护自己的力量正在减弱? 想到这,她便想起身体暴露在这片光芒下的后果,她心中一紧,要尽快离开此处才行,她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触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茫。 她面上一怔,双目闭合,细细用灵识感知着周遭的一切,片刻后,她睁开双眼,不行,她的灵识范围太小,所能感知到的还是一片白茫。 只能试试开灵了,她手指灵力萦绕,双指在眼睛上一抹,漆黑的眼珠灵光一闪,眼前事物随之变幻,她快速在四周一扫而过,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便猛然闭眼,面上闪过痛苦之色。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果然,在丹田无法运转的情况下,强行使用灵力,还是太过勉强了,不过,幸好天不亡她,让她在那一瞬发现了一个异样之处。 她再次睁开眼睛,神情浮现出一丝喜悦,虽不知方才看到的那一处整体散发淡淡黄色的地方是什么情况,但无论再差也比不过现在了。 只是一会的功夫,灼热感又强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稳了稳身形,向着方才发现的那个地方前行。 好热...好疼... 她一步步的前行着,每一步都会牵扯浑身的伤口,疼痛感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她的精神,消耗着她的心神。 她努力忽视身上的痛楚,集中精力思考着一个有一个的问题,也不知道周箐雁有没有什么事?而且他们都去哪了?应该不会与自己一样来到了这里。 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她是因为这个异宝才会来到此处,如果像陶然所说所有人会被传送走,很有可能不会汇聚在同一个地方。 先前他们所在的地方太过诡异,诡异的简直不像是在秘境中,或者那个地方本身就是秘境中比较特殊的存在? 不过,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灰石,那个地方倒是更像为这异宝而生之处,但如果异宝能随随便便便能制造出来,也不能称之为异宝了吧? 突然,她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如果陶然知道他花费如此心思想要得到的异宝到了她手中,会露出什么表情? 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异宝是怎么到她自己手上的,那么是不是其他人也不知道? 自己修为比之他们确实要差不少,这个消息还是要瞒下来,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而且这异宝除非是她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也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来。 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异宝怎么使用,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待出了这秘境,还要好好研究一下。 好像越来越热了,汗水从她鬓角一滴滴坠落,浸湿了她的衣襟,她默默抹了把额头,看向依旧白茫茫一片的空间,心底不可控制的升起一丝燥热。 揉了下额角,压下这股燥热,稳定心神后,撑着身体努力移动着。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白谣的衣衫几乎全部湿透,她神情恍惚,身影摇摇晃晃, 这时的她,身体几乎到了一个极限,仅凭一股强烈的想要存活下去的意志才坚持到了现在。 在她终于快要坚持不住的那一刻,恍然间,她突然感觉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丝丝凉意,她精神一振,眼眸汇聚一丝光亮,用尽全部力量,猛然提速向那凉意冲去。 然而,她踉跄几步,啪的一声,跌倒在那片凉意的一步之外,阵阵灼热气息摧毁着她的意志。 在她的意识陷入昏迷的那一瞬,朦朦胧胧间,她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伸手抓向她衣领,下一刻,她的意识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白谣,模糊间感觉到两股柔和的力量,缓缓流过她的全身。 渐渐的,丹田位置升起一种温热的感觉,身体的各处的伤也不再有强烈的火辣刺激感,她整个人仿佛泡在了温热的泉水中,十分舒适。 然而,这舒适并未持久,突然间,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席卷她全身,她猛然睁开双眼,入目,便看到一张清冷至极的陌生脸庞。 她心中一惊,彻底清醒过来,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戒备,眉头微动,“你是?” 刚刚开口,她便被自己异常沙哑的声音惊了一下,她抬头在周围一扫。 这块地方倒是有些奇异,虽还是白茫茫一片,但竟没有灼热的感觉,她轻微动了动手指,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下。 她刚退了一下,那清冷的人便皱起秀气的眉头,冷冷撇了她一眼,“别动!你便是不想活了,先前又何苦拼命爬来?” 她哪有爬过来?白谣心中默默反驳了一下,不过,眼前这人这么一说。 她便想起来,在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个拽了她一把的那个人影,这么说是她在最后关头,拉了自己一把? 她扫了眼依旧搭在她手上的白皙匀称的纤细手指,抬头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姿容到不是十分出色。 但她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倒像是浑然天成,把她略显清淡的姿色硬是提升到了绝佳之列。 她抿了抿唇,眉眼一弯,唇边带起一丝浅笑道,“多谢师姐救命之恩,师妹浮禺山白谣,先前是师妹不知礼数,不知师姐是哪峰坐下弟子?” 女子嘴角一撇,像是对她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般,“扶玉山裴娉。” 裴娉?竟是裴娉!白谣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震,眼睛微微睁大,直直看着自称裴娉的女子。 “怎么?”裴娉斜斜看了她一眼,眼尾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 “师姐,你真是裴娉裴师姐?”白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裴娉听闻此话,抬眸看她,捕捉到她眼中情绪,眉头一挑,“不信?” “也不是,师妹只是有些惊讶,一时失态,听说裴师姐于十年前则损在这秘境内...”白谣干干笑了下,垂头低声道。 她确实不是不信,在裴娉说她是裴娉后,她便信了,毕竟那时在她刚入秘境时,遇到的冯连,曾经说过裴娉进入了边界内。 她当时还猜测裴娉会不会抗到了现在,可虽然她曾有过这个想法,但没想到裴娉居然真的在秘境中抗了十年之久。 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裴娉的浅蓝衣衫,衣衫整洁,面容干净,精神也不差,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独自在此待了十年的模样。 最奇怪的是,裴娉的修为,她竟然捕捉不到她身上任何一丝外泄的气息,没有办法推断她的修为。 裴娉听闻此话,想到什么般,面上快速闪过一丝伤感,沉默片刻后,她松开白谣的手,“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白谣眉眼一弯,笑着道,“多谢师姐相助!师姐好厉害!” 裴娉看了她一眼,偏了下头,干咳一声,“你...你...身上有...恢复灵力的丹药...我方才给你治伤....” 白谣听着她的话,先是疑惑,听到后面有些好笑,她抿嘴一笑,取出一瓶恢复灵力的丹药,放在她的手心。 裴娉动了动嘴唇,手指微微收紧,对白谣点点头,服下丹药,恢复自身灵力。 白谣见她开始调息灵力,便趁着这机会,仔细感知了下身处之处。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心底升起一丝疑惑,这里除了没有灵力外,倒是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她看眼闭目的裴娉,索性也闭目检查起来自己的身体,她灵识内探,直奔丹田之处。 感知到本有些支离破碎的丹田,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虽还是有些萎靡,但这种情况,调息一下便可以恢复了。 是裴娉一直在帮自己调理内息?可这种丹田受到的损伤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以灵力蕴养便可好的。 不对,当时她昏迷时,明明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调理她的身体,其中有一股是裴娉的灵力,那另外一个呢?她有些疑惑的想着,是红绳? 还好,她的丹田没有真的破碎,伤到根基,不然,她怕是会像平安那样,再也无法修炼。 不过,裴娉的灵力好像与寻常灵力有所不同,有一丝奇特的力量,能修复好丹田,她的灵力也贡献了一部分力量。 但不管如何,天无绝人之路,她又可以运转功法,使用灵力了,她收敛思绪,气定凝神,开始运转功法。 一遍又一遍,时间流逝,在她的体内灵力终于再次充盈起来后,她才睁开双眼。 “调理好了?”裴娉的声音响起,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又道,“你的灵力...貌似有些不同寻常...” 白谣表情一动,抬头看她,过了许久,她才道,“我方才给你治伤便发现,你的灵力十分霸道,我的灵力一出现,它们便蜂拥而来,吞噬掉了不少给你治伤的灵力,不然,你应该会醒来的更早。” 说到这,裴娉抬头直直看着白谣,莫名有些兴奋道,“你修的是哪一部修行功法?我好像没有在宗门内见到过!” 白谣表情一怔,心中暗道,你还真是直言不讳,这种事情本是修士间不言自明之事,谁会轻易去问他人逐渐功法?更何况还是这种不绕一点弯的问法! 但裴娉倒是第一个发现她灵力不同的人,可她的功法,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法。 她眼珠微动,面上露出一丝苦涩,“师姐有所不知,这功法确实不是宗门内功法,师妹一直无缘宗门,之前一直是散修,这修行功法是一位领师妹入门之人教给师妹的,师妹也不知道名字。” “原来如此。”裴娉神情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随即随口道,“我的是九纹道典。” 九纹道典!白谣眼睫轻颤,四极宗最为神秘的修行功法,前期修炼速度缓慢,但据说修炼到后期会十分强大。 而且修炼此功的条件十分苛刻,就算侥幸可以修炼,逐渐速度也十分的缓慢,因此,就算它后期会很强大,宗门内修炼此功的人还是越来越少。 她手指动了动,看向裴娉,想起曾经听到的传闻,有些失神,十三岁被收入门内,一年的时间便已练气九层巅峰,这是修行缓慢?这明明是修行太快了还差不多! 这白谣深深怀疑起她自己,她是不是记错了,没有修行缓慢那条信息吧?还有就算是真的,裴娉你就这么直接说出自己的修炼功法,真的好么? 她心底一叹,低声道,“师姐还真是与传闻中不同!” “传闻中,我是什么样?”裴娉听到这话,有些兴致的问道。 白谣神情带着思索道,“资质逆天,如天之骄阳,遥不可及。” 裴娉视线一收,无趣的点点头。 白谣看她神情,便也不再提及,转而道,“师姐可知此处如何才能出去?” 裴娉眸子暗了一瞬,良久才道,“闭月之时。” “闭月?”白谣疑惑道。 裴娉兴致缺缺,没有解释闭月何意,只是道,“差不多秘境开启封闭,交替之时,便是此处最为薄弱之时,届时便可出。” 白谣眼睛一亮,随即疑惑问道,“师姐好厉害,可既然如此,师姐为何没有在秘境开启之时出去呢?” 裴娉撇了眼她兴奋的样子,有些嫌弃道,“这里没有灵力,灵力不足,无法破封,自然出不去。” 白谣一愣,确实,这里没有灵力,无法补充灵力,自然无法冲破阻碍,她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然后被嫌弃了... 她心中暗自撇撇嘴,随即道,“师姐,师妹这里有些丹药,还有一些灵石,这些够吗?” 说着,她取出一瓶瓶丹药,然后取出十几块灵石,眼睛一眨不眨,期待的看着裴娉。 裴娉淡淡扫了眼,眉头一挑,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点了下头。 第一百零六章 禁锢 白谣眼睛一亮,随即神情带着些思索,“现在距离秘境结束,应该还有...” “十五日。”裴娉嘴唇微动,眼底划过一层浅浅的水色道。 白谣一愣,点了下头,确实是十五日,可裴娉在这里是如何算出如此准确的时间的? 她眉头微动,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笑着意有所指道,“师姐,好生厉害,在此竟也能精准的算出时间!” “这有何难?”裴娉奇怪的扫了她一眼,“这里虽无昼夜之间,但还是能感知到一丝细微的变化。” 白谣眼波微转,带着好奇的神情问道,“师姐,这里一直是这样?” “那倒也不是。”裴娉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绪道,“秘境关闭时,这里会变成一片黑暗。” “黑暗?十年来一直如此?”白谣神情微动,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有些无法想象,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十年来,她是如何独自一人渡过的。 裴娉十分在意的点了点头,仿佛并不觉得独自一人待在此处有何辛苦,并且神情间还带有一丝淡淡的心安。 白谣见她点头,细细看着她,一时沉默下来,片刻后,她扬起一张笑脸,轻声道,“师姐在此处,可知这里是何处?” “不知,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地方,便躲了进来。”裴娉皱了皱眉道,看了眼白谣,疑惑道,“不过,先前我见到你时,倒感觉你是直奔此地而来...” 白谣点点头,看来此处确实是先前所看到不同他处之地,随即她有些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可在来之前,谁能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 她眯了眯眼,抚平了下心中情绪道,“不瞒师姐,师妹曾练过一门术法,此术可观不同于肉眼所观之景,师妹正是通过此术,发现这里有一些异样,这才来到了这里,遇到了师姐你。” “此术倒是奇妙。”裴娉点点头,一句话带过,突然,她想到什么般,转而说道,“这些年来,我虽未发现此地奥妙,但在经历过秘境关闭与开启时,都发现了一种禁锢的力量,届时,只需打破这层禁锢,便可离开此地,不过,我也不知打破禁锢后,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样,你还是会选择离开么?” 白谣心底一动,怎么感觉裴娉这话有种淡淡的不愿让自己离开的意思?难道她不离开此处么? “师姐,不离开此地?”白谣抬头直视裴娉道。 裴娉听闻此话,神情一怔,随即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或许吧...” “可...”白谣刚开口吐出一个字,便看见裴娉神情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落寞,同时又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她止住话头,想起冯连所说曾经见到裴娉破釜沉舟般的冲入了边界,便沉默下来,她无意探寻他人的隐秘,毕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段触及心中伤痕的事情。 裴娉依旧看着远方,眼眸笼罩上一层阴影,许久,装作不经意般问道,“你...在宗门内,可知晓一位名为燕木霖的师兄?” 燕木霖?白谣虽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感觉她好像十分重视这个问题,便仔细回想了下。 片刻后,她抿了抿唇,疑惑道,“师姐,这位燕师兄很出名么?师妹好像没有听说过他。” 裴娉听闻此话身体一僵,随即她收回视线,随口说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倒也不是很出名,罢了,这些也不是很重要。” 白谣看了看她有些僵硬的脸色,便不再提及,转而道,“师姐,破除禁锢,可需要师妹准备着什么吗?” 裴娉目光扫过她的全身,收回视线后,缓缓道,“不需要,你把状态调整好,到时别添乱便可。” “好的,师姐。”白谣说完,静默了下,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好像又被裴娉嫌弃了,不过,看她那么笃定的样子,那便到时看情况再说。 日月如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过去了十日。 期间,白谣不断调理休整,她身上结痂的伤口渐渐褪去,只留下了腹部的那一个伤口。 此时,她盘膝而坐,刚刚运转完了一遍功法,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旁的裴娉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眼,便垂下眼眸,距离秘境关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的身体终于大好,虽说裴娉说过不用她帮忙,可她不可能完完全全把自己的希望交托到另一个人身上。 是时候,去看看那个异宝的作用了,她动了动手指,轻触红绳,便进入其内。 红绳内与往日并无不同,小黑依旧抱着妖晶沉睡着,所有的事物皆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块灰色的石头。 她上前几步,伸手握住灰石,摩挲了几下,探出一丝灵识侵入其内,按着她曾经学到的祭炼之法,在它体内留下自己灵识的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白谣收回灵识,眸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这异宝确实与众不同,她已经花费了这么久来祭炼,可还是没能成功留下自己的烙印。 她低头看着手心的灰石,暗自猜测,她在祭炼过程中,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抗拒,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很轻松便会成功。 可这灰石,是因为她的灵识不够强大么?还是异宝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祭炼成功? 正待她要再次尝试一下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拉了一下,她连忙出了红绳,抬头看向裴娉,“师姐,怎么了?” 裴娉见她看自己,轻轻舒了口气,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方才你气息全无,明明能看到你,灵识却无法感知到你,叫你也没反应,还以为你又不行了呢?” 原来她进入红绳时,灵识无法感知到她,这段时间不能再进红绳了,她眯了下眼睛,念头快速划过脑海。 随即她面带愧色道,“这是师妹功法的原因,偶尔便会这样,师妹也不知为何,让师姐担心了,是师妹的错,没有早些同师姐说,不过,师姐,既然你如此舍不得师妹,不如同师妹一起离开,岂不更好?” 裴娉淡淡扫了她一眼,只道,“届时再看。” 随后,她眉头动了动,手指摸着下颚,思考片刻后,眸子划过一道光亮道,“你这功法确实奇特,竟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白谣浅浅一笑,点点头,看着裴娉认真的神情,漆黑的眼眸微转,疑惑的开口,“师姐,师妹有一疑问,还请师姐指点。” “你说。”裴娉听到这话,抬眼看她。 白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道,“是这样的,师姐,进入秘境前,师尊曾赐予过师妹一件法器,可师妹在祭炼时,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却始终无法祭炼成功,而恰逢师尊有事外出,此事便放了下来,师姐见多识广,可知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裴娉认真回想片刻道,“我倒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曾经听师尊提起过,有三种可能,一是此宝可能有特殊的祭炼手法,二是祭炼之人灵识不够强大,不足以驾驭,三据说是需要以灵识蕴养一段时日,才可祭炼。” 说着,她顿了一下,撇了她一眼道,“可如果需要特殊手法的话,你师尊没有提前同你说?” 白谣眨了下眼睛,神情露出些疑惑,“没有,或许是师尊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与师妹说吧。” 她轻叹一口气,笑着道,“还是多谢师姐,解了一直困扰师妹的事。” 裴娉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突然,她表情一变,抬头看着上方。 下一刻,虚空仿佛晃动了一下,而两人周边的白茫,猛然开始出现变化,明亮的光芒中渐渐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灰。 白谣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正要说什么时。 裴娉带着一丝紧迫的声音传来,“护好自己,这种情况十年来,我第一次见,秘境外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过,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白谣站起身来,戒备的看着周围,灰色越来越多,仿佛明亮的光芒外,笼罩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朦朦胧胧,使人无法看个真切。 嗡的一声,虚空又晃动了一下,两人随之也晃了一下。 “果然,禁锢出现了。”裴娉周身灵力泗溢,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突然她清冷的脸庞浮现一丝惊疑,“咦?禁锢的位置移动了...” 白谣听着她的话,手心冒出冷汗,“师姐?” 裴娉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闭上眼睛,手指在虚空快速划过,留下一道道波纹。 白谣眉头皱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漆黑的眼眸灵光闪动,这时,她再看向周围,发现在她们所处的位置之外。 一条条虚无的线相交缠绕在一起,不断的扭动着,而在她们三丈范围外,有一处虚线最为密集之处。 这时,裴娉双手结印,双目猛然睁开,看向白谣之前所看到的那个虚线最为密集的地方,她手指抬起,直至那处位置,清冷的声音含着一丝笑,“找到了!” 白谣这时眼眸已恢复正常,她顺着裴娉的手指看去,发现正是方才她看到的那一处,原来那里便是破开禁锢的地方。 她再看向裴娉,却发现她神情一变,目光扫过那块位置时,表情有些苦恼。 她疑惑的道,“师姐,怎么了?不是找到了吗?” “我的法器在来时碎了,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过去,自然也无法破开禁锢。”裴娉神色有些懊恼道。 白谣静默片刻,取出灰石,看向裴娉,“师姐,师妹有一物,或许可以,但此物可能撑不了多久。” 裴娉眼睛一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能坚持一会便可。” 说着,她拉起白谣的手,冲向三丈外的那个位置。 白谣被她拉住,面上微微一惊,不需要准备一下吗?这句话还未出口,便被拉着进入到灼热白茫的范围。 阵阵热浪瞬间包围住他们,侵入她们的皮肤,白谣无奈,跟着她快速移动着,心中暗自庆幸,幸好灰石好像恢复了不少,暂时可以抵抗。 片刻的功夫,两人来到虚线纠结的位置,裴娉用力握了下她的手便松开,白谣连忙凑近她,抓着她的一片衣袖。 裴娉周身气势攀升,衣衫无风自动,她缓缓抬动手臂,手指异常缓慢的在空中滑动着,仿佛有十分强大的阻力。 白谣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手指,感觉她每滑动一下,她手指所处的位置便会有灵力剧烈波动一下。 渐渐的裴娉额头有汗水渗出,面色也略微惨白,在她身体开始有些颤抖时,终于她手指停顿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玄妙神秘的字符凭空出现,随着字符的出现,它周围的虚空有了轻微的扭曲,也是这时,她们二人身上的灼热感达到了一个顶点。 裴娉手指在它身上用力一点,它便隐入看不见的虚空中,紧接着,虚空一阵扭曲,扭曲到最后,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二人面前,洞口幽深,其内有阵阵凉风吹来。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神情有些怔然,忽觉她手腕一紧,便被拉入那个洞口内。 她眼前一暗一明间,周身灼热感褪去,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清爽的凉风。 她面上刚刚浮现一丝笑意,便发现她与裴娉的身体正在向下坠落着,她神情一变,扫了眼有些虚弱的裴娉,用力拽了下她。 同时,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在临近地面的时刻,向地面狠狠轰去,两人的身体在空中一顿,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白谣脑中一阵晕眩,身体如同散架般,缓了片刻,才逐渐清明起来。 这时,她旁边的裴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她连忙撑起身体,俯身去看,“师姐,如何了?” 裴娉眼睫轻颤,睁开双目,面无表情道,“无事,兴许是胳膊断了。” 白谣见她说的如此轻松,扫了眼她折过去的胳膊,无声的笑了下,“噢,那没事,只是胳膊断了而已,想必师姐也并不觉得痛吧!那我们就先看看这是哪里好了。” 第一百零七章 宗门 裴娉听闻此话,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挑,撇了她一眼,“起不来...” 白谣低头一笑,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的另一只胳膊,伸手小心翼翼摸了几下,随即皱起眉头,“师姐,你的胳膊好像确实...” 说着,她手中用力,把裴娉错位的胳膊直接板正,“断了。” 裴娉本仔细听着,结果猝不及防下,面部皱了起来,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冷声道,“你!” “师姐,你别动!”白谣一边说,一边拿了几根树枝,用衣绳系了几圈固定在她的胳膊上,随后她满意的点点头,浅笑着道,“师姐放心,只要不随意动,过些时日便可好了。” 裴娉垂眸看着自己的胳膊,伸手轻轻摸了摸,声音透着一丝满意道,“恩,还不错。” 白谣笑着,站起身来,她环顾四周,把一片陌生的景象收入眼底,随即她微微皱起眉头,“师姐,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师姐可曾来过此处?” “未曾,不过,此地灵力稀薄,想来应该距离宗门甚远。”裴娉也扫了周围一眼,毫不在意的道。 白谣无奈一笑,其实她自己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裴娉只入了宗门一年,之后便一直在秘境内,会熟悉别的地方才奇怪。 而她自己却是除了苏越带她走过的地方,她连宗门的山门都未见过,自然不知这是何处。 她抿唇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带着喜悦,意有所指道,“幸好师姐与师妹一同出来,不然师妹可怎么办...” 裴娉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冽,“原来你是希望我留在那被灼烧自死呀!” 白谣眼睛轻轻一动,摇了摇头道,“师姐,不是,师妹只是有些好奇师姐怎会突然改变主意,愿意与师妹一同离开秘境罢了,而且,师姐能一同出来,师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 她说完,低垂着眼眸,心中暗道,看来裴娉真的只是迫于无奈才选择离开秘境,可她为何一直不愿意离开呢?燕木霖,她脑海中划过这个名字,暗自猜测,是与他有关么? 裴娉扫了她一眼,眼底泛起一丝波澜,突然淡淡道,“杂念过多,对修行并无好处,专注修行方为正途。” 白谣神情一怔,裴娉的意思是她杂念太多?不利于修行?她沉默片刻,突然升起一种明悟,裴娉是在提点自己,自她走上这条道路后,修行从来都是自行摸索,从未有人提点过什么。 而裴娉不一样,她资质天赋都非同一般,自修行一开始,便拜入宗门内,成为了掌门的弟子,她一直走的是条直通大道之路。 白谣垂下眼睫,眼眸中带着一丝思索,其实她是一个十分透彻之人,先前自己做的一些小动作,她应该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对于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罢了。 如果不是十年前,她不知为何把自己困在秘境内,现在应该早已是自己遥不可及之人了...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杂念太多,他人之事何苦放在心中,徒增烦恼,专注自身修行之路,才是她更应该做的事情。 她自嘲一笑,收敛思绪,看着裴娉,正色拱手道,“师妹明白了,多谢师姐指点。” 裴娉清冷的面庞浮现一丝笑意,随即她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白谣无奈一笑,“是,师姐说的都对。” 裴娉矜持的点头,“这是自然。” “师姐,虽不知这里是何处,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等恢复后再出去吧。”白谣笑着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裴娉亦无不可,两人在此处休整数日,期间,白谣偶尔会出去转上一圈,但此处貌似人烟甚为稀少,不说修士,连凡人的城镇都未见到过。 就在裴娉的胳膊渐渐好转起来的那段时间,天空中开始时不时会有一道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修士飞过。 又过了几日,一些练气修士也开始路过此地,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何事? 事有反常必有妖,一般来说,一个地方如果一直没有人,那么便也不会突然间出现什么人。 再过了几日后,练气修士渐渐少了起来,而这时,两人的状态终于完全调整到最佳,在她们正要出发时,突然听到道路旁传来交谈的声音。 俩人听到这声音对视一眼,躲在俺是树丛的地方悄悄探出头,观察着说话的两个人,那两人在一片山路中边说边走,一个身形微胖,一个身形纤细。 “江水,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晚了?”身形微胖的那个人声音带着抱怨的语气道。 “不晚。”另一个身形纤细的人应该是他口中名叫江水的人回道。 这时,那个微胖之人又道,“怎么不晚,你看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过了!” “于昌,你这个人真是,你能不能动动你那快生锈的脑子,这连一个月的时日都未到,你以为护山大阵是那么好破的?”江水语气颇有些无奈道。 “原来如此,那你早说啊,我这不是担心我们万一没有赶上么?”名为于昌的声音含着一丝委屈回道。 江水不再言语,仿佛不想再理会于昌。 裴娉与白谣两人躲在一旁的树后听了几句后,裴娉眼珠微转,在白谣还在思索他们话中的意思时,她身体灵动的一闪,便出现在那两人身后。 白谣看到这一幕,面部的表情一僵,无奈的跟上她的脚步,她刚来到裴娉的身边,便听她用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道,“两位道友,留步!” 江水与于昌两人反应十分快,皆行动迅捷,快速转身,于昌在前江水在后,站在前方的于昌有着一张圆脸,他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两人,朗声道,“何事?” 而他身后的江水,他视线划过白谣二人,在看到白谣时,目光微微一顿,便移开。 白谣立刻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一顿,她仔细的看着二人,神情透着着思索,只觉两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们。 这时,裴娉看着于昌,清冷的面孔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略显冷淡,“道友不必惊慌,在下二人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先前你们所讨论的是何事?” “你们不知道?”于昌怀疑的看了她们一眼,面上浮现出一丝戒备。 白谣见裴娉还要继续说什么,连忙拉了她一下,歉意的对他们一笑,拱手道,“在下白茶,这位是我姐姐裴燕,本无意惊扰二位,但先前我们姐妹二人一直在闭关修行,前段时间才得以出关,因此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实在好奇,才突然出口相问,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两位道友解惑。” 裴娉扫了眼白谣按住自己的手,眉头微微一挑,沉默下来,没有再尝试说什么。 于昌听完此话,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下,“原来如此,在下于昌,他是我师兄江水,其实也没什么,你们随便稍微打听下,也会知道。” 白谣笑着点点头,做出聆听的姿态。 这时,江水眼眸闪了一下,突然开口,他目光紧盯二人,“确实没什么,我们方才是在讨论四极宗被各大宗门围攻的事。” 于昌听到江水突然开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沉默下来。 白谣眼底微动,握了下裴娉有些僵硬的手指,面上浮现震惊道,“四极宗?被围攻?” 说着,她顿了顿,仿佛在消化着这个过于巨大的信息,片刻后,她看向两人,神情带着好奇道,“二位可知是何原由才会被围攻?” “这,我们二人确实不知。”江水歉意的摇了摇头。 白谣眼睛微眯,轻叹一声,神情遗憾中夹杂着感慨道,“没想到,四极宗如此盛名的宗门居然会有被围攻的一天。” 江水也神情带着感慨,微笑着道,“确实,不知二位可还有其他疑问?” 白谣眯着眼睛,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多谢二位解惑。” 江水摆摆手,礼貌的笑着道,“举手之劳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一步,告辞。” 双方都未提及一同前行的话,只互相点了下头,江水便拉起于昌转身离去。 白谣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总感觉他们隐瞒了些什么,而且她感觉那个名为江水的人好像认识自己。 裴娉也正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神情若有所思道,“他们有所隐瞒...” 白谣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转头去看裴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裴娉有所感应,看见她的神情,“怎么?” “师姐,你没事吧?其实不用太过担忧,谁知道他们所说是否属实,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白谣看着她,迟疑片刻,声音带着安抚道。 “你看我像担忧的样子么?”裴娉神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 白谣仔细看了看她,确实没有担忧,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忧? 裴娉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十分平淡,“放心,四极宗岂会如此轻易便被攻破,护门大阵可不是摆着看的!” 说着,她冷清的面容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再则,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定数,没有什么万是年不变,如果此次四极宗真被攻破,也是命定如此罢了。”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眉眼变得柔和起来,“其实对于我来说,四极宗能让我担忧的,唯有师尊一人,但以师尊的修为也轮不到我去担忧,况且,如若真的发生什么,恐怕也不是你我二人便能阻止的,但总是要去看看的。” 白谣听完她的话,深以为然,她自己对四极宗其实也没有什么情感,不说只待了三年,仅因她是被迫才留在那里,便让她内心无法生出真正的好感。 刚刚从秘境脱离出来时,如果不是裴娉在她身边,她还有过想要直接离开的念头,甚至到现在她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不过现在时机不对,待到以后再看。 可惜,现在却是走不了了,毕竟她曾在四极宗待过一阵,学习到了不少东西,而且那里还有她在意的一些人。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看着裴娉,清浅一笑,“师姐说的甚是有理,我们这便前去看看如何?” 裴娉略微点了下头,两人顺江水他们的方向一路急行,渐渐的也开始遇到一些同样赶路的修士。 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时辰后,他们便来到了四极宗山门附近,先前两人本以为这里距离宗门十分遥远,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近。 白谣看了看不远处的宗门,眉头皱起,一般情况来说,无论什么宗门,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它附近的灵力应该都会比较浓郁才对,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时,周围的修士已经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两人一路行来,居然还在不远处看到了大大小小的摊子,其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俨然一副集市的模样。 白谣皱起眉头,心底升起一丝烦躁,随即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修行本就不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放弃,也是正常。 两人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山门附近,远远地他们便感知到,护山阵法散发出来的阵阵灵力波动,和轰轰隆隆的声音。 而山门前的地方,在半空中停留着数十个踩着飞剑的修士,他们衣衫各异,但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威压,他们手指不断地在空中滑动着。 期间,各种各样不同的阵阵灵力波动从他们身上传出,而空中有着红的,绿的,蓝的,各种色彩齐齐炸开,显然是正在破除着四极宗山门前的阵法。 两人站的远远的并没有靠近,她们神情中带着好奇的神色,仿佛只是两个普通慕名而来的修士般。 第一百零八章 兵分两路 白瑶神经略微有些紧绷,她看着山门前站的一群人时,表情有轻微的变化,目光在划过他们衣衫后,心中有些惊讶。 看来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的宗门,四极宗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引出这么多人来。 这时她微微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在秘境中生出的意外,也不知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两人神情自然的转变,片刻后,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转身,同时仿佛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渐渐远离了此地。 两人一边行走着一边交谈着,渐渐偏离人群,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白谣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抬头看向裴娉,神情带着疑惑,传音道,“师姐,看他们这阵仗如此声势浩荡,怕是铁了心要攻破山门了,也不知宗门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裴娉皱着眉头,神情带着思索,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也许是与秘境有关。” 秘境?白谣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难道是她在秘境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垂下眼睫细细思索着,突然想起在最开始还进入秘境之时,她便觉得此次秘境有些古怪,有太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裴娉眼珠微转,目光遥遥看向宗门的位置,“今晚我们先去探一下,看能不能通过护山大阵,你身上有通阵玉牌吧?” “有,但是师妹从未使用过。”白谣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在莫光真人收她做弟子后,宗门确实给她派发了这个玉牌,但她因心有顾忌,一直从未使用过。 裴娉听到这话戏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清冷的面孔浮上一丝笑意,“无妨。” 白谣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想着她先前说通过阵法的事情,现下宗门阵法全面开启,她心里其实觉得不太可能能通过,但有些事情总是要尝试一下,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 白谣眉头动了一下,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问,“可师姐,现在白日夜晚,估计都会有他们的人在,师姐可是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绕过他们?” 裴娉笑了一下,笑容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恣意,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辨别的苦涩,她弯了下眼睛,“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也许会有变化,也不一定,我先去确认一番,你呢,就在此处,尽可能的收集些信息。” 白谣眨了眨眼睛,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师姐,那我们便分头行动,之后此处汇聚。” 裴娉摆了摆手,便离开了此处,白谣看着她的背影,也转身离开。 她朝着人群汇集的地方走去,脑海中回想着裴娉说的话,看她的样子好像知道关于护山阵法的一些隐秘的事,既然她如此有信心,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分头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她走在这段时间组成的集市上,神情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左右看着,时不时停留在一个摊子前,脑海中不断收集着所听到的信息。 突然她余光瞟到了什么,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她转头看去,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三层小楼,眼底划过一丝惊疑,南楼? 这里居然也有南楼?她看着与附近简陋的摊子,形成鲜明对比的三层小楼,心中暗道,这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她仔细观察了片刻,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杂而至,这与她在西桐城看到的那三层小楼一模一样,无论是墙壁的颜色还是一砖一瓦的样式都别无二致。 但不可能是西桐城的吧?他们的小楼都是这样的?她神情迟疑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抬脚走向那三层小楼。 刚刚站定在门口,她扫了一眼楼内的设施,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接着她收回要跨进门槛的脚,转身离开了门前。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她的灵石都给了裴娉,现在她身上连一颗灵石都没有,不过,幸好她储物袋中还有很多在秘境中收集的灵草,要先去换一些灵石才行。 其实她本可以把灵草挂在南楼里,以换取更大的利益,但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等待,先换取一部分,把能打听到的消息打听到再说,别的以后再说。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先前她们俩在山门前时,那一群正在破阵之人中,好像没有南楼的服饰。 这么看来,他们此次并没有参与纷争,可这样反而更加令人奇怪,如此大的利益居然都没有使他们心动。 她向前走了不远,便看到伏灵宗的丹药坊,她眼睛微微一动,便走了进去,此时店内正是人多的时候。 几个身着白袍,腰间系着一块有着伏灵二字的玉牌,游走在人群中,在白谣走进来的时候,几人目光皆是扫了她一眼,见她衣着平平,便收回了目光。 白谣并未在意他们的目光,只是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淡淡开口道,“不知店内可收取灵草?” 那人扫了她一眼,兴致平平道,“自是收的,不知道友要出手什么样的灵草?” “月芷,白兰,雁回...”白谣语气带着一丝淡然,说了一连串的灵草,最后顿了一下,说出最后一个灵草,“蓝荧草。” 那人本是神情淡淡,听到她说了一连串的名字,脸上浮现一丝惊讶,在听到她说出蓝荧草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大,面上也浮现了一丝笑意道,“这些灵草我们都收,只是不知这些灵草的年份?” “皆是百年以上。”白谣微微眯起眼睛,依旧是那幅淡然的模样道。 那人一听,顿时表情异常震惊,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白谣,似乎是在估量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谣扫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冷淡道,“怎么?” 他听到这话,看了眼白谣气定神闲的模样,逐渐相信了她说的话,有些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依照本店的规矩,还需道友把灵草交于在下,鉴定一二。” 白谣神情不变,只微微颔首,随意的取下储物袋,递给他,看他接下后,小跑着走向店内的深处。 这时店中其他人纷纷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们神情各异,视线皆若有若无般扫过她,或惊讶或疑惑或贪婪... 白谣情绪内敛,身体站得笔直,没有给人古怪刻板的感觉,相反,浑身上下莫名给人一种矜持高傲的姿态,她神情自然,对这一切目光都视若无睹,只静静等待那人回来。 片刻后,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气质非凡,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看着走过来的男子,手指微微一僵,她记得这个人,曾经以势压人,为难过季宁澜的周单! 她控制着自己神情上不要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对周单轻轻点了下头。 周单目光紧盯了一瞬她,神情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他把储物袋递给她,用恰好够店内所有人听清的声音缓缓道来,“此次道友卖给本店的灵草共计十株,经鉴定,年份确实皆为百年。”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店内所有的人,又继续道,“而这些灵草其中有两株为较少见的灵草,我们伏灵宗便按每株一千块下品灵石来付给道友。” 白谣听到此话,表面上维持着淡定,心中微微一跳,她其实知道她给出的灵草中确实有几株比较稀少,但却没想到居然值一千块灵石。 周单视线微不可查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继续道,“其中蓝荧草更是稀少灵草,我们便按两千块下品灵石来算,剩余的七种灵草虽较为普通,但成色不错,便按每株三百块下品灵石来算,那么,共六千一百块下品灵石,为方便道友携带,我们皆换成了中品灵石,共六十一块,全在这储物袋里,道友现在便可检查一番。” 白谣心底一紧,周单这个人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把白谣推到风口浪尖。 六十一块中品灵石,对于练气修士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真是其心可诛!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正符合她的心意,白谣轻描淡写的拿起储物袋,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不过几块灵石罢了。” 说完,她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去。 这时,周单突然叫住了她,声音含着一丝探究,“道友,留步!不知道友这些灵草从何而来?” 白谣回头看他,眉头皱起,语气中含着一丝不耐,像是觉得他耽误了自己的时间般,“无可奉告。” 周单面上一僵,随即隐去,接着又加了一句,“这样吧,如道友愿意告知,在下必有重谢!” 白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重复道,“无可奉告。” 接着,她便转身离开了此店,而她刚刚离去,店内其中几个修士目光闪动,也尾随她离开了这里。 这时先前接待白谣的那个修士,来到周单的身后,犹犹豫豫传音道,“师叔,就这么放她走吗?” 周单面孔有些冷凝,片刻后,略含深意的回道,“无妨,现下此地鱼龙混杂,我们不宜轻举妄动,记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四极宗,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管,也不要去理会!” 他身后那人的点了点头,姿态恭敬的送周单回到店后。 而白谣离开那里后,维持着在店中的姿态,散步般渐渐远离了集市,脱离了人群,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地方。 突然她脚步停下来,对着空气,淡淡说了一句,“既然都跟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三处位置都传出了灵力波动,她垂头一笑,身体轻微一晃,躲过了此次的攻击。 接着,在他们几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周身灵力四溢,脚下轻轻一点,身体出现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面前。 她周身气势一起,死死压制住他所有要做的动作,看着面前这个人露出惊恐的表情,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你难道不知道?在明知自己修为不够的时候,就不要随随便便掺和自己不该掺和的事情吗?” 她方才在店里,说灵草名字时,便注意到了这几个人,明明修为四五层,却把自己的贪婪情绪暴露的清清楚楚。 其实本来她并没有打算卖出这么多的灵草,但在看到店中那么多人的时候,她便改变了主意。 她故意收敛气息,周身只放出稀弱的灵力波动,让他人以为自己修为不高,引出一些贪婪之人。 而同时,她故意装作矜持又骄傲的姿态,让伏灵宗的人以为她有些背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这时,另外两个人感知到她释放出的灵力比他们设想中的高了许多,一时有些惊慌不定,其中一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十分果断的选择立刻转身离开。 她扫了那个人的背影一眼,一手劈在面前之人的脖颈上,提着他的衣领,来到还没有离开的那个人面前,用力踹了他一脚,抽刀而出,斜斜刺穿他的大腿,便不再理会他。 接着,她几个闪身间,便追上那个正在逃跑的人,心中暗道,此人是有几分魄力,见她追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吃下了什么丹药,速度增快了很多。 而且他的目标,一看便是想赶紧冲进人群,好隐秘身形,或者是想吸引他人的注意力,而趁机自己逃脱。 可惜他再快还是没有白谣快,毕竟修为压制,他一把抓住此人的后领,拉着两人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这时,被他刺伤腿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把手中的两个人重重扔在地上。 接着,她面若寒霜的低头看着他们两个,冷冷一笑,“说!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先前那个果断之人此时也十分的果断,立刻选择告饶,神情真切道,“前辈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前辈,前辈有何吩咐尽管说,只请前辈可以放过小的一次。” 第一百零九章 打探 白谣看着面前这个人,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倒是做什么事情都如此的毫不犹豫。 她面上依旧冷若冰霜,缓缓开口道,“名字?” 那人只是愣了一下,便连忙回答,态度极其诚恳道,“小的谢行,前辈有何吩咐?” “名字倒是不错。”白谣神行漫不经心,但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谢行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前辈谬赞了。” 白谣缓缓打量着两个人,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目的的情况下,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片刻后,她目光直视远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们两个觉得自己价值几何?能用多少灵石来换自己的命呢?” 谢行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下,讨好的笑着,连忙把自己的储物袋拿出来,呈到她的面前,“前辈,这是晚辈所有的家底了。” 他旁边那人本还有些犹豫,看到他如此痛快地拿出储物袋,也连忙哆哆嗦嗦把自己的储物袋恭敬的奉上,“前辈,我也...” 白谣扫了眼他们的储物袋,神情没有一丝动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肩膀一缩,相互对视一眼,谢行咬了咬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取出一个玉珠手串,满脸肉疼,低声下气道,“前辈,这是小的在一个秘境内获得的宝物,注满灵力后,此物每一颗珠子可抵挡同阶修为修士的全力一击,虽然小的已经用了四颗珠子,但还有三颗可以用。” 白谣伸手拿起手串,仔细端详了片刻,此手串共有七个珠子,其中有四颗珠子已经变得灰暗无比,剩下三颗散发着润白的柔光,她收起珠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下。 谢行旁边的那人一看,顿时有些着急,可他身上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拿出来的了,只能有些哆嗦着低着头,突然,他想起什么般,眼前一亮,小心翼翼问道,“前辈,晚辈这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可以拿消息换吗?” 白谣心中一喜,但面上依旧冷着脸,思索片刻后,只是把视线移过去,看着他。 谢行看他这方法可行,也连忙表态道,“前辈,小的也可以,小的这里也有一些消息。” 他旁边那人见他要开口说,神情有些不满,连忙打断他,“前辈,据说此次围攻四极宗,是因为他们宗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谢行被打断话心里也有一些不悦,他冷嘲热讽道,“这些事情谁不知道?也能拿出来说项?” 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我自然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关于此次他们犯下的罪行之事。” 说着他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谢行,抬头看白谣,“前辈,可否允许晚辈传音诉说?” 白谣点了点头,听着他传音过来所说的话,一开始她还听得十分仔细,听到后面时,便有些无语。 按照他的说法,四极宗之所以会被围攻,是因为四极宗内有修士修炼曾经被列为禁忌的功法,炼灵。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神秘的样子,仿佛十分笃定白谣知道这个功法,并且知道为何会被人称之为禁忌,她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功法。 后面他又说了一些杂七杂八,不知真假的信息,看他一脸越说越兴奋的样子,在他已经开始说起的伏灵宗与四极宗某两个修士的情感之事时,白谣实在有些忍不住,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谢行看到这一幕,唇角勾了勾,期待的看着白谣。 白谣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泄气,他们修为太低。 只觉从他们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听一下再说,她对着谢行点点头,示意他说。 她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甚至还有一些分神,但当她听到一个名字时,心中猛然一跳。 谢行告诉她,近日,有一个四极宗的弟子被他们抓了起来,那个人的名字叫燕木霖。 不过他说只是听到过这个消息,但不知现在人在何处,之后他又说了一些关于其他宗门的信息,但他见白谣有些心不在焉,便停了下来。 白谣听完他说的信息,沉默良久,就在谢行二人有些不安时,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两人如同大赦,对视一眼便快速起身离开,期间时不时的回头,仿佛在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放过他们。 白谣没有再关注他们,她一直在思索方才两人说的信息,本来她打算去南楼一趟,但听完他们二人的话,却有一丝犹豫,此事貌似牵连甚广,南楼真的完全置身事外吗? 最终她还是选择去一趟南楼,这种时期,想必询问此事之人必定十分多,不止她一个人,而且事关裴娉较为在意的那人,这件事情必须落实。 然而等她到了南楼之后,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并未得到燕木霖的下落,只得到了一句话,此人确实被抓,而仅仅只是这一条信息,就要了十块中品灵石。 之后她还尝试询问了,为何围攻四极宗的事,那南楼之人这说了四个字,此为机密。 虽说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她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一是失望,最后她离开此地,回到了与裴娉相约之地,静静等待她回来。 在夜晚即将降临的那一刻,一阵破空声在白谣的身后响起,她心中微微一紧。 身子向左倾斜,立刻抽刀而出,虽然勉强挡住了射过来的水箭,但身体还是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她抬眼看向来人,一个中年男子正双手结印,见她躲过了这一击也不意外。 他只是眼睛眯起,瞬间,空气中灵力波动,数道水箭从四面八方向白瑶袭来。 与此同时,那男子身上气势猛然腾起,如海浪般重重向她压来。 练气九层! 白谣被他的气势一压,虽全力抵抗,但身体还是一顿,而那数道水箭,已然临近,但她身体却如山般沉重。 她眉眼一冷,迅速作出决断,手中的刀绕着背后一划,阻挡住身后部分水箭。 不顾前方的水箭来袭,身体微蹲,躲过致命之处,接着,猛然向前一压,任由水箭穿过双肩,直直向那中年男子冲去。 那男子见她直接冲了过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意外,然而他并没有惊慌,反而带着一丝冷笑,仿佛在嘲笑她自不量力一般。 白谣眼睛眯起,看到中年男子冷笑,但依旧没有停下,现在她并没有什么攻击手段。 退便是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试,她手中的刀刃,发出阵阵嗡鸣声,有风汇聚在刀刃间。 就在她距离中年男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丈时,他突然笑了一下,身上腾起了一个淡蓝色的水幕,隔挡在两个人之间。 那中间男子眼睛扫过她的刀刃,神情有些不屑,仿佛对自己的水幕十分有信心,接着,他身上的气势再次像白谣压来。 白谣目光坚定,浑身灵力全部汇聚到刀刃上,用力对面前的水幕狠狠劈了上去,同时,一道道风刃也攻击到水幕上。 然而水幕却十分的坚固,在他的如此强烈的攻击下,也只是微微颤抖了几下。 这时,那中年男子,双手结印,数道水箭凭空出现射向她的背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心中微微一动,左手手心出现了一块灰色的石块,她神情不动,抬起左手,用力砸向水幕。 紧接着,灰石与水幕之间相连之处,在某个瞬间仿佛突然出现了如烟火般绚丽的色彩,同时,水幕上出现道道裂缝,很快便如镜面般全部碎裂。 中年男子表情惊愕,在白谣正要把刀劈在他身上时,宫中凭空出现了一块儿半人高的灰色石块。 死死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表情惊疑,用力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挣脱压在身上的石块。 白谣眼神色惊讶的看着那石块,扫了一眼方才的水箭,已全部消失后,伸手去摸那石块。 片刻后,她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个异宝,虽然此时这石块上的纹路全部消失,但手中的触感告诉她,这就是那块灰石。 她眨了下眼睛,看了眼被压在石块下面的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用刀在他四肢上分别刺穿。 他惨叫一声,嘴里喊道,“我弟弟是伏灵宗的弟子,快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谣听到这话,眼底划过一次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人应当知晓燕木霖的信息。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暗道,现在还是先解决灰石的事,她并不理会此人。 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石块,仔细检查了片刻,在一处不易发现之处,有着些暗红的血迹。 她眸子微微闪动,仔细回想方才的情景,在那一瞬间时,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 心中只是一直在想尽快把水幕震碎,接着,在她把灰石按在水幕上后,她手中的灰石就变成了这样。 是因为她的血迹和她的意识有关吗?她眼珠微动,抹了一下受伤的肩膀,看着手上沾染上了血液,便伸手摸向灰石,同时心中想着变回原样变回原样。 在她的手刚刚触碰到灰石时,灰石上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紧接着便变回了原样,回到她的手中,白谣眼睛一亮,原来真是这样! 她扫了一眼面上露出痛苦表情的中年男子,正准备询问些什么时,耳畔听到裴娉清冷的声音,“你受伤了?” 白谣遁声看去,笑了一下,不在意道,“无事,只是小伤,师姐不必担心。” 裴娉走到她的旁边,随意伸手在她受伤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见她缩了一下身体,冷笑道,“确实是小伤。” 随即,她手指一动,一粒丹药被她弹入白瑶的口中,同时,她眼睛看下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他是何人?” 白谣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师妹还未来得及询问,师姐便来了,不过师妹大约能猜测到一二,不过是贪婪二字罢了。” 她微微俯身,看着那人缓缓道,“容我猜测一下,是不是一个腿上有伤之人,告诉了你一些什么呢?” 那人面色有些惊恐,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打不过一个练气七层的人,而且面前这人居然一点也不顾及伏灵宗的人。 现下他本就受了伤,听见她的话,立刻猜测到此人是故意引人前来,又看到此人还有同伴,只觉自己命不久矣。 白谣见他不搭话,皱起眉头,抬起脚在他受伤的位置,用力一踩,见他惊恐的点着头,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其实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便要看,阁下自认自身价值几何?” 那中年男子听到这话满脸不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你待如何?” 白谣轻轻笑了一下,低声道,“其实呢,我们师姐妹两人,刚刚到此处,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你可能提供什么信息?” “我如果说了,你们便会放过我吗?”男子有些屈辱的反问道。 白谣眨了眨眼睛,“那边要看你的信息,值不值得你这条命了。” 他咬了咬牙,“那我姑且信你们一次,你们一定要说话算数!那你们想知道什么?” 白谣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那你就都说一下,我们时间多的很。” 中年男子细细思索了片刻,开始断断续续讲了起来,他说的大部份,白谣都已知道,她不知道的,也无非是些细枝末节之事,她垂着眼睫,迟疑了下,视线若有若无划过裴娉。 而裴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她目光直直看着她,清冷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 白谣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问道,“你可知燕木霖此人在何处?” 那中年男子听到这个问题,眼睛瞬间睁大,面上惊恐的情绪更甚,“你们...是四极宗的人?” 而裴娉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僵,神情不可置信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第一百一十章 杨家 白谣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指,低头看向那中年男子,“看来你知道他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被抓了起来,但不知道他被关到了哪里...”他眼神微微闪烁,神情惊疑不定,断断续续说道。 白谣皱了下眉头,冷笑一声,“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说话。” “我,我不会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说完你们更不会放过我。”那男子拼命摇着头,咬牙切齿道。 他话音刚落,突然惨叫一声,面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起来,这时,裴娉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她面无表情,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来回碾压着,任由鲜血瞬间染红地面,声音冷冽道,“说!” 中年男子咬着牙,身体缩成一团,但他突然间却仿佛硬气了起来,一个字都不肯说。 片刻后,裴娉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而此时,那男子浑身被鲜血染红,血肉模糊,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恍惚,但还是不肯开口。 白谣面上透着担忧,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低声道,“师姐,等一下,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撑不过去了,让师妹来问吧?” 裴娉转头看她,血丝遍布双眼,如同魔怔了般,良久闭了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白谣见那人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给他喂了粒丹药,待他有所缓和,才俯身看着他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不管你说不说,我们都不会放过你,因此,你才咬死牙关不肯说,想着这样我们才不会杀了你?可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真的继续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话,你很有可能现在便会死在这里。” 那男子本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后,面部抽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满脸愤恨。 白谣眼珠微转,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们担心的无外乎是如果放你离开,你会到处乱说我们的消息,而且看你这样子,如果放过你了,你肯定会把关于我们二人之事传出去。” 说着,她顿了一下,看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要反驳,便勾了勾嘴角,“你也无需反驳,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而你,担心的无非是你把燕木霖的下落告诉我们后,我们会为了自己的行踪,对你痛下杀手,这个你也猜的没错,这是肯定的!” 她说到这,看他还是死死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恨意,厌弃的撇了他一眼,“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看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的贪心,你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那男子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神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修行本就不易,修行资源就那么多,如果再不争不抢,那么修为只会停滞不前,最终变为一捧黄土,我又何错之有?” 白谣歪了歪头,她心中其实是赞同这个道理的,修行确实不易,好不容易踏上这条道路,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光景。 然而渐渐却只能见到他人恣意妄为成就大道,而自己渐渐凋零,任谁都会不甘心。 但她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仅为一己私欲而残害他人,这种做法本来就是错的,是有损天理之事,但他人道路又与自己何干? 她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神情认真的看着他,“不如这样如何?你应该听说过,以自身修为向血泪立誓之法!不如我们立誓如何?” 说着,她取出一块血红色的水滴状的晶体,放在他的眼前,让他仔细看了下,确认真伪。 他本是不信,仔细看过血泪后,还是怀疑,仿佛十分不相信她们愿意放过自己,但见她满脸认真,他又有些动摇。 片刻后,他的神情也有一丝意动,终于开口道,“我知道这种立誓,一旦立誓便不可违约,而违约的下场,会使自身的修为再无寸进,你确定要这样?” “这是自然,怎么?莫非你还对这里生出了什么感情不成?不愿离开这里?”白谣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讥讽。 其实此誓约并非完全没有破解之法,她便知道其中一个破解之法,那便是等到成就金丹之时。 誓约便会不攻自破,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誓约的束缚力也已远远够了。 而且她没有想着要毁约,宗门大阵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保证他这段时间不乱说便可。 他连忙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些忧虑,“我自然是想离开的,只是...” 白谣有些不耐,语速略快道,“没有只是!如此一来,你不必再担忧我们会赶尽杀绝,而我们也不会担心你把我们的消息透露出去,还是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那男子听闻此话,神情一变,终于点了下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先立誓!” 白谣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拿血泪在自己伤口上一抹,见血液全部侵入血泪后。 她正色道,“此时此刻,我白谣愿以自身全部修为立下此誓,如眼前之人愿意说出燕木霖关押之处,并所说皆属实,那我白谣必定会放他离开,不会赶尽杀绝。” 她说完看向裴娉,裴娉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男子听完两人立的誓,神情松动了些,伸手接住白谣扔过来的血泪,放置在自己伤口上,“我张曲攸愿以自身全部修为立下此誓,如眼前两人,在我说出燕木霖关押之处后,放我离开,自此之后,我绝不会向他人透露有关眼前两人的任何信息。” 三人都说完之后,血泪飘向半空中,身上散发出鲜艳的红光,片刻后,骤然碎裂。 而与此同时,冥冥之中,三人都感觉自己神魂被触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感觉到了一丝束缚感。 “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白谣看着张曲攸,淡淡开口。 张曲攸神情略微放松,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我弟弟同我提起过一次,他说燕木霖此人现在被关押在越罗杨家的驻地。” “越罗杨家...”白谣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张曲攸,见他如此神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闪过,接着,她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道,“你知道关于他们家的事情?说说!” 张曲攸看到她的眼神身体一缩,硬着脖子道,“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立过誓了,你不能伤害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伤害你了?我是说过会放过你,但没有说什么时候放过你,你这一身伤,也不知道再拖一阵会怎么样?”白谣扫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下。 “你!”张曲攸面上划过一丝懊恼之意,只能开口道,“好吧,我告诉你,其实这事明面上,迫于杨家势大,知情的人都装作不知,但实际上已是属于半公开之事。” 白谣听到这,有些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道,“说重点!” 张曲攸话语被打断,神情有些不悦,但只能点点头,尽量简洁道,“杨家现任家主嫡亲孙辈年岁最小的杨坤泽,他资质不错,修为已化海,但癖好奇特,甚是喜爱容貌俊秀绝美之人,而且无论男女,只要被他看到,便会被掳走。”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而被他抓走之人,无一例外,再也无人见过这些人,还有,据说,这燕木霖被抓到时,本应被关押在南楼,可不巧的是,他被杨坤泽扫到一眼,便顿时惊为天人,不顾他人反对,硬是命令他家随从把人抢了去。” 白谣听完他说的话,看向裴娉,见她神情平静,微微放下心来,“你可知他为何如此?” 张曲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猥琐,“这谁知道?不过私下有则消息流传甚广,据说杨坤泽天生有异,且修炼的功法有些不与寻常,需要些俊男俊女,才能提升修为。” 白谣一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有些厌恶地收回目光,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张曲攸听到她的话,面上一喜,勉强站起身来,费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在白谣两人的视线外。 “师姐?”白谣见他的身影消失,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他说的关于杨家之事,本也是小道消息,且不知真假,师姐不必过于担忧。” 裴娉神情冷清,看着不知名的远方道,“无事。” 白谣看着她的神情,欲言又止,随即道,“师姐,大阵可能通过?” 裴娉摇了摇头,“我去试了一下,无法通过。” 白谣听完她的话,更加担忧的看着她,他们抓燕木霖有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通阵之法,但恐怕那些破阵之人也知,通阵之法,并非十分重要。 只是知道后,可以更容易把握到阵法运转方式,加快破开阵法的速度,因此对于他们来说,燕木霖虽然重要,但并非不可或缺。 如果他们碍于杨家之势而放弃了燕木霖,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张曲攸所说杨坤泽之事,如若属实,杨坤泽此人修炼的功法很可能偏属邪道,那么燕木霖的情况恐怕十分危急。 还有杨坤泽修为已是化海,还是杨家嫡系子弟,必定不只他一个人来到了此处。 而裴娉真的决定要去救他的话,据她目前所观察到的,她的修为未到化海,只是无限接近于化海,这难度恐怕颇大,还很容易会把自身折进去。 这时,她眉头皱了皱,突然想起先前,在南楼询问关于燕木霖之事时,南楼给出的信息,看来此事与杨家有关,因此南楼没有透露,但这反而让她觉得张曲攸说的可能是真的。 她压下心中繁杂的思绪,看着裴娉,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给她听,“师姐可知炼灵是何功法?为何会被列为禁忌?” 裴娉皱了下眉头,细细思索良久,缓缓道,“我曾在一本书里见过描述此事的片段,大概内容是说,曾经有一个宗门修士全是修炼此功法,但之后,其门下修士给西荒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损伤,便被各大宗门联合灭门,不过没有具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自那以后此功法便被列为禁忌,所有心法口诀皆被销毁,不允许任何人修炼。” 白谣深深记住炼灵二字,又问道,“那师姐,我们宗门内会有人修炼这种功法吗?” 裴娉摇了摇头,语气颇为笃定道,“不知,但应与此事无关才是,毕竟既然这功法如此恐怖,宗门内如果发现,必定会先铲除,怎会轮到其他宗门插手!” 白谣认同的点了下头,迟疑了下道,“师姐,那我们接下来?” 裴娉眼神明亮,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般,认真道,“你留在这里,燕木霖的事我会去处理,这事本与你也无关,你无需冒险,而宗门之事,也不是我们二人可以左右的,你看情况能帮便帮,能撤便撤,无需有太大压力。” 白谣神情复杂,拉住她,犹豫许久问道,“师姐,你一定要去吗?” “此事我定要去。”裴娉坚定说道,神情带着决绝,但又夹杂着一丝解脱,“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一个决断,我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但现在我必须去!” 白谣看着她的神情,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了,便缓缓松开拉着她的手,抿了抿嘴唇缓缓道,“师姐,有什么是师妹可以做的吗?只要师姐开口,师妹必定不会推脱。” 裴娉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看他露出一副吃痛的表情,清冷的面孔浮现出一丝笑意,“就你这修为还想帮什么忙?老实待着不添乱就行。” 说着,她松开手,认真的说道,“放心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肯定会通知你的。” 白谣弯了弯眉眼,不满道,“师姐,说什么通知!你又埋汰师妹。” 裴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白谣看着裴娉的背影,拉下嘴角,神情间透着一丝复杂,也许此次过后,便是再也不会相见,她握紧手指,片刻后,也转身离开此地。 第一百一十章 阿眉 没有月光与星辰的夜晚,异常的黑暗,无端使人感到压抑。 在距离四极宗不远的一座山头上,白谣盘膝而坐,漆黑的眼珠,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也显得异常黯然。 她此时手中握着灰石,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液抹在灰石上,眼睛微微眯起,手中的灰石瞬间变大。 她想起,那时在张曲攸身上的巨石,看着异常的沉重,但她一手举着这块巨石,却没有感到想象中的沉重,这巨石在她手中如同一片鸿毛般,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她举着巨石轻轻抬了几下,神经间流露出一丝异样,紧接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便把手中的巨石丢了出去。 轰隆一声,阵阵尘土扬起,阻碍了她的视线,等她能看清时,她便看到巨石落下的地方,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周围的土地有着道道裂缝。 她站起身,围着巨石绕了一圈,神情带着思索,接着她抽刀而出,运起浑身灵力,待刀刃间有风汇聚时,用力向灰石斩去。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她手中握着的刀刃,出现道道裂痕,接着直接从中间折断,半截刀刃随即坠落地面。 她表情有一瞬的惊讶,但随即又有着深深的疑惑,她眼睛紧盯着灰石,凑到跟前,伸手抚摸着方才被刀刃劈到的地方,触手依旧平滑。 她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莫非眼前这个异宝独特之处,便是可随心变化大小,且坚硬无比不成?想到这,她便想到,难道以后要让她拿着巨石到处去砸人吗? 她轻叹一口气,再次挤出一滴血液抹在巨石上,巨石随心而变,缩回了原来的大小,同时身上的奇异纹路也浮现了出来。 她抿了抿嘴唇,暗自想到,如果此物,真的可做到随心变化便好了,那么她便可以幻化出一把刀刃,以出其不意的效果击败敌人,再则有这么硬的刀,以后再也不会经常换刀了。 她只是这样想着,但令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她手中的灰石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把刀,并且样式是她经常用的那种,刀刃细窄而纤长。 这时她才发现,方才她手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有一点点血液,蹭到了灰石上,而就在那一瞬,她想着如果变把刀就好了。 她眼睛一亮,面上浮现惊喜的表情,新奇的看着手中的刀,轻轻挥了几下,便发现,与她平时用的刀,除了重量以及颜色有些不太一样,其他的皆别无二致。 以前她用的刀刃,皆是由矿石锤炼出来,颜色自然是泛着冷锐的白芒,而她现在手中的刀,整体呈暗灰色,刀刃上有不规则的纹路。 她眨了下眼睛,扫了眼手中的刀,有些怀疑这把刀是否可割开皮肉,她轻轻扔向地面。 悄无声息的,那把由灰石变化成的刀,直直插入地面,整根没入,只留有握柄的位置在外。 她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抽刀而出,满意的看着刀刃,以鲜血抹在刀身上,使它再次变回灰石的模样。 接着灰石开始在她的意志下,不断地变换着形态,一会儿是剑,一会儿又是鞭子,一会儿又是圆棍... 直到她这股新鲜劲儿终于过去之后,她才不再折腾,手指一翻,收起了灰石,拍了拍手后,再次盘膝而坐,漆黑的眼眸星星点点褪去,恢复了以往的沉寂。 片刻后,她手指轻轻一动,突然睁开双眼,眉头皱起,看向被丛林遮掩的来路。 她手脚放轻,站起身来,身体微微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先前在地面上被巨石砸出来的痕迹。 微凉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带起周遭浓密的枝叶,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出现在此地,白谣躲在繁密丛林之后,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身影,面色平淡无波。 一个练气七层,一个练气六层。 那两个身影一来到此处,便看到地面上,那个醒目的,凹下去的痕迹,神情皆有些惊讶。 那个略微矮些的身影,仿佛有些害怕般,抓住旁边之人的胳膊,轻柔的开口,声音柔美略带撒娇,“致呈哥...” 她旁边被她称为致呈哥之人,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垂头看她,低声道,“阿眉,无须害怕。” 接着他松开阿眉的手,蹲在那个痕迹前,伸手细细摸索了片刻,惊疑道,“此处,莫非是有什么重物砸下?那么先前我们听到的声音,恐怕便是不知何物砸在地面,所发之声。” 阿眉听完他的话,也俯身在他旁边,看了看那个坑,低低应了一声,随即有些疑惑道,“可此处并无什么东西呀!” 致呈点了点头,“许是先前不知哪个修士在此处,做了些什么?” 阿眉声音含着惊喜的,“是不是有什么宝物降世呀?” 致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地面,“宝物降世必有异像,可能只是在尝试些什么东西吧。” 这时,阿眉突然有些害怕的说道,“致呈哥,那他不会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吧?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如果被我哥哥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怎么办?致呈哥,我不想失去你。” 致呈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环顾四周,眉宇间有一丝狠辣闪过,他目光在周围的浓密丛林间来回的扫过,灵识也开始在周围检查扫动。 白谣见他目光扫过来,收回视线,身体不动,敛气凝神,面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此时她心中正暗自庆幸,幸好她提前在此处布下了敛息阵,不然被他们发现,恐怕便要打上一场了。 片刻后,致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才略微放下心,安抚着他身边的女子,“阿眉,无事,想必那修士只是无意间来到此处,现在已经离开,你不必担忧,就算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只要他敢出现,我必定让他无法出去乱说!” 阿眉扑到他的怀中,垂下眼睫,隐去眸中的幽深,小声地抽泣起来,口中不断说着一些情人间才会有的缠绵之语。 致呈不断地安慰她,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轻轻拂过她的背部。 渐渐地,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个人纠纠缠缠,竟在这幽密丛林,抱在了一起。 白谣生平第一次见到此等之事,看了一眼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略有些惨白的肌肤,透出一丝红晕,气息略微絮乱。 她神情有些尴尬,但又有些好奇,眼睛盯着两人,面上带着思索,这便是传说中的双修之法吗? 这时,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出一丝香甜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还是没有停歇,白谣咬了咬唇,实在没看出来什么,便觉得有些无趣,正待悄然离去之时。 突然听到致呈愤怒又夹杂着一丝痛苦的声音响起,“杨眉,你,你...你做了什么?我的修为...啊!为何我停不下来了?你快停下!” 他鼻腔内满是香甜之气,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任凭着本能行事。 白谣听到这话,来了一些精神,仔细听完他的话语,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原来又是一出狗咬狗的戏码,表面和谐,实则各怀鬼胎。 致呈不断的叫骂着,但声音渐渐低弱下来,“阿眉,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想要什么,我何时拒绝过?但你现在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你修炼了杨坤泽的功法?” 杨眉任由他叫骂着,没听到般,眯着眼睛,一幅十分享受的模样,听他说到这话时,终于露出一次勾人心弦的笑容。 她再次开口,声音不像之前那么柔美,而是蛊惑诱人的声音,“李致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开始不也是冲着这个功夫才来接近我的吗?现在你也见到了,你应该开心,不是吗?” 白谣听到杨坤泽的名字,眉头一跳,原来这杨眉居然是越罗杨家之人。 她仔细看了看李致呈的脸色,感知片刻,察觉到他的灵力以及生机,不断地流向杨眉。 她突然意识到,张曲攸说的是真的,杨坤泽修炼的确实是邪道,并且可以吸食他人修为,她眉间狠狠一抽,心底越发担忧裴娉,恨不得立刻找到她,告诉她这个情况。 李致呈听完她的话,表情惊恐夹杂着意外,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居然早已知道?那你为何,为何等到了现在?” 杨眉慵懒的挑了下眉,轻声笑了一下,“为何不?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开心吗?而且,有人宠着的滋味确实不错...” 说到这,杨眉扫了眼他渐渐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愉悦的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是想问,我为何突然要对你下手,不陪你继续演下去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腻烦,但在你决定来接近我的那一刻,你的结局早已注定,早和晚又有何分别呢?现在你我都有了一段开心的回忆,不是很好吗?” 这时,李致呈已经十分虚弱,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想要开口说话,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片刻后,他身体抽搐1了几下,体内所有的生机在这一瞬已全部流向杨眉,接着他的身体便一动不动,没有了任何生机。 而杨眉见他不再动了,便十分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伸手用力一推,把他的身体掀飞到一边。 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衫,缓缓穿着,洁白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在黑夜中仿佛透着莹白的光泽。 片刻后,她终于穿好衣衫,站在原地,垂着眼睫,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着自己凌乱的青丝。 她突然抿嘴一笑,蛊惑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道友还不出来?看的可还喜欢?” 白谣此时正有些惊讶于李致呈的凄惨死状,这时突然听到她的话,心中一惊。 不过她没有犹豫什么,眼眸一闪,身体微微晃动,便窜了出去,瞬间变临近了站在原地的杨眉。 杨眉战在原地一动不动,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香甜之味,在白谣距离她越来越近之时,轻轻抬眸,眼中幽光一闪,顿时,两人的视线便碰撞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白谣眸中神采一暗,身体仿佛突然间不听使唤般,硬是直接停了下来,停在了杨眉的一丈外。 这时,杨眉仔细端详着白谣的面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意外,随即笑了下,眼睛微动,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柔美,“原来竟是个女修,怪不得你会对我没有半分动容,不过,或许哥哥会喜欢。” 她见白谣没有任何反应,弯了弯眉眼,“虽然你现在无法动弹,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你可想知我为何发现了你?其实本来我并没发现你,不过在我与那李致呈做那之事,你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凌乱,自然便发现了你,想必你还从未感受过此等乐趣吧?不如姐姐带你去尝试一下如何?” 杨眉等了片刻,见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笑盈盈的抬脚向她走开,她刚走了几步,便看到白谣对她笑了一下,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惊疑不定,“你!”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一块凭空出现的巨石迎面砸来,事发太过突然,她来不及做什么,只来得及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便被巨石压在身上。 与此同时,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紧接着,白谣身体一晃,伸手捂住杨眉的嘴,把她即将喊出的惨叫声,死死闷在了她的喉咙间。 白谣面上毫无波动,灵识四散,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此处虽距离他们驻扎之处有段路程,但她不敢肯定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此时,实在是不易引来他人来此。 杨眉面色痛苦,口中有鲜血溢出,四肢不受控制般轻微颤抖着,她眼睛紧紧盯着白谣,那眼神仿佛要把白谣生吞活剥了方可解恨。 白谣凑近她的耳边,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喊乱叫!” 杨眉闭了闭眼睛,用力点了下头。 白谣见状便松开了手,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你与杨坤泽是何关系?” “我叫他哥哥,我们的关系自然是兄妹,你又是谁?你方才是如何躲过我的控制的?”杨眉此时虽面上还残留着痛苦的表情,但言语间却丝毫不客气。 “你无须知晓。”白谣垂头撇了她一眼,喉咙间莫名有些发紧,舔了舔嘴唇,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告诉我,杨坤泽的功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眉眼珠微转,毫不在意她的威胁,水润润的眼眸看向她,“原来你是冲杨坤泽而来呀,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先前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去找他吗?现在也还有效!” “废话连篇。”白谣眯了眯眼睛,眉宇间满是不耐,她取出一把刀,在她胳膊上用力划出四道口子,疼痛激的杨眉眉头一拧。 正待她在要询问时,她突然觉得脑海中一片晕眩,面前的一切也突然模糊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绝路 浓郁的香甜气息萦绕在她的鼻间,她身体一晃,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浑身热浪滚滚,但却又仿佛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脸上也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她的意识猛然清醒,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柔和妩媚,眼底却藏着丝丝怨毒。 杨眉! 这时,她才发现,她双手不知被何人反剪在背后,用绳子绑着,脸颊生疼,肌肤也热得发烫,一股陌生的欲望不知从何而起,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意志。 而她此时衣衫全部湿透,贴合在皮肤上,有阵阵冰凉的触感传来。 杨眉依旧被巨石压着,见她睁开双眼,妩媚的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缓缓划过她的脸颊,用力掐住她的下颚,“这巨石怎么回事?快把它挪开。” 真是风水轮流转,白谣垂着眼睫,压下难以忍耐的燥热,心中有丝明悟,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了,先前闻到的那股香甜气息。 她居然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只以为是杨眉身上的胭脂味,只是不知她这香气到底有何作用? 可惜,现下还是被她找来了帮手,虽看不到身后之人是什么模样,但从他身上传过来的强大气息,可以隐约察觉,此人必定不是练气。 杨眉见她不言不语,眉宇间闪过一丝怒容,随即她向白谣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白谣的左手手腕猛地一阵疼痛感传来,她额头冒出冷汗,面色惨白中夹杂着红晕。 接着,她听到身后之人,声音带着一丝奇异道,“你又何苦如此倔强?这巨石确实奇怪,以我化海之力竟也不能挪开半分,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片冷然,但依旧没有开口,这人果然是化海,但随即又有些惊疑,这异宝着实神奇,竟然连化海也无法挪开。 她身后之人见她不开口,仿佛被激怒了般,冷哼一声,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也传来了阵阵刺痛感。 杨眉看见她满脸痛苦,仿佛被取悦了般,扫了眼她身后之人,看向白谣,假惺惺道,“现下你深中我的情香,若不及时剔除,之后受苦的是你自己。” 说着,她顿了一下,媚眼如丝,“不如你把这巨石挪开,我也好放过你,让你尽快剔除这情香,如何?” 白谣冷笑一下,“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现在帮你挪开,你不生吞活剥了我,想必不会罢休。” 杨眉确实不打算放过她,但被她如此说出来,面上怒容顿显,她嘴唇动了动,看着白谣道,“你说,如果捏碎了你的腿盖骨,你还会不会如此硬气?” 白谣面色惨白,身体一动不动,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她心里其实明白,异宝虽然重要,但还没有她自己的命重要。 但如若她此时挪开巨石,两人必定还是不会放过,很有可能她会被杨眉带去杨家,用一些别的手段来得到巨石的秘密。 她曾听闻,修为高深之人,可通过搜魂之法,翻看他人的记忆,如果她被带到杨家,便再也没有可以逃脱的机会了。 她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沓而至,这时,她身后那人得到指示,她便看到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摸上她的膝盖。 “等等,杨家的这位前辈,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白谣咬了咬牙,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又夹杂着一丝肉疼道,“前辈很想知道这块巨石的秘密吧?如果前辈放过在下,在下愿意以此巨石来交换,如何?” 那人伸出的手,在听到她的话后,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些什么。 她咬咬牙,又继续道,“在下知道前辈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但前辈你也尝试过了,化海期修士都无法挪动开这块巨石,如若前辈拥有了这块巨石后,与他人打斗时,必定如虎添翼!” 杨眉扫了眼白谣,有些讥讽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他作为杨家之人,若敢背叛,必定生不如死!” 那人本还有些犹豫听到这话,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再犹豫的握住白谣的膝盖,正待发力时。 白谣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着急,“前辈,修行之人本就逆天而行,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证得大道,但现下修行不易,前辈何苦放弃这到手的机缘?” 说着,她顿了一下,强行压下身体的异样,漆黑的眸子笼罩上了一层薄雾,声音带着蛊惑道,“我知道前辈在顾虑什么,但此地只有你我三人,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杨眉也无法开口,此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杨家人也无法得知,况且,难道前辈不想有朝一日,可凌驾于他人之上吗?若前辈可得到此宝,必定会大放异彩,从而得到更好的修行资源。” 她身后之人听完此话,仿佛有所意动,放在她膝盖的手,停了一下。 而杨眉听完她的话,顿时反应过来,眼神中带着冷笑,“你居然心肠如此歹毒,你这是想让我再也开不了口?我告诉你,他是不敢动手的,想你一届散修,也不会知晓,我们杨家之人在诞生之时,皆被族人在其识海种下道灵,如果我死了,杨家便可锁定杀我之人气息,石文!你还在等什么?快捏碎她的膝盖,还是说,你莫非真想杀了我?” 白谣顿时想到了魏南曾经同他说过的话,他也曾提到过这件事,她没等石文动手,看着杨眉有些傲然神情,微微一笑,“如果前辈顾虑此事,在下可以代劳,如此一来,杨家之人绝不会察觉此事与前辈有关。” 石文终于意动,松开了放在她膝盖上的手,紧接着,她便感觉一直绑着自己手腕的绳子被人割断。 “石文,你做什么?我允许你把她放开了吗?你居然真的敢背叛杨家!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杨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石文,随机流露出一丝恐惧,口不择言道,“石文,你不要这样做,我,等我回杨家,我一定给你很多丹药法器,然后再让我爹重点培养你,好不好?” 白谣与石文都没有理会她,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边再也无法挽回。 她抿着嘴唇,揉了下手腕,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终于见到了石文的模样,他的模样已是中年,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印象。 石文目光盯了她一瞬,用略带喑哑的嗓音道,“你不怕我反悔吗?” 白谣坦荡的点了下头,淡淡的笑了下,拱手道,“自然是怕的,可相比于此,在下自然更想手刃仇敌,而不是等去了杨家,什么都无法再做,况且,在下活着,恐怕才对前辈的益处更大吧。” 她在开口与石文做交易时,便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她知道石文不会在事后杀她,毕竟只有她活着,等杨家来追杀,他才不会有任何的嫌疑。 如果他在杨眉死后,便杀了她,难保杨家不会怀疑,以他的实力,既然他能这么快到达此处,却为何没能保下杨眉。 石文沉默下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这时,杨眉眼睛睁大,第一次真正有些惊慌,“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下手?难道你不怕被杨家之人追杀吗?” 白谣听到这话,轻挑眉头,讥讽地扫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不可能?此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再则,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你觉得我还会在这个时候,犹豫什么吗?” 她说话间,勾起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向满脸惊恐的杨眉一步步走去。 杨眉白着一张脸,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不想知道杨坤泽的功法了吗?” 白谣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其实本也不是很重要,如果不是恰巧被你发现了,也许我早已走了,但已被你发现了,又走不掉,自然要询问一番,可你方才与那李致呈的一番纠缠,不问我也大概能猜测出来,后来询问你也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说话间,她的手放在杨眉的头顶,看了眼她的神色,安抚道,“不怕,我现在还不会杀你,只是先封住你的灵脉。” 接着,她周身灵力运转,用自身灵力冲入到杨眉的体内,封住她周身大穴。 随即她站起身,摸了下滚烫的额头,有些难耐的扯了扯衣领,随后以血抹在巨石上,巨石便迅速缩小,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杨眉此时终于摆脱了巨石的压制,但却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而是有些愤懑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就算她想动,先前被巨石压碎了腿骨,现在也无法站起身来。 石文惊讶地看着缩小的巨石,眉宇间露出激动的神情,白谣看了看他的表情,把手中的灰石扔给他,正待说些什么时。 石文突然神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盯着白谣背后。 白谣见他神色变化,微觉诧异,还未等她转过头去看,一股无法抵抗的威压罩头而来。 她眉头一皱,身体不受控制的,趴在了地上,而她余光扫到石文也是倒在地上,一脸惨白,身体颤抖的模样,心中发紧。 片刻后,一双鞋子出现在她的视线内,这时她身上威压骤然减小。 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你还真是能言善辩。” 她手指收紧,支起身体,看向面前说话之人,来人一袭白衣,容貌平凡,但气质温和俊雅,气息内敛,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攻击性。 她侧头扫了一眼石文,见到他现在依旧匍匐在地,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用惊惧交加的眼神看着她面前之人。 她心中一动,此人不是杨家之人,但随即她有些疑惑,此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也不知他在此待了多久?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听到杨眉带着惊惧颤抖的声音,“前辈,在下越罗杨家杨眉,若前辈愿意救在下一命,我杨家必有后报!” 那人听闻此话,神情淡淡的扫了一眼杨眉,轻轻笑了下,“哦?原来你是杨家之人。” 白谣心中顿觉不妙,眼前之人不知是敌是友,且实力颇为强大,看石文的样子。 便知他修为高出石文许多,若他因杨家而帮了杨眉,她眉头皱起,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杨眉听闻此话眼睛一亮,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还请前辈助晚辈解脱此困。” 他神情间带着思索,摸了摸下巴,仿佛想起了十分有趣的事情般,笑着说道,“多年不见,杨家人竟还是如此,不过,你可是求错人了,我与杨家可不是什么好友关系,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仇才对,姜沉,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杨眉随着他说的话,神情逐渐变得黯淡,在听到他说自己名字时,露出震惊绝望的神情,而一边的石文也同样露出绝望之色。 姜沉轻笑着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情转变,十分愉悦般,“看来这么多年了,你们杨家人还是没有忘记过我呀?” 姜沉?白谣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没有想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不过,敌人的敌人便是友人。 他既然在此处呆了这么久,却突然出现在,必定是有什么他感兴趣之事,才会突然出现吧? 她眼珠微转,扬起一抹笑容,看着姜沉道,“前辈,可需要晚辈做何事?” 姜沉目光落在她身上,竟仔细思索了一下,好像真的在想要让她做什么事般,“你倒是有趣,不如,把你那块石头借我观摩一二,如何?”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笑着点点头,“自然可以。” 她来到石文身边,看着他露出绝望夹杂怔然的神色,抿着唇,暗道一声抱歉,把他手中紧握的灰石取出,递给姜沉。 姜沉手指微动,她手中的灰石便无风而动,自己飘到他的手中,他垂着眼眸,看着灰石身上的纹路,手指轻轻摩搓着。 不知他做了什么,在白谣手上一直十分没有什么变化的灰石,身上的纹路骤然一亮,接着,冒出暗红的火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与死 白谣眼睛一亮,本来她还一直觉得有点奇怪,那时候,明明可以看到它身上的火焰。 为何后来到了她手中,却一直没有,原来不是没有,而是在她手上没有。 然而火焰只是亮了一瞬,便又熄灭,上面的纹路也不再发亮,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姜沉看到这一幕,似觉有趣,低声笑了一下,手指轻弹了灰石几下,“还挺顽强,不过,倒是有几分意思。” 他手指荧光一闪,灰石便漂浮在半空中,他食指与拇指,轻轻捏,像是从灰石中向外拉扯着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而这时候的灰石,每当他了拉扯一下,它便会颤抖一下,仿佛是触动了它的体内隐藏的某种东西般。 白谣怔怔的看着这个画面,手指微不可查的轻轻抹过眼睛,她眼中的天地瞬间变化,在看灰石时,也看出了些不同。 现在在她眼中,灰石身上被姜沉拉扯出来的部分,出现了一条条虚无的线,但这些线在她的眼中十分的模糊,完全看不真切。 她只看到仿佛是两方在角力般,一方向外拉扯着,一方使劲的把这些模糊的线收回体内。 尽管如此,灰石还是处于下方,不可抗力般,尽管努力的想回收,但依旧没有办法收回。 在白谣还想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天地突然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她先前看到的那些虚线全部隐藏了起来。 她眼珠微转,心中有些替灰石忧虑,但她现在根本无法抗衡什么,只能沉默的看着。 片刻后,她突然从姜沉身上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十分的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出来,只是在刚刚那一瞬,他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与此同时,姜沉眉头轻轻一挑,眼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沉吟了一下,扫了一眼白谣,“此物倒确实算得上一个宝物,小姑娘,你运气倒是不错。” 这时,石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豁然抬头,低眉顺眼道,“前辈,晚辈虽是杨家之士,但并非杨家之人,还请前辈手下留情,给晚辈一个机会,如若需要晚辈做什么?晚辈必当上刀山下火海,也愿去做。” 姜沉眼波流转,没听到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看向杨眉,接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伸出一只手向上一抬,杨眉身体便漂浮在半空中,紧接着他手中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息,而那股气息顺着他的手飞向了杨眉。 杨眉一直表情绝望,就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动了,神情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只觉此人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痛苦,反而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片刻后,她惊喜的发现,本被压碎的腿骨已经完全痊愈,而她被白谣封住的灵脉,此时也已全部解开。 接着她身体坠落在地,她虽然不明白,姜沉为何突然这样做,但她还是恭敬的行礼,声音含着柔和与妩媚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白谣眼眸微闪,轻轻舔了下嘴唇,也略有不解,暗自琢磨他的用意。 石文则是面色灰暗了下来,身上散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姜沉见她如此恭敬,勾了勾唇角,想到什么趣事般,朗声大笑。 他只扫了一眼杨眉,便看向石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你看,你想要的机会这不是来了么?活命的机会...” 石文神情有些不明所有,他看着姜沉,沉声道,“还请前辈示意。” 这时,姜沉却仿佛有些不耐,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意,扫了眼杨眉,语气淡淡道,“把她杀了,这便是你要的机会。” 场中三人,听到这话皆是神情一愣。 杨眉眼睫轻颤,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同时混杂着不解,她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石文眼眸刚刚亮起,便又暗淡了下去,随后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后,沉默良久,像是在心中不断抉择着什么。 白谣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恶寒,他既然想要杨眉死,何不一开始便这么说?却非要先把人治好,给了她希望,再生生把这一线希望掐灭。 于石文亦是如此,面上说给他机会,实则他杀了杨眉,必定会被杨家之人追杀,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活路。 或许是身上滚热的太厉害,导致思维有些絮乱,这种做法,让她想起了某个被她深埋心底不愿提起之人。 姜沉嘴角含着一丝淡漠的笑,目光缓缓划过在场的三人,眼底升起一丝饶有兴味,他也不开口催促,手指摩挲着灰石,静静的等待着。 这时,石文动了,他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一步步走向杨眉,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停下脚步。 伸手卡在她的脖子上,面上露出痛苦之意,看着杨眉绝望的无声说着不要二字,手上猛然发力。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杨眉抽搐的手脚,猛然停顿,失去了所有生机,身体也不再动弹。 石文沉默的站起身来,面上黯然无光,转过身,对姜沉拱了下手。 姜沉见到这一幕,却仿佛觉得有些无趣,挥了下手,“你可以离开了。” 石文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了何处。 白谣心底轻轻一叹,有些感慨,随即想到自己,便沉下心来,也不知姜沉准备让她做什么。 这时,姜沉目光上下打量着白谣,意有所指道,“真是无趣的很,如若是你,你会如何?” 白谣垂着眼睛,认真的想了一下道,“晚辈也不知,或许会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或许也会做别的选择。” 姜沉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扫过手中的灰石,眼波流转道,“你这灰石还有点作用,不过,你好像还没有完全祭炼成功,这样,今日心情不错,我便好意告诉你成功祭炼的方法,如何?”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的好意可不是这么容易能拿到的,她抿了抿唇,咬了咬牙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晚辈暂时不太需要,前辈若喜欢,此物便赠与前辈。” 姜沉听闻此话,眉目突然冷了下来,轻轻抛了几下灰石,“你倒是有几分趣味,可这灰石早已与你血肉相连,对于某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还不至于非要得到手不可,更何况,我的好意,岂是你想拒绝便可拒绝的?” 白谣动了动嘴唇,沉默片刻,心知无法逃脱,便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前辈请说。” 姜沉神情缓和下来,正待开口,突然停顿了一下,讥讽的笑了笑。 白谣不明所以,突然她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天空,便恰巧见到数道流光从天空划过,皆沉着脸,落在杨眉的尸体旁边。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人仿佛没有看到她与姜沉般,自顾自的低声交流着,期间时不时看向杨眉李致呈和地上的坑。 其中有一人,满面怒容,“他居然敢对阿眉下手,平日倒是没瞧出来,他竟还藏有如此狼子野心。” 旁边有几人却有些疑惑,“可以他平日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像什么,为了突破,为了修行,而痛下杀手,这种人比比皆是。” “况且,族内也传来消息,就是他干的,这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先前那人冷冷扫了所有人一眼,再次开口,“都闭嘴,他的气息就在附近,你们几个先把阿眉的尸体带回去,其余人都分散,抓住他,尽快带回去,交由长辈处理。” 说着,他看到了不远处光着,躺在地上的李致呈,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等等,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所有人不再开口,几人把杨眉二人的尸体搬走,其余人分散开来寻找石文。 白谣听完他们的话,心中一惊,石文没有尽快离开此地?而是故意隐藏在了附近? 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对于石文来说,此次他杀了杨眉,在被追杀的情况下再也没有活路。 即使他说出实情,说是姜沉逼迫他,让他动的手,可就算杨家人信了,但杨眉毕竟是他亲自下的杀手,他还是没有命可以活下来。 这样反倒不如,待在有这位在他们眼中功力高深,且与杨家有仇的前辈附近,或许会来的更安全些。 而且事情如果再巧合一些,两边人刚好对上,那他也可以趁机逃脱,比他一人盲目逃跑来的更好一些。 姜沉半瞌着眼,淡淡道,“多年不见,杨家人还是如此令人感到厌恶。” 白谣伸手摸了下额头的汗,没有说话,目前情况可知,现下一定是姜沉做了什么手脚,因此他们还看不到自己,她可不想尝试,如果开口说话会不会被发现。 片刻后,姜沉神情有一丝轻微的变化,随即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紧接着他嘴唇微动,“看在你还不太蠢的份上,给你小小的建议,现在拼命向北而走,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留下来一条命。” 白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暗道,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说与石文听,可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以他的实力,如果传音的话,自己定然不会发现。 姜沉注意到她略含疑惑的目光,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片刻后,方才所有来到此处的杨家修士,如嗅到了蜜蜂的蜂蜜般,全部御剑飞向北方。 姜沉见到这一幕,心情仿佛有些愉悦,继续方才的话题道,“其实方法很简单,此物毕竟是异宝。” 他说到这,看到白谣惊讶的眼神,转而道,“无需如此惊讶,对于你们来说自然无法分清,但那是因为你们修为太低,罢了,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给它起一个名字,便可祭炼成功。”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迟疑了下道,“还请前辈指点。” 姜沉神情淡淡,随口道,“异宝乃天地孕育而出,但又在渡劫成功后,脱离了与天地间,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个体,与天地失去了关联,那么只需再让它与天地间产生某种联系,自然便可祭炼成功,而给他起一个名字,便是能直接产生联系,最简单的方法。” 他话音未落,便把灰石扔给了白谣,又道,“当然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但现在此物与你血脉相连,你只需起个名字便可。” 白谣伸手借住灰石,收紧手指,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竟如此简单么?她没有多想什么,手一翻便把灰色收入了红绳内。 姜沉目光看向远方,仿佛在期待着些什么,眼眸闪动,扫了眼她后,语速极快道,“好了,既然如此,那让你做些什么好呢?” 白谣心中一紧,抿了抿唇道,“前辈请说,晚辈自当遵从。” 世上本就无不劳而获之事,想要获得什么便会付出什么代价,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虽然这种说法与眼前的情况不太符合,但对于姜沉来说,恐怕他便是这个想法吧。 姜沉看了她一眼,手指轻轻一动,“你倒是乖觉,既然如此,那便轻一点吧。” 白谣还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感觉本就滚烫的皮肤,越发的滚烫了起来,一直被她压制的某种,欲望,也突然增大了数倍,变得让人难以忍耐。 她眼睛通红,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中,感受着掌心的阵阵疼痛感,才能使自己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而这时,北方,突然传来强烈的灵力冲撞,以至于,距离那处甚远之地也可以察觉到。 姜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股波动,他眼睛微微一亮,没有再看白谣一眼,身体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而这时的白谣,浑身衣衫被自己的汗液浸透,几乎已经察觉不到了外界的任何情况,只知道自己很热。 体内深深渴望着某种东西,但她却不明白那是什么,只知道要寻找冰凉之物来降体温。 幸好她心中一直残存着一个强烈的,必须要离开此地的想法,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模糊的意识中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离开了此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耀 昏昏沉沉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突然脚下一空,身体随即坠落,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感。 巧合的是,这疼痛感却缓和了她内心中的燥热,她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睁开眼睛便看到,浓密的枝叶。 而她身上不知是被石头还是树枝划出来了道道伤口,她维持着这一刻的清明,忍着疼痛盘膝而坐,灵识入体,检查自身体内的情况。 她灵识刚刚侵入体内,便被她体内这幅景象惊到,此时,她体内各处经脉全部充斥着一种粉色的气体,这种气体无处不在,顺着她的经脉不断地流转向身体各处。 而她的丹田位置情况最严重,大量的气体汇聚在一起,使这种本是浅淡的粉,糅合成了深粉泛着丝红的颜色,并且这种颜色还在不断加深。 她皱起眉头,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运转起无名功法,一遍遍运转着,把这些气体剔除体外。 随着她功法的运转,淡淡的粉色渐渐被她逐出,但奇怪的是她体内的燥热感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她有些无法抑制,轻轻扭动了下身体,再次运转功法,这次她剔除了全部的粉色气体,只残留了丹田部位的那一丝红色气体,始终无法剔除。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发现,那些粉色气体对她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真正令她感到难耐的根源是这丝红色气体。 但无论她怎么做,这丝红色气体仿佛在她丹田扎根了般,怎么样都剔除不了。 她用力咬紧牙关,心知这丝红气便是姜沉最后放入她体内的那个东西。 她脑海中各种念头闪过,姜沉果然修为强大,放下的这道气息,仅仅只是一次丝,竟也如此强大。 这时,她灵光一闪,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剔除,那么便尝试着吸收炼化掉,她的功法本身也十分怪异,或许可以对付这红气。 想到这,她便全力运转功法,开始炼化这红气,片刻后,或许是上天还算关照她,也或许是她命不该绝,这红气竟然真的渐渐开始被她炼化。 还未等她心中惊喜,便又发现了一件令她苦恼的事情,虽红气开始渐渐被她炼化,但速度却十分的缓慢。 她心中计算了一下,如果要彻底炼化这红气,那么,恐怕需要整整七日的时间才能彻底炼化。 并且这红气看上去虽少,但纯度极高,炼化后的灵力十分庞大,虽说她可以借此提升修为,突破到练气八层。 但其余的,她便无法吸收了,只能把多余的灵力全部导出体外。 可这样一来,或许她花费的时间会更多,然而她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盘踞在原地,努力炼化掉这丝红气。 时间流逝,十日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日她终于把体内的红气全部炼化完毕,而她的修为也如预想中那样,突破到了练气八层,身体轻盈了不少。 她睁开双眼,来不及想别的,先给裴娉传了个信,点点灵光在她周围绕了几圈,却没有其他动静。 裴娉出事了,她心中一沉,松开结印的双手,任灵光消散,细细思索,也不一定,也许是她去了某个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地方,不一定就是出事了。 虽然她心中这么想着,但她内心对裴娉的担忧却还是无法散去。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问题,在此猜测也没有任何意义,等她自己前去打探一番,才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她手指轻轻一动,灰色的石头便躺在她的手心,她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想起姜沉的话,便低声开口道,“既然你生来便有火焰围绕,而身上的纹路神秘又闪耀,不如你的名字以后便叫做火耀。” 火耀在她手心轻轻颤抖一下,身上的纹路亮起点点星光,随即身上腾起一团暗红火焰。 与此同时,在某个奇异的瞬间,白谣突然便可感应到她与火耀之间有了种玄妙的联系,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火耀。 她心念一动,火耀变随心而变化,再没有任何的生涩之感,这种感觉,如同火耀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她又尝试着召唤出火耀的火焰,却只见到火耀身上腾起了一瞬的火焰,便随之熄灭。 召唤火焰,居然如此消耗灵力,以她的修为居然只能支持一瞬间的火焰,看来还是只有等以后修为达到化海后,才能好好研究一下火耀的火焰秘密了。 她轻轻点了下头,眼含欣喜,满意的收起火耀,换了一身衣裳,恢复灵力后,辨别下了方向,身影一闪,灵动的在丛林中穿梭着。 不久后,她再次回到四极宗的山门前,便发现来到此地的修士越发的多了,一眼扫去,到处都是修士。 部分是几人汇聚在一起,但更多的还是独自一人,与其他修士保持着距离,并相互间戒备着。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静静看着杨家的方向,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传来了几个修士的交流声。 她有些疑惑暗道,这些人为何不传音?虽说他们是在小声交流,但有心之人还是可以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比如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恰好可以听清他们每个人说的话,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些也不足为奇,或许他们认为他们谈论之事已是众所周知,无需去遮掩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她的脑海,她便听到那几人,突然像是在争吵些什么。 “此言差矣,虽说越罗杨家传承千年,比之平源赵家略有底蕴,但赵家底蕴也不差,看看他家这些年出了多少天才,便可知他家近些年来运道不错,而杨家这些年,除了一个杨盛,还有何人?” 白谣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她倒是听说过,杨家与赵家经常有摩擦,总是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便会打上一场,他们现在是在比对两家? “对,在下也赞同,仅看他们现在这一辈,便也能窥得一二,杨家现在只有杨坤泽一个还能看看,但他内里如何,大家也都清楚,这辈子能不能修成元婴还是个未知数,而赵家却不同,他们这一辈比之杨坤哲,天资机遇比他皆好的不知一两个。” “再则,你们或许还不知,前些时日,杨家与赵家不知因何事打了一场,杨坤泽对上了赵旭钥,那可真是惨败,听说没对上几招,他便败下阵来,还受了重伤呢!之后听说他回来后,还大发雷霆,但没比过赵旭钥,杨家本就丢了脸面,他还如此,惹得他爹直接关了他禁闭,在四极宗山门未被破之前,都不允许他再出来。” 两方对上了?白谣刚刚听到这,便想起,姜沉给石文说的话,让他去北方,就是因为那边有赵家人在吗? 她垂眸思索,不过,杨坤泽被关禁闭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裴娉或许暂时无事? “可那又如何?就算赵家这些年运道不错,可你们不要忘了,只要杨家那个老祖宗还在,谁能越过他去?这些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那人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不再开口。 片刻后,一个人劝和道,“几位何须如此,反倒伤了和气,无论是他赵家还是杨家,又与我们有何关联?莫非几位道友,还打算以后成为他们家的供奉吗?” “道友,说笑了,我们这几人的修为,说什么供奉,他们两家人岂会看得上我们?我们也只是在此处闲谈几句罢了。” 其他几人便也默契的跟着附和了几句,不再提及此事。 接着,仿佛是为了转移话题,其中一人道,“也不知这四极宗的山门大阵到底何时才能破开,这都已经快二十日的时间了吧?” “山门大阵,本就不易破开,这种情况也属正常,几百年前,阳禹宗被攻破时,不是还花费了两个个多月的时间才被攻破吗?” “四极宗如何同阳禹宗相比,我看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便可攻破。” 其余几人对此话,倒是没有什么疑义,其中一人突然道,“你们谁知道这四极宗到底是为何会突然被各大宗门攻打?之前好像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流传出来,怎么一息之间变成了这样?” “这谁知道?倒是有几则消息流传甚广,但谁又知道那些消息是真是假?我们这些散修毕竟不是宗门之人,消息还是差了一步。” “也是,不过说起这四极宗,确实有几处比较令人感到疑惑,其他宗门收徒,哪家不是对各方面要求甚为严格,偏这四极宗倒是奇怪的很,对资质心性悟性都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启灵成功,便可收为门下。” “确实,如果只是收徒不严格倒也罢了,但他偏偏对我们这些散修如此不友好,只收年龄恰好在启灵阶段,并且之后启灵成功之人,而我们这些因其他方式启灵过的修士,一律不收,着实令人感到费解。” “其实这个还好,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琢光真君,他才是最令人感到疑惑的,他这人还真是让人有些怀疑,会不会是真的修炼了那个功法。” “你这么一说,该不会真的是因为他修炼了那个功法,才导致四极宗被围攻吧?” “可这也不应该的,四极宗肯定知道这个功法的危害,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门内修炼此法?那不是给自己宗门招灾?” “不过现在想想,幸好四极宗不收我们这些人,不然现在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白谣听着他们几人的话语,眉头皱起,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般,神情微微一变。 他们方才讨论的关于四极宗收徒之事,这让她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猜测,隐隐成真。 那时,在秘境初开之际,她便觉得奇怪,秘境开启,为何不是自愿,而是要求所以练气弟子全部参与? 并且,此次秘境开始,有很多练气弟子刚开始修行没有多久,这个时候,便要求他们进入秘境,还是死亡率极高的秘境。 可想而知,这些新加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活着出来,所以怎么看,都像是让这些炼气弟子去送死! 现在对照他们说的话,她真的觉得,秘境不是为了试炼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真正死在秘境中。 想到这,白谣浑身不寒而栗,四极宗的一线峰秘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此次宗门被围攻,真的与秘境有关? 她正想着,突然目光一顿,随即她压下这些想法,神情平淡,目光似有若无淡淡扫过杨家的驻地。 十日后,四极宗山门大阵的破解,已逐渐接近尾声。 此时,白谣依旧待在可以远远看到杨家驻地的位置,这日依旧是在同一时辰,她的目光再次划过杨家驻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站起身来,神情自然,在人群中七拐八拐,离开了此地,来到一处偏僻之地。 她手脚轻快,连续在周围土地或者树木上画了几个阵纹,布下了一个隐匿的阵法。 随即她寻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之后便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些什么。 片刻后,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响起,渐渐靠近了过来。 同时,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杨大哥,怎的这几日未来?我还以为杨大哥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不是杨大哥不想来,这不是四极宗山门快要被攻破了吗?这两日便有些忙,对你多有疏忽,都是杨大哥的错,好不好?”另一个被称为杨大哥之人,用低沉的声音回道。 “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杨大哥的气呢?我只是有些伤心罢了,害怕杨大哥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另一个阴柔的声音有些急躁的道。 杨大哥低声笑了一下,温柔小意的哄着,“知道你没有真正生气,放心,等四极宗山门被迫,届时,定寻个好时机,把你招到杨家来,如何?”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着,突然,一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紧接着,便没了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阵破 白谣听到这声音,眼睛微微一亮,静待了片刻,便站起身来,走向方才布下阵法的位置,略微看了几眼,便走了进去。 她刚刚走进来,便见到,方才说话的两人。 那俩人,一人是年岁略长的中年男子,而另一人则是年纪越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容貌俊俏,但却给人一种柔美之感。 那两人一见到她的身影,年轻男子有些害怕的躲在另一人身后。 另一人则露出警惕意外的表情,他皱的眉头上下打量了白谣几眼,眉宇间满是思索道,“你是何人?有何用意?为何在此布下阵法?” 白谣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火耀随心而变,一座巨石便向下两人压去,两人修为本就不高,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压在了巨石下。 随后,她看着被压在巨石下的两人,凑上前去,笑眯眯的对那中年男子道,“杨离,我等了你很久,终于把你等来了。” 说着,她眼睛扫向他旁边的人,神情莫名,“看来你还真的是很喜欢你的这位小情人?是叫徐舟峤?” 徐舟峤被压在巨石下后,便缩着肩膀拉着杨离胳膊,听到自己的名字,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缩了回去。 而杨离在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表情一变,又听到后面的话,侧头安抚的看了眼徐舟峤,他眼珠轻微转动,倒没有什么慌乱,“看来阁下是冲我来的?不知有何指教?” 白谣听到这话挑了下眉,神情间有一丝意外闪过。 她确实是冲杨离而来,先前她一直观察杨家驻地,想找个出破口,观察良久,最终她定下了这位喜好颇有些特殊之人。 此人修为不高,但在杨家颇有一定的地位,虽不是什么很大的权力,但以他练气四层的修为,可以管理着驻地杂役之人。 也侧面说明此人必定与杨家嫡系子弟关系匪浅,知道的定然不少。 现在看来,不论其他,只这性子倒极为镇定,不慌不忙。 白谣收敛思绪,歪了歪头,笃定道,“既然你能猜到这个,那你也应该可以猜到我是为何而来吧?” 杨离见她问,便从善如流的开口,“阁下不必如此,在下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我一个练气四层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值得阁下惦记的,那只能是关于杨家之事了?” 说到这,他看了白谣一眼,“我虽不知你与杨家到底有何恩怨!但关于杨家之事,我知道的本也不多,而且就算是这些,也无法开口。” 他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面上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像是早预料到这种情况。 白谣眼眸一闪,她若真是对杨家之事感兴趣,他这一句话倒是直接把话堵死。 可惜,她对杨家事并不感兴趣,不过现在还不能说,要威逼一下他,让他说实话才行。 她垂着头看杨离,浅浅一笑,“你不怕死吗?” 杨离依旧神色淡淡,声音也极其平稳,“自然怕,但我说与不说,都要死,那我为何不死的忠烈些?还能落个好名声,而杨家之人也会帮我报仇,那么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白谣点了下头,神情没什么变化,扫了一眼徐舟峤,“你倒是活的通透,但既然你这么说,那想必你也不在乎徐舟峤的死活了!” 说这话时,她目光紧盯着杨离,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的情绪变化。 果然对于杨离来说,徐舟峤是不一样的,怪不得他雷打不动,有空闲时间便会往这边跑,也因此才会被她抓到了行踪。 不然以她的修为她是肯定不会靠近杨家的,所以他这是动了真情? 徐舟峤听到她的话表情微微一变,靠杨离靠的更紧了,显然十分信任杨离,神情惊恐,小声道,“杨大哥,我没事,你,你不用管我。” 杨离神情微变,目光柔和的看看徐舟峤,随即盯着白谣,目光微沉道,“小舟他什么都不知道,阁下又何必强人所难。” 白谣听闻此话,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所以也请你们不要为难我。” 杨离沉默良久,眼眸中翻涌着藏不住的沉痛,“我说了就算我知道,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我不是杨家嫡系之人,只是旁枝,并且资质不好,像我们这种人,都会被杨家封禁,一旦想要说出不该说的话,便会即刻死亡。” 徐舟峤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他突然抬头直直看着白谣,决绝道,“我不会给你威胁杨大哥的机会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杨离侧头看下徐舟峤,眼神异常温柔,却又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他低声唤了一句,“小舟...” 白谣盯着了他们一瞬,突然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二位倒是相互情深意重,在下并非冷血之人,并不想伤害两位,而且打听之事准确的来说应该与杨家无太大关联,此事或许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你也只需透露一二,只要你说的皆为属实,我别放过你们,如何?” 杨离听闻此话,神情有些意外,他短暂的迟疑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请说。” 白谣人垂下眼睫,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低声惆怅道,“其实我是来寻人的,我与姐姐从小相依为命,之后无意踏上修真之途,但因资质原因,我们两人皆是散修,前段时间听闻四极宗之事,便想着起来看看,可来到此处没几日后,有一日,姐姐独自外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低垂着眼睛,叹了一口气,随机有些难以启齿,语气带着愤怒,“期间我一直在寻找姐姐,可一直没有寻找到她,也联系不上她,后来,我便听闻关于杨坤泽的事情,便猜测,也许姐姐是被他带走了,因此才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直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说完,她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杨离,“你在杨家,可曾见到过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 杨离一直若有所思的听着,等她终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完后,仔细的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抱歉,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虽然联系不上,可能是因为杨家的阵法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白谣神情不可置信,眉头皱起,急切道,“不可能的,你再仔细想想!” 杨离看了看她的神情,皱着眉头再次仔细回想,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随即有一些疑惑道,“我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与你所说比较相符,好像是叫裴燕,但是她不是被杨少爷带回来的,是前段时间,杨家广纳散修之士时,被招进来的,你姐姐没有同你说这件事情吗?” 白谣眼神情疑惑,她摇了摇头,突然表情痛苦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裴燕,对,她就是我的姐姐,原来她真的在杨家,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还在怪我吗?果然姐姐她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 片刻后,她隐入痛苦的表情,语气略含苦涩道,“多谢,只要姐姐一切平安便好。” 杨离与徐舟峤看着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静悄悄的,没有言语。 良久,白谣缓缓吐了一口气,收回火耀,对两人拱了拱手,歉意地看了眼杨离,“杨道友,这阵法其实也没什稀奇,只是一个简单的困阵,时辰一到自会消散,还需二人在此逗留片刻,在下先走一步。” 杨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理解,白谣见他点头,便转身离开阵法。 徐舟峤见她离开,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杨大哥,我们现在身在这阵法中,她不会是骗我们吧?” 杨离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摸了摸他的头,摇头道,“不怕,她没有骗我们,这确实是一个困阵,时辰一到,便会自行消散。” 徐舟峤抱着杨离,缓了缓,轻轻拉了拉杨离,好奇道,“杨大哥,你相信她说的话?不怕她说的是假话吗?” 杨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神色不明,“我确实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事并不涉及你我二人性命,况且她询问之人,修为也还只是练气,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对杨家也好,对我也好,都没有什么影响,因此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而且现在的局势下,我们这些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呢...” 而此时的白谣已经离开了此地,并没有听到杨离后面所说之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也只会觉得一笑了之。 她确实不在乎杨离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也不觉得他会骗自己,他们都知道这些不重要。 她只是想要得到裴娉的下落,而杨离所要做的便是给她确切的答复,来保自己二人的命。 其实先前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询问燕木霖的下落,但如果她真的问出口来,她就不得不杀了二人。 毕竟他们不知道裴娉是四极宗之人,但知道燕木霖是四极宗的,一旦她问出来,杨离便可猜测到她与四极宗有关。 那便不是相安无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肯定不会管杨离之后说什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要把他们二人了结掉。 但她却有些不忍,自从她踏上修真这条道路,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很难得能见到这样如此真情的两人。 最终她便没有开口询问,而且其实燕木霖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要知道裴娉的消息便好,其他皆与她无关。 之后的时日,相对平静,她没有再刻意关注杨家之事,杨离也没来找过她的麻烦,她也没有再离开过这里,抓紧一切时间,尽快提升修为。 而时间过总是很快,这日,白谣正盘膝而坐,看着四极宗山门,突然,地动山摇,天地气息变化。 阵法要破了? 白谣眼睛眯起,稳住身形,按暗道,还真是被那天那个修士说对了,果然是一个月的时间。 这晃动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很快便平息了下来,紧接着,山门前笼罩的浓雾渐渐稀薄,露出了其内一座座的山峰。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些山峰,看到这一幕,神情皆是一变,面上浮现出各种情绪,举止行动间也下意识的更加谨慎戒备。 这时,那些山峰的影像突然一晃,已经散去的浓雾,竟然再次聚拢了回去。 正在破除阵法的修士,一见此景,神情一变,顿时疯狂发力,但却依旧阻止不了浓雾的聚拢。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只貌似感觉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眼看浓雾要再次笼罩住所有山峰,就在这时,天边异像突起,云层卷动,一只由白云汇聚而成的巨大手掌,从天边而来,转眼间,便印在了缓缓闭合的山门。 众人看着那手掌,一脸震惊,白谣神情一怔,心中升起一种为之折服的震撼,以及深深的向往,这便是大能吗?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元婴? 她眼睛紧紧盯着按在山门上的大手,突然看到一道巨大的光束从阵法内,透过阵法,迎击来的巨手。 瞬间,两者相碰,然而并没有发出想象中强烈的波动,而是两者之间仿佛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暗自相争,相互纠缠消磨。 片刻后,巨手压制光束,占据了上风,强行使这光束散开,光束散开的瞬间,笼罩回的浓雾彻底消散,显露出座座山峰。 而在他们这些练气修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各个驻扎之处纷纷飞出一个又一个修士,在空中划出道道流光,飞向哪些显露出来的群山。 见到这一幕,人群中一阵躁动,不知谁第一个冲了出去,剩余之人见此,皆按耐不住,纷纷疾驰而去,很快此处便空荡了起来。 白谣收敛了思绪,看着所有人都开始有所行动,或是冲了过去,或是留在原地,或是行踪诡异。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相遇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重物坠地的响声从杨家驻地传来,扬起片片灰尘,与此同时,阵阵灵力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番响动,吸引住剩余修士的目光,在看到这景象后,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发生何事了?杨家驻地的阵法怎么关了?” “是啊,谁胆子这么大?敢惹到他们家头上?” “看这样子貌似是从他家内部发生的事?他家发生内斗了?” “怎么可能,他家的手段,谁敢叛变,再说了,大部分人都不在,内斗个什么?没有半点好处!” “依我看,选在这个杨家驻地最薄弱的时段,还有实力可以做到这一步的,莫非是前段时间,被杨坤泽抓回去的四极宗那个修士?” “有可能,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个修士还活着?” “杨坤泽不是在那个时候被他爹关禁闭了么?确实有可能还没被他得手...” 白谣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心中一紧,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她目光紧紧盯着响动已经平息下来的方向。 这时,两道人影相互缠绕攻击着对方,飞出杨家驻地,两人速度都很快,时不时在空中碰撞,以至于白谣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其中一人攻击十分凌厉,远远地便能看到,冷锐的剑气在空中飞驰,而另一人则有些吃力,周身绕着根根藤木,大部分都在防守状态,很少有机会主动攻击。 不过,两人修为相当,虽现在有一人处于下风,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分出什么胜负。 片刻后,白谣觉得有些疑惑,为何杨家出事,却不见其他驻地之人前来相助? 显然有一些修士,与她有同样的疑惑,她旁边不远的几个修士,其中一人低声道,“赵家不多说,可伏灵宗,青玄门,和天瑞宗,都不来相助一下?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喂,我说你不会是忘了他家干过什么事了吧?这种时候,谁敢去沾手?到时候别说什么好处了,说不定还被反咬一口,惹得一身腥!” “这倒是,他们家一贯会使用这种的手段,就连最强势的伏灵宗不也被他们家咬过一口吗?对了,你们说会不会有人...” 那人说了一半儿便停了下来,之后白谣只能看到他们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应是几人在传音说些什么。 白谣听完他们的话,在原地停了会,眼珠微转,先前她注意到,离开的杨家练气修士中,并未见到裴娉的身影,因此她猜测燕木霖还未脱困,她现在应该还在杨家,没有离开。 她悄悄靠近杨家驻地,本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但她在靠近过程中,发现这样做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果然修真界中,从来不缺铤而走险之人,她抿了抿唇,脚步不停,只是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躲躲藏藏了。 很快,她便来到了杨家驻地,这时杨家内,已经开始有部分散修与杨家剩余的练气修士打斗了起来,但因杨家残留的修士不多,渐渐地处于下风。 白谣谨慎的在其内行走,遇见其他散修,也只是相互警惕的看对方一眼,便默契的各走各路。 她在一个又一个房间内快速的游走着,碰到杨家修士修为不高的,她便直接化火耀为石棍,把人敲晕,取走储物袋,而遇到修为略高之人,便提前避开。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并不想与他们缠斗,这样会浪费太多时间。 但尽管如此,她已经在杨家寻了大半的范围,却始终没有发现裴娉的身影。 这时,她为了躲避一个修为略高的修士,随手推开一扇门躲藏了进去,等那修士离开后,她正准备推门而出,突然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有人受伤,藏在了这里! 她脚步一顿,便退了回来,缓缓靠近散发血腥味儿的地方,手中火耀幻化而成的刀刃劈出,利刃相碰的声音响起,那人闷哼一声,紧接着,砰的一声,那人身体撞在墙壁上。 白谣一个闪身,欺身上前,正要打晕此人,但在对上此人的目光后,神情微微一怔,停顿了下来,“杨离?” 杨离见是白谣,神情也是一怔,随后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声音低沉道,“你是四极宗的人...你口中的姐姐是来救燕木霖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但同时也让白谣确定了裴娉与燕木霖两人有所行动,方才那两个缠斗的海期修士,其中一人应该便是燕木霖! 她抿了抿唇,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坦然,扫了眼他不断流血的大腿,迟疑了下,丢给他一瓶丹药,“你受伤了,这丹药给你。” 杨离沉默片刻,接过丹药,低声道了声谢,白谣见他接过药瓶,心中轻叹一声,“她在哪?” 杨离嘴唇动了动,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开口道,“她在控制阵法之处,距离此处不远。” “多谢,告辞。”白谣点了点头,目光沉静,拱了拱手,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杨离说的没错,照着他所说的方向,她再往前走了一些,来到杨家中心之处。 远远的她便听到了异常激烈的打斗声,她悄悄攀爬上一个略微高些的地方,看向下方打斗的人群。 只看了一眼,她便皱起眉头,一个空旷的庭院内,十几人乱斗着,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穿的都是杨家的服饰。 两方人打斗十分激烈,白谣盯了他们一瞬,有些疑惑,一方人数略多,但底蕴气息却有些薄弱,并且都是一些俊男美女,对上另一方时,明显处于下风。 而中心位置,裴娉盘膝而坐,面色惨白,透着些暗沉,浑身轻微颤抖着,她一手按住身下地面显现出来的阵纹,阻止着杨家阵法的开启。 另一只手,手指在虚空快速划过,一道道波纹泛起,她周围漂浮出,一个又一个虚幻玄妙的字符,抵挡着两个杨家练气九层修士对她的攻击。 就在这时,她周身的字符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有了破碎的迹象,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颤抖得更加剧烈起来。 白谣一看到这幅景象,身体从高处跃下,站到双方中间,她背朝裴娉,手中火耀挡住那两个修士的攻击。 铮的一声,她闷哼一声,眼睛微眯,手指因紧握火耀有些发白,她用力一挥,勉强打散些他们的攻击,硬生生承受剩下的攻击,同时说道,“师姐,帮师妹挡一下!” 裴娉几乎是在她的话音刚落,便打开了她周围字符组成的防御,“退!” 白谣微微一笑,退后一步,字符一闪,她便进入虚幻的字符内,没有被阻挡,随即她吞了一粒丹药,运转功法快速化解着丹药。 裴娉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白谣,颤抖的身体缓和了一下,她清冷的面孔出现一丝情绪波动,眼底划过透亮的光。 此时,她终于有了一丝可以喘息的时间,随手吞下一粒丹药,手指微微一动,周围虚幻的字符有了加持,便不再颤抖。 他们对面两个杨家修士,面色难看,本来差一点,他们便可破开阻止开启阵法之人的防御,结果却突然被眼前之人阻止,他们面带愤怒之色,一言不发,再次攻击过来。 一人持剑而来,另一人掌心灵力泗溢,空气中便狂风大作,不断的攻击着裴娉的防御。 而白谣在退后一步时,便已开始运转周身灵力,她心知面前两人修为都比自己高,如果她豁然用巨石去压他们,很有可能一个人都压不到。 必须先压制一下他们,制造合适的机会,她手中火耀轻轻颤抖,发出一丝嗡鸣声,风刃汇聚,在刀刃上旋转,见此,她轻轻向前迈了一步,身处在字符外。 接着,她手中火耀向前斩去,趁俩人再次攻来,无法换招,只能被迫防御之时,风刃飞出,消磨掉两人的攻击,同时带起他们的身体,重重撞击在墙壁上。 这时,白谣没有选择后退,而是跟上他们的身影,在他们倒地的瞬间,还未反应过来时,把两人踢作一团,同时,火耀换化成巨石,他们避无可避情况下,准确的压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他们奋力挣扎,面带惊怒,却没有任何办法挣脱出来,见此,白谣再次取出一把刀刃,她垂下眼睫,唇角紧绷,迟疑了下,还是在二人脖颈上用力一划,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地面。 见到此幕,她神情怔然,紧盯着两人死后定格在面上的痛苦表情,压下从心底泛起的淡淡恶心感。 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有些颤抖的双手,眼底划过莫名的情绪,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裴娉的声音,“你发什么呆?去帮下他们。” 听到这声音,她情绪略微缓和,深吸一口气后,手指微微一动,巨石恢复成刀刃的模样,同时问道,“帮哪一方?” 裴娉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看的那一方!” 白谣听闻此话,不言不语,转身面加入了他们,有了她的加入,很快便压制住了对面。 其实,两方人打到现在本就已经有些疲惫,而这些杨家修士,一看便不如方才那两人,这时她的加入,让原本还能占据上风的杨家修士,顿时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她本就身形灵活,穿梭在一群人中,感知敏锐,能很快抓住敌方的破绽,并及时出手,制服住他们。 没过多久,所有杨家修士些被打倒在地,而一些躲在不远处,关注着两方人的散修,本还打着趁火打劫的主意,见此刻大局已定,便纷纷生出了退却之意,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经过一番的打斗,尽管白谣十分的小心,但还是受了一些伤,而她的脸上也露出疲态。 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来到裴娉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全力关闭阵法。 她眨了眨眼睛,只觉裴娉与之前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现在的她眼睛异常明亮,仿佛有光,气质更加的清冷。 而一直以来,她隐隐约约在裴娉身上感觉到的那股暗藏的沉闷,现在好像也消失不见了。 这时,裴娉终于把阵法彻底关闭,撇见她的眼神,奇怪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白谣笑了一下,正要说话,那些奇怪的杨家修士走了过来,面带感激,对两人拱手行礼,“多谢裴道友与这位道友相助,帮我们脱离苦海。” 裴娉摇了摇头,面上神情淡淡的,“也是你们自己有这个心,不然,谁来了也无法解救你们,更何况,先前如果不是你们,也许在下早就被杨家这群修士千刀万剐了,你们快些离开此地吧,虽然不知为何先前他们发出的信号,杨家没有派人回来,但此地还是不安全。” 他们再次拱了拱手,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分别转身离去。 这时,天空缠斗的两个化海修士,先前落于下风的那人,此刻终于抵挡不住,被另一人直接轰下了地面,砸塌了一片房屋。 两人面色一变,对视一眼,白谣面上有些发白,略微担忧,“师姐,他是燕师兄?” 裴娉点点头,看了眼燕木霖坠落的方向,皱了下眉头,语气透出一丝紧迫,“不必担心,先离开,我们在此反而会拖累他,他有方法脱困。” 白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快速跟上她的脚步,离开了此地。 两人虽身上都有些伤,但速度极快,很快便远离了杨家驻地。 裴娉回头看了一眼,取出一块玉符,手指用力,捏碎了它,紧接着两人折转方向,向四极宗的疾驰而去。 俩人一路急行,这时,白谣神情带着些好奇问道,“师姐,方才那些人是被杨坤泽带回来的修士?” 裴娉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说什么,只是略带感叹的表情在面上一闪而过。 这时,她突然想到些什么,眉头一动,侧头看了眼白谣道,“你如何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乱(章 名字有点难起 = =) 白谣一怔,笑着道,“师姐,师妹无事,只是些小伤罢了。” 裴娉撇了一眼她发白的手指,意有所指,“都说修行需脱离凡俗,断情断欲,可又有何人可以做到呢...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总免不了为一些事情而相争,这些,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每个人选择的不同而已。” 白谣面上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裴娉看出了自己方才杀了两人后,情绪不太对?所以现在是在安慰自己? 她清浅的笑了下,点点头,露出奇异的神情,“师姐放心,师妹无事,只是,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裴娉眉头动了下,没有再多言,只道,“如此便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抓起她们二人,腾空而起,急速向前飞去。 白谣心中一惊,正待挣扎时,嗅到此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耳边又恰巧听到裴娉的声音,便听了下来。 裴娉关切道,“燕师兄,可还好?”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回道,“无事,我们现在去扶玉山,他们都在那。” 白谣便抬眼看去,入目一张极为艳丽动人的容貌,她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燕木霖仿佛有所感应,低头看向她,眼眸转动间,仿佛有水光在荡漾,接着,他对她轻轻一笑。 白谣眼睛一闪,回了一个笑,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心中暗道,怪不得杨坤泽会只看一眼便惊为天人。 其实一般来说,修士的容貌都不会太差,纵使姿色不太好之人,经过长年累月的灵力蕴养,气色也是最佳状态,因此看上去都颇为养眼。 但如燕木霖这样,如此有冲击感的容貌,在修真界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可既然如此,她为何从未在四极宗听说过他? 片刻后,她低头看脚下快速飞退的景色,看着不远处有些熟悉的山峰,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快到扶玉山了。 就在这时,燕木霖的身体突然晃了几下,连带着,白谣二人也开始晃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三人在空中的速度腾然加快了不少,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扶玉山的山脚处。 期间虽过程有些惊险,跌跌撞撞,撞倒了几棵树,但好在最终平稳落地。 白谣平复了下心情,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从高空坠下,不然非得摔个半残。 裴娉担忧的看着燕木霖,“飞都飞不稳了,受重伤了?” 燕木霖面色有些惨白,轻轻咳嗽几声,“无事,方才已服用过丹药,等下调理调理便好了,对了,看你们二人也受了些伤,这些丹药,你们拿着。” 说着,他便取出两瓶丹药,给了她们一人一瓶,又有些尴尬的道,“师兄素日很少带练气期能用的丹药,现在只有这两瓶,你们先用着。” 裴娉摇了摇头,“我们自己也有,你身上的丹药还有吗?” 燕木霖看了眼她,神情柔和,眼眸亮了下,“有,你难道忘记师兄是做什么的?师兄这里什么都不多,丹药最多。” “少炫耀!”裴娉听闻此话,撇了下嘴,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道,“那个杨家修士?” 燕木霖摇了摇头,“他不会追来,此次他们杨家驻地被毁,丢了见面,他不收拾烂摊子,再追过来挨骂?” 裴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拉了下白谣,眼底含着笑意道,“白谣,莫光真人的弟子,人还挺有趣。” 燕木霖视线落在白谣身上,笑了笑,“白师妹,幸会,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倒是还未听闻莫师叔收了徒,想来师妹必定天资聪颖。” 白谣面上笑了下,拱手道,“燕师兄,不敢当。” 燕木霖摇了摇头,他想起什么,面上带了些苦笑,语气惆怅道,“可惜,却不曾想,刚回来便遇到宗门大难,现下却又受了伤,暂时无法助宗门渡过此难...” 裴娉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没回来的话,我还以为你那时留在秘境了呢!好好调息,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等你好了,再来找我们,好在正巧落在了扶玉山,也省了我们一大截的路程。” 燕木霖嘴唇动了动,神情略微有些复杂,随即隐去,笑着点头道,“好,你们万事小心。” 裴娉见他点头,清冷的面孔浮现一丝笑意,接着,她便拉起白谣,转身离去,没有看到燕木霖深深望着她背影的模样。 两人刚行走片刻,扶玉山如同地震般,剧烈晃动,与此同时,山体有碎石,下雨般,向下砸来。 两人躲避着碎石,随即对视一眼,神情微变,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渐渐靠近半山腰处,而越是靠近半山腰,她们遇到的修士便越多,不过都是散修,见她们两人行色匆匆,也未曾怀疑。 在她们刚刚抵达半山腰时,一个声音含着莫大威压,轰然从天而降,其内满是怒意,如同惊雷般,轰在众人身上,“渊落,事到如今,为了月昙花,你现在竟连门下子弟的死活都全然不在乎了吗?月昙花在哪?” 在场众人浑身一颤,皆面带惊恐,神情恍惚,白谣二人亦是如此,她稳了稳心神,摁了摁太阳穴,只觉那人说的月昙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此时,双方分庭而立,四极宗众人被一个七彩琉璃的光幕护在其内,为首之人是一个面容白皙的男子,他长身而立,身侧站着一位面色发白之人。 而另一方,皆浮在半空中,开口之人身着玄衣,目光沉沉,身侧分别站立着神色各异的五人。 但相同的是,他们身上的气息皆如同浩澜大海般,深不可测,而他们身后有着衣着服饰各不相同的,界渭分明的六个阵营。 四极宗面容白皙的男子神情淡然,目光直视方才说话之人,“无可奉告。” 那人听闻此话,面色一暗,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便不要怪我杨盛不顾往日情分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灵宝还能抵御多少次攻击?” 说着,他单手轻轻向上一抬,一颗雪白色的小树凭空而现,这小树迎风见长,瞬间化作苍茫巨树,同时,他嘴唇吐出几个晦涩难明的字。 那巨树无数树枝立刻疯狂生长,抽打在七彩光幕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七彩光芒急剧闪烁。 渊落二人双手结印,为光幕持续输送着灵力,经过他们灵力的加持,光幕瞬间稳定下来。 杨盛左侧一人,身着白袍,腰挂玉牌,见到此幕,也不多言,手一翻,一个紫红色的葫芦出现在半空中,他手指一动,葫芦轻颤,周身火焰腾起,砸在光幕上。 瞬间,被葫芦砸到的位置,色彩流动,快速颤抖,仿佛马上要被戳开一个口子。 渊落二人面色一白,再次加到灵力的输送,可就在此时,杨盛右侧一人拔剑而出。 手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半空中,便凝结出与之相同的一把把由剑气形成的利刃,奔势如雷,轰在光幕上。 白谣嘴角紧绷,为何琢光真君不在此处?而后,她目光扫过杨盛身边剩余的三人,心中有些疑惑,为何那几人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甚至略带着些看戏的神情? 这时,随着剑气的攻击在光幕上,光幕七彩闪烁,疯狂颤抖,连带着扶玉山也开始疯狂摇晃,颤抖起来。 山石滚滚而来,尘土飞扬,众人身体皆是一晃,惊恐的发现,脚下的山体进开始向下沉去。 所有身在扶玉上的修士,皆面色紧绷,身体摇晃,惶恐的躲避着滚落而下的山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渊落终于抵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同时,光幕发出镜面破碎的声音,整个光幕支离破碎,消融于天地间。 杨盛面带讥讽,“看来你这盛名已久的灵宝,也不过如此,渊落,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只要你说出月昙花在哪?你一个元婴,谁还真能谁跟你过不去吗?” 话语间,半空中的巨树向四极宗所有人抽去,渊落面色一沉,浮上半空,身前出现一道明亮的光柱,迎上巨树,同时道,“不劳阁下费心。” 仅是接触了一瞬,空气中便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波动,身在此波动内的所有修士皆被波及。 其中练气修士最难抵挡,靠得稍近些的修士,心神瞬间受到了重创,幸而大部分练气修士距离那波动最甚远,没有受太重的伤。 而渊落两人在方才那次相碰后,身体皆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他们速度极快,在空中,不断地碰撞摩擦。 两人心下默契,打斗间,渐渐远离了扶玉山,隐入云层中,之后便只见云层搅动,再听不见什么声响。 而方才剩余的两人,其中持剑的那人,返回原处没有再出手,而另一人则对上了四极宗剩余的那元婴修士,也渐渐远离了扶玉山。 剩余为首的四人,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未出手,只是轻轻挥了下手,他们身后的修士便如同饿狼般,全部向四极宗修士扑了过去。 混乱自此开始,奇异的是,仿佛所有修士都有所默契,修为高深的修士不对修为低下的修士出手,或许是出于不屑,又或许是不值得出手。 白谣与裴娉两人面部紧绷,对视一眼,随着人流也向四极宗之人冲去。 她们隐藏在众多的人流中,穿梭在其内,挑选合适之人,趁他们不注意时,悄然下手,却又不下死手,但这种情况下受伤,无疑增加了他们的死亡率。 练气修士混战在一起,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灵气波动,利器相碰的声音,眼看四极宗修士虽然奋勇杀敌,但依旧节节败退。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四极宗修士皆被冲散,分散在各个地方,而白谣与裴娉也同时被冲散。 再后来不知何时开始,所有人仿佛都杀红了眼,有些不分敌我,只能认清自家修士,但奇异是竟也没有人阻止。 这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一朵巨大的青莲,青莲喷发出剑气,向四周的修士扫射而去,顿时,青莲周围倒下了一批修士。 而另一边,一个持剑的少女,身影灵活,周身水光波动,每挥一剑,便有水珠弹出,在人放下戒备时,这水珠便会从极其刁钻的位置攻击敌对之人。 半空中,先前持剑修士注意到两人,目光稍稍一动,与旁边身着青袍之人道,“赵道友,倒是没想到四极宗倒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赵道友听闻此话,视线在场中一扫而过,神情淡然,“于掌门不愧为青玄门掌门,这时不担心自家弟子,反而,时时刻刻都不忘为自家宗门费心网罗人才。” 于掌门轻笑了下,不咸不淡的,“对他们来说,如此不可多得的机会,何必担心,多见见世面才好,省的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赵家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意附和了一句,“确实是好机会。” 而此时的白谣穿梭在人群中,只击飞冲她而来的攻击,也不恋战,视线不断的扫来扫去,突然她目光一顿。 停在一个修士聚集最多,但相互之间却没有厮杀的地方,她眼睛微微眯起,隐约看到有各色灵光透出。 她眼珠微转,身影灵活的穿梭过去,向内扫了一眼,便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苗媛被众多修士围在其中,周身各色灵光闪动,她神情害怕惊恐,手忙脚乱,慌乱的控制着自己周身的凡器,阻挡了所有攻击她的修士,并还重伤了几个修士。 然而,她一个重伤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竟显得比那几个重伤之人还显得惊慌失措。 而她周围的那些修士表情复杂,各个用心痛愤慨闪亮的眼神看着她周身环绕的凡器。 恨不得全部夺过来,塞到自己的储物袋中,而看向她的眼神,皆有些暴殄天物之意。 白谣内心轻叹一声,苗媛的修士其实还不错,如果她能好好控制这些凡器,不至于会被这么多的修士围起来。 第118章 漠视 “苗师姐!”她抿了抿唇,开口喊了一声,在苗媛的视线看过来后,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挤了进去。 手中火耀幻化成棍,用力向周围一扫,猝不及防下,周围修士倒作一团。 她伸手拉住面露惊喜的苗媛,几个翻跃间,隐入人群,避开周围修士,躲在一处山体之后。 刚刚站定,苗媛面色紧绷,紧紧抱住白谣的一条胳膊,语无伦次道,“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太吓人了,自从出了秘境,一切都乱套了,你,你去哪儿了?他们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白谣皱起眉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严肃道,“苗师姐!冷静,凝神。” 说着,她指尖灵光一闪,抬手在苗媛眉间点了一下。 苗媛深吸几口气,虽眉眼间,依旧残留些惊恐,但渐渐缓过神来。 白谣见此,语气轻柔,“慢慢说。” 苗媛面色发白,“恩,是我们先前在秘境内,在试炼时间还没到到,还差几日时,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所有人都被甩了出来,不过,这倒也还好,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活着出来的练气修士不少。” 说到这,她面上一皱,“可等回来后,还没等我们询问原因?便被召集到扶玉山,被告知山门大阵正在被攻击,而掌门也没有说原因,只是让我们输送着灵力,维持大阵的防御,可本以为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谁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阵法越来越无法坚持。” 她停顿了一下,身体哆嗦了一下,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最后大阵还是被破了,攻上来了那么多人,我们怎么可能敌的过?那什么月昙花,有这么重要吗?非要联合起来攻打我们,还有掌门,掌门他一直在保护我们,可是他们人太多,掌门现在也受了伤,我们该怎么办?” “还有,我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先前我看到她受伤了,白谣,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要去找她!”说着,她便要挣脱白谣。 白谣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冒然跑出去。 她神情带着思索,渐渐捋出来一丝脉络,果然秘境发生了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出现了异动,她与裴娉才会提前从秘境出去,而也是这个时候苗媛他们被秘境甩出来。 而山门大阵,在他们未出秘境之时,便已经在被攻击,只是不知具体是何时被攻击,再则听苗媛的意思,她应该也不知道月昙花是何物! 她眼珠微转,用力紧握下下她的手,“苗媛,你清醒些,听我说!秋寒真人修为高深,她可以应付,但是你呢?你现在过去,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会影响她的心神,你现在能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她担心。” 苗媛听完她的话,面上露出沮丧和难过,“她才不会担心我!” 她抹了把脸,看向白谣,“不过你说得对,我要保护好自己,对了,白谣,你先前去哪儿了?我出来后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则损在秘境了!而且,你既然没事,为何不在宗门内?而是从外面进来?” 白谣见她精神好了很多,微微放下心来,摇了摇头,“此事说起来有些复杂,等事情平息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苗媛大眼睛动了下,随即点点头。 白谣疑惑问道,“宗门内发生如此大事,琢光真君为何不在?” 苗媛回想了一下,“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被掌门派出去,做其他事情了...” 白谣微微眯眼,其他事情?有什么比宗门被围攻还重要的事情?这么说,掌门有可能知道为何其他门派会攻打四极宗? 突然,她想到什么?迟疑了下,神情带着复杂问道,“苗师姐,为何不见平安,他在哪?先前一直没见到他。” 苗媛一怔,像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仔细回想了下,疑惑的摇头道,“对,平安在哪?从秘境出来后一直从没有见过他,他一丝修为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白谣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她本也是随口一问,既然苗媛不知道,或许是莫光真人已经把他安顿好了。 突然,她心中一跳,想起她为何会觉得月昙花熟悉了,平安好像曾经说过这几个字,可她当时并不知他说的是何物,便也没有多问。 而时至今日,她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当时听到的到底是不是这三个字,可如果不是在平安口中听说过,她为何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她皱起眉头,心中默念,月昙花...月昙花...月昙?月昙!月昙石!真的与一线峰秘境有关?月昙花莫非是在秘境? 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没有想到,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一直心疑此事与秘境有关。 一个是石头,一个是花,怎么也联想不到一起,不过,此事也算不得十分隐秘,有心之人,或许应该也会发现。 她正想着,突然,砰-- 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在二人耳边炸起,她们身体一晃,面上一惊,同时回头。 只见在距离她们不远处,地面被砸出一个坑,尘土散去后,显露出一个人影,白谣眼睛微微睁大。 莫光真人! 他刚刚站起身来,诸尤紧随着,降在他身边。 远远的,白谣看到诸尤面上带着莫名的情绪,似心疼似烦闷,他一把扣住莫光的手腕。 拽着他的手腕,把他半拉着拖起。 随后诸尤嘴唇微动,眸光暗沉,不知对莫光说了什么。 莫光垂着头,寡淡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不知何时招来的飞剑,自下而上,在诸尤面颊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诸尤面色一暗,松开他的手腕,且战且退叫,两人渐渐远离此处,遁入半空。 这时,苗媛带着感叹的声音响起,“传闻莫光真人与诸尤真人关系十分要好,但此时,却也免不了兵戎相见...” 而白谣的关注点并不在此,方才她回头时,隐约看到莫光被诸尤砸在地面时,他周围有几个修士也一同被砸飞。 而其中有一个是令她有些微熟悉的身影,此时她听到苗媛的话,随意点点头,“苗师姐,你护好自己,不要随意参战,有情况,你就跑,我去去就来。” 苗媛神情疑惑,只唉了一声,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只看到她的背影。 白谣小心隐秘身形,渐渐靠近那人,见他口吐鲜血,受了重伤的模样,小心扫了眼周围,便把他拖向一旁。 喂了他一粒丹药,用力拍打着他的面颊,那人立刻醒来,见到她的第一眼,眼底有微妙的情绪闪过。 白谣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情绪,低声开口道,“于昌于道友?还记得我把,我们见过,只是我们是不是曾在西桐城附近也见过?” 于昌没等听完她的话,便一跃而起,扔了一瓶丹药给她,在她对他这一连串反应搞的愣住时,转身便跑,同时道,“多谢道友丹药,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谣愣在原地,之前在见到他被砸飞时,她便想起为何觉得于昌江水两人有些眼熟。 是那时,她在被迫吃下魂乡丹的地方,见过这两人,只是当时她一直承受着痛苦,因此对两人印象并不深刻。 而后来,她与裴娉碰到他们时,名叫江水的那个修士那时便已认出了自己。 但现在她只是想问一下有关苏越之事,并且还未问,于昌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自己有这么可怕? 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接着,她转身去寻找苗媛,在她刚刚看到明苗媛,还未靠近时。 杨盛困住浑身浴血的渊落,立在半空中,声音如雷,内含威压,骤然从天而降,轰然落下,炸响在每个人的脑海,“你们掌门已败!四极宗众人速速束手就擒!” 白谣与苗媛抬头看去,心神俱震,虽说早已料到这种结果,但此时听闻,却还是忍不住震惊,大局已定了吗? 在场四极宗修士听闻此话,纷纷抬头看去,紧接着,瞬间萎靡,神情惶恐,仿佛失去了所有战斗的意志。 有部分则是面带不甘,一个化海修士忍不住喊道,“你们如此以多欺少,竟不觉半分羞愧,反而如此洋洋得意,你们倒是说为何要围攻我们四极宗?我们到底是犯了何罪?” 杨盛冷笑一下,目光扫过那个修士,手指猛然紧握,砰的一声,那修士身体直接炸开,血肉如雨洒落在地,随即他看都没看一眼,淡淡道,“凭你,也有资格质问我?” 渊落见到此幕,嘴唇微微一动,却最终沉默下来。 空气顿时一静,所有修士各个静若寒蝉,不敢随意开口。 而白谣见到此幕,心底一寒,一方面第一次直面感知到元婴修士的强大,化海修士竟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另一方面是,这杨盛竟如此狠辣,而其他元婴也并未有何反应,丝毫不觉残忍,面上也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是那个修士自己不知死活。 难道在元婴修士的眼中,只有同阶的修士才被放在他们眼中,其他修士多说一句话,便是冒犯?修为低下,却管不好自己,乱开口说话便是原罪? 杨盛面目冷峻,看着渊落道,“渊落,此时,你还不愿说出月昙花的下落?是非要逼我们屠尽你四极宗所有人?” 这时,赵家家主淡淡的笑了下,打破安静,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渊落,你又何苦如此,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你可控制的。” 渊落听了两人的话,依旧沉默。 伏灵宗掌门,则有些不满,冷冷看了赵家家主一眼。 赵家家主察觉到他的目光,眉头轻轻一挑,神情依旧淡然。 而大多在此的修士都是一头雾水,虽一早便知这些宗门之人是为了月昙花而来,可根本不知他们说的月昙花是何物,其实他们不知道,甚至这些宗门内一部分修士也不知这是何物。 这时,不知哪个胆大的,竟还敢开口,“掌门,虽我们并不怕死,可掌门如若知晓月昙花,便告诉他们吧,何苦再赔上我们这么多人命...” 场中众人听闻此话,顿时一静,纷纷向开口之人投去怜悯讥讽之意。 白谣也随之望去,随即摇了摇头,此人她不识得,但有些面熟,应是刚加入四极宗之人。 她心中一叹,不知该说此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以他的修为,能活着出秘境,是幸运的,出来后,碰到四极宗被围攻,现在活着也是幸运。 虽她不知他这时开口的本意,可他现在说这种话,他的名声算是毁了,如果此次四极宗真的破灭,恐怕也没有哪个宗门会要他,毕竟谁也不会要一个关键时刻背信弃义之人。 杨盛此次倒没做什么,只是扫了渊落一眼,讥讽笑道,“听到没?渊落,你的弟子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在求饶了,月昙花再重要,有你自己和宗门的命重要吗?既然你还是不愿说?那你便亲眼看着自己门下弟子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吧!那先从练气开始...” 说话间,他随手一捏,一个四极宗修士便直接炸开,而他神情冷淡,目光紧盯渊落,看着他紧绷的面孔,手中不停,一个又一个的修士接连炸开。 四极宗修士纷纷惊恐起来,面露绝望之色,但又不敢动弹,唯恐自己稍有举动,便会被杨盛盯上,渐渐的四极宗练气修士越来越少。 白谣心中紧绷,额头冒汗,一直紧盯杨盛的手,她知道月昙花与秘境有脱不开的关联。 可或许是她冷血,她内心深处只觉杨盛杀的这些人与自己无关,根本不值得自己犯险说出这件事。 这时,杨盛的手突然虚对陶然,她手指猛然收紧,陶然救过她,虽然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遇到后面在秘境中的事。 可那时,劫雷在上,陶然不救自己,谁也指责不了他,但他还是救了自己。 况且自己曾答应过,会还他这个人情,不过,她心中隐隐觉得,陶然应该已发现了两者间的关系。 第119章 卞宵 奇怪的是,这次杨盛竟然没有直接下手,而是转头看了眼陶然,啧啧两声,惋惜道,“可惜了,倒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正在他要发力,而白谣见陶然一直不开口,准备说出一线峰秘境时。 陶然面上笑意浮现,“前辈,晚辈知晓月昙花所在之处,不过,晚辈也只是猜测...” 白谣听他如此说,稍微放下心来,他果然也猜到了。 杨盛仔细看了他片刻,轻咦一声,抬了抬下巴,“你且说说看。” 陶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对渊落歉意的行了一礼,才道,“我们四极宗内有一秘境,名为一线峰秘境,秘境内有一种晶石,名为月昙石,而这月昙石与月昙花只有一字相差,或许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因此晚辈猜测,月昙花便在这秘境中。” 场内剩余的四极宗修士听闻此话,皆是眼眸一闪,纷纷反应过来,露出恍然大色神情,身在此处之人,大多数皆经历过一线峰秘境,不过很少会有人把两者之间联系起来,因此,这时一听,便明白过来。 杨盛把他们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他沉吟一下,眼睛眯起道,“关于这秘境,详细说说。” 陶然恭敬的点了下头,缓缓开口,“此秘境,每十年开启一次,开启时间一个月,其内十分危险,但每次都会有一种珍稀灵草出世,另外每次存活者最多为一成,并要求所有练气弟子必须参加。” 他说到这,垂着眼眸,停顿了下,“而每次进入秘境,便会让我们寻找月昙石,并根据所上交的月昙石来发放奖励,另外秘境内分为不同的区域,每一个区域只能待七日,七日后便会被随机传送到其他区域,直至待满一个月为止,届时,秘境内残存者便会被传送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杨盛还未说什么,青玄门掌门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一丝了然,他无声的笑了下,声音低沉,似是讥讽,又似是感叹,“这倒是个好方法,可惜机关算尽,但人命终究抵不过天命。” 杨盛斜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看着陶然道,“那秘境位置在何处?” 陶然抬起眼眸,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大约是在那个方位。”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浮于空中,与青玄门掌门几人站在一起,但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一个老者,抬头看了一眼,突然道,“杨道友,此事便交由老夫吧。” 说完,他身体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然而片刻后,他的身影再次出现,皱着眉头,似有些不解,摇了摇头,“确实有异样,不过,只能察觉到气息,无法确定方位。” 杨盛像是早已料到般,神情没有变化,他眼眸幽深,“渊落,恐怕现在你还是不愿说,如何才能到达一线峰秘境,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吧,不过这次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个一个杀,太麻烦!总之,月昙花必定在此,等到你们全灭后,掘地三尺还怕找不到?” 但令人奇怪的是,他明明是在对渊落说话,却没有看他,而是目光飘落,不知看向何处。 渊落听闻此话,眼眸中闪过一丝伤感,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依旧没有言语。 白谣心中一惊,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灭宗? 她脑海中刚刚划过这个念头,便看到身边的苗媛脸色变得煞白,而场内其他修士,不仅四极宗修士连同在此的所有修士面色都十分难看。 白谣心底发寒,浑身紧绷,就在这时,杨盛明明没有做什么举动,甚至没有动一下,但在她感知内,却忽觉此人变得十分危险,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快点离开此地。 就在这危险,达到极致,杨盛要大开杀戒之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虚无缥缈,却仿佛直接敲击在在场所有修士的心头,“你这小娃,杀性太重,于修行恐怕不利,杨戊,清禾,既然来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这声音一出,笼罩在所有四极宗修士身上的极度危险感瞬间消失。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叹息着道了一句,“渊落,你受难了,接下来,便交于师尊吧。” 渊落听到这声音猛然抬头,目光涣散,失魂落魄的低喃了一句,“师尊...” 而杨盛极其身边的其余五人,听到这个声音,面上皆出现了一丝波澜,神情不再平淡,罕见的多了一丝凝重。 其余之人则是震惊中掺杂着惊讶,惊讶的是,师尊二字,以及此人话语中出现的另外两个名字。 “四极宗掌门的师尊是卞宵尊君吧?他不是已经?这也太惊悚了!” “对,可是,听闻卞宵尊君早已于五百年前,因寿元已尽而陨落了吗?怎会又突然出现了。” “莫非当年他并未陨落?而是寻到了什么延寿之法?什么延寿之法竟可延寿五百年?” “说起来,曾经的四极宗可谓是不可一世,仅有的一位出神修士在他们宗门,整个宗门占据了十条灵脉,那时谁敢惹他们?可惜,自从卞宵尊君陨落后,他们宗门再无出神,最终也开始渐渐凋零了,落到了现在这种下场。” “谁说不是,对了,你们注意到没?卞宵尊君话中的意思,杨家和伏灵宗的出神大能也来了,月昙花竟真的如此重要?” “这个先不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他一直在,先前为何没有出现?更没有庇护四极宗?现在会出现围攻四极宗,不也是因为知道他已经陨落了吗?才会毫无顾忌的攻上来!” “哎,月昙花可能确实重要,但不至于重要到让杨戊尊君和青禾尊君也来到此处,他们这种出神大能,能同时让他们一起出动,肯定不会如此简单!可惜,我们身为散修,修为还如此低下,恐怕永远无法知晓其中内幕。” “你们都不要命了?祸从口出,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放心,他们忙的很,哪有空理会我们这些小虾米...” 白谣心中一跳,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脑海中各种纷杂的思绪接踵而来,此事居然牵扯如此广,对她来说,元婴已是距离她十分遥远的存在了,现在居然连出神也出现了! 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卞宵前辈,青禾不请自来,确实是青禾...” 他还未说完,另一个满是锐气凌厉的声音便打断了他,话语间丝毫不客气,“青禾,何必如此客气?他虽确实出名比我们早了很多,但现在情况早已不一样,卞宵,你果然还活着,真是让我二人好等。” 卞宵轻叹一声,“杨戊,青禾,不必费力捕捉老夫的气息了,老夫知晓你们的目的,你们想要的,都可以满足你们,月昙花可以给你们,你们自行前去取便可,渊落会带他们过去,还有你们窥视已久的洛河图之秘,也告诉你们,但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四极宗你们不准再碰,并且以后要维持四极宗五百年内繁荣昌盛!” 他的话音刚落,杨戊声音包含讥讽道,“卞宵,现在的形势你还没有认清?虽然不知你用何种手段活到了现在,但恐怕你现在也已是虚弱至极了吧,我们大可找到你,亲手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月昙花我们要,四极宗我们也要,洛河图之秘我们也要,而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们谈判?就比如现在,我就是要让你们四极宗颜面扫地,让所有人都知你四极宗大势已去,你又能奈我何?” 卞宵沉默片刻,苍老的声音含着落寞,但深处藏着一丝决绝,“杨戊,老夫现在确实无法阻止你,但如若你执意如此,那便只能玉石俱焚了,老夫虽无法拿你与青禾如何,但你这些徒子徒孙们便全留下来陪葬吧。” 杨戊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不可能,你要自爆?你会真正魂飞魄散,而且你忍心看着四极宗所有人都死在这?” 卞宵淡然道,“老夫就大限已至,能活到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无法灵镜,终究还是无用,杨戊,你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露惶恐,就连杨盛几人也皆是面色一变,如若卞宵真的选择自爆。 那么在场所有人,除了杨戊和青禾恐怕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而且就算是他们,也会受到重创。 不过,他这招确实狠,此次前来围攻之人,皆是他们门中最优越的一批,若他们全部折损在此,怕是要休养生息好长一段时间,也不一定能恢复过来。 杨戊思虑良久,声音包含着不甘,“卞宵,四极宗我们不会再碰,但是要求四极宗五百年繁荣昌盛,这件事情不可能!也做不到,如果你执意如此,便是舍了杨家这些人,又有何不可?” 卞宵没有言语,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显然是不同意。 这时,青禾的声音响起,劝和道,“卞宵前辈,杨道友,何苦到这种地步?不如我们大家各退一步,卞宵前辈,之后我们便会离开这里,不会动四极宗,但对于维持四极宗五百年繁荣昌盛,我们委实办不到,也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不如这样,五百年内我伏灵宗与杨家必定庇护四极宗,如有想寻四极宗麻烦之人,我们两家必定不饶!卞宵前辈,杨道友,如何?” 杨戊冷冷说出一个字,“可。” 片刻后,卞宵轻叹一声,“罢了,如此也好,渊落,你带他们过去吧。” 渊落情绪低落,良久,才低声应道,“是,师尊。” 杨盛解开对渊落的束缚,眼眸暗沉,面上十分复杂。 渊落面上挣扎半晌,沉默的站起身,“都来吧...” 随即,他看向四极宗剩余的练气修士,淡淡道,“你们留在此处。” 说完,他便转身向着陈炼峰的方向飞去,而莫光等人上前几步跟在他的身后,脚踏飞剑一同前去。 杨盛等人见此,并未多言,只是纷纷跟在他们身后,也离开了此地。 很快,扶玉山上只剩余了无法飞行的练气修士。 白谣扫了一眼剩余之人,心中一叹,四极宗练气修士经过一线峰秘境,本就少了不少,而此时,便更少了。 突然,她目光一顿,看到了裴娉的身影,眼睛微亮,拉着苗媛走过去,“师姐!” 此时,裴娉虽浑身血污,但身上没什么伤,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过头来,眼底的迷雾一闪而过,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低声道,“没事?” 白谣点点头,正待说什么时,突然感觉心底升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她随即转头看去,正对上陶然看她的目光,她微微一怔,随即对他笑了下。 紧接着,她便看到陶然向她们走了过来,看着裴娉道,“裴师姐,久仰大名。” 裴娉面容清冷,瞥了他一眼,“我认识你?” 陶然笑盈盈的摇了摇头。 裴娉哦了一声,眉头微皱,“既然不认识,作甚笑的跟朵花似的。” 陶然面上一怔,随即依旧笑道,“师弟陶然,裴师姐,现在我们便识得了!” 裴娉却只点点头,便不再理会他,她目光落在陈炼峰上,神情有些凝重。 这时,苗媛拉了下白谣,小声道,“白谣,裴师姐?裴娉?你,她不是?” 白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后再同你讲。” 苗媛撇了撇嘴,闷闷的点了下头。 不远处,周箐雁见到几人,也走了过来,上下看着苗媛,关切道,“师妹,你没事吧?” 苗媛咬了咬唇,面上浮现一丝笑,“没事。” 周箐雁柔和的笑了笑,手轻轻抬了下,又收回去,转而看了看白谣,又看了看裴娉,迟疑了下道,“白师妹,你们...” 她的话还未说完。 突然,天边惊雷乍现,本烈日当空,明亮的天空,一下暗沉下来,正空中忽现一轮明亮的圆月,而后仅仅是一瞬,明月便染上了一抹艳丽的血色。 第120章 惊世骇俗 血月! 这时,天边红芒乍现,染红了半边天,与此同时,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镇压已久的东西便要破土而出。 轰隆隆的响声在众人耳边炸起,天地间仿佛撕裂出一道裂缝。 天边浓烈的艳红,虚幻巨影幻化而出,洁白如雪的花瓣腾然绽开,星光点缀出优美的弧线,那一刻,世间万物皆黯然失色。 此时此刻,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眼中满是惊艳,脑海中纷纷闪过一个念头,月昙花? 然而只是一瞬,洁白的花瓣,瞬间透出妖艳的红,那红恍若浴血,殷红的惊心动魄,夺天地之光华,直入人心,那极致的妖艳,令人为之倾倒,摄人心魂。 一股莫名的气息,自天地间渗透出来,刹那间,虚影凝结为实,道道暗沉的藤蔓,自天地各处,显现而出。 杨戊含着震惊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妖道?月昙花为何孕育成了妖道?还有,这气息怕是已经元婴了!卞宵,你...”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疑惑,妖道是何?竟然能让杨戊尊君如此震惊,月昙花变异了?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划过天际,重重砸在扶玉山上,砸出一道仿若要穿透山底的深坑。 扶玉山上的修士,面上皆是一惊,正迟疑观望时,一道身影被无形的力量从深坑中托起,显露出他的真实面容。 白谣在看清那身影的一刻,面上的惊讶几乎无法隐藏,“琢光真君?” 此时他满身血污,气息微弱,双目紧闭,白皙的面容上满是痛苦,整个人昏迷不醒。 白谣几人连忙跑了过去,还未等他们查看琢光的情况,一个面容苍老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的旁边,轻抚他的头顶,对几人摆了摆手,声音喑哑,“不要靠近。” 这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让他们神情证了一下,随即,裴娉率先行礼,“卞宵尊君。” 白谣几人看着平凡无奇的老者,面上虽残留着惊讶,但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 卞宵轻轻颔首,抬头看向天边,嘱咐的一句,“不要碰他。”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疑惑更甚,见裴娉神情恍然,心中一动,低声询问,“师姐,可知妖道是何?” 苗媛几人听到她的询问,神情皆是一动,纷纷看向裴娉。 裴娉神情复杂,片刻后,解释了几句,随着她缓缓道出,几人神情也随之变化。 妖道竟如此可怕,白谣低头沉思,千百年来吸食负面情绪,积年累月才可孕育,她在四极宗待的这几年,并未察觉有这种情绪在滋生,月昙花为何会孕育为妖道? 随即,她又问了一句月昙花为何物,裴娉迟疑了许久,才传音告诉她,“月昙花,据说千年一开花,如若开花之时服用,可淬炼元神,更可增加近乎无尽的寿元,只是传闻如此,不知真假,但如此逆天之功效,恐怕传闻多有不实。” 白谣眼睛微微眯起,看来青禾与杨戊怕也是听说过此等传闻,才会召集这么多宗门势力前来攻打四极宗,可他们怎么会知道四极宗内有月昙花? 更何况,从先前几人的对话来看,她隐隐觉得,青禾两人恐怕不只是为了月昙花而来。 他们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卞宵,先前杨盛一番做法,好像仅仅只是为了逼卞宵出现,从而使青禾二人可追寻到他的气机,那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卞宵并未陨落? 这时,天边妖艳月昙花附近,一株巨大的雪白小树,凭空而现,枝丫迎风见长,如利剑般,直刺藤蔓。 紫红色的葫芦,拖着长长的红焰,撞击妖艳的暗红。 明亮的光束耀眼刺目,驱除黑暗,仿若要融化天地,直击天边殷红。 巨大的光剑切割天地,如雷如电,划出一道残影,直欲穿透那艳丽的莲瓣。 白谣等人深深的被此番景象吸引,看着天边五光十色,各种奇异非凡的道术与妖异的月昙花相争,皆被深深震撼。 然而,如此多的攻击,竟然只是毁坏了些藤蔓,让月昙花颤抖了几下,便尽数被它挡了下来,更甚者,一些修士竟被它藤蔓一卷,直接吞噬。 见到此幕,一些本还奋力攻击的修士,纷纷有了退缩之意,然而他们根本来不及退走,更多的修士被月昙花直接吞噬,恢复了它自身的力量。 一众修士完全被压制,它扭动着躯体,缓缓移动着,一路而来,所过之处,天地剧颤,山峰尽塌,而看那轨迹,像是直直扶玉山。 这时,卞宵出现在它的面前,手心向下,虚虚一按,它移动的步伐瞬间被阻碍,停了下来,“妖道!” 见到此人,它仿佛被激怒了般,红光剧烈闪动,暗沉的藤蔓在空中舞动,刹那间,笼罩卞宵,层层叠叠把他缠绕在其内。 一个个包含恨意的扭曲破碎疯狂的怒吼声叠加在一起,从它的体内响起,回荡在天地间,“卞宵!卞宵!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为一己私欲,却要我们的命来偿还!” “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我们!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我们的命凭什么不是命!什么秘境!什么试炼!什么修行!全部是假的!假的!” “让我们修行,让我们启灵,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去死,让我们成为更好的养分,哈哈,你该死!” “你早该去死了,寿元到了便去死,现在死也不晚,你该死了,哈哈,你就要死了!” “卞宵,你还想利用月昙花,增加寿元,做梦吧,现在你可还敢吸收?” “四极宗,什么正道宗门!无耻至极!你好像很在乎四极宗,不过,四极宗也要没了!我们要灭了四极宗!” “你这么在乎自己的寿元,为何不直接让四极宗的所有人去送死,反而要我们这些人去,只是因为我们无足轻重,练气修士根本不重要,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的香火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才是妖道,你们才是邪道!你们才最应该被毁灭!” “哈哈,太好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们的死期!四极宗!去死!!所有人都去死!” 这声音刚刚响起,如同利剑般直插众人心神,白谣面容扭曲,神魂震动,太阳穴疯狂跳动,七窍流血,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这时,幽幽叹息声响起,卞宵挣脱藤蔓的束缚,浮于空中,“此事因老夫而起,青禾,杨戊,还请助老夫一臂之力,此后,洛河图便是你们的。” 青禾,“卞宵前辈,不必如此,妖道,本便是人人得而诛之,再则,如若放任此妖道在西荒,恐怕过不了百年,西荒便会被封禁,前辈不说,我们也不会放任它在西荒横行!” 杨戊冷哼一声,“青禾,你还真是好脾气,卞宵,记住你说的话,洛河图,我要了,杨盛,你们一起,其余之人,快滚,留在这里,让它恢复的在快些吗?” 两人声音一出,身影也同时显露出来,浮于卞宵的旁边,也不见他们做了什么,一直折磨着众人的声音,突然间减弱。 白谣神智回拢,剧烈喘息着,支撑起身体,吞了几粒丹药,功法运转,快速吸收丹药药力,随即,她转头看向身边几人,见他们皆恢复清明,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有时间去理解月昙花方才的疯狂之语。 裴娉说月昙花或可增加无尽寿元,但千年才开花,卞宵是因为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因此,才会想出这种办法,尝试增加自己的寿元,但见他现在还未陨落,想必是成功了。 而月昙花会成为妖道,是因为他为了增加自己的寿元,不断的送练气修士进去送死,之后再通过某种方法增加自己的寿元。 但这些被送过去的修士惨死后,不知是何原因,执念怨念不甘等各种情绪未消散,也一同被月昙花吸收,因此,月昙花才会被孕育为妖道。 怪不得,四极宗收徒不看资质悟性,只要能启灵便会收入门下,原来根本不是为了收弟子,而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月昙花的养分。 原来,要求所有练气弟子必须全部进入秘境,真的只是为了让这些弟子去送死。 这一刻,理清脉络的白谣,浑身不寒而栗,被卞宵如此疯狂,并且实行成功的举动,震惊心神,为了寿元,为了活命便能如此疯狂可怕! 显然明白此事的不止她一人,在听到月昙花的疯狂之语后,四极宗修士直接愣在原地,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情绪有些崩塌。 而其他修士,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被卞宵的疯狂震惊,议论声不绝于耳。 苗媛神情怔然,本还有些不太明白,这时听他们的议论声也明白过来,随即,她拉住白谣,颤声道,“白谣,卞宵尊君,真的?” 白谣点了点头,看向在杨戊说完让他们退散而回来的莫光真人等,心中暗道,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此事内情,不过,那时莫光真人曾给过她通灵石,应该是隐约知晓此事的吧。 她抿了抿唇,突然想起什么,便走向莫光真人,低声道,“莫光真人。” 莫光低头看她,见她完好,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取出一粒漆黑的丹药,递给莫光,低声道,“这是魂乡丹,弟子先前在秘境,出了一些意外,因此被剔除到了体外,只是不知药效是否还在,真人可尝试检验一下,或许可以修复平安的根基。” 莫光寡淡的眉目微动,收好丹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劳了,待此事平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平安无事,你不必担心。”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身后苗媛的惊呼声,“琢光真君醒了...” 两人便转头看去,便见琢光抬头看了眼天边,神情微微一变,接着,身影便消失在原处。 白谣神情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天边,便见琢光的身影出现在渊落旁边,助众人一起压制月昙花。 她看了一眼,对莫光行了一礼,便转身回到苗媛的身边,刚刚站定,便见裴娉挑眉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有所顾忌,最终没有开口。 她虽心底有些疑惑,但只此时不太方便,便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想着等以后有机会时再询问。 这时,或许是有了琢光的加入,天边的艳红开始有淡去的迹象,血月妖艳之光也开始有所收敛。 与此同时,卞宵等人周身光芒大盛,月昙花浑身战栗,片片妖艳的花瓣上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众人身在扶玉山,见到此幕,心有所感,知此时恐怕到达了关键时刻,月昙花要被彻底毁灭了。 不过,此事大家早有预料,纵使月昙花是元婴妖道,极意难被摧毁,但也抵不住三位出神大能以及八位元婴修士的围攻,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月昙花将被众人剿灭时。 月昙花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凄叫声,与此同时,身在渊落旁边的琢光,满眼通红,右手成爪,直掏渊落丹田处。 而渊落或许是从未想过会出现此种情况,又或许是本就身受重伤,此时又耗费良久,根本无法躲避,竟被琢光一击而中,被他掏出体内元婴。 紧接着,渊落的身体,瞬间失去所有生机,直接坠落山峦之间。 而青禾几人,皆未想到会发生此事,面上浮现惊讶之色,却又在此时察觉到月昙花到达极致的反抗之意。 另一边,亲眼目睹爱徒被杀的卞宵,面上浮现沉痛后悔,随即他眼中杀机一闪,伸手去捉琢光,然而琢光身上红光闪动,身影便出现在月昙花的花心处。 紧接着,他把渊落的元婴按在月昙花花心处,瞬间,月昙花妖艳之光大盛,顷刻间便恢复了全部伤势,并开始了反击。 一时间,风云搅动,天昏地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抹艳丽的红,而这红光照耀在众人身上,竟让他们有种神魂刺痛的感觉。 第121章 禁灵 被这妖艳的红光照耀,白谣神魂一阵刺痛,这时,她突然听到身边的裴娉,压抑着莫名的情绪,低喃了一声师尊。 她心中一跳,忍受着神魂传来的阵阵刺痛感,伸手去拉裴娉,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身影接连跳跃了几下,消失在她的眼前。 也就是在此时,压制月昙花的卞宵几人,在月昙花突然爆发力量后,道术中断,全部遭到了反噬,身影纷纷倒飞出去。 月昙花猖狂凄厉的笑声响彻天地,“琢光,你果然不愧是四极宗之人,与他们一样,同门师兄弟说杀便杀,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此时,我们倒是有些庆幸,那时,拉了你一把!” 琢光面无表情,神情坦荡,无一丝遮掩,冷冷道,“无需多言,誓约现已履行,东西给我!” 月昙花幽幽叹息一声,那无数重叠起来的声音,却只令人感到的惊悚。 它花心一颤,吐出一物,此物被荧光笼罩,令人无法窥探它真正的面目。 见到此物,他的眉目亮了一下,随即隐去,一把抓起此物,再无言语,身体渐渐虚幻。 然而下一刻,他面上一僵,身影再次显现在原地,与此同时,依旧身在花心之处的他,身体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正在被莫名的力量挤压着。 月昙花狂笑之声再起,“四极宗的修士都该死,琢光,你也是四极宗之人,你真觉得我会放过你?” 琢光白玉般的面孔神色变幻,咬牙切齿道,“此处无法传送!你是故意引我到花心?” 月昙花没有再言语,艳丽的花瓣猛然收缩,看样子像是要把他直接挤压吸收入体内。 片刻后,它收缩的举动一顿,收缩的花瓣微微鼓起一个包,并持续向外冲着,不久后,那片花瓣,变的透明起来。 啪嗒一声,月昙花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啸声,花瓣破碎出一个小口,洞口处,仿若有人影一闪。 月昙花猛然收缩,随即再次绽放,“琢光,你逃不掉的,你等我们去找你...等我们...” 话音未落,它便挪动着身躯,靠近扶玉山,而它的身后,一片坍塌倾倒的山峦匍匐于它的脚下。 此时,扶玉山残留于此的修士多半是宗门子弟或家族修士,先前听到琢光与月昙花间的对话。 对于琢光的狠辣,对于他竟早已与妖道有所交易,面上都还残留着震惊讶异,此时,见到月昙花向此处靠近,皆神情惊慌。 其实于更早之前,大多惜命的散修,见情况不对,早已悄悄退散离去,虽然这些修士也想如此,可他们毕竟不如散修那般自由,想退便退,一切皆要听从指示。 而卞宵尊君等人自先前被自身灵力反噬后,便一直不知所踪,一直未出现。 山摇地动间,月昙花距离扶玉山越来越近,就在某些修士已经开始眸光闪动,蠢蠢欲动时。 卞宵暗哑的声音回荡于天地间,“此事皆因老夫而起,那便由老夫亲手了结...” 他话音刚落,渊落尸身坠落的方向,裴娉抱着他尸身的身影出现,与身在扶玉山的众修士,被一缕清风托起,飘向四极宗外。 也是在这个时候,杨盛六人身影出现,各占据月昙花周围一角,呈显出六芒星状,把月昙花困于其内。 青禾与杨戊则出现在它的左右两侧。 卞宵悬于它的头顶。 白谣等人远远的神情怔然,看着此景象,忽而听周围有人道,“这是禁灵!妖道不易消灭,天地间只要有一丝灵力,它便会不断增强,而这禁灵,却是可绝一方天地之灵力,确实是对付妖道的最好的办法!” “可这禁灵不是想禁便可禁的,虽说卞宵尊君有青禾尊君,杨戊尊君以及杨家主六人协助,但禁灵听闻本不是出神大能可布置的,而是需修为更进一层步才可施展成功!” “确实如此,如若失败,妖道未被封禁,那西荒以后可就...哎...” 这时,卞宵浑身冒着火光,眼眸深处亮起一团火焰,吐出一个个复杂玄妙的音阶,每说出一个音阶,他眼中的火焰便会燃烧的更加剧烈。 “不好,这气息,卞宵尊君竟以燃烧全部修为元神的代价,来施展此禁!” “如此,或许此禁可成功!” 这时,众人马上便要脱离四极宗范围,他们见到此幕,纷纷浮现惊讶的神情。 白谣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而四极宗内,卞宵九人双手结印,冲天光束自月昙花周身起,那光束驱散黑暗,驱散妖艳。 月昙花被困于其内,感应到危险,妖光大盛,直直冲撞,但每触碰到光束,便会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而它周身藤蔓也会出现燃烧的迹象,但始终无法挣脱他们九人形成的光束。 “卞宵,你休想把我们困于此处!”月昙花声音包含不甘与恨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光束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月昙花自知无法逃脱,疯狂撞击光束,任由自身被点燃。 而这时,白谣等人已处在距离四极宗甚远之处,只可见冲天光束,与其弥漫在内的毁天灭地之力,其余皆无法了解。 沉默中。 突然,一道穿透性极强的声音,刺入白谣的脑海,顿时她手中幻化成刀的火耀,滚烫难耐。 她颤抖着双手握着火耀,向前方虚空一劈,她的身体连同火耀脱离卞宵保护他们的屏障,她身体悬于半空,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而她旁边几人,真正注意到的只有最靠近她的二人,裴娉和苗媛。 其余修士注意力都不在此,自然没有发现,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们中少了一个人。 但那时,裴娉情绪低落,在她消失后,才有所察觉,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却连白谣的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怔然半晌,收回身侧,紧握拳头。 苗媛则是虽在白谣有所举动时,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但她却没有想到,如此突然,白谣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想帮忙却无从下手,神情甚是沮丧与担忧。 第122章 平息 莫光则看着白谣消失的地方,面容微微一动,收回掐诀的手,他们这些小辈修为不高,自然无法察觉。 卞宵尊君设下的屏障,连他打开都需费一番功夫,她是如何在瞬间便成功破开?更何况,方才他施法本想拉回她,可距离如此近的位置,居然也没能控制住她,只能任由她消失。 他目光扫过裴娉与苗媛二人,见二人神情不对,不知想到什么,语气淡淡,传音道,“你们不必担忧,虽不知道白谣发生了何事,但她生机无恙,应无性命之忧,这是她的机遇,你们二人切忌,此事务必不可外传。” 二人对视一眼,情绪平复了些,但依旧免不了忧心,因她们知道,修真界的机遇往往伴随着危险。 这时,那冲天的光柱越来越大,越来越扩散,包括住了整个四极宗地界。 在这种光芒到达极致的那一瞬,光束中突然出现弹出杨盛等六道身影。 与此同时,明亮的光芒猛然收缩,之后便瞬间消失,显现出已成废墟一片的四极宗。 禁灵成。 “终究四极宗还是毁在了老夫手上,灵境,灵境,镜花水月一场,注定是无法达到的境界...” 空荡荡的天地间,卞宵满含复杂情绪的声音回荡,留下了一声不甘的叹息,最终渐渐消散。 莫光听闻此声,露出悲悸的神情,对四极宗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抬头看向天边,“师祖他...去了...” 四极宗众修士表情一怔,无论他们内心是何想法,但也都纷纷鞠躬。 这时,杨盛几人落在众人面前,大手一挥,带走了杨家修士,紧接着,其他几个宗门家族之人,也纷纷离开。 很快,此地便只剩余了沉默着四极宗残存的修士。 莫光轻叹一声,与其他几位金丹修士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四极宗弟子,沉声道,“四极宗已毁,至此,世上再无四极宗,你们也不算是四极宗弟子,以后也不可再以此自居,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走向裴娉,不至与她说了什么,他便抱起渊落的尸身,腾空而起,飞向天边。 四极宗弟子看着这一幕,心神一震,情绪惶恐,默默不语。 这时,秋寒真人挥了挥手,带走她的几个徒弟与有些挣扎不愿离开的苗媛,也飞向天边离开了此地。 剩余的金丹修士亦是如此,陶然,周箐雁也分别被自己的师尊带走,但卜东良却有些奇异,没有同他师尊走,而是选择独自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等他们全部走后,剩余的修士沉默了片刻,一个一个离开了此地,很快,此地便只剩裴娉与燕木霖两人,立在原地,不久后,这两人也离开了此地。 而这时的白瑶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并不知道一切已经平息。 先前,火耀无法控制,所有的举止皆不是属于她的本意,他却无法反抗,而之后,火耀带着她来到一处令她十分熟悉的地方。 那是曾经在秘境中的一片白芒,连同那灼热的感觉也十分的一致,不同的是,此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火耀在带着她极速前进。 在某一瞬间,她的意识突然模糊,等她再次醒来时,她便发现她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但她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到处散发着妖艳红芒的地方。 并且此地,充斥着一道道黑色的雾团,那一个个黑色的雾团,时时刻刻发出尖锐的凄叫声。 这声音穿透她的耳膜,直刺她的神魂,让她灵魂有种被撕裂的感觉,更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任何事情。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着,她惊讶的发现,虽然她一直感觉自己的灵魂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是却好像有某种力量,让她不会彻底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这些声音不断的折磨着,在某个奇异的瞬间,她突然感觉这些声音不再令他难以忍受。 而这时,那些黑雾仿佛突然发现了她这个外来者,全部冲向她的位置,她刚缓过神来,见到这一幕,拼命的向前跑着,跑着跑着,她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飞起来。 还得等她深想,更多的雾团,向她冲来,她在空中急速的飞驰着,但却始终无法摆脱。 渐渐地,黑色的雾团越来越多,尽管她拼命的躲避着,但还是被一个雾团追上,直接穿进了她的体内。 她的身体顿时停在半空,面色痛苦,仿佛承受者极大的痛苦,而其余的那些雾团,也接二连三的撞入到她的体内。 从远处看,此时的白谣,被一层又一层的黑雾团团围住,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身影。 渐渐地,黑团全部撞入她的体内,她的身影也在这个时候显露了出来。 她双目紧闭,面色痛苦,身体有些透明,刚刚脱离灵魂撕裂般的疼痛,这次这么多的黑团进入她体内后,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痛苦,并且此次的疼痛感更甚,并且那疼痛持续不断,还在渐渐攀升。 时间流逝,此处依旧红光遍布,没有任何变化。 突然,白谣有些透明的身体,开始渐渐凝实,在彻底凝实的那一刻,她猛然睁开双眼,道道暗影,从她的眼眸深处闪过。 她轻叹一声,看下周围的空间,终于明白了先前那些黑团是何物,也明白了此地是何处,也明白了为何火耀会带她来到此处。 就在不久前,在她把雾团吸收后,她脑海中便多出了一些零星的记忆画面。 那些雾团,不过是一个个残留的残魂罢了,一个雾团便代表一个修士的魂魄,而这些修士,大多皆曾经是在一线峰秘境中的四极宗弟子。 这里,是月昙花的识海之处,准确的说,因月昙花本无识海,这里是月昙花在成为妖道后,形成的识海。 而月昙花之所以会成为妖道,也确实是因为这些死在秘境中的四极宗修士,这些修士本以为他们只是修为不够才会惨死,但他们死后,成为月昙花的养分后,才得知真相。 第123章 处境 可想而知,知道自己的死因后,或许部分修士只会怪自己命运不好,但大部分都会有这种不甘的情绪滋生,或许还会有执念怨念怨恨等。 而这些情绪不断积累,逐渐便使月昙花染上了一丝妖邪,经年累月下,便孕育成为了妖道,因此,月昙花才会如此痛恨卞宵以及四极宗。 而通过看到的那些记忆,令她感到惊异的是,卞宵这种行为居然持续了三百年。 在五百年前,卞宵便不知何处寻找到了月昙花,而他本来的目的,应是听闻月昙花有增加寿元之效,便寻一处地方,细心浇灌它,等待它千年开花时尝试服用。 然而世事难为,在它还未开花时,他却无意中受了重伤,损失了大量的寿元,在即将寿尽时,十分不甘,便把希望投在了它的身上,并把它压入秘境。 其实,他本意只是为了尽快的催熟,却没想到,用这种方法根本无法令月昙花快速开花的,但他却又发现月昙花吞噬后,有股奇异的力量溢出,并且这力量可增加寿元的气息。 自此,他便开始长年累月用这种方法增加自己的寿元,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几百年来,因为他不断地送修士进去送死,却最终孕育出了一个妖道。 白谣低声叹息,通过这些修士残魂,她已知月昙花现在已经被封印在这片禁灵之地,是卞宵燃烧自身全部力量才得以实现。 她也知道了,卞宵死后,留下的那几句话,让他执念的只有四极宗,和他口中的灵境。 所以他不知灵境的意思,但却让她不得深想,卞宵是否曾经真正悔过?真正觉得自己夺得他人性命,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或许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悔过吧,只是后悔培育出了一个妖道,从而使四极宗覆灭。 还有琢光,他之所以突然境界提升飞快,竟然是因为他与月昙花做过交易,改变了自身资质,才会如此。 怪不得,他竟然在最后关键时刻,背叛宗门,原来二者早有约定,而先前秘境突然发生异变,是因为他,其他宗门得知月昙花在四极宗的事情也是因为他,月昙花最后得以脱出秘境,也是因为他。 白谣是真的没有想到,琢光竟然如此心机深沉,出手狠辣,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不惜背叛师门,隐忍如此良久,最终给出了致命一击。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她现在应该做的,还是多加关心她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在月昙花识海中,那么能来到此处的也只能是她的魂魄,或者说灵识。 所以说,她只是灵识在这里,因此她才能可以在这里面飞起来,那么便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她的身体在哪? 她能来到这里,是因为火耀其实是属于月昙花的一部分,它的位置十分特别,先前她与陶然几人所在的地方,是月昙花放置无用废弃之地。 所有月昙花无法吸收之物,皆会被排出到那里,而期间不是发生了何种异变,竟导致那里生出了异宝。 因此,在月昙花被封禁的那一刻,它发出的不甘的呐喊声,触动了火耀,两者在瞬间开启了一个相连的通道,接着火耀便把白谣拉到了这里。 可既然如此,她应该是在月昙花那里,怎么会跑到识海中来,莫非她的身体已经被月昙花吞噬了? 她心中虽一直有这个想法,但她觉得现在自己还有完全的意识,并不像先前那些残魂,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况且,现在又无法出去,她便只能不去想这个问题。 不过,相比于此,另一件事令她比较担忧,从刚才那些残魂中那些混乱的记忆中,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属于识海的边缘,残魂还不是很多,越靠近识海中心,那里的残魂会越多,也会更加强大,而想要出去,恐怕在识海的深处才有出去的办法。 还有,她为何能把其他残魂吞噬,也十分令她不解。 在他们的记忆中,她好像并未见到过,残魂之间相互吞噬,他们之间虽会有厮杀,也可以吸收其他残魂的力量。 但他们之间的厮杀,只是通过撕裂他人残魂的方法,从而吸收,但也只是能吸收一小部分,其余部分便会直接消散。 到了她这,她居然可以直接完全吞噬吸收掉,怎么能不令她感到奇怪。 她在空中飘了几下,向着记忆中识海深处飞去,随着她的深入,她周围妖艳的红光越来越甚,而她碰到的残魂也越来越多。 期间,她不知又吞噬了多少残魂,在这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便不得不停下来,先把此次的力量完全吸收。 越往深处去,她的步伐越来越缓慢,吞噬吸收炼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知自己在此处待了多久,也渐渐地,很少会想起其他事情,只是不断地吸收,炼化,吸收,炼化。 甚至到了现在,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她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这里红光的颜色为何会渐渐黯然? 但事实上,其实这些疑问,现在的她根本不会有这种疑惑的想法,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她的行全部出于本能般,见到残魂便会双目一亮,接着,她便不由自主的扑上去,仿佛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吞噬的怪物。 时间流逝,她依然待在此处,不断地吞噬着其他的残魂,终于有一天,此地的所有残魂全被她吞噬吸收。 这里只剩她一人,然而她依旧没有生出来其他任何想法,只是茫然的在这片空荡荡的地方飘荡着,好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此处的红光渐渐黯淡,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她终于突然想起,她在寻找出口,但对于她自己是谁?她却还是没有一点思绪。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在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她有些茫然的看到,一朵巨大的花朵花心处,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躺在那里。 那身影皮肤泛白,浑身散发着奇异的气息,被数根巨大的藤蔓紧紧包围住,面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她在原地看了半响,飘了过去,下意识伸手触摸那人的脸庞,接着,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附到那人没眉心处。 这时,被藤蔓包括的白谣,猛然睁开双眼,怔然了片刻,便被身体突然传来的疼痛感一激,意识清醒过来。 她是白谣,她回到自己身体上了,想到先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它不仅从心底深处升起后怕,和不可思议。 她居然会忘记自己是谁,甚至连去想自己是谁的想法都不会有,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成为了一个只知道吞噬的怪物,然而她只觉那一切都是正常的,不会去怀疑一丝一毫,却在惊醒后,觉得荒谬不已。 体内阵阵疼痛感传来,脑袋也有种要炸掉的感觉,她恍然发觉在她清醒过来后,她的识海竟然有些承受不住,有了一丝崩塌,想要直接炸裂的迹象。 这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先前吞噬吸收的那些残魂,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因为她现在的灵识比之前强大了,因此身体无法承受? 她皱起眉头,双目紧闭,内视自己的识海,环视自己的识海,便见到识海边缘,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而整个识海到处都充斥着她自己的灵识。 而这些灵识不断的想要向外扩张,看到这一幕,她有些急躁,如若识海炸开,她怕是只会变成一个傻子。 她尝试控制这些灵识,可这些灵识十分狂躁,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反而被她刺激到,更加剧烈的想要向外扩张。 也就是这时,她眉心一阵刺痛,脑海疼痛得无法忍受。 不行,此时不易过操之过急,激怒了它们,说不定识海会立刻炸开。 她稳了稳心神,直到心中再没有一丝起伏后,小心翼翼的贴近一缕灵识,缓慢的与之融合。 成功了,她情绪略微波动,那一缕灵识便有了挣脱的迹象,她连忙平复情绪,彻底控制住这丝灵识。 随后,她以同样的方法控制住了另外一丝灵识,尝试把两者压缩在一起。 她的想法是,既然她的识海无法承受这么多的灵识,那么便把它们压缩,这样体积小了,识海便可以承受了。 然而,她努力了许久,确实融合了一小部分,可这样的过程实在太过缓慢,或许没等她全部压缩凝练在一起,她的识海便会崩溃。 不过,现在却没有其他的办法,虽然这个过程缓慢,但既然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便不可放弃。 就这样,她一边承担识海随时有可能炸开的风险,一边稳定情绪,耐心着融合着这些灵识。 终于,在识海还没有炸开的时刻,她把自己的所有灵识压缩在一起,缩小了灵识所占据的空间,空出了一些位置,脱离了识海随时会炸掉的危险情况。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现在眉心还是会传来刺痛感,但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至于识海边缘出现的裂缝,也只能慢慢修复了。 这时,她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为何会被月昙花藤蔓包裹住?而没有被它直接吞噬掉。 她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并且能嗅到一丝泥土的气味,便猜测,月昙花应该是被封禁到四极宗地下。 或许是因为禁灵的效果,这里居然真的没有一丝灵力。 她挣扎了一下身体,但被这些藤蔓紧紧捆住,藤蔓上有细小的尖刺,刺入她的血肉中,她只要动一下,便会浑身疼痛。 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的虚弱,生机黯然,临近老死的状态。 她尝试运转灵力,挣脱开来,却突然发现,她体内空荡荡,没有一丝灵力的存在,她心中一惊,灵识探入体内。 没有一丝灵力,她的灵力好像在她待在月昙花识海时,全部消失了,也不知他在月昙花的识海中待了多久,但合理猜测,她的灵力,应该是被月昙花吸走了。 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体内一缕生机凝结出来,紧接着,便被她身上的藤蔓吸收,她皱起眉头,果然,是因为月昙花。 可她为何如此缓慢的吸收?直接吞噬岂不更快?那时,它还未被封禁时,吞噬一个金丹期异常的轻而易举。 难道是,它发觉现在这里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吸收的东西了,只剩余她一个,所以要慢慢的吸收,以维持生机?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月昙花识海内的残魂全部被她吞噬了,那它现在岂不是没有一丝意志,所做皆凭本能? 她皱了皱眉头,必须要挣脱开,不然等它吸收了自己所有的生机,她便要与这月昙花长眠于地下了。 她闭了闭眼睛,感知火耀的位置,她想法刚起,唰的一声,火耀从天而降,砸在她的身上。 她怔了一下,忍耐疼痛,调整好角度,扭曲了下自己的身体,让火耀可以准确落在自己的手中,她手指用力握了一下火耀。 火耀变换形态,幻化成一个短小的匕首,划在手边的藤蔓上,折腾了许久,可惜割不动,月昙花的藤蔓韧性极大,十分难以破坏。 她有些烦闷,难道好不容易解决了意识海的危机,最终的结果还是长眠于地下吗? 她只是想好好修炼,然后去找她爹,怎么总是能碰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她,让她不断地面临危机。 她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般,用力咬了口脖子下的藤蔓,瞬间一股铁锈味弥漫在她的口中,与此同时,她察觉到口中藤蔓传来了一种轻微的排斥力。 这种排斥力有些熟悉,让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这不是她曾经在遇到火耀之前,一个枯井中的那个绿植吗? 第124章 挣扎 原来,那个绿植是月昙花的一部分!她怎么就忘了,她的功法是可以吸收炼化灵气的! 她面上刚露出欣喜的表情,突然又是一僵,可她现在没有一点灵力,连运转功法都无法做到。 她眉头皱了皱,储物袋中虽有曾经在秘境中寻找的灵草,并且数量还很多,但是没有灵气的情况下,无法运转功法,也没有办法炼化灵草里的灵力气。 她眉头紧皱,想了许久却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种问题,在这种没有一丝灵气的地方,无法引灵入体,那功法便永远无法运转。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又被月昙花凝炼出一丝生机,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缕生机被月昙花吸收。 她闭了闭眼睛,凝神定气,灵台一片清明,无数想法在脑海中划过,良久,从万种想法中,终于提取出一种可能性。 而世间万物皆有其本身的气韵,既然此处没有灵气,那么如果可以有另外一种暂时代替的气,形成功法的运转,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妖道没有气韵,妖道极难被摧毁,只要身处之地有一丝灵气,它便可快速恢复,拥有无限的生机。 然而,等它周围没有灵气时,它便无法提升自己,而体内的灵力也会渐渐消散,虽然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但是时间长了,便会被磨去所有灵力生机,最终消散于天地间。 月昙花身为妖道,虽成为妖道之前需负面情绪来作为养料,但同时也需要灵气,才可最终化为妖道。 因此虽然妖道与修士一样皆需灵气灵力,才可以灵施法,但两者也有不同之处。 最大的不同便是妖道以灵气为生,是它最大的依靠,没有灵气,便会消散,而修士则是无灵力也可以存活于世。 不过,虽然她无法利用月昙花,但眼下,她体内便有她可以利用的气,并且还不需她自己凝炼,那便是她体内的隔一段时间便会被凝练出来的生机。 而她需要做的,便是在那生机被凝炼出来,未被月昙花吸收时,抢先控制那生机,或许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她心中主意一定,心中燥气尽退,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静待下次生机被凝炼出来的时刻。 她静静等着,时刻观察体内的动向,突然她眼睛一亮。 来了! 她灵识入体,飞快的在那生机凝炼出来时,灵识迅速贴近,强硬控制,总算在那生机被全部吸取前,控制住了一丝。 她来不及多想什么,灵识卷着那生机按照功法运转的路线,快速走了一遍。 在功法路线形成的那一刻,她身体轻微颤抖,体内灵力终于开始缓缓恢复。 然而她这丝灵力刚生出时,月昙花便有所察觉,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猛然收紧,吸力突然加大。 白谣心中一跳,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因突然吸取到大量灵力,而导致身体被撑爆。 只能咬牙,控制功法,疯狂运转起来,吸收扎在身上藤蔓体内的灵力,在它还未吸收掉这丝灵力时,从它的身上吸取了大量的灵力。 然而,这些灵力还没有等她炼化,便再次被月昙花吸走,她双眼通红,为了不再次使自己身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只能持续不断地运转着功法。 渐渐地,两者之间仿佛达到了某种奇异的,貌似平衡的感觉,但细细感受,还是能发觉,她的吸取速度略微逊色于月昙花。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白谣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精神高度集中,拼命地运转着功法,想让功法运转的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然而她拼了命,依旧还是没有办法赶上月昙花的速度,渐渐地她体内灵力明显比之前减少了许多。 她取出储物袋中一株株灵草,手指紧握着,说明吸收着灵力,勉强达到了平衡的状态。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意外,她皮肤渐渐泛红,面上流露出痛苦,她很快发现这,种状态持续久了,她的身体在两种力量的拉扯下,有种快要撕裂开来的感觉。 她心惊肉跳,但是却不敢停下来,以现在月昙花的速度,她只要稍稍停一下,估计便会在月昙花极速的吸取下,直接被吸干。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量维持,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到达这种无法逆转的地步,但她并不后悔。 如果到最后,她还是没能改变,那么直接被吞噬,与时间长了一样被吞噬掉,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可虽然是这样想,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时,她眼眸突然一暗,果然每次都是祸不单行吗?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储物袋中的灵草被她吸收完了。 她用力咬牙,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不顾身体被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加快了功法的运转速度,再快点,只要再快一点,她便可以反向吸收月昙花的灵力。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运转着功法,以至于,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了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有着一个朦胧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这声音刚刚响起,她被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她皱着眉头,想要听得再仔细些,但是却仿佛有一层纱布捂在她的耳朵上般,无法听得真切。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在某个奇异的瞬间,她突然听清了那声音所说的内容,那声音从极小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大,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想活吗...想活吗...想活吗...” 她听清这声音后,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想法,她自然想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声音仿佛感知到了她所思所想,立刻回道,“让我来帮你吧,我可以帮你摆脱这妖道,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可以提升你的修为,可以帮你寻找到你爹,可以帮你扫清一切障碍,可以帮你成就大道,只要你放开心神,让我帮你稍微控制一下,刚才我说的一切,你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白谣心神恍惚,听到他说的这一切,突然觉得十分疲惫,想要放下一切,让他帮助自己,那这些,她都可以得到了。 就在她准备回答时,突然,身体被撕裂的强度加大,她一下被这疼痛刺激,猛然惊醒。 而那声音还在不断地重复着,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不断的诱惑着她,但她现在灵台清明,听到这声音,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 虽说不知此人是谁,为何他的声音会出现在自己心神内,但他还真是像极了小时候她爹同她讲的拐卖孩童的故事。 许给你很多东西,然后告诉你只要怎样怎样,便怎样怎样,此人未免有些太露骨了,现在骗人都这么直白了吗? 她脑海中这个想法刚刚出现,那个不断诱惑着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 她不仅想到,果然! 这时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暗道,她的身体快要只撑不住了。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丝冷然的语调,“小姑娘,你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你只要...” 白谣浑身疼痛,脑海快要爆炸,这时,再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燥意顿起,忍不住在心中怒道,“闭嘴!吵死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既然这样说,想必我必须要放开心神,你才能达到目的,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经脉开始出现道道裂痕,皮肤上也开始出现道道裂纹,鲜血从裂纹中渗透出来。 她眼中渗出冷意,既然命定如此,她拼搏至此,依旧无法活命,她也认了,只是她终究还有些遗憾,她还没有找到她爹,看一眼他,现在是否安好? 她体内生机不断流失,鲜血不断往外涌着,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运转功法,渐渐地,她瞳孔神采渐渐黯然,失去了光彩。 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叹息了一声,“罢了!小姑娘还挺倔!” 话音刚落,白谣体内功法运转路线猛然改变,她再次见到了启灵时,那个怪异的路线,而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没有做那些古怪的姿势,路线自己改变了方向。 与此同时,功法的运转速度被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极致,打破了她与月昙花形成的平衡,不同的是,这次被压制的是月昙花,并且是完全压制。 而这时,红绳内流淌出一股的柔和红光,修复着她体内出现裂痕的经脉,看到这抹红光,她鼻头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爹... 时间流逝,月昙花在这种灵力被快速吸收的情况下,花瓣以及藤蔓渐渐泛出灰白之色。 期间,白谣再次出现了启灵时的那种状态,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她心中却不自觉地把这两次情况连接到了一起。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在心底问出这些疑惑,然而那声音不知是不想搭理她,还是暂时没有功夫理她。 总之那声音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她心里已经认定这人与她所修炼的无名功法绝对有脱不了的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月昙花被完全吸收入她的体内,这次不同以往,她体内的功法没有吸取她的生机,而是自动变回了原来的运转路线,并且还给她残留了一些被吸收过来的月昙花的灵力。 一切恢复了平静,而那声音也没有再开过口,她试探性的在心底问了一句,竟然没有反应,便自言自语委婉的暗骂了一句,那人居然还是没有反应。 此时,她才能确定,那人已经不在,便悄悄松了口气,如果一直有一个人在她身边,而她却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令人不寒而栗。 更何况,那人实力恐怖,竟然连元婴期的月昙花都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吸食殆尽,不过现在她修为还这么低,就算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只会在遥远的未来。 她低头思索,虽然知道此功法必不简单,但她还是决定,等出去后,要尽快寻找一门功法,代替她现在的无名功法才行。 她盘膝而坐,把体内残余的月昙花灵力慢慢炼化吸收,而等她全部炼化吸收后,她有些心惊的发现,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八层顶峰,处于突破的边缘。 这让她有些不安,她的修为是不是增长的太快了?而且这些时日,她的突破还都不是自己修炼得来,全是通过功法吸收炼化得来的。 她定了定心神,压下这股担忧,现下担忧这些都无用,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尽快出去才行,她随手摸出一瓶丹药,修复身上受到的创伤。 这次她伤的确实有些重,识海受到的重创还没有恢复,身体也遭受到了重创。 随着她的调息,她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但已不再流血,而她青白的面色,也渐渐缓和。 她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入目只见到一片黑暗,她灵识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空间异常的大,她的灵识根本扫不到边界。 她心中一沉,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她走了许久,灵识探到了边缘,而探到边缘后,她的灵识无论怎样向外延伸,都无法穿过。 她心中一动,是封禁的边缘?这禁灵果然霸道,连灵识也无法探出,不过好在现在终于摸到了一个边,她加快步伐,快速朝那个方向走去。 很快,她便来到了边缘,她取出一块夜萤晶,照亮周围,隐隐可见前方是湿润的泥土。 她伸出一只手去触摸,却并未触碰到泥土,反而是一阵温热的触感,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探出去,摸到这个遮挡物后面身的泥土。 她不仅皱起眉头,现在虽然她灵力恢复了,但是如果她始终待在这个地方。 那便没有灵力可以吸收,她的修为便会停滞不前,而等她的寿元一到,便是她不想,恐怕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第125章 沉淀 白谣抿了抿唇,开始在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探查,许久之后,她终于把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大概明白了,此地的范围貌似与四极宗宗门所占据的地方一样大。 最终她停在了一个地方,目光直视前方,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在光芒的照耀下,泛着些微的灰白。 灵脉?废弃的灵脉?被禁灵震废的灵脉? 她站了一会,便盘膝坐在这个洞口的旁边,想尝试着看能不能吸收残余的灵气,但尝试了许久,果然,这里是没有灵气的。 不过,意外之喜的是,她发现她可以身体紧贴封禁边缘运转功法时,竟然可以吸收维持封禁内的灵力。 这个发现确实令人惊喜,这样一来,就算是这里没有灵气,但她依旧可以以此修炼,慢慢想可以出去的办法。 她盘膝而坐,再次来到识海内,看着识海边缘处的裂痕,探过去一丝灵识,慢慢蕴养着,识海受损后,想要修复好,估计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她现在时间多的很,倒也不是很心急,或许是她心态的问题,识海的修复,竟比预料中的要快上不少。 期间,她也没有放弃寻找出去的方法,但是,或许是此禁是出神期设下的,没有一丝漏洞,也或许是她修为不够,就算有漏洞,她也发现不了。 这时,她体内受损的经脉也已经完全好了,皮肤上的伤痕也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白印,体内灵力也十分充盈。 在这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也无需顾忌什么,她开始把玉简内还没有完全记下的灵草,花费的一段功夫完全记住。 达到了一种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状态,她相信,如果下次她再见到玉简内的灵草,只需看上一眼,并可完全辨识出来。 剩余的时间,她便把剩下四种还没有融入刀阵的刀法,渐渐融会贯通,耗费了许久,最终真正形成了刀阵第一层。 刀阵形成后,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刀阵竟然比六种刀法形成的刀阵,威力大了不止一倍。 并且更加容易能击中,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起来那么费力,使出来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不过同时需要的灵力也增加了不少。 最开始她使出刀阵时,总是会失败,不过,在她练习了这么久之后,使出此刀阵,几乎可以达到瞬发。 她想让刀阵出现的何处便可以出现在何处,只要是灵识所覆盖的范围,可以在没有一丝征兆的情况下,发出刀阵,不过这样一来,花费的灵力会更多一些。 之后的日子,便有些枯燥,现在她所会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能修炼的东西就那么多,不过她还是会花一些时间,来巩固她练习的那些东西。 她现在每日除了修炼功法,增加修为,剩余大部分时间全部花在了她曾经修习的控制灵力的法门,这种修习的法门,几乎是无上限的。 她可以一直修习,曾经她只能绕道第五圈,现在也突破了这个界限,达到了第六圈,不过越往上越难,她现在时间很多,便也就慢慢修习。 其余的时间便是,熟练一下刀阵,让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识,完完全全记住这种感觉,大大降低了使出刀阵,失败的几率,和花费灵力所需的量。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了现在,除了修习控制灵力,熟练一下刀阵,她所有的时间也都只能用来修炼了。 再到后面,或许是她一个人在此处待的太久,她总是会有种绝望的感觉,总觉得她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被关在这个地方?连寻找出口方法的动力都没有了。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她想起她爹时,心中便会重新升起期待,再次修炼起来。 这一日,她再次心中有了这种感觉,她克制着自己去想自己的功法,去想自己的修炼。 突然,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曾经为了不使识海崩溃,她把自己的灵识几乎压缩了一半,那时她便隐隐觉得还有压缩的余力。 但是她那时本身处在一个危机的情况下,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闪了一下,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再次尝试一下。 她便开始凝练灵识的过程,在确认这个方法可行后,她便在每日的生活中又加了一项,不过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比她修炼成功十种刀法形成的刀阵,还要漫长。 但她时间很多,她不断地凝炼,在某一日,她竟然把所有灵识全部凝炼起来,形成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光点。 直到这个地步后,她发现无论她再如何凝练,都无法再使之缩小,便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之光点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光点是不是所有修士都会有,但是,在这个光点形成后,她发现她的灵识所及之处,范围居然大了一倍。 这是好事,但是在这光点形成后,她又回归到了先前的状态,不过巧合的是,在她心神不稳,达到极致的时候,一直抱着妖晶的小黑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小黑十分不同,修为增加到了炼气九层,最不同的是,它的身体好像更小了,并且从原来的三个尾巴增加到了四个尾巴。 她看着小黑,神情有些怔然,但又有些莫名的欣喜,不过,四个尾巴的小黑还真是有点丑。 小黑仿佛听到了她心里所想,对怕刺呀咧嘴,在她身上乱窜,被小黑这么一打岔,她心中的郁气散了很多。 不过小黑仿佛十分不喜欢这个地方,很少会出来,只有在白谣强迫它时,它才会出现,待上一阵会。 有小黑的陪伴,枯燥的修行也不再那么难熬,她又开始有精神去寻找出口,思考可以出去的办法。 她曾经想过,散去浑身所有灵力,体内不再蕴含时,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但她刚刚想到这个,便把这个想法丢弃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么妖道想出去的话,也只需要这样做就好了,所以事实上这个方法并不可行,她便没有尝试。 之后,她思考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方法,既然此地不允许灵力,那么如果她把自己融入这个封禁中,与之蕴含之气成为一体,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不过这个是方法实验起来太过艰难,风险也十分大,她要把自己浑身血肉骨头,全部炼成与封禁一致,才可真正实现这个想法。 并且她不知道真正转变成功后,自己还能不能有生机,就算她还拥有生机,她也不知道,在穿透封禁时,会不会与之融合,成为封禁的一部分。 而且转变自身的形态,太过艰难,她不知她会花上多少时间,才能真正达成这个目的,但是总算也是有了一个可以出去的办法。 不然,她只能等到修为达到出神期,有了与之抗衡的修为,才能出去,不过这个想法想想也不太可能,修行有多难?看看那么多修士一辈子卡在炼气期便知道到了。 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不与他人斗法,不与他人交流,只是在这里修炼,是根本不可能修炼到出神的。 之后的时间,她便一直在尝试先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变成与封禁相同的气息。 不过或许是这种方法真的可行,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终于成功把一根指头的指甲盖练成了与之相同,并且真的可以穿透。 见到这个方法可行,她心中一定,便沉下心来,朝着这个方向,不断的努力。 这一日,她突然想起什么,灵识进入红绳,之后进入红绳内的卷轴,她一直没有搞明白这个卷轴有什么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先前在四极宗时,她也去过很多次,但没有什么发现,便没有在管过,后来身在这里,便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只是粗略的进去看了一眼。 但是今日她突然发觉,或许有些什么东西她漏掉了,既然它存在于红绳内,便不可能真的没有一点用。 她进入卷轴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所有可以看到的地方,终于发现了一个地方有一丝细微的差别。 这些光点,其中有一个与她上次来时不同,曾经这其中一个的光点明明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但是这次再看却变成了灰沉沉的光点。 而距离此光点不远的那些光点,不知在何时竟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并且连同它们所处的位置,全部都有一种淡橘色的色彩。 她灵识飘向那颗灰沉沉的光点,她刚刚凑近,便有一股引力拉扯着她,接着,她眼前一花。 她皱着眉头,看着下面废墟一片的景象,只觉有些熟悉,良久后,她神情浮现震惊,这里不是四极宗吗?只不过这里是废墟一片的样子,与之前不同,因此她才没有认出来? 想到这,她便惊讶的想到,现在她看到的四极宗,或许是卞宵等人与月昙花决战后的模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卷轴也太过逆天,连她都还没有见到的景象,这里居然也显示了出来。 她再次看了一眼一片废墟的四极宗,离开了这里,再次漂浮在半空中,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西桐城的位置的光点。 靠近后,被拉扯进去,她内心的惊讶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里居然真的就是西桐城。 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方才看到这个光点时,它的颜色好像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 这些颜色变化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联想到四极宗,或许是指此地的灵气浓郁稀薄? 灵气浓郁便会呈现出明亮的光芒,灵气少便会变成灰沉的样子,可那些黑色光点是代表什么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卷轴堪称逆天,以后她需要灵气修炼时,只需要看一下光点的位置,便可以知道哪些地方,灵性浓郁。 不过她刚刚想到这,便觉得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想想自己先前为何一直没有发现。 大约便是这里太大,光点太多,她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去看,因此看到的都不是她曾经去过的地方,这才没有发现这张地图是与自己世界重合的。 而且,在这卷轴里看,这些光点距离如此近,她的灵识轻松便可以到达,但是在现实中,就算是飞,估计也会很久才能到吧。 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卷轴也十分逆天,她灵识在此沉浸了许久,苦笑一声,在这里待再久,还是要回归现实,无论如何还是要先出去才行。 她出去之后,或许是再次见到了世间的繁华,她心中涌出无限的动力,然而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纵使她心中再着急,所有的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九层,并且持续停留在这里,无论她再在花费多少的时间,都无法再增长一丝灵力。 时至今日,她的心境已完全沉淀下来,很少会有波动,这日,她正在控制一丝灵力在手指绕成了一圈又一圈,就在这时,即将再次盘成圈的灵力突然崩溃。 同时,她感觉灵识被红绳内的小黑触动了一下,她猛然撑开眼睛,把小黑放出来,感受到它传递过来的,一阵阵的焦躁情绪以及有种危险来临的畏惧。 她灵识在周围横扫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一直以来,妖兽对危险的感知永远比他们这些修士要敏感很多,因此她并没有不当一回事,而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小黑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现实中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在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直待在的那个洞旁边,突然有种淡淡的薄雾显现出来,她神情一怔,皱眉看着那颜色,却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淡淡的薄雾挤压在封禁上,顿时,她便感觉到整片大地由轻微的颤动,不过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平息了下来。 她戒备的看着那颜色,等了一阵,但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没有在发生什么事情。 她抿了抿唇,之后,无论他她在做什么,始终都会保留一丝灵识在外。 第126章 十年 在她的感知中,时间过去了几日,期间封禁时不时的颤动,并且越来越剧烈,但最终都会平息下去。 这一日,洞口内的薄雾渐渐浓郁,而封禁突然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地面也开始裂出一道道缝隙。 红绳内的小黑,更是传来焦虑不安的情绪,白谣皱起眉头,警惕的戒备着。 这时,她头顶上方也开始掉下来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石块,她努力闪避着这些石块。 她看着身边急剧颤抖的封禁,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竟然使出神期布下的封禁有承受不住的迹象,要碎裂了!她面上有些怔然,或许今日她便可以出去了... 她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咔嚓咔嚓的声音遍布整个空间,整个封禁直接在她面前碎裂,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里要塌陷了。 这里本就是封禁,在支撑着整个地下空间,现在封禁碎了,这里自然便会塌陷。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闪躲进旁边废弃的灵脉,现在让她立刻挖出个可以通往地面的洞,也不现实,这里这个灵脉,很可能会通向地面。 虽然也会有一些塌陷的风险,并且她并不知那些浓雾是什么,但是以现在这种情况来说,总比被压在石块下好。 果然不出所料,她刚进入通道中,身后的通道便开始塌陷,而她刚触及那些浓雾时,只觉身体被一片灵气包裹。 不过虽然如此,但她并未感觉到不适,并且那种被灵气包裹的感觉,也只是一瞬,别很快被她忽略。 其实,有一些小细节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刚刚被浓雾包裹时,她的红绳闪了一下,便是自那开始后,被灵气包裹的感觉才消失了。 她一边向前狂奔,一边心中暗道侥幸,幸好她一直待在这个通道旁边,不然等真正发现问题,很有可能来不及。 她在废弃的灵脉内,顺着通道七拐八拐,一路疾行,根本来不及选择哪条通道,只是顺着感觉一直往前走,却始终没有到达地面。 反而像是离地面越来越远,不过幸运的是,在她远离封禁的位置后,现在她所在的通道已经不再会有塌陷,像是只有封禁的地方才有塌陷。 此时,她周身的浓雾越发的浓郁起来,甚至让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并且这些浓雾仿佛对灵识有一定的克制效果,先前她灵识所能达到的范围,现在竟然只有一半。 她越走越深,越走越远,早已不知现在距离四极宗到底有多远了,就在这时她停下了脚步。 心中有种对危险的直觉,她不能再继续往下走去,而与此同时小黑的反应好像比她更加剧烈,几乎到达了一种狂躁的状态。 两者相结合,她便停下脚步,向回走去,走了没有多久,她的路便被塌陷下来的石块堵死了,她伸手触摸了一下顶部,有些湿润的感觉,便取出火耀,把它变成一个铲土的工具。 开始一点一点,斜着向上挖,基本上没有停歇,不知挖了多久,还是没有挖通。 这时,她的身体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限,而小黑也没有再传出来极度狂暴的情绪,她便停下来,调息一阵。 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此时距离地面已经十分的近了。 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地方,便是地面,此时地面上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山丘丛林皆被笼罩,地面是泛着红色的土壤。 这时,不远处的浓雾中,显现出两男一女三人,当先一人已迈入中年,身着玄衣,目光如电,警惕的环顾着四周,三人腕上皆系有一根银色的手环。 “师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太过深入了?”中年男子身边,立着一个女子,女子容颜娇美,明艳动人,声音柔和动听。 中年男子看着她的目光一阵恍惚,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腕上的手环,自信道,“师妹,放心,先前师兄曾到过此处,这避灵环亦可支撑,再者上次本就是探索,花费的时间也比我们此次花费的时间长,我们再往前走一走,那里有一片养魂木。” 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年纪最小的少年,他此时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女子的胳膊,小声道,“师兄,师姐,既然快到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女子展颜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师弟都说了不让你不要来,你非要来,看你下次还闹不闹着来!” 中年男子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小师弟,你天资聪慧,资质也是上等,但修真并不只是资质好便可,如果没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志,以后又如何成就大道?” 少年听了这话,缩了缩脑袋,显然被教训惯了,低声道,“是,师兄,师弟知错了。” 女子笑了下,看着少年到道,“小师弟,你再忍耐一会,等取完养魂木,我们便回。” 少年转了转大眼睛,连忙笑着点道,“此次若能成功取得养魂木,师兄师姐的地位,在宗门内必定会超越那张天,到时他要再欺负我,你们可一定要帮我!” 女子仿佛被他的话取悦到,又或者是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放心,小师弟,以后谁若敢欺负你,师姐定不饶他。” 话音刚落,她无意在此事上纠缠过多,转而道,“师兄,先前我们路过之地,可是曾经的四极宗?” 中年男子并未在意这些小细节,点了点头,“确实,此事倒也的确令人唏嘘,想当年,四极宗是何等的风光,谁知竟落得此等下场。” 女子神神秘秘低声道,“听闻那四极宗十年前因宗门内出了妖道,因此才导致了宗门的覆灭,而各大宗门前去相助,却还是没能阻止卞宵尊君的陨落,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师兄可知?” 中年男子眼睛眯了眯,语气有些冷淡,“师妹,伏灵宗与杨家对此事早已有了定论,更何况我们门中也明令禁止不许私下讨论此事,师妹,可是忘记了?” 女子目光闪动,嫣然一笑,声音柔和,“师兄,师妹自是记得,只是好奇而已,先前见到四极宗那废弃的景象,才由此一问,师兄莫要介怀。” 中年男子淡淡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去寻得那养魂木吧。” 三人来到男子所说一片养魂木的地方,那男子见到养魂木,松了口气,幸好还未被他人捷足先登。 这时女子看着那片养魂木,眨了眨眼睛,“师兄,此地居然突然会有如此多的养魂木,师妹记得先前门内也曾派师兄们前来探索,并未出现如此情况,怎会突然间生出如此多的养魂木?” 中年男子听闻此话,沉吟片刻,“此地确实颇为古怪,不过这些年来发生的古怪事情还少吗?先是那本被封在西桐山的浓郁灵气,突然之间开始扩散,相比较来说,养魂木倒不是那么古怪之事了。” 少年眼睛冒光,突然道,“可是,既然师兄也说这里古怪,该不会是此处有什么宝物吧?” 中年男子轻笑,“确实门中部分师叔也觉此地有宝物出世,不过这几年来一直观察,最终得出是受那浓郁灵气影响的结论,属于寻常之事,并非有何宝物。” 少年失望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可惜,要是真有什么宝物,那就好了。” 中年男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取得养魂木,尽早回去才是。” 说完中年男子灵识横空一扫,仔细观察片刻,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的地面震动,周围浓雾也开始有轻微的波动。 中年男子神情一变,正要拉起身边的女子和少年,离开此地,突然一股庞大的灵识凭空出现,横空一扫。 男子面色大变,以他炼气九层巅峰的修为,现在这灵识下,被看透了般,心中生不起一丝反抗之意。 他身边的女子与少年也是脸色煞白,身体一软便要倒在地上,男子更是心神不稳,使出全部力气,尽力阻挡,却没有什么效果,并且还出了一身的淋漓大汗。 他反应迅速,立刻拱手,神情恭敬道,“晚辈阳月宗弟子李青名,不知前辈在此,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女子面上还残留着惊恐,但也立刻反应过来,“晚辈阳月宗赵雪,还请前辈恕罪。” 少年吓得面无血色,缩在女子的身后,垂着头,不敢开口。 良久。 “阳月宗...”一个嘶哑暗沉的声音缓缓在天地间响起,声音干裂嘶哑,仿佛许久没开口说过话般,甚至辨认不出男女。 中年男子暗自叫苦,他若是一人,情况不妙,还有可以逃脱的希望,可现在师妹与小师弟也在此。 自己独自逃离,宗门内那也不好交代,现在也只能期望对方顾及阳月宗,可放他们三人一条生路。 可他见对方说了只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沉默下来,心中不安,暗自决定还是性命重要,如果对方真要下杀手,有师妹与小师弟二人,也可阻挡此人一阵。 赵雪额头沁汗,神经紧绷,他扫了一眼一向从容不迫的师兄,见他也是面无血色,更是惶恐不已,迟疑良久,终于咬牙开口,“前辈,晚辈三人自认并未做出无理之事,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三人一马。” 那声音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此地是何处?” 李青名听闻此话,心中疑惑,此人竟不知此处为何处,莫非是在西桐山封锁的灵气未扩散之前便在此处吗? 想通这个节点,他心中惶恐更甚,既然如此,那此人必定没有避灵环,那么此人竟能在这种浓郁的灵气环境中,生存下来,而没有被这古怪浓郁的灵气撑爆,更加说明了此人的恐怖诡异。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眼睛一闪,立刻回答道,“前辈有所不知,此处现属于阳月宗管辖。” 他如此回答,其实心中存在着一份试探,若此人真的一直待在此处,那么必定不知阳月宗早已管辖此地,并且暗提了他们宗门便在不远处,让此人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那人便再次问道,“何时之事?” 李青名虽猜中此事,但他心中并不觉惊喜,反而更加不安,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万一有哪一句不合对方心意,死的便会是他们三人。 他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尽量简洁道,“十年前,四极宗覆灭后,此处便由阳月宗接管,不过尽管如此,在西桐山的灵气扩散后,此处便也不完全属于阳月宗管辖。” 他的话说完,对方沉默良久,最终叹息一声,“罢了,你等离去吧...” 那人话音刚落,三人面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骤然减小,瞬间便恢复了行动,李青名此时也无暇顾及养魂木,抓紧赵雪与少年,飞快地消失在浓雾中。 三人离开后,不远处一座土丘,骤然碎裂,一个个石块纷纷脱落,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走出,她肌肤白皙,漆黑的瞳孔灵光汇聚。 此人正是白谣。 她刚刚走出洞口,看着周围异常浓郁的浓雾,神情怅然,叹息着道,“终于出来了,但竟然已过了十年,四极宗最终还是真正的覆灭了吗?” 随即,她扫了眼三人离开的地方,暗自嘀咕,她修为现在是炼气九层,但见方才那三人。 炼气六层,炼气三层,还有一个也是练习九层,并且还是巅峰,但却仿佛十分惧怕自己,这么一想,必定是自己那古怪的灵识。 还有先前,他们所说西桐山的灵气扩散了?现在这些浓雾,是从西桐山扩散而来? 刚才那李青名见自己不知此处是何地,仿佛十分惊讶,必定有什么细节被她忽略了,因此被他察觉出不妥之处。 不过此事也并无大碍,这时间也不知发生了和变故,之后她打听消息,定要小心行事才可。 第127章 灵惑 白谣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一片养魂木上,身影一闪,出现在养魂木旁边,这里以前地属四极宗,可她并未听说过,这里有过养魂木,时过境迁,现在竟有如此多的养魂木。 她取下这些养魂木,暗自计算了下,有十块之多,也算难得,养魂木,她不会炼丹,对她作用不大,不过,这些倒可换取不少灵识。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怅然,十年的时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曾经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方才那人既然说此地属阳月宗,那么四极宗是不是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过,世事变化无常,有缘自会相见,她垂眸低声一笑,裴娉,周箐雁与陶然怕是已经化海了,她也要努力了,早日冲击化海,也能尽快去寻找她爹。 不过,她在封禁内,早已炼气九层,却一直没能突破,此事也需想想办法,据她所知,突破化海的方法有四种。 一是她在四极宗时,曾听闻,由修为高深之士以自身灵力蕴养炼气修士灵脉丹田,便可轻松达到化海期。 这是最轻松可以达到化海的办法,可这也不是没有弊端,毕竟不是依靠自身突破,对于灵力的运用等各个方面,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沉淀。 二是自身天赋异禀,修为到了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突破到化海,或者某些有运道之人,一次突破便可成功,或者某些遇到了莫大的机缘,也可借此突破。 天赋异禀,她自认自己不是,运道,她如果真的运道好,也不会三番两次面临生死危机,机缘,更是缥缈之物,可遇不可求。 三是借助一种名为化海丹的丹药之力,从而突破,不过这种方法一个修士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所用过一次化海丹,之后无论成功与否,再次服用,便没有了效果。 不过,化海丹一般只有身在宗门内,才会有获得的几率,这种丹药一般情况下,很少外放,在外想得到一粒化海丹,可谓是难上加难。 四是听闻某些修士,在面临极端危险时,靠着非凡的意志,绝境之下爆发突破,不过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大多数都是死在了这种危险下,只有那么极少的个别才会成功突破。 化海... 她心中默念,看来也只能尝试一下获取化海丹了,她眸光一定,辨别下的方向,遁入丛林中。 一盏茶的功夫,她依旧穿梭在丛林中,不过,与之方才相比,这里雾气淡了不少。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神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莫非是十年的时间,地貌发生了改变? 按照她的记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四极宗,可事实上,她好像迷路了,迷雾中灵识虽被削弱,但在她灵识可探查的部分依旧不小,但她灵识范围内也没有发现四极宗的踪迹。 她在丛林间七拐八拐,最终不得不承认,她好像真的迷路了,她愣在原地,皱眉仔细回想着,或许是经过十年的时间,她的记忆有所偏差。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忽然撇到一道暗影闪了一下,隐入丛林中,她立刻机警起来,此人修为比她高? 可方才她灵识扫过,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况且,如若是修为高深者,被又何必如此躲藏! 她灵识再次扫过,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便放轻举止,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但是到了那处后,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这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她眉头微微一挑,感知中,突然察觉到有修士向此处靠近,她眼珠微转,闪身躲入一旁的丛林中。 她刚刚隐秘住身形,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低声交谈声,她略微沉思,不再让灵识肆无忌惮地到处扫,柔和控制灵识,探了过去。 她的灵识刚刚探过去,便看到两男两女四个修士,其中一男一女修为皆是炼气八层,另两人,男子修为炼气七层,女子炼气六层。 “孙大哥,我这还是第一次捕捉灵惑,会不会很难呀?还有,你们可不要抛下我,这灵雾古怪得很,竟然能影响我们的感官,使之迷失方向,到时候万一,我真有可能走不出去...”炼气六层的女修容颜姣美动人,看着炼气八层的男修,语气柔和,楚楚动人。 孙姓男修面容温润,倒是颇有耐心,并未显出不耐,“陈道友,灵惑虽狡猾,善迷惑心智,不易发觉,但只要尽量避着它的眼睛,不与其对视,倒也不难,就算无意间与之对视,只要意志坚定,不被影响心神,便也无碍,更何况,我们几人都提前服用了凝神丹,灵惑对我们的效果已经被削弱了很多,至于迷失方向,放心吧,我等三人都在,不会抛下你的。” 而他旁边的另一男修,听闻此话,目光一闪,“陈道友确实不必太过忧心,先前在下与许道友曾捕获一只,确实不难,更何况今日我们四人皆在此处,必定手到擒来。” 陈姓女修顿时看向另一名女修,松了一口气,“许姐姐,卫大哥,你们好厉害!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许姓女修颇为冷淡,只点了点头,便再无其他表示。 陈姓女修像是早已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也不在意,转而羡慕道,“孙大哥,你修为高深,定能捕捉够百只灵惑,以晶丹换化海丹,早日突破到化海,届时,还请多多关照,一定不要忘记雨婕...” 孙姓男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看着许姓女修,“话虽如此,但百只灵惑,谈何容易,这灵雾边缘地界,早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再往深处,我们实力恐怕无法支撑太久,现在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若真能寻得百只,他日定不忘三位今日相助之情。” 陈雨婕娇俏一笑,“孙大哥,机会难得,有许姐姐,卫大哥在,定能成功,许姐姐很厉害的,不像我,修为低,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知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孙姓男修看她一副十分乐观的模样,哑然一笑,“那便承陈道友吉言了。” 卫姓男修暗自撇了下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那么多卡在炼气九层的修士,皆冲着这次机会而来,这边缘之处灵惑早已少的可怜,碰到一直都是莫大的机缘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成功。 许姓女修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虽然她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让她认清了现状。 她自知绝不可能收集到百只灵惑,早已放弃,把先前捕捉到的那些,全部以高价换成了灵石。 她与孙央不同,孙央人脉广,消息又灵通,有不少赚取灵石的法门,一直颇有积蓄。 而她一直紧巴巴的,再则她并未炼气九层,虽说未雨绸缪,但她一向稳扎稳打,机会总会有,因此并不是很急。 这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孙道友,一贯消息灵通,可知这灵惑晶丹究竟有何用途?竟让南楼以化海丹为酬劳大肆收集,会不会有其他隐藏作用?” 孙央沉吟片刻,抱歉道,“这,在下确实知道一些,但不知真假,只是听闻南楼此举像是在准备炼制什么东西...但具体炼制什么,以及灵惑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在下也不知。” 许姓女修神情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应是听过这个消息,但还是拱了拱手,表达谢意。 白谣听了一阵,只觉未免太过巧合,难道自己的运道变好了?刚想着突破化海,需要化海丹,便有了可得到化海丹的契机。 还有,刚才并不是她记忆有误差,因此迷路,而是这灵雾有迷惑性? 她眼珠微转,突然想起,李青名所说西桐山古怪浓郁灵力,范围突然扩散至此。 这灵雾便是浓郁灵力所化?可她并未感到有多么的浓郁和身体有何不适,到底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这时,在她的感知中,灵识突然被触动,但仅仅是一丝细微的波动,她眼睛微微眯起,极其细微的感知灵识的每一丝波动。 良久。 抓到了,她面上划过一丝笑,身体微微一晃,速度极快,在那波动还未消失时,出现在波动产生的地方。 一道半人高圆形的虚幻暗影半贴着地面,在见到她的身影后,中间部分猛然化虚为实。 一道横着占据了整个面积的细长裂缝,轻微扭曲了一下,豁然张开,硕大的银色瞳孔顿时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白谣漆黑的瞳孔被银光占据,她神情呆滞,直勾勾的盯着那硕大的银色瞳孔,低喃道,“爹,你回来了,你终于来找谣儿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挪动脚步,靠近灵惑。 灵惑银色的眼睛含着一丝魅惑,但是眼睛深处却流露出一丝无情的意味,它向前靠近一些,瞳孔一颤,吸附在她的身上。 也是这个时候,白谣的神情更加恍惚,面上浮现一丝欣喜的笑容,身上渐渐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息,而这气息缓慢流向灵惑,而她却不自知。 突然,她神情大变,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猛然惊醒,眉目一冷,双目刹那通红,鲜血从她嘴角流出。 她灵识在吸附在她身上的灵惑一扫而过,心念一动,火耀覆盖在她的手上,右手成爪,直接穿过它的眼睛,探入它体内。 灵惑发出一声尖啸,却被她握住体内晶丹,无法逃脱,紧接着,她紧握手指,用力一捏。 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了,虽谨记不可与之对视,但猝不及防下,还是中了招。 她面上划过一丝暗恨,此物竟幻化出成她爹的模样,在她最开心最高兴之时,让她爹给她来了个一剑穿心,导致她心神遭到重创。 不可饶恕! 砰的一声,灵惑身体直接炸裂开的,化为丝丝缕缕的黑烟,消散于天地间,而她手中方才捏碎的事物,是一块银色的晶石,不过现在已化为粉末,从她指缝间流出。 这一幕恰巧被听到声响而赶过来的四人看到。 孙央看着她手中化为粉末的晶丹,第一反应便是心疼,随即化为震惊。 心疼好好的晶丹居然被捏碎,如果这晶丹是他的,该多好,他便能与化海丹更近一步。 震惊此人是何修为?竟能徒手捏碎灵惑的晶丹,虽然他没有尝试过,但他曾听闻,某个炼气九层修士尝试弄碎晶丹,探寻晶丹的秘密,但却没有成功。 更何况以他的修为,如果此人是炼气九层,他也可以隐约察觉到,但此人气息深不可测,竟比他见到的所有炼气九层修士还要恐惧许多,可如果说此人是化海修士,气息却又要弱上一些。 其余三人,虽没有没有孙央瞬间想到那么多,但也被她爆发的气势一惊,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白谣在四人来到此处时,便已发现他们,她眸光暗沉,带着未退的寒意,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冷然。 孙央心中一跳,连忙道,“这位道友,在下孙央,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听到响动前来查探一番,还请道友莫要介怀。” 白谣灵力在手指一绕,震去参与在手指上的粉末,气势一收,随手抹了下嘴角,敛去眸中冷意,轻笑了下,“孙道友,不必如此客气,在下白谣,相逢即是有缘,听闻你等四人是为寻灵惑而来,既然目的相同,便一道同行如何?” 孙央眉心一抽,看来此人早已发现他们四人,并且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但他们中却没有一人发现她,随即他暗自苦笑,此人这时故意点出来,明显是在威胁他们。 虽她此时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如何能拒绝!如若他一人,打不过还是可以跑,相信此人也没有余力可追四人。 但若如此,来这一趟,不仅没有获得一颗晶丹,还有可能会受伤,并且与其他三人,尤其是许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也会就此终结,实在不划算。 他心中这样想着,面上未显露半分,勉强笑了下,“有白道友如此修为高深之人与在下几人同行,我等自是求之不得。” 第128章 许萝 许萝看着白谣,虽面上残留一丝恐惧,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异常明亮。 其余二人听两人对话,察觉到白谣话中的意味,虽暗自不忿,但修真界中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也只能接受。 白谣笑眯眯地看着剩余三人一一上前拱手,互通姓名,修为略高的女修名为许萝,略低的为陈雨婕,最后一个男修名为卫乘。 白谣点点头,随后,她看向孙央,示意他带路。 事已至此,孙央认命的点点头,四人走在前面,白谣跟在最后,灵识时不时的在周围扫一遍。 时间流逝,五人在此地探索许久,没有再发现灵惑的踪迹。 这时,白谣突然开口问道,“孙道友,在下初来此地,对这里情况还不太了解,近期可有发生何趣事?” 孙央四人听完此话,神情各不相同,有疑惑,有诧异,有惊讶。 孙央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不然,他在此处,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如此厉害的炼气九层修士,他温和地笑了笑,“不知白道友想听什么样的趣事?” 白谣不在意的挑了下眉,“随便说说即可。” 孙央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想打听些什么消息?还是随口一问。 但他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诽,随便说才最麻烦,他可不想惹来什么祸事,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近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是不是趣事,在下就不知了,白道友,应知杨家与赵家?” 白谣心中一动,想起杨离,石文以及姜沉,便点了点头。 孙央见她点头,再次开口,“这杨家与赵家素日以来便总有摩擦,上个月,两家又起了冲突,这次是因两家旁支的一对男女,不知何时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这时,陈雨婕见白谣还算平和,偷偷看了一眼她,忍不住开口,不过语气却带着一丝鄙夷,“孙大哥,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听闻赵家那女子,大胆的很,竟然还瞒着族中之人产下一子,待族人发现之时,此子竟已九岁,是也不是?” 许萝听闻此话,眉头微皱,神情颇有些冷淡的看了一眼陈雨婕。 孙央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面上带着唏嘘,“确实如此,而赵家发现此事后,深痛欲绝,本打算直接了结了这孽种,但竟意外的发现此子已然启灵,且修行天赋异于常人,乃绝世天才,便有些犹豫。”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的白谣,继续道,“就在这时,杨家之人不知从何处听闻此事,倒是果断,势必要灭了这孽种,眼看便要成功时,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元婴修士出现后,口中直道,‘此事倒是有趣...’说完,那人便带着此子消失...” 白谣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后来呢?” 孙央神色颇为古怪道,“说来奇怪,杨家与赵家之人皆未为追究此事,赵家倒也算了,但以杨家那霸道的处事,竟也未追究,之后,既然正主都不在意,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白谣淡淡点了点头,心下皱眉,确实奇怪,虽说抢人之人为元婴,但杨赵两家也有元婴修士,此人令这两家失了脸面。 就算此人修为了得,但他们竟如此简单,便不再追究,放任此子成长?怎会令人不感到奇怪,难道这两家之人,还存有什么善念不成? 孙央不准痕迹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淡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又说了些奇闻异事,不过,之后,他说的皆是小人小事。 白谣在封禁中待了十年之久,对于他所说之人皆没有印象,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没有听到她熟悉的那些人和事。 五人一路边行边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其余三人,陈雨婕与卫乘见她虽话少,但为人还算温和,别稍稍放下戒备,也开始加入谈论。 除了许萝,这个女子像是天生冷漠,很少开口说话,不过,白谣却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孙央对她倒是颇为在意,时不时的会看她一眼。 这时,白谣灵识扫过周围,突然大发觉周围有令她熟悉之感,她灵识再次扫过,看到了一片废墟边缘,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来到了曾经的四极宗。 只是与她在卷轴中见到的景象不太一致,许是,后来发生了塌陷,因此改变了一些地貌,她才没有立刻认出来。 她在四人身后,眼珠微转,也不知四极宗后来如何了,他们都去哪儿了?还是要打听一下才行,她面上神情突然一变,低声道,“有情况,跟我来!” 话音一落,她身形一动,转了个方向,向四极宗的方向前去,四人见到此景,皆以为她发现了灵惑,虽然有些疑惑,她是如何发现的?但纷纷跟上前去。 五人的身影穿行在废墟般的四极宗,突然,白谣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口中低喃道,“奇怪,不见了!” 孙央一路跟来,对于此人灵识可在那么远的位置察觉到灵惑,有些惊讶,但先前他们四人也并未察觉她的灵识,倒也不算特别意外。 令他心惊的是,此人对灵力的控制,竟然达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地步,举止间不溢出一丝灵力,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到她的所在。 这时,随意听她说这话,心中一动,“白道友,初来此处,怕是不知,灵惑踪迹极其难以察觉,并且十分警觉,跟丢了也是正常,它定是察觉到了我们人数众多,被惊跑了。” 白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灵惑可是只有这灵雾中才有?之前竟从未在别处见过此等妖兽!” 孙央倒是不觉意外,在她说初来此地后,他便隐约察觉到,此人怕是对这边情况不太了解,对灵雾怕也只是略有所知。 只是他有些奇怪,既然先前四人谈论之话全被她听到了,并且她也有意向寻找灵惑,怕也是为化海丹而来,那先前,为何此人会如此粗暴的捏碎灵惑的晶丹。 不过,无论如何,此人实力不错,并且也是什么嗜血好杀之人,他便有心结交,便笑着道,“确实如此,这灵惑只有灵雾中才会有,现在边缘之处应大多已被捕捉完了,现在所想有所获,也只能往灵雾深处去了,可惜,深处不是我们可以进去的。”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一挑,敏锐的察觉到他态度的改变,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但这样也好,更方便她打听消息。 孙央却没有想这么多,叹息声,继续道,“深处灵雾太浓,灵力浓郁,我们的灵力无法支撑避灵环那么久,一不小心便会把命搭进去。”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避灵环?她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他们手腕上扫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他们腕上皆戴着一个银色的手环,这便是避灵环?有避开灵雾的效果?避免灵力太过浓郁,而被撑爆身体? 她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孙央见她如此,心中一动,“不过,白道友修为高深,或许可尝试一番,届时,白道友在此处有何需求,尽可寻在下来帮忙,在下定会相助,只是,如若白道友那时手中有多余的晶丹,能贩卖给在下便可。” 白谣垂下眼睫,明白过来,不过,不管他是否真的是再打这个主意,也或许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进入深处,但化海丹,她势在必得。 便低声道,“孙道友,既然如此说了,在下手中如若有多余的晶丹,定会第一个寻道友。” 说着,她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突然惊讶道,“这里是?” 此时,孙央几人早已认定她初来此地,见她如此惊讶,倒也不意外。 孙央得到答复,心中存了一份希翼,笑着道,“那在下便等白道友的好消息了,此处乃是四极宗,但现在四极宗已然覆灭,这里多年来,除了刚开始还会有某些修士来此地探索,后来已经很少有人会来到此处了,毕竟都传闻那妖道还未覆灭,因此才会如此荒废,但现在灵雾已经扩至此,也未见那妖道,想必定然已覆灭。”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暗道,确实已经覆灭,现在连丝渣都不剩了,她面上露出了点遗憾的神色,“可惜当年未曾亲眼所见,卞宵尊君是如何封禁住那妖道的...想必定是场旷世之战!” 孙央几人被她话语所带,也露出遗憾的神情。 白谣扫了眼他们的神情,好奇的问道,“那四极宗就这么散了?他们门中之人后来如何了?” 孙央摇了摇头,“确实是散了,掌门死了,门中元婴也全部陨落,如何能不散?但他们后来如何,近些年,确实不曾听闻过。” 陈雨婕与卫乘也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这时,许萝突然开口,“四极宗的莫光真人曾被伏灵宗招揽,但是他未曾加入,且与诸尤真人打了一场,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白谣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许萝,便见她对自己笑了笑,不过,许是太久未曾有其他表情,她的笑容实在有些僵硬,而她也像是知道此事,努力了一下,便放弃了,恢复了那幅冷漠的样子。 至于她所说的,莫光之事,对于曾经围攻过自家宗门之人,以他的为人做派,怎么也不可能加入伏灵宗。 这么说,其他人怕是也不太可能加入那些宗门,或许是都离开了此地,前往了他处? 这时,她灵识所覆盖范围内,突然传来一丝轻微的波动,或许是她运气不错,此处竟真有只灵惑,她抬眼看了四人一眼,指了一下方向,便闪身前去。 四人跟着白谣不断在废墟中穿梭,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不久后,果然在一块巨石后,发现了它的身影。 白谣眼神示意,让他们动手。 孙央微微一怔,有些讶异,但立刻反应过来,看向陈雨婕,陈雨婕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绕了一圈,假意未发现它,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动。 灵惑听到响动声,虚幻的身影一颤,在发现只有她一人后,身体紧贴地面,刹那间便出现在陈雨婕的身前,与此同时,它睁开了那银色的眼睛。 陈雨婕瞳孔泛出银色的光芒,身体一顿,愣愣的看着那只眼睛,口中低喃着什么,随后面上露出一丝娇美的笑容,缓缓走向灵惑,与之贴合。 白谣见到这一幕,心里微微一动,原来如此,他们用的这个方法倒是不错。 这时,孙央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出现在灵惑周围,形成包围圈,但三人并未形成兵器。 而是同时结印,灵光一闪,一个奇妙的结印顿时形成,一股微妙的气息在他们形成的结印内扩散开来。 灵惑在见到又出现三人后,发出一声极细的尖啸声,闭合眼睛,身体迅速虚化,想钻入地底,却发现无法实现,左撞又撞,却像是撞到了一道墙壁上,无法突围。 灵惑身影虚化后,陈雨婕身体一软,便要倒向地面,白谣见到此幕,轻微的摇了摇头,闪身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 这时,在灵惑的撞击下,孙央三人额头渗出汗珠,不过,此时的灵惑身影已经越来越淡,最终全部消失,只留下了一块银色的晶丹,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三人见到此幕,顿时松了口气。 孙央上前一步,看了眼白谣,见她没有什么表示,心中一松,如果她此时动手,只怕今日他们四人,在劫难逃,他抹了下额头的汗,捡起地上的晶丹。 就在这时,他手中晶丹挣脱他的手,凭空飘起,他面色大变,顿时看向白谣,同时,另一只手去抓晶丹。 而他没有发现,在他背后不远处,一道划空而过的暗芒,正向他袭来。 白谣目光一闪,火耀附在手上,空手抓住那枚暗器,同时,灵识一扫,在不远处石头后,发现了偷袭之人的身影,在看清那人后,她神情一怔。 第129章 半步 那人见暗器被阻,冷笑一下,白谣手中的暗器腾然炸裂,幸而暗器虽炸裂,但大部分伤害皆被火耀挡住,只是感觉手心微微发麻。 不过,她并未在意,随手甩了甩,眉头皱起,仔细观察了那人片刻,偷袭之人修为炼气九层,乃一名男修,面容冷峻,见暗器未能中招,面色一变。 白谣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有些不太确定,此人是不是她曾经所认识的那个人,如果是,他为何与记忆中不太一样?记忆中那个少年,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孙央这时才发现有人偷袭他,面色顿时一变,歉意的看了一眼白谣,随即警惕地看向来袭方向,方才,他真的以为是她临时反悔了,想要拿到这颗晶丹,才突然出手。 许萝与卫乘这时也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陈雨婕这时也悠悠转醒,见几人都如临大敌,虽心神不振,但也警惕起来。 白谣眉目闪动,身体轻轻一跃,包裹住,在半空中飞向那男修的晶丹。 孙央神情有些复杂,咬了咬牙,最终没有说什么,来袭之人目的,明显是这晶丹,刚才他竟没有注意来袭之人的偷袭,显然此人修为比他高出许多。 许萝与卫乘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本就是前来相助,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况且晶丹再重要也没有他们的命重要。 白谣手指紧握还在她手中挣扎的晶丹,迟疑了一下,露出一丝浅笑道,“故人相逢,不出来相见吗?” 此话一出,场中之人神情各异。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那石块后响起,面容冷峻的男修,缓缓走出。 他盯着白谣,仔细看了片刻,眼底情绪变幻,但仅仅只是一瞬,便瞬间隐去,语气颇为急迫,“在下并未见过道友,道友怕是认错人了!这只灵惑本是在下先发现,却被你们先行制服,还请归还。” 白谣眉头微微皱起,深深看了他一眼,灵识再次在周围扫了一遍,终于发现了略有异样之处。 她眼睛轻轻眯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大约是在下认错人了,不过,这晶丹怕是不能给你,道友难道不知,先到先得这句话吗?” 男修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只道,“即使如此,那便得罪了!” 话语间,他欺身上前,手中利器寒光一闪,朝白谣的各处命门击来,招式凌厉,丝毫不留情。 白谣手一翻,把晶丹收好,徒手抓住袭来的利刃,但身体还是被这股冲击力,向后带了一下。 男修见到此幕,面上惊讶一闪而过,但随即攻击更加凌厉,而她却只是防守,并未攻击。 利器碰撞声不断响起,对招之间,十分惊险,渐渐地,两人逐渐偏离战场。 孙央几人先前听白谣两人对话,还有些担忧,这时见两人打了起来,而白谣却仿佛处于弱势,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白谣仿佛察觉到到他们的举止,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制止住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也是这个时候,周围气息一变,一股阴凉的气息随之而来,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刹那间出现在她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把诡异的弯刀劈在她的背部。 白谣面色一冷,看准时机,一把推开男修,徒手抓住背后袭来的的弯刀。 那人见她抓住自己的弯刀,也没有意外之色,直接弃刀,后退几步,剩下打量白谣几眼,眼中贪婪之色涌现而出,“果然,你竟有可徒手接利刃的宝物,从何出得来的?如果你实话实说,兴许我还会饶你命。” 他说完,并未等白谣的回答,反而看向了男修,“季宁澜,我可爱的小师弟,你那把远近闻名的笛中剑,莫非是废了不成?这可不是对待故友的态度!” 白谣眉头微动,果然是季宁澜,他这些年倒是变了不少,虽然眼神依旧清澈,但给人的感觉却变的十分冷然。 季宁澜眼眸一闪,垂头低声道,“二师兄说笑了,师弟并不识得此人。” 那人盯了季宁澜一眼,冷哼一声,看向白谣,周身气势一起,向她压去,阴测测道,“让你把宝物交出来,看你那样子,像是不愿?不过,你的修为倒是不错,若能练成傀儡,倒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白谣心中一惊,半步化海,先前灵识扫过时,此人气息隐匿,但还是发现了他,并感知到此人修为练气九层,却没成想此人竟已半步化海,只差临门一脚,便化海了。 季宁澜面上一怔,立刻挡在白谣面前,“二师兄,此人是师弟好友,还请师兄可以放她一马。” 那人眼中暗芒一闪,“小师弟,你别忘了,虽然师尊对你甚为喜爱,可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可以管到我的头上!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杀!” 话音刚落,他便退后一步,双手结印,吐出几个晦涩难明的音阶,瞬间,他的面容一恍,随即变幻成了另一人的模样。 白谣眉头皱起,不知他突然变换幻成这样,是在搞什么鬼,先前他提到傀儡二字,莫非这便是他的傀儡? 季宁澜面色紧绷,如临大敌,“白道友,此人为人做派十分小心谨慎,这是他的傀儡,他不止这一具,而他本人则躲在暗处,喜欢出其不意,一招之敌。” 他的话音刚落,那人的傀儡,便冷笑一声,发出僵硬沙哑的声音,“小师弟,还真是情深意重,今日我不杀你,等回去之后,我定会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师尊,让他好好看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让师尊他老人家好好惩戒你一番。” 这时,两人周围又出现了两道身影,并且这俩人皆举止僵硬,一看便知也是那人的傀儡,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三具傀儡竟然修为都是炼气九层。 而孙央四人周围也出现了三具傀儡,不过那三个傀儡,修为皆是炼气八层。 他们见到如此阵仗,面色一白,先前他们灵力本就有所损耗,但此时此刻,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便打起精神应敌。 一声低哨不知从何处响起,而这声音响起后,所有的傀儡开始行动起来,攻击他们。 季宁澜手指虚晃,一把翠绿的笛子出现在他的手中,一直在他手指间一转,随即变幻一把剑的样子,剑刃锋利,其内仿佛有一道浅绿,缓缓流动。 白谣见到此幕,心中一沉,她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否能打败这么多傀儡,以及那个半步化海的修士。 那人虽话语间丝毫不客气,但确实如季宁澜所说,为人甚为谨慎。 此人,他修为都比在场所有人高,却选择以傀儡应战,本人藏起,一方面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你一方面又准备随时偷袭,真是防不胜防,并且她灵识竟也无法探查到此人所在。 不过,先前她虽被此人气势所压,但却隐隐察觉到,她对上此人或许有一战之力。 既然现在只能应战,那么恰好可以看看,这十年来,她的修行成果。 她抿了下唇,对季宁澜低声道,“季道友,后面两个交给我就好,前面那个就拜托你了。” 季宁澜听闻此话,神情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白谣在他印象中不是托大之人,此时这么说,定是有应对两人之法,看来这些年,她机缘不错。 说话间,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白谣手一抖,火耀随之变化成一把刀,迎上两具傀儡。 她刀法早已烂熟于心,一批一挑挥间,皆随心变化,对上两具傀儡竟然也不落下风。 很快,她便发现,这些傀儡虽有炼气九层的修为,但行动间颇有些晦涩僵硬,不太灵敏,但这些傀儡,却有一个好处,便是不知疼痛,即使被她伤到命门,也如无事般。 期间,她抽空扫了一眼季宁澜与孙央四人,季宁澜剑法十分出众,手中碧绿的剑,被他使出道道残影,完全压制住了傀儡。 而孙央四人虽战的艰难,但傀儡行动僵硬,也还能勉强支撑,只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白谣暗自咬牙,不可再如此下去,时间一久,自己一方必定先支撑不住,毕竟傀儡不知疼痛,而他们却是会疼会累的。 想到这,她脑海中便有了一个主意,现在他她所能依仗的,只有刀阵与在对灵力细微控制下,可省出的那些灵力,但那人却不知这些。 她使刀敏捷迅速,灵力快速运转,渐渐地,行动间开始略微缓慢了些,身上开始多出一些伤口,仿佛灵力不支,颇有些吃力。 随着她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季宁澜几人也开始吃力的时候,白谣身体一晃,露出一个破绽,身上便又多了一个伤口。 但那人却一直没有出手,他竟如此谨慎吗?既然如此,打不过便跑,这才是人之常情。 她面色发白,神情惊慌,口吐鲜血,且战且退,慢慢偏离了战场。 趁着两具傀儡攻击的空档,随手把小黑甩出来,挡下两人接下来的攻击,身体一跃,便要趁此机会逃离此处。 季宁澜与孙央几人见到此幕,神情变幻。 孙央心中一慌,便挨了一击,那人一看便是新手狠辣之人,如若白谣离开,今日他们四人便一个也逃不出去。 季宁澜则心中不解,不应该,那人此时还隐藏在暗处,现在她如此做,却是有些鲁莽了,他那个师兄怎么可能会放弃到手的宝物? 想到此处,他爆发灵力,出手愈发的凌厉,想摆脱傀儡的纠缠,也好前去相助。 而这时,那人看白谣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有手段,那被她扔出去的黑团,竟然能阻碍两具傀儡,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宝物? 眼看她便要逃脱成功,他心中暗自计算一遍,差不多了,此人灵力纵使还有残留,也没有多少了,想到她手中的宝物,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痒意。 他不再等待,身影从距离白瑶最近的一具傀儡影子中冒出。 白谣见到他的身影,心中一动,原来他竟一直藏在傀儡的影子中,怪不得临灵识无法察觉他的所在。 唰的一下,那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周身气势一起,阻挡住她的去势,牢牢压制住她。 他一出手便狠厉异常,一掌拍开她慌乱中举起的武器,另一只手灵力泗溢,拍向她的天灵盖。 白谣目光一闪,顺势松开手中用来掩饰的刀,周身灵力瞬间运运转,左手一把抓住他拍向自己的手腕。 那人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狞笑道,“去死!乖乖的成为傀儡吧。” 然而,在他的设想中,此人灵力被掏空,现在必定没有反抗之力,那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也应是软绵无力。 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一掌下去,却被她的手直接阻挡,无法再拍下去一寸,想要挣脱开来,却无法挣脱。 心中顿时明白自己中招了,先前他虽一直未出现,但控制傀儡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灵力。 他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你怎么会,还有这么多灵力!” 白谣对他微微一笑,右手手持火耀变而成的刀,体内残余灵力尽数涌入火耀内,火耀刀身颤动。 两人衣衫,无风自起,她手中火耀灵光一闪,一把由道道刀气形成出来的虚幻巨刀,凭空幻化。 那还在挣扎的修士,在刀阵出现的刹那,身体一僵,眼中满是刀光,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震慑,无法挪动半分步伐。 随即,巨刀斩向他的身体,从他体内穿透而出,瞬间,他的身体被无数道刀气,在身上穿出一个个血洞。 他体内生机迅速消散,身体一软,跪倒在地,瞳孔残留着恐惧与不可置信,“你不能杀我,我...”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脑袋一垂,体内再无半点生机。 白谣松开手,任由他的身体倒地,自己也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的位置,咳出了几口鲜血。 第130章 草芥 这时,季宁澜与孙央等人皆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 便被那气势冲天的刀阵一惊,随后他们发现,与他们对阵的傀儡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轰然倒地。 季宁澜面上一惊,迅速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松了一口气,取出一瓶化尸粉,全部都在他身上,那人的尸体迅速融化,消散于天地间。 白谣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下微怔,仔细看了几眼他的神色,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季道友,你刚才是因为顾及他?才假装未认出我来?” 季宁澜淡淡笑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看了看她,“你,可还好?” “无事,调息片刻便好。”白谣用力按了按心口,摇了摇头。 方才为了不使这人逃脱,而错失良机,便拉着他没有松手,但距离太近,她自己居然也被那刀阵气势所压。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刀阵的威力,竟没想到,此刀阵气势如此强悍霸道,连她这个发出之人,都遭到了反噬。 不过,她也算是了解了对敌之时,该如何更好地运用刀阵,下次她会更加的得心应手,不让自己也如此狼狈。 这时,季宁澜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见到孙央几人向这边走来,眼底划过一丝幽光,手中之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白谣听闻此声,立刻抬头,见他面色冷峻,气势含而不发,像是头饿狼,在等待最佳的机会。 她心中一跳,连忙按住他的一只手,但他却十分敏感,像是不喜他人接触,下意识避开,她的手一顿,“季宁澜,你。” 季宁澜瞬间收敛情绪,回头看她,平静道,“怎么了?” 白谣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半晌道,“没什么。” 这时,孙央四人走上前来,身上皆受了大小不一的伤,有些虚弱,但精神看上去还可以。 孙央面含复杂看向白谣,他虽说知道她很厉害,却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发出威力如此强大的刀阵,先前他竟还想着。 如果是他一人的话可以逃脱掉,现在想想,面对如此强大的刀阵威压,自己能不能动弹?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她又碰到了故友,她这故友本身修为便不低,不说先前他出手偷袭之事,只看他如此干脆利落的用化尸粉化掉了自己同门师兄的尸体,便可看出,此人必定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况且,先前他二话不说,帮助白谣,对上自己同门师兄,也可看出两人关系非浅,总之,他现在没有一点想要趁其不备,悄悄溜走的心思了。 只是现在以他们四人的灵力,恐怕无法支撑避灵环太久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放自己四人离开? 许萝面容依旧冷漠,但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明亮,掺杂着各种情绪,艳羡,敬佩以及某种决绝。 剩余两人神情颇为震惊,暗自庆幸,相遇之初没有动做什么小动作。 孙央暗自打量了她一下,敛去思绪,上前一步,“多谢白道友出手相助,日后有需在下帮忙之处,在下必定不会推脱。” 白谣笑了一下,摇摇头,“孙道友,我们本是萍水相逢,此事,确切来说本与你们无关,倒是连累你们四人了。” 孙央摇头,刚要开口,许萝却突然道,“身处修真界,纵使再小心谨慎,某些事情,总是免不了的。” 白谣沉默了下,在修真界,修为低下,便是原罪,自身修为不够强大,自然任何人都敢来踩上一脚。 她笑着看着许萝,“许道友倒是透彻,以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许萝眼神坚定,默然的点点头。 孙央目光在许萝身上一扫而过,拱手道,“白道友,既然遇到了故友,定是要相谈叙旧一番,我等四人便不方便再打扰,并且我等在灵雾中已经待的时间够久了,避灵环恐怕无法支撑...” 白谣自然没有不放他们离开的道理,她与这四人同行,本也是为了打听些消息罢了,现在季宁澜在,她又何必舍近求远,便点头,“你们去吧,有缘再见。” 孙央四人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如此轻易便会放自己等人离开,但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眼季宁澜,对他们两人拱手告辞,结伴转身离去。 这时,季宁澜见他们身影越来越远,看了眼白谣,传音道,“白道友,在下突然想起,有些东西可以同他们交易一下,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便来。” 白谣神情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孙央四人神情有些萎靡,正待寻个地方先恢复些灵气时,突然看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季宁澜,神情皆是一变,戒备的看着他。 季宁澜冷峻的面孔上没有什么波动,语气却不容置疑,“白道友愿意放你们离开,我却没有说,一人一颗灵惑的晶丹,我便放你们离开,除非你们的命连一颗晶丹都不值!” 孙央听闻此话,余光瞥见周围三人纷纷看向自己,神情一变。 他们四人身上,只有他一人有晶丹,而且四人同行,虽然不可能里面出现两个收集晶丹之人,季宁澜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让他拿出四颗晶丹。 他心中虽不忿,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松了口气,先前季宁澜不言不语,便同意四人离开,他便一直有些不安。 总觉得他会随时找上他们几人,现在他跑过来索要晶丹,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只觉是,他在故友面前,有所顾忌,不太好开口。 许萝也是同时松了口气,向孙央求助,愿意以等价的灵石来换购晶丹。 陈雨婕与卫乘暗自有些不满,他们今日来到这灵雾中,本就是来帮忙,先下,好处没有落到,还要赔进去灵石,但现在许萝已经开口说出了这话,他们也只能开口。 孙央扫了他们一眼,便知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暗自摇头,但他自知晶丹之事,无法逃脱,淡淡说了两个字,“不必。” 话音刚落,他实在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取出四粒晶丹,扔给季宁澜。 “你倒是识趣。”季宁澜伸手接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而此时的白谣,灵识扫过,也听到了五人的对话,她一开始本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习惯性的探索周围,却听到了这些话。 之前,她听到季宁澜的话后,神情一怔,但想到他的变化,便有些了然。 只是这个距离,或许是她想多了,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踏在灵雾中普通的练气九层修士灵识范围边缘,有心之人一扫便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而白谣灵识范围更大些。 季宁澜可能不知她灵识范围比之普通练气九层修士范围大,但这个距离,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他太过放心自己?还是他并不怕自己知道?还是他故意想让自己知道? 这时,在她灵识范围内,她看到季宁澜把他师兄的几具傀儡收起,回到她的身边,把她扶起来。 白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捡起他师兄的遗留之物,随着他一起离开了此地。 两人在不远处寻了一个落脚之地,期间,白谣一直觉得自己心神震荡,有心询问几句,却没有什么兴致开口说话。 这时,白谣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竟然意外的发现,在她灵识范围的边缘处,有着四人的身影,正是孙央四人。 另她有些惊讶的是,四人周围布置着阵法,她的灵识居然可以穿透而过,看到他们皆盘膝而坐,显然是在调理内息,恢复灵力。 见到四人,白谣心中微微一动,看来孙央此人也并非简单之人,口中说避灵环无法支撑,但却寻了处恢复灵力之所。 不过,也或许是此次一趟,非但没有寻找到晶丹,反而赔进去了四颗,心有不甘,打算恢复灵力后,继续寻找? 这时,季宁澜也开始在她周遭布下阵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这些年来,他的阵法造诣更加高了,一些复杂的。 在她看来有些晕眩的阵纹,他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布置成功,不过也或许是与灵雾有关,布置阵法阵纹,消耗的灵力较少,才看起来如此的轻松。 随后,两人盘膝而坐,服下丹药,也开始调理内息,恢复灵力。 片刻后,季宁澜站起身来,笑着说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附近恰好有他师尊让他寻找之物,并嘱咐了白谣几句,让她好生在此处调息,便离开了此处。 白谣眉头动了动,涉及他宗门之事,她也不太好开口询问,但却有些好奇,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她从灵雾有些深的地方出来,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的养魂木,再也没遇到什么有价值之物,这灵雾稀薄之处,又会有什么他师尊所需之物呢? 她垂下眼睫,带上悄悄取走的避灵环,带在自己腕上,来不及研究,便灵识四散,看他一路走走停停,确实在寻找着什么,良久,见他终于在一块石块下,找到了所需之物。 原来他要寻的是养魂木!也不知这些养魂木对他师尊是否非常重要,如果是的话,自己收的那些,或许可以给他。 正在她要收回灵识,调息时,她突然见到季宁澜方向一转,并未回到他们所在之处,而是方向十分明确的向孙央四人的方向而去。 她神情一怔,随即心中一惊,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心中惊讶更甚,她看着季宁澜直直来到孙央四人之处,并未破坏阵法。 神情冷峻的转了下手中笛子,笛声开始在空中飘荡开来,穿入阵法,初时笛声并不明显,似有若无,渐渐的那笛声的旋律,开始高亢,激昂。 而他们几人不知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竟像没有发觉这笛声般,直到笛声开始高亢激荡,他们四人心神一震,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而白谣,本就身上有伤,方才又被反噬,还未调息好,这时听着这笛声,距离如此远的位置,她竟心神一颤,气血一阵翻腾,她连忙运转功法,抵御这笛声。 而就是这时,他放下笛子,在没有引起四人的注意下,轻而易举的进入阵法内。 趁其不备,在他们四人身受重伤,还未反应过来时,出手狠厉,一剑穿心,击毙了卫乘,卫乘竟然连惊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已惨死。 血腥味在阵法内弥漫开来。 孙央强行压下伤势,看清季宁澜的面容后,神情巨变,好在他反应迅速,一把拉起许萝,出了阵法,拼命逃离此地。 季宁澜眯了下眼睛,看着被留在此地,刚刚反应过来,神情惊恐,正在逃开的陈雨婕,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依旧是一剑穿心。 随后,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尸体,转身向孙央两人追去。 此时,孙央两人已经逃开了很远的距离,然而,季宁澜却仿佛在他们身上安了个眼睛,他们无论向哪个方向逃去,他都能察觉到,并且在快速的缩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 很快,在孙央二人本就受伤,后来又伤上加伤的情况下,他追上了两人。 孙央面色惊恐,神魂巨震,丝毫没有可反抗之意,他暗自咬牙,道了句可惜,心中一狠,甩开许萝,紧握手中的玉石。 许萝被他甩来,眼底有着不甘和失望,她瞳孔一到水光划过,却意外的发现,季宁澜并未理会自己。 而孙央也没有想到,季宁澜越过许萝,直接向他追来,在他的玉石还未被捏碎时,一剑自上而下,捣毁了他的丹田,穿透了他的心脏。 接着,剑尖在他的储物袋上一挑,自半空接住了储物袋,而这时孙央早已眼神涣散,生机无存。 季宁澜扫了眼他的尸体,回身去寻许萝,却发现,周围再没有她的身影,她不知在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周围却又没有有传送过的痕迹。 他在附近,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回去捡了卫乘陈雨婕两人的储物袋,假意离去后,又等了很久,也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便皱起眉头,冷着脸,离开了此地。 第131章 羊皮卷轴 而白谣在季宁澜追逐孙央二人时,终于稳定了心神,再次看过来时,恰巧看到孙央抛下许萝去挡季宁澜,而自己逃离的那一幕。 她心中微微一叹,同时想到什么,又有些心惊,那时在破云山,季宁澜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十分可怕。 她不知那是为何,只是现在却又与那时不同,那时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神智,现在却是真的连为人处世皆不相同了。 现在的他,心机手段都不低,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时,他对孙央四人索要晶丹时,就是算好了距离,故意如此。 就在这时,在季宁澜击杀孙央,未注意许萝时,她惊讶的看到了一幕十分诡异的场景。 许萝在季宁澜越过自己后,便立在原地没有动,瞳孔水色越来越浓,身体亦是如此。 直到双目皆被水色占据,无声无息间,她的身体直接散开,与周围灵雾融合为一体,接着,她的气息直接在白谣的灵识内消失。 而孙央被击杀后,季宁澜再次返回时,便再也找不到许萝的身影的,他自然想不到,许萝竟然会化成雾,与灵雾融合。 这时,白谣见季宁澜的身影开始向回走,直到季宁澜回来,对上她的视线时,许萝的身影突然在瞬间凝实。 随后,她面色惨白,神情黯然,叠叠撞撞的跑到孙央旁,寻找了一阵,取出他手中的玉石,直接捏碎,随后消失在远地。 季宁澜敏锐的察觉到白谣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疑惑道,“怎么了?” 白谣顿了一下,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道,“无事,季道友,取到你师尊想要之物了么?” 季宁澜面上带着点笑意,点了点头。 白谣抿了抿唇,装似无意般道,“季道友,不知你师承何门?” 季宁澜神情淡淡道,“小门小派罢了,不值一提,说出来,白道友怕是也未听闻过。” 白谣哦了一声,“季道友这些年来倒是变了不少,可是师门较为严苛?先前,你那师兄修行之道像是有些邪意,你们师门...” 季宁澜眉目微冷,直视白谣道,“白道友到底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白谣神情也淡了下去,“季道友,孙央他们死了?” 季宁澜盯着她,心神一阵恍惚,紧接着,像是才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便面色一白,惊慌失措,嘴唇蠕动了下,艰难的开口,“我...那不是...” 白谣心中微觉诧异,就算自己发现了他杀了孙央等人,他为何会反应这么大?仿佛心神被瞬间重创。 她不认为自己可以这么容易影响到现在的他,更何况,就算是以前,她也从不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影响到他。 她眉头微微一动,“季道友,我并非是质问于你,只是有些担忧...” 她话还没说完,季宁澜情绪稳定下来,沉声道,“他们不能活命,今日之事,如若被我师尊知晓,他日死的便是你我二人,为绝后患,必须...必须解决他们。” 说着,他苦涩的笑了下,“罢了,如若白道友觉得在下做错了,那便就此分道扬镳...”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会...其实,都是为了活命而已,我理解...” 说着,她沉默下来,她在修真界中,与她有交情之人,十分稀少,而季宁澜是她在踏入修真界后。 除魏南外,第一个让她感觉修真界并不是只有阴霾杀戮之人,因此,他在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分量之人。 她真的只是有些担心他会变成,她曾经见过那样的他,没有一丝理智,只知杀戮的样子。 再则,自古强者为尊,弱者为食,对于那些修为通天之士来说,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杀人的理由,或许是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又或许他当时心情不好... 而且,这种事情在修真界中,很常见,为了活命,这么做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毕竟谁的命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在他击杀这些人的时候,她不知道季宁澜的师尊是何人,也不知他师尊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她不击杀这些人,死的会是她自己的话,她也很有可能会做出与他同样的选择。 而如果同样有一天,有人为了同样的目的而要击杀自己,她也会拼命反抗,如同许萝般,但如若她是孙央等人的命运,虽然终究会有不甘,但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实力不济而已。 因此,季宁澜做如此选择,事实上,她并没有阻止的理由,都是想要活命罢了。 她没有理由阻止季宁澜因想活下去,而击杀孙央等人,也没有理由去帮助孙央等人,而让季宁澜丧失活下去的机会。 更何况,相比于孙央等人,她自然是更倾向于季宁澜,毕竟她与孙央几人也只是今日才相识。 季宁澜仔细看了下她的神色,见她不似作伪,神情复杂,似有所缓和,又似有些失落,“如此便好。” 白谣没有去深究他为何会失落,浅笑道,“季道友,西桐山一别,这些年来可还好?” 季宁澜听完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含歉意道,“白道友,那时,很抱歉未能前去帮你...当时,在下有些事情,直到后来才听闻,魂乡丹的事情,可那时已晚...我还以为你已经...” 白谣眼底浮现笑意,摇了摇头,“季道友不必介怀,即使,那时你在,恐怕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把你牵连进去,再则,现在我也好好的!” 季宁澜缓缓呼出一口气,“就算如此,我还是,罢了,白道友后来去了哪?之后西桐山竟从未与你在碰过面,给你传信也没有反应。” 白谣露出回忆的神情,“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莫光真人便带我去了四极宗,之后,我便在四极宗待了下去,你传信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四极宗阵法的缘故。” 季宁澜神情一怔,“四极宗不是于十年前...” 白谣点点头,“对,那时,四极宗因月昙花之事被各大宗门家族围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后来...” 季宁澜听到此处,眉头一动,打断她道,“被围攻?不是说四极宗因有妖道出世,因此各大宗门家族前去帮忙吗?” 白谣一怔,摇了摇头,“四极宗已散,自然是随他们说,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季道友,可曾听闻后来四极宗之人都去了哪里?” 季宁澜仔细回想片刻,只说曾听闻他们都离开了此地,其余的消息皆未听闻。 白谣听闻此话,虽有些失落,但也未过于纠结此事,日后,有缘自会再相见。 之后两人互相说了这些年的情况,季宁澜对于自身之事,几句话带过,只说之后离开了西桐城,无意加入了现在的门派,虽门规森严,但他的师尊对他还不错。 白谣也并未深究,突然道,“季道友,先前看你寻了些养魂木,此物对你师尊很是重要么?” 季宁澜目光一闪,她知道自己杀了孙央等人,也知道自己去寻了养魂木,但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她这些年果然有所机缘,并且机缘还不小。 不过,每个人都有不可与他人所说的隐匿之事,这个脑海也只是在他脑海中轻轻闪过,暗道一句,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 他眉头轻微皱起,低叹一声,“此次我与师兄来到此处,便是为了养魂木,晶丹也只是遇到了,便顺手为之,可惜,这外围养魂木怕是不多了...” 白谣笑了笑,“季道友,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恰好此物,于我用处也不是很大,本想着换成灵石,既然你现在需要的话,那边送你吧。” 说着,她手一扬,地面上便出现了十几块养魂木。 季宁澜神情有些意外,养魂木本是稀少之物,在这灵雾中,也是偶尔才能遇到些,她竟然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 他伸手拿起一块养魂木,惊讶的发现这养魂木竟然比他取到的成色要好上很多。 先前他所取的养魂木还是他师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自身无暇分身,便派了他与二师兄二人前来收寻,并且他也只寻到了四块。 这十几块养魂木,也不知白谣是在何处寻来的。 他凝神思索片刻,带着点笑意道,“在下确实十分需要养魂木,多谢白道友,不过,只需两块便可,多了恐怕会有祸端。” 白谣明白他或许有所顾忌,点点头,“既然如此,季道友可否能帮忙把这些剩余的养魂木处理掉?你知道的,在下刚来此处不久,对于这边的势力都不太了解。” 先前,她并未告诉季宁澜,她与月昙花一同被封禁,只是说自己找了个地方一直在闭关,偶尔才会出来一次。 并非是她不想告诉季宁澜,而是此次说出来牵扯方面太多,并且涉及了她的一些隐秘,说起来又有些麻烦,她便没有说出来。 季宁澜笑道,“这是自然,届时,那两块养魂木的灵石,在下也会一并带来给道友。” 白谣摇了摇头,“这些养魂木本就是无意间获取,季道友不必如此介怀。” 她还没说完,便看到季宁澜满脸不赞同的神情,转而道,“不过,恰巧我这里有一些事,需要季道友帮忙,如若你愿意,可否帮在下收集一些刀法信息?之后此事便扯平,如何?” 季宁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全是她的说辞,但他近些时日确实有些拮据,并且又确实需要养魂木,他冷峻的面孔有轻微的波动,随即轻轻点点头,郑重道,“多谢,你的伤?” “已无大碍,倒是你的伤,还是尽快调理下才好!”白谣摇摇头。 虽然她不知季宁澜身上的伤究竟怎样,但他先前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便又连续击杀三人,想必费了不少灵力,这会,她便隐约可察,他的灵力有些微弱。 季宁澜也知此事耽误不得,便盘膝而坐,开始恢复灵力。 白谣见此,从怀中取出先前收好的他师兄的储物袋,灵识探入其内,意外的发现。 那人储物袋内物品寥寥无几,只有三四块灵石,剩余之物,便是两块玉简,以及一张上面刻满了字符的羊皮卷轴,以及两个瓷瓶。 她先是看了两个瓷瓶,随即有些惊疑,其中一个玉瓶中,只是寻常恢复灵力的丹药。 而另外一个玉瓶中,竟有两粒丹药,而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两粒丹药,应该都是化海丹。 她面上一喜,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轻易地便得到了化海丹,不过,令她疑惑的是,既然他已经有了化海丹,为何没有尝试突破?而是留存了下来。 就算他是因为暂时没有时间,可以没必要留存两粒,并且突破时,炼气修士只需要服一粒化海丹便可,更何况,化海丹也只能服一粒。 两粒,以炼气修士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它庞大的灵力,不过,或许是为了换灵石?但她有种直觉,应该不是为了换取灵石,而是有一些其他的隐秘之事。 她暂时隐去心中的疑惑,又取出那两块玉简,略微查看了一番,一个记载的是,炼制傀儡的方法,可惜没有控制之法。 其实她还是有些羡慕,他的傀儡之法,如果可以拥有的话,那么她的实力,会更强,只是可惜,现在并无。 另一个像是季宁澜他们师门所修行的功法,只是功法颇为阴寒,她眼珠微转,这功夫有时间,倒是可以试一下,随即她把两块玉简收入自己的红绳内。 取出最后那个,刻满字符的羊皮卷轴,她看了许久,微微皱起眉头,这羊皮卷轴上,每一个字她都认识。 但合在一起,她却看不明白,只觉得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字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像是胡乱写出来,随意摆放在一起一样。 她尝试着,向其内输入灵力,但卷轴却没有任何反应,可这东西既然被他放在储物袋中,就必定不是无用之物,一定有某些她没有发现的细节。 第132章 傀儡 她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却没有找到什么破解之法。 这时,季宁澜调息完毕,睁开眼睛便看到她皱着眉头,“怎么了?” 白谣心神沉浸,听到他的声音,才发觉他已调息完毕,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卷轴,“这是你师兄储物袋中的一样物品,我研究了许久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话语间,她便把手中的羊皮卷轴递给了他。 季宁澜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这上面的字符确实有些奇怪,好像只是胡乱拼凑在一起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白谣点头,疑惑道,“对,但如果真的毫无意义,他为何要一直放在储物袋中,并且他储物袋中除了这个卷轴,就只有丹药玉简和几块灵石,我不认为他会放一个毫无用处之物在储物袋中。”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拿出装着化海丹的玉瓶,取出一粒给他,“对了,他这里还有两粒化海丹,你现在也炼气九层,应该也需要化海丹,这粒便给你,祝你早日突破化海。” 季宁澜停留在卷轴上的目光一凝,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上的丹药收好,手一挥,地上便出现小山般的晶丹,“多谢,既然如此,这些晶丹对我已无用,你收好。” 白谣笑了下,知道自己不收,他必定会过意不去,便也没有推脱,把这约六七十颗晶丹全部收入储物袋, 其实化海丹本只需一粒,剩余一粒,她留着也无用,最后也只是卖掉,现在恰好他也需要,还不如给他。 这时,季宁澜突然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奇怪,二师兄他已经服用过化海丹了,但没有成功,他这里怎么还会有化海丹!” 白谣闻言,怔了一下,“或许是他从别处得来,还未换成其他物品?” 季宁澜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只是一粒还说得通,但现在他有两粒,并且片段时日,我也曾听闻,他一直还在寻化海丹,当时我还觉得诧异,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说着他回想了一下,“不止如此,在我印象中,这个师兄其实我没怎么见过,最近却突然经常见到他,并且此次,师尊本是只派我一人前来,他却主动要求要一起,因此我们二人才一道同行,再则,他以前从未如此积极过。” 白谣仔细听着他的话语,脑海里面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却也无法解释他师兄为何如此。 “对了,还有,在刚刚到达灵雾不久后,他便说让我自己去寻养魂木,他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办,只不过后来遇到了你们。”季宁澜神经带着思索道。 白谣沉思片刻,不在意的笑了笑,“可能是来寻其他物品?罢了,我们现在在此处想再多,也还是不知其意,更何况,他现在已死,就算我们想知道,也没有办法,现在或许是机缘未到。” 季宁澜点点头,也没有过多纠结,把手中的卷轴还给她,接着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六具傀儡。 白谣被他的举动所吸引,有些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具她所知,傀儡之法,必须配合相应的控制之法,如果不知其法,就算有傀儡也没什么用,但看季宁澜的样子,倒像是知晓控制之法。 季宁澜所以察觉到她的目光,但也没有什么避讳,只是对她笑了一下,接着去看那六具傀儡,仔细挑选了一番,最终停在一具傀儡面前。 他盘膝而坐,灵力肆溢的双手放在它的头顶,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并持续保持这个举动不变。 白谣这样看着自然无法看出什么,虽然她也觉得有些艳羡,但这毕竟是季宁澜所学之法,他如此毫不避讳,就在她面前施法,已经算是对她十分信任了,她自然没有理由再去询问这种法门。 不过,看了一阵,她便觉得无趣,目光在这几具傀儡身上扫来扫去,突然她目光一顿,停在一具傀儡的面孔上。 那是最边缘的一具男尸,脸颊处有七八道疤痕,显得颇有些狰狞,但白谣却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 她皱了下眉头,走到这具傀儡旁边,仔细看着他的面孔,回想良久,她目光一闪,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这具傀儡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人。 那是她刚踏入修真界不久,身在西桐城时,独自一人从附近密林回城时,曾碰到的那个名叫万永复的修士。 那时他还想诱引自己,却最终被她识破,不过当时她并未下手杀他,只是任他自生自灭,后来再去看的时候那人已不在,没想到他后来还是逃脱了,并且修复好了手筋脚筋,修为也是练气九层了。 当时她未击杀那人,现在想想,不知后来他又祸害了多少人?如果是现在的话,她在碰到这种人,惹到自己头上,恐怕她会直接击杀。 话虽如此,但她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然以现在的这情况再见,天道轮回,果然,既然有害人之心着,便也要做好自身随时被他人所害的准备。 这时,季宁澜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白道友,这傀儡有何不妥?” 白谣摇了摇头,并未详说,只道,“并无不妥,只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季宁澜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说什么,此时他因施展控制祭炼傀儡之法,灵力心神都消耗巨大,也没有细想。 白谣侧头去看他,见他面色发红,额头有冷汗渗出,担忧道,“季道友?” 季宁澜吞了粒丹药,摇了摇头,“不必担心,调息片刻便好。” 果然,片刻后,季宁澜便完全恢复。 白谣见他醒了,便笑着递给她一块玉简,“这也是从你师兄的储物袋中找到的,里面记载的好像是炼制傀儡之法,或许对你有用。” 季宁澜微微一怔,把玉简握在手中,他迟疑了一下,看向白谣,“白道友,多谢,只是这傀儡炼制之法,其实在我这也是无用,在下所属门派,路子确实颇有些邪异,这傀儡炼制之法,便属于其中一个分支,而如果想要学习傀儡炼制之法,必须配合相应的功法,才可炼制。” 白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这玉简时,总觉得某些地方看不太懂,原来是这个缘故。 她无所谓的笑了下,“那既然如此,此物留在我这里更是无用,你便好好收着吧,季道友,控制傀儡十分艰难吗?看你方才那样好像颇为费力。” 季宁澜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这还是与我先前所说有关,我修炼的功法与他不同,因此这祭炼控制,会比较费劲,但如若功法一致,虽说也有损耗,却不会像现在这般。” 白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傀儡,没有多问什么。 这时,季宁澜神情有些犹豫,片刻后,他递给白谣一块玉简,“这是,傀儡祭炼控制之法,由于功法限制原因,我也只能祭炼两个,剩余一个,白道友可以尝试一番。” 白谣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接过玉简,“可是,季道友,这不是你们门中之法吗?给我没有关系吗?” 季宁澜笑了笑,“无事,白道友只要不到处乱传便好,更何况,这傀儡,无人祭炼,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 白谣眼睛一亮,面上满是跃跃欲试,“如此便好,季道友,多谢!” 说着,她灵识便探入玉简内,把其内所有的内容全都记在脑海中,最后又熟悉一遍运转之法后,猛然睁开双目。 原来傀儡之法,竟然如此厉害,每一个傀儡都有他生前身体的本能,可以施展术法,可以使用武器。 唯一一个缺点,便是需要为其蓄满足够的灵力,等灵力用完后,便需要再次蓄满,怪不得方才季宁澜消耗如此大。 不过,控制傀儡之法,到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只需在傀儡体内,留下控制的法门,以及自身的灵识,便可。 不过说起来简单,但却对灵力及灵识的控制要求十分的精细,这样才能准确无误的留下印记。 她侧头看向季宁澜,见他点头,便按照方才他的举动,双手灵力肆溢,放在身前万永复的傀儡头顶,灵力瞬间涌出,在傀儡身体内流转了一圈又一圈。 季宁澜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施展此法门,很容易便会失败,一是灵力与灵识问题,二是还有可能遭到反噬,他要在发现白谣失败时,及时帮她压制傀儡,助她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他看到白谣面色微微一白,他正要伸手压制住傀儡,便见她睁开了眼睛,他心中一跳,以为她遭到了反噬。 但仔细一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眉头微微一动,这是成功了?这么快?而且她的灵力竟不像消耗巨多的模样。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便看到,白谣面前的傀儡身体一阵抽动,有些僵硬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歪,重重跌倒在地上。 白谣见傀儡跌倒在地上,有些疑惑,“季道友,为何我的傀儡如此僵硬,并且难以控制?” 季宁澜正心中惊讶她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成功,此刻听到她的话,面上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没关系,刚刚可控制的傀儡皆是如此,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很快便可以熟练控制了。” 他话音刚落,见白谣再次控制起傀儡,有心劝说她,不必如此心急,这不是一时两颗便可熟练的事情。 但见她十分有兴趣,便只是心中摇头,没有言语,专心祭炼控制另一具炼气九层傀儡。 白谣并未发觉此事,只是专心一遍遍控制傀儡,熟练着控制之法。 渐渐地,她开始得心应手,傀儡再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走路一摇三晃,现在她甚至可以控制傀儡做出一些稍微有难度的动作。 这时,季宁澜再次祭炼控制住一具傀儡后,看到她控制傀儡做出各种颇有难度的动作,面上一怔,这么快,便可熟练控制,她确实有些天赋,不过他也并未多想,便开始恢复灵力。 与此同时,白谣开始尝试控制傀儡使出刀法,刚开始不太顺利,总是会出一些误差,但渐渐地,傀儡开始可以顺利使用各种她所熟悉的刀法。 这时,季宁澜恢复好灵力,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熟练的使出各种刀法,他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白谣的傀儡。 但这却更让他惊疑,他瞳孔猛然一缩,看向白谣。 白谣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他,眼眸含笑,“季道友,你看,我这控制傀儡的水平如何?” 季宁澜停顿良久,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心中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果然有天赋异秉之人。 傀儡最难之处,便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熟悉这种控制的感觉,但她却在这么多短的时间内,并可以熟练控制傀儡,这种能力真是让人自叹不如。 而这时,白谣终于发现了季宁澜有些不对,“季道友,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控制方法有什么问题?” 季宁澜心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了摇头,“没有,你的控制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进步神速,刚才我只是有些惊讶你竟如此有天赋罢了。” “没问题便好。”白谣松了口气,心中自动忽略了他后面的半句话,她从不认为自己天赋好,只觉季宁澜在说笑。 季宁澜见她满脸不在意,摇了摇头,“白道友,以后可有打算?” 白谣侧头看他,想了下道,“我一直在尝试突破化海,不过一直未成功,现在化海丹也有了,自然是寻个时机,争取早日突破。” 季宁澜面上没有什么意外,心中早已猜测到她会如此,便点点头,“那就先祝白道友可早日成功了,现下,在下在这灵雾中,待的有些久,并且现在养魂木也已寻齐,还有二师兄之事,也需早日向师尊汇报,便准备回去,白道友,你呢?” 白谣眼珠微转,她方才所说为实,确实准备服用化海丹突破,不过,她却不准备在外界。 第133章 冲击 境界突破,需在一处不会打扰之地,即是如此,对她来说,她在灵雾内突破,反倒会更安全一些,不容易被外界打扰。 想到这,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我在灵雾中,暂时还可支撑,并且我在此处,还有一些未尽之事。” 季宁澜虽有些疑惑她还可在灵雾中支撑,但也只是觉得是她修为比自己高的缘故,没有多想,点点头,认真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回去,正好趁着这时间,把养魂木处理一下,并且收集些刀法的信息,届时,道友此处之事了解后,可去罗元城寻我。”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下剩余的三具傀儡,“还有,这三具傀儡,对在下也已无用,白道友,如若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祭炼再控制一个。” 白谣笑着应了一声,“季道友,万事小心,此事一了,届时,定去寻你。” 季宁澜又嘱咐了她几句,口中对自己所不知的阵法颇为自信,让她放心,但在这里不会被外界发现,可以当做一个临时的落脚之处。 随后,他把阵法出入法门,同她说了一遍,两人又交换了通信方式,并告诉她灵雾中无法通信,让白谣一定出了灵雾后,记得传信。 之后,他便离开了此地。 白谣在他离开后,盘膝坐在原地,看了看剩下的三具傀儡,从中挑选了一个,再次控制成功后,少做熟悉一番,便把剩余两具销毁掉。 随后,她扫了一眼阵法,此阵法虽确实如季宁澜所说,颇为精妙,但在她的灵识下却一览无遗,还是有些不太安全。 使用化海丹突破化海时,会花费不少的时间,要仔细一点点的转化灵力,化气为海,期间被打扰,很有可能便会前功尽弃,因此她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原地站了一阵,既然灵雾对她没有效果,那她何不往深处去?那里应该人烟更为稀少,也更加不易令人能察觉。 但这样一来,所会有其他风险,如若碰到炼气以上的修士,发现她后,必定会奇怪,所以所选之处不能特别深,但也不能特别边缘,需选一个位置恰当之处。 她垂眸,沉思片刻,突然眼睛微微一亮,便盘膝坐下,灵识进入红绳内,之后进入卷轴。 进入卷轴后,此处还是与以往一样,这次她进来,是想看看是否能依靠卷轴里面的地貌,来选出一处较为合适之处。 她目光在下方一扫,顿时心中一惊,此次与她上次来时颇有不同,那些笼罩着淡淡橘色之处,虽无什么变化,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橘色深了不少。 她皱了下眉头,凭着上次的记忆,进入一个泛着橘色的光点,眼前一花,便再次看到了废墟四极宗。 卷轴内的四极宗没有什么变化,她扫了一眼后,便离开了这里,按照她与季宁澜行走的路线,找到了他布置阵法的地方,也是现在她所在的位置。 她向前直线行走了片刻,但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隐秘的地方,她看着下方的景象,脑海中不断思考着,突然身体开始向下坠落,落于地面上。 接着,继续向前,先前她在半空中,但事实上,现实中她是无法飞行的,在半空中,她看的角度,全部是可飞行的修士所能看到的,在地面上,也许更能发现一些,空中无法察觉之处。 她行走了半响,突然道路被二十几块巨大,胡乱叠加在一起,如同小山般的石块阻碍。 她抿了一下嘴唇,便要从上空飘过,突然犹豫了一下,身体直直扎入石块中。 令她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她真的进入到了石块中,不过眼前全部是漆黑一片,应该是身在石块内的缘故。 其实,她也是尝试一下,看看在这里是否会有什么东西真的可以阻碍她,但没想到石块也无法阻止她。 这么说来,难道这里的一切全是虚影?那她如果哪一天,一直穿透地底,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正这样想着,她的眼前微微亮了一下,比如方才漆黑明亮了不少,不过她心中想着事,并未多加在意,只以为是出了那堆巨大的石块。 然而,她又向前飘了一阵,眼前又是一阵漆黑,这时,她突然想到,莫非方才是石块内部的景象?她心中一喜,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她连忙反身回去,再次回到方才所在之处,仔细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入目便是一处方圆约三丈大小的地方,而石壁上,皆是一些散发着荧光的植物,其余在无他物。 她越看此地越觉得满意,在这里飘荡了几圈后,终于寻找到一个极其隐秘的,可以通往外界的一个细窄的裂缝,看大小,应该勉强可以容她的身体通过。 她从裂缝出去后,七拐八拐一阵,终于来到了外界,她在外界飘荡了一阵,仔细记住入口的位置,又在周围查探了一番,确定这里的安全性。 心中略有些满意,之后她又在附近寻了几处位置,但都没有先前的那个位置好,算算时间也耽搁了不少,她便不再犹豫,出了卷轴。 灵识回身,她立刻站起身来,手轻轻一挥,扬起阵阵灰尘,掩盖此处残留的痕迹,接着,她立刻出了阵法,向着方才在卷轴内,所记下的路线前行。 片刻后,她心中感慨,果然在卷轴中,很轻松可以到达的地方,真正走起来却没有那么轻松,毕竟她不会飞。 并且现在她还要小心观察周围的动向,看是否有危险,以及在灵雾的影响感知的情况下,路线是否有偏移? 两个时辰后,经历多次感知偏差迷失后,她终于来到了记忆中,那堆石块附近。 这时,她周围的灵雾已经开始逐渐的浓郁起来,比之先前她与季宁澜所在之处,浓郁了一倍。 而一路上,最开始还能偶尔碰到一些修士,在她后来越来越深入之后,只有偶尔才会碰到一个。 并且之后这些修士,往往都是些气息强大之辈,修为皆是练气九层圆满,不过他们无法发现白谣的灵识,但远远的,白谣便能发现他们,并且尽早避开。 她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打上一场,她现在只想尽快到达地方后,调整好状态,服用化海丹,早日登临化海。 很快,她便来到了石块堆,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入口,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卷轴中,石块中的空洞。 她在洞内,检查了一番,在石壁上敲下来几块石块,把进来时的路口,全部死死的堵上,以防无意中有人来到此处,发现这个入口,之后在石壁上,刻下隐匿气息的阵纹。 布置好阵法后,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稍作歇息,之后,她恢复完所有损耗的灵力,取出化海丹。 她低头看着手心的丹药,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这是使用化海丹突破的唯一机会,如果没有成功的话,她很有可能之后再也无法突破。 她盘膝而坐,敛息定神,运转了一遍功法后,让自己的状态达到鼎盛时期,眼睛一闭,便把手中丹药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让她感觉如同吞了一口火焰般,辛辣刺激,这股霸道的力量这都浑身筋脉流淌而过,她便感觉浑身经脉,传来了一阵阵灼热刺痛感。 这感觉持续了一阵,席卷了她经脉中所有灵力,最后这股霸道的力量,全部涌向了丹田之处。 顿时在她的丹田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丹田处的灵力,被瞬间搅动,最后所有灵力全部被这股力量包裹。 白谣忍住浑身的疼痛,回忆起冲击化海的办法。 如若未服用化海丹,便需要自身控制灵力,不断地相互挤压,直到把所有的灵力七成转化成功,化气为海,便可成功进阶化海。 当然,七成只是突破化海的最低限度,而转化八成九成,甚至十成,也可以突破化海,并且转化程度不同,突破化海初期的实力也不相同。 转化十成的修士比之下的所有修士,刚成为化海期时所能运用的灵力都要多,并且对灵力的控制使用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流逝,那些未被转化的灵力也会渐渐被转化,最后与转化十成的修士没有分别。 此时,她好像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转化十成灵力,晋升化海的修士,好像比之其他修士,会有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但转化十成灵力的修士本就如同凤角龙鳞般稀少,她也不指望,以她当前丹田的情况来说,她能转化七层,成功晋升,她便满足了。 她垂下眼眸,仔细回想,晋升化海时,最危险之处在于,这种挤压灵力的过程,十分缓慢。 并且在挤压融合过程中,无法保护丹田,经常会使刚融合在一起,不太受控制的灵力,冲撞到丹田,容易使丹田碎裂。 先前她在封禁中,尝试的便是这种方法,虽然她对灵力的控制力十分强,但还是无法避免这种情况产生。 每次转化到四层时,丹田别有承受不住的迹象,其实这也与先前从她体内脱体而出的黑洞有关。 那黑洞脱体而出时,本就使她的丹田有所损伤,虽然后来养好了,但还是比其他修士的略微脆弱,因此她一看到有承受不住的迹象,便会停下来,因此她一直没有成功。 而服用化海丹的原理是,化海丹会把修士体内所有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并在丹田内,依附丹田壁,形成一个保护丹田的屏障,而这时再去挤压融合灵力,便会使丹田承受的压力瞬间减少,也更加容易成功。 但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炼制化海丹,需要用到一味名为罗觉的灵草,这种灵草拥有一定的腐蚀性,并且这种腐蚀性,即使再练成化海丹后,也会有残留。 因此,借助化海丹突破,无论成功与否,这种拥有腐蚀性的药力都会在丹田壁上有所残留,但这药力只是残留一些,没有什么大碍。 晋升化海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回化解掉这些药力,但是若未突破,练气无法化解药力,药力会一直在丹田壁残存,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影响。 反而,有一定的保护作用,但如果这种残存的药力过多的话,就会开始逐渐溶解丹田壁,最终丹田破损,沦为一个凡人,这便是化海丹只能服用一粒的原因。 她控制体内两缕灵力,花费很长的时间,使之相互碰撞挤压蹂躏在一起,她一边分神,控制住这缕灵力,一边再次控制体内另外两缕灵力,再次挤压。 而这次灵力刚刚形成,便不受控制的,冲向化海丹形成的壁障,壁障分化出一丝力量,缓和了这丝灵力的冲撞力,白谣立刻把这逃脱的灵力牢牢控制住。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她在此处已待了七日。 而此时,她体内灵力的转换,已转化了五成灵力,再转化两成,她便可以成功了。 可此时,她体内化海丹形成的壁障在这段时间内,不断的被磨损,只剩下了一层薄稀的力量。 也是在这时,一丝新生的灵力,再次不受控制的冲向壁障,壁障剧烈颤抖,咔嚓一声便碎裂开来,尽数消散。 白谣心中一颤,面色发白,连忙趁此时机,控制住这丝灵力,还有两层应该可以,以往她独自便可转化四层,只是现在她的心神消耗巨大,而这种事情,本就是越到后面,便越艰难,越难以控制。 这次,她花费了四日的时间,才终于又转化了一成灵力,而这时,她的丹田开始颤抖起来,不过,还可以支撑。 又过了七日的时间,她体内最后一成,渐渐被她逐渐转化,此时,她浑身冒汗。 脑袋时刻如同针扎般,心神也损耗巨大,同时丹田也有些无法支撑的迹象。 但她眼神异常明亮,只剩下最后一些了! 只要,只要最后的这些灵力,她能控制住,就可成功! 第134章 罗元城 白谣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最后需要转化的灵力,使之相互纠缠融合。 看着逐渐被挤压在一起的灵力,她心神一阵紧张,最关键的时刻来临了,只要能控制住这灵力,之后再蹂躏两股灵力,便可成功。 她分出大部分心神,紧紧盯着这灵力,牢牢控制住了这部分灵力。 就在她松了口气,准备再次控制最后的灵力融合时,突然,所有已转化过的灵力,开始暴动,全部不受控制,努力挣扎着要脱离她的控制。 她眉心一跳,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并且也从未听闻过,已被控制的灵力会躁乱,她浑身一阵冷汗流淌,努力压制这些躁动的灵力。 然而,她虽控制住了大部分的灵力,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乱窜中,冲向了她的丹田。 她面色一白,丹田开始剧烈颤动起来,连带着她的心神也一阵颤动,更多了灵力脱离了控制,在丹田中乱闯。 失败了... 她嘴唇颤动,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失望的情绪,失败了,她丹田位置一阵阵刺痛传来。 她眼睛通红,意念一动,不再突破,丹田内灵力随之而散,所有融合好的灵力,仿佛瞬间失去了依托,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同时,丹田位置也不太有剧烈的疼痛,只剩余若有若无的疼痛。 她轻叹一声,打起精神,以灵力蕴养丹田,七日后,她再次睁开眼睛,丹田终于蕴养好了,脱离了危险。 她抿了抿唇,其实,她有预想过自己会失败,可真当这个时刻来临,她心中郁气如鲠在喉,无法怅然。 她身体向后一倒,躺在地面上,她伸手抚摸腕上的红绳,眸光暗淡,无法突破化海,又谈何去寻她爹。 时间流逝,她心中一片失落,始终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咬咬牙,猛然起身,还不到放弃的时候,突破化海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再则,就算最后无法突破,她走也要走过去,无论花费多长的时间,她都要去岭南白家,寻她爹! 她盘膝而坐,垂头思索,现在服用化海丹已失败,而找个修为高深之辈以自身灵力蕴养从而突破,她轻叹一声,虽不知修为高深是多高,但至少也要是金丹吧,可她现在也做不到。 剩余机缘之类的,这是最难以琢磨的,且可遇不可求,连痕迹都找不到,这个就更不用想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方法了,面临极端危险时,绝境之下爆发突破,虽然这种方法并不保险,她自己也有可能死危险中,但这也是一个方法,而且是她现在唯一的方法。 危险境地,她眼眸一闪,进入红绳卷轴内,看着下方散发着各种各样颜色的光点,沉吟片刻,确定现在的位置,在附近寻了一个暗沉的光点,轻轻触碰。 接着,她眼前一花,便来到了一片潭水上方,而下方的潭水颜色暗沉,没有一丝波澜,其余再无异像。 白谣眉头一动,这里看起来正常极了,为何光点却发着暗沉,她垂头看向潭水,唯一奇怪的便是这潭水,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如此死寂一片。 她在周围绕了几圈,周围也并没有异像,那么只能是潭水的问题了,她从半空中靠近潭水,仔细看眼前暗沉一片的水,像是想透过水面,看入它下面的景象。 不过,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皱了下眉头,伸手去触摸水面,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身体缓缓下沉,向潭底下方飘去。 潭水中也是暗沉一片,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还没有到达潭底,而随着她越来越深入,周围的光亮便越来越少,直至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突然,她下沉的举动一顿,终于到达潭底了,她停顿了一下,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渐渐地,不远处,透出些光亮来,飘飘忽忽,看不真切,她眼睛一亮,加快速度,向光亮的地方冲去。 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几颗夜萤晶,她借着夜萤晶的光亮,在四周转悠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发现了一个样式奇怪的石碑。 由于潭底黑暗,她看不太清石碑的样子,对于可见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阵纹,又像是字符。 她眨了下眼睛,身体贴着石碑向下沉,却在这时,第一次在卷轴中感觉到了一股阻力,紧接着,她眼前一花,便再次出现在了下方有许多光点的高空。 被弹回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卷轴中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何会被弹走?难道说石碑下方什么都没有?那也应该是进入地底才对!可却直接回到了这里。 她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暗沉的光点,转而再次触碰了一个橘色浓郁的光点,这次,她出现在了一片密林中,不过,她转悠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中略微有些奇怪。 但她本来也只是想试验一件事情,她身体向下沉,身体完全沉入的那一瞬间,她再次眼前一花,回到了高空。 她心中一动,这么说,卷轴内无法进入地底?她原地顿了会,又触碰了附近的一个红色光点。 瞬息间,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光滑的石壁,石壁破云,无法探查它的全貌,她只是扫了一眼,便再次下沉,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再回去。 她眼珠微转,向上飘着,来到石壁的顶峰,不过顶峰也没有什么异样,她便直接穿入山内,不是过了多久,她在山内再次被传回了高空中。 奇怪,或许这些地方都有古怪,因此她在卷轴内便也无法进入?有古怪便意味着或许会有危险,这些地方,倒是可以去尝试一番。 她随后有去了几个白色光点,都可以穿地,只有一个光点,会直接被传送回去,她记下这个地方,灵识回体。 恢复好灵力后,站起身来,这个地方果然隐匿,她在此处待了这么久,一直未有人来打扰。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她取出避灵环,套在手腕上,研究片刻,原来这便是避灵环,向其内输送灵力,来避开身体周围的灵雾。 她看了眼避灵环,再次想起自己并未察觉周围灵力有多么浓郁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自己在灵雾中并无任何异样感! 此事,她也无法与他人交流探寻原因,如果被他人知晓,这个消息流传出去,自己恐怕会被很多人惦记上吧。 她暗自庆幸,幸而此事她从未透露过半分,她扫了眼石壁上的阵纹,上前几步,一一抹去,掩盖痕迹,离开了这里。 罗元城,地属日月宗。 十年前,四极宗覆灭,半年后,日月宗内出了一名元婴修士,自此,经历一番血雨风腥,此宗周围便全部划分为其属地,而罗元城便是距离日月宗最近的修真城。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罗元城逐渐在此处打响名声,现在更是背靠灵雾,而灵雾内虽危险,但许多是外界所不具备的,来往的修士便越来越多,长期居住在此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然而,修士多了,终会有些摩擦生出,长此以往,城内便多了些规矩,城内禁止私斗,如若被发现立刻驱逐,严重者,直接斩杀。 其实,每个修真城都会有这样的规定,但罗元城却有一个不同与他城之处,城内中心位置。 有一处演武场,无论何修为皆可参与,且不允许生死战,只可相互切磋,并且每日会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镇。 这演武场一出,众散修皆沸腾,对于散修来说,这便是提成磨炼自己的平台。 散修在外,时时刻刻便是把命悬在头顶,一不小心便会着了道,时刻在生死间徘徊,这演武场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一般,没有性命之忧,自然便可磨炼自身。 此演武场的由来,追其原由,早已不可知,但罗元城却也因此,来往修士更加多,一些慕名而来者,路过此地,也会前去一探究竟。 此时,白谣已离开迷雾,正站在罗元城的城门前。 她目光一扫,打量眼前的罗元城,罗元城范围极大,竟比她曾去的西桐城占地范围还要大上不少。 城门不远处,一个木桌后,两个修为练气三层的日月宗弟子盘坐于此,负责记录,发放通行牌。 他们面前是一排长长的队伍,白谣经过这几日的调整,心情平静无波,现在也不着急,便站在队伍的最后,思绪放空,静静等待。 这时,天空几道流光划过,悄无声息的落在城门前。 白谣在他们落下那一刻,有所察觉,抬头看去,恰好对上其中一人的视线。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目中立刻流露艳羡的神情,在他们三人身上看了看,便收回视线,垂下头。 心中暗自懊悔,方才她心中想着事情,察觉有人落下,下意识便看过去,谁知他们竟是三个化海。 不过,对于化海修士,她艳羡也是正常,更何况,她确实艳羡,那么应该不会有何突兀之处... 与她对视之人,是一名清隽男子,他见白谣一系列举动,眉头轻轻一动,便看了她几眼。 这女子修为炼气九层,但却能察觉他们几人,感知倒是十分敏感,反应也有趣,竟还装做艳羡的模样,如若不是那群炼气中,就她反应最特别,说不定还真被她给蒙蔽过去了。 他旁边之人见他停下脚步,也看向排队之人,看了几眼,并未发现特别之处,嘀咕的了几句,拉了他一下,三人便进入城内。 又过了一阵,终于轮到白谣,那日月宗弟子,查验她修为炼气九层,亲切的对她笑了笑,待她交了一块下品灵石,又多说了几句介绍了下罗元城,便给了她一个通行牌。 白谣进入城内,略微转了转,便寻了一处客栈,交了三块下品灵石,入住其内。 进入自己的房间内,她坐在桌子旁,指尖灵力泗溢,口中低喃几句,给季宁澜传信后。 便下楼来到大堂内,这家客栈地处偏远,但此时大堂内的修士居然也不少,不过修为皆不高,最高的也才练气六层,她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小二立刻来到她的身边,她眨了下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菜了,便点了一堆,准备好好饱腹一顿。 她附近修士不少,在她落座后,皆打量了她一番,隐约察觉她修为不凡,便自觉降低音量,不敢打扰她。 白谣自然有所察觉,心中颇为感叹,果然,修真界一切以实力为准,当年,她可从未有过此待遇。 不过,这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化海的决心,她垂头食用饭菜,只觉入口饭菜,入口即化,十分美味,很快,桌子上的饭菜被她席卷一空。 她等了一阵,季宁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客栈门口,他目光冷锐,在大堂中一扫,被他这么一看,所有修士只觉身体一寒,纷纷避开他的视线。 在他目光落在白谣身上后,纷纷松了口气,随即,见他直直走向白谣,坐在她的旁边,气氛略微凝结了一阵,很快恢复平静。 季宁澜坐在她旁边,看一桌子的空饭碗,微微一怔。 白谣见他神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家饭菜确实不错,季道友,可要尝尝?” 说着,便要招呼小二,季宁澜连忙拦住她,摇摇头,只说不必。 白谣挑眉看他神情隐隐透着郁色,没有言语,拉着他来到楼上房间内,开启房屋的阵法,转头看他道,“季道友?发生什么了?看你神色好像有些...” 季宁澜摇了摇头,笑了下,“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对了,化海丹,你服用了?” 白谣抿了抿唇,点点头,低声叹息,“可惜没有成功。” 季宁澜想到什么,略微失神,“白道友,突破化海本就不是易事,此事或许机缘未到,你不必如此难过。” 话虽如此,但他其实知道,化海丹是最容易突破化海的方法,如若失败,很可能之后再无机会,但此话他无法说出口,并且他相信白谣自己也是明白的。 第135章 演武场 白谣笑了下,“季道友说的是,我无事,只是一时有些失望罢了,机会以后总还会有。” 季宁澜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手一挥,小山般的灵石堆在地上,而四块玉简出现在桌子上,“白道友,这些便是养魂木换来的灵石,以及这段时间,收集的刀法,刀法暂时只收集到了这些,之后在下会继续留意的。” 白谣眼睛一亮,这倒是省了她不少时间,季宁澜这人别的不说,办事倒是很牢靠。 她当初只是说帮忙收集刀法的信息,谁知他竟然直接把刀法收集了,印在了玉简内。 她灵识一扫而过,收好这约五十块的中品灵石和四块玉简,认真道,“多谢季道友。” 季宁澜摇了摇头,“应该的,白道友,不必言谢,比之道友所做,在下做的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 白谣心中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季道友,听闻罗元城城内有演武场,可供人修士切磋,道友,可有去过?” 季宁澜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 白谣有些奇怪,唤了他一声,见他才回神,便重复了一遍。 季宁澜对她歉意一笑,“这里演武场确实不错,在下曾经也参加过几次,颇有益处,不过,以道友的修为若去参加,炼气期中怕是很少能碰到对手。”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不敢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初听闻此事,有些好奇罢了。” 季宁澜对她所说不以为然,沉吟片刻道,“对了,白道友若实在感兴趣,不如等到三日后,听闻有两名在此处,颇有盛名的化海修士约定在演武场切磋斗法,届时,也可见识一番。” 白谣来了些兴致,点头道,“到时定前去看看,季道友,也去吗?” 季宁澜摇了摇头,“那日,在下恐怕没有时间,白道友自行前去便可。” 白谣点头,她本也是随口一问,见他如此作答,也不勉强,今日她见季宁澜便觉他心事重重,但是他不开口,自己也不好询问。 之后二人又闲聊几句,季宁澜只说有事随时给他传信,便匆匆告别,离开了。 白谣在他离开后,便拿出他收集的玉简,查看其内的刀法,略微翻看一番,季宁澜一共帮她收集了九种刀法。 虽然也不少,但距离二十种刀法还差了十一种,不过,以季宁澜在此久居之人都只收集了这么多。 她再去,恐怕也收集不了更多了,更何况,刀法的事情也着急不来,这九种也够她研究练习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收好这些东西出了客栈,一路走走停停,本来她来到这罗元城是为了换些丹药,换完便准备离开,前去她在卷轴内看到的那几个有些古怪的地方,看能不能突破化海。 不过,那几个地方位置各有不同,恐怕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能把所有地方走一遍,并且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自然要准备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但现在季宁澜所说演武场之事,她确实感兴趣,便准备多留几日,化海修士之间的打斗,她也见过几场。 甚至元婴她也见过,但元婴间的战斗她根本无法察觉其内的玄妙,根本看出什么。 而化海修士那几次,她自己也陷入危机,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现在有机会能瞧瞧也不错。 既然她已决定停留,那她也不再着急,便决定在此处歇息几日,那演武场,过会也可以去看看。 时间流逝,她选了几家丹药坊,换购了一些丹药,又去了趟罗元城着名的珍宝阁,选购了几件防御之物。 可惜她灵石不多,只能换几个寻常之物,有几个防御之物,都确实令她较为眼红,可她储物袋中灵石所剩无几,她也只能看看。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演武场附近,远远地她便听到,阵阵破空声,想来此时,正有修士演武场切磋。 等她走近一看,确实有修士在演武场的台子上,而周围围了一群修士,看着方台上的两人,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女修修为略低,不抵那男修,怕是要落败了。” “这不一定,我倒是比较看好这女修,这女子好像是刚刚突破到练气八层,还能与这日月宗弟子缠斗这么久,招式干净利落,虽所学驳杂,但每一处都用出了最佳的效果。” “就算如此,这么久了,这女修灵力恐怕快要用尽了,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修为很重要,但同等修为下,这两人相遇,必定是这女修胜。” 说话的另一修士虽还想争辩几句,但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两人的对话。 “两位道友,打扰了二位,还请见谅,只是在下实在好奇,这演武场不是为散修专门而设的吗?日月宗弟子怎会也在?” “道友,你刚来罗元城吧?” “对,道友如何得知?” “你若长久在此,自然不会问出这种话,这罗元城演武场虽说着扬名是因为我们这些散修,但人家可没规定必须散修才可参与,一开始便是所有修士皆可参与。” “原来如此,道友,听闻这罗元城每三月月末皆会举办擂台,每次守擂成功的修士,都会获得日月宗发下的物品,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算算时间,过六日便会开始,这次是炼气期间决胜出一名,你也是为了那奖品而来?不过,你这修为...” “道友说笑了,在下不过恰巧路过此地,因从未见过,便来长长见识。” “那便好,虽说这打擂台不许伤人性命,但一不小心伤着哪,也是麻烦事,你这样的,还是不要去自讨苦吃了!” 白谣扫了眼不远处交谈的三人,随即看向方台,便见上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修士,正在激烈的缠斗。 而整个台子以及台子周围皆有阵法的痕迹,而他们打斗中,所使之法,在脱离方台时,便会被消融吸收。 怪不得,她只闻其声,没有察觉到灵力波动,原来是有阵法,日月宗还真是财大气粗。 布置这么个阵法,即使只是在有修士比斗时运转,所费也不小,更何况,这些年,慕名而来之士不少,所费恐怕更加巨大。 不过引来这么多修士前来此处,本也能收取不少灵石,在加之,这城中店铺等,两两相抵,恐怕还会赚取不少,日月宗倒是会做生意。 她扫了眼方台上的两个修士,修为皆是炼气八层,但那女修恐怕是散修,所学颇为驳杂,但胜在反应十分迅速,且机警灵敏,好几次差点落败,皆靠她的反应脱险。 而那男修,一招一式间,承接流畅,感知力不错,但对敌时,招式运用间会显的较为刻板生硬,不够灵活。 应是很少与人动手,不过,他修为比那女修略高一筹,到现在为止也勉强更压制住女修。 不过,双方应该都未使出自身保命之法,毕竟谁也不想完全暴露自身全部之法,而令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有所针对。 现在他们还都在切磋的范围,没有越界,如若两人真正生死之战,恐怕那女修胜算会更大些,但切磋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这女修便会落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女修灵力不支,最终落败,不过那女修虽落败,但眼神坚定,礼数周到。 而那男修虽险胜,面色却不太好,仿佛觉得自己一个宗门子弟差点输给一个散修,失了脸面一样,勉强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白谣在原地停留一阵,这时,又有两名修士上了演武场,互相之间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开打。 她见两人都是炼气七层,略微看了看,便不再关注,给季宁澜传信,询问是否知晓守擂之事。 这种事情,他不应该会忘记告诉自己,但想想今日见他神情不对,或许是真的忘记了,也有可能。 接下来,她一直待在演武场,待日落西山时,演武场关闭,周围修士也接连离开,她便也离开此处,回到客栈。 然而,到她回了客栈,也不见季宁澜给她回消息,她便以为季宁澜正在忙着些什么,或者在什么地方未收到自己的信息,便没有很在意。 只收敛心神,盘膝而坐,修炼了一晚,第二日,她再次去了演武场,这次也是一些炼气修士在比斗,并且今日她连炼气七八层的都未见到。 听了一阵闲言碎语才知,因五日后的守擂之事,所有最为略高的炼气修士皆在调整状态,好参加守擂,这时自然不会有这些修士参加。 白谣知晓此事后,便也不再前往演武场,只偶尔出去一趟,大部分时间一直待在客栈中修炼,虽然她修为不再增加,但可以更加精炼自己的灵力。 偶尔,她也会研习一下刀法,但她现在身在客栈中,也没有办法舞刀弄棒,动静太大,便只是看看,记住大概的招式。 时间过的很快,季宁澜所说化海修士约定比斗的时间到了,白谣在这时也来到了演武场。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演武场居然这么多人,连周围一些房屋院落上也站的全是人。 她扫了一眼演武场,其上空空如也,显然那俩名化海修士还未前来,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选好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她刚刚站定,便敏锐的感知到一只手摸向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她眉头轻轻一动,火耀覆盖在手上,准确的掐住那人的手腕,随即用力一捏。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身后那人闷哼一声,用力挣脱着手腕,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挣脱。 那人求饶的声音立刻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道友饶了小的。” 白谣眉头一挑,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拖到自己身前,看着低头求饶的瘦小男子,修为炼气七层,她眼睛微微眯起,“谢行!” 谢行身体一僵,抬头狐疑的看着白谣,仔细看了良久,目光闪烁,疑惑道,“道友识得小的?” 白谣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别装了,看来我们两个颇有缘分,或者说,这么些年来,你还一直在干这种勾当,那么碰到了,也是意料之中。” 谢行面色一白,暗骂一句,真是倒霉,他确实认出此人是昔日四极宗被围攻时,他动了贪念,结果踢到了铁板。 这次,他在此处待了这么久,做这种事,早已做了多次,炼气九层,他也不是没成功过,就算失手,尤其是这种修士众多的时候,跑还是可以跑得掉的。 可谁承想,这人感知太敏锐了,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跟铁板似的,根本无法挣脱,而且竟然又遇见了她,真是流年不利。 他低眉顺眼,可怜巴巴,真情切意道,“原来是前辈,前辈你要相信我,小的这些年一直恪守本分,从未逾越,只是现在这世道越来越难混了,再加上小的一个兄弟,受了重伤,小的不得已,才最终下定决心出此下策,前辈饶小的这一次吧。” 白谣浅浅笑了一下,用力捏着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的错了。” 谢行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无声的谴责着。 白谣松开他的手腕,灵识牢牢锁定他,冷声道,“还演上瘾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谢行被她灵识锁定,瞬间出了一身的汗,瞳孔被恐惧占据,没想到过了十年,此人比之当年,厉害了不止一倍。 当年,虽说这人也很厉害,但他还没并未感觉到有多么危险,准确的说是。 现在的她,仅仅只是灵识,变得让他感觉到莫大的恐惧,只觉得自己只要动一下,便会惨死当场。 按理说,在罗元城,没有人敢直接出手杀人,但他偏偏被白谣的灵识锁定后,便生出了这种感觉。 更令他惊恐的是,她如此作为,周围的修士竟然都像是没有发现察觉一样,顿时他便不敢再有其他举动。 第136章 切磋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珠微转,灵力侵入他的体内,同时在他被背心处画下一个古怪的纹路,接着,便收回灵识。 谢行身体一松,差点软倒在地,感觉体内那股灵力十分霸道,在他体内乱闯,他却无法使这灵力排出体内,也无法炼化,他颤抖着嘴唇,“前辈,这是?” 白谣不在意道,“一些小玩意罢了,目的,自然是为民除害!” 谢行面上一紧,放弃挣扎,垂头丧气,低声道,“前辈想要小的做什么,直接吩咐即可。” 白谣只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谢行见此也不再开口,他不知白谣的目的,说什么为民除害,这种理由,还真是够敷衍的,可要说她不在意,却又在他体内放入了古怪的灵力,也不知会有什么作用。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看看她要做何打算,届时,随机应变吧。 这时,一个气息恐怖,面目凌厉的男修,如同闪电,瞬息间出现在演武场的方台上,站定在方台上。 周围围着的修士,被他的气息一惊,纷纷顿在原地,越是距离方台近,所感受到的压力也越大。 而白谣的位置属于偏角中的偏角,距离方台十分遥远,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感知到了那强大恐怖的气息,她目光灼灼,看着那人,化海果然强大,她定要突破化海。 谢行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白谣的神情,“前辈,他是李冰,化海中期,一贯出手狠辣,在罗元城小有凶名,没人愿意惹他,不过,小的曾听闻此人貌似与日月宗驻扎于此的真人,有所关联。”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气息内敛,样貌平平的男修于空中坠落,轻飘飘的落在方台上,笑看李冰,“李道友,别来无恙!” 李冰眉目一寒,扫了那人一眼,潦草的抱了下拳,“张道友,既然来了,那便无需客套,我们手下见真章!” 白谣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眉头一动,此人气息内敛,比之李冰的气势汹汹,他实在是略显平淡了,但他周身气势一直竟未外泄半分,这份控制便要比李冰略胜一筹。 谢行眼珠转了转,在此开口,“前辈,此人张敛,修为同是化海中期,比之李冰,此人盛名已久,但此人晋升化海中期已有六十余年,一直未突破,之后便一度被人看轻,皆猜测他无法突破了,但曾有传闻,他击败过化海后期修士,只是这消息不知真假。” 白谣眉头一动,击败化海后期?如若消息为实,那么此人定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必定不是简单之辈。 看李冰对张敛的态度,像是有些瞧不上他,此次切磋,怕是为了踩着张敛,这个曾经拥有盛名之人,而扬名之举。 她抿了抿唇,问道,“他们为何相约于此?” “这两人今日在此比试,一是日月宗为了之后的守擂开个场,二是两人以此比试,做了场赌约,胜利方可以任意向另一方索要一样物品,无论这物品是何物,都不得反悔,不过依我看,只怕两位都惜命的很,才来到这演武场...切磋!”谢行见她问话,立刻笑着回答,只是说到最后,神情有些不以为然。 白谣挑了下眉,原来演武场还有这种作用,在不涉及生死的情况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她心中还是略有怀疑,像李冰与张敛这样的修士,如果真的落败了,真的会没什么事吗?在这罗元城肯定没事,但出了城就不一定了。 谢行见白谣神情不为所动,嘀咕了一句,“其实这种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又看不出什么,而且,自从演武场扬名后,这种事也不少,结果不过是一方败一无所有,另一方名利双收。” 白谣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赔笑了下,不再言语。 这时,方台腾然爆发一阵明亮的光芒,笼罩住那两人,随即收敛,李冰的气势瞬间消失,周围之人再也无法察觉。 白谣看着方台,面上闪过思索之色,今日所见方台的阵法与前几日所见貌似略有不同,是因为修为的原因? 这时,张敛与李冰同时动了,两人速度如电,一人持剑,一人双手结印,在方台上穿梭跳跃,时不时的碰撞在一起,在空中撩起点点火光。 谢行见白谣目光紧盯两人的比斗,神情十分认真,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他仔细看了看方台上的两道身影,看了一阵便觉得有些眼花,只能看到快如闪电的身影,和耳边响起的利器碰撞的声音,什么也看不出。 他再次看向神情认真的白谣,暗自嘀咕,不知道的,看她那样,还以为她真的能看清两个人的动作一样。 白谣此时确实在十分认真的看着两人的切磋,并且,谢行猜的不错,她确实可以看清两人的轨迹,虽然也只是勉强可以看清,但比在场所有炼气修士,都要清晰。 其实,她心中也觉得十分惊讶,她记得以前也见过,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两道身影,但现在却能勉强看清。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或许是因为她的灵识与众不同,因此她才可以看清,只是此话,她自然不会告诉谢行。 此时在她眼中,李冰与张敛的速度还是很快,但是她看了一阵,便察觉到,行动上,张敛似乎偶尔会慢上一瞬,但又因为十分细微,而不易令人察觉。 但与之相对的李冰,竟然已有所察觉,李冰的剑法出众,出如奔雷,声势浩大,凌厉非常,出手也确实狠辣无比,招招致命。 且意图不轨,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老觉得李冰在有意无意间,总是对张敛的腹部丹田位置下手。 而反观张敛,出招则更为保守,更擅长以术法应敌,大部分时间都在抵御李冰的攻击,很少反击,但白谣却觉得此人其实还有余力为使出。 而且既然曾经有传闻,他击杀过化海后期,那么他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或许是在布什么局,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李冰剑指张敛,瞬间,天地变色,云层内响起轰隆隆之声。 紧接着,他的剑刃上便出现道道紫雷,随着他刺向张敛,道道紫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整个方台的空气中乱窜。 周围修士,一阵惊呼,紫雷决!李冰的成名之法,紫雷决! 白谣心中一惊,紫雷,这紫雷远远看过去,便一种霸道之气袭来,她曾经听闻过,某些术法,可引天地之雷,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感知其内所蕴含之势,果然非同凡响。 张敛身体猛然停顿,手指在空中一划,一道绿色的银幕出现在他的身前。 另一只手凭空掐诀,一把暗绿小剑闪烁荧荧光点,穿透紫色雷电,在空中划出一道暗芒,撕裂紫雷,直击李冰。 李冰不屑的撇了一眼小剑,剑刃带着紫雷,重击在小剑上,咔嚓一声,小剑直接断裂开来,消融于天地间,张敛瞳孔一缩,神情顿时一变。 李冰带着紫雷的剑,一路势如破竹,直直击在他面前的光罩上,光罩随之破裂,直刺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李冰冷笑一下,突然收回直刺的剑,向身后挥去,铮的一声,击中了凭空出现在他背后的绿色小剑,与此同时,张敛留在原地的身影,如幻影般消散。 可想而知,如果他方才直击张敛,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被绿色小剑穿透。 白谣看的眼眸异彩闪动,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斗法,需演戏好,且要演的真演的像,不仅如此,双方心理上的交锋也十分重要,必须做到看一步想十步。 而这两人在这几方面都十分出色,反应皆迅捷,且感知异常敏感,张敛故意引诱李冰,而李冰却并未上当,直接破了他的绿色小剑。 李冰低喝一声,左手朝天五指张开,云层中再次响起轰轰隆隆的声音,他的左手被紫色雷电包裹,一颗紫色雷球瞬间凝聚。 他看也不看,直接把手中紫色雷球向上抛去,直接从上方攻来的张敛,瞬间,张敛浑身被紫色雷电击中,并被笼罩其内。 但这时,与雷剑相抗衡的那绿色小剑突然一颤,凭空消失,出现在李冰的背后,直取他毫无防备的背心。 李冰面上一冷,“雕虫小技罢了。” 随即,他身影一动,接着,面色大变。 这时,他脚下显现出一个阵法,牢牢困住他的步伐,与此同时,绿色小剑袭击他的背心。 他双目通红,大喝一声,顷刻间,方台上到处布满了紫色雷电,挡下小剑的攻击,小剑浑身剧烈颤抖,片刻后,被紫雷侵染,发出一声嗡鸣,直直插入圆台中。 但也是这个时候,张敛身影一闪,出现在李冰的背后,同时,李冰身体一僵。 此时,张敛浑身焦黑,皮肤表面上时不时窜出一道紫色雷电,紧贴李冰的背后,随后笑了一下,虚空握了下右手,李冰身上顿时出现道道血痕。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心中感叹,张敛好沉的心思,她一直紧盯着两人。 竟然没有发现张敛是何时悄然无息布下的阵法,而且张敛最后出现在李冰背后的那一下,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张敛移动的轨迹,这感觉他向前跨了一步,便出现在了他背后。 她心中一阵郁结,那名看似明明在眼前,她却无法琢磨的感觉,实在是令她无比难受。 这时,李冰怒吼一声,“张敛,你居然如此狡诈。” 张敛撇了他浑身僵硬,不敢动的身体,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李道友,你输了。” 李冰面色难看,咬牙切齿,但他自己现在浑身被无形的线缠绕,根本不敢动弹一下,“张敛,你何时拥有了如此厉害的法器!你明明,你明明已经...” 张敛笑了下,再次握了下右手,“我明明已经什么?丹田受损?还是法器尽毁?哎,季道友,不说这些,只说在下的法器,与你何干?道友,还不认输?是真想死在这里吗?” 李冰听完他的话,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他双目充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张敛,这是罗元城,你敢杀我?” 张敛懒得同他废话,手一紧。 李冰身上的血痕愈发的深,他认命的垂下头,深吸一口气,“我输了。” 周围炼气修士一脸懵然,李冰与张敛之间的切磋,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最开始只看到了阵阵剑影,和快如闪电的两道身影。 之后便只看到了漫天的紫色雷光,紧接着,李冰一动不动地立原地,说出了认输之话。 看到这一幕的他们,都十分的惊讶,一盏茶的功夫,便分出了胜负,且并不是他们曾经看好的李冰,而是那个在传闻中,早已寸步不前的张敛。 张敛没有理会周围修士看他的目光,直视着李冰,“既然李道友已认输,那么我们的赌约是不是该兑现一下了?” 李冰面沉如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张道友,想要什么?” 张敛仔细想了一下,笑道,“在下也不贪,只想要你手中的这把剑!” 李冰面上涌现怒意,“张敛,你休想,这是我的雷鸣剑,不可能给你,你以为雷鸣剑是什么?” 雷鸣剑是他为了配合子紫雷决,耗费巨大心思,才炼制出来的,张敛如此轻松便想要过去,他如何能不气? 张敛挑了下眉,古怪的看着他道,“在下当然知道雷鸣剑是,一把剑啊,李道友这话问的好生奇怪!道友不愿给在下,是打算要违约吗?李道友,愿赌服输,这里可是罗元城,演武场!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被张敛这么一说,李冰面色顿时一黑。 周围修士见到此幕,所以不敢直视李冰,但都开始悄然议论,一部分满脸兴奋,一部分眉目闪烁,而另一部分则是瞬间警惕起来。 李冰暗自撇了眼盘膝坐在方台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见他没有反应,面色越发阴沉。 第137章 了结 片刻后,李冰收敛情绪,叹了一口气,掩藏锋芒,笑着道,“张道友,愿赌服输,此物你拿去!” 说着,他手一挥,散发着冷锐光芒的剑,被他直直插入地上,随后,他眼眸暗芒一闪,“不过,据在下所知,道友并不擅长御剑,不知道友是要出售到何处?在下愿意直接买下!” 张敛笑看着雷鸣剑,轻轻抬了一下手,地上的雷鸣剑与绿色小剑,自动飘起,落在他的手心,“李道友倒是知道在下的心意,不过,恐怕要让道友失望了,雷鸣剑,在下一见倾心,并不打算出手,只准备珍藏。” “你!罢了,张道友,后会有期!”李冰面上怒意顿显,平复了下情绪,张敛分明是在戏谑自己,既然如此,便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有命拿,就看你有没有命用了!他深深地看了眼雷鸣剑,转身离开。 张敛只是笑着看他离开后,收好雷鸣剑和绿色小剑,接着,他目光扫了一眼所有人,拱了下手,也离开了演武场。 周围围着的一圈修士,愣了愣,不知是不是失望,没有看到李冰大打出手,违反罗元城的规矩,都不再议论。 这时,一个炼气修士眼神闪烁,一下跳上方台,“在下孙子立,有哪位道友愿上台切磋一二!” 场中安静了一瞬,另一个炼气修士也跳上台,“在下赵奇,愿向孙道友讨教一二。” 两人互相拱手,立刻开打,只是相比方才李冰与张敛打斗的声势,这两人的打斗,倒显的平常了许多,不过却也有些闪光点。 谢行撇了撇嘴,扫了眼方台的两人,真是无趣,借着李冰与张敛斗法的余温,趁此时大多修士还未散去,来出这个风头,日月宗岂是那么好进的? 他眼珠子转了下,小心翼翼的看向白谣,试探道,“前辈,结束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谣没有理会他,此时,她脑海中还映着方才李冰与张敛的斗法场面,她目光闪动,今日果然没有白来,这演武场确实不错,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谢行见她没有言语,注意力不在他这,讪讪笑了一下,心中微松,暗自加快了对体内那古怪灵力的炼化,现在就差一点了,她最好在这多停留一阵。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奇怪,她那灵力虽古怪,无法剔除出去,但炼化后,却给自己增加了不少灵力,也不知是何原因,这人身上恐怕秘密不少。 这时,他突然见白谣转头看自己,心中一跳,紧接着,便看到她拍了下自己的肩膀。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发现,体内就快要炼化的灵力,突然又增加了不少,随即他心中一惊,不会被她发现自己正在炼化吧! 白谣笑着拍了下谢行的肩膀,看了他一阵,“三日后的守擂,你可知此次奖品为何物?” 谢行心中正慌乱,听闻此话,看了眼她,只觉自己小命有了保障,没有迟疑,立刻把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消息说了出来,“这个小的确实知道些,此次日月宗可是下了血本,据说这次是一个顶级防御凡器,不过,小的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此次守擂,日月宗也会派自家弟子参加。” 白谣目光一亮,顶级凡器,还是防御类的,如今,她最缺的不就是防御么? 看来,她要再多留一段时间了,至于日月宗弟子也会参加这件事情,她未太过放在心上。 守擂,自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如若自己守擂成功了,他日月宗还敢反悔,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不成? 谢行见她神情变化,心中一动,脑海中划过数个念头,又道,“前辈,可是感兴趣?若是以往,参加一下也可,但这次他们日月宗内有消息传出来,说是此次守擂,如若门中弟子有守到最后的那一人,可拜入门中真人门下,成为亲传弟子,且可入藏经阁,随意挑选功法术法。” 说着,他顿了下,看着白谣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这消息一出,他们宗门内弟子,如同打了鸡血,都暗搓搓攒足了劲,誓要守擂成功,而这消息传出来,哪个散修敢不顾日月宗,不给日月宗面子,怕是不想在这混了,依小的看,只怕这防御凡器,便是为他们自家准备的奖励,前辈,若想参加,还需三思...只是可惜了那顶级凡器!” 白谣淡淡看了眼谢行,见他神情古怪,也懒得多想,他这人狡猾的很,怕是有未尽之语,想坑自己去参加,不过,就算如此,她既然决定要那凡器,便必定会去参加。 她皱了下眉,不过,日月宗此举却有些奇怪了,是要借机锻炼门下弟子?还是想借此展示自己的实力?或者说,有其他目的? 她沉思片刻,期间谢行一直看着她的神情,目光微闪。 白谣突然笑了下,“谢行,你可以走了。” 谢行眼睛微睁,怔了下,眉心一抽,脑补了自己离开后,被她的灵力侵袭,惨死的画面,身体一抖,陪笑道,“前辈,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的愿誓死效忠追随前辈,前辈有何吩咐,尽管说,小的决不推脱,小的对天发誓,对前辈忠心耿耿,定不会离开前辈。” 白谣听闻此话,看着谢行,挑了下眉,“既然如此,前辈我最近比较缺灵石,你拿出些灵石来吧。” 她本来便没打算做什么,对于谢行做的那些事,他既能得手,还能活到现在,是他的本事,与她无关,她也不在意。 只是她见这人消息倒是十分灵通,而且废话不少,便把他扣在自己身边,果然他没有让自己失望,确实说了不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没想到,这人到了此时,竟还以为自己是在哄骗他,既然他自己撞上来了,那么收些灵石也不错。 谢行面上一僵,脸上皱巴巴,可怜兮兮道,“前辈让小的做什么都行,但小的身上实在是没有多少灵石!” 说着,他取出四块下品灵石,肉疼道,“不过,既然前辈开口了,那小的也不得不从,这些便是小的全部财产。” 白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没有接灵石,“看来,这些年,你确实是改过自新了,身上竟比那时灵石还少?” 谢行面上一白,咬了咬牙,闭眼,再次取出一块中品灵石,“前辈,这块中品灵石是小的攒了许久才攒到的,本打算买些增加灵力的丹药,但现在前辈需要灵石,这灵石,前辈便拿去吧,但这些真的是小的全部家产了,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白谣心中一动,以谢行的修为,既然能拿出中品灵石,他倒是有不少积蓄,她收下灵石,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谢行立刻有些着急,欲拉住她的衣袖却直接被她躲开,随后听到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边,“你体内灵力,一个时辰后,会自行散去,或者你像先前那样炼化也可以。” 谢行愣在原地,胸口一阵狂跳,她果然早已发现,他眯眼看了阵白谣的背影,扫了眼演武场的修士,转身快速离开了此地。 白谣离开演武场,向客栈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思绪有些放空,在她回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右手边便是南楼,她楞了一下,进入南楼内。 此时,南楼修士不多,应是大部分修士都在演武场,因此这里只有寥寥几人,不过,南楼倒是无论在哪都是一个样子。 她只看了眼,便脚步不停,进入换买消息的区域,来到一个隔间内,在布满纹路的玉台上输入一丝灵力。 玉台上纹路流动,墙壁也亮了了下,她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突破化海的方法。” 与以往不同,这次却没有声音响起,玉台亮了下,上面出现一行字,“一块中品灵石。” 白谣暗自咋舌,好贵,随即眼眸微亮,不过,既然这么贵,或许会有其他突破化海的方法。 她取出一块灵石放置在玉台上,玉台一亮,光芒再次暗下去后,一枚玉简出现在玉台上。 她看着那玉简,心中升起一丝期望,伸手拿起玉简,放置眉心处,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信息。 突破化海的方法,这玉简中给了七条方法,她心中浮现一丝激动,果然还有别的办法。 前四种与她所知的信息,大致一样,她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便迫不及待的看向第五条信息。 第五种,夺灵脉,布阵法,破化海,寻一条灵脉,布置转灵阵,借外力,把丹田内的灵力强行转化,成功率五成,失败,丹田碎。 白谣心中轻叹,果然没有这么容易,灵脉哪是轻易便可寻到的,西荒本就灵脉稀缺,有灵脉的地方早已被各大宗门占据。 更何况,这个方法,居然比服用化海丹更加凶险,失败了,便丹田直接碎裂,化为凡人。 她又看向第六种,方法名夺海,顾名思义,既然为夺,便是夺取他人丹田府海,换到自己身上,便可成功晋级,成功率一成,失败,被不属于自身丹田府海撑爆身体。 她看到这个方法,心中一怔,这方法倒是颇为邪意,南楼竟然把这种方法也收录到玉简内,且向外公开。 不过,她转念一想,不说成功率或者失败的情况,单说,凭炼气修为想要制服一个化海修士,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有人侥幸制服了一个化海修士,这方法成功率这么低,而且失败后,直接连命都没有了,可操作性太低,估计很少会有人选择这个方法突破。 而且就算成功了,虽然这玉简中没有说,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丹田府海,以后想要再突破恐怕会更难,只怕修为也会停滞不前,再无寸进。 也难怪南楼敢把这个方法公之于众,太难实现了,成功一个都是奇迹,且后遗症还太大。 她心中暗自摇头,看向最后一个,第七种方法,只有一句话,献血祭月,指天开府。 她刚刚看完,便皱起眉头,这个方法叙述的奇奇怪怪的,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 献血祭月,是指血祭?不对,是祭月,可祭月是什么意思?还有指天开府,开府应该是说化气为海,开辟府海,指天是什么? 她仔细想了一会,只是这么一句话,运转引导方式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破化海,或许这只是一个线索? 她收好玉简,心中叹息,有些失落,果然没这么简单,如果在南楼中,能得到轻松突破化海的方法,那岂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卡在练气九层的修士了吗? 她转身出了南楼,向客栈方向走去,刚刚跨入客栈门,脚步一顿,侧头看向道路尽头的那个身影,眉头微微一动。 是她! 许萝?她怎么会在此处?她为何还没有离开这里,那天见她身影消失,她还以为她会尽快离开此地才对,为何还在? 白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就在这时,她感知被触动,点点荧光浮现出来,在她指尖跳跃,季宁澜终于回信了。 她再次看向道路尽头,那身影已经消失,便摇了摇头,进入客栈,回到房间内,抬起手指,看着点点荧光,意念一动,脑海中便多了一个信息。 明日卯时,城门口见,有要事相议。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城门口?季宁澜为何会约自己到城门口?有什么事,直接来客栈找自己不就可以了么?还非要约在外面? 她面上疑惑,再次给他传信过去,这次却又没有了回信,她心中略有不安,季宁澜出什么事了?暂时不能进城?因此才约她在城外相见? 她心中担忧季宁澜的安慰,连发几条信息,却都没有回音,想起那日见他时,他便有心事,她更为担忧,他师门本就邪意,会不会是他师门中的事情? 片刻后,她收敛思绪,压下心中担忧,现在担忧无用,既然已经约好,那便去见上一面,便知他的情况了,她盘膝而坐,凝神定气,沉心修炼。 第138章 困城 子时,黑暗笼罩大地,罗元城也是一片沉寂。 客栈,盘膝而坐的白谣,一脸沉静,这时,她突然眉心一动,猛然睁开双目,看向窗子的位置。 紧接着,她一下站起身来,关闭房屋阵法,皱眉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轻声道,“季宁澜?” 黑漆漆的墙壁上,顿时,探出一个脑袋,果然是季宁澜。 季宁澜一看到她,面上紧绷的神情,微微一松,同时,像突然没有力气了一样,身体向下坠去。 她连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刚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便感觉他身上异常的寒冷。 她的动作一顿,把他拉了上来,放在地上,关上窗,开启阵法。 随后,她把季宁澜扶到床上,看他一身凄惨狼狈,面青唇白,气息微弱的模样,疑惑顿生。 简单查看了下他的伤势,更为疑惑,他身上没有伤口,但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身体也异常虚弱寒冷,最主要的是,他的生机正在不断的流逝。 白谣眼睛微微一眯,灵识在他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看着季宁澜,给他嘴里喂了粒丹药。 拉起他的一只手,灵力探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来到丹田位置,正要探入时,她的灵力猛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搅碎。 她立刻抬头看季宁澜,便对上他暗沉无光的双目,她微微一怔,紧接着,便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通红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白谣心中一惊,头部向后一仰,躲过他抓向自己脖颈的手,连退几步,接连闪躲,周身气势一起,庞大的灵识如排山倒海般向他压去。 季宁澜面容扭曲,身体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趴在地上,被她的灵识死死压制,但他面孔狰狞,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知痛苦,努力挣扎着向她靠近。 白谣皱眉,看着他,又来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宁澜不断的挣扎着,周身腾起一种危险的感觉,竟然些微挣脱了她的灵识压制,同时,他手中出现一把浅绿色的剑,快如闪电,向她刺来。 白谣火耀附在手上,灵识依旧压制着他,接着,握住他的剑刃,剑刃在她手心轻微颤动,她眼睛一闪,猛然发力一拽,夺过他手中的剑,随手一扔。 接着,她拉住他的手腕,向上一甩,把他重重摔在地上,欺身上前,压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寒意消失了? 她附着火耀的手卡住他的脖颈,随即心中一动,火耀随之变幻,一块巨大的石块出现,压在他的身上。 她微微喘息,走到他的旁边,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身体不断的扭动挣扎着。 她看着季宁澜看了许久,迟疑了下,抬手用力劈在他的脖颈上,他却没有被劈晕,依旧瞪着自己。 便接连不断的劈在他的脖颈处,直到他的脖子一片通红,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他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她看着晕厥过去的季宁澜,心中颇觉诧异,他的生机这会居然不再流逝了,面色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差了,渐渐恢复了血色。 她眼珠微转,再次给他喂了一粒丹药,片刻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灵力探入其内,转了一圈,不过这次她没在赶往丹田的位置去,见他体内生机确实不再流逝,松了口气。 季宁澜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样,与那时在西桐城一模一样,双目通红,理智全无,出手狠辣,无知无觉。 这时,季宁澜突然睁开双眼,白谣谨慎的退后一步,他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看到她怔了一下,松了口气,语气急迫道,“白道友,不要出城。” 他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被一块古怪的巨石压着,面上惊了一下,看向白谣,捕捉到她面上的思索,随即想到什么,眼底浮现一丝苦楚,“白道友,我,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做了什么?你没有伤着吧?” “无事。”白谣仔细看了他片刻,见他一切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彻底放松下来,心中一动,火耀变幻回原样,被她收好。 季宁澜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心中惊讶,这是何物?竟能随意变幻大小,并且,方才被压着时,他尝试挣扎了下,却根本没有办法动弹,看来她的机缘果然不小。 白谣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伸手把季宁澜扶到床边,犹豫道,“你方才又像破云山那样,失去了神智,你...” 季宁澜苦笑一下,叹息了一声,“白道友,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方才,抱歉...” 白谣静静看了他片刻,“我信。” 季宁澜一愣,直视她,“你真的相信我?” 白谣浅浅一笑,“你所言有虚?” 季宁澜摇头。 白谣声音平稳,没有起伏,“既然如此,为何不信?”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季道友,你我虽接触不多,但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更何况,就算你真的有所顾忌,不愿说出来,那也没什么,每个人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自己的难言之隐,所以此事,你不必介怀,况且,我并没有受伤。” 季宁澜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多谢!我确实不知为何会这样,有时候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你说的那样,神智全无,但每当这种时候,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生了什么,我自己却不记得。” 白谣静静听着他叙说,“季道友,那这种情况第一次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季宁澜仔细回想片刻,“可能是小时候,约是六七岁吧,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一日夜晚,家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大火,而恰巧那一晚,爹因有事不在家中,家中只有我,我娘与妹妹三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一丝记忆,只记得满天的火焰,十分的热。” 他停顿了下,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第二日,爹外出回来,在距离村子不远处的河溪边找到了我与妹妹,而娘却被烧死在了院落中,后来我还记得,大夫在看了我与妹妹二人后,与爹谈话时,十分惊讶,我这么小,口腔内都有浓烈的烟灰,但居然还能带着妹妹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可他说的这些我明明都不记得。” 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冷峻的面容,线条柔和下来,看着白谣,神情恍惚道,“而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妹妹不知为何十分害怕我,以往最喜欢粘着我,却一见到我就哭,那时,我不明白,为何妹妹会这样,但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妹妹便恢复了原样,我们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白谣听着他的话语,脑海中种种想法一闪而过。 这时,季宁澜眼底满是莫名的情绪,缓缓道,“现在想想,那时大概就是第一次我像变了个人一样,但当时并没有人看到,只有妹妹看到了,因此才会一见到我就哭,而从那之后,在我生命受到极度危机时,我总会莫名其妙度过危机,等醒来之后,便会像当时那样失去一段记忆。” 白谣沉思片刻,把他说的话细细回想一遍,“也就是说,你变了一个模样的时候,其实有可能是在帮你?帮助你度过危机?” 季宁澜自嘲一笑,“或许是吧,可我宁可在那危机中死去,也不想变成那个模样,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你没受伤就好。” 白谣听闻此话,点点头,其实她对此事倒是颇为好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但这个事情好像触及了季宁澜的什么伤心之事,她也不好再多问。 她清浅的笑了下,“对了,季道友,你先前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说不要出城,这是为何?” 季宁澜一直情绪有些低落,神情恍惚,只是听到她的话,猛然惊醒,“对,暂时不能出城,二师兄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当时,我击杀的那几人当中,有一个人逃脱了,这事你也知道吧?” 白谣点点头,想起白日时看到的许萝,“是许萝,与她有关?当时我见到她时还觉得奇怪,既然她已逃脱,为什么不早早离开此处?还在此处逗留。” 季宁澜面上带着古怪的神情,“她现在是我的小师妹!” 白谣眉头轻轻一挑,“小师妹?她拜入你们师门的门下?” 季宁澜眉头皱起,“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那日在灵雾,与你分开后,我回到师门中,便见到了她,她见到我时有些惊恐,直接跑开,后来,才知道她原来已经是我的小师妹了,但奇怪的是,她好像并未把我们击杀二师兄的事情告诉师尊。” 白谣听闻此话,也十分疑惑,“那既然如此,她未把我们击杀你二师兄的事情告诉你师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季宁澜叹了口气,“此事,确切来说还是要怪我,我知道她未把此事告诉师尊后,便一直想寻个机会杀了她,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后,我便想着先去处理那些养魂木,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出手,却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早知如此,不管如何,我也应该先杀了她。” 白谣低声重复,“意外?” 季宁澜点点头,“我有一个大师兄,名为吴鹰,他修为已到化海,这些年来一直卡在化海初期,始终无法突破中期,那时,在我去处理养魂木时,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从许萝那里知道了我们击杀二师兄的事情,就在你来罗元城的前几日,他又从一些小道消息知道了,我出售养魂木的事情,便以二师兄之事威胁我,让我告诉他,那些养魂木是从何处得来?非要让我带他去。” 白谣听的直皱眉头,奇怪道,“仅仅因为养魂木?” 季宁澜点头,疑惑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从这段时间来看,他好像确实十分在乎养魂木。” 白谣低头思索片刻,“其实养魂木的地点告诉他也无所谓,只是就算告诉他,那个地方的养魂木也只有那么多,或许是那个地方有古怪?”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什么,“这么说,你这段时间,不同我联系,是因为你大师兄吴鹰?还有先前你给我传的信息,卯时城门口相约,也是他逼迫你的?” 季宁澜点点头,情绪低落,“对,那是我来给你送灵石,被他察觉到了你在城内,我被他困了许久,白道友,对不起,我...给你传信,是想趁他放松警惕时,来找你,不是有意如此的,如果我未脱困,怕是会害了你,你...” 白谣摇了摇头,神情认真道,“季道友何出害我之言,你二师兄准确的来说确实是我杀的,养魂木我也确实知道地点,他找我也没有错,况且,他如若执意要去那个地方,我带他去便是,你不必如此介怀。” 季宁澜听闻此话,摇了摇头,看着白谣,迟疑了一瞬才道,“还有一件事情,虽然他隐藏的很深,但是我感觉他好像十分在意你的下落,他的目的绝对不单单是养魂木!所以你千万不要出城,在城内他不敢随意下手。” 白谣抿了抿唇,突然笑了一下,“季道友,我们二人不能总是只待在这城里,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出去的,一个可以晋升化海期之士,并且还如此执着此事,我不信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最后我们还是要出去的。” 季宁澜皱眉,“白道友,你的意思是?” 白谣清浅一笑,“主动出击,我对他有用处,他不会随意杀我,他想去那,我便带他去,不是约好了卯时么?他竟然如此,那我便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你就不要去了,待我去寻他时,你趁这个时候离开此处。” 季宁澜猛然抬头,惊疑的看着她,“白道友,吴鹰是化海,而且手段诡异,心狠手辣,这样岂不是去送死?” 白谣摇头,“季道友,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去送死的人吗?放心,我有办法脱险,虽然可能会有风险,但我们一直待在这里根本不是办法,只会被困死在这里。” 第139章 无耻 季宁澜沉默片刻,“你确定有办法可以逃脱吗?吴鹰这个人不好惹,并且为人阴晴不定,这些年一直未突破化海中期,性子变的更加古怪了。” 白谣点点头,“放心,只是我可以逃脱,但这个法子终究治标不治本,你与他身为同门师兄弟,他以后怕是还会拿此事要挟你。” 吴鹰毕竟是化海期,想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以现在的她与季宁澜根本做不到,只能暂时逃过此劫。 但她与吴鹰本就没有关联,大不了离开此地,以后再也不出现这附近,等待化海再回来,可季宁澜却是无法脱离,除非他脱离师门,不再回来。 季宁澜深知她话语中的意思,摇了摇头,“这个你不必担忧,恰巧师尊前些时日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去办,我会暂时出去避一避。” 白谣听闻此话,略微放松,但内心中,还是藏着些担忧,就算他现在可以借着他师尊的名义暂时避一避。 可之后呢?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恐怕那时吴鹰更加不会放过他,这些日子,从季宁澜对师门的态度来看,这个师门恐怕不是他想离开便可离开的。 果然还是要尽快突破化海,这样才有与之相抗的机会,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 她笑了一下,“既然如此,等待卯时时,我便去城门口,你就趁此机会离开。” 季宁澜垂下眼眸,面目微冷,在月光的照耀下略显阴沉,良久,才点头,“好,白道友,你万事小心。” 卯时一刻,罗元城城门口。 白谣在此处随意寻了一个地方,静静等待着。 说来也巧,她来罗元城本就是为了补一些丹药,现在也算不虚此行了,虽然对于没有得到防御凡器有些失落,但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她与那凡器无缘了。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立刻察觉到,看着那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挑了下眉头。 许萝! 许萝缓缓靠近她,立在她的身边,面部略有些发青,“白道友,别来无恙?” 白谣皱眉看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许萝的状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许萝迎着她的目光,见她面上没有一丝惊讶,扯了下僵硬的嘴角,面藏恨意,“白道友,你果然知道了,不过,还以为今日等不到你了呢!”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许萝,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可你也要看自己能不能杀了我!”白谣懒得同她虚与委蛇,只淡淡道。 现在她们二人立场不同,因自己杀了季宁澜二师兄,才给她惹来杀身之祸,许萝要杀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她感觉许萝现在对自己,却是恨意更多。 许萝目光暗沉,刚想开口,却直接被白谣打断。 白谣没有看许萝,目光直视前方,神情略含恭敬,声音坦荡,“吴前辈,晚辈白谣,赴约而来,听闻前辈需要晚辈带路,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快些前去?” 自她出城的那一瞬,她便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灵识小心翼翼的在周围一扫,便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面部狭长,一脸阴沉的男修身影,以及依偎着他的许萝。 而那男修在出现后便一直盯着她,在她灵识扫过时,仿佛有所察觉,狭长的面部微微抽动,也同时灵识外放,在周围一扫而过。 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虽他有些狐疑,但也并未怀疑到白谣的身上,或许在他心中本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能有如此强大可与他抗衡的灵识吧。 那男修应该便是吴鹰,只是白谣有些不太明白,她于卯时便已出现在这里,但直到卯时一刻,吴鹰与许萝一直也没有出现,不知是何用意,或许是在等季宁澜?不过,既然如此,那便由她来道破。 此时,她一口道破,吴鹰的存在。 吴鹰也没有多加怀疑,只以为她猜到的,而没有想到这人一早便发现了他的所在。 白谣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脚下踏着一把飞剑,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随即,他周身气势瞬间腾起,气势如波澜大海,顷刻间,全部压迫在她的身上。 白谣身体一颤,面上浮现痛苦的神情,随即她不堪负重般,身体下弯,低垂着头,拱手道,“吴前辈。” 她其实心中有些诧异,面对吴鹰的气势,虽然她身体本能有些颤抖,但她却有种莫名感觉,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轻松破除吴鹰对她气势的压制。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这么做,她便压下了心中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片刻后,吴鹰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眼睛微眯,右手腾起一团漆黑的雾状事物,随手对着白谣一弹,那团雾状的东西,瞬间顺着她的天灵盖进入她的体内。 许萝在看到那团黑雾时,身体一颤,面色恐惧一闪而过,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卷曲,心中暗恨,便是此物一直折磨她,让她一直保守的秘密全然泄露,落到如此地步。 她看着那黑雾进入白谣的体内,心中升起扭曲的情绪,她要让白谣也尝尝这玩意给她带来的痛苦,其实她知道自己落到如此地步,怪不得任何人。 只怪自己命数太差,修为太低,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心中压抑太多复杂的情绪,需要一个突破口,才能让她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 白谣眼睛微睁,那东西靠近她时,她便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意,在进入她体内后,这寒意更重,仿佛整个灵魂在瞬间被冻结。 她身体僵硬,面色一片青白,睫毛上有轻微的寒霜结晶出现,她心中暗自皱眉,这是什么玩意? 这东西进入她体内后,便一路向下,与此同时,她体内功法再次出现了自行运转的迹象,她连忙压制功法的运转。 既然,她的功法可以炼化这团东西,那么,现在还不是炼化的时候,这种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吴鹰放松警惕。 最终那东西停在她的心口位置,与她的心脏融合。 这时,吴鹰阴郁的面容,微微一动,单手掐诀。 白谣浑身瞬间冒出密布的冷汗,她的心脏便如同被一只手掌紧握,只要再使些力,心脏会直接被捏爆。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尝试炼化这团东西,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论吴鹰想做什么,都不会现在就对她下手,这玩意,只怕是为了控制自己的手段, 果然,只是一瞬,这种感觉便消失,同时,她听到吴鹰的声音响起,“白谣,识时务为俊杰,你还不错,我还以为你跟季宁澜要龟缩在罗元城一辈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守约,既然如此,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东西对你造不成威胁,甚至对你益处颇大。” 白谣恭敬的点头,心中暗道,有这东西在,她的命就相当于掌握在他的手中,还说什么益处颇大,鬼才会信他。 这时,吴鹰看着她,突然开口,“你倒是有几分胆色,不怕我直接杀了你?罢了,这些不重要,你且说说,你们是如何杀了二师弟的?” 白谣双手紧握,指尖发白,面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晚辈偶然间得到过一种刀阵,便是配合着这个刀阵,才击杀了他,前辈,不是晚辈非要对他下手,是他觊觎晚辈的宝物,不由分说的先行下手,晚辈只是为了自保,前辈...” 吴鹰听闻此话,心中微动,她倒是没有说谎,与许萝说的一致,他感慨的叹了口气,大义炳然道,“无事,我那师弟就是那个性子,他既然先行下手,你做的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怪他修为不精,对了,你那刀阵和宝物是何物?可否拿出来看看?” 白谣抿了抿唇,顶着吴鹰直视的目光,迟疑了下,“吴前辈,这...” 吴鹰面色一冷,手中掐诀,笑道,“怎么?你可是不愿?” 白谣心脏一阵疼痛,面上扭曲,额头再次冒出冷汗,片刻后,弓着身体,颤抖着嘴唇道,“前辈,等等,晚辈愿意!” 说着,把早已刻制好的刀阵玉简和火耀幻化成的手套,取出来,双手捧着。 吴鹰又停顿了一阵,才松开手,手一挥,玉简和手套便凭空飞起,被他握在手中,他仔细端详了片刻,灵识一扫,玉简内的内容便被他记入脑海。 随后,他手指抚摸着手套,发力一扳,眼睛腾然一亮,摆弄片刻,点点头,“这刀阵确实不错,不过,倒也不算太稀奇,看你如此听话,这个便还给你。” 说着,他把玉简扔给白谣,摸着手套,“至于这手套,倒是不错,你从何处得来的?” 白谣借住玉简,回想片刻道,“是晚辈无意中在一个修士那里得来的,晚辈也不知此物是何物,但这手套十分坚硬,从未有损伤,用着也颇为顺手,便一直留了下来。” 吴鹰挑眉,“此物,确实不错,便借我玩上几日,如何?对了,这瓶养灵丹,便给你吧。”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手一晃,便套在自己手上,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同时,扔给她一瓶丹药。 白谣结果养灵丹,面上一皱,满脸肉疼的看着他手上的手套,一副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心中冷笑,养灵丹?还真是敷衍,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不需要养灵,而是需要突破化海。 许萝也看了看白谣手上的养灵丹,眼底浮上一丝笑意,威力强大的宝物只换到了一瓶养灵丹,这种事情还真是令人感到愉悦。 吴鹰却没有理会白谣,摸着手套,心中惊讶,此物确实十分坚硬,以他的力量都无法对它造成损伤,此行,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白谣低眉顺眼,最终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晚辈自然不敢不从。” 吴鹰淡淡扫了她一眼,“我那二师弟的遗物中,有一张羊皮卷轴,我知此物现在在你这,那是我曾经借给他的,现在他既然已经去了,你便给我吧!” 白谣神情一怔,羊皮卷轴?他的目的是羊皮卷轴?不对,应该不止于此,她取出卷轴,“前辈,是此物吗?” 吴鹰手指一动,握住羊皮卷轴,展开扫了一眼,“确实是此物。” 白谣眼珠微转,好奇道,“前辈,这卷轴是何物呀,晚辈拿到后,研究了很久,也不知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鹰收好卷轴,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以你的修为,你要是能知道,才是奇怪,好奇心最害人,不想活的话,可以告诉你,要听吗?” 白谣连忙乖顺的笑着摇摇头,只道不想听。 吴鹰没有再言语,抬头向天边,“时辰不早了,走。” 说着,他手一挥,一股怪风凭空而现,卷起白谣与许萝二人,与他一同飞向高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飞向迷雾的方向。 一路上,吴鹰速度快如闪电,白谣与许萝皆被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身在空中的白谣突然感知到不远处有阵阵灵力波动传来,下一刻,便听到雷声在耳边炸响的声音。 吴鹰也同时察觉到,立刻远离此处,转了个弯,停在空中,看向云层中若隐若现的紫雷,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果然,以李冰那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张敛,张敛也是蠢,在罗元城也敢如此嚣张,也不想想李冰跟日月宗的关系,真是蠢货,他不倒霉谁倒霉!” 白谣也看到那紫雷,耳边隐约听到吴鹰的话,心中一动,他的意思是李冰果然对张敛下手了?并且日月宗也参与到了其中?看来谢行说的没错,李冰果然与日月宗关系不浅。 吴鹰在原地停留片刻,神情迟疑下,心中暗道,算了,日月宗也在此,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为好。 想到这,他不再留恋,疾驰而去。 白谣看着远处的紫雷乍现,面上神情莫名,接着便被吴鹰带着,三人冲进灵雾中。 第140章 月牙 浓郁的灵雾,弥漫四周。 三道身影穿梭其内,白谣身居首位,她左右看了看,神情犹豫。 她心中暗自苦笑,他们已经在这里绕了两个时辰了,不是她不想快点到达那个发现养魂木的地方。 而是这迷雾让人感知偏差,她迷路了,不过,她抬头看周围灵雾,以灵雾的浓郁程度来看,差不多就在这附近。 吴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也未表露什么,他不认为白谣是故意的,他心知这灵雾确实会让修士有感知上的偏差,只是他卡在化海初期太久,终究会有一丝着急。 许萝则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吴鹰的身后,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偶尔目光划过白瑶的身影时,面上神情更冷。 白谣停顿了片刻,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向右边走去,其实她如果用灵识的话,可能会快一些。 可她没敢用灵识,先前在城门口的时候,吴鹰便有所察觉,此时再用灵识,很容易被他察觉到不对。 不过,这次她倒是找对了地方,向前走了一阵后,周围的环境让她有些熟悉起来,在看到一个有这一个有着漆黑洞口的土丘后。 她眼眸一闪,顿时确定了,这里便是她从地里钻出来的地方,她目光在周围一闪而过,落在一棵巨木旁边的乱石上,与记忆中对照,终于找到了。 白谣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欣喜,抬手指向那堆乱石,“吴前辈,晚辈便是在那里,得到的那些养魂木。” 吴鹰眉头轻轻一动,一个闪身,出现在乱石旁边,他抬手轻轻在上面抚过,转头看白谣,“你来。” 白谣应了一声,走上前去,疑惑的看着吴鹰,“吴前辈?” 吴鹰看着眼前的乱石,“你详细说一下,那些养魂木的具体位置。” 白谣抿了抿唇,低头看着眼前的乱石堆,仔细回想,手指虚空点了五块石头,一些是浮在表面上的,一些是在夹缝中,但总体来说,那些养魂木都是会聚在一起的。 吴鹰再次伸手拂过,她说的那些位置,不知他做了什么,那些原先养魂木的位置,被他的手一拂,腾然发亮。 他眼睛微眯,羊皮卷时候出现在他手中,他手指带着奇异的气息,在卷轴那些字符上轻轻划过。 刹那间,那一个个的金色字符全部从羊皮卷轴上挣脱了出来,漂浮在半空中,在半空中急剧闪烁。 白谣看着那些在空中的字符,面上闪过一丝奇异,突然她眼睛微微睁大,在那些字符里,看到了排列在一起的两个字。 祭月。 她心中微微一动,想起在南楼中看到的突破化海方法,献血祭月,这卷轴里的祭月与突破化海有关?!这个卷轴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她再次抬头看那些字符,心中发怔,是巧合吗?养魂木恰巧被她所得,羊皮卷轴也恰巧被她所得。 她又在南楼那看到了那八个字,而此时又看到了这两个字,这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仿佛是在诱引她,让她参与其内。 她心中一惊,手指猛然收紧,又或者说,是她想多了,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只是因为她确实与这些有缘分,因此才会恰巧让她得到与之相关的事物和信息。 她心中暗自皱眉,悄然放下最开始的计划。 一开始,她打算借着她不怕灵雾这个特性,往灵雾最深处去,这里灵识被限制,而灵雾越浓,修士便越无法承受。 最深处她还没有去过,但想来,化海修士即使有避灵环,也无法承受,那时,她便可以借机逃脱。 但现在,既然有突破化海的契机在眼前,那么她便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眼前溜走,定要一探究竟。 这时,吴鹰双手颤抖,周身灵力腾起,颇有些费力的操控着这些字符。 空中的金色字符越来越亮,这样的有些刺眼,在某个时刻,突然一暗。 接着,白谣便看到,那些字符自己动了起来,一个个字符分散开来,自动吸附在那些曾有养魂木的地方,乱石堆突然颤动起来,散发出奇异的气息。 吴鹰眼睛一亮,手一挥,一股怪风卷起白谣许萝二人,白谣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自己,直直撞上那些吸附着字符的石堆。 三人的身影在撞上那些石堆后,字符发出明亮的光芒,只是一瞬,光芒消失,而那石堆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白谣三人连同字符皆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旋地转。 白谣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搅动,待一切平息下来后,眼前是一片黑暗,耳边隐隐约约不知何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但仔细听去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这时,在她背后不远处,许萝的声音响起,“大师兄?” 她的话音刚落,黑暗突然被驱散,一块块夜萤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漂浮在空中,照亮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周围依旧是一片灵雾,并且这里的灵雾好像更加的浓郁了一些,方才他们是直接被传送过来,到了灵雾深一些的地方了么? 不过,这地方倒是不大,白谣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狭长的通道,上下皆是石壁,通道两端尽头,分别立了一座石碑。 石碑整体漆黑,约一丈高,而两座石碑的背后,隐约可见也是石壁,除此之外周围再无他物。 她看着尽头的一座石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可她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吴鹰站在通道正中间,一睁眼便看到道路尽头的石碑,他面上闪过一丝喜悦。 而在看到身后道路尽头也有一座石碑后,他神情惊讶中,掺杂着一次丝疑惑,仿佛十分奇怪,这里为何会有两座石碑! 他来到一座石碑旁,拿出卷轴,坚持上的字符再次漂浮起来,但这次字符飘起来片刻后,便回到卷轴中。 他在另一座石碑旁又试了一下,也是同样,他面色阴沉下来,皱眉看了看两座石碑,撇了眼白谣与许萝二人,“萝师妹,还有你,你们两个,去,在石碑上抹上灵血。” 许萝二话不说,立刻选了一座石碑,逼出灵血,抹在上面。 白谣见此,来到另一座石碑边,也逼出一些灵血,抹在上面。 吴鹰站在通道中间,再次发动卷轴,字符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与方才一模一样。 他皱眉,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伸手抚摸上面的字符,低喃,“为何会如此?怎么没有效果?” 白谣看许萝靠近了吴鹰一些,立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凑近石碑,仔细看着它,时不时伸手摸索着。 这时,许萝的声音响起,“白道友在看什么?莫非是知道这石碑其中的奥妙?” 白谣在她靠近自己时,便有所察觉,但她实在不想与她废话,只摇了摇头。 突然,她眉头动了下,她在石碑右下角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隐藏极深,如若不仔细查看,是不会发现刻在石碑上,呈月牙形状的图案,而这月牙上,透着一丝暗红。 她伸手摸了一下月牙,抬手轻嗅,一股腐朽同时混杂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息萦绕在鼻间,有人来过这! 不过,这种味道,不像是最近留下来的,而是很久之前残留下来的。 许萝见白谣不理会自己,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暗芒。 突然,吴鹰的声音响起,“可是有何发现?” 白谣听闻此话,立刻回头,摇了摇头,伸手指着石碑月牙的位置,“吴前辈,晚辈也不知算不算发现,这里有一个月牙的形状,晚辈发现月牙上残留着一些血迹,不过应该是很久之前残留的。” 吴鹰一听此话,面上微微一变,看向那个月牙,想到什么般,走到另一座石碑前,发现上面也有一个月牙后,露出恍然大色的神色,“原来如此!” 白谣与许萝不明所以,但都没有开口询问。 吴鹰扫了她们二人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白谣,“你倒是与此地颇为有缘。” 说着,他停顿了下,盘膝而坐,又道,“萝师妹,你们也坐下来吧,我们估计要等上两三日,才能开启这两座石碑。” 二人闻言,便各自寻了一个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白谣脑海中回响着方才吴鹰的话,两三日?是与月牙有关?这月牙看样子,应该是新月的模样,是在等新月?可两三日后并不是新月,而是满月。 但无论是什么,好像都与月有关,她应该没有猜错,这里必然与祭月有不可或缺的关联。 时间流逝,一日后。 三人依旧身在通道中,而这时的许萝有些坚持不住,这里灵雾比之她先前所去的灵雾都要浓郁,更何况,她的修为这些日子有所损伤。 吴鹰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一把把她拽去怀中,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抚摸着避灵环,避灵环一亮。 许萝面上的神情终于有所舒缓,眼睛下意识的看向白谣,神情有些尴尬,“多谢大师兄。” 说着,她便要站起身来。 吴鹰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冷笑了一下,任由她离开。 白谣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先前在罗元城门口时,她灵识扫过二人时,便觉得两人关系不对,现在看来好像确实不太对。 许萝为了活命而献身?不过,就算吴鹰与对自己一样,被他在心脏融合黑雾,她也没必要为此献身吧? 而且看许萝那样子,也不是十分情愿,或者是被迫的,可修士一般都只重修炼,多是清心寡欲,很少会有男女纠缠不清的情况,尤其是修为越高,对这些便越不在意。 吴鹰身为化海修士,并且一心想要突破到化海中期,这么短的时间,便会对许萝生出情意? 不过,吴鹰对许萝倒是颇为在意,一直十分照顾她,还有那时,孙央对许萝也是如此。 她突然想起那时见到她突然与灵雾融合的画面,或许是与她身上藏的某些秘密有关,那么,吴鹰带她来到这里又是为何呢? 这时,许萝像是缓解气氛般,低声道,“大师兄,这灵雾真是奇怪,简直无孔不入,幸好大师兄在,不然师妹以后便见不到师兄了。” 吴鹰也未计较其他,淡淡的笑了下,顺着她的话道,“这灵雾确实奇怪,萝师妹,有师兄在,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许萝认真的点点头,“多谢师兄,师兄,也不知这灵雾深处有什么?师兄可曾进入过深处?” 吴鹰狭长的面颊轻轻抽动一下,“不曾,深处灵雾太浓,师兄的修为也无法进入,听闻元婴修士,也无人能进入灵雾最浓郁的地方,或许只有出神才能见到那里的景象!” 白谣眼珠微转,好奇道,“吴前辈,晚辈曾经在西桐城待过一段时间,听闻迷伍宗全宗覆灭,当时,那里正在组织修士,前往西桐山,也不知后来如何了?还有现在灵雾已扩散这么远,那西桐城还在吗?” 吴鹰挑眉看她,“西桐城已被灵雾笼罩,那次探索延后了,七年前,才真正开始探索,死了很多修士,最后各大宗门联合,炼制出了避灵环,你当时在西桐城,不知道?” 白谣干笑了一下,“多谢前辈告知,晚辈当时有些事,离开了西桐城,后来也未回去,因此并不知晓,前辈,晚辈一直有个疑惑,还请前辈解惑!” 吴鹰撇了她一眼,“说。” 白谣笑着问道,“前辈,晚辈一直疑惑,我们修士修炼,最看重的便是灵气的浓郁程度,身在灵气浓郁之处,修炼也能事半功倍,那这灵雾更浓,为何却会被撑爆身体呢?不是应该吸收灵力速度更快吗?” 许萝听到她的话,也看向吴鹰,她其实也好奇这件事,一直以来只听必须佩戴避灵环才能进入灵雾,但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如若没有避灵环,进入灵雾后,会被撑爆身体的原因。 吴鹰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白谣,“其实不必言说,你既然如此好奇,一试便知!” 第141章 无面 白谣怔了下,低头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要是有那个勇气,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前辈若是不知,就当晚辈没有说过吧!” 吴鹰面无表情的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不怕死,敢拿话激我?” 他话音未落,白谣心口一阵疼痛,喉间涌出一口鲜血,她面色一白,冷汗连连,“前辈,晚辈知错了,还请前辈饶过晚辈。”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必定会引起吴鹰的不悦,但她实在想知道她身在灵雾中,与他们在灵雾中,为何不一样。 而且,她心中隐隐察觉吴鹰不会现在对自己下手,他还需要自己做什么,而看他的样子必定知晓原由,这才故意激怒他。 她咬牙忍受心头的阵阵疼痛,暗道,虽然灵雾对她没有影响是好事,但同样的,她不知真正原由,也同样就不知这种状况会不会在某天消失。 因此,她想先了解灵雾对修士的影响,或许便能从其中发现自己为何会这样。 果然,片刻后,吴鹰冷哼一声,松开结印的手,淡淡开口,“你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诉你也无妨,以你们的修为,自然无法察觉,这灵雾中的灵气与他处灵气不同,这里的灵气无法炼化转换成灵力,并且会无声无息间侵入修士身体丹田,修士无法吸收这灵气,等这灵气在体内越来越多后,自然会被撑爆。” 白谣连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低声道,“原来如此,多谢前辈告知,晚辈感激不尽。” 吴鹰神情没有变化,看都没看她一眼,说完便闭目修炼,不再言语。 许萝目光闪动,心中略有明悟,不过随即,她神情古怪的看了眼白谣。 白谣垂下头,没有发觉许萝的神情,不过就算发现了,估计她也不会太在意。 她现在心中疑惑,灵雾内的灵气无法被吸收转换!还会在无声无息间侵入修士的身体,可他说的这两样,她都没有感受到过。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灵雾中并未被灵力侵染,甚至感受不到周围灵气对她的影响,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帮自己避开了这灵雾内的灵气?与避灵环的效果相同么? 她沉思片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腕间红绳,她身上一直携带的东西,也只有这个红绳了,那么是这个红绳的缘故吗? 她迟疑一下,余光看了眼吴鹰,最终放弃心中的念头,现在吴鹰在这里,她如若进入红绳内,恐怕会被发现。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在秘境与裴娉在一块时,自己进入红绳后,裴娉说她气息全无的事情,而吴鹰修为化海,更加容易能察觉。 两日后,满月。 时间流逝,虽他们身在这石道中,无法肉眼可见时间的变化,但他们都可隐约察觉大概的时辰,吴鹰更是能准确计算时间变化。 期间,吴鹰时不时帮助许萝维持避灵环的运转,见白谣没有任何异样,心中略有些怀疑,不过,他自然不会想到有人会不受灵雾的侵染,只是认为她修为比许萝高的缘故。 这一日,吴鹰站起身来,取出卷轴,字符挣脱卷轴,漂浮在半空中,在空中停留片刻,一半字符向左,一半字符向右,互相拉扯着对方。 吴鹰见到这一幕,眉头微皱,收回字符,随意选了一座石碑,走上前去,再次令字符漂浮,这次字符没有再出现拉扯的情况。 金色字符光芒闪动,唰的一下,全部吸附在石碑上,本稍显暗沉的石碑,质地瞬间变的光滑透亮。 紧接着,三人便感觉通道内突然热了起来,如同身在烤炉中,身上的衣衫很快便被浸湿。 白谣抬头看向石碑,看了片刻后,石碑仿佛化为一团灼热的火焰,不断灼烧着她的眼睛,她猛然闭眼,不再看石碑。 许萝的状态要更差一些,她浑身肌肤迅速变的通红,嘴唇干裂,神情有些恍惚。 吴鹰扫了眼两人的状态,仔细看着面前的石碑,也觉得的浑身热的难耐,想到还有一座石碑,便收回字符。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不再灼热难忍。 白谣与许萝皆松了口气,再晚上一阵,两人便会被这温度烧焦。 吴鹰来到另一个石碑面上,同样当初字符,字符吸附在石碑上。 瞬间,三人身体一个哆嗦,这次不是灼热的感觉了,而是无比寒冷,这寒冷的气息把通道内还残留的些许灼热全部席卷一空。 白谣面色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身体开始有僵硬的感觉,这一前一后的感觉,仿佛是瞬间从炎热直接坠入冰窟内。 不过,算起来,她倒是一直与寒冷阴寒的气息有莫大的缘分,身体不止遭受过一次寒冷摧残,导致她现在的身体对寒冷有一定的耐受。 现在看来,这两边的石碑应该都能到达吴鹰想去的地方,既然如此,看他所显露的手段,与阴寒脱不了关系,想必他定会选择后面的这石碑。 这时,许萝同样浑身一颤,但不同的是,她的气色比之白谣要好上太多,似乎很快便适应了这里寒冷的气息。 吴鹰感受通道中寒冷的气息,目光一闪,扫了二人一眼,手一挥,抓起她们二人,撞入眼前的石碑上。 白谣在碰触石碑的瞬间,浑身一激灵,这石碑寒冷的程度简直到达了一种极致的冰冷,有种透入骨子的冷。 天旋地转,三人眼前皆是一亮,同时他们被寒冷的气息包围。 白谣抬头看去,入目一片冰川雪原,白茫茫一片,这白亮的有些刺目。 没有灵雾?! 她眉头一动,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危险之感,这时,她身体被吴鹰向后拉去,扔向一旁。 与此同时,她先前所在的位置,一个人形冰怪从天而降。 它浑身被冰层包裹,通体是与周围景色完全一致的雪白,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冰怪虽是人形,但它的面部位置却没有面孔,而是一层化不开的冰层。 这冰怪修为炼气五层,但在它的身影显现出来之前,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这冰怪的一丝气息。 那冰怪周身寒气涌动,动作十分灵敏,见白谣后退,身体一闪,便跟了上来,同时,它双手握拳,挥舞间,阵阵破空声响起。 白谣手中长刀显现,眼睛微眯,灵力运转,看着眼前的冰怪,刀刃泛着锐利的冷芒,看准它的一个破绽,直直插入它的心口位置。 咔嚓一声,它心口位置的冰层出现道道裂纹,但很快便有了愈合的迹象。 这时,吴鹰覆盖火耀的右手腾然出现,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闪电般,直直拍在它的心口,紧接着,咔嚓一声,冰怪的身体顿时炸裂开来,化为冰渣,散落在地。 啪嗒,一块透亮的冰晶从它炸裂开的体内,坠落在地上。 吴鹰对着那冰晶用力一抓,冰晶便被他握在手中,他低头看了下,便翻手收入储物袋中,扫了眼白谣道,“你这手套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他面色一变,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白谣与许萝易有所察觉,也向周围看去。 一个一个人形冰怪在不远处显露出来,从四面八方,急速前行,把三人包围在其内。 许萝皱眉看着这些冰怪,“这冰怪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修为不高,最高也才炼气六层,可它们的气息为何如此不易察觉?还有先前那只,恢复的速度还那么快!” 白谣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冰怪,她也想知道这冰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以前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吴鹰眉目一冷,气势激荡,向周围冰怪压去,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周围这些冰怪,仿佛没有察觉到这股气息,速度行动没有一个停顿。 并且,更远处,冰怪越来越多,很快,三人便被这些冰怪淹没。 白谣身在冰怪中间,周围全是张牙舞爪的冰怪,她身体灵动的穿梭在冰怪中,手中的长刀时不时的刺向冰怪。 这些冰怪虽动作敏捷,但在她灵识中却变的十分缓慢,即使现在冰怪很多,她也可以准确找到它们直接的漏洞和破绽。 不过,这些冰怪外表的冰层十分坚固,并且恢复能力十分强大,几个呼吸间,便完全恢复,而她却渐渐被这些冰怪散发的寒气所影响,动作开始缓慢起来。 这时,一只冰怪,一巴掌拍在她的背部,她躲闪不及,体内瞬间被寒气占据,口中鲜血脱口而出,在接触空气后,化为一粒粒血色冰晶。 她侧身,伸手抓住这冰怪的手臂,身体一翻,正要借力跳出包围圈,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拉住冰怪的手臂,用力一扯,手中长刀发出嗡鸣声,噗呲一声,长刀插入它的心口处,同时,她体内无名功法瞬间运转。 冰怪立刻动作一顿,表面冰层化开,身上寒气渐渐消散,生机灵力于白谣相触位置流入她的体内。 白谣面色迅速惨白起来,身上的寒气更重,她哆嗦了一下,一脚踹开冰怪,挡住其他冰怪,开辟出一条道路,在它们中连续跳跃穿梭几下,脱离包围圈。 她暗自苦笑,无名功法确实可以吸收生机灵力,可惜,如果炼化的速度再快些就好了,这冰怪体内灵力太过寒冷,没有炼化的情况下,只是一个,她的身体便有些无法承受。 这时,吴鹰环顾周围,眉头一皱,手中一个黑色小旗,凭空而现。 小旗刚刚出现,天地间突然一暗,本就寒冷的气息,越发的冷了起来,并掺杂入一丝阴冷的气息。 小旗漂浮于半空中,吴鹰双手结印,口中念着复杂难言的古怪音阶,小旗缓缓展开一角,刹那间,一股玄妙的气息从小旗身上散发出来,向四面八方扩散。 而那些冰怪在被这气息触碰后,动作皆是一顿,接着,行动变越来越缓慢,最终定格下来,不再动弹,紧接着,化为冰渣,无数冰晶坠落在地。 白谣见到此幕,心中一震,化海修士果然厉害,还有这黑色小旗是何物,竟如此霸道,方才那气息扩散时,她虽被吴鹰保护,但还是被波及,身体不自觉地僵硬。 许萝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突然她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眼睫上满是霜花,她盘膝而坐,调息片刻,气色才恢复过来。 而这时的吴鹰已收起小旗,他面色微白,手一挥,散落在地的冰晶,自动飞起,堆在他的旁边,他看了眼许萝,松了口气,“萝师妹,幸好你没事。” 许萝低垂眼眸,只摇了摇头,站起身后,神情莫名的看了眼白谣,来到吴鹰旁边,“师兄,这冰怪是什么?还有这冰晶又是何物?是有什么作用吗?” 吴鹰眼睛微眯,“萝师妹,这些冰怪名为无面,在这西荒自然不会有,因此你才未曾见过,这无面虽修为普遍不高,但他们感知敏锐,动作敏捷灵动,且力气不小,对付这无面,如若不能迅速击杀,切忌定不要与之纠缠,无面感知敏锐,一旦被缠住,周围的无面也会察觉,并且会一同前来!” 白谣心中诧异,注意到他话中所说的西荒没有这几个字,这么说吴鹰出过西荒? 许萝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的无面,“原来如此,师兄,你真厉害!” 吴鹰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还有定不要被它近身,一旦近身,便很难摆脱他们,时间一长,便会被他们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的寒气冰冻直死!不过,他们体内的冰晶到是好东西,这冰晶内的灵气无比纯净,无需炼化,便可以转化了灵力。” 许萝看着吴鹰脚边的冰晶,眼睛一亮。 白谣也同时想到,灵气纯净,无需转化?那这冰晶不就相当于,是一粒粒恢复灵力或者增加修为的丹药了吗? 吴鹰看到他们二人的神情,也不意外,他自己当时知道冰晶的作用时,也如同她们一般。 他目光闪烁一下,手指虚空一划,一小半冰晶被分离出来,落在白谣与许萝面前。 第142章 石像 许萝反应甚快,她双手借住面上的冰晶,目光闪动,“多谢师兄,师妹正好可以试试。” 说完,她一手握着冰晶,吸收炼化冰晶。 白谣眉头动了动,也接过冰晶,握在手中仔细端详,感受其内纯净的灵气,心中惊讶,这冰晶果然独特。 但她并不准备使用,而是服下一粒丹药,恢复灵力,片刻的功夫,她调息完毕,恢复了灵力,并且驱散了浑身的寒意。 而这时,许萝也炼化了冰晶,她面色红润,露出惊喜的神情,手中冰晶全部消失,“师兄,这冰晶果然名不虚传!” 吴鹰淡淡的点点头,取出卷轴,手指在其上划过,字符漂浮起来,隐隐指向斜上角的位置。 三人随之望去,仔细看了片刻,隐约可见到一座高耸的冰峰,冰峰雪白一片,与周围融为一体,如若不仔细查看,恐怕到了跟前,才会发现。 吴鹰灵识展开,在周围一阵横扫,示意二人跟上自己,随即身影如电,率先向冰峰的位置行去。 白谣与许萝勉强跟上他的速度,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一路上,吴鹰在前方开道,二人跟在他的背后。 保持这样的队形,行走了一阵,吴鹰心中有些惊讶,许萝暂且不必说,白谣居然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并且看她的神情,还是一副颇有余力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目光一顿,发现了一个无面的身影,他悄无声息的摸过去,直接击碎它的身体,随后丝毫不停留,收好冰晶后,立刻离开,以免被无面缠身。 时间流逝,他们距离冰峰的位置越来越近,这时,他们再次被无面围攻,而这此无面数量更多。 吴鹰再次祭出黑色小旗,依旧展开小旗的一角,把周围的无面全部冰冻震碎。 同时,许萝一下软到在地,她体内灵力早已消耗一空,全程保持这样极速前进的速度,全部靠冰晶,并且能够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吴鹰皱眉看了她一眼,随即嘱咐了一句,“师妹快休息一下,此事都怪师兄,没能早些察觉到你的状态不对,可是师兄先前使用灵力过甚,遭受到了反噬,不然也可以带着你们两个一起走。” 许萝摇了摇头,她心知吴鹰这人虽然话说的好听,但有几分真心就不可知了,此地处处是危险,她不能惹怒吴鹰,“师兄不必担忧,师妹并未怪罪师兄,师兄还是要多加小心自身的身体才对。” 吴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师妹不必多说,现下还是快恢复灵力!” 许萝点点头,盘膝而坐,恢复着灵力。 白谣挑眉,听着他们的对话,神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她这一路灵力也消耗了不少,现在也需要恢复下,如果她状态比许萝好很多。 直到现在为止,她丹田还有约一半的灵力,造成这种情况的出现,一方面是因为她修为本来就比许萝高,另一方面是她对灵力的控制极其细微,同样的事情在她做来,便可减少灵力的消耗。 很快她便睁开眼睛,一眼看到,盘膝而坐的许萝,显然,此时的她,并未恢复好所有的灵力,而一边的吴鹰,也在恢复灵力。 白谣心中一动,看来使用小旗解决无面,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的灵力消耗也很大。 片刻后,二人接连站起身来,白谣见此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许萝突然问道,“师兄,既然出口在冰峰上,而且无面也无法飞行,那么,我们为何不直接飞上去?来节省时间呢?” 吴鹰轻叹一声,“刚进入此地时,师兄便尝试过了,此地有某种禁锢,无法飞行。” 说完,他转身再次率先向前疾行而去。 见此,白谣目光闪动了一下,禁锢?看来此地比她想象中,更为强大神秘,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转身跟上他了的步伐。 白谣警惕的看着四周,距离冰峰越来越近,无面的数量越来越多,并且实力也逐渐增强,他们的行走的越来越缓慢了,并且这里好像更冷了。 而还有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方才,她查看了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很快,三人上了冰峰,这里的无面果然更多,几乎没过多久便会碰见一次,幸而吴鹰实力强大,并且一直保护她们,白谣与许萝这才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受到致命伤。 三人前行的更加慢了起来,不过,相对的他们也收获了很多的冰晶,让他们不至于在这里损耗太多的丹药。 冰原中,没有黑天白夜之分,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一直艰难的向着封顶的位置前进,终于他们到达了距离峰顶不远的地方,而此时的冰峰上的无面几乎被他们全部干掉。 吴鹰三人,吴鹰还好,白谣与许萝浑身狼狈,浑身僵硬,且身上满是红肿一片或淤青一片,精神也有些萎靡。 此时,三人遥遥看向峰顶的位置,在看到那石碑后,面上皆是一喜,终于到了! 吴鹰见到那石碑,松了一口气,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惊喜,他眯了眯眼,灵识横扫,撇了眼许萝与白谣,低声道,“走!” 白谣面部紧绷,与许萝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靠近,来到石碑跟前,警惕的看着周围,不敢有一丝放松。 吴鹰看着石碑,快速取出卷轴。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侵入骨髓的寒冷,凭空而现,白谣与许萝身体瞬间僵直。 随即,七道身影如惊雷,来势汹汹,从天而降,砸向三人。 吴鹰面上一寒,天空骤然一暗,黑色小旗祭出,在半空中变大,如同幕布般,挡在三人头顶。 猝不及防下,他以一己之力对上那七道身影,终究不敌,咔嚓一声,他脚下的冰层出现道道裂痕。 而虽白谣与许萝皆有防备,但两者碰撞产生之力,非她们可抗衡,身体直接被砸飞,瞬间,两人口吐鲜血,重重落在地上。 许萝直接晕厥过去。 白谣躺在地上,耳边不断响起激烈的撞击声,她努力的想支撑起身体,却暂时无法动弹,她心中一叹,手心出现一块冰晶,快速吸收其内的灵力。 同时,她灵识悄然探去,便见,那七道身影原来是七个无面,修为皆是半步化海。 而他们七个之间,仿佛被某种莫名的联系,联系在一起,并且从它们身上传来的气势气息,与吴鹰颇为像似。 它们联合起来的气势,竟堪比化海初期修士! 此时,吴鹰面色难看,他被这几只无面偷袭,本就受了些伤,现在这几只联合起来,修为与他相同,让他压力大增。 他面上一狠,用力自己心口位置,一口鲜血被他喷在了旗子上,旗子黑雾笼罩,瞬间向外扩散包裹住七只无面。 片刻后,黑雾缩回旗子内,吴鹰周围的无面全部被冰冻,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但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被冰封的七只无面,表层开始出现裂缝。 吴鹰手一伸,握住旗子,再次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化为一滴滴血珠,他手指在这些血珠上轻轻一划。 随后,他快速在旗子上画出一个古怪的纹路,旗子闪电般,快速变大,一面漆黑无比的旗面,悄然展开。 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从旗子内传来,尖锐的声音穿透白谣的灵魂,她的眼神瞬间涣散了一下。 同时,旗子内一团团黑雾涌出,恶狼般扑向周围已经挣脱冰封的七只无面,那七只无面手段暴力,用力砸在一团团黑雾上。 吴鹰看到这一幕,面上冷笑,阴狠道,“可笑,我养的这些恶魂其实你们想砸,便能砸散的?能逼我使出这种手段,你们这些无面,该感到荣幸无比才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无面砸到黑雾后,直接被黑雾钻入体内,片刻后,这些无面动作开始奇怪起来,仿佛不是自己在控制自己的身体。 吴鹰大笑一声,握住黑旗,用力一挥,黑旗奔势如雷,如同巨大漆黑手掌,抓向挣扎着的七只无面。 瞬息间,七只无面全部消失,冰峰峰顶,只剩下手握旗子面色阴沉的吴鹰。 白谣轻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正要起身,许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面恨意,手掌上发着浓重的寒气,拍向她的天灵盖。 白谣猛然睁开双眼,抓住许萝的手腕,用力一扭,见她眼眸闪过一丝痛楚,冷冷看着她,挑眉道,“许道友,吴前辈现在还留着我,你不会猜不到,他留着我必定有别的用处!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是想背叛吴前辈吗?” 许萝听闻此话,面色一白,用力挣扎了一下,挣脱了她的手,收敛情绪,转身向吴鹰走去。 白谣见此,也起身走向吴鹰。 吴鹰面色阴沉,血色全无,周身寒气涌动,收回黑色旗子,扫了眼她们二人,上下打量了下许萝,手一翻,羊皮卷轴出现,字符浮现,吸附在石碑上。 石碑一亮,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旋地转。 白谣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已变,周身寒气也消失无影无踪,身体一直以来有些僵硬的感觉也彻底消失。 她视线在周围一扫而过,眼眸中闪过惊讶,她抬头向上方,眼睛中有光亮闪烁。 此时,三人身在一个漂浮在半空的石台,而在他们周围,有着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石台。 他们的上方有着一轮巨大而明亮的圆月,同时也有着大小不一的石台,错落有致地漂浮在空中。 而他们的下方,也有着错落有致的石台,再往下,是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空洞。 借着周围的月光,白谣仔细看了看那些石台,疑惑的发现,有些石台上空无一物,而有些石台上有着数量各不相同的石像,并且这些石像的姿态也各不相同。 而现在他们所在的石台,并没有石像,而是空无一物,只有他们三人。 此时,吴鹰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神情暗藏激动,他扫了眼白谣与许萝一眼,收敛情绪,淡淡道,“你们都受伤了,此处暂时没有危险,你们可以放心在此调息。” 许萝正神情怔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听闻此话,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在石台上。 白谣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吴鹰神情隐约有些激动,还道此处没有危险,那是否说明他曾经来过此处?再加之这里有一轮明月,所以他的目的地也是这里? 她垂眸思索片刻,便盘膝而坐,吞下一粒丹药,运转功法,恢复着灵力。 半个时辰后,她睁开双目,便见吴鹰目光在他们上方的石台上扫来扫去,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许萝也调整完毕,睁开了双眼。 吴鹰立刻察觉到两人都已调整好,便站起身来,挤出一滴鲜血,抹在石台上,石台猛然一亮,随即一暗,三人的身影消失。 白谣只觉自己眼前一花,她目光快速在周围一扫,发现还是在石台上,只不过此时,石台上多了一个跪着的石像,石像与正常人一般大小,别无二致,整个人惟妙惟肖,十分传神。 这时,石像突然轻微颤抖,猛然睁开眼睛,接着,石像双目幽光一闪,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出现在石台上的不速之客。 白谣被石像的目光看得身上一寒,还未有所动作。 她身侧一道微风吹过,吴鹰的身影一下出现在石像面前,这时,石像手中仿佛握了什么东西,抬了起来,直直对着吴鹰。 吴鹰冷笑一声,带着火耀的右手,在石像没有来得及躲避的时候,闪电般戳穿他的脑袋,碰的一声,石像脑袋直接碎裂开来,碎石散了一地。 片刻后,碎石自动漂浮起来,汇聚到石像的脑袋上,很快,石像便恢复原来的模样,并且再次跪回了原来的位置。 白谣与许萝神情怔然的看着这一幕,心底皆莫名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第143章 临近 吴鹰没有在意两人,来到石像旁边,挤出鲜血,抹在石像身上,石像石台一亮,三人的身影消失。 白谣眼前一花,周围环境变化,这次石台上,有两个石像,一坐一卧。 与方才一样,石像再次颤动,冲向三人,吴鹰立在白谣与许萝身前,拍碎两个石像,接着再次传送。 随着他们不断的传送在不同的石台上,他们的位置也在不断的向上移动,而越向上,石台越少。 而他们再碰到的石像,也越来越厉害,这些石像的气息,从最开始的练气四层,渐渐增加至练气九层,半步化海。 期间,遇到的所有石像,吴鹰皆没有让两人出手,都是直接用雷霆手段,击碎石像,然后直接传送。 就在方才,吴鹰再次击碎一个半步化海的石像,只是这次他没有直接传送,而是盘膝而坐,停了下来。 白谣抬头看向上方的石台,此时所剩石台已不多,大约还有七个,便可到达最上方的石台。 她心中猜测,这里的一切都有些诡异,不过与她在南楼看到的那条信息颇为吻合,皆与血与月有关。 季宁澜曾经说过,吴鹰修为卡在化海初期很久了,那么他来到这里,是为了突破修为?或许她猜的没错,这里也有她可以突破化海的契机? 这时,白谣听到许萝带着丝好奇的声音响起,“师兄,我们是要去最上方那个石台上吗?上面有什么呀?” 吴鹰淡淡开口,“是要去上面,至于上面有什么,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许萝乖巧的点头,又问道,“师兄,这方台下方,看着好深,感觉好危险!” 吴鹰也看向下方,眼底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萝师妹,你切忌小心,万不可出了石台范围,你若掉了下去,师兄可就没办法救你了...” 白谣听着两人的对话,察觉到吴鹰有些古怪的神情,这下方,必定十分危险,还有现在半步化海石像都出来了,那么剩余的这些石台上,很有可能会有化海期石像。 这时,许萝听闻吴鹰的话,缩了下肩膀,“师兄,你说的好可怕,现在我们都遇到半步化海了,过会,不会有化海期的石像吧?” 吴鹰目光暗沉,站起身来,来到石像旁,以血抹在石像上,低声道,“下次,我们便会遇到,不过,师妹放心,那石像只会攻击师兄,你们两个保护自己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石像与石台亮起,照亮许萝满面错愕惊讶的面孔。 白谣皱起眉头,原来如此,她本便觉得奇怪,从最开始到现在所遇到的石像,那些石像虽然会针对出现在石台上的人,但他们的目光好像都集中在吴鹰身上。 本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二人,为了后来的计划做准备,不能让两人受伤,现在他这么一说,是谁把血抹在石像上,石像便会针对谁?还是说,是因为他修为最高,所以石像才只会针对他? 并且吴鹰,绝对曾经来过这里,他一定经历过这些石台,因此才会如此清楚,下一个遇到的便是化海期石像。 怪不得,他会停留在这个石台上,原来是需要调整一番! 可吴鹰说的这么轻松,石像只会针对他,但石台就这么大,他与化海石像相斗,她们二人必定会被波及到。 她还没想明白,周围的环境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看到那石像后,她身体一颤,这次的石像果然是化海石像。 此时,那石像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她与许萝对视一眼,快速躲在一边。 吴鹰以血抹在黑旗上,周围骤然一寒,他手握黑旗,用力一挥,狂风大作。 石像被吹起,双手结印,周身瞬间腾起火焰,一颗巨大的火球凝聚在石像头顶,向吴鹰砸去。 砰的一声,两两相撞,石头猛然颤动,爆发出的余波向四面八方扩散,直接掀飞白谣许萝二人,她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石台边缘飞去。 白谣面色大变,坠落石台,便意味着坠下那黑漆漆一片,危险至极的地方。 这时,她突然见到许萝在半空中的身体飞到石台边缘时,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一般,身体一震,口吐鲜血,骤然停止。 她目光一闪,抽刀劈向身后位置,接着,她手中的刀一顿,停了下来,而她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也停了一下,接着,落在石台边缘。 与此同时,许萝的身体也坠落在地,她剧烈咳了几声,手握冰晶,快速镇压伤势。 这时,石像的火球破开飓风,直直压向吴鹰,吴鹰身体一颤,手中灵力泗溢,单手对上那火球。 滋滋的声音响起,他灵力无法抵御太久火球,他目光一冷,不理会火球,握着黑旗的手,向上一扔,黑旗遮天蔽月,一下包裹住石像。 这时,灼热感逼近,火球已然消磨掉他手上的灵力,正在他要再汇聚灵力时,他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火球触碰到他的手上戴着手套时,竟没有把手套烧毁,手套居然一丝伤痕都没有出现。 这时,石像在黑旗中一阵挣扎,他目光一暗,用力把火球推出石台外,双手结印,黑旗寒气泗溢,猛然一缩,紧紧勒住石像,片刻后,石像静止不动。 吴鹰敛息,静待一阵,收回黑旗,露出冰冻成一体,倒在地上的石像,石像颤了一下,目中幽光尽退,恢复原本的姿态模样。 许萝见此,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白谣却是面色发白,有苦难言,火耀与她心意相通,方才在吴鹰手上,抵御火球,虽火耀确实无恙,但她也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 这时,吴鹰吞了几粒丹药,挑眉看向白谣,“你这宝物确实不错,竟如此坚固,既不怕烈火,也不怕冰寒,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依我看,你这宝物恐怕不是凡器,至少是件法器!只是这法器,竟然无法祭炼,你可还有什么隐瞒?”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暗道,这自然不是凡器,也不是法器,而是异宝,还有火耀已完全被她祭炼,吴鹰自然不可能再祭炼成功!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吴前辈,晚辈怎敢欺瞒前辈,晚辈也一直想祭炼,可不知为何总会在紧要关头失败,晚辈也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原来以前辈的修为,也是如此么?” 吴鹰审视的看了她一眼,“罢了,你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谅你也没有胆子敢欺骗我。” 说完,他低头看着手上覆盖的手套,暗自嘀咕,或许必须是什么特殊祭炼的手法?待成就化海中期,再好好研究。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把血抹在石像上,三人身影再次消失。 时间流逝,吴鹰与石像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打斗,这时,三人与最上方的石台之间,只差了一个石台。 期间,白谣与许萝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但好在二人只是被波及,因此皆没什么事。 而吴鹰在方才的几场战斗中,不可避免的受了些伤,幸好不是什么重伤,他调息一阵便也恢复过来。 此时,他盯着最后一个石台,浑身紧绷,目光暗藏激动振奋,暗自深吸一口气,以血抹在石像上。 三人出现在最后一个台子上,三人身影刚刚出现在石台上,便被石台上那个石像所散发的气息一镇。 吴鹰面色瞬间一变,同时,眼底闪过惊疑,低喃道,“化海中期?怎会如此?上次明明是两个初期!” “你们后退!”他面上显现狠厉之色,低喝道,随即他身体也同时后退,手中黑旗再现。 然而,此次石像速度极快,在他黑旗刚扔上天空,便已近身,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吴鹰眼睛睁大,一手挡在自己的胸口前,砰的一声,他的身体被捶在石台上,一口鲜血喷出。 幸而,火耀最是坚硬无比,让吴鹰不至于丧命无比,他手一翻,一颗冰蓝色的珠子砸在石像身上,珠子碎裂,石像动作一僵,他扭动了下身体,便挣脱出来。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珠子被他扔在石像身上,石像动作僵硬而缓慢,趁此机会,黑旗罩头,笼罩住石像,紧紧包裹着石像。 石像不停的挣扎,黑旗形状一阵扭曲,吴鹰见此,在自己胸口用力一拍,一口灵血,喷在黑旗上。 黑旗寒气泗溢,黑雾弥漫开来,一声声破碎,尖锐的声音响起,接着,黑雾连同寒气,猛然一缩,全部被收敛其内。 然而,石像并未就此冰冻,依旧挣扎不休,渐渐的,黑旗出现道道裂痕,并且裂痕不断拉长。 吴鹰面色一白,咬牙取出一个漆黑小瓶,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黑旗上,黑旗破碎的迹象立刻停息,其上的裂痕也在瞬间恢复。 片刻后,石像停止挣扎,吴鹰露出一丝喜悦,成功了!他收回黑旗,满意的笑了笑,靠近石像。 白谣与许萝一直躲在石台边缘,见到此幕,微微松了口气,如若吴鹰也未能成功击败石像,那么她们也更加不可能击败,幸好! 就在这时,白谣见那石像双目,幽光一闪,她脑海中灵光乍现,石像还没有被击败,吴鹰现在还不能死,她手一翻,抛出一具傀儡,挡在吴鹰面前。 吴鹰面上一变,身体急剧向后退去。 石像汇聚全身之力聚集在一拳之内,快如奔雷,穿透傀儡的身体,砸向吴鹰。 猝不及防之下,吴鹰只来得及抬起一只手,挡在胸口。 砰!吴鹰被重重砸在石台上,他眼前一阵晕眩,石像欺身而上,挥舞起拳头。 白谣面上一惊,准备再次放出一具傀儡,就在这时,石像双目幽光消散,面上快速的闪过一丝不甘,身体一顿,停在半空中,随后,恢复原来直立的姿势。 吴鹰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石像前,眯眼看石像,面目阴沉,声音暗哑,“你既已死,同为修士,又何必苦苦相逼!” 石像一动不动,自然无法回应他。 白谣心中一动,石像果然是修士,或者说曾经是修士,被封印在此处! 吴鹰冷笑一下,转身,扫了眼地上的傀儡,看着白谣,“二师弟的傀儡?” 白谣沉默的点点头。 吴鹰目光一闪,“季宁澜倒是对你不错,师门的傀儡之法也能随便往外传!罢了,看在你帮了我一次的份上,此事不与你计较!” 白谣垂着眼睫,低声道,“多谢吴前辈。” 吴鹰颔首,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伤势。 许萝眼珠微动,静悄悄的来到白谣身边,抬头看他们头顶的石台,侧头无声说了两个字,献祭。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献祭,吴鹰突破的方法,需要献祭?那么必定需要祭品,所以他一直不杀自己,是因为要把她作为祭品献祭? 她低头思索许萝话语的真实性,许萝跟在吴鹰身边有一段时间,并且两人关系暧昧,知道一些内情也正常,可她为何要告诉自己? 许萝是被迫的?所以她也想摆脱吴鹰?这么说这次吴鹰要做的事情十分重要,如果真是为了突破修为,那么在关键时刻,两人如果可以破坏,定然会让他元气大伤! 许萝瞥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勾了勾唇角,“白道友,冰晶对在下帮助十分大,你手中的冰晶,可愿意出手十块?”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展颜一笑,“许道友,冰晶对在下来说,确实不是十分重要,你若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在下急需刀法,你那里若有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许萝轻挑眉头,递给白谣一块玉简,“那倒是巧了,在下手中刚好有四种刀法,刀法对我无用,本想着有时间卖了,既然如此,这里记载了些刀法,你且看看,能不能换你手中十块冰晶?” 白谣目光一闪,许萝这人真有意思,她接过玉简,放置眉心,快速游览了一遍其中内容,收好玉简,笑道,“这刀法确实不错,可惜只有四种,许道友,这些可值不了十块冰晶!” 第144章 古修 许萝目光一暗,随即隐去,心中暗恨,到了如此地步,还如此做派,但玉简已经给了她,内容她也看了,现在自己却是没有办法了。 其实她这一举动,一是想要与白谣联合,好脱离苦海,二是她确实需要这十块冰晶,借此突破到炼气九层。 吴鹰修为化海,她不期望能杀了他,只要能脱离他,永远离开此地,她便满足了,可她没想到,白谣竟然说这信息不够十块冰晶,明显是故意如此! 白谣见许萝神情变化,眉头轻轻一动,又道,“许道友,你应该清楚冰晶的价值,这刀法在冰晶面前不值一提,刀法可以慢慢收集,而冰晶却是可遇不可求!不过,你我二人这些日子,也算是过命之交,自然是有些情分的,这样吧,这些刀法,在下给你四块冰晶,如何?” 她话语间,虽是询问,但神情却甚是笃定,许萝会同意的,现在看来,她定是因某种原因,不得不与吴鹰虚与委蛇,本身是不情愿的,并且她比自己更加渴望脱离吴鹰。 不过,就冲先前她敢对自己动手,自己定然不会轻易答应给她冰晶,如果不是怕她一怒之下,背地里搞小动作,四块都不想给她。 不得不说,许萝这人还真是,也不知是她大意,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拒绝她,任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竟然把所有信息一次性给自己,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许萝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只是不知她经历过什么,她隐约可以察觉到,许萝这人惜命的很,求生欲十分强烈,并且有一股藏在骨子里的倔强。 许萝暗自咬牙,眼底暗流涌动,最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依白道友所言。” 她心中无奈,不得不同意,白谣既然说了这刀法只值四块冰晶,她还敢反驳不成?如若反驳,结果只能是被吴鹰发现两人的小动作,最终计划胎死腹中。 再则,她现在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吴鹰,修为可以慢慢修炼,但她如果继续待在吴鹰身边,不知哪天便连命都没了。 白谣取出四块冰晶,扔给许萝,见她接了后,试探道,“其实,许道友你是吴前辈的师妹,且你们二人关系又如此亲密,你若实在想要冰晶,吴前辈定不会拒绝你!” 许萝猛然抬头,随后垂眸掩去眼底的狼狈,声音微冷,“白道友,虽然如此,但师兄终究只是师兄,修行还是要靠自己,在下可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辈!” 白谣听出她暗讽自己是贪得无厌之人,挑了下眉,淡淡笑了下,“许道友为人正直,在下好生敬佩!” 许萝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厌弃,嘴唇动了动,仿佛她这话触动到她的心事,只冷哼了一下,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白谣见此摇了摇头,回想方才许萝给她的玉简内的内容,其实玉简内也只是几句话而已,只说吴鹰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个突破修为境界的方法。 需要通过献祭的方法才能突破,并猜测他准备以白谣作为祭品,过程十分危险,只需要关键时刻打断,便会使吴鹰重伤,届时,两人便可以借此逃脱,她也会看情况助白谣一臂之力。 其实,这些她早有猜测,只是现在这个猜测被确实了,吴鹰要把她作为祭品,那么他能控制自己的手段。 无非是那被他拍入自己体内的黑雾,并且他好像对自己的这个手段十分自信。 可他不知道的是,黑雾对她来说是最容易解决的,如果他以修为禁锢自己,她要破禁,恐怕要浪费一段时间。 现在,倒是十分简单,只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许萝体内应该也有黑雾,她准备怎么解决呢? 不过,无论她有没有办法解决,只要她愿意出手,那么她的把握会更大些,既然如此,她定要吴鹰再也无法走出这里,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时间流逝,吴鹰终于把状态调整到最佳,他撇了眼二人一眼,站起身来,眼底暗藏激动,挤出鲜血,抹在石像上。 三人眼前一花,被传送至最高的那个石台上。 环境刚刚变化,白谣只觉眼前一亮,周身被满是柔和的力量包裹着,她睁开眼睛。 一轮巨大明亮的圆月,近在咫尺,圆月散发着融合的光芒,月光洒在三人身上,不自觉的使人身心放松。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目光划过石台,瞳孔一缩。 石台比之先前他们遇到的所有石台都要打上数倍,石台边缘有着姿态各不相同的九尊石像,但皆虔诚的跪于地面,抬头看月。 不过,与先前的石像略有不同,这九尊石像,无论姿态神情服饰,皆与真人无异,如若不是这些石像皆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生机,白谣险些把这些石像当做真人。 她目光落在石台中心位置,眉头皱起,一座约三丈高的石碑直立在中心,月光照射在上面,石碑发出幽光,古怪神秘的纹路浮现。 她心尖一颤,眼神晃动了一下,被那上面的纹路深深吸引,无法移开目光,脑海中出现一个又一个复杂玄妙的术法。 这些术法一闪而过后,深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她的神魂一阵刺痛,眼前一片漆黑,太阳穴疯狂跳动,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鲜血。 她直接跌坐在地上,腕上的红绳红光一闪,顺着她的手腕流过她的全身,缓解了她来自神魂的疼痛。 她身边的许萝亦是如此,只是她的情况更严重,现在已经直接晕厥过去,面上带着痛苦的神情,陷入昏迷中。 而吴鹰面上露出巨大的喜悦之色,眼神透着偏执渴望与疯狂,目光紧紧盯着石碑上的纹路,口吐鲜血,依旧不肯挪开,但很快他面上的喜悦变为遗憾,他闭了闭眼,吞下一粒丹药,盘膝调理。 白谣见两人的状态,眼底疑虑一闪而过,但此时她脑中一片混乱,没有时间细想,吞下一粒凝神丹,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受损的心神。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下意识的看向石碑,心中一颤,便要移开视线,但却发现,石碑上的神秘纹路虽然还在,但却已不再有,最开始她刚看到时的那样,也不再有术法涌入她的脑海中。 她眼睛眯起,想到涌入她脑海的那些术法,灵识搅动一番,在识海最深处发现了一片模糊的光点,看到这些光点,她心中一片清明,这些便是方才涌入她脑海中的术法。 只是这些术法好像有某种限制,或许是修为或许是境界原因,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看清,也无法查看。 她撇了眼身边二人,吴鹰还在调息,而许萝依旧躺在地上,他们应该也都遇到了方才术法涌入脑海中的情况。 只是,吴鹰面露欣喜,是否代表他可以看清那些术法记载的内容?而许萝应该与她的情况相似,就算清醒了,也无法查看。 她心中轻叹,扶起许萝,给她喂了一粒凝神丹,见她面色渐渐回暖,略微放心。 一盏茶后,许萝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便看像石碑的方向,神情怔然,眼底暗藏一丝苦涩痛恨。 这时,吴鹰站起身来,唇角含笑,目光扫过石碑,直视白谣与许萝,“你们二人,方才看到了什么?” 许萝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垂眸,抬手摁着太阳穴,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师兄,师妹的头好痛...发生了什么?” 吴鹰挑了下眉,随即颇为关切,低声道,“萝师妹,我们方才被石碑伤了心神,你快调息一番!以免留下隐患!” 许萝闻言,虚弱的笑了下,点点头,盘膝坐好,恢复损耗的心神。 白谣见她如此,眼珠微转,果然许萝也看到了什么,不过,许萝与她所经历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看她方才的情形,明显是她可以看清那些涌入她脑海中的东西。 而吴鹰方才的神情,应该已经发现许萝的异样,但他却没有追究,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不待吴鹰再次开口询问,主动道,“吴前辈,方才是发生了什么?晚辈一看那石碑,便感觉有很多奇奇怪怪,也不知是功法还是术法的东西涌入脑海中,但方才晚辈去看,却只发现了一片模糊不清的光点,那些光点是什么呀?” 吴鹰眯眼,神情透着些古怪,方才他太过喜悦,一时未关注她们两人,不过,他隐约记得白谣在自己口吐鲜血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 按理说,她应该如同许萝一样晕厥过去,可她并没有,并且在石碑下坚持的时间与自己相差无几,她身上必定有古怪之处。 不过,就算有古怪也没用,只是可惜了,现在他还是要先突破化海中期,必须需要祭品完整,不然直接施展搜魂之术,不怕不知道她的古怪之处。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意有所指道,“你倒是清醒的快。” 白谣茫然的看着他,一脸莫名,“吴前辈?” 吴鹰不在意的挥挥手,“罢了,不重要,此次,你们二人倒是机运不错,那些光点代表的,或是功法,或是术法,每人机缘不同,获得的东西便不同,但相同的是,这些光点无论功法还是术法,都十分强大!” 这时,许萝已经恢复过来,听到这话,疑惑道,“师兄,师妹也同白道友一样,无法看清光点的内容,这是为何?还有这里是何处?” 吴鹰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许萝,缓缓道,“光点无法看清,便是修为不够,等待境界提升上去,自然便可查看,至于这里是何处,告诉你们也无妨,这里是古修祭坛,传闻古修获得修习之法与现在不同,他们必须在祭坛,才可突破修为,这里便是一处古修祭坛,而第一次来到此地的古修便可通过,那石碑获得功法术法,并且无论是何功法术法,皆自成一派!” 说着,他遗憾的看了眼石碑,“可惜,此处的祭坛有缺失,并且今时不同往日,这祭坛对于我们来说,现在也只能获得些许,不像那时...” 白谣心中一动,古修?好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两个字,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还有,这吴鹰居然这么好心,把关于此处之事,毫无保留的讲出来,果然是不准备放过她了吗? 许萝神情露出些微向往之情,笑着问道,“师兄,那这光点,何时才增看清?看得到却吃不到,好生折磨人...” 吴鹰舔舔嘴唇,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走到许萝的旁边,“一般情况下,修为达到化海便可看清了,不过,萝师妹,你不用着急,你的话,应该很快便能看清了。” 许萝神情疑惑的看着吴鹰,“师兄?很快便能看清?师妹修为才...” 她还没说完,旁边的吴鹰便抬起一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声音柔和,“萝师妹,不怕,你只要乖乖听话,有师兄帮你,你很快就能化海!” 说着,他的手卡在许萝的脖颈处,眼底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卡在她脖子的手黑雾涌现,透过她的皮肤侵入她的体内。 许萝双目瞪大,皮肤发青,颤抖的断断续续道,“师,师兄,你,为什么?师兄...我...” “师妹不听话,师兄自然只能帮帮师妹,谁让你是师兄的师妹呢?”吴鹰见她浑身黑雾缭绕,松开她的脖颈,任由她倒在地上,不断挣扎扭动着身体。 接着,他看向满脸惧怕的白谣,单手结印,口中发出一个音阶,白谣心口剧痛,也倒在地上。 吴鹰满意的点点头,一手拽起白谣的手腕,拖着她的身体,走上石碑的位置,接着,在她的腕上用力一抹,鲜血喷涌而出,流在石碑上。 石碑红光一闪,顷刻间,被鲜血侵染神秘的纹路,便多了一丝妖艳之茫。 这时,石台猛然一亮,石碑上的纹路一时间仿佛突然活了过来,缓缓扭动着,逐渐增多,蔓延至石台,并且不断向外扩散着。 第145章 纯阴 呼吸间,整个石台布满古怪纹路,纹路幽光红光相互交融,光芒急剧闪烁,仿佛随时会崩溃。 吴鹰盘膝而坐,紧盯石碑,在这一瞬,他展开羊皮卷轴,在上面一划,金色字符挣脱而出,直射石碑,刹那间,融入石碑。 石碑金光大盛,笼罩整个石台,石台上的纹路也开始出现一条条极细的金茫,金茫顺着纹路流过,与幽光红光融合,漫延至整个石台。 上空的圆月,此时更加明亮,距离他们更近,近的仿佛可以在那圆月上,看到一道道的沟壑,一条条蜿蜒的线条。 白谣手腕被石碑紧紧吸住,鲜血不断流入石碑,她心神一阵晃动,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不仅来自血液流失的疼痛感,更加来自灵魂撕裂的疼痛。 此时,石台被三种颜色的光芒占据,在某一个奇异的瞬间,光芒尽数收敛,顺着纹路,汇聚在吴鹰盘坐的身下,缓缓钻入他的身体内。 吴鹰气息顿时一变,多了一丝沧桑古老的气息,周身三色光芒乍现,气势强盛,并不断地攀升,大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水珠。 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他面上露出痛苦扭曲的神情,面色发白,身上的气息越发古怪,随即,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无比通红,渐渐地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一缕一缕鲜血随着这裂纹,流淌出来。 裂纹中,幽光红光金光,透体而出,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地方在不断的扩大,仿佛他体内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脱体出。 他眉头紧皱,一直忍耐着巨大的痛苦,直到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眼看便要炸裂开来。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许萝,抬起一只手,虚空一抓,被黑雾折磨晕厥的许萝便被他抓了过来,他面容冰冷,一只手,粗爆得斯开她的衣裙,用力按着她的腰肢,压在自己腰间。 许萝被这一阵疼痛刺激,神智清明起来,面上流露出一次痛苦,她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厌弃狠辣,她轻轻喘息,眉眼划过一个妩媚的弧度,抓住吴鹰的肩膀,配合他的动作。 白谣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惊讶的发现,随着他们不停歇的动作,许萝体内的一股奇异的气息,流入吴鹰体内,与他身体那沧桑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许萝果然不一般,俩人的关系也像她想的那样,只是许萝确实是被迫的,所以她说都要在关键时刻帮忙,是说这种时刻吗? 与此同时,吴鹰有了这股气息的加持,身体上的裂开的裂纹,渐渐止住,气势越发强盛,面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而许萝的状态却越来越差,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这时,吴鹰身上的气息达到了巅峰,终于不再攀升,而是持续稳定了下来,但他神情却不放松,面部紧绷,如临大敌,显然是到达了一个关键的时刻。 许萝见此,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按着他肩膀的手突然用力,身体渐渐变的模糊。 白谣忍受着身体灵魂的疼痛感,见许萝如此,心中一动,她要如同上次那般身体雾化? 她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见许萝的身体,如水雾般渐渐散开,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完全散开的那一刹那。 吴鹰猛然睁开眼睛,庞大的灵识这些笼罩住许萝,同时他胸口处浮现一个黑色小瓶,一滴黑色液体从其内浮出,闪电般飞向许萝。 这黑色液体刚刚接触水雾般的许萝身体,许萝身体便瞬间凝时,她面上一惊,尖锐的惨叫声响起,满目怨毒的盯着吴鹰。 吴鹰眉目阴冷,扫了一眼两人,不屑道,“萝师妹,师兄的好师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还是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们两个的小动作?还是你真觉得师兄就这么的蠢?被你说几句话,便能哄骗?” 他冷冷的笑了下,“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沾染了你的身体,不过,师妹,你是纯阴之体,白白放着岂不浪费?让师兄享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了,师兄修为强大了,也能更好的保护你,可惜,你为何总是不听话呢?乖乖听话多好?这样我也不用失去你了,你说对吗?萝师妹!” 许萝眼睛瞪大,双目通红,神情狼狈,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声音颤抖,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闭嘴!给我闭嘴!” 吴鹰眉目一冷,掐住她的脖颈,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冷笑道,“真以为我叫你师妹,便真当自己是我师妹了?许萝!你今日敢背叛我?你还想活下去?做梦!待师兄修为突破,回到师门,便让你好好尝尝教训,想来,你这纯阴之体,师尊也会十分感兴趣吧,对了,物以稀为贵,把你卖出去,也能换不少...” 许萝泪水流淌而出,眼神透着丝疯狂以及决绝,她挣扎着,从喉咙间挤出两个破碎音节,然而这两个音节,刚刚响起,她与吴鹰周围边一阵震荡。 她眸中水光浓郁,周身散发着一股妖异的气息,浑身透着一股魅惑,声音飘渺,眼神疯狂,“吴鹰,这是你逼我的,去死!去死!” 吴鹰眼神恍惚,面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伸手想要推开许萝,但伸出去的手却一点力道都没有,反而像是被蛊惑了般,伸手轻轻抚摸许萝的面颊,神情似痛苦似愉悦。 他本在巅峰的气势,瞬间下跌,他瞳孔深处一阵恐惧,先前,他发现了许萝与白谣之间的小动作,便早有准备。 而他先前的气势,也是伪装出来的,其实此时他并没有到达关键时刻,依旧处在蓄力的时段,就是想引诱她们两个出手,谁知许萝此时竟还藏有后手。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精气生机,都在不断地流向许萝,并且这种流逝的速度十分快。 幸而,石碑在源源不断地给他体内输送力量,再加之他修为比许萝高,两人力量交换间达成一个诡异的平衡。 白谣疼痛的感知都有些模糊,不过,她依稀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许萝原来是纯阴之体,怪不得,吴鹰与孙央都对她不一般。 传闻,纯阴之体极少,并且不易存活,并且这种体质很少有启灵成功之辈。 而能踏上修真修行之路,一路安稳修炼的更加困难,皆因为,纯阴之体的女修,若有修士与之交合,便会修为大增,并且没有一丝隐患。 她咬牙集中心神,灵识探出,在二人身上一扫而过,也发现两人现在的状态有些古怪,仿佛像是在互相制约,谁都无法轻易压制另一方。 许萝此时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炼气九层,她竟隐藏的如此深?竟然能与吴鹰抗衡! 不过,此时许萝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她现在已七窍流血,瞳孔染上了一丝暗红,恐怕她支撑不了多久了,届时,吴鹰必定会趁此机会反制。 不能让吴鹰有机会反制! 白谣在持续不断的疼痛中,已近乎麻木,在这危机时刻,她脑海一阵清明,体内黑雾不足为惧,但她现在无法离开石碑,能抢到吴鹰的便只有火耀。 她体内功法猛然运转,把体内黑雾全部炼化,紧接着,她灵识附着在火耀上,意念一动,火耀腾然变化为一块巨石,直接把吴鹰的手拉扯着,砸在地面。 他盘膝的姿势一遍,身体倾斜,啪的一声倒在地上,而许萝被他一拉,也一同倒在而上。 吴鹰面上剧变,直接惨叫一声,三色光芒直接从他体内涌入石台,回转到石碑内。 而这时,白谣只觉自己腕上一松,一直束缚她的力量消失了,剧痛也消失了,她靠着石碑,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吴鹰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瞪着许萝,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他口吐鲜血,感受体内流逝的生机,蓄力一掌拍在许萝的心口。 许萝身体本就达到临近崩溃的边缘,被吴鹰这么一拍,身体直接被拍飞,重重落在石台上,晕厥过去。 吴鹰身体遭受反噬,又强行运转灵力,伤势更重,这时,白谣身体闪现而来,手持长刀罩头劈来。 吴鹰一手被火耀幻化的巨石压着,一时无法挣脱,避无可避,他眼神狠厉,黑色小旗显现,仓促间,他只来得及挥舞黑旗,但力道却不轻,白谣的长刀直接被击飞。 白谣目光一闪,抬手握住黑旗,堪堪触碰,一阵刺骨的冰冷,随之传来,她身体一僵,脚步跨出一步,另一手摸上火耀幻化的巨石。 吴鹰见她不同寻常的举动,面上一惊,心中只觉不妙,灵力涌入黑旗内,黑旗直接全部展开,浓郁的黑雾顺着她的手,侵入她的体内。 白谣不管不顾,任由身体被黑雾侵染,身体微晃,体内灵力疯狂涌入火耀中,火耀光芒闪烁,腾起一团明亮的火焰,随即瞬间熄灭。 但此时,火焰已燃烧起来,顺着他的手掌,向他的手臂漫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灵力运转压制火焰,却怎么也无法令火焰熄灭,只能压制火焰在他手掌上燃烧。 白谣身体僵硬,意念一动,火耀恢复原本的模样,她抓住黑旗,用力一扯,把火耀砸在吴鹰的身上。 刹那间,火耀再次变幻为巨石,牢牢压在他的身上,而他手上的火焰也随之熄灭,白谣身体则跪倒在地。 吴鹰神情震惊,鼓动浑身残余灵力,火耀瞬间颤抖起来,向上移动了一寸。 白谣见此,心中惊讶,她第一次见可以把火耀挪动的人,她僵硬着身体,艰难的挪动,趴在吴鹰的旁边,取出另一把长刀,在他身上,连续刺了几刀,刀刀刺透。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地面,吴鹰又挣扎了片刻,停息下来,面色开始发白,不知是已经死了,还是晕厥过去了。 但这时的白谣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已自顾不暇,吴鹰的黑旗威力太大,她本就有伤,这会又被他的黑旗所伤,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几乎被冰封。 她剧烈的咳出几口鲜血,运转功法,炼化涌入体内的黑雾,驱除寒气,并恢复了部分灵力。 她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去看吴鹰,灵识探出,竟发现他还有一丝气息。 正在她要解决掉吴鹰时,突然背后一股微风吹过,她的动作一顿,火耀变幻长刀,挡住了这一击。 想象中利器相碰的声音,并未响起,而火耀却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她迅速转身看去,便见许萝双手水色弥漫,握住火耀的刀刃。 白谣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用力抽刀而出,却没能抽出,仿佛许萝的手有强大的吸力。 许萝见此,面上面无表情,眼底却有压抑的情绪翻涌,“白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是不是觉得我很肮脏?” 白谣神情一怔,摇了摇头,既然抽不出火耀,她意念一动,火耀变幻原样,口中答道,“并未,错不在你。” 许萝手中一空,讥讽一笑,欺身而上,双手水色更浓,拍向她的胸口,“白谣,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 白谣皱眉,火耀幻化,长刀嗡鸣,避开许萝的手掌,向她身上各处要害劈去。 而这时的许萝,不知为何修为功法仿佛变了一个模样,身法也异常的灵活,根本无法击中,并且还会被她时不时地吸住火耀。 许萝眼神逐渐疯狂,周身灵力鼓动,出手招招狠厉,白谣灵力不济,被她在肩膀上一拍,重重摔在地面。 许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你知道吗?自从我开始修炼以来,因为纯阴之体,带我踏上修真之途的师尊,想拿我当鼎炉,我遇到的过命之交的姐妹背叛我!每一个我碰到的修士,皆是如此。” 说着,她眼底浮现恨意,“我好不容易才逃离了这些人,你知道我辛苦隐藏纯阴之体,有多难吗?但还是被吴鹰发现,我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最终还是,这些都怪你,如果你不出现,我不会碰到吴鹰,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第146章 偏执 许萝缓缓蹲下身体,目光看着白谣,神情带着一丝癫狂,“你们没有这该死的纯阴之体,不会遇到这些事,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我多想强大起来,可资质却又不好,修为进展缓慢,每日都担惊受怕,你懂吗?懂吗?你不懂,你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懂!” 她停顿了一下,面上满是不甘痛恨讥讽,“可笑,这世上既然有纯阳之体与纯阴之体,可为何两者却又有天差地别?纯阳之体不仅修炼速度快,并且可在这种事情上,可快速增加修为,而纯阴之体,却只能沦为鼎炉,朝不保夕,并且所有的一切全是为他人做嫁衣,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要让我遇到?我又做错了什么!” 说着说着,她眼眸黯淡下来,神情迷茫,嘴唇蠕动,不知在无声的说些什么,突然,她神情一敛,恢复素日的模样,眼底暗藏杀机,“你们都该死,错的都是你们,幸而,上天终究还残存一丝怜悯,让我获得这莫大的机缘,如此,我便要你们这些人付出代价!” 白谣听完她的这些话后,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许萝确实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只是这个世界不能简简单单以对错来论事。 修真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只有实力强大起来,才不会如此随意被他人践踏,许萝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她抿了抿唇,低喃着,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许萝说,“这个世界本就存在不公,也许只有真正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才不会如此!” 许萝听闻此话,眼底划过一道光亮,勾唇道,“白谣,你说的对,要凌驾所有人之上,还要多谢你能深刻的让我意识到这个道理,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白谣心中一惊,许萝本就恨她,现在自己又知道了她纯阴之体的秘密,她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看许萝的样子,虽神情恢复了平静,但眼底却还藏着那么一丝隐藏极深的癫狂,她是把自己话的意思,扭曲成什么意思了? 许萝因并未在意她心里的想法,唇间溢出几个古怪的音节,眼眸水色越发的浓郁,手掌一个人头大小的水球汇聚,水球内传来巨大的吸力。 白谣身体迅速后退,耳边却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之人的声音。 “谣儿,我的小谣儿长大了。” 她大惊失色,身体一顿,停顿了一下,吸力猛然增强,她不受控制的向水球靠去,再她听去,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响起。 而此时,她已经十分靠近水球,她上当了,但越是靠近水球吸力便越大,能摆脱的机会便越小。 这时,她突然感受到水球内传来阵阵的搅动感,水流不断,几道如同触手般的水绳延伸出来,缠绕在她的身上。 白谣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开,身上的水绳愈发缠绕的紧了些,顿时,她身上开始有了一道道红痕。 她皱眉,运转体内灵力,手中火耀发出一阵嗡鸣声,一把巨大刀气汇聚而成的巨刀,冲天顶起,冲破水绳的禁锢,刀尖直至许萝。 许萝直对刀阵,周身气势尽数被刀阵所压,然而,她眼神疯狂,不躲不避,依旧控制着水球。 白谣的刀阵一出,体内灵力现在只残余了一丝,水球的吸力越来越大,她控制刀阵,由上自下,向许萝劈去。 刀阵,刹那而至,行如奔雷,穿透许萝身体,而这时,许萝身体一颤,身影溶于天地,消散开来。 白谣心中一跳,这是雾化?不过,不太一样,这次是直接消散,溶于天地?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术法。 也是在这刹那,水球失去了控制,但她此时已经非常临近水球,她身体一转,任由水球周围的水绳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她抬起覆盖火耀的手,直插水球内,水球剧烈晃动,她手指在其内搅动,接着,用力一捏,水球炸裂开来。 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炸裂后的水痕,并未消散,而是在控制停顿了一下,汇聚在白谣周身,顺着她的毛孔钻入她的体内。 与此同时,许萝的身影在不远处显现出来,面上带着畅然,嘴角多了一丝古怪的笑。 白谣在看到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时,顿觉不妙,但此时,那水液已全部进入她的体内,尽数融入她的血液,在她体内穿梭着,血液顿时变的冰凉一片。 她脑海中各种念头闪电般划过,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萝,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石台边缘,浑身散发着寒气,眼睛也渐渐笼罩上一丝水色。 远处的许萝笑了,见白谣气息微弱,停顿片刻,直到她气息全无,才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了无生机的冰冷身躯,嘴唇蠕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了无生趣。 就在这时,她的正前方,冲天刀阵,凭空而现,刀阵气势冲天,竟然比方才的刀阵气势还强盛,而她面前的白谣生机迅速恢复。 许萝面色大变,身体刚要后退,却被突如其来的刀阵气势震慑了一瞬,身体停顿了下。 而跌坐在地的白谣,抓住这一瞬间,灵识横扫而过,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延缓她挣脱气势压制的状态。 此时,白谣眸中水色尽退,身上寒意消散,她身影快如闪电,随即出现在许萝的身后,扬起火耀的刀刃。 许萝余光瞥见,不屑的笑了下,暗自摇头,“白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还真是山穷水尽了!为何你还是不懂,这些攻击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过,你的灵识居然如此强,到真是令人没有想到,但就算如此又如何,你能困我一时,却又没有办法对我造成伤害,现在做这些无疑是在自讨苦吃。” 白谣听完她的话,眉头一挑,并未言语,许萝体质古怪,火耀幻化为巨石不一定能压制她,但这个方法就算她可以使身体消失也是无用! 许萝未听到白谣的反应,不满的皱眉,然而,想象中刀刃与空中巨大的光刀,并未刺入自己体内,而一股蛮横的力量直接拍在她的背心处,她身体顿时向前倾斜。 她露出古怪的神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何白谣会在此时,突然使出浑身解数发难,她又杀不了自己。 这时,她目光扫过石台外,面上一怔,随即剧变,前方便是石台的边缘,这个石台上难道没有阻碍他们出石台的东西? 她神情惊愕,拼命挣扎,但此时却为时已晚,她的身体已出了石台的范围,只来得及转个身。 接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神情满是惊恐,对在石台上的白谣,凄厉嘶吼道,“不,不要,救救我,白谣,救救我,你想不想要躲避致命伤的办法,你救救我啊...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救我!” 白谣不言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她,神情复杂,见她身影坠落下方漆黑深处,耳边一直回荡的声音,也渐渐随着她的坠落而消散。 她跌坐在石台上,平复心绪,许萝怎会突然变的如此难缠,她看石碑时,果然看到的是术法,而不是模糊的样子?因此,才会变的如此厉害? 幸好,如果不是她恰好发现石台一直有的阻碍物消失了,恰好可以躲入红绳内,以气息消散引诱她靠近,又恰好的她功法可以炼化那些古怪的水珠,恐怕此时死的便是自己了。 她低叹一声,支撑起身体,来到吴鹰的身边,发现他体内居然始终保留了一丝生机。 她眼眸微转,取下他的储物袋,又捅了他几刀,随后火耀化为巨石压在他的身上,防止他突然转醒,再对自己下手。 她手握储物袋,灵识探入其内,很快便感受到一丝阻碍,她眉头轻轻一动,吴鹰未死,他的储物袋自然还有着他的烙印。 不过,她的灵识与吴鹰相差无几,她灵识覆盖储物袋,直接对着那层阻碍,冲撞了几次,在第四次的时候,他的烙印便被破开,她灵识在上一闪而过,抹去他残存的痕迹。 灵识便顺利探入其内,顿时她有被闪到的感觉,暗自惊叹,吴鹰的灵石也太多了吧,还有这冰晶比之自己,数量直接翻了十倍。 她一时有些眼花,这是风槐花,冰离,墨涟草,元栖果....居然如此多的灵草,并且许多她都未曾见过,只是在玉简中看到过。 丹药,倒是没多少,毕竟修士经常会受伤,丹药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并且是消耗最大的物品,她自己的丹药现在也没有剩多少了。 她定了定神,灵识在这些物品上一扫而过,沉心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找了半晌,所有东西皆被他翻了一遍。 她心下皱眉,羊皮卷轴呢,这储物袋中,竟然只有这些东西,吴鹰对此地甚为熟悉,还有他那操控羊皮卷轴之法,不可能在储物袋中没有一丝痕迹。 她再次翻看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寻到,便把所有物品全部换到红绳内,来到吴鹰旁边,在他身上摸索一阵,终于在他腰间夹层内又找到另一个储物袋。 她眼睛一亮,抹去他的烙印,灵识探入其内,接着,她一愣,吴鹰的这个储物袋中,竟然有一块巨石,这巨石几乎占据了储物袋大部分空间。 而巨石的旁边,散落着四件物品,羊皮卷轴便是其中一样,不过,他这里的羊皮卷轴竟然有两张! 她心中一怔,灵识席卷四件物品,睁开眼睛看着出现在手边的物品,两个羊皮卷轴,一个黑色小瓶,三块玉简,一块奇怪的无字木牌。 她眉头皱了一下,展开两块羊皮卷轴,这两张明显不同,一张上面是金色的字符,是先前她曾经得到的那一张。 而另一张上面虽然也是字符,不过,颜色是黑色的,并且虽然她依旧看不懂,隐隐察觉到上面记载的字符内容有差别。 她叹了口气,放下卷轴,灵识把三块玉简内的内容粗略的扫了下遍,有丹方,有阵法等,但没有她想知道的,关于这个石碑之事。 她拿起黑色小瓶,轻轻打开,一股寒冷的气息席卷周围,里面亦是黑色液体,她只看了一眼,便合上小瓶。 最后又拿起那个无字木牌,灵识灵力探入皆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确实是个普通的木牌,不过,吴鹰怎么会放如此无用的东西在身上? 她收好这几样东西,想起那块巨石,灵识再次探入储物袋,把巨石挪到红绳内后,进入红绳查看巨石。 巨石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独特之处,甚至与火耀幻化而成的巨石,有那么一丝像似。 她迟疑了一瞬,伸手摸去,刚刚触碰巨石,巨石突然传来一种古怪的吸力,她直接被吸入其内。 她眼前一暗,随即一亮,这巨石内别有洞天,中间居然是空心,四周石壁上,刻着一些图案,和四个字。 献血祭月! 白谣心中欣喜,果然如此,真的与突破化海有关,她顺着这四个字,向下看去,下方刻着一副图案。 明亮的圆月悬于天空,圆月下方,一个巨大的石台漂浮于空中,而那石台的模样,与她现下所待的石台,除了大小差别,其他皆别无二致。 紧接着,她再看向第二幅图,一个人影被束缚在石碑面前,另一个人影盘坐在石台中心,身上光亮,若有若无。 她眉头一动,结合吴鹰所作所为,连蒙带猜,一幅接着一幅,一一看完,所有所感,这些图案应该便是献血祭月的过程,那么,指天开府?难道要让她指着天? 还有,这里也没有操控那些金色字符的方法,那会在哪呢?难道要把吴鹰弄醒?威胁他告诉自己? 不妥,先前他重伤的情况下,在火耀巨石的压制下,都有想挣脱开的痕迹,再则化海修士毕竟是化海修士。 等他清醒后,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万一出了意外,简直就是在自杀,如此,风险太大! 第147章 化海 还是说,问题出现在这个巨石上,不然单单只是几副图案,便可让吴鹰单另一个储物袋,把巨石放置其中?怎么想,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 她在巨石内转悠了一阵,献血! 既然与献血有关,那么,她迟疑了一下,划破手指,用带着鲜血的手摸上那四个字,停留片刻,鲜血被石壁吸收。 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心中一动,顺着图案的顺序,用带血的手指一一抹在上面。 巨石剧烈颤动,她眼前一片白光,待白光散去,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个画面信息,以及一段口诀。 片刻后,画面散去,原来如此,怪不得,季宁澜二师兄储物袋中有两颗化海丹,想必原因便是出于这里,而那时他突然积极出现在灵雾,目的便是寻到灵惑的晶丹? 方才那些信息里,提到了另一种突破化海的方法,服用七颗灵力庞大的丹药,在体内布置阵法,必可突破化海。 只是这种突破方法,其实是相当于提前透支生机和潜力,从而达到突破的目的,对以后的修行,影响巨大。 只是季宁澜的二师兄看起来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何要采用这样的方法突破,或许是吴鹰并未告诉他全部内容。 说不定,吴鹰连需要的是灵力庞大的丹药,都未说,只告诉他用化海丹?并且季宁澜二师兄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突破的后果? 她摇了摇头,沉下心来,仔细翻看这些信息,这里果然是古修突破之地,里面有利用这祭坛,突破化海的方法。 看样子,以前不同与现在,那时的修士,需通过为祭坛才能突破修为,尤其是阶层间的突破。 如炼气突破到化海,化海突破到金丹,必须通过祭坛才可突破,并且只要不出意外,必定成功! 除非特殊情况,比如根基有损,所以方才看的那个突破方法,是为根基有损之人准备的?如此,吴鹰还真是害人不浅! 她看的心下皱眉,对必须通过祭坛突破,有所怀疑,与现在相比跨度太大,这种事情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变的吗? 不过,无论以前是否是这样,其实与她并未有多大关系,她来来回回,仔细看着那段突破化海的信息,深深记入脑海。 接着,她去看那段口诀,随即她眼睛一亮,就是这段口诀,驱动字符的口诀,有了这段口诀,她便可以在此处突破化海了。 不过,这口诀好像有残缺...她再次翻看脑海中的信息画面,没有任何发现,她皱眉思索片刻,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出了红绳,查看吴鹰的状态,见他天天还存留着一丝生机,并且还未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收回火耀,把吴鹰的身体挪到石碑旁,依旧用火耀压制住他,随后,在他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淌到石碑上,被石碑吸收。 而白谣则盘膝坐在石碑前,待红光亮,纹路扩散,融入起整个石台后,展开羊皮卷轴,默念口诀,手指在其上虚空画出一个奇异的图案。 卷轴亮了一下,金色字符剧烈颤抖,挣脱了羊皮卷轴,浮于半空,融入石碑内,石台骤然一亮。 吴鹰身体抽搐了一下,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与此同时,石台光芒收敛,顺着纹路,汇聚在白谣的身下,紧接着,钻入她的体内。 白谣面色一白,只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幽光冰冷,金光灼热,而那红光纠缠着幽光和金光,使两者不分离。 这道古怪光芒,进入她的身体后,在她体内快速游转一圈,直奔丹田,吸附在她的丹田壁上。 她面部轻微的抽动了一下,腹部满是冰冷灼热的触感,同时明白了,为何需要祭品,这红光代表的便是吴鹰的鲜血灵力,而如若没有红光来中和幽光与金光,这两股力量估计很快便会在相互冲撞中消散。 有了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保护丹田,她汇聚全部灵力,开始转化灵力,冲击化海,对于转化灵力,她早已轻车熟路,现在没有了丹田问题,很快,一缕缕灵力被她转化为更加凝实的如同液体般的灵力。 时间流逝,她体内灵力逐步转化,此时,她已转化四成,再转化三成,便可成功! 她额头冒汗,心神被大量消磨。 五成! 六成! 她面部紧绷,此时,虽护住她丹田的力量依旧源源不断,但她不敢有一丝放松的情绪,小心翼翼控制灵力,不转转化。 七成! 终于成功了,她内心一阵激荡,那护住她丹田的力量依旧还在,她再次继续转化。 八成! 九成! 如此轻松,没有一丝阻碍的转化过程,让她有些不可置信,然而丹田内澎湃的灵力,让她不得不信。 十成! 此时,她体内灵力全部转化,她面上一喜,随即皱眉,不太对劲,她体内灵力,虽然已然转化,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她已是化海修士的感觉! 这是为何!为何会如此? 这时,那股护着她丹田的力量突然开始翻涌,在她体内乱窜,同时,这力量开始增加,把她体内塞的满满当当。 她面上痛苦之色浮现,浑身被寒冷与灼热同时包裹,身体各处都有同时被撕裂成两种触感。 她痛苦的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红光幽光金光皆透体而出。 她忍着疼痛,抬头看石碑,恰巧对上不知何时醒来,双目通红,面部扭曲,死死盯着自己的吴鹰。 吴鹰见她睁眼,麻木的面孔,露出一丝狰狞的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阴沟里翻船!白谣,你好啊,你好的很!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何自己没有真正突破?” 他疯狂的大笑一声,“白谣,我就看着你怎么死在这!” 白谣愣了愣,自己果然没有真正突破,不过,吴鹰为何会知晓?他这话的意思,如若自己未成功,他也不会死? 她眼珠微转,露出些着急的神情,“吴前辈想必定然知道这是何故!晚辈应该缺了一个步骤,还请前辈指教晚辈缺了哪一步!” 吴鹰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讥讽道,“我是那么蠢的人吗?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此乃天不亡我也!” 白谣面容在疼痛的刺激下,扭曲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吴前辈,是那块巨石吧!需要巨石,才能完成最后一步!多谢前辈指教!” 吴鹰神情凝固,面上浮现慌乱,眼底暗藏狡猾之色,声音颤了一下,“不是这个,你猜错了!” “既然前辈说不是,晚辈便信,如此便只能是这个了!”白谣勉强的笑了下,直视吴鹰,手轻轻一翻,另一张羊皮卷轴显现。 吴鹰瞳孔一缩,面部轻微抽动,动了下嘴角,肩膀轻微收了一下,不在意道,“白谣,你确实聪明,可惜,你又猜错了,不过你可以试试,正好让我提前看看你是如何惨死的!”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不置可否道,“是吗?纵然晚辈身死,有吴前辈陪在身边,也值了!” “白谣,你要用这个卷轴?那你死定了,这次你恐怕连一丝痕迹都残留不下来,会直接被这天地抹消!”吴鹰语速极快道。 突然,他神情一怔,撇到白谣的神情,眼睛瞪大,愤怒道,“你诈我!” 白谣笑了笑,“多谢!吴前辈告知晚辈!” 她知道自己缺了一个关键步骤,但吴鹰那能值得怀疑的东西,也就只有两样,巨石和有些黑色字符的卷轴。 她心中不确定是其中哪一种,唯恐选择错误,而造成无可挽回的事情。 便故意提及两者,看吴鹰的反应,来判断到底是哪一样物品,幸而,事关他的生死,他终究是流露出一丝端倪出来! 她手指在卷轴上漆黑的字符上划过,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漆黑的字符腾然挣脱卷轴,漂浮空中。 就在白谣以为字符会吸附在石碑上时,那些字符却轻轻颤抖一下,全部冲向自己,吸附在她的肌肤上。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裂痕,一下便冒出黑光,而这时,天空明亮的圆月,瞬间暗了一下。 一抹极浅淡的蓝色不知从何处显现,逐渐晕染,颜色转换,顷刻间,一轮蓝月悬挂天空。 柔和的月光也瞬间变化为蓝色的光芒,而白谣身上的黑色字符仿佛有些致命的吸引力,蓝光于空中凝聚。 而这时,白谣体内各种力量混杂在一起,在她体内疯狂乱窜,她的灵脉血液都呈现不正常的状态,而她只觉身体被力量塞满,即将炸裂。 蓝光终于汇聚,一道蓝色光束显现,直奔白谣而来,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的眉目瞬间染上了一丝古怪的色彩。 同时,吴鹰神情不甘,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出现在熔炼时才会出现的融化迹象,这迹象刚刚出现,便迅速扩展至他的全身,他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熔炼,被石碑全数吸收。 石台上的各色光芒也几乎是在同时,全部汇聚入白谣体内,她浑身僵硬,撕心裂肺的疼痛,密密麻麻,时时刻刻刺激着她的心神。 她的周身气势逐步攀升,庞大气息的力量在她丹田内腾然而现,直冲而上,钻入她眉心,她太阳穴疯狂跳动,眼珠染血。 她的识海瞬间被这股力量占据,接着,那力量全数汇聚在她识海内光点的位置,骤然一顿,庞大的力量冲击识海的光点,像似想要把这光点驱逐到其他地方。 白谣眉头一皱,这力量也不知是何物,怎可任由它在自己识海搅动风云,便分出一缕心神,牢牢稳住光点。 有了白谣的加持,光点摇摇欲坠的地位顿时被稳固,无论这力量如何冲击,也无法动摇光点。 无奈之下,这力量围着光点,不甘心的环绕了几圈,最终盘踞在光点旁边的位置,力量汇聚,如同呼吸般,不间断的一明一暗,在某个时刻,突然收敛,形成一个光点,安静下来。 白谣见到这光点,心中一怔,尝试控制这光点,光点随着她的心意,在识海内游转几圈。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好像想错了,这光点的力量好像是来增加自己灵识的,或许这本就是成为化海修士所必须的? 她脑海中刚刚划过这个念头,身体各处,皮肤,眼睛,耳朵深处,甚至是骨头,都开始出现一股极度酸痒之感。 她面部快速抽动,屏住呼吸,手脚忍不住想要扭动,去舒缓这种瘙痒之感。 这时,她体内的各色光芒再次不安分起来,在她体内流窜,撞击着她的身体各处,她皮肤本就伤痕累累之处,鲜血再次涌出。 而这疼痛一出现,立刻缓解了身体内的瘙痒,她面部抽动,心神晃动,周身气势缓步攀升,在达到顶峰之时,她身体疼痛,瘙痒也达到顶峰。 呼吸间,气势翻跃至下一个巅峰,瘙痒尽退,体内毛孔排出暗沉腥臭的污渍,身体顿时通透无比,七窍与之先前相比,更是天差之别。 化海!突破成功! 空中蓝月,蓝色尽退,恢复明亮的光芒。 她眼睛猛然睁开,目光清亮,然而很快,她面部浮现痛苦的神情,她体内的各色力量还未消散! 她突破化海后,她的五感异常灵敏,自然对疼痛的感知也增强了数倍,本还可忍受的疼痛,现在却让她几乎晕厥。 她修为已然突破,这些力量为何未散去,莫非吴鹰先前所说不虚,还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不对,她已经突破,应该与此事无关,或许古修与现在修士不同的原因... 其实她猜的没错,古修确实与现在修士不同,对于古修而言,他们肉体强大,根本不会遇到她现在身体承受不住的情况。 而这些残余的力量,本就是供他们吸收,增强修为而用。 但现在的修士肉体脆弱,而这些力量太过庞大,也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承受的,纵使他可以炼化,但进展会十分缓慢,不等他们炼化,身体便先一步崩溃。 第148章 三个 因此,现下的修士如若通过此方法突破,突破后,体内能残留多少力量,便全看他们的运气。 运气好,残留的力量少,便可顺利存活,甚至炼化这些力量后,还有不少益处,而运气不好,则被这力量撑爆! 白谣咬牙,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功法,看能不能全部炼化,她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圈又一圈。 片刻后,她眼睛一亮,可以炼化,只是以往炼化异常快速的功法,此次炼化的却十分缓慢,不过,总归是找到了一条出路。 她忍耐浑身疼痛,额头冒汗,面色惨白,不停的运转功法,一遍一遍又一遍。 时间流逝,她的面容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周身气势含而不发,身上的裂痕也在灵力的滋养下渐渐愈合。 不知过了多久,气势内敛,她睁开双目,眼神异常明亮透彻,终于全部炼化了。 她感受着体内不同以往的灵力,她突然想到献血祭月,后半句指天开府,所以指天说的还是月,只是是蓝月,只有蓝月出现了,才可真正化海! 她伸出一只手,庞大的灵力瞬间显现,果然不一样了,化海果然与炼气有着天地之别,仅仅只是体内蕴含的灵力便比炼气多了数十倍。 且仿佛突然之间打破了什么壁障,褪去一身杂质,整个身体轻灵通透,灵敏自然也不是炼气可比,能更加轻松察觉天地细微的变化。 怪不得,化海感知如此敏锐,不仅仅与灵识有关,更加在于可察觉天地细微变化。 她面上带着一丝微笑,心中喜悦,心神放松下来,一股腥臭之味从她的身上传来,她眉头一皱,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黑色的杂质。 可是此处并无水源,纵然她想给自己清洗一番,也没有办法做到,她眉头轻轻一动,更觉浑身无比难受。 她目光在四周一扫而过,脱下这身残破不堪的衣衫,取出两套干净的衣衫,其中一套在自己身上各处用力的擦了擦,直到全部擦干净后,才停下来。 她心中暗自苦笑,尽管身上的黑色杂质全擦干净了,但始终还残留着一丝难闻的味道,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她套上那身干净的衣衫,把有些凌乱的青丝,用红绳用力的绑好,才终于感觉清爽了不少。 现在吴鹰与许萝已死,她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暂时也不用担心季宁澜的师尊再突然找上门来。 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师尊是何境界,但以他们对他们师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便可知,他们的师尊修为必定不弱,不然怎会让他们都如此惧怕。 她摇摇头,现在已尘埃落定,不再想这些,闭了闭眼睛,翻看那时刚见到石碑,深刻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三个光点。 此时,这些光点都不再模糊一片,显现出了其内的内容,她逐一查看,三个光点所记载的术法名称分别是御心,破虚术,以及咫尺天涯。 片刻后,她看完这三种术法,面上一惊,这三种术法皆需化海才可修习,并且十分难以练成,但令她惊讶之事是这三种术法诡异,且威力不小,皆是上层之法。 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了,为何许萝突然间变得那么强大,是因为这里所处的术法是真的都非常强大,有脱胎换骨之效,只是为何她的这些术法感觉都很难,许萝却可以直接运用? 御心,御天地之心,世间万物皆可御,这术法脱胎于御物之法,与其原理相同,皆是操纵他物,但御物御的只能是实物,而御心御的却是看不见摸不着之物。 御心,简单来说,便是可以影响他人情绪心绪,让他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而自身却丝毫不知,并且这种术法不仅可以影响修士,还可以影响妖兽等,一切拥有自身意识之物。 御心分为四层,第一层,只能做到轻微的影响,比如让周围之人对施术之人产生些微好感,但如果本身此人便对施术之人感官很差,那么这术法便会失败。 第二层,放大他人的某种情绪,如愤怒,欲望等情绪,把这些情绪放大,以达到自身目的,但这对于某些意志坚定之人,效果会大大降低。 第三层,可调动情绪,使之本微弱的情绪,引诱出来,并使之放大,而当时不会怀疑,但运用这种方法,前后差别太大,术法消失后,很容易会令人察觉不对。 第四层,可操控他人所有情绪,在瞬间爆发,使之心神消损,最终无法承受,伤及心脉,严重者,心神崩溃。 白谣在看到这术法记载内容时,心中一片惊悚,这功法太诡异,情绪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看不到摸不着,但这个功法居然可以调动和运用情绪,实在是不能不令人感到心惊。 不过,这个术法入门极难,对施术者悟性要求十分高,没有悟性,无论再怎么修炼,也无法修炼成功,不仅如此,后期每一层都会越来越难,并且如若施展术法失败,便会遭到灵识反噬。 破虚术,这个术法是针对阵法的一种术法,与她曾经施展的开灵术有些相似,不过两者方向不同。 此术法分为十七环,施展之后,可侦破虚妄,非常巧妙但又十分霸道,直接绕开虚妄,直指节点,十七环,一环套一环,每一环皆可削弱阵法的威力,强行破坏。 不过,这术法对施术者灵力控制要求极高,要求必须精准的控制每一缕灵力,至少施展三环,才算成功,才可削弱阵法。 咫尺天涯,此术法应该算是一种身法,施展此身法,可以达到,近在眼前却无法察觉效果。 身法分为七步,每一步踏出,身影气息便会消散一分,直至七步完全踏出,便会如同隐入虚空般,令人无法察觉。 之后身法只要不被打断,或者主动切断,便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过,在出招之际,身影会自动显现出一瞬。 白谣心中一阵狂跳,咫尺天涯,这个身法如若与刀阵配合,她的实力必定不止上升一倍,不过,这个身法好像也需要悟性,她面上一垮,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学会这个身法! 还有破虚术,她一直对阵法的悟性不高,复杂一些的她就头晕目眩,有了破虚术,在有阵法之处,她的生存力会大大提升! 至于御心,这个术法运用好了,定能生奇效,不过,她没抱太大的期望,这种虚无缥缈难以捕捉的情绪,最是难修,她还是慢慢来,先修炼好身法,再修炼其他两门。 她迫不及待的把咫尺天涯每一步的口诀以及灵力运转路线牢牢记入脑海中,反复默念几遍后,站起身来。 她敛息定神,灵力涌动,默念口诀,向前跨了一步,顿了一下。 失败了... 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悟性有多好,她凝神,再次跨出一步。 又失败了... 接下来,她便不断的跨出第一步,但每次她总是缺少一些什么东西。 失败,失败,一直失败... 渐渐的,她眉头皱起,心中升起一丝燥意,为何会一直失败,明明她的口诀和灵力运转都十分准确,没有一丝偏差,可她还是一直失败,甚至没有成功过一次。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 她立在原地,表情有些阴郁,莫非她真的悟性不好?不,勤能补拙,她不信,她要一直练,定会成功!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她双目微红,面上满是不甘,独自身在石台上,不停的跨出一步,但每次都会失败... 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呆怔片刻,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然钻起了牛角尖。 她现在心绪不平,恐怕此时她无论在修炼多久,都无法成功,她还是太过急躁了。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她心中一惊,原地盘膝而坐,吞下一粒丹药,恢复灵力。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幸而她现在是化海,不然炼气时,不知不觉的灵力消散,而自身未察觉,恐怕会遭到反噬。 她眉头动了动,既然现在身法无法跨入门槛,那便看看另外两个术法吧,她对御心不抱希望,倒是破虚术,她自己本身对灵力控制还不错,应该会轻松一些。 她回忆破虚术的口诀以及灵力运转,默念一遍后,眼眸中划过一道亮光,手指灵力引而不发,轻轻颤抖,在虚空中画出一个环。 紧接着,不等这个环消散,她跟着在第一个环上,再次画了一个相差无几的环,两个环叠加在一起,似融似分。 她手中再次画出一个环,第三个环刚刚与之前两个环,叠合在一起,便开始剧烈颤抖,一下化为虚无。 她眉头轻挑,破虚术比她想象中的要难不少,她对灵力控制比之绝大多数修士要好一些。 但也才能画出三个环,且第三个环还不太稳定,看来她对与灵力的控制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她细细琢磨片刻,再次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环,这次三个环比之上次稳定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溃散,化为虚无。 一次又一次,终于,这次她画出的三个环,稳稳的立在虚空中,她目光一闪,手掌拍在三环上。 三环随之而动,出了石台,砸在石台外,但却没有什么反应,最终灵力尽耗,三环消散。 白谣抿了抿唇,看来此处确实没有阵法存在,那么这里是哪里? 在他们未进入冰原时,那个通道内,明明还有灵雾,但进入冰原以及这里却没有了灵雾,所以这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她眼珠微转,破虚术确实要好练很多,不过,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以她的实力,她只能画出三个环,第四环,必定会失败。 她尝试着再次画出三个环,果然在画第四个环时,根本无法成型,便直接连带着三环直接溃散。 等她对灵力控制在提高些,第四个环应该才会成功,现在三个环也暂时够用了,倒也不必着急。 既然咫尺天涯与破虚术都试了,那么便也试试御心,看了一遍御心的运转之法,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御心第一层,竟然没有口诀,也不需要灵力支撑,只需要施展者在识海中控制灵识光点,使其凝炼成一个古怪的图案,然后施展。 可施展之法呢?凝炼图案,然后怎么施展?难道是练此术法需要悟性,剩下的全靠自己的悟性?这也太虚无缥缈了! 白谣呆愣片刻,她识海中有两个光点,那便先试试,把其中一个凝炼成那个图案。 她双目紧闭,来到识海内,控制之后的那个光点,按照御心内的法门,一遍遍凝炼,凝炼过程十分缓慢。 她心绪平稳,也不着急,耐心的凝炼,终于识海内的光点,按照御心法门,凝炼成一条条细线。 就在这时,她的识海一片晃动,片刻后,图案自行出现在她的识海深处。 她控制另一个光点靠近这个图案,刚刚靠近,光点便一阵扭动。 她心中一惊,连忙控制光点远离图案,心下皱眉,御心诡异,这图案更是古怪。 她猛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了好几眼石像,但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同,眉头动了动,这术法针对生灵情绪,这里没有生灵,自然她没有办法察觉什么不对。 其实她并非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心中认定此处没有生灵,便忽略了一些东西,不然她为何突然看了好几眼周围的石像,以前的她,可没有太在意过石像。 不过,此时她并未多想,便很自然的错过了,同时也躲过一场劫难。 她看着不远处的石碑,正要走过去,心中升起一种玄妙之感,咫尺天涯的口诀以及灵力自然运转,她抬起脚步,一脚踏出,她的气息顿时减弱,身影也突然消失。 下一刻,她的身影出现在石碑前,她面上一喜,玄妙之感散去,身上的气息也同时恢复,她再次跨出一步,这次却失败了。 尽管如此,她心中依旧欣喜,既然可以成功第一次,便可成功第二次,但这次她不再急躁,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不过,她眼睛眯起,看向石碑,方才那一下却让她发现了一个东西,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第149章 小菡 白谣伸手放在巨石火耀身上,心意一动,收好火耀,蹲在石碑面前,摸索半晌,在石碑与石台相交之处,捏住一个黑色碎布,运转灵力,用力向外一扯,便扯出了一件物品。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残破黑旗,眉头动了动,吴鹰的旗子,威力还不错,不过,看着残破的样子,就算修补,也不太可能恢复了! 她收好黑旗,进入红绳内卷轴中,在那些光点上一个一个进入,都没有找寻到与此地相符之处。 她出了卷轴,思索片刻,此地在卷轴内无法被显现出来,是否说明,卷轴无法显示出这些颇具古怪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最后扫了眼石台的石像,沉吟道,是时候离开此地了,她取出两张羊皮卷轴,双手同时划过表面金色与黑色字符。 字符挣脱出来,漂浮半空,金光与黑光纠缠片刻,隐入石碑中,石碑一亮。 她跨出一步,撞入石碑,石台光芒一暗,恢复了平静。 一明一暗间,周围便变了一个模样。 她周身被灵雾环绕,周围是错落有致,郁郁葱葱的树木,她在周围环顾一周,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有些熟悉感觉涌上心头,她大跨步走了几步,化海后,便可御物飞行,她心头略微思索片刻。 取出火耀,使之幻化成长刀,向空中一扔,脚尖轻点,跃上长刀,她身体在火耀上随着火耀摇晃了几下,感知周围天地之气,很快便稳住身形。 紧接着,她意念一动,火耀便载着她的身体向前飞去,风吹过她面颊,看着下方不断变换的画面,心中畅快,果然飞着赶路与在地上赶路,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面上带着笑意,一边飞行,一边用灵识横扫周围,在发现一个水潭时,她停了下来,降落在水潭边。 她低头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潭水,原来是这里,怪不得她觉得此地颇为熟悉,她神情迟疑了一下。 现在她的修为已经突破,这是水潭还有下去的必要吗?她灵识侵入水潭内,瞬间便感觉灵识有被冻结的迹象。 不过这种冻结似乎十分缓慢,她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向下探去,越往下,灵识被冻结的速度便越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按照现在的速度,她的灵识还未深入便会被冻结,无法再前进。 她一咬牙,灵识疯狂深入水潭,呼吸间,便到达了潭水的底端,灵识在潭底一扫而过,在看清那时,她在卷轴内看到的石碑后,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个石碑,竟然与她突破化海时,所在石台上的那个石碑相差无几,几乎一模一样,她愣了一下,迅速收回灵识。 所以这潭底的石碑,也可以通向祭坛的位置吗?不过,这潭水,她眼睛微眯,扔下一块碎布。 滋滋啦啦的声音想起,碎布触水即化,溶入潭水。 果然,这潭水有问题,只看这水面无一片落叶和杂物,便可察觉,她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以后想再入祭坛,恐怕还早寻其他地方才可。 她曾在吴鹰储物袋中的一个玉简内,看到一条信息,在有品质极高的养魂木之地,可进入祭坛入口,但这力量只能支撑一次。 上次吴鹰带他们进入的地方,那里的力量应该已经被消磨耗尽,恐怕不足以支撑再次传送。 想来,吴鹰那么着急寻找,也是因为他曾经进入祭坛的位置,原本力量耗尽,无法再次传送,因此发现季宁澜出售的养魂木后,便执着要找到她。 不过,此处虽没有养魂木,但却有石碑,还与祭坛中的那个石碑如此相似,应该也可以通往祭坛,只是这潭水有问题,她也没办法尝试一下。 她眉头动了动,现在她才刚刚晋升化海,突破之事也不着急,更何况,她已突破化海,便要前往岭南,以后会不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如此说来,更加不必着急了,想到这,她再次扫了眼潭水,乘着火耀,飞离了此处。 一个月后,罗元城。 白谣一身红衣,站在城门口处,心中苦笑,那潭水竟然距离此处这么远,再加上灵雾影响感知的效果,她居然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罗元城。 她暗自摇了摇头,看着城门旁边长长的队伍,心中一动,来到那名阳月宗弟子旁。 那弟子见她突然靠近,眉头皱起,见她气势平平,正要呵斥,突然想起什么,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入罗元城,皆需排队,还请道友遵守!” 白谣眉头动了下,神情平静的取出木牌,扔给那名弟子。 那弟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些不耐道,“道友,到底有何事?” 白谣笑了下,看着他道,“在下只是想问,修为突破了,需要更改通行牌的信息吗?会不会有何影响?” 那弟子看了她一眼,一边低头看木牌,一边道,“你先测试一下,如若突破,自然要更改信息,不过,如果只是小范围的突破,不改也没关...咦!” 他看着手中木牌背后上面明晃晃的四个字,他面上一白,炼气九层,突破后,不就是化海! 而这时的白谣已经把手放在了测试修为的玉石上,玉石亮了一下,显示出她的修为,化海初期! 他扫到上面的化海初期四字,面部轻微紧绷,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前辈,晚辈...这就帮您更换!”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扫了眼正在队伍中几个修士看过来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也看到她的修为,此时见她看向自己等人,立刻躲避开她的视线。 这时,那弟子换好木牌,眼睛亮闪,恭敬的递给她,“前辈,这是您的通行牌。” “有劳。”白谣点头,手一抓,木牌便被她摄入手心,说完,便转身进入罗元城。 罗元城如往日一样,未曾有何变化,她在城内,沿着熟悉的道路,一路前行,在南楼停了一瞬,进入南楼内。 熟门熟路的拐进一间格挡内,在玉台内输入灵力,询问通往岭南的方法。 玉台一亮,一块上品灵石。 白谣心中一跳,上品灵石?只是一个信息居然需要一块上品灵石!这也太贵了!吴鹰那里也只有两块上品灵石。 她动了动唇,深吸一口气,翻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在玉台上,玉台光芒一闪,一块玉简静静躺在玉台上。 她握住玉简,灵识外放,吸附在玉简上,玉简内的信息如水流般出现。 两个方法。 一通过长途跋涉,不断飞行,可到达岭南,这条信息下方便是一个通往岭南的地图。 二通过传送阵,可直接传送至岭南,信息下方提供了传送阵可能所在之处。 阳月宗内有传送阵,可能会通往岭南,罗元城附近的灵雾中,有一处有传送阵可通往岭南,但不知现在是否可正常使用,接着便是一个地图。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怪不得要这么贵,这是把所有附加信息也一并算入其内了。 单单这份地图,虽然只有到岭南的路线地图,并且这地图绘制的十分简易,但也价值不低了。 再加上后面的几条信息与传送阵的地图,差不多能值一块上品灵石的价格。 她略微沉思片刻,出了南楼,随意寻了一间客栈,入住其内后,心中一动,要给季宁澜传个信,她这么久都没有信息,恐怕季宁澜又觉得自己已然身死了。 这次,季宁澜回信十分迅速,只是片刻,白谣便收到了他的回音,说自己立刻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便看到神情怔然的季宁澜。 白谣清浅的笑了下,“季道友,别来无恙!” 季宁澜清澈的眼睛泛起一丝波澜,唇角浮起笑意,进入屋内,“白道友,你没事便好,这么久你与吴鹰都没有信息,还真是让人担心。” 白谣摇了摇头,认真道,“吴鹰死了...” 季宁澜一怔,神情莫名有些激动,但又有些怅然,喃喃自语道,“他死了...终于死了...终于...” 白谣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季宁澜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这时,季宁澜突然抬头看她,神情冷峻,但紧绷的嘴脸显示他内心的紧张,“白道友,吴鹰的法器,那个黑色的旗子,可在你这里?”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翻出破碎的黑旗,“在倒是在,只是破碎太过严重。” 季宁澜目光紧紧盯着她手心的黑旗,抿了抿唇,“白道友,可否...”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白谣把手中的黑旗扔给了自己,他下意识伸手借住,怔了一下,“多谢。” 白谣摆了摆手,见他手指连续在黑旗上点了七八下,随后有些失魂落魄,呆呆的看着黑旗。 她见季宁澜神情不对,看了他好几眼道,“季道友?季道友?季宁澜?” 她喊了他几声,他才回神,但看到自己后,又发起呆来。 片刻后,季宁澜终于意识到不对,歉意的一笑,“白道友,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白谣静静看了他片刻,皱眉道,“季宁澜,你到底怎么了?如此失魂落魄!这可与你平日一点都不像!” 季宁澜一怔,苦涩的笑了下,“白道友,在下并非有意,只是你与我妹妹容貌有七八分像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么明媚,我记得小菡...小菡的笑也如同你一般...” 白谣眼珠微转,心中了然,原来如此,那次见季宁澜时,她便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偶尔神情恍惚。 但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其他情感,又不像,倒像是那种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人的感觉,原来他是看着自己想起了自己妹妹。 只是,那种神情,还有他现在的神情,都带着浓厚的回忆色彩,她迟疑一下道,“你妹妹?她不在了?与吴鹰有关?” 季宁澜听闻此话,面上涩意更浓,轻轻点头,叹息着道,“此事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白道友,你还记得我说过,那时未能前去帮你,是因为有一些私事。” 白谣点头,季宁澜曾经说过这件事,所以他妹妹是在那时候出事的?还有吴鹰也曾经去过西桐城... 季宁澜低垂着头,缓缓道,“小菡,她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经历了那场火灾,身体越发的差了,虽然爹爹也寻了很多大夫,但她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再后来,爹爹也意外坠落山崖,便只剩我与小菡二人,我想了很多方法,她的身体还是渐渐衰弱...” 他神情带着回忆,继续道,“直到我无意间接触到修真界,并启灵成功,发现体质因此改变了不少,便想着能让小菡也启灵,这样她的身体便不会越来越差,但当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此时启灵,失败的几率很大,我便不敢轻易让她尝试。”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白谣,“之后我无意中知道一种名为蕴灵丹的丹药,可增强体质,我便安置好小菡,耗费良久,才到了西桐城,西桐城确实不愧为修真城,很快,我便寻到了丹药,但身上却没有多少灵石,因此我便留在了西桐城,再后来,便遇到了你。” “最后好不容易攒够灵石,换了丹药,来不及与你告别,便回去寻找小菡,但等我回到村庄后,那时,村子已毁,村子的人全被抽魂夺魄,都死了,小菡也死了...”季宁澜眼底翻涌着痛苦的情绪,嘴唇轻微颤抖着道。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白谣,面上满是悔恨,“都怪我,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修炼了没多久,便觉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想当然的为了保护小菡,设下那简陋的阵法,结果却引来吴鹰,他以为此处有什么宝物,直接毁了阵法,却没有任何发现,一怒之下,抽了所有人的魂,夺了所有人的魄..” 他手指紧握黑旗,清澈的眼眸染上一丝阴霾痛苦,声音颤抖,“小菡...小菡,如果..我没有设阵法,也不会引来他,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小菡才落得如此下场...” 第150章 疑点重重 白谣沉默下来,心中低叹一声,看着季宁澜轻声道,“季宁澜,错不在你,你设下阵法,初心不也是为了保护小菡?我问你,你是否想尽了一切方法来挽留小菡?可有一丝伤害小菡之心?” 季宁澜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片刻后,低声道,“我怎么可能想伤害小菡,我一直那么努力想挽留她的生命,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可她确实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本该...” 白谣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语,认真道,“既然如此,你自当问心无愧,你用尽所有力量,去做了能做到的一切,但依旧没能挽留下小菡,只能说这是天意,你该怪的是吴鹰,而不是自己,再则,我猜,你现在身在此处为的也是吴鹰吧?你看,十几年过去了,你还一直在努力!” 季宁澜听闻此话,张了张嘴,“我确实是因为吴鹰,才在此处,他有一样法器,便是这黑旗,可通过吸食生魂,来提升品阶,那时,他便是用的这法器。” 他情绪十分低落,神情黯然,“我一直心存一丝期盼,或许小菡还在这法器内,可现在这法器残破至此,小菡定然已经不在了,我...” 白谣抿了抿唇,低声缓缓道,“季宁澜,你都还没尝试修复,便认定法器无法恢复,也太过夸大!你好不容易才获得最后一丝希望,竟这么轻易便能放弃?看来你对小菡并未如想象中那么在意!” 季宁澜神情轻微变化,紧紧盯着手中的黑旗,“白道友,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如此轻易放弃,小菡,你等着哥哥...” 他目光一沉,抬头看白谣道,“白道友,此物可否借给在下一段时日?” 白谣见他恢复了一些精神,笑着摇了摇头,“此物破损严重,就算修好了,与我修行之道相违背,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此物便赠与季道友你。” 季宁澜神情一怔,突然想起什么来,上下打量她一番,面上神色变幻,“白道友,你突破化海了?恭喜,只是此物我不能收下,你眼下方突破,正是需要法器之时,此物虽破损,但如若能修补好,也能有一两分助力,此物借给在下一段时日便可!” 白谣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神情,淡淡道,“如此也好,那便劳烦季道友了。” “吴鹰,他如何死的?”季宁澜点点头,收好黑旗,迟疑片刻后道,随即又道,“白道友,莫要误会,如若此时涉及什么隐匿,不必告诉在下!”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摇了摇头,“他突破修为时,被我与许萝二人偷袭,遭受反噬,受了重伤而死,还有你那二师兄恐怕也是因为他,才会一改反常,前去灵雾。” 季宁澜垂眸沉吟片刻,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此事多谢白道友,吴鹰若未死,恐怕以后他会一直以此事要挟。” 白谣眉头皱了皱,突然道,“说起此事,季道友,自我们几人离开,你可曾还见过许萝?” 季宁澜面部轻轻一动,“许萝?自你们离开,还未曾见过她,她怎么了?对你做什么了?” 白谣目光沉了沉,心中颇觉有些不安,迟疑了下道,“没什么,许萝是纯阴之体,觉得是我才导致她被吴鹰盯上,还被吴鹰...不过,她倒是一直想杀了我,但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她现在应该是死了...” 季宁澜目光一闪,重复道,“纯阴之体?她竟是纯阴之体,怪不得,吴鹰对她颇为在意...” 白谣沉默的点了点头,“季道友,此事暂且不谈,这段时间,你师兄弟一个接一个的陨落,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季宁澜眉头动了动,坦然道,“此事倒是无碍,无论在处修行之人皆朝不保夕,生死皆有命数,在我师门更是如此,今日所见之人,明日便再无相见之时,也很正常,更何况,师尊他最近经常闭关,他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少了大师兄二师兄,其他师兄还在,白道友无需担忧!” 白谣眉头轻轻一挑,点点头,未曾多说,纵然季宁澜说的如此轻松,但看他解释这么多,事情恐怕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只是,她的力量还是太过微弱,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抗衡的,并且她现下最重要之事是前去岭南。 在此事上,她确实帮不了什么忙,她说出此话,本也是为了提醒他一下,而季宁澜大概也是知道这个原因,才未曾把担忧表露出来。 她眼珠微转,看着季宁澜道,“季道友,可知岭南白家?” 季宁澜神情带着思索,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她,“白家?这个名字倒是陌生,在下未曾听闻,白家...可是与道友有何关联?” 白谣摇了摇头,面上淡然,“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前去确认一番罢了,既然道友不知,便算了。” 季宁澜听闻此话,低头回忆,心中默念,岭南白家,片刻后,略带担忧道,“白道友,可是要去岭南?岭南路途遥远,一路上必定十分凶险,并且西荒与岭南之间还隔了一片海,更是艰难,虽说道友现在修为已经化海,但...” 白谣轻笑着点头,把在南楼获得的信息说了出来,想听听他的意见,“季道友,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岭南我必定要去一趟!我先前在南楼获取了一些前往岭南的方法,据说有种传送阵,可以跨越西荒,直接传送至岭南,只是一处在灵雾中,一处可能在阳月宗内...” 季宁澜没有再劝说,思索片刻道,“灵雾内,不说灵雾,只说有这种传送阵,便已令人惊讶,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便可寻到,在加之有灵雾在,现在传送阵更加不知是何种情况,说不定早已有破损,至于阳月宗,这宗门来历神秘,突然之间崛起,本就奇怪,如若这宗门内真有可传送岭南的传送阵,那便更古怪了...” 白谣点头,季宁澜说的这些,也都是她所担心的,只是事已至此,岭南,她非去不可,就看是要怎么去了! 能用传送阵传过去,自然会轻松不少,但这种直接横跨西荒的传送阵本就复杂且少见,单看四极宗都没有这样的阵法,足以可见其珍稀。 她舒出一口气,低声道,“季道友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是,岭南我必须要去,现在也只能先去看看灵雾内的那个阵法情况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加入阳月宗,如若能寻到阵法,也省去了一番长途跋涉...” 季宁澜皱了皱眉头,虽不知她为何一定要去岭南,但她这样做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再则,自己也无法阻拦,只能尽可能的帮助她。 他看了看白谣,认真道,“白道友可先去灵雾寻找一番,如若无果,阳月宗虽说不好进,但也不是不能进,在演武场表现出众者,便有机会被阳月宗招揽,不过,就算加入阳月宗,那种阵法也不是轻易可以接触到的,道友,还需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微微一亮,她还有些发愁,如若灵雾那个阵法有问题,该如何进入阳月宗,现下倒是不用愁了。 这时,季宁澜目光闪烁,“白道友,何时前去灵雾?”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今日调整一番,明日便出发,季道友,可是有何事?” 季宁澜笑了笑,“近些时日,南楼收取灵惑晶丹换化海丹,道友应该知晓此事,只是现在灵雾外围,灵惑早已少的可怜,而深处,却不是我们这些炼气可以进入的。” 白谣若有所思看着他,“你想让我在灵雾深处,猎取些灵惑,然后转手出售?” 季宁澜眼睛微亮,点点头,“对,白道友或许不知,化海丹对于大多数散修来说,十分重要,还没到炼气九层的,想先存着,到炼气九层的更是急需,因此现在晶丹在我们炼气之间早已远超它本身的价值。”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惜能进入灵雾深处的修士,自然看不上晶丹这点小利,不过,在下是想,白道友既然准备去岭南,无论是丹药还是法器必定所需不低,何不趁此机会,多赚取些灵石?虽说这晶丹只是些小利,但积少成多,还是值得一试的!” 白谣心中一动,季宁澜说的没错,虽然她现在是有吴鹰所有家底,但化海期的丹药以及法器,消耗远不是炼气时可比。 吴鹰的这些恐怕很快便会被她花完,所有她还是缺灵石,季宁澜这方法不错,确实能赚取不少灵石。 想到此处,她便想起,她先前一路从灵雾内飞回罗元城时,倒是碰到了不少灵惑,不过她当时已不需要化海丹,便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她仿佛看到无数灵石从她眼前飞走。 她面颊微微抽动,点头道,“你这方法倒是不错,如此,晶丹便由你来处理,如何?” 季宁澜清澈的眼眸一弯,拱手作揖道,“多谢前辈愿意给晚辈这个机会,晚辈必定好好表现,不辜负前辈对晚辈的期望!” 白谣笑着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之后二人闲聊片刻,约定等白谣回来,告知于他,随后,季宁澜告辞离开了客栈。 暮去朝来。 一夜的时间,白谣一直在研究御心,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诀窍,再抬头,便见窗外已然发白。 进入红绳内的卷轴中,在光点中翻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找不到与南楼给的传送阵地点相符之处。 卷轴虽然有时还不错,不过最大的麻烦便是无法直接选定位置,也无法知晓自身所在位置,这些光点,除了她知道的那几个,其余皆不知是何处。 她叹了口气,出了客栈,在城内转悠了几圈,购买了一些丹药,随后去了阳月宗珍宝阁。 仔细挑选一番,最终买了一个防御效果中等的法器,此法器虽说防御效果不是最强,但胜在可自行触发,有一定的警示效果。 她心中叹气,虽她也十分眼馋防御效果极强的法器,但她的灵石根本不够,法器真的好贵...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守擂结果如何,那件防御法器又花落谁家,可惜自己没能赶上,不然定要得到那法器。 她叹了口气,向城门外走去,出了城门,仔细回想了下,地图所标志的位置,脚踏火耀幻化的长刀,在天空划出一道流光,隐入灵雾。 她在灵雾中一路急飞而过,越来越深入,初时还能感知到一些修士,此时全然不见,不过,也或许,灵雾深处对灵识的限制越来越大,她无法察觉到其他修士。 很快,她便迷失了方向,一路走走停停,她记得地图标识之处附近有两座高山,但在她的灵识内,并没发现高山,全是葱郁的树林。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寻到那两座高山,此时,灵雾越来越浓雾,周围全部白花花一片,化海后,她的灵识强大了一倍,可在此处,灵识能扩展的范围也还是越来越小。 突然,她灵识感知到一丝异样,她眉头轻轻一动,靠近过去,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修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时,那男修突然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双目,目光如电,直视白谣,撑起身体,神情带着戒备惊疑。 此人修为与自己相当,但他竟然在此人靠近自己这么近时,才有所察觉,可看她那样,明显是直冲自己而来,罗元城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化海,他竟然得到没有一点消息! 白谣看他神情戒备,目光一闪,停下脚步,笑着道,“道友伤势颇重,可需要帮忙?” 男修心下戒备更深,萍水相逢,无缘无故,她为何要帮自己,莫非识得自己?可看她神情又不像! 他眉头皱起,卸下眼神中些许戒备,目光紧盯着她道,“在下阳月宗楚言,不备之下遭奸人所害,道友身上可有恢复灵力的丹药,日后在下必有重谢!” 第151章 ing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原来是阳月宗弟子,倒是巧了,她笑着低声道,“原来是阳月宗的楚道友,久仰,久仰,在下白谣。” 楚言眼睛微眯,轻轻点了点头,知道此人只是在说客套话,她分明未曾听闻过自己,看自己的眼神也十分陌生。 白谣见他不言不语,眼珠微转,“楚道友,能帮上你的帮,在下自然求之不得,恢复灵力的丹药,在下这里确实有,不过,楚道友,在下不需要重谢。” 楚言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心中微微放松,如若她图谋不轨,一开始便可下手,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还真正有可能中招。 既然她没有出手,反而露出身影,与自己对话,必定有其他的目的,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危险。 白谣眯眼笑起来,“楚道友,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阳月宗盛名在外,借在下十个胆子,也不敢与阳月宗为敌,在下只是想问个问题,还望道友如实回答。” 楚言闻言,点点头,“既然如此,你问。” 白谣目光直视他的眼睛,苦笑道,“楚道友应该也知道灵雾对感知有一定影响,说来惭愧,在下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因此只是想询问一下道友可曾在附近见到一座高山?” 她故意不说出两座高山,心中存了一分试探,如若不在此处,他会说未见过,那便是自己距离目的地偏差甚远,如若两座高山在此,并且他也见过,他必定会疑惑,不是一座而是两座。 那么只要他见过,为了活命他必定会说出些什么,而无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能证明,自己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楚言目光微闪,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灵雾确实对感知有影响,只是高山?她是来寻宝的? 他暗自皱眉,回忆片刻,再次看了她一眼,“白道友,是否记错了?这附近虽也有高山,不过却是两座并列,道友,可是走错了方向?” 白谣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声音不大不小,嘀咕道,“两座高山并列?难道我走错了?不可能...应该就是这附近...” 楚言听着她的嘀咕声,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白谣顿了顿,思索片刻后,叹了一口气,又道,“楚道友,或许真是在下走错了,不过既然道友说附近有两座高山,可否请道友指明方向?在下也好前去辨认一番,对了,这是回元丹,无论道友所说是不是在下所寻之地,在下既然先前开口,必定不会食言!” 说着,她把手中丹药扔给他,面上平静的看着他。 楚言伸手接过,眉头轻轻一动,扫了眼丹药,略微辨别了下,“白道友,多谢,那两座高山,道友顺着那个方向,飞上一盏茶的功夫,应该很快便能寻到。”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又道,“只是这灵雾原因,恐怕道友还需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到。” 他目光暗藏戒备之色,他不知此人所说是真是假,不过,既然她给的丹药是真,那么应该有那么一两分可信,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谁知她做这些会不会都只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 白谣看了眼他指的方向,拱手道,“既然如此,多谢楚道友,在下告辞!” 话音刚落,她身影一晃,脚踏火耀,遁入高空,向着他所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言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确认她真的离开此处后,终于放下心来,看着手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而白谣心中未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也并未在意楚言所想,只是一心想要找到阵法,虽说她也怀疑过楚言会不会撒谎,不过不说别的,只以他那时的状态,说谎对他并无益处。 再者,那两张高山已距离此地不远了,就算她没有碰到楚言,再耗费一段时间,她也可以找到那个地方,只是恐怕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她看着隐入在灵雾中,相依的两座高山,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参与地图中的位置相互做比对,真正确定正是此处。 阵法便在这两座山的后面。 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两座山十分的高耸,灵识都无法看清全貌,也不知到底是有多高? 她心中叹了口气,在两座山之间,寻找到了一个极窄的路口,接着,她在其内,七拐八拐,耗费了很久的时间,终于翻到了两座山的背后。 随后,在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却没有发现地图上阵法所在位置的痕迹,她皱了皱眉头,看地图上的位置应该就是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却寻不到呢?他再次仔细看了眼地图,比对位置,确定就是在这里,突然她想到什么,暗骂自己一声。 她真是犯糊涂了,这种复杂的阵法怎么可能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那岂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更加容易遭到损坏。 她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圈,灵识不断地在地面上扫过,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此处地下有一个空洞。 她心中颇为欣喜,功夫不负有心人,应该便是这里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希望阵法是完整的,可以使用。 她来到那处位置的上面,手指蓄力,火耀包裹其上,灵力泗溢,用力在地面上一砸,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显露出来。 她纵身一跃进入空洞内,掩好洞口,向洞内深处走去,片刻后,她惊讶地发现,这地下仿佛是一个迷宫,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道路,灵识也望不到边际。 并且看这洞并不像是自然形成,明显是有人挖出来的,她心中存疑,越往深处走越是惊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曾经覆灭的宗门,那也应该有相关的记载。 可她从未见过此处有宗门的信息,并且这地洞位置,并不符合宗门选址之地,想想也知道,谁会把宗门建立在地下。 她暗自摇了摇头,不过,无论这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看眼前这样子,也应已落败了。 再则,这些是与她无关,她只是看到这些,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些念头。 时间流逝,她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底下,已经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她现在依旧还是没有找到阵法。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所有的通道全走了一遍,依旧没有寻找到,她心中叹息,阵法或许已经损坏?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盘膝坐在原地,目光看着错综复杂的通道,微微有些出神,神情也有些恍惚。 突然,她眼前一点荧光闪过,她一下清醒过来,眨了下眼睛,再次看清时,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通道内,灵光闪过,忽闪忽闪的。 她心中一动,正要靠近那个通道,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声音传来,她眉头皱起,目光一闪,悄无声息的远离此处。 一个张扬的笑声响起,“李岩那个蠢货,真以为我会没有一点防备,邀他来到我的洞府?这葫芦法器,终于被我抢...”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安抚,“一凡兄,此次还是要多谢你相助,不然那李岩,在下定是敌不过!不过,有了这法器,待我祭炼成功,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另一个略显淳厚的声音响起,“钱同,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想要的东西已经获得了,现在是时候,轮到你来履行承诺!还有,这里又是何处?” 钱同大笑一声,声音透着股阴冷,“范一凡,我的承诺已经履行,你何不仔细想想这里是何处?只是这地方,我可不愿意待,西荒,这种灵气匮乏之...咦?何时这里灵气居然如此浓郁了?一凡兄,在下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不是一直想回西荒吗?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也陪你在这待上一阵如何?” 范一凡声音带着惊疑,“这里是西荒?不可能,西荒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灵气,钱同,你敢骗我!” 钱同有些不耐道,“我骗你作甚,如若不是看你在我们那没有一丝势力牵扯,我怎么可能与你联手?范一凡,你修为比我高,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放心,这里就是西荒!行了,暂时不要打扰我!” 白谣在暗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片惊疑不定,西荒?所以这里真的有传送阵,这二人便是从其他地方传送过来的? 片刻后,一切声响全部消失,白谣努力倾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心中略些不安,记下那通道的位置,准备先暂时离开此处。 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只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无息间拍在她的背心处,她身上一亮,接着,轻微的咔嚓一声响起,她的身体直接被拍飞。 而此时,她身上带着的一块玉石,上面出现道道裂纹,她暗道侥幸,幸好,这防御法器替她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 她本人除了有些气血翻腾外,没有什么事情,她来不及肉痛新买来的防御法器破损,身影闪动,连续跳跃几下。 这时,她的正前方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削瘦高挑,看到她后,目光一亮,“道友,这是着急要去何处呀?不多留上一阵吗?” 白谣心中暗道不妙,这两人行动间,她竟然察觉不到一丝征兆,修为定然比自己高出不少,至少是化海中期修士。 不过,听方才他们的意思,他们不是这里的人,恐怕对于灵雾的可怕之处还不知道! 她目光一闪,只是不知灵雾对化海修士多久才可起反应,她暂时,也只能拖延一阵时间了,待灵雾起作用,也可顺理询问阵法之事。 她露出恐惧的神情,看着面前之人,示弱道,“两位道友,在下无意偷听二人对话,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还请道友放在下离开...” 钱同挑眉,不屑道,“还以为多年未来西荒,你们总要有些变化,不成想,居然还是这副软弱的样子!你好歹是个化海修士,真是无趣!一凡兄?你说是不是?就如同你一样,无趣!” 范一凡来到他的身边,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他,只是在看到白谣后,表情微微一变,仔细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抬头!” 钱同眉头一动,诧异的看了眼范一凡,奇怪,这家伙何时开始在意他人容貌了?! 白谣心下皱眉,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微微闪动,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快速低头。 是他!范一凡,怪不得她听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她与苏越前去西桐城时,遇到的丁常与范一凡,丁常那时被苏越击杀,而范一凡逃脱。 没想到,到现在他还活着,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在修真界活不了多久,而他不仅活了下来,并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范一凡目光一沉,双手紧握,“我记起来了,是你,那时,是你师兄杀了丁常!真是巧,我寻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你们的踪迹了,等我杀了你,再去找你师兄,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不记得我?” 钱同面上一动,来回打量两人,停留在范一凡的面上,低声道,“你们认识?那还真是巧,一凡兄,你不会是为了要报仇,才会一直想回西荒?真是没想到一凡兄,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范一凡冷冷瞥了钱同一眼,钱同连忙闭嘴。 而白谣心中一跳,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看他那样子,自己就算说是被苏越胁迫的,他恐怕也不会相信,看来此事无法善了了,只是... 她眼睛微眯,抬头直视范一凡,“范道友,如若在下没有记错,那时我才炼气一二层,而那时,也并未对丁常出手,道友,又何必戾气如此重!出口便要杀我?再则,如若我说他并不是我师兄,而我也是被胁迫的,你相信吗?” 范一凡冷笑一声,如同看着白痴一样,“不信,不过,虽说人不是你杀的,但是是你师兄杀的,那我便是杀了你,也让你师兄尝尝这种滋味!” 第152章 范一凡 白谣心中无奈,可惜苏越并不会痛苦,反而会很开心,并感谢你帮了他这个忙! 而且,她实在不能理解范一凡的想法,那时候丁常可是一直在骗他,他却执着要替他报仇,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她目光一凝,看着范一凡道,“你不想知道我师兄在哪吗?他在一处隐匿之地闭关修行,如若没有我带路,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范一凡目光一沉,“我不信杀了你,他不会出现,就算他不出现,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白谣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悲伤,“范一凡,你莫不是以为全天下的师兄妹,感情都十分好?就算你杀了我,师兄他也不会有一丝动容!而你杀了我,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范一凡这时突然划过一丝阴狠,“你怕是忘了这世上有种术法搜魂,把你杀了,抽魂而出,那时,你觉得你还会有什么能保留的秘密?” 白谣心中一跳,此事,她确实未想到,但她惊讶的是那时的范一凡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他是经历了什么?才便成了这样! 她冷冷一笑,讥讽道,“道友,既然我知道他的踪迹,你觉得我师兄是那种什么防备都不做之人?杀了我,你定再找不到他!” 范一凡面上无波,冷冷道,“试试便知!” 她垂眸,眼珠微转,面上也一冷,“既然如此,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便来吧。” 她话音未落,身体便冲了出去,气势攀升,灵识牢牢锁定范一凡,手中火耀幻化成刀,发出嗡鸣声,罩头劈去。 范一凡眼睛微眯,竟不使用任何兵刃,气势沉稳,双手紧握成拳,拳头泛出一丝冷锐,一拳轰出,空气震动,狂风顿起。 白谣气势被镇压,心中一摄,便被这一拳直接轰在火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透过火耀,撞击在她的身上,她浑身一颤,只觉浑身被拆开,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钱同目光落在范一凡身上,心底讶异一闪而过,他的拳法,气势竟然比先前更加凌厉了几分,莫非以前他都是装的?还是最近又有所突破? 白谣口吐鲜血,刚回神,便见范一凡的拳头再次临近,她心尖一颤,强烈的危机感流过全身。 她身影一闪,躲到一旁,然而范一凡的拳头仿佛锁定了她,无论她往何处躲,始终被他的拳风笼罩。 突然,她身体停顿,目光一凝,气势相交,自己已经落了下风,现在仓皇躲避,更是下策,她不能把所有期望都放在灵雾上! 如此这般下去,灵雾没把他们干掉,恐怕自己便先惨死在范一凡的拳下,她神色一定,那便拼死一搏! 她意念一动,火耀变幻,长刀幻化而现,刀阵顿现,无数刀气汇聚而成的巨刀,直破地底。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凹陷,灵雾搅动,尘土飞扬,尖刀破土而出,气势如虹,碎石不断砸下。 她右手持刀,向着面露惊愕的范一凡以及钱同,一刀斩下,巨刀随之而动,以摧枯拉朽之力,破开拳风,淹没范一凡钱同。 白谣喷出一口鲜血,内心一阵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以化海修为,全力施展刀阵,没想到刀阵居然搞出如此大的阵势。 她随手抹了下嘴角的血污,看了眼范一凡二人的方向,自知他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到,但刀阵只能使两人受伤,决不会危机他们的性命,她咳嗽了一声,踉踉跄跄隐入灵雾中。 尘土平息,两道略显狼狈的身影显露出来。 范一凡面上暗沉,抹去手上的血污,冰冷的目光看向白谣离开的地方,此女仅是化海初期便能使出如此霸道的招式,那她师兄岂不是更加厉害! 钱同面上满是灰尘,身上有几道伤痕,但他面露兴奋,嘴里不停的嘀咕道,“原来西荒的修士也不都是一个样,这女修不错,刀法更是不错,一凡兄,留她一条命!让我带回去,如何?” 范一凡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灵识横扫,面上划过一丝惊疑,皱眉看了眼周围,身影一闪,追着白谣离开的方向,也离开此处。 钱同见此,目光闪烁,双手悄然结印,一道灵光顿时隐入方才的塌陷处。 随即他也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一凡兄,这地方有古怪,灵气竟浓郁化雾,灵识也被限制了一半,还有,我跟你说啊,上次我来这里时,这里还没有这些!你以前在这里待过,可知原由?” 范一凡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思索片刻,神情一变,“小心这里的灵气,我记得我那时还未离开西荒之时,有传闻,西桐山突然灵气异常浓雾,导致西桐山上的宗门直接覆灭!莫非便是这里?” 钱同眼珠转了转,疑惑道,“可如若真是如此,这里又怎么会有修士的踪迹?或许你所说之处与这里不是同一处!” 范一凡点点头,瞥了他一眼,随口道,“钱同,你为何还不走?” 钱同眉头动了动,面上伤心道,“一凡兄,你现在居然赶我,我这不是怕你初回故土,有所不适,想多陪陪你,你居然不领情!” “随你!”范一凡面上一抽,不再理会他,专心紧追白谣。 这时的白谣,吞下一粒丹药,在灵雾中穿梭,灵识扫到身后二人,心中一紧,他们二人竟然如此快,便追了上来! 她抿了抿唇,加快步伐,但始终无法摆脱二人,她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向灵雾更深的地方飞去。 而范一凡二人紧追不舍。 一刻钟后,白谣身体有伤,灵力消耗巨大,速度不可控制的慢了下来。 她心中皱眉,为何他们二人还是没有反应,难道灵雾对化海修士侵蚀如此缓慢?还是修为越高,受到的灵雾侵蚀便越缓慢? 可惜,她始终没有被灵雾侵蚀过,不知具体过程,不然也能以此为准来判断。 她心中叹气,灵识始终关注着二人,速度时快时慢,始终与他们二人,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距离她越来越近,这时,她突然察觉范一凡二人追赶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不再如同先前。 她心中一动,仔细观察二人片刻,也随之慢了下来,不脱离他们灵识范围,像似终于力竭,无力逃脱的模样。 那二人见她速度一慢,立刻加快速度,呼吸间,便追上她,范一凡,手中拳风顿显,直击她的背心处。 白谣面上一变,以火耀挡在背后,缓冲一部分冲击力,身体被他的拳头重重砸在地上,她身体一阵咔嚓声响起,瘫软在地上。 她面上紧绷,强行压制伤势,失策了,没想到,范一凡被灵雾侵蚀,反应居然还这么快。 不过,她观察这二人仿佛还未发觉自身被灵雾侵入,灵雾果然可怕异常,不知不觉间便侵入修士体内。 范一凡面显怒容,冷笑道,“跑!继续跑!怎么不跑了?” 白谣挑眉,扫了眼钱同突然汗流浃背,浑身僵硬的模样,轻轻一笑,虽然晚了一些,不过时机恰到好处,缓缓开口,“当然是想看你们怎么死的!” 范一凡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你是看自己怎么死才..” 说着,一拳便要再次砸下,突然他神情一僵,太阳穴鼓鼓囊囊,疯狂跳动,他面上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钱同,见他神情震惊,盘膝而坐,心中一跳,立刻也坐了下来。 白谣看着两人的模样,轻笑一下,撑着身体,走到钱同面前,“你们从何处而来?是不是岭南?还有那个传送阵是怎么回事?” 钱同面上震惊之色隐去,面露兴奋之色,“你真是太有趣了,你跟我走,我便告诉你,如何?” 白谣皱眉,只觉此人不知死活,到了如此地步,还不当一回事,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便讥讽道,“你现在身体都动不了,还想让我跟你走?是你太蠢,还是觉得我太蠢?” 钱同挑眉,目光紧紧盯着她道,“不,你不蠢!你很聪明,想来这里浓郁的灵气,确实有问题,你始终不脱离我们的灵识范围,便是一直在引诱我们追你。” 白谣眉头皱的更甚,心中暗骂,真是疯子!看他这会条理清晰,脑子并没有问题,可说出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钱同满面通红,身体颤抖,见她不语,不满道,“你想好没有?来不及了,快过来拉着我,我带你离开这破地方!” 白谣心中疑惑,目光怀疑的看着他,罢了,他知道的信息,范一凡也知道,想到这,便一刀捅在他的心口。 她眼睛猛然睁大,快速退后几步,钱同被她捅了一刀后,面上一抽,随即更加兴奋,紧接着,身体突然化为枯木,炸裂开来! “没关系,日后,我定来找你,等我!”他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随后消散。 白谣看着地上的枯木碎片,心中一动,捡起一块碎片,收入红绳内,虽不知他使用的何种术法,但无非是替身之类术法。 罢了,他不重要,范一凡还在,比起那个她不了解的疯子,从范一凡这里,反而更加容易获得信息。 她来到范一凡面上,吞了粒丹药,看他额头冒汗,浑身巨震,显然是正在压制侵入体内的灵雾。 她眉眼弯了下,看着他道,“范一凡,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的灵气你是无法炼化的,你再努力,最后结果只能是被灵气撑爆身体,不过,我可以救你,但要你告诉我那个阵法通往之处,如何?” 范一凡瞳孔放大,双目通红,咬牙道,“要杀便杀,无需废话!” 白谣无奈摇头,“你不要总是死脑筋好不好?谁说要杀你了?我不想杀你,只是想知道传送阵法的情况!你只要告诉我,我便帮你!” 范一凡目光紧盯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蠢?” 白谣叹了一口气,“我不觉得你蠢,只是觉得你认不清现在的情形,你告诉我阵法情况,我救你,有什么不对?除非你不想活了,也不想报仇!” 范一凡冷笑,“你会那么好意?恐怕我说了,你便立刻杀了我,好为你那师兄解忧!” 白谣一怔,更加无奈,“范一凡,我到底该如何,你才肯相信我?他不是我师兄,那时他带着我,也只是想把我作为药引,我不想你死,也是因为他是你仇人,而我,他既然想我死,我如若再碰到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范一凡面上痛苦,浑身鼓胀,但依旧不信她。 白谣动了动嘴唇,“他叫苏越,武器是一根极细的丝线,那时,我机缘巧合下启灵成功,遇到了他,他说要引我修行,结果实际是想把我作为魂乡丹的药引,修补自己受损的根基。” 说着,她顿了下,“如若不是恰好我身体特殊,恐怕,你现在根本不会遇到我!你仔细想想,我有必要骗你吗?再则丁常也不是我杀的!” 范一凡皱眉,口中突然涌出一口鲜血,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话语断断续续,“苏越?他在哪?” 白谣摇头,语速极快,“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通过什么方法,传送至其他地方了,自我侥幸逃离后,再未遇见过他,也从未听说过他!你快说那个传送阵的事情,我也好赶快救你,不然,你恐怕马上就撑不住了!!你不想报仇了?” 范一凡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传送阵另一边是北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钱同或许知道。” 白谣眉头一皱,北海?不是岭南?为何会如此?她神情一怔,看了眼范一凡,取出避灵环套在他的腕上,“灵力输入避灵环内,可避开灵雾的灵气。” 范一凡此时身体已然到达极限,听完此话,立刻输入灵力在避灵环内,总算缓过来了一口气,片刻后,他皱眉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的白谣,疑惑道,“你没走?” 第153章 第一步 白谣挑眉,看着范一凡道,“我为何要走?你既然已经不再怀疑我了,我们又有共同的敌人,难道你现在还准备杀了我?” 范一凡面上沉了沉,神情变幻。 白谣惊疑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你不会还在怀疑吧?如若不是我自认问心无愧,我怎么可能会救你?救了你,让你好杀了我?” 范一凡面上轻轻一抽,“我信你...” 白谣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既然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先去看看传送阵,你呢?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避灵环,但体内的灵雾还是要尽早剔除体内比较好!” 范一凡仔细的看了她一眼,“我跟你一起走!” 白谣眉头动了动,点点头,“也好,你对此地不熟悉,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灵雾,对了,钱同是何来历?” 范一凡扫了眼散落地上的枯木碎片,声音没有起伏道,“钱同,他一向心思转的快,且又怕死,这会恐怕已经回北海了!” 白谣闻言,点点头,扶着范一凡起身,两人在灵雾中,一路追寻着痕迹,很快便回到地面塌陷之处的附近,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没有修士。 想来这里本就偏僻隐蔽,灵雾又浓,就算先前的动静引来附近其他修士,待到这里查看后,没有任何发现,估计也会离开此地。 白谣熟门熟路,拉着范一凡跳入坑内,稍微辨别了下方向,找到记忆中范一凡与钱同出现的通道。 通道不大,一眼便可尽收眼底,只是这通道内,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丝毫阵法的痕迹,她疑惑的在周围扫来扫去。 这时,范一凡突然好心开口道,“我记得我与钱同貌似是从上方坠落下来的。” 白谣心中一动,抬头看向通道上方,脚踏火耀,飞到半空中,伸手去摸通道上方的墙壁,看着直接透过墙壁的手,她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她低头看范一凡,“范道友,此处确实有问题,你行动不便,我上去看看便下来。” 范一凡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 白谣对他笑了下,身体向上飞,进入通道内,她眼前一黑,手一翻,夜萤石出现在她的手心,照亮周围。 瞬间,她眼睛微微睁大,在夜萤石的微光照耀下,这上方,也是一个通道,只是空间不是很大,长宽皆约一丈。 而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阵纹,此时,这些阵纹在微光的照射下,泛起浅淡的荧光。 白谣飞的高了些,飞到通道最顶端,目光随之为之一顿,顶端的墙壁上也满是阵纹,只是这些阵纹连同墙壁,皆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 她看着这些裂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阵纹出了问题,那么阵法必定也出了问题,不说此阵法是不是只能通往北海,现在这个阵法能不能传送都还不一定了。 她皱眉看着上方墙壁阵纹,停顿片刻,一阵头晕目眩,低下头,不在看墙壁上的阵纹,心中暗道,这种传送阵果然复杂。 只是既然范一凡与钱同可以传送过来,便证明阵法完好,现在却出现了裂缝,莫非是她先前施展刀阵时,波及到了此处? 还是钱同那个疯回到这里后,对阵法做了什么?会不会是他故意把阵法破坏掉的?可他不是说还要来自己吗?阵法坏了,他怎么来找自己? 但如若不是他的话,那便说不通,范一凡说钱同已经通过阵法回到了北海,那么说明当时自己的刀阵并未对阵法造成什么影响。 或者是之后有其他修士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然后来到这里,破坏了阵法?但只是被吸引来到此处之人,就算发现阵法,不知阵法情况,又怎么会轻易破坏掉阵法? 所以说,还是因为钱同?他本身就稀奇古怪,说到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此反复,就算真是他破坏了阵法,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可惜,她自己对阵法的造诣不深,不然也可以研究一番,她心中低叹,季宁澜倒是对阵法十分了解,但这里灵雾太浓,即使有避灵环,他恐怕无法来到这里,不然,也可以让他看看阵法的情况。 虽然这种跨越西荒北海的阵法,十分复杂,但以他的天赋,应该会比自己看到的多,也比自己了解多。 她最后扫了眼通道内墙壁上的阵纹,匆匆收回视线,垂直向下,落在范一凡的面前,突然,她心中一动,阵法居然在如此近的位置,自己竟一直未发现,灵识也无法察觉到,这传送阵法倒是浑然天成,颇为特殊... 范一凡面色发白,问道,“如何?” 白谣摇了摇头,眼底藏着一丝郁闷,“确实有阵法存在,只是看那样子,怕是已经损坏,罢了,我们先离开此地,阵法之事下次再说。” 范一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通道的位置,只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随后,白谣看了眼塌陷出的那个洞,眼珠微转,花费了一番功夫,稍做掩饰,接着,拉起范一凡,脚踏火耀,认准方向,一头扎入灵雾中。 期间,范一凡询问了些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白谣耐心的回答他的话,这一路上,两人倒是交换了不少信息。 让白谣对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北海多了些了解,在范一凡的口中,北海异常混乱,多是小岛或者群岛组建而成,且都极为分散,不便管理。 因此北海有着各种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势力,但最多的还是散修,又因为散修众多,争夺资源之事,每日都在发生,各大小势力也几乎每隔一段时日,便会生出变化。 在北海是真正的强者为尊,弱者为食,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怪不得,钱同言语间对西荒瞧不上。 而范一凡比之以前变化了这么多,能在这种地方一直生存下来,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不变。 白谣见范一凡对北海如此了解,心中更加确定他所言非虚,那个传送阵真的与北海相通。 只是不知还通不通向其他地方,虽然双向相通的传送阵已经十分难得,但毕竟南京提供的信息中言明是通往岭南的。 并且北海也有南楼的势力,虽不如在西荒,每座修真城都有,但在北海也是属于不可小觑的势力。 那么,南楼提供的信息,可信度还是很大的,只是现在传送阵有破损,恐怕能通往岭南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白谣拉着范一凡一路飞行,这次或许是带上了范一凡,她的运气居然好了不少,没有再次迷失,十分顺利的离开了灵雾范围,顺利到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有直接带着范一凡去罗元城,而是停留在距离罗元城不远的位置,让范一凡先行剔除体内残留的灵雾,再做打算。 她本是打算,趁范一凡剔除灵雾的时机,再去灵雾一趟,可范一凡在她提及此事时,面色阴沉的可怕,言明待自己休整好与她同去,仿佛生怕她跑了,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白谣不太明白范一凡现在是何想法,她不愿范一凡死,便是因为他与苏越有仇,而对于能对苏越造成麻烦,她自然乐意。 可现在,她也不知苏越在何处,范一凡为何还要一直跟着自己,莫非他心里其实并未真正相信,假意相信,想留在她的身边,借机寻到苏越的踪迹? 但现在范一凡一直未再对自己表露杀机,自己暂时也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闹到那种地步,她便没有追究,他若有何目的,想日后必有分晓。 三日后,范一凡完全剔除体内灵雾,竟然没有要求去罗元城,而是要求去先前她说狩猎灵惑之事。 白谣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此次灵雾之行,她一无所获,为了带范一凡尽快出来,沿途碰到的灵惑,她一个都未碰。 既然范一凡提出了这个要求,如此甚好,毕竟她与季宁澜已商谈好此事,总要带着晶丹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进入灵雾内,只是这次未像先前那般,太过深入,但也遇到了不少灵惑,她这次真正见识到范一凡的可怕之处。 他竟真的不使用任何兵刃,单单只靠拳法,下手利落,身法速度虽不是很快,但出拳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往往灵惑刚刚发现二人,便被他一拳打散。 这种收割灵惑的速度真是另白谣自愧不如,她虽速度快,但深处的灵惑比之外围要灵敏不少,她又不愿意在范一凡面前暴露太多。 而刀阵对上灵惑,又太过小题大做,实在不值当,皆依靠她自身的速度以及火耀,控制住灵惑,颇为费劲。 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件另她有些惊喜之事,她意外的发现,咫尺天涯在狩猎灵惑时,第一步成功触发了好几次。 而每一次,她的第一步施展成功时,她隐隐察觉到,每当这时,灵惑仿佛突然失去了对她气息的把握,丝毫无法预料她出现的位置,因此她皆能在灵惑未反应过来时,直接捉住它,获得晶丹。 在发现这件事后,她心态放平,不再已诛杀灵惑为首要目标,而是开始主要练习自己的身法,渐渐越发的得心应手。 两日的时间过去,她与范一凡二人几乎把附近的灵惑一扫而空,而她这时的咫尺天涯第一步成功率已然大大提升,虽还不到十成十,但已有七成的把握。 而范一凡倒像是对灵惑颇感兴趣,对晶丹反而不是那么上心,这两日他们狩猎的灵惑,大半皆是范一凡所诛杀,并且,白谣隐隐可察觉到他的拳法好像比之前强了几分。 这日,两人在附近转悠了一阵,只遇到一只灵惑,而那只灵惑很快被范一凡一拳轰散,之后二人见再无收获,便回到罗元城。 两人进入城内,回到客栈,白谣与范一凡大概说了些关于罗元城与阳月宗之事,以及演武场之事。 见他对演武场露出一丝好奇,便让他自己在城内转一转,范一凡这时倒没有什么疑异,转身便出了门。 白谣这时终于松了口气,传信给季宁澜,季宁澜很快便出现在客栈内。 他上下打量白谣,颇为关切道,“这几日见你一直没有消息,在下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白谣摇了摇头,迟疑了下道,“虽确实遇到一些事情,不过,总归是有惊无险。” 她停顿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储物袋道,“季道友,今日在下有两件事,一便是晶丹之事,这储物袋内全是晶丹,季道友便看着处理。” 季宁澜眼珠轻轻一动,拿起储物袋,灵识在其内一扫而过,面上划过一丝惊讶,居然比他估计中多了一倍。 他嘴唇动了动,看着白谣道,“白道友,放心,在下会尽快把这些晶丹处理掉。” 白谣点点头,笑着道,“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第二件事,是关于那个灵雾内通往岭南的阵法之事,但与预料中不太相同,那个阵法通往北海,并且不巧的是我还遇到了北海修士。” 季宁澜一怔,随即皱眉,“北海修士?南楼的信息不是岭南吗?” 白谣点头,认真道,“对,但是那个阵法确实通往北海,至于那修士,不重要,季道友对阵法之道颇有造诣,在下是想问,我发现阵法之后,在阵法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不过不多,那么,这阵法是不是无法使用了?再则,还有没有可能修补好?” 季宁澜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如果只是一部分裂缝的话,一般情况来说,是可以修补的。” 他眉头动了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面带歉意道,“只是传送阵法在下未曾涉及,再则,这种复杂的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步骤错了,便很有可能使阵法全部损坏,而在下也并未亲眼所见阵法情况,更无把握了...” 白谣听闻此话,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还是有些失落,如果季宁澜也没有办法,那阵法果然没有办法使用了... 第154章 机会 季宁澜垂头思索着什么,随后道,“对了,你所说不多的裂缝颇为蹊跷,一般能造成这种损伤,而又不破坏阵法全部,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就算有这种情况,几率也十分的小!”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一动,抬头看季宁澜。 季宁澜点点头,笃定道,“定是对阵法造诣之高者,且对阵法十分了解,才能在不破损大部分阵法阵纹的情况下,造成细微的破坏!” 白谣皱眉,瞬间想到了钱同,是他破坏的?可他如果破坏了阵法,又是如何回北海的呢?莫非他没有回去?但如若他没有回去,如何能挣脱灵雾对他的侵蚀? 季宁澜看着她的神情,眉头轻轻一动,垂下眼眸。 白谣心中轻叹,无论事实究竟如何,总之那个传送阵现在已经无法使用,眼下只能期望于阳月宗内的传送阵了吗?看来最近,有时间便要去演武场... 她思索片刻,抬头看季宁澜,“季道友,晶丹之事还是要麻烦你了!现在阵法是无法使用了,只能寻机会看看阳月宗那个阵法了。” 季宁澜点点头,只说他也会帮忙寻找相关信息,便告辞离开。 白谣在客栈休息一阵,也起身离开客栈,前往演武场,还未临近,便听到演武场传来的惊叹声,她快速走了几步,抬眼看向向演武场,随神情一怔,那是范一凡? 此时,演武场上有两名修士,一人身影匀称,面带寒霜,气势骇人,而另一人身着玄衣,虽其貌不扬,但气质沉稳,内含凌厉,正是范一凡! 两道身影相互纠缠,不断相碰,显然另一人速度比范一凡快了很多,而范一凡依旧赤手空拳,大部分时间都在防御,但他神情沉稳,没有一丝烦闷慌乱之意。 这时,她旁边不远处两个修士窃窃私语。 “孙兄,这是怎么了,他们这两人都是化海后期吧?这在演武场可不算多见,这两人是有什么仇?还是立了什么赌约?” “好像并未设下赌约,双方也并不相识,不过,在下也刚到,但好像是,那玄衣修士十分厉害,言语嚣张,几个看不过眼的修士,上去了好几个,初期到后期都有,不过,他仅赤手空拳,便打败了他们,并且越打越猛!” “那他便是来磨炼自己的了?不过,他都这么厉害了,还磨炼?” “可不是,看他连续多场,此时依旧如此轻松,没有一点压力,必定是十分出色之辈,并且,在下倒是觉得说此人嚣张,那也得确实有嚣张的本领!” 另一修士连连附和,专心看场内打斗,不再言语。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着范一凡,那人恐怕要输了,对于在北海那种地方,生存了这么久,这种事情恐怕他也经历过很多次。 并且,他的多大手段,应该都是杀手,在这演武场根本不能轻易施展出来,不然那人恐怕会输的更早。 不过,事无绝对,那人肯定也有未施展出来的手段,生死之决与切磋之举,本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很快,与范一凡对招之人,被他抓住一个破绽,拳风呼啸而至,停在那人的心口处。 那人面上一惊,随即变的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拱手认输,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演武场。 范一凡气势依旧稳健,赢了也并未有何喜悦之色,只目光沉沉,扫了演武场没所有人,声音带着低沉道,“还有何人上台?” 场中一片安静,那么多修士轮番上台都未打败他,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说其他,单说灵力问题,他一人竟然能撑这么久,莫非他一人灵力,竟然比四五个化海修士的灵力都要多? 范一凡见无人上场,又见天色渐暗,眉头皱了下,瞥见白谣身影,正待下台,突然一直盘坐在方台的阳月宗金丹修士开口道,“小友,留步。” 范一凡听闻此话,愣了愣,他一来到演武场便注意到此人,但从他气息来看,与白谣同他说的阳月宗,他便猜测出此人应是阳月宗驻扎此处的金丹修士。 只是他一直不开口言语,而他自己自认并未做何出格之事,这时叫住自己,也不知为何,便疑惑的看着他。 而演武场周围修士听他开口,更是惊讶,他们大多数皆在这罗元城附近活动,自然也知道他是阳月宗的金丹修士聂槐真人,但他平日很少开口言语。 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把不遵守罗元城规矩之人,给予惩罚并扔出罗元城,此时,他突然开口,自然另众人感到惊讶。 聂槐真人面容白皙,气息内敛,看着范一凡露出一丝欣赏,淡淡道,“小友,资质修为皆极为出众,连败十名修士,也依旧气息沉稳,确实不错,你可愿拜入阳月宗?” 他的话音刚落,演武场周围修士满面惊愕,在演武场表现出众者,可被收入阳月宗,这个消息早已私下流传。 但那毕竟是少数个别,大多都未曾亲眼所见,可这次却是发生在他们的眼前,怎能不令他们羡慕惊讶! 范一凡神情一怔,耳边响起演武场内众多修士的惊讶议论声,扫了眼白谣突然复杂的神情,眼睛轻轻一动,点头道,“晚辈对阳月宗久仰已久,自是愿意,多谢前辈!” 聂槐真人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颔首,随后正色,声音回荡在演武场,“在场所有修士,无论修为,自明日起,持续三个月时间,在演武场内,打败二十名同境界修士者,皆可拜入阳月宗!详细规则,明日便会发布。” 众人一片哗然,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如此令人猝不及防,随即这些修士或者是惊讶,或是疑惑,或是喜悦,各种情绪浮现。 白谣身在其中,也满面讶异,这时,她突然察觉自己识海内的那个古怪图案,仿佛不知被各种原因触动,微微扭动了一下。 她心神一阵晃动,再次稳定下来时,她在看周围修士,只觉他们身上皆多了一种奇怪莫名的气息,有些修士身上十分浓重,有些则是十分浅淡,无一例外。 她心中一惊,闭了下眼睛,却发现,在她闭目时,这气息却越发的明显起来。 她眉头轻轻一动,御心,这些代表的是这些修士的情绪?她闭着眼睛,正想仔细查探一番时,这些气息却青烟般,直接散去,任她再如何感知,也感知不到了。 她心中惊讶,只得先把此事压入心底,着重思考聂槐真人所说之事,阳月宗突然收徒之事定不会如此简单,或则有其他深意,不过,不管阳月宗为何突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她岂有不参加之理? 聂槐真人说完此话,袖子一挥,抓起范一凡便离开此处。 白谣沉默看着范一凡被带离的方向,她还真没想到范一凡居然轻易的答应拜入阳月宗,他跟着自己,不是要找苏越吗?所以先前一切都她想多了? 她目光沉了沉,转身离开,回到客栈内,打败二十名同境界修士便可拜入阳月宗?表面上来看,这是要寻散修中最厉害的那一部分修士? 可阳月宗宗门内必定也有这样的修士,又从散修内挑取这些修士作甚?可惜自己没有范一凡的通信,不然也可以侧面打听一下。 不过不管如何,阳月宗她定然是要去的,只是打败二十名同境界修士,她修为才刚刚突破化海。 现在是化海初期,却是有些吃亏,很可能在打斗中,会碰到化海中期,与化海后期的修士。 她不是托大之人,她也自知自己对上中后期之士,很容易便会落败,不过,化海后期的修士应该不会轻易加入宗门来束缚自己吧? 毕竟再突破一下,便可成为金丹,加入宗门虽说不会被完全捆住手脚,但究竟不如独自一人那般逍遥自在。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起先前在演武场看到的修士身上散发的奇怪气息,细细思索,只觉必定与御心有关,只是以往一直没有什么,这次也不知为何会突然触发。 难道是众多修士混在一起,在瞬间爆发的情绪太过庞大,所以一下子被触动了吗?所以她是要在人数众多的地方,才能研究这个术法? 罢了,这两件事,现在多想也是无意义,既然阳月宗公开宣布这个决定,明日修士必定十分众多,届时,无论是后期修士还是御心自有分晓。 暮去朝来。 今日的罗元城自是不同以往,十分的热闹非凡,想来这个昨日阳月宗宣布的消息把附近的修士皆招了过来。 白谣行走在罗元城前往演武场的道路上,心中各种想法闪过。 很快,她便来到演武场,刚刚抵达,便看到演武场旁边设了一个简单的登记之处,周围围了一圈修士。 她眉头动了动,走上前去,来到登记之处,见此处有两名身着阳月宗服饰的弟子,其他修士一个个上前。 那两名弟子便会在他们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把鲜血淋在一块玉石上,玉石一亮,接着便是一暗,其内多了一道红线。 她观察了片刻,发现这玉石与玉石之间颇有不同,练气修士的玉石,体积更小一些,而化海修士的玉石则体积更大些。 白谣心中一动,也在登记处领了一块玉石,待拿到手上后,她轻轻抚摸玉石。 灵识探入其中,瞬间一条信息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获得二十块相同玉石,便可拜入阳月宗。 她眼珠微转,在演武场内寻了一处地方,打算观察一段时间。 此时,演武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并且方台上此时,已有两名化海中修士正在决斗。 她看了一眼方台,目光悄无声息的划过演武场内的修士,心中惊讶,昨日她竟然预料错了,就在方才的那一眼,她已看到了至少五人的化海后期修士。 再加上,还未赶到的附近其他修士,来此参与的化海后期修士,想开也必定不会少,如此,恐怕会很难。 是她之前想错了,虽说化海修士突破金丹后,可逍遥自在,可如若无法突破,那便是一场空。 而加入门派后,别的不说,但宗门内有长辈突破金丹的心得,说不定,还会得到些指导,便可能借此突破,如此,化海后期修士多,也属正常情况。 她眉头皱起,沉下心,抬头看向方台上的那两名化海中期修士,细细品味他们之间的决斗。 到了化海期后,大多修士皆会主修术法,以及使用法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毕竟一般的术法,容易上手,相互配合,使用好了,效果会十分出众。 虽然如此,但使用术法的修士,攻击力却没有使用兵刃的攻击力强大,不过,鉴于利刃好寻,功法招式难得且难练,修习术法的修士还是越来越多。 此时,方台的两人便皆是主攻术法的修士,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很快其中一个修士败下阵来,把玉石扔给他后,不甘的下台。 而另一修士虽赢了,但却是惨胜,明显灵力弱了不少,这时,场内一个化海修士见此,立刻上台,没打多久,那修士便败下阵来。 那修士面上一沉,目光紧紧盯着他面前的修士,虽不甘心,但还是给了他一块玉石。 方台上的修士如同流水,一人下台,另一人很快上台,持续不断的打斗,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并且相互间,出手也越来越不顾轻重。 白谣心中皱眉,这也太混乱了,并且阳月宗给出的规则也是奇怪,既要求拥有二十块玉石,又要求修士胜利方不可下台,唯有在自身也落败后,才可下台。 但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一个修士好不容易打败对手,或许还受了伤,终于获得一块玉石,结果,便被另一个灵力充盈的修士,直接打败。 那么不就相当于,打了半天,不仅没有获得好处,反而受了伤?如若伤势不重还好,调养一番便可,可如若伤势颇中,恐怕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调养好。 如此一来,想要在三个月内获得二十块玉石,难度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一些,并且此事时间越往后便越难... 第155章 意 白谣在演武场待了许久,不知何时开始,她识海内那个古怪的图案,开始轻轻扭动,而她的眼神变的迷离。 她如同一个看客般,怔然的看着一个个上场又下场的修士,看着他们或是失意或是得意或是怒意,他们的这些情绪清晰的落在她的眼中,他们此时此刻的气息也被她无意间深深的记入脑海中。 很快,日落西山,演武场上的修士散去,剩余她一人,直到这时,她才终于从这种状态,退了出来。 她大口喘息,心中惊疑不定,在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后,面色一白,她竟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一日,并且自身一无所觉。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敛去情绪,转身回到客栈,盘坐在床上,心神还是有些恍惚,白日在演武场她的那种状态,实在有些可怕。 她眉头皱起,今日演武场内的修士情绪波动太大,所以还是因为御心?果然,御心必须在人数众多之处,才可修炼,也许也只有这样才可提升。 只是,这种状况来的太过突然,幸而她是身在罗元城,不必太过担忧安全问题,如若在其他地方,恐怕十分危险,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是她操控术法,而不是被术法操控,她心中一沉,明日再看看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必要要完全把控这个术法。 至于玉石的问题,她心中低叹,还是要早早下场会比较好,不过太早也不行,太早,容易与化海后期修士对上,太晚,恐怕有部分修士会比较疯狂。 她抿了抿唇,沉下心,开始修炼,一夜很久过去。 第二日,白谣早早便来到演武场,寻了一处位置,看着场内众修士,以及已经在方台上比试的两个修士。 渐渐的,修士越来越多,她凝神定气,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以防备突然进入昨日那种奇怪的状态。 然而,她虽时刻警惕,但不知不觉中,还是被拉入那种懵然的状态,识海内的图案,又开始扭动,不过这次扭动的速度更快了些,如同活过来般。 渐渐地,她再次在修士身上感知到那些奇怪的莫名气息,但此时她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看着那些气息越来越清晰,感知探入的越发深入。 这时,她灵识划过一个修士,感知突然被触动,立刻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挫败。 纵然她十分小心,也还是不知不觉中被拉入那种状态中,如果不是突然被触动,她恐怕又要这样一直到夜晚,道人群散去。 她舒出一口气,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目光一顿,谢行...她眼珠微动,目光锁定谢行,见他无所察觉的模样。 她眉头轻轻动了下,跨出一步,出现在谢行的旁边,周身气势一变,周围修士皆有所察觉,面带惊讶的躲到一边,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谢行更是惊讶,他突然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修士,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注意动到自己身上了,还未转头便感知到那引而不发的气势。 他心中无数念头划过,还在想自己何时惹上了化海修士,现在是要直接逃跑还是看看这人要做什么,便听到了白谣的声音,“跟我来。” 他怔了一下,心中一惊,立刻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转头看去,惊讶的看着白谣,犹豫了下,便跟她离开此处。 谢行一边跟着她,一边思索,看她的气息,她居然已经突破到化海了。 距离上次两人碰面,好像并未过去多久,她便突破了,只是这次他并未做何事,怎么又与她碰到了,还让自己同她走! 白谣带着苦着脸的谢行,回到原本的位置,神情颇为怪异看了他一眼,神情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行被她的看的面上一皱,随即笑着道,“前辈,晚辈这次可什么都没有做!前辈这次叫晚辈来,可是有何吩咐?” 白谣听闻此话,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无事,只是有些好奇,你虽如同所有修士目光带着艳羡,但实际却仿佛不以为然,这是为何?你不想拜入阳月宗?” 谢行心中一跳,面上微微紧绷,干笑一下,“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对阳月宗不敬,只是拜入宗门毕竟不如一人逍遥自在,但晚辈也确实羡慕身在宗门之人,因此有些纠结罢了。” 白谣挑眉看了他一眼,方才她之所以出了那个状态,便是突然察觉谢行情绪与他人不同,她心中有些惊讶,才清醒过来,便道,“是吗?你心中果真如此想?” 谢行用力点头,笑着道,“自然是真的,晚辈怎敢欺瞒前辈...” 白谣不置可否的轻轻点头,没有言语,目光落在方台上。 谢行见此,迟疑了下,小心翼翼道,“前辈,晚辈所说句句属实,再则,前辈不觉得奇怪?阳月宗从未开过此先例,这次,声势如此浩大,让人不得不深思,晚辈内心自然会有所倾斜..”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划过所有修士,“只是,大部分散修,漂泊太久,深知其中艰险,此时便也不管不顾了...” 白谣心中一动,确实如此,谢行想的倒是透彻,不过,也可能是他有所依仗,并不像大部分散修那般艰辛,自然可以如此说。 谢行见白谣没有接话,颇有些无趣,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前辈,可是要拜入阳月宗?” 白谣眉头动了动,轻轻点头,“这阳月宗确实让人好奇...” 谢行面上一惊,仔细看了她一眼,试探道,“前辈自是与他们不同,阳月宗此次必定有所图谋,前辈又何苦涉险?” 白谣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只是我既如此,自然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谢行扁了扁嘴,讨好道,“是晚辈多嘴,晚辈能知道什么,前辈莫要与晚辈计较!” 白谣眯眼,暗自摇头,谢行这个人倒是有几分古怪,恐怕对此事知晓甚多,只是她的目的却不好与外人道之,不然也可以在他这里探听一二。 谢行见她不在开口,也不敢在说什么,心中暗自嘀咕,他确实知道些此次关于阳月宗之事,但也只是知道阳月宗别有目的,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知道呢,随便试探一句,便被她发现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你想去阳月宗便去好,把自己叫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他垂了垂头,待在她的旁边,却对她准备如何做多了几分好奇,虽说阳月宗目的不纯,只是她修为已是化海,二十块玉石可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得到的。 不过,见她没有丝毫想要下场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按道理还说越早下场,有利亦有弊,但总得来说,下场早些,获得的玉石会更快些。 她此时不下场,是在等些什么呢?就在这时,谢行心中轻轻一动,突然发现她的神情不太对,目光迷离涣散,周身有种奇异的气场。 让所见之人忍不住心惊,他心中一紧,忍不住想要远离她,但他刚刚挪动了一下步伐,便见白谣侧头看自己。 那目光如剑,直刺他的心底,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被看透了一般,心头一阵冰凉,幸好,紧紧只是一瞬,她便挪开了目光。 但谢行经历此事后,心头冰凉,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身边,准备等她开口,自己再离开。 而白谣其实不知,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此时,她头脑清明,但又十分恍惚,只是觉得身边有异样,便侧头看去,发现没什么威胁,便不再关注。 而或许是她心中下意识的比较关注比试之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方台上,看着比试两人不断变化的情绪,至于场内的修士情绪变化,便被她放在一边。 夜幕将至,白谣在某一刻,突然意识到自身现在所处的情况,意志一阵挣扎,清醒过来。 她身体一动,谢行立刻有所察觉,小心翼翼的看向她,见她除了面色突然有些发白,周身古怪的气息散去,悄然松了口气。 他眼珠转了转,低声道,“前辈,可有何事吩咐晚辈?” 白谣听闻他的声音,转头盯了他一瞬,“无事,你若有其他事,自行离开便可。” 谢行眼睛一亮,他早想离开了,可是他自己突然被白谣惊到,实在不敢有什么举动,这会一听,自然喜悦,立刻告辞离开。 白谣只是点点头,没有在意他,看他的样子像是发现了她前面的状态不对,不过,他没有直接离开,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划过,便不再细想,她现在全身心都在想一个问题,创造此术法的人必定不会创造出这么一个不利己的术法。 她有些怀疑自己得到的这个术法是否缺失了部分内容,才会导致她出现这样的问题,明明术法应该是收放自如,到了她这,居然无法控制,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她扫了眼演武场,匆匆回了客栈,盘坐在床上,进入识海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识海内的古怪图案,竟然大了不少。 她细细看着图案,片刻后,发觉不是图案变大了,而是向外扩充了不少,多了些以前没有的纹路。 她皱眉思索,这与她这几日在演武场的那种状态有关?她再次翻看了关于御心之术的内容,承接上下内容,没有发现有什么衔接不当之处。 所以,术法没有问题?这种状态都需要经历?还有,图案向外扩之事,也是必经之路?只能这样才能修炼而成? 白谣百思不得解,为何术法内,没有控制施展之法,会不会她得到术法只是修炼之法,而控制与施展是另外一部分,并未收录其内! 她心中不安,如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事会发展到各种境地,她也无法猜测,同时又有些烦闷,偏偏这个时候发现这个问题,这让她如何安心比试。 比试过程中,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轻则只是失去玉石受些轻伤,重则不仅失去玉石,重伤都有可能。 幸好,现在还有些时间,不管怎样,这件事,一定要先解决,不能影响了她的计划,只是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太过欠缺,还需要一些信息,才能研究出破解之法。 她心中一定,盘膝修炼,天一亮,便出了客栈,没有去演武场,直接去了贩卖功法术法之处,买了些类似的术法,之后又去了南楼,获得了些信息。 回到客栈后,她看着面前一堆的玉简,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与御心类似之法根本没有,她买回来的这些大部分都是针对灵识的运用之法,去了趟南楼,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这些术法一一翻看,相互对应,至此虽未发现她这种情况的解决之法,不过对灵识的运用多了些微心得。 她低头看着手中最后一块玉简,手指紧握,灵识探入其内一扫而过,看完后,她眉头轻轻一动,陷入沉思。 这个玉简阐述的内容但是有些有趣,玉简内倒不是什么术法,也与灵识没有多大关系,着重讲述的是关于修士修行途中,意志心境境界的关系。 上面说道,修为境界固然重要,但如若心境没有跟上,很容易会失了道心,沾染上魔性,自此与大道失之交臂。 之后又道,如若心境高深,而意不定,很容易会使道心蒙尘,前路不清,无法进阶,成就大道。 因此,意志与心境境界息息相关,十分重要,古常言道,有意定之辈,资质虽弱,但多能有所成就,而反观意不定者,资质出众,也最终化为历史尘埃。 意定,则百毒不侵,神不迷,不被外物影响,真正做到心定,则神不动,终悟得自身之路,自身之道,一往无前,方临大道。 白谣心中反复默念最后这一段,心中有所触动,意定,意定,坚持己身,方临自身大道,是她心不定,意不定,因此才会被影响被左右? 第156章 比试 她心神疲惫,身体向后一倒,躺在床上,思索良久,终于确定了一条思路,此事,试试便知,她猛然站起身来,出了客栈。 出门去了一趟丹药坊,来到演武场内,此时,演武场人声沸腾,场上是一个化海后期与另一个化海后期修士比试中。 白谣寻了一处位置,服下三粒凝神丹,看着场内两个修士的比试,化海后期不愧是化海后期,行招间,雷厉风行,声势浩大。 渐渐地,她再次进入那种古怪的状态,只是这次或许是凝神丹的功效,也或许是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情况,在这种状态下,她始终保持了一丝清明。 整个演武场在她的眼中像似变了一个模样,每个修士身上都出现一缕古怪的气息,各种各样,不断腾起,在空中纠缠汇聚。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使自己失去这最后一丝清明,在挣扎与冷静间看着演武场内这些腾起纠缠的气息。 与此同时,她又有另外一种感觉,她从未如同此刻一般,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场内每一个修士的气息情绪,这是种气息太过庞大,让她有些无法承受,想直接与之共沦。 她强自硬撑,努力清醒,却始终没有办法清醒过来,只能尽量保持现在的状态,心神一阵恍惚晕眩。 时间流逝,夜幕已至,她腾然惊醒,神情颓废,晃了几下,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回到客栈,调养生息。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这个方法看起来有效,在她借助药力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情况下,可以保持一丝清明。 她有种感觉,虽然这种办法比较缓慢,但假以时日,她必定可以完全掌控。 十日后,演武场。 白谣身在此处,看着方台的比试的修士,目光明亮,此时距离聂槐真人宣布可入阳月宗已过了约半个月的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她对意志注意力的控制提升,总算有些心得,虽还会在不经意间被拉入那种状态,但她现在就算进入那种状态,她也可以强行脱离那种古怪状态。 这段时间,她一直并未上场,一方面是因为御心还不能达到随心所欲的状态。 另一方面是她想观察一下来到此处的修士,尽可能对大部分有可能与自己比试的修士有一定的了解,以便可以更加稳妥的获得玉石。 不过,时至今日,虽御心依旧无法随心所欲,但已能强行脱离,也对这些化海修士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到了该上场的时候了。 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相比于化海中期后期,反而是初期更加容易率先成功获得足够的玉石。 毕竟如若台上为初期修士,那么所有的化海修士皆有可能上台挑战比试,获得玉石的面会广一些,而如若是中后期在台上,初期修士很少会有人上场。 而比试者中,第一次上台者,更加容易获得玉石,皆因第一次上台的修士,大家都不太了解,便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 然而,同白谣事先观察好情况者,也不只有她一人,这类修士,自然获得的玉石会更多一些。 而截止今日,初次下场获得最多玉石数量是八块,除去最后一场,灵力耗尽,体力不足,直接认输,那么减去一块,便是共七块。 而于昨日,化海后期修士愿意加入阳月宗者,都已拥有二十块玉石,只是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困难不少。 毕竟化海后期修士在选择比试目标时,为了稳妥以及保护实力,很少选择同为化海后期的修士,只有一部分或许是为了扬名或者其他目的才会选择经历过几场比试同为后期的修士。 而如若后期修士不选择同为后期之人,其他修士虽都眼馋他手中的玉石,但初期和中期也没人会不自量力,在明显对自身不利的情况下,上场比试。 这样一来,无人上场的情况下,比试不得不终止,场上之人不得不下台,换另一人上场,不过尽管如此,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所有后期修士也都拥有了足够的玉石。 此时,他们恐怕皆已自行前去了阳月宗,只是令白谣有些疑惑的是,此次来到此处的化海后期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多的有些不正常。 她目光扫过方台,此时,方台上两个化海中期修士在比试,其中一个修士名为于奕升,虽正日面带病态,但这段时间也算比较出名,于比试算得上无往不利。 与他对决修士,总会在不知不觉间,突然行动缓慢,被他抓住破绽,败下阵来,而事后却懵然不知原因。 今日,他已经历了三场,这是第四场,此时的他早已开始有些吃力起来,不过还是依靠对方行动突然缓慢,击败了对手。 于奕升面带微笑,长身独立。 场面顿时一静,虽然众人都已经发现,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弓,但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而损失玉石,因此不敢轻易上台。 白谣目光一凝,跳入台上,拱手道,“在下白谣,请于道友赐教!” 演武场的修士,见有人上台,纷纷看去,见她一个化海初期的修士居然挑战化海中期的于奕升,神情皆有些或是惊讶,或是讥讽,或是觉得她不自量力。 虽说现在这种时刻,车轮战的情况下,以化海初期的修为与化海中期修士比试,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情况。 但于奕升与其他化海中期修不同,早在上一场的时候,他们便觉得于奕升吃力坚持不住了,但上一场化海中期不还是落败了。 因此在他们看来,白谣要么是不了解情况,刚到此处,要么是不自量力,不知天外有人,自讨苦吃而已。 白谣这段时日对御心颇有心得,此时,虽然没有进入那种状态,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周围修士的各种情绪,以及对面于奕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不屑。 她在此时观察了这么久,虽然不会不知道于奕升的古怪之初,但是她既然敢上台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把握。 于奕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异样之处,但发现她的修为确确实实是化海初期。 虽想着,也戒备着对方可能有什么破解之法,但这么多修士都没有人能破解,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化海初期,心底不免有一丝轻视。 他也不开口言语,听到对方的名字,默念了几遍,并未在记忆中寻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轻视便更重了一分,看来今日可再多获得一块玉石。 他对着白谣轻轻颔首,只道,“请。” 白谣笑了下,手握火耀幻化的长刀,周身灵力泗溢,刀气如实质般,环绕火耀,步伐灵动敏捷,快速靠近于奕升,然于奕升虽此时灵力不济,但速度却也不慢,只是比白谣慢上一丝。 渐渐的,便被她追了上来,但他神情平和,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快要追上自己的白谣,只是手指轻快在虚空的点动。 追在他身后的白谣在他手指开始在虚空点动后,敏锐感知到空气中有一丝古怪的力量在流动,而这力量游走到她的身边时。 如同白谣身上有致命的吸引力般,一下钻入她的体内,在她体内与她的灵力纠缠,渐渐越来越多,她呼吸一顿,步伐顿时缓慢了起来。 她心中一动,原来如此,虽不知这力量是何?但不知不觉间,侵入修士体内,而影响敌对修士,这法子确实不错。 只可惜遇到了自己,她体内功法瞬间运转,炼化这力量,化为自身灵力。 台下的修士见到白谣突然缓慢,心中纷纷摇头,本还抱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期待之人,也忍不住叹息,这人根本没有防备,恐怕是没有见识过于奕升的厉害之处。 而这时,台上的于奕升也发觉她的步伐缓慢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轻视之意更甚,转头看了皱眉的白谣一眼,眼神略带欣喜。 白谣疑惑的看着于奕升,努力靠近他,却速度始终没有办法提升,本比他快那么一些的速度,现在竟然比先前慢了不少。 于奕升见她神情,放下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眼睛一眯,身影如电,刹那出现她身前,双手灵力泗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欲拍在她的心口。 白谣低垂着头,勉强格挡了几下,颇为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挡在身前,另一只握着火耀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于奕升心中一动,现下她惊慌失措,正是绝好的机会,不能让她反应过来,便是使了全身的灵力,拍在她的手背上,透过的手背,直拍她的心口。 这时,白谣突然抬头看于奕升,神情莫名,于奕升心中一惊,便觉自己手掌仿佛拍在了铁板上,一阵生疼。 而反观白谣,面色虽白了一瞬,但随即恢复,他瞬间明白,她是故意引诱自己前来攻击她,她居然真的破解了自己从未出过差错的术法。 他眼睛睁大,眼底怒意顿生,本就病态的面容,更加难看,他嘴唇一动,吐出一个字,“你!” 就在这时,他脖颈间一凉,一把长刀斜斜抵在他的后颈,他身体一颤,神情变幻,扔给她一块玉石,转头下了方台。 白谣与于奕升的比试瞬息万变,方才白谣还被压制,转眼间,于奕升脖子上便被架了把刀,直接惨败。 演武场修士见到这一幕,大部分修士神情各不相同,有人惊讶,有人疑惑,有人只觉她运气好,实属侥幸。 白谣手握着玉石,扫了眼台下修士,眼珠微转,平稳的声音传入台下,“于道友身经百战,此次在下胜了于道友,确实实属侥幸!可有哪位道友愿上台切磋一二?” 台下安静了一瞬,他们互相之间看了几眼,目光闪烁,一时没有人上台,无论她方才是否是因侥幸。 总之她胜了于奕升,再加之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人上台,根本不了解她,也不熟悉她。 只能看她手中长刀,知晓她使刀,其他一概不知,这样一来,自然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试水之人。 他们其中部分看了眼场中化海中期修士,望他们能上场试探一番,可惜场内几个化海中期修士,比之在场修士自然看到的更多。 此人不简单,只从她一场比试下来,竟没显露出多少东西来看,便不可能是侥幸。 再看她步步为营,纵然知道自身可胜,却没有张扬之意,在对敌时,更是小心谨慎,保留实力,以最省力的方法胜了于奕升。 他们也不傻,对上这样的修士,他们虽可胜,但恐怕会消耗巨大,不利于之后的比试,这种无利之事,他们自然不会去做! 这时,一个化海初期修士终于忍耐不住跳上方台,在他看来此人确实属于侥幸,既然两人都是化海初期,他还不信自己比不过这人。 他目光紧紧盯着白谣,淡淡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属于侥幸。” 说着,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暗讽道,“不过,你这一手倒是不错,确实震慑了不少人,但既然他们不愿,那便由在下来试试你的实力。” 白谣挑眉,神情不动声色,他们看的明白,自然不敢上来,不过如你这般的人也不少,恐怕他们便是等着像你这样的人来上台来试探。 她轻轻笑了一下,“张源岳道友,久仰。” 张源岳面上轻轻一动,她认得自己,看来自己的名气倒是不小,这样想着,他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自得,神情缓和了些,“白道友,请。” 台下部分修士见他如此做作态,心中暗骂,这怕不是个蠢的,她既然识得你,定然早已做过调查,你还真当人家对你久仰已久? 白谣也是心中暗笑,她拱了拱手,也道,“张道友,请!” 她选择于奕升,自然不是随便乱选,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没错,选择于奕升原因有三。 一是震慑,让其他修士不敢轻易下场。 二是她其实确实有些好奇,于奕升为何为什么这么多修士突然行动迟缓? 三是对其修士心理上造成压力,占据先机,或者让他人大意,更能找到破绽。 至于她点出张源岳的名字,自然是为了让那些本就不愿下场的化海中期修士,更加不愿下场,而损耗自己灵力,以获得更多的玉石。 第157章 六场 张源岳身影一动,欺身上前,在临近白谣时,手掌腾起火焰,火焰温度之高,使空间为之扭曲。 白谣眉头一动,身子虽侧开,但面容被这温度灼烧的一阵通红,“早听闻张道友这一手火焰操控,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张源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手下却丝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两人身影如电,在方台范围内,激烈的碰撞,白谣刀法多变,速度始终比张源岳快上一分,纵使她一直在躲,但目前来看,两人算是势均力敌。 而张源岳每一次,岳冒着火焰的手掌拍上去时,都恰到好拍在白谣手中的长刀上,他面带兴奋,一招比一招凶猛,周身火焰温度更高。 在台下之人看来,却觉仿佛每次都是张源岳自己故意拍在白谣的长刀上一样,这给人一种错觉,白谣每次皆被他抓住踪迹。 台下,某些修士开始暗自嘀咕,或许这女修并不像他们想想中,那么厉害,莫非方才与于奕升比试时,她只是恰好有破解他术法的法门?因此才从于奕升那获得了一块玉石? 而片刻后,身在台下的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张源岳与他们有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每一次进攻,皆仿佛被她预料到,而她早已准备,等着他自己撞上来。 一开始,他只觉自己运气好,每次都没准确的打中白谣,但渐渐地,他发现时已至此,与白谣相比,自己灵力消耗巨大,而反观她,虽一直在防御,但灵力比自己多很多。 他面色难看,发热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越打越是心惊,她既然每次皆能准确的截住自己,那么恐怕速度不仅仅只是比自己快一分,定然还有很多余地。 但事已至此,纵然他发现了白谣是在故意损耗自己的灵力,却也没有办法改变两人之间灵力上的差距。 他面上一冷,她既然敢故意欺瞒他,那么就算拼上全部修为,他也要打败此人,至少如此,虽今日算是白来了,但也不至于赔上一块玉石。 想到此处,他目光冷冷看着白谣,再次拍在她的刀刃上时,硬生生抗下这波冲撞力,不退反进,一把抓住她的刀刃。 他手上被刀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灵力鼓荡,周身腾起火焰。 火焰沾染上他的鲜血,温度越发的高,随即,火焰顺着长刀,向上漫延。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看着张源岳的眼神发生一丝变化,想不到此人还有一丝血性,知道灵力的差距无法弥补,便要拼着受伤,也要击败自己。 她观察过很多次张源岳的攻击手段,他厉害之处,便是对火焰的操控,且火焰温度高,只要破了他的火焰,便可战胜他。 她心中一动,在他火焰的掩盖下,手中火耀幻化出的长刀,微不可查的轻轻亮了一下,火焰越发浓烈,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所有火焰完全熄灭。 随即,她抽身后退,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口吐鲜血的张源岳,被对着台下修士,身体微微一弓,一副被他伤到的模样,实者,她眼睛轻轻动了下,挑衅的挑了下眉头。 台下修士见到这一幕,一边猜测,这女修只撑不住了,恐怕很快便会落败,一边暗叹,自己看走了眼。 而张源岳则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惊疑不定,他的火焰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直接熄灭,直接导致他受到反噬。 这时,再看到白谣挑衅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双目通红,再次欺身上前,不出意外,这次他再次拍在了她的刀刃上。 他心头发狠,火焰再次腾起,吐出一口鲜血,喷在火焰上,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目光紧盯火焰,这次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同,他的火焰不是熄灭了,而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他身体蹬蹬蹬退后几步,喷出一口鲜血,太阳穴疯狂跳动着,看着她手中的长刀,双拳紧握,面上神情变幻,最后冷哼一声,“道友好心机,是在下输了!” 演武场观战的修士,神情一片惊疑,他们的目光在台上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张源岳方才不还占据上风?怎么这会突然便认输了? 张源岳扔了块玉石给白谣,扫了眼台下修士的神情,心中冷笑,不是你们与她敌对,自然不知他的憋屈之处,他就不信,换他们上去,被她如此打法,不会如他这样感到憋屈! 白谣接过玉石,心中一动,她还是小看了张源觉,却没想到此人倒是果断,及时止损,失了玉石是小事,如若反噬更加厉害,恐怕会得不偿失,影响之后几天的比试。 她对张源岳轻轻一笑,“张道友对火焰操控之能,非我等可比,在下能胜过道友,实属侥幸!” 张源岳本欲直接下台,听到她这话,深感羞辱,恼怒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实属侥幸,你醒了便是赢了,输了是在下技不如人,莫非道友还打算一直用这个借口不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台,服下丹药后,却并未离开,仿佛真打算看看白谣是否接下来依旧如此,同时或许也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而台下的修士相互看了一眼,只觉有些莫名,但看两人言语神情,皆心下猜测,看这意思,是这女修下了什么暗棋不成?可也没有发现她暗自做了手脚! 白谣看着他有些固执的模样,心中微觉好笑,她只是客气一下,不然难道大肆宣扬自己多厉害?这不是她的性格,并且与她的计划相违背,她自然不会也不想这样做。 她轻轻咳嗽几声,白着一张脸,看向方台下的修士,声音轻缓道,“还有哪位道友,愿与在下切磋一二?” 场中化海中期修士,本就有所顾忌,见她这次又是步步为营,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这样比试,更加不愿意上场。 而其他修士听闻此话,也有些犹豫,但皆没有什么把握能打败她,说她有实力吧,可她又没有展现出来,可如若说是巧合,又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此时,张源岳已经恢复了些,看向台上的白谣,见她一副被自己伤到的样子,心中郁结,他根本没伤她好吗! 这时,张源岳见终于有一个修士上台比试,目光在那修士身上转了一圈,心中竟隐隐有些兴奋。 一盏茶的功夫,他见那修士如同自己般,满脸郁闷认输,灰溜溜的下台,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暗爽之感,总算不只有自己深受其害了。 他抬头扫了眼再次受伤的白谣,虽不确定她真正伤势如何,但定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伤势颇重,他心中无语,又在装! 紧接着,便是另一个修士上台,同样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落败,而白谣浑身血污,只是那血是她的还是别人就不可而知了,不过,在其他修士看来,只觉她定然支撑不了多久了。 之后接连两场。 张源岳此时着实有些惊讶,她竟然一直赢到了现在,并且每次赢后,还真都说了一句实属侥幸,不仅如此,他发现每一场上台的修士,她竟然都识得。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上场有多么的蠢,指不定这些人当时都在怎么笑自己,虽然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太蠢,但更多的却是恼怒自己,为何总是如此不动脑子,不事先想清楚,在做决定。 白谣自然不知张源岳心中所想,她此时正在心中盘算,直到现在她已赢了六场,而截止今日,连续胜场最多的是八场。 以她今日的表现,到此也差不多了,如若真的赢的次数太多,让他人对自己忌讳太深,之后的玉石恐怕获得的会更加困难。 想到此处,她身体微微一晃,半佝着身体,喘息片刻,声音有些不稳,“哪位道友可愿上场切磋一二?” 方台下的修士,此时见她如此,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重伤,前面几场,她皆是受伤的模样,但偏偏每一次,与她相对之人,皆会率先认输,而她获得胜利。 以至于现在,他们见到此幕,都有些拿不准,现在她已深受重伤,正是好机会,此时上场,便可轻松得到一块玉石,可他们却在犹豫。 张源岳此时也有些摸不准白谣的状态,但他能确定的一点是,无论她的状态如何,连续六场,她的灵力定然不多了,只是这个量不知还有多少。 其实,白谣并不像他们所想那样,连续六场,她确实受了些伤。 不过,灵力在她精准的控制下,还剩余三层,如若她想,她还可以再战几场,只是现在她不易引人注目。 这时,演武场边缘一个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迅如惊雷砸在方台上,上下打量着白谣。 台下修士见到这人,神情都是一变,他是何时来的!这修士名为李让,可人却不如他的名字那般,礼让为先,而是出手阴狠,且最为喜欢打碎他人的腿骨。 要知道,对于修士来说,打碎腿骨这种伤,不算致命伤,但腿骨碎了,治疗修养起来却破耗时日,三个月绝对好不了,这是直接断了修士入阳月宗的希望! 他们心中皆暗有一个猜测,如若不是演武场要求不可伤人性命,而阳月宗又有聂槐真人坐镇,恐怕,与他敌对之人,皆会被他打碎天灵盖。 如此一来,他们皆开始为白谣感到惋惜,无论她实力究竟如何,对上李让也只有惨败,李让定会在她未开口认输之前,便打碎她的腿骨。 白谣见李让落在台上,心中一惊,化海中期中最令她忌讳之人,没想到最后却还是他,她暗自皱眉,不等他动手,她面色惨白,眼神明亮,声音更加响亮,语速极快,“在下认输!” 而此时,李让却已然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周围飓风汇聚,他手掌划出一道残影,朝她的腿骨拍去,听到她的认输之语,也只是目光一闪,没有一丝收手的架势,反而愈发加快了几分。 白谣面上一冷,李让还真是名不虚传,与他的名字果然背道而驰,分明听到她的认输之话,却还是不停手。 她眼睛眯起,火耀在方台上一点,挡在他的手掌前,承受他的大部分掌力,身体跃入半空,被飓风吹的一偏。 同时,咫尺天涯发动,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方台的边缘处,她身体踉跄一下,握着火耀的手,轻轻颤抖,半跪在方台上。 幸好她躲闪及时,咫尺天涯也发动成功,不然恐怕她无法如此轻易的躲开李让掌风的范围。 她目光冰冷,看着收掌的李让,声音清亮,“在下已认输,李道友方才是未听清?还是对阳月宗所定之规有所不满?想与之较量一二?” 李让不悦盯着她,面上阴沉,余光扫了眼聂槐真人,低声喝道,“无知小儿,你也配拿阳月宗来压我?你认输太慢,以在下实力自然未来得及收手!更何况,如若不是在下收了几分力道,你觉得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在此胡言乱语?!” 白谣眉头动了动,颠倒黑白,但见聂槐真人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微沉,随手扔了块玉石给李让,声音清亮,“如此,还要谢李道友不杀之恩!” 言罢,她轻轻一跃,跳下方台,而她所经之处,周围修士自动让出一条道开,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惊骇之色。 李让如此做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聂槐真人却只是口头训斥了他几句,便作罢,这无疑更是让他气焰嚣张。 而白谣是为数不多的从他手中成功逃脱之人,并且她还在已经历六场比试后,躲开李让的掌风,他们自然惊讶骇然。 李让面目阴沉,盯着白谣的身影,眼底杀机一闪而过,场下安静,自然无人敢上场,片刻后,李气息阴沉,下了方台,消失在演武场。 而这时的白谣已然回到客栈中,摊开手中赢来的五块玉石,另一手摸着自己原本那一块,想起李让阴沉的目光。 她的面上一冷,好一个李让,手段狠辣,颠倒黑白,阳月宗竟也如此放任他,想来日后,他恐怕不会放过自己。 第158章 最后一块 不过,就是如此,在这罗元城内,李让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施,再则,他玉石近几日应该便能到二十块,之后会直接去阳月宗,倒也不用太过担忧。 白谣收好玉石,垂眸思索,今日御心没有发作,纵使场内修士情绪波动再多,她也没有进入那种状态,或许是因为她在场上比试,注意力十分集中,因此才会如此。 这几日再观察一阵,应该便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她脑海中划过各种想法,最后叹了一口气,盘膝修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谣基本白日便在演武场,找准机会,便会上场,闲暇时刻,便在场下,看他们比试,渐渐摸清了御心的规律,果然发现是与自己当时的状态有关。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半个月,此时,白谣手中的玉石已经积累到了十九块,再有一块,便可达到二十块。 只是至今为止,拥有玉石的人便越来越少。 此时,方台上,是两个化海初期修士在比试,一名女修,一名男修。 那女修近些时日较为出名,她于五日前出现在演武场,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她,但她功法术法奇异,短短时间内,便已胜了十四五场比试。 两人虽未在台上碰到过,但白谣在此已经观察了她许久,她的武器是一把软鞭,但某些时刻却又可以如同利刃般,坚硬难以摧毁,甚是厉害。 且她体内灵力竟然比大多化海初期修士多出许多,甚至在白谣看来,她的灵力比自己还能坚持的久一些。 她自己的灵力其实与大多数修士相差无几,感觉上比他人多出些,皆因她对灵力的把控,控制精细准确,不浪费一丝一毫。 但这女修却不同,她的灵力使出来皆是大开大合,并未刻意控制灵力,使用灵力时,也颇为随心所欲,但她的灵力却如同大海般,深不见底,让人不知她的极限。 白谣正看着那女修,兀自思索,这时便见与她敌对之人,败下阵来,黯然下场,而那女修气势惊人,立在台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然而,此时场内大多数剩余者皆是化海初期修士,见她气势惊人,自然不会下场,寥寥一两个化海中期修士,此时也没有丝毫下场的意味。 就在白谣认为她会下台来,自己好把握机会上场时,那女修突然面带讥讽的笑了一下,“偌大的罗元城,现在竟是无人敢上场了吗?你们未免也太过谨小慎微了,一个个的唯恐损害了自己些微灵力,修真者若连这点骨气都没有,何谈大道!” 演武场的修士顿时神情一怔,随即或是愤怒,或是惊讶,或是不屑,低声议论纷纷,时不时的抬头看她。 这时,一个声音从台下响起,“道友,纵使你修为天赋惊人,但做人还是要谨言慎行,说不得哪日你便会为此付出代价,失了性命,届时,才是真的后悔已晚。” 有人出头,其他修士也对她的言语不满,自然纷纷附和。 “这位道友所言不虚,道友,大道之行,并非只有一往无前这一条路,审时度势,知难而退,保留实力,也是一条道路。” “对,你未免也太过霸道,非得所有人皆同你一样,才能悟得大道不成?更何况,你也仅仅是化海初期而已,竟大言不惭与我等论道!” “没错,演武场自有阳月宗立下的规矩,道友,此时既然无人上场,时辰一到,道友遵守规矩便是,又何必如此作态!” “这人,在下可关注了有段时间了,她天赋资质确实都不错,且短短五日内,玉石恐怕已经有十几块了,现在如此这般,怕是想激怒我们,好让我们上场,多获得些灵石才对!” “你这么说,确实有理,只是上不上场,我们自有判断,何须你来教?再则,就算是教,也轮不到你来,还真觉得自己化海初期的修为,天下无敌不成?!” “道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不是做了那井底之蛙,便真觉得是自己是只蛙?” 场内修士,皆听到如此言论,在听到这最后一句时,忍不住纷纷抿嘴,嘲笑声不断响起。 白谣站在不远处,耳边到处充斥着他们的声音,看着那个被众人指责的女修,发现她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听了这些言论,也如同未听见般,面上依旧是讥讽的笑容。 这女修倒是有趣,虽说她面上如此不屑,口出之语也令人感到不悦,但白谣隐约察觉到她内心深处还隐藏了一丝不耐以及无趣。 那女修待他们的声音平息了些,面上依旧带着讥讽的笑,“怕就是怕,有什么不可承认的,说穿了你们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让你们恼火吗?” 她的话语刚落,场下修士的情绪居然开始激动起来,纷纷声讨她,一个个眼睛微红。 其中部分修士则神情古怪的看着身边的人,像是不太明白为何突然之间这些修士竟变的与以往不同。 白谣皱眉,神情带着疑惑的看着这些修士,这时,她识海图案,轻轻一动,她的目光便变的有些迷离起来,神情也开始恍惚,但幸而她已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在那一瞬间,保持住自己的一部分清明。 看着被那女修调动起情绪的修士,在看看那女修,惊讶的发展此时的她竟然没有一丝情绪外泄,一个模糊念头从白谣脑海中划过。 或许先前那修士说对了,她确实是故意如此,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注意到,他们此时还是被调动了情绪。 并且这种调动无声无息,他们也没有发现,这等言论,放在平日,他们定然不会理论,就算心中不忿,也不会如此时般,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白谣心中微微一惊,她现在的做法,竟然与御心有类似之处,皆是可调动他人的情绪的术法。 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发动,并且自己好像并未受到影响,也许是因为御心的原因,因此自己才没有被影响到。 这时,一个情绪不稳的化海初期修士,突然跃上方台,愤怒的看着那女修,咬牙切齿道,“在下前来讨教,好让道友知晓,此间并未自你一人!” 台下修士见此,皆兴奋起来,言语间纷纷助威他。 那女修扫了眼台下之人,眉眼弯了一下,语气却甚为平淡,“你不错,倒是有些骨气!” 可惜上场这修士,本就情绪不稳,心境也有破绽,很快便被打败!他面露难堪,扔给她一块玉石,跳下方台。 方台下方之人见此,皆露出遗憾的神情。 那女修立于台上,心情有些愉悦,但言语更加讥讽,丝毫不留情,“说你们怕,还不信,一个个畏畏缩缩,都指望指望的他人不成,你们这些人,还修什么,干脆也让他人帮忙修算了。”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冷声道,“还有谁敢上场!” 白谣目光落在那女修身上,看着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情绪外泄,心中颇有些在意,生出一种,想再看清楚点的强烈想法。 渐渐地,她越来越可以清晰的看清那女修,但就算此时,那女修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外泄,就在她想再深入一些时。 她心中突然一惊,挣脱出那种状态,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用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修,面上抽动,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方台上。 她眼睛微微睁大,心中一沉,这女修身上古怪的很,自从她发现自己意志坚定,便可保持清明后,她再遇到这种状态,也会及时发现,挣脱出来,可这次居然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 她身子退后几步,眼珠转了一下,想起方才离她那么近,但这女修却又未躲,面色微红,有些尴尬道,“道友,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还望道友不要介意。” “无妨。”那女修拜了拜手,一点都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一分趣味。 白谣抿了抿唇,她实在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种情况,虽这女修不是她预定中的比试修士,但她现在依然身在台上,那便唯有一战,胜了,她的玉石便也够了。 想到这,她扫了眼台下眼神古怪的修士,看着那女修,拱手道,“在下白谣,不知道友名讳?” 那女修眉头动了动,依旧看着她,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倒是第一个问出此话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告诉你好了,我,秦思窈。” 白谣听闻她的话,心中摇头,你是一直没有给人机会问,便直接打起来了,谁还有功夫问!不过,秦思窈这名字甚为陌生,果然,她应该是近些时日才来到罗元城附近。 她面带笑容,目光落在秦思窈身上,笑道,“秦道友,请!” 秦思窈自无废话,眼珠一动,软鞭凭空而现,声势浩大,卷挟着阵阵破空声,呼啸而至。 白谣受持火耀,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秦思窈的背后,长刀斜斜插入。 而秦思窈的软鞭落空,抽打在地面,反弹而至,挡住白谣的长刀。 白谣目光一暗,在火耀与软鞭想触的刹那,灵力腾然运转,软鞭瞬间被火耀腾起的火焰点燃。 秦思窈眉头一动,软鞭瞬间转换形态,变的僵硬无比,火焰也随之熄灭,但纵然如此,她的软鞭上还是残留了一丝被烧灼的痕迹。 她面上一惊,自从她获得这软鞭,还是第一次被他人留下痕迹,而她不知的是,白谣也同样惊讶,火耀的火焰居然如此轻易便熄灭。 秦思窈目光落在白谣的长刀上,眼底闪过冷芒,她灵力泗溢,软鞭瞬间光芒大盛,方台上,到处充斥着软鞭的残影,声势浩大,齐齐抽向白谣。 白谣心中一沉,她这几日也见过秦思窈使用此手段,也曾经设想过如若是自己,除了刀阵,可还有破除这满天残影的方法,但时至今日,她还未有破解之法。 只是如若使用刀阵,恐怕也不能完全破除这些残影,而刀阵是她最后的手段,可如若不使用刀阵,她自觉无法取胜。 罢了,如今玉石只差一块,有了这一块,她也没必要在此继续待下去,如今尽快入阳月宗才是最重要之事。 她抬起手中火耀,横于眼前,目光直视前方,火耀发出阵阵嗡鸣声。 而此时,秦思窈满天的残影已至,呼吸间,一把冲天的巨刀,冲破残影,周围残影皆被席卷一空。 巨刀散发出极强的威压,向秦思窈压去。 台下修士,很多人皆见过白谣,此时见她使出刀阵,面上皆是一惊,面上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他们本以为白谣虽厉害,但也仅是出挑,对上秦思窈的软鞭残影恐怕也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未使出的手段。 秦思窈目光一凝,周身压力顿增,看着面前突现的巨刀,面上紧绷,她的软鞭上瞬间腾起紫气。 紫气汇聚,越来越浓郁,她腾空而起,身影隐入半空中,面若寒霜,高高举起手中的软鞭,向巨刀抽取,只是她动作缓慢,仿佛抽鞭对此时的她还说十分吃力。 台下修士见此,更是惊疑,虽第一次见这种紫气,但这紫气的气息着实令人心惊,只是他们本以为白谣已经很让他们吃惊了,没想到秦思窈居然也有未使出的手段。 白谣眼睛微眯,心中闪过一丝骇然,这紫气虽只是包裹软鞭,并未有多少,但她直面秦思窈,自然比台下修士感触更深,这紫气竟然给她带来了一丝极度危险之感。 她心中发紧,紫气!这从未见过之气,居然具含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一来,刀阵未必可完全抵挡, 也是在这时,带着紫气的软鞭快速闪电,抽在斩下的巨刀上,两两相触,空间一阵扭曲,紫气与巨刀相互纠缠摩擦,逐渐抵消。 白谣瞳孔一颤,握着火耀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软鞭上,脑海中腾然划过一个想法。 第159章 二十一 如此下去,刀阵恐怕无法抵御,白谣浑身颤抖,在紫气的极度危险的压迫下,双目通红。 绝不可让紫气压下来,虽此处有聂槐真人坐镇,可这紫气压下来,她性命虽无忧,但绝对会受重伤。 咔嚓咔嚓声响起,无数的刀气,被紫气碾压,震碎,她双手青筋暴起,拼命抵御,但还是被压,向后退了几步。 她目光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紫气软鞭,眼神异常明亮,灵力鼓动,疯狂运转,火耀火焰燃起,巨刀渐渐染上一丝火光。 她双手持火耀,鼓动全身力量,向下劈,心中疯狂呐喊,破!破!破! 在某一个奇异的瞬间,巨刀猛然腾起明亮的火焰,巨刀气势一变,霸道的气势更重了几分,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紫气被火焰灼热,猛然一缩。 台下修士震惊于刀阵与紫气相争的阵仗,此时一见,更加震惊,在那火焰下,紫气竟然缩了一下。 可想而知,那火焰定然不俗,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到了如此地步,白谣竟然还有未使出的手段。 秦思窈瞳孔巨震,看着那火耀,面色一白,丝毫不退让,迎着巨刀,紫气向前逼近一分,然而那火焰不知是何种火焰,紫气居然渐渐被消磨。 褐色的软鞭被火焰的温度燎到,瞬间变的焦黑,她目光一顿,面上划过一丝心疼,眉头皱起,冷哼一声。 她猛然撤回软鞭,面色骤然一白,嘴角鲜血流出,身体向后退了七八步,半跪在地上。 巨刀在前,她不躲不闪,只是面上憋屈,看着白谣咬牙切齿开口,“我认输。” 台下修士有些莫名,为何秦思窈突然认输?看二人相争的趋势,她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纵然紫气略逊色于火焰,但秦思窈灵力深不见底,到最后,还不一定是谁会赢! 白谣面上一怔,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猜对了,方才火耀腾起火焰之时,对秦思窈手中的软鞭,留下了一些痕迹。 当时,见她神情讶异,猜测她对软鞭甚为看重,便尝试火耀的火焰与刀阵融合,而秦思窈必定不会任由软鞭损毁,这样一来,自然可破。 只是她本来没有什么把握,片段时间,她便已生出这种想法,但她身在罗元城,自然无法做出太大的动静。 而她对于火耀火焰的研究,也只停留在初级阶段,却没想到,此次居然直接施展成功了。 现下秦思窈已认输,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想散开刀阵,却发现染上火焰的刀阵,根本不受控制,纵然她努力控制,却也只是让它停顿了一下。 眼看巨刀便要自秦思窈头顶,把她劈成两半,聂槐真人突然突然睁开眼睛,手指结印,整个方台一亮一暗,顷刻间,巨刀消散。 他看着方台内的两人,目光一闪,这两人倒是不错,无论心性资质都不错,只是可惜,他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白谣惊讶于刀阵居然直接散开,这方台的阵法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不少。 还有...聂槐真人不愧为真人,纵然这阵法再过厉害,但也要依仗于控制阵法之人,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 秦思窈见燃着火焰的巨刀消散,不甘的看了白谣一眼,扔给她一块玉石。 这时,她心中一动,直直看着白谣,眼底幽光闪过,“道友好生厉害,思窈竟不知天底下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法器,道友可否告知在下,你那长刀是在何处得来?” 白谣眼睛微微一动,这是在暗指自己兵器厉害,因此才胜了她?她目光一顿,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修士。 不对,秦思窈还真是好心机,一句话,便把这些本对刀阵与紫气十分好奇的修士注意力,拉到她的武器上。 她眉头轻轻一动,笑着道,“秦道友过奖了,区区一把刀而已,不值一提,倒是道友那紫气,着实令人好奇,之前竟从未见过此种气息。” 秦思窈眼眸一暗,“道友没见过的多了,自己孤陋寡闻,可不要怪别人噢!不过,道友倒是要小心,你现在灵力恐怕已经不多了吧?” 言罢,她看了眼白谣,朗声长笑,转身跳下方台。 两人言语间皆暗藏玄机,台下修士也不是傻子,这两人互相拆台,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们根本无法分辨。 至于秦思窈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暗自白谣灵力不多,让他们把握机会上场,去打败她。 可此事虽确实有可能,但刚刚这二人皆使出了威力巨大的招式,他们心有余悸,自然踟躇。 不过,不知是何原因,或许某些人抱有侥幸心理,又或者方才秦思窈做了什么,总之,场内只是安静了片刻,便有一个修士上场与白谣比试。 白谣目光沉了沉,秦思窈说的没错,她确实灵力不多,火耀腾起火焰本就会消耗巨大的灵力,并且此次她不仅只使火耀腾起火焰,还要使两者结合。 而方才她又是第一次使两者结合,对灵力根本没有把控,消耗的灵力便更多了,现在她体内也仅仅只余一成灵力。 她面上一寒,不过纵然如此,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修士便可打败的,只是这样一来,她恐怕会受些伤,本来预计前去阳月宗的时间,也要推迟。 她抬眸看上台的这修士,心中思索,这些秦思窈想来也知道,只是心中终有不快,故意给她找些麻烦,让她受些伤罢了。 她目光一冷,没有言语,灵识锁定那双手结印,做防御状的男修,周身气势直接攀至顶峰,长刀横于眼前,衣衫无风而动。 那男修被她的气势一震,面上惊慌,想起方才她所施展的刀阵便是此等姿态,便更加慌乱,没想到,她灵力消耗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再次施展。 他浑身仿佛承受着千钧之力,身体卡巴卡巴的直响,这时,他才发觉,纵然他在台下感觉到两人招式术法的强大,但真正直面时,才知其中压力惊险。 空中巨刀渐渐显现,霸道的气息直接压在他的心口,他面色一白,只觉自己根本无力抗衡。 这时,他又见白谣眼中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纵然知道聂槐真人在,不会有事,但还是心神一乱,口不择言道,“我认输,道友手下留情!” 白谣眉头一挑,面上的冷意缓和了些,还未汇聚的刀阵直接于半空消散,看来秦思窈确实会使用操控情绪之术。 这人便是被影响的,只是她恐怕没有想到,如此轻易被影响之人,心性太差,不仅会被她影响,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影响他。 她其实并没有能力以一成灵力来施展出刀阵,如此,只是想试探一下,验证自己的猜测。 却没想到此人心性如此差,她看了那男修一眼,好像她没怎么在台上见过他,也不知他是怎么留到现在,还未被淘汰! 那男修见白谣气势散去,松了口气,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欲哭无泪道,“道友,能否放过在下一马,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赢来的一块玉石...” 白谣目光一凝,有些啼笑皆非,意有所指道,“放不放过你,这...在下说了可不算!” 那男修面上一垮,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玉石,一咬牙,闭眼扔给白谣,转身下场。 秦思窈并未直接离开,见到这一幕,面上神情冷凝一瞬,眉头皱起,有些意外白谣会选择这样的做法,竟然以势震压他不稳的心神,逼这男修认输。 她深深看了眼白谣,眼珠微转,转身便离开了演武场。 台下修士则是惊疑不定看着白谣,本就犹豫不定,现下更加摸不准她是否还有一战的实力,故而皆踟躇不前。 一盏茶的功夫,无人上场,白谣跳下方台,眼底浮上一丝笑意,二十块玉石,终于够了,不仅如此,现在还多了一块。 她在人群中穿梭前进,周围修士一见到她便立刻避开,给她腾出一条道。 她也不觉得稀奇,退灾避祸本是人之常情,今日如若是她,她也会选择如此做法,她脚步轻快,很快离开了演武场。 刚离开演武场,她脚步一顿,立刻警惕起来,有人靠近自己,她向侧方移了几步,侧头看去,随即眉头微微一动,“谢行?” 谢行眨巴了下眼睛,笑嘻嘻道,“恭喜前辈,贺喜前辈,二十块玉石到手,可如愿入阳月宗。” 白谣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转身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谢行见此,面上一怔,快速追了几步,来到她身侧,“前辈为何如此冷淡,可是晚辈何处惹了前辈?前辈一句话,晚辈定然改了!” 白谣脚步微微一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敏锐察觉他有些紧张,轻笑了下道,“有事说事,哪来这么多废话!” 谢行眼珠子转了一下,左右看了下,“前辈,晚辈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前辈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心中欢喜罢了。” 白谣眉头轻轻动了动,不愿与他浪费口舌,大步向前走去,却没想到,她已回到客栈,谢行居然还跟着自己。 她撇了眼谢行,这是真有话说,她面上轻轻一动,“罢了,你跟我来。” 谢行眼睛一亮,立刻跟上她,他们回到白谣的房间内,一坐一立。 白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沿,看着谢行,“说吧,跟着我是有何要事?” 谢行没有立刻回答,左看右看,来到客栈门口,放置一块阵盘,以灵力启动后,转头嬉皮笑脸道,“前辈,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 白谣略带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的阵盘,落在他的身上,没有言语。 谢行身上一寒,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这习惯可真是要改一下,平日嬉皮笑脸惯了,竟忘了这白谣简直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 他神色一正,神情颇为笃定,“前辈,确实不是何要事,晚辈只是想与前辈做个交易罢了,前辈可有兴趣?” 白谣心中一动,交易,谢行底气倒不是不小,这是认定自己不会拒绝,不过,他一个炼气修士,何以认为自己可以拿出让自己意动的东西来? 如此,她倒确实来了几分兴趣,谢行如此神秘谨慎,还专门于门口处放置了隔绝声息的阵盘。 她眉头一动,“那你便说来听听。” 谢行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道,“前辈,可听闻过雪凝丹?” 白谣面上一怔,雪凝丹?她还真听说过,这雪凝丹据说可增加化海修士修为,而且不仅服用不限制次数,服用后还对日后修行没有一丝影响。 只是这雪凝丹在百年前便已无法炼制,据说是因为炼制雪凝丹的一味灵草已绝迹,而又没有其他替代之物,因此现如今,很少会有修士见过雪凝丹。 她目光微微一凝,狐疑的看着谢行道,“怎么?你有雪凝丹?” 谢行眼神清亮,点头道,“前辈果然感兴趣,晚辈这里有个渠道,可以换得雪凝丹!” 白谣抬眸看他,“是吗?炼制雪凝丹的一味灵草早已绝迹,你那雪凝丹是从何而来?” 谢行仿佛早知她有此一问,立刻道,“前辈放心,晚辈绝不敢欺瞒前辈,这雪凝丹绝属正品,是某位前辈偶有机缘,从一座洞府内寻得。” 白谣眉头一动,“既然如此,你口中的雪凝丹,恐怕用灵石无法换来,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谢行心中微微一惊,连忙道,“前辈果然厉害,那位前辈确实不需要灵石,他只需要的是...诶?” 他突然停顿,视线聚在白谣手中上下抛着的玉石,嘴唇张了张。 白谣见此,微微一笑,“看来确实是玉石,原来你口中那个前辈需要这玉石!” 她在见到谢行时,心中便觉奇怪,这段时间,她在演武场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但以往每次他见到自己,都恨不得躲起来,真以为自己没发现? 但这次,他却主动靠近,并且还有胆子跟着她来到客栈,那么必定是她身上有他所在意之处或者在意之物。 第160章 离开 白谣细想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今日与之昨日不同一处,便是她手中的玉石够二十块了,不仅如此,甚至还多了一块。 如此,她心中便有猜测,他来找自己,不是因为前去阳月宗之事,便与玉石脱不了干系,并且谢行先前便说不愿入阳月宗,如此一来,她便猜测与玉石有关。 再后来,他又提及交易以及雪凝丹,她心中便确定他的目的,定是她手中多出的那一块玉石。 而之所以,他以前不来寻自己,自然是因为知道她手中不够二十块,就算他来了,也无用。 谢行眼睛转了下,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还未说出口,前辈便知晚辈的来意,那么,前辈对这桩交易可感兴趣?” 白谣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雪凝丹,确实有些意思,不过,对我来说用处却不大!” 谢行本笃定的神情一下僵在脸上,看了眼白谣,嘴唇动了动,惊讶道,“前辈,那可是雪凝丹,可增加修为,前辈你...” 白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睛微眯。 谢行在她的注视下,顿了一下,面上轻轻一抽,“晚辈这不是也在为前辈着想,有了这等好事,第一个便想起了前辈,不过,前辈既然不需要,那便当晚辈未曾说过此言。”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谢行还真是谎话连篇,如若她这里不是多了一块玉石,他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 她看了他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这份心意,我自会牢牢记入心底!” 谢行抿了抿唇,偷偷看了她一眼,却瞧不出什么,犹犹豫豫道,“既然如此,前辈,晚辈告辞?”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闭目不再理会他。 谢行见此也不意外,转身收起阵盘,最后看了她一眼,面上神情莫名,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白谣在他离开后,睁开眼睛,思绪有些飘忽,以玉石来换,看来终究有些安耐不住之人,想了这种办法入阳月宗。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是,这种事情被阳月宗发现后,岂不是自掘坟墓? 更何况,仅是化海修士,哪有这样的胆子,敢做如此欺瞒阳月宗之事? 她眉头皱起,思索良久,或许是她想错了?玉石或许有其他的作用? 而她之所以没有同意谢行的交易,一部分原因,便也是顾虑此事,她只是要去岭南罢了,有些事情能不沾染还是不沾染的好。 另一部分原因,她确实不需要雪凝丹,吴鹰那里的冰晶,她这里还有很多,因此,怎么想,她都没有必要去冒险。 她伸手一挥,二十一块玉石便漂浮在半空中,她随手拿起一块玉石,仔细端详片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良久,她叹了口气,罢了,这些待她到了阳月宗,一切自有分晓,现在她还是以提升实力为最主要的目标。 本来,她想获得玉石后,直接前去阳月宗,好寻找阵法,现在看来,阳月宗内不知会有何种危险,无论如何,还是保命要紧。 她收好玉石,看着南边的方向,取出冰晶,闭目开始修炼。 时间流逝,很快还有三日,便到了阳月宗设下比试的期限。 此时,白谣身在客栈中,静静调息修养,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罗元城附近活动。 有时间便会前去灵雾,狩猎灵惑,练习身法咫尺天涯,现在她能准确的踏出三步,不中断。 破虚术,近来也有些成效,现在她能连续使出七环,可惜的是,在她达到七环后,努力了这么久,却怎么也无法再近一步。 偶尔,她也会在灵雾中练习刀法,现在对于她来说,刀法练习并不难,或许是她练习的刀法越来越多。 在练习这些时,纵然刀法间,有些微的不同,但上手十分快,上次季宁澜给她的刀法,还有之后她自己寻来的刀法,共十种,也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她便已经熟练。 不过,她对于御心的研究,倒是慢了下来,虽说演武场还是日日有人比试,但拥有玉石的修士,早已不多,并且比试之人大多又不如先前的那些修士,自然看的人也不是那么多。 再加之,她还要分出些时间前往灵雾,更加没有时间去演武场,因此御心倒是没有什么提升。 她暗自摇了摇头,罢了,有些事情急不来,尤其是术法之类,讲究循序渐进,现在只怕是还未到时机。 咚咚咚,连续三声的敲门声响起。 白谣抬头看向门口,朗声道,“季道友,进来吧。” 季宁澜开门而入,白谣看着他,微微怔神,一段时间未见,他的气场倒是愈发冷冽了。 季宁澜几步跨作一步,坐在桌旁,拱手道,“劳烦白道友在此多待。” 白谣摇了摇头,迟疑了下道,“季道友,无需如此客气,在下也是刚回到客栈,这不还没一会,你便来了,吴鹰的法器,可恢复好了?” 季宁澜面上浮现喜色,但同时又夹杂着紧张道,“白道友对,黑旗已修复好,只是受在下修为限制,无法驱动,还需道友相助。” 说着,他便抬手一翻,一个黑色小旗显露出来,飘向白谣。 白谣自然不会拒绝,季宁澜先前便提过这件时,而她偶尔回一次罗元城,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她手一抬,仔细端详片刻,那时在她手中无比残破的黑旗,此时,虽光芒依旧暗淡,但却不再如那时,残破的几乎不成样子。 她手指轻轻在黑旗上滑动,阴凉的触感随之传来,季宁澜倒是有些本事,法器竟然都能寻到渠道修复好,这些年,他在罗元城果然不是白待了这么久。 她手指灵力骤然汇聚,融入黑旗,同时灵识探入黑旗,小心翼翼的探寻着,这黑旗果然不俗,她灵识仅仅是刚探入,便感觉被阴冷的气息包裹。 一盏茶的功夫,季宁澜一直神情紧张的看着白谣。 这时,白谣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手中散发着些微灵光的黑旗,轻轻松了口气,黑旗还是有些残破,不过总算被她留下烙印,祭炼成功了。 她抬头看着眼中满是希意的季宁澜,笑着点点头。 季宁澜立刻松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手中的黑旗。 白谣凝神定气,含着灵力的手指,用力拍了一下黑旗,黑旗凭空漂浮在空中,她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力打在黑旗上。 黑旗剧烈颤抖着,猛然展开一角,在白谣灵力的加持下,舒展开来,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而来。 她目光一凝,灵识探入其内,黑旗也随之颤抖,片刻后,黑旗黑芒大盛,一团黑雾闪过,黑旗随即闭合。 那黑雾漂浮在半空中,茫然的上下动了动。 季宁澜眼睛睁大,屏息凝神,紧抿嘴唇,盯着那团黑雾。 白谣目光划过季宁澜与黑雾,心中一叹,只怕季宁澜要失望了,她双手结印,一道幽光落在那黑雾上,黑雾渐渐散去,显露其内的真容。 呼吸间,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飘在半空中,面容与季宁澜有六七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双目,只是那双目,现在却带痛苦,且神情呆滞,愣愣的看着白谣。 季宁澜见到那身影后,面上暗藏激动无措,嘴唇开开合合,终于开口,“小菡?小菡...小菡,是哥哥,哥哥来接你了...” 小菡残缺的魂魄飘在控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的看着白谣。 季宁澜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菡,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以及埋藏极深的期盼,手指紧握,颤抖着喊着她的名字。 片刻后,他目光黯淡下来,像是终于明白过来,跌坐在凳子上,神情落寞。 白谣见此,心中又是一叹,有些不忍,犹豫了一下,看着季宁澜道,“季道友,这些年来,小菡一直待在黑旗内,导致她魂魄残缺,没有神智,自然不认得你,你...” 季宁澜抬头盯着小菡,面色惨白,不言不语,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她,却最终停在半空中,不敢触碰。 他面色变幻,转头看向白谣,“白道友,真的没有办法救救小菡了吗?” 白谣面带不忍,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季道友,她的魂魄大多皆已散去,残留的这些也只是保留了她的模样,而没有一丝灵智,季道友,生死有命,小菡今生受此磨难,来生必定不会如此,放她离开吧。” 季宁澜垂着头,眼底满是痛苦。 白谣看着他,却不知此时应该说着什么,纵使她理解季宁澜的痛苦,但终究无法感同身受,也不知如何去安慰他。 一盏茶后,季宁澜突然抬头,面上依旧惨白,他伸手取出一个小瓶,留恋的看了眼小菡,口中阵阵有词,小瓶一亮,小菡的残魂便被吸入小瓶内。 他身体僵硬良久,闭了闭眼,眼底的痛恨,顷刻间隐入,他抬头看白谣,“白道友,多谢。”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无需如此,你既是我的好友,帮你是应当的!” 季宁澜听闻此话,顿了顿,神情有一瞬的柔和,他轻轻点点头,“白道友,今日便准备前去阳月宗?” 白谣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点点头,“是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去阳月宗了。” 季宁澜面带愧疚道,“都是在下耽搁了道友,如果不是为了小菡...道友早已在阳月宗了...” 白谣摇了摇头,“季道友,在下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小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不必如此介怀,再则,你看,我这不还又得了一件法器?还要多谢你修复好了这法器!此行前去阳月宗,也多了分依仗。” 季宁澜愣了愣,摇头笑着,目光柔和的扫过手中小瓶,可如果不是白谣,他可能连再见到小菡的机会都没有。 白谣拍了拍他的肩膀,翻出一个储物袋,“季道友,这是此次的晶丹,不过,这次过后,我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些晶丹便全送于你,这段时间,可多亏了你,我才赚了不少灵石,真是帮了我大忙!” 季宁澜眉头动了动,接过储物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取出两个储物袋,递给白谣,“这其中一个是上次换来的灵石,至于另一个,你这一去,不知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日,这些全当我的一些心意。” 白谣看着手中的两个储物袋,神情一怔,嘴唇动了动,欲开口,却最终咽了下去,只道,“季道友,多谢。” 季宁澜笑了笑,认真的看着她,缓缓开口,“白道友,愿你得偿所愿,可顺利前往岭南!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白谣点点头,笑着回道,“承道友吉,后会有期!” 季宁澜深深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眸轻轻晃动,随即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眼眸,伸手一抓,黑旗落在她的手中,这黑旗虽现在算是可以驱动了,但以这残破的样子,估计也只能再使用两次,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她手一翻,收黑旗入红绳内,灵识探入季宁澜给她的另一个储物袋中,看着里面几件物品,灵识划过一瓶白玉药瓶,目光一闪,月华丹? 这是化海期才会用到的恢复灵力的丹药,季宁澜真是有心了。 而另外几件物品,一个防御阵盘,她灵识划过,目光暖意闪过,这是他自己炼制的,看着复杂的阵纹,想必是耗费良久,才炼制而成。 另外两样物品,是两枚玉简,一个玉简内,是关于阵法阵纹的讲解及心得,而另一个玉简内则是四种刀法。 她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这些无一不需要花费灵石精力时间,纵然他根本不知自己为何前往岭南,却依旧准备了这么东西。 她看着这些东西,漆黑的目光闪动,季宁澜,多谢,随即她手一翻,收好这些东西,目光一定,站起身来,如此,是时候前去阳月宗了。 她一路走出客栈,走出罗元城,目光沉静,身影洒脱,没有一丝留恋。 她站在城门口,最后看了眼城门上的罗元城三字,抬手扔出火耀,脚踏在其上。 一道虹光划过天际,隐入天边。 第161章 白藏谷 三日后。 一处荒烟野蔓之地,天际一道流光划过,落于这荒芜之地。 光芒散去,显露真容,来人一袭红衣,正是白谣。 她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眼底划过疑惑,再次确认了一番位置,确实是这里没错,这里便是阳月宗的宗门之地。 可这里荒芜匮乏,灵力稀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宗门开山会选择之处。 她在附近转了一阵,一路走走停停,神情犹疑不定,有阵法?因此才会显露此等模样? 她抿了抿唇,伸手取出二十块玉石,一阵灵力波动,二十块玉石光芒大盛,随即玉石一暗。 她眼前一花,呼吸间,周围便变了模样,虽光线还是暗沉,但周围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色彩缤纷,晃的人眼前一片晕眩。 她面上一怔,收回空中的玉石,目光扫过周围环境,只觉丝丝花香之气,萦绕在鼻间。 她眉头轻轻一动,眼底满是惊疑,果然是阵法,这里才是真正的阳月宗所在之地?这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 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响起,“你是何人?” 白谣心中一跳,这里居然有人,并且自己竟未察觉到这人的气息! 她遁声望去,一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由上自下俯视着她。 白谣心中一动,察觉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恭敬拱手道,“前辈,晚辈白谣,于罗元城比试获得二十块玉石,现前来拜入师门!” 那女子眉头动了动,想起什么般,面上快速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哦?倒是确有此事,只是为何你来的如此晚?” 白谣正待开口,便听她声音带着不耐又加了一句,“罢了,鹤儿,你带她去晨谷。” 白谣见此,垂下眼睫,闭口不言。 “是,师尊。”一个身着月色罗裙的娇美少女不知从何处出现,对着白衣女子行礼,侧头看白谣,“白道友,请随鹤儿来。” 白谣点头,心中却是一动,这鹤儿知晓自己名讳,那么说明她一直便在此处,观她修为应是练气七层,而自己却也未发现,这阳月宗果然古怪之处甚多。 她随着鹤儿,穿过一片葱郁树林,一条清澈溪流,一个繁杂山丘,最终停留在山丘上的一座白玉拱桥。 拱桥尽头隐入满天的云雾,让人无法窥视其内,鹤儿手指灵光闪动,空间轻微颤动片刻。 鹤儿侧头,对她一笑,语气轻缓柔和,“白道友,请。” 言罢,她率先迈开步伐,神情平静,撞入云雾中,刹那间,身影气息皆同时消失。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随着她的步伐,也进入云雾内,刚刚跨入,她便感到一阵坠落感,等这感觉消散,周围一切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此处四周环山,绿树成荫,身前便是幽静的山谷,阵阵丝丝凉风吹过,引得枝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而鹤儿在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静静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低声道,“白道友,此处便是晨谷,近些时日前来宗门之人,皆在此处,道友可随意选一处作为落脚之处。” 白谣目光划过不远处隐入树林交错的木屋,轻轻点头。 鹤儿唇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白道友,客气了,道友可还有何要事?如若没有,鹤儿还要去回师尊,便就此告辞了。” 白谣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鹤儿的身上,笑着点头,“在下并无他事,劳烦鹤儿姑娘带路了。” 鹤儿轻轻摇头,步伐不轻不重,转身离开此地。 白谣见她离开,目光沉了沉,走向那隐入树林的木屋,眉头打结,一副沉思的模样。 这时,一道道灵识从她周身划过,她眉头一动,察觉这些灵识皆无恶意,应该有些好奇这个时日,居然还有修士来到此处。 因此,她也并未在意,只是脚步不停,任由他们如此。 突然,一道灵识霸道异常,携着雷霆之势席卷而来,白谣脚步一顿,察觉到这明显带着敌意的灵识,面上一冷。 她眼睛微眯,灵识横空而去,与之相撞,空间一阵混乱的气息波动。 她面色微微一白,退后几步,而那霸道的灵识也是一颤,如洪水般退却。 而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木屋内,李让面色一红,盯着白谣的方向,眼神阴沉,竟不知她的灵识居然如此强大,还能与自己抗衡!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修士,自然知晓是李让,其中有部分见过她与李让比试,知晓其中渊源,这时见白谣竟能抵御化海中期的灵识,心中更加忌讳。 一些化海后期,本对白谣不在意,这时也纷纷注意到她,不过,见她修为仅仅是化海初期,虽有丝惊讶,但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过多在意。 白谣咽下一口上涌欲出的鲜血,面上神情不动,随意选了间无人的木屋,进入其内,低垂着脑袋,眼底寒光乍现,李让! 与她有过节,在这些入阳月宗之人中,也只有李让了,却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在阳月宗内也敢如此。 她眉头皱起,不过,现在终究是在阳月宗内,他如若真想做什么,恐怕也没那个胆子。 只是,阳月宗把他们一群人放在这里作甚?带她来的鹤儿也并未多言,但既然是入阳月宗,却把他们放在这里不闻不问,这又是何道理? 她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始终理不顺,最后不再深想。 她盘膝而坐,感受周身环绕的浓郁灵力,微微有些诧异,在外面时一片荒芜,其内却是灵力颇为浓郁。 时间流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转眼间,天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洒落谷内。 身在木屋内的白谣在此时,突然睁开双目,看向房门的位置,灵识一扫而过,眉头轻轻一动,低声道,“张道友?既然来了,何苦停留门外?” 门外,张源岳愣了愣,推门而入,尴尬的笑了笑,“白道友,别来无恙?” 白谣目光沉沉,落在他的身上,心底疑虑顿起,张源岳获得了二十块玉石?以他的心性修为,是运气的原因么? 她敛去目光中的光华,轻轻点头,直言道,“张道友,夜深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张源岳缩了缩手,神情变幻,片刻后,神情一定,缓缓道,“白道友,其实也无甚要事,只是道友不想知道白日那凶狠霸道,针对道友之人是谁?” 白谣静静看着他,心中一动,反问道,“张道友如此说,想来十分清楚那人的身份?” 张源岳用力点头,呼出一口气,意味深长道,“白道友想来也有所猜测,此人正是李让,那日,道友与李让颇有纠葛,以李让那性子,本来如若道友不再出现,便也罢了,但如今,他再次见到你,而道友你又落了他的面子,这新仇旧恨,他必会牢记于心!” 白谣看了他半晌,看的他笑容僵在脸上,才淡淡道,“如此说来,张道友是为在下排忧解难来了?你如此信誓旦旦,想必已有制服李让的办法了?” 张源岳额头冒汗,讪笑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制服他,只是最近在下听闻一则消息,或许可以帮助到道友!” 白谣目光一闪,神情不动,淡淡道,“哦?那你且说来听听...” 张源岳轻咳一声,“白道友,可知为何阳月宗把我们拘在此处?为何外界与阳月宗内差异如此巨大?又为何这阳月宗突然之间广收门徒?” 白谣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张源岳见她不语,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继续道,“此地为阳月宗宗门之地,而三千年前却不是如此,三千年前,此地乃白藏谷宗门,只是后来白藏谷因人才凋零而最终湮灭在历史的洪流内,而百年前,阳月宗现任掌门机缘巧合下,获得白藏谷传承,才在此处建立了阳月宗!”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怔,白藏谷?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宗门,只是她还真没想到阳月宗的前身是三千年前的白藏谷... 她眼珠转动,看着张源岳,“就算如此,这些又与我们与李让有何关联?” 张源岳靠近了白谣几步,神神秘秘道,“白道友有所不知,千年前,这白藏谷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算不上人才济济,但此谷却极为出名!” 白谣眉头微动,接着他的话头问道,“那张道友必定知晓为何会如此?” 张源岳这会已经放松不少,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白藏谷出名之处便在于,谷内拥有一处古怪之地,许多已绝迹的灵草灵花在此处皆可任意生长,因此虽白藏谷实力不上不下,但在当时却极为出名!” 白谣听的眉头皱起,“既然如此,有如此宝地,按理说,白藏谷应十分繁荣才对,为何反而最后会覆灭?并且,向来宝物动人心,以白藏谷不上不下的实力怎可还残存于世那么久,最后因人才凋零覆灭?” 张源岳目光一闪,“白道友倒是一针见血,不过,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白藏谷虽为宗门,但准确来说,说是家族倒更为合适!那处古怪之地被他们封为禁地,只有白藏谷修炼白藏道典嫡系一脉才可进入开启...” 白谣神情带着思索之意,原来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宝地,白藏谷还能保留下来,而不被其他贪婪之辈惦记。 并且只有嫡系才可开启,如若逼迫他们太紧,恐怕白藏谷最后来个鱼死网破,也不一定,那时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而最后人才凋零也并非真正人才凋零,而是白藏谷嫡系一脉血脉凋零,故而才导致了白藏谷的衰落直至覆灭。 而这时张源岳提起这事,意思是阳月宗此番动静与白藏谷那处禁地有关?可那不是只有白藏谷嫡系一脉才可开启? 张源岳见白谣一副沉思的模样,心知她明白其中关键,眼底闪过一丝艳羡,“没错,确实与禁地有关,说来这阳月宗掌门倒是与白藏谷颇有缘分,不仅得到了白藏谷传承,甚至于十几年前成功开启了一次禁地!” 白谣瞳孔一震,这么说,阳月宗之所以突然崛起是因为他们掌门开启了禁地,实力突飞猛进,成功晋级元婴,才使得阳月宗声名顿起! 张源岳吐了口气,继续道,“只是虽不知阳月宗掌门是如何开启的禁地,但他确实成功开启了,不过,他虽修炼白藏道典,但毕竟不是白藏谷嫡系之人,开启后,禁地于那之后发生了不可控之事,时隔二十年再次开启,禁地便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灵草灵花也全部毁于一旦。” 白谣眼珠微转,心下思索,眉头猛然一跳,看着张源觉道,“莫非阳月宗此次广收门徒是为了让我们进入禁地探路?探查究竟?” 张源岳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话虽如此,但那禁地在外围应无事,我们只管装个样子便可!”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此事,极为隐匿,晨谷中知晓此事之人不过十人,而李让是不知此事之人,届时,只需误导他,去一个地方,纵使他修为化海中期,也定无法逃脱!” 白谣眼波流转,眯眼看了张源岳一眼,思绪百转千回,声音微寒,“我猜,你的意思是想以在下为饵,引诱他前去那处地方,张道友,我说的可有错?” 张源岳一怔,目光一闪,干笑了下,“白道友莫要误会,虽说在下极想去做这饵,奈何修为不够,根本无法与那李让抗衡,让在下去做饵,恐怕目的没达到,在下便惨死在他手中了...” 白谣浅笑的看着他,“如此说,也没错...” 她扫了眼张源岳听闻她的话,神情虽不动声色,但眉眼的弧度却暴露了他自己的喜悦,而不自知。 她面上一冷,话锋跟着一转,“不过,在下倒是好奇,以你的实力,敢与化海中期修士作对,竟一点都不怕那李让记恨上你?” 第162章 晨谷 张源岳一愣,面颊抽动,“白道友,这道友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让怎会知晓,再则,在下与他并无太大关联,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化海初期!” 白谣淡淡撇了他一眼,缓缓道,“既是如此,你与李让既无深仇大恨?却为何非要致他于死地?” 张源岳嘴唇张了张,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慌乱,“白道友,在下与李让自然有仇,只是个中缘由,不方便与他人道知,因此才做此隐瞒,还让道友莫要介怀!” 白谣面上一冷,声音也显得越发的冷,目光紧盯着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一派胡言!” 张源岳被她声音内含的威压一震,面上乱了一下,咬牙道,“白道友,在下句句属实,道友何故如此?” 说着,他连忙又加了一句,故作愤懑道,“在下如若不是看道友与那李让有嫌隙,并且那李让今日又针对道友,在下怎会把这隐匿之事告知道友?再则,如若在下不是恨急了李让,又何故费此心机,他死与不死又与在下有何关系!” 白谣眼睛微眯,看着他长篇大论一番,神情不动,“这么说来,在下还要感激你不成了?” 张源岳沉默片刻,语气软了下来,“白道友,此举是为双赢,李让那厮应不会放过你,此时,自然是要下手为强,有这么好的机会,在下实在想不明白,道友为何要放弃?” 他顿了下,良久憋出一句话,“怕不是怕了那李让!” 白谣看着他没有一丝气势的说出这句话,心中委实有些想要发笑,“张道友,在下怕与不怕与你何干?此事无需再提,道友放心,今日你所言,在下不会泄露出去,你且离开吧!” 张源岳站在原地,愣了愣,还想说什么,但见白谣神情淡然,张了张嘴,最终暗自咬牙,拱了下手,转身出了木屋。 白谣见他离开,目光一暗,眼波流转,唇角动了动,张源岳所说应大部分为实,只是最后关于他与李让纯粹胡说八道。 而想以她为饵之言,其中恐怕不实,以李让的修为都出不来,那么更何况自己呢?定然也无法逃脱。 至于张源岳为何会来此处寻自己说这些话,他自己恐怕没这个胆子,观他神情,应背后有人,且以此许了她什么好处,又或者被胁迫,不过他那样子倒不像被胁迫。 无论如何,此等隐匿之事,既然被她知晓,现在事情没办成,他身后之人必定不会轻易让自己就这样白白得了这些消息。 想通这其中关键,她突然明白,为何此次前来的化海后期修士不少,恐怕部分有些本就有所猜测,或者根本便是知晓此事,想来那白藏谷禁地,探寻一番! 不过,李让确实不可留,只是以她现在的修为,虽李让狂妄,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自己恐怕不敌...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转而想到,至于禁地,既然要让他们前去禁地探查一番,想来再等等,阳月宗便会有人来到此处。 如此,寻找阵法之事刻不容缓,等真进了禁地,虽张源岳说的轻松,但谁知会有什么危险,能不能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她眼珠微转,只是张源岳背后之人,倒是对白藏谷以及阳月宗知晓甚多,如果能从那人处打听些关于阵法之法,倒是会省去很多麻烦。 她理顺脑海中的想法,随即心头一叹,修炼起来。 夜去朝来,天色大亮。 白谣透过窗户,看着外界一片明亮,垂眸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来到木屋外。 放眼望去,山谷中,悬径旋险,白云纵飞,绿意葱葱,阵阵清凉的微风游走而过。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在谷中转悠,心中不抱太大的希望,这么多化海修士,阳月宗怎么可能会任由他们到处乱跑。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探索,不然只是想,她怎么可能会了解到真实情况?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能真正确定为实。 只是,如此游走在谷内,恐怕落入某些有心之人眼中,便会有所怀疑,不过,纵然有些人怀疑。 青天白日,她也并未隐藏自己踪迹,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她说出来了解下谷内环境也是正常。 她一路悠闲,沿路碰到两个炼气修士,见到她,恭敬的拱手,她轻轻点了下头,便越过他们。 那两个修士见她离开,垂头窃窃私语,“冯兄,昨日动静着实不小,这位前辈便是昨日到的那位吧?” 另一人点点头,“对,也不知她与李前辈有何过节,刚到谷内,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她倒是出人意料,修为深厚不说,竟能与化海中期相抗,果然有实力才能如此不惧!” “对了,冯兄,你记不记得小弟曾说过,来阳月宗的路上,碰到了两个化海修士打斗之事?” “自然记得,怎么了?” “那两人中有一人便是李前辈!小弟是昨日见他们两人相抗,忽觉此事。” “如此说来,既然那修士是李前辈,那么与他打斗之人,恐怕也在这谷内!你先前说与他相对之人是名女修,可惜此次入阳月宗之人,女修也不少,也不知是哪位?” “小弟也是如此想法,说来,李前辈还真是树敌甚多,不过也难怪,他行事霸道狠辣,自然惹了不少...” 白谣本不欲理会,听到这,脚步一顿,视线落在二人身上,目光微冷,见他们停止谈论,随即转头,向前走去。 两人察觉她宛如实质的目光直插心底,瞳孔猛缩,立刻禁声不敢再开口。 见白谣只是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便转头离开,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一惊,这么远的距离,她不会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言论了吧? 见她身影隐入林中,他们缓缓松了口气,但依旧心有余悸。 “万贤弟!切忌慎言!此地不比其他之处,我们现下修为低,幸而这位前辈不与我们计较,道若是其他有心之人听闻此话,恐怕会多有是非!” “多谢冯兄提醒,是小弟妄言,哎...” 白谣一边向前行走,一边暗自摇头,这两人在此处竟不知收敛,大肆议论,这次听到的是自己,下次可就不一定会这么幸运了。 她心中叹气,随后环绕谷内环山走了一圈,发现谷内各处,皆设有阵法,明明可以看清外界之物,但仅仅一步之隔,却无法通过。 而这阵法的气息与之先前鹤儿带她来到此处的阵法颇有些相似,有点同宗同源的意味。 这便令人有些奇怪了,难不成阳月宗宗内各处皆有阵法?且阵法皆一致?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阵法本就是阳月宗大阵的一部分,只是如此一来,便有些骇人。 阳月宗管理竟然如此严格?如此界胃分明? 只是这样,对自己极其不利,若皆有阵法,她行动不便,又该如何去寻找传送阵呢? 她眼珠微转,凝神定气,仔细感知周遭一切,渐渐偏离方向,看着面前空无一物之处,灵力轻微波动。 虚空中,顿时出现一个环,接着,她手中不停,一环接一环,直至七环,她伸手在七环上轻轻一拍。 七环颤动,闪电般,刹那间急速而入,接着,猛然停顿,仿佛撞到什么东西上一般。 一股玄妙的气息随之而出。 七环,一环又一环,撞上虚空之物,瞬间便仿佛承受着莫名巨大的压力,崩裂开来,散入虚空。 直至第七环,白谣眼中的天地突然间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只是这晃动,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而这时,最后一环也崩裂开来,天地也瞬间回归了正常。 她见到这一幕,目光一闪,咫尺天涯发动,一脚踏出,隐去身影,接连三步,瞬间,她的身影远离了方才之地。 她一边缓步行走,一边皱眉思索,这围住晨谷的阵法好生厉害,她曾经实验过破虚术的威力。 虽是她自己布下的阵法,本就不是十分强大,一环便可破,但如此,却可看出破虚术的威力,十分强大。 而现在她所能使用的七环尽出,却只能让晨谷周围的阵法轻微晃动,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所有阵法皆是连接在一起。 她皱眉思索,阵法无法强力破开,还要另寻他法了。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出现在她十步开外的人,心中一跳,眼睛微眯,“秦道友?” 秦思窈看她发现了自己,眉头轻挑,“白道友在想何事?想的如此认真,竟此时才发现在下!” 白谣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秦道友修为高深,在下自然此时才有所察觉,道友来寻在下,可是有何要事?” 秦思窈眉目显露优美的弧度,轻笑道,“白道友这话可真是折煞在下了,道友怎可如此谦虚!” 说着,她顿了下,目光在不知名处划过,意有所指道,“在下着实未曾想到,有人竟还有撼动晨谷之能!” 白谣目光一凝,秦思窈察觉到阵法有异了?还是看到方才那一幕?不对,她施展破虚术时,周围没有他人! 她抬眸看向秦思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撼动晨谷?秦道友这是何意?有谁撼动了晨谷?” 秦思窈目光直视她,眼底藏着深深的探究,勾了勾唇角,“哦?原来白道友不知此事?方才晃动之感,道友未曾察觉?” 白谣怔了一下,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在下不明白道友的意思,且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秦思窈眉头动了动,不在意的笑了笑,“白道友说没有便没有!” 白谣点点头,心中却是一沉,她怎么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怀疑自己。 现在她没有一丝证据,再则,以秦思窈的修为身手,她还真不信她真是来拜入阳月宗的! 如此,大家目的都不简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秦思窈此时来寻自己,难道自己来寻自己说这么几句话? 她定然知晓自己不会承认,现在来找自己,是想着寻到了自己的把柄,以此要挟,以达到其他什么目的? 她目光闪动,看着秦思窈,缓缓开口,“秦道友,今日来寻在下莫非只是来叙旧不成?” 秦思窈眼眸微动,语气颇含深意,“自然不是,白道友,在下前来,只是有桩交易,看看道友是否感兴趣?” 白谣听闻此话,心下皱眉,又是交易!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同她做交易?但她实在不想陷入任何纠葛中! 她看了眼秦思窈,正要拒绝,突然脑海中划过方才遇到的两个炼气修士的对话,顿时心中一片明朗。 她收敛思绪,沉声道,“秦道友,你与张源岳有何关系?” 秦思窈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惊讶,意外道,“白道友心思敏捷,原来早已猜到!既然如此,也不用绕弯子了,在下知晓此事道友有所顾忌,不过,此时确实有风险,道友不愿,也是正常。” 白谣心中一动,果然是她,想来,方才那两个炼气修士口中,与李让打斗的女修便是秦思窈了。 不过只是如此,她便要如此费心置李让于死地!其中应有些其他纠葛,想到这,她目光落在秦思窈的腿部。 秦思窈见她目光下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面上露出些恼意,“白道友,在下与李让不共戴天,只是道友莫要多想,在下的腿好的很!” 白谣眨了下眼睛,移开视线,尴尬的笑了下,“秦道友,莫要介怀,在下是下意识的反应,无意冒犯...” “如此甚好!”秦思窈冷哼一声,瞥了她一眼,无意在此事上纠缠,转而道,“昨日,张源岳想来没有说清楚,白道友,在下知晓的那处确实十分危险,但在下有办法,定不会让道友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白谣眉头动了动,淡淡看了她一眼,“秦道友,在下并非遇险而退之人,只是如若道友遇到此番状况,可会轻易相信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第163章 传送阵法 秦思窈目光一凝,声音微冷,“白道友,在下以为在下诚意已足,张源岳带给你的信息,莫非还不足以换取你的信任?倒是没想到道友竟是如此狭隘之人!” 白谣淡淡笑了下,“秦道友说笑了,信息再珍贵,可岂有命珍贵?再则,你我皆知那李让修为中期,你让在下一个初期为饵,这便是你口中的诚意?” 秦思窈目光一沉,眼底暗芒闪过,“白道友既然如此说,想来是交易不成了?” 白谣垂下眼睫,“秦道友,在下与那李让确实有过节,可道友却只想让在下以性命为饵?你让在下如何信你?” 秦思窈眉目一寒,盯了她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白道友,在下与你一同对付那李让!如此,道友可愿意?” 白谣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快便改变主意,着实让人不敢轻信。 秦思窈见她神情变化,明白她心中所想,直言道,“白道友,本来在下便犹豫是否参与,道友自担忧自身安危,又怎知在下对道友你也不是全然放心,李让,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死!如此,道友了可能安心?” 白谣自然不会简单相信她的话语,虽她说的真情切意,但是其中又有几份真假呢?现在怎会仅仅不放心自己,又或者说让自己安心,便改变主意,设身处地,这话恐怕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她倒是看出秦思窈除去李让之心颇为急迫,她心中一动,看着她的眼睛道,“秦道友,在下自然也想解决那李让,只是...” 秦思窈此时有些不耐,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要不是因为化海初期中再没有谁能与白谣匹敌,而她又不能去寻化海中期,又怎会与她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白谣见她神情,心中自然也明白,但她并不想去禁地,想寻找阵法,只是李让这人还真是有些令人厌恶,难保他哪天不会坏了自己的事。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在下观秦道友像是对白藏谷甚为了解,在下有一事相求,如若道友可满足在下,且道友之前所言非虚,引诱李让之事,也并非完全不可!” 秦思窈眉头轻轻一动,见她有松口的迹象,心中微松,她确实对白藏谷之事颇为了解,不然也不会知晓这么多。 这时,她目光一闪,白谣来阳月宗目的果然不纯,但见她愿意说出来,心中便升起些微好奇,看着她道,“白道友请说,在下如若知晓定不隐瞒!” 白谣眼珠微转,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迟疑,想问的便是阵法之事,只是迟疑,不是怕秦思窈知晓此事后,对她有威胁,而是有些怕,秦思窈说出来的话,会让自己失望。 秦思窈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催促,只要她有所求,以自己对白藏谷的了解,她定会答应同自己做交易! 两人心思各有不同。 这时,白谣目光一凝,缓缓开口,“秦道友可知阳月宗内可有传送阵法?” 秦思窈听闻此话,神情顿时变的有些古怪,看了她好几眼,才道,“白道友这消息从何而来?” 白谣眉头动了动,看她这样子,明显是知晓传送阵法之事,只是纵然如此,她的神情未免也太过奇怪了些。 她看了秦思窈一眼,她的消息来源并非不可说,便低声道,“南楼,道友知晓传送阵的消息?” 秦思窈听闻她的话,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在这西荒,南楼势力竟如此大,连宗门隐秘之事皆知晓,并且还能拿出来做买卖,南楼还真是不仅势力大,胆子更是大,这要是在他们那,早被人灭了。 “倒是巧了,在下确实知道传送阵法之事。”她扫了眼白谣,眉目浮上一丝笑意,坦言道,“不得不说,在下倒是与道友你颇为有缘,道友的目的也是在下的目的!” 白谣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惊讶,心中却只觉有些奇怪,不过,她虽也觉得此事巧合,但真正令她奇怪之处,并不在此。 而是为何突然之间,秦思窈情绪变化这么快,在听到她要行寻阵法后,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像是笃定,自己定然会答应她的要求。 如此说来,恐怕那阵法之地颇为隐秘,因此秦思窈笃定如果是自己去寻,定然会寻不到踪迹。 她眼波流转,定定看着秦思窈,“确实巧合,既然道友知晓阵法的位置,并且我们目的一致,想来道友应该不会隐瞒此事!” 另外白谣没有想到的是,秦思窈竟真未隐瞒,看了她一眼道,“这是自然。” 白谣诧异,她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下来,愿意说出阵法之事,且没有提到李让,心中叹气,看来李让之事,自己不得不答应了。 秦思窈此时并没有关注白谣的神情,她目光落在远方,缓缓开口道,“传送阵法在禁地内,只是这阵法并不是阳月宗之物,而是白藏谷遗留下来的阵法,只是那阵法经过此次禁地变化,也不知能不能正常使用...”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淡淡扫过白谣,“不过,那阵法位置在下知道在何处,且前段时间,还获得了准确的信息,阳月宗掌门时隔三千年再次开启禁地时,阵法还可用!” 白谣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她如此笃定自己寻不到阵法,不过,她确实一直以为阵法应该是在宗门内,根本没有想到阵法与白藏谷有关,且还是在禁地内! 她看了眼秦思窈,阵法是她来到此处的目的,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她心中一定,未再开口说阵法之事,转而道,“既然如此,还请秦道友具体说说对付李让的计划。” 秦思窈面上意外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着看了她一眼,扔给她一块儿玉简,“白道友放心,你只需引诱李让前去这处标红的位置,其余之事,在下皆会办妥。” 白谣皱眉看着玉简内简单却又复杂的地形,“秦道友说的如此简单,倒是让在下不知该如何了,道友是想让在下相信这里没有危险,还是想让在下相信这里有危险?” 秦思窈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后,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神情带着淡淡的思索,仿佛是在思考,该从何处说起,“这些告诉你也没什么,这里本是白藏谷一位金丹真人的修炼洞府,且他是嫡系子弟,修行资质超群,远超同辈之人,自他金丹后,便遵宗门旨意,在禁地闭关修炼,二十年才有机会出来一次。” 白谣心动一动,又与白藏谷有关,不过,此人竟然能破例一直在禁地修行,必定非同寻常。 说到这,秦思窈语气带着些唏嘘,“可惜,如果再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定能突破元婴,带领白藏谷摆脱困境,走向繁荣,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白藏谷还是没有等来这个时机...” 白谣静静听着她的话语,想的却是与白藏谷无关之事,秦思窈既然能知晓这些事情,且来历神秘,她究竟是何人? 秦思窈自然没有想到白谣在想她的来历,继续低声道,“那时,白藏谷内忧外患,内有非嫡系一脉与他们形成抗争之势,外有不怀好意之人虎视眈眈,经历一段时日的厮杀,嫡系竟然只剩了两人,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开启禁地,便逃命离开,消失不见...” 白谣心中叹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在何处皆是如此,只是如此一来,那个在禁地之人,岂不是被生生封在了禁地内? 秦思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继续道,“你猜的没错,确实被封在了禁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消息,想来未破元婴,被困死在禁地了。” 白谣隐约猜到这结局,明白了秦思窈的意思,虽他未突破元婴,但金丹真人的洞府,也值得化海修士铤而走险了。 看来,秦思窈先前所说与自己一同解决李让并非虚话,恐怕她自己对金丹的洞府,也有几分想法,只是不知在顾及什么,刚才才下定决心。 秦思窈目光落在白谣的身上,笑了笑,“白道友,如何?你觉得李让会对此动心吗?” 白谣眼睛动了下,轻轻点头,这对任何一个化海修士来说,皆是无法逃脱的心动! 秦思窈见她点头,凑近了几步,低声说着计划,白谣偶尔附和几句,很快便敲定了细节。 两人对视一眼,秦思窈面上带着得意,伸手向她的肩膀拍去,却见白谣轻轻一动,便躲开她的手,她便不满的瞥了白谣一眼。 白谣神情自然,面上带着一丝笑,拱手道,“秦道友,李让之事已有定论,是否...” 秦思窈皱眉看了她一眼,挥手打断她,再次扔给她一块玉简,接着,转身离开此地。 白谣扫过手中的玉简,心中微觉诧异,灵识扫过玉简其中内容,传送阵法的位置!反反复复的看了一阵,看阵法周围环境,应该确实是这里! 秦思窈便这么轻易的给了自己?不怕自己临时反悔?坑她一把?还是她这么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除去李让的机会? 她暗自摇头,秦思窈的计划不错,她确实不准备反悔,但还是觉得秦思窈随便把玉简给自己的举动太过随意! 不过,她的这番举动,却又让白谣心底觉得她魄力非常人可及,一般人,如她俩这般境地,恐怕都会步步小心。 她眉目一闪,收好手中的物品,继续悠闲的在晨谷内转了一圈,之后才回到木屋内。 三日后,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席卷晨谷。 众修士皆被这气息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半空中的位置,而白谣也自然不例外,看向半空。 半空中,一个白衣女子脚踏飞剑,神情淡淡的看着远方,灵识毫不客气的在谷内横扫,丝毫不顾及他人。 她的灵识扫过,沿途的炼气修士面露恐惧,口吐鲜血,而化海修士虽比炼气修士好很多,但也个个面色惨白。 白谣眉头紧皱,身体在面临极度危险之时,控制不住的颤抖,面色白中透青。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鹤儿,你来说!” 她的声音落下,众人便发现她旁边的鹤儿,只是白衣女子气势太盛,以至于众人皆忽视了鹤儿。 鹤儿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声音轻柔,“掌门听闻诸位道友愿拜入阳月宗,甚是欢喜,不过,只是前来拜师之人太多,掌门便临时想了个主意,决定再加一项考验,而一个月后,此次诸位如若可存活下来,必被收为内门弟子,而表现出众者,有机会被收为亲传弟子!” 众修士听闻此话,得知还需要再面临考验,皆面露不满之色,他们辛辛苦苦经过多次比试,才收集集齐了二十块玉石,现在只轻轻一句话便把这些都抹了去。 一个修士不满的低声嘀咕了几句,半空中的白衣女子,面上一冷,目光如刀,落在那修士身上,手一挥,那修士便重重落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皮肤炸裂开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随后,那白衣女子淡淡开口道,“可还有何人不满掌门定下的规矩?现在说出来,在下还可教导你们一番!” 见到这一幕的修士,哪还敢说其他话,皆闭口不言,而且他们中化海期后期的修士,面露阴沉,但也未开口。 白衣女子见无人敢与自己对视,也无人开口,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鹤儿,示意她继续说。 鹤儿见到此场面,神情镇定,仿佛对这些场面十分习以为常,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她轻轻地笑了下,继续道,“各位道友何必如此着急?鹤儿话还未说完,你们怎能打断鹤儿?倒是让这人受了惩戒,着实可怜。” 虽她话中说着可怜,面上却带着笑意,众修士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反而是觉得不寒而栗,心底直发毛。 明明鹤儿只是炼气修士,但是他们却偏偏有这种感觉。 第164章 启霖洞 白谣垂着头,心底发寒,这鹤儿是怎么回事,莫非她隐藏了实力?方才她笑着开口说话时,让她感觉到一丝极度危险。 这时,鹤儿淡淡开口,“诸位道友,掌门自然知晓各位争夺玉石费了不少功夫,且获得二十块玉石可入阳月宗是我们亲口承诺,又怎么会略过不提?可惜某些人太过着急,竟不等鹤儿把话说完…” 晨谷众修士听闻此话,面色一变,她自己说话吞吞吐吐,明显是故意为之,此时再说这等话,自然更让人不满。 不过,纵然如此,有白衣女子在,他们再不满,也无法做什么,只是深感憋屈。 再则,她此时说到此事,莫非阳月宗掌门准备给他们什么补偿么?因此更加顾及,不敢有什么异动。 鹤儿把所有人的神情一眼收入眼底,轻声道,“掌门心善,念及诸位不易,决定开启只对宗门弟子才开放的启霖洞!” 白谣听闻此话,眼底浮现惊讶之色,启霖洞!一直听闻阳月宗有一启霖洞,洞内有各种各样的功法心法招式。 虽阳月宗声起名扬不过近些年,但听闻启霖洞却不同,其中功法心法众多,很多人皆猜测启霖洞一开始应不属于阳月宗,只是阳月宗机缘巧合下获得。 而启霖洞对于阳月宗弟子来说,也不是想进便能进的,除了于宗门做过重大贡献者,一生也只有两次机会,一次是拜入门内,一次是寿元大限之际。 现下,阳月宗掌门竟然为了他们开启启霖洞,允许他们进入其内,其实纵然他们不做补偿,他们身在阳月宗,也做不了什么反抗。 在这里等修士基本都听过启霖洞,对于启霖洞自然是十分羡慕,现在又听闻此话,自然惊讶。 这时,鹤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道友,鹤儿本还担忧诸位对这个补偿恐怕不满,但现在见各位神情,想来都听闻过启霖洞,也都十分满意。” 她面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神情,“既是如此,诸位道友且准备准备,三日后,便前去启霖洞…” 言罢,她恭敬的退后一步,对白衣女子行礼,“师尊可还有其他吩咐?”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双手结印,两人的身影于刹那间消失无踪影。 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谷内修士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所讨论谈论之事皆是关于启霖洞之事,而那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修士,无人去关注他,即使有人偶尔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是目光闪烁,不怀好意。 白谣听了几句,便转身回到木屋,三日后?启霖洞虽然其内功法心法招式众多,但又因其繁杂,能在其内得到真正对自身有用之法,恐怕很难,需要一定的气运。 且不仅如此,启霖洞不知是何缘故,其内有种莫名的威压,进入其内的修士,皆要承受这种威压。 需要汇聚自身所有心神,来抵抗这种威压,但越是深入其内,这种威压便越强,越难以抵抗。 但与之付出成正比,越深入其内,所可获得的无论功法心法还是招式,价值也会随之越来越高。 白谣对于启霖洞虽也有心动,但想获得真正有用的,还是要看机遇,纵然进入到深处,也不一定便可获得心仪之法。 只是,现在她有些想不明白,阳月宗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定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他们这些人! 她心中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既然他们已决定开启启霖洞,那么便去看看,如若能有所收获,也不错。 时间流逝,很快,三日的时间过去了。 这日一早,鹤儿的身影出现在晨谷,只是这次白衣女子却是未来。 鹤儿立于谷口位置,声音不大,但很快,谷内满是她轻柔的声音,“诸位道友,请随鹤儿前去启霖洞。” 白谣听到这声音,睁开眼睛,出了木屋,目光落在谷口的鹤儿身上,眼睛轻轻动了下,便抬脚向她走去。 早已听到动静的修士,部分皆已出现在谷口的位置,白谣无所谓的站在外围位置,静静等待。 鹤儿对着众人轻轻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她身体一顿,转身淡淡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修士,“道友,离鹤儿这么近,是有什么事吗?” 那修士正要说话,而不知鹤儿突然做了什么,那修士面色一白,噔噔噔退后几步,神情萎靡,看着鹤儿,“你,不是炼气!” 在此的修士见到这一幕,面上皆带着若有所思,隐隐含着惊疑,看着那修士和鹤儿。 白谣见两人举止,心中轻轻一动,虽她在外围不知具体情况,但想来这修士必定做了什么,但鹤儿直接反击,反而让这修士受了些伤。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那修士是一个化海初期修士,如此除非鹤儿身上有什么强力的防御武器,那么她必然隐藏了修为! 鹤儿眼神奇怪的看着那修士,向着他靠近一步,“道友是对鹤儿有何不满吗?” 那修士见她靠近,慌乱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鹤儿姑娘,是在下冒犯了,还请鹤儿姑娘不要介意!” 鹤儿眼神更加奇怪,“道友以为鹤儿要做什么吗?这里是阳月宗,道友犯了错,自然有掌门为鹤儿做主…” 那修士听闻此话,反而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让那白衣女子做主,虽她说掌门为她做主,但这么件小事,怎么想,阳月宗掌门也不会为此大动干戈。 鹤儿见他神情,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如此小事,还是不要麻烦掌门了。” 言罢,她抬起手在那修士满目疑惑的眼神下,虚空一拍,那修士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而他身后便是谷口阵法,眨眼间,他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直接被云雾吞噬。 众人见到这一幕,神情一变,对鹤儿的戒备更加深,化海初期竟然简简单单便被她这么随意的一拍,便被阵法吞噬,怎能不令人心惊。 这时,鹤儿语气带着惋惜道,“这位道友还真是不小心,怎么就坠入杀阵中了呢?如此,可没人能救他,不过,现在恐怕应该也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她转身,扫了沉默不语的众人一眼,“诸位道友,也要万分小心,不要如他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白谣心下皱眉,目光扫过那修士坠入的地方,这阵法竟然如此危险,幸好她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恐怕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鹤儿只是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背对着他们,不知做了什么,云雾一阵波动。 她也不回头,直接进入云雾中,片刻后,她的声音传过来,“诸位道友,请随鹤儿来。” 在场修士神情各异,随后,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云雾内,而白谣亦然。 她眼前一花,随即一暗,周围环境已变,她环顾四周,天空一片暗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一座漆黑的山峰高耸入云,在周围暗沉的天色下,如同一个盘亘于此的凶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鹤儿立于众人身前,旁边站着一个浑身裹着黑色斗篷的修士,从身形上看应为一个男修,二人看着前方的山峰,察觉他们的到来,皆回头看向他们。 那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虽回头,却面容朦胧,依旧看不清他的面目,但尽管如此,众人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宛如实质,气势骇人的目光。 白谣目光环视了一圈站着的修士,心中颇觉奇怪,范一凡人在何处? 先前,她在晨谷没见到范一凡,虽奇怪,但想到是聂槐真人亲自带他回的阳月宗,便只以为他或有特殊之处,但此时他竟然也不在,着实令人奇怪。 纵然他再过特殊,这启霖洞总不能为他开启过一次吧?再则,虽入启霖洞不一定能获得有用之法,但也说不定他气运不错呢? 并且以范一凡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到手边的机会的!所以,范一凡为何不在? 她心下皱眉,莫非他出了什么事,又或者他晚些才会到?其实,她也不是担忧范一凡,只是他与苏越为敌,修为也不错,自然是最好不出事便不出事。 只可惜直到鹤儿与黑衣人带他们来到启霖洞,也没有见到范一凡的身影。 鹤儿神情淡淡,站在黑衣人身边,气场竟然一点都不输于那个黑衣人。 这时,鹤儿转头看像他们,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低沉,“诸位道友,这里便是启霖洞,你们依次进入其内便可。” 此时,他们身在山峰的半山腰处,鹤儿身后便是一个的洞口,洞口漆黑无比,其内没有一丝响动。 鹤儿目光扫过他们,突然神情不怀好意的轻声道,“诸位道友,切记,洞内威压甚大,在其内不可使用术法,动用灵力,如若违反便会发生一些令人不太愉悦之事,你们只能凭借自身,向洞内深处走。” 说着,她顿了下,看着他们认真聆听的神情,继续道,“不过,不可使用灵力术法,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缓解威压,你们可知是什么?” 连同白谣在内的修士,听闻此话,皆是目光一凝,目光如炬,认真聆听,生怕错过一丝。 鹤儿轻轻笑了下,缓缓开口,“其实这样东西你们已经有了,便是你们手中比试得来的玉石!” 说完,她看着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的众人,心情有些愉悦道,“好了,诸位道友,请依次进入启霖洞,记得万不可使用灵力术法。” 白谣听着她说的这几段话,在听到她说玉石,着实是有些惊讶,原来玉石的作用在这里,那个用雪凝丹换玉石的修士,应该是早已知道此事。 当然在场之人,自然不仅仅只有白谣一个如此,他们只是稍微惊讶,某些修士脸上便露出后悔之色。 白谣见到他们脸上露出的神情,心中暗自猜测,或许这些修士曾经以自己的玉石换了雪凝丹,此时听到玉石有这么大的作用,自然后悔不已。 她目光看向鹤儿,想着她此时才说出玉石的作用,有何用意?虽说她现在才说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是好事,少了时间缓冲,自然不会有人去以各种手段抢夺或交换玉石。 但如若说鹤儿真的只是好心,她内心又无法相信她真会这么好心,她是阳月宗之人,是否说明此事有宗门的意思? 如此说来,是为了让他们实力均衡吗?为进禁地做准备?而不想看到一人独大? 她暗自思索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知不觉便轮到了她,她目光一顿,进入启霖洞。 白谣走上前去,鹤儿在她手腕上一划,便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她轻轻点头,拱了下手,悄然深吸一口气,一脚踏进洞内,刚进入洞内,周围一切的声响全部消失。 纵然她回头还是可以看到洞外之人,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她一脚踏入洞口内,便与世隔绝了一般。 她心中沉了沉,启霖洞声名远扬,果然不同凡响,她目光一定,抬脚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向前走去,初时并未感觉到鹤儿口中所说的威压。 但当她进入洞内,约三丈远的距离后,她心中莫名一悸,双手指尖发麻,她神情一变,脚步停了下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心中的那种感觉也并未消失,她眉头动了动,再次向前走了几步。 这次依旧是三丈后,她浑身一震,生出一种被周围所有事物排斥的感觉,好像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在说着,希望她从眼前消失。 白谣强行压下这种不适感,皱了下眉头,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她走了这么远,按一般情况来说,她没有看到前面进来的修士,是因为她走的并不快?但为何她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 她分明记得进入启霖洞时,在她之后还有很多修士... 第165章 星点 白谣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任何身影,空荡荡的漆黑洞内,只有她一人,她眼睛眯起,仔细感知片刻,没有感知到其他修士。 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她神情带着思索,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每个修士进入之地不同?因此这洞内才只有她一人? 她暗自摇头,敛息凝神,洞内深处走去,渐渐的,她便发现,每走三丈,她便可察觉到周围多了些异样之处,不过至今为止,目前一切都还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 洞内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任何事物,凭着感觉向前走,再加上这里满是古怪,她的步伐逐渐缓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身在洞内,周围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响,但此时的白谣并不轻松。 她终于体会到了鹤儿口中的威压,她面目惨白,额头满是汗水,浑身颤抖不已。 她感觉自己仿佛时时刻刻都置身于危险中,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离开此地,心中也总是会有退避的想法,而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心神,步伐越来越缓慢。 又是三丈,她身体猛然一顿,惨白的皮肤突然染上一丝艳丽,她看着前方空无一物之处,眼睛睁大,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嘴唇张了张,剧烈的喘息一阵,身体受到的威压再次增强,强烈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停的砸在她的心头,令她没有丝毫缓和的时间。 她目光一凝,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的向前跨出一步,接着,便是连续两步,直至再次临近三丈的距离,她脚步一顿。 片刻后,她坚定的踏出这一步,瞬间,她感知到的威压剧增,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她浑身皆有被挤压之感,皮肤上道道鲜血涌出,染透了她的衣衫。 一口鲜血喷出,她跪倒在地,她心神一阵颤动,面红耳赤。 已经到达极限了吗?她心底一阵挣扎着,不,她还有余力,再则,现在她连一个功法都未看到,说明她连启霖洞的最低限度都未达到。 只是,她不免多想,以她的实力,都还未达到,那么那些炼气修士是如何在洞内获得功法招式等的? 她心底叹了口气,罢了,纵然她还未到极限,还是要保留一些,不能全然用尽,想到这,她右手一翻,一块玉石出现在她的手心。 玉石刚刚出现,便自动漂浮在她的身前,发出微弱光亮,瞬间,她便感觉时时刻刻承受的压力少了很多。 她目光一亮,喘息片刻,站起身来,缓慢的跨出一步,一步又一步,转眼间,便又是三丈的距离。 她眼睛微眯,目光清亮,一脚跨出,玉石一颤,直接炸裂开来。 刹那间,轰的一声,威压如同一道惊雷,轰在她的心神,她浑身一颤,二十块玉石尽数而出,散发着微弱光亮,环绕在她的周身,缓解了她差点崩溃的心神。 她身体一松,砰的一声,跌倒在地,片刻后,她再次站起身来,向前走去,紧接着,便又是三丈。 她嘴角紧绷,跨出一步,砰砰砰,接连三声,三块玉石直接碎裂,她心头一颤,脚步不停,快速向前走去。 三丈,又三丈,很快,她周围的玉石便只剩余四块,她身体停顿在此次三丈的尽头,良久,终于跨出一步。 瞬间,四块玉石碎裂,她脑海中一阵嗡鸣,七窍流血,身前的威压,如波澜壮阔的大海,卷起一层层的海浪,而她便如同怒吼大海中的一艘小舟,不停的摇摆,随时会被这威压摧毁淹没。 白谣全心抵御威压,没有发现,此时,她周围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红光自周围的墙壁上散发出来,放眼看去,便能发现墙壁上一个个散发光芒的红色光团。 而这些光团,仿佛有一个个字符在这些光团内盘旋,扭动,欲挣脱而出。 她停顿在原地,双目紧闭,浑身颤抖,周身仿佛被一团青色之气笼罩,整个皮肤透着青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睫颤动,睁开双目,刚刚松了口气,便被周围的红光一惊,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 皱眉看着红光,这便是启霖洞内的功法招式?但是,为何先前一直没有看到,而她此时几乎力竭之时,才看到这些。 难道她耗费了这么久,居然只堪堪达到启霖洞的最低标准?这启霖洞未免太难,再次想起先前脑海一闪而过的想法,如若果真如此,那么那些炼气修士该如何? 其实,鹤儿在他们进来时,并未多讲,启霖洞不单单是一个洞,它十分具含灵性,能察觉到每一个进入此处修士的极限。 在该修士极限到达时,便会感应到,并把该修士所在位置的墙壁上的功法等显露出来。 但可惜的是,鹤儿并未同他们说这些,因此才导致了白谣一直以为自己还未到,强撑着向前走。 其实,白谣早已过了化海修士的最低限度,并且现在处于化海初期能达到的最远位置,而她再向前越过三丈,便可直接进入化海中期修士才可到达之地。 但因为鹤儿未说,她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心中怀疑,同时又有些黯然,片刻后,她收敛思绪,抬头看着周围的红色光团。 不管如何,既然她已然到达此处,并且下一个三丈,她心知,即使她拼尽全力也不一定可以跨越过去。 她眼睛微动,缓解一阵,方才确实有些惊险,这里威压确实十分巨大,并且十分难以化解,如若不是她神魂灵识比一般的初期修士强大,恐怕,方才,便会支撑不住。 她眼神一定,转头看着身侧的一个红色光团,伸出手指去触碰光团。 她手指刚刚触碰到红团,脑海中顿时多了些关于这个光团内所含术法,不过,之后的内容皆是模糊。 她粗略的一扫而过,收回手指,这是一门身法,但是这身法比之咫尺天涯,实在差了太多,她便没有继续看下去,直接放弃。 随后,她把周围的所有光团全部看了一遍,但是却没有看到于她有用的,大多皆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此,她索性一个都未选择,她虽然不知,这些光团是否任由她选择,但这些光团后续内容皆是隐藏,想来,想看到后面的内容,必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看到。 如此,定然是有限制的,鹤儿对于启霖洞,并未多说,万一,在这洞内只能选择一个光团,岂不是白白耗费她这么久,却什么也未得到。 她心中一定,一一翻看这些光团,直到她几乎快要到这三丈的尽头时,也未发现十分令她心动的术法功法。 虽其实也有几个,她看了确实心动,可惜那几个术法招式,却与她修行之道不同,皆是剑法身法功法。 剑法对她来说本就无用,而身法虽好,却都没有咫尺天涯那么强大,她自然不会选择这些,至于功法,她心中轻叹,不提也罢。 渐渐的,所有光团除了最后一个,皆已被她翻看了一遍,她心中开始失望起来,看着最后这个光团,心底藏着一丝期望。 她手指轻触光团,快速翻阅,心中一沉,又是剑法,这么多光团,竟然没有一个是对她有用的,所以,她气运如此差么? 她回头看着身后一个个的光团,心中犹豫,现在只能选择一个价值颇高之法,待出去后,换成灵石? 她脑海中划过方才看到的几个价值颇高之法,沉思片刻,猛然回身,看着前方漆黑一片。 终究她心中不甘,耗费良久,怎能便到此,便放弃?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可接下来的威压,她真的没有一丝把握。 她静静看着前方的黑暗,很久很久,突然,她目光一闪,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的情绪,她眨了眨眼,看着一片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浅色星点。 她眼底划过惊疑,只是眨眼间,那拖着长长尾巴的星点骤然向着自己冲撞而来,她心中一惊,下意识退后半步。 而这时,星点已近在咫尺,她的双目皆被明亮的光芒占据,亦是一片明亮,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未发生。 那星点撞在了她面前的一层看不见的事物上,紧接着,被反弹撞向左侧的墙壁上,它轻轻颤抖,在黑暗中,不断撞击在墙壁上。 而此时的白谣,瞳孔一缩,这时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颤,她怔了一下,脑海中满是方才星点在她眼前时,她看到的片段招式。 刀式,是刀式,并且从她看到的片段,威力十分强大。 她眼睛一亮,眼底浮现欣喜之色,目光紧盯着那星点,只是星点过不来,有东西在挡着它,那么只有自己跨过去了! 就在这时,她脚下地面轻微震动,紧接着,这颤动越来越剧烈,她身影不稳,也随着颤动的地面来回摇晃。 而启霖洞外,鹤儿与黑衣人也同时察觉到正座山峰都在颤抖,两人对视一眼,惊讶异常。 “有东西挣脱了!”黑衣人周身一冷,右手猛然抬起,一股恐怖的气息随之而动,融入黑色山峰,轰的一声,周围云层搅动。 “延冬,鹤儿来帮你!”鹤儿秀气的眉头轻轻一动,看着在延冬的压制下,依旧颤抖不停歇的山峰,神情凝重。 她双手结印,顿时,她气势一变,一股诡异的气息散开,她的瞳色也随之变的异常浅淡。 一道与延冬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灵力,刹那间融入山峰,山峰剧烈挣扎,仿佛十分不甘愿被镇压,疯狂颤动。 与此同时,身在启霖洞中的白谣,身体靠近墙壁,稳定身形,她心中疑惑启霖洞的异动,但她身在洞内,洞外有神秘的鹤儿和黑衣人。 她不信两人不管他们,任由他们折损在启霖洞中,如若真是如此,那么阳月宗召集他们来宗门,岂不是白白折腾了一番。 因此,其实她并不是很担心启霖洞的异动,对付属于他们自己宗门之物,阳月宗自然比他们有经验的多。 她一手扶着墙壁,目光紧盯星点,突然发现星点与之前多了一丝变化,速度更快,游走间如同闪电,让人无法扑捉它的轨迹。 白谣心下皱眉,只能猜测应与启霖洞的异动。 就在这时,星点速度骤然慢了很多,并且还在持续变慢,直至最后,白谣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星点的运动轨迹。 而这时,洞内的颤动也弱了下来,直至平静,也是这时,星点突然如同被一只虚无的大手用力拍击,被重重砸在墙壁上,一半身体深深陷入墙壁内。 而也是这个时候,洞外的鹤儿和延冬看着停止震动的山峰,不再向山峰输入灵力,只是纷纷松了口气。 而洞内的白谣,自然不知晓这一切,她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镶在墙壁内的星点,心动异常。 她连续跨出几步,停下脚步,她的眼前便是近在咫尺的星点,但她的脚前却是下一个三丈前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眼睛眯起,向星点内部看去,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定方才看到的招式,确实是在眼前星点内看到的,只是只能看到部分,其他内容皆看不到。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迟疑了下,伸手去触碰星点,毫不意外,她的手被挡在了一层看不到的薄膜外。 她眼睛眯起,只有再走一步吗?她看着前方的黑暗,又看了看星点,突然发现星点变的有些暗淡。 她心中一紧,不可再犹豫了!她凝神定气,目光紧盯星点,抬起右脚,毫不犹豫的踏下。 咔嚓咔嚓声顿时响起,她浑身骨头被恐怖的威压,一阵挤压,血肉内脏也被挤压成一坨。 痛入骨髓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面容一阵扭曲,死死盯着右侧墙壁的星点,努力伸手触碰。 然而,就在此时,巨石般的威压,几乎要把她压倒,她身体晃动了一下,在身体即将被压退的那一瞬,眼底幽光亮起,她身体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166章 古怪 但是下一刻,白谣的身影再原地显现出来,她眼中幽光散去,表情惊愕,发觉自己身体依旧在原地,咫尺天涯失败了。 但这时,她突然发觉自己一直承受的威压,尽数消失,她狐疑的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即将光芒散尽的星点,快速向前几步。 伸手去触碰星点,但就在这时,无数低语声在她耳畔响起,仿佛在轻轻叩击她的神魂,她浑身一颤,瞳孔猛缩,手指僵硬在触手可及的星点面前。 她听不清那些低语在说些什么,只觉浑身奇痒无比,又疼痛万分,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不停的啃噬着她的皮肉血骨。 她眼底满是痛苦恐惧,脑海中突然闪过鹤儿的话,切记不可使用灵力术法,她心底一凉,突然反应过来,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明知不可,还在这里使用术法。 顿时,巨大的恐惧侵占她全部心神,她使用咫尺天涯之时,竟然丝毫没有想起鹤儿的嘱咐,仿佛着了魔般,所有顾及思虑全部被她抛诸脑后,只想得到星点。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这奇痒和密集的疼痛折磨在极致时,此时那处于她手下,已经暗淡到即将消散的星点猛然一亮,挪动了下。 但就是这一下,她指尖触碰到星点,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她的全身,本就难以忍耐的疼痛以及瘙痒,再加上这寒意,她眼睛神采一散,晕厥过去。 与此同时,星点融入她的指尖,消失不见了踪影,片刻后,白谣眼睛突然睁开,瞳孔被幽光笼罩,面色古怪,浑身散发着黑气。 而她那裸露在外的肌肤,道道黑气,由内而外扩散出来,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缕缕黑气,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了眼前方漆黑的通道,她脚步一抬,毫不犹豫的深入,她速度很快,仿佛对于此时的她,威压彻底消失,又或者她丝毫不受威压影响,没有任何阻碍,三丈又三丈,越来越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她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同时,面露挣扎之色,猛然抬起胳膊,看着皮肤开始在这一刻腐烂。 一块块散发着恶臭的烂肉,自她手臂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她眼底划过一丝害怕,蹲下身体,急促的抓起地上烂肉,塞入口中,咀嚼了一下,便囫囵咽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可就算如此,却赶不上皮肤腐烂后掉落的速度,她抓起地上不断掉落的烂肉,不停的吞咽。 渐渐的,她面上露出惊恐之色,而此时的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之处,浑身皮肤皆已腐烂。 就在这时,她抓着烂肉的动作一顿,周身黑气仿佛被不知名之物,尽数吸入体内,眼中的幽光也瞬间暗淡,不甘的挣扎颤抖着。 片刻后,她眼中幽光尽散,漆黑的瞳孔汇聚光亮,身体的腐烂也在瞬间停止,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神情带着一丝茫然。 随即,意念一动,一块夜萤石出现,照亮周围。 这是何处?她不是在...咦?身上不疼不痒也不冷了!并且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威压?还有,无名功法怎么又在自行运转?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收紧手指,便发觉自己双手各握着一团湿润滑腻之物,而此时,她正跪于地面,周围散落着一块块腐烂的肉块。 她疑惑的目光在烂肉上一扫而过,低头看着向自己的双手,本白皙纤细的手指,满是腐烂的痕迹,部分森森白骨显露而出,而手心各握着三四块烂肉。 她瞳孔一缩,双手颤抖,啪的一声,烂肉掉落在地,她颤抖着举起自己的胳膊,只看了一眼,她头皮一麻,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身体剧烈抖动,向后挪动,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却在尽在咫尺的位置停下,放下手指,无声的张了张嘴。 一股难言的恶臭之气从她口中散出,她身体一僵,快速抹了下唇,看着衣袖上沾染的黑色之物,又看向地面上的烂肉。 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她面部狠狠抽动,扭曲一片,胃部搅做一团,匍匐于地,呕吐不止,直至吐出鲜血,依旧不停。 通道内满是她的咳嗽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歇下来,眼底满是厌弃,愣愣看着自己的胳膊。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承受不住,晕厥过去,怎么醒来在这里?还有...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烂肉,立刻移开视线,死咬牙关,但胃部还是一阵翻涌。 她干呕一下,强行压制住反胃的感觉,整理思绪,如此看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才自行走到了这里。 她向身后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她的附近才有烂肉,这么说,是那东西控制她的时候,走到这里,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身上开始腐烂,所以才停在了这里。 再之后,她突然醒过来,体内的东西随着她的清醒消失了,而体内的功法在她醒来时便在运转,所以她能醒过来,是与无名功法有关? 就在这时,她余光扫到地上的烂肉突然化为缕缕黑气,钻入她的体内,而她身上腐烂之处也开始出现黑气。 她心中一跳,这黑气不知是何物?必须尽快炼化,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是否是无名功法的原因,她盘膝而坐,运转功法。 功法在她的控制下,快速运转,体内的黑气,如临大敌,在她体内乱窜,但最终还是被功法全部炼化,转化为灵力。 而这时,她身上腐烂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睁开双目,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些黑气,不知是何物?炼化之后,转化的灵力,竟然直接将她的修为提升到了化海初期巅峰。 要知道,化海与炼气不同,每一层境界需要的灵力比之炼气,皆需数倍,纵然天赋出众之辈,不借助外物,也需一年的时间,不停修炼,积累灵力,才可达到巅峰。 而她在三个多月前才晋级化海初期,纵然她一直在用冰晶修炼,可体内的灵力却并未积攒多少,但这次只是炼化了这些黑气,便直接达到了巅峰,实在令人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虽然她的修为达到了化海初期巅峰,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固,不然修为不稳,对以后的修行没有一丝好处。 她抬头在周围扫了一圈,启霖洞果然古怪,这里恐怕隐藏着重大的秘密,现在此处没有威压,其实她可以趁此机会进入深处,但她自知自己修为有限,没未向洞内深处探索。 先前,她只是晕厥了一下,便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再则,这里还有可以控制心智之物,她根本无法抵御,现在深入,只怕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她稍微辨认了一番,向着身后的通道走去,走了一阵,她便有些惊讶,她竟然到了这么深的位置,心中对那控制自己之物,更加的忌讳。 同时也有深深的庆幸,幸好无名功法自行运转,不然,她恐怕被没有醒来的机会了,不过,这样一来,她对无名功法也更加忌讳。 自她修炼到如今,虽然无名功法,有时候会惹来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但它也在很多时候帮助了自己。 这次也帮助了自己,这让她心中对神秘强大的功法多了丝好奇,还有那时她在封禁中,那个帮助自己脱离困境的人,又是何人?他与这功法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她心中轻叹一口气,她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便把关于功法之事,压入心底,只是,暗自决定,纵然无名功法帮助自己很多,但如果有机会,她还是要把这功法换掉。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终于有光亮传来,她眼睛一亮,加快步伐,转眼间,便靠近光亮,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松了口气。 一脚跨入其内,目光在墙壁的红光上一扫而过,突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个星点,面上有些遗憾,心中只觉得那星点必然已经消失。 她驱散心底遗憾的情绪,随手抓住一个印象中是功法的红光,怔了片刻,鹤儿并未说离开这里的方法,但她猜测应与这些功法术法有关。 她看着手中的红光,思索片刻,灵识探入其内,红光腾然一亮,随即散去光芒,其内内容全部显现出来,刻在她的脑海,与此同时,周围红光尽数消散,通道恢复一片漆黑,她的身影也渐渐开始模糊。 而启霖洞外,鹤儿与延冬站在启霖洞洞口处,在他们身后,皆是已从洞内出来的修士。 秦思窈眉头微皱,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面上划过一丝疑惑,白谣为何还没有出来?现在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经出来了,算算人数还未出来的,也就九人。 而这九人中,五人是练气修士,可能已遭遇不测,四人是化海修士,化海初期修士有两个,一个便是白谣,而另外两人皆是化海后期修士。 后期修士她可以理解,大约只是想获得更好的东西罢了,但对于白谣而另外一个初期修士来说,就算他们一直耗在洞内,也不可能再继续走下去。 而洞内除了威压也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不强行抵御自己不可抗力的威压,便不会有事,除非他们私自动用了灵力? 不过,以白谣的性子来说,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可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只可惜,她自己对启霖洞也不了解,不然也可猜测一二。 等看到两个化海后期修士也出现后,秦思窈心底有些烦闷,莫非正如她猜想的那般,他们在洞内使用了灵力,因此发生了什么可怕之事? 这时,鹤儿眸光淡淡扫过身后的这些修士,看着他们面霜或兴奋或沮丧或惊喜,缓缓开口,“看诸位的神情,想来都得到了心仪之法,如此之后的试炼,诸位想必没有什么不满了,如此...” 她说到此处,突然一顿,转头看向洞口的位置,见一个身影缓缓显露,神情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而秦思窈看到那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出来了,在鹤儿开口说话时,她已接受白谣恐怕损在洞内的事实,正在另想计划,现在看到她身影虽有些疑惑,但一下放心下来。 白谣一出现,便看到所有人皆看着自己,她面上微微一怔,笑着对鹤儿以及延冬拱了拱手,“鹤儿姑娘?在下可以出来晚了?” 鹤儿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素日的模样,她手指轻轻一动,却突然看了眼延冬,便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只是鹤儿还以为道友已经...罢了,没什么。” 说着,她挥了挥手,带着他们来到了出口处,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这段时间好生准备,不要辜负掌门对他们的期盼等,便开启阵法,让他们离开此地。 鹤儿见他们依次离开的背影,目光在白谣身上停顿了一瞬,便收回视线,待他们全部离开后。 她转头看向延冬,疑惑道,“延冬,那个女修身上的气息颇有古怪,先前,鹤儿明明感知到启霖洞内已无任何生灵,她是从何处冒出来的的?或许与洞内那些东西有关!方才延冬为何拦着鹤儿?” 延冬整个人被黑色斗篷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静静看着山峰,片刻后,声音沙哑道,“那女修气息虽确有古怪,但却与启霖洞内的那些东西不同,鹤儿,不必担忧!这里有我在,你放心。” 鹤儿目光一动,看着延冬点点头,低声道,“延冬,鹤儿相信你,只是你定要护好自己...” 延冬侧头看了眼鹤儿,仿佛是在安抚她一般,随后,他伸手抚摸启霖洞旁边黑色山壁,身体如水般,融入山壁内。 鹤儿见到此幕,轻轻叹了口气,静静看着启霖洞片刻,声音微不可查道,“延冬,这启霖洞出现在我们阳月宗,还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言罢,她转身离开了此地。 第167章 燃华 晨谷。 木屋内,白谣盘膝而坐,脑海中满是启霖洞内所遇之事,以及在她出来后,鹤儿有些古怪的眼神。 莫非鹤儿发现了什么?还是她自己身上还有她没有发现的异样?她思索片刻,想起洞内发生的一切,顿时遍体生寒。 再检查一下,她心中这样想着,灵识入体,在体内各个地方一寸一寸的检查着,一盏茶后,她睁开双目,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在这时,她眼睛睁大,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一凉,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光点,她的手指挣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表情惊愕,这是洞内的星点?这星点一直在自己体内?她检查了这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它的存在。 她皱眉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星点,灵识轻轻触碰,星点顿时闪动了一下,钻入她的眉心。 她只觉自己的眉心一凉,星点便出现在了她的识海内,其内的内容,一个字符一个字符的出现,漂浮在她的识海内,闪动一下后,深深印在她的识海深处。 她眉头微动,粗略的扫了一遍,确实是她在洞内看到的那一招刀式,它是何时跑到自己身上的?并且还跟着自己出了启霖洞? 她皱眉思索片刻,是那时星点自行挪动碰到自己的时候?是在那时,它便已经进入自己体内了?只是她却没有发现? 她看着这招刀式,心中有些犹豫,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刀式,应该很喜悦,可目前来看,这星点貌似有些诡异。 她实在不能确定这刀式是否也有什么问题?不过,那时她在洞内并没有看到星点内的全部内容,只看到了几句话,但仅仅只是那几句话,却让她十分心动。 现在看到了刀式的全部内容,发现这倒是比想象中威力更大,她心中便如同有人在挠痒痒般,想不顾一切,现在就开始修炼,而且她莫名有种感觉,如果她不习得这刀式,定会后悔。 她再次看着一遍刀式,这刀式为燃华,其意为燃灵耗神,绽放光华,刀式只有一招,并且只有一刀,十分霸道。 刀式核心在于一个快字,而且是脱于寻常意义上的快,让人防不胜防,想想便知,在极速的速度下。 中招之人,根本没有办法躲避,只能硬扛,但仓促之间的抵御,又怎么可能抵御得了燃灵耗神的一招。 不过,按照招式的叙述,这刀式在感觉上与咫尺天涯有点相似,但理论上来说,比咫尺天涯更加快。 她心中暗自吐槽,毕竟使用此刀式,会消耗全部灵力极其心神,想省灵力都不行,自然比咫尺天涯快。 她心中一叹,使用此招式,必定会耗尽全部灵力和心神,无论是何修为,皆是如此,且此招式的威力强大与否,取决于自身所消耗的灵力。 而它的霸道之处也正是在于此处,无论体内剩余多少灵力,只要是用此招式,皆把所有灵力消耗一空。 这便恐怖了,灵力越多,威力越强大,也就是说,此招式,无论是化海期,还是炼气,甚至是金丹元婴,皆可使用此招式,并且这招式的威力,还会随着体内灵力的不同,而威力越来越大。 如此一来,此刀式威力的极限,根本无法估量,设想一个金丹或者一个元婴,耗尽一切,使出此刀式,该会是各种景象! 那时,白谣便是在启霖洞内看到了这句话,那时她便发觉了这个招式的恐怖之处,因此十分心动。 只是,使用这个招式,却有一个弊端,这个招式是属于拼命的招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若她这一招并未把敌人斩杀,那么她使用燃华后,便没有了什么反抗之力。 她抿了抿唇,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异常心动,思虑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启霖洞本就是获取招式心法之处,既然这星点被她得到,而其内内容,她也可以看到,那么现在便是属于她的了。 再则,不久后,他们便会进入禁地中,现在还不知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学会了燃华,便多一个保命的手段。 不过,虽然她心中决定,但如果练习过程中,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也可以终止练习,不再使用这个刀式,如此便属可控制范围,那么为何不练习这个刀式! 她心中一定,仔细研究燃华这一刀式,此刀式看样子,需要悟性,如若悟性太差,便十分难以练成。 其内提到一种天地间的气,欲练此招,需先察觉到天地间的这种气,才可成功施展。 想到这,她豁然起身,按照此招内的方法,单手持刀,双目紧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气。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她果然没有寻找到一丝气,接连七八日,每日,她白日修炼稳固自己的修为,夜晚,她便会持刀寻找这气,可时至今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丝。 不过,她并未沮丧,一开始她便知道,燃华不可能会那么轻易便可以寻找到门槛,因此现在也谈不上有多么失望。 心中只是想着,现在没有寻找到,只是时机未到,以她修炼这么多刀法的经验,如若她都无法练成这招燃华,那么,恐怕能练成这招的,更加少之又少。 时间流逝,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此时距离他们进入禁地,还剩余三日。 这日,子时。 白谣所在木屋外,一个的身影靠近木屋,立于门口,正待敲门之时,那身影突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一下。 而木屋内的白谣,一直紧闭都眼睛,突然睁开,眸中亮芒划过,整个人如同一把未利刃,给人锐利危险之感,仿佛下一刻,便会被这利刃所刺穿。 她直视门外,眼睛划过一丝喜悦,终于抓住了燃华中所说的气了,她眉目一弯,看着门口处,轻声道,“张道友,请进。” 她的声音刚落,门外僵硬的张源岳便轻轻松了口气,方才,他刚正准备敲门,便察觉屋内有危险,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神情还保留着些微惊惧,一段时间不见,白谣比之先前,变的更加危险了,心中这样想,他举止越发小心,轻轻推开房门,跨入门内。 白谣见他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正要收势,眉心突然有淡淡黑气溢出,顷刻间,她的眼珠染上幽光。 她身体一僵,耳边一个包含巨大恶意的低语响起,杀了他,杀了他... 听到这声音,她心底升起一丝烦躁,眼睛也开始变的通红,目光紧盯着张源岳,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张源岳身体一僵,愣在原地,又来了,而这次比之方才,危险更加的强烈了,他心中有种只要自己敢动一下,她便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白谣手指紧握刀柄,心中杀意波动,并且逐渐扩大,占据她整个心神,而她眼中的幽光也越来越厚重,只残留了最后一丝清明。 她目光死死盯着张源岳,内心满是杀欲,想象着他被自己一刀切成两片的样子,便有种扭曲的满足感。 她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不断挣扎着,但却始终不敌,眼看她这丝清明即将散去,在这紧要关头,她余光瞥见手中的长刀。 一道光亮划过她的脑海,她调动最后一丝意念,手中长刀顿时化为火耀原本的样子,而她周身的气势一变。 张源岳身体一松,惊恐的看着白谣,只觉她现在状况不太对劲,连忙道,“白道友,秦道友让在下提醒你莫要忘了你们的计划,在下没有其他事情了,就此告辞。” 他匆匆说完这些话,转身逃命般,头也不回的出了木屋,连忙关上房门,生怕白谣会叫住自己。 白谣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张源岳的声音如同天外之音,朦朦胧胧,根本听不真切,不过就算她真的听到了,也无法回应。 此时,燃华招式虽被她打断,无法发动,被她截断了会在晨谷引起动静的源头,但她却受了反噬。 不过,这反噬之痛来的恰到好处,缓解了她心底几乎溢出的杀意,让她能保持一丝理智。 而现下她耳边依旧有声音在低语,一直在引诱她大开杀戒,以缓解心中的杀意,她咬牙控制着自己,看着周身腾起的黑气,强行控制自己盘膝而坐,运转无名功法。 随着功法的运转,她周身黑气尽数被吸入体内,转化为灵力,而她心中的杀意也随着黑气被转化,逐渐消散,最终恢复正常。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心中满是惊惧,在启霖洞内,她体内的黑气竟然没有完全祛除! 她眉头皱起,不对,当时明明黑气已完全被功法转化,现在的黑气是星点内残存的黑气,而且这次黑气明显不如上次。 又或者,物她当时的状态有困难?那时,她状态太差,直接晕厥,所以才让黑气有了可乘之机! 可如若她的猜测都是错的,这黑气其实是与这招燃华有关,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感觉,会不会下次她再想施展时,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心中微微一动,是与不是,现在试试便知,手中火耀虽意念而动,化为长刀,双目紧闭,寻找天地飘忽的气韵。 时间流逝,她豁然睁开双目,周身气势攀升,在达到某个顶点后,她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成功了,且这次没有黑气出现! 此时,她才终于放心,刚才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现在终于没有了这个隐患。 而这招燃华,直到刚才,终于被她摸到了一丝门槛,她心中有种感觉,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完全掌握这招燃华。 三日后,鹤儿的声音传遍晨谷,“诸位道友,一月时间已到,请速来谷口。” 白谣推开房门,来到谷口处,敏锐的发觉鹤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瞬,她心下皱眉,想起前几日身上的黑气,她是察觉到了这个,因此才对自己有所留意? 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侧头看去,对上站在修士中的秦思窈的目光,秦思窈见她看自己,眉头一挑。 白谣自然知晓她的意思,轻轻点头,随着众人进入鹤儿开启的阵法。 一明一暗间,周围环境一变,鼻间满是花香的气息,这气息有些熟悉,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惊讶,这里是她刚进入阳月宗的位置,禁地竟然在此处? 她目光看下其他修士,见他们也面露疑惑,便知他们进入阳月宗,也是出现在这里,心中更加惊讶。 如此看来,禁地之事颇为危险紧急,阳月宗入口位置是禁地所在之处,阳月宗如此着急,恐怕禁地发生的异变,会影响宗门入口... 这时,不远处的森林内,出现二十个修士,打头之人便是他们熟悉的白衣女子,白谣等人见到那女子,皆是神情一凛,举止小心。 他们可一直记得这修为强大,性格冷漠的女子,很快,白衣女子带着那二十个修士,落在鹤儿面前。 远远的,白谣目光划过那二十个修士,十个化海修士,十个炼气修士,见他们服饰皆极为相似,便明白过来,这些都是阳月宗的弟子。 而当她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心中一动,范一凡,他这是已经加入了阳月宗?倒是没想到,以他的性子竟然真的加入了阳月宗! 她心中叹气,莫非他已经放弃去寻苏越报仇了吗?她眼睛微动,白衣女子带阳月宗的弟子过来。 这些人恐怕是要与他们一起进入禁地,届时,再寻个机会去寻范一凡,他身在阳月宗内,知晓的内容会更多! 只是禁地之行,应该十分危险,为何阳月宗会让自家子弟也进入禁地内呢? 她神情带着思索,目光再次划过阳月宗的弟子,突然她目光一顿,只觉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她眼睛微眯,是他,那个在灵雾中遇到,自称阳月宗弟子的重伤修士,名为楚言,原来他真的是阳月宗的弟子。 第168章 怪风 鹤儿笑盈盈的看着落在她面前的白衣女子以及她身后的阳月宗弟子,对上白衣女子的目光后,轻轻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对着白谣等人。 她目光扫过所有人,轻声道,“诸位道友,此处便是你等试炼之地,试炼时间为期一个月,期间,诸位在其内所得之物,均为个人所得,一个月后,此处会再次开启,届时,存活者,可入阳月宗。” 听闻此话,所有散修皆心中一震,对她话中存活者几字,反复品味,这试炼十分危险,阳月宗果然不会突然收散修入门。 只是大多数修士都不明白,他们此举为何,只知道阳月宗必定不怀好意,可他们现在身在阳月宗,有些事情却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而白谣心中暗自一句一句的重复着鹤儿说的话,只品出一个意思,禁地内肯定发生了不可估量的变化,现在必然十分危险,说不定她与秦思窈针对李让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白衣女子见鹤儿不再言语,淡淡的扫了场内修士一眼,手随意在空中一抚,所有修士包括阳月宗弟子皆是面上一惊,身体被莫名的力量所控制,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汇聚在一起,飘浮在半空中。 白衣女子没有看他们一眼,左手抬起,在虚空中滑动,而她每滑动一次,飘浮在半空中的修士,也会感觉到身体上多了一种的沉重感。 一次两次…直至第九次,白衣女子手指颤动,仿佛开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如最开始般那么轻松,不过到了此时,她终于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众人身上的沉重感厚重感已经达到了极致,在白衣女子放下左手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耳边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变得虚幻,在刹那间消失。 白谣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上的厚重感随即消失,同时便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得不同了,入眼一片沉重的灰色,还未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 四面八方传来或远或近的呼啸声传来,仿佛他们此时正身在一座高耸的山峰峰顶,而周围皆是狂风,一不小心便会被狂风席卷。 就在这时,她心底升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而那危险的感觉来自于她的正前方,她浑身寒毛炸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身体向左侧倒去,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怪风刮过,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她原先所在的位置响起,削去了一片她未来得及收回的衣角。 她目光紧盯着那片被怪风削去的衣角,眼睁睁看着它在瞬间被怪风撕成碎片。 同时,她皱起眉头,听着耳边不断,或远或近,纷纷响起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混杂的灵力波动从各个位置传来,随即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修士的惨叫声。 片刻后,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按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心中发沉,她知道这里危险,但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刚刚进入其内,便会遭遇危险。 她侧头看向地面,看着上面一道道不规则的划痕,咬了咬牙,这怪风是怎么回事?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双手用力按了下地面,站起身来,向声音最惨烈的方向望去,入目便看到地面上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她心中一寒,随即看着被怪风卷着远离此地的几个修士,神情有些古怪以及不解,她环顾四周,四面八方皆有被卷起的修士,人数各不相同。 但令她不解的是,为何有些修士在怪风下,直接被撕的粉碎,而有些修士则只是被怪风卷着走,虽然看他们的样子,受了一些内伤,但生机依旧旺盛,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她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而她周围还有二十几人,他们中有阳月宗弟子,也有散修,但相同的是,经历方才的惊变后,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皆带着些惊惧,看着那些被怪风卷破的同伴,也同样不解。 怪风作怪,周围灰蒙蒙一片,让人看不真切远处的环境,她费力的看着那些被怪风卷跑的修士,虽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恐怕这些未被怪风撕碎的修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被撕碎。 片刻后,怪风停歇,被卷走的修士不知所踪,天地间不再灰蒙蒙一片,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怪风终于停止了,还留在此处的修士,包括白谣心中皆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出来,他们面容便是一僵,神情变得异常震惊。 遥遥望去,天地间所有事物,仿佛被莫名之物夺去了所有色彩,只残留下了黑白灰三色。 但如果单单只是如此,还不会令他们所有人皆如此震惊,真正令他们震惊的是,这里所有的一切,空间仿佛被打乱了一般。 天不是天,地不是地,只有混乱与扭曲,目及之处,数块大陆倒挂于天,山峰湖水或侧或倒杂乱的充斥在正片空间。 而他们所在之处,则是一座倾倒的山峰,偶尔有黑色的树木杂草,生长的方向却是朝着山峰峰顶的方向,但他们站立方向却与这些树木杂草截然不同。 白谣看着周围的一切,惊愕不已,这里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恐怕她根本无法想象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这里的一切如此诡异,怪不得阳月宗会以收徒的名义,招来这么多的散修,来为他们开路探索。 她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划过阳月宗弟子,在范一凡身上顿了顿,只是不知他们是否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们这些弟子必然与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同。 阳月宗应该与他们交代过一些什么,不过看他们与散修一般的神情,再加之此地如此危险,还有方才被怪风卷走之人,也有一部分是阳月宗弟子。 恐怕这里的详细情况并未告知他们,只是略微提了几句,不然只看这里如此危险,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阳月宗弟子愿意参与此行。 不过不管如何,他们这些弟子知道的肯定比他们这些散修多,现在情况不明了,而唯一对此处有些了解的秦思窈,也不在此处,而是被怪风卷跑了。 不过虽然她一直没有看到秦思窈的身影,但她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此人知晓的稀奇古怪之事甚多,不会那么容易会出事,只是这里的变化,不知她有没有猜到。 既然如此,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与阳月宗弟子同行,再则范一凡也在这里,以他的修为,在这些阳月宗弟子内,必定有一定的话语权,自己与他也算是相识,跟随他们一起,也略微有一些保障。 当然,此处的修士在震惊过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何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生存下来,自然会想到,相比于独行,与阳月宗同行,是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片刻后,所有修士从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没有一个修士主动提出离开,都在静静的等待中。 只不过,散修下意识与阳月宗弟子保持距离,如此,二十多个修士,分成了两个明显的阵营,从表面上看来,两方阵营也算旗鼓相当。 现下两方皆各有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共十个左右的化海中期与初期修士,剩余的便是些炼气修士,从实力上看,倒也均衡。 白谣见此,心中自有计较,她目光划过散修阵营,以及散修中的化海后期修士,便默默站在边缘位置,虽说她很想与范一凡搭上话,打听情况,但此时还是不易轻举妄动。 这时,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范一凡动了,他神情沉稳,目光如炬,略过散修中唯一一个化海后期修士,看向阳月宗弟子,沉声道,“各位师弟师妹,这里的情况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无论你们抱着什么目的,选择来到这里,此时此刻都无法再回头。” 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皆抬头看他,只是神情各异,目光闪烁,但他们却也没有随意开口,毕竟范一凡的修为摆在这里,而他们所在之处与外界不通,且来到此处的其他化海后期修士,皆不在此处,纵然心中不满,现在谁又敢惹他? 范一凡把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自顾自的说道,“范某初入阳月宗,各位师弟师妹对在下不信任,也实属正常,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这时,恐怕我们该如何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范某既是阳月宗弟子,同属阳月宗,必定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保护你们!你们可愿意随师兄一起?” 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虽不知他们心中真正想法,但此时,他们其实并无选择的权利。 虽然他们确实因为他初入阳月宗,且来历不明,而对他有所戒备,但此时见他没有一走了之,而愿意沉下心来与他们说道这些,心中对他倒是有些微改观。 一时间,阳月宗弟子纷纷点头,当下便有一个弟子开口,“范师兄,师弟赵宇曾对师兄多有误会,但师兄不计前嫌,如此为我们着想,师弟愿意与师兄共进退!” 而有了赵宇的带头,其他阳月宗弟子也纷纷表态,暂且不论真情假意,他们的气氛一派和谐,到真有了一丝共进退的意味。 而这边,白谣听完他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再次重新认识了范一凡,在她的印象中,范一凡不像是喜欢领导他人之人,她本以为他只会随便问一句,甚至不开口,却没想到他变化如此大。 而且她也不认为范一凡是这么好心之人,自从上次在灵雾中相遇后,她便发觉范一凡变了,现在的他戒备心甚重,并且相比于同行,他可能更喜欢独行,这次,却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作为? 范一凡见此,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而对着散修中的化海修士拱手道,“这位道友,在下范一凡,方才的情形,道友也都看到了,那怪风甚是诡异,且此处情况不明,必定危险至极,此行虽是道友等人试炼之行,但情况危机,恐怕师尊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化,而范某身为阳月宗弟子,对此地也确实有些微了解,道友何不一同前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那化海后期修士听闻此话,眉头微动,眼底暗藏忌惮,“范道友,客气了,在下陈旨,道友既如此有心,为我等性命担忧,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对此处确实不了解,还请道友稍作讲解…” 范一凡笑了笑,也不忌讳什么,直言道,“陈道友有所不知,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试炼之地,而曾经是一个宝地,只是岁月流逝,生了一些不可控制的变化,才会使这里变得如此危险,不过纵然如此,鹤儿姑娘说的也没错,这里虽然危险,但毕竟曾经是宝地,总会遗留些什么东西,此次邀请诸位来到此处,虽说确实有希望诸位来帮忙探索之意,但如果诸位能在此处获得一些什么东西,那便是诸位的机缘了…” 陈旨深深地看了眼范一凡,虽然他说的挺多,但事实上却什么都没有透露,这里具体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又有着什么样的宝物?这里以前是什么样?那个变化又是什么变化?他什么都没有透露! 不过,其实他心里明白,得不到答案,也是意料之中,想来也知道,阳月宗弟子来到此处,必然有其他的目的,事关宗门之事,范一凡怎么可能把这些消息告诉他。 其实,他如那些阳月宗弟子一样,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一开始,最好的选择便是与阳月宗同行。 因此,他也并未多纠结,也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多谢范道友解惑,陈某感激不尽,看来道友确实对此地颇为了解,如此,我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第169章 计划 范一凡听闻此话,看着远处的目光顿了一下,随即转身看着陈旨道,“陈道友,如若信任范某,范某倒是知晓一处相对安全之处,只是此地变化太甚,那里恐怕也已变化…现下是何种情况,范某也无法保证,更何况,此处天地变换,那里的位置恐怕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 陈旨眉头耸动,正待开口,突然神情一变,侧头望向左侧方,见环境变化,黑白色调渐渐淡去,低声道,“又是这怪风!各位道友各自散开,千万不要被这怪风触碰到身体!” 众修士皆有所查,经过方才之事,他们早已见识过怪风的威力,自然不敢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寻找躲避之处。 白谣缩在一块石块后,看了眼怪风来袭之处,入目一片灰茫,一片死寂,一道道怪风以雷霆之势破开死寂,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生动之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呼啸声顿起,很快怪风袭来,摩擦着地面,那尖锐刺耳的声音,敲打着所有修士的耳膜,忽然这声音里夹杂着一个惨叫声。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纷纷看去,便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怪风卷上半空,快速远离此处,那身影虽模糊,但仔细辨别还是可以看出,此人身着阳月宗服饰。 更何况,那人嘴里还一直再惊慌的喊着,“范师兄救我!救我!救我…” 白谣听到他的惨叫声后,脑海中瞬间滑过很多念头,怪风诡异,而此人是阳月宗弟子,开口让范一凡救他,而范一凡刚才确实说会保护他们。 如果他刚刚说完这话,现下却畏于怪风,而没有去救人,虽然可以解释为怪风诡异,不易轻举妄动,但总归还是会让阳月宗弟子不满。 可如若强行去救人,这怪风诡异,必然会承担风险,说不定他自己也会被怪风卷走。 范一凡!你会怎么做呢? 她目光看向范一凡躲着的位置,随即面露惊讶,只见一道身影闪出,划过半空,小心翼翼的在怪风间隙穿梭,向那修士的方向而去。 而此人正是范一凡,他一边靠近那修士,一边不断开口安慰,声音传遍所有修士的耳畔,“师弟,撑住,师兄来救你!” 那在怪风内的修士,本已绝望,听到声音,又见到范一凡的身影,面上一片惊喜,但见两人间的距离,面上一慌,挣扎着想脱离怪风。 然而,一下瞬,他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顷刻间,血色绽放,整个人被怪风搅碎,块块血肉坠落,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怪风消散,黑白色调渐显,天地间恢复了平静。 范一凡落在地面,面带悲伤的看着那修士惨死之处,低声哀痛道,“李师弟…” 阳月宗弟子纷纷上前,围在他的身边,只是在看向范一凡的目光内多了一丝信任和敬佩。 先前第一个开口附和范一凡的修士赵宇,再次开口,“范师兄,此事怪不得你,是李师弟他气运不佳,没等到师兄,师兄冒着危险前去救李师弟,此等大义,我们都看在眼里,师弟真是自愧不如!” 其他弟子听闻此话,也纷纷开口,言语间,带着一丝真情实意,显然已把范一凡真正当做可以护着他们的师兄。 他们身后,陈旨立在原地,默默看着范一凡的背影,面上有惊讶以及诧异。 惊讶之处在于,无论范一凡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他本身都极其胆大,这种情况下,他敢站出来,不得不说,这一行为,本身便承载着风险,确实令人有些敬佩。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修士,而做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的事情,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对于他来说,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诧异之处,则是因为,范一凡竟然这么快便可以寻到规律,行走在怪风间隙,而不被伤一丝一毫,他自问现在的自己,虽然也发现了一丝规律,但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做到! 这让他有些怀疑,范一凡的修为是否已经快要突破到金丹了,不然同为化海后期,自己岂不是差了太多! 而身在陈旨身后的散修,看着阳月宗弟子汇聚在一起的画面,眼底深处满是复杂,有艳羡,有惊讶,也有敬佩。 白谣身在他们其中,也看着他们,只是心下却是皱眉,范一凡居然选择救人,虽然没有成功,但他的这个举动,真是令她没有想到。 难道是她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刚入阳月宗没多久,便已经有了这么浓重的责任感? 还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知是何种目的,所做的准备?必须要笼络阳月宗弟子的心,而使出的手段? 她思索片刻,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名弟子本只是被怪风卷走,而并未有生命危险,却突然不知为何,直接被怪风撕碎。 如果,范一凡未去救他,他是不是只会被怪风卷走,就如同先前那些被卷走的修士一样,没有生命危险,而是被卷到其他地方。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底便是一寒,如若果真如此,范一凡或许知晓其中缘由,那么他前去救人的举动,便显得那么的不怀好意。 只是为了获取他人的信任,故意牺牲一条生命,光是想到这句话,便让她遍体生寒。 她暗自摇了摇头,以她对范一凡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再变,也不可能彻底改变本身的原则,所以他可能只是好心却做了坏事… 纵然她这样想,她心底却总有一丝不安。 在场这么多修饰,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这个问题,虽然个别修士有些怀疑,但也只能归咎于意外,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 毕竟面对怪风,为了同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却去质问一个英勇救人的人,再则,范一凡修为摆在那里,他们可不想惹上这样一个人。 这时,范一凡收敛好情绪,扫了在场所有修士一眼,“这怪风不知何时还会再来,也不知是否还会生出其他变化,现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不知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陈旨沉吟片刻,拱手道,“范道友所言甚是,确实需要尽快离开此处,而范道友的为人,在下等方才也都看到了,自然信得过,先前道友所说的那个安全之处,虽现在确实情况有变,但那是已知唯一的安全之处,定要去看看!” 其实,陈旨本身并不在意范一凡口中所说的安全之地,对于他来说,有另外一个化海后期修士在,在遇到危险时,能帮上他的忙更重要。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拜入阳月宗,因此对他来说,怎么样在这一个月内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既然范一凡想去那个地方,并且对他好像十分重要,那么便给他一个台阶,也无不可,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之喜。 范一凡面含微笑,声音沉稳道,“多谢诸位道友愿意相信范某,范某定不会辜负诸位的期望!” 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块玉简道,“话虽如此,只是现在位置变换,我们恐怕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寻到那处位置!这是关于此地之前一份简单的地图,诸位道友且看看…” 众修士听闻此话,包括阳月宗弟子,皆有些惊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的玉简。 而白谣这时是真的有些惊讶,虽然此处已然大变,但有一份地图,对于不了解此地的人来说,十分珍贵,范一凡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更何况,看那些阳月宗弟子的模样,想来对他手中的地图并不了解,所以,他手中的地图并不是在阳月宗获得的? 而如果他不是在阳月宗内得到的,那么他又是在哪里得到的呢?当时两人从灵雾中出来,基本上没有怎么分开过,他怎么会有机会得到这份地图? 她目光轻微闪动,现在看来,范一凡身上藏着的秘密还真是多,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玉简在一个又一个修士手中传过,很快传到了白谣的手中,她灵识在其内一扫而过,地图便印在了她的脑海内。 片刻后,那份地图在场内的所有修士,皆一一看过,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疑惑,如地图般那样,此处范围并不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如此的广阔。 而白谣则是低了低头,范一凡的地图不全,秦思窈曾经给她看过传送阵所在的位置,这份地图里,明显没有那处位置。 只是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他手中的这份地图本来就是残缺的。 之后,二十几人互相讨论,准确的说,是范一凡与陈旨讨论,其他人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话。 他们二人根据地图以及现在所在的位置,讨论出一条路线,两人修为最高,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反对什么,只是看了看。 白谣把他们定制的路线,记入脑海中,抬头看向准备去的第一个地方,在他们目力所及之处,左侧上方,有一块直立起来的陆地。 只是,那块陆地上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而想要到达那块陆地上,却有些困难。 那块陆地距离此处中间,只有几块巨大的岩石,也就是说如果期间他们碰上怪风,必须躲在那几块岩石后面,否则便会被怪风袭击。 这时,范一凡看了一眼陈旨,两人相视点头,开口言道,练气修士无法御物,便直接分配,一个化海修士带一个炼气修士。 现下,除了他们二人,化海修士一共有十一人,炼气修士共十四人,如此便会多出一个炼气修士,无人相助,范一凡便直接道,他可以带两人。 场面一直有些安静,对于化海修士来说,本来让他们带一个炼气修士,他们还有一些不满,毕竟多带一个人,危险便会增加不少,但现在范一凡直接带两个人,显然他更加危险,如此一来,纵然他们心中再不满,也无话可说。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范一凡转身低声道,“既然如此,诸位道友,我们即刻启程,还请诸位跟好范某与陈道友,如若碰上怪风,不必管其他,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 说完,他便拉起身边两个阳月宗炼气修士,腾空而起,向着那块漆黑的陆地飞去,陈旨也紧随其后,飞向陆地。 一个又一个的化海修士拉着一个个炼气修士,飞向空中,白谣身边也有一个炼气修士,分配时,陈旨可能看她是女修,因此给她分配的也是一名女修。 她抛出火耀,轻轻一跳,踩在火耀上,低头看着那名女修,轻轻笑了下,伸出手,低声道,“上来。” 那女修连忙把手伸过来,白谣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同时踩在火耀上,直接腾空而起。 那女修在飞起的瞬间,身体轻轻颤抖,随即便稳定下来,小声道,“晚辈路筱筱,前辈唤晚辈筱筱便可…” 白谣低头看了她一眼,路筱筱,人如其名,身高直到自己的下巴位置,且皮肤白皙,面目清秀,看着便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 白谣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一动,路筱筱是散修,虽然她外表,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如若真如她的外表一般,怎么可能在众散修中杀出重围? 想到这,她便淡淡笑了下,“筱筱?你想入阳月宗?” 路筱筱点点头,乖巧道,“前辈说的对,散修太难,晚辈想拜入阳月宗。” 白谣控制着灵力,跟随着前方化海修士,快速飞行,听闻此话,点点头,随后道,“散修确实不易,拜入宗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她便不再开口,路筱筱或许是看出了这点,只说了句,前辈放心,筱筱会护好自己,不会麻烦前辈的。 白谣听完此话,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她自然是能帮便帮,但是若帮不了,她也不会为了救人,把自己赔上。 第170章 着陆 扭曲的空间,暗沉的天地,永存的黑白色调,一道道长虹快速划过天空,成为唯一的色彩。 突然,空气流动,一股股怪风从未知之处骤然而现,席卷整片天地,那由道道长虹组成的队列,瞬间四分五裂。 那道道长虹,正是白谣他们,而白谣在怪风袭来的时刻,眉头一皱,目光紧盯前方的巨石,体内灵力极速运转,速度不慢反快,闪电般冲向巨石。 然而,她所处的位置终究有些靠后,并且在她身后还有几个修士,在她即将到达巨石说笼罩范围内的那一刻,怪风已然临近。 她瞥了眼被自己抓住手腕的路筱筱一脸紧张的模样,手中猛然发力,将她甩向空中。 路筱筱感受到失重,神情巨变,转头看着白谣,眼神瞬间变的凌厉,继而有些怨毒之色浮现。 而这时,白谣身后几个修士见她停下身影,用仿佛在看着死人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接着不要命的向前冲去。 白谣并未理会这些,她看着路筱筱瞬间转变的神情,眉头微微一挑,一脚踹在她的后腰,她面带痛苦,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挣扎着想要抓住白谣,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直直向巨石笼罩范围内冲去。 白谣踹了一脚后,没有再看她一眼,此时怪风距离她的位置十分近,阵阵呼啸声不断响起,撞击在她的耳膜上,让人心底涌起一股暴躁之意。 她盯了怪风一下,周身气场一变,整个人的气息在瞬间极速变弱,随后,她轻轻向前跨出一步,步伐落下的瞬间,身影变的模糊,紧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怪风便刮了过来,在一瞬间,先前拼命向前飞到的六个修士,没能在最后一刻进入巨石范围,直接被纳入怪风内。 其中一个化海修士,见此,把身边面带惊恐的炼气修士扔向怪风,想以此阻挡怪风,自身则加快速度,然而,那名炼气修士,并没能阻挡怪风哪怕是一瞬间,直接被怪风卷走,不过却没有被撕碎。 而奇怪的是,那名化海修士瞬间被怪风撕得粉碎,鲜血绽放,喷在那炼气修士身上,那修士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携带自己的修士,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块一块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面上惊恐,嘴巴大张,浑身一片僵硬,紧接着,身体如同柳絮般,被怪风卷向远方。 而另四人也没有幸免于难,不过不像刚才那个化海修士那般,被撕的碎,虽然皆有些惊慌,但终究性命无忧。 身在巨石下的修士看到这一幕,皆面色僵硬,内心不免升起庆幸之感。 而突然消失的白谣,有几名修士也注意到了,看到她身影消失,之后又见她再次显露出身影时,已出现在巨石笼罩的范围内,并站立在路筱筱的身侧。 那几名关注她的修士,面上皆是一惊,随即便是深深的忌惮,他们先前本以为这两个女修不知死活停在那里,必然会被怪风卷走,或者被怪风撕碎。 然而,事实却与他们想象的相反,并且最后那化海女修使出的术法竟然从未见过,还可达到类似瞬间移动的效果,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白谣,把她的模样记在心中,并给她身上打了一个不可轻易招惹的符号。 而此时,路筱筱已经反应过来,先前,白谣那般做是为了救自己,而不是要拿自己阻挡怪风,现在看着身边的白谣,神情有些尴尬,嘴唇蠕动几下道,“前辈,先前是筱筱误会前辈了,筱筱错了,还请前辈莫要介怀…” 白谣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修真界中,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有这种警惕心,不足为奇。 只是,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自己把她甩上天空,她那突然转变的怨毒眼神,和视死如归也要拉自己下水的神情,以及后来发现误会了,便主动道歉,这未免转变的有些太快。 从她这样的表现来看,她是一个极度敏感之人,并且自己将她甩上空中时,她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脱险,而是要把害自己的人,誓死也要一起拉着同死,未免有些主次不清。 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两人修为不等,她还不一定能把白谣搞死,这种人最是记仇。 现下,路筱筱道歉的态度虽诚恳,但白谣猜测,就算自己不在意,恐怕她也会记在心里,担忧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把她除掉,这才是最危险之处。 这些想法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她再次看了眼路筱筱小心翼翼偷偷窥视自己的模样,正准备收回目光,她识海内的图案却突然微微扭动了一下。 顿时,路筱筱身上便散发出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气息,这气息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紧张,不安,以及一丝极淡的不甘。 白谣眼睛微微眯起,御心!她收回落在路筱筱身上的视线,连忙去寻找范一凡的身影,她倒要看看范一凡现在是怎样的情绪! 只是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范一凡的身影,她印象中明明看到他也来到了这块巨石,只是为何这会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眉头微微皱起,在周围的修士身上来回扫着,看到了他们身上各种各样散发出来的情绪,突然,她目光一顿,在巨石笼罩范围内的边缘,看到了一个异常的情绪。 她看了这么多修士,大多数身上都散发着紧张的情绪,唯独这个情绪十分异常,那是一种极度冷漠,又同时掺杂着一丝兴奋的情绪。 她下意识的挪动步伐,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巨石边缘的那个修士,与此同时,那修士也抬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白谣瞳孔猛缩,而那人却对她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异常的陌生。 白谣收敛心神,对着那人歉意的笑了下,表示自己无意冒犯,随即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 只是她心中却不如外表那般,而是掀起一番惊涛骇浪,那人是范一凡,只是为何他却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十分的陌生。 那边,范一凡看着白谣消失的身影,眼睛暗芒微微一闪,神情带着思索,随后,不在意的收回视线,看向不停歇的怪风,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不断相互碰撞着。 而白谣身侧,路筱筱垂着头,余光一直关注着白谣的一举一动,见她突然挪动步伐,有些紧张,但见她只是挪了几步又回到远处,便微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她的神情变得复杂且不安。 白谣并未过多关注路筱筱,现在她的心绪依旧有些不平,她一直在思考为何范一凡会不认识自己?但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只有,这个范一凡是假的! 她与范一凡相识之事,恐怕没有人知晓,唯一知晓之人钱同,现在应该不在西荒,所以假扮范一凡之人定然不知晓他们二人相识,不然也不会露出那种陌生的神情。 而那时范一凡随聂槐真人拜入阳月宗,现在能假扮他的人,也只有阳月宗,只是,阳月宗为何要这么做! 她思索良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阳月宗本身便透露着古古怪怪的气息,她唯一了解之事,也只是白藏谷之事,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如此。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怪不得,来到禁地后,她总觉得范一凡有些奇怪,与他本人不像之处太多。 她暗自苦笑一声,虽然不知阳月宗目的,但想来必定是什么隐秘之事或者危险之事,所以她是该庆幸先前没有寻找到机会,去同范一凡交流,从而暴露自己么?可惜,楚言不在此处,不然也可侧面打听一下。 她垂了垂眼眸,告诫自己不能暴露,现在没有人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细想方才自己的反应虽然有些异常,但并未显露出多少,那个假扮范一凡之人,纵然有些奇怪,但不会怀疑到这个方向来。 她心中略微松了口气,看着阵阵怪风呼啸而过,想起先前范一凡想要救的那个修士,心底一阵发寒,现在她实在是无法确定,假扮范一凡之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时间流逝,怪风终于停歇,他们立刻行动,再次向那块黑色陆地飞去,白谣依旧拉着路筱筱,只是现在还记得,当她再次拉起路筱筱时,她轻微颤抖的身体,和那无法言喻的神情。 之后一路都很顺利,怪风没有再次来袭,他们终于临近那块黑色陆地,这时,所有修士虽然轻微松了口气,但神经依然紧绷。 毕竟这块黑色陆地,在他们到达这么近的距离后,上面的事物依旧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灵识也失去了它的作用,根本无法靠近陆地,仿佛有什么东西阻碍了灵识的探入,这本身便很奇怪了,更让他们不敢轻易放松。 范一凡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两个炼气修士,小心谨慎的靠近黑色陆地,远远的只见他,且行且停,最终落在陆地上。 而他在落下的那一瞬间,身体骤然换了个方向,以白谣他们的视角来看,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身影,但此时,他的站立方向与众人截然不同,仿佛在落在陆地上那一刻,便与众人处在不同的空间。 范一凡落在陆地上后,在周围扫了几眼,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可以下来了。 众人见此,在陈旨的带领下,纷纷落在陆地上,落在陆地上后,所有修士包括白谣,皆松了口气。 白谣松开路筱筱的手腕,环顾四周,入目皆是黑色,黑色的石块,黑色的山峰,黑色的杂草,就连不远处浓密的森林,也是黑色,没有一丝绿意。 范一凡见众人落在陆地,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低声道,“诸位道友,我们且在此处修整两个时辰,如有道友欲在此处探索,切记,一切以安全为主,且万不可远离此处,范某在此,如若有道友发生异常之事,范某也好及时前去帮忙!” 所有修士听闻此话,无论是否真情实意,皆面带感激,对他拱手道谢,随后,或独行,或三三两两四散开来,有些修士选择留在此处,而有些则选择去周围探索一番。 白谣抬头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又看了看身后的森林,这里不是传送阵所在的地方,她犹豫了下,抬脚向山峰走去,原因无他,她有种直觉,身后那片森林十分危险,最好还是不要前去较好。 路筱筱见白谣向着山峰的方向走去,神情连番变化,抬了抬脚步,最终没有跟去,选择留在了原地。 白谣没有关注路筱筱,自然不知道,她本来想跟着自己,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带着路筱筱。 她本来便不喜欢与他人同行,更何况路筱筱还是这么一个心思多变,敏感之人,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白谣一路向山峰的方向走去,最开始还有些同行之人,走到最后,或许是他们觉得山峰太远,便渐渐偏离了道路,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如此,她便加快步伐,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来到了山峰下,站在山峰下,她仔细端详片刻,只见山峰光秃秃的,未见一株枝叶树木。 她抿了抿唇,悄然探出灵识,灵识不断向峰顶扩散,最终来到峰顶的位置,而这里也恰巧是她灵识所能到达的极限。 就在这时,她面上闪过一丝古怪,她在峰顶上发现一朵散发着浓郁灵力的黑色花朵,以及一个石雕,而这石雕,观其形,怎么看,都是一匹马。 但正因为雕刻的是一匹马,而不是其他珍稀妖兽,这才更令人感觉到奇怪,在这古怪的地方,却雕刻着一匹无比平凡的马,怎么想都令人觉得有古怪。 不过,那黑色花朵,倒像是一种较为珍惜的灵花,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灵识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因此让人无法确定。 她眉头皱起,踟躇片刻,抬起脚步,向峰顶的位置行去,一刻钟后,来到峰顶,看到了那黑色花朵,以及那匹雕刻出来的马。 第171章 雕像 白谣站在远处,先看向那雕像,片刻后,心中暗道,果然是一匹再不过平凡普通的马了,只是为何会雕刻一匹马在这里? 她眉头皱起,移开视线,看向距离雕像不远处的黑色花朵,茎杆细长而无叶,花瓣紧紧簇拥在一起,半开半合,含羞待放。 看着这黑色花朵,她眼睛微微一亮,这是东野鹄,这种灵花确实珍贵,且极其少见,定能买个好价钱! 她抿了抿唇,侧头看了眼雕像,灵识铺开,仔细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唯一怪异的便是这雕像。 她正待抬脚向雕像走去,突然,脚步一顿,神情微变,体内灵力运转,警惕地看向周围,“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声略微熟悉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道友感知灵敏,灵识强大,竟堪比化海中期,范某第一次见,着实有些惊讶,一时忘记出声,还请道友海涵!” 白谣看到范一凡的身影,心中一跳,浑身寒毛猛然乍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范一凡见她如此反应,眉头微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扫过她身后的东野鹄和雕像,“看来道友对范某有些误解,此处既然是道友先来到此处,这里的东西自然属于道友,范某岂是那等的不讲理之人!” 白谣沉默片刻,收了收戒备,歉意的笑了笑,“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范道友舍己为人,心胸阔达,岂会看得上这些蝇头小利。” 说着,她眼珠微动,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那雕像,“范道友修为高深,在下恰巧有些疑惑,想请教道友一番。” 范一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雕像,沉吟道,“道友可是觉得这雕像有问题?” 白谣轻轻点头,“这雕像怎么看都极为普通,且雕刻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兽,这东西本来没什么,但出现在这种古怪之处,不免有些不妥。” 范一凡笑了下,迈开步子,便向雕像走去。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朝雕像走去,直到他停在雕像前,也未见发生任何异象。 范一凡这时才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颇有深意道,“该来的总会来,纵然再小心谨慎,也不会改变结果。” 说完,他转过头去,把手放在雕像上,轻轻磨搓了几下,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你看,这真的只是个雕像…” 他话音未落,两人便感觉到脚下的山峰轻轻颤动了几下,一道饱含威压的声音,从天而降,在两人耳边炸响。 “尔等何人,竟敢闯吾黑崖山!” 两人面色一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的心神恍惚,浑身一颤,范一凡连退几步,退至白谣身旁。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雕像无端出现无数裂缝,一道道刺目的亮光,自裂缝内溢出,漆黑的山峰在这亮光下,竟也透露出一丝鲜活之感。 而被这亮光直射的二人,呆呆立在原地,提不起一丝反抗之意,只想膜拜在这亮光之下。 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而光亮也在同一时间消失。 一匹白色的骏马出现在雕像原来的位置,白马毛色均匀,色泽光滑明亮,没有一丝杂色。 它昂首望天,下一刻,直直看向白谣二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尔等为何不言不语,莫非是在藐视吾?” 白谣心底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口出人言的白马,这是什么妖物?竟然口出人言?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从未听闻过。 白马见二人不理会自己,漆黑的眼珠一暗,顿时,周围空气一阵涌动,而它的身上则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威压。 白谣双手紧握,面上带着骇然之色,在这威压下,身体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余光突然瞥到范一凡微微抬了下手,并向前跨了一步,她心中微微一动,止住开口说话之举。 范一凡面带恭敬之色,低声道,“前辈,晚辈二人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只是恰巧路过此处,还请前辈息怒。” 白马目光直直盯了范一凡一眼,似乎是在思考他话中有几分可信,片刻后,它点点头,眼底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既是如此,吾本应让尔等二人速速离开此地,但吾这黑崖山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客人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吾,着实孤独,尔等既然来了,便留下陪吾!” 范一凡面带微笑,满脸向往,但片刻后,遗憾道,“前辈有要求,晚辈自然不敢推脱,只是,晚辈此次是奉师尊之命,师命不可违,恐怕无法在此多留!” 白谣听着他说的话,眉头微微一动,这白马所言,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最开始,说他们竟然敢闯黑崖山,十分愤怒的样子,这会又说,本来应该放他们离开,但它孤独,并让自己二人陪它留在这里。 并且,她隐隐察觉到,这白马所说的一切话,皆是真心实意,至于要求他们留下来陪着它这件事,它好像十分在意,如此前后矛盾,才更加令人感到诧异。 还有,范一凡所说的一切也令人摸不着头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尽量不惹它生气吗?可以先委婉的答应下来,之后再寻找其他方法脱身。 但现在他直接反驳,如若白马愤怒之下便要杀了他们,他们如何抵抗,这白马虽然古怪,但以它散发出来的威压来看,以两人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现在的范一凡比之白马,也是神秘古怪,或许这么做有其他深意?她可不信,范一凡突然出现在这山峰上,只是巧合。 白马听闻此话,漆黑的眼珠,泛起一丝暗红,顿时,两人身上的威压骤然增加,白谣身体一晃,单膝跪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范一凡面色也不好看,但依旧站立着,直视白马,“前辈!并非是晚辈不愿留在此处,而是,晚辈所去之处势大,晚辈与师尊惹不起,如若被发现晚辈未去,他们定会来到黑崖山,届时,如若打扰到前辈,晚辈可该如何自处!” 白马听闻此话,怒意有所缓和,略微收敛威压,傲然道,“吾这黑崖山岂是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能走的?他们来也好,正好也一块留下来陪着吾!如何?这下可以答应了吧?” 范一凡勉强笑了笑,叹了口气,面上满是为难之色,似是不相信它有这个实力,可以把他们都留下来。 白马冷哼一声,看着范一凡,傲然道,“尔等所去之处是何地?” 范一凡嘴唇蠕动了几下,低垂的眼眸藏着一丝笑意,虽神情迟疑,但说出的几个字却清晰无比,“白藏谷。” 白马本是一屑不顾,听完他说出的这三个字,瞳孔巨颤,眼珠迅速变的血红,威严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响,“尔等是外来者!” 白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一直悬在空中,听到他提起白藏谷,心下皱眉,又见白马的眼珠变红,心中咯噔一声,体内灵力运转,运势待发。 范一凡没等它发力,歉意一笑,朗声道,“不对,前辈,晚辈说错了,不是白藏谷…”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白马,面上露出一丝恶意,一字一顿道,“毕竟…白藏谷早已覆灭千年了!” 白马听闻此话,浑身一僵,眼神快速变换,半是不信,半是恐惧,声音竟然都带着一丝颤抖,“无知小儿,竟口出狂言!” 白谣见它眼神变化,心中微微一动,先前便发觉它知晓白藏谷,还有些奇怪,现在更发现它如此在意白藏谷,而这里又是白藏谷的禁地,这么说来,它莫非是千年前便一直在? 而且,它听闻白藏谷覆灭的消息,露出恐惧的眼神,是不是说明,它与白藏谷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她垂了垂垂眸,暗道,范一凡果然比她想象中对此地要了解的多,最开始,他便知道这白马是何物?所以他来到山峰上,果然不是偶然! 范一凡朝着白马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白藏谷嫡系子弟皆已死亡,而且前辈没有发现吗?黑崖山从来都是禁止外人入内的,一经发现,外来者除了身死,再没有其他选择,而为何现在你却想要人留在这里陪着你呢?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原因吗?” 白马每听一句,身体便一颤,身上的气息也会弱一分,它神情不可置信,眼底满是挣扎绝望之意,不断低声说着不可能三个字。 范一凡见此,眼底笑容渐深,而此时的他,一走到白马的身前,直视它双目,叹息着道,“前辈,你早已与白藏谷一同覆灭了…” 听到这句话,白马眼中挣扎之意消散,身上的气息几乎暗淡到即将要消失的那一瞬。 范一凡见此,目光一闪,对着白马抛出一物,那是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木球,木球上满是神秘的花纹。 同时,他双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周身灵力环绕,衣衫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息为之一变。 而木球漂浮在白马上方,随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光芒笼罩白马,白马身上那即将消失的气息,为之一顿,不再减弱。 紧接着,白马的身体骤然化为碎片,尽数被木球吸收,与此同时,天地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声音直达心底,响在陆地上每一个修士心底。 范一凡神情不动,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般,手一挥,便收起木球,走向东野鹄,一把抓起黑色花朵,连根带茎扯了下来。 白谣站在远处,面部紧绷,手握火耀,静静看着他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开口道,“范道友,在下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 范一凡拔下东野鹄,站起身来,看着白谣,轻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白谣眉头一皱,仔细看了他几眼,“那么范道友准备如何处置在下呢?斩草除根?道友不要忘记,纵然范道友你修为比在下高出很多,但在下也不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再则,这里虽然距离陈道友他们不近,但万一被在下逃脱,道友营造的形象可就毁于一旦了,而这些秘密恐怕也必然会被公之于众!” 范一凡静静看着白谣,仿佛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她所说的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友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你言语间倒像是早已对范某不满…” 说着,他叹了口气,纠结道,“道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谣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周身气势猛然一变,眼神清亮,如同一把未出锋的利刃,整个人精气神达到了一个顶点,仿佛顷刻间便会燃烧起来,下一刻,便必定会被灼灼燃烧的利刃刺穿。 范一凡见此,眉头轻轻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女修不简单,先前,躲避怪风时,这女修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像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的她,竟然连他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而且她本身反应快,也极为聪慧,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而是选择交易,施以压力,是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因此才这么做? 不过,他本身并没有想要给她做什么,他所做之事,本就没有想着一直隐瞒,更何况他所做之事,也根本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他对着白谣笑了笑,并未试图靠近她,而是站在原地,轻声道,“道友,莫急,范某岂是那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人,道友误会了,范某只想想把这东野鹄给道友,再则,此处本是道友先到,而那匹马却被范某收了,范某实在心中有愧,这东野鹄便自然是道友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个小瓶,又道,“对了,道友先前恐怕受了些伤,这瓶丹药便算是范某的心意,还请道友莫要介怀。” 白谣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手中的丹药瓶以及东野鹄,迟迟没有动,明显表露出来不信任他的意思。 第172章 顺利 范一凡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把两样东西放在地上,只留下一句话,提醒她注意时辰,接着转身,御剑而去。 白谣见他干脆利落的离开,片刻后也不见人回来,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暗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吗?还是留有什么后手? 其实,方才如若范一凡真的要对她动手,她是不会选择用燃华拼命的,毕竟如果她使用燃华,虽然有很大的几率可以伤到范一凡,但定然无法一击毙命,而她又力脱,恐怕结局会更惨。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从而有所忌惮,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她想岔了,又或许是,这本身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眼睛动了动,散去灵力,收好火耀,向前走去,停在东野鹄和丹药瓶前,手对着地面一挥,两样物品便漂浮在手上。 接着,她打开丹药瓶,一股药香四溢开来,丹药没有问题,且品质不错,她眉头动了动,把丹药扔到红绳内。 随后,她低头看了眼漂浮在手中的东野鹄,灵识探入其内,察觉到其内充裕的灵力,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正待她准备收入红绳内时,她的目光突然一顿,看着半开半合的花朵,瞳孔猛然一缩。 她把花朵放置在眼前,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盯着花朵的花蕊处,片刻后,她的手一抖,这东野鹄的花蕊…一根根上面分明是一张张的人脸,且见白谣注意到了他们,面容扭曲,嘴巴一开一合。 白谣顿时身体一凉,浑身发麻,啪的一声,东野鹄直接掉在地上,她面颊狠狠一抽,看着东野鹄,只觉浑身难受,“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抿了抿唇,面色难看,这不是东野鹄,虽外形极其相似,是受到了这里的影响,因此才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地上的黑色花朵,眼珠微动,灵识小心翼翼的探入花朵花蕊处,灵识刚刚触碰那张张人脸,她的耳边便想起了一道又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怒吼声,声音交织在一起,不断重复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脑中一阵嗡鸣,面色发白,眼珠通红,心中暗道不妙,强行切断灵识的连接,身体向后退了一步。 她眉头皱起,这些人显然已经死了,残留下来的只是魂魄,只是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她思索一阵,总感觉缺少关键的东西,故而无法理顺,不过,这会功夫,她倒是想起一件物品来,吴鹰的黑旗好像专门针对魂魄。 想到这,她便取出黑旗,凝神定气,含着灵力的手,用力拍了一下黑旗,黑旗立刻漂浮在空中,她双手结印,一道道灵力打在黑旗上。 黑旗剧烈颤抖着,猛然展开一角,在她灵力的加持下,舒展开来,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而来。 她目光一凝,伸手虚空一点,黑旗随之颤抖,片刻后,黑旗黑芒大盛,一团黑雾闪出,刹那间包裹住黑花。 道道痛苦的惨叫声,从黑色花朵内传出,片刻黑雾回到黑旗内,白谣灵识探入其内,寻找到被黑旗吸入的魂魄,灵识直接入侵这些魂魄体内。 她面带痛苦之色,灵识侵入一个个魂魄内,翻看他们残余的记忆,一盏茶的功夫,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中断了与黑旗间的联系。 黑旗随之坠落,掉在地上,她手一挥,把黑旗收入红绳内,盘膝而坐,调理片刻,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抹后怕。 这些魂魄残余的记忆,或许因为这些魂魄太过残缺,她其实并未看到过多的画面,只有一些零星的碎片,感受更多的是他们灵魂深被有些对于被困在此处深切的痛苦。 不过,依靠这些零星的碎片,她大概可以推测出来,这些人皆是阳月宗的弟子,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这些年阳月宗为了探查此地,而进入到这里的弟子。 而她之所以感觉到后怕,是无一例外在他们的记忆中皆看到了匹白马,且那白马与她今日所见,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差别。 他们遇到的那匹白马,虽言语间不尽相同,但皆会提出让他们留下来陪着它的言论,而他们皆迫于修为上的差距答应了,但在他们答应的那一刻,结局就已注定,那便是被它塞入这朵黑花内。 鉴于这些魂魄,全部都是答应留在这里陪它之人,没有一个是拒绝它的。 因此她猜测,能否脱离白马,关键之处便在于,它询问那句话时,绝对不可以为了任何目的而答应它,陪它留在这里。 想到这,她突然明白了先前白马口中所说,只有一个小家伙陪着它这件句话,它指的便是这朵黑花吧… 所以今日,她应该感谢范一凡吗?今日如果不是他,按照她的性格,她肯定会先答应下来,之后再寻找脱离之法,可如果她真的那么答应了,恐怕也会被塞入黑花内!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假冒范一凡之人,对此地了解甚多,那白马如此危险,他居然也有办法,可以收了它,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是有备而来。 她把思路理顺,低头看向地上的东野鹄,见它花蕊恢复了正常,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尽管如此,谁知这灵花还会不会有其他异变之处,总之她不打算把这灵花买出去。 她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东野鹄,体内功法运转,顷刻间,灵花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 自此,她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她伸手抛出火耀,踏在其上,最后回头扫了一眼漆黑的山峰,快速飞离此地。 很快,她便飞到来时之地,此时,时间距离两个时辰,已经接近末尾,自行出去探索的修士也皆回到了这里,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收获。 她随意选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目光时不时在周围扫过,疑惑的想着,为何没有看到范一凡?他比自己回来的时间早了很多。 莫非他对此处还有其他了解,因此又去了其他地方?刚想到这里,白谣便见范一凡拉了一个修士,便从森林的方向飞来,落在地上。 范一凡面带伤痛,扶着身边的修士,安慰道,“师弟,这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或许只是张师妹她气运不好,你…” 他身边站着的修士,浑身是伤,精神萎靡,听他如此安慰自己,面神更加难过了,声音哽咽,“范师兄,不必安慰师弟了,是师弟没有保护好张师妹,才让她…而且如果不是师兄前来相救,恐怕师弟也…” 周围阳月宗弟子,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围了上去,纷纷安慰那名弟子,那弟子黯然了一阵,总算恢复了一些,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沉默了很多。 这边,白谣听着两人的对话,看向不远处的那片森林,那里果然很危险,这名阳月宗弟子,修为化海初期,根据现在所在的修士来看,他口中的师妹应该是炼气修士。 一个化海初期修士在那片森林内都搞得如此狼狈,护不住他的师妹也属意料之内,不过,他们二人也是胆大妄为。 任何一个修士,看到那片森林,都绝对会感到那股从心底而生的危险,而身为一个化海修士,却不管不顾,带着自己的师妹进入了那片森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他那师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但看他的样子,年纪不大,修为已是化海。 估计踏上修真之途后,太过顺风顺水,把自身的性命安危都抛之脑后了,只一味的想着机遇,孰不知每一个机遇都伴随着危险。 她看着那弟子,心中轻叹一声,但愿他经历此事之后,行事会变得小心谨慎,而这次血淋淋的教训,他最好一辈子记在心里,以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时,范一凡扫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了一句,“师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先去调理一番,等你恢复好,我们便离开这里!” 说完,他走向陈旨,白谣距离他们的位置太远,只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他们便走向那片森林。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估计是范一凡发现了什么,自己无法解决,却有利可图,因此拉上了陈旨,而陈旨也恰好心动,便一同前去。 一盏茶后,两人身影虽略显狼狈,但两人面上,皆带着一丝暗藏的喜悦,想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这时,那名受伤的阳月宗弟子也已经恢复完毕,范一凡便带领着众人前去下一个地点。 只是或许他们运气不太好,又碰上了怪风,不过这次却没有损失修士,中途只能转换方向,被迫落在了一个全是由岩石汇聚而成,中间空无一物的环形内一块儿略大的岩石上。 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因为除了岩石,别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是如此以来,与他们定制的路线,偏离了太多,无奈之下,范一凡与陈旨只能重新定制路线。 他们休整片刻,再次前行,一路上再次经过了几个地方,甚至碰到了一些先前,被怪风卷跑,与他们分离的修士,这些人也无一例外地加入了他们。 而后来,他们时不时地被迫调整方向,但他们去的这些地方,虽期间折损了几个修士,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危机,甚至让他们获得了不少的机遇。 其中一个地方,灵力浓郁,修炼起来,一刻钟竟可抵外界一日,另一个地方上面满是灵花灵草,虽不是特别珍贵之物,但现在数量众多。 不过收获最多的还是在,先前他们刚离开的地方,那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洞内,他们发现了一片灵谭,进入潭内修炼,不仅可修复体内隐藏的暗伤,还可些微改善身体对灵气的吸纳速度。 一时间,尝到了甜头后的众人如同打了鸡血般,十分亢奋,对之后的前行,没有一丝抗拒,反而有了隐隐的期待。 而白谣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路太顺利了,她看了眼身边的路筱筱,见路筱筱也陷入了这种兴奋的情绪中。 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低声道,“筱筱,你不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吗?如果这里可以获得的好处这么多,阳月宗为何还要让我们这些散修来到这里?只让他们宗内弟子来这里不更好吗?” 路筱筱听完她的话,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情绪微微稳定下,只是片刻后,她出口的话却让白谣有些意外。 她说,“前辈,或许只是我们运气好!先前晚辈跟阳月宗弟子搭了几句话,他告诉晚辈,他们此次进入这里,全凭自愿,据他师尊所说这里有莫大的机缘,但也十分危险,因此晚辈猜测,一是我们运气好,二是我们足够小心谨慎,其实到如今我们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危险,并且期间也折损了一些人,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活下来的人,运气好,因此才会获得这些,而且获得了这些才会让我们的实力更强,之后再碰到什么危险,有更大的生存几率,前辈小心谨慎确实不为过,但是否忧虑过深?” 白谣皱着眉头,把她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虽然路筱筱说的确实也对,能活到现在的人,确实运气都不错,实力也增强了不少,不过,她恐怕不知道现在的领头羊范一凡都是假冒的,怎能让她不忧虑过深? 而且虽然她没证据,但她深度怀疑,期间他们不停地在范一凡的带领下改变方向,很大几率有可能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为之。 她轻轻点了下头,没有在与路筱筱说什么,只是看向下一个他们所要去的地点,那是一个躺倒的葫芦,整体灰色,而葫芦嘴的位置,有不知是何的事物从那里流出来,形成一个小型瀑布。 而小型瀑布的终点,理应会有一个湖泊,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仿佛流向那里的事物,都流向了另外一个时空。 第173章 兔子 众人再次躲过一次怪风,顺利落在那葫芦山上,葫芦山上,满是怪异的深灰色岩石,没有任何花草树木,入目光秃秃的一片。 范一凡嘱咐了众人几句,此次依旧是停留两个时辰,让大家自行探索,众人也早已习惯,在他话说完之后,便自行散开。 白谣自然也随大流,随意选了个方向,便向前走去,刚走了没多远,便听到有修士的声音传来。 “师兄,你看这里有好多兔子,而且全是灰色的,不过看样子好像只是普通的兔子,没有什么灵力,不过,刚才师弟尝试了一下,这里深灰色岩石十分坚硬,但它们却以这种岩石为食…” “这是我们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活物,师弟,你小心些不要靠近它们,这种地方有活物本身便已经很奇怪了!并且还是这种食用岩石的兔子!” 另一个修士,乖巧的应了一声。 白谣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这两人应是阳月宗弟子,见这会儿他们没了声响,心中有些好奇,又觉得有些古怪,便悄然向声音出现的地方靠去。 那两修士所在之处,是一个低坡,白谣站在坡上,向下看去,一个化海中期,一个化海初期,只见在他们二人不远处,有着一群活蹦乱跳的灰色兔子。 那些兔子性情胆小,但十分的灵敏,察觉到了那两个修士的存在,正一蹦一跳,速度极快地跑向远处。 那两个修士中其中一人见此有些着急,“师兄,他们跑了,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一看他们会跑向何处?说不定会有什么宝物?” 另一个修士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远远跟在那群兔子后面,逐渐远离此地。 白谣见此,轻挑眉头,只觉此事有些古怪,犹豫了下,不过,想到本来她也是没有目的,既然现在发现古怪之处,便跟上他们,远离了此地。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他们二人注意力在那群兔子身上,因此两人皆未白谣的存在,专心致志,跟着兔子。 而白谣看着周围灰色的景致,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却一时,想不明白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突然,她看到那两个修士停下了脚步,她便看向前方的群兔,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何下脚步,只见那些兔子钻入了一个漆黑的洞口。 而那洞口十分的狭小,堪堪只能容下一个兔子的体型,以他们的身高体型自然无法钻入那个洞口内。 白谣见此,便也停下了脚步,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绕过他们,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的洞口。 她有些疑惑地想着,所以这些兔子是生活在地底下?寻食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地面上?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洞口,面带思索。 就在这时,她眉头轻轻一动,她视线内的那两个阳月宗弟子,对兔子的执念未免有些太深,竟然打算把洞口挖开,只是… 她眼珠轻轻动了一下,绕了一下方向,仿佛她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接着,她脚下发出了一些声响,那个化海中期修士,立刻看向她的方向,见她修为化海初期,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睛。 白谣见他二人皆看着自己,笑了笑道,“两位道友,在下白谣,方才从那处看到了一群兔子,朝这边跑了过来,你们可有看到它们?”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狭小的洞口上,面上带着饶有兴趣的意味问道,“两位道友它们可是钻入了这个洞内?” 化海中期修士或许本想隐瞒,但见她已猜到,面上有些无奈,随即他扫了眼身边的师弟,心中暗道,这群兔子古怪,而他师弟在宗门内被保护的太好,有另一散修加入,遇到什么危险,生存几率会大大提高。 想到这,他便抬头看着白谣,“白道友,在下阳月宗郭澄,这是师弟梁文炀,那些兔子确实钻入了这个洞内,道友你也是觉得这些兔子奇怪吗?” 白谣点了下头,看着他们两人手中握着的剑,“确实奇怪,不过,两位道友这是准备,把洞挖开?” 郭澄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里很少能见到活口,这洞内必定有它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只可惜这附近只有这一个洞口,在下两人确实有些好奇,因此便想着把洞口挖开些…” 白谣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道,“郭道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澄皱眉看着那洞口,随口道,“白道友,但说无妨。” 白谣唇边带了丝笑意,看着他们手中的剑,“在下也对这群兔子有点兴趣,只是,你们用这剑,恐怕不知道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开,而若用灵力的话,这洞口本就不大,万一直接把洞口封死就糟糕了。” 郭澄面上带着些无奈,点点头,“白道友,确实如此,在下也在苦恼这个问题,用剑估计两个时辰全用来挖洞,也不一定能挖到,只是在下二人现在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白谣笑容浅浅,眼神明亮,“在下倒是有一件工具,以灵力为辅,可能会比你们用剑,要快上很多…” 说着,她手一挥,地上便多了三把铁锹。 郭澄与梁文炀见到铁锹,眼睛一亮,以他们的修为,自然看出铁锹只是凡物,但以灵力为辅,确实要比它们用剑快上不知多少倍。 话不多说,他们一人一把铁锹,在那个狭小的洞口,快速挖掘起来,果然用铁锹比他们单纯用剑快上很多。 很快便挖出了一个可容他们进入的通道,郭澄见此,立刻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阵法,目的在于隐藏这个洞口。 半个时辰后,他们越挖越深,三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虽然他们以灵力辅助挖掘,但他们依旧是凡人之躯,不停地挖了这么久,两条胳膊皆已然酸胀。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梁文炀一铲子下去,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带着淡淡香气的水包围住,除了方才进入的地方,四面八方皆是水。 白谣心中一跳,在水中游动了几下,来到他们进入时的洞口,扒着洞口边缘的岩石,体内灵力运转,猛然发力,进入通道内。 她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后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的水,这里的水竟然无法进入通道?这是什么道理? 这时,郭澄与梁文炀见她如此,也纷纷进入洞内,刚进入通道内,他们神情一变,也发现了怪异之处。 三人对视一眼,郭澄与梁文炀闭目,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白谣眉头轻动,双指在双目上一抹,漆黑的眼眸瞬间笼罩上一层浅浅的细碎光点。 她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她使用开灵后,所看到的世界与之前会有所不同,但一般情况下大致相同。 但她这次使用开灵,世界直接在她眼中大变,直到现在在她的眼中,除了灰茫茫的一片,皆空无一物! 她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这地方果然怪异,开灵都没有用,不过,如此一来,她对于这个地方倒是真的多了些好奇。 在这禁地内,除了白马,第一次看到活物,在这里或许会发现什么关于禁地之事。 再则,葫芦山内有水,而先前他们看到葫芦口,也有水流向外流出,或许便是从这里就出去的水。 这时,郭澄睁开双眼,眉头皱了皱,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紧接着,他看向依旧紧闭双目的梁文炀,眼中隐含期待,他这师弟,感知方面极其出众,或许会有所发现。 而白谣则是直接被他忽略,他毕竟对白谣不了解,只知她虽然修为是初期,但先前看她,最先选择返回通道内,便可以察觉出来她反应灵敏。 不过,尽管如此,也只是觉得她反应快,再则,相比于白谣,他自然更加相信他朝夕相处的师弟。 片刻后,梁文炀看着洞外的水,奇怪道,“这里好奇怪,感知中一切正常,只是有些安静的过分,甚至连水流声都听不到,难道先前的那一群兔子都会游泳?还是先前有什么岔路,被我们忽略了。” “不可能,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我们一路下来,并没有看到有别的通道。”郭澄眉头皱起,如梁文炀所说这里太过安静,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什么危险。 但看着通道外的水,神情有些犹豫,又有些不甘,他们挖了这么久的洞,终于到了这里,总不能就此止步不前! 白谣静静地看了一眼洞外的水,神情带着思索,“或许那些兔子就是会游泳,这里的一切都很怪异,无法用外界的标准来衡量,而先前在水中也并未发生何事,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郭澄闻言,抬起头看了眼白谣,“白道友所言甚是,耗费了这么久功夫来到这里,自然要查看一番!” 而梁文炀则面色有些犹豫,他感知最是灵敏,心中有些道不明的感觉,但又无法表达出来。 白谣见他神情异样,眼珠微动,“梁道友,可是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梁文炀抿了抿唇,看了眼郭澄,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 如此,三人便一头扎入水中,只是在水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水流的感觉,以及他们的感知,不断游动着。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们感知中,他们在水中越游越深。 一盏茶后,白谣在水中猛地一游,哗啦啦的水花声响起,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是在水面?可明明在她的感知中,他们是不断的往水的深处游,怎么游到最后,游到水面上来了? 这时,郭澄与梁文炀也相继在水面上露出了脑袋,神色惊讶地看着周围,显然有着与白谣相同的疑惑。 白谣看了二人一眼,轻声道,“二位道友,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 说着,她把火耀幻化为刀,扔出水面,身体猛然用力,便踩在火耀上,接着,抬首望向远处,郭澄二人见此,纷纷御剑而行。 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四面八方,皆只能看到无边际的水。 郭澄看了一眼梁文炀,梁文炀立刻反应过来,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片刻后,睁开双目,抬手指向一个方向,迟疑着道,“那边吧…” 郭澄闻言点点头,看向白谣,也没有解释什么,只道,“白道友,如此,我们便往那个方向去吧。”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梁文炀或许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感,怪不得先前在通道内,郭澄一直在等待他的反应。 既然如此,她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这里什么也没有,无法分辨方向,郭澄如此信任梁文炀,必然是他能力十分出众。 三人朝着梁文炀方才指的方向,一路飞行,飞了很久,周围一切皆没有什么改变,还是无边际的水。 突然,郭澄目光一顿,看着前方左上方的位置,语气有些微起伏,“白道友,师弟,你们看那,那是不是有一个发着亮光的东西?”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如同圆月的事物,只是距离他们很远,无法看清具体是何物。 不过,终归是看到了不一样之处,三人皆有些兴奋,直直目标,快速朝着那个方向疾飞而去。 时间流逝,那个圆月一样的东西,在他们眼中逐渐变得清晰,而他们的表情也随之变化,变得有些惊异。 因为那圆月一样的事物,随着他们的靠近,也变得越来越大,不过,光芒反而有些暗淡,仿佛他们在向一个真正的明月靠近一样。 片刻后,终于靠近圆月,在他们还未来得及仔细查看时,忽如其来的一阵他们无法反抗的强烈吸力袭来。 顿时,三人的身影一阵摇晃,郭澄与梁文炀直接被这股吸力卷走,白谣发动咫尺天涯,但却惊讶地发现,无法成功施展,便是这一瞬间,她直接被这股吸力卷走。 第174章 灰烬 当!当!当! 三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白谣猛然睁开双目,只见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她戒备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模样,眉头皱起,这是哪里?郭澄与梁文炀呢?她只记得先前她与郭澄二人一起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走,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她低垂眼眸,思索片刻,所以她现在是在那个圆月上吗?还有她恢复意识前,隐约记得好像听到了三声钟声,他所在的地方与钟声又有什么关系? 她抿了抿嘴唇,灵识出体,探查周围,却突然惊讶地发现,在这里灵识无法出体,疑惑顿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当的一声,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是连响了七次,每一声都在她的心底响起。 最后一声钟声落下,刹那间,周围环境大变,不再是漆黑一片,入目之处皆是灰白色的地面,上面有着大小不一凹陷下去的圆坑。 在最尽头的位置,一道冲天的光束,如同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刃,冲破束缚,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白谣警惕的看着周围,再次尝试探出灵识,可依旧无法成功,这时,一只圆滚滚的灰色兔子,不知从何处出现,红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如同一道闪电,向她扑来。 在看到那只灰色兔子的瞬间,她面上划过一丝惊讶,不仅是因为这灰色兔子与它在地面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更是因为,在她的眼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只灰色兔子所散发的情绪。 御心! 先不说她可以看到兔子的情绪,只说御心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只有在人多的地方,众人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御心才会自行发动。 为何现在仅仅只是一只兔子?她都可以看到它的情绪,此时,这只兔子情绪波动异常巨大,显示出这只兔子现在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 眼见兔子便要冲到她的眼前,她手中火耀幻化成刀,直直劈在这只还没来得及变换方向的兔子身上。 啪的一声,兔子直接从中间被切成两半,身体掉在地上,接着,便又发生了令白谣惊讶的事情,那兔子的身体掉在地上后,瞬间消散于天地间。 她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向冲天的光柱,那光柱是这里唯一的不同之处,而她现在灵识被锁在体内,无法尽快寻找到郭澄二人。 但既然她无法使用灵识,那么郭澄二人必然也无法使用,若他们也看到了那冲天的光束,必定也会前往那个位置。 她心中一定,决定前往光柱的位置,然而,她刚刚向前走了七步,前方再次出现了灰色兔子,不过这次是出现了两只。 她挑眉看向那两只兔子,再次清晰地看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一只又激动又兴奋,另外一只虽也有激动兴奋,但还维持了一丝冷静。 从第一只兔子出现,到现在的这两只兔子,修为皆相当于炼气九层修士,对上它们,白谣应对起来颇为轻松。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应是越到多,兔子便越多,若是出现大量的化海期兔子,恐怕会艰难很多。 白谣手起刀落,捕捉到它们的运行轨迹,一刀把它们劈成两半,而这两只兔子也像之前的那只兔子一样,落地便消散。 接下来的一路路程,她每向前走七步,兔子的数量便会多上一倍,不过暂时为止碰到的都是练气期的兔子,虽然数量多,她也可以应对。 只是,当她再次解决掉了一群兔子,抬头看向光束,只觉自己好像没有走多远,光束还是那么的远。 突然,她察觉到了什么,直接停下脚步,终于发现她一直隐隐觉得怪异之处,心中十分惊讶,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一直被她忽略了。 自她清醒过来,包括斩杀路上碰到的兔子,到现在,她的灵力居然没有消耗!就像是她没有使用过任何灵力一样。 她目光一闪,一连跨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群兔,头脑异常清晰,火耀横于眼前,刀阵顿起,巨刀横扫群兔,一击灭了这些兔子。 期间,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灵力,果然发现,在灵力被消耗掉的那一瞬间,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力补充回来。 她眉心一跳,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恐惧,只觉自己现在的一切皆被什么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着。 当!当!当…接连六声钟声敲击在她的心头。 又是这种钟声,她压制住心中各种喷涌而出的情绪,眼睛微微眯起,周身气息渐渐弱了下来,接着,她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随之消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咫尺天涯! 她目光一闪,脚步不停,接连向前跨出两步,每一步,便会跨越一段距离,她的咫尺天涯,一直以来便卡在第三步,无法再进一步。 但此时,当她施展出咫尺天涯,以往不能理解的地方,她现在居然觉得,只需要再多试几次,她便可以成功跨出第四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帮助她,让她对咫尺天涯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先前她便发现,她的各种术法,在此处运用得都极为顺畅,御心都在自行运转着。 而她一路上,能以最小的代价顺利斩杀这些兔子,御心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她猛然闭上眼睛,理了理思绪,她不知这里是何处,也不知在这里为何会这样,但她现在无法出去,也无法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可她既然有机会可以熟练各个术法,且不用担心灵力的消耗,那么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脑海中轰的一声嗡鸣声,仿佛瞬间打碎了什么禁锢,周身气息接近于无,接着,直接消失在原地,而距离比之之前三步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她眼底划过一丝欣喜,终于突破咫尺天涯的第四步,与此同时,她扫视周围,面色一变,四面八方皆是兔子,数量比之先前多了不止一倍,且还多了一只化海初期的兔子。 她眉头一皱,是距离的原因?这次居然多了这么多?只是那只化海期的兔子是必然还是引起的连锁反应? 她眉头动了动,随即她便想到,如此也好,这样,她能更快的到达光束,她眼睛微微睁大,手起刀落便斩杀大批兔子。 很快,炼气兔子全部被斩杀,独剩下化海兔子,一人一兔,速度皆如闪电。 白谣不停的挥刀阻挡兔子,心中着实惊讶,这兔子的速度,炼气与化海差别居然如此巨大,它的速度比她要快上三分。 更何况,现在她的灵识无法出体,无法锁定兔子,根本捕捉不到它的轨迹,渐渐的,她的身上被兔子抓住了道道血痕。 她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感知着兔子的运行轨迹,周身气势一变,眼神清亮,如同一把未出锋的利刃,仿佛顷刻间便会燃烧起来。 而那只不断乱穿的兔子,被这种气息一震,骤然停顿,白谣见此,立刻向前跨出一步,瞬间出现在兔子面前,一刀插入它的心脏! 兔子浑身一颤,没有了声息,白谣举起刀,放置在眼前,仔细端详着它的样子,然而,这次兔子没有掉落在地上,还是在她眼前消散。 当!当…钟声响了五下。 白谣缓缓呼出一口气,这钟声到底意味着什么?两次钟声响起,她每次所处的境况都不一样,所以与她本身无关,与这个地方有关? 她眼睛动了动,把这个猜测放在心底,再次施展咫尺天涯,接连四步,周围出现了更多的兔子,几乎无穷无尽,其中更是多了四只散发着化海气息的兔子。 此次,她故技重施,施展燃华,震慑住四只化海兔子,接着,刀阵显,刀光从天而降,盛势浩荡,直接一举斩杀所有的兔子。 她看着眼前瞬间空荡了下来,心中有种难耐的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尝试完全施展燃华。 对于燃华,她先前一直没有完全的信心能成功施展出来,但现在在这里,如果能实验一下,看是否可成功施展。 只是,她心中有所顾及,虽然她在这里灵力可以完全恢复,但燃华不一样,燃华燃烧的可不只是灵力,不知如果施展,还能不能完全恢复。 她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直视光束,片刻后,她心绪平静下来,放弃了这个像,这里不知存在着怎样的危险。 而燃华如果真的施展出来,而她无法恢复的话,那么她相当于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想要到达光束,也直接成为了不可能的事,她不能拿这几率来冒险。 时间流逝,在这里她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而钟声先前再次响了,却只响了四次。 她心中一直惦记着钟声的意义,现在看来,最开始响了七次,而之后的钟声不断递减。 所以她现在还不太明白钟声的意义,但她有种直觉,他必须在最后一声钟声响起之前,抵达光束的位置,否则恐怕会发生什么危险之事。 而期间她发现另一件事,尽管在这里灵力没有消耗,但她心神却十分疲惫,如此却也侧面证明这里无法恢复燃华所带来的后遗症。 此时,她距离光束的位置,比之先前,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她之后再遇到的兔子便越来越多,身上也多了很多已经结疤的伤口。 她看着远处的光束,心中思量,走了这么远,她对此地有了些猜测,每走七步,便会重新刷新出一些兔子,且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 这与她在阳月宗启霖洞时的经历,十分相似,只是两者又不太相同,在这里,她对各个术法等,领悟能力变得更加快,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仿佛手中握着一把钥匙,开启了某扇大门,因此她猜测这里应该类似于一个试炼的地方,可以让试炼者把自身所学融会贯通,且每个进入到此地的人,根据每人的所学皆有不同。 并且她心中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这里或许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灵识,或者某种精神体,才能进入到这里,而她的肉身并未进入到此地,只不过,现在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证明。 片刻后,她再次向前行去,群兔刚刚出现,她便察觉到此次与之前有所不同,在她与群兔之间,多了些阵法,这些兔子视阵法无物,而阵法也对它们毫无作用。 但白谣见到这些阵法,心中微微一动,更加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就是在针对她的破虚术? 她的破虚术先前卡在七环,之后便无法成功,现在也是时候尝试一下,只是在有阵法的情况下,还有这些兔子,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施展破虚术。 她一边躲避着兔子的攻击,一边看着这些阵法,体内灵力鼓动,把除阵法外的兔子尽数被消灭。 但阵法内的兔子,却有些难办,这些兔子机灵,见她对阵法没有办法,便一直躲在阵法内,时不时的骚扰她。 她皱眉看着阵法,她的术法对阵法没有任何的影响,这是让她必须使用破虚术来破阵吗? 她皱了皱眉,一边躲避那些兔子,一边集中精力视线破虚术,但是那些兔子还是时不时的来骚扰她,打断她的施法,渐渐的,她面上浮现一丝冷凝。 必须先把这些兔子灭掉,它一手假意施法,等兔子一出来,便一刀切死它们,终于把兔子全部斩杀,专心致志施展破虚术。 一环一环又一环,直至第七环,她面上带着一丝紧张,目光紧盯着相互扣在一起的气话,缓缓凝聚第八环。 意料之中,第八环顺利地凝聚出来,没有一丝阻碍,她细细品味片刻,深深这种感觉,接着,轻轻在八环上一拍。 眼前的阵法,应声而破,白谣眼睛微微一亮,八环比之七环,威力翻了一倍,之后她再次施展破虚术,可顺利施展出八环。 但在她想继续往上加一环的时候,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了,她挑了挑眉,再次前行,她距离光束的位置越来越近。 第175章 钟声尽 就在方才,钟声接连响了三声。 而此时,她周围兔子修为越来越高,且几乎全部是化海兔子,那些阵法,等级也是越来越高。 她把兔子全部消灭,只剩阵法,现在她的八环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施展出来,但她发现八环已无法破除这些阵法。 便开始尝试九环,先前阻挡她成功施展九环的屏障消失,虽初初一开始有些不太顺畅,但相比于在外界,她现在的领悟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地步。 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掌握住了诀窍,多尝试了几次,成功施展出了九环,当即便破开了阵法。 此时,她浑身狼狈,衣衫被鲜血浸透,身上满是抓痕,她看着光束,想起方才的钟声,心中多了一丝紧迫感。 要再快点,再快点,尽快赶到光束,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试炼之地的话,那么钟声很有可能是用来计时,至于时间到了,而她又并未赶到光束,她可不想以身犯险来验证,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她快速运转了一遍体内灵力,压制住身上的伤口,使伤口不再流血后,再次施展咫尺天涯,缩短与光束之间的距离。 时间流逝,她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期间,钟声再次敲响了一次,而她距离光束越来越近,那光束的光芒,明亮的让人眼睛有些刺痛。 她站在原地,心中默默计算,时间不等人,距离方才那一次钟声响起,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按照之前的时间来计算,最后一声钟声很快便会响起。 而她此时距离光束的距离,就算她施展咫尺天涯,还是会差一些距离,如若她可以使出咫尺天涯第五步,说不定可直接到达光柱。 但不知为何,自从她使用咫尺天涯来赶路后,她对咫尺天涯便再没有了一丝领悟,仿佛这片天地隔绝了她对咫尺天涯的感悟。 如此便没有办法了,只能使用咫尺天涯来缩短距离,之后再杀一批兔子,不过,距离光束如此近,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这次的兔子恐怕会十分难以对付。 当下,她不再迟疑,接连向前踏了四步,果然如她所料,此时她距离光束,还差一些距离,只要再施展一次,便可抵达光束。 她看着周围安静一片,眉头微微皱起,为何这次没有兔子出现?或许是现在她所在的位置已经处于光束的位置了? 不过,她没敢轻易尝试,先前,她曾经尝试过,直接以咫尺天涯,躲避那些群兔,但根本行不通,反而是她自己被撞得头破血流。 现在,眼看便要成功,她不敢去做尝试,届时她如若受了伤,再碰到兔子,情况会更加不乐观。 就在这时,她脚下土地微微颤动,轰隆轰隆声随之响起,仿佛有着一个巨人,在逐渐向她靠近。 她抬头看去,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这次居然不是群兔,而是一只巨大的灰色兔子,与这只兔子相比,白谣站在它的跟前,如同一只蚂蚁。 不过,幸而这只兔子修为还是化海初期,它一步一步靠近她,眼珠通红,其内闪烁着不怀好意,而从它身上的情绪,则是暴虐以及暴躁。 她心中猛然一惊,身体如同弹簧般,向后急速后退,那兔子见她后退,也加快速度向她冲来,这兔子虽体型大,但速度竟也不慢。 她眉头一皱,手持火耀,横于眼前,刀阵起,巨大的光刀,气势惊人,立于她的头顶。 只是,相比于那巨大的兔子,这巨刀,也堪堪只是它体积的一半,白谣心中暗自叫苦,谁曾想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一只兔子。 而兔子看着眼前的光刀,居然停下了脚步,红色的眼珠轻轻闪动,仿佛在估量眼前的光刀是否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白谣眉头轻挑,手持火耀,用力向下斩去,巨兔竟然不躲不避,猛然抬起它的前爪,接着用力一拍,光刀应声而碎。 而那巨兔的前爪,却只是被光刀划出了一道血痕,白谣见此,心中狠狠一跳,这巨兔的防御居然如此厉害,刀阵也只是伤到了它的皮毛,如此一来,她该如何才能打败这只巨兔? 巨兔舔了舔自己的手爪,眼底闪过一丝刺痛和愤怒,它张大嘴巴,怒视白谣,向前猛然一跳,张嘴便来咬她。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心中轻轻一动,闪身躲过它的嘴巴,接着,猛然一跳,窜到它的头顶。 巨兔眼睛闪过羞辱之意,疯狂甩头,白谣用力抓着它耳朵上的长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甩下去!只是此时她被甩的,脑中一片晕眩,胃部翻腾不已。 她眼中狠厉之色闪过,火耀直直向下插去,巨兔发出一声惨叫,更加疯狂的甩头,白谣双手紧握火耀,手指被磨出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刀壁,染红刀刃。 她强行集中注意力,体内灵力运转,刀刃瞬间腾起熊熊烈火,烈火沾染巨兔的毛发,迅速向周围扩散。 巨兔吃痛,身体在地面打滚,头部用力在地上蹭来蹭去,奇异的是,火焰蹭到地面上的灰尘,便直接熄灭。 而白谣脑海中一片晕眩,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再次使火耀腾起火焰,她抓住巨兔的毛发,心中一动,火耀随之变换形态,如同手套般,吸附在她的手上。 她右手成爪,用力向下一戳,直接穿透,紧接着,另一只手就同一个地方,再次穿透,一块块的血肉被她挖出,随手向后一扔。 巨兔挣扎的更加剧烈,疯狂以头捶地,天旋地转,白谣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凭感觉一下又一下地向下穿透着。 她竟然想在巨兔的头顶挖个洞,如此疯狂之举,在她不懈的努力下,竟然渐渐成形,时间流逝,她整个身体埋入巨兔体内。 无论巨兔怎样挣扎,都无法把这只钻入它体内的玩意,弄出来,只能不断地以头去蹭地,然而现在白谣已深入它的体内,此举,也只是白费功夫。 白谣不断向下挖着,突然,她的右手向下刺去时,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眉头皱起,不断向下刺着,却依旧无法刺穿。 她现在身在巨兔体内,而先前头脑一片晕眩,根本不知她自己现在在巨兔的什么位置,自然也不知道这坚硬的东西是何物。 不过,在她向这坚硬的东西发起攻击时,巨兔没有任何反应,她心中想着或许是骨头,便放弃了这个位置,准备绕过去。 谁知,她绕了许久,始终为这事物所阻碍,这坚硬的东西范围异常的大,她心中着急,距离钟声再次响起,已十分临近。 巨兔体积又甚大,她钻入巨兔体内,也实属无奈之举,想要一击毙命,只能到达它的心脏位置,再使用刀阵。 可她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她脑海中各种想法呼啸而过,选择了直接在它体内使出刀阵,光刀顿起,刀尖直接穿透巨兔,但那坚硬的东西,还是无法被穿透。 见此,她咬了咬牙,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一手按在坚硬的物体上,另一只手按在巨兔的肉壁上。 她体内无名功法运转,顿时,一股股庞大的灵力,顺着她的双手,被吸入她的体内,与此同时,她身体疯狂颤抖。 她面带痛苦,忍受着大量灵力入体的疼痛,先前,她一直不愿意使用这个方法,一是因为,此地诡异,这些兔子也诡异,二是因为,无名功法,本身便奇怪。 她始终忘不了,那时,她发现功法可以直接吸收活物灵力,心中不可压制的升起各种邪念,以及,在封禁中时,那个莫名出现的声音,还有最开始启灵时,她险些被吸干的那个时刻。 她不敢过多使用,她害怕使用太多次,她便依赖上了这个功法,也害怕,这功法会给她带来什么难以磨灭的隐患。 但此时情况危急,为了性命,她不得不再次使用,她吸收转换着这些灵力,渐渐的,在某个未知的瞬间,她突然可以看到,体内功法运转时,身内浮现出了很多虚无的线。 她看着这些线,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明悟,她可以通过这些线来控制功法,甚至她还有种感觉,其中部分线的作用,是这功法用来束缚她的。 果然,这无名功法有隐患,居然有部分是用来束缚她的,她心中意念一动,想斩断这些线,然而那些线,一动不动,她根本无法撼动这部分线。 她眉头皱了皱,既然现在没有办法,便不再去管它们,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她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最后一只巨兔,磨练的是功法?以往,她对功法,谈不上控制,每次出现意外,她根本无法控制。 而通过这些线,下次她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便可以尝试,来控制功法,她仔细感知着这些细线的作用,不断通过波动这些细线。 片刻后,她大概摸清了这些线的作用,而这时的灰兔,由于体内灵力生机的大量流逝,它从最初的挣扎不休,变为现在躺在地上,偶尔发出痛苦的声音,身体一动不动。 而白谣这时已经无法再吸收灵力,以她化海初期的修为,体内灵力现在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无法再吸收更多的灵力。 现在感受到巨兔已不再挣扎,便顺着挖出的通道,出现在巨兔体外,此时,巨兔本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珠,现在已黯淡无光。 白谣寻到它心脏处,光刀顿现,直接插入它的心脏,巨兔身体无力地抽动了几下,紧接着,消失在原地。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起。 白谣眼皮一跳,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情,快速向前踏出几步,踏着钟声的尾音,进入光束内。 无尽的光芒,暖洋洋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她,柔和的力量,从她身体每个毛孔钻入,修复她身上的伤痕,拂去她心身上的疲惫。 温暖,如同出生时,身在母亲的怀抱中,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白谣也无不同,尽管她想努力使自己清醒,但依旧无法抵抗,渐渐闭上双目,沉睡过去。 当!当!当! 三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白谣猛然惊醒,便发觉自己正在从高空坠落,身下则是一望无际的水面。 她眉头微微一动,祭出火耀,双脚踏在其上,停在空中,扫了眼周围,灵识横空出现,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突然,她侧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在从高空坠落,而那两人正是郭澄与梁文炀。 她体内灵力运转,向他们二人飞去,还未临近,她便见梁文炀清醒过来,踏在飞剑上停在空中。 但令人奇怪的是,郭澄却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坠落,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白谣见此,心中一动,便见梁文炀一手抱住郭澄。 随后,梁文炀抬头看向飞到他们跟前的白谣,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悲伤,“白道友,郭师兄他怎么了…为何他一动不动?” 白谣心中一惊,看向他怀中的郭澄,灵识探入郭澄体内,随即她手指轻轻一颤,看着梁文炀期待的表情,不忍的低声道,“梁道友,节哀,郭道友已经…” 梁文炀浑身一颤,声音满是压制不住的难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你醒醒,你醒醒啊!” 白谣叹了口气,迟疑片刻后道,“梁道友,你方才是否也身在一片灰土?” 梁文炀木纳的点点头,眼神没有任何焦距,仿佛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白谣眉头动了动,“在下方才也在那,不过,在下猜测那里恐怕不是真实世界,如若郭道友也去了那里,现在如此,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转机,因此,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便去赶紧出去,去寻你们范师兄!” 梁文炀听闻此话,眼中神采汇聚,猛然点头,道了句多谢,便冲向他们来时的地方。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息,郭澄明显没有了任何生机,方才她如此说,也只是为了让他打气精神,等见到了他同门师兄,自然有人安慰他。 第176章 过度 白谣收回视线,抬头望向远处,神情带着思索,体内灵力运转,脚踏火耀,向她之前掉落位置的上方飞去。 良久,她停在半空中,目光疑惑地在周围扫来扫去,那个如同圆月一样的东西呢?为何直接没了踪迹? 她眼珠微动,正想着再在这里探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时,她眼前一花,待她再次能看清的时刻,周围的一切变了个模样。 她回到了之前他们挖的通道,而通道尽头,依旧有水流过,她眉头动了动,来到通道尽头,抬手向外伸去,但却被莫名的东西所阻碍。 再次尝试了几次,依旧如此,她面上浮现一丝明悟,或许这里真的是一个试炼之处,试炼结束,便会把在内之人清空。 她抿了抿唇,想起郭澄,便转身向地面的方向走去,郭澄已死,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在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时,没有进入到光束,因此才会惨死的? 片刻后,她来到出口的位置,看着从内被破坏的阵法,眉头动了下,看这样子,是梁文炀心急之下所做。 她一脚刚跨出洞口,便被一声不知何时响起的尖锐嘶叫声,刺的耳膜一阵疼痛,很快鲜血便顺着她的耳垂流下来。 然而,这嘶叫声依旧没有停歇,颇有连绵不绝之势,她一手撑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离开洞口,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天空被暗沉的乌云笼罩,半空中,一只灰色兔子如临大敌的看着对面,不断地张嘴发出尖锐的嘶叫声,而它对面,一个满是神秘花纹的木球停在空中。 范一凡站立在一个高坡上,周身灵力环绕,面色惨白,结印的双手轻轻颤抖,嘴唇也在随之颤抖,无声地念着什么。 他周围围了一圈化海修士,那些修士皆盘膝而坐,一手按在地面,一手结着奇怪的印,身上散发着古怪的气息,而这气息相互纠缠,尽头连接在范一凡身上,与他身上的气息相融。 而这时,在范一凡等人的加持下,木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光芒渐渐扩散,向着灰兔笼罩,灰兔红色的眼珠一亮,尖锐的嘶叫声,更加尖锐,木球光芒一颤,范一凡与众修士也是一颤。 范一凡见此,目光漠然,一掌拍着自己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洒在木球上,顿时,木球颤抖的光芒,随之一稳,再次向灰兔笼罩。 白谣盘膝而坐,一边运转灵力,来抵御嘶叫声,一边看着半空中的木球,这与范一凡收白马时所用的木球一模一样。 所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这只灰兔?难道他来到禁地内便只是为了这些雕像?那么,这只兔子是否也如白马一样,最开始是一个雕像? 想到这,她目光一闪,想起之前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来源,这葫芦山与之前白马所在的黑色陆地,十分相似,一个全黑,一个全灰,皆只有一种色彩。 只是这次,看范一凡的模样,不像收白马时,那般轻松,她扫了眼范一凡附近盘膝而坐的一群修士,心中一动。 怪不得,他不在意自己知晓白马之事,也不怕自己说出去,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想瞒着,毕竟他需要这些修士帮助他。 如此一来,他自然需要让众人相信他,而他先前一直在获取他们的信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其实,就算他不获取他们的信任,如果真正遇到了如同灰兔这样的危险出现,他主动要求,大家迫于生存压力,肯定也会同意。 只是那样的话,必定有部分人心不甘情不愿,或者不相信他,所以他必须在最一开始的时候,便占据主动位置? 白谣目光落在范一凡身上,各种想法呼啸而过,从他的做法来看,这假扮范一凡之人心机深沉,喜欢把一切控制在手中,且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深远。 只是,既然他的目的是这个,那为何一定要假扮范一凡呢?用自己本来的身份,岂不是更容易获得阳月宗弟子信任?且还会省去很多麻烦。 但以他心思缜密,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么他必然有如此做的道理,也许与他之后所做之事有关,或许他之后还要做什么事情,然而这件事有损阳月宗的形象… 而借用范一凡这个刚入宗门之人的身份,如若发生什么,皆可推到范一凡的身上,而不让他人对宗门产生不好的想法?如若果真如此,那么,范一凡现在应该无碍。 就在这时,灰兔的嘶叫声戛然而止,白谣眼睛微微一动,抬头看去,只见灰兔最终被木球的光芒笼罩,身上的气息逐渐减弱。 紧接着,踏它的身体骤然化为碎片,尽数被木球吸收,与此同时,天空乌云散去,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声音直达心底。 范一凡收好木球,松了口气,面带感激之色,对着周围的修士,拱手道,“多谢各位师兄弟以及各位道友相助…才度过了这次难关!” 他周围的修士听闻此话,纷纷摇头。 “范师兄不必如此,如若不是范师兄胆识过人,即使对上这拥有一丝金丹气息的孽畜,也丝毫不虚,反而迎难而上,并以自身作为阵眼,带领大家迎击这孽畜,恐怕我们早已死在了这孽畜手下!” “对,是应该我们谢范道友才是!道友天赋异禀,胆识过人,在下佩服!” 在场修士皆附和着,纷纷赞叹,而陈旨也在其内,虽没开口说什么,但看范一凡的眼神少了很多戒备。 此时,白谣已来到他们身边,听着他们所说之言,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她心中暗自感慨,说不定范一凡便是故意带他们来到这里,但在他的一番操作下,反而成了人人歌颂的英雄。 范一凡听了他们的话,摇了摇头,谦虚道,“此次能击败这孽畜,皆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若今日只有范某一人,恐怕也只能仓皇逃窜…” 说着,他目光突然落在远处的梁文炀和他抱着的郭澄身上,他神情带着关切道,“梁师弟,先前,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郭师弟这是怎么了?” 梁文炀方才也被灰兔的嘶叫声所震,面色一片惨白,听到他的话,面上带着苦闷,“范师兄,你快看看郭师兄吧,他…他没有气息了…” 范一凡几步跨做一步,来到梁文炀身边,半蹲着身体,手虚空按在郭文的眉心,片刻后,他叹息一声道,“梁师弟,郭师弟他已经…你们去哪了?他身上没有伤痕,怎会变成这样?” 梁文炀用力摇了摇头,说话断断续续,只是用力摇着郭澄。 白谣见此,走向他们,对上范一凡有些意外的眼神,低声道,“范道友,还是在下来说吧,先前在下与梁道友二人一起,所有的情况在下都知晓。” 范一凡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对着其他人道,“诸位道友先前都受了伤,我们暂且在此调整一番,之后再出发。” 周围的修士听闻此话,除了部分阳月宗弟子未离开,其他修士皆点头,自行散开。 白谣见此,并未在意,稍作整理,便把三人所遇之事,一一说出,并把自己所猜测的部分也说了出来,刚好她可以借此听听范一凡的想法。 范一凡听完,思索片刻,又看了看郭澄道,“如白道友所说,你的猜测应该没错,那里恐怕真是某个试炼之地…”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梁文炀期待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看郭师弟现在的情况,恐怕,你们是灵体进入其内,因此才没有灵识,而你们所用的灵力,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并不是真正的灵力,而郭师弟未通过试炼,因此灵体消散,虽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却没有了生息…梁师弟,是师兄无用,郭师弟灵体已消散…” 其他阳月宗弟子听完范一凡的话,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些担忧的看着梁文炀。 他们二人一起拜入宗门,一起突破化海,关系十分密切,现在郭澄死了,梁文炀一直身在宗门内,未曾经历过修真界的残忍,恐怕一时接受不了。 果然,!梁文炀听闻此话,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苍白,他紧紧抱住郭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察觉到怀中身体已有些僵硬,瞬间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范一凡见此,连忙拉住他的手腕,灵力探出查看他的身体,随后取出一粒丹药放入他的口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师弟,好好休息,郭师弟如若在此,见到你这样,恐怕也会难过!” 说完,他给阳月宗其他弟子以及白谣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让他静静,接着,便带着他们离开此地,留下梁文炀一人。 白谣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离开此地,心中回想着范一凡的话,既然范一凡也认为那里是试炼之处,那么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她看着范一凡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就在这时,范一凡对阳月宗弟子说了几句话,他们便散开而去,紧接着,他看向白谣,眉头一挑。 白谣见此,犹豫片刻,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范道友,在下有几处疑惑之处,还望道友解惑!” 范一凡笑了下,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 白谣目光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范道友,既然你已知晓那里是试炼之处,难道不想去尝试一下吗?也许,郭道友灵体并未消散,而是被困在了那里?” 范一凡面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白道友,想必你已有所猜测,又何必再来问在下?” 白谣摇了摇头,“范道友说笑了,在下怎知道友心中所想,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范一凡目光沉了沉,瞥了她一眼,“白道友不是已经试过了吗?那里已无法通过…既然道友都无法进入其内,在下自然也不例外!”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正在调理的修士,又道,“白道友,范某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灰兔已被消灭,不管那试炼之地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恐怕应该也已消失…如此说,道友可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果然,那试炼之地出现的兔子,与被他用木球收的兔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她先前只是有些奇怪,以范一凡一直以来的做派,他定然会去那个试炼之地走上一圈,然而,此次他却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甚至先前还劝说听到试炼之地的其他阳月宗弟子。 原来,他早已知晓,那个试炼之地已随着灰兔一起消失了,自然,就算郭澄的灵体还在那里,也没有办法找回来。 时间流逝,所有修士皆已调整完毕,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白谣扫了一圈,发现又少了几个修士,她心中轻叹,人越来越少了,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范一凡所说的那个地方? 突然,她目光一顿,看着路筱筱的身影,眉头微微一动,此时路筱筱身边有着另外一个化海修士,显然是准备跟他一起,让他带着她飞行。 而路筱筱一直在注意着白谣,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便察觉到,她身体微微僵,吹着头不敢多看白谣一眼。 白谣见她如此,不在意的挑了挑眉,自己一人,自然比多带一个人要来得轻松自在,只是看她那害怕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逼迫她做了什么事一样。 这时,路筱筱身边那个修士察觉到白谣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目光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白谣见此,有些哑口无言,看来还真的是有人以为自己逼她做了些什么事,她如果不愿跟着自己,过来跟自己说一声,她又不是非要带着她,现在看着那修士的样子,路筱筱还倒打一耙? 想到此处,她看着两人的目光微微一冷,既然路筱筱如此希望自己对她做什么,那么自己可万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片刻后,众人向着下一个目的地飞去。 白谣飞在队列内,遥遥看着前方,心中暗道,这地方未免也太大了,难道只能凭运气才能寻到传送阵? 就在这时,怪风再起,而此次怪风所起之处距离白谣的位置十分近,让她连使用咫尺天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怪风卷跑。 第177章 路筱筱之死 白谣眼看着自己被怪风袭卷,心中一沉,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之前那些被怪风撕碎的修士。 她不敢有丝毫挣扎,随着怪风,一会被吹到上面,一会被吹到下面,一会被吹到左边,一会被吹到右边。 期间,她的心一直吊着,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被怪风袭卷者,一是被怪风撕碎,二是被怪风卷走,三是被卷走之后,又被撕碎。 结合她观察到的这些修士的情况,被怪风卷走不是最为致命之事,那些被撕碎的修士,才最为致命。 而被撕碎的修士,他们身上皆有一个共同,那便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举止间有所挣扎,才会被撕碎。 因此,她猜测,只要顺应这些怪风,便不会被撕碎,但此时她身在怪风中,尽管她没有挣扎,但却怕自己猜错了。 是否会被怪风撕碎与挣扎不挣扎无关,而是与每个修士的运气有关,因此她一直提心吊胆,全神贯注,谨防突生意外。 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刮过八道身影,而她看到那些道身影后,眉头轻轻一挑,此次怪风袭卷的范围距离他们的位置太近,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遭殃的修士要多得多。 而他们的面上,无一例外,皆是面带惊恐以及慌乱,白谣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突然,她目光一顿,面上微微波动。 那些修士其中一个身影,异常眼熟,正是路筱筱!她看这路筱筱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动,气沉丹田,缓缓开口,声音荡开,“筱筱!” 路筱筱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她,本就惊慌失措的面孔,此时见到她后,更加多了一丝难堪,而又恰巧,距离路筱筱较近的一个修士,突然被怪风撕碎,化为一片血雾。 她面色更加恐惧,嘴唇颤抖,看着气定神闲的白谣,嘴唇蠕动,开口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前辈,救我…”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微微泛冷,盯了她一瞬,唇角带着一丝微笑,“筱筱,你真的想让我救你吗?你不怕我暗中做什么手脚?这怪风撕碎的人可不少!你真的相信我会救你吗?” 路筱筱面上一僵,想到了自己先前误会白谣,之后,又想拖着她一块同归于尽,又想到,自己不告而别,转身投奔其他修士。 并且,在葫芦山未出发前,白谣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实在不敢说出自己相信她这种话,并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白谣便会救自己。 白谣看着她面上变幻不定的神情,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筱筱,你在想什么?我自然会救你,毕竟我们好歹同行了一段路程,不是吗?”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越发难看纠结的面孔,缓缓开口,“其实,身在这怪风中,只要不挣扎,便不会有事!” 她的声音飘荡开来,落在其余几个修士耳中,正在他们判断的时刻,他们其中一人,突然开口大声喊道,“范师兄,救我!” 然而,他话音刚落,身体便被撕成碎片,不知是巧合,还是路筱筱运气真的不好,这两个被怪风撕碎的修士,皆离她最近。 甚至,这次被撕碎的修士,血污大半淋到了她的身上,她本还能保持理智,仔细思考白谣的话。 可她在极度惊恐下,猝不及防,被淋了大半血在身上,而她又恰巧在此时,看到白谣脸上的微笑,再想起她说的话。 她心中本就不信白谣,在多重刺激下,只是觉得她定然要害自己,心一慌,拼命转头过去,方才那个阳月宗弟子喊范一凡救他,以范一凡的为人,说不定已经过来救他们了。 她转头过去,却只看到,范一凡等人也正在躲避怪风,根本没有时间来救他们,她面上划过失望惧怕,以及熊熊燃起的愤怒,而随着她情绪剧烈波动,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 就在这时,她瞳孔猛然一缩,怪风穿透她的身体,随之用力一搅,她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鲜血同时喷涌而出。 而此时瞬间的疼痛还未传到她的脑海中,她失望惊恐到极致,燃烧起来的愤怒,迫使她转头看向白谣,把一切怪在她头上,只觉得一切都是她在嘲弄自己。 然而,下一刻,她便在白谣的眼中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身体,她瞳孔猛然缩成针眼,面上的情绪定格在愤怒,眼中的神采却在顷刻间散去。 而她至死都没有发现,自白谣说出那句话之后,被怪风袭卷的几人,除了她,没有一个修士被撕碎… 白谣看着路筱筱惨死的模样,心中感叹,她说的句句属实,虽然她最开始不太确定,但之后又近距离观察了那两个被撕碎的修士,便几乎可以确定,身在怪风中,只要身心俱没有挣扎之意,便可躲避被撕碎的命运。 可惜,路筱筱心中有鬼,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且一心认定自己图谋不轨,但凡她不那么笃定自己要害她。 而是沉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的话,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修士,还有现在其他几个修士,便会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骗她,也能顺利保下自己一条命,如此也只能怪她自己。 她心中摇头,不再想路筱筱,此时,他们几人被怪风卷席着,距离范一凡他们越来越远,且她心中暗自计算了一下,这次怪风比以往刮的时间都要长一些。 她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心中沉了沉,她已经不知被怪风吹到何处了,这里的环境并不是他们曾经路过的地方,也不是传送阵所在的位置。 时间流逝,他们几人一直被怪风卷着跑,白谣一直没有停歇对周围环境的观察,不过被怪风带着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没有看到传送阵的位置。 期间,有两个修士虽未被怪风撕碎,但却被怪风撞击山石之间的力道,挤压震碎,白谣见到那两人的情况,对怪风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看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葫芦山,眉头轻轻一动,怪风把他们卷来卷去,又把他们带回了葫芦山… 她目光遥遥看着葫芦山葫嘴流着的小型瀑布,以及瀑布终点空无一物之处,面上带着些思索。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周围的怪风速度猛然加快,本在远方的葫芦山,瞬间出现在眼前。 她心中猛然一跳,一路以来,她一直小心谨慎,看到前路有阻挡物时,便会顺着怪风的方向,尽可能的调整位置。 但现在葫芦山近在眼前,她根本来不及调整,难道,她没被怪风搞死,却要被拍死在葫芦山上? 她心中一沉,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片刻后,极其细微的顺着怪风调整一下身体,瞬间,她便被怪风卷入体内,险而又险的错开了葫芦山。 看着贴脸而过的葫芦山壁,她心中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彻底松出时,怪风转了一个弯,向着葫芦山流出的瀑布撞去。 怪风席卷范围甚大,直接囊括了整个从葫嘴流出的瀑布,见此,她眼睛猛然睁大,此时,从葫芦山流出的瀑布已近在眼前,她眉头紧皱,瞬息间便得出自己必定会撞上去的结果。 她目光紧盯着瀑布终点的位置,眼底决绝之色闪过,气息骤然变化,开始逐渐减弱,在怪风还未撞上溪流时,强行向前跨了一步。 瞬间,她身上每一处皆迸出鲜血来,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消失,出现在瀑布终点位置。 但此时,她浑身各处皆是血污,身后是即将撞上瀑布,以及身在瀑布中她的怪风,而她瞳孔涣散,口中鲜血不断地向外喷涌而出,浑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她面上带着一丝决然,现在她没有一丝力量再去施展咫尺天涯,如此便只能赌,赌这里如同她猜想的那般,如此她才能活下来。 电花火石之间,怪风来袭,她面上沉重,在感觉到身后的一丝拉扯之力时,她面上流露出遗憾释然之色。 但就在这瞬间,她周身的瀑布之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随后,她的身体如同被一个看不见的妖兽,直接吞入体内,消失不见。 而白谣只觉头脑一阵恍惚,意识瞬间陷入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股刺鼻的浓郁花香激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周身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以及背部传来的被石头挤压的刺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岸边。 她看着头顶一片明亮的星空,心底浮现劫后余生的喜悦,看来她赌对了,从葫芦山的瀑布,终点有古怪。 那些水流在终点的地方消失不见,果然说明那里具有传送的效果,那里所有的事物,皆会通向另外一个地方! 而那个地方,便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她静静躺着,鼻间满是浓郁的花香,而这花香浓郁到刺鼻,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而对于白谣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来说,这花香更是让她忍受不了,她眉头皱了皱,随即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现在,她虽想离开这里,可身体被怪风撕裂,纵然她只承受了一瞬,但身体却已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动弹。 她轻轻动一下手指,便会感受到整个身体各处都传来被牵扯的剧烈疼痛,她闭了闭眼睛,灵识横空而出,在周围扫过。 果然,花香浓郁之处,皆是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花朵,且灵识都扫不到边际。 而她身侧不远处便是一个水潭,此时她正躺在岸边,她思索片刻,虽暂时看不出什么危险之处,但还是心中意念一动,火耀凭空出现,静静警戒着周围。 时间流逝,她终于积攒出了一丝力气,虽然一动,还是会有疼痛感,但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忍着疼痛,缓缓抬起胳膊,一口吞下几粒丹药,恢复体内灵力,镇压体内伤势。 有了丹药的帮助,她体内伤势快速恢复着,很快,她便可以勉强撑起身体,半坐在地上。 如此,她终于可以亲眼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果然如同灵识扫到的一般无二,到处皆是色彩缤纷的花朵。 她眼睛动了动,看着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衫,小心翼翼扯下它们,取出一把丹药,灵力运转,双手用力握,把它们碾成粉末,均匀涂抹在身上的伤口上,随后,又取出一套衣衫,动作轻柔的套在身上。 她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盘膝而坐,快速运转着体内灵力,恢复体内伤势,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目。 眼中满是庆幸,虽然身上的伤口偶尔还是会痛,但体内灵力已完全恢复,她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水潭,心中微微一动,莫非葫芦山的水便是流向了这里? 不过,葫芦山的水也有着一股香气,若说葫芦山的水流到了这里,看这里的景象,更像是这里的水流向了葫芦山,从而使那里的水也有了一股香气。 禁地果然处处透着古怪,不过,来到禁地后,她碰到的古怪之处太多,虽觉惊讶,但却没有过多的诧异。 她抬头看着满是星光的夜空,只觉一片安静宁和,突然她眉头微微一动,猛然转头,看向那些五彩缤纷的花朵。 随即,她面上骤然一惊,自来到禁地内,第一次见到除黑白灰三色外的色彩,还有这满是星光的夜空,也是第一次见。 事有反常必有妖,这里绝对不像现在看到的这样,安静宁和,这里简直与之前她所在的那些地方,根本不像处在一个空间。 她眉头皱了皱,看着周围五彩缤纷的花朵,根本没有供人可行之路,她心中一动,手中火耀,随心而变,幻化了一把长刀。 她身体向上一跃,踩在火耀上,体内灵力运转,催动着火耀飞上天空,火耀载着她离开地面。 然而,下一刻,她面色一变,身体连同火耀直接向下坠落,她心中一跳,这里无法飞行? 她伸手接住火耀,再次尝试一番,却还是如同先前那般,刚刚离开地面,便会直接坠落。 第178章 花海 白谣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看了眼周围花团锦簇的花海,向前走了几步,细细感知近在眼前的各色花朵。 片刻后,她心中轻轻一动,这些花虽也蕴含了灵力,但灵力稀薄,不过是些普通的花。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折下一朵花,刚刚摘下,一股独属于这朵花的香气,瞬间萦绕在她的鼻间,她眼前微微一晃。 阵阵晕眩之感袭上心头,她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是这花的原因,她把手中的花随手一抛,用力摇晃了下脑袋。 就在这时,远处有窸窸窣窣声响起,而这声音在不断地向她靠近,她勉强集中起精神,侧头看去,只见地面上一条又一条细小的藤蔓向她爬了过来,很快她的周围便爬满了藤蔓。 每根藤蔓上皆有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可想而知,若被这藤蔓抽上一下,必定连皮带血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她头脑晕眩,心头更是沉重,手中的火耀用力向周围斩去,把望图缠住的藤蔓,一刀斩断。 但藤蔓连绵不绝,刚斩断一批,另一批便蜂拥而上,她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火耀,只觉身体越发的沉重。 她眉头一皱,不能再如此下去,这些藤蔓太多,她根本斩不绝,必须尽快脱身,她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到的东西。 突然,她灵识扫过水潭时,心中微微一动,积攒所有的力气,调动体内灵力,向前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她挥舞火耀的动作微微一顿,周围的藤蔓趁此见缝插针缠住她的左脚脚腕,并顺着她的脚腕向上攀延。 她面上划过一丝痛苦之色,整个脚腕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穿,幸而,下一刻,她的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潭水上方,随即坠入潭水内。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冰凉湿润的触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而她脚腕上因她施展咫尺天涯而被扯断的藤蔓,触碰到潭水后,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随后毫无生机的脱离了她的脚腕。 她整个人浸泡在潭水中,被花香所侵袭的有些晕眩的头脑,逐渐清醒过来,片刻后,整个人完全恢复。 她探出水面,看向原先她所在的位置,此时,那些藤蔓盘恒在潭水边,迟迟不肯离去,但却仿佛十分惧怕潭水,不敢靠近一丝一毫。 见此,她心中微微一动,侧头看像那朵被她抛向潭水的花,那本色彩鲜艳的花朵,此时如同接触潭水的藤蔓一般,变得枯黄,没有一丝生机。 先前,她便是灵识扫到这朵花,因此猜测或许潭水对这些花朵以及藤蔓有致命的伤害,才费尽最后一次力气,施展咫尺天涯进入潭水中。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这些花和藤蔓与潭水之间互不相容,潭水对它们造成的伤害,尤为致命。 她见着那些藤蔓还不愿意离开,眼睛眯起,向着那个方向靠近了些,瞬间,那些藤蔓仿佛察觉到她的靠近,变得异常兴奋,更加不愿意离去。 白谣见此眉头轻轻一挑,手握火耀,在潭水上用力一划,挑起阵阵水箭,射向那些藤蔓密集之处。 而藤蔓被潭水淋到之处,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如同被化去了生机,瞬间枯萎,其余藤蔓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后缩去,隐入花丛内。 白谣看着这一幕,眼睛一亮,果然如此,她面上划过一丝笑意,手中丝毫不停歇,一道道水箭被火耀挑起,射向那些散发香气的花朵。 潭水所过之处,滋滋声不断,花朵枯萎,枝叶枯黄,皆失去生机。 见此,她停一下手中不断挥舞的火耀,浸入水潭中,缓缓游向岸边,停在一处浅水之地,在脚腕处撒了些粉末,盘膝而坐,恢复伤势。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看着周围的群花,又看了看身侧的水潭,虽然现在知道了,能克制它们的,是这水潭。 但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而这片花海范围极大,她的灵识根本扫不到边际,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离开这里。 且这些花朵的香气有问题,如果一直身在其中,时间长了恐怕她连刀都拿不起来,而她先前一直没有察觉到异样,恐怕也与她身在潭水中有关。 还有那些藤蔓,虽然那些藤蔓不需要费太多力,一刀便能斩断,但数量太多,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尽管她可以取些潭水,但纵然她能装中再多的潭水,万一此处甚大,等潭水用尽之时,而她又深陷其中,无法飞行,到那时身边可没有另外一个水潭了。 她看着潭水陷入沉思,虽不知这潭水为何会对这些花和藤蔓有压制性的效果,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些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如何离开这里。 她目光划过潭水,心中微微一动,无法飞行,那么她既然是通过葫芦山的瀑布来到这里,那么潭水内是否也会有通往他地的效果? 想到这,她站起身来,一头扎入潭水中,她在潭底各处皆探查了一遍,片刻后,她探出水面,眼底滑过一丝失望,潭底没有任何异样。 那么,只能通过这片花海,才能寻找到出去的路?她心中叹了口气,灵识在红绳内翻翻找找一阵,看到半空中漂浮的卷轴,目光一闪。 也不知卷轴内,能不能看到这里的境况,她心中一动,进入红绳内,看着没有一丝变化的卷轴,伸手触碰卷轴,眼前一花,便进入其内。 她漂浮在高空,仔细端详着下方,先前的橘色好像范围又扩大了一丝,她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下方的光点,按距离来看,阳月宗应该是在这里。 她看着下方闪烁的光点,目光顿时被一个白灰相互纠缠的光点吸引,她心中轻轻一动,身体下沉,很快便来到那光点。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能进入其内,反而是直接被弹开,重新回到高空,她面带惊愕的看着那个光点,这是她第一次在卷轴内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目光沉了沉,再次下沉,随便触碰了一个光点,此次也是直接被弹开,她面上动了动,看来是她身处位置的原因,没想到禁地还有这样的效果,还真是令人意外! 她摇了摇头,出了卷轴,看着外界的花海以及潭水,翻找出一个青色小瓶,这小瓶是她来此之前,无意间发现的。 这小瓶看着虽小,但可容纳的液体不少,当时她也只是为了有备无患便买了下来,现在居然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她手指磨搓了几下瓶子,随即,把它浸入潭水中,体内灵力运转,顿时小瓶开始吸纳潭水,片刻后,她拿起小瓶,轻轻晃动几下,瓶中便响起细微的水声。 她周围的花海,眉头微动,把身体侵入潭水中片刻,口中含着一口潭水,轻轻跃上岸边,花海内的藤蔓顿时蠢蠢欲动,开始向她蔓延过来。 白谣静静的看着它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闻着周围的花香,呼吸间,藤蔓已临近她的身边,再次向她缠绕过来。 然而,这次她浑身湿漉漉的,周围的地面都湿了一片,藤蔓刚刚靠近,便被刺激的一缩。 白谣并未理会这些藤蔓,她感受着空气中的花香,随手摘了一朵,用力一吸,紧接着她眼睛一亮,果然有效果,花香对她的作用已经降到了最低。 当下,她手握小瓶,不再迟疑,体内灵力运转,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花海内。 她一边灵识横扫而出,另一边手指在瓶口一抹,潭水顿时喷涌而出,洒在她周围的花朵上,滋滋声不断,暗藏在花海中的藤蔓还未来得及发挥它们的作用,便直接枯萎。 可惜灵识范围内,依旧没有看到花海的边界,她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身影随即消失,待她身影再次出现时,把潭水洒在周围,同时灵识横扫。 一连四步,依旧没有看到花海的边界,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再次施展咫尺天涯,如同之前一样,每出现在一个地方,便会洒下潭水。 如此不断的重复着,很快,她体内灵力逐渐消耗,手中小瓶内的潭水也只剩一半,而此时她依旧未寻到花海的边界。 她停下脚步,神情有些迟疑,此时,她周围满是花海,一眼望不到边,天空依旧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如若此时,她一直前进,待潭水耗尽之时,却还是没有寻到边界,她恐怕便会葬身在这片花海内。 可如若此时返回,此行岂不是除了知道这片花海无边界,便一无所获! 她灵识再次横扫前方,细细感知片刻,心中微微一动,仔细探查片刻,她收回灵识,手中不停的洒着潭水,陷入回忆。 她仔细回忆着,从潭水出发,直至现在,所看到的每一片花海,把每一片花海,皆作对比。 片刻后,她眼睛微微一亮,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未发现花海的边界,但方才她沉下心,细细做了对比,总算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 花海的浓密,从最开始的相互紧挨,到现在,虽然一眼望过去,依旧浓密,但细细探寻,便可发现不如之前那般,而是相互之间有了些微的距离。 如此说来,潭水附近的花海,是最为浓密之处,逐渐向四周扩散,便渐渐稀疏起来,只不过这种稀疏,比较难以察觉。 只要她继续向前走,花海的密度,便会越来越小,直至再也没有花,只是现在她无法把握的是,这个距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达。 她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吞了几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再次施展咫尺天涯,离开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渐渐有了一些被藤蔓造成的伤口,而她周围依旧是花海,不过已越来越稀疏。 在她瓶中的潭水已见底时,她灵识再次扫过,终于看到了除锦簇花朵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浓郁的灰雾,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花海与浓雾之间,泾渭分明,她神情一镇,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踏出一步,渐渐的,她距离那片灰雾越来越近。 而就在这时,她洒出了最后的潭水,见此,她心中一沉,此时她距离那片灰雾,虽已经很近,但还有一段距离。 她眉头皱了皱,紧握手中火耀,向前踏出一步,她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下一个地方,手中便滴出一滴黑色的液体。 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周围的花朵以及藤蔓猛然一震,瞬间变成黑色,紧接着如同被刺激般,相互扭曲纠缠在一起。 白谣见此,心中一惊,不敢停留,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这黑色液体,是那时吴鹰留下来的东西,她只见吴鹰用来对付雾化的许萝,之后落到她手里,她不知这是何物,便只是一直收着。 不过,吴鹰既然一直留这此物,必然有它的作用,便想着试一下,如若没有什么效果,便只能硬扛,但却没想到这黑色液体居然有这么强的效果。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咫尺天涯发动,她的身体消失,出现在下一个地方,她洒出一滴黑色液体,没有停留,再次跨出一步。 片刻后,她头脑一片晕眩,所有事物在她眼中皆一片模糊,身体也异常沉重,而此时,黑色液体也快要用完。 她用力咬在自己手腕上,手腕立刻变得血肉模糊,不过这瞬间的疼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明,踏出了最后一步。 终于使她脱离花海,来到那片灰雾,她抬头望去,这片灰雾范围极广,如同花海般望不到边际。 她站在两者相交之处,转身看着后面一望无际的花海,她心中一松,只觉脑海的晕眩感愈加难以忍受。 她强忍着这阵阵的晕眩感,盘膝而坐,吞下一粒凝神丹,保持灵台清明,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灵力,以及身上那些被藤蔓缠绕,所造成的伤口。 第179章 断桥 一半灰暗,一半绚丽。 白谣站立在两者之间,如同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 此时,她已恢复好伤势,最后看了眼花海,转身看着灰雾面前,抬起一只手探入体内。 她眉头微微一动,只觉一丝冰凉的触感传来,片刻后,她身体向前倾斜,上半身皆近入灰雾内。 顿时,她眼前一暗,只能勉强看清一个手臂的距离,其余皆是灰茫茫的一片,她眼睛微动,小心翼翼地探出灵识,顿时察觉在此处灵识被最大限度的压制,只能探出一丈远,便再也无法向外扩张。 她轻轻叹了口气,虽不知这灰雾是什么,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但禁地内的一切古怪之处,皆意味着危险。 她眼珠微动,向前方扔出一块夜萤石,啪嗒一声,夜萤石坠落地面,在一片死寂的灰雾中,显得异常的响亮。 她静静等待片刻,没有异样发生,她心中微觉诧异,抬脚向前跨出一步,整个身体进入其内。 就在这时,她心中微微一动,敏锐的察觉到空间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她面上一怔,向后退了一步,回到原先的位置,但却未退出灰雾,回到花海。 她眉头一皱,连退三步,看着周围依旧灰茫茫的一片,心知灰雾有古怪,停顿了一下,扔出火耀,双脚踏在其上,直直向前飞去。 见此处可以飞行,她心中微微一动,这片灰雾与花海,没有必然的联系,应处于不同的空间。 她并未在意过多,这里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灵力已消耗大半,却依旧身在灰雾中,且一路上,并未碰见任何异样,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她眉头轻轻动了下,收起火耀,默默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站在原地,一边化解丹药的药力,一边静静思索,这里居然比花海的范围还要大? 片刻后,她的灵力完全恢复,抬手便施展破虚术,一环接着一环,直至她额头见汗,手指微微颤抖,在第九环的关键时刻,崩溃一溃。 她眼底滑过一次遗憾,虽然她成功施展过九环,且还不止一次,但那时,灵力充裕,取之不尽,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现在的灵力施展九环破虚术,还是太过勉强。 不过,此时她只是心血来潮,又恰巧有机会,便尝试一番,如此结果,本在意料之中。 她眉头微动,稍稍恢复灵力后,再次施展破虚术,只是这次,她施展了三环,此举她是为了试探这里是否存在阵法。 对于大部分阵法,只要阵法存在,三环便已足够,呼吸间,三环已成,她轻轻一拍,三环破空而去,下一刻,她周围灰雾猛然涌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依旧被白谣察觉到。 见此,她眼睛眯起,此处居然真的有阵法,这是她第一次在禁地中遇到阵法,也不怪她之前没有想到,不过,她心中终究有些懊恼自己在费了这么多灵力之后,才想起阵法这一事。 她扫视周围,知晓此处是阵法造成的现象后,心中松了口气,未知永远是最令人恐惧窒息的,在不知前路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时,这种情绪会不断积累,从而影响人的判断。 现在知晓了是阵法原因,她心中不安的情绪尽退,现在只需要破开这阵法,她便可以通过这片灰雾,离开此地。 她神情带着思索,此处阵法模糊了边界,那么核心位置必定是在地面! 想到此处,她眼神清亮,体内灵力涌动,再次施展破虚术,一环又一环,直至六环,紧接着,她用力拍在六环上,六环相互缠绕,灵光闪烁,直入地底。 轰的一声,地面巨震,灵气震荡,以白谣为中心,一道又一道阵纹,猛然亮起,向四面八方不断扩散,不断延伸。 见此,她心中一跳,原来是以她自身为阵眼中心,怪不得这阵法看似没有边界,现阵法已现,此时,只需要摧毁阵眼便可破开阵法。 她眼睛一亮,体内灵力运转,手中火耀发出阵阵嗡鸣声,紧接着,她双手持刀,闪电般直直插入地底。 突然,她插入地底的刀猛然停顿,仿佛触碰到坚硬之物,导致无法再向下深入,她目光一沉,灵力疯狂运转,紧握火耀的双手,猛然发力,瞬间穿透那坚硬之物。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不仅未被遮掩,反而响彻天地。 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咔嚓咔嚓声,满是阵纹的地面,瞬间,出现道道巨大裂痕,裂痕逐渐扩大,顷刻间,她脚下的地面直接变得粉碎。 见此,白谣面上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倒是没想到,这阵法是直接布满这整块地面,阵碎,地也同时裂开! 她手一挥,抛出火耀,稳稳停在半空中,看着不断向下掉落的碎片,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她眼前一黑,在她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时,直接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有丝丝缕缕清凉的风拂面而过,她心中猛然一跳,想起自己陷入昏迷之事,挣扎着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她眉头一动,双手轻拍地面,从地面弹起,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紧接着,她面上一怔,这里是何处?她明明记得自己先前在一片灰雾中,刚刚破了那阵法,而就在她马上可以看到灰雾外真实境况时,便直接陷入了昏迷。 所以这里是阵法外?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在这里?先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虚幻,皆是阵法所造成的? 她眉头紧皱,灵识在红绳内,一扫而过,又看着自身所在之处,面上满是疑惑不解。 她一直以为,从她看到那片灰雾开始,便已被灰雾阵法所惑,因此才看到了那片灰雾,但她之前所经历的花海为实。 可她在这里却没有看到那片花海,如若花海也是阵法的一部分,但两者相差太大,花海是要人命,而灰雾阵法却更像是在阻止他人进入到什么地方。 且,她刚才看了眼青色小瓶,虽然其内的潭水已被她用完,但瓶底还残留着几滴潭水,如若花海也是阵法,又怎么会有潭水残留? 又或者,破除灰雾阵法后,便触动了传送效果?她沉默思索片刻,想起那时,进入灰雾之前,她为稳妥,未直接进入灰雾内,但也并未感到有何不适。 那么,必定不是,在她进入灰雾后,便被传送到这里,只能是她在破除阵法后,才传送到了这里,可为何在破除阵法后她会陷入昏迷? 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暗自摇了摇头,观察周围的一切,此时,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而她身下是一座断桥,断桥以白玉所建,断桥另一端,深入云端。 不仅如此,她的前方也有着另外两座断桥,与她所在断桥一模一样,皆以白玉建制,另一端同样深入云端。 不过,三座断桥距离相差甚远,她无法看清断桥上的具体情况,就在她准备探出灵识时,右侧断桥一道霸道极具压迫力的灵识,携着雷霆之势横扫而过。 白谣目光一冷,顿时察觉到这令人熟悉的灵识,李让!此人还是如此霸道,不得不说,他们二人还真是有缘分,在禁地这种混乱又异常大的地方,都能碰到一起。 她面上微寒,脑海中各种想法一一闪过,灵识瞬间凭空而现,她的灵识,虽不如李让的灵识那般霸道,但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的一声,两股庞大的灵识,瞬间碰撞在一起,紧接着,一触即分。 两人皆是浑身一颤,面色发白。 李让面色阴沉,冷哼一声,只觉得这灵识有些熟悉,但却与他记忆中那人要更强一些,想到此处,他眼睛眯起,沉声道,“道友气势逼人,想来修为定是不凡,只是道友初见面,便给在下如此厚礼,是否有些过于张扬!” 白谣面上正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听闻此言,面上微觉诧异,李让居然没有认出她,她眉头一挑,扬声道,“李道友,在下便当是道友在赞扬,只是说起张扬,在下哪能张扬过李道友?此处危险重重,道友竟也能视若无睹,横冲直撞,在下着实佩服!这张扬二字,自是不敢当!” 李让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迅速与记忆中,那三番两次挑衅自己之人对上,他心中惊异不定,面上更加阴沉。 白谣!只是一段时间未见,她灵识更加强大了,那时在罗元城之时,她还只是初入化海,但却可躲过自己的攻击。 之后,在晨谷相遇之时,她灵识虽强,但比起自己还有着不小的差距,现在居然隐隐有与他抗衡之力,她居然成长得如此之快! 他面色难看,眼底划过狠厉之色,“我说是何人如此令人厌恶,原来是你!没想到以你的实力能活到现在,运气倒是不错!” “李道友倒是有趣,先前还夸在下修为不错,这会儿怎么又开始出言讥讽?没想到赫赫威名的李让前辈,竟是这等喜争口舌之辈,着实让人开了眼界!”白谣扫了眼李让所在的断桥,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她心中正在思量灵识问题,方才与李让灵识相碰后,她自身也颇为惊讶,虽然,自她在葫芦山内试炼之地出来后,便隐约察觉到灵识有所增强。 但之后,状况连出,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只是她却没想到,她的灵识竟已可与化海中期抗衡,且暂不落下风,看来那个试炼之地,不仅可提升术法等,还可增强灵识!倒真是一个好地方。 李让眼神一暗,向前踏出几步,站在断桥边缘,目光冷冷看着面含挑衅的白谣,努力压制心头怒火,冷静思考,怎么回事?莫非短短时间,她修为便已突破化海中期?因此才竟敢与自己争锋相对?还是她故意在激怒自己? 想到此处,他目光一顿,在周围一扫而过,面上带着一丝冷笑,此处,境况不明,还有三座断桥,此时她想诱惑自己过去,来试探这里的古怪之处?真当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不成? 白谣见他向前跨出几步,站在断桥边缘,眼底暗藏着一丝期待,李让猜的不错,她确实在故意激怒他,如果顺利激怒他,让他不顾一切,直接冲向自己,定可试探出此地暗藏的玄机。 但现在,看到李让,停在断桥边缘,不言不语,冷冷看着自己时,她便猜到,李让不会上当了。 不过,她心里本也未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在猜出他是李让时,想起自己与他的纠纷,便试上一试,现在失败了,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她轻挑眉头,盘膝而坐,不再理视他,而是看向另一座断桥,刚才灵识探出时,并未发现那座断桥上有修士。 虽然她现在还未发现此处的玄机,但是在见到李让后,她基本可以确定,那座断桥上,定然也会出现修士,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刚想到此处,她看向那座断桥的目光一凝,没有任何征兆,无声无息间,那段桥上隐约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李让在同时察觉到,立刻看向那座断桥,不过如同白谣一般,三座断桥,距离甚远,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情况。 白谣眼睛微动,虽看不清具体情况,但看那身影一动不动,结合自身情况,便可猜出那人正处于昏迷中。 如此一来,反向证明先前她的猜测,来到此处之修士,必定是通过传送,才来到此处,至于为何三个人都会来到此处,恐怕与此处玄机有关,现在却看不出什么来。 她静静看了片刻,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向李让,“想来李道友来到此处也是不得已,而此地古怪之处甚多,你我二人虽曾经有摩擦,但能在此时此地相遇,也是缘分…” 第180章 日月同辉 李让听闻此话,自然不相信她所说之言,他面上带着一丝阴沉,语气带着嘲讽道,“你待如何?” 白谣丝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嘲讽,淡淡开口道,“自然是暂时言和,共度此关!待脱离此处后,无论李道友想如何,在下皆奉陪到底!” 李让冷哼一声,虽然他十分想直接除掉她,但他心知,她的提议,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选择,此时情况不明,他们二人相互争斗,说不定都会直接折损在这里。 而他自己都未发现,他有此想法,却是潜意识认为现在的白谣可以伤到自己,内心中对她有所忌惮,不像之前在罗元城那般,毫不在意。 他眼底滑过一丝冷茫,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暗暗刺了她一句,“白道友,倒是大度,不计前嫌,愿与李某联手,如此,李某到还要感谢你一番…”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她知李让心不甘情不愿,她又何尝不是?谁愿意有个人天天记挂着自己的命,如若不是禁地发生了这种未知变化,恐怕李让早已死在了她与秦思瑶的手中。 她淡淡的扫了李让一眼,声线没有一丝变化,“感谢到也不必,只是,就怕某些人,背地里做动作,那可就糟糕了,不过,以李道友的为人,在下信得过!” 李让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真当自己真的在感谢她不成?还暗指自己人品差,不值得令人相信,他就不信,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干掉对方,她能忍住不出手?! 她内心心知肚明,居然还好意思先倒打一耙,他面上一沉,不愿再多费口舌,只道,“彼此。” 白谣并未把李让的话放在心上,她提出这个建议,也只是为了减少一些风险,若真的有机会,她自然不可能放过李让,而李让心中恐怕也是如此想法,才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片刻后,白谣见那人还未醒来,扫了眼周围,心中微微一动,随手取了两把长刀扔向空中,泛着冷锐光芒的刀刃一颤,在她的控制下,形如闪电,一把直直向李让劈去,另一把向身后的云端直冲而去。 李让眉头轻轻一挑,只觉得白谣在故意挑衅自己,他不屑地看了眼飞奔而来的长刀,体内灵力鼓动,一个无形的手印猛然幻化而出,拍向长刀,正待他准备出言讥讽之时,他目光一顿。 只见长刀与无形的手印,在三座断桥的中心处,一股无名之力,凭空而现,横扫来势汹汹的长刀与手印,无声无息间,长刀与手印直接被震碎,消散于天地间。 与此同时,劈入云端的那把刀,在进入云端后,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切断了它与白谣的联系,再也无法感知到长刀的存在。 见此,她心中一跳,她扔去的两把长刀,虽然只是普通的凡间兵器,但一把,直接被震碎,而另一把则失去了联系。 这地方果然古怪,前路不通,后路不通,相当于直接把人困在这里,如此便只能等那人醒过来,才会有出路? 李让见到此等景象,瞬间明白了白谣的意图,但也明白她是故意如此,她居然敢把刀刺向自己,他眼睛微眯,眼底一抹杀意快速略过,看向她的眼神,更加阴沉。 而白谣自然不在乎李让是如何想法,无论她如何做,李让想除掉她的心,都不会有丝毫减弱,她做这些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再则,她也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周围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死寂一般的安静,仿佛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就在这时,那断桥上的身影,猛然从地面弹起,左右环顾,下一刻,明显被周围的环境一惊,之后便看到白谣与李让二人,身体紧绷,显得更加戒备。 白谣扫了眼李让,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看向那身影,善意提醒道,“这位道友,在下白谣,此地甚为诡异,不过,在道友昏迷时,我们二人已先行探查,这里除了这三座断桥,其他地方皆十分危险,道友最好不要轻易离开断桥…再则,既然道友已醒,想来此地定会发生变化,道友切记小心行事!” 那身影虽远,但白谣依旧感知到那人在听完自己的话后,静静打量了自己片刻,随后言简意赅道,“多谢,在下楚言。” 他话音刚落,白谣面上微微一动,楚言?原来是他,怪不得,她总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只是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他。 李让听完,目光一闪,上下看了他几眼,“原来是阳月宗弟子,楚道友,在下李让!” “李道友,久仰大名,楚某在宗门内时,便时常听到师兄弟提及道友,想来道友必定修为不凡,天资出众。”楚言口中说着夸人之语,但声音却没一丝起伏,平淡而乏味,反而给人一种他在嘲讽李让的感觉。 白谣听完他所说之话,眼底划过一次笑意,也不知出楚言是故意如此,还是无意,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李让听完此话后,面上难看的表情。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让本就阴沉的神情,在听完楚言的话之后,瞬间参杂了一丝难堪以及怒意,但随即,便尽数隐去,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三人神情骤变,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染上一抹绿,呼吸间,这绿色逐渐加深,形成一个叶子的形状,叶子通体翠绿,遮盖整片天空。 白谣看着那叶子,眉头皱起,果然这里必须至少有三人,才可会发生变化,只是不知这叶子代表着何意? 李让看着那叶子,神情与白谣一般无二,皆是不明所以,但神情瞬间郑重了不少,紧紧盯着那叶子,尝试能不能看出些玄机来。 而楚言在看到那叶子后,目光一闪,眼底划过惊疑不定之色,他猛然闭了一下眼睛,接着,仔细端详那叶子一阵,眼睛微微一亮。 随即,他下意识向白谣与李让二人的方向看去,他目光刚刚扫过去,恰巧对上白谣盯着自己的目光。 他心头一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天空的叶子,但他心中知晓,为时已晚,眼底难以抑制的滑过一丝懊恼与不安。 白谣见楚言一副受惊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先前她看了那叶子半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见到叶子只是遮盖住天空,没有其他举动,她便索性不再去关注。 而是观察起楚言与李让二人,虽然三座断桥距离甚远,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丝毫不妨碍她观察他们的举动。 李让那里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一直盯着天空的叶子看,而当她看到楚言时,因为距离太远,并未看到他细微的动作。 只是,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楚言恰巧向她看来,本来,如若他没有在接触到她目光时立刻躲避,她还不会怀疑什么,但他却立刻躲开,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而为何他知道,她却看不出什么,这种情况,只让她想起一种可能,那便是楚言身为阳月宗弟子,进入此地后所背负的任务。 若说对禁地的了解,相比于他们这些散修,自然是日日身在阳月宗内的弟子了解的更多。 因此,楚言认识这叶子也说的通,他定然在哪里见过这叶子,且对此有一定的了解,不然不会一副受惊的样子。 正在她准备出口试探之时,天空再次发生了变化,分别从左右云端尽头的两侧,升起一轮清冷的明月以及散发着灼热气息的太阳。 一日一月,相互交替错开,停在天空中叶子正下方,顿时,天地间狂风大作,气流涌动,云层翻滚。 日月同辉,此等异象,万年难遇,白谣三人目光紧盯天空日月,面上满是震撼,这等只在传闻中的异象,竟有一日亲眼所见! 虽他们身在禁地,看到的日月同辉不一定为真,但清冷的柔光与灼热的光芒相互碰撞纠缠,所产生的极致之美,使他们被这异象深深震撼,只觉就此沉浸于此,便不枉此生了。 白谣目光紧紧盯着天空,双目被光芒刺的通红,但她面上依旧带着一丝惊叹震撼以及沉醉,不愿意移开一丝一毫的目光。 直到,某个未知的时刻,三人猛然惊醒,立刻发觉自己盯着那日月,不知看了多久,此时清醒过来,眼睛顿时一阵刺痛,周围的事物,在他们的眼中皆散发着模糊的光圈。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惊惧,这天地异象竟不知不觉间,摄去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沉浸在这种极致之美,哪怕受伤,也不愿挪开目光。 至此,他们再也不敢去看天空一眼,生怕再次沉迷于此。 尽管他们不知为何突然惊醒,仿佛这里有着什么存在,不愿见他们如此,但他们也不敢再看一眼,那种心甘情愿,即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感觉,他们再也不想尝试了。 白谣闭了闭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脸庞滑落,突然,她眉头皱起,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灵力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灼热与冰凉相交织的气息。 她看了眼楚言与李让,细细感知片刻,却再也未能感知到一丝灵力,此处已完全被灼热与冰凉相交的气息所占据。 紧接着,白谣便察觉,这气息开始顺着她的毛孔,霸道异常,向她体内蜂拥而入,倾刻间,她体内满是这古怪的气息。 她眉头一皱,猛然盘膝而坐,尝试以灵力驱除钻入自己体内的气息,然而,这气息太过庞大,她灵力消耗了大半,还是无法与之匹敌,且就算她刚刚驱除一丝这气息,下一刻,这气息便会再次钻入她体内,断之不尽! 见此,她心中一沉,抬眼看了眼楚言与李让,见他们二人也盘膝而坐,便知他们也遇到了同种情况。 她感知着周身被无穷无尽的古怪气息所包围,目光沉了沉,猛然闭上双目,运转无名功法,炼化体内古怪气息。 随着她不断的炼化,这些气息全部化为她的灵力,沉入丹田,但这气息一边被她炼化,另一边便又有气息再次钻入她的体内。 很快,她的丹田便被这炼化的灵力全部占据,然而这股气息,依旧连绵不绝,她的身体被塞满,阵阵疼痛随之传来。 无奈之下,她一边运转功法炼化这些气息,一边控制体内多余的灵力,与这些气息相互抵消,总算缓解了身体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体内丹田内灵力早已塞满,之后炼化的灵力不断与那气息相互抵消,倒也一直平安无事,没有再出现身体胀痛的感觉。 只是,她感知着丹田内充盈的灵力,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些气息被她炼化之后,全部转化为她自身灵力,直接提升了她的修为。 但同时也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一般而言,刚突破化海期初期的修士,自突破的那一刻开始,便要开始以灵力蕴养丹田,使之相互交融,等彻底交融后,才开始吸纳灵力,增强自身修为。 而白谣与普通修士突破化海不同,但也需要蕴养丹田,以达到相互交融的状态,这也是突破到化海中期,最重要的根基。 而她因通过古修突破的方式突破,意外获得多余的力量,全部炼化成自己的灵力,本就比正常修士灵力庞大。 这虽使她在初期时,可压制正常突破到化海初期的修士,但无疑增加了灵力与丹田相互交融的难度。 毕竟,体内灵力少,虽蕴养的时间需多费功夫,但与丹田交融便会很快,而白谣则是与大部分化海初期修士颠倒过来。 她灵力庞大,蕴养丹田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但是也因灵力庞大,灵力完全与丹田相互交融,会难上很多。 并且,现在又多了这么多灵力,她想完全使灵力与丹田相互交融,恐怕要花费上更多的时间。 第181章 玄机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周围那一直钻入白谣体内的气息,突然消失,她手指轻轻一动,心中松了口气,连忙把体内剩余的气息,全部炼化。 紧接着,她身体猛然弹起,手握火耀,把体内多余的灵力,通过施展刀法,一刀又一刀全部劈出去,总算避免了灵力过多的情况。 她轻微喘息,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第一时间抬头看天,那绿叶依旧遮罩天空,但日月却已消散。 她心头微微一动,目光向楚言与李让二人看去,只见此时他们二人依旧盘膝而坐,仿佛没有察觉到变化。 白谣眼睛微眯,看着李让盘膝而坐,双手不断抚过身前漂浮着的一块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巴掌大的玉石,而玉石上隐约可见一些有着古怪光泽的纹路。 她眉头轻轻一挑,看来这块玉石可化解那古怪气息,只是此时他双手依旧不停的抚过玉石,一刻都不停息,想来化解过程并不轻松。 想到此处,她心中颇觉复杂,如若不是无名功法可以炼化这气息,恐怕她也会如同李让般,如此艰难。 她心中轻叹,看向楚言,顿时,她神情有些意外,此时的楚言,整个人气息沉稳,隐隐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她眼珠微动,如此看来,莫非方才的气息对他并未造成任何烦恼?反而他给人的感觉是在享受那些气息! 她目光停留在楚言身影上,心中思索,日月同辉?阳月宗?皆有日月,这两者之间必然有关联,楚言绝对知道些什么。 她盘膝而坐,眉头微微皱起,思索良久,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中,楚言周身的气息突然一变,那种与周围融为一体的感觉,瞬间多了一丝不协调,她心中一动,立刻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她刚收回视线没多久,便感觉从楚言那边投来一道似有似无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自己片刻后,才收回去。 她心中松了口气,暗自计算时间,在一刻钟后,睁开双目,看向楚言与李让,此时的楚言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独特的气质,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倒是比之前内敛了不少。 想来,日月同辉所产生的气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益处,而李让,依旧如同她先前看到的那样,不过,相比较之前,看他现在的样子,轻松了不少。 她眼珠微动,试探着开口,“楚道友?先前那气息着实可怕,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是与日月同辉有关吗?还有天上那绿叶也奇怪的很,楚道友可曾在哪里见过?” 楚言见白谣清醒过来,所说之话,语气也没有多少慌乱,他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不仅有些怀疑的,看了她几眼。 之前,他在消化那些气息时,隐隐约约间,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不过等他清醒过来后,却见他们二人皆在努力解决那些气息,便只觉或许是他第一次吸收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气时,而产生的错觉。 可现在白谣的反应,以及她说话的语气内容,不得不让他怀疑,但同时,他又有些无法相信白谣居然比他更快清醒过来。 一般情况下,普通修士可吸收的只有灵气,只有一些特殊的功法,才能吸收一些不同的力量。 这阴阳之气便属于特殊力量,没有相应功法,能做到的也只是驱除这些力量,而无法吸收转化成自身的灵力。 他身在日月宗,所习功法本就特殊,一直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日月同辉,对他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不仅可提升修为,其他方方面面皆会提升。 更重要的是,日月同辉,所产生的力量,不仅有日月之精华,还有另外一种力量,可稳固他的境界,还会使他之后突破境界轻松不少。 但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日月之力他们无法吸收,这力量,不仅对他们的修为没有半提升,还会消耗他们的灵力。 再则,李让与白谣身为一介散修,一般而言,修炼功法相比较宗门会普通一些,对这些阴阳之力定然无法吸收,看李让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不过,李让修为比她白谣高,尚且对那些日月之力毫无办法,直至现在都未完全解决,白谣却比他早解决完… 这些想法在他心底一一滑过,最终,他确定一个想法,白谣身上定然有什么法宝,可以化解阴阳之力,但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力巨大,纵然她有法宝,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他想到这里,面上轻动,只当白谣先前绿叶出现时,自己的反应让她有所怀疑,现在试探自己。 他眼珠微动,缓缓道,“日月同辉本便是传闻中才有的异象,在下自然未曾见过,只是这番动静巨大,此处定然十分危险!我等需更加小心谨慎才可。” 白谣听完此话,眉头轻轻一动,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她自然知晓这里危险,只是他回避了绿叶这件事情,让她更加确定,先前她心中的想法。 她面上带着歉意,点点头,“楚道友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想法,只是道友身在阳月宗,而这里又是…因此,想着道友或许会知道些什么,才有此一问,道友切莫放在心上!” 楚言轻轻摇头,她提起阳月宗,果然还是在怀疑自己,不过他也知道,她不可能凭着这几句话,消除对自己的怀疑,便淡淡道,“无事。” 这时,李让终于收回身前漂浮的玉石,调理一番后,看向他们二人,见他们二人皆已清醒,惨白的面孔,愈发的难看。 正待他准备说些什么时,天地间再次起了变化,断桥后的云层,突然开始向前移动,在他们刚察觉异样时,却已来不及,在瞬间笼罩住他们。 白谣心中猛然一跳,意识渐渐模糊,片刻后,在她灵台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山谷。 山谷内,漫山遍野,皆是灵花灵草,且谷内香气逼人,灵气更是浓郁,让人忍不住便想停留在此地。 白谣看着这些灵花灵草,目光一凝,视线无法移开一分一毫,本还警惕疑惑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不受控制的向那些灵花异草走去,在每一株灵花灵草停滞,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功效,生长地。 她看着这些灵花灵草,只觉异常熟悉,随即,她眼底划过一丝迷茫,以及轻微的挣扎,只是很快,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呆滞。 她走过一株又一株灵花灵草,口中不断吐出它们的名字,“海苏,粉籽花,白葛,水飞芥,青羊,翠羽花,荆鹤草…” 时间流逝,她一直行走在山谷内,偶尔会停滞不前,眉头紧锁,目光直视眼前的灵草,之后再次向其他地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足迹踏遍了整座山谷,几乎说出了这里每一株灵花灵草的名字,直到她走到山谷口的位置。 山谷路口的正中央,一片翠绿的叶子漂浮在半空中,静静等待着人前来采摘,她看着那片叶子,眼底再次流露出挣扎的神情。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再次变得呆滞,随后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抓起那片叶子,而在她抓起那片叶子后,整片山谷轻微颤动。 但她恍然不知,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把绿叶放入口中,苦涩之味,立刻在她口中化开,随后,一股香甜之气,随之蔓延,融入她的体内。 紧接着,整座山谷猛然发亮,直至一片白昼,她的眼前一片明亮,下一刻,她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己,仍旧身在断桥,而身后的云层也并未向前移动。 想起方才的山谷,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是她的一场梦,可当她察觉口内残留的苦涩与香甜之味后,她心中一惊。 修士本来便少梦,且在当下这种危险之时,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睡过去,还做了一场梦! 她眼睛眯起,仔细回想在山谷中的一切,突然想起在山谷看到的那片绿叶,与遮盖天空的绿叶一模一样,便知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她隐约记得,在她刚到山谷时,她明明是清醒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间,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眼中只看得见山谷内的灵花灵草。 而她吃的那片绿叶,现在那口感还残留在她的口中,她眉头微微一动,灵识在体内而过,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也并未发现其他古怪力量。 她仔细看了看楚言与李让二人,见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与之前云层未来时,没有任何不同,而她有些把握不住现在的情况,便没有出口试探他们的情况。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周围,以及现在自己的位置,十分确信,与之先前,自己没有移动过一丝一毫。 而那时,在她看到云层向前移动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而现在却没有,是那时她便已经被某种力量所控制了? 所以,她方才真的是被古怪的力量拉去做了一场梦?还是方才所经历的,除了那片绿叶,一切皆是幻阵? 想到这,她眉头皱起,这里也太过古怪,先是日月同辉,之后便是莫名其妙仿佛做了一个梦般,跑到一个山谷内,一个一个说着那些名花名草的名字。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隐约察觉到这里一直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而之后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日月同辉,还是之后的山谷,都在显示着这力量的强大。 以他们现在三人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可这力量却一直并未对他们三人作出直接伤害。 从最开始,虽然云雾以及断桥中心位,皆有危险,但更多只是困住他们,日月同辉,虽然确实危险,但也并非致命,之后的山谷更是莫名其妙。 这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让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楚言的声音响起,“白道友,李道友,你们可还好?” 他的话音刚落,李让有些紧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你们方才都去了什么地方?” 白谣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暗自思索片刻,丝毫不隐瞒道,“在下方才去了一个满是灵花灵草的山谷,不知二位道友是否也是如此?” 楚言听完她的话,目光一凝,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坦诚,“楚某也是如此,在进入那片山谷后,便失去了意识,忘记了自己的一切,眼中只有那些灵花灵草!李道友也是如此吗?” 李让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以及烦闷,“自然,山谷怎么回事?真是莫名其妙,又都带不走,难道只是让我们在那,辨认花花草草?” 楚言听完他的话,目光一闪,神情有些犹豫,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面上带着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听完李让的话,眼睛微微睁大,默默重复着他的那句话,辨认花花草草?是了,就是辨认。 看到的每一株灵花灵草,便要说出它们的名字,不就是辨认花花草草?只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难道是在考验他们对灵草的了解程度? 可考验他们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现在又不是在经历什么宗门内的考核!想到这,她眼睛微微一亮,面上划过一丝惊讶。 也不是不可能!她居然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禁地内有一个白藏谷的天之骄子,此次来到阳月宗的散修,有部分便是冲着这个天之骄子的洞府而来。 莫非这里便是那个天子骄子的洞府所在之处?如若真是如此,怪不得,先前的日月之力,楚言显的如此轻松,且还获得了不小的机缘。 阳月宗掌门便是依靠白藏谷遗留之物,获得了莫大的机缘,才得以建立阳月宗,如此,阳月宗弟子与白藏谷自然脱不了关系。 楚言对遮盖天空的绿叶有反应,且能轻松通过日月同辉所产生的阴阳之力,现在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第182章 光球 细细想来,先前的日月之力,以及方才的辨认灵草,如若真是白藏谷弟子前来,对于他们来说应该轻松不少。 那时,白藏谷本就以禁地内的灵花灵草而赖以生存,声名远播,自然门下弟子必须识得这些灵花灵草。 那个山谷,想来也是那位真人用来考验自家后辈所用,只是不知阳月宗,在灵草这方面,可有如白藏谷那般如此了解。 先前,山谷的那些灵草灵花,她几乎都可辨认出来了,到没想到,她在四极宗反复记下的玉简内灵草等,竟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虽然她现在不知通过这些考验,有什么作用,但那位真人既然花费了这么多功夫,不可能单单只是考验。 从他设下来的这些考验来看,每一项皆针对白藏谷修士,想必他根本没有想到,或者内心不愿相信,白藏谷已覆灭。 所以,他设下这些考验,是想选出优秀弟子,奖励什么宝物?又或者,有什么嘱托?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从这些考验中脱颖而出之人,必定会获得巨大的机缘。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瞬间闪闪发光,之前两场的考验,论速度,阳月之力,她不如楚言那般轻松,但由于功法的原因,她速度最快,也吸收转化了很多。 而在山谷时,辨认那些灵花灵草,从李让的话语中来看,他对这不是很擅长。 至于楚言,她虽不知他的具体情况,但他是第一个知道绿叶所代表的意义之人,在经历第一场考验后,很可能他已猜出了些什么。 但在山谷内时,他们三人皆失去了本身的意志,只是依靠本能辨认那些灵花灵草,纵然他猜出了有可能是那位真人的考验,但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无法做什么。 而她在山谷内,却几乎把所有的灵花灵草皆辨认出来,就算楚言对这方面也十分擅长,有第一场考验的基础在,现在她的优势无疑更大。 这些想法如闪电般在她脑海中一一滑过,虽她想的不一定就对,也可能这一切都是她想错了,但根据种种情况来看,目前现在这种可能性最大。 她目光闪烁片刻,突然想起,在山谷时服下的那片绿叶,也不知他们二人是否也见到了那片绿叶,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天地间气息猛然一变,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下一刻,一颗颗荧光凭空而现,成为漆黑天地中唯一的色彩。 一颗一颗又一颗,它们不知从何处出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异常富有灵性,如同孩童般在空中跳跃追逐,照亮了白谣三人见周围环境变化而露出的惊愕神情。 白谣紧握手中火耀,警惕的看着,一颗颗凭空出现在她周围,旋转跳跃的光球,小心翼翼躲避着她们。 突然,一道略显明亮的光芒亮起,她瞬间察觉到,抬头看向楚言的位置,只见他异常艰难地躲避着这些光球,但他周身光球太多,还是被一颗光球直接钻入眉心,瞬间,他的身体微微发亮。 白谣眼睛微眯,一边躲避着这些光球,一边观察着他的动向,只见楚言被一颗光球钻入眉心后,身体停顿了一瞬。 随后,便看到他停在原地,不再躲避那些光球,反而主动去触碰,但那些光球却意外的,十分抗拒他的触碰,在他触碰过来时,瞬间跳跃到其他地方。 白谣见此,神情微微一怔,楚言突然做此举动,看来这些光球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危险,反而还会获得什么益处。 她抿了抿唇,也停下躲避光球的举动,不过她并未去主动触碰那些光球,看楚言的情况,这些光球十分具有灵性,需等它们自行择选。 因此,她便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放松身体,静静看着那些光球,等待它们主动靠近自己。 很快,楚言发现这个问题,不再强行去触碰他们,停在原地,等待它们靠近,只是目光偶尔会落在白谣与李让的方向。 而李让能修炼到化海中期,自然不是什么蠢货,通过他们的行为举止,也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片刻后,据白谣的观察,此时的楚言已有五颗光球钻入她的眉心,李让那边,也有两颗光球钻入他的眉心。 但她这边,却没有一个光球,虽然也有不少光球主动靠近她,但在她身侧停留片刻后,仿佛十分害怕她一样,直接逃离她的身边。 她眉头微微皱起,虽不知这些光球钻入眉心后有何作用,但她先前推测没有错的话,这必然也是那位真人所设下的。 能被这些光球,主动钻入眉心,必定十分重要,但她现在没有一颗光球,心中不免有些不解与着急。 她看着那些光球,目光一闪,既然它们不主动靠近自己,并且目前看来它们就算靠近自己,也不会主动钻进自己的眉心。 那么,只能她主动了,不过她并未立刻行动,而是仔细观察那些光球的运动轨迹,在一个光球靠近她后,仿佛在甄别什么时,右手成爪,闪电般捏住那颗光球。 而那光球,却在最后一刻,以一种诡异的形态,躲过了她的抓捕,她看着那光球,面上划过一丝意外。 稍作停留后,她便再次盯上另一颗光球,这次她的速度更快,在那颗弓球未反应过来时,直接以自己的额头去撞击那颗光球。 眼看光球即将碰到自己的眉心,她心中一喜,下一刻却发现那光球直接溃散在她的眼前。 她眉头一皱,没有停歇,再次抓捕那些光球,前前后后尝试了五六次,但每次她强行以眉心去触碰那些光球时,光球便会直接溃散。 她先前一直未被光球主动触碰,这种情况自然也落在了楚言与李让二人眼中,期间,他们见她开始捕捉光球,并且成功抓捕。 便也皆尝试了一番,同时发现光球会溃散,不过,楚言一脸深思,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而李让则是带着有些嘲弄的眼神,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白谣并未在意他们二人,三番两次的失败,让她心底生出一丝火气,她看着那些光球,目光一暗,不再以眉心去撞击,而是在即将抓住一颗光球后。 直接运转功法,在光球未溃散之前,被她的功法吸收至体内,不过如此做法,虽然让她成功吸收了这些光球,却并未如同楚言二人,在吸收光球后,身体微微发亮。 她吸收光球后,身体没有发亮,体内灵力也没有增加,只是她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心灵透彻,身体也有细微的变化,像是更加轻盈了些。 感受到这些变化后,她眼睛一亮,对捕捉光球,更加,的勤奋,而她抓捕的光球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三座断桥相距甚远,她的一举一动,楚言与李让二人自然无法看清,只觉得她一直在失败,却依旧锲而不舍。 只是楚言见她一只热衷于捉捕光球,心中存有一些疑惑,以他对白谣的了解,她不是这种明知徒劳无功,却依旧死撞南墙不回头之人。 只是最开始之时,他也尝试抓捕了几颗光球,但那些光球无一例外都会溃散,他不相信他与李让二人都无办法。 而白谣却有什么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归结于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因此不甘心,才失了分寸。 时间流逝,楚言一共被三十三颗光球钻入眉心,李让是二十七颗,而白谣,她一共抓了多少光球,她现在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这些光球不断的减少,但天地间的光球,看起来却没有减少多少,光球依旧很多,依旧在跳跃,相互追逐着。 就在这时,所有光球在一瞬间消失,下一刻,天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绿叶依旧,云层与断桥也并未有什么变化。 白谣扫了眼楚言与李让二人,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吞了一粒丹药,盘膝而坐,恢复体内灵力,同时细细感知自己身体在吸收了这么多光球后的变化。 其实,她吸收这些光球后,一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只有轻微的变化,并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刚刚,她在吸收最后一颗光球后,或许是光球数量太多,因此引起了质变,她在那一刻,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打破了一道枷锁。 她对天地间变化的感知,瞬间提升了一倍,此时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微风吹起云层,引起的云层阵阵波澜。 也能感知到,灵气在她身边游走的轨迹,还能感知到,李让落在她身上隐隐含着的恶意的目光,以及楚言偶尔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波动的目光。 就在这时,她心底一动,只觉天空的那片叶子,有某种细微的波动,便立刻抬头去看,楚言与李让也紧随其后,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那叶子,在三人的注视下,绿意逐渐变得浅淡,呼吸间,便消失不见踪迹,湛蓝的天空再次展现在他们眼前。 叶子的消失,仿佛意味着一切皆已结束,三人心底同时升起这种感觉。 与此同时,在那叶子消失的瞬间,白谣只觉自己右手手腕处,一瞬间的清凉之感传来,直觉告诉她,这清凉之感与那消失的叶子有关。 她眼睫轻颤,克制着自己去看手腕的举止,警惕地看着周围,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的变化。 而楚言眉头微皱,看了眼叶子消失的位置,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但见白谣与李让二人,皆没有其他反应,便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 片刻后,三座断桥中心位置,狂风大作,云层翻滚,一个巨大的光圈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凭空而现。 白谣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看那光圈,谨慎的都没有说话,仔细端详那光圈一阵。 这时,楚言率先开口,“二位道友,先前所经历一切,在下总觉得像是在考验我们一般,现下我们通过了考验,因此才开启了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通道…” 白谣心中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手腕,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心中更加确定这里是那位真人的洞府,便点点头,随口道,“楚道友,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种想法,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选择进入这个光圈内,不如一试。” 李让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目光一闪,考验?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只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之事,而白谣与楚言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他目光暗沉,面色瞬间变得难看,目光盯着白谣与楚言,心中不断思索,到底是什么被他忽略了。 突然,他心中一沉,先前在晨谷时,他曾经得到一个消息,此次阳月宗带他们前往的试炼之地,有一个白藏谷真人的遗府,而白谣有着关于此遗府的线索。 本来,他打算在进入这里后,尾随她,找机会抓住她,问出关于遗府的线索,却没想到刚进入这里后,便发生了意外,直接被怪风卷走,与她分开。 现在他们二人皆说考验之事,什么地方还需要考验才能进入?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真人的遗府! 他居然现在才发现,想到此处,他心中一沉,白藏谷真人留下来的东西,必定是给后辈所留,因此才需要考验。 而先前那几次,细细算下来,他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优势,他眼睛一眯,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就算他没有优势,又怎样?他的修为比他们二人高,那个真人遗留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他冷哼一声,目光阴沉,语气不善,阴阳怪气道,“两位倒着实不简单!不过,在做某些事情时,还是要想清楚,自己是否有那个命!” 说完,他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光圈内。 楚言与白谣见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隐隐的敌意,紧接着,同时纵身一跃,也消失在光圈内。 第183章 孤岛 天空一片暗紫,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如同倾盆大雨,伴随着咔咔的响声,不断劈在一座悬浮在空中孤岛最高的那座山峰上。 在明亮的雷电照耀下,可清晰看到孤岛整个容貌,孤岛形状奇特,整体呈半圆形,左侧参差不齐,如同被某种极强的力量硬生生撕裂,独留下一半。 白谣三人御剑停在半空中,看着雷电下的孤岛,面带骇然之色,即使距离这么远的位置,也能感受到那道道雷电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自他们跃入那光圈后,便出现在此地,周围一片暗紫,除了那座孤岛,便空无一物,本以为这里是那位真人的遗府,必定处在鸟语花香之地。 然而,这里却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浓郁的灵气,也没有珍贵的丹药,更没有威力强大的法宝,只有远处那看起来便十分恐怖的孤岛。 白谣轻轻触碰右手手腕,皱眉看着那座孤岛,扫了眼同样惊讶的楚言,暗自猜测,想来他也没有想到,那位真人的遗府会是眼下这种模样。 这时,李让看了看他们的神情,虽也觉那座孤岛,看着便让人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语气不悦道,“你们走不走?不走在下可就先去了!” 白谣淡淡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轻轻点头,心中暗道,如果此地不是像现在看到的这般恐怖,李让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定会先一步去探索。 现在说这个话,不过是内心也觉得此地怪异,不敢轻举妄动罢了,说的像是他们不走,他就会真的去一样! 不过,看来禁地发生了变化,连带着这里也发生了变化,只是,为何先前他们进来之时,所在的那段桥,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 楚言听了他的话,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神情略带迟疑,但此时已到了这里,已无退路,便也点了点头。 顿时,三人直直向那座孤岛飞去,越是靠近孤岛,越是能感觉到那雷电所蕴含的恐怖力量,以及雷电所带来的无处不在的压力。 他们面上紧绷,直直看着那座山峰,如此异象,那座山峰必有蹊跷,不过,恐怖的雷电使他们根本不敢靠近。 他们远远躲开不断被雷电所击的那座山峰,看着孤岛被一片又一片浓郁的树木所覆盖,心中微觉诧异。 纵然那雷电只是劈在那座高峰上,但如此恐怖的雷电劈在山峰上,还不断有雷电分支,四处流窜,可孤独岛上竟然有着如此多绿意葱葱的树木,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他们三人在孤岛周围绕了一圈,更加惊讶的发现,雷电四处流窜,可这些森林,仿佛有某种力量般在保护着它们,使它们丝毫不受雷电的影响。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孤岛,决定穿过森林,前往那座山峰,最终他们在孤岛边缘森林旁的一处空地落下,只因只有这里没有雷电流窜,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皆停在原地,没有直接冲入森林。 白谣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光线暗淡的森林深处,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她目光一顿。 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木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露出的一只大眼睛,褐色的眼珠满是警惕,打量着他们三个不速之客。 而楚言与李让这时也发现了这个灵力不高的妖兽,李让眼睛眯起,身影一闪,在那它察觉到危险,身体向后缩时,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拽了出来。 白谣看着李让抓着那白花花一片,说不出是何生物的妖兽,只见那妖兽形如猴子,干瘦如柴,但偏偏却长了一对兔耳朵,面上一颗硕大的眼睛,占据了整张脸一半的位置。 此时,它褐色的眼珠满是惊恐,在李让的手中拼命地挣扎着,不断发出细小的嘶叫声。 李让皱眉看了眼手中的妖兽,满脸厌恶,“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成这样!” 说完,把它用力向地上一砸,摔在他们二人面前的地上,它立刻发出一声略显尖锐的叫声。 楚言见到此幕,嘴唇微微蠕动,上前一步,伸手去抓它,就在这时,它硕大的眼睛越发的大。 四爪在地上一蹬,躲开楚言的手,背后展开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在他们见到此幕,惊讶的瞬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窜入森林内。 白谣瞳孔猛然一缩,眼睁睁看着它窜入森林,消失不见,只觉此地异常诡异,连妖兽都显得如此不正常。 楚言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惊讶,“这…它本四不像,居然还有一对翅膀?且明明灵力低微,有了翅膀后,速度却这么快!这里的妖兽难道都是这样?” 李让面上带着不爽,自然知道他所说为实,但眼神依旧含着谴责之意,看了眼白谣与楚言,冷哼一声,“好不容易抓住它,却这么轻易的被你们放走了!” 白谣听到此话,与楚言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理会李让,轻声道,“李道友实力高强,在下二人自然比不上,之后还要仰仗李道友,此地古怪,必然有危险,现下我们在此也是无用…不如先进入其内?” 李让听闻此话,知道她说的都是场面话,扫了白谣一眼,面上带着一丝冷笑,转身进入森林内,白谣与楚言二人见此,立刻紧随其后。 白谣跟在他身后,不仅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还要提防着李让,虽到目前为止,她不知晓,为何李让并未出手对付自己。 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永远藏着一股杀意,他想要杀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此时或许在顾及些什么? 她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楚言,李让毕竟是化海中期,如果他真的出手对付自己,纵然她使用燃华,恐怕也只能重伤他,而无法直接击毙。 待他卷土归来之时,便是自己葬身之时,不过,如果有楚言的帮忙,说不定能击杀他。 但楚言,她无法完全信任,她一旦使用燃华,便会直接失去反抗能力,必定无法再保护自己的安全,谁知他会不会在那个时候趁火打劫? 她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一个完全不能信任之人的手上,如此,便也只能在李让出手对付自己时,与楚言联手抗衡。 毕竟,如果她死了,只剩下他一人,虽李让一直以来,因阳月宗对楚言的态度还算缓和。 但利益当前,当两人发生争执时,以李让的修为可以完全压制住他,就算在这里把他杀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想来,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不会放任李让一人独大,眼睁睁看着他把她杀了,而无动于衷。 时间流逝,他们逐渐深入,目标便是那座不断承受雷电的山峰,一路上,他们碰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妖兽,蛇头鸡爪,鹰嘴无面,各种各样数不胜数。 三人配合也算默契,加之这些妖兽修为都不高,一路斩杀过去,很快便已穿过大半的森林。 期间,他们逐渐发现这些妖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去修为越高,便越发的奇形怪状,且越往孤岛的那座山峰靠近,这些妖兽的修为也越来越高。 此时,三人身上或多或少皆受了些伤,这里的妖兽十分奇特,总能使出他们意想不到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这时,白谣手握火耀幻化的长刀,刀刃看着冷锐的白光,一刀劈下,再次把一只伪装成树叶意图偷袭她的妖兽劈成两半。 她皱眉扫了眼被她劈成两半的妖兽,恢复成两片浑身长毛的模样,胃部一阵翻涌,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长刀。 此等情况发生多次,楚言与李让,甚至是白谣,都没有过多惊讶,越过那妖兽的尸体,再次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脚步一顿,只觉脚下地面轻微颤动,他们顿时警惕地看向森林深处,只觉周围异常安静,他们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隐匿在一颗大树后。 片刻后,伴随着地面的颤动,一只庞大的妖兽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只见这妖兽,浑身被白色的长毛所覆盖。 头部只有一颗手臂长泛着锐利光芒的独角,浑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周身四溢的灵力,彰显着它化海初期的修为。 白谣三人顿时表情一变,这是他们在这里,第一次遇到化海期的妖兽,之前那些尚且不是化海期的妖兽,都偶尔能出乎意料的对他们造成伤害,现在这化海妖兽,必然更加难缠! 一时间,三人瞬间收回视线,屏住呼吸,静静等它路过此地,眼看那妖兽便要隐去身形,离开此地。 啪嗒一声,物体坠落地面的声音,在一片寂静的环境显得异常的响亮,白谣瞳孔猛然一缩,闪电般转头看向李让。 只见李让面色阴沉,满眼恶意,身影正极速后退,而他原先所在位置有着一把废弃的兵器,见白谣与楚言,二人看向他,便对他们一笑,身影消失在浓密的树林间。 而本已渐渐恢复平静,不再震动的地面,再次震动起来,且震动的更加剧烈,白谣与楚言对视一眼,李让是故意的,他们心头同时升起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向着李让消失的地方追去。 然而此时那妖兽已被惊动,锁定二人气机,虽然它体型巨大,但速度丝毫不慢,转眼间,便出现在他们身后,随着它的来临,无数树木砸在地上,砰砰的巨响声不绝于耳。 白谣一边急速奔跑,一边留意妖兽的举动,就在她即将脱离战场时,一道如同鞭影的长条物从天而降,抽在她的背后,她心中一紧,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在鞭影下。 砰的一声,鞭影重重抽在地面上,地面随之出现一个深深的裂缝,她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裂缝,目光扫了眼妖兽,那如同鞭子一般的东西,原来是深藏在它长毛下的一条细长尾巴。 说是细长,但也只是相比较于它的身形,而对于白谣他们来说,那尾巴堪比他们一条腿的粗细。 那尾巴一击未中,高高扬在半空中,瞄准白谣的身体,再次抽了过来,白谣来不及喘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再次向前踏出一步,躲过了此次攻击。 一次又一次,但由于这尾巴,她却始终无法脱离妖兽的身旁,而反观楚言,他虽未被那尾巴一直针对,但缭乱的尾影,也让他直接退回妖兽身边,不断躲避妖兽踩踏的四肢,一时无法脱离。 白谣额头冒汗,咫尺天涯只是身法,无法跨越太大的距离,不然她还能以此尽快脱离,如此下去,她与楚言二人定会被耗尽灵力,惨死在妖兽下。 她眉头皱起,目光看向楚言,恰巧对上他的目光,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人在躲过的此次攻击后。 白谣单手持刀,灵力在体内快速运转,刀阵顿显,冲天的光刀,散发着极强锐利之芒,阵阵轰鸣间,轰然斩下。 那妖兽立刻察觉到危险,血盆大口猛然张开,凶残的气息随之攀升,头部独角闪闪发光,直直冲向光刀。 在与光刀相碰的瞬间,轰的一声炸开。 白谣的身影被这剧烈的波动冲击,直直向后退去,砸在树上,坠落地面,她在地面上一拍,翻身而起。 她手握火耀,横在眼前,看着受到冲击,而身体稳若磐石,一根毛发都没有受到损伤的妖兽,灵力鼓动,轰鸣阵阵,刀阵再显,向妖兽斩下。 妖兽独角发光,带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就在这时,它猛然停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独角顿时暗淡下来,与此同时,光刀劈在它的身上,顿时,它的胸口,长毛断裂,皮肉撕裂,鲜血喷涌。 砰的一声,它倒在地上,尾巴拼命挥动,不断抽向自己的脖颈,一道身影被他的尾巴抽中,狠狠砸在地上,而此时,它脖颈处,一道明亮的红光,深深镶入它的体内,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扩散。 第184章 逃亡 白谣看了妖兽一眼,只见一颗红珠子大半皆深深陷入它的脖颈处,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踏出一步。 来到被砸在地上的那道身影旁,那身影正是在她发动刀阵,吸引妖兽注意力时,悄然跳到妖兽身上的楚言,楚言面带痛苦,低吼一声,“快走!” 白谣面上一紧,听出他话语中的急促,一把拽起他唯一完好的胳膊,转身离开此地,在林中快速跳跃,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久。 轰隆一声巨响,在两人耳边炸响,强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伴随着大批树木倾倒,拍在他们二人背上。 白谣面上发紧,把手中的楚言用力向前一扔,强行提起剩余全部灵力,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身体顿时消失,减弱了被冲击的强度,随即捞起半空中面带惊讶的楚言,向前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那妖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声,白谣心中一跳,快速转头,只见妖兽所在之处,周围树木,倾倒一片。 地面凭空出现一个深坑,那尖锐的嘶叫声便是从那深坑中传出,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连续跳跃,隐入林中。 片刻后,两人一身狼狈,躲在一棵树上,静静听着那妖兽的声音,直到那声音彻底不再响起,且没有任何声响后,他们才悄然松了口气。 两人经历此番,也算是过命之交,相互之间少了些疏离,对彼此都多了些了解。 楚言对于白谣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估量,先前见她躲避妖兽的尾巴时,身法十分独特,确实让他没有想到。 之后所施展的刀阵,威力也不低,如果不是有白谣牵制者那妖兽,自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能跳到那妖兽身上,把火云珠卡在它的脖颈内。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在躲避最后那波冲击力时,白谣本可施展身法直接躲避,在那种危机关头,她却没有选择抛下自己。 虽然就算白谣不管他,他还是有保命的手段可以硬抗下那波冲击,可在修真界中,多的是以自身为重,两人本也没有什么交情。 虽然她这么做,或许有她自己的理由,但她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那时,她没有一丝犹豫,可见她本人心性不错。 而白谣对于楚言也多了些了解,只觉他不像是宗门之人,先前在灵雾见到他时,他一身狼狈,按理说,宗门弟子很少会去那种未经开垦的未知之地。 而之后,他们面临妖兽时,以他们当时的位置,他是最适合近身那妖兽,而只是对视一眼,他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反应能力,应变能力都很好,时机把握准确,出手也果断。 如若两人联手,说不定真能把李让干掉,可惜,即使经历了过命之交,他们二人还都无法完全信任对方。 她一边吞了一粒丹药,运转体内灵力快速化解着丹药的药力,一边看向浑身血污,受伤不轻的楚言,“楚道友…” 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动作缓慢的取出一粒丹药,吞入口中,“无碍,调理一番便可,现在我们更需要担心的是李让,他突然如此,接下来我们恐怕会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李让的声音便在他们周围响起,“楚道友如此说,可着实让李某伤心了!李某可从未想过要害你们,你们却在背后议论李某…如此,在下如若不做点什么,可真愧对于你这番推测!”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掌风,悄无声息的拍在楚言背心处,楚言面上紧绷,一个小钟祭出,盘旋于头顶,当的一声,瞬间放大,裹罩住他整个身体。 砰的一声,两两相撞,楚言的身体顿时被拍在地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小钟顿时遭受重创,钟声上出现一道裂痕,瞬间恢复成原本的大小,而其内的楚言面色惨白,口吐鲜血,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让一击得手,重创本就重伤的楚言,随即他看都不看楚言一眼,灵力涌动间,巨大的手掌幻化而出,自上而下,罩住白谣整个身影,向她压去。 眨眼间,巨大的手掌便以临近,白谣眼睛睁大,一座巨石凭空而显,挡在她的身前,砰,两两相触,一道环形波纹向外扩散,白谣面色通红,双手高举巨石,身体猛然下沉。 李让眼睛一眯,看着手掌下的巨石,目光一闪,灵力鼓动,巨掌瞬间随之向下一压,白谣顿时身体一沉,单膝触地,而以她为中心的地面,顿时出现道道裂缝。 她眼珠通红,身体颤抖不已,各种想法闪电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紧接着,她嘶哑着声音低吼道,“楚言!” 李让面上不动容,冷笑一声,手中力道加深一分,“真是无聊的把戏,楚言已自身难保,怎会有空来救你?不过你这法宝倒是不错…以你现在这种状态,还能坚持这么久!” 他话音刚落,一道灼热的热浪从身后袭来,他心中一跳,手中力道顿时弱了一分,白谣立刻有所察觉,巨石火光一闪,啵的一声,巨大的手掌应声而破。 见此,李让心中暗道不好,楚言还有挣扎之力!他手中灵力四溢,转身迎上楚言祭出的火云珠,见到此珠,他瞳孔猛然一缩,他居然还有火云珠。 他在自己的手掌即将触碰火云珠时,身影向后退开一步,躲开火云珠的触碰,他目光阴沉,灵识锁定楚言,正待再次给他一击重创。 心底猛然突生危险之感,他的身后,冲天而起的光刀,直直向他斩来,左右夹击之下,他看着那光刀,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转眼间,轰隆一声巨响,火云珠炸开,灼热的热浪翻涌间,光刀向他斩来,他面上一冷,五彩光芒瞬间四射,笼罩住他的身体。 片刻后,一切平息,地面被炸出一个深坑,而深坑左侧地面还有着一道深深的裂缝,李让站在深坑旁,面色微白,唇角有着一抹鲜血。 他面色难看,用力抹了下嘴角,目光阴沉,灵识在周围横扫而过,只见楚言与白谣二人,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逃窜,他面色更加阴沉,略微停顿,身影一闪,追击而去。 白谣身形狼狈,一边飞快地在林中穿梭,一边吞下一粒粒丹药,灵识扫到李让地朝自己追击而来,心中一沉,真是阴魂不散。 李让面色难看,虽方才在两人夹击下,他受了伤,但速度丝毫不减,反而更快,两次,白谣从他手下逃走了两次。 第一次在罗元城,便被她从自己手下逃走,这是第二次,他心中对白谣的杀意更甚,发誓定要抓住她,抽筋扒皮,以消他心头怒火。 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在林中,李让越追越是心惊,以她化海初期的灵力,且先后两次受伤,纵然有丹药相助,竟还能跑这么快,这么久。 其实白谣此时的状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乐观,经历两次打斗,她体内灵力早已干枯,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以丹药吊着自己的灵力。 不过,她心知,自己定然不能被李让抓住,否则性命不保,这才拼命的逃跑,不敢降下一丝速度。 本来她便不是李让的对手,现在受伤之下,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现在除了拼命的逃跑,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心中暗自懊恼,早知李让心思不纯,却想着有楚言在,李让会稍微有所顾忌,却没想到,他居然连同楚言,一起设计。 那时,在李让故意引那妖兽针对他们二人时,她便隐约猜测到他的目的,可当时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明知是他故意如此,但却不得不按照他所设下的路走。 不过,如此看来,秦思窈放出的关于白藏谷真人遗府的消息,他确实放在了心上,先前,他一直未出手对付自己,恐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从这自己这里得到关于遗府的信息。 她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想到这个问题,他连楚言一起设计,恐怕,在他们接受考验时,他看出了楚言也知晓一些此处内幕。 因此,才如此这般,趁着他们两人因那妖兽受伤,而同时控制住他们二人,不放走一人,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如果不是楚言与她配合默契,恐怕真让他得逞了。 时间流逝,一路逃命,她现在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知不觉中便来到周围满是蓝色藤蔓,缠绕铺满地面树木之处,她看到这些藤蔓,便想起在花海时的那些藤蔓。 她心中一动,手中长刀,用力劈向那些藤蔓,这些藤蔓与花海藤蔓不同,这些韧性极强,长刀顿时被弹了回来,而长刀挥过之处,藤蔓上只有一些细小的划痕。 就在这时,她感觉脚下藤蔓突然一动,低头看去,只见脚下附近的藤蔓上有一滴滴鲜血,她目光一闪,顿时发觉那上面的鲜血是从自己伤口流出的。 而侵染了这些鲜血后的藤蔓,立刻蠕动了几下,她心中一跳,莫非这些藤蔓本是活物,但需要鲜血,才能刺激它们? 她目光一凝,灵识便发现身后的李让已然临近,来不及犹豫,她用力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在那些藤蔓上,便见那些藤蔓蠕动的更加厉害,她来不及多留,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离开此地。 而李让一直锁定白谣,自然发觉她在这里停顿了片刻,这种关键时刻,她还停顿在,事有反常必有妖,待他来到这里,目光扫过周围一片蓝色的藤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象。 就在这时,灵识内白谣的速度突然加快,越来越远,追击的这段时间,他始终追不上白谣,早已怒火中烧,见此,来不及绕过这片地方,冲进那片藤蔓内。 片刻后,他穿过那片藤蔓,整个人狼狈异常,浑身皆是道道伤口,衣服也早已残破不堪,面色更加铁青,他没想到那些藤蔓居然如此厉害,不仅无法斩断,且异常难缠,越挣扎那些藤蔓便越疯狂。 如果不是,那些异变的藤蔓数量不多,恐怕他能不能脱困还是个问题,自此,他对白谣的恨意越发的深,他李让还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就在这时,灵识中白谣的速度突然减弱,他眼睛一亮,她的身体终于要承受不住了,他面上发狠,吞了粒丹药,追击而去。 白谣挣脱了那片藤蔓,心中叫苦,先前为了引诱李让,进入那片藤蔓,强行运转灵力提速,身体经脉早已承受不住,只是没想到那些藤蔓居然也没有拖延他多长的时间。 一路在林中穿梭,在未碰上如同先前那只化海期妖兽,她心中隐约察觉,自己早已偏离了轨道,距离那座山峰越来越远。 可令她苦恼的也是此事,这里没有对他们有威胁的妖兽,她便无法以此借力,摆脱李让。 眼看李让距离她越来越近,她目光一沉,服下大把丹药,盘膝而坐,最快的速度恢复灵力,虽然她不愿如此,但只能破釜沉舟了,现在的李让也是伤痕累累,只有拼着重伤他,才有彻底逃脱的机会。 而李让见白谣停下脚步,没有再逃跑,反而是盘膝而坐恢复灵力,心中冷笑,这是打算孤注一掷? 就算他虽然受了伤,但却并未伤及根本,她灵力不及自己,修为不及自己,且还深受重伤,凭她!也想跟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他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片刻后,目力所及之处,便可看到白谣的身影。 他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没有发现异常,看着白谣睁眼看自己,冷声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话音一落,根本没想听白谣的回答,咬破左手食指,以血在右手掌心上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紧接着,他灵力运转,一个血色的巨大手掌,凭空而现,向她拍去。 白谣心中一沉,只觉自己被血色手掌锁定,血色巨掌闪电般,已然临近,在最后一刻,她体内灵力运转,气息顿时衰弱,紧接着,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在血色巨掌下。 砰! 一声巨响,巨掌拍在地面,地面顿时向下凹陷,出现一个巨大的手印。 第185章 反击 李让见没有白谣的身影,目光一沉,顿时想到她那诡异的身法,竟没有想到她那身法,居然可以躲过他的血手! 他灵识横扫而出,立刻发觉白谣的身影,只见此时的白谣,右手握着刀柄,明明没有刀鞘,却维持着即将拔刀的姿态。 他眼中杀意一闪而,取出一个卷轴,体内灵力瞬间运转,然而下一刻,他体内灵力骤然停止,额头冒出一颗颗巨大的汗珠。 毫无征兆的,他只觉自己寒毛瞬间炸起,一种极度危险从白谣的方向传来,仿佛他现在只要动一下,便会被给予致命一击。 白谣站在李让的不远处,眼神专注,周身灵气沸腾,气势节节攀升,直至达到最高点,她气场一变,锐利之气顿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含而不发。 下一瞬,她缓缓抽刀,身体随之而动,伴随着破空声,闪电般轰然穿透李让的身体,咔嚓一声,李让在瞬间取出,挡在身前的五彩玉石,四分五裂,同时他身体倒飞出去,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白谣出现在李让身后的位置,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气势维持不变,目光冰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李让。 李让面上骇然之色无法隐藏,他来不及心疼自己破碎的五彩玉石,看着运势待发的白谣,仿佛下一刻,便会把自己斩杀于此,整个身心被深深地愤怒恐惧笼罩。 他浑身颤抖,轻轻一动,心口处鲜血便不断涌出,每时每刻,都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在白谣的气势再次达到顶点之前,费力的捏碎手中取出的一块玉符。 他身体顿时被一道白光笼罩,白光内的他,目光阴毒,死死盯着白谣,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谣见他消失,目光一闪,气势瞬间衰竭,面色惨白,握着刀柄的手不停颤抖,啪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心神疲惫,只觉自己浑身各处,浑身无力,酸胀无比,她用力喘息,颤抖的手掌按在地面,勉强站立起来。 燃华果然威力强大,甚至她之前低估了燃华的威力,可惜她之前一直被李让追击,身体各方面机能皆被消耗,没有发挥更大的威力。 如若是她鼎盛时期,就算李让有五彩玉石抵御,也必定会被燃华一击毙命,不过,方才李让本身也有伤,且猝不及防之下,燃华才能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下一次,等他有所准备之时,且并未受伤的情况下,就算是燃华,恐怕也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机会只有一次,但她却没有选择。 之前她一直不用燃华,便是想寻个绝佳机会,在自己鼎盛时期,一击毙命,但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为了保命,还是不得不使出燃华。 这李让一直追击自己,且对自己杀意甚重,就算他顾忌真人遗府,恐怕也不会对她过多客气,自己落在他手中,才是真正的再无一丝希望。 她以刀撑地,吞下一粒丹药,挣扎着向远处走去,此时她毫无反抗之力,而李让身受重伤,一击之下,他身受重伤,被她吓退,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定会怀疑那一击之后,皆是她在装腔作势。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尽快远离此处,可惜纵然她再想快,此时的她心神灵力衰竭,一丝灵力都无。 虽然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但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无法快速吸收丹药之力,只能忍着酸胀感,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向前飞奔。 突然,她脚步一顿,左手按在右手手腕上,轻轻按压了一下,扫了眼周围绿意葱葱的林木,只觉她此时所在之地,周围寂静无比,有一丝古怪的气息在此处流窜。 与此同时,她心中危险之感顿生,敏锐地察觉到李让庞大的灵识横扫而来,扫过她时,其内夹杂着滔天怒火,以及浓郁的杀气。 她心中一突,扫了眼右手手腕上,那半片叶子形状的图案,只觉阵阵暖意从手腕处传来,她目光一闪,顾不得此地异象,咬牙钻入眼前的林木内。 她身影灵活,不断穿梭,目光不断在周围划过,仿佛在寻找些什么,而她手腕上半片叶子形状的图案,便是之前,考验结束之后,未进入孤岛之时,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手腕上的东西。 那图案在她落在孤岛上后,偶尔会发出一阵阵的暖意,而每当这时,她心中便有莫名被召唤的感觉,只是之前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且十分模糊不定,让她根本无法分辨。 但自从她踏进这片木林后,她手腕处的暖意一直并未停息,且心中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据她之前观察,楚言与李让皆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因此,她心中猜测,虽不知这叶子为何只有一半,但这叶子与他们在试炼之时,天空上的那片叶子,以及在那灵花灵草山谷内获得的叶子,一模一样,必然与白藏谷那位留这里的真人有关。 而这座孤岛,也与那真人有关,那么她腕上的半片叶子,定然也与此脱不了关系,本来以她现在灵力全无的情况下,她有些犹豫,是否顺应心中召唤,前去查看一番。 但现在,李让已然发觉自己上当受骗,虽然他已身受重伤,但以他的性格,在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如此一来,她便不得不前去那个地方,既然这叶子只有她有,说不定在那里,还会有一丝生机。 她越是向林子深处深入,那种召唤的感觉越发强烈,而此时,在她的感知中,李让已踏入这片林木,且距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顾不得再多,拼命榨取体内每一丝力量,心中不停呐喊,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随着她不断的加快,她的速度已突破身体的极限。 而此时,李让满面怒火,身形狼狈,胸口的伤还未痊愈,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看着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白谣,眼底恶毒之芒乍现,她居然敢欺骗自己,且还成功欺骗了自己,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从小到大,虽他是一届散修,但一直机缘不错,且从来都只有他坑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别人能坑他的时候,可这几次,却接二连三,让他不顺意。 至此,他对白谣的恨意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已经有些不在乎她手中关于金丹真人遗府的信息,反正还有一个楚言在,现在他只想把她生吞活剐,生不如死。 白谣远远的便察觉到他的滔天怒意,以及难以言表的恨意,她其实心中有些不明白,说到底,她与李让之间。 一开始,仅仅是因为她在罗元城比试时,躲过了他的攻击,让他失了面子,本质上来说,他们并未有不可调和的仇怨。 可他却一直针对自己,无论是在晨谷时,他无缘无故对自己发起攻击,还是在这里,他无时无刻不对自己散发着杀意。 否则,她怎么可能去惹他这么一个大麻烦,又怎么会搞到现在两败俱伤的地步?她眉头打结,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纵然如此,她与李让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现在她能做的,便是拼命飞奔,向那个召唤之处靠近,争取一线生机。 突然,她目光一亮,靠近了,终于要到那个召唤之处了,她速度越发快了一分,下一刻,她猛然停下脚步,看着林子外一道三丈宽深不见底的裂缝,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只见一股股烈风从裂缝自下而上,喷涌出来,在她踏入此地,便隐隐察觉的古怪气息,也随之喷涌出来,而强烈的召唤之意,从裂缝深处传来。 怎会如此?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之地,怎会是在这里?她眼底闪过复杂之意,但腕上那本来流转温和之感的半片叶子,瞬间变得灼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就是这里。 就在这时,李让面目狰狞,气势滔滔,杀气沸腾,追击而来,气流翻腾间,一个血色手印,闪电般向她的头顶罩来。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白谣身前那个深不见底的裂缝,狞笑道,“看你还怎么跑!” 眼看血手便要朝她压下,她眼中的一片绝望,瞬间转为决然,她心念一动,火耀化为巨石,她双手高举巨石,但却苦于没有灵力支撑,仅仅阻挡了一瞬间,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下沉去。 下一刻,她满脸通红,鲜血一口口的喷涌而出,艰难地向前挪出一步,一脚踏空,烈风瞬间袭来。 她身体剧烈晃动,根本无法跃入那裂缝内,就在这时,腕间半片叶子灼热之感流遍她的全身,烈风不再成为她的阻碍,她身体如同坠落的柳叶,轻飘飘地跌入裂缝内。 同时,巨石消失,血手向下砸去,一个深深的掌印出现在地面,而火耀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蜷缩在她的手心,随着她一起跌入裂缝。 李让见此,瞳孔猛然收缩,身影一闪,出现在裂缝,探头向下看去,却被烈风,吹得一晃,根本无法看清裂缝内的情况。 他冷哼一声,压制着心中勃发的怒意,灵气鼓动,血手再显,砰的一声拍在烈风上,噗呲一声,血手刚刚触碰烈风,便化为一片血雾,随之被烈风吹散。 他面色难看,目光盯着裂缝,以及烈风,左手食指以血在右手上不断的画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符号,直至第七个,他额头冒汗,面色惨白,显然这七个符号对他来说十分的费力。 下一刻,一个几乎凝实的血手,凭空而现,血手古怪符号闪烁,掌纹渐渐清晰,闪电般拍向烈风,呼啸声间,烈风猛然凹陷。 李让见此,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被压制到极限的烈风,猛然向上窜来,与血手两两相撞,剧烈的冲击,向四面八方扩张,他的身影顿时被这股冲击掀飞,重重跌落在地。 咔嚓咔嚓的声音顿时响起,他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声音,身体如同被巨石碾过,心口旧伤,还未好便又受到冲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吞下一粒又一粒丹药,目光阴沉的盯了眼裂缝的位置,盘膝而坐,运转灵力,压制自己的伤势。 而白谣在跌入裂缝内后,只觉这里仿佛有着某种规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自己轻飘飘地向下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她终于触到实地,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而此时她身在一个地洞,周围昏暗一片,让人看不真切。 腕间半片叶子,如同心跳般,十分有韵律,灼热感一跳一跳的,而那强烈的召唤感,从她的正前方传来。 而令人奇怪的是,那本来在外清晰可觉的古怪气息,此时却丝毫也察觉不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知到体内灵力再丹药的帮助下,恢复了一些。 她面带思索,想起裂缝外由内而出的烈风,又想到在她坠入这裂缝内时,那烈风的阻挡之意。 她心中暗自猜测,这里恐怕不是想进便可以进来,她清晰地记得,那时是她手腕上这半片叶子,灼热之感流遍她全身,她才没有一丝阻碍的进入到这裂缝内。 如此一来,李让想继续追杀她,恐怕,没有那么轻易便可以进入,不过这些只是她的猜测,而她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在原地停顿片刻,顺着心中召唤之意,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后,皱眉停在一面墙壁面前,那强烈的召唤之意便从这面墙后面传来。 她眼珠微动,没有选择继续探索,而是盘膝而坐,一遍遍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灵力,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灵力已恢复大半,只是心神上的疲惫,却无法完全恢复。 她心中叹了口气,燃华威力大,后遗症却不小,灵力尚且可以通过丹药恢复,但耗费的心神,却只能通过时间来恢复了。 第186章 六角 白谣用力按了按额角,疲惫的心神,让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现在她虽然灵力恢复了大半,但就算此时让她施展最熟练的刀阵,她都无法确保可以顺利施展。 不过,现在都没有见到李让的身影,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没有这叶子,根本无法进入此地。 此时,她所在之处,是通道的尽头,她若有所思的看看眼前的墙壁,手指轻轻扣了几下,咚咚咚的声音顿时在整个空间回荡。 她撇了眼腕上的半片叶子,那叶子依旧在疯狂跳动,灼热之感也是丝毫不减,她眉头微动,右手贴在墙壁上,叶子突然爆发出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住她的全身,而她的手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墙壁内。 她眉头微挑,向前跨了一步,刹那间,她整个人遁入墙壁内,她眼前一黑,随即有微弱的光源出现。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她细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此时她所在之处,是一处长宽约三丈的地洞,四面皆是墙壁。 上方墙壁有些散发着荧光的绿植,正是这些绿植给这漆黑的地洞提供了光源,而地洞中心有着一个方形的石台。 石台上堆放着杂乱的物品,她灵识在地洞内一扫而过,顿时察觉到,四面墙壁以及石台,皆有微弱的灵力闪过。 她眼珠微动,缓慢靠近石台,一路上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就在她即将靠近石台的那一刻,石台上方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看向光源的位置,只见石台上方墙壁,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纹路,闪烁着阵阵光芒,裹罩住石台。 阵法! 她目光一闪,仔细看着那阵法,辨别片刻,心中微多,虽是阵法,但这阵法防御不强,更多的作用,是阵法内另外一种效果。 不过,她对阵法不是特别了解,只隐约感觉这阵法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这方台,不受外界的侵蚀。 她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灵力运转,顿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环,不过仔细一看,这环似乎不是特别稳定,果不其然,在下一刻,瞬间崩溃。 看着那崩溃的环,她面上带着一丝苦笑,仅仅只是破虚术一环,她便无法施展成功,燃华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强。 她心中轻叹,强行集中精力,再次施展,却依旧失败,多次之后,终于成功一次,她在环上轻轻一拍,那圆环顿时闪电般撞在石台外的光罩上。 啵的一声,石台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一分,但依旧稳如泰山,她抿了抿唇,面上有些无奈,她使用破虚术,便是不想以强力破坏阵法,以免影响到台上那些东西。 但现在破虚术,她只能施展一环,这阵法虽然不强,但一环还没有达到可以直接破开阵法的威力。 她心念一动,手中火耀顿时幻化成长刀,现在只能以暴力破开这阵法了,她体内灵力涌动,灌入长刀内,刀刃锐利的光芒一闪。 她举起长刀,不断或劈或砍,重重击在阵法上,阵法光芒不断闪烁,光芒迅速暗淡,片刻后,咔嚓一声,阵法顿时出现一道道裂纹,一股强烈的波动,瞬间四射而来。 她眼睫颤动,心念一动,长刀瞬间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抵御这波动,很快,波动平息下来,石台上的东西乱作一团,部分掉落在地。 见此,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对石台造成太大的影响,她几步跨作一步,靠近石台边缘,看着散落在地的物品,仔细端详片刻,捡起那些兽皮材质的物品。 刚一触碰,她心中一动,这触感,果然是兽皮,她捡起几张兽皮,又扫了眼石台,上面无一例外也是兽皮,一张叠着一张,堆满了石台。 她面上一怔,取出五块夜萤石,放置在石台上,柔和的光芒顿时亮起,借着夜萤石的光芒,她随手拿起一张兽皮,放置在眼前。 只见兽皮上画着一个阵纹,她看了一眼,只觉着阵纹十分复杂,她眉头顿时皱起,连忙移开视线,拿起另外一张兽皮,上面依旧是一个复杂的阵纹。 她面上疑惑,石台上这些兽皮,几乎全是复杂的阵纹,偶尔还会有图图改改的痕迹,只有一张兽皮上,不是阵纹,而是画着一个六角星状的物品。 白藏谷那位真人,是要在这里炼制一个阵盘?且这些阵纹十分复杂,定然是一个十分难以炼制的阵盘,只是她并未听秦思瑶说过那位真人擅长阵法之道… 她抿了抿唇,看着那些兽皮,手轻轻一挥,全部收入红绳内,虽不知这些兽皮有何用,但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有它们的作用。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面上疑惑加深,她在外面,感受到的那种强烈召唤之意,即使在她来到这里后,依旧没有消失,且腕上的灼热感也没有消退,甚至频率更加快。 她围着石台绕了一圈,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石台上,顿时察觉到腕上的灼热之感更加强烈,但石台仅仅是亮了一下,便迅速黯淡下去。 她目光紧盯石台,眼底划过淡淡思索之意,那召唤之意便是从这石台传出,只是,为何却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呢? 她静静思索半晌,把手按在石台上,体内灵力的运转,在瞬间倾巢而出,灌入石台,石台顿时亮起,而她手腕上的半片叶子,再次有柔和之力流遍她的全身。 她看着越来越亮的石台,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加大灵力的输送,片刻后,一阵耀眼的光芒亮起,瞬间包裹住她的全身。 眨眼间,光芒散去,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白谣在那道光芒亮起之时,瞬间察觉,她心中微微一紧,看着瞬间转变的环境,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快速划过周围。 此时,她周围一片黑暗,唯一的色彩便是那半空中,一个散发五光十色的六角星,见到那六角星芒,她心中一动,那六角星正是她在兽皮上看到的那个图案。 阵盘? 白藏谷真人,真的把那个由各种复杂阵纹组成的阵法炼制成了阵盘,她目光一亮,虽不知这阵盘有何效果?但看那些阵纹如此复杂,这阵盘定然十分厉害。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片刻,终于确定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那个阵盘,她抬头看着上方的六角星,脚踏火耀,飞上半空,抓向那六角星。 然而,那六角星,仿佛与她处在不同的世界,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这时,她腕上的半片叶子突然一阵扭动,瞬间脱离她的手腕,飞向六角星。 咔嚓一声,那半片叶子仿佛打破了某种屏障,贴合在六角星上,六角星五光十色的光芒一暗,顿时,收敛其内,向着白谣飞来,缓缓落在她的手上。 与此同时,那半片叶子,再次重新回到她的手腕上,只是不再有灼热之感,白谣看着六角星,目光闪烁,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刹那间,她周围环境变换,她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洞内。 她眉头轻轻一动,在周围一扫而过,地洞内没有一丝变化,她依旧站在石台旁,唯一多出来的便是她手上的那个六角星。 她仔细端详了手上的六角星片刻,灵识探入其内,她便看到了其内一道道复杂且神秘的纹路,顿时,她心神晃动,阵阵晕眩感袭上心头, 她便连忙收回灵识,若有所思的看着六角星,此物果然是阵盘,不过,只是方才那一眼,她并未搞清楚这阵盘的作用。 她心中轻叹,只能暂时收起阵盘,待出去之后,再慢慢摸索它的作用,突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连续不断地咔嚓声。 她面上一紧,快速退后几步,只见她身旁的石台,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某种支撑,出现大量的裂缝,顷刻间,化为白色粉末,堆积在地上。 她目光停顿在那堆粉末上,想起红绳内的六角星阵盘,暗自猜测,这石台突然化为粉末,倒像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此才会突然间如此。 她心中一动,只觉这六角星阵盘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藏谷真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制作了一个阵盘,又费尽心力,召唤他人前来,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此事不简单。 她皱了皱眉头,不再想这些,有些事情该发生总会发生,并不受她所控制,时间会告诉她一切。 她目光一眼扫过洞内,想起之前灵识在墙壁上察觉到的几处古怪之处,便走向一面墙壁,伸手按压在上面,腕上的叶子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手掌传来的古怪阻力,让她心中一动,她浅浅呼气,施展破虚术,面前顿时出现一个圆环,在连续施展几次后,终于成功一次,圆环闪电般撞在她面前的墙壁上。 一阵波动,顿时从墙壁上传来,她看着墙壁,眼睛微动,阵法!且这阵法不像之前在石台上的阵法那般,这阵法有极强的防御力,仿佛是在阻止外人进入其内。 她体内灵力鼓动,手中的长刀,灵力四溢,气势汹汹,劈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墙壁猛然亮起,强大的波动顿时将她的身体弹飞,砰的一声,她直接撞击在对面的墙壁上,跌倒在地。 她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虽然早已预料到这阵法的威力,但却没有想到,这阵法居然如此强大,根本无法以灵力强行破开。 她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一阵,心中满是疑惑,石台上的阵法与阵法差别也太大了些,果然那召唤之意,只是为了让她顺利地带走那六角星阵盘?因此石台上的阵法才如此轻易可破。 而墙壁上这些阵法,白藏谷的那位真人恐怕根本不想让他人进入其内,她看着那面墙壁,站起身来,一一走过墙壁传来古怪波动的地方。 一共四处,如同先前那墙壁上的阵法一样,这些阵法防御力皆十分强大,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破不开这些阵法。 且她心中有种预感,除非金丹修士,否则任何一个鼎盛时期的化海修士在此,即使拼尽全力,皆无法破开,只有五阵法之道有高深造诣者,或者对阵法有独特的破解手法,才可破开这些阵法。 想到此处,她心中无奈,如果她的破虚术没有受到燃华的影响,说不定还可以尝试一下,但现在她却是对这些阵法没有任何办法。 她抿了抿唇,目前来看,此处还算安全,且她心中不确定李让一直没有进入此地,是否已经选择放弃离开。 同时,她现在空有灵力,术法一切无法施展,这里倒是一处安全之所,可让她安心恢复心神。 再则,她之前吸收了大量的灵力,一直没有时间蕴养丹田,此时也恰巧可借这个时间,蕴养一下丹田。 想到这,她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灵力,一边一遍遍蕴养丹田,一边静静平复恢复过度消耗的心神。 时间流逝,她在洞内度过了七日七夜,她耗费的心神终于完全恢复,蕴养丹田也进行的颇为顺利,虽还未完全使之交融,不过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而这七日,洞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如同之前那样,且她也没有发现洞外有任何异动。 她站起身来,心中彻底松了口气,虽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李让也无法进入此处,但在没有完全自保能力之时,她内心一直隐约有些不安,现在她终于完全恢复了,总算有些底气了。 她来到之前那面墙壁前,凝神定气,灵力运转,身前顿时出现一个凝实的环,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直至第八个,她面上微白,伸手拍在八环上,阵阵破空声响起,八环顿时与墙壁碰撞。 她面前的墙壁亮起道道纹路,同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整面墙壁不断颤抖,光芒忽暗忽明。 白谣紧盯着墙壁,只见墙壁光芒黯淡,颤抖不止,虽有松动,但依旧没有任何被破开的迹象,她目光一沉,吞了一粒丹药,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再次施展破虚术。 在先前的八环未消失之前,她身前再次凝结出八环,她在八环上用力一拍,八环闪电般,撞在阵法上的同一个位置。 墙壁上的阵法顿时黯淡无光,咔嚓咔嚓声响起,阵法开始出现道道裂纹,剧烈的波动扩散,空气瞬间被挤压,而墙壁上缓缓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 第187章 应矢 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袭卷空气。 白谣面上一惊,顶着强烈的威压,噔噔噔连续退后几步,火耀顿时幻化成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砰砰,巨石发出阵阵巨响。 她不断随着巨石后退,直至贴至墙壁,此时已避无可避,她双手按在巨石上,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巨石还是被这恐怖的冲击,一分分地向后移动。 她面色通红,额头上的血管爆起,整个人被墙壁和巨石挤压,手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一分分向后挪动。 眼看她便要被巨石与墙壁,挤压成肉饼,她双目爆出丝丝血色,面上紧绷,心念一动,收回火耀,瞬间直面恐怖威压,啪的一声,她浑身巨颤,整个身体直接被拍入墙壁。 她浑身扭曲,强撑着身体向前跨出一步,在身体再次出现,手中的长刀迸发出明亮的火光,一把燃烧的巨刀,凭空而现,向身前斩去。 然而巨刀虽气势滔滔,但与那力量相撞时,瞬间节节碎裂,恐怖的气息再次拍击在她的身上,她顿时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阵阵冲击,不断拍击在她的身上,而此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和精力,再去抵抗这恐怖的气息。 她眼中神采黯淡,身上曝出道道伤口,喷发出血液,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而出。 就在她身体达到极限的那一刻,那漆黑的洞口,耀眼的光芒猛然迸发,一种未知的力量,瞬间锁住那恐怖力量。 下一刻,耀眼的光芒连同恐怖气息一同散去。 啪的一声,她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满身狼狈,浑身血污,她脑中晕眩,耳边阵阵嗡鸣,眼前的一切皆模糊一片。 她扶着墙壁撑起身体,盘膝而坐,喷出一口血污,吞下一粒粒丹药,强行镇压体内伤势。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浊气,面上沉重,心中满是心有余悸,只是好不容易养好的伤,这次又再次受了重伤。 她缓缓起身,目光紧盯漆黑洞口,偶尔见其内有灵光闪过,迟疑一瞬后,走向洞口,向内扔了两块夜萤石,柔和的光芒,顿时驱散了黑暗。 她眼睛眯起,借着夜萤石的光芒,瞬间看清洞内的情况,那是一个一丈宽的洞穴,洞穴中间,一团婴儿头颅那么大的球形物体,飘浮在半空中。 那球形物体,整体透亮,偶尔有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其内显现而出,而伴随着黑色闪电的出现,是圆球外空间出现的细小裂痕。 仔细看去,每当这时,那球形物体表层,便会浮现出道道古朴的纹路流转,瞬间,那些黑色闪电,仿佛被什么东西抑制,直接崩溃在圆球内。 她仔细端详圆球许久,每看到那黑色闪电出现,她便背脊发凉,寒毛炸起,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些偶尔出现的黑色闪电,便是方才她感受到的那恐怖气息的根源。 她看了许久,虽每当黑色闪电出现,圆球表层上皆会浮现出的古朴纹路,而黑色闪电皆会被纹路抑制,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丝气息扩散出来。 不过,这股气息虽然也十分强大,但比之先前,弱了数倍有余,在她可承受范围内,她面带上若有所思,先前那恐怖的力量,恐怕是积攒已久,在她破开阵法后,才会突然爆发出来。 而她之所以能破开这种防御力极强的阵法,恐怕也与这圆球扩散出的恐怖气息长此以往,不断磨损阵法有关,因此才会被她破开。 只是如此一来,先前那耀眼光芒驱除恐怖气息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而为何是在那时,把那些力量清除一空?莫非洞内还有其他玄机? 她眉头打结,但此时她深受重伤,却是不敢轻易进入洞内探索,她盘坐在洞口,一边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边观察那圆球。 时间流逝,期间,那圆球被古朴纹路压制,并未再发生其他状况,她借着这时间,身上的伤势终于完全恢复。 她猛然站起身,紧了紧握着的长刀,朝着洞内走去,她小心翼翼避开那颗圆球,贴着墙壁,在洞内转了一圈,仔细研究一番后,发现墙壁各处,皆有微弱的灵光。 她心中微微一动,双手结印,身前顿时浮现一个环,手一拍,便把它拍在墙壁上,刹那间,整个洞穴的墙壁上,道道阵纹浮现。 洞**居然还有阵法!这阵法所散发的气息,如此令人熟悉,正是先前那耀眼光芒力量所在的根源。 而这是阵法的作用,虽然她无法准确分辨,但应是为了抵消那些黑色闪电溢散出来的力量所布置的阵法,只是这阵法,或许是时间已久,有些残破,所蕴含的力量早已不如当初。 她在洞内停顿片刻,小心翼翼躲避圆球,出了洞穴,心中微有不解,白藏谷真人为何会存留这样一团力量在这里?如此做又有何深意? 她目光扫了眼,剩余三处有阵法的墙壁,或许剩余这三处地方会给她答案,只是这剩余的三处,会不会也如同这个洞穴一样其内困着强大的力量? 她心中略有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随意选了一处,准备以破虚术破开其上的阵法,禁地内的世界早已颠倒,直至现在她都没有找到传送阵。 而那位真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有传送阵的存在,或许这里面便有传送阵,虽然她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一丝可能。 有了第一次破阵法的经验,这次她破墙壁上的阵法时,熟练了不少,很快,她便以同样的方法,破开了第二个。 咔嚓咔嚓声响起,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痕,大块大块的碎石掉落,一个漆黑的洞口顿时出现。 她面部紧绷,做出防备姿态,警惕地看着那个洞口,出乎意料的,此次没有恐怖力量冲击,反而,有一股如春风拂面般柔和的力量,缓缓溢满整个空间,这力量虽然也是十分强大,但却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向其内扔入两块夜萤石,柔亮的光芒,驱散洞内的黑暗,她眼睛顿时微微睁大,这是… 只见其内,如先前那个洞穴般,长宽一丈,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圆球,圆球内时不时闪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同先前那个圆球一样,这圆球表层面也有一道道古朴的纹路,每当细小的闪电出现,这些纹路便会浮现出来。 不过与之前那黑色闪电不同的是,这些明亮的闪电出现时,周围少了那些细小的裂痕,她眼睛微动,静静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危险,便踏入其内。 在洞内转了一圈后,她看着那圆球,更为不解,这洞穴与之前的洞穴,墙壁上皆有独立的阵法,同样也是抵消洞内圆球溢出的力量,只是这力量没有攻击性,为何还要设置这样一个阵法? 她站在圆球前,静静看了那圆球片刻,没有贸然伸手去触碰,这圆球虽然看起来所蕴含的力量温和,但这力量十分强大,她无法保证,在她触碰圆球后会发生什么。 她抿了抿唇,走出洞穴,看一眼剩余两处阵法的位置,面上若有所思,再次选择了一处,准备以同样的方法破开阵法。 就在这时,她心中一跳,只觉这面墙壁突然散发出一种古怪的气息,而这气息,与她未进入裂缝之前,在那片林子内所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眉头皱起,心脏猛然跳动,下意识退后一步,转了个弯,选择了另一处阵法所在的墙壁,准备先把这个阵法破开。 咔嚓咔嚓声响起,墙壁上出现一个漆黑的洞口,灰尘扬起,她皱眉看着这个洞口,这次没有任何力量溢出,仿佛这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洞穴。 她再次扔入两个夜萤石,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柔和的光芒驱散黑暗,她眉头一挑,洞**没有圆球,在她的位置看去,洞**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她眼珠微动,小心谨慎的进入洞内,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突然目光一顿,紧接着,瞳孔猛然一缩。 在她身体的右侧,一具雪白的骷髅,斜靠在墙壁上,那骷髅每颗骨头皆雪白锃亮,但仔细看,却会发现,每一颗骨头上都笼罩着一层极淡的暗芒。 她眉头皱起,仔细打量着,那骷髅身长约八尺,关节粗大,显然是属于一名男子的骷髅,男子右手手指,戴着一枚古朴的黑色戒指。 她在原地停顿片刻,随便找了一面墙壁,身前浮现一环,轻轻拍在墙壁上,啵的一声,一环在碰触墙壁时,缓缓消散。 她眉头微动,面上有些意外,这里没有阵法,她仔细探查了一遍洞**的各个位置,默默推翻之前的猜测,这里有阵法,不过已经破碎,因此破虚术才没有任何反应。 她皱了皱眉,来到骷髅身旁,手握长刀,以刀背轻轻戳了一下骷髅,咔嚓一声,骷髅顿时倾倒在地。 这里为何会有一个骷髅?这里是白藏谷那位真人所在之处,难道是白藏谷那位真人的骷髅?既然禁地内有传送阵,而如果这骷髅真是那位真人,他为何没有使用传送阵,离开这里? 那时,秦思瑶说之后再没有他的消息,可能是被困死在了禁地内,如果传送阵,完好无缺,那么他离开后,怎么可能不调查白藏谷之事,但却没有关于此的信息。 想到这,她心中一紧,莫非这里的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因此他才无法离开这里?只能被困在禁地,最终寿元耗尽而死?可秦思瑶也说了,阳月宗掌门开启禁地时,其内的传送阵还可以使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压制着这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各种想法,看着他指头上戴的戒指,迟疑了一下,以灵识去触碰那戒指。 顿时,她眼前白光闪过,耳中一片嗡鸣,太阳穴狂跳,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身体轻微颤抖,面带无法克制的痛苦。 片刻后,她颤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隐去,但随之而来的是藏不住的惊疑不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她看到了那些画面,便是白藏谷那位真人所经历所看到的一些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她看到了禁地未被破坏之前,漫山遍野,满是奇异灵花灵草的模样,看到了那时白藏谷的模样,看到了他被困在此处,苦苦挣扎而无法寻找到出路的痛苦,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传送阵,也看到了,突然有一日,禁地突生异变。 而之后看到的一些画面,终于让她大概了解了,她在此处所遭遇的那些古古怪怪之事的原因,以及他为何没有传送离开这里。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下那具骷髅,面上浮现一丝感慨,他名为应矢,父母皆为白藏谷嫡系子弟,生来便是天骄之子,九岁那年顺利启灵,因天赋出众,所有人皆对他抱以厚望。 而他也不负众人所望,一路突破,年纪轻轻,便突破金丹,之后被送入禁地内,潜心修行,本来也一切顺利,他在禁地内,修为生长极快。 但在他刚突破金丹后期时,白藏谷突遭危机,他在发现自己无法脱离此地后,顿时意识到白藏谷有危,可他被困在禁地,且二十年的时间,他根本不知现在白藏谷是什么情况。 他想尽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出去,后来,他想到了传送阵,可禁地虽然灵力充沛,但却没有灵脉,进而导致他,没有灵石可以支撑传送阵的运行,他想了很多办法,但却皆无法支撑。 至此,他便一直被困在这禁地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他便接受了白藏谷也许已经不在的事实,但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丝希望,不断的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 如果就这么一直下去,虽然无法出禁地,但随着他不断的积累,或许可以突破元婴,届时再寻找出去的方法,可就在这时,禁地异变突生,莫名的力量不知在何时滋生。 第188章 日月盘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很快,他所在之地皆被这力量污染,灵花灵草枯萎,纷纷凋零,大片大片的绿意,皆转为枯黄。 他生存之地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极端恶劣,他虽然修为是金丹,但他却对这些力量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力量不仅导致他无法安心修行,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力量具有很强的侵蚀能力。 那些凋零的灵花灵草,很快再次生长,可这些灵花灵草,再次生长出来已经不是本来的模样,而是变得怪异扭曲,且极具攻击性。 不仅是那些花花草草,所有在禁地内的妖兽,也皆会被这力量侵蚀,不仅变得有攻击性,且开始互相吞噬对方,最终导致,有一日他见到这些妖兽时,根本认不出来它们原本的模样。 虽然即使它们变得极有攻击性,但对他来说,也影响不到他,只是,渐渐的,这里的灵力越来越稀薄,而那古怪的力量越来越多,且这些力量他都无法转换吸收。 他意识到不能再如此下去,他开始寻找这些力量的源头,耗费良久,他终于在禁地的尽头,一个地洞内,寻到了那股力量的来源。 那时他才发现,此时这力量的溢出,几乎已经达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且他还发现一个问题,这里存在着某种封印。 不过,此时这封印十分残破,因此这些力量才会溢散而出,发现这个问题后,他仔细研究了上面的封印,尝试着修补,事实上,他确实是成功了,但也只是暂时性修补好。 每过一段时间,这里还是会那力量磨损,必须再次修补,而随着那个泄露古怪力量的地方被封印,禁地的状况虽还不如之前,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疯狂扭曲下去。 但那些残存在禁地内的古怪力量,依旧存在,只是不会再疯狂增加,且那力量偶尔还会溢散出来,最终导致,禁地的状况越来越差。 他开始不日不夜地研究阵法之道,意决完全封印那处溢散的地方,之后,他成功了,修补好了封印,不过尽管如此,虽然现在修补好了封印,但终究会有一日,这力量依旧会外泄。 他在这里见识了这种力量恐怖的毁灭性,想到禁地外的宗门,虽然他不确定现在宗门的情况,但他其实心中一直惦记。 他不想万一哪一日禁地被开启,封印这力量的阵法被磨损,而使这力量溢散出去,到那时威胁到的便是整个宗门,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修真界。 修真界如何他不在乎,但宗门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于是他做出一个决定,他要使整个禁地,脱离与白藏谷相连的纽带,使这个地方永远不会被打开。 他便再次研究起阵法,可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他现在阵法的水平,去布置这种斩断纽带的阵法,太过艰难。 期间他遇到了很多阻碍,不管是研究阵法,还是寻找禁地与外界相连之处,总是会碰到很多阻碍,但最终随着他的坚持不懈,阵法渐渐成型。 而在此过程中,随着他阵法造诣不断提高,他意外的发现那股力量,不仅仅只有毁灭扭曲,其中还有一种十分柔和强大的力量。 他一边研究阵法,一边开始尝试,把这股力量拆分开,取其中柔和的力量,他认为,这力量或许可以给传送阵提供力量,待他把可以使禁地脱离的阵法研究成功,他也可以借用这股力量离开此地,不必一直困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研究的阵法进展顺利,虽还未完全成功,但雏形已成,把细节再研究一下便可,只是对那股力量的研究,却陷入瓶颈期,他始终无法把力量完全分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有一日,他成功从中分离出了一丝柔和的力量,但是,在不断的研究着力量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在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情况下,他被这力量所侵染,开始变得偏执。 他浑然不觉,本来他研究出这力量后,只需要不断的分离出这股力量,达到传送阵所需要的标准,但他没有发现,又开始从中分取另外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与那温和力量处于两种极端,现在的这力量极具毁灭性。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研究,只是陷入了某种古怪的状态,直到后来,他无意中被这力量所伤,才猛然惊醒,但此时为时已晚,他的灵力他的心神,甚至是他的金丹都已被这力量所侵染。 他想尽办法,驱除这些古怪扭曲的力量,却始终无法成功,一日日的,在这种状态中,变得偏执冷漠,其中更掺杂着一丝疯狂。 而至此,他对阵法的研究停滞下来,甚至在某些时刻,他想把阵法完全销毁,他渐渐开始觉得,是他们故意把自己遗留在这,故意把自己封在禁地里。 但他还是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刻,趁着这些时间,他针对自己布置了一个阵法,在那阵法内他可以勉强压制这些从心底滋生出来的莫名其妙想法。 他在阵法呆了很久,渐渐冷静下来,但他却发现他无法离开,离开后,便会再次陷入那种疯狂的状态,他再度开始研究起使劲地脱离外界的阵法。 只是这次,他不仅研究阵法,还从储物戒指中寻找到一些以前存下的材料,准备把阵法炼制成阵盘,好方便在他仅有清醒的时候,可以成功使禁地脱离外界。 终于在一日,他成功炼制出了一个阵盘,但是他同时也发现,那古怪力量对他的侵蚀越发的深,但是到了此刻,他不想让自己死在这里,只想着是禁地脱离后,离开这里。 他冒着有可能会被更深侵蚀的风险,再次从那些力量内分出一股股的柔和之力,直至完全达到传送阵所需的要求,而在这个过程中,分离出来的另一股力量,由于攻击性恐怖,他便设下层层枷锁,把这力量封存起来。 那一日,他带着阵盘与那力量,出了他所布置的阵法,可在他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差点直接把阵法和他费心收集的可代替灵力的力量一起摧毁,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他这么长时间的心血,便会被毁于一旦,他连忙回到阵法内,把阵盘与那力量放置好,设下层层枷锁,不敢再随便带出去。 在这呆的越久,他的心里如同明镜般,终于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阵盘与那力量,他无法保证安全带出去,而不摧毁它们。 现在的他根本不敢赌,他被那力量侵蚀的越来越深了,即使在这阵法内,偶尔他都会陷入那种状态。 不知道在哪天,他便再也不会清醒过来,如果这次失败,他将再没有另外一个机会,甚至会导致最差的结果,他会变得不再是自己,也许还会威胁到宗门。 于是他渐渐心灰意冷,现在的他就算通过传送阵出去,在没有可压制他体内力量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时间流逝,他心中存活的意志越来越淡,他不再想着可以离开这里,只想使这里脱离外界,但他不敢带阵盘出去,更何况即使他一路清醒,可如若又陷入那种状态,这根本不可控制,说不定等他醒来,阵盘便已被毁坏。 一日又一日,他深深陷入这种迷茫状态之中,渐渐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他的父母,他的宗门,他的师兄弟们,突然觉得他还需要再尝试一下。 或许,哪一日他们会打开这个禁地,他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可以让他们来做。 他不再终日待在阵法,开始出去,趁自己偶尔会清醒过来的时候,分别在自己所在浮岛上两处地方设下了考验,并设下与他阵法内相通的力量源泉,使他们可以寻找到这里。 之后,他即使待在阵法,终日处在疯癫的状态,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而他最后清醒的那一刻,是他大限将至之时,他把自己困在一个洞**,最终死在了那里。 这便是应矢的一生,白谣看着地上的骷髅,心中叹息,面带恭敬之色,对那具骷髅深深地鞠了一躬,应矢虽然天赋异禀,可这一生,却被死死困在这处地方。 最后更是被自己的心所困,受到那力量的侵蚀,而死在了他大半生所在之地,就在她鞠完躬直起身体后。 她面前的那具骷髅突然亮起,顷刻间化为粉末,一个婴儿拳头大忽暗忽明的光点,从那堆粉末内飘荡出来,直直钻入她的眉心。 顿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气质卓越的男子,那男子神情满是苍凉,目光看向远方,不知落在何处。 白谣心中一跳,猛然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一阵,发现这只是一段仓促之下遗留下来的影像,并未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温和,“在下应矢,不知道友是何人,又是何时来到此处,也不知道友是否是白藏谷弟子,但是道友能看到这段话,便说明修为不错,或者阵法造诣高深…” 说着,他叹息的一声,“其实,在下留下的几处阵法,本不愿他人打开,不过道友发现了这几处位置,且成功破开阵法,一切皆是缘法,既然道友,来到此处,还愿道友可完成在下的心愿…”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他是应矢,那么他的心愿便是希望这禁地可以脱离外界,其实在看了他的一生后,他如此耗费心血,炼制出阵盘,她便决定,把阵盘带出去。 这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必道友已然了解,在下的心愿,在下不知道道友是否已经破开另外两处阵法,如若未曾破开,以道友的实力也定可破开,那两处阵法内所存,是在下从那古怪力量分离出的两股力量,而在在下的戒指内,有一法宝可存储那两股力量,这法宝便算是给予道友帮助在下完成心愿的酬劳…” “只是切记,其中有一处阵法,道友切不可破开,那里是在下封印那古怪力量之处,不过道友是否能准确避开那个位置,这一切便要看道友的运气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很快便消散一空,留下几乎不可闻的三个字,“白藏谷…” 不知是想问他白藏谷是否还在?还是想问白藏谷可还安好?不过,他既然称自己为道友,恐怕心里早已有预感。 白谣一叹,想起之前她准备破开的那处阵法,却因为突然察觉到从内溢出的那股古怪力量,而选择了另一处阵法,心中便无比庆幸,那力量,连金丹修士都无法抵御,如若她真的破开那处封印,恐怕也会如同应矢一般。 她抿了抿唇,俯身拿起他的戒指,放在手指间轻轻磨搓几下,这应该便是储物戒指,她仔细看了几眼,虽储物戒指较为稀有,但她有红绳,此物对她的吸引力倒没有那么大。 不过这戒指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这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灵识探入其内,只见其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 她心念一动,圆盘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只见这圆盘,一面刻着一个月亮,另一面刻着一个太阳,她灵识探入其内,顿时脑海中出现,关于此法宝的祭炼手法以及使用方法。 此物名为日月盘,可存储两种不同的力量,并在需要时,直接使用其内所存力量,其中,刻着月亮的一面,用来防御,而另一面,则是用来攻击。 她看着手中的日月盘,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她便直接相当于有了一个攻击法宝和一个防御法宝,她心中略有激动,一直以来她并没有什么防御法器,基本都是以攻代防。 现在她拥有了日月盘,便相当于同时拥有了两个,且这法器的等级,还是金丹所用的法宝,并且还属于十分强大的那种,在一众法宝内也算稀有。 第189章 祭炼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日月盘也有弊端,日月双面可吸收的力量与灵力不同,这法宝应是为白藏谷弟子量身打造,一面只能吸收攻击性强的力量,另一则是只能吸收柔和之力。 且日月盘盘是金丹期才能随心所欲使用的法宝,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发挥出它最大的实力,根本不太可能,但尽管如此,她心中还是十分喜悦。 她摩挲着日月盘,看了眼那最后一处阵法所在的位置,心中有些迫切,应矢那时被困死在洞中时,禁地还不是现在的模样,必然是之后这处封印,有所松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再则,她方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中,也看到了阵法所在的位置,只是那阵法按道理,应该是在这座孤岛上,但是现在孤岛的模样也与应矢之前所在的那个浮岛,有所不同。 现在的孤岛,比之前范围上少了一小半,而传送阵便在另外那一小半上,定然是之后,古怪力量泄露,才导致了禁地的现在这种模样,而当初的那座浮岛,也发生了什么异变,从而脱离了一部分。 怪不得她一直未看到阵法所在的位置,现在想起,她之前被怪风卷袭时,曾经看到过另外一小半,只是与秦思瑶给她的不太相同。 秦思瑶那时候给她的是完整浮岛的模样,因此她没有认出来,再则,孤岛变化太大,导致她在看到这孤岛后,没能与记忆中阵法所在之地对应上。 她现在需要尽快把日月盘祭炼成功,再把另外两个洞**的力量全部储存在日月盘内,在这封印被完全失去作用前,离开此地,去阵法所在的地方。 想到这,她沉下心来,把状态调整到最佳,按照祭炼方法,运转体内灵力以及灵识,单手结印,日月盘顿时微微发亮,飘浮在半空中。 她目光紧盯日月盘,小心翼翼分出一缕缕灵力以及灵识,缓缓探入日月盘内,在核心位置,留下自己的印记,并一步步加深。 片刻后,她紧盯日月盘,双目微红,面色发白,身体轻微颤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浸湿衣襟。 日月盘不愧为法宝,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尽快完全祭炼成功,还是有些勉强,此时她体内灵力几乎耗尽,灵识也几乎消耗了一半,但祭炼日月盘的进度,才只进行了三成。 她双目一凝,吞了一粒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及凝神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日月盘上,不停的分出灵力以及灵识,打在日月盘上。 此时,日月盘三分之一的位置,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光芒随着她灵力灵识不断的输入,渐渐向外扩展延伸,只是那速度十分缓慢。 时间流逝,她不知自己耗费了多长时间,虽此时日月盘,整体都被柔光所覆盖,但祭炼日月盘越到后面越困难,她耗费良久,始终差最后一点,无法完全扩延至整个日月盘。 但此时她体内的灵力几乎到达了灯枯油尽的地步,而灵识也几乎完全耗尽,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能使自己之前的努力,在这一刻崩溃一溃。 她双目满是血丝,面上异常紧绷,看着始终无法完全祭炼成功的日月盘,眼底一丝狠决滑过,一只手猛然拍在自己的心口,两滴心头血顿时从口中飞出,撞击在日月盘上。 日月盘本柔和的光芒,刹那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血色,而始终毫无进展的柔光,猛然爆发,在瞬间把全部血液吸收其内,随后包裹住整个日月盘。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日月盘轻轻颤抖,终于成功了,白谣见此,心中猛然一松,身体顿时倾倒在地。 而这时的日月盘异常灵性,轻轻飘向倒在地上的白谣,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稳稳落在她的怀中,在她怀中轻轻扭动了几下,仿佛在担心她一般。 白谣面上滑过淡淡的喜悦,抬手轻轻抚摸着日月盘,总算成功了,那么她方才消耗的心头血也算没有浪费。 心头血对于每个修士都十分重要,每一滴心头血中,都蕴含着修士本身最本源最柔和的力量,非危机关头,都不会轻易使用。 而每一滴心头血的损失,都会使修士气血减弱,进而导致根基不稳,且心头血无法通过丹药来恢复,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累积恢复。 她目光柔和,摸着日月盘,手指轻轻一动,把日月盘收入红绳,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的灵力,片刻后,她睁开双目,抬手按了按额角,凝神定气,缓解疲惫的心神。 就在这时,那封印古怪力量之处的墙壁,轻轻颤抖,一丝丝无法言喻的气息向外蔓延,她心中一惊,警惕的看着那处墙壁。 幸而,那处墙壁只是颤抖了几下,便不再有任何声响,她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顾不得再继续调息下去,站起身来,走向之前的那两个洞穴。 她脚步停顿一下,先去了那个封存柔和之力的洞穴,她看着那团时不时闪过明亮闪电的圆球,拿出日月盘,抛向圆球的正上方,双手结印,道道灵力,融入日月盘内。 日月盘刻着月亮的一面,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圆球在光芒的照耀下,一道道明亮的闪电被刺激,缓缓而现。 紧接着,那日月盘对它们来说,如同有致命的吸引力,那些闪电轻轻颤抖,拼命想挣脱,就在它们产生异动时,古朴的纹路浮现出来。 白谣见此,眉头微动,看着那束缚那些闪电的古朴纹路,猛然加大灵力的输送,日月盘的光芒更加耀眼,而那些古朴纹路,突然在一瞬间,暗淡下去。 其内闪电顿时争先恐后涌入日月盘上刻画的月亮图案内,白谣目光紧盯着两者,面上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日月盘毕竟是法宝,以她现在的能力驱动它本来就十分费力,一边要驱动它吸收这些力量,另一边还要小心控制它,不使它脱离掌控。 她现在费尽全力,所能调动的只是它本身一层的能力,如若是一个金丹修士在此,定不会像她这般费力。 时间流逝,圆球内的闪电不断涌入日月盘内,日月盘本漆黑一片的月亮图案,渐渐变得明亮,直至月亮图案真的如同一轮圆月璀璨生辉。 白谣目光一动,看了眼圆球还残余着一半的闪电,心中有些遗憾,但她心知日月盘吸收的力量已达到饱和状态,便停止了输入灵力。 而也就是在她停止的这一刻,圆球上的古朴纹路,再次显现出来,牢牢压制着那些想要挣脱而出的明亮闪电,没有放出一丝多余的力量。 白谣接住飘过来的日月盘,看着圆球,面上浮现惊讶感叹,应矢在禁地内,一人独自待了这么多久,一直在研究阵法之道,看着圆球上古朴的纹路,便知他的阵法造诣已达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高度。 可惜了,如果他不是死在了禁地内,在外界定然能大放异彩,而不是如同现在般,默默无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甚。 她轻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上的日月盘,那刻着月亮图案的一面,此时璀璨之芒尽收,原本漆黑一片的圆月,转化成月牙白,时时刻刻给人温和之感。 她面上绽放笑容,走出这个洞穴,来到那封存毁灭之力的洞**,看着那半空中的圆球,面上隐隐有些不安,这毁灭之力与那柔和之力不同,先前的柔和之力溢散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而使人如沐春风。 但这毁灭之力不同,如果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之前她仅仅是被那些封存的余波所波及,便受了重伤,这次她要费心控制日月盘,能抵御危机的能力比之前更弱。 她实在是缺乏安全度过的信心,不过,之前她之所以先用日月盘吸收那些柔和之力,便是想着,如果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日月盘的月亮一面本便是防御为主,也可抵御一部分危险。 可她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她对日月盘的控制能力本来就不强,就怕届时情况紧急,而她没能及时使用日月盘抵御。 她呼出一口气,用力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目光坚定,还是要赌一下,禁地内发生的异变太多,她还要去阵法之地,不知又会碰到什么样的事,而有了这毁灭之地,她的生存能力无疑会提高很多。 机缘总是伴随着危险,她目光一沉,默默恢复灵力,待调整到最佳状态,她盯着那圆球,猛然把日月盘抛在其上,双手结印。 而日月盘也仿佛察觉到了这里所在的恐怖气息,日面自动朝下,光芒爆发,罩住圆球,那圆球其内顿时闪过一条条细小黑色闪电,而每一条闪电皆散发令人心惊的毁灭之力。 如之前日月盘吸取柔和之力一样,圆球上的古朴纹路猛然浮现,压制着其内蠢蠢欲动的毁灭之力,白谣再次加大灵力的输送,古朴纹路平息下去。 瞬间圆球内的黑色闪电向日月盘涌入,而与此同时,整个洞**,被极强的威压溢满,白谣面色一白,接着便是一红,身体颤抖不已。 她用一咬牙,把含在口中的丹药咬碎,始终维持着自己体内灵力溢满的状态,目光凝聚在圆球与日月盘上,任由自己暴露在这威压之下。 随着黑色闪电的不断涌入,漆黑的太阳图案渐渐被红色所晕染,且红色越来越多,周围的空气无端变得有些灼热,而周围恐怖的威压,也仿佛受到这灼热气息的影响,不如先前那般来势汹汹,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谣见此,心中缓缓松了一口,全力控制日月盘吸收那些黑色闪电,很快,太阳图案越来越红艳,她心中一紧,心知,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她全神贯注,在日月盘所吸收的力量达到饱和的那一刻,灵力输送不断,控制日月盘不再吸收那些黑色闪,直接选择召回日月盘。 就在日月盘飘向白谣的这一刻,圆球内的黑色闪电失去目标,猛然开始向往膨胀,圆球上的古朴纹路顿时浮现,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闪电。 但这些细小黑色闪电,或许是被压抑太久,猛然爆发光芒,每条黑色闪电周遭空间皆出现细小的裂痕,那些纹路顿时被激的猛然向外膨胀。 洞**顿时凭空刮起狂风,白谣所承受的威压猛然加大,啪的一声,她直接跪倒在地,身体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 她心念一动,火耀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砰砰的巨响声接连不断,她用力按着火耀,身体不断向后移动,伸手抓住从天而降的日月盘。 身体不再抵抗,顺着这恐怖力量的冲击,飞出洞穴,砸在洞穴外对面的墙壁上,剧烈的疼痛传来,她身体猛然一缩,顾不得其他,她直接双手掐诀,日月盘顿时发出柔和光芒。 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住她的全身,在她周身形成一层透明的光罩,只是或许受她修为的限制,她没有发挥出日月盘的最大威力,这柔和之力远远不如她在洞**吸收到的那些柔和之力所蕴含的力量强大。 光罩在这恐怖气息的威压以及力量的冲击下,不断轻轻颤抖,光芒也忽暗忽明,仿佛随时便会暗淡下去,直接碎裂开来。 她心弦紧绷,快速运转体内灵力,不断输入日月盘内,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黑色闪电挣脱了古朴纹路的束缚,猛然从那洞穴中窜出,直直冲向白谣。 白谣心中一跳,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涌入日月盘,已颤抖不已的光罩顿时稳定了一些,砰的一声巨响,黑色闪电撞击在日月盘的光罩上。 光罩顿时不堪重负,细小的裂纹不断出现,日月盘在她手中剧烈颤动,危机时刻,它仿佛受到了刺激,刻着月亮的那一面,月亮猛然一亮,黑色闪电顿时被斜斜弹向一旁。 白谣紧绷的心弦一松,靠着墙壁跌坐在地面,就在此时,她想起什么,面色大变,豁然抬头看向那封印古怪力量的墙壁,只见方才被弹出去的黑色闪电,撞击在那面墙壁上,顿时,墙壁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第190章 异变突起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缝,紧接着,逐渐蔓延至整个墙壁,顿时,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裂缝钻出。 而也就是在此时,那洞穴与古朴纹路纠缠的黑色闪电,除了先前那一道,其余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被牢牢压制。 白谣看着那面墙壁,心弦再次紧绷起来,她取出一粒丹药,吞入口中,手中紧握日月盘以及火耀,来不及再去做什么,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提起灵力,向洞外飞奔而去。 片刻后,她回到自己坠落到这里的位置,而就在这时,那被黑色闪电破开的封印,仿佛触动到了什么东西,她所在的整个地方,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大块的岩壁脱落下来砸在地上,她面部紧绷,身体也随之晃动,扔出火耀,脚踏其上,向来时坠落下来的地方飞去。 随着她不断地向上飞去,她周边两侧的墙壁,裂出道道巨大的裂缝,尘土飞扬中,她一边躲避着那些石块的坠落,一边强行提起灵力向上飞。 终于,她飞出那裂缝,随着喷涌而出的烈风,重重跌倒在地面上,她面上压制着痛苦,目光迅速在周围一扫,心中微微松了口。 随后,她目光落在那裂缝上,心中疑惑,她记得那时她在坠落入裂缝后,一直有种未知的力量控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向下坠落。 但这次,她飞上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种力量已经消失了,她眉头皱起,那未知的力量与应矢有关?还是在那处封印被破之后,才导致那未知的力量消失? 不过,不管如何,那里无法再进入了,此地也必须尽快离开,虽然现在那封印内的气息还未泄露到这里,但是,单看这里也存在着那种古怪的力量,便可说明此地并不安全。 她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几乎凝实的杀意,锁定了她,她心中一跳,灵力顿时涌入,手中一直握着的日月盘内,一个透明光罩果照出她的全身。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从天而降的血手印,拍在光罩上,光罩顿时剧烈颤抖起来,而那血手印直接碎裂开来,消散于天地。 她本就受伤不起,又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顿时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她目光一沉,转头看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目光微冷,真是阴魂不散,李让居然一直没有离开,在这里等这么久! 李让面色阴沉,如同饿狼般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终于肯出来了?真是让人好等,在下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躲在那个裂缝内呢?”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日月盘,见那日月盘周身有灵光溢出,一眼便觉不凡,他面上一凝,“看来你在那裂缝中,也不是白待了那么久,还获得了不小的机缘!不过看你这样子,想必过程中受了不少伤,如此便要多谢你替在下寻来了如此贵重的宝物…” 他目光阴沉,眼底满是杀意,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并且逐渐震动的越来越厉害,他面上微微一变,立刻看向那道裂缝,这震动正是从那里传来。 白谣见此,心中一紧,果然如此,看现在这情况,这波动比她想象的严重的多,不能与李让在此浪费时间。 她眼睛微眯,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日月盘,顿时,刻着太阳那一面的图案,猛然一亮,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从日月盘上扩散而出,趁着李让分神之际,顿时破开他的锁定。 日月盘其上红光一闪而过,一道红色的光刃,凭空而现,罩头向李让斩去,李让见此眉头一皱,面上有些凝重,双手冒着血光,拍向那光刃。 咔嚓一声,光刃直接碎裂开来,而他的身体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他面色难看,用力向身后重重一拍,顿时停顿在半空中。 他目光落在一击之后,便闪身而退的白谣身上,暗骂一声,居然又让她跑,他面上微微抽动,随手扔出一把兵刃,追向白谣。 不过,想到那道光刃,他心中一动,方才见到她手中的法器,他便觉不凡,却没想到,那法器不仅拥有绝佳的防御,还拥有极强的攻击力,那法器定非池中之物。 而那裂缝下面,恐怕不止有此玄机,只看他始终无法进入那裂缝,不过,看白谣自裂缝那出来后,虽在其内受了重伤,但获得的法器却十分霸道,她定然不止获得了这些东西,说不定,这突然的震动,也与她脱不了关。 想到此处,他心中略微火热,越发卖力的追击白谣,如果他能从白谣身上获得这些东西,自己的实力必然会提升很大一节,说不定还会有突破化海后期的契机。 白谣自然察觉到李让一直在追着她,但是现在她身受重伤,体内灵力所剩不多,再加上,从那裂缝出来后,居然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现在她不知道这震动是否会波及整座孤岛,这些事情的发生,让她根本无暇顾及李让,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她一路飞奔,穿梭在林木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翼翼避开危险之处,向来时进入森林的位置冲去。 而一路上,森林内奇形怪状的妖兽仿佛受到了影响,纷纷开始躁动起来,但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场面一片混乱,相互之间厮杀吞噬,到处皆是血腥。 而在其内穿梭的白谣与李让,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时不时的便会被卷入它们的厮杀中,进而导致,他们二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白谣心中一片着急,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躲避它们的厮杀,尽管偶尔还是会受到波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距离森林的边缘越来越近,而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李让也追的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不仅照亮了整片天空,甚至照亮了常年被浓密枝叶所笼罩的森林。 白谣一惊,提起体内全部灵力,身体如脱弦的箭,一头钻出森林,抬头看着天空一道碗口大的闪电,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直直插入那座不断被紫色雷电重击的山峰。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整座孤岛剧烈颤动,连带着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震动一般,而紧随着这道雷电之后,又是一道明亮的闪电,轰在山峰上。 接连不断的巨响,孤岛不堪重负,地面上开始裂出一道道巨大的口子,白谣见此,满脸惊愕,心弦紧绷,踏在火耀上,直直飞离孤岛,而李让也察觉到孤岛的变化,紧随其后,几乎同时飞离孤岛。 白谣远远看着不断被雷击的孤岛,心中一片复杂,莫非这些全都是因为那道封印被打开的缘故?不应该如此,她在应矢的记忆中,并未看到过这一幕。 突然,她目光一冷,看着追上来的李让,心头恼火,语气不善,“李让!在下自认为,你我二人无怨无仇,到了这种时候,你为何还是总追着我不放?” 李让目光阴沉,扫了一眼身后的孤岛,面带讥讽之色,“什么叫这种时候?难道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不都是你搞出来的?至于在下为何总追着你,自然是因为你此人狂妄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 白谣听到他前面的话,目光一凝,看着他身后的孤岛,沉默不语,后面听到他说些狗屁不通,颠倒黑白的话,更加不想开口。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气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眼底都有浓郁的杀意,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炸响在他们耳边。 他们浑身一颤,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片暗紫的天空,一道璀璨的紫色雷电划过天空,顿时天崩地裂,一道巨大的口子自孤岛的天空,凭空而现,仿佛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漆黑眼珠,冰冷地俯视着万物。 那口子越来越大,几乎把整片天空撕成两半,瞬间,他们所在的地方,充斥满了古怪的气息,而那气息也在刹那间向他们挤压而来。 他们二人被着古怪力量一压,面容顿时一片扭曲,白谣双目通红,这力量如此令人熟悉,与她在裂缝内那到封印之处的力量一模一样。 突然,她目光一顿,透过李让颤抖的身体,隐约间,仿佛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那座不断被雷劈的山峰飞离孤岛,她心中一动,这里除了她与李让,便只有楚言了。 他竟然不知不觉便跑到了那座山峰,那山峰内到底有什么?她明明记得在应矢的记忆中,原本的浮岛并没有这座山峰的存在。 莫非现在发生的一切,不仅有她的缘故,还有楚言,他在山峰内做了什么,因此才导致天空的雷电突然越发凶猛,而这撕裂成两半的天空,也与他有关? 她心一沉,不管如何,这周围充斥的古怪气息,与封印内的气息一致,她瞬间想起应矢被这力量所侵染,最终困死在这里。 她顾不得再多,吞了一把丹药,灵力全部拥入日月盘,顿时她周身亮起一层透明的光罩,只是,这光罩虽暂时帮她抵挡了那些古怪力量,但光罩时刻剧烈颤抖着,明显坚持不了多久。 而李让双目赤红,虽手中握着一块发亮的瑰石,紧紧护着自己,但看他手瑰石几乎只是一息间,便出现大量裂缝,显然他的情况要比自己差多了。 不过,虽然她此时十分想给他补一刀,但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李让的命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她看着李让手中的瑰石,光芒一点点的暗淡,眼看便要化为白色粉末时,她心中一动,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日月盘,艳红的太阳猛然一亮,一道红色光刃气势汹汹斩向李让。 李让顿时察觉,双目圆瞪,面上杀意几乎溢出,一颗水蓝色的珠子凭空而现,浮现在他的身前,一道水幕出现,挡在光刃前,牢牢护住自己的身体。 啵的一声,水幕与光刃,两两相撞,同时消散。 白谣见此,目光一闪,心中暗道可惜,就在这时,天空被那口子撕成两半,空间震荡,目及之处皆有轻微的扭曲。 而在整片天地间,开始不断有大小不一的口子出现,每出现一个口子,天地间的扭曲便会加重一分。 而与此同时,轰隆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有着一些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未知之地向他们靠近。 而她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扭曲,几乎无法分辨,渐渐的,这种扭曲达到极致,在一个未知的瞬间,她的眼前一黑,紧接着一亮。 她心中一紧,目光在四周一扫而过,面上顿时满是不可置信,瞳孔一阵猛缩,只见她与李让周围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被填满,出现了一块块陆地。 而这一切,映在她眼中的一切,皆让她有种异常熟悉之感,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她顿声望去,只见半空中那座孤岛,与不知何时出现的另外一半相碰,它们之间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引,在瞬间便达到契合点,融合在一起。 她面上惊讶之时更甚,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无论是眼前相互结合在一起的孤岛,还是周围突然被填满的,各种各样的事物,眼前的一切,皆与她在应矢记忆中看到的禁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她心中一跳,眼睛猛然睁大,这时,她才发现,周围那种古怪的力量,在周围环境变化之后,仿佛在瞬间被稀释,没有了之前那种挤压之感。 而李让便是趁着她心神晃动之际,突然发动攻击,仓促之间,她来不及驱动日月盘,脚下的火耀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砰的一声巨响,她直接被拍在附近的一座山峰上。 她的身体撞击在山峰峰顶的巨石上,顿时,她身上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身体如同散架,传来阵阵剧痛,她剧烈咳嗽一声,一口鲜血无法抑制的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第191章 危机 白谣艰难地吞下一粒丹药,抬头看着追击而来双目喷火,面色难看的李让,他虽浑身狼狈,但比她的情况好的多,他一步一步靠近,咬牙切齿道,“白谣,没想到在下还是低估了你!” “你要杀我,那我便要杀你,有什么问题吗?”白谣听闻此话,淡淡开口。 她皱眉忍耐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此时的她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身体动弹一下都十分艰难。 而现在,李让定然不会给她恢复灵力的时间,没想到她挣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传送阵的线索,却还是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李让目光阴冷,周身气势一变,冷冷开口,“如此倒也没错,可惜,你现在灵力耗尽,动弹一下都艰难,我就不信,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手段!白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未落,双手冒出血光,眼底满是大仇得报的兴奋。 白谣心中暗自苦笑,她也希望自己还有别的手段,可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先前她吞了一粒丹药,但体内灵力依旧寥寥无几,根本无法施展刀阵以及日月盘。 眼看着李让这双手已近在眼前,她见李让面上隐隐透着的黑气,目光顿时一凝,李让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想起被古怪力量侵染的应矢,李让这是在方才那古怪气息侵染了?且他一直都未发现这件事情? 她身体顿时升起一丝期望,她心念一动,在他双手来临之前,火耀幻化为巨石,挡在她的身前。 砰的一声巨响,李让的双手拍在了巨石,一阵火花燎起。 她喷出一口鲜血,随意抹了把嘴角,声音带着嘲讽,断断续续从巨石后传来,“真是大言不惭,想杀我,先把我眼前的巨石破开再!不过以你的修为,恐怕很难…” 李让听闻此话,目光一冷,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挑衅自己,这巨石他虽见过不止一次,且每次攻击打在上面,巨石皆没有一丝损伤,定然是一个宝贝,但现在她没有灵力支撑,压也能把她压垮。 想到此处,他双手再次冒出血色,一掌接着一掌,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掌,白谣的身体便会重重被拍在身后的石块上。 而她身后那石块上满是风吹雨打留下的不规则凸起,她背部瞬间血淋淋一片,有几处凸起物甚至已经深深镶入她的体内。 但她身后那石块毕竟只是凡物,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很快不堪重负,出现道道龟纹,她口中满是铁锈味,面上带着嘲讽,“看来你修为不够,这么久,都没能破开,也不过如此!” 李让,本就十分烦躁,现在一直破不开这巨石,又听到她的话,眼底情绪不断翻动,更加的烦躁,好不容易抓住白谣,这破石头到底是什么材质?怎会怎么破也破不开! 他目光一狠,面上黑气更浓,面目一阵扭曲,渐渐陷入某种偏执,本来他此时也身受重伤,只不过状况比白谣好很多。 纵然现在有巨石挡在他身前,但只要他不断的攻击,虽然会花费一些时间,但在白谣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会身体承受不住而死。 但他此时心底有一丝狂躁升起,颇有些不计后果的意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白谣斩杀于此。 他用力咬破手指,颤抖着在另一只手上不断的画着一个个符号,他本就满是血光的手,隐隐之间掺杂了一丝金光。 他身体不断颤抖,以他现在重赡情况下,强行施展对于他来,本来就勉强的术法,必定会伤及根基。 白谣见此,心中一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之感,她不断的激怒李让,便是想让他丧失分寸,被那力量侵染的更深些,这样不定她还有一丝生机。 但现在看他这样,明显是在施展什么威力强大的术法,且她之前与李让三番两次的冲突,皆未见他使过此招,是不是明,他自己本身对这个术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驾驭? 她心中一紧,把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灵力全部涌入手中的日月盘内,而下一刻,一只发着红金之茫的手掌从,而降,笼罩在她与巨石,重重拍下。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中,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深坑,白谣满身血污,躺在深坑内,气息微弱,不知生活,身边巨石消失,日月盘光芒黯淡,深深镶入地面。 李让双目通红,瞳孔深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他身影晃动了几下,看着坑底下的白谣有些疯狂,他无声的笑了下,面上满是扭曲。 但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自身的异样,甚至没有察觉他施展出那红金手掌后,此时的右手,依旧参杂着道道金色,并且那金色在不断地向顺着他的胳膊向上蔓延。 他身体动了动,缓缓爬入坑地,一步步靠近躺在地上的白谣,一脚踩在她的身上,她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身上顿时涌出大量的鲜血。 钻心的疼痛,使她混沌一片的意识,略微清醒,勉强撑起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个身影,摇晃着身体,一下又一下不断地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此时的李让状态不对,且他在强行施展不是现在的他可施展的术法后,身体也处于强弩之末,这踩在白谣身上的力度,看似十分用力,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伤害。 李让心中畅快,一阵舒爽,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谣,满是满足,没有发现,手掌的金芒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而那本只在他面上的淡淡黑气,此时几乎扩散到他的全身。 他扫了眼地上的日月盘,眼底划过浓郁的贪婪,摇晃着身体,伸出手去拿日月盘,就在这时,他身体突然一顿。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看着那道道金芒,眼底有片刻的茫然,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抓自己的手背。 其实它只是轻轻抓了一下,并未使用力,但他的手背上却在瞬间出现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那裸露出来的骨头还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他茫然着看着自己的手背,一时间有些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突然,他眼睛睁大,眼底满是恐惧,看着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就是在这时,他浑身血肉,顷刻间消散,金光与黑气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在血肉消失时,瞬间融入他的骨头,顿时,他浑身上下的骨头皆散发出淡淡的黑金之茫。 咔吱咔吱的声音响起,他下巴上的骨头上下开合,仿佛在些什么,与此同时,一股强横疯狂而扭曲的力量,从他周身溢散出来,在瞬间向周围扩散。 白谣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让在瞬间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砰的一声,她的身体受到这种冲击力的冲撞,直接被掀飞。 她此时浑身如同被巨石碾压过,根本无法动弹,到现在,她还能有一丝气息,已经是大的幸运了,但此时李让发生异变,虽然并未针对自己,但力量强横。 可此时的她受不得任何一丝伤害,她心里满是绝望,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背后,扯住她的衣襟,扫了眼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李让,眉头皱起,淡淡开口,“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白谣听到这熟悉声音,秦思窈,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她眼底迅速升起期盼,语速急促道,“李让…他现在状况不对,我们快走,对了,地上那个法器…算了,以后再,我们先离开这里!” 秦思窈瞥了她一眼,脚下却没有停,“你倒是心大,还挺会使唤人!就你现在这样,也不怕我杀人夺宝?” 白谣目光微闪,喘息一下,低声道,“秦道友不是那等人,再则,我还不是为了帮秦道友解决李让,才落得如此下场…” 秦思窈眉头动了下,嫌弃的上下看了她一眼,懒得与她辩解,看着深坑内的那具骷髅,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趁他病,要他命!既然他现在状况不对,更要杀了他,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恢复!至于法器,过会一块帮你拿过来。” 白谣眉头皱起,“他现在虽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实力强横,且他身上的黑气十分古怪,一不心便会被浸染,还有那金茫…” 然而,她还没完,秦思窈便直接打断她,“我知道!但是李让必须死!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白谣张了张嘴,看着她面上坚定的神色,默默闭嘴,不再言语。 秦思窈在此处山峰,随意选了一处稍微隐秘的地方,把她放在地上,“能不能撑得住?身上还有丹药吗?”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不必担心,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 着,她停顿了一下,面上有些犹豫,“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逞强,杀李让固然重要,但不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秦思窈无所谓的点零头,道了句走了,便急匆匆的折返回去。あ < 白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沉默半晌,各种想法分踏而至,秦思窈此人不错,只是虽她曾经过她的目的也是传送阵。 但她来历神秘,且关于白藏谷之事,知晓甚多,不知会不会有其他目的?并且,她与李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除了听他们打过一场,除此之外,并未听过他们俩有什么纠葛… 她皱眉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恢复自己的伤势,此次她受的伤,是这几次中最重的一次,差点便没命,她吞下一粒粒丹药,盘膝而坐,压制伤势,恢复灵力。 时间流逝,她周身灵气四溢,微弱的气息渐渐恢复,身上的伤口也一一结疤,不再向外渗血,只是她面色依旧惨白,浑身衣衫皆被汗水浸湿。 突然,她猛然睁开眼睛,喷出一口淤血,淤血尽出,她终于舒了口气,虽她体内灵力已完全恢复,但身上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只要再休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她站起身来,看着秦思瑶离去的方向,面上划过一丝担心,这么久了,她还未回来,想起李让那状态,她心中更为担忧。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扔出一直握在手心的火耀,火耀随心幻化长刀,她轻轻一跃,脚踏火耀,飞向峰顶。 还未接近封顶,便听到山顶不断传来的轰隆隆的响声,她心中一紧,加快速度,终于来到峰顶。 一眼望去,此时的峰顶上,到处都是深坑,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她目光快速在峰顶上一扫而过,顿时捕捉到秦思瑶与李让的身影。 此时,秦思瑶浑身狼狈,气息比之先前弱了不少,但手中的长鞭紫气溢满,依旧被她挥舞的虎虎生威,不断抽打在依旧没有一丝血肉的李让身上,气势丝毫不弱半分。 白谣目光微动,看着下方的李让,心中讶异,他此时只剩骨头,虽部分骨头有些裂纹,因是秦思窈所致,但他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强,现在秦思窈的鞭子抽在他身上,皆被他身上的黑金之芒所阻挡,根本无法山他的根本。 不过,秦思瑶善鞭,一直与李让保持一定的距离,李让在失去血肉后,以往所使的术法,此时无法再使用,浑身散发着凶残野蛮的气息,只知道依靠本能,不断冲撞,以手脚为武器,因此她倒是没有受太重的伤。 不过,李让虽无法靠近秦思瑶,且无法使用术法,但他出手威力却不弱,力度极其强横,方才她便看到,他一掌拍在地面,地面便会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便会出现道道龟纹。 她目光落在秦思窈身上,心中担忧,秦思窈无法对李让成太大的伤害,只能以量取质,但她自己的灵力等各个方面都在逐渐被消耗,如此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第192章 碎 白谣皱眉又看了几眼,心中微微一动,顺着与日月盘的感应,发现了依旧被镶在地面的日月盘,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缘故,李让纵然一直被秦思窈纠缠,但始终在日月盘的附近。 就在这时,秦思窈察觉到她的气息,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随即,她目光一闪,手中扬起的长鞭,顿时被浓郁的紫气所包裹,长鞭所到之处,风云涌动,气势骇人。 李让顿时察觉到危险,浑身皆动了起来,骨头接连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他双手如爪,泛出道道黑气,俯身一个猛冲,直直撞向长鞭,不顾其上的紫气,双手用力抓住长鞭。 滋滋声不断响起,他双手泛着黑金之芒的手骨,顿时出现道道火花。 白谣见此,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秦思瑶的打算,灵力涌动间,向前跨出一步,步步消失,刹那间,出现在日月盘的附近,她体内灵力疯狂运动,双手掐诀,日月盘顿时飞起,盘旋于半空中。 本略微暗淡的日月盘,受到灵力的滋养,暗淡一扫而空,红色的太阳图案亮起,罩在李让的头顶,一道艳红的光刃顺势而发,恐怖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李让猛然抬头,目光紧盯半空中的日月盘,下颌骨张大,如同野兽在嘶吼,他双手猛然松开长鞭,然而,长鞭紫气流转,如同瞬间活了过来,在他脱手的刹那,紧紧缠住他的一只臂骨。 李让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无果,而这时,红色光刃气势汹汹,已然来临,他双臂张开,浑身黑金之色腾起,凶悍野蛮的气息瞬间扩张,长鞭上的紫气受其影响,与之相触的位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呲啦一声,红艳光刃斩下,伴随着咔吱咔吱碎裂的声音,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破开李让周身的黑金之茫,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击波,瞬间蔓延。 白谣与秦思窈处在中心位置,直面着冲击,双双倒飞出去,尘土飞扬中,地面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巨大裂缝。 白谣面色微白,身体晃动直直向后飞出,重重砸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下,她剧烈咳嗽几声,伸手接住同样被波及飞过来的日月盘,吞下一粒丹药。 她目光闪烁,这是她第一次以全部灵力催动日月盘,日月盘不愧为法宝,尽管她已使出全部灵力,但依旧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实力。 不过,日月盘能达到这种效果,与其内所存储的力量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它其内的毁灭之力太过强横,纵然她以同样的灵力驱动日月盘,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她看着那尘土飞扬却依旧无法遮掩的巨大裂缝,心中暗道,果然日月盘所存储的毁灭之力,对此时的李让有致命的伤害,他身上那黑金之芒其中的黑气,与日月盘内的力量同根同源。 但日月盘内那毁灭之力,取其力量内最危险的那一部分,受黑气所庇护的李让,自然无法抵抗,至于那金芒,虽也十分厉害,但还比不上这种力量。 先前,李让一直不愿意脱离日月盘的位置,或许便存在着这一部分原因,她曾经在应矢的记忆中看到,被这种力量所侵染之后,这里所有的妖兽,皆开始了互相吞噬。 李让或许察觉到了日月盘内所蕴含的力量,与自己身上的力量同根同源,但却又危险很多,一直想据为己有,心中始终惦记,因此才不愿意离开日月盘太远。 她目光紧盯着李让所在的位置,虽然目前来看,日月盘内的毁灭之力,对李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她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被古怪力量侵染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异常。 转眼间,尘土散去,巨大的裂缝处,李让原本所在的位置,早已深深凹陷下去,白谣目光在远处一扫而过,对上秦思窈的目光,两人皆是目光一闪,静静等待片刻后,见再无其他动静,才缓缓上前。 很快,白谣来到先前李让所在的位置,看了眼同样来到此处有狼狈的秦思窈,两人一同向下望去,只见深不见底的裂缝,暗沉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白谣眉头微动,紧了紧手中的日月盘,向内扔入两颗夜萤石,柔和的光芒顿时驱散黑暗,她目光在其内一寸一寸的搜索片刻后,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此时,裂缝深处,根根尖锐石块竖起,其内并没有李让的身影,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这里,但仔细看会发现,在部分泥土石块内,不规则的参杂着一些碎骨,碎骨太过粉碎,但从其上散发着淡淡黑金之芒,让人可以轻易分辨,这些碎骨正是属于李让。 白谣舒出一口气,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终于解决了李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她看了眼秦思窈,只见她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深陷在石块中的碎骨,神情隐隐有些失望。 她心头一阵疑惑,秦思窈不是与李让不共戴天吗?为何这会看她的神情,却没有那种手刃仇人之后,应该有的如释重放? 秦思窈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隐去面上的情绪,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依旧紧握的日月盘,眉头微微一动,“这是…日月盘?你去过那位真人的洞府了?看来,你运气倒是不错!” 白谣听她提及日月盘,心中一紧,各种想法纷沓而至,随即轻轻点了下头,“机缘巧合罢了,不仅如此,秦道友,在下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还需劳烦道友指点一番…” 秦思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倒是对我放心,我可听闻日月盘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你如此和盘托出,真的没有关系吗?” 白谣轻轻笑了下,现在两人情况差不多,秦思窈就算想下手,也没那么容易成功,“在下自然信得过秦道友,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况且我们二人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先寻个地方调理一下。” 秦思窈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现在她们二人皆受了伤,此地确实不是安全之处,她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此地。 一路上,白谣把自己所经历之事,省略了一部分,简单提了一下,重点把有关六角星阵盘之事详细描述了一番,又把之前她猜测阳月宗与禁地相连之处略有些不稳定,也一道说了出来。 之所以,她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秦思瑶,并不是说明多么信任她,而是,目前来看,虽此人有时神神秘秘的,但总体上来说还不错,且十分了解阳月宗与白藏谷之事。 她把这些说出来,也是想听听她会怎么说,再则六角星阵盘,她本来便打算帮应矢完成他的心愿,不涉及她根本之事,也不存在什么不可说。 现在传送阵的位置有了着落,她只需要把应矢的心愿完成,便可离开这里,无论是假扮范一凡之人目的为何,还有阳月宗与白藏谷之间的纠葛,皆与她无关,她叹了口气,虽心中这样想,但也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顺。 秦思瑶听完她说的这些话,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应矢这种人在修真界中可真少见,不管他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他能凭借一己之力,耗费大量心血,只是不愿意禁地内那古怪力量影响外界,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确实令人佩服。” 白谣静静听着她的话,心中颇为认同,不然她也不会打心底里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在她看到秦思瑶面上若有若无的讽刺之意时,心中一动。 秦思窈见她面上神情,也并未收敛,眼角染上淡淡的无趣,“怎么?觉得我不近人情?说实话,这种人我确实敬佩,但如果要让我像他一样,绝无可能,这种人往往下场最惨,就算做了再大的贡献,又能如何?人死如灯灭,千百年过去,谁还记得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人。” 白谣沉默片刻,其实她与秦思窈的想法大致相同,虽然敬佩这种人,但这种人确实往往下场最惨,不过要说厌恶,她却不如秦思窈那样如此,最多如若碰上了,看情况,能帮便会帮一把,帮不了,便不会再去在意。 她眉目动了动,缓缓开口,“秦道友,所说甚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像应矢真人那样的确实是少数,能做到他那样的更是少之又少,若是在下,恐怕也做不到,毕竟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有些事情,无愧于心便可!” 秦思窈听闻此话,眉头一挑,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一下头,“罢了,不说这些了,说说阵盘的事,如你所说,应矢的目的是希望禁地脱离外界,且炼制出了阵盘,但现在情况与那时有所不同。”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面上带着思索,“先不说这阵盘是否真能使禁地脱离外界,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就算他把阵法刻在阵盘内,没有一定的修为也无法支撑这种强大复杂的阵盘,说不定还会因此被伤。” 白谣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可不想因为帮助他人,结果反被其害。 秦思窈皱了一下眉头,又道,“不过,阳月宗此次一同派人前来,定然目的不纯,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也与应矢真人一样,希望与禁地分离,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如若目的一致,或许可借他们之力…” 白谣点点头,突然她目光一闪,抬头看向空中的孤岛,此时禁地的地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再是原来颠三倒四的样子,只是暗紫的天空以及那座山峰,还有不断劈下来的雷电依旧没有变化。 她眼珠微动,手指了下那座山峰,轻声道,“对了,应矢的记忆中,并没有那座山峰,且之前,在下与李让还有阳月宗的一个弟子,皆在那座浮岛上,那时,浮岛周围突生异变,在下隐约看到阳月宗的弟子从那座山峰上离开,秦道友依你之见,那座山峰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秦思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盯着那座山峰片刻,眉头皱起,“那座山峰确实有古怪,不过,最为古怪之处恐怕是那雷电,你可曾在他记忆中见过?”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应矢的记忆中确实没有雷电的存在,只是那些雷电,她本以为是禁地发生异变,才导致出现了雷电,因此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她面上皱了皱,连忙抬头去看山峰上的那道道雷电,口中问道,“秦道友,这雷电,有何古怪?” 秦思窈的眼中倒映着雷电的光芒,缓缓开口,语气略显沉重,“那些雷电并不是自然形成,更像是某种异宝所造成,且看现在这种情况,那异宝绝对十分强大!” 白谣心中一沉,千百年来,禁地一直属于封闭的状态,而第一次打开禁地之人,便是阳月宗,既然这闪电,是后来才出现,且不是自然形成的,那么必然与阳月宗脱不了关系。 她眉头皱起,阳月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范一凡与楚言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现在听秦思窈沉重的语气,这种异宝恐怕不是现在的她们可以抗衡的。 她深吸一口气,假冒范一凡之人还在,只要他们有目的,到时定会暴露出来,届时,再视情况而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只能放弃帮助应矢了。 她摇了摇头,看向秦思窈,“罢了,现在是事态还不明朗,届时,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最重要的先恢复好伤势。” 秦思窈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山峰以及雷电,面上沉了沉,不再言语。 两人在附近随意选了个地方,盘膝而坐,快速调整自身的状态,此时,她们心中皆有些紧迫,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接下来阳月宗必定有一番大动静,她们必须保存实力,以最佳的状态来迎接。 第193章 变故 暗紫的天空,时不时的电闪雷鸣,突然,道道长虹划过天际,以范一凡为首的一群修士,稳稳落在浮岛上。 白谣与秦思窈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一队人马,相视一眼,立刻躲在一旁,待他们的身影隐入浮岛内后,才选择从浮岛的另一个方向落在浮岛上。 之前她们休养好之后,决定先去传送阵的位置查看一番,看传送阵是否完好,是否可以使用,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趁着阳月宗还未有大举动之前,尽快解决。 传送阵所在的位置在一处溶洞内,两人速度都很快,一路上也未会碰到意外之事,因此很快便寻找溶洞所在,顺利的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只是,她们看着本应该是溶洞入口的位置,此时却被杂乱的树木山石所掩盖,她们对视一眼,秦思窈扬起手中的长鞭,准备以暴力破开。 白谣面上一动,按住她的手,对她轻轻摇头,取出两把铲子,递给她,“秦道友,溶洞内现在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还是采取更稳妥的方法…如何?” 秦思窈无所谓的点点头,从她手上接过铲子。あ < 白谣要拿着铲子不停的向下挖掘,心中有升起些许疑惑,阳月宗之人不是说阵法完好无损吗?为何这里却是感觉未有人来过此地,一幅未开荒的样子?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只是作为掩饰? 一盏茶的功夫,她们的身影已经隐入山石内,就在这时,白谣一铲子下去,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铲子仿佛碰到了什么柔软之物,直接被弹了回来。 她面上一动,两人挖开周边的山石,顿时发现,她们眼前依旧是山石,只是这山石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秦思窈眉头微动,看了眼白谣,缓缓开口,“阵法!” 白谣点头,心中疑惑散去,看来阳月宗还是对此有所保护,不仅挪动山石,还设下了一个阵法,来保护此处。 她抿了抿唇,看了秦思瑶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秦思窈眼珠微动,“自然是你来,这阵法虽然看上去不复杂,但一环扣一环,拆解起来颇为麻烦,且浪费时间,我一向不耐烦拆解这种阵法。”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微微一动,看来秦思窈在阵法之道上颇有造诣,她自己对阵法实在是没有过多的了解,只会最简单的阵法,这种在秦思窈口中不复杂的阵法,在她看来也十分的复杂。 她轻轻点头,也不避讳秦思窈在此旁观,周身灵力环绕,身前浮现一个环,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环环相扣,直至第六环,她伸手在环上一拍,六环如同闪电撞击在山石上,啵的一声,山石轻轻颤抖,很快,山石上的那层灵光渐渐散去。 秦思窈在旁边静静看着她,见她如此轻易,且在没有引起巨大的动静,便破开阵法,眼底浮现淡淡的了然之色。 果然,白谣虽不擅长阵法之道,但却有独特的破解之法,那时在晨谷,恐怕她便是使用这种手法,而引起了阳月宗阵法的波动。 不过,这独特的破解之法,倒是从未见过,白谣气运不错,能找到应矢的所在,还拥有了日月盘,且身上稀奇古怪的法门众多。 她现在所使用的破开阵法之术,看她熟练且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术法定然花费了她不少时间,才能达到现在的地步。 白谣自然不知秦思窈在想些什么,她见面前山石上的灵光散去,便再次挖掘起来,一铲子下去,直接捅破这层山石,顿时山石表面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她面上顿时染上淡淡的笑意,神情放松了不少,正待她准备跃入其内时,秦思窈越过她,抢先跃入其内。 白谣眉头微动,待她进入其内后,紧随着她的身影,一同进入,洞内漆黑一片,她们二人分别握着一块夜萤石,遵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七拐八弯,小心翼翼向着传送阵所在的溶洞靠近。 这里被阵法保护的很好,她们在这里走了这么久,一直并未碰到什么古怪之事,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泥土的味道,恐怕那是阳月宗之人在来到这里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此处。 一炷香的时间,她们终于来到了阵法所在的溶洞,白谣看着眼前溶洞内布满着复杂阵纹,心中一片激荡,因此并未发现秦思瑶在看到溶洞内阵法后,皱起的眉头。 片刻后,白谣才隐隐察觉的异象,她转头看秦思窈,见她神情不对,心中一紧,有些担心道,“秦道友,阵法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思窈神情凝重,仔细端详洞内的阵法,缓缓开口,“阵法有些破损,且看这阵法的样子,估计只能使用一两次,便会直接报废…” 白谣眼睛微动,紧张的问道,“有破损?那这阵法还能正常使用吗?” 秦思窈皱眉,缓缓踏入溶洞,把溶洞内每一片角落,皆细细摸索一遍,“这传送阵虽与现在的略有不同,但破损不大,可以尝试修复,不过,恐怕会花费一段时间。”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白谣一眼,问道,“我去蜀东,你去哪?” 白谣缓缓松了口气,听闻此话,眼珠微动,原来秦思窈要去蜀东,她与蜀东有什么关系?她心中叹息,蜀东距离此处太过遥远,很少能听到关于蜀东的消息,因此她对蜀东知之甚少。 她抿了抿唇,正色道,“岭南。” 秦思窈眉头一挑,“岭南?现在的岭南恐怕比北海还要混乱,你去那做甚?”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凝,岭南比北海还要混乱?那白家… 正在她准备说些什么时,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穿传荡在整个禁地,“各位师兄弟以及各位道友,在下范一凡,乃阳月宗弟子,虽现在未到一月之期,但方才范某接到师门通知,此处突发异状,因此准备提前结束试炼,否则身在其内之人便会受到危机,还请诸位来到此处浮岛,共议此事。” 白谣与秦思瑶二人听闻此话,面上一怔,心中同时划过一个念头,阳月宗要开始行动了。 白谣皱了皱眉头,把秦思窈所说关于岭南之事放在心中,看了眼秦思窈与溶洞内的阵法,“秦道友,你且在此处修补阵法,在下出去看看。” 秦思窈自然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点了点头,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放心,你去吧,这阵法也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修复好,不过,我知道你想帮应矢完成心愿,但是阳月宗现在目的不明,我们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如果没有意外,这阵法大约需两个时辰便可修复好,两个时辰后,你若没有回来,我不可能一直等你,届时我会先行离开,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白谣沉默片刻,点点头,应了声好,她心中知晓这个道理,她与秦思窈本也没有太多的情意,且两人目的地不同,她知道秦思窈不会等自己,也没有必要等自己,现在她把这话挑明,对两人都好。 她看着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秦思窈,默默转头离开此处,原路返回,来到山石外,便看到天空有道道长虹划过,显然是听到范一凡那番话之后,赶来到此处的修士。 她看着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自然无法相信范一凡,光凭他是假冒的,还有之前跟着他们时,他一系列的操作,还有之后发生的那些事,都无法让她对范一凡说的话产生信任。 她扫了眼暗紫天空,面上带着思索,片刻后,她遁寻着那些修士所落的地方,也向那个方向靠近。 一路上,她不断地穿梭在山林之间,奇怪的是,浮岛经过之前的变故,浮岛上的妖兽都不知去了何处,只残留着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突然,她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侧耳倾听,在她的右侧,隐隐约约有交谈声,她眼珠微动,准备绕过此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楚言,听闻掌门在你进入禁地之前,曾单独召唤你,师叔他说了什么?师兄着实有些好奇,可否告诉师兄?” 听到楚言这两个字,白谣心中一动,停下脚步,楚言?他也在此处,她眼珠微动,悄然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这时,楚言开口,只是听他的声音,气息略有不稳,“高丘师兄,师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师兄你也知道师弟师尊的情况,掌门只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嘱咐了几句,并未有其他指示。” 高丘的声音再次传来,“是吗?可师兄怎么听到的不是这样?楚言,你说出来听听,师兄也可以帮你一把!” 白谣此时已经十分靠近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影,她皱眉听着两人的对话,打量了两人一眼,此时楚言满身狼狈,受伤不轻,而楚言口中的高丘身形魁梧,气息悠长,一步步靠近楚言。 楚言警惕的看着高丘,“师弟真的不明白师兄的意思,掌门确实没有说什么,师兄不相信,师弟也没有办法。” 高丘冷冷一笑,“一段时日未见,你倒是硬气起来了,你不会忘了吧,如果不是师兄!你能拜罗景师叔为师?现在却如此忘恩负义,不把师兄放在眼里?” 楚言听闻此话,面上一沉,冷冷的看着高丘,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高丘见到他这样,面上带着讥讽,“怎么?你现在是在不满意罗景师叔?看来你不仅忘恩负义,还对自己的师尊没有一丝敬意,如此师兄便不得不提罗景师叔管教一下了。” 说完,他随手一招,周身顿时出现一把把飞剑,阵阵寒意从飞剑上扩散至周围,“楚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掌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还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楚言嘴唇轻微颤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掌门并未说什么。” 话音未落,他用力把一颗红色珠子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他则是趁此身体一闪,猛然钻入林木中。 “火云珠!”高丘面色一变,连忙闪身躲避,随机发现楚言窜入林木内,他看着楚言逃离的方向,暗骂一声,气急败坏的追了过去。 白谣看着他们的身影,眉头微动,这高丘奇怪的很,明明身为阳月宗弟子,他不去范一凡那,却反而在这里揪着楚言不放。 不过,从他们二人的对话来看,阳月宗掌门曾经召唤过楚言,那么,楚言或许知道一些其他弟子所不知道的事情,她目光闪烁,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看楚言的方向,应该逃向范一凡他们的位置了,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容易能逃过高丘的追击。 果不其然,片刻后,她便听到两人的打斗声,很快,楚言便被高丘牢牢压制住,被死死地摁在地上,气息更加微弱,之后,高丘不知做了什么,楚言被束缚在原地,无法再动弹一下。 随后,他拿起楚言的储物袋,当着他的面,破开他在储物袋上的印记,楚言面色一白,神情更加萎靡,紧接着,他便把储物袋内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高丘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面上闪过惊讶,“你居然有这么多火云珠?可惜,你修为不行,有这么多火云珠又有什么用?还说掌门只是嘱咐了你几句?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一件一件翻看着倒在地上的东西,片刻后,拿起一块有着古朴花纹的木盒,见楚言面色一变,他眼底划过兴奋之色,质问道,“这绝不是宗门内之物,你从哪里得来的?” 楚言看着他拿起那个木盒,立刻紧张道,“高丘,不要动那个东西!千万不能打开!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 高丘讥讽一笑,只觉得他一直在作伪,“怎么?师兄不能承受,你就可以承受了?论修行,你可有师兄修行的时间长?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你不让我打开,那我偏要打开!” 第194章 冲突 就在这时,高丘突然神色一僵,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冒出,欲打开木盒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中,他眼中满是恐惧,只觉自己被一股极度危险气息锁定,只要他有所异动,便会被立即穿心而过,惨死当场。 楚言被束缚在原地,这时也发现了高丘的异样,见他一动不动僵在原地,他眼睛微动,细细分辨片刻,顿时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现的凌厉之气。 紧接着,他目光落在他们左侧的一处丛林内,面上神情几经变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忧虑更深。 这时,高丘浑身僵硬,声音带着一丝抖音,“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在下阳月宗弟子高丘,在此处理宗门之事,道友为何突然如此?在下可曾冒犯道友?” 而在丛林内之人,正是白谣,此时的她气息内敛,气势沸腾,维持着拔刀的样子,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方才她本不欲动手,想再看看楚言是否会暴露其他信息,但看楚言满脸不似作伪的神情,意识到这木盒必然很重要,说不定便与阳月宗目的有关,自然不能任由高丘打开木盒。 这会听了高丘的话,她眉头皱了皱,扫了眼楚言,缓缓开口,“不曾。” 楚言听着这略微熟悉的声音,面上多了一丝波动,眼底爆发出一丝光芒,心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摆脱高丘的机会。 而高丘细细回想片刻,对这声音异常陌生,想来必然不是阳月宗弟子,心下微微松了口,只要不是门内弟子,他与楚言这事便没有人知道,不过,这会听她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面上便有些不满。 但现在他的命在别人手中,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话语中隐含威胁之意,“道友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么想必也是想拜入阳月宗?在下从小拜入阳月宗,对宗内一切皆十分熟悉,日后待道友拜入阳月宗后,在下定会好好招待道友,不过,现在道友还不是阳月宗弟子,如此行径,却容易遭人误会,还请速速离开此地!” 白谣听闻此话,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淡淡开口道,“在下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对你手中的木盒十分感兴趣,如果那木盒,你愿意让在下观摩一二,自然一切皆好说。” 高丘神情微微一变,瞪了眼楚言,只觉他之前的话都是在骗自己,他现在更加觉得这木盒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但随即他神情有些恼怒,这木盒他才得到手,他连看都没看,怎么会甘心拱手让人。 他面色难看,沉默了片刻,“道友,并非在下不愿,只是这木盒并非在下所有,而是宗门之物,这宗门之物随随便便给了他人,届时宗门怪罪下来,在下可无法承受,到时再连累了道友,怕是不妥…” 白谣目光落在暗自发力挣扎的楚言身上,冷哼一声,“在下只是观摩一二,而并非占为己有,在下倒有些不懂道友的意思。” 高丘暗自咬牙,面上阴晴不定,连续变换,再度开口,“既然如此,届时宗门怪罪下来,道友可愿自行承担后果?” “这是自然。”白谣面上淡淡一笑,随意应了一声,她本也没有想要拜入阳月宗,高丘就算威胁人,也威胁错了方向。 高丘狠狠地看了眼她所在的方向,准备把手中木盒扔给她,就在这时,楚言突然皱眉开口,“高师兄,不可!” 高丘本就火气旺盛,撇了他一眼,讥讽道,“师弟还真是对宗门敬重有加,不如你以死明志,来保护这木盒如何?” 随后,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心头满是紧张,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扔向丛林内,木盒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白谣看着空中的木盒,眼睛微微一动,周身气势散去,转而抬起手中的长刀,顿时,一把巨大的光刀凭空而现,向高丘斩去。 同时她手握日月盘,身影一闪,出现在木盒下,伸手去抓木盒,与此同时,高丘果然在她对自己压制有所松动时,周身顿时出现一把把飞剑,道道凌厉的剑气,囊括木盒的范围,横扫而来。 幸而,白谣早已有所防备,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响起,他的剑气被空中的光刀,横空斩落,没有一道剑气扫到木盒。 白谣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眼看便要触碰上木盒,这时,一道人影窜了过来,凌厉的掌风顿时扫向她抓木盒的手,她目光一凝,灵力涌入日月盘,透明的光罩裹照住她的全身。 嗡的一声,她周身透明的光罩被掌风直直拍中,顿时轻轻一颤,而她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抓住木盒,手一翻,便收入红绳内,紧接着,她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目光紧盯着自己的楚言,淡淡开口,“楚道友,又见面了。” 楚言还未有什么反应,高丘面色一变,没有得到木盒,他本就暗自恼怒,这会见楚言争脱了束缚,又听到白谣的话,意识到他们二人本就相识,顿时把矛头指向楚言。 虽他也知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人或许不是一路,但他还是把怒气全部撒在楚言身上,“楚言!没想到你竟与外人联手,陷害同门师兄弟,此事我定会告诉掌门,你就等着回宗门领罚!”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白谣身上,见她修为与自己相当,眼底划过惊讶,本以为此人能对自己造成如此恐怖的危机,必定修为高出自己不少。 却没想到与自己同为化海初期,顿时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他一阵不悦,满面羞怒道,“还有你,掠夺他人宝物,此事在下也会一并告诉掌门,你等着,就算你加入了宗门,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白谣淡淡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此时在禁地内,外界根本无法知晓其内情况,他如此不遗余力地激怒他人,是生怕自己活得太久? 楚言目光一沉,但他一直知晓高丘的个性,或许早已习惯,又或许有其他的打算,这会也并未理视他,只是盯着白谣,缓缓开口,“你待如何?” 白谣神情不动,扫了一眼高丘,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楚道友,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只是有些疑问,想请楚道友解惑,并没有其他目的,就看楚道友愿不愿意配合了?” 楚言听闻此话,眉头顿时皱起,突然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日月盘,面上变幻,神情复杂道,“你…那时,果然是你!” 白谣眉头微动,明白他所说之意,是指她手腕上的那半片叶子,她本也没有打算隐瞒,便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追问,“楚道友,可愿为在下解惑?” 楚言目光沉了沉,有些无奈道,“既然道友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想来该知晓的都已经知晓,在下恐怕并不比道友知道的多,道友找错人了,还请道友把木盒还给在下!” 而高丘见他们二人一直不理视自己,直接无视他,面上越发的难看,怒火中烧道,“好啊,你们两个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你们,对!范师兄,刚才他还召集我们,那便让他来评评理,看你们是否还敢如此无视,正巧也可以看看那木盒内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白谣眉头一皱,目光冷冷地看向高丘,此人真是令人厌恶,且还如此看不清形势,她与楚言都没有把他怎么样,他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却一直聒噪不停,给自己找存在感,虽然就算他想离开,自己也不一定会答应,但如此行径着实令人讨厌。 楚言听闻此话,也是面色一变,目光沉沉,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高丘道,“高师兄,谨言慎行!” 高丘见两人同时看向自己,只觉自己抓住了他们的痛脚,更加来劲,直视楚言,“楚言,你真是不一样了,你现在是在教训师兄吗?”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此地,欲钻入林木内。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此时不易惊动范一凡,她还未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不是最佳时机,她微微一动,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高丘身前,单手持刀,含而待发的气势,笼罩住高丘,挡住他的去路。^ 而楚言站在原地,神情犹豫复杂,仿佛是在考虑是否放高丘离开? 高丘看着眼前的白谣,面上一惊,随即怒道,“真当我怕你了不成,先前你趁其不备偷袭在下,在下不慎着了你的道,还未找你算账,现在自己撞上来,如此便让你好好领教一下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楚言,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白谣眉头一挑,扫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楚言,讽刺道,“他不会帮你的,先不说木盒在我这,就凭你如此对他,他怎么可能帮你?你是不是在阳月宗呆的太久,脑子也不清醒了?在下可看到,你趁人之危,对自己受了重伤的同门师弟下手,还欲杀人夺宝,现在却倒打一耙,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也不知道如若范道友知晓自己有这样一位师弟,是否还会相信你所说之话!说不定他会直接清理门户,也不是不可能!” 高丘听闻此话,顿时恼羞成怒,隐隐有些做贼心虚,指着白谣,怒声道,“你胡说八道!” 白谣冷冷一笑,“范道友不是傻子,你这种人,他如若不是拜入了阳月宗,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高丘双目喷火,怒视白谣,手一挥,周身出现数把飞剑,飞剑散发着森森寒气,破空声顿时响起,道道剑气,铺天盖地,如道道闪电,击向白谣。 白谣见此目光一凝,体内灵力鼓动,向前踏出,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高丘的身后,嗡的一声,巨大的光刀顿时出现,直直朝高丘斩下。 高丘此时虽满脑被愤怒所占据,但立刻察觉到自己上当了,暗自心惊,白谣那古怪的身法,自己竟然无法察觉到她下一刻会出现在哪,他心念一动,数把飞剑顿时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牢牢护住自己的背后。 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仓促之间,那些剑气自然无法抵御光刀,剑气顿时碎裂在空中,光刀磨削掉全部剑气,任由那些飞剑穿透自己,光芒略微暗淡,但去势丝毫不减,冲着高丘,罩头斩下。 高丘面色一变,但就在这时,一颗土黄色的珠子凭空而显,漂浮在他的头顶,砰的一声,光刀斩在珠子上,咔嚓咔嚓声响起,珠子顿时四分五裂,与光刀同时消散于天地。 而白谣见珠子碎裂,眼中滑过淡淡的笑意,此时的她早已于高丘转变飞剑方向,转过身去时,再次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长刀快如闪电,一刀刺向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楚言突然喊道,“不要杀他!” 白谣眉头一皱,手腕一抖,向下移了三寸,噗嗤一声,长刀瞬间穿透他的腹部,她用力一搅,随即抽出,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扩散开来。 高丘眼底满是恐惧,面上痛苦,身体晃动了几下,啪的一声,跪坐在地上,身体弓起,环抱着自己的腹部,而他身前的飞剑在顷刻间失去了动力,纷纷坠落,散落在他的周围。 白谣皱眉看着楚言,用力甩了甩自己手中的刀,甩去上面的血污,“为何不杀他?他如此对你,莫非你念及同门,还对他心有怜惜?还是,你其实内心也期望范道友过来,帮助你夺得木盒吗?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受重伤,就算他来了,我也能在他来之前,杀了你!还是你笃定在下不会杀你?” 楚言见高丘尚有气息,松了口气,连跨几步,来到他的面前,听闻她的话,低声道,“并非如此,白道友莫要误会,在下自然不希望范师兄来此,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道友对高丘下手,而不阻止,在下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下他…” 第195章 思路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默默吞下一粒丹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楚言低声与高丘对话,“高师兄,只要你老实回答师弟的问题,师弟便替你求这位道友放你离开,如何?” 高丘面色惨白,额头满是汗水,浑身颤抖不已,他看着楚言的目光,满是怨毒,其内还夹杂着丝丝恐惧,面容扭曲不堪,“楚言,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楚言见此,神情不动,再次问了一遍,目光看了眼白谣,淡淡开口,“高师兄,师弟无法强行要求你相信师弟,但师弟一直十分敬重师兄,这些师兄应该都看在眼,可就算师弟现在再想保你,却深受重伤,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这位道友恐怕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若一直如此,师弟可就没有办法保证接下来她会对你做什么了!总之,信不信都随你,但是你若不信,丢掉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师兄,你真的甘心吗?师兄放心,在下真的只是问一个问题而已!” 高丘听闻此话,瞳孔一颤,身体也是一抖,面上神情不断变化,看了眼白谣,身体明显抖的更厉害了一些,见她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咬牙道,“好,但是她必须以自身修为立誓,绝不会阻止我离开,且不能伤害我一丝一毫!” 白谣闻言皱了皱眉头,见楚言面上带着一丝急切,思索片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楚言或许与范一凡不是同一个阵营,现在他如此急切,说不定与此事有关,反正等她离开这里后,也不会与高丘有什么瓜葛,便二话不说以修为立下誓言。 楚言见她如此,面上明显松了口气,淡淡的看了高丘一眼,眼底暗芒划过,“如此师兄可放心了?” 高丘悬着的心,微微平复,目光闪烁,语气暗哑,“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楚言并未在意他的态度,手一翻,取出一个透明的珠子,珠子刚刚暴露在天地间,一股奇妙令人沉醉的气息都是向四周扩散。 高丘在察觉到这股气息后,面上明显一惊,眼神微微迷离,他目光一闪,面带狐疑之色,看了眼楚言,“你怎么会有这颗珠子?…难道掌门那时召见你,是为了让你调查我师尊?” 楚言目光紧盯着他,见他神情变化不是作伪,面上一变,眼底情绪翻涌,缓缓开口,“师兄误会师弟了,掌门确实并未交代实际什么,这颗珠子也不是掌门交给师弟的,其实师弟也只是想知道澜羽真人是否可曾给师兄这种珠子?不过现在看师兄的反应,在下已经知晓答案。” 高丘疑惑地看他一眼,自然不相信他的话,不过,现在听他的意思,他想问的便是这个,既然,现在已经证实,他眼睛微微一亮,压制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既然如此,告辞!” 他吞了一粒丹药,小心翼翼看了眼白谣,见她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心中终于彻底松了口,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楚言缓缓开口道,“师兄,等等!” 高丘此时满心皆是大劫已过,听到他的声音,颇有些不耐,“你还想问什么事?不能一次性问完?” 楚言神情不变,语调也没有什么起伏,“高师兄,师弟第一次发现师兄倒颇为天真。” “你什么意…”高丘眉头皱起,面色一变,语气略带不爽,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话头一顿,只见,楚言身影一闪,欺身上前,双手快如闪电,面无表情的把两颗红色的珠子,塞到他腹部的伤口内。 白谣见到这一幕,眉头微动,身体快速向后移动,心中暗道,原来楚言是如此打算,看来在他阻止自己杀掉高丘时,心中便有了这个打算,毕竟,从目前的种种来看,高丘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且在宗门内还时常压迫他,至于他师尊,听起来好像与阳月宗掌门有些关系,但恐怕他那师尊本身有着其他隐情,不然如此好事,高丘怎么会让楚言去占这个便宜。 高丘面上一阵疼痛引起的扭曲,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变换,满眼恐惧,不顾疼痛,伸手去掏那颗珠子,“火云珠!你…你明明说过会放我离开…你明明立誓说过不会伤害我!”! 楚言淡淡一笑,身体快速向后退着,拉远与高丘的距离,看着动作粗暴摸索着两颗珠子的高丘,语气平淡,“高师兄,你记错了,立誓的可不是我!” 高丘满脸恐惧,表情惊愕,快速地摸索着两颗珠子,但就在他刚刚把染血的两颗珠子取出,扔在地上时。 砰的一声巨响,两颗火云珠同时炸裂,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深坑,高丘深受重伤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没有能来得及做出任何防御,两股猛烈的冲击,在他眼前炸开,他身影顿时被炸飞,重重坠落在地上。 楚言见高丘的身影坠在地上,向前快速走了几步,低头看着高丘晕厥过去,已满是焦黑,还带着一丝微弱气息的身体,眼底滑过一丝释然,一剑刺穿他的胸口,彻底绝了他的生机。 随手取下他的储物袋,灵识一扫而过,放入自己的怀中,侧头去看白谣,“白道友,在下知晓你想问什么,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道友请随在下来。” 说完,他便转身,略微辨认方向,隐入丛林内。 白谣看着楚言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立刻想到他先前拿出的透明珠子,是那颗珠子让他确定了什么事情,又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事情,因此彻底决定与阳月宗背道而驰?愿意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 她停顿了一瞬间,跟上他的身影,片刻后,他们来到一座高山,而在这座高山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不断被闪电劈击的高峰。 楚言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座高峰,又或者是看着那道道雷鸣,转身对白谣道,“白道友,可否先告诉在下,你在应矢真人的洞府内可得到了什么东西?你都知道了什么事情?” 白谣眼睛微眯,神情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见他神情坦然的模样,且他此时身上受的重伤一直没有时间去调理,自己可以轻松地压制他,便缓缓开口,把在看到应矢期间发生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 楚言听着她的描述,眉头微皱,“如此说来,你的目的便是为了完成应矢真人的心愿?彻底使禁地与外界切断联系?” 白谣默默地点了下头,“不过,这阵盘虽然现在在我手上,但以在下现在的实力,恐怕无法催动阵盘,本来在下打算去寻范道友,可之前在与范一凡同行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实在无法让在下信任他。”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看楚言的神色,继续道,“再加上你们宗门目的不明,在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在下想要完成这件事,也不过是敬佩应矢真人的为人,做到问心无愧,可如若天不遂人愿,在下也不会死嗑到底!” 楚言听闻此言,皱眉细细思索,“范一凡有问题?道友是否可详细说明?道友放心,在下已隐约察觉阳月宗的目的,现在只是想证实一下,还望道友莫要介意。” 白谣眉头皱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一凝,“既然现在是这种境地,在下也想探寻阳月宗的目的,此事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说,范一凡之前,身为散修,且刚出现在罗元城,便拜入阳月宗,道友应该知晓此事。” 楚言默默点了下头,静待她的下文。 白谣面上带着一丝回忆,“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在下与范一凡曾经是旧识,且那时,范一凡之所以会去罗元城,也是在下带着他过去的,因此,虽在下与范一凡或许情义未见有多深厚,但却也算是熟识。” 她面上带着嘲弄,继续道,“可此次进入禁地内后,他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能言善辩,大义凛然,且看在下的目光十分陌生,这就不得不让在下怀疑,而之后的求证中,在下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范一凡,而是他人假冒,这便是在下不愿意信任他的原因,也是进而导致,在下怀疑阳月宗的最终原因。” 楚言瞳孔一颤,眼睛一亮,口中喃喃道,“原来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 白谣眉头一皱,“楚道友,在下所知之事皆已告诉你,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所知晓的信息?” 楚言皱着眉头,苦笑一下,略微整理思绪,缓缓道来,“道友是否还记得,阳月宗掌门召唤过在下,交给了在下一个任务,本来在下不太明白,明明选择进入禁地之人,修为比在下高的比比皆是,为何咱们选择把木盒交给我,且还私下嘱咐了在下一些事情。” 白谣眉头微动,淡淡问道,“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 楚言点了点头,看向那座被雷劈的山峰,眼底含着一丝落寞,“在看到那座山峰后,便明白了,在下从小体质特殊,可耐高温,也因着这特殊,修炼起来比他人快了一些,这点特殊倒是被掌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怪不得会选择在下,且还许下了那么高的奖励,那座高峰常年被雷劈,如果不是体质特殊,以此次进入禁地人的修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可以靠近那座高峰…” 白谣瞬间明白他所说的含义,“你的意思是,你奉掌门之命进入到了那座山峰内?那时在下看到从山峰到飞出去的身影果然是你!” 楚言听闻此话,面上滑过一丝意外,“本想着那时你们二人自顾不暇,定然不会察觉到在下,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了,没错,确实是我,在下确实奉掌门之命前去山峰,并且在山峰峰顶上的一棵树上,放置了一个东西。”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什么东西?” 楚言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东西现在便在你身上。” 白谣手一翻,取出木盒,皱眉看着木盒上古朴的花纹,手搭在木盒边缘,看着楚言道,“这里面是什么?” 楚言摇了摇头,“里面一共有五瓶眼珠大小的珠子,每一颗珠子内,分别有一滴金色的液体,每一滴液体内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掌门交代在下,一定分别前去五个位置,把这些珠子一一放在对应的位置。” 他看了她一眼,提醒道,“道友万万不可打开,现在里面应该还有一颗珠子,此物不在特定的地方打开,便会出现无法估量的危险。” 白谣放在木盒上的手微微一顿,“如此看来,道友已经尝试过了?” 楚言想起什么,眼底划过惊惧,点点头,又继续道,“本来在下虽不明白如此做的原因,但还是一一寻到那些地方,把那些珠子放在特定的位置,不过,自从把其中一颗珠子放在山峰后,发生了异变,才让在下开始有所怀疑,那颗珠子放置在峰顶的那棵树上后,那颗金色的树,居然开始渐渐融化,浮现出古怪的花纹,不仅如此,之后在下曾目睹另一个师兄把一颗透明珠子放置在了一个山洞内,且同样出现了这种现象,而那颗珠子便是先前在下问高丘时,拿出的那颗珠子,而高丘的反应也证实了,他也拥有那颗珠子,且有着与在下相同的目的,而出现的这种情况,恰好十分像曾经在下见过的一种特殊炼器方式的基点模样。” 白谣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心中微微一动,“炼器基点?你的意思是炼器?他们在禁地内设下炼器基点,有何意义?” 楚言叹了口气,“先前范一凡召集所有人到他那里,口中所说宗门传来消息,欲要停止试炼,你觉得是真的要停止试炼吗?那么多修士聚在一起,汇聚成的力量,不是一般二班可比!”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瞬间想到,范一凡在最开始进入内地之时,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在建立自己的权威,使之信服他,追随于他,所以他是要利用这些修士帮他做什么?炼器? 第196章 炼 白谣皱眉思索,各种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炼器,在禁地内能炼什么器?这里有什么可以炼器的东西?突然,她面色一变,抬头看向楚言,“楚道友!莫非他们准备把禁地炼制成…” 楚言沉默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点了下头。 白谣瞳孔一颤,满脸不可置信,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阳月宗可真敢想,其胆子还十分大,但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样做,那便证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 只是她依旧惊讶,阳月宗的实力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吗?不过如此一来,倒可以解释清楚,范一凡一直以来拉拢他人的行为。 白谣皱了皱眉头,但这样一来,他们把这里炼制成至宝,客观意义上,也算是切断了禁地与外界的联系,应矢真人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 她顿了顿,看向楚言,“楚道友,如若真是如此,在下还有一个疑惑,你这里现在还有一颗珠子,而禁地内,危险之处处数不胜数,仅仅只是在下便看到有不少阳月宗弟子死在了这里,那么他们手中还未放在指定位置的珠子,不会对计划有影响?” 楚言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在下确实不知,不过,在下也曾有猜测,或许每个人手里都有一部分珠子,且位置有可能相互重合,这样一来,无论最后珠子是否被全部放在准确的位置,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又或许,他们扩大了基点的范围,在这里本不需要那么多基点,他们扩大了范围,那么,就算有些珠子不到位,影响也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不管如何,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样做,那么肯定早已有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 白谣轻轻点头,但她心里却不是十分认可,他们既然敢做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一开始便有赌的成分在,他们必定料到了失败的可能。 且既然有这个机会,便尽可能去做好每一个点,相比于如果成功后,获得一个极强的法宝,那么他们也早已做好承担失败的后果。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猛然抬头看向楚言,“楚道友,如若计划进展顺利,那么身在其内的人会怎样?还有,范一凡被他人假冒又有什么意义?” 楚言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炼器,自然是要把其内的一切东西全部炼化,使其保留纯粹的特质,恐怕在我们进入这里后,他们一开始便打算放弃我们…” 说着,他叹了口气,“至于范一凡,他们恐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只是他们打出来的一个幌子,如若消息意外走漏,也尽可推脱到他的身上,白道友,以一个禁地炼制成的至宝,威力会有多么强大,道友应该可以想象的出来。” “现在范一凡身边的修士,恐怕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是为了炼器,而只会以为范一凡图谋不轨,但范一凡此人本就刚加入阳月宗,无法让人关联到阳月宗身上。” “同时如若之后成功了,也隐藏了他们手上拥有这样一个至宝之事,就算事后真正有人猜出来什么,外界怎么也不会相信,阳月宗会把这么一个重担放在一个刚入门没多久之人身上,如此一来,自然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白谣,直言道,“白道友既然已经见过应矢真人,那么必然知晓传送阵所在之处,现在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必然没有活路,唯一的活路是通过传送阵传去别的地方,还请道友告知在下传送阵所在之处。”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想到还在洞中休补阵法的秦思窈,摇了摇头,“楚道友的为人,在下是相信的,这里确实危险,传送阵确实是唯一的出路,而传送阵所在之处,在下确实知晓,但现在却不方便告诉你它的具体所在,如果道友相信在下,等合适的机会,在下定会带道友前去。” 楚言沉默片刻,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正待开口,就在这时,一道强横的灵识,横空扫来,顿时,风云涌动,呼啸声瞬间到来。 他们二人面色一变,暗道不妙,脑海同时浮现一个人的名字,范一凡,楚言眼珠微动,低声喊道,“白道友,木盒!”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抬手一扬,用力把手中的木盒扔向天空,同时身体快速向后退。 楚言目光紧盯木盒,手一翻,五颗火云珠,顿时从他手上急射出去,分毫不差的砸在木盒上。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响起,木盒承受不住冲击,在空中炸裂开来,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息弥漫开来,阵阵波动中,一道耀眼的金光亮起,空间顿时出现道道细小的裂缝,范一凡的灵识被这金光一照,仿佛被扎了一针,瞬间如海水般退去。 片刻后,天空中的珠子,其内那滴金色的液体渐渐消散,珠子变为透明的模样,随后在瞬间失去了所依仗的力量,从空中坠落。 这时,白谣与楚言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山顶上空无一人,很快,范一凡的灵识察觉到金光的消失,再次扫过,只是这次比这之前显得更加暴虐,但却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白谣拉着楚言,在林中快速穿梭,额头有细微的汗珠冒出,这时他们再次察觉到范一凡的灵识出现,她面上一变,顿时不敢再使用灵力,生怕灵力的波动会提前让范一凡察觉。 她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目光停留在地面上的一道狭窄的裂缝,来不及思考太多,拉着楚言,快速来到裂缝旁,把楚言塞入裂缝内,自己也立刻钻入其内,拉着他向裂缝深处用力挪动,同时屏住呼吸。 只是,她心中略微有些担忧,范一凡既然如此大张旗鼓使用灵识横扫,那么必定已经到了准备阶段的最后一步,现在是在查看浮岛上是否还有其他修士的存在。 虽说,此时她与楚言藏在裂缝内的深处,而一般情况下,地下很有可能会被灵识忽略,但世上没有万无一失之事。 如果他们二人被发现,范一凡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二人可以抵挡的,她可不想被抓过去去做阳月宗炼器的苦力,最终导致自己命丧于此。 楚言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时看她一系列的动作,又看到她面上隐隐闪过的担忧之色,目光一闪,他手中顿时出现一块雪白色的石头。 他划破手指,在石头上一抹,石头红光一闪,道道阵纹浮现,紧接着一个透明的光罩笼罩住两人。 白谣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看向楚言,这是具有敛息作用的阵盘,且看这阵盘的模样,应该只能使用一次,楚言身上倒是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有着敛息作用的阵盘,虽还不是万无一失,但他们被发现的几率,直接直线下降。 风卷残云,强大的灵识一扫而过,果然,他只是粗略的扫过,并未细细探查,因此并未发现他们二人。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待在裂缝中,没敢立刻出现在外界,不出所料的话,方才范一凡的灵识被击退,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很快,他们的这个想法被证实,没多久后,范一凡的灵识再次扫过,且之后,连续不断地扫过好几次,皆没有什么发现,最终无奈的退却。 他们二人在裂缝里对视一眼,没有轻举妄动,又等了一阵时间,就在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时。 整个浮岛突然剧烈颤抖,他们面上一惊,跃出裂缝,抬头看向天空,此时的天空暗紫依旧,不过也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轻轻颤抖。 他们二人看了眼天空,立刻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不断劈击山峰的雷电,心中同时咯噔一下,范一凡终于要开始了。 此时,那不断闪现的雷电,周围围绕着一圈修士,每一个修士皆双手结印,那印十分的古怪,仿佛将每个修士的气息在此刻连接在了一起,而范一凡身上的气息尤为强大。 这气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与雷电之气,相互交融,顿时雷电声势更加浩荡,雷电的尽头,空间颤动等尤为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挣扎,想从天空深处挣脱出来。 时间流逝,轰隆一声巨响,天空顿时被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而从那口子内,雷电的尽头,一块巴掌大的铁片,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缓缓坠落,停在半空中。 而随着这铁片的出现,白谣与楚言顿时察觉到,周围各种气息快速涌动,无论是残留的微弱灵力,还是自从异变突生后,出现的那些古怪力量,皆纷纷开始波涛汹涌。 那铁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它们,向着铁片所在的位置蜂拥而去,很快,他们周围无论是何力量,在瞬间变得稀薄,而那铁片吸收这些力量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身上也开始浮现出古朴的纹路。 随着古朴纹路的出现,禁地不同位置纷纷亮起冲天的光束,数不清的光束直直插入天空,一时间禁地明亮无比,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轻微晃动。 白谣与楚言见着此景此幕,面上紧绷,但在这种时候,却有种无能为力之感,就在这时,空间的晃动终于停复下来。 但是他们二人的神情却是一变,只因为他们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温度变化,之前周围本是一片冰凉,此时却渐渐变得温热,且这温度虽然变化微弱,但始终在不断攀升。 白谣皱起眉头,抬头看向范一凡一众修士,如此看来,果然是炼器,只是,她心底颇为担忧,这温度虽现在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但若想把一个禁地炼制成至宝,禁地内的温度毕竟会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但如此一来,在那种恐怖灼热的温度下,传送阵恐怕会受到影响,两个时辰秦思瑶才能把阵法修补好,可如若两个时辰未到之时,这温度便已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定然会对阵法造成影响,她想通过传送阵去南岭之事,不仅不会成功,或许自己的命也会交代于此。 不能让他们如此顺利便把传送阵坏掉,至少也要延缓这种不断攀升的温度,她眼睛微动,看了一眼身边的楚言,缓缓开口,“楚道友,事到如今,在下便也不在瞒着你了,之所以不告诉你传送阵的位置,是因为传送阵破损,在下的一位好友正在全力修补传送阵,但看现在的情况,任由这温度提升,传送阵在未修补好之前,必然会受到影响!” 楚言听闻此话,面上顿时浮现担忧之色,“白道友,需要在下做什么?但说无妨,传送阵此时是重中之重,不可受到影响!” 白谣用力点点头,“范一凡所依仗的,无非是那些修士对他的信任,以及想要尽快离开禁地迫切的心理,但如若他们知晓,范一凡所做之事根本不是为了他们,甚至是想要他们的命,他们还会如此心甘情愿地替他买命吗?” 楚言眼睛微动,“白道友的意思是让在下当着他们的面揭穿事实,与范一凡对质?但如此去做是否风险太大?范一凡本来修为便是化海后期,现在又被其他人假冒,根本无法知晓他真正的实力,在下十分担忧,恐怕话都没说完,便会直接被他干掉!” 白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只有你去做最合适,因为你是阳月宗的弟子,更能获取他们的信赖,至于范一凡,在下并不是现在便让你去与他对峙,我们要选准时机,纵然他再厉害,想把禁地练为至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等他消耗到一定程度,届时你再前去,那时,他所剩精力不足,对你的威胁便会大大降低。” 第197章 行动 楚言垂头思索片刻,再次抬头,眼神坚定,“好,此事由在下去做,只是还有一个问题,纵使那些修士相信了在下,但他们深陷其内,恐怕对也提升起不了什么重要作用…” 白谣目光闪烁,轻声道,“楚道友还记得在下有应矢真人的阵盘吧?虽然阵盘是用来隔断与外界的联系,且这阵盘以在下的实力,肯定无法坚持太久,但他们要把禁地练成至宝,那么必定要与外界相连。” “而阵盘便是用来打乱他们的节奏,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就此前功尽弃!不过关于炼器,在下知之甚少,这方面还需要楚道友帮忙甄别。” 楚言眼珠微动,觉得这方法倒是可行,他眼睛微微一亮,轻轻点头,“好,虽说如此做还是有风险,但理论上来说可行,白道友放心,在下定然会配合。”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虽已确定如此做,但她心中却压力巨大,但现在已无更好的办法,到了如此地步,为了活下去,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去做。 时间流逝,周围的灼热之感渐渐攀升。 范一凡他们此时依旧结着古怪的印,但已可看出他们的疲态,身上散发的气息比之之前减弱了不少,而天空中巴掌大的铁片,所蕴含的力量越来越恐怖。 白谣与楚言二人,回到原先的那座山头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受着周围不断提升的灼热之感,他们二人面上皆紧绷。 白谣抿了抿唇,细细观察范一凡他们每个人的状态,见他们掩藏不住的疲态,看了眼楚言,开口道,“楚道友,他们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差了很多,是否已经到了可以出手的时候?” 楚言此时早已收拾好之前的狼狈模样,他目光紧盯着范一凡等人的方向,听闻此话,眼睛微眯,“现在的温度虽然已十分高,但已经很久不再提升,看来到达了一个瓶颈状态,范一凡定会有其他动作,这倒是一个机会,只是…风险还是不小。” 白谣目光一凝,点点头,果断道,“既然如此,机不可失,楚道友,我们现在便开始行动!” 楚言听闻此话,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白谣,虽然他早已认可白谣的计划,但本以为她会犹豫,却没想到她如此果断。 其实现在他无法确定是不是最好的几乎,但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毕竟他只是知晓一些炼器之术,而且这种把禁地炼制成至宝之事,闻所未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他也无法肯定。 但从目前种种情况来看,现在确实是一个机会,有可能错失这个机会之后,再行动恐怕会有其他变故,因此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些犹豫。 不过,现在见到白谣如此果断,他也不再犹豫,这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他用力点了点头,看向白谣,“好,白道友在下先行一步。” 白谣看着他说完便离开他的背影,心中颇有些担忧,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对上范一凡这样不知深浅之人,风险会有多大,但事到如今,根本不容他们躲避。 她咬了咬牙,见楚言的身影消失在丛林内,选了另外一个方向,小心翼翼隐藏踪迹,悄然靠近范一凡他们。 随着不断地靠近,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断在耳边炸响,而越靠近,时不时的电闪雷鸣闪现,灼热之感便会越来越强,甚至需要她使用日月盘来抵御周围流窜的雷电。 此时,她终于深刻理解到,楚言口中所说自身体质特殊,耐高温,对于这种地方来说,是多么的适合,确实一般而言,光要靠近那座高峰,便要消耗不少的精力。 此时,她距离范一凡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近了不少,她抬头看了眼他们,仔细观察片刻,发现他们身上好像有某种奇妙的特质,雷电闪过,对他们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她眉头一动,收回视线,再次向他们的位置靠近,最终在距离他们距离十分近的位置,在四周探查一番,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停下脚步,静静等待楚言所说的变化出现。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白谣浑身汗流浃背,额头更是有豆大的汗珠冒出,面色潮红,有些难以忍受,她目光紧盯范一凡,心里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楚言是否判断错误。 但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铁片突然开始轻轻颤抖,范一凡等人身上的气息也随之一变,范一凡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铁片,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与此同时,楚言的声音从那座被雷劈的山峰上传来,以灵运声,声音悠远,清晰无比,“范师兄,师弟奉掌门之命处理一些事情,因此来晚了,还请师兄不要介意。” 范一凡听到这个声音,面上微微一动,声音沉稳带着丝惊喜道,“是楚师弟吗?师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现在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师弟快来,我等欲意打开通往外界之门,奈何这里太过危险,损失了不少人,导致迟迟无法打开,师弟此时出现,真是帮了大忙!” 楚言站在山峰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范师兄客气了,身为阳月宗弟子,这是师弟应该做的,只是师弟一路来,周围变化翻天覆地,诸位师兄师弟,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范一凡听闻此话,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狐疑,“这里本来便奇奇怪怪,发生这些变化,想来大家都已习以为常,现在危机关头,师弟还是暂时先不要说这些,有什么疑惑,待之后再说也不迟!” 楚言目光一闪,“范师兄,并非是师弟不愿,只是,此事关乎各位师兄弟以及诸位道友的性命,在下怎能不顾及大家的性命。” 范一凡周身的修士听闻此话,皆微微一怔,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一直跟着范一凡到现在的陈旨,目光一沉,面上带着思索的神情。 而范一凡听闻此话,神情稳重,在这时见到周围修士微微变化的神情,面上神情一动,他低头看山峰的楚言,眼睛微眯,似乎在考量他所说之事是否会有重大影响。 楚言见范一凡沉默下来,以及其他修士的神情变化,再次开口,语速极快道,“各位师兄师弟,再来禁地之前,想必各位都被自己的师尊嘱咐了一些事情,师弟先前未到此处之前,远远便看到各处亮起的光束,可这些光束,有些位置实在是令师弟十分熟悉,正是掌门所交代之事,可奇怪的是,莫非掌门师尊他们早已在我们未进入这里之前,便已料到了,我们有一天会强行打开通往外界之门吗?” 范一凡以及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神情不动,满脸不在意,范一凡面上带着一丝微笑,轻声道,“楚师弟原来是因为此事才有所顾忌,掌门师尊他们自然无法料到,但此行为却是为了有备无患,完完全全是为我们着想,师弟有这种疑惑,也可以理解。”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只是,各位师兄弟都在宗门待了这么久,怎能不相信师门?反而以此来怀疑?不过,没关系,楚师弟毕竟天资出众,踏上修真之途并未多久,或许是受他人挑拨也不一定…” 白谣隐藏在木林中,听这范一凡的话,心中一跳,面上隐隐有些担忧,怪不得,原来他早已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借口,且把楚言形容成为经历风雨的修士。 他这几句,既提高了自己的心胸宽阔,不与他人计较的形象,又直接降低了楚言在其他修士的印象,顺便把他的话可信度降到了最低。 楚言在看到范一凡等阳月宗弟子神情不动时,面上微微一变,原来他早已为这件事情找好了借口,怪不得丝毫不怕的样子,原来早有准备。 他目光闪烁,轻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师弟怀疑师门,确实是师弟的不对,不过,毕竟是关乎自身性命问题,师弟自然容不得一丝马虎,只是先不说范师兄拜入阳月宗没多久,便被师门委以重任,单说,不仅师兄弟们皆被师兄的魅力折腰,连诸位道友也皆十分信任师兄,不得不让师弟十分敬佩师兄!” 范一凡听闻此话,目光一凝,而他身旁的陈旨以及部分散修,则是目光一闪,眼底划过疑惑,如此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自从进入到这里后,他们不知不觉便以范一凡作为主导,且竟然没有过多怀疑过他,光是这一点,大家如此团结,确实有些奇怪,再加上,范一凡确实刚拜入宗门没多久,便被委以重任,细细想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范一凡眉头皱起,略微有些不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楚师弟此话何意?师弟到底是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是师兄哪里做的不对,让你对师兄不满?” 楚言眼睛微眯,再次开口,“师弟并未对师兄有何不满,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不过师兄或许不知,师弟疑惑之处不仅仅是因为师门早已料到我们会落到如此地步,最令师弟感到疑惑的是,师门交待给我们的那些珠子,放置在特定的位置后,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而这迹象,师弟不才,曾在古籍中看到一种特殊的炼器手法,而这种手法,便是需要设下基点,而这基点出现的反应,与师弟把珠子放入指定位置后出现的情况一模一样,因此师弟才有所怀疑,各位师兄弟,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他的话音刚落,范一凡面色一沉,阳月宗的弟子神情微微一变,而他们的反应落在散修的眼中,无疑证明了楚言所说为实,再结合之前楚言所说的话,他们看着范一凡的目光,瞬间开始露出些步行者怀疑。 而其中陈旨神情猛然一变,对于他们这些散修来说,他们进入此地只是为了试炼,自然不知道阳月宗背后交待她们的弟子做了些什么,但楚言所说的炼器手法,他曾经听他人说起过。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就算是炼器,也只能说明,他们被阳月宗利用,帮他们炼制什么器件罢了,可楚言为何说关乎他们的性命,莫非他们炼的东西,会吞噬他们的性命? 范一凡在周围之人情绪变化之时,便已察觉到,他目光凌厉,冷冷看了眼楚言,眼底杀意一闪而过,他抬头扫了一眼天空不断颤抖的铁片,面上果断之色一闪而过,手一翻,顿时六颗木球出现,环绕在他的身边。 楚言见范一凡不解释,也并未对自己出手,反而翻出六颗木球,面上微微一怔,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选择,但他心中不好的预感顿生。 白谣时刻观察着他们的举动,这是件范一凡拿出六颗木球,正是之前,她曾经看到范一凡费尽心思,转换路线两次收服那些奇怪东西的木球。 她虽然也不明白范一凡为何如此,但范一凡一路上,所做之事肯定都与把禁地炼制成至宝有关,这六颗木球必定在炼制过程中起着重大的作用。 想到这,她面上神情一变,他不做解释,直接寄出六颗木球,必然是他认为如此做,便可控制住现在的局面。 她心中一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范一凡掌控着炼制过程,恐怕无法轻易脱身,不然楚言早被他压制,怎么可能说得出这么多话来? 她一手握着日月盘,脚踏火耀,飞身上前,空气中不断流窜的雷电,砸在她的透明光罩上,光罩便会轻轻一颤,但此时她顾不了那么多,身影闪电般,飞入半空中。 范一凡见到她的身影,举止一顿,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身上气息猛然攀升,体内灵力全部涌入六颗木球内。 嘴唇开合间,木球顿时一颤,六颗木球身上同时浮现出道道明亮的古朴纹路,紧接着如同闪电般脱离范一凡,朝铁片的位置飞去。 第198章 全力抵抗 白谣目光一凝,手一翻,六角阵盘漂浮在她的手上,灵力快速流过全身,涌入阵盘内,阵盘光芒大盛,道道阵纹服现在它的周围,并快速向周围扩散。 与此同时,飞向铁片的六颗木球,仿佛在这一刻受到了什么影响,突然停顿在半空中,仔细看去,便可以发现六颗木球仿佛被一张细密的大网所笼罩,一时无法突破重围。 而这时从铁片身上爆出的道道雷电也受到了影响,声势渐渐削弱,天空中只留下了一道细小的雷电,坚持不懈地连接铁片与山峰之间的联系。 白谣额头满是汗珠,面色苍白,身体轻微颤抖,体内的灵力疯狂的流出,她吞了一把丹药,一边快速转化丹药,一边不停歇的输出灵力,努力扩散阵盘内的阵法。 一切都在电花火石之间,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布满了阵盘上的阵纹,一时间,他们神情满是惊愕,目光同时落在范一凡。 而这时的范一凡,见到眼前这一幕,表情同样有些惊愕,他看出这是阵法,但却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强大的阵法可以影响阻碍他所控制的炼器之法。 他双手结印,控制着身体上的气息始终凝聚,与那道雷电融合,始终维持着与铁片的联系,他猛然抬头扫了眼白谣,看到她手上握着的日月盘,面上情绪,瞬间变化,暗道,日月盘!怪不得… 他眉目一冷,眼底有淡淡的杀意闪过,少了眼周围神情惊异不定的修士,冷冷开口,“这位道友是何意?阻碍大家出路有何目的?!还有,楚师弟,你们二人配合默契,目的究竟为何?” 说完,他不等楚言与白谣辩解,庞大的灵识横空而出,直直朝白谣与楚言而去。 白谣心中一惊,她现在一边要维持阵法,一边要扩散阵法,已经十分勉强,范一凡的灵识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阵盘不能断,现在看来,阵盘对他们绝对有莫大的影响。 她面上血色尽褪,目光发狠,灵识倾巢而出,不留一丝余地,砰的一声,两两相撞,她面色一红,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几下,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 而楚言心中狂跳,灵识同样倾巢而出,但却根本不是范一凡的对手,在触碰瞬间,眼前一黑,七窍流血,耳边满是嗡鸣声。 他心知此时不能退一步,用力抹了吧嘴角,反应极快,见白谣有些支撑不住,语速极快,声音在天地间荡开,“各位道友,此时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范一凡出手狠辣,明显是不想给我们开口说话的机会,至于为什么在在下说出炼器之事后,他便要自在下于死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阳月宗此次目的便是为了把这里炼制成至宝,而这里也不是什么试炼之地,是曾经白藏谷禁地所在之处,而阳月宗现在的位置,也是曾经白藏谷所在之处!” 说到这,他用力地咳嗽了一声,鲜血顿时涌出,而听闻此话的阳月宗弟子,本就知道这些过往,相互印证后,顿时面露惊疑不定的神色,心底皆有些摇动。 而以陈旨散修等,虽不了解这些过往,听闻时十分惊讶,但白藏谷曾经的盛名他们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再加上范一凡此时的举动,以及阳月中委托重任于他,让他们也开始摇动。 楚言剧烈咳嗽了几声,扫过他们面上的神情,再次开口,然而就在此时,范一凡目光透着冷漠,比之先前更强大的灵识,再次向他们二人冲击。 白谣顿时眉头皱起,此时,她与范一凡皆无法轻易动弹,关键之人便在于其他修士,如若楚言可说动其他修士,那么此事定然有转机。 可惜,楚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范一凡打断,但看这些修士,已有所动摇,她必须撑下这一波,她再次吞了一粒丹药,看着范一凡的目光透着冷锐,积攒起全部灵识,准备强行抵御这波攻击,眼看他的灵识气势汹汹,迎面而来。 突然,另外一道灵识截断了范一凡的灵识,与之剧烈碰撞。 范一凡眉头一皱,看向陈旨,不可置信道,“陈道友,这是何意?这两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动摇你我等人,不知安些什么心!此时不打开通往外界之门,难道要在这里等着死吗?范某虽与道友相识不久,但如此长时间的接触下来,道友居然宁愿相信两个并不相熟之人?” 陈旨面色严肃,认真地看着范一凡,沉声道,“并非在下不相信范道友,只是此事关乎大家的性命,怎可轻易下定论,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再则我等并非没有判断能力,如果这两人欺骗我等,以他们二人的修为,还能逃到哪去?” 说完,他收回视线,落在在楚言身上,“楚道友,请继续说。” 范一凡面上阴晴不定,但情势所迫,陈旨摆明了要护他们二人,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便不再言语。 楚言见陈旨阻止了范一凡,轻松微微松了口气,语速依旧极快道,“据在下所知,现在这处禁地本就不稳,这些年的时间,与外界相连之处更加不稳定,且这里还有那种古怪的气息流出,而阳月宗早已派人进入此地查探,自然要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各位师兄弟就算不知晓,也应该听说过这件事!” 阳月宗弟子听闻此话,纷纷回忆,紧接着,表示自己确实曾经听闻此事,而他们的肯定,无疑让陈旨等散修对楚言话语中的信任加了几分。 楚言见此,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继续道,“而他们做出的选择便是要把禁地练成至宝,而炼成至宝的过程,就算没有不了解炼器之道的人也应该知晓,还存在其内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无非是成为养分与最后炼成的至宝融为一体,各位师兄弟,看看我们身边的人,哪一个是在宗门内名声地位皆十分出众之人!阳月宗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他们门下弟子,而是把我们当成祭品!可惜,在下也是不久前才发现这件事,不然一定会早早说出!” 他的话音刚落,纵然神情,惊疑不定,但大部分人皆以相信他所说之言,不过也有人不信,其中一个阳月宗弟子在此时提出疑惑,“师弟所说甚是,但是,最初师弟怀疑是因为师弟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这种炼器手法,师兄虽并未多了解炼器之道,但并未在藏书阁中看到这种炼器手法!师弟如何证明,这种炼器手法不是你杜撰,而是真实存在的呢?” 楚言听闻此话,眉头一皱,在他说出这个话时,他便想到会有人质疑,这些人与白谣的情况不同,白谣本身便对阳月宗的目的有所怀疑,自然很容易相信他的话。 但这些阳月宗弟子虽大部分人在宗门内不受欢迎,但对阳月宗有一定的感情,他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这古籍并非属于藏书阁,而是在下无意中得来,各位师兄弟不知晓也属正常,且那古籍已被师弟卖了出去,师弟也拿不出那本古籍来证明,但师弟绝无一句谎言,若有谎言,师弟愿遭天打雷劈,修为就此停滞不前!” 说完,他丝毫不犹豫,立刻以自己的修为立誓。 其他修士见他如此果断,本还有些摇动者,也立刻不再摇动,大半都信服了他所做之言,毕竟,以修为立誓,这种事哪个修士都不会轻易去做。 那个质疑他的阳月宗修士,见他们的反应,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这时,范一凡突然开口,“以修为立誓这种事,并非不可完全破解,各位道友便以此相信了他?那么在下也可立誓!” 他说完,便如同楚言那般,立刻以自己的全部修为立誓。 而他这样一举动,其余修士,包括白谣与楚言,皆是一惊,她们二人知晓范一凡是在做假,可他居然敢以自己的修为立誓,是果断,不惜自毁城墙?还是心中早已有破解这种誓言的解决之法? 一时间,两方僵持不下,就在这时,陈旨收敛了面上的思索之色,沉声道,“楚道友所说这种炼器手法,在下虽并未亲自实践过,但曾经见识过这种炼器手法,只是阳月宗未免太过胆大,以禁地作为炼器胚胎,实在是让在下无法想象,因此并未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说,之前这些修士因范一凡立誓之事,而有所动摇,现在陈旨的话里话外,无疑表明他已经相信了楚言之言,也直接让他们摒弃疑惑。 而范一凡本还气定神闲,见他们的神情变化,面上立刻一变,在他们并未注意到自己之前悄然收敛情绪,缓缓开口,“各位道友,以及各位师兄弟,事到如今,在下确实有一些事情瞒着诸位,但是绝不像楚师弟所言,还请诸位听在下一言!”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静静等待他的下文,然而就在此时,他结印的双手,其中右手,悄然变换,一枚漆黑的戒指出现在他的右手上,玄妙的气息顿时从他身上扩散,随即他轻轻点了下头,顿时所有注意力在他身上之人,在瞬间神情大变,脑袋如同被重锤敲击。 砰砰砰!接连几声巨响,这些修士中,所有的炼气修士,脑壳瞬间炸开,血液脑浆顿时四处飞溅,甚至有七八个化海修士也在同时,脑壳炸开,而这些惨死的修士身体顿时飘荡出一缕黑色的影子。 影子飘飘荡荡,全部聚集在范一凡身边,范一凡伸手一捏,所有的黑影融为一颗黑色的圆球,他用力一拍圆球,圆球顿时溶入那道细小的雷电内,雷电瞬间壮大了一倍有余。 其余之人,虽不如那几个修士脑壳炸开,血浆飞溅,但也皆是面带痛苦之色,双手捂着脑袋,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 而白谣虽注意力在他身上,但大部分精力还是全部放在阵盘上,只留了一些在他身上,但她还是觉得头脑一股极强的疼痛感,在脑海深处浮现,传遍全身。 身体立刻开始轻微摇晃,手指轻轻颤抖,她本就灵力不断消耗,十分费力的控制阵盘,立刻支撑不住,就在她与阵盘之间的联系,即将彻底中断时。 她识海内的由灵识形成的图案,猛然一阵扭动,这疼痛顿时被削弱到极致,她心中猛然一跳,来不及多想,立刻加强灵力的输送,维持住了与阵盘之间的联系。 但祸不单行,在她头脑清醒之时,便立刻察觉到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她靠近,刹那间,便来到她的身前,她心中紧绷,日月盘顿时亮了起来,透明的光罩瞬间裹住她的全身。 砰的一声,光罩剧烈颤抖,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光罩在一瞬间,裂出道道龟纹,顷刻间碎裂开来。 而那道黑影也在同一时间,耗尽所有力气,消散于天地,她眉头一皱,立刻去看范一凡,然而此时的范一凡早已不在原地,不知在何时他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的六颗木球旁。 他手指在木球周围轻点几下,那无形间控制木球停在原地的大网,顿时有所松动,白谣心神一阵晃动,立刻察觉到阵盘有些不稳。 她心中着急,目光在剩余所有的修士中一扫,用力喊道,“楚言!陈道友!范一凡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心神晃动的更加厉害,阵盘隐约有破碎的感觉,来不及说其他,她只能全力控制阵盘。 楚言在方才范一凡的攻击下,受了一些伤,不过他距离范一凡的位置最远,此时还可以坚持,听到白谣的呼唤声,立刻忍着脑中的疼痛,飞到她身旁,体内灵力涌入六星阵盘内,稳住阵盘。 而陈旨在这些修士中虽也受了一些伤,但毕竟修为在,比之其他人,要好很多,在范一凡的身影消失后,他便隐约感觉不妙,只是他被范一凡攻击后,反应有些迟钝,听到白谣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 第199章 波澜起伏 陈旨抬头看向范一凡,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同时一挥手,一根枯黄的树枝,出现在他的手中,顷刻间变得巨大,重重击向范一凡的背部。 而范一凡看也不看陈旨一眼,他看着木球,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双手手指快速虚空点在木球的周围,六颗木球顿时快速颤抖起来,欲意挣脱束缚。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树枝拍在范一凡的背后,范一凡身体剧烈颤抖,而树枝却在下一刻停顿在半空中,紧接着,猛然被弹回。 陈旨面露骇然之色,看着虽身体剧烈颤抖,但双脚却纹丝不动的范一凡,心头巨震,他目光一凝,双手结印,树枝在空中转了个圈,突然爆发出一股蓝光,蓝光出现,周围顿时一股寒气弥漫开来,再次抽打在范一凡身上。 然而尽管如此,范一凡身体只是晃动的更加剧烈,但双脚依旧稳如磐石,他这些攻击打在范一凡身上,仿佛没有效果,但陈旨敏锐地发觉,范一凡身上的气息好像在渐渐变弱,因此不管效果如何,他不断的抽在范一凡身上,丝毫不停歇。 而白谣与楚言顿时被他们之间的冲击所影响,再加上范一凡一直在破除束缚那六颗木球的力量,他们二人的压力顿增,只能疯狂运转灵力,压制颤抖不已的阵盘。 白谣见此皱起眉头,扫了眼被范一凡与陈旨二人的动静惊醒,面带震惊的其他修士,目光一暗,低喝道,“诸位道友,看看你们身边惨死之人,到现在这个时候,莫非你们还在犹豫?范一凡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等他冲破了阵法对木球的阻碍,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吗?就算他愿意放过你们,最后也不过是成为阳月宗简直至宝中的一部分!此时只有我们共同抵御,才可脱离危险!” 那些修士听闻此话,面色一变,但神情颇有些犹豫。 这时,从人群中跳出一个修士,白谣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眉头微微一动,张源岳居然活到了现在! 张源岳脱出人群,扫了眼周围的修士,神情略带鄙夷,“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等着范一凡或者阳月宗大发慈悲,放过你们不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反正不管如何,在下不想死在这里,两位道友,为了那一线生机,在下来助你们!” 说完,他便飞身上前,停在白谣与楚言身边,体内灵力顿时涌入阵盘内,有了他的加持,阵盘不再疯狂剧烈颤动,平复了一些。 白谣心中松了口气,眼神略带感激,在修真界生存,本就戒心大,此时他们犹豫不决,也属正常,现在一个人出头,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况,也会被纷纷带领。 果不其然,其他修士见此,又看了眼范一凡在陈旨的攻击下,完全不做任何防御,便可抵御,不再犹豫,顿时四五个修士飞到白谣二人的身旁,把体内灵力灌入阵盘内。 而剩余的修士,就算部分修士,心存其他心思,见此也不好做出其他举动,纷纷上前,维持阵盘的运转,有了他们的加入,阵盘终于完全平复下来。 阵盘的平复,间接导致范一凡在破除束缚木球的力量时,变得异常艰难,片刻后,他依旧未能破开束缚木球的阵法。 而趁着这个时间,阵盘内阵法渐渐扩散,几乎完全覆盖了整片禁地。 范一凡见此,扫了一眼所有修士,目光微冷,年底滑过决绝之色,双目顿时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恐怖的灵识顿时凭空而出,横扫而过,而这灵识强大程度比之之前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首当其冲者,便是一直攻击他的陈旨,陈旨面上一惊,范一凡居然在燃烧自己的生机,为了阳月宗,他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他心中狂跳,但却不能躲避,在他的身后便是白谣他们展开阵盘阵法的一众修士,以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强大的灵识。 如若他此时退却,他们或许会直接全面崩盘,还是逃不过阳月宗给他们安排的结局,他心中发狠,顿时灵识在一瞬间全部探出体外。 然而尽管如此,他的灵识在范一凡的灵识面前,仿佛如同一个刚会走路的婴儿对上了一个身强力壮的成人,瞬间被击垮,他口中狂喷鲜血,脑中一片晕眩。 这庞大而恐怖的灵识,瞬间越过他的身体,闪电般冲向白谣等人,白谣等人在他恐怖的灵识出现时,便已有所察觉,见陈旨只是接触了一瞬间,便败下阵来,面上顿时一慌。 瞬间便有七八个修士,惊恐的飞身撤离。 白谣心中一沉,目光盯着阵盘,此时阵盘还未完全扩延至整个禁地,就差一点,等阵盘完全扩延,纵然范一凡再厉害,也没那么容易,破开这个阵法。 她心中疯狂呐喊,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体内灵力疯狂运转,身边的楚言与张源岳,也明白这个道理,同时加大灵力的输送。 而这时,范一凡恐怖的灵识已然临近,虽这灵识已被陈旨削弱部分,但对于他们来说依旧强大。 白谣眼球满是血丝,疯狂调动全部灵识,就在这时,她识海内,那个图案,仿佛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疯狂扭动,在瞬间挣脱了识海的束缚,融入她的灵识内,随着她的灵识出现在外界。 瞬间,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与她识海内一模一样的图案,图案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散发着玄妙的气息。 下一刻,范一凡恐怖的灵识,撞击在这个图案上。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图案抵消了范一凡大部分的灵识,紧接着,便直接被弹回白谣的识海内。 嗡的一声,她脸上血色尽褪,七窍流血,脑海中嗡鸣声不断响起,身体也颤抖不已,而范一凡的灵识攻破图案的阻碍,一路势如破竹,狂风暴雨般扫过他们的身体。 他们的身体顿时摇晃不已,灵力的输送,在同一时间停止,阵盘顿时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白谣眼花耳鸣,在他灵识的冲击下,如同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随时会破败的小舟,她一口咬住自己的嘴唇,疼痛刺激着大脑,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把体内最后的灵力全部输入到阵盘内。 紧接着,她只觉眼前的阵盘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下一刻,便陷入黑暗中,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瞬间被惊醒,睁开眼,便看到,天空被明亮的纹路所铺满。 只有正中央的位置,有着一个碗口大的空洞,空洞内不断有雷电劈下,而雷电的尽头,便是一个闪烁无数雷电的铁片,周围围绕着六个木球,木球之间气息相互交融,与铁片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她看着这一幕,眼神透着些迷茫,在下一刻,突然一惊,心底生出一丝绝望,她明明记得阵盘在最后一瞬间,亮起耀眼的光芒,难道那只是她的幻觉? 现在,范一凡成功了,木球还是突破了阵法的阻碍…传送阵无法修复,无法离开禁地,最终的结局便是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脑袋探了过来,惊喜地看着她,“你终于醒了,楚道友还有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白谣看了眼面前张源岳的脸,沉默片刻,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感慨,楚言既然还在,那么他们应该知道关于传送阵现在已无法挽回,事到如今张源岳还能抱着如此乐观的心态,性子不错,可惜…脑子却不太好使。 张源岳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白道友,你怎么了?” 白谣用力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各种想法闪过,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传送阵这条路算是废了,但是还可以找其他办法,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想到这,她撑起身体,抬头便看到旁边的楚言,她叹了口气,“楚道友,你们可寻到其他出路?” 楚言听闻此话愣了愣,疑惑道,“什么其他出路?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吗?” 白谣见他是这个反应,眉头微微一动,顿时察觉不对,她猛然环顾四周,再次抬头看天,眼睛微微一亮,这…阵法成功了! 虽然天空上的那铁片,依旧在丝丝不卷的劈着山峰,但虽然阵法破了个洞,但奇异的是,并不影响它的运作,周围灼热的温度,也没有再次上升,他们成功了! 她心中顿时一片激动,随即想起范一凡,瞬间冷静下来,对楚言低声道,“范一凡他…” 楚言见她一系列的变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未过多在意,听到她问起范一凡,立刻抛之脑后,眉头皱起,“他消失了…” 白谣面上一怔,她本以为自己等人还活着,那么范一凡必定已不在,却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她下意识重复道,“消失了?” 楚言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不解之色,“那时,在阵盘完全展开时,我们所有人皆被范一凡的灵识重创,而范一凡不知做了什么,几乎在同一时刻,身体化为无数碎片,破除了阵法束缚木球的力量,之后便融入了那些木球,消失不见了。” 说着,他看了一下天,面上有些担忧,“而天空中那个破洞,也是在那个时候便存在了,据在下观察,阵法虽然破了个口子,但依旧可以运转,不过,那口子在逐渐的扩大,但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皱起,范一凡居然化为碎片消失了?这么说,假扮他的人并非拥有完全血肉之人,她心中一惊,假扮他的人居然如此厉害?还可以办到这种事? 就在她在思考范一凡之事时,陈旨的声音突然响起,“白道友,你终于醒了,在下等已在楚道友那里知晓了关于传送阵的情况,既然现在你已清醒过来,是否可带我等前去阵法的位置?”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眉头微微一动,苦笑一声,“陈道友,在下定会带你们前去传送阵的位置,不过,在下现在灵识受损,御剑恐怕有些困难,还请各位道友稍等片刻。” 陈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想了些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白谣见此,盘膝而坐,吞了一粒凝神丹,她身上受的伤并不重,主要的伤全部集中在灵识上,片刻后,她睁开双目,心底微微叹气。 灵识倒是恢复的一些,不过,识海内那个图案,却有些破损,但她并未感觉到巨大的不适,不过,这个图案本是因为御心才出现的,却没想到御心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那时,这个图案抵御范一凡灵识的效果还不错,她便有些心动,只是她不能随心所欲控制这个图案,不然以后在灵识攻击上,她便有了一个的依仗。 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前看来,御心相比其他另外两个术法,所藏的隐匿更多,恐怕只有把御心修炼到一定程度时,才可明白如何控制,现在着急也无用,只能一步步来。 她收敛思绪,扫了眼周围的修士,此时,现在所剩修士只有十几人,且化海初期的修士最为稀少,除了他们三人,便只剩余两个存活了下来,其他皆是化海中期,而化海后期,除了陈旨,还有另外一人,只是那人她却有些陌生。 她心中微微一动,默默记住他的面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开口,“诸位道友,且随在下前去传送阵所在。” 众修士听到此话,纷纷站起身来,眼底是藏不住的激动之色,这么久,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地方了。 白谣转身抛出火耀,脚踏其上,向前急速飞行,身边跟着楚言,其他人则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向着传送阵的位置飞去。 她一边飞行,一边暗道,也不知现在过去了多久,秦思窈那边怎么样了,是否进展顺利,还是已经修复好,离开了此地。 第200章 选择 这时,楚言突然传音道,“之前那位是宋玮师兄,他被困于一个阵法内,不久前才脱困,见到我们这边的动静,便赶了过来。” 白谣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话记在心中,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阵法所在,降落在之前她与秦思窈破开的通道口处,一行人,进入通道内,在白谣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了传送阵所在的溶洞。 他们刚刚来到溶洞旁边,秦思瑶的身影便从溶洞内探了出来,看着面前一大群修士,目光落在白谣身上,面上若有所思。 白谣上前几步,还未开口,她身后的宋玮声音在洞内荡开,语气毫不客气,“听说,你在这里修补阵法?现在阵法可已修补完好?” 白谣与秦思窈听闻此话,眉头一皱,楚言面上也有些尴尬。 秦思窈掀了一下眼皮子,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白谣,“白道友,这是怎么了?冒出来这么一大帮子人,你在外界遇到了什么?” 宋玮见他没有理会自己,面上一沉,正要再次开口质问,他身边的陈旨突然扫了他一眼,他面上一僵,自知自己并未在之前的战斗中帮到什么忙,有些理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而白谣见此,目光微微一闪,简略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思窈听着她的叙述,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即她深深看了眼白谣,眼底藏着一丝惊讶,虽她叙述的简单,但其中有阳月宗的参与,必定不会如此容易。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感慨,“原来如此,倒是没想到阳月宗胆子挺大,想把禁地练成至宝,不过,现在看来炼器之术不错,纵然延缓了炼制的时间,等阵法被破,多半还是会成功。”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微微一怔,秦思窈这个语气,虽也惊讶,但好像对这种事情并未特别意外,反而颇有些了解,这不得不让她怀疑秦思窈是否曾经见到过这样的事情。 秦思窈自然不知道白谣心中在想什么,她面上带着庆幸之色,再次开口,“也幸好你们延缓了阳月宗的计划,不然则传送阵,在那种极致的高温下,根本无法支撑!届时,我们恐怕都会死在这个禁地内…” 白谣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眼已经有些忍耐不住的宋玮,心中叹气,虽然传送阵是她们二人发现,修补也是秦思瑶来做的,但她与秦思瑶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压制住像宋玮这样化海后期的人。 宋玮与陈旨不同,陈旨虽然也是化海后期,且与他们共同抵御了范一凡,破坏了阳月宗的计划,但且他也不像宋玮那样咄咄逼人,觉得自己修为最高,便处处彰显自己,以己为尊。 她心中此时有些庆幸,幸好陈旨也在,如果只有宋玮一化海后期,以目前她看到的宋玮的模样,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谣抿了抿唇,看了看秦思窈,低声询问道,“秦道友,如此说来,传送阵已修好了?没有其他什么变故了吧?” 她的话音一落,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落在秦思窈身上。 秦思窈这次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笑着点了点头,“就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前,便已经修补好了,且可以正常使用。” 白谣听闻此话,微微一愣,这么说,秦思瑶早已修好了阵法?但却没有立刻离去?这让她下意识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是因为她在这里感受到了外界发生的异动,因此担忧自己,而没有离去。 这个想法刚刚滋生出来,她便在心底摇了摇头,直接否定,秦思瑶这个人来历神秘,也不知她的目的,但她不是一个那么可以轻易便改变想法的人,或许她此举只是有其他深意。 陈旨等人,连同宋玮面上滑过惊喜之色,传送阵可以正常使用,这便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地方。 这时,秦思瑶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显得有些平淡,“不过,传送阵虽然已经修补完好,但只能去两个地方,蜀东与岭南,你们尽快决定好要去哪个地方!” 她的话音一落,顿时所有人都有些犹豫,他们大部分人皆是身在西荒,长在西荒之人,其他几个地方也只是听说过。 且他们所在之处本来便属于西荒的最西边,其他几个地方的传闻能流露到这边也十分的稀少,直接导致他们对其他地方并不了解,一时间便犹豫不决。 而宋玮听完此话,则立刻有些怀疑的看了眼秦思窈,“只能去这两个地方?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秦思窈挑了挑眉,目光直视他的眼睛,“道友这话的意思,是不相信在下?觉得在下是故意在哄骗你们?还是道友有自己想去的地方?莫非道友想去北海?北海什么样,你们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说过,道友是想去混杂之地?” 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不管宋玮的表情是何种神情,又加了一句,“如若道友真的想去混杂之地,那便去岭南,听闻岭南那边最近可比北海还要混乱!”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岭南她必去不可,不过秦思窈这话一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或多或少会影响他们的判断,恐怕会主动前去混乱之地的,便没有几个人了。 果不其然,她的这个话出,剩余的修士,包括陈旨皆面上一变,看着秦思瑶的眼神,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宋玮面色难看,听完这话,再次反驳,阴阳怪气道,“岭南比北海更混乱?在下可并未听闻过,你消息倒是灵通!” 秦思窈面上冷漠,语气带着些嘲讽,“这是自然,在下当然要比你们的消息灵通得多,你们身在这西荒之地,且还属于最偏远的西边,能得到多少消息!不知道这些难道不正常吗?” 宋玮面上一冷,“如此说来,你不妨说说你来自何处?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秦思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来自何处?与你何干?” 她停顿了一下,扫了所有人一眼,“你们尽快选择,要去何处?虽然现在延缓了温度的提高,但时间不等人,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们去慢慢思索!” 宋玮见她如此无视自己,心中怒意顿生,周身气势瞬间攀升,恐怖的威压,顿时像秦思窈压去。 白谣眉头一皱,向前秦思窈靠近一步,秦思窈虽然来历神秘,但修为毕竟还只是化海初期,对上化海后期,凭她一人恐怕无法抵挡。 楚言脚步挪动了一下,便感觉从宋玮身上传来的威压,顿时扩散至他的身上,他身体一僵,无法再靠近一步。 而陈旨见此,目光一闪,但却未阻止他,只做隔岸观火之势,仿佛想要考量一下秦思窈。 但他的态度落在宋玮的眼中,只觉陈旨也不满秦思瑶的言语与举动,让自己来压压她,因此气焰更加嚣张。 就在所有人皆以为秦思窈与白谣要被宋玮教训一番时,秦思瑶有些无趣的一笑,在他的威压来临之前,拉着白谣向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他。 宋玮见她的举动,面上微微一怔,随即觉得她是怕了自己,恐怖的威压排山倒海般向她们压去。 然而就在这时,陈旨目光落在她们所站的位置,面上微变,身影一闪,出现在她们二人身前,砰的一声,剧烈的波动向四周扩散,紧接着便缓缓平复。 宋玮眉头一皱,看着陈旨,面色有些难看,“陈道友,这是何意?为何不为我等着想,却反而替他们阻挡在下?” 陈旨面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瞥了一眼宋玮,沉声道,“此处传送阵本便是秦道友修复完好,宋道友如此,是想破坏阵法,让大家都无法离开此地吗?在下相信秦道友与白道友二人,现在既然秦道友已说,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选择,那诸位便尽快选择便可。” 白谣看着陈旨的背影,以及宋玮难看的面色,顿时看向秦思窈,见她气定神闲,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过来,秦思窈拉着自己站的这个位置,必然关系到传送阵,因此她早已料到陈旨会出手阻止? 秦思窈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传音道,“宋玮这个蠢货,仗着自己的修为以势压人,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有传送阵在,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放心。” 白谣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担忧,现在他们确实不敢对秦思窈做什么,但她此举已经严重惹怒了宋玮,怕就怕他会跟着秦思窈直接去蜀东,那时候便没有了可让他顾忌之事。 不过,秦思窈不像是那种只为眼前考虑之人,她必然已有可以解决此事的办法,届时,自己恐怕已身在岭南,便是想帮她也没有办法。 她看了眼宋玮虽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收敛威压,面色难看,目光紧盯着秦思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剩余修士见事态已然平息,听了陈旨的话,纷纷思考,决定前往何处,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过多的选择,先前秦思窈也说过,岭南比之北海现在更加混乱,以她目前的言行举止,大部分修士不自觉地相信了她所说之言。 白谣扫了一眼犹豫不决的修士,看着秦思瑶,嘴唇微动,随后目光落在陈旨身上,传音道,“陈道友应该也知晓启用传送阵,会耗费大量的灵石,这传送阵每开启一次,便需要四百块上品灵石,而无论大家的选择如何,灵石必不可少,但在下与秦道友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还请道友与大家商议一番。” 陈旨自然早已想到这个问题,扫了她一眼,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 片刻后,所以修士皆已选择好了自己的去向,其中,除了白谣与陈旨,还有两个修士选择了岭南,剩余的修士包括楚言与张源岳都选择了前往蜀东。 宋玮见大家都已选择好,目光直视秦思窈,冷声冷气道,“你去哪?” 秦思窈在他们选择的时候一直置身度外,这时听到他的话,眼睛眯起,毫不在意道,“蜀东。” 宋玮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本以为秦思瑶应该知道自己问她这话的意思,也本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却没想到她如此干脆利落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正在他有所犹豫时,秦思窈再次开口,语气极具挑衅,“怎么?道友准备到了蜀东与在下切磋?那便要看道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玮见她如此,更加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引自己前去蜀东,不过在他看到秦思窈的目光有些躲闪后,心中顿时冷笑,蜀东他去定了。 他目光沉了沉,“既然你如此盛情邀请,在下岂有不去之理?我们蜀东见!” 秦思窈目光一闪,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仿佛有些心虚,宋玮见她如此,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不过是在强撑罢了,想也知道,她一个化海初期,拿什么来跟自己比? 陈旨见此所有修士皆选择好自己的去路,一一记录后,沉声道,“诸位既然已经选择完毕,那么我们现在商议一下关于传送阵消耗的灵石之事,想必你们虽然没见过,但也都清楚,传送阵所需要消耗的灵石,皆十分庞大。” “因此,按照大家选择不同,每人均分所需要的灵石数量,前往蜀东者,共八人,一人五十块上品灵石,前往岭南者,共四人,一人一百块上品灵石,灵石不足者,请自行寻找其他办法!” 所有修士面上愕然,仿佛此时才想到这个问题,顿时其中一些修士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再来阳月宗之前,他们便已把大部分灵石换成了丹药等物,虽在禁地内,靠着恰尸,也获得了一些灵石,但距离他们想要达到的数量还差很多。 第201章 分别 选择前往岭南的两个修士皆是阳月宗的弟子,且修为皆是化海中期,听到一人需要一百块上品灵石,瞬间面色有些难看,前往岭南人数太少,自然他们要承担的灵石比前去蜀东者多了一倍。 他们二人看了眼白谣与陈旨,眼底藏着一丝不甘,迟疑了一瞬,硬着头皮开口,“陈道友,我们师兄弟二人仔细思量,还是准备前去蜀东,还请道友谅解。” 陈旨闻言,自然知晓他们的心思,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前往蜀东者,一人四十块上品灵石。” 说完,他看了眼白谣,“白道友,现在便只剩我们二人去岭南,一人两百块灵石。” 白谣轻轻点了点头,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灵石,但也差不多有一半的数量,剩余的灵石,她的日月盘可以抵消,因此她并不担心灵石的问题。 陈旨见此,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倒是没想到,白谣居然有如此家底,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过她,毕竟一个化海初期的修士,没有一点特殊,还没有办法被他看在眼里。 他真正开始注意她时,便是她突然出现,与楚言拆穿了阳月宗的炼制禁地的计划时,再之后,传送阵也是依靠她,才寻找到了地方。 虽然就算没有她,他们花费一点时间,还是可以寻到阵法,但那样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且阵法有破损,他虽然懂一些阵法之道,但并不精通,阵法能不能修复好也是一个问题。 且那时,她能再范一凡的压力下,抵抗那么久,知晓之事甚多,便足以证明她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化海初期修士,以后必定有所成就。 因此之后,他才并未多加为难她,能帮上忙,他也会顺手为之,以他目前所观察到的情况,她机缘不错,反应灵敏,也知分寸。 虽不知道她为何执意要去岭南,但现在两人要一同前往岭南,也是缘分,如若她以后修为进展顺利,成功金丹,算是结了一个善缘。 那两个修士加入了蜀南,如此一来,准备前往蜀东的修士,增长到十人,但一大半的修士,身上皆没有那么多灵石,虽说陈旨说过,灵石不够者自行想办法,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也只能与他人以物换灵石。 可此行大家身上的灵石都不多,灵石足够者,也没有那么多的灵石可以让他们换,且就算有多余,坐地起价者可不少,但尽管是这些坐地起价的灵石,也已经全部被换完,他们现在根本换不来灵石。 不过他们这么多的人都没有灵石,如果最终的选择是不带上他们,那么,就只有他们那些人,身上的灵石,恐怕也不够开启传送阵。 因此,他们心态渐渐转变,在他们看来,纵然他们着急,但更为着急的是那些灵石足够,却又没有那么多的修士,比如,秦思瑶,宋玮等。 他们的反应落在秦思窈的眼中,秦思窈眉眼微冷,突然开口,“诸位道友,看来你们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灵石,在这里倒有一个主意,你们可想听听?” 那些修士听闻此话,注意力顿时落在她的身上,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秦思窈笑盈盈地开口道,“灵石在下这里有很多,就算你们都不去蜀东,也够用。”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猛然一变的神情,话锋一转,“不过在下还是想帮你们一把,但在下也不可能不求一丝回报的帮你们,这样…只要你们能拿出让在下满意或者感兴趣的东西,便可换给你们的灵石,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这些修士,面上皆是一动,其中有两个修士看着她的目光,贪婪之欲一闪而过。 而宋玮听闻此话,目光一闪,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衍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来,此女必定来历不凡,身上肯定不只灵石,定然还有其他宝贝之物。 秦思窈自然察觉到了宋玮的眼神,但并未过多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几个修士,等待着这第一个上前交易之人。 片刻后,张源岳磨蹭着从人后走出来,来到秦思窈面前,有些心虚的道,“秦道友,这是在下无意间获得,不知是何物,但气息特殊,道友可能看得上?” 秦思窈看着眼前的张源岳,听着他不断传音,伏低做小的声音,以及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颇觉有趣,扫了一眼他手上之物,轻轻点头,“此物不错,你的灵石便算在我这里。” 张源岳低垂着头,已做好失败的准备,其实之前,他与秦思窈的关系还不错,本来这种事情,他应该十分占优势,但是,鉴于之前,自己无意间坑了她一把,以他对秦思窈的了解,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因此,他本来便不觉得,秦思窈会答应,这会听到她的声音,他面上一愣,随即欢天喜地的连忙把手上之物塞到她的手中,退到一旁。 其余修士见张源岳如此轻松,便不必再为灵石发愁,眼睛微微一亮,纷纷开始上前,与秦思窈交易。 白谣看着秦思瑶的一举一动,逐渐发现一个规律,她虽一切皆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但寻她的修士如若是散修,她便会十分宽容,而如果是阳月宗的弟子,除了楚言,她皆十分苛刻。 当然,此事也不是仅她一人发现,不说之前,就说现在,众人看着在她面前,那两个之前本想去岭南,而之后因为灵石之事,转去蜀东的修士,纷纷有所察觉。 据他们观察,这二人无论拿出什么东西,她皆挑剔来挑剔去,没有一样是满意的。 宋玮也察觉到她在故意刁难,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是何意?是看不起阳月宗弟子?” 秦思窈撇了他一眼,“阳月宗弟子?你在跟我开玩笑?你们是被阳月宗放弃之人,不会这么快便忘记了?还是说宋道友,你作为他们的师兄,看不过去?那不然剩余的灵石你来补?” 宋玮目光暗恨,一时气短,他与绝大修士一样,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灵石,但却不妨碍他把这笔账记在秦思窈的头上,他冷哼一声,决定暂时不与她计较,等到了蜀东再找她一并算账。 秦思窈见他不吭声,颇觉无趣,看了一眼身前的两人,淡淡道,“在下也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只是你们身上确实没有在下感兴趣的东西,这样吧,你们现在早已不是阳月宗弟子,不如你们把阳月宗的修炼法诀告诉在下,在下便帮你们如何?” 那两名修士听闻此话,神情微微一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玮,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互相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费了一番功夫,最后白着一张脸,一幅消耗巨大的模样,一人刻了一半法诀在玉简内,递给秦思窈。 秦思窈见此,接过玉简,挑了挑眉,“对了,在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此只是简单的让你们把门派法诀教给在下,便轻易帮助你们,这对你们门中其他师兄弟颇为不公,这样吧,之前你们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加上这个法诀,如何?” 两人听闻此话,险些吐血而亡,目光狠狠的看着她,什么叫简单,每个宗门的法诀,皆不可外传,他们可是冒着被反射的危险,把法诀刻了下来,她说的倒是轻松。 两人深深呼了口气,最终还是把之前的那些东西一同给了她,之后便不再开口,面色难看的站在一旁。 秦思窈则并未在意他们,她心情颇为愉快,转身看着白谣,轻轻挑眉。 白谣无奈的笑了笑,心中略微柔和,一开始她见秦思窈如此,只当她不喜欢阳月宗的弟子,但是看到后面那两个阳月宗弟子,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些人,除了宋玮,皆与她一起抵抗过范一凡。 而身为阳月宗的弟子,虽然有部分人可能不知道日月盘,但定然也会有一部分人知晓,而这两个人便是知晓的那一部分。 怪不得之前被迫选择蜀东时,神情有些不甘的看自己,原来是仗着自己修为比自己高,便惦记上了日月盘。 还有之前,秦思窈知道自己要去岭南,而故意提起岭南比北海更为混乱之事,恐怕那时候她便发现,这些修士里面,有部分人心思不纯,便故意为之。 只是,事到如今,她心中不免添加了一些担忧,十个人如此鱼龙混杂,还有一个早就对他不满的宋玮在,到了蜀东后,她该如何突破重围? 秦思窈看着她面上的神情,心中一动,隐约察觉她心中的想法,其实这些只是顺手而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一向瞧不起这种为了点利益,便杀人夺宝之人。 当然还是有一些白谣的原因在,白谣此人虽有些无趣,但这传送阵也是两人一起寻到,关键的时刻,她还能帮上一些忙,因此虽然她谈不上多么信任她,但对她还是有一些欣赏的成分在。 而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犯到自己身上,她很少去管这种事情,只当看不见,但现在这些人不仅犯到白谣身上,同时还想犯到自己身上,这便瞬间引爆了她的情绪。 而她此时见白谣领自己的情,更觉此人识趣,毕竟自己虽然是随手做的事情,但能被看到眼里,自然令人心情愉悦。 她对白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传音道,“放心,不必担忧,我敢惹他们,便有办法解决!倒是你,岭南那里现在确实比南海还要混乱,但是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注意安全,还有,如若日后有机会到蜀东,记得来八东山找我。” 白谣听闻此话,瞬间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一些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她微微一怔,用力点点头,低声道,“有缘再见。” 秦思窈挑了挑眉,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陈旨身上,“两位道友,请!” 陈旨与白谣闻言,一同进入阵法内,在秦思窈的指示下,把灵石一一放在对应的位置,只是等他们放完后,最深处还有一部分位置是空缺的。 陈旨见此,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眼白谣,目光带着询问之意。 白谣神情不慌不乱,传音道,“陈道友,在下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那空缺的位置,自然有其他之物补上。” 陈旨眯起眼睛,面上神情变化,静静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传音道,“在下便相信道友一次,如若传送之中出了什么意外,在下定不会心慈手软!” 白谣笑着点头,低声道,“这是自然。” 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阵法外的秦思窈楚言以及宋玮等人,轻轻挥了挥手,转了个身,与陈旨面对面,两人同时伸出手,体内灵力涌入身下的阵法内。 期间陈旨一直紧紧盯着她,见她在阵法亮起的瞬间,取出日月盘,目光一闪,便见日月盘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顺着阵法上的纹路,填补了那空缺之处,他紧绷的面部顿时一松。 下一刻,两人周围一片漆黑,在他们不远处漂浮着两个明亮的光点,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南边的光点,瞬间眼前的一切消失。 阵法的光芒越来越明亮,包裹住整片溶洞以及陈旨白谣二人,耀眼的光芒在瞬间爆发,紧接着便暗了下来,而此时,溶洞内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秦思窈见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两人被顺利地传送走,松了一口气,进入阵法内,略微检查一番,果然如她所料,此时的阵法,只能再使用一次,便会彻底报废。 她扫了眼剩余的修士,把灵石一一放在指定的位置,招手让他们进入阵法,紧接着,阵法如同先前那般,在他们选择之后,猛然爆发明亮的光芒,随后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而刻满溶洞的阵法,在他们消失后,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在瞬间全部碎裂。 时间流逝,溶洞如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突然,整片溶洞开始震动起来,紧接着便是猛然攀升的温度,顿时,溶洞以如同雪花暴露在阳光下,迅速融化。 第202章 盘龙山 云雾寥寥,被夕阳染成了淡淡的橘色,风吹云动,一片层层叠叠的荒山露出庞大的身影,匍匐在大地上,死寂沉沉,了无人烟,山下的河水浑浊一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萧条没落。 就在这时,一处隐秘在众山中的荒山半山腰处,突然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下一刻光芒尽散,两道身影凭空出现,这两人正是白谣与陈旨。 二人神色带着戒备,灵识同时展开,向四周横扫而过,周围的环境瞬间映射在他们的脑海内,在看清周围环境的那一刻,他们面色微微一惊,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不是都说岭南山清水秀,灵力充裕,而他们所在之处,确实灵力充裕,比之西荒直接翻了数倍,这灵力充裕的主要是有些夸张,还有这入目一片的荒凉,也不像传闻中那样。 看到这一幕,他们顿时想起了秦思窈所说之话,西荒比南岭更加混乱,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才导致这里荒凉一片? 白谣皱了皱眉,收回灵识,仔细看了眼脚下的阵法,阵法依旧完好无损,看样子这个的传送阵,所连之处不仅仅是禁地内的那个阵法,还连接着其他地方。 陈旨与她持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只是扫了眼阵法,便缓缓开口,“白道友,你可有要去之地?” 白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先找到附近的修真城,打听下消息,才可确定。” 陈旨听闻此话,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正好也要去修真城,那我们便先去寻修真城!” 白谣目光一亮,这里情况不明,有陈旨在,寻找修真城,也会方便很多,她点点头,两人简单的在此做了个标记,凭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御剑飞行,快速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渺无人烟,甚至连一只妖兽都未看到,一般情况来说,像这种没有修士足迹的地方,皆是妖兽横行,但这里有些奇怪。 时间流逝,他们穿过了一座又一座荒山,终于看到了一些绿意,他们二人眼睛一亮,速度加快几分,很快,他们距离那绿意越来越近,渐渐可以看清,那是一片浓郁的森林。 他们面上带着喜悦,速度不减分毫,快速窜入森林的上方,就在他们进入森林的上方,嗡的一声,声音极轻,但同时在他们二人脑海中响起。 而与此同时,他们仿佛在那一瞬间突破了某种屏障,灵识内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富有生机的生灵,周围的灵气也稀薄了不少,不过依旧比西荒浓郁,他们立刻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去。 下一刻,他们二人神情大变,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后,此时他们身后哪还有层层叠叠的荒山,而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森林内妖兽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在他们还没想明白其中缘由时,在他们不远处的森林内,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落入森林内,向着发出尖叫声的地方缓缓靠近。 随着他们不断的靠近,渐渐的可以听到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跑啊,怎么不跑了?两个小兔崽子修为不高,倒是能跑的很!” 白谣眉头皱起,在他们不远处,有三个修士,其中一个修士修为炼气九层,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皆是炼气七层,且年岁皆只有十四五岁,只是这两人模样有些狼狈,少女被那个炼气九层的修士掐着脖子,按压在地上。 另一个少年,浑身血污,躺倒在地,面带痛苦之色,目光阴沉的看着那个练气九层的修士,“李蟠,你快松开我师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对我使什么手段,都可以,但不要这样对她!” 李蟠呸了一声,神情不屑,“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小姑娘是你的命门,现在你又一直不肯说出盘龙山的入口,你觉得我会这么听话,放了她?” 白谣见这位小姑娘被他掐着脖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生机微弱,又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少年,心中微微一动。 那少年听了李蟠的话,面露沉痛之色,“李蟠,我没有骗你,盘龙山就在这附近,真的,你快放了师妹!她快不行了,李蟠,我告诉你,如若师妹死了,我诅咒你永远找不到盘龙山!” 李蟠冷哼一声,“叫什么叫!我都没使劲,她怎么可能死,我没时间给你在这耗,赶紧把盘龙山的位置告诉我!逼急了我,老子把你们俩弄死。” 少年苦苦哀求,“李蟠,求求你,师妹她真的快不行了,她的气息都如此微弱,盘龙山我会带你去的,你给她喂一粒丹药,好不好?” 李蟠皱眉看着他这副模样,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暗自嘀咕,这小姑娘确实气息微弱,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小兔崽子更不会说出盘龙山的位置了。 他目光暗含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去看他手中的小姑娘,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那少年如同野狼,身形矫健,眨眼间便出现在李蟠的面前。 他手指微微一动,一个刀刃泛着蓝光的匕首,滑出他的袖口,锐利的刀尖,角度极其刁钻,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直直划向李蟠腹部,但那刀尖所过之处,眼看便要划破李蟠的衣衫。 李蟠在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气息时,便察觉到自己上当了,但随即察觉到,少年不仅针对自己,按照他匕首运行的轨迹,最后还会伤害他自己的师妹,他来不及想其中的曲折,眼睛圆瞪,大喝一声,防御屏障还未撑起,刀尖却已来临。 就在这时,一把长刀斜斜抵住匕首的尖刃,长刀只是轻轻向上一挑,少年却感到了巨大的力量,根本无法握紧匕首,手一抖,匕首顿时倒飞出去,陷入一棵树木的躯干,而本绿意葱葱的树木,在顷刻间,绿意褪去,变得了无生机。 此时的李蟠已经反应过来,他面露怒意,只觉自己再次被少年糊弄,他满目杀意,揪起少年的衣领,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少年的身体顿时倒在地上,左边的脸颊高高肿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他的目光看着那小姑娘,却透露出遗憾。 就在李蟠想一脚踹在少年身上时,一把长刀抵在他的脖颈间,他顿时神情一萎,颤颤巍巍的看向身边一袭红衣的女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女子气息内敛,以他的修为根本看不出深浅,但只是挑飞匕首的动作,干净利落,轻松无比,便可知此人修为定远比自己高出很多。 更何况这女子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修士,而这修士的气息比之红衣女子更加恐怖内敛,让他生不出来一丝反抗之一,如此一来,他更加不敢有其他举动。 这两人正是白谣与陈旨,之前她与陈旨,观察着他们三人时,便发现这少年颇有心计,虽满身狼狈,但一边言语引导,另一边却在暗自悄然恢复自己的灵力,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只是他们二人却没想到,这少年如此举动,不是为了杀李蟠,而是为了杀他自己的师妹,不过,他们二人本便打算压制他们三人。 毕竟他们初到岭南,好不容易碰到三个修士,自然要打听一些消息,而这两方人互相针对,如此得到的消息才更为可靠。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微微俯身,检查了一番少女的情况,发觉她只是身受重伤,晕厥过去,随意在她口中塞去一粒丹药。 随即站起身来,看向少年与李蟠,缓缓开口,“我问你们答,明白了吗?” 李蟠立刻点头,就在白谣还未开口询问之时,那名少年突然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前辈救我,李蟠此人罪大恶极,对晚辈的师妹意图不轨,便屡次对晚辈二人出手,还逼迫晚辈说出盘龙山的入口,但晚辈真的不知,而晚辈实在是忍受不了,得了机会,这才出手反击,请前辈救晚辈与师妹二人一命!” 李蟠听闻此话,面目瞬间狰狞,“放你娘的臭屁,老…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前辈万万不可听信他一面之词,你心狠手辣,明明连自己的师妹都不准备放过,这会说什么屁话,如果不是前辈阻止,恐怕他已然成功!” 眼看两人便要再次争论起来,陈旨眉头一皱,周身气势瞬间攀升,直接向两人压去,他们二人顿时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纵然想在说什么,也无法开口。 白谣眼珠微动,这少年确实颇有心计,是笃定自己与陈旨没有直接看到他那诡异的匕首连带李蟠与他师妹二人?如果两人不是一开始便在此处,说不定还真会被他骗去,她目光微冷,看着少年,再次重复道,“我问你们答!明白了吗?” 李蟠与少年浑身颤抖,用力点头,紧接着,他们便感觉如同大山般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在瞬间消失,但这次他们却不敢随意开口。 白谣嘴角微微一动,目光落在李蟠身上,“这里是何处?在岭南处于哪个方向?你先说。” 李蟠与少年目光一闪,眼底疑惑顿生,李蟠目光不敢随意乱动,老老实实的回答,“这里名为哭泣森林,位于岭南西北。” 哭泣森林,白谣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动,看向少年,“你呢?” 少年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声音低低弱弱,“哭泣森林,位于岭南的西北方,此处灵力稀薄,鱼龙混杂,是各大宗门放弃之地,只有一些小门小派存在于此,不过最近这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很多小门小派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加上这里本来就十分混乱,如此一来更加混乱。” 白谣看着少年,眉头一挑,瞥了眼李蟠,心中暗道,这两人果真不同,从两人的回答便可看出,少年小小年纪,便懂得在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好感。 虽然自己已经说过问什么便答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如此回答,不会受到责备,而自己确实不会因此责备他,她自然希望得到的消息越多越好,而李蟠一板一眼,问他什么便回答什么,对比实在太过明显。 白谣心中暗自摇头,看了他们二一眼,再次问道,“你们之前说的盘龙山是何意?” 李蟠听了少年的回答,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回答的太过单调,这次连忙道,“盘龙山是我们这里流传的一个传闻,传闻盘龙山的入口便在哭泣森林,而盘龙山内宝藏无数,灵力充裕,有数不清的灵石灵脉,只是这些年来这个传闻出来一直在流传,却很少有人真正进入过盘龙山,最近这几日,我无意间听到这小兔崽子说盘龙山入口就在这附近,观察了一阵,发现他们两人行踪诡异,因此…” 他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一副心虚的模样,不再开口。 白谣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少年。 少年立刻开口,“前辈,盘龙山的传闻,晚辈也听说过,但并非像李蟠口中所言,晚辈并未说过此等话,再则晚辈何德何能一个小小的炼气,从何得知盘龙山的入口。” 说着,他双目圆瞪,突然怒视李蟠,“你为何屡次纷纷陷害于我?!” 李蟠立刻回嘴,“放屁,我用得着陷害你?你亲口所说,我亲耳所听,你居然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白谣听完他们二人的回答,眉头皱起,看了眼同样皱眉的陈旨,顿时想到之前他们所在的那层层叠叠的荒山。 现在想来,那些荒山确实有些像盘卧着的一条巨龙,莫非那里便是盘龙山?只是那里除了灵力充裕些,并未如他们口中所说,宝藏无数,有数不清的灵石灵脉。 她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他们方才所在之地确实奇怪,但不管是不是盘龙山,他们都不感兴趣,且传闻中说的如此诱人,但如若真有这种地方,早已被各大宗门开垦占领,怎么会轮得到他们! 第203章 破魂珠 白谣目光扫过李蟠与少年,神情有些迟疑,就在这时,被白谣喂了一颗丹药,悠悠转醒的少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几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向她,只见少女清醒后,惊疑不定的看着白谣与陈旨,立刻从他们身上的气息判断出来,他们二人的修为比自己三人要高出很多,必定是化海修士。 随后,她又看了看李蟠,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靠近少年,显然在她看来,这些人里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便是这个少年。 李蟠见她如此,小声嘀咕道,“真能装,看看这小姑娘对他多依赖,他还想杀了自己的师妹,真是心狠,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下得了手!” 但纵然他声音再小,那少女还是听到了这几句话,立刻回头看了眼李蟠,目光一闪,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白谣与陈旨,迅速判断眼前的形势,垂着脑袋低声道,“两位前辈,晚辈喻珠,自宗门被灭后,师兄向来比较照顾晚辈,他不可能会如此做!” 白谣见她如此维护自己的师兄,暗自摇头,这小姑娘确实情深意重,可惜却看错了人,或许少年之前对她确实不错,但现在时过境迁,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对自己师妹下手,但必定有自己的原因。 再则,她毕竟没有亲眼所见那少年的举动,以往相依为伴的师兄要杀了自己,她不相信也是正常,如此,也不怪这小姑娘看不清,反而第一时间维护少年。 白谣眼珠微动,看着喻珠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轻声道,“此事暂且不提,他们二人口中的盘龙山,你可清楚?” 喻珠听闻此话,反而仿佛松了口气,正要开口之时,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二位前辈饶命,之前是晚辈欺骗了你们,晚辈确实知道一些关于盘龙山之事,但实在不想当着李蟠的面说出来,他因为此事追杀我们师兄妹二人,如果被他知晓,待二位前辈离开后,他还是不会放过我们二人!并且,那盘龙山我们确实不知道入口具体在何处,只是前些日子在此处感受到了一些异样,因此猜测可能与盘龙山有关。” 白谣眉头耸动,看着喻珠听完此话,猛然反应过来的神色,目光微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悔改,一边暗指李蟠为人心思歹毒,一边暗自给喻珠传递消息,隐隐透露不可说出盘龙山下落的意思。 只是他这一招出手有些着急,反而把两人知晓盘龙山下落之事坐实,她面上一冷,宛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此说来,你们都不知道盘龙山的下落,那么留你们三人有何用?既然如此,便从你开始!” 她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恐怖的威压,犹如排山倒海全部压在他一人身上,他面色惨白,心中暗自懊悔,之前说错了话,但他眼底隐隐有笃定之色,仿佛笃定就算白谣看出端倪,也不会杀了自己。 但是他不仅算错了一件事,还算错了另外一件事,单单只说白谣并不在乎盘龙山,他此举便不会成功,而另一件事便是喻珠对他的在意超乎他的想象。 仅仅只是在白谣拿出长刀,但却并未出手之时,她便面色苍白,神情不安,看着面色难看的少年,开口道,“前辈,手下留情,晚辈知晓关于盘龙山的入口位置,请前辈放过师兄!” 少年听闻此话,面上一变,身体猛然用力,想去看喻珠,但在这威压下,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而喻珠此时心中慌乱,自然接收不到他想传达的信息,反而因为他身体传出的声音,更加慌乱,以为他快撑不住了,顾不得其他,连忙开口,“前辈,盘龙山的入口位置确实在附近,之前晚辈在此处无意中似乎看到过盘龙山,只是那时,一切朦朦胧胧,只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浓郁灵气,以及云雾下层层叠叠如同盘卧的巨龙,但只是那一眼,周围的一切便全部消失了…而之后,晚辈与师兄研究多日,终于有所猜测…” “闭嘴!蠢货!”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喻珠的话,而是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被白谣气势所压制的少年,此时,白谣不知在何时收回了对他的压制,他一直卡在喉咙的两个字终于吐了出来。 喻珠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少年的声音,她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少年,只见少年满脸愤怒,眼底的凶狠之意,宛如实质,死死盯着自己,下一刻突然脸色大变,猛然看向白谣。 而李蟠听着喻珠的话,心中暗自懊悔,看来自己之前挑错了目标,喻珠根本不是少年的死穴,而少年却是喻珠的死穴,如果他能早点看出,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功夫了。 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指责,喻珠神情在不可置信后,变的有些难过,看着少年,低喃道,“师兄,你怎么了?” 少年目光暗沉一片,紧接着垂下头,低声道,“师妹,抱歉,师兄一时情绪激动,请师妹不要放在心上。” 喻珠闻言,虽还有些难过,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时,白谣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继续说。” 喻珠再次看了眼少年,正准备再次开口时,突然感觉身边之人,气息猛然变化,一股蛮横之气,冲天而起,紧接着一只如同鹰爪的手,直直掏向自己的心窝。 她神情震惊,满脸不可置信,白谣见此一挥衣袖,一股微风席卷着她的身体,包裹着她的身体向后退去,同时,少年的鹰爪划过空气,顿时一阵破空声响起。 白谣与陈旨二人皱眉看着少年与鹰爪一模一样的双手,面上一怔,一双人手可以真正变成鹰爪,这种景象他们从未见过。 白谣见那少年一击不中,紧接着又向喻珠抓去,她目光一闪,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成刀自上而下轻轻一划,身体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少年的面前,而此时,长刀恰巧出现在少年的鹰爪上,噗呲一声,长刀直接斩断了他的一只爪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啪的一声,那只被斩断的鹰爪,再脱离少年的手腕后,瞬间褪去鹰爪的模样,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与此同时,少年面露痛苦之色,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白谣,吞了一颗微微反光的丹药,瞬间,那只被切下来的手直接恢复。 同时他的四肢铺满长毛,变得粗壮,但线条又极具美感,他的双目由原本的漆黑,变成了浅浅的褐色,瞳孔竖起,满是凶残之意。 “破魂珠!”喻珠失声喊道,她目光紧盯少年,面上先是一片震惊,紧接着,眼底满是悲伤与难过。 她这三个字刚刚脱口而出,站在他身边的李蟠,顿时惊诧不已,看着少年的目光,说不出是羡慕更多还是惊讶更多。 白谣与陈旨自然也听到了破魂珠这三个字,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便见到少年四肢朝地,身影一动,如同一只离弦的箭,瞬间隐入丛林内。 陈旨见少年突然暴增的速度,面上一惊,快速扫了眼与自己同样惊讶的白谣,眼底升起一丝兴味,飞快地指了像少年消失的位置。 紧接着,他身影一动,阵阵破空声响起,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如同那少年般,隐入丛林内。 白谣看着陈旨消失的身影,眉头微动,想起喻珠所说的破魂珠,隐约猜测到少年被砍掉的手恢复,以及突然暴增的速度定然与破魂珠脱不了关系。 她看了眼神情萎靡的喻珠,与神游天外的李蟠,淡淡开口,“破魂珠是何物?” 喻珠此时处于极度敏感的时期,顿时被她的声音一惊,肩膀缩了一下,但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师兄突然爆发要杀自己之事。 李蟠看了喻珠一眼,面上浮现淡淡的怜惜之意,他虽然反应有些慢,但通过之前的种种问题,以及现在破魂珠之事,此时亦有所猜测,白谣与陈旨两人似乎对这里十分不了解。 他见喻珠没有反应,便开口解释道,“前辈,关于破魂珠之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那种东西有些珍贵,只知道,服用破魂珠后,在一定时辰内,可保持妖兽部分形态,同时可以拥有该妖兽的能力,但无论是何妖兽,毫无疑问的是,使用破魂珠后,实力必然会大增,但等破魂珠效果减弱后,似乎会有一段时间的衰弱期。”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微微一动,这破魂珠倒是有部分某些秘法的作用,可短时间内提升自身能力,且一般像这种秘法也会有一定副作用。 喻珠在李蟠说到一半时,便已整理好情绪,虽她面上还残留着些难过,但仿佛已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蟠说完后,她用力闭了下眼,补充道,“破魂珠,是以妖兽部分身躯,以特殊的手法,炼制而成,服用破魂珠对身体以及心神要求极高,且每个破魂珠根据其融合妖兽的特性不一致,与每个修士的融合度也不同,选择与自己功法相符的破魂珠,带来的增益效果也是最大的。”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缓缓舒了口气,“但每服用一次破魂珠,便会对神魂造成一定的影响,必须在下一次服用前,彻底摆脱之前破魂珠所留下的影响,否则会有极大的副作用,轻则会不自觉的展现出两种破魂珠内所蕴含的妖兽特性,重则神魂遭到重创,神智全失。” 白谣听完此话,面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师兄…他几乎是同时服用了两种破魂珠?” 喻珠面上似哭似笑,“其实距离他上次服用破魂珠,仅仅只是隔了两日,今日他又连续服用了两种破魂珠…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李蟠皱眉看着喻珠的神情,“这下你相信我了吧!你师兄真的想杀你,如若不是这两位前辈,恐怕你我二人早已惨死在此处,我看你师兄就是因为那破魂珠,从而影响了心智!” 白谣淡淡扫了眼李蟠,这家伙还真是不会看形势,没看到人家小姑娘都已经十分难过了,还往人家心口捅刀子。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喻珠倒是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下,“破魂珠不会影响心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想通了这个问题,她仿佛在突然间明白过来,想通了很多事情,神情更加悲伤,但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懊恼,“他恐怕是因为盘龙山,那时我们研究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原因…” 说着,她手一翻,手心中出现了一小堆灰色的粉末,“这是之前晚辈无意中发现的一块石头,在看到盘龙山的景象后,所有东西只有这一块石头化为了粉末,之后我们去发现这块石头的地方寻找,又寻找到了两块石头,但是刚来到哭泣森林没多久,便被你盯上了。” 李蟠突然被点名,面上一怔,嘴巴微微蠕动,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事实好像确实如此,最终只能闭口不言。 喻珠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道,“师兄,在那种情况,想杀了我,恐怕是不想其他人知晓盘龙山的事情,也是害怕,我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可是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去探索盘龙山的秘密…” 她眼底满是悲悸,面上满是懊悔,“传闻中说的那么好,可机缘往往伴随着危险,我们二人修为太低,就算真正进入盘龙山,有没有那个命能出来,还是个问题!为什么师兄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现在居然还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他想杀了我,早知如此,我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白谣沉默一阵,待她情绪平复下来,轻轻开口,“本性如此罢了,就算不是这次,还会是下次,依附他人,总有一天会被舍弃,只有自身强大,才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喻珠听完她的话,微微愣神,用力深呼吸几下,轻轻点头,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第204章 消失 白谣见此,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对了,破魂珠不是颇为珍贵吗?为何你师兄会有那么多?” 喻珠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片刻,“晚辈也不知晓,在前几日吧,晚辈突然看到他拿出一颗破魂珠,晚辈也曾经询问过,他说是他无意间得到了一颗,却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还有,而就在方才又连续服用了两颗,但是以晚辈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这种如此容易冲动之人,他不会不知晓如此服用破魂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谣轻轻点头,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并未在周围发现陈旨与少年的身影,她眉头微皱,暗自疑惑,以陈旨的修为,抓一个炼气修士,怎么会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喻珠与李蟠,迟疑了一瞬,低声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白家?” 李蟠与喻珠对视一眼,李蟠连忙率先开口,“前辈所说的白家可是连岐白家?” 白谣听闻这个名字,目光微动,“连岐白家名声很大?如若十分有盛名的话,那便是。” 李蟠点点头,略微思索后,开口道,“连岐白家确实声名赫赫,族宗弟子皆实力出众,不过,连岐白家距离此处甚为遥远,位于偏南方的位置,因此晚辈也只是听说过,其余,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喻珠静静听着李蟠的话语,见白谣听闻此话,面上闪过复杂的情绪,她目光一闪,缓缓开口,“前辈,连岐白家确实距离此处遥远,晚辈等人知晓的信息确实也不多,传闻中,白家族中子弟谦逊礼貌,晚辈本以为是谣言不可信,不过,晚辈曾有幸见过白家一位当代嫡系子弟,确实不负盛名,对任何人皆谦和有礼,那时,晚辈刚刚启灵,而那位白家子弟,也并未忽视,十分友好,与其他宗门家族的修士完全不一样。”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微微一动,连岐白家声名能传播这么远,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谦逊有礼,待人温和,他们的实力绝对十分强大,怕是不太好对付。 就在这时,她猛然转头,便见到陈旨的身影,但却只有他一人,未见少年的身影,她心中顿时感觉有些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陈旨眉头微皱,神情有些古怪,见白谣看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见了,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想起喻珠曾经说过的话,顿时看了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眉头微微一动,“恐怕他是终于寻找到了盘龙山的入口,进入其内了,因此才消失不见。” 陈旨眉头一挑,目光落在白谣的身上,隐隐带着询问之意,白谣见此,嘴唇微动,传音把关于连岐白家之事除外,简单概述了一遍喻珠所说,着重描述了下,破魂珠。 陈旨顿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前的不解在这一刻全部解开,他眼珠微动,同样传音,简单叙述了一下,他追着那少年,之后发生的事情。 白谣神情带着思索,把他说的话记在心里,怪不得陈旨的神情如此古怪,他在之前追击少年时,本有一次机会,可以直接抓住他, 但是,那少年古怪的很,又服了一颗破魂珠,身体居然长了一对翅膀出来,同时他的速度翻了一倍,而陈旨见到如此一幕,略微有些惊讶,一分神,便被他躲闪开。 之后,那少年可能是为了完全逃脱,身体发生了各种各样古怪的变化,紧接着,便在森林的深处,十分突兀的直接消失。 后来,他在那里探索了很久,只察觉到那里隐隐约约间有些古怪,却始终没有找到少年消失的原因。 根据陈旨所说,少年身体发生各种古怪的变化,应与破魂珠有关,但他是从何处得到了如此多的破魂珠,还如此没有顾忌的服下了这么多颗。 就在她不解之时,喻珠突然开口,“前辈,看来晚辈与师兄之前的推测是对的,现在他既然已经进入盘龙山内,那么,恐怕他早已确定了盘龙山的入口位置,但却一直瞒着我…” 白谣听闻此话,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他真正相信了盘龙山的传闻?觉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宝藏,还是他得到了一些其他关于盘龙山之事,里面有可以破解破魂珠带来影响的东西,因此才毫无顾忌地服用破魂珠? 白谣摇了摇头,不再想关于那个少年之事,看着一脸寞落的喻珠,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人各有命,耽误了这么久,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你们二人在附近活动,那么肯定知道这里的修真城在何处!” 李蟠眼睛微微一亮,顿时察觉到这二人有离去之意,面上松了口气,连忙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二位前辈,最近的修真城名为三文城,以二位前辈的修为,三日的时间应可抵达。” 喻珠收敛面上情绪,听完李鹏的言语后,迟疑了一瞬,补充道,“请二位前辈见谅,容晚辈大胆揣测,二位前辈是否对这里…不是十分了解?前辈切莫误会,晚辈并无他意,只是二位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晚辈如若不说,心中定然有愧!”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轻轻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们二人没有一丝遮掩,喻珠会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 喻珠见他们没有怪罪的意思,缓缓松了口气,轻声道,“三文城,确实是距离此处最近的修真城,但二位前辈对此处不了解,晚辈不太建议二位前辈直接去那里,毕竟这里本就鱼龙混杂,又因前段时间很多小门小派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因此更加混乱,若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白谣与陈旨二人听闻此话,面上一动,略微想了想,顿时明白她此言不虚,他们二人本就是外来者,对岭南所有的一切皆不了解,而三文城又处于混乱中,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会十分危险。 喻珠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见他们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二人觉得自己是化海修为,便听不进一个炼气修士所说之言,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都不是那种冲动固执之人。 她嘴唇微微蠕动,神情坚定,继续道,“二位前辈如若相信再下,在下这里倒是有一个地方,虽不如修真城那样,但比现在的三文城好很多,只是,那里比之三文城,距离此处要远一些,二位前辈可以考虑一下。” “你说。”白谣直视她的目光,点点头,虽她对喻珠谈不上信任,但能多一个选择,也不错,至于他们二人到底要去何处,也不是喻珠说了算。 喻珠仔细回想片刻,“之前晚辈门派未灭之时,曾与师尊一起去过那里一次,晚辈记得那里好像名为原市坊,与修真城差不多,可换置丹药等,不过规模小很多…” 说着,她略微辨别了下方向,指向东北方的位置,“以二位前辈的修为,大约四日,便可到抵达,那里位置十分明显,有一片湖泊,湖水十分清澈,而原市坊便在湖底,这是通往湖泊的玉佩,有这块玉佩,便可轻松进入其内。” 她低头在储物袋内翻找片刻,随后一块通体黑色的玉佩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目光带着一丝眷恋,看了一眼玉佩,递给了白谣。 白谣眉头微动,轻轻一抓,玉佩便飞向她的手中,她垂眸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玉佩触手一阵温热,整体镂空,刻着一个妖兽模样的图案。 她磨搓了几下玉佩,抬手递给陈旨,看着喻珠,轻声道,“你说的原市坊,我们二人会考虑,多谢。” 喻珠听完此话,眼睛一亮,“前辈不必如此,二晚辈的性命,晚辈感激不尽,可惜晚辈修为太低,不然定会亲自带二位前辈前去!”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对我们而言,也只是顺手而为,你不必如此在意,现在事情已了,你那位师兄现在的情况恐怕还不好说,你尽快离开此地,不要再来这里。” 喻珠咬了咬唇,用力点了点头,看了眼满脸紧张的李蟠,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前辈,关于李蟠,他那时并未真正伤害到晚辈,之前受的伤,也与他无关,反而是因为他,才让晚辈看清了师兄…” 说完,她不再开口,深深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与白谣陈旨辞别,离开此地。 而旁边的李蟠听喻珠为自己说话,面上微微一松,但见白谣并未让自己离开,顿时心中有些打鼓,虽然他并不像少年那般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但他确实起了贪念。 白谣淡淡扫了他一眼,自然发觉他有些紧张,但却并未理会他,侧头看向陈旨,传音道,“陈道友,依你之见,我们去三文城,还是原市坊?” 陈旨一直看着那块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会听到白谣的声音,面上一动,“白道友,觉得如何?” 白谣眼神带着疑惑,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她嘴唇微动,缓缓道,“目前看来,喻珠所说之言有理,并且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我们初到此处,对此处并不了解,在下以为,亲眼所见才为实,三文城,我们必须要去一趟,确定这里的现状,而原市坊也要去,如此才能了解得更加详细,只是如果我们决定去三文城,恐怕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陈旨随意的点了点头,“正巧,在下也是如此想法,既然现在我们二人想法一致,那么便先去三文城。” 白谣抿了抿唇,轻轻点了下头,下一刻,她目光落在李蟠身上,见他面上紧绷,笑了下,突然开口,“陈道友,李蟠此人贪欲过盛,着实不可饶恕,不过,因缘巧合下,他也算是间接救了喻珠一命,更何况,喻珠之前还为他求过情,这倒是让在下有些为难该如何处置他了…” 陈旨面上愣了一下,淡淡开口,“这有何难?既然贪欲过盛,难免下次还会再犯,自然是杀了最为省心。” 陈旨听闻此话,面上神情大变,心情忽上忽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着急的解释,“两位前辈,晚辈是…是一时糊涂,才起了贪念,但晚辈绝无害人之心,请前辈明鉴!” 说到这,他像是白谣不信一般,满面通红,一咬牙,双目紧闭,直接对天起誓,“我李蟠以全部修为起誓,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无半句虚假,并且日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如若再犯,五雷轰顶,修为不得寸进!” 白谣看着他这幅模样,摇了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陈旨,传音道,“多谢陈道友配合,有了此次教训,再加上他这立誓,日后定然不敢随意行事,事不迟疑,我们现在便走吧。” 陈旨眉头微微一动,瞥了眼依旧双目紧闭,满脸恐惧,等着被判刑的李蟠,也并未有其他表示,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御剑飞行,直接飞向高空,出森林往三文城的方向飞去,离开了此地。 而李蟠始终未听到白谣的声音,开始浑身轻轻颤抖,浑身衣衫皆被汗水浸湿,压力越来越大,只觉今日便会葬身于此。 他心中越发懊悔,为何禁不住诱惑,禁不住贪欲,现在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算他看见了喻珠和他师兄行踪诡异,他一定会装作看不到,绝对不会与他们二人扯上任何关系。 他面色惨白,陷入深深的懊恼中,下一刻,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这种等待死亡的折磨,猛然睁开眼睛大喊道,“前辈!要杀…” 突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面上一愣,此时他身前哪还有白谣与陈旨的身影,他眼睛睁大,顿了顿,目光迅速在周围一扫而过。 在确定白谣与陈旨已经真正离开后,他眼睛一亮,只觉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消失,身体顿时一松,瘫软在地上,紧接着,他从地上猛然弹起,钻入丛林内,快速远离此地。 第205章 三文城 三日后,烈阳当空,灼热的阳光洒落,地面的一切皆散发着绚丽的色彩。 在一片地势开阔之处,一座满是沧桑气息的城池拔地而起,青灰色的城墙上布满着道道不规则的划痕,高大的城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白光。 这时,两道长虹划过天际,急速靠近这座城池,稳稳落在城门前,这二人气息沉稳,一人身着红衣,一人身着青衣,正是白谣与陈旨,他们抬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城门,目光落在城门上的三文城三个字上,对视一眼,直接跨步走入其内。 在他们靠近城门口时,一道微弱的波动顿时向四周扩散开,下一刻,他们腰间一块木牌柔亮的光芒一闪,他们便稳稳进入城内,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碍,他们面上淡然,毫不在意,仿佛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城内四通八达,道路宽敞,但无论是地面上的青石,还是周围房屋,无一不在透露着,沧桑岁月的气息,显然这座城池,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时间洗礼,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白谣二人并未多么在意周遭的环境,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便不再关注,在城中七拐八拐,颇有些熟门熟路的意味。 只是此时虽说是正午,但并未有多少修士,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修士路过,这些修士大多是化海期,且无论修为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神情冷漠,眼神中戒备机身,一看便不是好相处之辈。 而那些修士在路过他们二人时,皆会以一种十分隐晦,但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仿佛在暗自估量些什么。 白谣二人面上沉稳,在他们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在暗自打量着他们,自然发现了他们不善的目光,每当这时,陈旨便会目光一冷,周身气势凝而不发,锋芒毕露,这些修士在察觉陈旨身上隐隐透出的化海后期的气息后,才会有所收敛。 很快,他们来到城池最边缘的一座房屋前停下,陈旨摘下腰间的木牌,卡在门框边缘凹陷的位置,房屋门顿时向内打开,他们二人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快速进入房屋内。 顿时,白谣浅浅松了口气,目光在周围扫过,室内的一切顿时收入眼底,这房屋不大,只有三个房间,她看了看陈旨,打了声招呼,便随意选了一个屋子,进入其内。 陈旨也并未多言,见她进入房屋内,便也随意选了一间。 他们两人一路不停,终于到了三文城,心神皆有些疲惫,自然要调整一番,至于其他,等恢复了精力再说。 白谣一下倒在床上,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心里的疲惫顿时涌上心头,自从进了禁地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一次,早已疲惫不堪。 很快,她意志开始渐渐模糊,陷入沉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外早已暗沉一片,她朦胧着一双眼睛,从床上坐起,眼底残留着一丝睡意,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漆黑的眼眸睡意尽散。 她坐在床上,身心放松,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这三日,他们一路上有惊无险,还算顺利的抵达三文城,却也真正的见识到喻珠几人口中的混乱。 一路上,他们不知见了多少欺压,贪欲,杀戮,背叛,那些修士没有一丝原则,世间的一切对他们皆不重要,只有强者为尊,弱肉为食。 而他们之所以可以顺利地进入三文城,是因为他们路过的一片密林中,恰巧有两方修士在混战,他们见到自己两人后,好像把他们俩人误认为与他们相对的其他势力,两人无奈间被卷入他们的混战中。 幸好这两方人虽然人数皆是四五个修士,但修为不等,各有一个化海后期修士,而两方对战,早已消耗了不少精力,再加上他们双方也不对付,他们两人逐渐占了上风,把他们一一全部灭杀。 留下最一个修士,略微询问了一下关于三文城之事,不过那个修士硬气得很,到死,却也只是说了一些不痛不痒之话,但两人隐隐猜测他应该常驻于三文城。 并且他们两人身上这两个可以进入三文城的木牌,正是从他们身上取来的,木牌正面刻着三文二字,背面则是一个妖兽的图案,而现在他们在的房屋,便是从那个修士身上得来。 而他们一路以来,进入三文城后,发现另外一个问题,距离三文城越远的位置,混乱越多,越靠近三文城,混乱便会逐渐减少,直至消失,而在进入三文城后,按理说这里应该更为混乱,但这里却仿佛保持着某种秩序。 不过,仔细想想各个地方都不缺少强者,也不缺少弱者,弱者总是会依附于强者,而三文城作为附近唯一的修真城,相比于其他之处,自然强者更多,不然也无法立足于这种鱼龙混杂之地。 她坐在床上,细细思索,只是目前获得的信息太少,她无法准确判断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那些门派都在一夜间被灭门? 而目前的三文城,必然也经历了一些动荡,但这里却又有一些其他势力控制住了局面,因此才会导致除三文城,其余地方皆混乱不堪。 此时,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单看此处,便已混乱不堪,那么其他地方必然也发生了一些变故,不然如若仅仅如此,秦思窈不会说岭南比北海还要混乱之言。 她心头沉甸甸,如此想来,连岐白家必然也不会安然无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要等她到了那里才知道,只是她现在的修为想在岭南行走,太过危险。 等与陈旨分开后,要寻找一个地方,尽快使灵力与丹田交融,先把修为突破到化海中期,遇到危险时,至少有一丝逃命的能力。 她缓缓输出一口气,盘膝而坐,一遍一遍蕴养这丹田,时间流逝,天空暗沉一片,在即将破晓之际,她心中一动,猛然睁开双目,看向门口的位置,只见她的房门不知在何时被打开。 陈旨沉默地站在门口,面上有些沉重,缓缓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周围有阵法,且这阵法威力不小,以在下的实力,恐怕只有全力一击,才可勉强破开这阵法,也不知这阵法是何时布下,竟然让我们没有察觉到一丝动静…”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皱起,沉下心来,仔细听着周围一切的动静,顿时她便听到在他们的房外,有隐隐约约的波动传来,那波动十分轻微,但却显得有些杂乱。 她心中一紧,看了眼陈旨,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偏僻,而又是在这种夜深人静之时,毫无疑问,这突然设下的阵法,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她眉头皱起,灵识悄然探出,却在触碰到那一层阵法后,猛然向后一缩,她心中一跳,凝神静心,指尖灵力环绕,在双目上一抹,漆黑的眼眸灵光闪过,顿时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全部变换了一个模样。 眼前的房屋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房屋周围的一层灵光,这灵光中心有一道虚线延伸开来,隐入天空,而本该属于夜晚天空的暗沉色彩,也全部消失,只有一层淡淡的灵光笼罩在整座三文城上方。 站在门口的陈旨,在她眼中也变换了模样,变为了一团明亮的火焰,而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间,那团火焰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顿时微微一跳,。 与此同时,她体内安静了许久的无名功法,在此刻突然有运转的迹象,并且她心底生出一种只要她伸手去抓一下,那团火焰便会泯灭。 她眉头一皱,连忙压制功法的运转以及心中升起的古怪之感,目光快速从陈旨身上移开,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开灵的情况下,仔细看其他修士的模样。 之前,她使用开灵识时,大多时候皆只有她一人,除此之外,只有两次,一次是与裴娉在秘境,另外一次是在禁地内与阳月宗两个弟子寻找兔子踪迹时。 而与裴娉在秘境内时,那时情况紧急,她并未用开灵观察裴娉,并且她那时修为不高,开灵术根本无法坚持多久,后面那一次,当时在禁地内仿佛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开灵看到的一切皆是灰茫茫的一片,自然也无从观察。 现在看来,开灵不仅仅可用于观察周遭事物,还可以用来观察修士,只是观察修士时,无名功法隐隐约约的蠢蠢欲动,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抿了抿唇,目光扫向房外,眼中顿时出现五团明亮的火焰,不过这五团火焰比之陈旨的火焰要暗淡一些,其中有两团甚至只有陈旨火焰明亮程度的三成。 只是看了一眼,下一瞬,她眼眸中的灵光散去,周围一切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就在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陈旨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探究的目光。 她目光微闪,只当做没有看到,低声道,“外面有五个修士,看样子他们是从冲我们而来,不过应该不是同一波人,而这阵法,与三文城的阵法,似乎有所相连,因此,才会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困在其内。” 陈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他自己灵识无法探出阵法,她却知晓阵法外有五人,果然方才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方才她的目光有所变化,落在自己身上,仿佛直透自己的心神,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危险之感。 他目光一凝,略微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白道友可有办法破开阵法?” 白谣面上一怔,仔细想了想,迟疑了一瞬间,“可以试一下,且在下无法保证成功,不过如此一来,这势必会令外面那五个修士察觉到。” 陈旨轻轻点头,“既然如此,先试试,我们已被困在此地,这阵法不易被破开,被他们察觉也不必太过在意,他们定然认为我们二人破不开这阵法,就算察觉到动静,也不会放在心上。” 白谣眼珠微动,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阵法与三文城的阵法相连,那么必然与此时掌控三文城的势力有关,他们现在不知为何会针对他们二人。 但看目前的阵势,必然来者不善,现在还只是困住他们,而那五个修士在此,到现在也未动手,只怕是为了看住他们,可之后就不好说了,现在必须趁着事情未发展到那一步的情况下,尽快脱离这里。 她凝神定气,体内灵力运转,双手结印,顿时一个圆环,出现在她的身前,她伸手在圆环上一拍,圆环顿时,如同闪电般碰撞在房屋的墙壁上。 下一刻,他们身边的房屋轻轻颤了一下,房屋墙壁顿时出现了一道道错综复杂,闪烁着光芒的阵纹,白谣看着面前的阵纹,心中暗自计算,片刻后,她轻轻点点头,“应该可以破开。” 陈旨在记忆里搜索白谣的这种破阵手法,但始终无果,此时,见她点头,面上隐隐松了松,再次开口,“如此甚好,现在我们处于劣势,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逃离这里,但是有些冒险,并且只有一次机会,成功率五成。” 白谣目光一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其实阵法问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问题在于,破开阵法之后,怎么在不引起巨大动静时,解决掉外面的五个修士。 可惜,如若他们身在三文城城门附近,或许可以破开阵法之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趁机直接在他们未反应过来时逃处三文城。 可他们现在处于三文城的深处,纵然可以采取同样的方法,但是,只要他们五个修士,有一个修士反应过来,发出信号,引起他人前来,那么他们必然没有办法在此之前,逃出三文城。 说不定还会因此,直接导致把他们困在此处,对他们目的不善之人,提前引出来,届时,他们只能面对掌控三文城这样势力之人,而如若真的走到那一步,所有的事情并不受他们控制。 第206章 天幽 就在这时,白谣他们所在的房屋外突然传来一道略显刻薄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这阵法岂是你们可以轻轻松松便可破开的?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暗地里做些小动作,你说对吗?康才良!对了,听闻之前,你被许陉真人责罚了?不是传闻许陉真人最为和善吗?怎么这会狠下心责罚你了?” 白谣目光一闪,明显察觉到,这话与其是在对他们说,不如说更像是在暗讽这个名叫康才良的人,这五人明显不对付,不是同一阵营。 而他话语中还透露出了,对许陉真人的不满,身为一个化海修士竟然会公开表现出对金丹真人的不满?如此说来,这个说话之人背后势力定然也不简单。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两个会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么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认定他们二人无法逃脱,因此才如此毫无顾忌。 白谣仔细思索着他们话语中的线索,因此错过了陈旨在听到许陉真人这几个字之后,面上微变的神情。 “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吴绍,谨言慎行,这么久了这四个字你还没有记到心里吗?”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暗含警告之意,显然这个说话之人便是康才良。 吴绍声音再次响起,语气略带不屑,“假模假样,自己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这会还来教训我?康才良!我吴绍不像你,至少我敢做敢当,你不要说彭嘉木和葛晨他们二人不是你杀的!你们三人一同出去,只有你一人回来了,你说你什么都没做,谁会相信?” 说着,吴绍停顿了一下,再次讥讽道,“不过也对,你康才良是谁?你可是许陉真人最亲近之人,自然高他人一等,发生了这种等事,许陉真人明面上责罚几句,也就算了了,谁还敢对你说什么?” 康才良语气明显含着怒意,“吴绍!不要在此胡言乱语,颠倒是非,许陉真人怎么做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再则,彭嘉木与葛晨的死,根本与我没有关系,现在被你说的,倒像是亲眼所见!” 吴绍冷哼一声,“不要给我乱扣这种帽子,如果在下在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他们全部杀了!而且,你若不是因此是受到责罚,以你的身份怎么会被打发来做这种监视之事?不过,说来也奇怪的很,这两个修士看上去也没什么出彩之处,有这阵法便够了,许陉真人又何苦派我们前来守在这里?或许,身为许陉真人的亲信,你知道原因?” “你!简直不可理喻!”康才良明显是怒极了,半晌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吴绍发出一声冷笑,之后半晌,再没有听到其他说话之人。 白谣面上带着思索,听他们的话语,让他们前来的是许陉真人,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可以引起了一个金丹修士的注意了?他们身上有什么值得金丹修士注意的地方吗? 陈旨则是面上有些凝重,眉头紧皱,面上变化不定,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略有些急切,“白道友,在下先假意与他们交涉,你便在此处研究一下这个阵法,待到合适的机会,在下会告诉道友,道友便破开阵法,接下来,便交给在下。” 白谣目光微动,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陈道友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陈旨面上带着一丝可惜,取出一粒丹药,递给白谣,“本来不打算用天幽,但现在看来,此事多半由在下引起,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届时定然会连累白道友,这粒丹药你服下,可解天幽。” “天幽?”白谣目光一闪,低喃道。 陈旨并未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来到房屋门口。 白谣看着陈旨的背影,目光微动,传闻,天幽是幽冥之水,有着淡淡的香气,而这香气,不经意间便会入侵修士丹田,与锁灵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两者最大的不同便是,锁灵香对于化海修士没有任何作用,而天幽的效果更强,化海修士也会中招。 只是这天幽据说十分难以获得,且实用性并不强,毕竟无论是锁灵香还是天幽,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而真正的生死之战,尤其是化海之间,往往片刻便会分出胜负,这天幽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恐怕大多数修士都只听说过其名,并未见识过。 白谣抿了抿唇,想起之前陈旨所说,他本来不打算用天幽,是什么导致他改变了之前的想法?吴绍与康才良之前的对话中,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了吗? 可陈旨并未多说什么,她也无法就此继续追问,不过,不管如何,现在事态看起来颇为严重,对于她来说,陈旨突然改变想法,也算是好事,只要能离开三文城,其他之事与她无关。 她服下丹药,在屋内走动起来,每到一个地方,她便会停下脚步,身前浮现一个环,渐渐的,她眉头皱起,这个阵法修复能力极快,使用破虚术,或许可直接破开阵法,但很有可能,刚刚破开一个口,便会直接被修复。 就在她刚刚发现这个问题时,那边陈旨已经把手放在门上,她心中顿时有些着急,连忙传音道,“陈道友,在下发现这个阵法修复十分快,恐怕阵法刚刚被破开,便会被直接修复。” 陈旨拉门的动作一顿,嘴唇微微蠕动,“不要着急,先试试看,能不能寻到破解之法,既然阵法恢复十分快,那么必然有一个节点,寻到那个节点,便可打破。” 说完,他用力拉开门,顿时,门外的五个修士同时向他看来,他见到门外的五个修士,目光一闪,果然与白谣所说完全一致,确实有五个修士。 那五个修士目光暗含警无惕之色,直直看着陈旨,而他们五人,明显分为两派,其中三人身着暗夜蓝纹衣衫,腰间系着白虎纹角带,而另外两人,身着茶褐色锦袍,腰间则是暗灰蓝色几何纹带。 陈旨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目光扫过他们五人,声音平缓,“各位道友,在下陈旨,初来三文城,自问并未作何出格之事,几位道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你是蠢还是傻?我们明显来者不善,你问我们有何贵干?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其中一人身形健壮,听闻此话,仿佛听了十分可笑之话,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而这声音,正是之前出言讥讽的吴绍。 陈旨并未在意他的粗鲁之言,淡淡扫了他一眼,“在下自然不觉得你会说出你们的目的,不过,在下这里倒是有一桩交易,你们或许会感兴趣…” 吴绍用看着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什么交易?你是想让我们把你们放出来?想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陈旨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淡淡道,“你们既然已经把我们困在这里,在下自然不指望你们可以把我们放出去,放心,这个交易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 吴绍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正要再次开口,这时,另外两个身着茶褐色锦袍中的其中一人,在他之前开口,“道友不必如此,不管你要做什么交易,都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而听这声音正是之前的康才良,吴绍听了他这话,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康才良目光一寒,“怎么?你是准备听听他的交易?如若如此,导致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可能一并承担后果?” 吴绍目光一闪,反讽道,“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听听而已,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陈旨静静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眼睛微眯,手一翻,一个白玉瓷瓶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盯着手中的瓷瓶,面上闪过一丝可惜,缓缓打开瓶盖,顿时一股奇异的药香扩散开来。 吴绍康才良等人,目光顿时落在瓷瓶上,面上神情微动。 吴绍轻轻吸了一口气,浓郁的药香顿时顺着他的鼻腔,流向他的全身,同时,他神情一振,目光闪烁,“玄金丹…” 陈旨轻轻点头,“没错,这是玄金丹,可在突破金丹时,给予助力的玄金丹,一共五粒,怎么样?这玄金丹,你们可还满意?只要你们回答几个问题,这玄金丹便是你们的。” 康才良眉头微皱,神情有些警惕,语气带着怀疑,“只是几个问题?你便愿意把这玄金丹给我们?在下竟不知这玄金丹什么时候可以如此轻易便可得到手!” 陈旨眉头微微一动,取出一粒金色的丹药,放置在手中,“玄金丹确实不好得,但这才更能证明它的价值,道友可是怀疑这丹药的真假?那么,这一粒不如请各位先辨认一下真假,如若是真,再回答在下的问题也不迟。”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在下二人初来三文城,便被如此针对,心中有些不安,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玄金丹再好,也没有我们的命重要,不是吗?再则,这阵法我们又破不开,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 吴绍目光剧烈闪烁,挣扎片刻,眼底浮现一丝意动,他手指虚空一点,“你凑近些,把丹药放在这。” 陈旨见此,立刻向前走了一步,把那粒金色的丹药,放在他指定的位置。 康才良见吴绍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伸手准备把丹药取出来,立刻前跨出一步,挡在他的身前,“吴绍,如若有诈,你可想过后果?” 吴绍眉目一冷,“你没听他说吗?他只是问几个问题,就算他心思不纯,我们五个人在此,你还怕他们逃出来?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太过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挡了他人修行之路,我们可不像你,有许陉真人那么一个靠山,我们能走到这一步,皆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你定然不会了解我们的辛苦!” 康才良听闻此话,扫了眼吴绍身后的两个修士,见他们目光闪烁,皆有些心动的模样,神情一怔。 随即他快速侧头,看了眼默默站在他身边的修士,见他一脸沉默,但眼底却有着一丝渴望,他面上神色有些黯然,嘴唇蠕动了几下,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吴绍见他后退,瞥了他一眼,伸手在阵法上轻轻一点,那里金色的丹药立刻飞了出来,他把丹药放在眼前,轻嗅几下,仔细端详片刻,下一瞬,眼睛一亮,看了眼其他几个修士,轻轻点头,“确实是玄金丹!” 陈旨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缓缓开口,“玄金丹货真价实,在下自然没有骗你们的道理,只是不知各位现在是否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 吴绍扫了眼他手中的瓷瓶,眼珠微动,“看你还算个诚信之人,不像某人,你问吧!” 陈旨面上松了口气,“敢问这位康道友,许陉真人为何要困住我们二人?” 吴绍听他问康才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瞥了眼康才良,把手中的玄金丹递给他,“既然人家问了,你就说吧,正好我们几人也很好奇,这个给你。” 康才良拍开吴绍的手,“不用!” 吴绍看着他拍开自己的举动,眼底滑过一丝复杂,“既然你不要,那我便帮你收着!” 康才良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皱眉上下打量着陈旨,面上露出一些疑惑,“其实在下也不知道许陉真人为何突然如此,只是接到传信,让在下务必看好你们。” 陈旨目光一沉,“多谢康道友指点迷津。” 康才良摇了摇头,见他又取出一粒玄金丹,放置在方才的位置,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吴绍虚空一点,取出玄金丹,再次检查了一番,心情颇有些愉悦,“问吧。” 陈旨目光一闪,“在下二人初来此地,发现三文城周围颇为混乱,各位可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207章 争执 白谣一直在房屋内各个位置小心翼翼的测试阵法,虽说如此,但她同时还留意着陈旨与房外五人的对话,这会听到陈旨的话,立刻向房门的位置看了一眼。 经过各方面的测试,还有之前开灵识她所看到的阵法与三文城阵法所连接的位置,她终于可以确定,陈旨所说的那个节点,便是与三文城阵法相连之处。 既然,现在已确定好节点位置,她便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陈旨他们的对话上,毕竟,虽然她从喻珠口中知道了附近小门小派皆被灭门,但导致如此的原因,却无从得知。 她看着陈旨的身影,眼珠微动,传音道,“陈道友,阵法节点位置已经确定。” 陈旨听闻此话,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目光直视着听完他的问话后,略有些诧异的吴绍,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吴绍上下看了他一眼,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你们从何处来?居然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陈旨眉头微微一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自然不知晓,不然也不会请教诸位了!” 吴绍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没有回答,也毫不在意,“只是很多小门小派被灭门了而已,不过,就算你们再不了解,这件事情应该有所耳闻吧?” 陈旨点点头,“确实有所耳闻,那么道友是否知晓为何会如此?” 吴绍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不过,你这是第三个问题吧?你只是问周围为何如此混乱,那便是因为这些小门小派被灭门,自然会混乱!” 他见陈旨听完此话面上神情一变,怕逼得太狠,便摇了摇头,“罢了,看在玄金丹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其实说那些小门小派被灭门有些不准确,如果真正被灭门,那必然会少很多修士,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如此混乱的状态,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些小门小派中的实力最强的那一层,他们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无人管理,才会造成现在的状态。” 在他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康才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吴绍压根没有注意他,又或者说注意到了他,但是不想理他。 他自顾自的说完,挑了挑眉,“这个回答,道友可还满意?” 陈旨目光滑过吴绍与康才良,面上浮现一丝笑意,轻轻点头,“多谢道友解惑。” 说完,立刻主动取出一粒玄金丹,放在之前的位置,吴绍眼睛微亮,手指虚空一点,金色的丹药便漂浮在他的手心,他目光在自己身后二人身上扫了一眼。 随手一抛,玄金丹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其中一个修士手中,那修士也并未推诿,伸手一抓,仔细看了看玄金丹,眼底滑过喜悦之色。 白谣站在角落的阴影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看吴绍身后那修士,没有一丝推诿,显然是早已习惯了,吴绍此人虽然说话偶尔尖酸刻薄,但对自己人确实还不错。 陈旨见此,目光微动,紧接着,再次抛出一个问题,“那么,第三个问题,三文城可如同那些小门小派一般?” 吴绍还会做出什么反应,康才良面色一冷,警惕的看着他,露出防备的姿态。 吴绍见此,目露不屑之意,瞥了康才良一眼,“康才良,何必如此敏感,这些事情,就算我们不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康才良面露警告之意,“吴绍,就算是如此,也不应该从我们的口中流露出去,若被…他人知晓,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吴绍满不在意,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这里只有我们五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除非,你已经准备好跑去告密?” 康才良满脸无奈,“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何苦又来刺我,吴绍,明明以前…” 吴绍目光一沉,直接打断,“不要跟我提以前,以前是以前,人都是会变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立刻收回视线,眼底暗藏着一丝极深的愤怒,声音也有些低沉,但说的十分详细,“你猜的没错,不止那些小门小派,整个西北皆受到了影响,三文城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三文城的城主名义上虽然是时苏真君,但能在整个西北处于绝对掌控权,而不被那些假仁假义的宗门所讨伐,虽说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西北灵力比较匮乏,他们看不上,但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郗良尊君,而现在郗良尊君如同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等人一样,消失了,不过,万幸之事是时苏真君却并没有,不过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睡中,这才让某些人有机可乘,从中牟取利益,趁机把控三文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说的对吗?康才良!” 康才良眉头皱起,冷冷的看着吴绍,吴绍见他这副表情,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向陈旨手中的瓷瓶,暗藏之意不言而喻。 陈旨正在思考他话中隐藏的意思,这会见到他的目光,再次取出一粒玄金丹,但却没有立刻把丹药送出去,而是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第四个问题,许陉真人他是怎样的人?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是否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吴绍眼睛微眯,看着他手中的丹药,缓缓开口,“如果我说他是一个卑鄙无耻,毫无担当,遇事只会逃避,只让他人冲锋陷阵之人,你会把这颗玄金丹给我吗?” 陈旨与白谣明显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作答,神情皆是一愣。 而康才良听到他如此话语,面上浮现怒意,“吴绍!你为何总是这样?许陉真人他不是这样的人,那时混乱不堪,他本身便身处漩涡中,你让他如何去担起这么大的责任,还是,这一切都是你在迁怒?难道你非要让我和彭嘉木葛晨他们二人一起陪葬,才甘心吗!” 吴绍冷冷看着康才良,“对,你说的都对,是我冤枉了他,他许陉真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拿别人的命祭奠,康才良,我真的宁可你同他们一起死在外面。” 康才良听闻此话,面上一愣,随即便浮现深深的伤痛之色,他整个面容一片木然,“吴绍,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吴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康才良,我不需要你帮助,不过,我还真是好奇,许陉真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罢了,我都能猜到你会说些什么,我们真的无法沟通!” 陈旨默默看着他们二人争执,目光沉了沉,看来过了这么久,许陉还是如之前那般,喜欢煽风点火,坐享其成,不过,还真是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放弃。 他轻轻地呼了口气,把玄金丹放在同样的位置,吴绍见此,眼睛微亮,看着陈旨的目光略微缓和,不再理会康才良,虚空一点,把这颗玄金丹扔给他身后另外一个修士。 陈旨取出最后一粒玄金丹,迟疑了片刻,缓缓开口,“吴道友,这一颗玄金丹,本来是想留给在下自己用,不过,在下方才听了道友之言,倒是生出另外一个疑惑,莫非三文城现在只有许陉真人一人在控制局面吗?” 吴绍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挑,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对他此番问答,有他自己的猜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人倒好像对许陉真人有些情绪,自然而然当他是在为之后寻找其他出路。 他看了一眼满目冰冷的康才良,仿佛真的只打算再容忍他这一次,本来这个话他不应该说,毕竟涉及了三文城争斗之事,不过,也不知道许陉真人为何非要他们看住这两人,但他十分乐意给许陉真人添些堵,“自然不是,只不过他树立的形象太好,哄骗了一群修士,背地里铲除异己,不断打压对他不善的言论,因此目前他的呼声看起来最高罢了,实际上,居遥真人和殷洞真人哪一个修实力不比他高!” 陈旨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道友解惑。” 说完,他便把最后一粒玄金丹送了出去,吴绍立刻接过,看向康才良身后的那个修士,他轻轻一抛,金色的丹药顿时飞向那个修士,那个修士满脸迟疑,看了看康才良。 吴绍见此,冷冷笑了一下,不耐烦道,“一句话,到底要不要?” 康才良木着一张脸,扫了一眼身后的修士,嘴里略微有些苦涩,“既然人家都如此大方了,给你,你就拿上,你若不拿,恐怕某些人心中不安…” 吴绍目光一沉,满脸不爽,那修士明显也想要玄金丹,再加上,此事,他虽没有直接参与,但也并未阻止或者暗自做一些小动作。 可康才良这样一说,倒像是自己逼迫他一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当又立,如同吞了只苍蝇,平白恶心人,他冷哼一声,几步跨这一步走到那个修士身前,一手抓住玄金丹,“不想要便不要,不要搞得我逼你们一样!” 康才良面上一怒,正要开口斥责他,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波动传来,他与吴绍同时面色一变,转头看向陈旨的方向,便看到一直阻碍在他们之间的阵法,在悄无声息间被破开。 同时,他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他面上一紧,提起灵力,向前猛地一扑,突然,他面色大变,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竟无缘无故无法调动。 电光火石之间,他顿时明白他们五人上了当,然而此时,由于他的错误判断,脖颈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力道之大,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脖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他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而吴绍这边遭遇了与康才良同样的情况,发现无法调动体内灵力,他面上带着愤怒,被一块巨石直接砸在头顶,同样晕厥过去,白谣看着他倒在地上的身影,心念一动,巨石消失,随即她向前跨出一步,出现在另外一个面露惊慌的修士背后,同样用力一砸。 几个呼吸间后,五个修士全部倒在地上,期间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她与陈旨对视一眼,缓缓松了口气,随后,他们动作十分迅速,都把他们一一搬到房屋内。 陈旨站在康才良身旁,目光沉了沉,手中出现一把长剑,直直刺向他的胸口位置,就在这时,一把长刀抵住他的长剑,他皱眉看向白谣。 白谣摇了摇头,低声道,“之前吴绍口中所言,这康才良像是许陉真人的亲信,不知道会不会在他身上放什么东西,万一他死了,但却直接惊动了许陉真人,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旨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眼底的情绪,用力在他双腿上刺了两剑,连同一直跟在康才良身旁的那个修士,同样刺了两件,随即收起长剑。 白谣见他如此举动,目光微闪,拿起长刀,在另外三人身上在同样的位置,做出同样的伤口,不过小心翼翼避开了他们的筋骨。 陈旨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是在下大意了,我们二人成功逃脱,他们五人必定逃不了责罚,可如若只有康才良他们二人身上有伤口,必定会给吴绍他们几人带来一定的嫌疑,走吧!” 说完,他转身便出了房屋,白谣紧随其后,把房门拉上,此时天色微亮,二人一路行走在阴影里,快速向城门口前行。 片刻后,二人出现在城门口,他们警惕的扫了眼周围,迅速远离此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停下脚步,隐匿在一片山林中。 陈旨看着三文城的方向,眉头紧皱,神情沉重,随即取出一块黑色的玉佩,递给白谣,缓缓开口,“白道友,在下恐怕无法与你一同前去原市坊,此物你拿好,我们有缘再见。” 白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没有多问,轻轻点头,“一路上多谢陈道友相助,我们有缘再见。” 第208章 易变 三文城,之前白谣与陈旨所在的房屋内,五个修士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在白谣与陈旨离开后一盏茶的时间后,其中一个修士突然动了一下,而这人正是康才良。 康才良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房屋顶,眼底有刹那的迷茫,下一刻,从双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额头满是汗水,缓缓伸手摸了一下双腿,看着手指上的鲜血,目光一沉。 他轻轻吸了口气,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在周围快速扫了一圈,面上阴沉的难看,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破开阵法,但他们为何没有杀了自己等人? 还有之前,必然也是他们使用了什么绝招,使他们无法调动灵力,他凝神定气,运转体内灵力,缓缓松了口气,虽然此时灵力运转还是有些晦涩,但已可以使用。 他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简单收拾下了一下,目光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四人,手一翻,一把散发着锐利之气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目光暗了暗,挣扎片刻,目光一定,身体微微侧过去,噗嗤一声,一刀捅在他身旁的修士心口上,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那个修士的面目一阵扭曲,被剧烈的疼痛刺激,清醒过来,看到近在咫尺的康才良,捂着自己嘴巴,满脸满是痛苦和茫然,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体内生机迅速散去,眼中的神采暗淡下去。 康才良目光暗了一瞬,眼底划过一丝痛苦,他快速抽出匕首,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来到另一个修士旁边,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捅了进去,紧接着便是另外一个修士,他用力把匕首插在这个修士的心口上,看着眼前的修士生机渐渐消散,微微喘息。 就在这时,吴绍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康才良,你疯了吗?” 康才良心中猛然一跳,转头看去,对上吴绍宛如看着疯子一般的眼神,他的神情瞬间有些狼狈,“吴绍,你听我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我肯定都逃不了责罚,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都活着,那两个人却逃走了!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不会…” 吴绍白着一张脸,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把推开他的身体,挡在那个修士的身前,目光带着痛恨,“你闭嘴,康才良,只是为了无法解释?只是为了不被怀疑?你便把他们都杀了?如果不是我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是不是现在你连我都一块杀了?你真的疯了!” 康才良被他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面上有些无措,“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不会这么对你,真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被他人怀疑,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责罚,你难道想因此而连累居遥真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吴绍仔细检查着那个修士,见他还有一丝生机,心中轻轻松了口气,但听闻此话,他猛然转头,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康才良,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没有一丝悔过之心?你看看你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你明明就是为了自己!还自诩不连累他人?” 康才良用力摇头,“吴绍,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 吴绍取出一粒丹药,塞入那个修士的口中,调转体内灵力,帮助他化解药力,听闻此话,头也不回,“康才良,你闭嘴,我会把他救回来,至于你,你既然已经杀了他们,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你应得的!” 康才良面上慌乱更甚,不可置信道,“吴绍,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二人,你居然为了这种事,要让我陷入不义之地?” 吴绍面上露出痛恨疾首的神情,“康才良,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你真的无可救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以后…” 他的话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他目光透露出一丝茫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位置,只见胸口处一把长剑穿透他的身体,露出剑尖,他张大嘴巴,瞬间反应过来,面露伤痛之色,喉咙里磕磕绊绊吐出一句话,“以后…后…悔…痛苦…” 说完,他的身体轰然倒地,露出站在他背后满脸愤怒的康才良。 康才良呆呆的看着到地的吴绍,愣了愣,趴在他的身边,眼睁睁看着他的生机消散,悲伤心痛,口中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他缓缓起身,看着躺倒的四人,一一检查,收了他们的储物袋,连同他自己的,选了个地方妥善藏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把他们的身体搬到房屋外,简单处理了下房屋内四溅的鲜血。 扒着腿上的伤口看了看,从储物袋中,挑了一把兵刃,在他们四个身上,划了几剑,最后在偏离心口几寸的位置,用力穿透自己的身体,他猛然呕出一口鲜血,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同时,他捏碎手中的一块玉符。 玉符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他的手心,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四个身着茶褐色锦袍的修士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身旁。 那四个修士看着另外四人了无生机的模样,眉头一皱,一一检查,发现他们早已没了生机,只有康才良虽然身上也十分狼狈,生机微弱,但还有一丝气息。 康才良见到两四个修士,面带痛苦之色,断断续续道,“快去追…他们往城门的方向逃了…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还有,带我去见许陉真人…” 那四个修士对视一眼,三人追向城门的方向,一人留在此地,把另外四个修士的尸体,收好,小心翼翼扶着康才良,离开了此地。 三文城内一座高楼上,康才良一副凄惨的模样,单膝跪地,一名男子背对着他,看向城门处,听着他述说所发生之事。 康才良隐入玄金丹之事,只说自己等人中了陈旨他们的诡计,无法调动灵力,被他们一一灭杀,而之后或许是他们着急离开此地,没有仔细检查,只拿走了储物袋,从而漏掉了自己,因此,他才有命来汇报情况。 在他说完所有的话后,那男子缓缓转身,他身穿缎青衣衫,长发垂在背后,双目细长,身躯消瘦。 他目光落在康才良的身上,在他身上的伤口上一扫而过,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如春风拂面,他声音带着担忧,“罢了,他们运气倒是不错,逃了便逃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身上的伤可还好?” 康才良听闻此话,心底缓缓松了口气,摇摇头,“多谢许陉真人关心,只是些皮肉伤,休息一段时间便可。” 许陉真人目光带着叹息,“此次吴绍也…听闻你们两人关系不错,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们四人一同加入三文城,现在却只余你一人,你不要太过伤心,生死有命,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把伤养好。” 康才良面露伤痛之色,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地。 许陉真人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透露出一丝冷漠,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侧,他声音低沉,缓缓开口,“去查一下,陈旨的去向。” 那身影轻轻点头,身体一闪,消失在原地,而许陉真人目光一闪,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低声道,“还会再见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体消失在原地。 三日后。 白谣此时身在一个山洞内,她盘膝而坐,蕴养着自己的丹田,那日,她与陈旨分开后,并未直接前去原市坊,在这种混乱之地,太过容易被卷入是非,而以她现在的修为,如果被卷入,恐怕会十分危险。 她之前便想好了,等与陈旨去完原市坊,再寻找一个地方好好修炼,但现在陈旨不知何原因,提前与她分开,她便不得不把这个计划提前。 陈旨离开后,她便远离三文城,寻找了一处偏僻之地,在一座荒山野岭上,挖了个山洞,暂时作为自己的容身之所。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蕴养自己的丹田,想使两者相互融合,但她的灵力太过庞大,尽管一直在蕴养,但现在也只有不到一成的契合度。 而到了现在,在不断的融合过程中,她突然发现,她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凝实,比之之前,虽然灵力少了一些,但是灵力所蕴含的力量,却不是之前的灵力可比。 以往她施展术法时,所需要的灵力,现在所需要的灵力也少了一些,也就是说,随着不断的蕴养,她灵力的纯度越来越高,灵力所含有的力量也越来越高。 在她发现这种情况后,略微有些奇怪,她之前并未听说过,化海期修士还有这种情况,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她便没有太过纠结。 时间流逝,三个月后,此时她体内的灵力与丹田交融的契合度,几乎已经达到相互交融的地步,但也就是在此时,她遇到了瓶颈,其实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是现在这种状态。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蕴养,她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丝障碍,使它们完全交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碍着它们。 她眉头皱起,思考着为何会出现这种原因,是因为她灵力太过庞大?但就算是灵力庞大的原因,她现在灵力已经基本上与丹田契合,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灵力纯度程度不断提高,现在的灵力,差不多只有之前的一半,她灵力的纯度几乎提高了一倍,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仔细思索,但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许是时间还不够?因为她灵力庞大,所以突破最后一丝障碍,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她皱了皱眉头,最终只能选择继续尝试,随着她不断的蕴养,最后那一丝阻碍,渐渐有所松动,而此时距离,她第一次发现这个阻碍,已经再次过了三个月的时间。 不过,她总算发现,果然是因为她灵力庞大的原因,现在她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突破突破这个阻碍,只要有解决的办法,时间不是问题,她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流逝,她不知在这个洞内呆了多久,就在这日,她浑身气息突然一收,整个人气息内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下一刻,她浑身气势攀升,庞大的波动向周围四散。 她猛然睁开双目,眼底喜悦的情绪翻滚,终于,她体内的灵力与丹田完全交融,而此时,她的丹田内,本来充斥整个丹田的灵力,只有之前的一半,而奔腾在她丹田内的灵力,比之前灵力所蕴含的力量翻了一倍。 她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觉自己对灵力的控制,更加的精细,没有任何一丝晦涩,十分得心应手。 且不止如此,她发现灵力纯度提高的另外一个好处,在她的灵力纯度提高后,她原本灵力所占用的空间减少,因此,相比于其他修士,她可以储存更多的灵力。 而等她丹田内的灵力全部溢满后,她比化海初期巅峰修士,在灵力所蕴含的力量上,也要多出一倍,也就是说等她修炼到那种程度,她在化海初期修士中,灵力方面再无敌手。 甚至是刚突破化海中期的修士,她都可以与之相比,她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现在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一直被她遗忘的一件事。 她突破化海期时,是转化了十成的灵力,而传闻转化十成灵力晋升化海的修士,比之其他修士,会有不同,所以指的便是这个?转化十成灵力晋升化海的修士,体内灵力纯度不同! 她心中暗自惊喜,若果真如此,那么这种化海修士果然独天得厚,并且在所有化海的每一个阶段,都处于绝对的顶层。 她眉目含笑,如此一来,便不用着急突破化海中期,她只需要在此继续修炼,达到化海初期巅峰,便可离开此地,之后再稳固修为,届时突破化海中期时,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第209章 原市坊 时间流逝,白谣身在洞内,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渐渐的她忘却了时间,只是疯狂的修炼,不断吸收炼化周围的灵气,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这日,一道磅礴嚣张的气息,瞬间把她惊醒,她面上一紧,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幸而,那道气息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刻便逐渐消失。 她皱了皱眉头,这气息应是化海后期修士,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没有一丝掩饰,未免太过嚣张,也不怕被围攻,不过,也许是人家有所依仗。 她摇了摇头,既然这人只是路过,与她无关,她便不再想此事,继续沉下心修炼,此时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化海初期巅峰,只需再花费几日时间,略微稳固一下便可。 三日后,她猛然睁开双目,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眼底划过一丝喜悦,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衣裳,是时候前去原市访了。 她一掌拍开遮掩洞口的石块,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脚踏火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向天边飞去。 烈日当空,阳光洒落,淡蓝色的湖水,波光粼粼,天边一道长虹划过,缓缓落在湖水边,白谣一身红衣,看着眼前的湖水,再三确认这里便是喻珠口中所说原市坊所在的位置。 她花费了七日的时间才来到这里,三文城与原市坊还真是完全处于不同的方向,再加上这一路上并不安稳,越远离三文城,周边的修士厮杀越厉害,越混乱。 也不知她在洞里待了多久,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纵然她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但还是被迫卷入了几场厮杀,但总体来说有惊无险,还获得了不少的灵石丹药,她不禁感叹,果然这种混乱之处,虽然生存不易,但相对来说,却也是最容易获得资源的地方。 她俯下身体,伸手在湖面上滑过,细细感知周围的一切,她眉头微微皱起,并未在这里察觉到湖底有何异样,莫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因此原市坊也发生了什么意外? 正在她犹豫之际,突然察觉到远方有异样的波动传来,她眼珠微动,目光在周围扫而过,迅速离开此地,隐秘在一旁。 片刻后,一男一女两个修士丝毫不带停顿,一头扎入湖水内,紧接着,一阵微弱的波动从湖底传来,两人的气息瞬间被隐蔽。 白谣见此,眼睛微微一亮,看来便是这里,这两个修士不带一丝停顿,便进入其内,侧面反应,不管原市坊是否发生受到影响,至少这里像以前一样可以通行。 她想到这,也不再犹豫,取出那块黑色的玉佩,系在腰间,一头扎入湖水内,很快,她便来到了湖底,她皱了皱眉,目光在湖底一扫而过,灵力运转,丝丝灵力涌入玉佩内。 黑色玉佩,光芒大盛,湖底顿时亮起道道阵法的纹路,下一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她眼前一花,身体有轻微的失重感,再次睁开眼睛,周围已变换了一个模样。 此时,她身在一座巨大的洞**,洞**房屋邻立,人声沸腾,一个又一个的店铺,错综复杂,布满了整个洞穴,而她的旁边立了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大大的三个字,原市坊。 她目光扫过那三个字,目光落在这三个字最下面的一行小字上,禁私自打斗,违者杀,看到那个杀字,她瞳孔一颤,浑身毛孔顿时张开,一阵冷汗浸湿了她的背部。 那个杀字,在她目光落在其上时,仿佛突然间活了过来,一阵浓郁的杀意瞬间包裹住她的浑身,让她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仿佛能在瞬间压垮她的心智,让人下意识想退却。 她死死盯着那个字,压下心中全部退意,不退反进,一个字而已,便想压服她,让她轻易退却,怎么可能!她心地泛出一丝冷意,目光坚定,顶着巨大的压力,毫不犹豫地向前跨出一步。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包括着她的全部杀意,在瞬间消散,而周围不知在何时消失的沸腾人声,再次传入她的耳畔。 她皱着眉头,目光盯着那个字,此时,那个字上再没有任何杀意,看上去真的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字,她轻轻喘息,目露惊讶之色,这个杀字也不知是何人留下。 看着石碑的模样,必然已经在此处不知道多久,石碑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而这个字,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种磅礴的杀意,那么留下这个字之人,境界绝对不低,只是不知这人与原始坊的关系。 而能在地里开出一个巨大的地洞,还汇集了如此多的修士,这个原市坊背后的势力必然不小,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可惜喻珠修为太低,根本不知晓其中缘由,不然她也能了解一二。 就在这时,她面上一紧,猛然侧头看向身旁,只见一个皮肤白皙,体态纤细,但线条均匀,身着暗色长袍的少年,站立在她的身侧。 他墨色长发随风飘扬,额间细碎的头发半遮半掩下,隐隐露出一双极其浅淡的眼眸,背后背着一把黑色棉布包裹的长剑。 而自始至终,她一直未发现这个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余光瞥到了一缕飘起的发丝,估计她还是无法察觉,此人气息及其内敛,没有一丝多余的气息外散,修为定然比自己高出不少。 在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瞬间察觉到,浅色的双目,从石碑上移开,落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冷漠,整个人有着一种极致的疏离感。 白谣微微一愣,对他轻轻点头,然而那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刻移开视线,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嫌弃,越过她,汇入人群内。 白谣察觉到他的嫌弃,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衣着,只见自己浑身湿漉漉,衣袖间还向下滴着水珠,有些无语,所以他是觉得自己看起来很邋遢?所以才透出一股嫌弃的意味? 她刚到这里,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哪有时间去收拾自己?想到这,她抬眼去看那人,只见他身影极其随意,但却没有碰触到任何一人,很快便消失在人群内。 她站在原地停顿片刻,摇了摇头,再次扫了眼石碑,抬脚便向前走去,顺着人流融入其内,一路上,她看着周围的修士心中略微感叹。 这里的次序比三文城维持的要好,且处处透露着一种安详宁和的气息,仿佛外界的一切厮杀,一切混乱,都与这里无关,也都无法影响到这里。 她在每一个摊铺上都会停顿一下,倒是碰到了一些从来没有在西荒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她眼中十分稀奇,只不过看这些路过的修士,她隐隐察觉,这些东西在这里十分常见。 她目光一闪,便也只是看看,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会随口询问上几句,其实她本次来到这里的最主要目的,是想把应矢的储物戒指卖掉,再做一些准备。 听李蟠与喻珠的描述,连岐白家距离这里十分遥远,既然她已决定要前去,那么必须要准备的充分一些,再加上,她现在身上丹药,经过禁地,以及这段时间的消耗,早已所剩无几,虽然之后也从其他修士身上获得的一些,但是还是不够。 现在,这件事是重中之重,不可耽误,只是她还是要寻找一个可靠之处,把储物戒指卖掉,她在这里转悠了一圈,渐渐偏离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 而这巷子尽头,有着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方刻着三个字珍易坊,而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玄衣的修士,见她出现在这条巷子内,目光顿时落在她的身上。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向前走去,看着那个修士,这才发现,这个立在门口的修士,整个人身上毫无生机,眼神也没有任何神采。 她面上一怔,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道,“这位道友,这里是何处?进入其内,可需要什么资质?” 那修士机械的转了一下头,看向她腰间的玉佩,停顿了片刻,再次机械地转回头,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请。”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伴随着阵阵轰隆声,石门闪烁着道道亮纹,片刻后,向内打开,而其内漆黑一片,让人无法看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白谣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修士,这个修士身上没有一丝生机,只能是傀儡了,不过从他身上气息来看,这个傀儡居然是化海修士,且还是化海后期! 还真是大手笔,用一个化海后期的傀儡来守门,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石门上的三个字,珍易坊,从字面上的意义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些珍贵物品的交易之处。 既然石门已开,那么便证明自己可进入其内,刚才那傀儡在自己问话后,看向了这个黑色玉佩,所以与这个有关吗? 她目光微微一闪,扫了一眼站到一旁一动不动的傀儡,向前跨出几步,进入到石门内,她眼睛一晃,身体仿佛穿透了某种薄膜。 紧接着眼睛一亮,她便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山谷内,沿着山谷的山坡,有着一座又一座的房屋,她目光在山谷内一扫而过,此地也有着不少修士,但明显比外界少了很多,且修为也比外界修士的修为普遍高一层。 她看着山谷内的一切,皱了皱眉头,这时一个身着月色衣衫的小姑娘突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怯生生的开口,声音十分稚嫩,“前辈,可是第一次来到珍易坊?” 她目光顿时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见她年岁只有八九岁的模样,略感诧异,不过,她身上隐隐透出些灵力,却没有任何修为,应该是刚启灵没多久,只是,这里为何会出现这样一个刚启灵的小姑娘? 她想起这小姑娘的问话,目光一闪,轻轻点头。 那小姑娘面露羞涩之意,依旧怯生生的,细声细语,仿佛十分没有自信,“那前辈是否需要终春带路,参观一下这里?终春对这里十分熟悉,前辈想知道什么?终春都…知道…” 白谣眼珠微动,看着她,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她面上带出一丝笑意,低声询问,“你叫终春?名字很好听。” 终春顿时脸上浮现一丝粉嫩之色,轻轻点点头,神情有些紧张。 白谣眉目柔和了一瞬,再次问道,“你的师尊或者家人呢?怎么留你一个人?” 终春面上再次浮现出紧张的神情,小幅度的点点头,鼓起勇气道,“前辈您不要看终春年纪小,终春很能干的…只要,只要十块下品灵石便可以…” 白谣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想了想,轻轻点头,“那你带路吧,我对这里确实不太熟悉。” 终春听闻此话,面上立刻浮现出喜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谣,带着她从左边,一处一处开始介绍,看样子,她对这里确实十分熟悉,虽然说话有时会磕磕绊绊,但却十分详细。 让她渐渐对这里有了一些了解,这里确实比之外界的一些东西,质量上高出了不少,也多了一些更加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渐渐的,她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山谷内的修士,见他跟在这个小姑娘身后,面上便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但神情十分复杂,让她说不清楚其内包含的到底是什么… 逛到这里,天气渐渐有些暗淡下来,终春明显有些紧张的悄悄看了她一眼,“前辈,来这里,是为了交换什么东西?还是为了拍卖会?”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微动,这里有拍卖会?她目光落在终春身上,“终春可知何时有拍卖会?” 终春听闻此话,面上明显浮现一丝喜悦,“三日后,前辈如若要交换什么东西,不如等到拍卖会,这样比单独与他人交换,划算很多…” 第210章 霍江 白谣点点头,见天色微暗,此时也逛的差不多了,她并未看到有什么心仪之物,不过也大概确定了储物戒指定然价值不菲,因为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有人交易储物戒指。 毕竟,储物戒指这种略微珍贵,且实用之物,不是炼器大师,都只会留下自己用,除非特别着急,一般都不会拿出去交易。 她垂下头看着终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取出十块下品灵石,塞到她的手心中,“终春,这是给你的。” 终春低头看着手中的灵石,眼睛闪闪发亮,见白谣转身,便要离开此地,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前辈,三日后,终春可以在这里等您吗?终春可以带前辈去拍卖的地方。”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挑,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终春见此立刻松了口气,面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前辈,终春等你。” 白谣唇角动了动,大跨步地离开了这里,她穿过来时的石门,眼前又是一花,再次出现在之前的那条偏僻的巷子内,而那个傀儡一样的修士依旧尽职尽责的必在石门旁,见她出现,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她在傀儡身上一扫而过,抿了抿唇,离开这条偏僻的巷子,凭着记忆中的路线,随意寻了一处客栈,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客栈住宿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多。 本以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而这里又是一处十分安宁祥和之处,住一晚客栈必定花费不小,没想到只是交了十块下品灵石,便可在此住一晚。 她进入客栈的房间内,目光在房间内一扫而过,脑海中滑过来到此处后,所碰到的各种疑点,逐一分析,却只得出一个此地有些古怪的结论,这里太过祥和,祥和的不正常。 她皱了皱眉,总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等三日后的拍卖会,先把储物戒指卖掉,然后换置她所需之物,之后尽快离开此处。 现在想想,她之前所去的那个山谷,也有些古怪,谁会把一个交易处,安置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不过,也说不定是跟这里的位置有关,那个山谷不小,如果安在繁华之处,恐怕略有不妥,她心中叹了口气,但愿不是她想多了。 她沉下心,盘膝而坐,凝神定气,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着体内的灵力,稳固着自己的修为,很快,暮去朝来,天边大亮。 她缓缓睁开双目,心中暗道,这个客栈虽说有些简陋,但胜在安静,想到这,她便来到柜台处,再次交付了两日的灵石,把房间预定下来。 随即,她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抬脚向客栈外走去,刚刚走出客栈没多久,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她目光一凝,抬眼看去。 直接两个化海后期的修士,不知因何原因缠斗在一起,她见到此时此景,面上微微一愣,顿时想到,她来到此处后,那个石碑上所刻的私自斗殴者,杀。 她的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滑过,那两个化海后期的修士,在一瞬间,直接飞灰烟灭,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天地间。 她心中一紧,并未察觉到周围有强大的力量出现,那两个化海修士便无缘无故直接消散,这等诡异之事,让她心脏猛然怦怦跳动,心底生出一丝不安。 她目光紧紧盯着那两个修士出现的地方,顿时发现了一丝异样,刚才这两个修士制造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修士竟然像没有看到一般,又或者说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且她还发现一点,那么大的响声,街道还有房屋居然没有一丝损坏。 她眼珠微动,就在她准备离开此地时,突然留意到街道上,有两个修士与其他修士反应有所不同,而那两个修士正是她之前在湖边,看到进入此地的那一男一女。 此时那两名修士面色有些凝重,对视一眼,转身拐入一条巷子内,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立刻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隐蔽自己的行踪,跟着他们拐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巷子。 就在她刚刚踏入巷子内时,她面上微微一定,看着空空荡荡的巷子,腰部猛然发力,一个下腰,躲过了从后方袭来的一道气势磅礴的拳头,拳头带起阵阵破空声,从她眼前划过。 她眉头一皱,脚尖发力,轻踩地面,身体顿时便向后滑去,而那男修,见此眼睛微眯,再次欺身上前。 白谣看着他的举动,各种想法纷沓而至,她目光一闪,嘴边浮现一丝冷笑,“两位道友,如若不想如同方才那两个修士般那样飞灰烟灭,那么在下自然也不惧同归于尽。” 她的话音刚落,体内灵力便鼓动起来,气势猛然一变,那男修,微微一愣,停在原地,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 白谣心中紧绷,看来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人恐怕早已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且把自己引到这里,其实此时的情况对她不利,现在出现的只是这名男修,可暗处还隐藏了一个女修。 不过,看他一直未动用灵力,只是凭借自身的体质在于自己搏斗,而她也顾及之前看到的那两个灰飞烟灭的修士,自然不敢轻易使用灵力,制造出太大的动静,现在看来,他们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明启等等,你…不是翟汀派来跟踪我们的修士?” 白谣面上一怔,遁声望去,只见那名女修,站在距离她不远处,也如同那男修的修士一样,上下打量着她,她眼珠微动,明启便是这个男修的名字吧。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来他们把自己误认成了什么人,而自己无意中卷入了他们与这个名叫翟汀之间的纠纷,她轻轻摇头,“不是,翟汀是谁?” 那两个修士对视一眼,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那名女修缓缓开口,“那你为何要尾随我们二人呢?” 白谣无奈的笑了下,“在下只是见在那两名修士灰飞烟灭后,你们二人与其他修士反应有所不同,且行踪诡异,因此有些疑惑罢了。” 在她这句话说出后,他们二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奇怪,白谣心中一跳,察觉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这几句话,而产生的变化。 她眉头打结,细细回想,她这几句话也并没说什么,且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为何要露出这种神情?是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呢? 她目光扫过沉默的两个人,试探性的道,“在下白谣,方才在下所说之处可有何不妥?还望两位道友告知?” 那名女修,看着她思索片刻,目光滑过她的腰间,迟疑片刻,缓缓开口,“在下罗一璇,白道友?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何处?那你为何要来到此处?” 白谣越发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十分没有常识的话,但她思索方才的那几句话,却还是并未发现不妥,疑惑的问道,“这里不是原市坊吗?在下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换置一些东西。” 她仔细观察着罗一璇的神情,见她罗一璇听到自己这句话后,面上明显有些不可思议,见白谣神情不是作伪,开口道,“白道友,看来此事确实是在下误会了,在下给你赔个不是,至于这里,既然白道友已经来到了这里,是否发现这里与外界有所不同?” 白谣听闻此道,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思索片刻,沉声道,“确实如此,这里的一切太过祥和,外界厮杀成了那种模样,这里却又如宁和,还请两位道友告知在下此处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罗一璇目光微动,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道,“白道友,看来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此处,在下可以告诉你,不过还需要请白道友帮我们二人一个小忙。” 白谣眉头一动,眼睛微眯,片刻后,静静开口,“罗道友请说,在下若能办到,必定竭尽全力!” 罗一璇笑了笑,目光微微闪动,“不过,这个忙,两日后才需要道友的帮助,那么我们的交易,自然是到了那个时候生效,在此期间,给道友提个醒,切记不可换置这里的任何东西!我们两日后一早在此处相见,走吧,明启。” 白谣面上一动,阻止直言还未出口,便看到他们二人跃入侧面的墙头,消失不见,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两个化海后期修士直接被灭杀,随后又遇到了这两个口中说些奇奇怪怪事情的修士。 她看着两个修士消失的地方,心中疑惑,这二人明显知晓关于这里的一些信息,而这里也确确实实古怪,可是为何要等到两日后?两日后便是拍卖会,与拍卖会有关?还有那个奇怪的说法,不要换置这里任何一样物品,也透着古怪。 她周围思索片刻,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顿时没了再次逛下去的心思,她转身离开这个巷子,回到客栈房屋内,细细揣摩罗一璇话中的意思。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这里透着的古怪,并不是她的错觉,而之前她还有所怀疑,这里为何如此宁和,与外界的厮杀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看着客栈内的环境,手指划过木质的床沿,紧接着,猛然发力,木质的边框,顿时出现四道指印,同时细小的木屑飞散在空中。 她见此,目光一闪,那两个修士,初次相逢,也不知是否可信,不过这里确实古怪,她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等到两日后。 主动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手指下意识收紧,打开房间内的窗户,视线落在的街道上,静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时间流逝,她顿时发现一些奇怪之处,这里明明没有日月,但却有日夜之分,为何她昨日却没有发现这种现象,反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种情况。 她眉头皱起,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修士,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目光一闪,敏锐地在街道上,捕捉到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带来到此处后,出现在她身旁的那个带着极致疏离感的少年。 她面上一动,直接翻下窗户,追上那道身影,绕到他的身前,看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隐隐透着嫌弃,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样子明显是记得自己。 她双手抱拳,态度极其诚恳,“道友,在下白谣,初入此地时,曾与道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友是否还记得在下?” 那少年浅色的眸子在她脸庞上一扫而过,淡淡开口,声音是与他外貌十分不符的低沉嗓音,“不记得。” 说完,便绕过她向前走去,白谣微微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衣袖,而那少年却十分的敏锐,微微侧过身体,让她连衣袖的边都没有摸到。 白谣略微有些尴尬的收回双手,背到自己的背后,“道友误会,在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相逢,便是有缘,便想着结交一番。” 那少年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落在,街道旁的一座房屋的二楼,而二楼有着一扇打开的窗户,正是之前白谣所在的房间。 白谣自然而然顺着他的目光,同时看下那个开着窗户的房间,嘴唇动了动,没想到他在之前便发现了自己,现在被他戳破,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这少年是她在这里除了那两个修士之外,唯一觉得有些独特之人,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她抿了抿唇,隐去尴尬的情绪,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正色道,“在下第一次见到道友时,便觉道友神采飞扬,气质出众,必非池中之物,十分折服于道友的风采,而我们二人能再次相逢,也是缘分,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那少年听完这一段话,默默的看着她,但白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眉目略有舒缓,心中不禁感慨到,果然无论是什么人,对赞叹之话都无法抗拒。 少年秀气的眉毛轻轻一动,浅淡的目光透着一丝冷然,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霍江。” 第211章 惊疑不断 白谣见他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目光一亮,“霍道友修为高深,定然已经察觉到了此处的异样,可惜在下修为低微,因此可否请教道友一二?”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翻手取出一株灵草,“这是百年翠虹丝,还请道友指点。”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道快如闪电的东西,直直插向自己左眼,她表情猛然一边,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这时她身体一动,却感觉浑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身体顿在原地,而那插向自己左眼的东西,稳稳停在她的瞳孔前,她的左眼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这时她才发现那戳向自己做眼的东西,正是霍江的手指。 她眼睛瞪大,心底一紧,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在她再次睁开眼后,方才还在她眼前的霍江,消失不见,只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而他手中的翠虹丝也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禁锢她的那股力量散去,她皱了皱眉头,左手放在眼睛上,用力揉搓了一下,可疼痛感依旧不断的从眼球深处传来。 她右眼紧盯着霍江的身影,下意识向前跨出几步,然而就在这时,霍江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透着一丝冷意。 白谣脚步顿时一顿,浑身发寒,他的目光明明只是随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且没有透出杀意,但却让她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极度的危险感,只要她再敢上前一步,便会发出十分恐怖之事。 她停下脚步,放弃了想要追上去的这个想法,抿了抿唇,左眼阵阵的疼痛不断传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皱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脚尖发力,身体顿时腾空而起,钻入之前所在的房屋。 刚刚进入房屋内,她便坐在地上,体内灵力运转,通过她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入左眼,左眼传来阵阵清凉之感,火辣辣的疼痛,渐渐微弱。 片刻后,她的左眼终于不再疼痛,她连忙取出一块铜镜,仔细看着自己的左眼,此时,她的左眼除了增加了很多血丝,与平常并无二样。 她皱了皱眉,收起铜镜,既然霍江在自己问出这里的异样后,收了灵草,才做出这种举动,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睛受伤,而且看之后他的那个眼神,如果他想警告自己,早已出手,何必如此? 她面上浮现疑惑,目光在房间内扫了一眼,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她目光一闪,发现了一些异样,她抬起一只手捂住右眼,以左眼看屋内的陈设。 她面上一变,只见此时,房屋内的陈设虽然与之前一样,但却多了一些破损陈旧的模样,仿佛这里多年未被清理过。 她缓缓起身,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抹了一把,触感十分真实,也并未有什么异样,但在她的眼中,那桌子上明明有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可她伸手去摸那桌子,那些灰尘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仿佛处在不同的空间。 她面上微微一愣,嘴巴张了张,转身来到窗户旁边,看向街道,顿时,她心中掀起阵阵波浪,街道上哪还有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此时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修士。 她稳了稳心神,放下一直捂着自己右眼的手,那些消失的修士,再次重新出现,可她左眼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修士,且街道以及周围的房屋,也有略微的残破。 这是怎么回事?幻阵?想到这,她目光微微一动,体内灵力运转,身前顿时浮现一个圆环,伸手一拍,圆环顿时撞击在地板上,紧接着,便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这个结果,她的面上更加疑惑,有些不甘心的再次尝试,可破虚术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心里一阵波动,破虚术没有任何波动,说明这里不存在阵法。 可两只眼睛看到的不同景象,却让她无法解释,为何会出现现在的状况,她皱眉看着街道,良久,她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什么,灵力四溢的双指在眼睛上一抹。 开灵! 她眼前的一切顿时变了个模样,双目看到的东西,也不再是不同的景象,视线所到之处,完全统一,只是,现在看到的一切,让她不知如何来表达。 在她的眼中,此时所有的地方,都空无一物,街道上的所有修士,全部消失,仿佛她身处在一个虚无之地,并且她也未看到,曾经她用开灵时,看到的火焰,所以,街道上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修士,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在她想再仔细观察观察其他地方的时候,她眼睛中的灵光退去,两只眼睛再次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那些消失的修士,重新回到她的右眼中。 瞬间,她寒毛直竖,心底一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修士都是假的,那么自她来到这里之后,所碰到的那些修士也全是假的? 她突然想起罗一璇专门提及的不要置换这里的任何东西,这里东西也全是假的?如果这些东西也是假的,那么置换之后,或许会影响到她? 她仔细回想,确定自己没有换置任何东西,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看着街道,原地停顿了片刻,既然现在知道了,这些全是假的,而她又并未有什么事情。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只要不去置换什么东西,她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尽管如此,身处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心底还是略微紧绷。 她咬了咬牙,翻身跳出窗外,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渐渐的,她有所感悟,左眼所看到之物,应为真实,而右眼所看到的皆是虚。 但同时,霍江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也不知他是何修为,他一直未发现那时霍江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便使自己的眼睛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能做到这种地步,修为必然十分了得,此时她心中顿时出现一丝后怕,虽然她本就知晓他修为不简单,但仗着这里禁止私斗,依旧拦截他,幸好之后再未追他,不然以他的修为,恐怕情况不妙。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到昨日在珍易坊看到的那个终春,下意识的向那条偏僻的巷子走去,很快,她便来到了那条巷子,再次看到了那个如同傀儡一般的修士。 只是看到那个修士后,她微微有些诧异,这个修士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左眼中所见,这个修士眼神依旧没有任何神采,且衣衫残破,心口被开一个破洞,从破洞可以看到他身后之物。 见到此等景象,她面上一愣,与昨日一样,那个傀儡修士,扫了她一眼,石门轰然大开,白谣抿了抿唇,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跨入石门。 进入石门后,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周围一扫而过,这里也在她的左眼中也变了模样,修士全部消失不见,不过,她打量了一遍,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些修士虽然不见了,但他们买卖的商品,却依旧存在,不过那些物品上一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景象落在她眼中,给了她一种错觉,这里的修士像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消失,消失的速度之快,甚至让他们来不及收拾这些东西。 她皱了皱眉,视线中出现一个小姑娘,而这小姑娘正是终春,她面上愣了愣,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终春,用力眨了下眼睛,眼底浮现疑惑。 终春在她眼中也是真实的,不管是在左眼还是在右眼,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昨日通过与终春的交流,终春明显是在此生活了一段时间。 她现在刚刚启灵,还无法辟谷,要么是吃这里的食物,要么是吃辟谷丹,然而这两样,无论是哪一种,她必定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交易。 终春看到她眼睛一亮,小跑到她面前,“前辈,您又来了?前辈昨日可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白谣看着眼前的终春,目光一闪,笑着点头,“昨日见到几个物品,有些在意,所以再来看看,没想到又遇见了你。” 终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终春每日都会在这里。”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每日都会在这里?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终春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下一刻,她眨了眨眼,面上浮现羞涩的神情,“终春在等师尊,而且也想换些灵石,用来修炼,前辈昨日看上了什么?终春带您去。” 白谣目光盯着她看了一瞬间,轻轻点头,“好。” 她话音刚落,随意选了个方向,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终春,你和你师尊一直在这里生活?那你们住在哪里?这里也有住宿的地方吗?” 终春轻轻点头,“是的,前辈,终春与师尊一直生活在这里,便住在那个山坡后面。” 白谣皱了皱眉,“你年纪这么小,便出来赚灵石,你师尊不担心你吗?” 终春摇了摇头,露出悲伤的神情,“终春的师尊在终春启灵后,曾经外出,之后终春再也没有见他回来过,终春想去寻找师尊,可是却无法离开这里,所以终春要好好赚灵石修炼,等可以出去后,去找师尊。”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动,终春无法离开这里?是被这里影响之后,因此才无法离开?她面上带着思索的神情,再次开口,“你师尊是何时离开的这里?” 终春皱了皱眉,“终春…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师尊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谣低头看着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之感,但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目光一闪,低声开口,“终春,我觉得那几样物品还是不太合心意,还是等两日后的拍卖会,再看比较好。” 终春愣了愣,有些失落,仿佛有些不舍得她离开,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前辈,不要忘了两日后的拍卖会,终春会在这里等你。” 白谣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此地,她之所以这么突然的离开,是因为她想起来一件事,虽然她觉得,她已经到了这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可以离开。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她本意也只是想换些所需之物,并不想参与到其他事情中,如果能离开这里,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此处,她大跨步的走到石门前,却在这时,停下脚步,她双手手指灵力四溢,就在她准备施展开灵术时,她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浑身寒毛直接炸开。 她心脏砰砰砰直跳,立刻散去手指上的灵力,然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未消失,她稳了稳心神,不敢在此刻多留哪怕一瞬,直接穿过石门。 离开石门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快速离开了这条巷子,在离开这条巷子后,她狂跳的心脏,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扫了一眼之后的巷子,眉头皱了皱,这里恐怕不简单,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可能是假的,这里绝对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而罗一璇之前说的两日之后,让她所帮之忙,说不定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 她舔了舔嘴唇,像之前来到这里的位置走去,她一路不停歇,很快便来到那个石碑处,而那时石碑,在她左眼中变了个模样,虽石碑还是那个石碑,上面的字也都在,但此时的石碑上却多了很多裂纹。 而裂纹中不断向外扩散着丝丝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异象,她心中略微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灵力涌入腰间的黑色玉佩内,尝试着看能不能离开此地。 可惜,事情与她想象的一样,进入这里后,便不能轻易离开,在她灵力涌入黑色玉佩后,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眉头动了动,施展破虚术,身前顿时出现一个环,她伸手一拍,环撞击在地面,不过依旧直接消散,没有任何反应。 第212章 交易 她尝试了几次,结果也没有任何变化,她叹了口气,见天色微暗,便准备离开此地,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石碑有些异样。 这时石碑扩散出来的黑雾越来越多,比之之前多了几倍,而随着这黑雾的外泄,天空在不断的变暗,直至完全暗淡下来。 在察觉到这个情况后,她的神情顿时有些愕然,这日夜变换,莫非与这石碑有关?她目光着石碑,迟疑了一瞬,双手在眼睛上一抹。 周围环境变的空无一物,只有眼前的石碑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满是锁链的东西,仿佛封印着什么东西,只是那锁链太过密集,让她无法窥探其内到底是什么事物。 她仔细盯着那满是锁链的东西,眉头皱了皱,就在这时,那个东西猛然一跳,顿时一股杀意直接封锁住她周身全部气机,而这杀意比之前的那一次,浓郁了数倍,她心中一紧,眼眸中的灵光顿时散去。 而那杀意也在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面上惊诧,看着眼前的石碑,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此时石碑已无黑雾再向外扩散,在双目中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不过左眼依旧看到的是石碑上的道道裂痕。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珍易坊的位置,心中思考着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关系,片刻后,她低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此地,回到客栈内修炼。 一夜很快过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天色微亮之际,趁着夜色,她再次来到石碑旁,看着眼前的石碑,果然又发现了异样,不过这时的石碑不再向外扩散黑雾,而是在吸收那些黑雾。 仿佛这些黑雾是在它体内做了个置换,而随着石碑吸收黑雾,天色越来越亮,她目光微微一顿,如此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这里的日夜变化与这个石碑有关。 她没有再使用开灵,之所以她故意趁着天还没亮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确定了日夜变化是否与这个石碑有关,而现在已经确定。 虽然,即使知道了日夜变化与这个石碑有关,她也没有离开此地的办法,但至少知道了石碑与这个古怪的地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抿了抿唇,再次看了眼石碑,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两日后,一早,她便出了客栈,来到了之前与罗一璇约定的那条巷子内,不过,此时罗一璇二人还未来到此处,她斜靠在墙壁上,各种念头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 那日一早看了石碑后,再次回到客栈时,她左眼所看到的事物,恢复了正常,不再看到空荡荡的街道,以及残破的房屋,对于此事,她自然有所猜测,虽然不知霍江对她的左眼到底做了什么,但现在看来,是具备一定时效性的。 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发现这里的古怪之处,对左眼所能看到的那些事物,也不太在意了,霍江能让她看到的也只是浮现在这繁华背后的真正模样,自然不如开灵,只是开灵,使用时,总是会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危险。 而自从那之后,这两日,她走遍了这里的所有地方,虽然,并未有更多的收获,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整个地方只有两处地方最为古怪,便是石碑内的那个被锁链束缚的东西,以及珍易坊。 其中尤其是珍易坊,她在那里甚至不敢使用开灵,而那日,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始终无法忘却,因此并未再去,反正能确定的事情都已经确定了,现在就看罗一璇怎么说了。 时间流逝,天色越来越亮,但却一直未见罗一璇与明启的身影,白谣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他们二人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白谣立刻转头看去,便见到明启神情萎靡,无精打采的走在前面,身后则跟着满脸不悦的罗一璇。 白谣见此眉头,轻轻一动,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敏锐的发现明启气息略微有些絮乱,她并未打听他人隐私的习惯,只是上前一步,拱手道,“罗道友,明道友,这几日可还安好?” 罗一璇神情略微有些不悦的扫了明启一眼,随意的点了一下头,仔细打量着白谣,见到气息沉稳,并无任何异样,低声道,“白道友,抱歉,今日是我们二人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因此才来晚了,事不迟疑,我们边走边说。” 白谣点点头,跟在罗一璇的身后,在街巷间相互穿梭,“罗道友,上次道友所说需要在下帮助之事,可是否与拍卖会有关?” 罗一璇听闻此话,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露出了然的神情,“看来白道友这几日也没有闲着,既然道友已有所察觉,那在下便也不再隐藏,确实是与拍卖会有关。”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扫了一眼明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友既然知晓拍卖会,那么想必已经去过珍易坊了?” 白谣轻轻点了点头,“罗道友说的三日之约与那拍卖会日期不谋而合,在下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拍卖会,珍易坊,在下确实已经去过,不过,倒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这几日在下也观察了其他地方,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妥之处,事到如今,还请道友解惑。” 罗一璇听闻此话,目光微微一闪,笑着道,“这是自然,这本是我们交易之事,这些自然要告诉道友,外界现在十分混乱,道友应该或多或少曾听闻过,小门小派全部被灭之事。”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莫非又是与此事有关?她轻轻点了点头,静静等着罗一璇的后话。 罗一璇见她点头,便继续道,“而这里,原市坊原本便是一处交易之地,不过,这里变成这样,却是在那些小门小派被灭之前,可能要略微早一些,但具体早多少,没有人知道,因为自那之后,最开始进入到这里的修士,再也没有见他们出来过,而之后门派被灭,这里便陷入了无休止的混乱中,更加无法判断。” 白谣听闻此话,思索片刻,罗一璇的意思是,原市坊是在这里陷入混乱之前,便已经发生了变化,且通过她的描述看来,这里应相当危险。 不过,既然罗一璇与明启他们二人是来到此处避难,如果真的如此危险无法脱离,纵然他们要避难,也不会选择来到此处,这件事情必有后续。 果然不出所料,罗一璇在说完这段话后,见她神情上没有什么变化,目光微微一闪,继续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总算有部分修士脱离了此地,这时大家才知晓原市坊出了事,而之后因为外界的混乱,融入到这里的修士越来越多,渐渐的,知晓了原市坊的真面目。” 白谣目光一凝,知道他所说之话到了重点,便仔细侧耳倾听。 罗一璇面上带着感慨,缓缓开口,“原来原市坊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这里所能看到的修士,皆是那时的投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日在此所有的修士,全部化为了投影。” 罗一璇叹了口气,“一开始来到这里的修士,所以一开始便知道这里不对劲,但见到这里宁和的模样,发现与这里的修士也可以交流,渐渐放下戒心,可之后,他们发现一旦问起关于超出他们所知范围之外的事情,他们便会开始机械的重复之前所说之话,而与这里的修士做了交易之人,会渐渐地被同化,失去原本的记忆,时间长了,再也无法离开此地。” 白谣心中一紧,这便是之前她告诫自己,不要与这里发生交易的原因吗?原来如此,不过之前她的态度并不强硬,而目前看来自己对他们颇为重要,所以,与这里的修士发生交易是可以的,只是应该会有一个量,达到了某种标准,并会被渐渐同化。 罗一璇扫了白谣一眼,见她面上露出了思索之意,继续道,“而之后,渐渐便有些消息流传出来,来到这里的修士,只要尽量避免与当地之人发生交易交流,那么这里便是安全的,因此在下之前才提醒道友不要与这里的修士发生交易,不过,就算有一两次,只要不是丹药之类的,且并未使用,便不算太严重。” 白谣听闻此话,抬头看向罗一璇,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欠了她一个人情吗?自己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那时,她说出不要叫交易之话,明显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做,是为了先稳住自己,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倒拿这话来卖人情。 她目光一闪,淡淡道,“这件事情确实要多谢罗道友提醒,如若不是罗道友提醒,恐怕在下,现在已经身在珍易坊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与罗道友交谈了…” 罗一璇面上一愣,嘴唇动了动,笑着点了点头。 白谣见她这副不准备再开口的样子,皱了皱眉,她说了这么多,事实上并没说什么东西,说来说去,也只是在说这里是一座空城,十分诡异,而她既然说到有一些修士离开了这里,但她既没有说起源,亦没有说如何离开这里。 而空城这件事情她早已知晓,仅凭这些信息,并想让自己帮助他们?她目光一闪,扯下腰间的黑色玉佩,直言道,“你们要进拍卖会?是否没有这个东西便无法进入其内?” 罗一璇见她如此直接,面上略微紧绷,本来她不想说穿此事,之前提及交易之事,也是为了掩盖此事,但事到如今,已无法遮掩,便轻轻点了点头。 白谣面上浮现一丝笑意,“罗道友,或许你有所不知,这里是空城,那日在你们离开后,在下便已知晓。” 罗一璇听闻此话,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而她身后的明启,见此也立刻停下脚步,“白道友,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毁约不成?” 白谣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罗道友,在下以为,约定是建立在交易平等的基础上,道友这话,在下却是有些不太明白了!” 罗一璇目光微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待如何?”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罗道友应该知晓,在下是无意中进入此地,并不想参与这些纠纷,只想离开此地,道友只需告知在下,如何才能离开此地便可!” 罗一璇目光微冷,“我们二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怎会知晓,如何离开此处?” 白谣嘴唇动了动,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是吗?那么还真是遗憾,就算你们不说,在下猜,离开之法,恐怕与那个拍卖会脱不了什么关系,你们确定不知晓吗?” 罗一璇面上一沉,扫了一眼明启依旧萎靡的神情,迟疑片刻,缓缓开口,“白道友如此聪慧,在下佩服,离开之法,确实与拍卖会有关,不过与这玉佩关系不大,玉佩最重要的作用,便是可参加拍卖会。”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罗一璇必然隐藏了什么事情,这玉佩必然十分重要,“那么,罗道友是否能告诉在下如何离开这里?” 罗一璇目光闪烁,片刻后,面上带着歉意道,“白道友莫要误会,在下方才一时情急,因此有些激动,并非针对道友,在下本想等到了拍卖会后,再说此事,却没想到道友如此着急,拍卖会在夜间开始,会持续两个时辰的时间,而来到此处的修士,只需要参加拍卖会,两个小时后,拍卖会结束,便会开通与外界相通的通道,届时便可离开这里。” 白谣听闻此话,点点头,“原来竟然如此简单,如若道友早点说,也不会产生误会了!” 罗一璇神情不动,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请白道友谅解,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在下与道友也只见过两次面,实在摸不准道友的为人,因此小心谨慎些,道友切莫在意。” 白谣扫了他们二人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是吗?” 第213章 拍卖会 在白谣说完这句话后,罗一璇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三人一路无话,七拐八拐间,便来到了那条偏僻的巷子,巷子尽头,那个如同傀儡般的修士,依旧尽职尽责的站在石门旁。 而那傀儡目光在白谣身上扫过,微微停顿,石门轰然大开,白谣见此,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注意着罗一璇与明启的神情,见他们神情自若,目光一闪,随后,三人一同穿过石门。 刚刚进入石门内,白谣便听到了终春略带欣喜的声音,“前辈,您来了!”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看着终春,轻轻点了点头。 她身后的罗一璇与明启二人见此,略神情略微有些诧异,仔细上下打量了终春一番,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罗一璇低声开口,“白道友,她是?” 白谣眼珠微动,笑着解释道,“她叫终春,刚刚启灵,终春,快见过两位前辈!” 终春目光略显羞涩,用怯生生的声音道,“晚辈终春,见过二位前辈。” 罗一璇轻轻点了下头,看向白谣,传音道,“白道友,她是这里的人?” 白谣见她察觉到此事,并未有什么意外,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看着始终低垂着头的终春,伸手在她圆乎乎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罗一璇见白谣点头,瞬间对终春失去了兴趣,见她神情略微冷漠,笑了笑,低声开口,“白道友,拍卖会夜晚才开始,在下与明启第一次进入到这里,想着在这里稍微转一转,我们拍卖会开启时,在此相见,如何?”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自然不会相信他们二人的话,他们的神情,明显不是第一次到这里,这会恐怕是见自己有所防备,因此打算先与自己分开。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明显心怀鬼胎,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正好,她也可以趁这个机会,问终春一些事,便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看着罗一璇二人离去的背影,她眉头皱起,回头看终春好奇的神情,低声道,“现在还没到拍卖会的时间,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终春不如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终春听闻此话,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带着她向这片山谷深处走去,白谣一路跟着她,几乎快要翻越山谷时,终于看到一个木屋。 两人走到木屋跟前,白谣回头望去,只见整个山谷的一切,尽收眼底,她心中微动,回头上下打量了木屋一眼,见终春站在门口,招呼自己进去,她笑了一下,迈开步伐,进入木屋。 木屋陈设简单,只有一个屋子,房间中间摆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木桌和一条长凳,角落里有着一张木床,其余再无他物,她暗自皱眉,“终春,你和你师尊便住在这里?” 终春点点头,疑惑道,“是的,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白谣抿了抿唇,这房屋如此简陋,且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终春睡在这张床上,那她师尊怎么休息?总不能每日在凳子上打坐吧?她心中轻叹,摇了摇头,“没什么。” 终春眨了一下眼睛,连忙搬来一条长凳,“前辈请坐,在拍卖会未开始之前,前辈都可以在这里休息。”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怕她误会,眼底浮现一丝不舍,“不要灵石的,前辈,拍卖会结束后,终春可能就见不到前辈了,终春会想念您的。”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终春,你怎么知道拍卖会结束后,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终春明显愣了一下,目光一晃,眼底浮现片刻的迷茫,紧接着,她笑着点点头,“都是这样呀,拍卖会后,前辈就会离开这里,难道不是?” 白谣皱了皱眉,她这样说也没错,拍卖会结束后,自然没有在这里再待下去的理由,但也不是绝对之事,终春却说的如此果断,结合罗一璇所说,拍卖会结束后,自然而然便会离开这里,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她思索片刻,看向终春,低声询问,“终春,参加拍卖会有什么要求吗?” 终春疑惑的歪了歪头,费力思索很久,才道,“前辈,终春记得您身上有一块黑色玉佩,有那个玉佩,便可参加拍卖会。” 白谣手一翻,把之前收到红绳内的玉佩取出,“是这个吗?” 终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小声道,“前辈,可以带终春一起去拍卖会吗?终春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像前辈这样和善的人了…终春想和前辈多待一会…” 白谣正在思索,有这个玉佩才能参加拍卖会之事,那么罗一璇与明启,该如何参加拍卖会,此时听闻此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我能带你去参加拍卖会?那还可以带别人吗?” 终春嘴巴动了动,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情绪有些低落,“可以的,前辈是说之前的两位前辈吗?”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她之前猜的没错,罗一璇也没有撒谎,果然只有黑色玉佩才可以参加拍卖,不过,她总觉得她还隐瞒了其他一些事情。 还有,之后她为何故意强调了一下,这玉佩的作用只是进入拍卖会,之后没有任何用处这件事,她如若不提,自己或许不会如此在意玉佩之事,可她偏偏提了一下,倒像是让人觉得这玉佩之后还有其他作用。 而且他们二人皆是化海中期修为,其中罗一璇更是处于化海中期巅峰,如若发生什么争执,自己一人定然斗不过他们二人。 但又不能抛下他们,不带他们参加拍卖会,虽然罗一璇说过,拍卖会结束后,便会开通通往外界的通道,但想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他们如此大大方方的,便与自己分开,绝对是笃定自己不会抛下他们。 而且她确实也不会抛下他们,她毕竟还要借助他们二人寻找到离开这里的真正方法,所以现在能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有关键之处,在瞒着自己。 且这个关键之处,很可能与她有关,在自己需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需要自己,或许就是那个玉佩,也或许是其他东西,才能离开这里。 可惜,这几日她并未再碰到霍江,霍江实力深不可测,既然,他也来到了这里,从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对这里颇为熟悉,只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来参加这个拍卖会? 如若能遇到霍江,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离开这里的办法,她就不必如此顾及罗一璇二人了,她低垂着眼睛,想起霍江,便想起那日,他看自己的那一眼。 顿时,身体一凉,她摇了摇头,仔细思索,这里最古怪的两处地方,便是珍易坊与石碑,如此看来,霍江会来到此处的几率,很大。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等待霍江,上去同他说几句话,便会让罗一璇二人有所顾忌,不管他们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 可是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若最后霍江没有来,她便只能靠自己,她要做好应对之法,原市坊禁止私斗,所以他们不会做出太大的举动,那么他们所采取的手段便十分有限。 而不管他们是想要自己身上的东西也好,还是对她其他地方感兴趣,第一步肯定是要封住自己的行动,那么他们所用之法,定是如同之前陈旨所用天幽那种,类似的东西或者物品,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招。 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际,终春突然怯生生的开口,“前辈,您还没有回答,是否愿意带终春一同前去拍卖会?” 白谣听闻此话顿时一愣,这才想起自己陷入沉思,忽略了她的问话,她面上笑了下,“这是自然…你” 她看着终春,话到嘴边,突然一顿,“终春,你参加过拍卖会吗?” 终春面上愣了一下,想了想,轻轻点头。 白谣见她点头,目光一闪,终春不属于这里,但她曾经参加过拍卖会,却依旧没有离开这里,这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想要离开这里并不像罗一璇所说的那么简单。 她看了眼终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虽然拍卖会结束,终春没有离开这里,但是,她却也性命无忧,或许,这便是一个退路。 如果她未碰到霍江,只要她尽量小心谨慎,避免与罗一璇二人接触,那么就算没有离开这里,她还可以等下一个拍卖会,仔细研究离开这里的方法。 想到这,她抬头看了眼终春,又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此时天空微暗,她站起身来,走出木屋,轻声道,“时间不早了,终春,走,去拍卖会。” 终春面上浮现出喜悦之色,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路来到石门的位置,她指着中间的空地,“前辈,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这里边会出现一个光团,进入光团后,便是拍卖会。” 白谣轻轻点头,静静等待着,罗一璇二人以及不知会不会出现的霍江,时间流逝,天色越来越暗,她们二人周围,渐渐出现了一些修士,修士汇聚的越来越多。 而罗一璇二人也在这时缓缓而来,此时,明启身上那种萎靡感已然消失,他们神情隐隐带着一丝激动,只是在他们看到白谣身旁的终春,神情立刻浮现诧异之色。 不过,玉佩在白谣手上,她想带谁便带谁,他们没有理由去质问,再则,终春只是一个残留下来的影子,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因此,他们也只是略微诧异,便不再理会。 就在这时,天色完全暗沉下来,再没有一丝光亮,突然,就在终春所指的的空地位置,一阵阵古怪的波动传来,点点星光不知在何时亮,缓缓汇聚在一起,空地出现约一丈长宽的光团。 罗一璇眼睛一亮,忍不住看向白谣,白谣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外露的情绪,轻轻摇头。 罗一璇见此,立刻察觉到自己情绪波动有些大,稳了稳心神,静静着看着周围的修士,或是一人,或是两三人,进入那光团,随后再也没有出现。 渐渐的,在此地的修士越来越少,皆通过光团,去了拍卖会所在之处,罗一璇见此,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白谣,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白谣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霍江没有来,看来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她一手拉着终春,另一只手去拉罗一璇,罗一璇在她手伸过来的那一刻,立刻抓住她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抓住明启。 四人手牵手,进入光团内,此时白谣腰间的黑色玉佩,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自行缓缓漂浮,下一刻,一道幽光罩出他们四人的身影,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光团内。 一暗一明间,他们周身的环境顿时变换了一个模样,此时他们身在一个洞**,不过洞穴不深,从洞口的位置看去,可以看到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玉台,玉台透润无比,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而玉台对面,有着一个又一个的洞穴,一些洞**空荡荡,而大部分洞**则已经有修士,终春见到这种场面,十分好奇,趴在洞口,向外看去。 白谣扫过她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动,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她皱了皱眉,看了眼身边的罗一璇与明启,压下心中这种莫名的感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们二人身上。 时间流逝,罗一璇二人并未做什么事情,终春依旧趴在洞口,向外张望,而洞穴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空着的洞穴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漂浮在半空中的玉台,猛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一个气息内敛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空荡荡的玉台上。 白谣见此,顿时明白,拍卖会要开始了,她扫了一眼罗一璇二人,缓缓向前踏出一步,站在洞口边缘,目光在所有的洞口一扫而过,顿时有些失望,没有霍江的身影。 第214章 惊叹 一道轻缓柔和,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天地间,“诸位道友,拍卖会现在开始。” 白谣顿时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看向玉台上的那个身影,眼底顿时划过一次惊艳,台上修士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皮肤白皙,蛾眉皓齿,眼波流转间如同一汪清水。 她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裙,容貌不是十分出色,但气质及其出众,整个人不染一丝红尘气息,仿佛随时会脱离世间,羽化登仙,乘风而去, 且她气息内敛,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即使白谣知道她也只是这原市坊残留下的一个影子,但依旧隐隐被她身上偶尔流出的一丝强大的气息,所折服,这女子修为绝对是十分高。 看着看着,白谣眼珠微动,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如此气质出众的女子,如若她曾经见过,定然不会忘记,可她现在却在那女子身上渐渐察觉到了一丝熟悉之感,但她明明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正在白谣皱眉思索之际,罗一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轻咦了一声,白谣心中一动,侧头向她看去,便见她目光落在对面上方的洞**,面上闪过惊讶。 白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洞穴,直接那个洞**,有着两男一女三个修士,其中那个男修已是中年,但气息强大,而另外一男一女,虽然修为略低,但也都已化海初期,但这洞**,类似于它们的比比皆是,并无什么稀奇之处,罗一璇为何发出惊疑之声? 这时,罗一璇收回视线,在周围所有洞**扫了一圈,低喃道,“没想到,那时,来参加这个拍卖会的宗门可真不少,可惜…现在这些宗门都不在了。”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原来如此,看来原市坊果然十分出名,有这么多宗门前来参加,这次的拍卖会,恐怕有什么珍稀之物,让他们都颇为动心。 这时,玉台上的女子,缓缓开口,“诸位道友,本次拍卖的第一件物品,法器青鸿剑,十分锐利,属法器中的极品,附带特性,具有致幻效果,起拍价一百块中品灵石。” 白谣看着那把名为青鸿剑的长剑,这法器品质不错,尤其是附带的致幻效果,能在对敌之时出其不意,占据巨大优势,不过法器还真是贵。 很快,整个洞**,稀稀落落的叫价声开始响起,最终,此物以两百块中品灵石卖出,这价格虽然略微有些溢出,但如若修士有与之相应的功法,倒是可以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甚至效果翻倍。 玉台上的女子,在青鸿剑最终价格定了之后,手轻轻一抚,青鸿剑便消失,随后她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她的手中,“第二件物品三品玉行丹,共九颗,起拍价一百五十块中品灵石。” 白谣目光落在那个瓷瓶上,玉行丹,服用后,可瞬间提升速度,是逃命时的好帮手,并且这丹药实用性高,品质不低,应该很快便能拍卖出去,果不其然,很快这瓶丹药,便以四百块的价格拍卖出去。 时间流逝,拍卖会所拍卖的物,从价格到品质,越来越高,而随着一件又一件的物品被拍卖出去,白谣发现,这拍卖会,拍卖的不止有法宝丹药,还有丹方灵草功法阵法等等,甚至还有破魂珠,这次,她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了破魂珠的稀有程度,以及它的珍贵程度。 破魂珠共出现了两次,每次都被卖出了不可思议的价格,且竞争异常激烈,这让她有些怀疑她之前所了解的信息。 之前喻珠所说,破魂珠虽效果十分出色,但副作用太大,使用者应该很少,那为何这出现的两次破魂珠,却都如此的抢手,甚至这价格,高的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白谣皱了皱眉,看着此次拍卖之物,这次拍卖之物是一件异宝,且这件异宝与她的火耀不同,她的火耀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随心变化,质地十分坚硬,火耀伴随了她这么久,身上没有一丝划痕,而且不需要多大的灵力去驱动。 但这异宝却不同,虽然她距离石台很远,但在这里边能感受到从那件异宝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威压和恐怖的力量,两个异宝根本不在同一个阶层上,而异宝本就可遇不可求,这是异宝绝对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她目光闪动,想起不仅是异宝,之前还拍卖了几件法宝,这让她心中再次重新估量,原市坊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小,这种威力强大的异宝也可以拿出来拍卖,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根本组织不起来,就算组织起来了,也很可能面临其他问题,从而给自己带来危险。 但正是意识到原市坊背后的强大,更让白谣心底一紧,这里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连原市坊背后的势力都无法阻止,使诺大的一个原市坊变成了一座空城。 毫无疑问,对于这个异宝,叫价声不断,最终价格停在两千块上品灵石,对于这个价格,白谣除了叹息,便只剩叹息,她身上灵石最多的时候,也只是这些灵石的一成不到。 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么多灵石?也不知道,如果这就是正常的拍卖会,她把储物戒指拿来拍卖,能卖多少灵石,可惜,她现在自身难保,更别想着买储物戒指了。 时间流逝,拍卖会渐渐到了尾声,期间,拍卖的物品,一件比一件珍贵,甚至还有几个是可增加寿元的东西,不过大多都只能增加二三十年,因此虽然有人买,但竞争不是十分激烈。 本来,修士寿元将到,如若只是卡在某个瓶颈,即将突破,还好,但如若是大的关卡,比如化海到金丹,金丹到元婴,二三十年,很难起到什么作用,更别说突破了。 白谣一边关注拍卖会,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罗一璇与明启,但却一直没见他们做任何举动,按他们的说法,拍卖会正常结束后,便会开启通往外界的通道,怎么算,他们这时候也应该有所举动,但他们却没有做任何事情,这让她有些疑惑,摸不准他们到底准备怎么做? 这时,罗一璇面带遗憾,突然开口道,“听闻此次拍卖会最后一件物品,随身携带,可不断洗涤剔除修士体内杂质,虽然这件宝物的效果十分微弱,但胜在只需携带,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积累下来,不愁可以改变资质,可惜了…” 白谣听闻此话,微微愣了一下,世间竟还有这种宝物?可改变资质的东西本来就十分的稀少,而且哪一样都是十分珍贵稀少,且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真正达到改变资质。 而这宝物,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只需要随身携带,虽然过程缓慢,但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力,便可达到改变资质的效果,想都不用想,这宝物会多么受欢迎,不愧是压轴之物。 对于此宝,白谣甚至都略微有些心,不过她心知,不说现在这拍卖会是虚假的,就算真正参加拍卖,她也没有那么多灵石,可以买下这个灵宝,她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很快,拍卖会到了拍卖最后一样物品的时候,玉台上的女子,声音在整个空间荡开,“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物品,此物名为华珠,是一件灵宝,随身携带,可改变自身资质,起拍价…” 白谣心中略微紧张,最后一件物品了,罗一璇二人必定会有动作,现在他们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恐怕是笃定自己就算有所怀疑,也无法逃脱,她目光落在她们二人身上,恰巧对上罗一璇的目光。 白谣心中一跳,小心谨慎的看着她,观察着他们二人,心中有些疑惑,她本以为他们二人会拿出什么类似天幽的东西,但这期间,并未见他们拿出任何东西,来对付自己。 就在这时,她目光中的罗一璇微微一笑,一直凉风拂面,白谣顿时面色大变,只觉脑海一片疼痛,她顿时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意图,出乎意料的,他们居然直接选择以灵识攻击。 之前,她一直在防范着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会使用灵识攻击,也没想到他们如此粗暴直接,猝不及防下,她被两人的灵识攻击直接击中,眼前一黑。 她顿时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们如此笃定,自己无法逃脱,他们的灵识攻击十分独特,不像她以前遇到的那样,他们是把自己的灵识拧成了一根针一般,直直刺入自己的脑海。 她脑海一阵疼痛,心脏疯狂的跳动,她拼尽全力展开自己的灵识,抵御着这些密不透风的灵识攻击,但却根本无法抵御,她脑海各种想法纷沓而至。 如此下去,说不定他们二人便会成功,她不断想着解决之法,想起之前面对范一凡时,识海内那个图案,她心中一动,分出一小部分灵识,不断刺激那个图案,可那图案纹丝不动,仿佛根本不觉得现在是危机时刻。 她身体剧烈晃动,一下跌坐在地,一手按着脑袋,目光冷冷看着罗一璇与明启,体内灵力瞬间鼓动,她其实并不是想直接使用灵力,而是想试探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怎么做,毕竟如果使用灵力,或许会连带着她,直接死在这里。 果不其然,罗一璇见此,面上一动,仿佛早就想到,她在面临这种情况时,会不顾一切的选择动用灵力,同归于尽,一个巴掌大的镜子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的手一翻,咬破自己的手指,抹在镜面上,镜子自动漂浮在空中,镜面朝着白谣,顿时镜子内倒映出白谣的身影。 与此同时,白谣心中一紧,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骤然停止,无法再调动一丝,她可以听到周围一切的声音,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但却始终无法动弹。 她眼珠爆出,双目通红,拼尽一切力量,却还是无法动弹,而到了此时此刻,罗一璇与明启一直没有放弃,用灵识攻击自己,仿佛打定主意,要完全控制她。 而他们的这个做法确实让她脑海的疼痛越来越重,仿佛下一刻便会直接晕死过去,她目光紧紧盯着罗一璇,见在自己不断挣扎下,她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一颗颗汗珠,面色也开始发白,有撑不住这个迹象。 她心中微微一动,罗一璇对着境子的控制,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她便挣扎的越发用力,然而,祸不单行,就在罗一璇手指开始轻轻抖动,再也无法掌控镜子,镜子也开始颤抖时,她突然收起镜子。 白谣看到她这个举动,心中暗道不妙,她没有忘记罗一璇还有明启这个帮手,罗一璇刚收好镜子,明启一拳便打在她的脖颈间。 咔嚓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在瞬间失去了感知,紧接着,明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向洞口,而此时的她,不仅脑海一阵疼痛,脖子也一阵阵疼痛。 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而放下镜子的罗一璇也并未停止对她的灵识攻击,她被明启一拽直接倒在地上,明启并未理会,拖着她的身体向洞口走去。 一切都在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白谣忍着疼痛,凝聚起一丝灵识,心中一动,火耀幻化成刀,一刀砍在明启的手臂上。 明启反应十分迅速,一手握住她的刀刃,他皱了皱眉头,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白谣立刻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松了些,她用力挣扎,摆脱明启,而罗一璇面色一变,意外的看着白谣,仿佛在奇怪她此时还能做出反抗一般。 这时,终春终于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纠缠,反应过来,拉住白谣的一条胳膊,大喊道,“你做什么?” 与此同时,玉台上的女子在终春大喊声响起时,目光突然落在他们所在的洞穴里,白谣三人浑身一僵,其中白谣心中疯狂跳动,那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再次袭上她的心头,这女子怎么回事? 下一刻,在她还没想明白之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空间,光芒越来越盛,直至周围皆是一片白色,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时,白谣隐约听到了罗一璇绝望的声音,“来不及了…” 第215章 痕迹 白谣眼前一花,睁开眼睛时,周围已变换了一个模样,脑海中阵阵疼痛不断袭来,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眉头皱起,面露疑惑之色,方才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并未感受到异样,为何她的灵识却有受损的痕迹?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她思索片刻,但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灵识受损的原因,最终只能把疑惑埋藏在心底,摇摇头,想到或许进入这个地方的修士,都会如此,不过好在,虽然灵识受损,但其他地方没有受到伤害,休养几日,别可。 她抿了抿,抬头打量现在所在的地方,此时,她身在一座巨大的洞**,洞**房屋邻立,人声沸腾,一个又一个的店铺,错综复杂,布满了整个洞穴。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愣了愣,皱起眉头,没想到原市坊竟然处处透露着安详宁和的气息,与外界的厮杀混乱截然不同,但奇怪的是,她却不觉得惊讶,心里反而有一种抗拒的情绪。 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她心中这样想着,对于自己这种古怪的反应,也觉得奇怪,但还是遵循内心的选择,手指在黑色玉佩上划过,灵力瞬间涌入其内,然而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见此,她眉头微微一掀,心底莫名发紧,无法离开此处?这便有些奇怪了?难道这里只是入口,出口在别的地方?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直接被她否决掉。 她眼珠微动,周身灵力四溢,身前顿时浮现出一个圆环,圆环被她拍入地面,却直接消散,没有阵法。 她看到眼前这幕,心下皱眉,下意识觉得这里有古怪,但既然出不去,现在又已经到了这里,也只能观察一翻了,等换了她所需之物,之后再慢慢寻找出去的方法。 她想法一定,便侧头看向身旁的石碑,看着石碑上的原市坊三个字,以及下面那一行小字,禁私自斗殴,违者杀,看到那个杀字,仿佛瞬间看到了尸山血海,浑身上下被杀意包围。 她目光一凝,意志丝毫不动摇,向前跨出一步,杀意在瞬间消散,但奇异的是,在看到那个杀字的瞬间,她心底一突,升起一种古怪的情绪,有不悦,有烦闷,还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愤怒。 她端详石碑片刻,心中微微一动,石碑岁月的痕迹浓重,留下这个字之人,修为境界绝对不低,与原市坊肯定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皱了皱眉,双指灵力环绕,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石碑顿时变了个模样,石碑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满是锁链的东西,锁链中心封印着东西,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不过她突然注意到,有部分锁链,是处于断裂的状态。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深究,向周围看去,惊讶的发现,在她的身侧,有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光芒过于耀眼,比陈旨的火焰要强数倍。 耀眼的甚至有些刺眼,就在此时,无名功法也开始有运转的迹象,她心中一跳,连忙压制功法,而这时那火焰在她的注视下,疯狂跳动了几下。 见此,她一惊,眼中灵光顿时散去,对上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睛,那双眼睛十分漂亮,但却透着一丝冷冽,以及一道快速闪过的惊讶。 白谣愣了愣,看着眼前身着暗色长袍,有着极致疏离感的少年,心中觉得有些熟悉,但同时又参杂着一丝急促,这种情绪莫名让人心底浮起一丝烦躁以及急躁。 她目光一闪,遵从心底的意愿,拱手开口道,“这位道友,在下白谣,相逢即是有缘,道友气质如此出众,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那少年明显一愣,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白谣却从中察觉到一丝无语以及嫌弃,见此,她面上一愣,脱口而出,“道友,我们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 询问的话语刚刚出口,她心底一阵不可思议的情绪浮现,以她的性格来说,她是不会在第一次见到他人时,说出这种话之人,正常反应应该是,就算她真的有这种感觉,也只会放在心底,日后自行考证。 而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突然察觉到眼前的少年,那对她无语嫌弃的气息在顷刻间散去,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了任何的情绪,静静看着她,仿佛在估量什么,良久,淡淡开口,“霍江。” 话音刚落,白谣便发觉,这少年有着与外貌极其不相符的低沉声音,但她却并未觉得有多意外,仿佛他本身便应该是这个嗓音。 而霍江说完这两个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离我远点的气息,面无表情的绕过她,汇入街道内,不见了踪影。 白谣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追上去,但她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莫名不理智的想法,原地愣了会,走入繁华街道。 她一路走来,看着周围热闹的摊铺,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应该感到新奇,却只觉心里一直有一种急躁的情绪,但她却又不知这急躁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圈,渐渐偏离繁华街道,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看到巷子的第一眼,心底生出一丝急促,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 巷子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方刻着三个字,珍易坊,门口处站着一个傀儡般的修士,但她的目光在那修士身上停顿片刻,很快收回视线,并未过多在意。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闪烁道道亮纹,有外向内缓缓打,她看了看石门,脚下不停,直接钻入石门内,下一刻眼前一亮,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谷内。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一遍遍扫过山谷内,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她目光一顿,停顿在一个怯生生向她靠近的小姑娘身上,见到那个小姑娘后,她心中一定。 那小姑娘来到她的身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细声细语的开口,“前辈可需终春带路参观一下?” 白谣看着终春,目露探究之色,轻轻点头,“你叫终春?名字很好听,带路吧。” 终春年纪不大,但可以看出她对这里十分熟悉,期间,白谣目光一直落在终春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天色渐晚时,她突然开口,“终春,你可知晓这里是否有拍卖会?” 终春听闻此话,面上愣了愣,“前辈,有的,就在三日后,前辈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拍卖吗?” 白谣笑了笑,轻轻点头,下意识她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会积极的说,愿意带自己去拍卖会。 果不其然,终春面上浮现一丝喜悦,“前辈,三日后,终春可以在这里等您吗?终春可以带前辈去拍卖的地方。” 白谣静静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塞给她十块下品灵石,“三日后见。” 终春看见灵石,眼睛一亮,面上却浮现一丝疑惑,但很快隐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点点头。 白谣嘴角微微一动,正待转身离去,突然顿了一下,看向终春,“终春,你参加过拍卖会吗?” 终春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前辈放心,终春自然去过。” 白谣笑了下,“那太好了,拍卖会那日,终春便与我一起去拍卖会,如何?” 终春眼睛一亮,面上浮现期待的神情,用力点头。 白谣目光一闪,转身离开山谷,回到之前的那条巷子,她皱了皱眉,快速离开巷子,走到一家客栈,付了十块下品灵石,进入二楼的房间。 她盘膝坐在床沿,细细思索今天所遇到的人和事,只觉有太多不妥之处,比如,那个名叫霍江的少年,她总觉得,自己见过他,但他气质如此出众,如若自己曾经见过他,必定不会忘记。 再加上,自己三番两次在他面前做出曾经不会做的事情,这便更加不妥了,可她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还有一路上,她所看到的一切,心中生出的情绪,与自己平常不一样,而且今日她一直有一种烦躁的情绪萦绕在心头,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十分矛盾。 再加上最后那个名叫终春的小姑娘,自己面对那个小姑娘时,也有些奇怪,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肯定这里有拍卖会,而之后又十分自然的给了她十块灵石。 甚至问她是否参加过拍卖会,在她问出这句话后,她便觉得这一句话十分熟悉,好像她曾经问过这句话,最后又反常的,选择带她去参加拍卖会。 这一切的一切,还有其他疑惑的地方,都让她十分无法理解,仿佛她曾经来过这里,做过这些事情,遇到过这些人,可她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 她皱了皱眉,再次想起之前进入这里时,破虚术没有反应,那么说明这里没有阵法,但是为何却无法出去?明日,要先去寻找这里有没有其他出口,不能被困在这里。 不过,一般像这种地方,肯定会有出口,不然,这里的修士肯定不会像表面上这么宁和,可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她心中却有种感觉,她明日是找不到出口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冒出来的疑惑,凝神定气,盘膝而坐,运转着自己的灵力,稳固着自己的修为。 就在这时,她眉头突然微微一动,奇怪,她的修为好像比之前稳固了一些,不过这种差别十分细微,她便没有放在心上。 一夜无眠,天边大亮时,她缓缓睁开双目,来到客栈柜台,付了三日的灵石,出了客栈,刚刚离开客栈,她便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街道尽头,总觉得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刚刚闪过,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只见街道尽头两个化海后期的修士,缠斗在一起,然而下一刻,那两个修士直接灰飞烟灭。 她盯着那两个修士消失的地方,心底生出不安以及诡异的感觉,她眉头皱起,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神情凝重的两个修士身上,只见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转身便拐入一条巷子内。 她目光一凝,下意识跟上他们,在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后,看着那条巷子,她没有立刻拐入巷子,而是停在巷口,缓缓开口道,“两位道友,在下白谣,不知二位引在下来,此有何目的?但如若二位想要在此伏击在下,便要想好是否想如同之前那两个化海后期修士一样,灰飞烟灭!” 巷子内十分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巷子内,片刻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不是翟汀派来跟踪我们的?” 白谣愣了一下,向前跨出一步,站在巷子口处,看向巷子深处的两个修士,摇了摇头,“在下与二位素不相识,从未见过,何来跟踪一事?” 其实,这话她说的有些违心,这两个修士在她眼中,明明有着莫名的熟悉,并且,她心中对这两个修士,有着极大的戒心,以及一丝淡淡的杀意,而她也察觉到,这两个修士对她也有极大的戒心。 那女修皱了皱眉,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腰间停顿一瞬间,隐去怀疑,轻声道,“在下罗一璇,这是明启,既然道友不是翟汀派来之人,那便是我们二人误会了道友,在此向道友道歉,不过,只是,道友为何还要尾随我们二人?” 白谣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暗藏着一丝冷意,“这便要问两位道友为何要引在下来此了?” 罗一璇面上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转而道,“白道友,冒昧问一句,道友是否是要去拍卖会?” 白谣心中一动,轻轻点头,但并未开口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罗一璇见她不接话,神情微微一变,“白道友,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言了,道友可否带我们二人一同前去拍卖会?” 白谣目光微动,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自然可以,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便要看二位道友能拿出什么诚意了…” 第216章 窥真 罗一璇与明启对视一眼,眉头微皱,“既然如此,白道友是想要什么?还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白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两日后一早,在下带你们去拍卖会,届时,你们便知道了。” 罗一璇目光微微一闪,点点头,紧接着,她打了声招呼,拉着明启,跃入侧面的墙头,消失不见,白谣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缓缓舒了口气。 她停顿了一瞬,轻轻向上一跃,扫了眼他们二人翻过的墙头,墙头另一边是一个院,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而且也未看到他们的身影。 她眼珠微动,刚刚站稳身体,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要去拍卖会?” 听到这个声音,她心底一紧,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向身后那个气质疏离的少年,这人气息如此内敛,无声无息的,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的靠近。 她见着霍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便轻轻点头,只是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期待,她甚至没有去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霍道友,我们又见面了,拍卖会,道友可去?” 霍江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估量,最后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下头。 白谣眼睛顿时一亮,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那真是太好了,霍道友,我们两日后一早在次相见?” 霍江静静的看着她,目光少了眼罗一璇二人离开的地方,点零头,转身出了巷子,白谣见他点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霍江离开后,正在她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思考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时,霍江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 这句话传入她的耳中,她面上顿时微微一变,有些不敢深究其中的意思,但却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眉头紧皱,也离开了簇。 时间流逝,在夜幕即将来临之时,白谣行色匆匆,面色有些难看的回到客栈房间内,她坐在床沿,眉头紧皱,在霍江完这是他们二融四次见面后。 之后这一日,除了珍易坊,她走遍了整个原市坊,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这里所有她见到的修士,在她开灵后,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她没有看到任何一团火焰。 整个平静宁和的繁华画面,全部都是假的,不定他看到的这些建筑物,也都是假的,并且她在所有的地方寻找出口,可却一直没有找到。 这里绝对有问题,而霍江显然早已知晓这个问题,从他最后的那句话,便可以察觉到,而那句话同时也是在提醒她。 当时,在听到那句话后,她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她明明没有见过霍江,满打满算,他们二人也只见过两次面,何来四次?只有两种情况,一他是在谎,二他的是真。 明明她与霍江并不相熟,可在他完那句话后,奇怪的是,她心里居然下意识的偏向他所是真,伴随而来,便是一直被她压制在心底的躁意,在听到这句话后,再次涌了出来。 她抿了抿唇,仔细理顺自己的思路,如若他所为真,两人是第四次见面,而她却又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那么,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又或者有一部分记忆被封印了。 以此为基础,她缺少的部分记忆是什么?再进入原市坊之前,她可以肯定的,绝对没有见过霍江,那么只能是在这里,见到过他两次。 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肯定是在她来到原市坊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才导致她缺失了记忆。 这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她在进入原市坊后,明明没有遇到任何事情,灵识却有受损的迹象,根本便是之前,那段消失的时间内,受到了他人攻击,才会造成灵识受损。 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之前必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从而做出的一系列反应,才导致她受伤,而结合今日她所见,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为了离开这里,所做出的选择。 既然如此,只要能搞清楚,之前她在这里待了几日,便可以推算出,那个关键性的节点,想到这,她眼睛一亮,在红绳内翻了片刻,心中微动,一共少了一百块下品灵石。 她眉头想了想,这两日,她一共花费了五十块灵石,剩下的五十块,便是缺失的时间内,她所消耗的灵石,与这两日她所消耗的一模一样。 并且从这些消耗的灵石来看,她在这原市坊期间,并未买任何东西,那么只能是住宿,一晚十块灵石,她在这里共住了五日? 不对,还要算上终春的那十块灵石,按照她自己的性格,还有昨日她不自觉的,便跑到珍易坊,对终春的那些话,就可以明,消失的那段时间内,自己肯定去过珍易坊,见过终春,除去那十块灵石,剩下的四十块才是她真正在这里待的时间。 她一共在这里待了四日,如此时间节点,便可以直接锁定在拍卖会那一日,再加上,今遇到的那罗一璇两人与霍江,都跟拍卖会有关,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参加拍卖会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她失去了那部分记忆。 她抿了抿唇,沉下心来,仔细回想着这两日遇到的人和事,自己对终春与罗一璇二人,以及霍江有着明显的熟悉感,只是这熟悉感,面对不同的人时,有不同的情绪。 见到终春时,她的感觉,十分奇怪,有着一丝怜惜,但却还参杂着一丝警觉,想必之前的那场拍卖会,她也有所参加,只是不知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而罗一璇二人,自己明显对他们两人十分戒备,而他们也对自己有戒备,再加上自己对他们那一丝淡淡的杀意,皆可明,这两人很有可能便是造成自己灵识受损的罪魁祸首。 以自己的性格来,她不会随随便便与他人,产生过多的纠葛,要么是有相同的目的,要么是有什么利益纠纷,而今日这两人,明显是看到自己有黑色玉佩后,才改变了态度。 再从今日见到他们俩饶情况来看,他们应该对这里的情况有些了解,至少早已知晓这里的修士,全部是虚假的,而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避难,另一方面,恐怕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因幢时的情况应该是,他们想去拍卖会,与自己做了什么交易,而后自己与他们一同前去了拍卖会,再之后,与他们因为什么发生了冲突,因此才导致,自己灵识受损。 不过今日看他们神情,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所以,他们是与自己一样失去了那部分记忆,但是感觉还在,因此才会对自己也十分戒备… 至于霍江,现在想来,初遇霍江之时,他的神态表情,那时,他明显记得自己,那么,他为何记得自己?而没有像自己与罗一璇等人一样受到影响? 还有自己对他莫名的期待情绪,在他同意去拍卖会后,心底浮出的喜悦情绪,是不是可以明,在之前消失的时间里,他没有前去拍卖会,是因为这个,因此他记忆才没有缺失? 不过,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记忆没有缺失,但既然自己进入原市坊后,看到了他,很有可能,之前自己也在那里看到了他,在拍卖会那个节点发生后,他虽然记忆没有缺失,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时候。 拍卖会必然是一个关键,很可能,也是离开这里的关键,而此次既然霍江也要去拍卖,那么事情必定不会像之前那样,虽然不知道霍江的目的是什么,但与自己应该没有冲突,不然他也不会提醒自己。 只是不知这次,他们是否会再次记忆缺失,而她也无法确定的是,虽然,上次的记忆缺失,并未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无法保证,这次记忆如果再缺失,是否会为他们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她皱眉叹了口气,那时的拍卖会到底发生了什么?罗一璇与明启为何要攻击自己?不过看他们的攻击手法,应该是有独特的灵识攻击手段,自己要心防备这一点,至少不能让自己再被他们山。 不过,如果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要离开这里,那自己该如何才能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肯定不能以此作为要求带他们前去拍卖会,此事如若涉及了离开这里的关键,就算自己以此作为要求,他们也不会实话,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的戒备自己。 时间流逝,两日后,白谣一早便来到约定的地点,罗一璇与明启也准时到达。 罗一璇心情仿佛不错,她看着白谣,笑着道,“白道友,在下二人如约前来,现在道友是否可以告诉在下,道友需要什么?” 白谣上下打量着她,缓缓开口,“本来在下不打算如此做,只是现在遇到了一件事,急需一个控制类型的法器,不知二位道友可有这种类型的法器?” 明启面上一愣,罗一璇则是表情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她皱了皱眉,反问道,“白道友一定要控制类的法器?” 白谣目光一闪,点零头,肯定道,“对,只有这种法器才能解决在下的难题,不过,看两位道友的反应,显然是有这种法器,如若二位道友愿意以此为交易,在下定然会带你们前去拍卖,可如果没有的话,那便真是太可惜了…”あ < 罗一璇目光一暗,直视白谣,两饶视线顿时在空中碰撞。 她见白谣目光笃定,没有一丝退让,缓缓挪开视线,心底生出一丝疑惑,白谣所之话,把她想的全部堵上了,她像是知晓自己有这样的法器,因此才会的如此绝对,而且她有种感觉,自己二人其他之物,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迟疑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明启,见他也皱着眉头,她叹了口气,紧绷的面孔,突然浮现一丝笑意,“不瞒白道友,这种法器在下确实有,不过此物有很大的缺陷,且只能再使用两次,这种的可以作为交易吗?” 白谣思索片刻,缓缓开口,“罗道友,可以先拿出来给在下看一眼吗?如若效果出众,自然没有问题。” 罗一璇听闻此话,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面约莫巴掌大的镜子,低声着此物的用法,“这面镜子名为五蕴镜,具有极强的防御效果,只要随时带在身上,当受到攻击时,这五蕴镜会直接反弹所有的伤害,并暂时封闭攻击之饶五感,本来这镜子可以使用五次,但现在只有两次了。”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只需要携带在身上?不需祭炼?” 罗一璇锤头看着五蕴镜的目光一闪,点零头,“对,这也是五蕴镜方便之处,不需要耗费时间去祭炼,在上面留下灵识印记,便可使用。” 着,她当着白谣的面,直接把自己的灵识从镜子内抹去,递到她手郑 白谣伸手接过五蕴镜,灵识毫无阻碍的探入镜子内,果然如罗一璇所,不需要耗费时间去祭炼,只需要留下自己的灵识,便可以使用。 她眉头轻轻一动,灵识在五蕴镜内,留下自己的印记,随手塞入怀中,面上浮现一丝笑意,“多谢罗道友,此物在下,十分满意。” 罗一璇见她把镜子塞入怀中,眼珠微动,也笑着道,“既然如此,白道友现在是否可以带我们二人前去拍卖会?” 白谣摇摇头,一边目光观察着罗一璇二人,一边道,“在下还约了另外一人,我们等他一起。” 罗一璇二人听完此话,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但随即点了下头,对她口中之人不是很在意。 第217章 记忆 就在这时,霍江的声音突然不知在何处响起,“你们是在说我?” 白谣三人同时一惊,下意识的转头,才看到站在阴影处的霍江,他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气息变化,如果不是他开口,或许他们三人还是察觉不到。 白谣在见到他那一刻时,眼睛微微一亮,身体下意识的向他倾斜,用力点了点头,“你来了!这二位是罗一璇与明启,与我们一起去拍卖会。” 说着,她转头看向罗一璇二人,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二位道友,这位是霍江霍道友。” 霍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们二人,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道,“走吧。”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珍易坊的方向走去,白谣见此,对罗一璇与明启笑了笑,追上霍江,转头对他们二人道,“我们也走。” 罗一璇目光落在霍江身上,眉头微微皱起,不得不说霍江的气质太过出众,见一次面便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她竟然无法准确的感知他的修为。 这让她突然生出一些紧张,总觉得此行会发生什么不可把控制之事,她侧头看下明启,发现他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她心中轻叹,明启人不错,但是有些时候太过木讷,反应不够迅速,很多事情也看不出来。 白谣与霍江走在前方,白谣自然不知晓罗一璇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在意,毕竟她期待与霍江同行,便是存在了这么一份心思。 而之前,她之所以向罗一璇二人以法器作为交换,便是今日再看到他们二人时,他们俩人一前一后围着自己,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罗一璇站在自己面前,而她的身前还有一面倒映着自己身影的镜子,不过镜子中的她,面色苍白,双目通红,一动不动,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劲。 本来她选择的是其他交易,但在看到这个画面后,虽然无法确定,她看到的画面是真还是假,但是如若是真的,那么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对付自己的手段,而看画面中自己那副模样,明显是被控制。 因此,她才突然改变,直接选择以法器作为交易,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拿出来了这个法器,且与画面中的一模一样,至于罗一璇之后所说关于这个法器的使用方法,她一个字都不信,毕竟她所看到的画面可不像罗一璇所说的那样。 还有刚才自己在说起法器之时,罗一璇二人的神情变化,明显有些意外以及不情愿,如此看来,他们确实不记得自己了,并且打算对付自己而使用的手段,也与那时相差不多。 而后面,他们二人迫于无奈,还是把镜子给了自己,但是,不用祭炼便可使用的法器,除了火耀,她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合理猜测,罗一璇说此物必须随时携带,以及不需要祭炼,肯定是使用了什么其他手段,表面看来,把自己的灵识抹去,但实际控制权肯定还在她手中,等到了关键时刻,肯定会被这面镜子反噬。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把镜子交到了她手中,她自然也要做做样子,让他们以为自己相信了他们,而不会再临时转换方向。 虽然她觉得,现在镜子到了她的手中,并且又突然加了霍江,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肯定在之后会商议其他办法,但不管计划做得再周全,既然她现在好好的,他们也失去了记忆,看来最后他们没有成功。 而那时,也没有霍江的加入,他们都没有成功,那么,肯定发生了什么其他意外,自己不仅要防备他们,还要防备那时的意外,而现在又有了霍江的参与,更加不可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心中有些沉重,轻轻叹了口气,霍江立刻察觉到,微微侧头看了看一眼,目光在她怀中放五蕴镜的位置停留了一瞬,但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白谣在他看完自己后,愣了一下,没有过多在意,因为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那条通往珍易坊的巷子,巷子尽头,那个修士依旧尽职尽责地站在石门旁。 四人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进入石门内,一暗一明间,穿过了石门,看到石门之后的景象,尽管今日是拍卖会,但山谷与平时并无不同。 白谣刚刚站稳身体,一眼便看到终春站在不远处的位置,看到她后,终春眼睛一亮,小跑着来到她的面前,“前辈,您来了!”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她身后的罗一璇二人,打量了一下终春,却对她没什么明显的兴趣,两人对视一眼后,罗一璇低声开口,“白道友,现在时间还早,在下与明启第一次来到这里,别想在这里转一转,等拍卖会开启时,我们在此处相见,如何?” 白谣不置可否的,轻轻点了一下头,就在这时,她突然隐隐察觉不对,她身旁的霍江在看到终春后,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白谣见此,连忙看了终春一眼,见她一副有些慌乱无措的模样,心中一紧,不过,霍江本身气质独特,看到他时,总会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压力,终春年纪还小,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她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霍江身上,见到他静静看了终春一阵,突然开口,“还记得我吗?” 他的话音刚落,不仅是终春,白谣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人见过面?怎么看,这两个人都联系不到一起去。 终春紧张的看了看白谣,又看了看霍江,轻轻摇头,细声细语道,“没有,终春从未见过前辈…” 霍江目光微微一闪,唇角快速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道,“是吗?” 白谣见此,心中越发有些紧,她皱了皱眉,看着终春,有种想要开灵的冲动,但还是被她的潜意识压制住,自从她见到终春的第一眼,便对她有莫名的情绪。 这让她下意识的认为,终春必然不是多么简单之人,自己同她之间肯定也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没有深究。 不过,现在看霍江的反应,有些奇怪,她还从来没见过霍江主动与其他修士说过话,或许终春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她一直忽略的地方?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或许只是终春也失去了记忆,像自己一样,在那缺失的记忆内,两人曾经见过,可霍江的语气有些不对,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但霍江之后并未再多说什么,她便把这个疑惑压在心底,之后,三人去了终春所居住的地方,在一个略微简陋的木屋内,待到了天黑。 期间,白谣与终春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而霍江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边上,也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是偶尔会把目光落在终春身上,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让他在意的地方。 三人见天色已暗沉下来,再次回到石门的位置,而罗一璇与明启二人很快也与他们相会,与此同时,这时汇聚在石门前的修士越来越多。 很快,在天上完全暗沉下来的那一刻,在山谷中心的空地上,一阵古怪的波动传来,点点星光汇聚在一起,一团约一丈长宽的光团出现。 罗一璇与明启隐隐有些激动,不过很好的克制住了,而霍江看着那光团,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白谣看着那光团,心底有些沉重,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此行非去不可,她抿了抿唇,一手拉着罗一璇二人,另外一只手拉着终春,霍江见此,眉目微微一动,拉住终春的手,四人进入光团内,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们周身的环境顿时变了个样,在一个巨大的空洞里,空洞的墙壁上有着一个又一个开发出来的洞穴,他们便身在其中一个,而中心一个飘浮在空中的玉台,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很快,一道轻柔温和的声音响,瞬间回档在整个空洞,“诸位道友,拍卖会现在开始。” 这声音刚刚响起之时,白谣敏锐的察觉到,霍江的目光瞬间落在玉台上那个女子身上,面上的神情也有些微的变化。 白谣见此,立刻看向玉台,直接那女子皮肤白皙,蛾眉皓齿,身着浅蓝色长裙,气质十分出众,整个人不染一丝红尘气,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她眼底顿时浮现一丝欣赏之意,随即她眼珠微动,侧头看向霍江,见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让她无法分辨,之前看到的情绪波动,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而罗一璇与明启稳稳的站在角落,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对那女子倒不是十分在意,只是偶尔会把目光落在霍江身上,眼底是十分明显的戒备。 随着拍卖会的开启,白谣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珍稀之物,其中不仅有丹药,丹方,法宝,功法,阵法等,甚至有可增加寿元的物品,而令她惊讶的是,其中还有破魂珠,且竞争十分激烈,激烈的令她感到有些疑惑。 不过,其他几人都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就算她有疑惑,见到他们这样,只能把疑惑放在心底,等待之后再去探寻。 时间流逝,拍卖会很快便要拍卖最后一样物品了,而罗一璇与明启两人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在拍卖会接近尾声时,他们的情绪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台上的女子目光扫视众人,轻启朱唇,声音柔和,“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物品,名为华珠,是一件灵宝,随身携带,可改变自身资质,起拍价…” 那女子的话还未说完,罗一璇与明启突然发动攻击,他们二人的灵识,如同化为根根尖锐的针,直直朝白谣与霍江而来,不过,虽说是针对他们二人,但大部分攻击全部落在白谣身上。 白谣在他们有举动的第一时间,立刻把怀中的五蕴镜收入红绳内,同时,灵识分散开来,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识海,但他们二人的灵识攻击,太过独特,且针对性十分强,尽管她已经十分小心,但脑海深处,还是传来刺痛感。 而霍江一直背对着他们,看着玉台,在受到灵识攻击时,也并未有什么反应,甚至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 在第一波灵识攻击后,罗一璇与明启一分为二,罗一璇一边维持着灵识的攻击,一边向前跨出几步,而明启则直接扑向霍江。 罗一璇一边靠近白谣,一边双手结印,但下一刻她看着白谣的目光,露出一丝惊讶,但却没有过多意外,“五蕴镜果然不在你的身上!”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一门心思抵御她的灵识攻击,懒得理会她,罗一璇见她这样,面上一冷,直接欺身上前,但手中却并没有兵器。 白谣见她靠近,忍着脑中的疼痛,向后退去,但她只是退了一步,便停下脚步,因为她的背后便是墙壁,她根本无路可退。 就在罗一璇快要贴到她的脸上时,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被狠狠的砸入墙壁内,白谣与罗一璇两人顿时一惊,目光瞬间落在那面墙壁上。 在看清那道身影后,罗一璇的神情瞬间变的有些担忧,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而白谣见此,心念一动,火耀凭空而现,幻化为巨石,当在两人之间。 而就在这时,那女子取出华珠,华珠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整片空洞,白谣看到这光芒时,只觉异常熟悉,与此同时,她太阳血疯狂跳动,撕裂般的疼痛在她脑海深处蔓延。 下一刻,她的脑海中便多出了很多记忆,多出来的记忆与现在的记忆相互冲突,使这疼痛越发的加深。 她面露痛苦之色,费力的抬眼去看罗一璇,见她与自己都有着同样痛苦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这些记忆便是他们缺失的记忆,不过,罗一璇除了痛苦,还有愤怒以及急躁。 第218章 破界 白谣痛苦的按着疯狂跳动的太阳穴,脑海深处阵阵抽搐,她终于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罗一璇与明启果然不安好心,不过,看着身边满脸担忧扶着自己的终春,她突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 是关于终春的事情,上一次她也曾经问过终春,是否来过拍卖会?她记得那时候她的回答是来过,但后来她来到拍卖会后的神情,明显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她现在是被这里同化了吗? 还有,之前罗一璇明启想把自己推出洞穴,应该与离开这里有关,她目光微微一闪,只觉周围越来越亮,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绝望,莫非要再次重复?失去现在的这些记忆? 她心脏疯狂跳动,面上紧绷,避开终春,身体如同离弦的箭,出现在明启深陷的墙壁旁,她一言不发,用力拽出他的身体,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意外的是,明启仿佛遭受到了重创,没有一丝挣扎,便被她踹向洞穴外,与此同时,她终于知道了,这明亮光芒的来源,是玉台上的女子手中托着的一颗明珠,或者说那件灵宝华珠。 而此时的罗一璇痛苦的趴在地上,还没缓和过来,这时见明启向外坠落的身体,面上抽动,身体猛然窜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抓住明启的手腕,但她的脑袋一直在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根本拉不住,导致明启的身体不断向下滑。 白谣见此,忍受着脑中撕裂的疼痛,双目通红,青筋爆出,她低声喊道,“罗一璇!你还要经历再次失去记忆的痛苦吗?还要被一直困在这里吗?” 罗一璇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目露凶光,满目恨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那种踩着同伴的尸体,活下来的人吗?虽然不知道这白光是什么,但是,他现在还没死,我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霍江身上,但却没见到他有任何举动,她心中略微有些失落,霍江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台上那个女子? 她目光闪烁,自己这一次虽然不如上一次那般惨,但做到这一步,还是无法改变现在这个局吗?她咬着牙,忍受着疼痛,脑海中各种想法纷沓而至。 就在她彻底放弃,大脑快速运转,想着要为之后的自己留下什么线索时,霍江突然微微抬了下手,他背部的那个被棉布包裹的长剑,在瞬间消散,露出一把同体漆黑的长剑。 白谣顿时被他背后的长剑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然而,下一刻,没有人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举动,只见长剑被他紧握在手中,紧接着,他随意的向下一划,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凭空而现。 在这道剑气出现的瞬间,玉台上的女子目光顿时落在霍江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袭上白谣的心头,而霍江与那女子目光碰撞在一起,仿佛穿越了空间与时间,整片空间都有轻微的震动。 霍江看着那女子,浅淡的眼眸,微微一弯,那道朴实无华的剑气,带着阵阵破空声,搅动着整片天地,闪电般撞击在华珠上,咔嚓一声,华珠身上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紧接着,直接被那道剑气切成两半。 与此同时,那越来越耀眼的光芒在瞬间暗淡下去,白谣见此心中一惊,眼睁睁看着在光芒黯淡之时,其他洞**所有的修士在这一刻,十分整齐把目光的落在他们这个洞**,那么多双眼睛落在他们的身上,白谣顿觉浑身发毛。 然而不仅如此,他们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半透明的模样,只有眉心处,残留下一道如同火焰般的明亮印记,而玉台上的那个女子却不同其他修士,她直接变成的透明,消失不见。 紧接着,玉台也消失在原地,显露出玉台下方的景象,白谣立刻看了眼垂了头的终春,见她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落在玉台下,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此时此刻,玉台下方满是对堆成小山的森森白骨,而在那些白骨上方,盘坐着十几个修士,那些修士抬头看着这些变故,纷纷露出愕然的神情。 而这时,罗一璇终于把明启拉了上来,同时也看到了玉台下方的景象,她面上一阵波动,拉着明启缩回洞内,看着霍江的目光,满是震惊,虽然她早已觉得霍江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打破了这个原市坊一直存在的界限,是使两个空间相融。 霍江目光淡然仿佛没有看到那些半透明的修士,以及一台下方的那些修士一般,微微侧头,“现在记起我了吗,终春?” 白谣听闻此话,瞳孔猛然一缩,看向一直垂着头的终春,见她听到这句话后,缓缓抬头,而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气质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染红尘的气息。 白谣与罗一璇明启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愕然,其中,白谣最为震惊,她终于知晓了,为何在看到拍卖的那个女子时,会觉得有些熟悉,现在仔细看看,终春与那女子有着五六分的相似,不过那女子气质太独特,反倒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貌。 终春直视霍江,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霍江哥哥,你还是来找我了?终春等了你那么久,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不过,霍江哥哥这些年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呢!” 霍江落在终春身上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所以,你便把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 终春眉头皱起,摇了摇头,“霍江哥哥,你在说什么?终春知道你是来拿它的,但是霍江哥哥,终春现在十分需要它,暂时还不能还给你!” 霍江眉头微微一动,情绪没有太大变化,“这恐怕由不得你。” 终春面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么霍江哥哥,你能找到终春的话,终春便把它还给你,如何?不过,霍江哥哥,虽然你一直很厉害,但是,终春现在也很厉害,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找到我的。” 她的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而霍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消失,并未做出什么其他举动,就在终春彻底消失后,那些一直盯着他们的半透明修士,突然动了起来,仿佛与他们有深仇大恨般,一部分直接向他们扑来,而另一部分扑向玉台下方的那些修士。 白谣与罗一璇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面上的惊疑不定,就在这时,霍江扫了眼向他们扑来的那些半透明修士,握着长剑的手,自下而上,轻轻一挑,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顿时穿透那些修士的身体。 剑气所过之处,那些修士顿时四分五裂,在半空中炸开,颗颗指甲盖大的红色晶体,如同下雨,纷纷向下坠落,紧接着,一声巨响,剑气撞击在空洞上方的岩壁,巨大的碎石向下坠落,身在最下方的修士,纷纷躲避这些碎石。 下一刻,上方的岩壁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外一片黑暗,霍江身形微微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出空洞,白谣见此,心中一紧,虽然之前被霍江那道剑气斩中的半透明修士有很多,但是那些修士人数众多,还剩下了很多。 她咬了咬牙,扫了一眼空洞下方,便看到下方那些修士一边躲避着掉落的碎石,一边抵御着那些如同疯了一样的半透明修士,但以她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这些半透明修士丝毫不惧怕利器的伤害,那些伤害打在他们身上,仿佛打在空气上一般,没有对他们造成一丝伤害。 反倒是那些修士,其中有三个修士,躲避掉落岩石的同时,因为不熟悉他们,而直接被他们钻入体内,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见到现在的这副景象,白谣没有一丝犹豫,做出与霍江相同的选择,然而,虽然她反应足够快,但那些半透明的修士,已然蜂拥而至。 她一手握住日月盘,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其内,一边护着自己,另一边,灵力疯狂涌进火耀内,顿时空中出现一把巨大的光刀,光刀绞入那群修士,但只坚持了一瞬的时间,便直接崩溃,不过,还是开辟出了一条道。 她目光一凝,脚踏火耀,身体顿时飞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罗一璇拉着明启,用力向上一跃,死死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腕。 白谣眉头一皱,另一只脚用力踹在她的手,却无法摆脱她,眼看开辟出的道路,便要再次被掩埋,她目光带着一丝冷意,看了他们俩人一眼,顾不得那么多,驱动火耀,飞出空洞。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顿时分辨出,他们现在还在珍易坊内,空洞的位置,便在之前他们进入拍卖会的那团光球下方,此时,在珍易坊的所有修士也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而在他们出现在外界的那一刻,那些修士,在瞬间察觉到他们的气息,一个个目光冒着饥渴的红芒,向他们扑来,白谣面上一紧,看着还拉着自己脚腕的罗一璇,面露不耐之色,低声吼道,“罗一璇,上来,你再拽着我,说不定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暂时握手言和,先脱离这地,我带你们,你开辟出道路,快点上来!难道你想跟明启一块死在这里?” 罗一璇也明白此时情况紧急,只犹豫了一瞬间,见他们马上便要被那些修士包围,立刻拉着明启,爬上火耀,白谣见此,立刻拉过明启。 而罗一璇右手一翻,一面灵力四溢,巴掌大的鼓,出现在她的手掌心,她体内灵力运转,另一只手,用力拍在鼓面上。 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整个山谷响起,所有的修士,在这声音响起后,身体荡起一道道波纹,仿佛在瞬间被震慑,停在了原地。 白谣见此,身影如电,带着他们二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直接穿过石门,出现在珍易坊外的那条巷子,不过,她们没有忘记时门口还有这一个修士,出了石门后,三人面带警惕之色,目光在周围一扫,却没有发现那个修士的身影。 白谣面露疑惑,但此时他不在也算是好事,便没有多想,目光扫过面色苍白的罗一璇,看来催动那个鼓,让她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她目光一闪,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可去之地?” 罗一璇面上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白谣见到她点头,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她把原市坊全都走了一遍,但她所到之处,皆有很多修士,并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这些事情,因此在这个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才不会碰到那些发疯的修士。 不过,罗一璇他们两人与自己不同,明显他们知道的比自己多,而且在他们二人都受伤的情况下,除非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坑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罗一璇指路,白谣带着他们二人,一路上,或许是此时天色已晚,又或者有其他原因,因此他们到未碰到多少修士,只是偶尔才能碰到几个,但也都被他们一一击退。 很快,在罗一璇的指引下,他们三人小心翼翼的来到一个破旧的院落内,从院落的外表来看,这院落早已破碎不堪,没有一丝人气。 但自从他们从拍卖会的地方出来后,所见,皆与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到处都是残破的模样,眼前这个小院,只能说相比其他地方,更为残破。 不过,既然罗一璇认定这个地方,那么想来必然有她的道理,她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果然,之后罗一璇带着他们俩人进入小院内唯一的房屋后,在其中一面墙壁上,轻扣了几下,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洞口。 白谣目光一闪,仔细看了看洞口边缘的痕迹,这洞口不像是新挖出来的,应该是,之前便已经存在的,她心中顿时放心不少。 第219章 困境 白谣站在一旁,看着罗一璇拉着明启进入那个洞口内,就在她也准备进入其内时,她突然皱起眉头,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的墙壁,突然钻出来一个半透明的修士,那修士一看到白谣,两只眼睛顿时冒出红光,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 她目光顿时一凝,不敢做出太大动静,手中一直握着的日月盘,太阳亮起,道道细小的红色光刃,闪电般劈在他的身上,那个身影一阵扭曲。 光刃切入他的体内,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内,紧接着,便消散一空,而那个修士如同没有感知般,看都不看,依旧固执的向她冲来,眼看着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白谣眉头打结,不敢放松一瞬,不断的控制日月盘,在她接连攻击下,那本就透明的身影,慢慢变得浅淡,最终消散在她的眼前,见此,她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虽然利刃对他们没有效果,但是附有灵力的攻击,他们还是无法抵御太久。 她眼珠微动,俯身捡起地上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晶石,刚刚捡起来,罗一璇略带紧张的声音从洞内传来,“怎么了?有修士闯进来了吗?” 白谣轻轻应了声,“对,不过已经被解决掉了,放心!” 就在这时,她面色一变,只觉手心一空,她连忙低头看手心的晶石,顿时皱起眉头,此时她手心哪还有红色晶体… 她面上浮现疑惑,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跟明明捡起了那块晶体,总不可能,连方才碰到的那个修士,都是她的错觉? 她抿了抿唇,再次看了一眼手心,钻入洞内,她刚刚进入洞内,背后的通道立刻合上,接下来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到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洞穴,洞**什么都没有,只有罗一璇与明启二人。 罗一璇靠着墙壁,眼底带着戒备,看着缓缓而来的白谣。 白谣见此,摇了摇头,“都现在这种情况了,你觉得我还会对你们做什么吗?而且,如果不是之前,你们先对我出手,我又怎么会对付你们?更不用说,之后要不是我,你们说不定现在还在拍卖会那,还有啊,你修为毕竟比我高,罗道友不必如此戒备!” 罗一璇目光一闪,静静看了她片刻,低声道,“白道友,此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想离开这里,只能这样…” 白谣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期间有了霍江的参与,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请,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她叹了口气,转而道,“罗道友,不必再在意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是否可以告诉在下,之前你们准备怎么做?还有,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罗一璇眉头打结,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其实在这之前,离开这里的方法很简单,那个拍卖会是离开这里的关键,而之前我们二人并没有欺骗你,确实需要等到拍卖会结束。”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的看了白谣一眼,见她不为所动,仔细聆听的模样,继续道,“但有一个前提,需要献祭一人,之后便可以顺利脱离虚假,进入真实的原市坊,只是本来两方是各不相通,却没想到,霍江直接打破了这两者的界限。” 白谣听闻此话,轻轻点头,果然如此,怪不得,出现在玉台下突然出现的那些修士,表情如此惊愕,他们应该便是通过这种方法,进入到了真正的原市坊。 但随着霍江打破两方界限,双方的一切全都混淆在一起,而那些本该是虚假的存在,在界限打破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此他们才如此震惊。 白谣抿了抿唇,看了罗一璇一眼,“那到底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罗一璇目光一闪,不在隐瞒,“进入真正的原市坊后,从进来的地方,便可以直接离开这里,只是现在两方界限被打破,也不知道出口会不会受到影响…” 白谣眉头皱起,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暗道,现在确实无法确定出口是否还可以出去,看来只能尝试一番,才可下定论。 “白道友,那个终春,你认识她吗?”罗一璇声音在沉寂了片刻后,突然响起。 白谣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我是来到这里之后,才遇到她的,现在看来她的身份并不简单,或许这里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与她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罗一璇听闻此话,默默的点了点头,试探的问道,“白道友,霍道友修为不凡,在下都看不出他的修为,不知他师承何门何派?来此有何目的?道友不要误会,在下只是觉得,现在变化太多,恐怕想要离开这里,有些困难,霍江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不知,在下与他也是在这里才相识,并不熟悉。”白谣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看来罗一璇认为他与霍江的关系比较熟悉,但如果真是如此,霍江在那时也不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离开。 再则,她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与他们二人相对而坐了,明显霍江与终春认识,且关系不一般,霍江是来拿回他曾经交给终春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现在看来来头不小,很有可能便是导致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不过,令人疑惑的也是在此,从终春的话中,可以知晓,两人之前曾经见过面,那时霍江便已经很厉害了,而且终春说她等了霍江很久,那么这个时间必然不短,还有她既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修为必然也不低,再加上她说,霍江这些年来没什么变化。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霍江此人不简单,而且他确实让人琢磨不透,其实他现在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但就算对于修士来说,修为越高,容貌变化会越来越少,但不可能一直维持。 不过也有可能,是终春记错了,他们两个人这么久不见,霍江不可能没有任何变化,但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再加上,他要拿回的那个东西,也不是什么简单之物,他的修为绝对十分恐怖,至少也是金丹。 罗一璇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对于白谣说自己与霍江不相识,有些不甘心,但此时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胁迫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再追究,盘膝恢复灵力。 此时的白谣并未在意罗一璇,她已经不再想关于霍江的事情,霍江与终春她们二人的修为都比自己高出很多,自己就算想用什么手段,估计影响不到他们,现在还是赶快寻找出去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她默默计算了下时间,突然站起身,罗一璇顿时被她的举动一惊,看了眼身旁依旧昏迷的明启,抬头看她,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白谣暗自摇了摇头,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低声道,“罗道友,现在天还未亮,在下准备去入口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出去,如若可以出去,在下应该不会再回的,届时,你们二人自便便可。” 罗一璇听她说要去入口的地方,眼睛闪过一丝意外,本来她以为,白谣必然会等到自己两人都恢复好,三人一同前去,也好多一份保障,没想到她如此胆大,但随即,她便想到,这样也好,正好她先去探路,便点了点头。 白谣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但有些事情必须先确定好,如果实在无法出去,便要赶紧想别的办法,不能让自己困在这里。 再则,她心中有一个颇为在意的事情,便是石碑内那个满是锁链的东西,而且,现在天还未亮,原市坊内的修士还不是很多,更要趁此机会,去求证一番,想到这,她摆了摆手,转身便离开进入那条长长的通道。 片刻后,她猛然跃出洞口,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轻手轻脚的离开这座破落的小院,仔细研究了一下路线,走在巷子的阴影处,向着入口的位置靠近。 期间,或许是她运气较好,只遇到了一个半透明的修士,并且在没有引起巨大动静的情况下解决掉了这个修士,再次获得了一颗红色晶体,然而这次依旧如同之前那一次,她刚刚把晶体捡起来,便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手心。 不过这次她发现了一丝异样,她识海内的那个图案,在晶体消失之前,轻轻的扭动了一下,接着,晶体才消失不见,发现这件事后,她心中一动,只是,现在她身处的地方,不适合探寻真正的原因,只能把这件事先记在心底,等之后有时间在寻找原因。 花费了一段时间,她终于来到了进入原市坊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石碑上多出了几道裂缝,她目光落在石碑上,灵力涌入黑色玉佩,玉佩顿时一亮。 随即,她便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一种拉扯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只有一瞬,便很快消失不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这种力量的产生。 她垂了垂头,有些丧气,面上也露出失望的神情,虽然早已猜到有可能是现在的结果,但是心底的失望还是抑制不住翻滚,她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再次尝试了两次,但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她皱了皱眉,最终放弃这个想法,看着石碑,手指灵力四溢在眼睛上一抹而过,顿时看到了石碑内那个满是锁链的东西,对比之前两次,立刻发现了不同,这次锁链又断裂了一些,其内隐隐透出道道蓝光。 那蓝光十分通透,刚刚映入眼帘,她的心底便被一股宁静祥和所占据,之前的失望以及烦躁,在此时尽数退去,就在这时,曾经她以开灵看石碑时,那股不知从何而起浓郁的杀意,再次喷发,但在那杀意出现的瞬间,蓝光一亮,杀意顿时消散一空。 但白谣被这杀意一惊,双目中的灵光顿时散去,蓝光也在眼前消失,心中的宁静祥和也在同一时间消散,她皱了皱眉,只觉这被锁链缠绕的散发蓝光的东西,绝对不简单,还有那些每次来看,都会断上一些的锁链,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义,但肯定与这里的变化有关。 她目光静静看着那石碑,迟疑了一瞬间,伸手触碰石碑,一阵冰凉的触感顿时传来,她手一翻,火耀出现在她的手中,下一刻,火耀变换成一个匕首。 她眼睛眯起,手起刀落,直直插向石碑,呲啦一声,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响亮,匕首仿佛刺在了十分坚硬的物体上,没有对石碑造成任何的损伤,甚至连一道浅浅的白痕都没有留下。 在刺耳的声音响起之时,她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面上缓缓舒展。 下一刻,她目光再次落在石碑上,皱了皱眉,收起匕首,准备再次尝试时,突然,她的举止一顿,猛然侧头,便看到不远处一道快速靠近的身影。 她心中一紧,仔细分辨片刻,顿时察觉,那个身影的生机,于此同时,那人也看到了她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才再次靠近。 等他走到近前,白谣才看清他的模样,他身材挺秀,身穿冰蓝色长袍,眉目清秀,看到白谣后,眼睛一亮,“这位道友,在下贺景铄,在此潜修,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友是否可为在下解惑?” 白谣目光一闪,简单的说了下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道友是否现在要离开这里?在下发现或许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这里已经无法离开了…” 贺景铄听闻此话,立刻尝试一番,发现果然无法离开此地,便有些泄气,白谣见此,也有些失望,不过,至少确定了罗一璇确实没有骗自己,之前确实可以使用这个办法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天地间荡开,声音含着一丝意外,“霍江哥哥,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竟然退步了不少,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你找到了终春,终春恐怕也无法把它还给你!” 第220章 对决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僵,警惕地望着四周,但那个声音响起后,便再无一丝动静,安静的可怕。 “贺道友,有缘再见,告辞。”白谣见此,扫了一眼贺景铄,皱了皱眉,低声道,说完,转身离开此地。 贺景铄见她毫不犹豫的离开,嘴巴张了张,喊了一声白道友,但白谣并未回头,下一刻,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他眉头微微一动,目光落在石碑上。 而白谣一路上,在巷子的阴影处快速前行,她其实听到了贺景铄喊她的那一声,但她与贺景铄本就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此时天色微亮,等天亮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现在也不可能跟他浪费太多的时间。 很快,她便来到了罗一璇二人所在的院落里,但就在她准备直接进去之时,她的脚步突然一顿,并未直接进去,而是隐秘在院落中的一颗树上,低头看着院中唯一的房屋,皱眉思索。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信任罗一璇与明启二人,毕竟双方对对方都有过杀意,且付出了行动,相信罗一璇对自己恐怕也不信任。 而之前之所以与他们合作,一方面当时情况危急,没有办法,另一方面,明启陷入昏迷,罗一璇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候与自己作对。 而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明启情况如何,说不定现在已经清醒了,再与他们共处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很有可能遭到他们二人的围攻。 想到这,她目光一闪,罗一璇和明启这两人不能再接触,她仔细回想自己行走的路线,身影微微一动,悄然离开这个院落,来到与这个院落相隔一条街的另外一处二层房屋。 她站在房屋上,细细感知片刻,微微松了口气,打开窗户翻了进去,之前她为了躲避那些半透明修士,曾经短暂的在这里停留过,目前看来,这里没有任何人居住,可以暂时把这个地方作为落脚点。 至于罗一璇二人,之前自己出来时曾说过,如若发现可以离开这里,自己不会再回去,那么虽然现在她发现还是无法离开,但罗一璇一直没有见到自己的身影,肯定会怀疑自己是否已经顺利离开了这里。 他们二人必定也会尝试离开这里,而到那时,当他们发现并不能离开这里,面上的神情肯定很好看,同时,此举能给他们二人添上一些麻烦,她自然乐见其成。 再加上,这里位置很好,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罗一璇他们两人的院落,也方便自己观察他们的动向,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或者决定去哪,自己都可以看到,而如果他们还有其他离开这里的办法,自己也可以随时观察到。 她把窗户开了一条缝,目光再次扫了一眼他们的院落,抬头看了看天,天色越来越亮了,她皱了皱眉,等天亮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便沉下心来,先恢复自己的灵力。 时间流逝,随着天空大亮,原市坊各个位置开始出现很多半透明的修士,他们漂荡在街上,或是闲聊,或是叫卖,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而白谣,在最初看到这一幕时,十分惊讶,但随后仔细想了想,猜测原因,他们这种状态,或许是他们自己都会未意识到,想想之前在拍卖会的时候,那些修士虽然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但也只是用目光盯着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却并没有什么举动,在终春消失后,他们才开始蜂拥而来,而之后,出了拍卖会,那些半透明修士也是在看到他们之后,才扑过来。 所以,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只需要有真正的修士出现在他们眼前,便会刺激到他们,而那时候他们也会再次陷入疯狂的状态。 想通这个问题,她十分戒备的观察着周围,现在她只能尽量不让他们注意自己,从而刺激他们,但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便有什么意外发生,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就在这时,她目光所及之处的那些半透明修士,突然在一瞬间停顿下来,目光望着同一个地方,白谣心中一凛,同时抬眼看去,在距离她所在房屋的不远处。 一个修士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不过那个修士,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奇怪,那修士双目呆滞,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而那些半透明修士,再看到他那一刻,如同疯了般,蜂拥而去,瞬间,那个奇怪的修士,被这些半透明修士钻入体。 而奇怪的是,那个修士并未挣扎,下一刻,生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白谣见此,只觉身体不寒而栗,虽然她觉得那个修士有些奇怪,而她也曾经在拍卖会见到过这种场景,但此时还是寒毛直直竖起。 而之后,那个修士生机完全消散,倒在地上后,那些半透明修士再次全部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她目光一闪,这直接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不过,她目光在轻飘飘的扫过那个倒在地上的修士后,心底微微一动,这个有些奇怪的修士,倒像是某些人用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因此才放出来的修士。 而之后直至天黑,她再也没有看到,像之前那个奇怪的修士一样,暴露自己的人,仿佛那个奇怪的修士真的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不过,不管怎样,总算平安度过了一日,夜晚虽然也会碰到部分,但比白天那种恐怖的情况,好了很多,她目光再次落在罗一璇二人所在的院落,心底隐隐有些期待罗一璇二人会怎么做? 她等了一阵,始终没见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正在她心中猜测明启可能还未清醒之时,那座院落中一处阴影的位置,突然扭动了几下,她目光一凝,仔细看了一眼,正是罗一璇与明启的身影。 她目光一亮,扫了眼他们的行动轨迹,发觉他们的目标,正是入口的位置,她迟疑了一瞬,心中一动,悄然从窗口滑出,与他们二人隔了一条街道,向着入口的位置前行。 很快,白谣远远的便看到罗一璇二人停在石碑不远处,见他们俩人尝试了一番,却依旧身在原地,白谣顿时有些微失望,看来他们也无法离开此处。 就在罗一璇与明启二人准备离开此地时,他们二人猛然侧身,看向白谣的方向,白谣心中一惊,下一刻,她便感觉一阵细微的波动从不远处传来,她立刻侧头看去,随后发现他们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方才路过自己的那个人影。 她眉头皱起,看着那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面上出现疑惑,贺景铄?他怎么又来这里了?难道是昨日他没有成功?因此不死心,还要再尝试一番? 她思索片刻,看着与罗一璇二人交谈的贺景铄,仔细捕捉他们的声音,面上的疑惑更深,原因无他,只因贺景铄所说之话与昨日自己碰到他时,所说的内容一模一样,所做的举动也一模一样。 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昨日自己直接离开了这里,而现在,不知贺景铄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罗一璇与明启二人却留在了原地,与贺景铄一同站在石碑前,不过他们的站位与贺景铄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随后,白谣便看到贺景铄三指朝上,做出立誓的举动,她顿时心底一动,难道贺景铄知道离开此地的办法?这举动,是在向罗一璇二人证明? 可如果他真的知道离开的办法,为何没有在昨日离开这里?而是等到现在?或许他这个办法有什么限制条件?一人无法做到,因此昨日才会叫自己,想自己帮助他? 白谣看了贺景铄一眼,心底浮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之感,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三人站在石碑前,做着同一个结印手势,最后,每人皆在手上割开一道口子。 白谣见此,目光一闪,悄然抬起手指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变了一个模样,而那个石碑的位置,其内依旧有着一个满是锁链的东西,与昨日所观察到的没有任何不同。 但就在他们的鲜血被石碑吸收后,一股冲天的杀意,弥漫而来,杀意浓烈,连蓝光都无法去除,白谣顿时心中一惊,眼中灵光散去,同时察觉到整片天地都在震动,尤其是石碑的位置震动的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猛兽要挣脱而出。 罗一璇二人明显被这阵势一惊,贺景铄没有什么变化,他嘴唇微动,不知说了些什么,罗一璇与明启居然没有选择直接离开这里,而是依旧孜孜不倦,任由自己的把鲜血浸入石碑。 山摇地动间,白谣控制不住的随之摇摆,就在她感觉地面会破开一个洞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找到了。” 白谣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大,立刻看到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罗一璇三人不远处,他们三人在同一时间察觉到霍江的存在,但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举动。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只见那石碑突然从中间裂出一道长长的裂缝,霍江眉头微微一动,衣袖一动,罗一璇与明启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坠落在地上。 而贺景铄则被他重重的卡住脖子,贺景铄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紧接着,霍江用力一捏,贺景铄直接消散在他手中。 不远处的白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紧,贺景铄怎么回事?正常人如果遭遇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像他这样直接消散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 同时,她心中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昨日并未理会他,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只是这时,她目光落在石碑上,有些担忧。 这声响足够响亮,那些半透明的修士恐怕会被这声响惊到,想到这,她的身体向阴影处缩了缩,紧紧贴着墙壁,向周围环视,面上异常紧绷。 那些半透明的修士果然被这动静惊到,纷纷漂浮在半空中,向霍江他们袭去,同时,终春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霍江哥哥!” 霍江听到这个声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便出现在他的左手中,他扫了眼向他蜂拥而来的半透明修士,随意横扫一剑,朴实无华的剑气再次出现,所有碰到那剑气的半透明修士,直接消散,地上顿时出现了一堆的红色晶体。 随后,他右手抬起,缓缓伸向石碑中间的那条裂缝,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那些修士中冲出,站在石碑前,一把握住霍江的手腕,让他的手无法靠近石碑一分一毫。 霍江浅淡的目光落在终春身上,缓缓开口,“让开!” “不可能,霍江哥哥如若执意如此,便不要怪终春不念旧情了!霍江哥哥,终春不想这样对你,终春真的快要成功了…再给我段时间好不好?”终春眉头紧锁,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霍江似乎有些不耐,他目光一凝,左手的长剑,斜斜向上一挑,丝毫不留情,直接滑过终春的脖颈,终春显然没有想象到会发生眼前的这一幕,丝毫没有躲避,长剑滑过她的脖子,顿时她的头部与身躯在瞬间错位。 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伤口在下一刻便恢复,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手上的红艳,双目一下红了起来,她气势在一瞬间攀升,拳头紧握,一拳轰在霍江的胸口,霍江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 终春面上不悦,声音却带着这一丝疼惜,“霍江哥哥,终春不知道为何你的修为退步了,但终春说过,以你现在的修为,是没有办法阻止我的,你不要逼我!” 霍江缓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听闻此话,目光依旧冷冷淡淡,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把左手中的剑换到右手上,冷漠的指着终春。 第221章 破灭 霍江一言不发,手中握着的长剑,微微一亮,下一刻,身体便出现在终春的面前,漆黑的长剑,道道剑气环绕,散发着凌厉的气息,直直刺向她的胸口。 终春见他如此,面上一冷,没有再开口多言,看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冷冽,身影微微一动,啪的一声,拍开他的长剑,两人快如闪电,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让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只有偶尔空中炸起的光亮,和阵阵波动,以及终春与长剑碰撞时,发出的响声,才可以判断他们此时的状态。 白谣看着他们二人针锋相对,心里有些担忧,之前,她隐隐把期望寄托在霍江身上,只要霍江解决掉终春,那么还是有出去的希望的,但现在终春先后两次提及霍江的修为不如之前。 如若果真如此,那么霍江这边的路或许走不通了,她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之前倒在地上,现在正在努力抵御周边那些半透明修士的罗一璇与明启,不知他们还知不知道其他的方法。 现在,霍江与终春两边还不好说,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眼看罗一璇二人有抵御不住的情况,她眉头皱了皱,目光落在之前被霍江一道剑气所灭,在地面上几乎铺满了一层的红色晶体。 她目光微动,又看了眼罗一璇二人,悄然变换位置,在路过那层被红色晶体铺满的地方时,手一挥,整片的红色晶体顿时消失,被她收入红绳内,不过尽管如此,她也只是收取了地面上六成的红色晶体,剩余的红色晶体位置不太好,便被她直接放弃。 与此同时,此时她站在罗一璇二人的附近,手中紧握日月盘,道道红色的光刃,击中罗一璇二人周围的那些修士,罗一璇二人的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但尽管白谣已经十分小心,还是被那些半透明修士发现了她的存在,一窝蜂的向她涌来。 白谣皱眉,手持火耀,顿时一道冲天的巨大光刀,气势凶猛,搅入那些修士群中,那些修士一阵扭动,中间被开出一条道,而罗一璇见此,反应十分迅速,手掌拍在另一只手上的鼓,咚的一声,所有的修士皆浑身一震。 随后,她立刻拉着明启顺着这条道路,脱离了那些修士的包围,三人狂奔,但只是一瞬间那些半透明修士便恢复好状态,疯狂地向他们追击而来,这次与之前两次不同,这次的修士人数众多,且更加疯狂。 白谣一手紧握日月盘,护好自己,另一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火耀,但是果然如同最开始一样,利器只能暂时击退他们,但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皱着眉,迅速找到了可以伤害到他们的办法,不过这种办法有点太消耗灵力,但只要火耀腾起火焰,便可以对他们造成巨大的伤害。 很快,三人便再度陷入包围,一个个半透明的修士向他们冲来,罗一璇与明启之前本就被消耗一部分的精力,现在精力大不如前,十分费力的抵御着。 尤其是明启,之前被霍江伤到,现在恐怕没有好透,在这些他们的围攻下,立刻显出弱势,顿时被一个修士钻入体内,身体也在瞬间僵了一下。 罗一璇见此,立刻疯狂的拍击手中的鼓面,顿时周围的半透明修士停顿了下来,而白谣也在同一时间,再次施展刀阵,冲天的光刀燃烧着熊熊火焰,重重砸在那些半透明修士。 滋滋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些修士顿时被火焰潦到,崩溃一溃,白谣大喊一声,“走!” 罗一璇立刻反应过来,拉着明启,三人迅速冲出包围圈,不断狂奔,但那些半透明修士仿佛认定了他们,紧追不舍。 白谣灵力不断消耗,她面色苍白,看了一眼身后的那群修士,突然以灵运音,声音在大街小巷荡开,“各位道友,在下知晓你们在关注着我们,这些修士只要击杀他们,便会掉落红色的晶体,而这些红色的晶体,在下相信肯定很多人都研究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红色的晶体,吸收后可增强灵识!” 罗一璇拉着明启,心急如焚,听闻此话,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谣一眼,但随机便明白她的意思,现在以她们二人的实力,恐怕很难摆脱他们。 在双方界限被破坏后,这里肯定不止他们三个修士,也绝对不止拍卖会下面那一些修士,虽然这几天发生了很多意外状况,但隐藏在这里的修士绝对不少。 只是对于白谣口中所说红色晶体可以增加灵识之事,她有些把握不准,她是故意如此好激起他们的欲望,从而使他们帮助自己,还是真是如此,毕竟这几日她一直担忧明启,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其他事情。 事实上,白谣自己也不太确定,她还未真正研究过,但那次她发现红色晶体的消失与识海内的图案有关,她便有了这个猜测,虽然她没有再次研究,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如果在这里的修士,真的有人研究过,那么他们听到自己说话,肯定有所心动。 不过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出动,恐怕是因为他们是后跟的这群半透明修士实在数量太过庞大,有所顾忌也是正常,只要再说动那些半信半疑的修士,绝对可以让他们都动起来。 想到这,她便再次开口,声音在大街小巷荡开,“诸位道友,可能现在在下说这个话会让你们以为,我等为了活命而编的谎言,但在下所说皆是实话,当然,在此时说出,自然有一方面是为了活命,可如若我们合作,你们可以获得增长灵识的晶石,而我们可以存活下来,何乐而不为,而如若你们所顾及的是这群修士人数庞大,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们人数虽多,但不管修为如何,根本完全发挥不出来本来的实力,且他们在包含灵力的伤害下,根本不堪一击,如此绝好的机会,你们真的愿意放过吗?” 说着,她强行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冲天的巨刀燃烧着熊熊火焰,顿时出现,闪电般劈在身后的那群修士身上,滋滋的声音再次响起,被火焰触碰到的修士,直接原地崩溃,散落一地的红色晶体。 那些红色晶体的出现,终于引动了隐藏在各个角落的修士,四道身影顿时出现,速度十分迅速,卷起地上的红色晶体便跑,而他们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去捡这些晶体,但他们的这一举动,直接提升了白谣所说之话的可信度。 而那几个修士的出现,尽管他们卷走晶体便跑,但顿时吸引了一些半透明修士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剩余的修士或许也开始心动,十几个修士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 远远地便对那些半透明修士发起攻击,一时间,到处皆是灵力波动,而之前的四个修士见此,折返回来,同时发出攻击,那群半透明修士,顿时被他们的攻击搅得七零八落。 白谣与罗一璇见此,微微松了口气,两人加快速度,终于甩掉他们,隐藏在一处院落内,罗一璇扶着明启,让他靠在墙壁上,塞了一颗丹药放在他嘴里,用力到拍打着他的脸颊。 但此时明启的状态十分差,浑身僵硬,皮肤发青,整个身体的机能,降到了最低,体内生机也在不断流失,不过或许是他只是被一个那种修士钻入体,因此虽然生机在流逝,但速度不是很快,不然在他们逃离的时候,明启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白谣站在一旁,皱眉看着着急的罗一璇,思索片刻,轻声道,“罗道友,那半透明的修士消散后,残留的红色晶体,在下本来不太确定,但是现在看来有修士研究过此事,确实可以提升增强灵识,那么明道友被那修士钻入体内后,对他造成最大的伤害肯定也是在灵识方面,道友可以尝试从这方面入手。” 罗一璇听闻此话,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过来,她抬头看了眼白谣,神情有些复杂,嘴巴动了动,“白道友,多谢道友帮助我们二人,不过,如果道友是为了询问在下,其他离开这里的办法,那恐怕要让道友失望了,离开这里的办法,在下只知道那一个,抱歉。” 白谣丝毫没有意外她会猜出自己的想法,之前自己没有回去找他们,便是为了试探他们,而之后他们看到自己出现在入口的位置,肯定已经明白过来。 她倒不觉得现在罗一璇现在所说的是假话,之前他们三人被那些透明修士包围,身处危机,如果她知晓其他办法,肯定不会因为顾及着自己,而不去另外离开这里的地方,但他们却没有。 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失落,情绪也不高,摇了摇头,盘坐在一旁,看着罗一璇见自己点头后,目露决绝之色,低声道,“白道友,可否为在下二人护法?如若可以唤醒明启,在下这里有一棵清神丹,可以作为报酬,且之后在下二人获得的那种红色晶体,一半归你,如何?” 白谣目光一闪,略微思索,接过她递来的丹药,沉默的点了点头,罗一璇顿时轻轻松的口气,盘坐在明启身旁,用力吸了口气,右手手指放在明启的眉心,双目紧闭。 白谣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罗一璇与明启的感情如此深厚,愿意亲自涉险,唤醒明启,其实她之前说出灵识方面的话后,她便猜到目前,只有这一种办法,只是她没想到罗一璇真的打算以身涉险。 对于明启的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便是,另一个修士,以自身的灵识,探入明启的识海内,但是这种方法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很有可能灵识受损,严重些还有可能把自己折进去,而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明启估计也完了。 她目光在明启身上一扫而过,只能希望他们二人平安无事了,她吞下一粒丹药,静静回复着自己的灵力,现在已经确定没有其他出口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霍江解决掉终春上了吗? 她抬头看向入口的位置,半空中,时不时的闪起一道亮光,且波动异常剧烈,显然他们二人还在纠缠中,也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 一盏茶的功夫,她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七七八八,而罗一璇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不过此时的她面色惨白,额头满是汗珠,身体也有轻微的颤抖,状态不太乐观。 而之前被他们引来的那群半透明修士,在藏在这里的修士围攻下,少了很多,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到现在为止,之前那些围攻他们的修士,也都在灵力消耗的差不多后,再次各自隐藏起来。 剩余那些半透明修士,在寻找不到目标后,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白谣对他们的反应,有些疑惑,目前看来,他们在晚上是不会出来行动,而今晚如此反常,也是因为终春,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为,终春暂时没有空去操控他们? 就在这时,她面上皱了一下,立刻侧头,只见罗一璇与明启两人身体颤抖不已,面上皆浮现痛苦的神情,白谣心底一紧,立刻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片刻后,明启猛然睁开眼睛,双目通红,按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便失去意识,但是身上一直在流逝的生机,在这一刻停止,看来罗一璇应该成功。 不过,罗一璇也在同时,面上一抽,身体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白谣见此眉头一皱,有些无法确定她的状态,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扶起罗一璇,把她靠在墙壁上,迟疑了一下,喂给她一粒丹药。 就在这时,一道巨响在她的耳边炸,同时,天边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终春饱含着痛苦以及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能发出这种攻击!” 紧接着,她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霍江…住手!” 第222章 冰心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谣立刻侧头望去,一抹明亮的蓝光照耀整片大地,看着那熟悉的蓝光,她心中一动,这抹蓝光正是之前开灵时,她在石碑内看到的那蓝光。 就在这时,罗一璇被外界刺激,清醒过来,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眼漫天的蓝光,又看了看白谣,眼中的迷茫顿时散去,连忙侧头看明启,见他虽还未醒来,但气息平稳,松了口气。 白谣在她醒过来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低声道,“罗道友,你醒了?我们快离开这里,霍江与终春那边其他情况发生,我们先重新找个位置,好方便观察!” 罗一璇听闻此话,目光一凝,用力的点了点头,拉着明启,三人小心翼翼,在附近寻了一处高楼的位置,躲在最上面一层,看着那映出蓝光的地方,面上皆有些紧绷。 此时,那蓝光越发的耀眼,漂浮在半空,但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蓝光周边,仿佛被某些东西捆绑着,始终无法挣脱。 白谣眉头微动,灵力四溢的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天地顿时变换了一个模样,那飘浮在半空中的蓝光依旧耀眼,不过她此时可以看清,蓝光周围依旧被锁链缠绕,虽然此时那些锁链再度断了很多,但压制的意味十分明显。 而蓝光下方,有着两团明亮的火焰,其中一团火焰十分耀眼,且令她十分熟悉,正是她曾经看到的霍江,而另外一团,燃烧的更加热烈,不过核心仿佛有些虚,让人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不用想,蓝光附近除了霍江,便只有终春了。 她心中一动,瞬间对霍江的期待上升了不少,终春明显状态不对,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猛然发现,在他们二人的下方,还有着另外一团火焰,而那团火焰正是锁链的尽头,见此,她心中一紧,除了他们二人,那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与此同时,在她发现那团火焰后,虽然两者相距甚远,但一股冲天的杀意,在瞬间汇聚,朝她袭来,她身体一僵,只觉浑身无法动弹,同时眼中的灵光散去,眼前的一切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在她身体僵硬的瞬间,她旁边的罗一璇顿时察觉到他的异样,看她满头汗水的模样,微觉诧异,迟疑了一瞬,低声问道,“白道友,可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白谣浑身大汗淋漓,如刚从水里出来一般,她快速喘息几下,声线紧绷,“那里不只有霍江与终春两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罗一璇眉头皱起,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她怎么没有看到?白谣又是怎么知道?以霍江的实力,他怎么会没有发现?不过,如若白谣所说为实,那么那个人的实力一分十分恐怖,恐怕会有其他变故! 白谣心有余悸的望着蓝光的方向,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那另外一人,身上的火焰,比之终春与霍江至少明亮了一倍,这让她本有些期待的情绪顿时掺杂了一丝不安。 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划过蓝光,顿时一声响彻天地的卡崩声,白谣心中一紧,虽然她此时已不在开灵的状态,但这声音如此像锁链断裂的声音,她心中顿时有了猜测,霍江把锁链斩断了? 他的实力果然十分恐怖,像她这样的,如果不是开灵,她根本看不到那蓝光身上的锁链,霍江与她有着本质上实力的差距,不过,现在看来,霍江要拿回的东西,便是那个散发着蓝光的东西。 而在那声断裂声响起后,终春猛然尖叫了一声,声音尖锐无比,顿时,在白谣目之所及的所有半透明修士,全都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蜂拥冲向终春,紧接着,那些修士便全部钻入终春的体内。 终春本就强悍的气息,越发的恐怖,她双目通红,如同染血,双手成爪,每挥一下,仿佛整片空间都在震动,她目光死死盯着霍江,双手带着阵阵破空声,向霍江的心口掏去。 霍江目光微微一凝,抬起手中的剑,便是一挥,一道剑气顿时凝结出来,终春面上带着狰狞的笑,右手握住剑气,猛然一捏,剑气顿时溃散在她的手中。 霍江见此终春越来越靠近他,但却不慌不忙,他抬头看了眼蓝光的位置,挥舞着手中的剑,直至终春临近,他目光一闪,另一只手再剑刃上一抹,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撒在长剑上,通体漆黑的长剑,仿佛在这一刻,破开了某种界限,散发着一股邪气。 与此同时,霍江的面容也不知在何时浸染了一丝邪意,他眉目依旧浅淡,但身上那种疏离的气质,猛然转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气,让看到他的人在瞬间不寒而栗。 他看着眼前猛然神情大变,欲向后退的终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以及刁钻的角度,直接贯穿她的太阳穴,从她的脑袋另一侧钻出。 终春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伤口在自动愈合,但贯穿在她脑袋的长剑,仿佛有一种压制某种规则的力量,让她生出一种无法躲避的感知,而事实上也确实,尽管她在挣扎,身体却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 白谣与罗一璇见到此幕,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上涌,再看到终春虽然被长剑贯穿脑门,但依旧生机不灭,更加觉得骇然。 但霍江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依旧生机旺盛的终春,上下扫了她一眼,舔了舔嘴唇,另一只手直接贯穿她的腹部,在她的腹部绞动片刻,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 而终春在体内的蓝色晶体被霍江掏出后,眼底满是惊恐,下一刻,生机便在瞬间流逝,眼中的神采也在此刻黯淡下来。 霍江看着手中的晶体,歪了歪头,“原来是这个东西在捣鬼,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能把冰心撬开一块,怪不得生机如此旺盛...” 就在这时,他长剑上的终春,与他手中的晶体,在同一刻突然消失不见,化为两股气,一股钻入那半空中耀眼的蓝光内,另一股直接原地消散,不知去向。 而与此同时,半空中的蓝光光芒大盛,咔嘣卡崩的声音,不绝于耳,蓝光也在同时,越来越耀眼,那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一刻,光芒猛然消散。 一颗如同水晶般透亮清澈的蓝色晶石飘浮在半空中,那晶石形状十分不规则,但却十分透亮,其内仿佛有道道蓝色的流彩缓缓流动,十分漂亮夺目。 白谣在看到当晶体的瞬间,眉头微微一动,这晶体是何物?霍江口中的冰心?这冰晶好像隐含着巨大生机,以及恐怖的力量,不过最令人心惊的,还是那晶体,通体散发着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让人在看到的瞬间,升不起一丝欲望,忘记了世俗所有事情,无法移开目光。 与她那时开灵所看到的蓝一模一样,不过,在看到那蓝色晶体的那一刻,她体内功法突然开始疯狂运转,顿时她心底生出一种极致的渴望,她心中一紧,咬牙切齿的抑制住功法的运转。 压抑着自己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罗一璇,见罗一璇目光盯着蓝色晶体,面容祥和,身体十分放松,顿时明白不仅仅是自己感受到了晶体散发的宁静祥和的气息,所有的修士都无法避免。 她抿了抿唇,用力拽了下罗一璇,在她耳边低声喊道,“罗道友!” 罗一璇顿时一惊,侧头看向白谣,但眼底还残留着迷恋,不过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顿时察觉到那晶体有问题,眼底浮现一丝疑惑,但很快隐去,她感激的看了眼白谣,不敢再看那晶体。 白谣见她不同寻常的反应,目光一闪,低声问道,“罗道友,可知这蓝色晶体是何物?是霍江口中所说的冰心?” 罗一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有点像冰心,但这晶体与在下记忆中的冰心不太相同,在下曾经有幸见到过一块冰心,但那块冰心虽与这晶体一模一样,但没有如此恐怖的令人迷恋的感知,且这晶体所蕴含的力量以及生机,与在下曾经看到的那块冰心大不相同,因此在下也无法确定是否是冰心。” 罗一璇话音刚落,白谣便看到,霍江腾空而起,缓缓飘向那蓝色晶体,紧接着,他用力一抓,那晶体顿时,飘向他的手心,紧接着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瞬间融入他的掌心。 此时霍江身上的邪气早已散去,但在晶体融入他掌心的瞬间,他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化,整个人的那种疏离感更加极致,同时这种疏离感中又掺杂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白谣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想起了之前在他们下方看到的那团火焰,虽然那人,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当她却还是十分不安,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的动静。 她的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闪过,整片天地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地上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而裂缝内,一股股浓郁的杀意,喷发而出,搅动天地。 下一刻,霍江所在的地方,震动剧烈,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地面上喷出无数石块,与此同时,浓郁的杀气瞬间弥漫在他的周围,包裹住他的全身。 霍江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下方不断喷涌的石块,眼睛眯起,向前迈出一步,周身环绕的浓郁杀意顿时在瞬间被破开,与此同时,下方不断喷涌的位置,出现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姿妙曼,气息恐怖,但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意,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一道轻柔但又冷冽的声音响起,“霍江,好久不见,可是为什么你不愿再给终春一点时间呢?终春真的只差一点不要成功了,霍江!你为何要出现在这里?而你又为何出现了却要来阻止我!” 说着说着,那道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偏执,声音中也满是杀意。 白谣与罗一璇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有些愕然,两人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这声音与拍卖会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这人也是终春?那么之前那个小姑娘终春,只是她的障眼法? 霍江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但依旧面无表情,声音也平静无波,“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不要奢望,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消化那个东西带给你的影响,在下已经仁之义尽,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终春冷哼一声,浓郁的杀意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霍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当年你为何把冰心放到我体内,你心知肚明,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所有东西你想拿便拿,想给便给,现在倒显得你是在恩赐我一样,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很可笑?” 霍江瞥了她一眼,面上隐隐有些不耐,“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想给便给,想拿便拿,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还会活这么长时间?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机会,就不要怪到别人身上。” 终春听闻此话,面上有一瞬间的狰狞,紧接着,她身侧浮现一把仿若鲜血凝成的长剑,在这长剑出现的瞬间,她周身的杀意宛如实质,空气也仿佛有一瞬间的凝结。 下一刻,长剑散发出妖艳的红光,直接变成一把长剑的巨剑,终春面露残忍之色,手一挥,巨剑立刻斩下。 霍江扫了眼妖异的巨剑,手中长剑横在身前,身影一闪,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下一刻,他的身体一路势如破竹,直接穿透巨剑,出现在终春的面前。 而他身后的巨剑,寸寸碎裂,消弥在天地间,终春眉头一皱,一抹不可置信浮现在她眼中,她身体倒飞,看着眼前的霍江,恐怖的灵识破体而出,尽数攻向霍江。 第223章 脱困 霍江眉头皱起,眼底浮现一丝痛苦之色,但他的身体没有一丝停顿,甚至更快,下一刻,他的身体猛然消失在原地,贴近终春,手中的长剑再次散发妖异之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终春。 终春见此,丝毫没有躲避,直接抬手抓住霍江的长剑,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诡异的是,她的每一滴鲜血在暴露在空气中后,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扭曲纠缠在一起,如同一条红色的长蛇。 那红色长蛇在瞬间,缠绕住霍江的长剑,以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直接蔓延过长剑,穿过霍江的肩膀,紧紧捆绑住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终春握着长剑的手,突然仿佛触电般,颤抖起来,手上的表皮在瞬间出现道道裂纹,仿佛融化了一般,血肉在瞬间消失不见,露出森森白骨。 终春猛然皱眉,松开长剑,身子一侧,躲开霍江的冲击,眼神略带疯狂,用力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漂浮在空中,瞬间与捆绑或将身上的血液,连接在一起。 霍江眉头动了动,长剑上的妖异之光大盛,身上被那红色长蛇穿透的伤口,隐隐透出蓝光,在同一时间,捆绑住他的血液,在瞬间仿佛被冰封,紧接着寸寸断裂。 他刚解决眼下的危机,铺天盖地的庞大灵识,以及骇人的浓郁杀意,蹂躏在一起,气势磅礴,直接向他压来,而终春走在他不远处的位置,面露一丝冰冷的笑。 白谣与罗一璇看到这一幕,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紧张的情绪,即使她们现在距离两人战斗的位置很远,但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磅礴的灵识以及杀意,而霍江身在漩涡中心,在她们看来,如同漂泊在波涛汹涌大海上的一艘孤舟,异常的凶险。 这让白谣有些忍耐不住,再次施展开灵,顿时看到,两团明亮耀眼的火焰,或许是霍江之前吞食了那块冰心,这会他的火焰明显掺杂着一丝蓝光,显然并未完全吸收,但明亮程度,与终春的那团火焰,相差无几。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代表终春的那团火焰,其核心位置,隐隐有一块长条形的东西,那东西流光异彩,似乎有着几个神秘的纹路,只是上面仿佛笼罩了一种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而出乎她所意料的是,她的功法每次在看到别人的火焰的时候,都会自行运动,但在她看到那长条形的东西时,她的功法却突然之间运转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就算她强行压制,但这种速度太过疯狂,她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迹象,而代表终春的那团火焰,其内的东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跳动了几下,瞬间,白谣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个满是杀意无形大手捏住,下一刻便会被直接捏爆。 与此同时,终春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象,目光猛然落在白谣所在的方向,直直对上白谣的双眼,白谣心中一紧,面色异常苍白,口中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灵光也在此刻散去。 但尽管如此,心脏那股杀意却并未消散,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让人无法喘息,罗一璇在第一时间便发现她的状态,就在她有些担忧,准备看她的情况时,便看到终春的目光落到白谣的身上,她心中顿时一惊,伸出的手,缓缓缩回。 这时,霍江在终春分神的刹那,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目光一冷,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手中的长剑划出一个古怪的弧度,一道又一道的剑气,瞬间凝聚而出,形如囚牢,困住终春。 紧接着,他目光一凝,手中妖异的长剑,隐隐透出蓝光,下一刻,一道可排山倒海的剑气,气势汹汹,转瞬间,便斩在被剑气所困的终春。 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摧毁终春所在的位置,天地间仿佛都被这剑气切成了两半,强烈的波动向四周扩散。 白谣一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剧烈喘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有些紧张,霍江成功了?虽然她心中这样想,但又不太敢相信,终春便这么轻易被打败。 这个想法刚刚划过她的脑海,便看到之前被霍江那道剑气摧毁的地方,一道浓郁宛如实质的杀意爆发出来,如同离弦之箭,带出阵阵破空声,以海漫山城之势,向霍江压去。 霍江的身体一震,浅淡的瞳色,隐隐有些血丝浮现,他身体在空中晃了几下,看着缓缓显露出身影的终春,此时的终春,浑身弥漫着杀意,身前漂浮着一个长条形的血色玉尺,玉尺上满是神秘复杂的纹路。 而血色玉尺上的杀意,比之她身上散发的杀意,浓郁了数倍不止,霍江看着那玉尺,眼睛微眯,咬破手指,在自己的长剑上,快速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图案微微一亮,瞬间隐入长剑内。 整个长剑如同活了过来,剑刃上隐隐有流光滑过,同时那流光夹杂些微的蓝光,他目光平静,看着终春,双手掐诀,长剑顿时漂浮起来,直接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终春的眼前。 而此时的终春见此,眼中的疯狂浓郁,双手紧握玉尺,用力插在自己的心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全部被玉尺吸收,玉尺的纹路亮起,杀意更加浓郁,她面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拔下玉尺,重重击在长剑的剑刃上。 长剑与玉尺碰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巨响,响彻天地,那声音在白谣与罗一璇两人耳边炸响,她们二人浑身一颤,心神同时剧烈晃动,神情也开始有些恍惚。 而与此同时,在玉尺出现的瞬间,白谣的功法,再次疯狂运转起来,本来,如果此时的白谣心神没有被影响,或许可以压制功法的运转,但此时她心神恍惚,纵然察觉到了体内功法的不对劲,但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极速向着霍江与终春二人的方向飞去,她心中骇然,立刻硬生生控治自己的身体停在半空中,然而,此时她距离霍江二人已经很近。 她顿时直面了那恐怖的波动,身体在第一时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跌落在地上,被那恐怖的波动紧紧压着在地上,而她一边要压制体内的功法,另一边还要抵御这恐怖的波动,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动弹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那玉尺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剑刃顿时向前移动了一寸,玉尺颤抖的更加厉害,玉尺中心位置,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下一刻,或许是那玉尺仿佛察觉到了此时的危险,猛然挣脱了终春的双手,飞了出去。 终春面色大变,但此时那长剑没有了任何阻碍,直接刺入终春的心口,自她背后穿透而出,速度快如闪电,在空中绕了一圈,再次穿透她的身体,直至终春眼中的神采暗淡,生机完全消散,才再次回到霍江的手上。 而飞出去的玉尺,在空中转了几圈,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直直砸向白谣,白谣见此,眼睛睁大,这玉尺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可不想与它有什么接触。 她面上紧绷,调动起身体全部的力量向一旁滚,然而,那玉尺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砸在她的头上,下一刻便消失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在终春身死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直接碎裂在空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紧接着,整个原市坊开始震动起来,上方的岩壁,也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 一块块巨大的岩石,掉落下来,周围的房屋,仿佛失去了一直以来支撑他们的力量,开始崩塌,白谣见此,来不及多想玉尺的问题,只用灵识在体内一扫而过,暂时没有发现玉尺的存在,吞了一粒丹药,翻身而起,飞向入口的位置。 她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丝不妥,但此时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终春已死,禁锢他们无法离开这里的力量,已经消失,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看到了所有隐藏的修士,包括罗一璇与明启,而此时的明启已清醒过来,所有人全都在这一刻出现,向着出口的位置飞去。 她心中一动,顿时看向霍江,只见霍江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震动的原市坊,便闪身来到入口的地方,紧接着身影便消失在这里,她见到此幕,眼睛一亮,速度越发快了几分。 砰的一声,她落在入口的一块还算平稳的地方,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这里狼狈的景象顿时映入她的眼中,之前石碑所在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石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深凹陷下去的空洞。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体内灵力在瞬间运转,手中的玉佩,灵光一闪,她眼前一黑,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 水声流动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之前进入原市坊的湖底,见到这一幕,她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她扫过身边猛然出现的几个修士,用力向上游去。 片刻后,平静的湖面,出现一道又一道的水花,从原市访出来的修士,一个个冒出水面,白谣也是其中一个,她目光警惕的在周围环视一周,顿时对上了罗一璇的目光。 她看着罗一璇,轻轻点了下头,便向他们的位置游去,之后,三人湿漉漉的上了岸。 罗一璇目光落在白谣身上,隐隐透着古怪,迟疑了一瞬,低声开口道,“白道友,此次多谢道友相助,在下与明启二人感激不及,不过在下并收集到那红色的晶体,抱歉,不如在下以” 她的话说到这,白谣声音有些急促的打断了她,“罗道友,不必如此,在下不需要其他报酬,道友是否可以告诉在下,这附近除了三文城,是否还有其他修真城?或者可交易之处?” 罗一璇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白谣去原市防,便是为了去交易,她仔细回想片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附近除了三文城,最近的修真城也要花费半年的时间才能到达。” 白谣听闻此话,顿时有些失望,但还是询问了那个最近的修真城的位置,这个修真城名为怀岳,看罗一璇给出的位置,确实离这里十分远,她默默的记下怀岳城的位置,与罗一璇二人辞别。 紧接着,她抛出火耀,直接飞上半空中,眨眼间便消失在天边。 而罗一璇看着白谣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知道白谣自己有没有发现,她身上的气息相比之前,好像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不过那气息十分隐晦,如果不是她与白谣接触了一段时间,恐怕也不会发现。 且之前霍江与终春的攻击碰撞在一起,她莫名其妙的直接冲出了他们所藏的房屋,速度之快,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冲了出去,而且她那时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对劲。 再加上之前好几次,她都察觉到白谣的举止有些奇怪,还有之前她说除了霍江与终春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而事实上证明,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发现的,如此看来,她身上绝对藏着什么秘密。 如若自己与明启二人真想对付她,恐怕没那么容易,甚至到现在她开始有些庆幸,及时收手,之后没有再针对她,不然,他们两个很可能无法离开原市坊。 她身边的明启并未参与之前的事情,见她如此神情,隐隐猜到她现在如此是因为白谣,但对于白谣,他除了之前的接触。 之后他一直在昏迷中,并未参与什么,自然也察觉不到什么,虽然罗一璇简单地把之后的事情告诉了他,但他对白谣还是有很深的戒备。 罗一璇微微晃神,此时,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估计我们以后与她再也不会相见,走吧,我们也快离开这里!” 明启默默点头,两人相伴,也飞离了此地。 第224章 玉尺 天边微亮,几座山头直立于大地上,山头形状奇特,前进巨岩壁立,势欲倾倒,在黑夜中,如同匍匐在地上的庞然大物。 这时,一道身影谨慎的飞过这几座山头的上空,但就在这时,那道身影仿佛突然遭到重击,垂直坠落在其中一座山头内,接连不断碰撞的声音在山间回响,片刻后,才平息下来。 这身影正是白谣,此时的她,浑身狼狈卡在一处突起的崖壁上,不远处的崖壁上,插着与她一同坠落的火耀,但此时的火耀光芒黯淡,没有一丝灵光,如同一块凡铁。 而白谣双目紧闭,身上有几处被这里的山石划破的口子,皮肤上也有几道血痕,她整个五官皱在一起,面色也异常苍白,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事实上,她也确实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之前在原市坊时,那个血色玉尺砸在她的头上,虽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个玉尺的存在,但她一直隐约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妥,因此她之后只询问了罗一璇关于修真城的问题,便匆匆离开。 本来她想着先寻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再仔细查看自己的身体,却没想到,她刚刚飞到这几个山头时,心脏猛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让人无法喘息,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坠落下来,也就是在这时,她的丹田位置突然出现了那把血色玉尺,玉尺散发的浓烈杀意,时时刻刻搅动着她的丹田,并在一瞬间,扩散至她的全身,在她体内扎根,她的身体每一处顿时一片冰凉。 之后,那杀意直接侵入她的识海内,而这侵入她识海的杀意,正是导致她现在无法清醒也控制身体的罪魁祸首,此时她的识海充斥着一片暗红色的雾气,红雾盘旋在她的识海内,不断侵蚀着她的灵识。 她的灵识在一碰到这雾气的瞬间,便会有一种针扎般的疼痛,让她的灵识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不断退缩,直至全部缩回识海内那个光点,但很快,那光点周围也被红雾占领,细小且连绵不绝的疼痛,开始永无止尽的折磨着她的灵识。 而她体内功法在那血色玉尺出现,也开始不受控制,疯狂的运转,灵力不断的拉扯着玉尺,玉尺身上的神秘纹路也在此时亮起,仿佛在与功法对抗。 在玉尺的杀意蔓延至她全身后,她体内的灵力在攻法的控制下,顿时一分为二,一部分专心致志地拉扯玉尺,另一部分席卷她体内所有的杀意。 但那杀意仿佛在扩散至她全身的时候,便已经在她体内扎根,灵力席卷这些杀意时,她的身体各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上的疼痛,瞬间刺激她的大脑,连带着她一直备受折磨的灵识,都在此时被刺激的光芒一暗。 不过,此时被疼痛一刺激,她在某一瞬间,顿时清醒过来,但清醒过来后,不管是灵识还是身体的疼痛都越发的清晰,那些疼痛仿佛无形间增强了数倍,让她意识直接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顿时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先不说她的身体能否撑得下去,她的意识恐怕会先一步崩溃,她麻木的承受着那些疼痛,识海内属于她灵识的光点,顿时一亮,强行向外扩张着。 而识海内的红雾,被她的灵识一压,顿时翻涌不休,同时她所承受到的疼痛,也在此时,瞬间扩大,她眉头紧缩,承受着连绵不断的疼痛,硬生生在光点周围扩开一片没有红雾的空间。 她牙关紧咬,聚集所有的灵识,再次向外扩散,轰的一声,她的脑海中一片嗡鸣声,疼痛再次增强,灵识所承受的压力更加巨大,她心神一片晃动,强撑着灵识抵御着那些红色雾气。 她的想法十分简单,现在只有两种办法,一种办法是这些红色雾气全部驱散出去,另外一种办法便是把这些红色雾气全部挤压在一起,以灵识压制住这些雾气,以免它们对自己的识海,造成不可毁灭的损伤。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一鼓作气,灵识一分为二,一半凝聚成一点,在红雾内冲出一条道路,另一半保护着自己灵识所占据的范围,她要把所有的红色雾气,全部圈在一起,让它们无法在自己是海内为所欲为。 时间流逝,眼看便要有所成效,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抽动起来,皮肤表皮出现一道道血痕,她的身体在功法与玉尺的无休止的拉扯下,隐约开始出现承受不住的迹象。 这直接影响到她压制时海内的红色雾气,本完全快要圈住红雾的灵识,被身体的疼痛刺激,猛然一颤,雾气顿时趁此机会,从她灵识的空隙中钻出。 她身体轻轻颤抖,见此,立刻不顾有可能会损耗灵识,疯狂的扩散自己的灵识,把那些跑出去的雾气,再次圈入自己的灵识内,下一刻,开始疯狂挤压那些红色雾气。 与此同时,她面色血色尽褪,脸白的有些发青,而灵识一直存在的那些针扎般的疼痛,瞬间翻了数倍,与红色雾气相触的灵识,顿时有消磨散去的迹象。 她面容一片扭曲,牙根下意识的紧锁,不计代价的疯狂挤压那些红色雾气,而在她一往无前的冲势下,红色雾气顿时向中间缩了一圈。 见这种方法有效,她心中一喜,再次疯狂的挤压,片刻后,红色雾气被她挤压到只有原来一半的体积,但同时,她的灵识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消磨掉了一半。 看着识海内依旧翻涌的雾气,她心底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但却不敢停下自己的举动,依旧不停的挤压,再次压缩了一半,她的灵识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心底顿时一凉,难道费了这么久的力气,还是要在此时崩溃一溃?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识不断被消磨,而此时身体还在被功法和玉尺作为战场,带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深,她开始控制不住的生出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她的识海内,被她压缩的红色雾气隐约在其内有一丝光亮在闪烁,她心中一惊,立刻想起那光亮闪烁的位置,是自她修习御心后,图案所在的位置。 想到这事,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力,那图案诡异的很,说不定便是破解她现在所面临困境的突破口,她会凝聚所有的灵识,再次向内猛然挤压。 她脑海中顿时呜鸣声不断,随着红雾的内缩,那个闪烁的图案,终于显露出来,她心中一喜,立刻分出一丝灵识,触碰那个图案。 紧接着,令她惊讶无比的事情发生了,之前,这图案虽然一直存在在她的识海内,但除了抵御范一凡那次,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此时在她的灵识触碰到图案后。 图案突然开始扭动起来,直接吸附在她的灵识上,顺着她的灵识,与她识海内的灵识光点融合在一起,顿时,尖锐的疼痛在一瞬间达到顶峰,下一刻,疼痛消散,她识海内的灵识光点,猛然一暗,光点表面,出现了那个诡异的图案,这种场景,仿佛是那个图案包裹在灵识光点上一样。 不过,就在图案包裹住光点,极致的疼痛消散后,她突然发觉,她的灵识与红雾接触时,那种连绵不断的刺痛感,瞬间衰弱,直至几乎察觉不到那种疼痛。 她心中顿时一惊,虽然琢磨不透为何会发生现在的变化,但这对此时的她,无疑是雪中送炭,她愣了一下,立刻开始控制灵识,挤压红雾。 这时的红雾虽然依旧翻涌,但却已无法对她的灵识造成巨大的伤害,对她灵识的消耗,也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很快,红雾便被她压缩成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 圆球表层不断扩散着红雾,但皆被她的灵识困住,无法对她的识海造成任何影响,见此,她终于松了口气,来不及过多研究其他东西。 下一刻,她卡在崖壁的身体,颤抖不已,她猛然睁开双目,粗略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盘膝而坐,此时,她的身体作为两方的战场,早已惨不忍睹。 她猛然吞了几粒丹药,加入战场,尝试控制自己的功法,准备驱除玉尺扩散至她体内的杀意,良久,她终于勉强控制住功法的运转,但玉尺不断散出来的杀意,却依旧没有停歇。 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对于这些顽固的杀意,她心中烦闷,同时也有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无名功法无法吸收转换的力量,这些杀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血玉尺又是什么东西?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她的功法仿佛十分渴望玉尺,但却又拿它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她体内被杀意溢满,这些杀意开始从她的伤口向外溢出,不过,相比于溢散出去的杀意,玉尺散出的杀意更多,根本无法控制。 必须要先压制住血色玉尺,让它不再释放杀意,不然这样下去,很快她的身体,便会被这些杀意,撕成粉碎,此时的她颇有些焦头烂额,但只能以灵力去压制,暂时想不到解决眼下这种情况的办法。 很快,她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杀意,她皱着眉头,仔细思索解决的办法,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封印住这个玉尺,让它无法再散发杀意,便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但问题是,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封印住玉尺,就在这时,她突然眼睛一亮,火耀!火耀可以随心变换,那么也可以变换成一个内部空心的形状,然后直接包裹住玉尺。 可问题是,这玉尺在她的丹田内,火耀也无法进入其内,更别谈封印玉尺了,她略微有些激动的心,顿时有些冷凝,从巨大的惊喜到巨大的失落,她的心境都有一瞬间的不稳。 就在她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在你这。” 白谣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压制着自己的痛苦,看着那人,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霍江...他为何在这里?难道是追着这个玉尺而来? 霍江浅淡的眸光,对上她的目光,看着她神情变换,神情依旧。 白谣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一个事,这玉尺之前属于终春,而看终春那时候的状态,对玉尺,也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很有可能,终春之前也受到了这种困扰,而之后,霍江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把冰心给了她,帮她压制玉尺的杀意,所以,他或许有办法,再则,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她目光一凝,认真的看着霍江,喉咙深处发出几声破碎的声音,“霍道友...是为玉尺而来?” 霍江垂了垂眼眸,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求我,现在它已经在你体内扎根,就算我想要,也取不出来。”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皱,心底一凛,这话的意思是,他想要,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得到,那是不是等自己死了之后,他便可以得到这个玉尺? 霍江看着她猛然变化的神情,面上露出一丝遗憾,“放心,这东西十分有灵性,就算所有人都死绝了,它也不会选我,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它为何会选择你...” 白谣面上一怔,各种想法纷沓而至,突然她眼底滑过一道亮光,“霍道友,在下也不知晓原因,但在下对这个东西实在不感兴趣,道友是否有办法可以压制它?待日后可以取出之时,在下定然双手奉上!” 霍江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面露沉思,片刻后,他眉头微微一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罢了,这此便帮你一回,不过,没有冰心,就算帮了你这一次,恐怕也压制不了多久。” 第225章 喘息 白谣听闻此话,心底有些失落,她自然没有期望霍江会把冰心拿出来给她用,只是这玉尺到底是何物?没想到霍江也没有办法,只能做到暂时压制,但此时情况危急,只能先压制住,之后再寻找其他方法,想到这,她用力的点点头。 霍江见此,手指微微抬起,指尖顿时有点点蓝光汇聚,下一刻,他的手指虚空点在白谣的腹部,指尖的点点蓝光,顿时脱离,在半空中旋转片刻,啪的一下,印在白谣的腹部。 白谣身体一颤,只觉自己的腹部,传来极致冰凉,紧接着,那点点蓝光便渗透入她的体内,直接出现在丹田,在那些点点蓝光出现在她丹田的瞬间,血色玉尺瞬间察觉到危险,身上的纹路猛然大亮,散发出来的杀意更发的浓郁。 而那些点点蓝光,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一瞬间,全部飞向血色玉尺,狠狠撞击在它的身上,白谣的身体顿时剧烈颤抖起来,原因无他,在那些蓝色光点撞击在血色玉尺上时,玉尺散发的浓郁杀气在此刻达到顶点。 霍江见她身体的反应,目光一凝,之间再次汇聚点点蓝光,蓝色光点不断钻入白谣的体内,她的丹田顿时成为了血色玉尺与蓝色光点的战场,皮肤再次多出道道裂纹。 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处在这种极致撕裂痛苦的煎熬下,不过随着蓝色光点的切入,血色玉尺所散发的杀意,渐渐减弱,终于在这一刻,整个玉尺被蓝色的光点完全覆盖,不再透出任何杀意,同时,数道冰凉之气像她全身扩散,所过之处,所有在她身体扎根的杀意全部消散一空。 她身体松懈下来,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传来疼痛之感,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不再一直提心吊胆。 霍江见此,也在同一时间散去指尖上的蓝光,他一副遗憾的模样,“如果终春还在的话,我们二人配合说不定可以帮你彻底解决,可惜她已经死了...接下来会如何,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这句话,他手一翻,取出一个白色玉瓶,扔到白谣的怀中,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这个你收好,如若玉尺有不稳的情况,便喝上一口,这东西应该能让你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白谣伸手握住玉瓶,顿时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目光一闪,把玉瓶收入红绳内,点了点头。 霍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手轻轻一抚,一滴鲜血顿时从白谣的身上漂浮起来,缓缓落在他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一个透明瓶子内,做好这一切,他目光落在白谣身上,“我会再来找你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还活着...” 白谣听闻此话,强忍的身体各处带来的不适,抬起头看着霍江,声音虚弱,“多谢。” 霍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次看了她一眼,这次的眼神隐隐透出一股令白谣熟悉的嫌弃,下一刻,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他低沉的余音钻入她的耳中,“他日再见,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白谣听着耳边的话,没有错过方才他眼中的那丝嫌弃,顿时觉得,这才是她记忆中霍江的模样,自从在拍卖会,他斩出那一剑之后,她一直隐隐觉得,霍江哪里有些不一样,方才那一眼,才是她熟悉的模样。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霍江肯定又是看自己一身丝路狼狈的模样,才会露出嫌弃的眼神,她嘴唇动了动,扫了眼自己一身血污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目前看来,她无意坠落的地方,还算安全,现在还是先处理伤口。 想到此处,她便吞了一粒丹药,盘膝调理,恢复体内的灵力,以及身上各处的伤口,时间流逝,待她再次睁眼之时,本大亮的天色,此时早已暗沉。 而她身上的伤,虽然还是有些惨不忍闻,且隐隐有刺痛感传来,但已经脱离了之前的那种危险境地,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换了身衣衫,把凌乱的头发,高高竖起,身上顿时清爽不少。 她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行走的路线,确定好现在的位置,三文城,她肯定不会再去,而附近又没有别的修真城,那么只能前去罗一璇所说的怀岳城了? 不过那个地方确实有些远,现在她身上的丹药严重不足,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可以置换物品的地方,等明日天亮,便先向那个方向走,如果能碰到其他修士,或许还可以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 她轻轻叹了口气,再次盘坐,垂眸思索,还有她识海内那红雾以及丹田内的血色玉尺,都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尤其是识海内,被她压缩成一团的红色雾气,有这雾气在,她便时刻不能放松紧,必须分出一部分灵识去压制,这无疑再次提高了她这一路的风险。 但她思索良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稳妥的方法,她根本拿她识海内的那团红雾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以灵识压制,待之后到了修真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 她心中主意一定,便不再思考此事,运转起功法,巩固自己的修为,一夜无话,在天边被染成橘色之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拔出身侧的火耀,心念一动,火耀便漂浮在半空。 就在她准备跃上去之时,她的身体一僵,面上浮现一丝疑惑,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隐约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但当她仔细去聆听时,这个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她眉头紧皱,按道理说,一般像他们这种修士,很少会出现错觉,她停顿了片刻,想了想,最终认为自己可能昨日太疲惫,神经太过紧绷,因此才出现了错觉。 “你没有听错噢~”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终春? 白谣眼睛瞬间睁大,这声音太过熟悉,让她有些无法相信,可终春不是已经死在了原市坊吗?她怎么会听到终春的声音?难道她并没有死?但是为何要来找自己? 她面上紧绷,除了那压制红雾的灵识,其余灵识倾巢而出,在周围扫过,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终春的修为不低,她如若不想让自己发现的话,那么自己有很大的几率便发现不了。 “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终春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不对,终春明明已经死了,她如果是因为玉尺,这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她想要得到恐怕十分轻而易举,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除非,她或许真的没死,只不过,此时她必定处在十分不妙的境地,无法对现在的自己造成影响,因此才一直未出手对付自己,而她如果没有死,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因为那个玉尺,想到这,她神情一变,灵识顿时收回,在自己体内一寸一寸扫过。 “反应还挺快,你猜的没错,我现在确实在你体内,不过,放心吧,即使你能找到我,但只要你身上有这个玉尺,永远没有办法驱除我!”终春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满是戏谑。 白谣听着她肯定的语气,心中一紧,各种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她能活下来,果然与玉尺有关,不过,她这话一说出来,侧面反映她现在确实身不由己。 她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既然你一直在我体内,现在突然暴露自己,有何目的?” 终春沉默了片刻,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很聪明,不过,你不是岭南的修士,对吗?” 白谣神情微微一动,迟疑了下,轻轻点头。 终春笑了一声,“果然如此,怪不得那时,我对你颇为亲近...” 白谣听闻此话,身体一顿,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在此时问这个问题,不过,她并未过多纠结此事,此时,她脑海中不断思考着终春的目的,但缺少太多信息,无法拼成一块完整的链条。 终春见白谣沉默,低声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也没有那个精力,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摆脱这个玉尺吗?”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没等白谣回答,继续开口道,“我还真是问了蠢话,你肯定是想的,这玩意简直就是个祸害,如果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这么多年倍受折磨!” 白谣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这玉尺是?” “不知道,小时候无意间捡着玩的,但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不想跟它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再来一次,那日,我肯定会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可惜...”终春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惆怅。 白谣不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话语中来看,这玉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皱着眉头,低声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才肯帮我摆脱这个玉尺?” “帮我杀个人,我便帮你!”终春这次的声音显得异常坚强,且带着一丝笃定的意味。 白谣咬了咬唇,“什么人?” “时苏。”终春轻飘飘的道,但这声音却带着一丝冰冷。 白谣听闻此话,面露思索之色,时苏?这名字有些耳熟,她仔细回想,顿时想起之前在三文城,她与陈旨被困时。 其中有一个名叫吴绍的修士曾经提起过时苏,不过是时苏真君,终春说的不会便是时苏真君吧?她嘴唇动了动,“三文城的时苏真君?” “你认识他?”终春听着她的语气,声音顿时有了一丝波动,寒意更浓。 白谣听到她确定的回答,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只觉终春是不是疯了,让她一个化海期修士,去杀一个元婴修士?简直是异想天开。 第二反应却是听出了她声音所含的冰冷,顿时确定她是认真的,更加觉得她可能已经疯了,第三反应,开始自动思索,成功的可能性,时苏是三文城的掌控者,现在虽然未消失,但陷入了昏迷,可就算如此,让她去杀时苏,也是不可能可以完成的事情。 她嘴唇动了动,虽然知道,终春这么说,肯定有她的原因,或者说有一定的把握,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那是元婴!终春,你如果真的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就好,何必绕个弯让我去送死?我一个化海修士,你太过高看我了!” 终春像是早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声音带着了冷冽,“你现在是在质疑我?我不知道你是化海吗?你觉得我蠢到这种地步,不做一点准备,便想让你一个化海去对付元婴修士?而且,你去过三文城,应该早已听说过,时苏陷入了昏迷!这样更方便我们下手。” 白谣眉头皱了皱,深吸一口气,“我自然知晓,只是,那是元婴,虽然他现在陷入了昏迷,但以我的实力,就算接触到了他,恐怕连他的防御都打不破,你让我怎么杀了他?” 说着,她突然停顿下来,让自己略微冷静,其实她知道,终春既然敢说出来,那么必然有办法,可以伤害到时苏,可就算她们成功了,却会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她不知道终春与时苏有什么仇怨,但从她的话语来看,必定有深仇大恨,终春愿意以身犯险,是因为她现在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腔恨意。 而自己本身便被三文城的人盯上过,届时如果真的杀了时苏,终春肯定没有想过这样做完,她们该怎样才能逃出三文城!以她现在的实力,她可以确信,自己根本无法从那里逃出来。 想到此处,她目光一冷,沉声道,“我不会去的!” 终春冷笑一声,“你不去?那你就等着被那个鬼玩意折磨至死吧,我知道霍江帮你暂时压制了玉尺,但他不是也说了?他只能做到压制,最终这个玉尺还是会挣脱束缚,那时,没有霍江在...你觉得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第226章 再见 白谣眉头一皱,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面无表情道,“不去,你要想去自己去,不要拉我下水,至于玉尺,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这话,她不再理会终春,略微辨别方向,脚踏火耀,直接飞离此地,向怀岳城的方向飞去,而奇怪的是,终春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似乎觉得无法说动她,便沉默下来。 对于终春的反常,白谣心里有些警惕,以她对终春的印象,她这个人有些偏执,不是那种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但现在她在自己体内,而且略微虚弱,根本做不了什么,也许她真的放弃了? 五日后,终春一直没有任何举动,她便渐渐觉得终春要么是已经放弃了,要么是在思考什么反击之策,而一路飞行,她尽量不参与路途上偶尔碰到的争分,因此一路上倒也算平顺。 只是随着距离三文城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她始终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堵在心口,且这种情绪越来越强,她曾经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一番,但却始终没有查到这种情绪的来源。 接连几日的赶路,让她有些疲惫,她在附近随意选了一处位置,盘坐在一颗树上,闭目养神,稍作休息了一阵,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不远处突然有打斗声传来,下一刻,阵阵波动随之传来。 白谣皱了皱眉,并不想参纷争,正好她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此地,她抿了抿唇,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寻找不惊动他们,便离开这里的路线。 而期间不可避免的,她的目光扫过了那几个修士的身影,便是这一眼,她的身体一顿,立刻再次看过去,那边一共有四个修士,其中一个修士正在被其他三人围攻,两个是化海后期,另外两个是化海中期。 看着那四个修士,她目光一凝,顿时发现了两个略有些熟悉的修士,其中那个被另外三人围攻的修士正是陈旨,而另外三个修士中的化海后期修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人正是之前他与陈旨被困在三文城时的其中一个名叫康才良的修士。 看到陈旨的一刻,她心底顿时泛起一丝波澜,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帮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她心中一沉,看着那四人,略微思索,康才良明显与其他两个修士气息相融,配合默契,因此虽然另外两个修士是化海中期,但三人联手,此时陈旨已渐渐落入下风。 她目光一闪,悄然靠近他们,但他们未发现自己之时,手持火耀,体内灵力涌动,刀刃顿时轻轻颤抖,一把冲天的巨刀,凭空幻化而出,燃烧着熊熊烈火,搅入他们的战局。 在她的攻击发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四人立刻察觉到异样,面上微微一变。 而陈旨看到这冲天的巨刀,顿时察觉到上面传来的熟悉波动,他心中一动,立刻判断出当下的局势,调动所有的灵力,驱动空中的树枝,配合着那巨刀,像中间的三人发起攻击。 虽然那三人也在同一时刻判断出来,来者不善,且这巨刀的攻击明显是在针对他们三人,但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前后夹击,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波动向外扩散,阵阵尘土扬起。 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沟壑出现在地皮表面,切割开战场,康才良反应最为迅速,在白谣的巨刀斩下来的那一瞬,不退反进,直接冲向陈旨,躲过了她的攻击,不过依旧受了一些震荡。 他身体轻微晃动,目光凌厉,看都不看身后一眼,手中的长剑出现幻影,道道凌厉的剑气,抵御住陈旨发出的攻击。 而另外两个修士,没有他反应那么快,且白谣的攻击本来就是针对他们二人,她心知康才良是化海后期,就算自己针对他,恐怕也无法对他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康才良之所以可以压制陈旨一头,便是他与另外两个修士配合极其默契。 因此,她一开始便把目标放在那两个化海中期的修士身上,至于康才良,此时的她还没有办法与之相对,不过,有陈旨对付,她也没有那么担心。 而另外两个修士就算他们在最后一刻,撑起防御,可身体还是在巨刀的冲击下,直接倒飞出去,砰的两声巨响,他们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其中一个修士更凄惨一些,他的手臂被巨刀上的火焰潦倒,火焰瞬间顺着他的胳膊扩散至他的全身,他发出一声惨叫声,面上扭曲,不断的在地面上翻滚,周身灵力四溢,压制着身上冒出的火苗。 另外一个修士反应也不慢,立刻把目光落在白谣身上,见她修为只是化海初期,心中顿时微微一松,同时心底升起一股火气,只觉自己二人是不备之下,才被一个区区的化海修士所伤。 他面露狰狞之色,双手掌心灵力四溢,身体顿时向白谣冲开,白谣见此,目光微闪,身体急速向后退,那修士见此,更加笃定,速度越发加快了一分,双手手掌冒出两团红色的火焰,猛然一声拍到她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他身前的白谣,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紧接着身影消失在原地,他心中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朝另外一个修士发出警戒,大喊道,“常枞!小心!” 而他口中的常枞,好不容易才扑灭身上的火焰,这时听到那修士的大喊声,心中一凛,但此时白谣的身影已凭空出现在他的背后,他神情大变,仓促之间却只能撑起一个防护罩。 咔嚓一声,防护罩碎裂,紧接着,便是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那个修士缓缓低头,只见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刀穿透自己的胸口,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之前被他扑灭的火焰,再次在他身上燃烧起来。 白谣紧握着火耀,用力搅动了一下,而就在这时,之前被自己引开的那个修士,在此刻赶来,他见到此幕,面上浮现凝重之色,双手手掌冒出一团火球,眨眼间,便撞在白谣身上。 然而,那火焰撞击在白谣身上,却只是撞击在她不知何时撑起的一个半透明防御罩上,虽然那防御罩在他的攻击下轻微颤抖,但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白谣见那修士一击不中,便要再次攻来,她面无表情,一手紧握日月盘,用力抽出火耀,看了一眼那修士,向前跨出了一步,身体一顿时消失在原地。 那修士见白谣再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沉痛懊悔,暗道自己太过大意,扫了眼躺在地上已经焦黑一片,生机全无的常枞,眼底浮现痛恨,他灵识破体而出,顿时发现白谣的身影。 他身体一闪,或许是被常枞的死刺激到,这次,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且身影还未出现时,空中便出现了一条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火红长鞭,抽向白谣。 白谣看着空中的燃烧着火焰的长鞭,眉头微微皱起,此次她接连施展咫尺天涯,刀阵以及不及余力的控制火耀腾出火焰,体内灵力已被消耗大半。 她目光透着一丝冷意,冷静思索,必须要缠住这个修士,让他无法去打扰陈旨,不然,陈旨没有脱身,自己恐怕也会折进去,想到此处,她丝毫不退,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手中的日月盘猛然一亮。 一道明亮的红色光刃,凭空而无显,拦腰斩断空中的长鞭,长鞭顿时在半空中寸寸碎裂,然而,就在这时,白谣突然看到那修士,在长鞭碎裂后,不仅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白谣心底顿时一紧,紧接着便知晓了为何那个修士会如此,那些寸寸碎裂的燃烧火焰的长鞭,在碎裂后,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其上燃烧的火焰更加明亮。 下一刻,直接炸开,顿时接连不断的炸裂声在她周围炸响,阵阵火辣的热浪,迎面而来,她面上通火,心神一阵晃动,耳中轰鸣不断。 她瞳孔一缩,强忍着身体各处带来的不适,调动体内所有残余的灵力,向前跨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脱离了炸裂的漩涡。 而她的身体刚刚出现在另一个位置,那修士立刻锁定了她的位置,他身体一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双手浮现一团火球,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面上浮现一丝快意,他一手托着火球,猛然摁在她的身上,“常枞便是被烈火灼烧而死,既然如此,你也来尝尝这种滋味!” 砰的一声,出乎意料的是,火球直接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他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巨石,面露惊愕,忍不住暗骂一声,不断攻击在巨石上,但这巨石不知是何物,无论他怎么做,这巨石都异常的坚固,没有一丝损伤。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巨石,周身灵力四溢,气势不断向上攀升,身体微微颤抖,身前顿时出现一颗巨大的火球,火球直直飞入半空,在空中一分为二,紧接着,两个火球,再次各自一分为二,转瞬间,空中便出现了一片燃烧火焰的火球。 白谣缩在巨石后,吞了一粒丹药,快速化解药力,在那修士气息变化的时候,便察觉了异样,猛然抬头看上天空那一片火球,心中发紧。 她体内灵力恢复的不多,这一片火球砸下来,即使有火耀幻化成的巨石,也无法完全抵挡住,而就在这时,天上的一片火球,带着滔滔气势,如同下雨般,砸向白谣。 电光火石之间,她咬着牙,只能举起巨石,挡在自己的头顶,碰碰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她耳边炸开,头顶的巨石,不断被火球砸中,她的身体也随之不断颤抖,而发动火球雨的修士,在看到她举起巨石那一刻,面上浮现得逞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白谣心底一凉,立刻反应过来,这修士发动火雨,就是在等着自己挪开巨石,露出破绽,同时,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化海中期的修士果然没有那么好对付。 那修士身体一动,直接向她冲来,白谣身体晃动,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她目光紧盯那个修士,在那修士靠近的那一刹那,她调动起体内恢复的所有灵力,涌入日月盘内。 砰的一声巨响,她周身的防护罩只是坚持了一瞬间,便直接碎裂开来,身体顿时被击飞,头顶的巨石,在她身体倾斜的那一刻,重重砸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重重砸在地上,在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胳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剧烈的疼痛,顿时从胳膊上传来,那修士见此向她闪来,停在她的面前,手心出现一团火球,一言不发,直接按在她的身上,打定主意让她也尝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白谣瞳孔被巨大的火球所占据,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火耀不在身边,没有灵力,日月盘无法发动,此刻真是山穷水尽,她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绝望。 “要帮忙吗?”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到这话,眼睛猛然睁大,如同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来不及她此话所含的深意,只用力点头。 瞬间,她面前的火球直接消散,显露出那个修士的身影,此时那修士面容扭曲,瞳孔放大,眼底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紧接着,他眼中的神采在某个时刻直接涣散,身体生机全无,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白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一紧,立刻反应过来,终春现在居然还拥有如此恐怖的攻击能力,她心中发紧,正要开口说话,陈旨的身影飞来,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修士,眼底透出一丝意外,紧接着,他拉起白谣,便飞离此地。 片刻后,陈旨拉着她来到一处山林内,期间,白谣一路沉默,心中有些奇怪,她本以为终春帮自己,是想以此让自己答应她去杀时苏。 却没想到,终春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这让她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死了,她也无法独活?因此才棒自己? 第227章 憋屈 陈旨看了眼有些魂不守舍的白谣,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多谢白道友相助,只是你怎么在这?你还没去原市坊?”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神,虽然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但想到现在还在自己身体内的终春,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去过了,不过那里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陈旨看着她面上的神情,顿时明白她肯定是在原市坊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过,涉及他人隐私,白谣不愿意说,他也并未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见此,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对了,陈道友,在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方才那个化海后期修士是我们曾经在三文城遇到的康才良,道友怎会与他发生冲突?” 陈旨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那日与你分别后,机缘巧合下,在下加入三文城,现在暂时归属三文城,只是,与康才良所属势力不同罢了,因此平日便有摩擦,不过,他倒是一直不及余力的针对我,说起来,康才良这人倒是个狠角色,还记得之前我们被困之时,屋外的那五个修士吧?” 白谣目光一闪,略微回忆,便想起那五人,轻轻点头。 陈旨目光微微一沉,眼里浮现一丝嘲讽,“之前我们二人离开,没有杀他们中任何一人,但之后在下加入三文城后,才听到消息,那五人,在我们离开后,除了康才良,都死在那了!” 白谣听闻此话,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低喃道,“都死了?与康才良有关?” 陈旨冷冷的笑了一下,轻轻点头,“不仅如此,他还倒打一耙,把那四人的死赖在我们身上,我猜,他是要以此来摆脱自己可能会遇到的责罚。” 白谣面露惊讶之色,对于陈旨的话,她是相信的,而且,之前她们二人离开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只对他们造成了一些皮肉伤,并未真正伤及他们根基,现在听陈旨的话,康才良只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责罚,因此才杀了另外四人。 她目光一闪,顿时想起那四人中,好像其中有一个修士与康才良的关系很不一般,这样他都能下得了手,但随即,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陈道友加入三文城,他们没有以此来寻道友的麻烦?”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浮现疑惑,“没有,在下加入三文城的方法有些特殊,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而且,好像除了康才良,他们都不知道,那日,在那里的是我们二人,而康才良再见到我之后,也并未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许,他自己也在顾及什么,因此才没有说出去,不过,之后他倒是一直在针对我,这次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谣嘴唇动了动,有心询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呆在三文城,但想到这是他的私事,又想到,许陉真人与他有些渊源,更加不太好开口询问。 她沉默片刻,想起自己的目的地,便开口道,“陈道友在三文城待了一段时间,可知此处除了三文城,距离这里最近的修真城还有哪些吗?” 陈旨听闻此话,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仔细回想片刻,“最近的,应该只有怀岳城了,不过即使是怀岳城,距离此处也不近。”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她面上的神情,转而道,“可是,白道友既然你现在到了这里,不如去三文城待上一段时间?” 白谣听他前半段说怀岳城,顿时有些失望,暗道,看来只能去怀岳城,听到后半段,她心底猛然一突,“陈道友,三文城距离此处有多远?” 陈旨听她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奇怪,但随即开口,“两日的路程,应该便能到,白道友,要去三文城?那我们还能做个伴。” 白谣听到他说两日的路程,瞳孔猛缩,心脏狂跳不止,顿时明白了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情,明明按照她的路线,她此时应该距离三文城至少也需要十日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距离三文城只需要两日。 但陈旨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欺骗她,那么,这一切便只有一个解释,怪不得,一路上终春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帮助自己,也并未出口威胁,原来她早已做了手脚。 “你终于发现了...”终春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以及一丝嘲弄。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目光一沉,但此时顾忌着陈旨在此,不好开口说什么,但心底却生出一股烦躁,没想到,到了现在,她不仅有能力可以击杀他人,并且还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干扰自己。 终春见她沉默,心情似乎有些愉快,“有我在,你别想去别的地方,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只要你帮我,不仅可以解决玉尺的隐患,也不必如此费心去寻找其他修真城,何乐而不为?” 白谣听闻此话,默默在心里反驳,让她去杀一个元婴修士,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更谈不上何乐而不为! 这时,陈旨见她突然沉默起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白道友,怎么了?如果道友是在担心之前在三文城发生的事情,那么大可不必,道友之前皆是被在下所累,此次前去,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了,道友可以放心!” 白谣听着陈旨的话,实在不知道该做何解释,目前看来,前往三文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现在身上跟了个定时炸弹,她实在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去了三文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这朋友说的不错,你不是要换东西吗?去三文城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现在有我在,你又去不了别的地方,不如同你的朋友一起去三文城!” 白谣听着终春聒噪不停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对着陈旨轻轻笑了笑,“陈道友,在下并不是因为此事,而是有一些其他原因,道友不必担心,至于三文城之事,在下会考虑,只是在下现在身受重伤,体内灵力也耗尽,纵然此时想去,也无法前去。” 陈旨听闻此话,目光一闪,顿时递给她一个瓷瓶,抱歉的笑了下,“此事是在下疏忽了,这次道友帮了在下大帮,此物道友收好,如若道友去三文城,定要联系在下!” 白谣接过瓷瓶,心底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届时在下定会联系道友。” 陈旨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带着一丝焦虑,“白道友,此处还算安全,道友可放心在此处疗伤,那康才良心思不纯,为人狠辣,这次发生冲突,他必定还会作妖,在下实在无法在此处久留,还请道友见谅。” 白谣顿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陈旨现在加入了三文城,双方所属势力不同,必定会有牵扯,她理解的点了点头。 陈旨见此,笑着点头,紧接着,便转身飞离此地。 白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天边,这才咬牙切齿道,“终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终春的笑声在她脑海中响起,“终于肯理我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手段,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不过必须等你完成我的要求之后才能教你。” 白谣顿时沉默下来,对于终春说的话,有些无语,想来自己不管如何问,她都不会正面回答自己,干脆不再理她,在附近寻了一处地方,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灵力。 “你会答应我的要求的!”终春见她不理自己,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话,也不再开口。 时间流逝,白谣终于完全恢复体内的灵力,她睁开眼睛,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想起眼下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恢复好了?现在想好了吗?”终春见她醒来,声音再次响起。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心底便生出一股无力之感,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挑了个方向,便飞离此处,两日后,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座满含沧桑之气的城池,转身离开此地。 一日后,她再次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城池,再次离开,然而,反复几次,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飞,最终都会看到这个城池,期间,终春看着她的举动,时不时的便会嘲讽她一番,而白谣终于确定,有终春在,她无论再怎么尝试,也无法离开此,这让她着实有些憋屈。 这日,她不再尝试飞往其他地方,随便在附近寻了一座山,挖了个山洞,把自己封在里面,不断巩固自己的修为,仿佛不准备再出去。 终春本不以为然,只当她是为了与自己对抗,负气之下,作出的决定,但连续几个月,见她皆是如此,没有一点出去的迹象,她渐渐有些忍受不住。 这日,她实在忍耐不了,开口道,“难道你为了与我对抗,打算一直待在这个洞里不出去?你既然不是岭南的修士,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来这里修炼?还有,你这样一直消极对待,你丹田的玉尺总有一天会破开霍江的封印,最后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太阳穴猛然一跳,默默开口,“你能不能安静一些,不要打扰我,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消极对待了?我在修炼你没有看到?以我现在这个实力,我不好好修炼,怎么去杀时苏?” 终春顿时沉默下来,片刻后,迟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不过,不是我打击你,对于元婴修士来说,你修为是化海初期,还是化海中期,其实影响不是很大...” 白谣面上一抽,冷冷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更想活下来,哪怕是一丝能增加生存几率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终春仿佛觉得自己理亏,顿时没了声音,白谣撇了撇嘴,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终春,之前在原市坊的那些半透明修士都是什么?” 终春声音带着不在意,“就是之前在元市坊的修士啊,他们运气不好没能离开,就变成了这样。” 白谣目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原市坊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这次,终春停顿了好久,才缓缓道,“这就要问时苏,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才让原市坊变成了这样!” 白谣正要再次开口询问,终春直接打断她,“不用再试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毕竟我们现在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 说着,她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时苏又来寻我师尊,然后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师尊的气压一直很低。” 说到这,她的声音一沉,“第二日,原市坊突然无故震动起来,紧接着,天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被镜子所照耀之人,全部化为了一滩水,进入镜子内。” 她声音含着一丝冷冽,“我师尊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一直以来冷静的师尊,在那时,身上的杀意几乎破体而出,然后,她咬牙切齿吐出时苏两个字,然后让我待在珍易坊,千万不要出去,接着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时苏!我从来没有见师尊对一个人的杀意那么浓,她一直是那么冷静的人...” 白谣沉默着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几乎克制不住的浓烈的烦闷,以及强烈的杀意,她心中叹息,终春的师尊一定对她很好,才会让她生出如此感情,所以之前,自己在珍易坊碰到她时,即使那时的她记忆不全,也始终记得自己在等师尊... 终春仿佛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笑了下,“冷静到,拿我去祭奠那面镜子。” 白谣听到此话,顿时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重复道,“拿你去祭奠那面镜子?” 第228章 缘由 终春自然听出她声音中含的惊诧,再次笑了下,声音略显淡然,仿佛对这些都不在意,“你没听错,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玉尺,是我小时候无意中捡到的,而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有所察觉,还有从霍江的反应也能看出来,这个玉尺并不简单。” 白谣沉默着点点头,她还记得,霍江说,这玉尺十分有灵性,会自行择主,还说,全天下所有人都死了,它也不会选择自己,以霍江的实力都无法控制玉尺,可想而知这玉尺定然十分厉害。 终春其实并不在意白谣在想什么,她声音淡淡的,再次开口,“那么,我师尊自然也发现了,说起来,恐怕她也是因为这个,才收我为徒,在她发现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那面镜子时,便想起了我...”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这镜子看来来头不小,既然时苏与终春的师尊相交甚密,那么修为应当相差无几,都是元婴期,就算修为上有所差距,但也差不到哪去,。 而终春师尊既然无法阻止这面镜子,那么说不定很有可能三文城的郗良尊君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因此她师尊才拿这面镜子没有办法。 至于拿终春祭奠镜子,她确实无法想象,为人师尊者,竟拿自己徒弟的性命祭奠,光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既然现在终春还存在,那么,她师尊应该没有完全成功,不然,原市坊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后面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终春轻轻笑一下,声音说不出来是难过,还是嘲讽,“不过,她此举倒也算成功了,可惜她低估了那面镜子,也低估了这个玉尺,其实之后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时候,我被她投入镜子中后,所有感知全部在那一刻静止,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镜子消失了,师尊也消失了,在原市坊的修士全都变成你看到的那种模样,之后,我想了很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玉尺与镜子定然发生了什么诡异的变化,再加上霍江冰心的中和,因此才会变成那个模样,总之那个时候,诺大的原市坊只有我一人。” 白谣眉头皱起,根据她所说,其实她完全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她最恨的应该是她师尊才对,为何会对时苏如此在意? 在她思索其中缘由之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含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还要听吗?后面的事情就是一些十分无趣之事,出又出不去,没什么可说的。” 白谣听到此话,顿时反应过来,她嘴唇动了动,轻声道,“那原市坊那些修士你都可以操控?还有那时,你藏在石碑下面,是在准备什么?” 终春声音平淡无波,缓缓开口,“我想之所以那些修士可以有所残留,或许与玉尺有关,因此我才可以操控。”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愤慨以及不甘,“至于我在石碑下,霍江真是太不解人情了,与他把冰心给我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段时间,你应该发现了,霍江的那块冰心,效果十分特殊,可以压制玉尺,本来我一直在以此熔炼玉尺,却没想到即将成功时,却在最后一刻崩溃一溃!”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按照你所说,这一系列的事情,你最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师尊吗?为何反而非要去杀了时苏?” 这次,终春安静一阵,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师尊已经死了,就算我想去杀了她,也得有那个机会,但时苏不同,导致所有的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来原市坊,不把那面镜子放在原市坊,师尊也不会把我祭奠出去,难道这一切不应该怪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他必须死,而现在刚好他昏迷不醒,看来老天也不站在他那边!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白谣沉默下来,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对终春造成最大影响的是她师尊,虽然她师尊一开始收她为徒,便心思不纯,那么即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还是会对她出手。 可惜,她师尊确实已经死了,这才让她把仇恨转接到时苏身上,她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下,缓缓道,“终春,其实我觉得,现在时苏既然已经昏迷不醒,而你师尊也已经死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去以身犯险杀了时苏,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从我体内出去,然后好好修炼...以后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仿佛察觉到她的所有心思,顿时冷笑了一下,“你不必费尽心思劝说我了,也不要试图打探什么,时苏必须死,否则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白谣面上一僵,随即叹了口气,她询问此话,确实存了一份打探的心思,想从她的回答中,确定她此时的状态,以及她杀时苏的心有多强烈。 只要终春想从自己身体出去,那么便可以侧面说明,她杀时苏的心,并非那么强烈,自己与她之间,也有缓和的余地,自己也可以劝说她放弃,积极配合让她离开。 可惜她不愿意离开,且对自己打探她此时的状态,十分的反感,那可能性便很多了,但不管如何,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恐怕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状态也不太好,必须依靠自己才能杀得了时苏。 而她的回答,也直接反应她是真的想要杀时苏,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她皱眉思索,结合这段时间与她的相处,可以确定的是,或许是有玉尺的存在,才让她无法离开自己的身体。 且只要玉尺在,即使被封印,恐怕终春也会一直在,难道只有去杀时苏这一个办法,才能摆脱她吗?如果能找到她在自己体内的位置,说不定还有办法,让她无法再影响自己。 她轻轻叹了口气,反正她现在无法离开此地,还是先增强自己的实力,其他的事情,之后慢慢解决,她点点头,暂时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帮你,对了,终春,你知道那些修士掉落的红色晶体有什么作用吗?” 说到这,她手一挥,一颗红色晶体出现在地面上。 终春顿时有些意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身上居然还有这种晶体...这晶体可以增强灵识,且吸收之后没有什么副作用,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算是好东西,不过只有这么一颗,估计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捡起地上的晶石,晶石如同之前那般,瞬间消失在她的手心,她顿时敏锐的察觉到,与之前相同,在晶石消失的瞬间,她识海内灵识光点上的图案,微微一动,不过,确实如终春所说,一颗晶石,她根本感受不到太大的变化。 她皱了皱眉头,手一翻,顿时一把晶石出现在她的手心,紧接着便消失不见,片刻后,她把红绳内的晶石吸收了一大半,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变化,不过,变化的不是灵识强度的增长,而是覆盖在她灵识光点上的图案。 那个图案比之之前,不再像覆盖在灵识光点,此时更像是,紧紧贴合在上面,与此同时,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灵识也多了一丝变化,所能观察到的东西,更加的细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觉,自己识海边缘多了一处不协调之处。 她心下奇怪,之前自己为何一直没有发现灵识内有这么一个不协调之处,她心中微微一动,灵识猛然向外窜出,瞬间出现在那出不协调的地方,然而,那不协调之处在她来临之际,迅速平复,消失不见。 她抿了抿唇,目光一闪,收回灵识,思索片刻,试探道,“是你吗?终春?”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顿时在她脑海中响起,“你在说什么鬼话?有什么事就快说!” 白谣心底一动,虽然终春所说之话毫不客气,但不知为何,她却能察觉出她声音底层,埋藏的那一丝心虚的情绪,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她手一动,手心再次出现红色晶体,紧接着,红色晶体消失,她识海内灵识光点上的图案,再次微微一动,但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在红色晶体出现在她手心的那一瞬间,识海内那处不协调之处再次出现,并且涌动了一下。 她目光一闪,手中再次出现红色晶体,这次,她灵识紧紧关注着识海的一切,在她手中出现晶石时,果然,不协调之处再次出现,并且再次翻涌了一下,仿佛有些渴望她手中的那些晶体,接连几次尝试,皆是如此。 时间流逝,眼看着红绳内的红色晶体只剩下最后五颗,她凝神定气,毫不犹豫的取出最后五颗,五棵晶石顿时在她手中消失,识海内再次出现了不协调之处,之前经过不断的尝试,她已经略微把握到这不协调之处出现的规律。 这次,在这不协调之处出现的瞬间,她的灵识瞬间出现在同一个位置,牢牢包裹住,紧接着,猛然一拽,下一刻,她便察觉到,识海内那个被她临时封住的红雾,跳动了一下,接着,她灵石拖拽的那股异样的东西顿时消散。 与此同时,终春包含怒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白谣!”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目光一闪,“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识海内!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猜是那次霍江封印玉尺时,你便是趁那个机会,跑到我的识海内,对吗?” 说着,她笑了下,“对了,你很想要红色晶体?那你就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分你一些,可惜现在已经全部没有了...” 终春冷笑一声,“白谣,红色晶体我确实想要,不过如果没有,也影响不了什么,你也不必一直试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找到了我在你识海内的踪迹,但你却没有办法驱除我!” 白谣无所谓的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驱除你,不过,我也没有想着彻底驱除你,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参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纷争!” 终春冷哼一声,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是吗?但是有我在,你别想离开这里,你不会以为,你捕捉到我在你识海内残留的痕迹,便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白谣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她,能不能离开这里,她要试试才知道,不过,现在她倒不着急离开这里了,这段时间,她的修为也稳固的差不多了,可以尝试突破化海中期,之后再离开。 而终春见她不再开口,也沉默下来,不再开口多言。 白谣盘膝而坐,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着灵力,心下却有些奇怪,那些红色晶体虽然不是特别的多,但是也不少,可她吸收了这么多,却没有感觉到灵识有所增强,仿佛这些红色晶体,全部被她灵石光点外的那层图案吸收了。 而现在图案与她的灵识紧密相连,吸收红色晶体后,让她的灵识也多了一丝变化,虽说这对她也算是好事,之前她一直未察觉到终春的痕迹,这次产生变化后,便可以直接察觉到,但这种莫名产生的变化,还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其他影响,她叹息一声,现在她身上的隐患可不少,本来一个无名功法就已经经常搞得她焦头烂额,现在不仅多了丹田内的玉尺,还多了终春这个定时炸弹,更不用说,御心的术法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想到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她便心头一沉,但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一步,逐一解决这些问题,想到此处,她不在分心,专心致志的稳固自己的修为,为突破化海中期做准备。 第229章 无奈 三文城附近,白谣所在洞内,此时的她,浑身仿佛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衣衫尽湿,皮肤白中透红,嘴巴也抿成一条线,双手手指轻轻颤抖,仿佛在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眼底浮现一丝失望,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尝试突破化海中期,但总觉得有什么在阻碍她突破,因此即使她的灵力已经达到化海初期突破中期的标准,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而自从她发现终春在她体内的痕迹,与终春不欢而散后,白谣沉迷于突破,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终春也再未开口,不知是她笃定白谣肯定无法逃脱自己,打算与白谣一直耗下去,还是有其他想法,总之,她像是突然之间不着急了。 白谣皱着眉摇了摇头,仔细思索突破的问题,为何总是无法突破?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还是她忽略了什么地方,因此才导致她无法突破? 她想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头绪,她的灵力没有任何问题,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打磨阻碍自己的屏障,现在她明明已经摸到化海中期的边缘,但却始终无法捅破,每次到关键时刻,总会感觉差了一丝。 但她思索许久,只能想到,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便是,她的灵力比普通的化海初期修士,纯度高了不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她要突破化海中期,才比其他修士屏障要厚一些,突破的也要艰难一些? 或许,她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磨的那个阻碍自己突破的屏障,才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可以突破化海中期的力量,想到此处,她心中沉了沉,如此一来,她恐怕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突破。 她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闪,以终春的修为,应该知晓突破的关键,也能看出她此时的问题,只是如果此刻她询问终春,她实在无法确定终春是否会老实回答自己! 她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问道,“终春,你在吗?” 片刻后,终春的声音才在她脑海中响起,语气中隐隐含着奚落,“怎么?你不是不想理我吗?那么请贯彻到底!” 白谣摇了摇头,不在意她口中的奚落,认真道,“就算我想一直不理你,但你现在在我体内,我也不可能一直不理你...” 终春冷笑了一声,“行,你说的都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现在想问什么?说吧!” 白谣立刻认真的问道,“终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可知为何我会一直无法突破化海中期?好像始终差了那么一点什么东西。” 终春安静了一阵,才开口道,“真是有问题才想到我,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正面答应我,帮我去杀时苏,你有什么样的底气来问我这个问题?还是你觉得我人太好,有求于你,便什么都会顺着你?”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沉,摇了摇头,“并没有,终春,我之前就说过,对于可以增加自己活命几率的机会,一丝都不会放过,我现在也只是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则,终春,你仔细想想,其实如若我的修为提升了,对于你也不算是件坏事,你既然笃定我无法离开这里,那么不管我的修为如何,都无法摆脱,最终只有认命,可如若我的修为提升了,对于杀时苏这件事情,是不是也会有帮助?” 终春声音平淡无波,声音里还含着一丝无趣,“不用激我,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你的目的,直到现在你都不肯死心,不肯放弃,不过这些我也不是很在意,你说对,只有你修为提升之后才会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微微一亮,“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会无法突破?” 终春笑了一下,“我自然知晓,虽然你的情况确实于普通修士不太相同,但其实你想突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突破时屏障太大,枷锁太厚,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的灵力比一般修士要纯不少,但因此你所遇到的枷锁却厚了不止一倍。”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暗道,果然是因为她的灵力比其他修士都要纯,才导致她所遇到的屏障,要比其他修士后很多,这个世界公平的很,得到了一部分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 她垂了垂眸,殷切的问道,“那么,该如何打破?” 终春声音淡淡的,但仔细听,却可以发觉她的声音内却参杂这一丝不怀好意,“简单,只需要利用一些其他东西,便可以轻松突破,比如你丹田内的玉尺...”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惊,顿觉她是故意如此,本来她就对玉尺十分的忌讳,现在却要让她用玉尺突破,想都不用想,如果她动用玉尺的话,必定会加速玉尺破开霍江封印的时间。 终春好像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声音再次在她脑中响起,“怎么?你不相信我?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而且,我说的利用玉尺,并不是让你去用它,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控制,想用它,无异于自寻死路,我说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霍江当时残留在玉尺上的力量,有了它,你便可以轻松突破了。” 白谣立刻沉默下来,心中默默反驳,这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利用玉尺的力量,还是利用霍江封印玉尺时的力量,最后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玉尺被封印的时间缩短,无形间增加了,自己会同意终春去杀时苏的要求。 她心底一冷,面无表情的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终春似乎怕逼急她,思索了片刻,才道,“有啊,你再寻找其他力量,帮助你突破也可以,或者再打磨个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便可以突破了,不过,我觉得,恐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玉尺便会突破封印,届时,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是曾经体验过了吗?” 白谣眉头皱起,直接忽略了她口中所说打磨十年二十年的方法,她确实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岭南的情况本就不明,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谁知道会不会在这十年二十年内又有什么变化,如果在这个期间真的发生了无法抵御之事,那么她来岭南,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她心中沉了沉,仔细思索终春所说的另外一个办法,借助外力,能借用的外力,也只有两种,一种是服用所含力量巨大的丹药,可惜她没有,另一种便是终春口中所说的霍江封印玉尺相似的力量。 她眉头打结,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手一翻,日月盘出现在她的手心,这日月盘其内蕴含两种力量,如果可以借助这里面的力量,或许可以帮助她突破。 在日月盘出现在她手中的那一刻,终春的声音顿时响起,“你这件法宝倒是好东西,不过,你不会是想利用这里面的力量来帮助自己突破吧?奉劝你一句,不是所有的力量,都可以帮助你突破,我之所以提议让你使用霍江封印玉尺时的力量,是因为那个力量最为坚韧,可以轻松达到你的目的...” 说着,此时的她仿佛真的有些焦急,语速极快道,“至于你手中的这件法宝,不管它之前吸收的力量多强,但经过法宝的转换,这种力量早已多了一丝变化,不再那么纯粹,更何况,你这法宝所储存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支撑你突破时所需要的力量,我只能告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要自寻死路!” 白谣听着她一连串的话语,顿时听出她语气中的焦急,她心底一动,终春如此焦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日月盘内的力量或许真的无法帮助自己,还很有可能导致自己死亡,而自己如若死了,她竟然会受到影响,因此才会如此焦急。 第二种可能,此时的她是故作姿态,故意表露出自己的焦急,好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使用封印玉尺的力量,缩短玉尺破开封印的时间,以此给自己增加压力,最终迫于无奈答应去杀时苏。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日月盘,心中有些犹豫,其实终春说的是对的,日月盘内所含的力量,她如果想借此突破,日面的力量肯定不能使用,除非她嫌自己死的太慢! 她只能使用月面柔和的力量,但这力量之前被自己用来传送,便消耗了不少,之后为了防御,又消耗了不少,现在确实所剩不多,而终春所说的力量经过法宝,必然会产生一丝变化。 也是她所顾忌的一点,不说那股柔和的力量,只说那毁灭之力,自从那力量存到日面后,所发出来的攻击,确实不如她曾经直面那股力量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恐怖。 想到这,她开始犹豫,而终春见她不再开口,此时再次开口,“实话告诉你,你的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因此你不必担心是我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在欺骗你,你如若死了,我虽然不会跟着你一起死,但也会陷入低迷期,那么杀时苏之事,不知何时才能完成,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死,而且,我之前所说之话也句句属实!” 白谣听闻此话,更加犹豫,片刻后,她收起日月盘,站起身来,向洞外走去,扫了眼远处的城池,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此地,她要再试试,现在的她既然发现了终春的痕迹,说不定,可以摆脱终春对她的影响。 三日后,她面上满是挫败,再次回到此地,脑海中响着终春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你看,我没骗你吧,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的痕迹,你都无法离开此地,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挣扎犹豫什么?” 白谣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城池,一言不发,直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让她去杀元婴修士,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最重要是的是,她十分厌恶现在这种受制于人,被人威胁的感觉! 终春或许是见她此时神情不对,又或者是,觉得她很快便要妥协,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白谣沉默片刻,心中烦闷,转身回到洞内,现在看来,有终春在,自己无法离开此地,纵然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配合终春,去杀时苏了,彻底解决后患。 她猛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底一片坚决,没有任何犹豫,“终春,既然你想让我帮你,那便具体说一下你的计划。” 终春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顿时响起,“太好了!” 说完这三个字,她安静了一阵,才再次开口,“不过,或许要让你失望了,计划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找到时苏的位置,并且触碰到他,就可以了。” 白谣顿时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的计划如此简单,想法也如此单纯,她想了想,低声道,“只要触碰到他?那你知道他现在具体的位置吗?知道他身边是否有什么阵法?而他既然作为三文城的领袖,现在陷入昏迷,身边不可能没有人守着,你知道他身边守着的修士的修为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该怎么不引人注目的接近他?这些问题难道你都没有想过?” 终春顿时沉默下来,片刻后,理直气壮道,“不知道,我远在原市坊,怎么会知道三文城的情况,就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帮助我啊!” 白谣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杀时苏,比想象中要艰难不少,终春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门心思要杀时苏。 终春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害怕她就此放弃,连忙道,“白谣,这些都不是问题,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寻找到最佳方案,放心,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肯定会保护你,不会让让你死在半路上!” 白谣扶了扶额,一时间不太想理会她,敷衍道,“那我真是要多谢你如此为我着想了!” 第230章 再入三文城 白谣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片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顿时响起,“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白谣点了点头,面上严肃,“等我们进入三文城后,你不能自作主张,不能再影响我的感知,现在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在没找到时苏时,必须听我的,一步一步来,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便帮你!” 终春沉默了一下,声音透着真诚,“好,在未找到时苏之前,一切都听你的。” 白谣听出她声音透出的真诚,轻轻松了口气,转而道,“既然如此,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如何使用霍江留下的封印的力量,我尽快突破,我们也能尽快进入三文城,寻找时苏。” 终春这次回答的十分迅速,“现在的你无法激发那股力量,你只需要正常突破,关键时刻我会帮你。”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两人已完全属于同一阵营,她也并未在意终春此话是否有不属实的地方,现在只有她突破了,她们才能尽快去三文城。 她轻轻点头,盘膝而坐,体内灵力顿时涌动起来,在一瞬间,全部盘旋在丹田,下一刻,便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在丹田内,翻滚起来,遵循着某种规律,不断地拍打着丹田壁。 渐渐的,她的丹田壁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丹田内也开始弥漫着一丝玄妙的气息,随着气息越来越强,灵力翻滚也越来越剧烈。 在那气息达到某个顶点之时,整个丹田壁光芒收敛,仿佛化为一层白玉,灵力翻滚的力度也达到顶点,困兽一般,不断拍打丹田壁,仿佛要挣脱某种枷锁。 随着灵力的拍打,丹田壁开始隐隐变得透亮,在这种透亮达到极致的那一刻,她面上紧绷,知晓关键时刻到了,之前,每次在这个时候,她灵力便后继无力,开始衰弱,最后导致她无法突破。 就在这时,那不管她丹田灵力如何波涛汹涌,都稳若磐石的玉尺,仿佛在一瞬间被刺激,蓝光大盛,下一刻,点点蓝光脱体而出,啪的一声撞击在她的丹田壁上,而玉尺再次变的毫无波动。 她身体顿时猛然一颤,额头浸出汗珠,丹田壁也开始轻轻颤抖,紧接着,那镶嵌在她丹田壁上的点点蓝光,在刹那间,融入丹田壁,本就透亮的丹田壁,顿时越发的透亮,下一刻,白谣顿时察觉到一直束缚阻碍她的枷锁,在瞬间四分五裂。 那玄妙的气息猛然翻了一倍,与她的灵力相融,紧接着,她的灵力发生了某种质变,在一瞬间,被蹂躏,被压缩,如果说之前她丹田里的灵力如同河水般波涛汹涌,那么她现在的灵力便直接被蹂躏压缩成山间溪流不止的溪水,清透甘洌,但每一丝灵力所蕴含的力量都翻了一倍。 她睁开双眼,眼底含着雀跃,终于突破化海中期,她眼神明亮,心情愉悦,缓缓道,“多谢。” 终春笑了一声,“帮你便是帮我,不用放在心上。”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目光一闪,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声音隐隐藏着一丝虚弱,之前她说的那么轻松,她还以为这对她来说应该十分简单,现在看来,霍江的封印比她想象中要强大不少,而终春帮她使用封印的力量,也只是强行激发玉尺,使封印的力量脱离一点,从而达到自己突破的目的。 她目光一凝,嘴巴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沉下心来,稳固现在的修为,时间流逝,这日,她睁开双目,看着手指上跳动的灵力,面上浮现一丝淡笑。 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好了,你现在心满意足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去三文城?”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轻轻摇头,“等一下,还有一件法器,想让你帮忙鉴定一下。” 说着,她手一翻,之前罗一璇作为交易给她的五蕴镜出现在她的手心,“这东西,你帮我看看,虽然这里面有我留下的灵识,但是不知道为何,无法操控。” 终春见到她手上的那面镜子,安静的片刻,仿佛在仔细观察,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诧异,“这镜子倒是有趣,里面不止有你的灵识,还有另外三股,其中两股灵识如果单拎出来,与你的灵识差不多,但是结合起来,竟然如此强大,至于另外一股隐藏的倒是很深,而且只有一丝,但比你们所有的灵识加起来都要强数倍。”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她对五蕴镜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镜子无法使用,在自己手上仿佛是一块废铁,之前情况匆忙,也没来得及问罗一璇他们,现在看来,这镜子不简单。 她拿着五蕴镜的手指轻轻一动,低声询问,“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终春仿佛是在思考解决的办法,片刻后,才道,“只要你把这镜子内,其他三股灵识全部抹去,便可以祭炼了,但以你现在的灵识,恐怕没那么容易能把那三股灵识抹去,尤其是最强大的那一丝,不过,那一丝灵识其实影响不大,你把另外两股灵识抹去,也可以使用,不过使用起来会有些费劲。” 白谣眼珠微动,眉头皱起,“话虽如此,只是之前我也查看过,并未找到其他的灵识,又何谈抹去它们...” 终春轻轻笑了一下,“那是之前的你,现在你连我在你识海内的痕迹都可以察觉到,这些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 白谣眼睛一亮,反应过来,她双目紧闭,灵识探入五蕴镜内,顿时感知到之前留在五蕴镜的灵识,不过,之前留下的灵识如同无根的柳絮,飘飘荡荡,并未与此处紧密相连。 而与此同时,她还感知到另外两股灵识,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与这两股灵识截然不同的灵识,只是这一丝灵识,她无法感知到它具体的位置。 她心中微微一动,识海内的灵识顿时倾巢而出,顺着感知探过去,抓住它们的痕迹,在一瞬间,抹去它们的存在,顿时,她手中的五蕴镜疯狂跳动了几下,随即安静下来。 见此,她轻轻松了口气,这两股就缠在一起的灵识,果然如同终春所说,十分强大,如果不是它们没有后继之力,恐怕自己还不一定会如此顺利地抹去它们。 至于最后一股,她目前只能隐隐察觉到它的存在,更别说终春还说这股灵识十分强大,但既然不影响使用,她便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低声道,“等我把五蕴镜祭炼好,我们便去三文城。” 一个月后。 白谣站在满是沧桑气息的三文城城门处,心中沉了沉,抬起步伐跨入其内,三文城与之前她和陈旨来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比之之前,多了一丝繁荣。 她只扫了一眼,便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一路上,她途经各种商铺,便会进去转上一圈,很快,她停在一处三层高的小楼的门口前,反复看了几眼门上的两个字,珍宝。 脚下没有一丝迟疑,进入其内,或许是她来的时间不对,小楼内除了一个身着暗夜蓝纹衣衫稳坐的修士,只有其他两个修士。 白谣目光一闪,在店铺内转悠了一圈,来到那个身着蓝纹的修士面前,笑盈盈的问道,“这位道友,在下想购买一样珍宝,但是在这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便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 那修士满脸冷漠,像是没听到一般,片刻后,在她再次询问之时,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也有些不耐,“什么东西?” 白谣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声音清亮,“听闻你们是三文城最大的物品交易之处,储物戒指,你们这里有吗?” 那修士听闻此话,面上顿时微微一变,目光探究的看着她,面上的神情有些狐疑,片刻后,声音淡淡的,“有,不过,此物不对外出售,就算出售,你也买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只觉这修士反应有些古怪,她沉默了一瞬间,声音平和,“那道友能否告诉在下,三文城还有何处出售储物戒指?还有,在下知晓储物戒指十分珍贵,道友不妨说个价钱,也好让在下死心。” 那修士听闻此话,眉头皱了皱,声音含着压制不住的不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对外出售,至于价格,等你有十块极品灵石后,再说其他,而且,就算你有了,储物戒指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 白谣面上顿时露出失望以及惊讶的神情,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多谢道友,在下本来还想买来,献给师尊,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贵。”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此地,而那个与他对话的修士,在她离开后,目光扫了她一眼,口中嘀咕道,“这股穷酸的样子,还想买储物戒指,简直是做梦!” 他话音刚落,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修士,如果白谣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康才良,康才良刚刚下楼,便听到那修士的声音,他目光一凝,看下那个修士,“怎么了?” 那修士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颤,老老实实的把情况说明,康才良面带思索,扫了眼那个修士,点点头,“行了,去帮忙吧。” 说完,他大跨步走出门外,在街道左右两侧,分别看了一眼,并未发现那个购买储物戒指的修士,他眉头微微一动,心中暗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变得有些草木皆兵,紧接着,他摇了摇头,汇入人群中,离开此地。 而此时的白谣,并不知晓,在她离开后,康才良的出现,她已经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健步如飞,在附近随便寻了一个客栈,进入其内,在康才良来到街上时,她已经进入客栈,因此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白谣盘坐在房间内的床上,目露思索,今日之举,是她早已便想好之事,本来她寻找修真城,便是为了卖出储物戒指,购买一些必须的物资,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了三文城,鉴于之后她准备要做的事情,物资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 只可惜,她之前去了好几个店铺,都没有储物戒指,而之后有一个店铺的修士好心告诉她,让她去珍宝,那里或许会有储物戒指,而那修士也确实没有欺骗她,不过,珍宝的修士倒是高傲的很,丝毫不把其他修士放在眼里。 她叹了口气,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珍宝可以吞下储物戒指,只是,从这家修士的态度上来看,自己如果豁然前去卖储物戒指,说不定会有其他祸端,不过,不管在哪里买储物戒指都有一定的危险。 “你有储物戒指?没想到你机缘还不小,储物戒指都有,只是你要卖的话,恐怕要多考虑考虑,我们现在还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别因为一个储物戒指被他人盯上!”终春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终春,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是身上没有灵石和丹药了吗?之后我们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你也知道,我肯定需要这些物资,不然,你如果能给我变出些灵石来,我就不去卖了!” 终春一时语塞,沉默片刻,有气无力道,“你说的对。” 白谣抿了抿唇,皱眉思索,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终春,那时,在原市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时是个小姑娘,这是怎么办到的?可以教我吗?” 但她说完这句话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终春都没有开口,白谣顿时有些疑惑,“终春?”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我在,只是那时我之所以是小姑娘,与当时原市坊的情况有关,不是说想变就能变。” 白谣顿时有些失落,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我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第231章 土细 白谣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终春沉默了半响,仿佛是在回忆,“你准备九样灵草,大苦芥,力苏,巴乌,鬼火竹,默林,香椿头,黑菱角,都拉叶,土细,每样各要五份。” 白谣听着她报出的这些灵草,眼底顿时滑过一丝意外,这些灵草都是些相对普通的灵草,且价格都不太高,恰好是她现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不过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这几样灵草,除了鬼火竹具有幻化的作用,其他几样,没有任何效用,且互相之间的功效,完全相斥。 她正兀自思索,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你要想好,这种方法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时间,且使用这个方法后,会出现一定的后遗症,但具体会体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曾经使用过几次,但每次的后遗症都不一样...” 白谣的思绪被她打断,愣了一下,有些担忧道,“那这种后遗症,是否会影响我们之后的计划?” 终春轻轻笑了一下,“放心,这种后遗症不会对自身的实力有什么影响,是体现在其他地方,如果真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我也不会告诉你,毕竟对我来说,杀时苏是我最主要的目标,而且就算真的产生了影响你修为的后遗症,这种后遗症也只会存在一个月的时间,大不了,我们便再多等一个月。” 白谣愣了一下,心中只觉终春的描述哪里有些奇怪,但她却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奇怪,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对,现在两人站在同一条战线,自己这边有损伤,最终也会影响到她,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坑自己。 她目光一闪,轻声问道,“那终春你那几次使用,都出现了什么后遗症?” 终春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别扭,“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谣听着她斩钉截铁的声音,确定了,她是不会在此时告诉自己的,便歇了这个心思,目前看来,听她的描述,就算有后遗症,应该也不会有多严重。 想到这,她立刻站起身,离开客栈,转了几家店铺,买了终春所说的八种灵草,唯独剩下一种土细,她去了好几个店铺,都没有买到这种灵草。 这时,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期间,她把三文城所有的店铺几乎走了一遍,都没有寻到土细,她看着不远处唯独剩下的一个看起来杂乱不堪的店铺,心底抱着一丝期望,走进那间店铺内。 她在店铺内随意扫了一眼,心中暗自摇头,没进来之前,她便觉得这个店铺有些破旧,没想到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店铺,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破旧狭窄的铺子,铺子内满是杂七杂八的物品,唯一可供人行走的便是门口的位置,在想往里走,并便会被那一堆物品截住。 她皱了皱眉,目光在店铺内再次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店内的修士,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在店铺内散开,“有人在吗?” 然而,直到她的声音消散,都没有任何人回应,突然,她身体一僵,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她立刻侧身看去,猛然便看,一张雪白毫无生气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那张脸靠得十分近,近到她可以看清那张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眼睛位置,深深凹陷下去如同两个黑洞一般的眼眶,她心中一突,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身体顿时贴在那堆阻碍她去路的杂物。 而她身后那人,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唐突,毫无生气的面孔轻轻蠕动了一下,缓缓开口,声音十分的古怪,仿佛八百年没喝过水一般,干涩无比,“我是这里的店家。” 话语间,他缓缓移动着自己干才如骨的身躯,下一刻,白谣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便发现他已经出现在,门口一个完全实心的木桌后,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尤其是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心底莫名一寒,这人的眼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硬生生的被他人把眼珠子挖了出来,怪不得这里如此杂乱,不过,他如此模样,居然还能在这三文城,开一家店铺,想来也不会如同表面这般简单。 她心中沉了沉,轻轻开口,“不知道友这里是否有土细?” 那人听了此话,了无生气的面孔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终于把始终对着她的面孔,稍稍移开了一些,不知是在思考,一直没有开口。 白谣见此,唇角有些僵硬,片刻后,再次开口,“道友?不知是否有土细?”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沉默片刻后,僵硬的点点头,干渴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有。” 白谣眼睛一亮,连忙道,“数量可还够?在下需要五株土细。” 那人重复着她口中的话,“五株土细,五株土细...有,我去拿。” 说完,他不管白谣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转身离开店铺。 白谣看着他的举动,面上一僵,有就有,为何要离开店铺?她沉默的扫了一眼店铺内的杂物,莫非是因为他眼睛的原因?储存的东西都不在这?而是另外存了一处地方? 这样也太麻烦了,她现在真的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戏弄了,这样一个眼睛受伤的修士,如何能经营店铺?想到他眼睛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的两个黑洞,她莫名一抖。 虽然眼珠子被他人挖了出来,但既然他能在三文城立足,而且还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应当有一些本事才对,她仔细回想见到这个修士后的一切。 那时,直到那个修士走到她身后,且十分贴近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存在,这一点便说明,他的修为绝对比自己高,而之后,他虽然移动缓慢,但动作举止却不慢,一下子便出现在那个木桌后。 且目前看来,他眼睛虽然确实受了伤,但偶尔准确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是会让她心底一寒,种种迹象,皆说明了此人并不简单。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而那个修士还是没有回来,白谣眉头皱起,心中暗自猜测,这修士不会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因此耽搁了? 想到这,她便有些不放心,脚步走向店外,转头看着门外道路的右侧,她唇角紧绷,目光落在道路尽头,却并未发现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浑身寒毛炸起,猛然转头,便看到那修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面部几乎要贴到自己,她心中一惊,悄然退后一步,强行镇定,“道友,可拿来土细了?” 那修士僵硬的点头,转身进了店铺,白谣见此,面上神情变化,扫了眼左侧的道路,当时她明明记得,这人出了门拐向了右边,怎么回来的时候,却是从左边呢? 她轻轻吸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她只差土细了,这人有些诡异,还是快速交易完,尽快离开此地,想到这,她进入店铺,看着木桌后的修士。 那修士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进入店铺内,这才举止缓慢的,在桌子上一抚,木桌上顿时出现了五株深褐色珊瑚状的灵草,紧接着,他缓缓抬头,再次用那黑洞一样的双眼看着白谣。 白谣看着桌子上的土细,仔细看着那五株土细,与记忆中完全符合,眼底浮现一丝雀跃,“道友,这五株土细需要多少灵石?” 她话音刚落,那修士唇角的肌肉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仿佛是在笑,但或许是一直维持面无表情,他面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真是应了那句话,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谣见此,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开口。 随即,他用干涩无比的嗓音,开口道,“不要灵石...要旗子。” 白谣听闻此话,愣了一下,旗子?什么旗子?她心中这样想着,口中便问了出来,“什么旗子?” 那人缓缓抬手,指了指她的手腕,“旗子。” 白谣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一动,他指向的是自己的左手手腕,而她的这个手腕上只有一根红绳,她看这腕上的红绳,眉头皱了皱,旗子? 突然,她眼睛微微一亮,顿时想起来,之前从吴鹰那里得到的旗子,便在红绳内,这个想法刚刚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心中顿时一紧,目光盯着眼前的修士,眼底满是惊疑不定,他怎么知道旗子在红绳内? 一直以来,她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储物袋,以防有人怀疑,而之前,从未有人发现她的红绳其实是可以储存东西的,他是怎么做到在见自己第一眼时,便知道旗子在红绳内?而且,吴鹰的旗子,早已残破不堪,他要那面旗子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面色雪白的修士,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土细,抿了抿唇,“道友,你的意思是拿那面旗子来换土细吗?” 那人仿佛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还要再问一遍,但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迟疑了一瞬间,在木桌上轻轻一抚,一面卷起来的漆黑旗子出现在桌子上,“是这个吗?” 那人随着旗子的出现,目光顿时落在旗子上,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去拿棋子。 白谣见此,手摁在旗子,轻声道,“道友确定要以这个旗子来交换吗?这旗子早已残破不堪,就算要用估计也用不了几次,而且修复起来也十分麻烦,还要冒一定的风险!” 那修士嘴巴动了动,面上浮现一丝着急,“就要这个旗子!” 白谣见他神情变换,心中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眼手下的旗子,确定它与之前并无两样,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松开按在旗子上的手,任由他抓住旗子。 她见此摇了摇头,这旗子现在基本上对她无用,能用它换最后一种灵草,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她收起桌子上的土细,转身便要离开此处。 突然,她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双手紧握旗子的那人,仿佛怕吓倒他一般,轻声开口,“道友这里,可有储物戒指?” 那修士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迟疑的抬起头,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但握着旗子的手指,却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白谣眉头皱起,心中轻叹,自嘲一声,看来自己对储物戒指太过执着,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虽然目前看来,此人身上古怪之处甚多,但储物戒指这种东西,这里应该也不会有。 她摇了摇头,脚下不再停顿,一脚跨出,就在这时,那干渴细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戒指...不要戒指...不要了...不要!” 白谣猛然回头,便看到他双手紧握旗子,面容扭曲,剧烈的摇头,口中一直低喃着不要不要,片刻后,他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面上再无一丝情绪波动。 白谣愣了愣,没有想明白,他为何对储物戒指反应这么大,她试探的再次问了一句,但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原地停顿片刻,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此地。 回到客栈的房间后,她看着眼前摆着的九样灵草,想着终春也并未提醒自己那人有什么问题,便不再想关于那个修士的事,开口道,“终春,你看看是不是这九样?还缺不缺其他的?” 终春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没错,就是这九样,好了,你现在把它们拿到地上,鬼火竹放中心,大苦芥放最上面,力苏放在它的下面,巴乌放左边,默林放在右边,其余四种,分别放在它们之间。” 白谣乖乖的按照她所说,一一摆放位置,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好了,你现在拿起鬼火竹,然后,放开心神...” 白谣正要拿起鬼火竹,听到后面的一句话,面上一愣,去拿鬼火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第232章 感知 白谣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唇角露出一丝冷凝,重复道,“放开心神?”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便在她脑海中响起,“对,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占据你的身体吧?怎么可能?我要想占据早就占据了,还会等到现在?” 白谣轻轻摇了摇头,但却没有说话,明显表露出不信任她的样子。 “我让你放开心神,并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是为了帮你快速凝练这九种灵草,省得你无法完成,还会浪费时间。”终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也不怕惹怒她,只直言道,“我不信任你,你把方法告诉我,我自己斟酌。” 终春叹了一口气,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拿起鬼火竹,细细感知它其内的脉络,但这个过程中不能使用灵识,等你能感知到,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做,如果你灵性足够的话,很快便能感知到,反之,或许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到那时,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说完,她便给白谣传了一段口诀,让她在感知鬼火竹时,心中默念。 白谣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手上的鬼火竹,脑子里回荡着终春的话,她不知道终春所说是否有所隐瞒,但无论如何,在她还在自己体内,让她放开心神,是不可能的事。 原因也很简单,一旦放开心神,便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到他人手中,任由他人随意涂改,就算终春不在自己体内,放开心神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做,一旦做了,便意味着整个人再没有一丝防备。 她垂了垂眸,静静看着鬼火竹,感知着手心鬼火竹带给她的触感,心中默念口诀,顿时发现,在默念这段口诀时,她的内心十分宁静,注意力也异常的集中。 随着时间流逝,暗沉的天空,变得明亮,她并未感知到鬼火出其内的脉络,只感知到手中的鬼火竹,散发着微弱的灵光,但除了精神振奋了很多,其他的皆没有感知到。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眉头微微皱起,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莫非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灵性? 这时,终春的声音响起,“看来你这方面没有什么灵性,不如你还是放开心神让我来,这种东西我凝练了很多次,很快便可以成功!” 白谣目光一闪,不接她的话,转而道,“我再试试,这也才只是一夜而已,说不定今日我便能成功感知到。” 终春不耐的声音响起,“你想试那便试,提前告诉你,一般情况来说,能感知到的人,在三个时辰便可以感知到,过了三个时辰,无论花再久的时间,都无法感知到,就怕你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最终也没有成功,白白耽搁了这么久!” 白谣抿了抿唇,“你很着急?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会帮助你,自然不会食言,现在时苏昏迷不醒,我们何时行动,都没有太大差别,就算浪费了几日的时间又如何?之前你不是还说有后遗症吗?愿意等一个月,现在怎么突然像是有些着急呢?” 终春轻轻笑了下,像是不愿与她计较这么多,淡淡道,“我如若真的着急,就不会与你耗这么久了,罢了,你要试就试,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这么久时间。” 白谣心中一动,默不作声,看着手中的鬼火竹,心中再次默念口诀,很快三日过去,她依旧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渐渐开始有些丧气。 终春见她毫无进展,声音含着一丝笃定,颇有些愉快,“我就说你无法感知到,你现在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白谣目光闪动,看着手中的鬼火竹,感知脉络,轻轻问道,“为何一定不能使用灵识,必须完全使用感知?” 终春含着一丝意外,似乎觉得她到此时还没有放弃的行为,有些愚蠢,“你还没有放弃?算了,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也好让你彻底死心,灵识与感知虽然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灵识更偏向于大概的轮廓,细枝末节的东西用灵识察觉不到,而感知所能察觉的东西更加细微,也更加敏锐。 就比如,在你灵识并没有察觉到有危险存在的情况下,你的感知却会被触动,就会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这便是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而你现在所做之事,想要达到改变气息,便是要改变他人对你气息的感知以及认知,只有改变了这种,才会让他的人对你的气息产生偏知,从而达到你的目的。 那么既然想要达到这种目的,便只能以感知加上灵草的辅助来改变你的气息,因此,第一步才需要你感知来探寻鬼火竹的本质,灵识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说起来,也算是一种比较讨巧的办法,一旦鬼火竹的效果消失,便会被打回原形,无法坚持太久。”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对灵识与感知的认知加深了一步,但终春的话听下来,她倒是注意到其中一句话,以感知探寻鬼火竹的本质,那么感知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便是探寻它的本质。 想到这,她心中微微一动,脑海中一道亮光划过,既然是探寻本质,那么或许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做到,她眼神清亮,开口问道,“如果感知到了,这鬼火竹会是什么模样?” 终春略微有些意外,但还是开口道,“你会看到鬼火竹内有一团火焰。”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一手握着鬼火竹,另一只手在眼睛上轻轻一抹,眼前的事物顿时变了一个模样。 而终春立刻察觉到她的举动,再次是开口,“你在做什么?不过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只能用感知才能做到!” 白谣并未理会终春,心中默念着口诀,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心,此时她手心中的鬼火竹也变了一个模样,只是不像终春说所的一团火焰。 现在,鬼火竹在她的眼中,全部由丝线组成,中心位置最为密集,其他的部分丝线在周围缓缓飘荡,她看着鬼火竹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眼珠转动,扫了眼地上的八种灵草,那八种灵草也是丝线遍布,但不像鬼火竹这样丝线飘荡,而是紧紧缩在一起。 她目光一闪,“终春,接下来该做什么?” 终春十分讶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看到了?这不可能!你不会是在哄骗我吧?” 白谣皱了皱眉,“我在这种问题上骗你有何意义?快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终春安静了几息,再次开口,声音透着怀疑,“接下来,去碰出那团火焰,从那团火焰内分出一缕,放置到最上面的大苦芥上,之后,再分出其他八缕,依次放在剩下的灵草上,顺序不能乱,然后,再把鬼火竹放置在中间。”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再次告诉她一段口诀,并且告诉她,整个过程中,心中要不停默念这段口诀,否则,很容易以失败告终。 最后,以灵力为辅炼化这九种灵草,待它们融为一体后,便算成功了一步,接下来再以同样的方法,凝练两次后,便成功了。 白谣在听到她说这个口诀后,心底顿时复现一丝疑惑,这口诀,与之前的口诀倒是极为相似,只是有两句话不一样,其他的一模一样。 她目光闪烁,压下疑惑,默默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盯着手中的鬼火竹,心中默念口诀,紧接着,她手指轻轻一探,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直接触碰到了那些丝线。 她的手指顿时传来一股浸入骨髓的冰凉,她眉头微微皱起,忍耐着疼痛,小心翼翼,从鬼火竹核心位置,取出一缕丝线,同时低声问道,“是这样吗?” 这次,终春的声音有些飘忽,仿佛在想其他事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白谣心中顿时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之前她便觉得,既然都是看本质,那么以开灵看到的与以感知看到的虽然有所不同,但却应该相差不到哪去,现在确定了她以开灵看到的效果一样,心里高悬的石块顿时落了下来。 她目光紧盯着手指上那团丝线,小心翼翼的触碰大苦芥,一声轻微的嗡鸣声响起,没有任何一丝阻碍,她手指上的那缕丝线,便融入了大苦芥内。 她眼睛微微一亮,再次分出一缕丝线,一次融入剩下的几种灵草内,最后把鬼火竹,放在它们的中心,体内灵力瞬间鼓荡,九种灵草被灵力全部包围。 随着她心中默念的口诀,那代表着灵草的丝线,顿时出现了变化,纷纷遁寻着某种规律,一寸寸向鬼火竹的位置探去,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气息从鬼火竹身上四溢开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九种灵草的丝线全部相互交融,之前鬼火族的位置,被一个全新的事物代替,现在的这团丝线与之前鬼火竹的丝线完全不同,不再向外飘荡,而是牢牢地缩成一团。 这时,终春低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其中还含这一丝惊讶,“这么快...可以了,白谣,不要动它,立刻准备下一份,如果中途有一份失败了,也不要着急,继续再重新准备便是。” 白谣抿了抿唇,用力点了点头,很快便准备好了另外一份,这个过程十分顺利,她依照同样的方法,再次把九种灵草凝练在一起,没有出一点差错。 紧接着,便是最后一份,她神经有些紧绷,只要把最后这一份凝练成功,便结束了,她面色有些僵硬,默默吞了一粒丹药,来不及休息,准备好另外一份,继续凝练。 时间流逝,她目光紧盯着鬼火竹所在的位置,体内灵力不断涌出,不敢放松一丝,到了这最后一步,把它们相互融炼在一起,比之之前,每一步都艰难。 就在她额头开始冒出阵阵冷汗时,一阵冰凉的气息席卷整个房间,与此同时,终春带着喜悦惊讶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想起,“成功了,你运气倒是不错,居然一次便成功!”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松了口气,眼中灵光散去,看清地面上是与之前没有太大变化的鬼火竹,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这个该怎么用?” 终春心情似乎不错,“很简单,吃了它就行了。” 白谣面上一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鬼火竹,下意识的喃喃出声,“这东西能吃?” 终春笑了一声,声音中含着期待,“之前自然不行,现在它的本质早已改变,自然可以食用!” 白谣迟疑了一瞬,拿起鬼火竹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被她咬下的碎片,直接化为一团洪流,进入她的体内。 她眨巴了下眼睛,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味以及异样,仿佛在吃空气一般,她嘴角轻轻一动,再次咬了一口,接连几下,鬼火竹被她完全吞入腹中。 就在鬼火竹完全进入她体内后,她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恍惚,瞳孔也有些涣散,瞳色时不时浮现一道红色,身体散发着寒气,也在同时开始有了细微的转变。 而白谣只觉自己在吃完鬼火竹后,灵识以及感知处于飘忽的状态,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还身处在客栈内,身上也并没有多少变化。 她眉头动了动,声音含着一丝质问,“你为何没有提前告诉我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 终春懒懒散散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也没问我啊!” 白谣目光一闪,虽然终春的声音一如既往,但她立刻察觉到她声音有一丝毫不遮掩的虚弱,她眼底顿时浮现疑惑,终春又没有干什么,怎么会突然有些虚弱? 但终春又没有丝毫隐藏,十分坦荡,她便不再思考这个问题,缓缓走到房间内的一面铜镜前,看着铜镜内倒映着的人影,她皱了皱眉,“没有什么变化啊?” 终春丝毫没有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淡淡道,“你看你自己自然没有变化,但是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你是另外一副模样!” 第233章 步步惊心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铜镜面前停顿片刻,略微调整面部神情,眉目舒展开来,隐隐有了一丝张扬,目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气,顿时整个人气质转变,让人无法再与之前的她联系到一起。 她对着铜镜淡淡一笑,铜镜中的人影也在同时笑起,她看着铜镜眉头皱起,想了想,在红绳内翻找片刻,取出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套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再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脑海中终春略带不屑的声音响起,“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你的气息现在已经改变,谁都认不出你来!” 白谣听闻此话,并未理会她,她如此行为,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若卖了储物戒指之后,真的有人盯上自己,她要保证自己与原来的自己没有一丝可联想到一起的感觉。 她缓缓来到客栈门口的柜台处,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一间上房!” 那柜台后的修士听到声音,抬头看着眼前神情孤傲的白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神情有些为难,“道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客栈房间一模一样,不分上中下...” 白谣顿时心中一喜,这修士没有认出自己,但面上皱了皱眉,面上隐隐透露出在顾及些什么的神情,扫了眼客栈内的环境,“罢了,那就随便一间!多少灵石?” 那修士点点头,低声道,“十五块下品灵石。” 白谣目光一闪,撇了撇嘴,一边取出十五块灵石,一边嘟囔道,“一间普通客房罢了,居然还这么贵...” 柜台后的修士虽然听到了她这一句话,眼神顿时微微变化,本以为这女修出口便是一间上房,还以为多么财大气粗呢,现在转眼间就变了个模样,他顿时忍不住开口,“现在各处混乱不堪,我们没有把价钱翻上一番,已经算是仁慈了!道友若是不满,可以去其他客栈!” 白谣扫了他一眼,面上隐隐有些怒意,在桌上重重拍了十五块灵石,“带路!” 那修士并未理会她,收好灵石,递给她一块木牌,“抱歉,本店没有此服务,请道友自行前去,房间在二楼最左边的那一间。” 白谣眼神中的怒意顿时加深,她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二楼的房间内,进入房间后,她面上的怒意隐去,目光在房间内一扫而过,静静待了一刻钟,转身离开房间,出了客栈。 她在三文城沿路走了一圈,看到店铺便会进入其内,询问一番,在走到珍宝时,她眼睛微微一亮,垂了垂眸,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接着,进入其内,目光在一楼一扫而过,落在其中一个修士身上,这个修士还是之前她来到这里,询问关于储物戒指的那个修士。 她目光一闪,直直走到他的面前,声音不小不大,但却带着一丝傲然,毫不客气道,“我要卖储物戒指,你们收吗?” 那修士听到她这毫不客气的声音,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在三文城,会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但他随即听清楚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气质不凡,正色道,“你要卖储物戒指?” 白谣见此,彻底松了口气,这修士也没认出自己,她微微颔首,面上有些不耐烦以及一丝郁闷,“怎么?你们这也买不起储物戒指?” 那修士目光一闪,立刻摇了摇头,“自然买得起,不过,道友需要稍等一下,储物戒指颇为珍贵,在下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一丝喜悦,轻轻点了点。 那修士当着她的面,捏碎一块玉石,笑着道,“道友这边请,您先在二楼休息,我们东家一会便到。” “如此甚好。”白谣轻轻点头,跟随着他的步伐,上了二楼。 那修士引着她来到二楼的一处房间内,带她进入其内,轻轻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白谣目光在房间内一扫而过,这珍宝身家不低,虽然未给人十分招摇的感觉,但每一处又处处招摇,光是她现在所做的一个椅子,都是万年的业沉木,具有凝神定气的效果。 更不说房间内各处安置的聚灵珠,她一眼扫过去,至少看到了不下五颗,还有房间内的摆设,隐隐透出某种规律,想来也具备一定的聚灵效果,怪不得她之前来到珍宝时,便隐隐觉得,此处灵气,比三文城其他地方的灵气都要浓郁一分。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财大气粗,如此看来,储物戒指应该能在这里卖个好价钱,短时间内她也不必再愁灵石的问题了。 片刻后,她的房门轻轻被敲响,她顿时调整神情,随即便看到一个身影推开房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道友,是要卖储物戒指?” 白谣看着眼前的修士,心中一紧,康才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目光直视康才良,眼底透出一丝不耐,“不然呢?你们到底能不能买得起?如果买不起就早说,白白耽搁我这么长时间!” 康才良听出她声音中的不耐烦,但并未在意,看着眼前气质出众,但却没有露出胆怯神情的女子,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让道友多等了,是在下的不是,但储物戒指毕竟十分珍贵,在下自然不可多一丝马虎,道友这边请,在下现在便带你去商谈的地方。” 白谣眉头轻轻一挑,有些疑惑,“前面那个修士口中的东家难道不是你?” 康才良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在下何德何能能当这里的东家,勉强算是一个管理吧,东家另有其人,本来在下准备与道友商谈,但恰巧今日东家在此处,他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便想见道友一面。”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缓缓起身,心中暗道,看来这名为珍宝的商铺,属于三文城许陉真人的势力,怪不得店内物品暗露底蕴,却丝毫不惧。 她跟着康才良,向三楼的位置走去,看着身前的康才良,心中感叹,康才良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文有礼,谁能想到,他背后却是另外一幅面孔,为了自己,对自己的同伴都能痛下杀手。 很快,两人来到三楼,白谣看到三楼的景象,顿时有些惊讶,三楼不像二楼那样,有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三楼只有一个房间。 康才良站在她的身前,轻轻敲门,片刻后,房间内传来一个男声,声音轻柔,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心间上,“进来。” 康才良缓缓推开房门,他身后的白谣立刻透过间隙,看到了房内的景象,房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是与普通房间大一倍,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修士,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他长发一丝不苟的垂在背后,双目细长,身躯消瘦,目光柔和的看着两人。 康才良见到他,神情恭敬的行了一礼,紧接着,走到那人的身后。 白谣见康才良等一系列举动,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她心头发紧,面上不显露一丝,神情也没有太大变化,坐在那修士对面的一张椅子,抬头看着那个修士。 这人气息极其内敛,让人无法看出一丝端倪,太过消瘦的身躯,给人一种体魄虚弱的感觉,而康才良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使她脑海中的那个想法,越发加深。 这人很有可能是,许陉真人! 而她在打量那修士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白谣,见她一身气度不凡,即使孤身一人身在此处,卖颇为贵重的储物戒指,也没有一丝胆怯紧张的情绪,面上神情十分淡然,仿佛对这些场面习以为常。 白谣自然不知晓他心中所想,此时的她,虽然已经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什么可疑的神情,但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手指也有一丝僵硬。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放轻松,虽然他修为还可以,但是只要不是元婴修士,都无法看出你的破绽!” 有了终春的肯定,白谣心头微微一松,神情更加的自在,她眉头一动,率先开口,“想必道友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东家,既然请在下到了这里,看来道友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那么道友便直言,愿意付出什么,来买储物戒指?” 那人听闻此话,轻轻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但却没有开口说话,他身后的康才良见此,立刻道,“既然道友要卖储物戒指,那么,不如先把储物戒指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番。” 白谣对此丝毫没有意外,也没有推脱,大方的从怀中拿出一枚通体黑色的戒指,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随口道,“二位道友随意看。” 那人看着桌子上的储物戒指,抬起一只手,在戒指上抚过,戒指顿时亮起微弱的光芒,紧接着,在桌子上轻轻弹了一下,他见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淡淡道了一句,“这戒指品质不错。”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傲气,“这是自然,道友眼光不错。” 那人见她面上露出的神情,仿佛想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笑了一下,“道友这戒指从何而来?”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立刻收敛神情,露出一丝警惕之色,“此事便与道友无关了,道友只需要告诉在下,愿意付出多少灵石来换这枚戒指,便可!” 那人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康才良听闻此话,面露不悦,“都是正经交易,我们东家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道友反应倒也不必如此激烈。” 而那人则摇了摇头,并未在意她的无理,但也没有阻止康才良,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友只需要灵石?” 白谣不悦的瞥了眼康才良,听闻此话,目光落在对面的修士身上,“如果是灵石自然更好,没有的话,用其他物品代替也可以。” 那人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抬眸看向白谣,“如此,道友需要多少灵石,才愿意把这戒指卖给在下。” 白谣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她面上带着一丝淡笑,“十五块极品灵石。” 她的话音刚落,康才良的面色顿时一变,“十五块极品灵石?道友这价格是否太过溢出?” 白谣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储物戒指,可遇不可求,世上本来就极少,如若拿去拍卖,这些灵石想买到储物戒指,恐怕十分困难,在下的价格算是比较中肯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把这戒指卖出去!” 康才良的面色一变,再次开口,“道友,话说如此,但是,我们这里毕竟不是拍卖会,你这价格,不管放在哪,都太高,而且,储物戒指珍贵,但是极品灵石也同样珍贵!” 白谣注意力全部落在对面的修士身上,听闻此话,也只是淡淡道,“是吗?道友是觉得极品灵石比储物戒指贵重吗?如此看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这位道友看上去就比你有见识的多了。” 康才良面上一僵,正要准备再说些什么时,那修士抬手阻止了他的话,看着白谣道,“道友,你应该知晓十五块极品灵石不管对于什么地方来说,要想在短时间内凑齐,恐怕都有一些难度,而对于我们,也同样如此。” 白谣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在下自然知晓,之前不是也说了吗?用其他东西代替也可以,两位道友可以选择付出一部分灵石,其余用别的东西来代替,便可。”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康才良,缓缓开口,“不过,灵石部分,不得少于七成,这样一来,你们的灵石运转便不会如此困难了,对了,还有一个要求,在下不要极品灵石,只要上品灵石。” 第234章 交锋 白谣的话音刚落,气氛瞬间有些冷凝。 康才良身上的气息散发出丝丝冷意,面色也略微有些难看,而那个疑似许陉真人的修士反而如沐春风的笑了一下,“道友,倒是个趣人,不过,你如此毫无顾忌,不怕走不出这里?” 白谣心中一紧,面上却露出一丝不在意的神情,目光直视对面端坐的人,“那你们可以试试。” 早在她往三楼走的时候,终春便已经告诉她,这里虽然有阵法,但只有聚灵的效果,并没有其他的防范,若有什么异动,定然会惊动外界,虽然在这里碰到许陉真人有些出乎意料,但终春在她体内,她也不会看着她死在这里,只要她能抵抗一二,自己便能逃脱。 更何况,珍宝能存在这么久,不可能做这种败坏自己名誉的事情,最多可能会在事后,有一些小动作,但不会在这里动手。 那人听闻此话,眉头轻轻一挑,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估量此事的可能性,片刻后,他唇角浮现一丝微笑,轻声开口,“在下只是说笑罢了,道友莫要介意,不过,十五块极品灵石,我们确实承受不起,若道友丝毫不愿意退让,看来今日的交易便无法继续下去了...” 白谣听闻此话,眼珠微动,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迟疑了一瞬,面上有些纠结。 而康才良见到她的神情,突然道,“话虽如此,不过,道友可要想清楚,三文城,能买得起储物戒指的恐怕只有我们一家,想来道友也清楚这个问题,才会选择与我们交易!” 白谣面上的神情顿时更加纠结,她皱了皱眉,最终妥协,“好吧,既然如此,道友不妨告诉在下,愿意出多少灵石?” 那人神情不动,淡淡开口,“七块极品灵石。” 白谣面上顿时一变,眼底浮现一丝怒意,“道友是在同在下开玩笑吗?七块?那道友还不如去抢!道友如果便是这个诚意,在下宁可不卖!” 那人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身后的康才良目光一闪,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紧绷,等待片刻,见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才微微放松。 白谣见对面的那个修士没有任何反应,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她皱了皱眉,心存试探,“既然道友如此没有诚意,在下告辞!” 说完,她便准备起身,但就在这时,她身体一僵,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威压所震慑,无法顺利起身,她瞳孔一缩,余光瞥到康才良也是一副僵硬的样子,她立刻抬头直视那个修士,“道友这是何意?买卖不成,便要搞成现在这幅难看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脑海中顿时响起终春的声音,“真是麻烦。” 随着终春的声音响起,她便感觉身上的压力也在同一时间消失,而对面的那人见此,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掩去眼底浮现的情绪,轻轻笑了一下,“道友不要着急,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道友既然觉得七块极品灵石不足以购买这枚储物戒指,那么不妨说说可以接受的最低价格。” 白谣冷淡的笑了一下,“是吗?在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既然道友问了,那在下便说了,十块极品灵石。”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这次并未再推脱,点了下头,直接敲定,“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十块极品灵石全部都要上品灵石,在下拿不出这么多,最多把其中五块替换成换成上品灵石,剩下的五块,其中三块只能给道友极品灵石,至于剩下的两块,折合成三瓶经宝丹,如何?或者说,道友若想要法器之类的物品,也可以。”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满意,面上迟疑了片刻,慢吞吞道,“不需要法器,就按道友所说的办。” 她的话音刚落,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椅子上,只留下了一句,“才良,你去把东西准备好,交给这位道友。” 白谣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储物戒指,思绪有些飘忽,而这时,康才良在那人走后,看了一眼白谣,眼底惊讶之色,随即道了一句,稍等,便离开了这里。 就在这个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白谣,不要放松警惕,之前那个修士还在你对面。” 白谣本来见康才良离开,心头松了口气,这时听到终春的声音,心底一紧,顿时维持住自己的神情,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她想了想,看着落在桌子上的储物戒指,缓缓拿起,垂眸看着戒指,掩藏自己的情绪,心中暗道,那疑似许陉真人的修士,居然没有离开这里,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过,通过之前的对话可以看出,他确实对储物戒指十分感兴趣。 其实今日她从客栈出来后,沿路去的那些店铺,她都一一去卖戒指,但是,结果不尽如意,就算有人想买,也买不得起,但通过这些店铺,她略微了解了储物戒指的价格。 储物戒指的价格幅度十分大,说白了储物戒指真正的作用,也只是用来储物,只不过相比于储物袋,携带起来比较方便,且不易丢失,空间也比普通的储物袋大很多。 而一般修为高的修士,平常收集的东西便是一大堆,在储物袋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时,他们要么会选择再多带一个,要么身家比较厚的就会选择去换一个储物手镯或者储物戒。 真正想要购买的人,自然会准备好,花再多灵石也愿意,可如若需求不是那么大,或者是没有那么多灵石的,也不会去购买,因为他们买不起。 而如若是在拍卖会上,她之前说的也不是假话,在拍卖会上购买的话,确实价格会再上浮一些,现在她敲定的这个价格,十块极品灵石,如果对比拍卖会上的价格,自然低了很多,但她现在急需灵石。 价格虽然低了一些,但也相对在一个中肯的价格,她本以为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灵石的渴望,那人会借此再把价格向下压一压,再选择与她达成交易。 却没想到,在十块灵石的时候,他便答应了下来,不过,现在想想,虽说储物戒指十分珍贵,但如果他真的是许陉真人,因为储物戒指的珍贵,便来见自己,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她垂眸看着指间的戒指,神情带着思索,可也正是如此,让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过,尽管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却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现象。 但总归来说,戒指算是终于卖出去了,她终于有可以运转的灵石了,虽然不是全部都转化为了上品灵石,但想想一块极品灵石就相当于一万块上品灵石,她便不可避免的心里有些激动。 五块极品灵石,便能让她拥有五万块上品灵石,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灵石,而且还有三块极品灵石,也会被她拥有。 就在她心中激荡之时,房门被推开,康才良抱着一堆储物袋,走到她的面前,把储物带全部散在桌子上,她目光随着他的举动,落在桌子上。 只见此时的桌子上一共有六个储物袋,康才良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这其中五个储物袋内,每一个里面皆有一万块上品灵石,剩下的这一个,是三块极品灵石和三瓶经宝丹。”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丝毫不避讳康才良的存在,一一查看储物袋内的东西,全部确定后,手指在储物戒指上一抹, 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灵识也已被我抹掉,现在这个储物戒指是你们的了。” 说完,她不再看那枚戒指一眼,把储物带袋一一收入自己的怀中,看向康才良,“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推开房门,向楼下走去,而康才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戒指,悄然合上房门,片刻后,再回到这里,便看到之前那个修士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椅子上,手指把玩着那枚通体漆黑的戒指。 康才良一惊,神情恭敬地走过去,“许陉真人。” 许陉听到他的声音,看了他一眼,唇角浮现一丝微笑,“你派人去追那女修了?” 虽然许陉并未表现出什么,但康才良顿觉心力压力倍增,不敢看他的神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安静了片刻,许陉温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才良,不要紧张,虽然我一直不主张如此做,但是我并未怪你,我知道你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过,这女修,不用太过纠结,她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现在储物戒指已经到手,你们把握好分寸便可,不要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 康才良听闻此话,缓缓抬头,看着许陉柔和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我们会注意分寸,定不让真人为难!” “如此甚好,你们这段时间也要小心,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主,尽量不参与那些纷争,也不要让自己受伤。”许陉温和的笑了笑,说完这句话,身影消失在原地。 康才良看着他身影消失,眼底隐隐绰绰,面上带着思索,转身离开。 而早已离开此地的白谣,自然不知晓在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她怀中揣着五万块灵石,心中异常激动的走在三文城的街道上。 “不过是一些灵石罢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小心因为这些灵石,暴露自己,你现在身后跟着的人可不少!”终春有些不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 白谣身在大街上,听闻此话,自然不能随意开口,只能在心中嘀咕,她自然激动,她从来没有拥有这么多灵石,而且灵石在她身上,根本存不住,总是刚刚有一些灵石,便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消耗掉,像终春这种从来不愁灵石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幸福的。 至于跟着她的那些人,她自然知晓,甚至,其中有一部分跟着她的人,本来便是她故意为之,想来也知道,之前她大张旗鼓,丝毫不掩饰的去各个商铺卖储物戒指。 只要这些人中,有一点人心思浮动,便不会错过她这头小白羊,而之后她去了珍宝,在里面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傻子也明白,定然与珍宝有所交易。 在她出来后,怀里还揣着六个储物袋,虽然大眼一看,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身形有什么变化,但对此本就在意的人,一眼便会发现端倪,那些本就心思浮动的人,自然便跟的更紧。 不过,现在是在三文城,就算他们有那个心思,恐怕也没胆敢在这里动手,至于珍宝的人,以康才良那个性子,肯定会派人跟着自己,如此一来,当然是跟着自己的人越多越好。 她没有忘记康才良属于三文城其中的一个势力,想想之前的事情,如果他们决定要对自己出手,他们还真敢,本来,她如此做,只是想着,珍宝那么一家店,竟然背后之人定然不可小嘘,她如此作为也只是以防万一。 倒没想到,珍宝竟然是与康才良背后的势力有关,现在也好,关注自己的人越多,珍宝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个想法,便越不好下手。 她眉目带笑,没有选择直接回客栈,带着身后一群小尾巴,漫无目的的在城中繁华地段穿梭,而她身后的这一群人见她如此作为,便以为她是为了甩掉他们,才如此在城中乱窜。 然而,虽然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现在她的气息并未转变,她必须要彻底让这些人无法对原来的自己产生怀疑,此时的她心中正在默默计算着,距离她改变气息的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时间流逝,此时,距离改变气息的剩余时间,还有一刻钟,她计算好距离,以及时间,开始向客栈的位置走去,就在她进入客栈时,此时时间已剩不多,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踏上二楼的楼梯,紧接着,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第235章 后遗症 与此同时,白谣气息开始变化,她目光一闪,手指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猛然发力,身上的月白色衣衫,顿时被她扯了下来,紧接着,消失在她的手中。 她目光在周围扫过,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轻轻松了口气,随即她控制脸上神情,下一刻,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气质,爬了一层台阶,来到三楼,进入之前的房间,紧紧关好房门。 她面部顿时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眼底随即浮现一丝激动,把怀中的储物袋全部拿出,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这些储物袋,只觉此时的自己异常满足。 终春见她这副模样,略带嫌弃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你这未免太夸张,不过一些灵石罢了,等你修为再高些,就会发现这些灵石根本不算什么,之前见你修为提升,也没这么激动过,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谣摇了摇头,目光盯着这些储物袋,随口道,“自然不一样,不过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些灵石还是不够,我要再多努力努力再攒一些灵石...” 终春听闻此话,无情的嘲笑了她一番,“你这样子倒像极了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修士,其实你想要灵石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只要找到一条灵脉,就不用再愁这些了!”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一亮,紧接着便有些萎靡,“哪那么容易能找到灵脉,现在各大灵脉,不全被宗门所占据么?我想靠近都困难的很,更别说得到那些灵石了,至于其他未被发现的灵脉,踪迹更加难寻,我要是能找到,还会像现在这副模样吗?” “不难啊,原市防便有两条灵脉,只是现在那里全面崩塌,恐怕进不去了,但这几年这附近的小门小派皆成为了一盘散沙,他们所占据的地盘肯定有部分拥有灵脉,虽然现在有可能早已被抢夺一空,但总有遗漏,等事了之后,我给你一份地图,你可以去碰碰运气。”终春对灵脉之事并不是特别在意,听到此话,缓缓开口,随意承诺了一句。 “那就说定了!”白谣点了点头,并未把此事太过放在心上,虽说可能还有捡漏的地方,但这种地方绝对不多,而且也不好寻找,还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虽然她十分喜欢灵石,但是,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灵脉这事有机会再说吧。 不过,她倒是对她口中的地图十分感兴趣,现在她根本摸不准自己具体所在位置,如果能有一份详细的地图,她行走起来也会省事很多,不仅如此,她还可以把地图与卷轴内的地图相互印证,说不定便能在卷轴内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她想到此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目光再次落在储物带上,把其内的灵石全部转移到自己的红绳内,打开最后一个储物袋,取出体内的三个极品灵石,以及三瓶经宝丹。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极品灵石,放置在手心中,仔细端详片刻,只觉这块灵石内,与她之前所见的灵石有很大的不同,这块灵石仿佛没有任何杂质,如水晶般透明清澈,但却可以察觉到其内蕴含的灵气十分的庞大。 她看着手心上的灵石,心中惊讶,怪不得极品灵石也如此珍贵,光看这外表,便觉不凡,且这其内所含的灵气十分纯净,如果拿来修炼的话,几乎不需费什么力气,便可以吸收,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她肯定不会拿来修炼,这三块极品灵石,等自己以后再度贫穷之时,也能全部换成上品灵石,这可全是她的财宝。 她珍重的收好这三块灵石,拿起三瓶经宝丹,打开其中一瓶,顿时一股令人沉醉的药香四散开来,她眉头微微一动,看向瓶内,只见瓶底躺着六粒圆滚滚的白色丹药,每一颗丹药皆灵力十足。 她只看了一眼,便把瓶盖合上,放入红绳内,经宝丹,顾名思义,便是用来疏通经络,洗涤体内杂质,可使自身更加能轻易察觉的外界天地气息的流动,说起来虽然不如极品灵石那么珍贵,但也十分难得。 不过,这种丹药修为越高,越没有什么用处,倒是比较适合现在的她使用,毕竟化海到金丹,想要突破,必须借助天地之气,一味修行是无法突破的,想来那个疑似许陉的修士看穿了她的修为,便投其所好。 只是这丹药虽好,但服用之时,不可被外界打扰,否则容易出现差错,导致前功尽弃,现在她所处的环境不适合服用这种药,待三文城事了,如果那时她还活着,再找机会服用,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她目光一闪,低声问道,“终春,你之前不是说改变气息后有什么后遗症吗?为什么我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常?是还未发动?” 终春仿佛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她的话音刚落,她的声音立刻响起,不过声音里面好着一丝奇怪,“或许是吧,也有可能已经生效,只是你现在还未发现。” 白谣在房间内停留片刻,想到之前跟着自己的一群小尾巴,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大堂内,一眼便看到客栈门口,一个修士停留在柜台处,与客栈的修士交谈。 她心中微微一动,暗自留意那人的穿着打扮,只见他身着一件暗色长袍,面容平庸,气质也不出众,就像那种扔到人群里面,便不会注意到他,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种人。 她心中一突,直觉此人询问之事,必然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虽然早已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但是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此事,她只扫了一眼,便向客栈门口走去,刚刚靠近,那个修士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但只是淡淡的滑过,并未有什么特殊反应。 白谣心中一动,保持着平日的步伐,走出客栈,就在这时,她听到那个客栈修士刻意压低的声音,“道友放心,有什么消息,在下一定会告诉道友的。” 白谣目光一闪,并未有任何反应,神情自若的离开客栈,走在客栈的街道上,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她面上带着思索,目前看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有效果,这人并未怀疑自己。 她抿了抿唇,不再想着这件事,现在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灵石,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现在也已经消失,她要赶紧买一些丹药等物,想到这,她的步伐加快一分。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只是三文城的修士依旧人来人往,此时的白谣去了好几家店铺,购买一部分所需之物,但并未购买太多,生怕自己一次性购买太多,被人盯上,不过,被人盯上还不要紧,万一被怀疑,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变白费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到客栈,就在这时,她看着街上的修士,脚步停顿,目光来回游移,眼底浮现一丝不解,口中嘀咕道,“奇怪...” 终春听到她这两个字,立刻开口,“怎么了?你在三文城发现这里古怪的地方了?那晚上来探查探查,说不定那古怪之处便是时苏所在。” 白谣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隐去眼中的情绪,再次向前走去,刚刚走过一半的路程,她感知被触动,察觉到一个人在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侧头看去,面上便是一愣。 只见街道的右侧,一个修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看到她后,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向她走来,白谣看着那个修士,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但她看了几眼,却发觉自己并不熟悉那张面孔。 那人走到她的面前,低声开口,“白道友,原来你已经来到三文城了,怎么没有联系在下?” 白谣愣了一下,这声音过于耳熟,明显是陈旨的声音,身上的气息也是陈旨的气息,只是,她抬头看着面前这张略显普通的面容,实在无法与陈旨的面容联系在一起。 陈旨见她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她,“白道友?怎么了?” 白谣被他的声音惊醒,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上街上的修士,眉头皱起,随即看向陈旨,面上浮现一丝歉意,“陈道友,抱歉,在下方才再想其他的事情,一时没有注意到道友。”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在下也是刚到三文城,还未来得及联系道友,便碰到了道友,可见我们二人倒是很有缘分。” 陈旨听闻此话,笑了一下,“可需要在下为道友介绍一番?” 白谣目光一闪,摇了摇头,“之前逛了一遍,已略微有些了解,不劳烦陈道友了。” 陈旨也并未过多在意,听闻此话,轻轻点头,“白道友住在何处?准备在这里待多久?有什么...” 他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荧光突然在他手心炸开,他面上微微一变,抬头看下白谣,“白道友,实在抱歉,在下这边突然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恐怕要先行离去,道友在此,如若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尽管吩咐。” 白谣立刻点了点头,抬手指向街道尽头的客栈,“陈道友有事就快去吧,在下便住在那个客栈,道友如若有事,可去那里寻在下,而且如无意外,在下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陈旨看了眼那家客栈,点点头,匆忙离去。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也匆忙离开此地,片刻后,她回到客栈,目光在柜台后的修士身上一扫而过,紧接着,她便回到房间内,把房门关好。 她盘坐在床上,声音带着一丝迫切道,“终春,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奇怪!” 终春带着一丝责怪的声音响起,“这么说,你之前说奇怪,是在说你自己?” 白谣眉头皱了皱,“我觉得可能是那个后遗症生效了,之前一直未察觉到,那时,我说奇怪,是因为当时我看到街上的修士时,发现他们的面容基本上差不多,都有些平庸,这才觉得奇怪,只是虽觉奇怪,但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直到后面遇到了陈旨,他的声音气息我都熟悉,但是他的面容居然也和那些修士相差无几,还有客栈的那个修士,他的面容也改变了,是那个改变气息后的后遗症?” 终春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遗憾,“原来你的后遗症是这个,那你这个情况还算好的,没事,这种效果一个月之后便会消散,不用太放在心上。”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叹了口气,罢了,虽然她现在认不出人,不过,只要能分辨出他们的气息,虽然会有一些影响,但影响不大。 她愣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到房间的铜镜面前,看着铜镜内映出的陌生面容,露出一丝苦笑,她现在居然连自己的面容都认不出了。 这时,终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看了,一个月后便好了,你现在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查时苏所在。” 白谣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现在天色已晚,不适合探查,明日天亮,再去。” 终春声音顿时有些冷,“现在去也是一样的,何必等到明日,莫不是到了现在,你还在推脱!” 白谣哑然一笑,“你想多了,终春,事到如今,就算我临时反悔,你肯定也有其他办法逼我就范,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放心,之所以明日白日去,是因为我们对这里不了解,现在出去,便像那无头苍蝇全靠运气,而且,夜晚出去目标太大,白日人来人往,便不会有这个困扰,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终春听闻此话,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而听她语气仿佛有些生气。 白谣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她分析了一下而已,不过,随即她便把此事抛到脑后,略微规划了一下明日行走的路线,便盘膝而坐,默默修炼。 第236章 探索 一夜无话。 白谣被脑海中终春喋喋不休的声音惊扰,睁开眼睛,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窗外微亮的天空,“终春,不要着急,先安静些,现在天色才刚亮,等人多一些,我们再出去。” 终春冷哼一声,“你自己磨磨唧唧,我还不是为了提醒你!你还不情愿起来了!” 白谣摇了摇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出门。” 她说完这句话后,终春终于消停下来,但她却也没什么修炼的想法了,站起身来,来到窗子处,皱眉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街道,想起昨日的陈旨。 陈旨现在加入三文城,他肯定知道关于时苏的一些事情,只是,自己贸然去问,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想想便知道,她一个化海,能与时苏扯上什么关系,说不定还会让他怀疑自己来三文城的目的,那样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惜,昨日他走的太过匆忙,而自己恰好因为后遗症的事情,着急确认,不然,虽不能直接问,但也能侧面打听一下,想到这,她目光一闪,今日先在三文城走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如果最后实在没什么发现,再找陈旨侧面打听一下,她主意一定,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昨晚定制的路线,确保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她不等终春催促,睁开眼睛,出了房间,来到客栈大堂内,再次在客栈门口,看到昨日那个修士。 她目光一闪,虽然她现在看所有人的面容都差不多,但他身上的气息,她却能分辨出来,与昨日那个询问的修士身上气息一模一样。 此人平庸的面容,她本以为是这样,才不会容易被人注意到,因此珍宝才会选择此人来跟着自己,现在想想,恐怕是因为后遗症的问题,才让自己误以为是如此。 不过,影响也不大,她只要认准他人的气息,便不会认错人,她只是看了一眼,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出了客栈,此时街上的修士慢慢多了起来,她穿梭在人群中,顺着人流,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她渐渐偏离人群,拐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顺着这条路,细细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而终春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也没想着一开始就能发现什么,转身拐入另一巷子,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足迹已经走遍了三文城一半的区域,但过程中并未发现有什么独特之处,而除了三座高塔也未发现有什么独特的建筑,终春亦然。 此时的她,身在一处高塔前,高塔孤零零的直立,也并未有修士看守,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这高塔上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要么便是有什么底气,可以笃定其他人无法攀上高塔。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塔,心中估算,这个塔估计要有百仗的高度了,也不知道这高塔用来做什么,不过目前看来,时苏应该不太可能在高塔上。 她之前已经经过了一座高塔,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虽然她不知道高塔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高塔城到底有什么,但是看高塔附近的修士,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这三座高塔,应该分别属于三文城现在的三股势力,这些修士身上的特征十分明显,身着不同的服饰,一眼便可分辨出来。 暗蓝长衫的修士是之前听与陈旨被困在三文城时,遇到的吴绍属同一个势力,而茶色锦袍的修士属于许陉真人的势力,剩下最后一个便是现在陈旨所在的势力,这一势力修士全部是一身墨绿长袍。 而三文城也几乎被这三股势力所在的区域,直接分为三块,而这些修士一般情况下都只在自己所在的区域活动,她目前所在区域,属曾经吴绍所在的势力,偶尔便可以看到身着暗蓝长衫的修士。 所以既然这些区域全都属于三方的势力,那么时苏肯定不会在这些区域内,他必定在一个三方势力共同管理,又或者都无法管理的地方。 只是这样的地方,目前她还没有见到过,她抿了抿唇,再次看了眼高塔,离开此处,她一路上,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很快便把这块区域走完。 最后来到陈旨所属势力范围内,她刚刚来到此处,便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修士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扫了一眼,本不想参与其他纷争,但就是这一眼,让她的脚步停下。 自从她来到岭南后,除了识海内那个图案,她的御心一直没有发动过,但此时,就方才那一眼,她却突然发觉自己再次看到了这些修士身上的情绪,而这些修士身上传来的情绪,大多都是疑惑惊讶,但奇异的是,其中几个修士身上却是喜悦与紧张。 她心中一动,面上带着好奇,挤入人群中,刚刚靠近了一些,她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怒喝,“钱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昌化街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退去!不要在此胡搅蛮缠!” 白谣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男修,面部露愤怒之色,身上的情绪也是愤怒激动,瞪着对面另外一个暗蓝长衫的男修,而两人中间的地面上,一个满身血污的修士,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白谣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修士,不需要费劲,她便可以确定这个修士还未死,身上还有丝丝缕缕复杂的情绪四溢,不过情绪都十分微弱,更像是心如死灰。 她皱了皱眉,看向另外一个男修,此人是那修士口中的钱关,钱关也是面露愤怒的反驳着,“赵毅然,你这就不讲理了,你以为我想来这吗?还不是为了抓这个叛徒,还有,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 赵毅然皱着眉头,眼底满是怒意,“钱关,你自己心里明白,昌化街,本来便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现在你们已经越界了,却在这里纠缠不休,不是你们在此胡搅蛮缠,难道还是我们不成?” 钱关怒极反笑,“我自知越界,但事出有因,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人是叛徒,我们自然要把他抓回去,跟我们一同离开!” 说着,他突然停顿下来,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说到这个问题,我倒还想问问,这个叛徒跑哪不行,偏偏跑到这昌化街,更巧合的是,就在我想把他抓走的时候,你突然冒出来,阻止我把他抓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倒是好,现在还倒打一耙,到底谁给你的底气,殷洞真人吗?” 赵毅然眉头紧锁,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钱关,不要牵扯别的,事情发生在昌华街,而他现在也在昌化街,你觉得我们可能不管吗?刚一过来便看到你出手狠辣,我自然要出手阻止了解情况,而现在情况不明,你说,他是你们的叛徒,他就是你们的叛徒?我告诉你,此人现在在昌华街,便属于我们管辖,我们会带他回去审问,如果你所说不假,确定情况后,我们自然会把他还给你们!” 钱关听闻此话,大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赵毅然,你在逗我吗?他身为叛徒是不争的事实,你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怀疑,你们三番两次的阻止我,这叛徒该不会是你们派来的吧,我警告你,手不要伸太长,小心哪天死了也不知道去找谁寻仇!” 赵毅然目光一冷,“钱关,没有证据的事情,话可不能乱说,你非得...” 就在这时,他的话音被打断,躺在地上的那个修士,仿佛突然回神,一把抓住钱关的腿,面上一脸惊恐夹杂着一丝心虚,“钱关,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此事与殷洞真人无关,我只是为了躲避你们,无意中跑到了这里。” 只是他口中话说出的话是一回事,但面上的那一丝心虚,被周围的修士一眼捕捉到,他猛然站起身,形如疯癫,“我知道我是活不了了,跟你们回去也是一个死,还不如死在这里!只是你们不要如此胡乱攀咬他人!” 说完,他一口鲜血喷出,下一刻,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生机完全消散。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下皱眉,此人到是死的干脆利落,只是他之前露出的那种心虚的神情,明显是隐隐透露,自己就是与居遥真人有关,说不定便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再加上他现在已死,死无对证之下,更令人怀疑。 不过,白谣却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之前他露出的那种惊恐,以及后来形如疯癫的模样,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截然相反,他身上的情绪与自己看到她第一眼时没有任何不同,各项情绪都十分微弱,仿佛早已心如死灰。 只是她还没有想明白,钱关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赵毅然,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承认吗?此人绝对与你们有关系,你看看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说的话,你扪心自问,此人如果不是你们派来的,他为何会心虚?” 赵毅然皱了皱眉,“我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他,你如果非要因为他的一句话,便把此事强加在我们身上,我也无话可说,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便胡乱扣帽子,我们是不可能承认的!现在既然他已死,尸体你们带走,赶紧离开!” 钱关冷笑一声,“现在急着撇清关系了,你早如此,怎么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告诉你,赵毅然,你之前三番两次针对我们,我还没找你算账,加上此事,我会一并上报,你等着!” 说完,他拽着地上修士的衣襟,拖着他离开此地,而赵毅然看着他离开,扫了眼周围还未散去的修士,也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赵毅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发生了这种事,还被扣了这么个帽子,此时事了,他身上竟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观他本人,更像隐隐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或许是她愣神的时间太长,终春催促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别发愣了,热闹看完了,就赶紧做正事!”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目光在周围未散去的修士身上一扫而过,之前那几个表现出异样情绪的修士此时早已不在,剩余的修士三三两两的,讨论着方才的事情。 “不是一直说,殷洞真人跟居遥真人关系十分好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今日算是见识。” “其实,这两位真人呢,听闻以前是师承一派的师兄弟,关系不错,只是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又经历动荡,利益牵扯变多,哪会一直不变,自古以来,人心易变...” “哎,现在他们三方势力相互制约,如果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关系一直不变,怎么会有许陉真人的出头之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话说,最近确实不太平,恐怕要变天...还是谨言慎行吧。” 白谣听着他们的话语,正在思索,终春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白谣,你干什么呢?这些闲言碎语有什么好听的,赶紧离开,正事要紧!” 白谣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她也认为这些是闲言碎语,且这些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多听些消息总归是错不了,也能借此分析一下这里的情况。 她叹了口气,见他们已经说起别的事情,周围修士也散的差不多了,便离开此地,顺着街道,向前走去,并未把这个插曲太过放在心上,只是零碎的记住了一些信息。 时间流逝,花费了一些时间,她把最后一块区域也探索完毕,只是,她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那三座高塔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皱眉看着三座高塔,莫非真的与高塔有关? 第237章 偶遇 白谣目光在周围滑过,眼珠微动,低声道,“终春,你可察觉到这高塔有何异样?”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带着不解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之前我便注意到这几座高塔了,但是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 白谣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高塔,转身离开此处,绕着三文城的城内边缘,走了一阵,走到城内最深处的位置,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终春的声音响起,“等等,这里的气息有点不同寻常。”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一顿,侧头看向身侧一个没有什么独特之处的院落,院落门是一个普通的木门,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看,却可以发现,这处院落的墙壁,略微有些残破的模样。 她默默记住这处院落的位置,转身离开,继续沿着城市边缘行走,最后回到客栈内,她盘坐在床上,低头询问,“终春,你之前在在那个院落感受到的气息,是怎样的?” 终春似乎是在仔细回想,片刻后,才道,“很难形容,而且气息十分微弱,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绝对有问题,晚上去看看!” 白谣点点头,今日在城内转了这么久,除了那三座高塔,只发现了这一处地方有些问题,晚上肯定要去看看,这一处地方为什么这么独特,说不定并能找到什么关于时苏的线索。 想到这,她凝神定气,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等待夜晚的到来。 很快,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越来越深,城中商铺关闭,修士也不再逗留,纷纷散去,街道上很快便空无一人。 子时,白谣睁开眼睛,来到窗户旁,扫了眼空无一人,十分安静的街道,目光在街道两边尽头各扫了一眼,悄然从窗户翻了下去,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她按照记忆中那处院落的位置,迅速规划好路线,身影隐藏在街道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前行,绕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巷子,逐渐靠近目标。 很快,她便行了一半的路程,期间,一路都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此时她身在一个巷子口,就在她准备进入下一个巷子时,她鼻间轻轻一动,身体顿在原地。 这里怎么会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目光在周围扫过,耳朵紧贴墙壁,只觉从墙壁传来一丝细微的震动,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左边,声响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正在她有些犹豫,是否前去探察时,墙壁上传来的震动突然频繁起来,她心中一凛,身体向后一缩,隐藏在巷子内的阴影中。 一阵风吹过,一队修士从她面前的巷口闪过,紧接着便是另外一队修士紧追着之前的那些修士,呼啸而过,下一刻,衣物摩擦撞击的声音,以及几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白谣嗅到的血腥味更加浓郁。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深夜,为何会有两队修士在三文城内相互追击?不怕被察觉到?她小心翼翼挪动自己的脚步,探出一个脑袋,看向眼前的街道。 顿时看见一场混乱,那两队修士相互纠缠在一起,但是十分默契的没有任何一个修士使用灵力,她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心中更加不解,这两方修士,看他们的身着,一方身着墨绿色长袍,另一方身着暗蓝色长衫。 这两方修士不都是属于三文城一方的势力吗?为何在此打斗了起来,且看他们出手十分狠厉,没有一丝手下留情,可却又十分默契的没有使用灵力。 不使用灵力,自然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力,不让事态扩大,可他们私下争斗,为的又是什么?难道他们两方势力之前一直有摩擦,因此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她凝神定气,看着那群修士乱斗,突然目光闪动,看到从那些修士身上传来的各种情绪,眉头皱起,虽然目前来看他们的打斗十分激烈,但看他们的情绪,却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 没有那么激动的情绪,也没有十分浓郁的杀戮欲望,真是奇怪,他们的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结束,而待他们双方撤离后,整个巷子满是血腥味。 白谣抿了抿唇,静静等待血腥味散去,才再次行动起来,这次她没有再碰到其他动静,顺利的来到白日看到的那处院落。 这处院落所在的巷子,十分的安静幽深,她左右看了几眼,身体紧贴着这处院落的墙壁,脚下发力,身体高高跃起,与此同时,她目光扫过院落中的景象。 院落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屋,房屋在夜色下显得的了无生机,且并未察觉到有修士的气息,她悄然越过墙壁,进入院落内,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这里的气息十分杂乱,隐隐有一丝时苏的气息,这里肯定有问题。” 白谣听闻此话,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房屋,手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变换了模样,紧接着,她心脏猛然一跳,房屋的正中间,赫然有着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明亮的程度比那时在原市坊看到终春的火焰暗淡一些。 这里居然有修士,且看那火焰,想来修为不低,她眼睛微微睁大,脑海中不断思索,在自己进来之时,是否已经被发现,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响起,“你的左侧不远处刚刚进来一个修士。” 白谣心中一紧,侧头看去,一团火焰顿时映入她的眼中,也是这时,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这个声音话音刚落,白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抓住,直接拖拽着她的身体,把她拽到那房屋内,她心脏猛然狂跳,眼中灵光散去,眼前的一切恢复原本的模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到屋内,余光瞟到另外一个身影,也如同自己这般不可抗力的被拽到屋内,在察觉到那人的气息后,她面上神情一变,而那修士在看到她后,也是神情微变,面露惊讶之色。 那身影居然是陈旨! 下一刻,她的眼睛猛然一亮,灯光顿时照亮了房屋内的景象,屋子内的摆设竟与院落的外表截然不同,没有一丝破败的气息,十分干净整洁,也多了一丝人气,显然经常有人来到此处。 而一个眼睛细长,身材削瘦的修士端坐在房屋中间的椅子上,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在白谣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落在陈旨的身上,“陈旨,好久不见,你来三文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我们二人身在同一处地方,居然到现在才见到,这些年过得如何?” 白谣感知着这人的气息,心中一跳,这人正是她去卖储物戒指时,与自己做交易的那人,这里居然属于他?不过,他这话说的,明显与陈旨相识,那么,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她之前的猜测没错,他是许陉真人。 而陈旨听闻此话,目光沉了沉,声音低沉,“许陉,我们确实好久不见,拜你所赐,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对了,现在应该叫你许陉真人更为合适,看来自从我们分开之后,这些年你过得也很不错!” 许陉真人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唇角带着一丝微笑,“那便好,不过,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不过相比于许陉真人,我更喜欢听你像以前那样叫我。” 陈旨面上一冷,“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许陉真人现在身为三文城的掌控者之一,在下自然不敢逾越。” 许陉真人面露遗憾之色,“多年不见,你我之前倒是生分了不少,想想还真是令人有些伤感,当年我们三人” 陈旨听到这,目光一沉,猛然打断他,“往日之事不必再提,都过去了,事已至此,许陉真人,不必如此,你应该知道我来这的目的,现在既然被你抓住了,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许陉真人面上有些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陈旨,看来你对我误会颇深,我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只是这么多年没见,确实有些想念你,我也没想到之前在院子里的是你,你是在怪我不小心伤到了你吗?” 陈旨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你,毕竟我们从小长大,一起修行,一起练术法,每次有什么危险,都是你第一个冲在前方,保护我们,只是许陉,何必如此假惺惺,纵然之前你贡献了很多,但在你杀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继续道,“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情谊!” 许陉真人面上的情绪出现一道裂缝,“陈旨,我那时真是迫不得已,你为什么不能谅解我一下,从小到大,我对你们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陈旨皱着眉看着他,“我承认之前确实是我们对你有所忽略,但是,这不是理由,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自己,不要给自己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许陉真人用力呼吸了一下,苦笑一声,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转而道,“其实那日在放你离开后,你又出现在三文城,我便知道,你是因为我才留在了这里,而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陈旨眉头一动,“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放过谁,你自己心里知道,说起来,那日如果不是你困住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就在三文城。” 许陉真人再次苦笑一声,“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我有其他事情,脱不开身,但我们这么久没见,只是想见你一面,此事都怪我,没有跟他们说清楚,害你白白受罪了。” 陈旨目光冷凝,“是吗?如此一来,你并不是要杀我?只是想跟我叙旧?” 许陉真人点了点头,目光露出一丝期望,“我自知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十分想弥补你,可是你却并不想见到我,因此我才想放你离开,后来再看到你回到三文城,一直想见你,却又不想惹你心烦,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而且,你现在在三文城,如果我真想对你下手的话,怎么会等到现在。” 陈旨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那么飞云灯你是否可以还给我?” 许陉真人身体顿了顿,“飞云灯本就是你的,我会还给你,不过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飞云灯暂时不能给你,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便把它还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目光便落在白谣身上,“这位便是之前与你一同被困的人吧,实在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白谣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一直云里雾里的,听到现在,也只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仇怨,才导致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会听许陉真人说到自己,她心中一紧,谨慎的看着他,没有开口言语。 而陈旨目光一直看着许陉真人,听闻此话,轻轻点了点头,口中道,“等多久?” 许陉真人想了想,“大约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便把飞云灯还给你。” 陈旨听闻此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点点头,“好,记住你说的话,三个月后!”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三个月后见,告辞。” 说完,他拉住白谣的胳膊,便要离开此处,而许陉真人也并未阻止他的举动,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居然生分到了这种地步...” 陈旨听闻此话,脚步一顿,下一刻,便拉着白谣离开了这座院落,刚离开院落,他便狂奔起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自己一样。 白谣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陈旨终于停下脚步,白谣也在同一时间停下,这才发现他浑身的衣襟皆已湿透,整个人如同从水里边捞出来一样。 第238章 杂乱线索 陈旨平息片刻,看向身后的白谣,眼神带着疑惑,但并未开口言语,在周围的环境左右看了一眼,示意白谣跟着自己,随后,两人很快离开此地。 片刻后,白谣跟着陈旨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陈旨随手在门上一抚,打开院门,进入其内,白谣略微扫了一眼院落的环境,跟着他进入房间内。 进入房门后,陈旨坐在椅子上,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按了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白谣,“白道友,你怎么会在那?” 白谣早知他会有此一问,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陈道友,在下来到三文城,目的确实不是那么纯粹,但在下不想欺骗你,故而胡乱编些什么东西...只能说,之前在原市坊的时候,在下碰到了一些事情,迫不得已才来到三文城,但道友放心,此事与道友无关,不会拖累道友。” 她的态度明确的表现出来不想多说的意思,陈旨皱眉看了她半晌,或许是认为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有其他目的,在三文城也造不出多大的影响,也没有逼迫她,只是点了点头。 白谣见他没有多问,心中松了口气,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陈道友,你与许陉真人...” 陈旨听闻此话,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恍惚的神情,语气中有种发泄的意味,“白道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下并非西荒人,之前一直在岭南,而我确实与他相识,而且从小一起修炼,他对我也确实很好,十分照顾我。 我的父亲便是他的师尊,我们所在门派,虽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门派,但在附近也有一定的名气,其实我还有一个同胞兄弟,我们三人从小就在一起,虽说他与我的修为资质都一般,但有哥哥在,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那一日,我们三人一同外出历练,亲眼看到他杀了哥哥,拿出哥哥体内,父亲传给哥哥的飞云灯,他见到我后十分慌乱,央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亲兄弟,他既然杀了人,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之后,他便趁我不注意,直接对我出手,或许是那时候我命大,又或许是时间紧促,他没有来得及检查,总之我活了下来,挣扎了很久,总算恢复过来。 但等我赶回宗门时,此时早已变天,父亲也死了,门中长老也死的差不多了,一位长老告诉我,就在我们三人出去历练之后,他独自一人悄然带着与我们门派素有摩擦的其他门派修士进入门派。 结果可想而知,此事他们早有预谋,而我父亲在猝不及防之下,加上宗门内又生了叛徒,根本无法抵抗,所有人逃的逃死的死,一夜之间全都变了个模样。 他就是个叛徒,素日装的什么人模人样,温柔体贴,但背地里却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后来我找到他,却发现他已经加入了之前灭掉我们的门派,修为资质也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一大截,根本不是那时的我可以抗衡的。 不过,那时他不知怎么的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之后便一直想抓住我,但或许是天不绝我,在他即将得逞之时,我意外传送到了西荒,直到现在,才回到这里,却没有想到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修炼,却还是赶不上他。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我还只是化海,而那时我们被困在这里,定然是被他发现了我的踪迹,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抓我,因此才连累了你,本来那时我想一走了之,待日后有实力,再来寻他报仇。 不过,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巧合下,加入了三文城的势力,而奇怪的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察觉到我在三文城,但却始终没有来找我,也没有对我下手。 加上,我对他修为资质为何提升这么快,一直心存疑惑,而他没有对我下手,便也留了下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白谣听了这么久,心中唏嘘,对许陉的修为莫名提升提升,还有资质的改变,也心存疑惑,想了想,缓缓开口,“陈道友,那你相信他之前所说言吗?”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我自然不会相信,恐怕他也不相信我会相信,现在留着我,肯定有其他目的,而且之前他也一直想抓住我,但却一直没有下狠手杀了我,不然恐怕我活不到现在。” 白谣面上带着思索,仔细回忆陈旨说所的话,“陈道友,在下认为,对于许陉这种善于伪装,还能隐藏那么久的人,如果不是巨大的利益,他不会轻举妄动。 他在你所在宗门覆灭后,修为和资质都有提升,很有可能是他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什么东西,因此才会有这样的转变。 而他之后对你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对于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人,不斩草除根,只想抓住你,或许只有你才能帮他解决什么事情,道友不妨想想有什么是必须非你不可的东西或者事情,比如那个飞云灯,许陉好像对此物颇为在意。” 陈旨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飞云灯虽然我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听哥哥说,此物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神奇,但还没有神奇的可以让许陉出手杀人的地步。 我之所以想要回飞云灯,也只是想保留最后一点点念想,而且这方面的原因我也想过,只是实在没有想出原因,不过,既然道友也这样认为,或许许陉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其他东西,才导致他有现在的变化。” 白谣点点头,面上带着思索,细细回想之前他们二人的对话,“陈道友,还有一个方面,既然他说三个月后会把飞云灯还给你,那么他在三个月内必然有大动作,三文城在这三个月内可有什么动静?或许可以以此来推断他的目的。” 陈旨点点头,“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不过并未听说到什么消息...” 白谣目光一闪,“陈道友,但他既然敢说三个月后,这期间定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只是有些事情已经在发生,只不过以我们的身份无法知晓。” 陈旨听闻此话,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听闻自从时苏真君陷入昏迷后,他们三人每隔半年的时间,便会消失三日,而一个半月后,便是那个时间节点。” 白谣听到时苏真君几个字,心中一跳,“陈道友,这么说来,很有可能便与此事有关,道友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探索一番。”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既然是在时苏真君昏迷后发生的事情,那么说不定会与时苏真君有关,道友可知他们消失的这三日去了何处?” 陈旨摇了摇头,“不知,他们每到这个时候,行踪都十分隐秘,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三日,他们并未离开三文城。” 白谣心里顿时有些失望,不过现在总归可以确定时苏真君绝对在三文城内,她迟疑了一下,说的话带着一丝引导,“这也正常,毕竟事关时苏真君,不可马虎,如果能知道时苏真君所在,说不定便可以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 陈旨下意识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这倒是个好方法...目前看来,时苏真君肯定在三文城,而三文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白谣,“白道友,你来三文城的目的,不会是与时苏真君有关吧?” 白谣愣了一下,脑海中各种想法纷沓而至,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之前,她之所以不愿意告诉陈旨,一方面原因是害怕连累他,另外一方面原因是她不知道陈旨留在这里的目的,万一他知道了,两方目的有所冲突,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现在陈旨如若想知道许陉真人的目的,肯定无法避免要去寻找时苏的下落,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两人的目的相同,而且相比较于自己,陈旨毕竟属于三文城其中一方的势力,更容易打听到时苏的下落。 想到这,她垂了垂眸,轻轻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之前不告诉道友,一方面也是害怕连累道友...” 陈旨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丝惊讶,“白道友,你在原市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与时苏真君扯上关系?而且虽然现在时苏真君陷入了昏迷,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难度很大,且危险也不小!” 白谣叹了口气,无奈的轻轻点头,想了想,便把之前在原市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但并未说终春的存在,只说,原市坊发生的变化与时苏有关,而自己无意间牵涉其中,迫不得已,必须寻找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才可脱身。 陈旨听闻此事,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略带担忧,“原来如此,你跑到许陉的院落里,也是为了寻找时苏真君?” 白谣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确实如此,只是没想到,许陉也在那,不过,既然现在道友已经知晓了我的目的,在下便不瞒着道友了,许陉的那处院落,有时苏真君的气息,所以很有可能他所做之事,与时苏真君有关。” 陈旨眉头顿时皱起,面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白道友,现在看来,时苏真君是解决谜团关键所在,既然我们二人目的也一致,在下会去查一下时苏真君所在的位置。”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起来,这几日,白道友应该很忙...” 白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知道他的意思,面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来惭愧,在下把三文城所有的地方全都探索了一遍,除了许陉的院落,没有发现其他的异样之处。” 说着,她顿了顿,眉头皱起,“陈道友,其实有一件事情,在下比较好奇,你们是否与居遥真人的修士有摩擦?白日,便见到你们双方因为一个叛徒之事争吵了起来,晚上还看到你们双方私下打斗起来,看上去对对方十分仇视,不过,在下总感觉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陈旨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眼底露出一丝意外,“白道友倒是十分敏锐,其实我们双方一直有摩擦,不过,这段时间摩擦升级,确实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实此事与许陉有关。 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贯彻以往的作风,挑拨离间的手法还是那么熟练,只是大家都不是傻,这么久了,总能看出一二,这段时间双方这么激烈,也只是做戏罢了。 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具体的目的,但现在想来,或许这几件事情与他最终的目标有关,而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或许也察觉到了什么,因此才作戏给他看...”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的疑惑加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许陉如此作为,必定会有大动作,她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忧心的神情。 陈旨见她如此,轻声道,“白道友不必如此忧心,虽说一直以来,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素有不和,但关键时刻,他们该有的魄力,一点都不会少!而他们现在既然有所察觉,对我们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管许陉做什么,肯定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阻碍。” 白谣沉默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对了,陈道友可知三文城的那三座高塔有何意义?这三座高塔看起来倒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也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陈旨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在下也不知,但听闻,这三座高塔很早之前便存在了,且对三文城十分重要,但具体为何,却从未听人提起过...不过想来,必定不同寻常,白道友放心,此事,在下也会一并调查!” 白谣轻轻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随即,她缓缓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该告辞了,还要劳烦陈道友如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在下。” 第239章 高塔 白谣告别陈旨,离开他的住所,不断在黑夜中的巷子穿梭,很快回到了客栈,她在客栈外的街道上左右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人在此,身体轻轻一跃,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攀入那个唯一开着的窗户。 进入房间后,她快速转身在街道上扫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身体放松下来,盘坐在床上,细细思索,虽然现在有陈旨帮助寻找时苏的下落,但是也不能完全靠他,自己还是要想办法继续寻找时苏。 但是目前看来,最为值得怀疑的除了许陉真人的院落,便只剩下那三座高塔,现在那处院落是许陉真人的地盘,虽然还不知道那里为何会有异样,但短时间内,最好还是不要去那里。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那三座高塔,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发现高塔的异样,但既然这三座高塔存在已久,不可能没有任何作用,明日先去看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上去。 就在这时,自从在那个院落遇到许陉真人后,一直没有开口言语的终春,突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明日再去那个院落,那里有时苏的气息,肯定有什么异样!” 白谣眉头一动,面上露出一丝不悦,“终春,我知道你着急寻时苏的下落,但是那个院落,今日如果不是陈旨恰好在那,我的命都要搭在那了,近几日我不会再去那个院落!”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不屑的声音响起,“就算没有陈旨,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死在那,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没有办法直接杀了那个叫许陉的,但是从他手下保住你一条命,没有一点问题!” 白谣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是吗?那我当时被他抓过去的时候,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她相信终春可以保下她的话,毕竟她还要靠自己去寻找时苏的下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那,可那时她明明有机会在自己被许陉抓住时,便帮助自己脱离,可她却没有那么做。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自己确实很重要,但是却抵不过她破解想要寻找时苏下落的想法,她是会保下自己一条命,但却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是否会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多大的伤。 终春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但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当时院落中气息杂乱,我一时没有注意到,而且我不是提醒你当时周围还有其他人吗?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线索,虽然之后你被他抓了过去,但是他并未直接下杀手,说不定我们还从中可以得到什么信息,因此我才未动手,但是如果他要伤你性命,我肯定会把你救出来,你也知道你现在对我很重要,我不会看着你死的!” 白谣听闻此话,眉目染上一丝冷意,果然如此,如果不是遇到了陈旨,许陉真人会怎样对自己,她想象不到,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算自己可以在她的帮助下逃脱,也必定会重伤,反正终春只是觉得只要她还有一条命在,就算受了一些伤,也能恢复。 虽然她是迫不得已,选择去院落也是她自己的决定,两人之间也本就是只是交易,她实力不够,没有资格去质疑终春什么,但是终究心里不悦。 她目光一闪,淡淡道,“此事不必再提,你说的都对,只是之前我与陈旨的话你也听到了,应该知道,虽然那个院落有时苏的气息,但是他不会在那里,那里是许陉的地盘。 而现在三文城有三股势力,就算许陉真人想把时苏藏在他自己所在的地方,也要问其他人同不同意,而且今夜许陉真人刚刚被惊动,这段时间肯定会提高警戒。 这个时候去岂不是自找死路,也会过多消耗你的力量,你如果实在放心不下,等过完这段时间再去,明日我们先去三座高塔看看!” 终春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话虽如此,但现在许陉的那个院落明显有其他东西,而且他现在所做之事也与时苏脱不了干系,我们或许可以以此寻找到时苏的下落,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一些线索,帮到你那个朋友。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被惊动,很有可能转移,晚了说不定就来不及了,而且有我在,明日可以帮你隐匿气息,就算许陉在,他也发现不了你,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谣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如若他有什么东西要转移,在我们离开后,他便会转移,我们明日去,跟过段时间去,其实差别不大,终春,你不要再跟我争论了,这几日我是不会去的,你要实在忍不了,那你自己去!” 终春再次沉默下来,不过这次,她沉默下来之后,似乎觉得已经说不动白谣了,又或者察觉到白谣十分坚决的态度,便没有再开口言语。 白谣见此,也并未再理会,盘膝而坐修炼,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她睁开眼时,天色已然大亮,街道上杂乱的声音不断传来,她默默扫了眼窗,站起身来。 她走在三文城的街道上,不断的七拐八拐,很快到达第一座高塔,高塔通体漆黑,她仰着头看向高塔的顶峰,但只觉高塔的尽头落在她的眼中,一片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 她眉头皱了皱,既然始终看不清,便索性收回视线,缓缓靠近高塔底部,伸手触碰,顿时感觉如同摸到了一块丝滑细腻的绸缎,她目光一闪,这高塔质地居然如此细腻。 她皱了皱眉,如此细腻,如果想要攀爬上去,恐怕会十分困难,她再次抬头看着高塔,目光在上面来回巡视,这个塔还真是没有一点可借力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心中叹气,转身离开此处,前往其他两座高塔处,然而其他两座高塔与之前的那座高塔没有任何不同,皆是通体漆黑,十分丝滑细腻,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此时的她身在最后一座高塔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攀岩上去的办法,儿这时,或许是她在此逗留的时间太久,有些修士开始有意或者无意的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心中一跳,再次扫了眼高塔,转身离开此处,回到客栈内,期间,她又碰到了钱关与赵毅然二人相互对峙,不过他们也只是口头上怼了几句,不像晚上看到的那样直接打斗起来,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在做戏,她也只是围观了一下,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而昨日看到的那个珍宝的修士,今日她回来之时,再次看到了那个修士,只不过这次这个修士,身上的情绪隐隐约带着一丝焦虑,但白谣进入客栈的时候,他也并未多关注,想来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看他这样,估计是因为并未找到自己的线索,才会如此,过段时间依旧找不到,便会放弃,因此对于此事,她也没有多少担心,现在她盘坐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在思考怎么攀爬上高塔。 高塔附近直接被空出来,周围没有任何房屋,就算有,想借助房屋的高度向上冲,恐怕也很难,用绳子的话,高塔质地太过细腻,绳子根本挂不上去。 想了半晌,她突然开口,“终春,现在看来,这三座高塔绝对不同寻常,很有可能关系到时苏的下落,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上去看看吗?” 终春闷了一阵,哼了一声,不情愿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不是能耐的很吗?你想去,自己想办法!” 这话的意思,便是她有办法可以上高塔! 白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越发的觉得终春的性子跟那是在原市坊时,截然不同,她耐着性子,低声道,“终春,我之前都跟你分析过了,现在不是去那里的最好时机,你想想,高塔也很有可能会有时苏的线索,何必总是纠结那里呢?” 她的声音消散在房间内,但终春始终不开口回话,像是还在生闷气,白谣目光一闪,语气转变,“罢了,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反正浪费的是你的时间,我又不着急,不去更好,省得遇到其他危险!” 说完,她也不再开口言语,片刻后,终春闷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白却肝粉末,果花汁,苏蜜糖,混合在一起,搁置一个时辰。” 白谣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只是终春说完这句话后,又给她说了一段口诀,以及一个阵纹,便不再开口,问她此物如何使用,她也不开口。 不过不管如何,此物定然可以帮助自己攀爬上那三座高塔,她连忙站起身,匆匆出了客栈,把这三样东西全部各买回来五份,坐在桌子旁,小心翼翼地画出阵纹,“终春,各需要多少量?先放哪个后放哪个?” 终春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一整块的白却肝粉末...其他的全放入白却肝粉末内,放多少都可以...” 白谣面上一愣,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黑色的白却肝粉,摊放在阵纹上,拿起果花汁与苏蜜糖同时倒入其内。 紧接着,她体内灵力运转,连忙抬手放在其上,心中默念口诀,下一刻,三样东西全部混在一起,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不断扭曲着,片刻后,一声软绵绵的古怪声音响起,桌面上的东西变成了一团软绵绵的液体,飘动在空中。 她下意识地便停止灵力输送,看着半空中,灰色的液体,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终春声音顿时有些兴奋,“你试试便知道了。” 白谣犹豫的看着面前这团灰色液体,伸出一根手指,探入其内,紧接着,她便发现,手指深深陷入液体内,拔不出来了,她眼睛睁大,费了很大的力气,却还是拔不出。 终春的笑声顿时在她脑海中响起,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蠢,居然现在都没有发现,越用力越拔不出来!” 白谣目光一闪,明白过来,缓缓抽动手指,手指顿时脱离了灰色液体,她看着眼前的液体,眼睛亮了亮,“这东西倒是好用!” 终春带着一丝得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想起,“我教的东西,自然好用!”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点点头,拿出一个瓷瓶,把漂浮在半空中的液体,收入瓶内,看着手中的瓷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终春怎么会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她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把瓷瓶放入红绳内,心中暗道,有了这个东西,就算高塔质地再细腻,也不愁爬不上去。 很快,天色暗淡下来,城内的修士散去,白谣趁着夜色,来到第一座高塔,小心观察了周围一阵,取出瓷瓶,涂抹在双手上,脚下发力,身体高高跃起,一只手拍在高塔塔身上,她的身体顿时掉在半空中。 她看着自己的手牢牢黏在塔身上,丝毫没有下滑的趋势,心中一喜,身体在空中一荡,另一只手黏到靠上的位置,缓缓松开下面一只手,一步一步,缓缓向上爬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她已经爬了大半的高塔,侧头看去,便能看到一片笼罩在黑夜下的房屋,她看着隐隐已经显露出来的高塔塔尖,心中振奋,再次向上爬去。 时间流逝,她终于来到了最上方,高塔的最上方有这如同凉亭的亭子,她耳朵紧贴塔壁,静静感知了片刻,确定上面没有任何人,身体在空中一荡,进入亭子内。 她在亭子内站稳身体,目光在亭子内扫过,上面竟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眉头皱起,在亭子内摸索着,一盏茶的功夫后,就在这时,她的脚下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她心中一惊,左右看了一眼,在双手上抹了一些液体,向外一跃,身体顿时吊在塔尖外,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出现在高塔上。 第240章 突破口 白谣身体吊在高塔外,收敛气息,心头一阵阵发紧,但等了片刻,却只是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便没有了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终春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他们消失了。” 白谣心头一跳,她竟然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人便消失了,而且终春说的话也很有意思,说他们消失了,而不是说他们传送走了,她目光闪烁,想了想,缓缓爬入亭子内,目光在塔顶环视一周,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她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问道,“终春,你可看到他们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消失的?” 她话音刚落,终春带着不解的声音响起,“他们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传送阵法,但是如何消失的,确实很奇怪,我只是看到塔尖亮了一下,没有任何波动,人便消失了...” 塔尖?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地面和头顶的塔尖,他们会用传送的方法来到塔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他们没有任何波动就消失了,确实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有古怪。 她眼珠微动,双手结印,体内灵力顿时流转,身前浮现一个圆环,紧接着,她手指在圆环上一弹,圆环顿时被她弹向塔尖,双方刚刚触碰上,圆环直接消散。 没有阵法... 这时,终春轻咦一声,“你这是破阵术?你这破阵术倒是不错!” 白谣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她在塔尖这个亭子内,来回摸索,试了好多次破虚术,除了地面上,有反馈传来,其他地方皆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终春突然提醒她有异样,她来不及多想,身体一翻,再次吊在塔外,下一刻,之前消失的那两道身影,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终春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我抓到他们的轨迹了!” 白谣心中一动,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你那边收了多少?” 康才良!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眼睛微眯,既然康才良在这里,那么他所做之事,肯定与许陉真人过不了关系,定然是许陉真人吩咐他们来这里。 这时,另外一个修士叹了口气,语气颇有担忧,“大约一半吧,不知为何,这段时间能收到的越来越少了,许陉真人...” 康才良声音倒是没有多大的起伏,“我也差不多,这事不必担心,许陉真人已经知道了,这是正常情况,而且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没有问题。”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而且许陉真人究竟要做什么?” 康才良声音有些严厉,“姚林,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打听的,便不要去打听,你仔细想想许陉真人何时害过我们!” 姚林听闻此话,本就不坚定的语气,立刻弱了下去,“我自然知晓,现在也只是有些好奇,随口一说罢了,你可不要多想!” 康才良或许是见他态度软和下来,淡淡笑了一声,“无事,有好奇心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不随便付出行动,也不算太大的问题。”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次有你的名额,五日后,你来找我。” 他的话音刚落,姚林欣喜的声音顿时响起,“真的?多谢康兄!” 康才良笑了一声,“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大家做了什么,许陉真人都看在眼里,也都知道你们的好...” 白谣听着他们的对话,大脑运转,片刻后,一阵轻微的波动传来,她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终春也告诉她,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她跃入亭子内,亭子内果然没有任何人。 这时,终春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在塔尖,你快爬到塔尖!” 白谣顺从的爬到亭子外的塔尖上,目光一扫,塔尖的景象全部引入眼帘,塔尖并未有什么稀奇之处,与普通的亭子大径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上面有三个婴儿头颅大小的圆球,圆球相互碰触,中心位置有空出来的间隙。 “就在那三个圆球的空隙,这里别有洞天,白谣你靠近一些!”终春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谣没有什么犹豫的走过去,仔细看了那三个婴儿头颅大小的圆球,没有感觉到它们有什么稀奇之处,就在这时,她眼前的三个圆球突然亮了一下,但很快黯淡下去,接连几次,皆是如此。 片刻后,终春有些泄气的声音响起,“不行,总差点什么,无法进入...” 白谣听闻此话,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太多意外,终春是很厉害,但许陉真人也不差,再加上终春连个实体都没有,此事也是意料之中,但总归确定了这三座高塔与许陉真人目前所做之事有关。 而且他们肯定通过这里去了其他地方,并且在那里收了什么东西,而这种东西最近正在逐渐减少,不过,从他们的话中意思来看,这东西肯定是许陉真人让他们收取的,还不止一次,如果能知道他们收集的是什么东西就好了。 想到这,她目光一闪,低声问道,“终春,他们消失后有出来,身上可多了什么东西?” 终春思索片刻才道,“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应该是被收到储物袋中了。” 白谣原地停顿片刻,尝试破虚术,然而破虚术没有任何反应,她皱了皱眉,面上带着思索,开始从塔尖向下滑,时间流逝,很快她便从塔尖上来到塔底。 她左右扫了一眼,隐入旁边的巷子,来到下一个高塔处,或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她便来到塔尖的亭子,这里与之前那个高塔没有任何不同,她十分熟练的攀爬到塔尖。 看着这里也有与之前那个高塔一模一样的三个婴儿头颅大小的圆球,她目光一闪,“终春,你来试试这里的,看老有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三个圆球如同在之前的塔高那样一亮,但很快暗淡下去,几次之后,终春叹了口气,“与之前那个没有任何不同,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之前的那座高塔似乎更容易触发...” 白谣听闻此话,轻轻点头,再次尝试破虚术,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她也没有过多纠结,再次从塔尖回到塔底,转身向最后一个高塔走去。 没过多久,她便来到最后一个高塔的塔顶,这次依旧十分顺利,而这里也与之前的两座高塔没有任何不同,塔顶也有三个圆球,终春尝试了一番,依旧与之前的结果相同。 白谣的破虚术也是一样,她皱眉看着圆球,各种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片刻后,她眼睛微微一亮,提出一个猜测,“终春,如果除去康才良二人突然消失的情况,这三座高塔不管是外观,还是材质都一模一样,而且还都有这三个圆球,或许需要同时发动,才能打开通道!” 终春思索片刻,声音清亮,“对,怪不得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而差的这点该与我的力量是否足够完全无关,原来如此,只发动一方,根本没有用!” 白谣见终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仔细想了想,口中低喃道,“如此一来,刚才那两人是如何开启通道的?只要能破解这个问题,我们也能进入到那个地方!” 她抿了抿唇,看着天边透着一股暗沉,转身下了高塔,回到客栈内,盘坐在床上,不断思索,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康才良他们要做什么,肯定与许陉真人脱不了关系。 现在的突破口,便在于是否能进入康才良他们二人消失之后去的地方,之前康才良说,让姚林五日后去寻他,而姚林语气听起来十分欣喜,那么此事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而这两个人做为进入过那个地方的人,肯定知晓进去的办法。 但康才良这人心狠手辣,感知敏锐,对比起来,另外一个名叫姚林的修士,比他好对付多了,不过现在她身在三文城内,就算是对付姚林,风险也很大。 或许,她可以先跟着康才良与姚林,看看他们二人到底要去做什么,说不定可以得到新的线索,想到这,她心中一定,修炼起来。 没过多久,天色亮了起来,盘坐在床上的白谣睁开双眼,“终春,昨日那两人,除了康才良,另外一人的气息你还记得吗?” 终春的声音顿时响起,“自然记得,比起康才良,他的气息要纯正多了,你要跟踪他?” 白谣点点头,虽然有些疑惑终春为何会说康才良气息不纯正,但现在主要目标不是康才良,便并未过多在意,“目前最好的突破口便是在他身上,我们先寻到他,五日后,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之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在不惊扰他人的情况下抓住他,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更好!” 终春在她开口询问姚林气息的时候,便隐隐察觉到她的目的,“好,我会帮你捕捉他的气息,如果遇到了,便会告诉你。” 白谣应了一声,出了客栈,这在属于许陉真人势力的范围内,漫无目的的转悠起来,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停下来。 时间流逝,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暗沉下来,白谣还没有遇到姚林,终春也并未捕捉到他的气息,接下来的几日,她一直在城中转悠,但却始终未碰到姚林。 眼看距离五日之约,便只剩下最后一日,这日,白谣并未在城中转悠,而是直接来到城门外,这几日一直未在城中遇到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这几日不在三文城。 而今日是五日之约的最后一日,不管他在城外何处,肯定会在这日回来,毕竟目前看来,这件事情对他十分重要,他是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放弃。 白谣在城外寻了一处隐秘地方,静静等待,两个时辰后,日上中天,终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来了。” 白谣目光顿时落在一道飞身直下的身影上,她心中一动,仔细记住他的气息,在他进入城门后,立刻跟了上去,他明显对于城中环境十分熟悉。 白谣跟着他,先去了一处店铺,又去了一家丹药坊,接着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院落,而他进入一处院落后,便不再出现。 白谣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装似无意的路过此地,口中低声道,“终春,趁着现在没人,快帮我隐匿气息!” 下一刻,她只觉自己的周身气场发生了一丝波动,便听到终春得声音,“好了。” 白谣点了点头,手指在眼睛上一抹,看到院落内一团明亮的火焰,确定好他的位置,她眼中灵光散去,紧接着,她找了一个角度,身体向上一跃,跃进院落内,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时间流逝,天色暗淡下来,姚林一直待在房间内,没有去任何地方,而就在接近子时时,他终于行动起来,出了院门后,他十分谨慎的观察了眼周围的环境,隐秘身形,穿梭在大街小巷内。 而白谣跟在他身后,但并未紧跟,依靠着终春不断报的姚林气息所在的方向,悄然跟随着他,就在这时,终春突然告诉她,姚林的气息固定在一个地方,暂时没有其他动静。 白谣心中一动,也停下脚步,看来是已经与康才良汇合了,片刻后,终春再次开始报出他的气息,并告诉她,康才良的存在。 随后,白谣再次跟着他们的气息,开始在夜晚中的三文城穿梭,时间流逝,随着他们的行动路线,她心中一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方向,明显是去之前许陉真人院落的方向。 片刻后,她的想法很快被证实,此时她距离许陉真人的院落越来越近,便是在此时,终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并告诉她,他们两人已经进入许陉真人的那个院落。 第241章 夺天灯 白谣抿了抿唇,脚步停顿下来,垂眸思索,低声问道,“终春,既然现在他们去了那出院落,许陉真人很有可能也会在那,我们要靠近些,你能帮我隐藏动用灵力的波动吗?” 终春沉默了片刻,“可以,不过只能一次。” 白谣点点头,神情有些凝重,“一次便够了,等我到院落墙外,你便帮我隐藏。”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终春应了一声,她原地停顿了一下,沉下心来,缓缓靠近,来到那处院落外,身体紧贴着墙壁,等待片刻,终春的声音响起。 她目光一凝,体内灵力鼓动,缓缓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她的身体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院落的一个角落阴影内。 此时的院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房屋内隐隐透着亮光,白谣目光落在房屋上,想了想,最终没有移动,现在她的位置太近了,纵然终春帮她隐匿气息,但万一移动过程中发出点什么声响,绝对会惊动屋内的人。 她屏气敛息,仔细聆听房屋内的动静,顿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但是让人听不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有许陉真人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双目紧闭,全身心聆听,可也只听到了零零碎碎的几个字,根本连不成一句话,就在这时,屋内的声音突然消失。 她心中一紧,保持着自己的状态,下一刻,便看到三人从屋内走出,许陉真人走在最前方,康才良与姚林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白谣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但只是这一眼,便引起许陉真人的注意,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细长的眼睛微动,目光在院内扫过。 白谣心中发紧,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下,在他目光扫过自己所在的地方时,心中的紧绷感达到了极致,不过,终春确实有些本事,许陉真人只是扫过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敢有所放松,片刻后,不知许陉真人做了什么,她只觉一阵轻微的波动传来,脚下也开始有震动感,但奇怪的是,身后的墙壁却没有任何震动。 她心中一惊,下一刻,便清晰地看到地面在震动,尤其是院落中心位置,紧接着,中心位置的地面突然化为一片漩涡,一抹绿光缓缓从漩涡中心漂浮起来,而在绿光出现后,地面的震动也在同一时间停止。 她眉头微动,目光紧盯那抹绿光,想要透过那绿光看清其内的事物,而她也未等待多久,绿光渐渐散去,露出其内包裹的事物。 白谣看着那样事物,眉头微微一皱,那东西由两部分组成,一根碧绿色的蔓藤和一颗青色的果子,蔓藤弯曲,如同新月,而蔓藤的中心位置,便是那个青色的果子,整个蔓藤以及青果皆隐隐散发着一丝厚重沧桑之感。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也突然响起,“夺天灯!他居然有夺天灯,不对,这夺天灯怎么有时苏的气息...”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夺天灯,能以夺天为名,定不是凡物,至于夺天灯上时苏的气息,目前情况不明,他无法下结论,只是此时她有心询问终春,却又没有办法开口。 这时,许陉真人手指微微一动,半空中的蔓藤便向他飘去,漂浮在他的掌心,白谣目光追随着蔓藤,落在他的手心上,下一刻,便见他另一只手出现一个透明的瓶子。 瓶子内仿佛有云雾在流转,紧接着,瓶子微微一亮,云雾流转加快,缓缓脱离瓶子,出现在外界,在那云雾出现在外界的那一刻,终春惊讶的声音响起,“这也是...时苏的气息!” 白谣目光一闪,时苏的气息?这么说来,瓶子里如同云雾一样的事物,是从时苏身上取来的?许陉真人现在所做的事情都与时苏脱不了关系,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有,难道之前康才良二人去收集的东西便是这团云雾一样的事物? 她抿了抿唇,沉下心,看着许陉真人的双手,只见那团云雾离开透明瓶子后,他另一只手上的夺天灯,那颗青色的果子,亮起绿光,而云雾被这绿光吸引,直接吸附上去,包裹住那颗果子。 随着青果仿佛呼吸般的一暗一明间,云雾渐渐融入青果内,片刻后,青果绿光大盛,厚重感加了一分,许陉真人双手环绕夺天灯,周身灵力四溢,夺天灯渐渐光芒收敛,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下一刻,他低声道,“姚林,来。” 姚林目光一直落在夺天灯上,听到他的声音,面上难掩激动之色,一步跨着两步,站在夺天灯的前方,神情略微紧张。 许陉真人见此,温和的笑了一下,“不用紧张,初时可能会感觉不适,但不要忧心,等你的身体适应后,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有我在,放心。” 姚林仿佛瞬间被安抚,面容舒展,紧张的情绪散去,静静等待,而身在阴影处的白谣,面上透露着疑惑,之前康才良说的名额便是指这个吗? 这个念头刚刚滑过她的脑海,她便看到夺天灯光芒大盛,绿光包裹住姚林,姚林的身体顿时开始颤抖,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整个身体仿佛都在透着绿光,体内更有一道绿茫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转。 下一刻,她便惊讶的发现,随着这绿芒的流转,姚林的气息开始慢慢转变,气势也开始不断攀升,就在这时,终春有些不屑的声音响起,“他居然拿夺天灯做这种事情,真是暴殄天物!” 白谣看着姚林,听闻此话,目光一闪,虽然不太明白终春话中的意思,但是现在的姚林明显与之前不同,仿佛获得了某种蜕变,体内所含的力量越来越强。 只是,虽然她可以感觉到姚林正在逐渐变强,但是他的修为没有任何改变,之前的他是化海中期,现在依旧是化海中期,只是现在他体内的力量明显比化海中期高很多。 一盏茶的功夫,姚林身上的绿光渐渐收敛入体内,他体内的力量也达到了某种极限,他猛然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蕴含的力量,面上带着欣喜之色,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多谢许陉真人。” 许陉真人温和的笑了笑,抬手虚扶了他一下,“你现在刚刚融合了这么多力量,这段时间好好调息,稳固自己的修为,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姚林眼睛明亮,用力的点了下头,“真人放心,晚辈定然好好运用这股力量,绝不让真人失望!” 许陉真人轻轻点头,“快回去...好好调理...” 姚林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黑暗中。 而许陉真人目送着他离开,目光落在手上得夺天灯,灵光运转间,夺天灯顿时绿光大盛,飘在半空中,与此同时,地面再次出现了一个漩涡,夺天灯一颤,缓缓下沉,沉入那个漩涡内。 片刻后,一切的一切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许陉真人目光落在夺天灯沉入的位置,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淡淡道,“才良,这次你们去,可有什么问题?” 康才良摇了摇头,“真人放心,没有任何问题,该准备的一切全都准备好了!” 许陉真人听闻此话,面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那便好,才良,你做事最让人放心...” 康才良面上一动,“这是才良应该做的,能为真人分忧,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许陉真人笑着点点头,转身进入房屋内,“好了,再忍耐一段时间...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切记小心行事...” 康才良看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原地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夺天灯所在的位置,转身离开此处。 白谣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只觉今日来了这一趟,不但没有解开什么疑惑,反而又多了更多的疑惑,她默默的站在原地,仔细思索今日获得的线索。 目前来看,那个夺天灯拥有可以提升其他修士力量的能力,而这股能量的来源,除了夺天灯本身,很有可能与时苏有关,毕竟,不管是夺天灯,还是那团云雾,都有时苏的气息。 而之后,许陉真人与康才良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近期肯定会有大动作,这与她之前的猜测也对得上。 不过令她疑惑的是,夺天灯虽然可以提升其他修士的修为,但是,按照之前她与陈旨的猜测,许陉真人会在消失的那三日有所举动,到那个时候,也只是他们三人会失去踪影。 提升其他修士的修为有什么意义?不过,鉴于他不断挑起其他两个势力的对立,以此推测,他是想消磨其他两个势力的实力,难道他们此举,是准备在那段时间,把三文城其他修士一举剿灭? 可话虽如此,但想一举歼灭其他两个势力,单单只是提升部分修士的修为,也很难做到,她总觉得许陉真人此举,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如果不是因为如此,又为何要如此行为,她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不知最近陈旨有没有打听到其他消息,这几日要尽快与他联系一下。 想到这,她便抬头看了眼院落中的房屋,也不知道许陉真人何时离开这里,她也好尽快离开,而终春除了之前开口说的那几句话,直到现在一直没有说什么,直接一直嚷嚷着要来这里,现在发现没有时苏的线索,倒是安静下来了。 但她现在苦于无法开口,也只能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墙边,眼看天色即将大亮,等到天亮之时,她还未离开此处,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这个想法刚刚划过脑海,下一刻,院落中的房屋被打开,许陉真人缓缓走出房屋,打开院门,离开这处院落。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终春的声音响起,“本以为还要再浪费一次力量,没想到你运气倒是不错!” 白谣听闻此话,嘴唇动了动,但为了以防万一,最终没有开口言语,等了一阵,天色越来越亮,她见许陉真人一直没有回来,终于放松了一些。 下一刻,她身体紧贴墙壁,脚尖发力,用力一跃,翻出墙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快速离开了此地,等她回到客栈之时,天色大亮,街道上也开始有修士出没。 她盘坐在床上,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低声询问道,“夺天灯是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便响起,“夺天灯?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但肯定不是用来提高别人的修为,其实他这种行为,说的好听点,是提升别人的修为,说的难听点,只能算是强行灌溉,对以后的修行没有任何益处。 你看看他身边那两个修士,尤其是那个康才良,这段时间,他肯定不止接受过一次这种灌溉,虽然体内所蕴含的力量超过了所有化海后期的修士,甚至堪比于金丹,但是真正对上金丹修士,他没有任何胜算! 像他们这种被强行灌溉的修士,虽然蕴含的力量增强了,但是境界没有任何提高,我敢打赌,这两个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机缘,不可能再有任何提升的机会,修为必定止步不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夺天灯可是天生异宝,怎么可能是用来做这种事情!”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天生异宝?那真正的夺天灯到底有什么效果?” 终春思考片刻,有些不确定道,“真正的效果,谁也不知道,传闻倒是多的很,有些人说夺天灯真正的能力,是逆天改命,但这么多年,也没人真正见到过。 还有一些人说这夺天灯拥有极强的诅咒之力,谁沾谁死,但见过夺天灯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能拥有之人更加少,谁知道他们说的这些是真是假。” 白谣目光垂了垂,突然想到陈旨所说的飞云灯,飞云灯与夺天灯,她心中有种预感,这两者之间绝对有关系。 第242章 千丝万缕 白谣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怎么突然感觉你不着急了?” 终春哼了一声,“明知故问!我也不傻,目前看来,时苏既然不在许陉的院落,所有线索都指向高塔,但高塔我们之前不是尝试过了?又进不去,着急有什么用,不过,倒是可以考虑把那个叫姚林抓住,但听许陉后面跟他说的话,他最近估计都不会出三文城,风险太大。” 白谣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姚林那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能引他出城,有终春在,一切都好办,但现在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楚,高塔什么情况,现在也不明朗,还是先去找陈旨,弄清楚夺天灯,再看看他有没有获得其他什么线索。 她刚想到这,终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白谣,你不是准备去找你那个朋友吗?还不快去!” 白谣撇了撇嘴,也不意外终春会猜到她的想法,之前她心弦太过紧绷,回到客栈,也只是想休息一会,现在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出了客栈,很快来到记忆中陈旨所居住的院落。 她站在院落前,轻轻叩门,片刻后,陈旨打开院门,看到白谣后,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引她进入院内,白谣见他如此神情,眉头微动,低声问道,“陈道友,怎么了?” 陈旨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房屋,“也没什么,在下的一个好友也在。” 白谣顿时明白过来,陈旨现在属于三文城的势力之一,那么他的好友很有可能也与他一样,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暴露自己目的的意思。 两人一同进入房屋内,白谣便看到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修,那男修一身墨绿长袍,容貌在她眼中自然一派平庸,不过这人气质倒是十分出众,神采飞扬,英气逼人。 那人见陈旨回来,自然而然把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白谣身上,口中道,“这位便是你跟我提起的那位好友?久仰大名,在下蔚星津。” 白谣浅浅笑了下,“白谣。” 陈旨站在一旁,见蔚星津还想说些什么,眉心一跳,截了他的话头,“既然已经认识了,白道友快坐。” 蔚星津撇了撇嘴,可怜兮兮道,“白道友明显没有听说过我,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陈旨无奈的摇了摇头,“蔚星津,我与白道友也是在不久前才重新碰面,这才见过几次,我哪有时间提你!” 白谣好奇的看着蔚星津,一直以来,陈旨在她心中的印象,都是属于那种沉着稳重礼数周全的类型,除了面对许陉真人,很少见到他有什么情绪波动,这倒让她有些好奇蔚星津这个人。 蔚星津眼睛一转,便看到白谣面上的神情,立刻来了精神,“白道友,你可是好奇我与陈旨是如何相识的?” 白谣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蔚星津见她点头,眼神立刻亮了起来,“这便要从那日说起了,那日,天气晴朗,山野迷人,谁料在下却遭奸人所迫,苦苦支撑之际,陈旨如那仙人下凡,拯救陷于苦难的我,我们二人携手并进,默契十足,退奸邪,杀小人,除妖兽,破...” 他说到这,陈旨脸上的神情有些崩塌,他猛然站起身,用力拉了蔚星津一下,把他推到门外,“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该说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你也该走了,记得我跟你说的事,别忘了!” 蔚星津不满的挣扎了几下,“喂,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有跟白道友说完我们两个的事迹呢,你怎么这样!真是有了旧爱就忘了新欢!” 陈旨一路推着他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把你没说完的告诉她,你不是还要去那个哪吗?别耽误正事了,快去!” 片刻后,陈旨从门外进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白道友,莫要介怀,他这个人就这样...”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挺好奇他后面会说什么,你怎么就把他推走了!” 陈旨看了她一眼,连忙转移话题,正色道,“白道友就不要打趣在下了,道友这时来此,可是有什么其他线索?” 白谣听闻此话,神情顿时严肃起来,“陈道友,在下确实有些发现,不过在说这件事情事情,在下想问道友一个问题。” 陈旨见她神情严肃,点了点头,“你问。” 白谣抿了抿唇,沉声道,“道友可否描述一下飞云灯的外貌?” 陈旨目光一闪,所以有些疑惑,但仔细回想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飞云灯虽说名为飞云灯,但其实与飞云擦不上什么边,它更像是某种植物,有藤蔓有果实。”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一动,这描述,不正是夺天灯吗?她想了想,把夺天灯的模样描述了一遍,问他是否是这个样子。 陈旨听完她的描述,明显有些意外,“白道友可是见到了飞云灯?道友又去了许陉的院落?” 白谣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过,之前在下曾在某本古籍中看到过飞云灯,但那本古籍中,却不是飞云灯的名字,而是名为夺天灯,且属于天才异宝,能力十分强大,有逆天改命的效果,并且好像有某种诅咒的存在。” 陈旨瞳孔一颤,低喃道,“夺天灯...这不可能,飞云灯一直是我们代代相传的宝物,据说是在下某一代祖辈炼制而成,而且是耗费巨大才炼制而成,怎么可能会是天才异宝!” 白谣听闻此话,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陈道友,你说的这些也只是听说,怎么能确保它是真的呢?夺天灯十分出名,如果是你的祖辈为了隐藏某些事情,故意如此,也不是没可能,而且,在下还发现,许陉真人在利用这夺天灯提升他人修为,道友可以好好想想,飞云灯是否有这样的效果?” 陈旨仔细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友也知道,在下资质不是很好,飞云灯自从传给了哥哥,在下也只是听哥哥提过几次,飞云灯确实有神奇效果,但也只是使拥有之人,降低遇到瓶颈的几率!没有听说过可以提升他人修为的事。” 白谣目光微闪,“陈道友,你也说了你只是听过几次,并不知道具体的其他效果,可那夺天灯,在下却是亲眼所见,与你的描述别无二致,并且也是亲眼所见它可提升他人修为,在下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再则,在下还有一个猜测,许陉说不定便是不知从哪得到了关于夺天灯的信息,认出了飞云灯便是夺天灯,因此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行为。 而且,夺天灯有逆天改命的效果,你不是曾经也说过,自从那之后,他的资质跟行为都有所改变,你应该知道,修为还好说,天材地宝丹药都有可能。 但资质,改变起来就十分困难了,因此在下猜测,能让他改变的原因,很有可能便是因为夺天灯!” 陈旨顿时沉默了下来,其实他心中已经认同白谣的说法,但只是不愿意相信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居然只是因为一件宝物,心中终究有些意难平。 白谣看他神情,也没有再开口言语,静静等待他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陈旨苦笑一下,“白道友,我信你,只是如此一来,许陉既然能做出以夺天灯提升他人修为的事情,那必然知晓其用法,道友可知他准备要做什么?” 白谣摇了摇头,“夺天灯本就是属于十分珍稀的天才异宝,真正的效果,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在下发现夺天灯上有时苏真君的气息,不管他要用夺天灯做什么,肯定都与时苏真君不了关系。 这也是在下来寻你的另外一个目的,那日在下去查看了那三座高塔,发现了一些异样,道友这段时间,可打听到了关于三所高塔的事情?” 陈旨点点头,“确实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高塔的事情,本来道友今日不来寻我,在下也准备去寻道友,那三座高塔来历已久,似乎三文城存在时,这三座高塔便已存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岭南西北未发生突发状况之前,每隔三年,他们便会奖励做出贡献的十名修士,通过那三座高塔,到达一处地方,而那个地方,灵力浓郁,在其内修炼三日,相当于在外界修炼三年。 而自从突发异状,那里再也没有开启过,因此在下猜测,像这种地方,是修炼疗养的最好地方,而时苏真君陷入昏迷后,作为目前岭南西北唯一残存下来的元婴,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也是那里! 不过,在下打听到,如果想要进入其内,必须以特殊的方法同时开启三座高塔,才可以进入,外人若想进入其内,十分困难。 而他们三人每隔半年便会消失三日,且没有出三文城,很有可能便是去了那,估计也是因为时苏真君的原因,或许需要他们帮助调理,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他们不得不每隔半年并在里面呆上三日。” 白谣听闻此话,眉头皱了皱,陈旨所说之言,倒是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时苏真君果然必是在那里,而那三座高塔确实需要同时开启才能进入。 不过,想到之前在塔外吊着时,发现的康才良与姚林,她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不瞒道友,之前在下去三座高塔之时,发现了一件事,康才良与另外一个修士,并未同时开启三座高塔,便进入其内。 并且在里面收集了什么东西,而据在下之后在许陉院落的观察,这样东西是属于时苏的,且之后许陉把这东西融入了夺天灯。” 陈旨听闻此话,顿时有些惊讶,他刚刚打听到三座高塔需要同时开启之事,白谣便告诉他,许陉的人不需要同时开启,也能进入。 他皱着眉理了理思路,“这么说来,许陉是要利用夺天灯对时苏真君做什么事?而这件事情对他十分重要,又或者说,对他的益处十分大!” 白谣点点头,“对,并且,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事情,他既然不需要三座高塔同时开启,便可以进入其内,那么不管他要用夺天灯对时苏做什么,只需要悄然无息的做便可以。 为何又要挑起你们与另外一个势力指间的摩擦,还增加他麾下其他修士的修为?如果说他是为了想要一举歼灭其他两个势力,就算增加其他修士的实力,也很难做到。 在下思来想去,结合方才道友所说,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想用夺天灯对时苏做什么事情,但这些事情又十分困难,或许需要借助一些其他外力,比如另外两个真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是事情,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陈旨目光沉了沉,“时苏真君毕竟是元婴,他所做之事困难,也说得通...” 白谣点点头,沉思片刻,“所以我们现在最困难之处在于,不知道夺天灯真正的效果,如果可以知道它的效果,那么便可以知道许陉到底要做什么事,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目前看来,许陉所求甚大,所有势力全都在他的计划内,陈道友如果可以让两位真人提前知晓此事,说不定能通过他们二人,知晓夺天灯真正的效用,也能阻碍他的计划。” 陈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只怕就算在下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信,不过,道友放心,此事交给在下,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对此事重视起来。” 白谣目光沉了沉,有些担忧道,“陈道友,你做事我放心,只是万一打草惊蛇了,被他提前发现,有了准备,我们行动起来便更加困难了...” 陈旨郑重的点头,“放心,在下会小心的。” 白谣应了一声,想了想,低声道,“陈道友,接下来,在下会尽量去寻找不同时开启三座高塔,便能进入到那里的办法,道友如若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联系在下!” 第243章 珠子 白谣与陈旨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他的院落,回到客栈内。 她盘坐在床上,把获得的所有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低声道,“终春,如果把姚林引到城外,你有办法从他那获得信息吗?”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便响起,“把他引到城外?这倒是个好主意,你放心,只要你能把他引到城外,剩下的交给我,就算是死了,也没问题!” 白谣应了一声,思索片刻,取出一枚玉简,在玉简内留下一段信息,便收入红绳内,开始盘膝修炼。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子时,她睁开双眼,猛然站起身,打开窗户,跳了下去,按照记忆中姚林的位置,身影灵活的穿梭在大街小巷的阴影。 而终春见她毫不犹豫的行动,声音带着好奇,“你确定可以把他引出来?之前那个玉简,你在里面留了什么信息?” 白谣摇了摇头,目光谨慎的在周围扫过,声音压的极低,“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想引他出来,那便要抛出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比如,他们通过三座高塔进入的那个地方,还有夺天灯以及这东西对他的影响。” 终春沉默了一阵,“那你不怕他直接告诉许陉?” 白谣淡淡笑了一下,“自然怕,不过我猜他不会告诉许陉的,毕竟除了三座高塔,另外两件事情影响最大的是他自身,想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以后都没有办法突破了,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心情? 而且,就算他早已知道此事,并且不在乎这个问题,告诉了许陉,以许陉的性子,也不可能亲自下场,最多多派点人,不过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也是没有问题的。 说不定还能借此,从他们身上多获得点其他信息,只不过恐怕会打草惊蛇,之后我们的行动会更加困难,不过,这种可能性十分小。” 终春哼了一声,“对于我来说,自然没有问题,还以为你有多好的注意呢,最后不还是要靠我!”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是是,不靠你靠谁呢?你可别忘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 终春声音闷闷的,“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这叫互惠互利,不要说的好像我强迫你一样,你帮我靠近时苏,我帮你解决玉尺,有什么问题吗?” 白谣撇了撇嘴,不就是你强迫我,但是她懒得在此事上纠结,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言语。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停留在院落外,手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场景顿时变化了一个模样,只见姚林的住处范围内,一团火焰忽暗忽明。 她眉头微微一动,眼中灵光散去,口中低声道,“快,帮我隐藏气息!” 终春二话不说,立刻帮她隐藏气息。 白谣目光一凝,跃入院落内,小心翼翼靠近房屋,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响起,“你费这个劲干嘛?直接把玉简扔进去啊,他又不会发现你!” 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一下,轻咦了一声,“他的气息好像有些不稳,被强行提升实力的后遗症?” 终春的话,让白谣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脚下丝毫不停,不断靠近,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着的痛苦声从房屋内传来,不过只有一声,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而此时的白谣已经来到房屋门了,她咬了咬牙,手指在眼睛上一抹,下一刻,眼中的灵光散去,她猛然推开房门,借着门外的月光,屋内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 她的瞳孔一震,只见房屋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目光死死盯着她,她身体下意识的一顿,眼睛眯起,仔细观察那个人,只见他双目死寂,瞳孔涣散,身上毫无生机。 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响起,“他死了。” 白谣听到终春的声音,默默点了下头,把身后的房门关好,一步跨做两步,走到那人身前,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她皱了皱眉,取出一块夜萤石,粗略的扫了他一眼,只觉他浑身血污,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她双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阵,拿出他身上的储物袋,一股脑的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转移到红绳,最后把空空的储物袋塞入怀中。 紧接着,她手一挥,把他的身体收入红绳内,目光在附近扫了一眼,除了这张椅子,其他地方都十分整洁,便直接收了这张椅子,连忙转身离开这处院落。 就在她离开院落,身影藏在巷子的阴影处时,终春的声音响起,“有康才良的气息,不过,有我在,他发现不了你!”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沉,一举一动更加小心翼翼,没有引起任何动静,离开了此处,回到客栈内,身体放松下来。 她眉头打结,万万没想到,姚林居然死了,而且死的十分干净利落,之前她在姚林的院落时,看到他的火焰忽暗忽明,便觉得有些不对。 之后,从她进入院落要靠近他的房门,期间也只是听到了一声他痛苦的声音,再等她推开房门,姚林已经气息全无,生息消散,居然连挣扎一阵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死了。 她进入房门后,他的坐姿明显是在修炼,但就算是修炼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至少可以挣扎一段时间,但现在他这种情况,明显不正常。 而且,现在距离他被提升修为,也只是过了一日的时间,这么说来,是因为昨日他被强行提升修为,稳固修为的时候,出了差错,这才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口中低喃,“现在姚林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线索?” 终春也叹了口气,“可惜了...” 白谣眉头微动,“你可惜什么?你之前不是说就算死了,也有办法吗?现在他的尸体被我收了起来,就是想着你有办法?” 终春冷笑了一下,“说你蠢你还真蠢,我就不信你没发现,他死的这么古怪,连一丝残魂都没有留下,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都怪你,磨磨唧唧,如果早点去,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白谣轻轻哼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没有发现他连一丝残魂都没有留下,而且谁能想到他突然就死了,你可不要怪到我身上!也不知道是谁,还说让我直接把玉简扔进去...如果我真按照你说的做,恐怕玉简会直接被康才良发现!” 终春不屑的声音响起,“懒得与你争论!” “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等明日出城,看看他留下的东西吧,说不定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白谣摇了摇头,说完这句话,双目紧闭,盘膝修炼。 第二日,天色大亮之时,白谣顺着人流,出了三文城,来到之前她用来修炼挖的洞内,在终春的指示下,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阵法,以防姚林的东西会引来其他人。 忙碌了一阵,她盘坐在地上,把昨日从姚林储物袋转移出来的东西,全部挪了出来,包括那个被她收起来的椅子,地面上顿时多了一把椅子以及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眉头皱起,面色微变,“姚林的尸体...不见了...” 她在红绳内翻找片刻,依旧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她看着地面上的一堆东西,有些失神,“怎么可能,我明明把他的尸体收了起来,怎么会没有?尸体还能凭空消失?” 这时,终春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白谣,你面前那颗碧绿的珠子,那颗珠子还残留着一丝姚林的气息。” 白谣愣了一下,从面前的物品中,挑出那颗珠子,放在眼前,这珠子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 她仔细感知片刻,确实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姚林的气息,“这东西会不会是他之前经常使用的东西,因此才会残留他的气息?” 她的话音刚落,终春的声音便响起,“不,没这么简单,你看他的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有他的气息,只有这颗珠子,而且你不觉得这颗珠子有些眼熟吗?” 白谣愣了一下,仔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她可以确定,她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珠子。 终春见她摇头,仿佛有些生气,“我指的不是这个,你用灵力激发一下!” 白谣顺从的运转体内灵力,灵力顿时涌入珠子内,下一刻,珠子猛然亮起绿光,这绿光刚刚映入眼帘,她面上露出恍然大色的神情,“这是...夺天灯的绿光!” 终春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道,“姚林的尸体,我怀疑,可能化为了这颗绿色的珠子,不然尸体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白谣目光一闪,盯着眼前散发着绿光的珠子,想到这个珠子有可能是姚林的尸体,她心底一凛,身体也跟着一颤,啪的一声,手中的珠子掉在地上。 终春见此,顿时开始嘲笑她,“不就是个尸体,你至于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么纯情的小白兔呢!” 白谣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尸体我自然不怕,但是好端端的尸体化成一颗珠子,任谁知道,都不会有多好受...” 她随手把那颗珠子收入红绳,看着地上的东西,略微整理了一下,眼睛顿时一亮,把一些丹药灵石法器和一些其他有用的材料收入红绳内。 心中暗道,看不出来姚林还挺富有,虽然丹药没有几瓶,但上品灵石有两百多颗,灵草和一些炼器的材料也不少。 终春笑了一声,“真是没见过世面,也就你还把这些垃圾当成宝贝!” 白谣懒得理会她,看着地面上剩下的三样仿佛玉质的物品,眉头皱起,这东西她实在认不出是什么,她拿起其中一个,摩搓了一下,眼睛顿时睁大。 这种触感,与高塔上的那种材质一模一样,十分细腻顺滑,她连忙拿起另外两块,一一磨搓,皆是一样的材质,而高塔有三座,这与高塔一样材质的物品也有三块,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不过,她尝试以灵力激发,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挫败的看着这三样物品,低声道,“终春,这三块东西与高塔的材质一模一样,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不用同时开启三座高塔,便可以到那个地方,不过,这东西用灵力没有办法触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片刻后,终春的声音才响起,“奇怪,居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与高塔的材质一样,那么肯定与高塔有关,可能要到指定的位置,才能触发,晚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白谣无奈的点了点头,收起这三块物品,手一挥,地面上出现一颗碧绿的珠子,终春顿时有些奇怪,“你不是不喜欢这东西吗?又拿出来干什么?” 白谣看着地上的珠子,沉默的点点头,“我确实不喜欢这东西,但是他所有的东西我都查看了一遍,这珠子应该就是他尸体化成的,难道你不好奇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化成一颗珠子吗?” 终春兴致缺缺,“有什么可好奇的,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许陉强行提升他修为,而且这珠子一看便与夺天灯有关,对我们又没有什么用。” 白谣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在想一个问题,应该不是所有被强行提升修为的修士都会变成这样,康才良就没什么事。 所以我在想,姚林会变成这样,是否是他可以所控制的,如果可以控制的话,那么他提升这些修士的修为,便不是为了与其他两个势力做对抗,而是为了夺天灯。 不过,我比较倾向于他无法控制,被提升的修士应该不少,如果每一个修士都消失了,至少会有一些消息流传出来,不可能到现在还悄无声息。” 终春声音有些冷漠,“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找到时苏在哪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 第244章 星河 白谣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时苏,虽说时苏很有可能在通过三座高塔才能到达的地方,可是在没见到他之前,一切都都是未知数,而且能早点知道他的计划,我们行动时,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会方便不少。” 终春哼了一声,“借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能你确实有一份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帮助你那个朋友,或者说是为了你自己!” 白谣笑了一下,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我说的也是事实,多了解一些情况,对我们没有坏处。” 终春哦了一声,“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对着那个破珠子了,我都没看出来什么,你就算是对着它看上一年,也看不出什么,正事要紧!” 白谣抿了抿唇,收起地上的珠子,回到三文城,再次买了几份材料,调制出之前的那种液体。 子时,她悄然翻出客栈,来到之前的那座高塔,按照之前的方法,爬到高塔最上层的亭子内,手一翻,三块与高塔质地相同的物品出现在她的手上。 她看着手中的东西,体内灵力涌动,瞬间灌输,然而那三样物品只是微微亮了一下,便瞬间熄灭,她看着自己依旧处在原地的身体,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终春轻咦一声,“等等,你再用灵力激发一下!” 白谣目光微闪,灵力再次涌入手中的物品中,结果与之前相同,只是亮了一下,再次熄灭。 “还差了那么一点,我想想...”说到这,终春便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再次开口道,“白谣,你把你手中到三块全部放在地上,试试。” 白谣点了一下头,立刻把手中的三块物品全部放在地上,顿时,她便看到那三个物品再接触高塔的那一刻,身上道道微弱的纹路亮起,仿佛在接触高塔的那一瞬间,有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不用终春再说什么,她双手放在上面,体内灵力立刻涌入,下一刻,塔尖猛然一亮,她顿时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拉扯。 她心中一动,顺从着这股拉扯力,丝毫没有反抗,身体直接被拉扯走,而之前被她放在地面上的三块物品,此时安安静静的被她握在手心。 与此同时,终春有些亢奋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不用同时开启高塔便能进入其内,这方法倒是讨巧的很!” 说着,她笑了一下,白谣听到她的声音,有心问上一句,但是她此时那股拉扯力束缚住全身,身体一会向上飞,一会向下飞,无法开口言语,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更令人感到奇特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时间被拉的很长,仿若度日如年,也仿若只在一瞬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终于不在忽上忽下,彻底踏在了实地上。 白谣顿时反应过来,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顿时浮现惊艳之色,此时的她身处在一片星河,周围点点星光环绕在她的周身,放眼望去,皆是璀璨的星光,一眼望不到边际。 经历过最初的惊艳,她平复下来,顿时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是她从未曾感受过的浓郁,那些灵气如同大海般包裹住她的全身,仿佛要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入其内,让她的眉目都舒展开来,眼底浮现一丝沉迷。 “喂!现在不是修炼的时候,一些灵气罢了,就让你惊讶成这样,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终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下便把白谣从那种状态惊醒。 她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灵台一片清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口中问道,“你发现我们怎么进到这里的了?” 终春仿佛在想着其他事情,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这是自然,其实十分简单,方法也十分讨巧,我们想从外面进来,必须通过同时开启三座高塔才能进入,否则没有其他办法。 这么说吧,如果把进入这里的入口比喻成一个门,正常情况下,这个门需要三个人同时才能打开,那么便必须集齐三个人,自然有一定的难度。 但如果有一个人从门内把门打开,便不需要三个人,只需要把门打开,外面的人便可以进来,许陉便是利用了这个方法,不过原理是这样,但他不可能一直安排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我猜他是之前进入这里时,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这种方法十分费力,他应该也是花费了很久才完成可以牵动那个门的力量,使其打开一条细缝,当然说是细缝,但拉两三人进来没有任何问题。” 白谣面上带着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道理倒也十分容易理解,不过,另一方面更说明许陉竟然愿意花费这么多力气,那么这件事情肯定对他十分重要。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情都不是很重要,时苏肯定在这,你快找找他在哪!”终春语速极快,声音里含着一丝迫切。 白谣点点头,其实在终春说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是在这里,除了能看到一片星光,便还是一片星光,没有其他任何事物,她也尝试触碰身边的星光,但手碰到星光,却仿佛碰到了虚无,直直穿透。 她想了想,手指在双目上一抹,眼前的星光全部散去,只看到了一片虚无,其他什么都没有,她眉头微微一动,手一挥,火耀漂浮在她的身前,她身影一动,踏着火耀,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在星河划出一道流光,向远处飞去。 只是她飞了很久,却只觉这里仿佛没有边界一般,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进来的位置距离她越来越远,可她目及之处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星光还是星光。 这里仿佛被无限拉长,没有尽头,飞了一段时间,她眉头微微皱起,周围的这些星光依旧明亮,但过了最初的惊艳,看久了却有些疲劳,再加上这里十分寂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她不断的环视四周,随口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时苏在哪?” 终春也正在疑惑,按理说飞了这么久,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时苏就在这里,可是奇怪的她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他的气息,“没有,这里没有他的气息。” 说到这,她停顿很久,声音有些不确定,“算了,飞了这么久,这边应该没有,你换个方向试试!” 白谣听闻此话,正准备掉头,这时又听到终春的声音,“不对,你继续往这个方向飞。” 白谣愣了一下,目光微闪,保持之前的速度,继续向前飞,飞了一段,终春突然叫停,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下,紧接着,终春开始让她向上飞,她便没有多言,开始向上。 就这样,她跟着终春的声音,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一会向前,不知过了多久,终春突然让她停下,她便停在原地,片刻后,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玄妙的奇异感,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看到了真实的世界,梦中的一切皆是虚幻。 她面上一动,目光在周围扫过,她依旧身处一片星河,但与之前又有一些微妙的区别,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突然有些尖锐,“终于找到你了!” 白谣心中一惊,这时终春冷笑一声,“不要飞了,就你现在的位置,向前走七步。” 白谣察觉到了什么,心底顿时紧绷起来,收起火耀,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在踏出第七步时,她脚步略微迟疑,但最终还是踏了出去,下一刻,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三道身影。 她还没有看清那三道身影,其中两人便察觉到她的存在,转头看她,面上皆一惊,仔细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人大喝一声,“你是何人?怎会进入到这里?” 白谣还未开口,脑海中一阵嗡鸣,全是终春的声音,“时苏!终于找到你了...白谣,杀了这两个人,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白谣身体定在原地,目光悄然划过最后一道一动不动的身影上,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人,而且还都是化海后期,我又打不过他们!” 终春冷笑一下,“贪生怕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现在懒得跟你计较,不敢上就算了,你只要靠近他们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白谣眼睛微眯,其实自从来到这里后,她一直有些消极,她心中既希望能找到时苏,又希望找不到他,时苏的具体位置,自己肯定要确定好,毕竟她还要靠终春帮她解决玉尺的问题。 但另外一个方面,虽然之前终春说过,只要找到时苏,触碰到他,之后的事情便不用她管,可谁知道她触碰时苏后,终春会做什么,万一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最理想的状态是,她触碰时苏时的时机,最好与许陉所做之事碰撞在一起,如此一来,便会增加很多变数,就算终春有什么其他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或者有其他目的,自己也有退路,不至于被她完全掌控。 只是她没有想到,终春居然这么快便发现了她的目的,现在被她挑明,自己却不好再消极下去,现在还不是与她撕破脸皮的时候,万一她一发狠,不帮她解决玉尺的问题。 那么这么多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过就算如此,触不触碰时苏,她说了算,她心底一沉,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做法。 那两个修士见她自言自语,一会又莫名其妙的点头,面上疑惑加深,“你自己一个人在嘀咕什么?问你话呢?你没有听到吗?” 白谣叹了口气,“两位道友,在下既然能进入到这里,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自己人!” 那两个修士对视一眼,他们自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才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她,但这人一是他们未见过,二是她来到这里的时间不对,心里还是戒备更多。 白谣站在原地没有动,浅浅笑了一下,“我想你们肯定十分疑惑为何没有见过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许陉真人麾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一都见过,而且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你们?刚才看到你们,我还吓一跳呢!” 那两个修士对视一眼,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白谣眼珠微动,从他们的神情中察觉到他们在顾忌什么,面上神情一正,“两位道友,在下今日来此,着实有些匆忙,许陉真人突然派在下前来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手一翻,一颗碧绿的珠子出现在她的手心,随着灵力的流入,一抹浅浅的绿光亮起。 那二人在她拿出这颗珠子后,其中一人面色一变,而另一个人面露茫然之色,“这是什么东西?你不要随随便便拿个东西便来糊弄我们!” 他说到这,见另外一人面上神情不对,顿时闭口不言,而另外一个修士目光紧紧盯着那珠子,神情说不出的复杂,有恐惧,有庆幸,还有一丝茫然。 白谣见此,再次开口,“两位道友,这东西想来你们就算不知道是什么,但也应该听说过,如此还不能消除两位的疑惑,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二位要想清楚,如果耽误了许陉真人的事,你们是否可以承担这个责任...” 之前那个面露复杂神情的修士,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着白谣缓缓开口,“我相信你,我也曾经...罢了,这颗珠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白谣目光微动,向他们靠近了几步,把珠子扔到他的怀中,他一把握住珠子,仔细看了半响,手指微微颤抖,“这是...谁?” 白谣轻咦一声,“看来道友知道一些内情,不过,这是谁,在下也不太清楚...” 那修士听到她这话,也没有反驳,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如果可以,我宁可..” 但就在这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而白谣眼睛突然睁大,眼底浮现一丝懊恼。 第245章 时苏 白谣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两个修士突然面容扭曲,眼底满是恐惧,身体颤抖,紧接着,他们二人眼中神采涣散,身体生机全无,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她手指猛然收紧,心头一凛,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沉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面上带着三分懊悔,没想到距离这么远的距离,终春也能直接干掉他们。 她知道终春怎么想的,也没有去质问什么,终春无非觉得自己有其他心思,想给自己一个警告,再加上,现在时苏已经找到,更加不想让她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她抿了抿唇,今日竟然已经遇到了他们两个,不管过程如何,都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之前与他们交谈,她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从他们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目前看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接受过修为的提升,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而之前那个情绪不太对的修士,肯定见过有人化成一颗珠子,他自己估计也接受过修为的提升,因此情绪中才会有惧怕以及担忧。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走到他们身边,捡起地上的珠子,在他们身上摸索片刻,把他们储物袋的东西转移到红绳内,紧接着,把他们的尸体也收好。 过程中,终春一直没有开口言语,待她收拾好后,终春也并未提那两个修士的事情,只是冷漠的开口,“好了吗?好了就快去看看!” 白谣轻轻点头,来到自她出现后,一直一动不动的那个身影前,这人双目紧闭,棱角柔和,面容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不过,或许是他沉睡的原因,白谣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什么压迫力。 而此时,这人的身前正漂浮着两个透明瓶子,瓶子内,有丝丝缕缕的云雾慢慢汇聚,看到这两个透明瓶子,她顿时想起那时在许陉的院落看到的那个瓶子,这瓶子与那瓶子一模一样,不过眼前的这两个瓶子内,那种如同云雾般的东西,十分稀少,近似于无。 白谣看了一眼,缓缓抬手,握住其中一个瓶子,然而瓶子却纹丝不动,她眉头轻轻一动,体内灵力运转,抓着瓶子一拽,瓶子顿时开始松动,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她目光扫了眼瓶子,以同样的方法,把另外一个瓶子也握在手中,放在眼睛轻轻晃动一下,瓶子内如同云雾一般的东西缓缓沉在瓶底。 她目光一闪,随手把瓶子收入红绳内,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这时,终春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她,“你还在等什么,你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赶紧碰到他,我也可以早早帮你解决玉尺的问题!” 白谣丝毫不理会她,火耀幻化成长刀,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眼睛微眯,举起长刀,动作快若闪电,向时苏刺去,而刀尖也没有任何阻碍,直直穿透时苏的心口。 她面上微微一愣,只觉方才的长刀像是刺在了虚无中,她体内灵力涌动,再次挥刀,刀刃自上而下,斜斜斩在时苏身上,但依旧像是划过虚空,没有碰到任何实物。 终春此时显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没有开口阻止她,任由她不断的挥刀,片刻后,白谣终于停了下来,收回火耀,伸手触碰时苏的身体,意料之中,她的手指没有任何阻碍,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 终春声音有些急躁,又有一些烦闷,“这里有阵法,你不是会破阵术吗?试试破阵术!” 白谣目光一闪,顺从的抬起双手,体内灵力运转,身前的是浮现一个圆环,圆环急速撞向时苏,一阵轻微的波动从时苏身上传来,圆环直接碎裂。 果然有阵法... 她目光一沉,身前再次出现一个圆环,接着便是另外一个,直到第四个圆环的出现,她伸手在四个圆环上一拍,圆环顿时撞在时苏身上,道道波纹从时苏身上向四周扩散,四个圆环同时碎裂。 这阵法...极强!四环打在上面,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她心中有种预感,这阵法以她现在的破虚术无法破开,即使九环也无法破开,她目光盯着时苏,吞了一粒丹药,待体内灵力完全恢复。 一个又一个的圆环出现在她的身前,直到第八个,她双目圆睁,现在她的修为比在阳月宗禁地时,高出了很多,第九环,应该没有问题。 她手指轻轻一颤,第九个环缓缓出现一个雏形,不过第九个环明显十分不稳定,仿佛随时便会消散,她调动起体内所有的灵力,灵力疯狂涌入第九个环内。 渐渐的,第九个环逐渐凝实,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在她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完全耗尽之时,第九个环终于凝实出来。 九个环遵循着某种规律相互纠缠,浮在半空中,一阵阵微妙的波动从九个环上传来,她目光一凝,双手用力一推,空间泛起一阵波澜,九环直直撞在时苏身上。 嗡的一声,整片星空开始轻轻颤动,与此同时,星光猛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烈的波动在撞击的位置向外扩散。 白谣在第一时间,向后退去,但身体还是直面了这股冲击,她闷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片刻后,冲击平息,光芒暗淡下来。 她呕了一口鲜血,忍着身上的疼痛,连忙抬头看向时苏,时苏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她眼睛眯起,看来她之前的预感没有错,以她现在的破虚术,还无法破开这阵法。 她身体颤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缓缓站起身来,来到时苏身前,长刀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用力一挥,没有任何阻碍,阵法果然没有被破开。 她看着时苏,心中缓缓松了口气,口中道,“不行,这个阵法太强,我破不开...” 终春冷哼一声,“这下终于如你所愿,我看你开心的不得了!” 白谣摇了摇头,“事实究竟如何,你也看到了,我使出全力,没有一丝保留,都没有办法破开阵法。” 说完,她不再理会终春,盘膝而坐,疯狂吸收着周围的灵气,恢复自己体内灵力,片刻后,她便睁开眼睛,面上浮现一丝惊讶,这里灵气果然浓郁,只是一会的功夫,灵力便完全恢复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时苏,口中问道,“接下来该如何?你可有破解这个阵法的方法?” 终春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没有!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方才破阵的时候,周围的星光全部亮了吗?这阵法明显与这里融为一体,又加上这里的灵气加持,要想破开,除非是元婴,否则简直是异想天开!” 白谣眼珠微动,唇角浮现一丝笑,“你不就是元婴吗?” 终春冷笑了一声,“不用试探了,我指的是修为,我现在一没灵力,二没武器,拿什么破阵!”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我们就先离开这,等以后再寻机会。” 终春似乎有些生气,“不然呢,留在这里发呆啊!” 白谣笑了一下,“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也挺好的,这里灵气浓郁,是修炼的好地方,不过,留在这里风险太大,谁知道许陉会不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来到这里!” 终春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言语,白谣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正要离开这里,她脚步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红绳内扫了一眼,面上随即一怔。 她手一翻,手中便出现两颗绿色的珠子,其中一颗自然是姚林的,而另一颗却是之前那个修士的,她手指轻微一颤,顿时想到一个可能,不管是谁,只要接受过修为提升,死之后,都会化成一颗珠子。 她目光落在珠子上,眉头皱起,收好珠子,按照之前来到这里的路线,原路返回,很快便回到,之前那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星河。 她只是扫了一眼,快速回到进入到这里的位置,体内灵力运转,涌入手中的三块碎片内,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她眼睛一花,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回到了高塔。 而此时,黑夜依旧,她想了想,趁着夜色离开高塔,来到陈旨的住处,陈旨见是她,顿时有些惊讶,但随即神情有些严肃起来。 白谣见他这种神情,顿时反应过来,这几日的时间内,他肯定打听到了一些其他消息,两人心事重重的来到屋内,皆有些沉默。 片刻后,陈旨率先开口,“白道友,他们三人每隔半年所去的地方,正是通过三座高塔才能到达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件事,最近他们三人好像因为某事起了争执,貌似也与这件事情有关,但具体的情况,还没打听出来。 至于夺天灯,在下所打听到的情况,与白道友之前所说,相差无几,不过,关于诅咒之事,在下倒是打听出来一些。 据说每一个得到过夺天灯的修士,不管修为如何,最后都会被夺天灯吞噬,但原因究竟为何,也没人知道。” 白谣轻轻点头,今日她已经在那里见到了时苏,有许陉在,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是那里,因此她并未十分意外,至于夺天灯的诅咒,诅咒不诅咒的,她不在意,看许陉现在到处搞事情的样子,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因此她并不担心。 陈旨的话,她关注的点在于他们三人因为某事争执,在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她可以肯定,绝对与许陉有关,而且很有可能与他们之后通过三所高塔去的那个有关。 不过,只有这一句话,她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原因,便不再多想,抬头看向陈旨,“陈道友,在下已经找到了不通过三座高塔,便能进入其内的方法,并且已经进去转了一圈,时苏确实在那里。” 陈旨面上一惊,惊讶于她的行动力以及速度,更加惊讶于她无声无息间便做完这些事,且一直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以及怀疑。 白谣没有过多在意他的反应,手一翻,桌子上便出现九块碎片,分作三份,有一份自然是她从姚林身上获得,而另外两份是从今日那两个修士身上获得。 她拿起一块碎片,递给陈旨,“这碎片材质与高塔的材质一模一样,进入其内的方法,便通过这碎片。” 陈旨伸手接过那块碎片,摩搓了一下,面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确实与高塔的材质一模一样。” 白谣目光一闪,缓缓问道,“陈道友想去那里看看吗?那里灵气确实十分浓郁,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在下知道,道友相信在下,不过,相信与亲眼所见还是不同的,道友亲自去看看,心里也好有个底。” 陈旨握着那块碎片,面上有些意动,应了一声,把碎片放回桌子上。 白谣面上露出一丝浅笑,看了看天色,“还来得及,我们现在便去。” 说完,她收起桌面上的碎片,拉着陈旨,离开这处院落,再次来到高塔下,递给他一个瓷瓶,两人一路吸附着高塔的墙壁,来到高塔上。 陈旨站在高塔上,向周围看去,面上浮现惊异,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高塔上面,他目光落在白谣身上,只觉得自从两人分开后。 再次遇到,她不仅修为提升的很快,身上也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方才他们爬上高塔所用的液体,还有,她既然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时苏,既然已经找寻到了,但看她的样子,好像问题还没有解决。 这时的白谣已经把碎片摆放在地上,招呼了陈旨一声,“陈道友,把灵力输入这些碎片内就行了。” 陈旨听闻此话,立刻走了过来,学着白谣的样子,双手放在碎片上,体内灵力涌动,下一刻,两人消失在高塔上。 白谣再次经历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待双脚落在实地后,她睁开眼睛,转头便看到眼露惊艳之色的陈旨,待他平静一些后,让他跟着自己,向时苏所在的地方飞去。 第246章 暗流汹涌 片刻后,两人站在时苏面前,时苏还保持着白谣离去时候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陈旨看着双眼紧闭站立着的人,面上微微一动,“时苏真君?” 白谣点了点头,“之前我来的时候,这里正好有两个修士,应该是在收集他的什么东西,之前另外两份碎片也是从他们身上获得的。” 说着,她一翻,一个透明瓶子出现在她的手中,连带着还有两颗碧绿珠子。 陈旨目光滑过透明瓶子,落在那两颗碧绿珠子上,“这珠子是?” 白谣面上浮现复杂的情绪,“道友还记得之前在下跟你说过的那个被提升修为的修士吧?” 陈旨点了点头,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个修士她自然记得,但是这珠子与那修士有什么关系,珠子是从那修士身上获得的? 白谣唇角浮现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指了一下其中一颗珠子,“这个便是...那个修士...” 说着,她手指移动,“而这一颗...是我之前在这里碰到的两个修士中的其中一个...而且,那两个修士已经死了。” 陈旨心里一惊,面色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两颗珠子,是他们所化?” 白谣眼眸低垂,“对,不过他们俩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之前那个修士被提升修为后,似乎在稳定修为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死在了我的面前,之后变成了这颗珠子。 另外一个,他应该也被提升过修为,不过昨日我见到他的时候十分正常,但他死后化为了这颗珠子...” 陈旨瞳孔一颤,“被许陉用多天灯提升过修为的修士,不管情况如何,死后都会变成珠子?” 白谣轻轻点头,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指着透明瓶子道,“这个瓶子之前我也曾经在许陉的院落见过,里面有时苏真君的气息,应该是从他身上收集的什么东西。” 陈旨沉默片刻,情绪平复下来,看着那个瓶子内丝丝缕缕的云雾,抬头看向白谣,“如此说来,许陉对时苏真君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白道友,这些东西是否可以交给我?”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道友与在下想到了一起,道友就算不说,在下也会把这些给你。” 她与陈旨身份不同,这些东西在她手中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陈旨属于三文城的势力,现在许陉明显要有大动作,陈旨有了这些东西,不管他要怎么操作,行动起来都会方便很多,也能增加可信度。 不然,陈旨空口无凭,说出不出去,估计相信的人也不多,但有了这些东西,才能让另外两个真人对此事重视起来,之后不管许陉要做什么,都能达到阻碍他的效果。 她随意挑了一颗珠子,连同手中的瓶子,一块递给他,随后取出三块碎片,一同放在他的手中,“这碎片,我自己留一份就够了,这一份也给你。” 陈旨接过这几样东西,放入储物袋中,面上带着思索的神情,仿佛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些东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白谣并未关注这些,对于三文城的势力,自然是陈旨更加了解,在这上面,她帮不上什么忙,这时,终春没有波动的声音响起,“你把阵法的事情也告诉他。” 白谣心中一动,听终春的声音,她仿佛已经平复下来,不再有那么激烈的情绪,仿佛已经想通了时苏虽然已近在眼前,但她却拿他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谣微不可察的轻轻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思索的陈旨,缓缓开口,“对了,陈道友,道友是否可以帮在下打听一下,时苏真君身上的阵法?” 陈旨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向时苏,上下打量着他,“阵法?时苏真君身上有阵法?” 白谣轻轻点头,“道友也知道,在下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时苏真君,本来已经找到了他,可惜他身上有阵法,根本接触不到他真实的身体。” 陈旨虽然好奇白谣到底要做什么,但白谣明显不愿意多说,他便也没有多问,听到她说接触不到真实身体,抬起一只手伸向时苏,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意外,他的手直接穿过时苏。 见此,他点了下头,“道友放心,此事在下会去打听。” 白谣点头,“多谢道友,还有一件事,在下实在有些担心,之前那个修士死时,在下恰好在那里,虽然没有被发现,但是在下看到了康才良。 因此,在下有一个猜测,这些被提升过修为的修士,死后会被察觉到,而那碧绿的珠子,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再加上,今日这两个修士又死在了这,虽说这里比较特殊,他们不一定可以感应到。 但等过上几日,这两个修士没有再出现,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这里也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怀疑目标...” 陈旨目光沉了沉,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小心行事,这几日最好不要来这里,便点了点头,“道友放心,在下会多加注意!” 白谣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转头看了眼时苏,口中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离开此地。” 陈旨没有什么异议,两人很快离开此地,出了高塔,便分开,白谣回到客栈内,思索了一会,开始修炼,在天色大亮后,下楼出了客栈。 这几日,之前一直观察来到这里的那个修士,或许经过挫败,找不到任何线索,已经不再来此,想来已经放弃。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来到客栈外,向着高塔走去,在高塔附近转悠了一圈,选了一家客栈,定了一间房,进入其内。 她关好房门,在房间内扫了一眼,打开窗户,目光落在远处十分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高塔上,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房间的位置确实不错,也方便她观察。 之前她回到客栈后,便仔细思索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现在时苏已经寻到,但碍于阵法,她还是没有办法直接触碰,终春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这个结果目前来说,对她有利。 她虽然希望终春所做之事与许陉所做碰撞在一起,好让她不那么的被动,但许陉的目的对她来说也十分重要,如果能知道他的目的,最后行动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只是这几日,许陉肯定有所察觉,各方面都会警惕起来,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举动,万一暴露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努力,便会全部白费。 因此,既然她现在没有办法做什么,便想通过观察高塔,看能不能通过此事,捕捉他们的运动轨迹,她运气确实还不错,现在她所在的位置十分好,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高塔。 不过,即使如此,她所在的这个客栈毕竟高度不够,她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到高塔的顶层,顶层朦朦胧胧一片,看不真切,但只要他们行动,定然会有波动,她察觉不到,不代表终春察觉不到。 想到这,她轻声开口,“终春,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时苏身上有阵法,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他们主动解封,而这个时机,肯定在许陉身上,但他这几日定然十分警惕,我的行动也因此受到限制,只能等陈旨那边传过来消息...” 终春冷哼一声,“这不正是如你所愿吗?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你信不过我,却又想让我帮你,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白谣目光一闪,也不在意,“可是,就算我有那个心思,这也不是迫不得已吗?难道你不想知道许陉想做什么?他的目的肯定是时苏,万一你们两个人的目的相冲,怎么办? 而且,他的行动也关乎着我们的目的,如若遗漏了什么,在关键时刻,我们没有赶上,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想这样吧?” 终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白谣,你这个人真是太令人厌恶了!” 白谣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要不然,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还是放弃好了,玉尺的事情,我再寻找其他办法...” 终春噎了一下,下一瞬,声音满是讥讽,“我告诉你,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我可以帮你解决玉尺的问题,错过这一次机会,你就算是求我,也没有机会再解决!”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动,这话的意思,终春想解决玉尺的问题,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虽然终春的语气满是讥讽,但还是让她察觉到一丝暗藏急迫。 就在这时,她冷冷开口,“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关注这座高塔的情况吗?那便如你所愿!” 白谣听着这话,面上却没有多少喜悦之色,反而更觉得奇怪,与其说终春被自己说动,不如说,更像是在掩饰她之前说的话。 她眼珠微动,缓缓开口,“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说完,她沉默下来,终春也没有再开口言语,她看着窗外,脑子里还想着之前终春的话,她在隐藏着什么呢?终春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而这件事情让她不得不想,是不是关乎自己的性命。 之前,在见到时苏后,她便有些不愿意让自己再继续追查许陉的事,虽说那时可能是因为终于找到时苏,她十分激动,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说不定便是她不愿意过程中产生什么变故,从而导致她要做的事情失败。 她眉头微微皱起,把此事记在心底,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着做其他事情,修炼的时间很少,这里灵气比他处,要浓郁一些,趁着这个机会,先好好修炼,虽说这么短的时间,修为增加不了多少,但能增加一些便是一些。 时间流逝,转眼间,还有三日,便是半年之期的时间,期间,白谣与陈旨联系过一次,告诉他自己搬到了这里。 不过,陈旨虽然把那些东西拿了过去,但好像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而白谣一直观察着那座高塔,她看到了陈旨带人去了几次那座高塔,行动很顺利,并未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之后她见到康才良等修士依旧会去那座高塔,但在那之后,许陉竟然也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一切都与之前一样,又或者,他做了些什么,但是自己并没有发现。 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她目光一闪,打开房门,便看到站在外面的陈旨,她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请他进入房间内。 陈旨坐在椅子上,看着白谣,语速飞快,“多亏了道友的那几样物品,现在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达成了一致。 还有之前在下说的,他们三人因为某事争执,争执的原因也已经知晓,之前他们三人每隔半年便会进入那里三日,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居遥真人居然提议大家各带一部分人一同进入。 殷洞真人一直不同意,许陉则是态度不明,他们便是因为此事在争执,不过最近,或许是因为道友给在下的那些东西,他们知晓了许陉目的不纯,达成了一致,不再因为此事争执。” 白谣想了想,“那他们应该是不准备带其他人一同进去了吧?” 陈旨叹了口气,“并没有,他们决定带一部分修士一同进去...” 白谣一惊,在她看来,一直以来,都是许陉在搞事情,那么提议带一部分修士,肯定不是居遥真人的本意,“道友可知居遥真人最开始为何要提议带一部分修士进入其内?” 陈旨摇了摇头,“在下对居遥真人了解不是很多,不过,他一向不怎么管事,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何原因,突然转了性子,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 白谣眉头微微皱起来,这种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否是因为许陉做了什么,才导致居遥真人提出这个提议,不过,更让她意外的还是为何他们明明知晓许陉不怀好意,还要带修士进去。 第247章 前夕 陈旨见白谣一脸纠结,缓缓道,“道友不必忧心,此事他们既然已经知晓,但还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自然有他们的思量。” 白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陈旨说的对,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岂不是在钻牛角尖?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那三日后道友会去吗?” 陈旨皱着眉,点了点头,“本以为还要想其他办法去,毕竟我来此也没有多长时间...” 白谣眼珠微动,“这么说,这次有道友?道友也不必想太多,既然有道友的名字,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对道友现在来说也是好事,不必再偷偷溜进去。” 她知道陈旨在担忧什么,许陉一直对陈旨有其他目的,而他现在明显会在三日后有大举动,他是在担忧会不会是许陉背后做了什么,因此三日后才会有他的名额。 不过,白谣对此倒是毫不意外,许陉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放弃,有陈旨是正常的,没有他才会令人感觉到奇怪。 陈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友所说在理,他到底要做什么,三日之后便会明了,对了,之前道友让在下帮忙打听的阵法,那个阵法好像是时苏昏迷前联合他们三人布下的阵法,因此十分难以破解...” 白谣目光沉了沉,苦笑一声,“之前在下也尝试过破开阵法,那个阵法确实不好破解,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既然三日后许陉便会有所动作,阵法的问题自有他来头疼,到时候再寻找机会。”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陈旨,低声道,“陈道友,可否借在下一套你们的衣衫?” “自然没有问题。”陈旨面上微微一动,知道她想做什么,手一挥,桌面上便出现一套叠折的整整齐齐的墨绿长袍。 白谣在长袍上,摸了一把,收入了红绳内,面上浮现一丝笑容,“多谢道友。” 陈旨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其实这段时间在下还打听到了一些其他事情,只是不知有几分真假。” 白谣听闻此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关于许陉的事?道友不妨先说说...” 陈旨点点头,“据说十年前,那时他所在的门派不知为何将他赶了出来,他便来到三文城,之后便加入三文城,不过,期间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五年前,他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修为猛进,从化海期直接突破到金丹。 对于金丹修士不管是什么势力,自然不会放手,他便在这里留了下来,之后又因为某些事情,声名渐起,被众人熟知。 不过,虽然他那时候有些名头,但是城中也不是没有金丹修士,在真君眼里,金丹自然是算不了什么,他便一直不温不火。 直到时苏真君昏迷,三文城陷入了一段混乱时期,他借着之前的名声,开始冒头,才有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他的这番话,几乎概括了许陉自来到三文城后,从最开始到现在的历程,不过这段历程,听起来倒没什么问题。 她目光一闪,“道友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注意?” 陈旨眉头皱起,“确实有两个地方值得注意,其一,他修为突然从化海突破到金丹,其实在下当时在听这一段传言的时候,并未多在意,修士各有缘法,如若遇到了什么机遇,修为突然提升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值得注意的是,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三文城的一个金丹修士也是在同一时间消失,且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修士。 有些人说,他遇到了奇遇,不屑在再三文城待下去,也有人说,他在做任务时,遭到他人所害,但事实究竟如何,毕竟没有人亲眼看到,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白谣隐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金丹修士,才导致他修为突然突破?可是修真界中,生死乃正常之事,这样联系到一起是否太过勉强?” 陈旨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方面,如果只是仅仅如此,在下也不会联想到一起,那个金丹修士当时的修为是中期,而且那个时候似乎十分欣赏许陉,奖励过他不少东西。 许陉消失的那段时间,似乎曾经有人听到他说要出去一趟,而且他话语中的意思与许陉有关,所以在下才会有此猜测。” 白谣想了想,轻轻点头,“如果真是如此,那确实有可能,不过,那个金丹修士毕竟是金丹,许陉那时是化海,他有这个实力,能解决掉金丹修士吗?” 陈旨摇了摇头,“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不过,在下方才所说只是其一,还有其二,许陉自从消失后回来,修为突破到金丹中期,五年的时间,他的行为一直没有任何长进,一直都是金丹中期!” 白谣愣了一下,“他与那个消失的金丹修士修为一样?而且,五年没有任何提升?不对,他不是有夺天灯吗?他的资质不是也已经提升了吗?” 陈旨点点头,面上满是疑惑,“这也是在下不解之处,这两点之间对不上,因为那个金丹修士,在下曾经猜测,夺天灯的作用会不会是夺取他人的修为以及资质。 但是在后来知道他五年内修为没有任何提升后,便开始怀疑之前的猜测,虽说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如果遇到了瓶颈,突破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情,很多修士会花费比五年更多的时间,也不一定会突破。 但是那个消失的金丹修士,据说资质很好,在消失的时候,已经到了突破的临界点,而如果夺天灯的效果真的是这样,许陉不可能这么久以来修为一直没有任何增长,五年的时间,也够他把临界点破开了...” 白谣看着陈旨,眉头皱了皱,“陈道友,夺天灯真正的效果现在谁都不知道,但夺天灯可以改变修为和资质之事,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确定吗? 而夺取他人修为以及资质这件事也有可能,不过,他修为一直卡在金丹中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事情,还有,如果按这种情况说下去,那他非要抓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整件事情说不通...” 陈旨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白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陈道友,其实这些事情不用想太多,我们只需要知道他的目的肯定有你的一部分,并且,你似乎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你尽量避开他,不要让他在三日后抓住你,他的计划便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说到这,她突然一怔,连忙道,“陈道友,既然他的计划中有你的那一部分,那么只要你不出现,他的计划很有可能因为你的不出现,受到阻碍!不过,在下可以肯定,他绝对对你有所图。” 陈旨也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毕竟他一直在这里留到现在,就是因为许陉,现在眼看便要真相大白,让他不去参与其中,确实令人不甘。 白谣看着他面上犹豫不定的神情,心中叹气,“陈道友,也不要有压力,在下也只是提一个建议,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看道友自己的想法..” 陈旨沉默的点了点,“道友放心,此事在下会考虑的。” 说完,同白谣告别,站起身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头,“对了,白道友,三日后卯时,便是开启三座高塔的时间...” 白谣应了一声,看着他出了房间,把房间关好,离开此地,她在椅子上坐了一阵,看着窗外的高塔,愣了许久,直到终春的声音响起,“喂!你怎么回事?愣什么?现在情况都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如果是因为你那个朋友,大可不必,他会自己做决定,想那么多干嘛?” 白谣摇了摇头,有些烦闷,“也不全是因为他,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哎...你既然听说过夺天灯,为何会不知道夺天灯的作用?” 终春不屑的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夺天灯的作用,夺天灯又不是我的,我对它也不感兴趣,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白谣面上一怔,“什么事?” 终春听她问起此事,随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日,我们去许陉院落的时候,他不是拿夺天灯提升别人的修为吗?那夺天灯上好像与你那个朋友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联系,说来也奇怪,那夺天灯身为天材异宝,怎么会与他人有这种联系...” 白谣眉心一跳,猛然站起身,厉声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终春冷冷道,“早说什么?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十分微弱,我当时没有在意,你也没有问过,而且还是你们方才交流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如果不是我,恐怕你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好心好意告诉你,怎么?你现在还怪起我来了?还有,就算我不说,你又能把我怎样?” 白谣站在原地,停顿片刻,平复情绪,犹豫了一下,坐回椅子上,本来她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陈旨,不过,仔细想想,就算陈旨知道这件事情,也只能证明,许陉确实对他有所图谋,之后还是要靠他自己做决定。 她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终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方才有些着急罢了...你莫要介怀...” 终春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白谣无奈的笑了下,早已习惯,也不再言语,抬手关了窗户,盘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时间流逝,三日后。 天还没亮,她便睁开双眼,悄然打开窗户,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高塔,想起前日晚上她又去了那里一次,那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时苏也依旧如同之前那样,而这次或许是运气好,她没有碰到任何人。 今日,便是他们一同进入的时间了,此时距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她看了看高塔,换上陈旨给留她的长袍,默默计算时间,半个时辰后,她悄然溜了下去,快速的向上攀岩,把自己缩成一团,吊在高塔外,静静等待卯时的到来。 本来她可以在客栈等他们全部离开,再找机会进入高塔,但是谁知道他们进入后,会不会毁坏之前留下的通道,所以她一定要在他们进入后,第一时间,便进入其内。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她的双臂有些麻木之时,终春提醒她,有二十个修士出现在高塔的亭子内,其中许陉与康才良也在其中,白谣顿时精神一震,努力隐蔽自己。 下一刻,一声如同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夜空中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不断翻涌,与此同时,她身在这座高塔上,清晰的看到另外两座高塔,塔尖猛然亮了一下,之后仿佛在遁寻着某种规律,极速闪烁,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这种速度达到极致的那一刻,那两座高塔光芒猛然一收,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也在她脑海中响起,“他们走了。” 白谣目光一闪,身体用力向上一甩,跃入亭子内,把三块碎片放在地面上,心中默默计算时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体内灵力运转,涌入三块碎片内。 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拉扯力后,她心中顿时一松,顺着那股力量飘飘落落沉沉浮浮,再次睁眼之时,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星河。 不过,此时,她周围空无一人,之前进入到这里的人似乎都离开了这里去了其他地方,而这正是她的目的,虽然她身着属于殷洞真人势力的衣衫,但是毕竟没有人认识她,如果在他们一同进来的时候,她也出现,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幸好,此时他们都离去。 她也没有犹豫,扫了一眼周围的星河,扔出火耀,便要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猛然侧头看去,那人动作极快,她还未看清来人,那人别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 第248章 开阵 白谣身体一绷,便听到一个声音,“真是你啊!你这换了一身衣服,都有点不敢认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面上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皮肤白皙,面容俊朗的修士,目光一闪,别的不说,这人倒是修为不错。 随即,她浅浅笑了一下,“蔚道友?怎么一个人在这?” 蔚星津听闻此话,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才不想跟他们一起,一个个沉默寡言的,闷都要闷死了...” 说到这,他见白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嬉皮笑脸道,“没什么,他们还没开始,我就先出来转转,这地方可不好进,不过,灵气确实浓郁的很,自然不能白白浪费!”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蔚道友,怎么不见陈道友?” 蔚星津听闻此话,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他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几日突然说不来了,把名额让给别人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罢了,不提他了,他不来就不来,其实这个地方除了灵气浓郁点,也没什么好玩的。” 白谣目光微闪,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在此事上过多询问,抛出火耀便要飞走,就在这时,蔚星津用力拉了她一下,“喂!你要去哪?不要着急啊,他们如果准备好了,会告诉我的!到时候我们再一块过去!”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意有所指道,“虽说这次他们带的人都不少,但是万一暴露,可就糟了...”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停了下来,“看来蔚道友知道的不少...” 蔚星津眉飞色舞,“这是自然,陈旨是我的好友,他的朋友也就是你,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放心吧,我会帮你掩饰的!” 白谣沉默片刻,他这么做,明显是陈旨跟他说了什么,或者说他自己猜到了什么,不过,看那时陈旨对他的态度,这人应该还可以,再说了,就算这人要做什么,自己又不是傻的。 而且,蔚星津说要帮她掩饰,这样做确实会省去很多麻烦,她便点点头,“那便多谢蔚道友。” 蔚星津见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客气什么!你只管跟着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了,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讲完,我继续跟你讲!” 说完,他便拉着白谣漫无目的的在这里乱逛,口中不断说着上次未讲完的事情,也不管白谣有没有在听,不过,他满嘴胡言乱语,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实力超群,而陈旨便是被他保护的小白兔。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讲了无数个他危机之下救了陈旨的事,而现在越来越离谱,传说中的龙啊凤啊全都出来了。 而无一例外,每次碰到这种十分惊险情况时,他便会凭借着过人的意志,一击切死这妖兽,然后又碰到另外一个,他再次一击... 白谣并未把他说的这些话当真,听一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偶尔应和一声,此时她的心思全部都在想,陈旨没来,看来他已经想好了,并且做好了准备,如此一来,许陉准备要做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只是,她心中终究有些不安,事情总会像她想象的那样顺利吗?片刻后,蔚星津突然摇了摇她的胳膊,她疑惑的抬头,“怎么了?蔚道友?” 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蔚星津面前漂浮着一个纸鸢,下一刻,纸鸢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她眼睛微微一动,“要准备开始了吗?” 蔚星津遗憾的点了点头,有些不满道,“还有很多没跟你讲呢!马上就要讲到关键时刻了,真烦!”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边走边说也一样,我还挺好奇你们后面还会遇到什么?” 蔚星津听闻此话,仿佛碰到了知音一般,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她,“真的吗?陈旨就不喜欢我说这些,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遇到的!他居然不喜欢听!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白谣点点头,其实蔚星津讲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但他的这些故事中,对每一个妖兽的描写都十分的详细,就算是那些龙啊凤啊,他都描述的十分详细。 其中某些妖兽她也曾经遇到过,与他的描述分毫不差,随便听一听,也没什么不好,她都有些怀疑,这些妖兽,他是不是都见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这也算是他的天赋。 她想了想,迟疑道,“或许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你们每次遇到的敌人都太强,他作为被保护的那一方,自然不太喜欢听!” 蔚星津眼睛一亮,“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下次我换个版本好了!我继续跟你我们这次遇到那个妖兽,那妖兽便厉害了,与我们之前碰到的完全不一样...” 两人一路飞去,蔚星津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讲着,直到他们二人快到时苏所在的位置,他才安静下来,不过看他那神情,分明有意犹未尽之感。 不过,他至少没有忘记正事,他跨了一步走在前方,把白谣护在身后,两人向前踏出,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群修士,白谣不敢随意看,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只听到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在他们的左侧响起,“还不快过来,整天冒冒失失的到处乱跑!” 蔚星津一声不吭,默默点了一下头,拉着白谣向左侧走了几步,站到最后方,白谣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抬眼,在周围一扫而过。 之前开口训斥蔚星津的那个修士站在他们的最前方,以白谣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给人一种气宇不凡,威风凛凛之感,想来这便是殷洞真人。 此时,三方势力各占据一方,时苏便在他们的正中间,左侧正前方的那个修士有着一双细长的双目,眼睫微垂,面目柔和,正是许陉。 而右侧正前方,一个面无表情,整个人气质神情都十分淡然,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的修士站立在最前方,这修士是居遥真人。 三方势力,没有一人开口言语,十分的安静,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白谣也安安静静的站在最后,不过,她的目光偶尔会滑过许陉,见他没有任何急躁的情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陈旨没有来,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他在此处的计划与陈旨无关? 就在这时,天地间仿佛有一种玄妙的气息不知何时出现,缓缓飘散开来,随着这气息的扩散,一股似有似无的温热风吹起。 与此同时,他们三人面色一正,相互对视一眼,口中低喊一声,“开阵!” 瞬间,每个修士身上都开始传来阵阵灵力波动,蔚星津轻轻触碰了一下白谣,悄然指了指地面,白谣目光在地面上一扫而过,看着地面上满是亮起的道道阵纹,阵纹中心便是时苏所在,她又看了眼蔚星津,顿时明白过来。 他们在此处布置了阵法,而据她推测,这阵法与时苏身上的阵法完全不同,也不如他身上的阵法那么强大复杂,不过却有隐隐有与之对抗之意。 她目光一闪,体内灵力鼓动,缓缓涌入地面,片刻后,随着阵法的开启,那股温热的风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这时,终春激动的声音响起,“太好了!他们这是要借助灼阳之力破开时苏身上的阵法!怪不得需要这么多修士,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来破阵,还真是人才!”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动,看来一直以来,这阵法他们也没有办法,选在这个时候破阵,定然有人推动,不过,既然能让三个势力同时发难,除了许陉,其它另外两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白谣,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些人心中各怀鬼胎,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阵法如若被破开,你一定要碰到时苏!”终春声音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字一顿道。 就在这时,空气中灼热的气息越发厚重起来,尤其是阵法中心,时苏所在之处十分灼热,渐渐的,他的身上突然泛起一道道波澜,身体一实一虚,来回闪烁变幻,周围的星光也开始轻轻颤抖,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嗡的一声,所有修士脑海中都响起这个声音,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修士身体一颤,双目通红,面色一白,身体仿佛被反噬。 就在这时,殷洞真人大喝一声,“压阵!” 白谣被他的声音一惊,立刻抬头看去,只见三方势力中分别跃出五个修士,她目光落在这些修士身上,顿时被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一惊,这些修士皆是金丹。 不过,他们身上的气息虽然也是金丹,但没有殷洞真人他们三人的气息强大,或许大多都是金丹初期。 而这些金丹修士仿佛早已排练过很多次,从队伍中跃出后,便按照某种规律,全部围绕着时苏,下一刻,每个修士手中有五光十色的光芒亮起,光芒笼罩时苏,他一虚一实的身体顿时一顿。 殷洞真人见此,衣衫飘动,身前出现一块巴掌大的方印,方印随即变大,穿透时苏,压在时苏的脚下,时苏周围的空间猛然扭曲,一虚一实的身体变化缓慢下来。 与此同时,居遥真人手一挥,一节燃烧着金黄火焰的奇形怪状的玉石闪电般出现在时苏的头顶,金黄火焰灼烧着周围的一切,时苏闪烁的身体越发缓慢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周围星光疯狂颤抖,光芒大盛,仿佛十分抗拒,压在时苏身上的方印以及金黄火焰,立刻开始轻微颤抖,仿佛有脱离掌控的迹象。 殷洞真人冷冷看了一眼许陉,“不知许道友还在等什么?莫非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说道友有其他计划?” 许陉笑了一下,摇的摇头,“殷洞真人不必如此,在下只是想选个好时机罢了...你看,刚说完,时机便来了...” 说着,他衣衫微微一动,一把长剑漂浮在空中,下一瞬,由一化二,二化四,瞬间出现了无数把长剑,长剑猛然一亮,遁寻着某种规律。 锃!锃!锃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范围十分广阔,几乎笼罩了整个阵法,准确的插入地面闪烁的纹路内。 最后一把长剑,快若闪电,在时苏周围闪了几圈,斜斜穿透时苏的身体,插入地面,地面顿时轻轻颤抖,仿佛截断了什么东西,与此同时,周围的星光突然爆发出更加明亮耀眼的光芒。 插在地面上的长剑顿时发出嗡鸣声,缓缓向上退出一寸,而时苏一直闪烁的身体,在这个时候,猛然定住,仿佛被某种奇异的力量压制住了这种变化。 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不断扭曲,一股股波动向四周扩散,许陉见此,双手掐诀,用力向下一压,向上退的长剑顿时一顿,猛然向下沉去。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时苏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痕,殷洞真人见此,立刻振奋起来,“坚持住,这阵法马上可以破开!” 没有人回答他,但都开始默默发力,白谣也不例外,这个阵法有多难,她早已见识过,阵法必须破开,只有阵法破开,她才能去触碰时苏,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她不尽力。 她双目赤红,目光紧盯着时苏,体内灵力飞快运转,顺着她的身体,不断涌入地面的阵法内,咔嚓咔嚓的声音越发频繁,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在这种状态达到顶点之时,时苏整个身体全部碎裂。 白谣心中一喜,紧接着便是一惊,目光看着时苏的方向,面上愕然不已,只见此时的时苏在整个身体碎裂后,露出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身体。 不过,这身体明显有着不同之前的威压,但就在下一瞬,整个身体开始慢慢虚化,而围绕在他周围的所有力量,对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影响。 殷洞真人见此,惊疑不定,略带质问的声音响起,“许陉!” 许陉抬头扫眼时苏,目光一闪,笑着摇头,“看来,时苏真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日...” 第249章 各怀鬼胎 居遥真人淡淡的瞥了许陉一眼,“看来你也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那你还在等什么?” 许陉眼皮子抬了一下,目光划过居遥真人,落在时苏渐渐虚化的身体上,“不要着急...现在还没到。” 殷洞真人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有些焦急,低喝一声,“许陉,你不要总是神神秘秘的,再晚一会,他就消失了!” 许陉不为所动,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举动,殷洞真人见此,面上浮现怒意,方印猛然一亮,想去阻止时苏身体的虚化。 但他这一举动,并没有任何效果,眼看时苏的身体便要完全虚化消失的原地,许陉终于动了,他双手一抬,周身顿时浮现五枚储物戒指。 白谣在那五枚储物就是出现的瞬间,面上一怔,目光落在其中一枚戒指上,这是之前自己卖掉的那枚戒指,原来许陉对储物戒指如此看重,是因为要用在这个地方! 而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见此,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面上露出意外之色,不过,许陉并未在意他们二人的神情,手指虚空一划,五枚储物戒指飞向高空。 紧接着,戒指一亮,骑上浮现道道纹路,其中四枚如同砸下的流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砸在东南西北四个位置,碰碰几声,地面猛然一颤。 与此同时,最后一枚戒指,从时苏的头顶贯穿,直直插入而下,砸在他脚下的地面,轰隆隆的声音顿时,地面上的阵纹如同活了过来,不断的扭曲,周围的灵气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牵引,疯狂涌入阵法,整个空间猛然一颤。 同一时刻,时苏不断虚化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猛然停止,紧接着,便露出他真实的模样,这时的他气势如同大海般,深不见底,周身散发着淡金色光芒。 而白谣等人在时苏的身体显露出来后,面色惨白,身体一阵晃动,啪啪啪,接连不断倒地的声响起,白谣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然喘息。 之前那五枚戒指砸在地上时,她体内的灵力突然不受控制,全部涌入阵法内,她看着周围倒在地上修士,想来与自己的情况一样,体内灵力被掏空。 她坐在地上,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灵气经过方才那一次的搅动,顿时稀薄了不少,她目光微闪,吞了一粒丹药,快速恢复自己体内的灵力。 就在这时,终春恍然大悟的声音响起,“原来如此,许陉还真是巧思妙想...”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口中低声问了一句,“阵法破了?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没有破开!” 终春淡淡笑了一声,“自然还没有破开,这阵法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破开,许陉此举只是把时苏替换了出来,你看那五个储物戒指,他们的作用便是暂替时苏的存在。” 白谣轻轻点头,她对阵法一向了解的不多,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总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时苏是真正的时苏,她见终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又问了一句,“你不着急?” 终春冷哼一声,“我自然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什么用,时苏还真是惜命的很,或许他早已料到过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他身上那淡金色的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防御灵器,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打破他的这层防御,等他们把这种防御打开,你再去也不迟。” 白谣目光落在时苏的身上,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他身上确实散发着淡淡的金色,而据她观察,许陉三人似乎对此毫不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们三人不急不躁的安排着之前的那些消耗过度的金丹修士恢复灵力,自己也恢复了一阵,片刻后,他们三人站起身,目光似乎在某个时刻对视了一下。 紧接着,他们再次安排那些金丹修士,让他们按照某种规律,四散在时苏的周围,不过,他们并未安排白谣他们,只是让他们好好恢复。 而下一刻,这些金丹修士身前同时浮现一块漆黑的碎片,碎片在灵力的涌入下,腾然亮起一道黑光。 黑色的光芒刚刚出现,瞬间便被时苏身上的金光所吸引,道道漆黑的光束从每一个金丹修士身前的碎片上,直直照在时苏身上。 时苏的身体猛然一颤,下一瞬,他的身体爆发出明亮的金光,金光撞击在黑光上,黑光顿时被清扫一空,而那些修士却并未在意,不断催动着身前的碎片。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时苏的身体被黑光团团包围,只有偶尔几道金光穿破黑光时,才能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此时的白谣已经完全恢复灵力,正在默默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目光滑过站在许陉身后的康才良,心中思索,许陉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什么,那么肯定不止康才良被提升了这么多修为。 应该还有很多其他人,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举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对他们有什么防备。 想到这,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挪动了一下位置,声音极轻,“终春,除了康才良,许陉带的那些人,还有没有谁像他一样,气息不纯?” 终春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仔细观察,紧接着,她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剩下的这些,气息都不纯,其中大约五个左右,所蕴含的力量,都相当于金丹。”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心中一惊,目光落在许陉身后的那些修士身上,还未整理好思绪,她便觉三道不同寻常的气息席卷整个空间。 她猛然抬头,只见许陉三人各占据一个方位,双手结着古怪的印,与此同时,那些金丹修士身前的碎片,猛然猛然一颤。 紧接着,碎片光芒大亮,而那些金丹修士神情大变,下一刻,那些碎片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闪电般直接穿透这些修士的心口。 顿时,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而那些金丹修士其中有几个反应十分迅速,虽然也被碎片所伤,但不是致命伤,他们面带愤怒,看向许陉三人。 但就在这时,被碎片穿过的伤口,猛然冒出大量的黑气,黑气顺着伤口蔓延至他们的全身,他们的身体顿时被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只有面上不断涌现着愤怒以及震惊。 白谣见此,心中一紧,目光快速划过周围的修士,只见除了许陉身后的修士,其他修士面上的神情皆是惊惧交加,她顿觉不妙,她目光蔚星津身上一顿,快速向他走了几步。 见他面上流露出痛苦震惊之色,叹了口气,他们应该事先不知道会有这一幕,下一刻,她便听到蔚星津低喃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中一沉,就在这时,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她猛然抬头,只见那些被黑气环绕的修士,身体被黑气扭成一坨,在这种扭曲达到极致的时刻,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修士化为一团血雾,融入半空中的碎片内。 与此同时,空中的碎片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的加持,黑色的光芒更加深,照在时苏身上的黑光,更加坚韧,更加不易被金光所破。 片刻后,时苏整个人被黑光笼罩,令人完全看不到其内的任何事物,连之前偶尔透出的金光,也不再出现,只有断断续续呲呲啦啦的声音响起,证明着金光与黑光相争的情况还未结束。 很快,就连这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而剩余的其他修士,仿佛被金丹修士的死惊到,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默默的缩在角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白谣亦然,她目光紧盯被黑光笼罩的时苏,就在这声音消失的瞬间,她目光一闪,眉头皱起,只觉在这个时刻,整片空间的气场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与此同时,她目光扫到地面上的阵纹轻轻闪了一下。 下一刻,黑光夺目,整片空间瞬间一暗,紧接着,光芒消散,所有人皆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唯一不同的是,黑色碎片消失,被黑光包裹的时苏也在同时显露了出来,黑光消散,金光也不见了踪影。 他站立在原地,身上的气息内敛而沉稳,但气势十分张扬,仅仅是看一眼,心头便会有一股莫名的压力,以及心惊肉跳之感。 殷洞真人见此,眼睛一亮,目光看了眼许陉,与居遥真人对视一眼,他们二人手一挥,一直压在地上的方印恢复成原本的大小,飞回殷洞真人的手心,一直燃烧着火耀的玉石也回到居遥真人的手心,但他们二人却没有下一步举动。 许陉看了他们俩人一眼,细长的双目眯成一条缝,唇角含笑,“这一日你们不是等了很久吗?事到如今,怎么反而犹豫了起来?” 殷洞真人冷哼一声,“你心知肚明,何必还要让我们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居遥真人面上没有什么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但却轻轻点了点头。 许陉哑然一笑,“两位道友放心,在下与你们所求不同,我们各取所需,这不是也是我们一开始的约定吗?不过二位可要想清楚,再这么犹豫下去,恐怕时间不等人...” 白谣听着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时苏,便看到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对视一眼,同时向时苏走去,不过他们谨慎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触碰时苏,而是停顿了良久,似乎是在试探此时的时苏是否有什么危险... 就在他们终于确定此时的时苏确实没有什么危险时,他们二人快若闪电,一手插入时苏的眉心,另一手插入他的丹田,下一刻,他们二人身体一僵,与此同时,他们中间的时苏身体突然消失。 紧接着,殷洞真人双目一红,怒吼道,“许陉!你这个卑鄙小人!” 白谣看着突然消失的时苏,耳边听着他怒吼的声音,面上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这时苏应该不是真实的身体,之前她便奇怪,时苏的身体既然已经出现,为何终春却没有催促她,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现在看来,终春早已有所察觉。 这时,许陉轻轻笑了一声,“殷道友不是一直觉得在下是个卑鄙小人吗?在下既然身为一个卑鄙小人,自然不能枉负了这个名声...说起来还要多谢两位道友给在下提供了这么多帮助...” 说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白谣只觉得眼前一闪,殷洞真人二人的身体仿佛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位置,而时苏依旧站立在原来的位置,双目紧闭,身上金光黑光相互纠缠。 许陉目光带着兴奋之色,看着时苏的身体,口中嘀咕,“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而殷洞真人不停的挣扎,但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身体无法动弹,居遥真人也一改之前的淡然,面上阴沉的可怕,但身体也如同殷洞真人一样,无法动弹。 场中瞬息万变。 白谣见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心中涌起惊讶,听他们几人对话,这两人知道许陉有所图谋,选择与他合作,只是现在他们二人居然都对付不了许陉。 下一刻,她身边的蔚星津向前走了一步,白谣心中暗道不妙,正要上前拉住他,便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许陉真人,你这是何意?快把我师尊与居遥真人放开!” 他的声音十分响亮,瞬间惊醒了被眼前这一幕惊的发愣的修士,他们有些人犹豫,有些人则面带愤怒的站起身,怒视着许陉,与此同时,不断挣扎的殷洞真人也被这声音惊醒,仿佛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许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陉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们两个手下这些人还挺忠心...不过,殷道友还是多担忧担忧自己...” 第250章 碎裂 许陉话音刚落,看都没看蔚星津一眼,抬了抬手,说了一句什么,站在他身后的修士,除了一个全身包括十分严实的修士,其他修士在他的指示下,向蔚星津等人冲去。 白谣目光滑过许陉以及他身后的那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没等她细想,便看到他们冲来,心中一紧,顿时忘记了这个念头。 随即想起,之前终春所说之话,这些人里面有五个修士修为相当于金丹,现在他们全部冲过来,自己等人肯定无法抵抗。 与此同时,殷洞真人看到他们的举动,面上怒意更深,但很快,随着许陉双手掐诀,在地上的五枚储物戒指纷纷亮起微光,他便没有心思再管其他的事情。 此时的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两人身体颤抖,僵硬在原地,体内的灵力不断从他们身上涌出,汇入地面的阵法内,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事。 许陉见他们如此,似乎心情不错,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么简单便可以破开他身上的灵器吧?二位,那可是灵器,哪那么容易可以破开,不过现在有了你们的帮助,至少算是成功了一半...” 殷洞真人二人听闻此话,面色一阵潮红,但很快抑制下来,专心致志的挣扎,许陉见他们不理自己,也没有再开口言语,周身灵力四溢,不断控制阵法,从他们身上吸取灵力。 而就在他们短短的几句话之后,白谣他们这边状况激烈,阵阵波动扩散,相互之间攻击的碰撞在一起,陷入混乱的局面,他们根本打不过这些修士,阵势也很快被这些修士破开。 奇怪的是,这些修士并未对他们下杀死手,更想做的似乎是想抓住他们,不过出手依旧丝毫不留情,而白谣他们虽然修为不及,但毕竟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倍,他们想抓住他们也不容易,不过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不少修士被抓住,更多的修士身上已经挂了彩。 白谣一边关注着许陉他们那边的动静,一边躲避着他们的攻击,火耀在她手中,燃烧着火焰,不断斩向那些意欲靠近自己的修士。 她神经紧绷,密切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向前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轰的一声,一道攻击轰在她之前所在的位置,她没有回头去看,再次躲避一次攻击,皱着眉头,急促道,“终春,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有这些人,你有没有...” 她的话还没问完,终春的声音便响起,打断她的话,“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这些人我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阵法还在,他们不会真正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个阵法的完整性,便会被破坏,这件事情你可以放心,就算被他们抓住也没事。 至于许陉,现在看来,之前是我说错了,时苏身上的灵器比想象中要强大很多,我有种感觉,他要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这件事才是对你有可能造成致命伤害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凛,总觉得她有些话未说,不过,此事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眼许陉,见他一脸凝重,而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两人脚下纹路明亮,死死的控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动弹,也无法离开。 她抿了抿唇,继续这样下去不行,她的灵力总有被耗尽的那一刻,到了那个时候,灵力耗尽,她想做什么都会十分不方便。 想到这,她心中一定,在混乱的修士内穿梭,跌倒在一个许陉的修士面前,一副无力反抗的样子,那人见此,立刻把她抓起,扔到之前被抓的那些修士旁。 她与旁边的修士一样,面带愤怒之色,恨恨的看着他们,随即她仿佛认命一般,默默垂下头,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顿时发现不远处,便是之前分散在各处的五枚储物戒指中的其中一个。 此时的那枚储物戒指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身上的纹路,却越来越清晰,她身体轻轻一动,就要挪过去,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你也被抓住了?” 与此同时,终春的声音响起,“不要理他!” 白谣愣了一下,侧头看去,拉住她的这人正是蔚星津,不过,此时的他没有了之前的愤怒,面上带着她熟悉的嬉皮笑脸。 她心底顿时生出一股疑惑,扫了眼依旧被困在原地的殷洞真人,那人不是他师尊吗?之前他还那么着急,现在倒是无所谓起来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现在情况危急,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想了想,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极轻,“蔚道友,你看那枚储物戒指!” 蔚星津顺从的看去,眼睛微微一眯,“奇怪,这储物戒指上为何会有纹路?” 白谣点点头,“对,在下怀疑的也是这个问题,因此在下猜殷洞真人他们因此会被控出,与此事有关!” 蔚星津神情一振,目光盯着储物戒指,“那我们去看看。” 说完,他便开始向储物戒指靠近,白谣正要跟上他,但面色却突然一白,脑海中满是嗡鸣声,识海内,一道红光不知在何处亮起,她的身体顿时顿在原地,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但却无法准确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嘴唇颤抖,心底发寒,一个名字卡在她的喉咙间,却始终吐不出来,她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导致现在这种情况,是从她身体内部出现的,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她想不到第二个人,只有那个一直在她体内的终春! 她心里发颤,终春什么时候居然可以控制她的行动了!不可能!对于终春,她一直十分谨慎,而且她可以确定,终春之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不然她早已以此事威胁自己了。 那么肯定是之后,终春做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现在有这种能力,她脑海中不断回想,自从遇到终春后,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最终回忆定格在她刚吃完鬼火竹的画面,她还记得之前吃完鬼火竹之后,灵识以及感知完全处于飘忽的状态,并且那个时间持续了多久,她完全不知道。 肯定是在那个时候!除了此事,她一直都很清醒,现在想想,那时自己想要改变气息,她最开始便说让自己放开心神,自她说出那句话之前,便已经存了这个心思! 至于,她为何藏了这么久,偏偏在自己准备查看那个储物戒指的时候,突然发难,不难猜测,肯定与储物戒指有关。 怪不得之前,她觉得终春有些话没有说完,她肯定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却没有告诉自己,可就算她告诉了自己,自己又不会去搞破坏,她这是在害怕什么? 终春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开口,“你想的没错,确实是在那时,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储物戒指不能碰!你过去便是死!我大概猜到许陉要做什么了,真是个疯子!” 说着,她笑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告诉你这戒指有危险,你不会傻到自己跑过去送死,我可以肯定,你是不会去,但你会下意识的靠近观察,你以为许陉傻?这玩意对他重要的很,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范! 还有,你以为那个叫蔚星津的小家伙没有发现储物戒指的问题吗?恐怕你没有注意到,他可比你精明的多,在你还在躲避那些人的攻击的时候,他早已自己乖乖束手就擒! 他知道的可比你多的多,殷洞真人是他的师尊,他的师尊现在被困,你觉得他会如此轻易放弃吗?之前告诉你不要理他,你为什么还要理他? 你看,他多么关注你,还要回头看看你有没有跟上!你看着,只要你不动,他就会回来找你,见你不理他,他就会找另外一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白谣便对上了蔚星津的视线,他见白谣顿在原地,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果真如终春说所,蔚星津回来找她说话,见她不理自己,虽然有些疑惑,但转头去找了别人。 而她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蔚星津与另外一个修士,向储物戒指靠近,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你没来之前,那为什么不找别的修士?那你就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白谣身体无法动弹,目光看着蔚星津二人的身影,只见他们两人悄然靠近储物戒指,就在他们马上要触碰到戒指的时候,一阵波动突然凭空而现。 蔚星津反应十分迅速,仿佛早有所料,拉了一把他旁边的修士,自己身体向前一滚,一手抓向储物戒指,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凌厉的长剑,直接穿透那个修士的身体。 蔚星津则双手抓住出戒指,猛然发力,戒指顿时开始松动,紧接着,许陉冰冷的声音响起,“殷道友,你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儿,不过,你以为这样,便可以阻止我吗?好心告诉你,好让你死心,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蔚星津的身体也在同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狠狠一拍,身体被拍在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与此同时,所有的储物戒指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颤抖,其上的纹路越发明显,而白谣突然发觉自己摆脱了那种被压制的感觉,身体一松,脑海中响起终春的声音,“小心!” 她的声音刚落,五枚戒指同时碎裂,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天地,紧接着,一股冰凉的风暴席卷整片天地,星光开始疯狂的颤抖,空间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地上的阵法也在同一时间四分五裂。 而白谣眼前一花,周围所有的事物全部发生了变化,本来应该在她不远处的蔚星津,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周围的那些修士也全部四散,分别出现在不同的位置。 而此时距离她最近是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两人,他们在这种状况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摆脱了束缚,白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震动,就在这时,终春语气十分严肃道,“向左走一步!” 此时情况太过异常,她下意识的便听从了终春的话,脚步一动,向左走了一步,与此同时,在她之前的位置,一道阴寒的气息腾然而现。 她还来不及去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一刻,她目及之处,不断出现一道道漆黑的裂缝,有些修士躲闪不行,要么被裂缝直接撕碎,化为一团血雾,要么直接被裂缝吞噬,不知道去了哪里。 殷洞真人二人周围也开始出现很多裂缝,看着他们二人有些狼狈地躲避着,她瞬间明白了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终春的声音再次响起,“直直向前五步!” 白谣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走出五步,但奇怪的是,她距离殷洞真人二人十分近,但这五步走过去,没有丝毫接近不说,反而距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远,仿佛是再向后退。 终春不断指挥着她,她一路上有惊无险,不断的躲避着出现在周围的裂缝,渐渐的空间基本稳定下来,不再出现新的裂缝,但空间还在错乱中,之前所有的位置,全都有了变化。 就在这时,终春似乎在此时终于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疯子,破不开防御,便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纵然防御被破开了...向右前方两步...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自己也可能被这些空间撕裂吗?!向后退一步...” 白谣听从她的指挥,不断移动身体,心中暗道,许陉居然敢做到这一步,自然有他的目的,不过听终春的意思,现在时苏的防御已经被破,终春现在最着急的事情,恐怕要先找到时苏。 片刻后,她依照指挥,再次向前走了一步,便看到在自己的不远处,时苏的身体一动不动,身上有七八道血痕,而他的身后不远处,许陉牢牢护住身后一人,正在努力向时苏靠近。 第251章 冲突不断 此时的许陉浑身狼狈,恐怕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受了不少伤,白谣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而终春自然也看到了许陉,此时略有些着急,“向前走两步,再往左前方走一步...” 白谣听着她的声音,快速向前挪动了两步,紧接着向左前方挪动了一步,身影忽前忽后,艰难的前行,而她对面的许陉也如同她这样,身影不断的移动。 时间流逝,一盏茶的功夫后,白谣眼睁睁的看着许陉越来越靠近时苏,下一刻,便看到他向左跨了一步,身影出现在时苏的面前。 终春的声音一顿,紧接着,她语速加快,不断的让白谣挪动脚步,而这时的许陉已经取出夺天灯,夺天灯漂浮在他与时苏之间,发着淡淡的绿光。 白谣心中一紧,听从终春的指示,向前跨出一步,下一刻,许陉与时苏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她身体一顿,终春不慌不忙的声音响起,“这段路不太好走,不过没关系,看许陉那样,估计还要过上一阵,你好好走,不要想其他的!” 白谣目光一沉,点了点头,只是脚下移动的速度更加快,片刻后,白谣依旧没有再次看到他们的身影,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整个空间内部分修士身体直直倒在地上。 紧接着,那些倒在地上的身体,在刹那间,化为一颗又一刻的碧绿色珠子,在这里到处乱窜,与此同时,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如同一道闪电,擦着她的耳畔,从她身后掠过,消失在她眼前。 白谣看着那碧绿珠子,心中一沉,紧接着眼睛一亮,这些珠子是被许陉提升过修为,死去后的修士才会有的,之前突然倒在地上的修士肯定与许陉有关,他此时绝对在控制这些珠子。 那么只要跟着这些珠子,很快便能到达他的位置,终春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她虽然可以发现这里面的规律,但毕竟需要一定时间的判断,才能决定往哪走,有了这些珠子带路,能省很多事,她语速极快道,“跟着这些珠子!” 白谣也没有犹豫,停在原地仔细观察着周围,直到有一颗珠子从她身边飞过时,她目光紧盯珠子,牢牢跟着那颗珠子,不断穿梭着。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许陉与时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面上一喜,下一刻便是一愣,只见夺天灯漂浮在半空中,期间不断有绿色的珠子出现在夺天灯旁边,融入其内。 但此时许陉与时苏所在的地方,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人,不知何时,殷洞真人也出现在了那里,殷洞真人似乎十分愤怒,手中的方印直直向他们许陉二人压去。 许陉自然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拉着他身后的那人,躲了过去,但盛怒之下的殷洞真人,攻击十分凌厉,许陉身后那人面上遮掩的衣衫,在瞬间化为碎片,显露出真实容貌。 白谣瞳孔顿时一缩,看着面色苍白,即使被攻击了也不反抗的陈旨,他不是没有来这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反应过来,陈旨一开始便在许陉旁边,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与许陉有关。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担忧的情绪,连忙收回目光,但是就耽误了这么一瞬的时间,碧绿珠子已经不见了踪迹,她再次看了一眼两相争斗的两人,抓住另外一个碧绿珠子的踪迹,紧跟着那珠子。 这次,或许是她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很快向他们靠近着,期间,殷洞真人或者是之前灵力被抽的太多,又或许是许陉有夺天灯的加持,殷洞真人没有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白谣已经跟随着珠子来到此地,许陉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目光十分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白谣顿时只觉他的双目有种令人发毛的绿光浮现,随即她的浑身一僵,身体顿在原地。 许陉看到她,眉头微微一挑,“我记得你,你是陈旨的好朋友,你是来救他的吗?不过,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白谣一眼,唇角勾起一丝笑,“以你的这个修为,想要救他,还是太过困难了...不过看在你情深意重的份上,而且已经追到了这里,那便陪陪陈旨也好,这几日,他可孤独的很。” 他的话音刚落,便抬起右手,向她抓来,白谣心中一凛,一股暖流不知从何处涌出,僵硬的身体顿时一缓,而此时许陉的右手带着无名的力量,已经向她抓来。 她她在瞬间撑起日月盘的防护罩,但在与那力量相触的瞬间,日月盘的防护罩顿时碎裂开来,她心头涌起一股血气,压了一下,就地一滚,来到陈旨身边。 抬头看了陈旨一眼,只见他双目无神,身体僵硬,瞬间明白过来,此时的陈旨已经被许陉用某种方法控制住了。 而许陉一攻落空,看着白谣的目光一闪,这女修之前明明被他摄住了心魂,竟然能在这么快的时间便破开,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仅仅只是如此,便想来救陈旨,还是不够。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的,再次抬起右手,一股股玄妙的气息顿时从他的右手上向外扩散,下一瞬,一把散发的凌厉气息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剑直指白谣。 白谣被这把长剑锁定,只觉头皮一麻,无处不在的危险包裹她的全身,让她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力,她咬咬牙,一手紧握火耀,另外一手紧握日月盘。 许陉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手中的长剑轻轻一颤,下一刻便消失在手中,白谣心头一紧,长剑还未靠近自己,她便感受到了那股凌厉的气息,身体顿时出现了一道走一道的血痕。 她目光一沉,手中的火耀幻化成巨石,挡在身前,日月盘也同时撑起一层防护罩,顿时把那些溢散出来的剑气抵挡在外。 砰的一声巨响,白谣连同巨石,生生向后挪了几步,下一刻,巨石仿佛承受不住这种攻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而月盘的防护罩再次破碎,她单膝跪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周身满是无处不在的凌厉剑气,身上的衣衫顿时被染红。 许陉见此,面上微微一动,手中再次出现一把长剑,但就在此时,他面色突然一变,周身出现十把长剑环绕在他的周围。 砰砰砰!接连几声巨响,他周身的长剑顿时被金黄色火焰包围,但他的防御本就是仓促之下撑起的,只坚持了一瞬,便全部碎裂,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抬头看着来人,目光闪烁,“居道友何时来到此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道友修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在下着实佩服!” 而白谣本就受了伤,这会再次受到冲击,身体立刻承受不住,啪的一声,趴倒在地上,她听着许陉的声音,勉强抬头看去,只见居遥真人手心托着那块浑身金黄火焰的奇怪玉石,面上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许陉。 听完他的话,缓缓开口,“许道友过奖了,不过,在下一直以来便是如此,道友难道还没有习惯?对了,不好意思,许道友,在下又忘记了,道友修为不及在下,发现不了也实属正常...” 说完,他手中的玉石,金色火焰大盛,闪电般砸向许陉的胸口,许陉面色猛然一变,身前浮现无数长剑,相互叠加在一起,挡在他的身前。 同时他口中低声喝道,“居道友想清楚,你看看时苏真君现在的状态,如果我死了,你恐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玉石顿时停顿了一下,许陉刚刚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玉石的速度不减反增,狠狠撞在他身前的那叠长剑上,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响起,那些叠加在一起的长剑顿时全部碎裂,许陉喷出一口鲜血,目光十分阴沉。 居遥真人手一挥,收了玉石,居高临下的看着许陉,“道友反应太过激烈了,许道友认识在下这么久,应当知晓,在下不是那种滥杀之人,这一下,也只是为了还道友之前欺骗在下之事...”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皱眉看着许陉,“怎么?许道友愣在那里做什么?是觉得那一下还不够?还想再尝试尝试?” 许陉细长的眼睛微眯,压下一口气血,站起身来,走到被绿光笼罩的时苏跟前,抬手取出一把匕首,用力在时苏的眉心划了一刀,另一只手结了一个奇怪的印,时苏眉心的那个伤口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伤口不断蠕动。 下一刻,他侧头看了眼居遥真人,而居遥真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面色一沉,咬着牙在自己食指也划了一刀,一滴滴散发着灵光的精血涌出,滴落在时苏的眉心。 而此时的白谣身体如同被辗碎一般,无法轻易动弹,费力的抬头看着许陉十分顺从的举动,心中不解。 之前看他与殷洞真人相斗时,明明很快便可以压制殷洞真人,怎么这回,只是交手了两次,便败在了居遥真人手上?现在还十分顺从的,连精血都贡献了出来。 终春的声音在此时响起,“你不要乱动,现在正好他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你好好恢复,时苏现在就在眼前,万万不可错过这个机会,等会你自己找机会,只要能碰到他,便可!” 白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叹了口气,就在这时,许陉的精血与时苏的伤口相融,伤口蠕动的更加剧烈,下一刻,一个散发着金光的珠子从他的眉心钻出。 那散发着金光的珠子,刚刚出现,一道破空声响起,珠子顿时消失,而居遥真人见此面上一喜,扫了一眼夺天灯,神情若有所思,紧接着,追着那个珠子离开此地。 白谣见他离开,心中一紧,不过,许陉此时仿佛有些迫切,扫了她一眼,来到她身前,伸手在她胸口用力一拍,咔嚓一声,一股剧烈的痛传遍她的全身,她胸口顿时向下陷去,下一刻,她便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之时,是被脑海中一阵钝疼刺激而醒,刚刚睁开眼,便听到终春的声音,“你终于醒了!要不是我保住了你的心脉,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白谣轻轻呼气,胸口顿时一片疼痛,来不及想其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许陉双手结印,夺天灯散发着耀眼的绿光,时苏身上一股股奇异的气息被抽出,不断融入夺天灯内,绿光则笼罩着身上满是伤口的殷洞真人,从他身体的每个毛孔钻入。 随着绿光的涌入,他的身体气息不断转变,气势越来越强,攀升到顶点的那一刻,许陉结印的手猛然一收,紧接着,转变结印,殷洞真人的身体剧烈颤抖,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他的身体仿佛在瞬间经历了某种变化,化为了一颗碧绿的珠子。 珠子猛然飘起,融入夺天灯内,许陉面上带着一股疯狂的神情,周身灵力四溢,全部融入夺天灯内,夺天灯上的青色果实,渐渐虚化,中心位置,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 随着许陉灵力不断涌入,绿色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青果也在同时完全消失,也是在这个时候,白谣突然察觉到身边的陈旨身体一颤,漂浮起来。 下一刻,他的身体被绿色的火焰包裹,身体不断腾起火焰,奇怪的是,那火焰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更像是从他身体内激发出的火焰。 与此同时,以夺天灯为中心,许陉与时苏的身体也漂浮起来,身上也燃烧起火焰,不过那火焰与陈旨身上的火焰截然不同,他们身上的火焰皆是灼热的明黄色,但此时,他们三人明显通过夺天灯建立起了某种联系,三人气息相互纠缠。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念一动,火耀幻化成刀,她撑着手中的火耀,挣扎一阵,白着一张脸,终于撑起自己的身体。 第252章 元婴 白谣刚刚站起身,许陉瞬间有所察觉,他微眯的双眼腾然睁大,眼底浮现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凌厉的目光落在白谣身上,他手指微微一颤,一道绿光被剥离出来。 而白谣被那绿光一照,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在地上,绿光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轻易动弹。 白谣双手紧握,浑身颤抖,从喉咙间挤出两个字,“终春!” 许陉听到她支离破碎的声音,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但白谣这说出这两个字后,再没有其他动静,许陉见此,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只当她在胡言乱语,便不再理会她,专心致志的控制夺天灯。 就在这时,一道冰凉的寒意突然从白谣身上扩散,紧接着,她惨叫一声,下一瞬,她衣衫无风自动,一道暴虐的杀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这浓郁的杀意宛如实质,直接压制她身上的寒意,而许陉首当其冲,身上顿时被划出了数道血淋淋的口子。 其他两人也毫不例外,不过,时苏的身体素质相比于陈旨,状况要好的多,只有几道浅浅的口子,并未受到实际性的伤害,而陈旨倒是有些凄惨,背部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淋在白谣的脸上。 白谣被浓郁的血腥味一激,眼神有瞬间的清明,但很快再次被杀意占据,此时此刻,她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杀意,只想把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但却有另外一种力量,死死的压制着她想破坏的念头,她血红的眼珠,转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时苏的身上。 下一刻,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向上一跃,与此同时,许陉在经历过最初的惊讶后,已经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容不得她破坏。 他目光盯着白谣,单手猛然向下一压,无数道凌厉的剑气凭空而现,团团围住白谣,看那势头,不把她穿成刺猬,誓不罢休。 然而,那些剑气只是刚刚出现,便瞬间被浓郁的杀意搅碎,根本无法阻挡她,下一瞬,她的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时苏的背后,随即,她伸出白皙的手指,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双手猛然按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身上的杀意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浓郁,而身处在漩涡中间的时苏,却并没有被这股杀意所伤。 紧接着,一个通红的玉尺凭空而现,玉尺还是明亮神秘的花纹,下一刻,花纹一暗,玉尺留下一道残影,撞击在时苏的额头,啪的一下,钻入他的眉心内。 与此同时,白谣身上的杀意完全消散,紧接着,那股被杀意压制的寒意,全面爆发,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在地,紧接着,她的皮肤表层浮现了一层冰蓝色的结霜,这结霜很快蔓延至她的全身。 而她的身体保持着坠落在地的姿态,完全被冻结起来,身体无法动弹一下,她通红的双目,在这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在发觉此时自己无法动弹时,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 但很快她便想起全部的事情,之前,她被许陉控制的绿光压制,根本无法站起身,自然也没有办法去触碰时苏,危机时刻,她记得那时候自己喊了一声终春的名字。 终春也及时的回应了她,她记得那时她的声音十分遗憾,说了一句,真没用,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紧接着,她在那一瞬,脑海如同遭了重击,丹田内被蓝色光点包裹的玉尺,也在同一时间,猛然一颤。 并且颤抖的频率不断增加,在这个过程中,无数蓝色光点纷纷被震开,光点如同天空的繁星,杂乱无章,被震到她身体的各个地方,同时,玉尺爆发出强烈的杀意,而她识海内一直被她困住的那团红雾,也在瞬间爆发。 她便在此时失去了意识,朦朦胧胧间,她只记得自己被杀意所控制,但好在有另外一股力量压制着自己的杀意,使她不至于完全失控,成功触碰到了时苏。 在她触碰到时苏的那一刻,玉尺从她体内消失,识海内的那片红雾,也不见了踪影,她脑海顿时一片空白,等她再次恢复意识,便是自己浑身僵硬,倒在地上的模样。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的身体被冰封,而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便是那些被玉尺震开的蓝色光点,那些光点本来是为了封印玉尺,但离开玉尺,反而变成束缚她的力量。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那些冰封自己的力量,竟然渐渐开始连同自己的灵力也要一起冰封,她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这些力量如果把自己的灵力冰封,下一步,便会冰封她的心脉,到了那时,自己岂不是一具死尸。 她心尖一颤,全力运转体内的功法,灵力顿时被她调动起来,疯狂在她体内运转,总算抵消了灵力被冰封的状态,不过,她此时的灵力也只能暂时抵消被冰封的状态,而不能破开她体表的冰封,她顿时陷入僵持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道突然爆发的耀眼绿光吸引她全部的目光,她维持着体内的灵力运转,看着半空中被绿光完全包裹的三人,在那耀眼的绿光中,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而那杀意的源头,正是从时苏身上散发出来的,呼吸间,那若有若无的杀意,瞬间壮大,渐渐的绿光被压制,光芒不再耀眼,蒙上了一层灰暗。 但与此同时,三人的状态也展露在白谣的眼前,这时的时苏整个身体被完全分隔,一半身体明亮的火焰腾腾燃起,另一半浓郁的杀意盘亘在他的体内,而夺天灯被绿色的火焰包裹漂浮在他们的头顶。 许陉则是面色发白,看着时苏身上的杀意,眼底浮现痛色,他面皮抽动,不管不顾的,抬起一只手,对着夺天灯一抓,夺天灯的绿色火焰燃烧的更凶。 左右各有一节藤蔓缓缓探出,在冒头的瞬间,腾然壮大,婴儿手臂粗细的藤蔓,仿佛凭空而现,一头攀爬在燃烧绿色火焰的陈旨身上,紧紧捆住他的全身,把他包裹的如同燃烧粽子。 另一头,攀爬在时苏的身上,不过那藤蔓仿佛有些惧怕他身上另一半的杀意,只是触碰到了那些杀意,便缩回去,把时苏燃烧着火焰的另一半身体紧紧捆绑。 而那些杀意,仿佛也被那些藤蔓压制,无法占据他全部的身体,陈旨见此,目光一沉,咬破舌尖,两滴精血漂浮在他的面前。 下一刻,这两滴精血被夺天灯吞噬,夺天灯的火焰更加旺盛,时苏身上的藤蔓也仿佛受到了加持,猛然向盘亘在他体内的杀意发起攻击。 但那杀意仿佛知晓此事的状况,猛然爆发了一下,让藤蔓的攻势一缓,双方顿时僵持下来,许陉见此,失去了往常的风度,咬牙切齿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面目突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时苏,只见此时的时苏突然睁开双目,死死的盯着许陉,吐出一句让许陉魂飞魄散的话,“你好大的胆子!” 许陉身体一僵,躺在地上的白谣也是心中一惊,他们算了这么多,竟然错漏了时苏会醒过来的情况,下一瞬,时苏身上猛然一道金光亮起,杀意顿时消弱。 而许陉被他的声音一震,心神出现漏洞,空中的夺天灯顿时一颤,火焰也暗淡了不少,捆绑在时苏身上的藤蔓,竟有隐隐被他身上的金光震开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完全不属于时苏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许陉,你这个蠢货,他现在被困,就算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你居然在这个时候退缩,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白谣自然听的出这是终春的声音,不过她此时无法动弹,什么都做不了,而许陉面上一怔,虽然不知这人是谁,但此时确实不能放松,如果时苏缓过来,死的肯定是自己,他面目扭曲,体力灵力全部被激发,涌入夺天灯内。 缠绕在时苏身上的藤蔓,顿时猛然一收,更加紧绷,而时苏身上的杀意也在削弱了一下后,再次爆发,他面上顿时浮现出痛苦之色,不过,他身上的金光虽然十分微弱,但却异常的坚韧。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金光渐渐被压制,时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声,金光在瞬间消散,身体也在同一时间融化,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不知去了何处。 白谣睁着眼睛,看着时苏的身体消失,惊愕的发现,时苏的身体消失后,一道金光被藤蔓以及浓郁的杀意束缚在原地。 她努力的想看清金光中到底有什么,但却始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下一刻,金光猛然消散,她顿时看清了金光内的东西,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出现在金光所在的位置。 不过,这小人模样凄惨,破碎不堪,一半的身体被藤蔓缠绕,不过此时的藤蔓细小了很多,另一半散发着杀意,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有着神秘花纹的玉尺。 白谣看着那小人,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元婴,这是时苏的元婴!细看那小人,几乎与时苏一模一样,这便是元婴?原来元婴长这个模样。 就在这时,终春急迫的声音在虚空响起,“这是他的元婴,许陉你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他的元婴如果跑了,跟他本人跑了没什么两样!” 许陉此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听闻此话,顿觉不悦,但他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闭嘴!” 他的话音刚落,那小人痛苦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决绝,下一刻,身体内出现一个漩涡,之前被收敛的金光,再次若隐若现,一股恐怖的气息凭空而现,席卷整个空间。 终春惊惧的声音顿时响起,“不好!他要自爆!快阻止他!” 许陉听闻此话,眉头紧皱,吐出三滴精血,融入夺天灯内,藤蔓缠绕的更紧,这时的终春也没有时间再开口说话,浓郁的杀意紧紧包裹小人的全身。 而那股恐怖的气息并未随之消散,反而越发恐怖,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自白谣心底浮现,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离开这里,她用力挣扎着,但身体依旧十分僵硬,根本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而那恐怖的气息渐渐凝聚,被搅乱的空间,再次有了扭曲的迹象,许陉双目通红,身体不断颤抖,缠绕在元婴上的藤蔓也开始颤抖,而那杀意在这股恐怖的气息,也渐渐有溃散的状态。 就在这时,终春尖锐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时苏,你毁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毁一次?做梦!” 即将溃散的杀意顿时一凝,紧接着,节节攀升,猛然爆发,而许陉也知道此时的关键,逼出体内全部精血,融入夺天灯。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陈旨,似乎被周围的危险所刺激,双目中汇聚神采,缠绕在他身上藤蔓猛然一缩,他的双目各自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 他有些恍惚的抬起一只手,虚空画出一个古怪的符号,符号印在夺天灯上,夺天灯光芒大盛,缠绕在时苏元婴上的藤蔓突然冒出火焰。 刺啦一声,白谣愕然的看着时苏的元婴在这些力量下,生生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被玉尺吸收,一直凝聚的恐怖气息,骤然消散。 玉尺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仿佛突然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直直向下坠落,砰的一声砸在白谣身上,白谣身体一颤,僵硬的身体略微缓和,意识却渐渐模糊。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陈旨双目燃烧着两团火焰,再次抬手,在虚空一点,藤蔓完全收回,而夺天灯光芒大盛,笼罩住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旨的许陉。 第253章 脱困 不知过了多久,白谣浑浑噩噩的意识逐渐清醒,在她清醒的瞬间,疼痛...从未感受过的极致疼痛,那种疼痛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着她,让人忍不住想大叫几声。 可偏偏此时的她似乎被困在什么地方,周围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声响,感受不到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想大叫几声,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而疼痛还在不断的增强,不断的攀升,她几乎想麻木的再次昏迷过去,但现实是,不断增强的疼痛,不仅没有让她意识模糊,反而使她越来越清醒,清醒地感知着那些疼痛。 渐渐的,她敏锐的察觉到,在这种疼痛下,自己正在慢慢变得虚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有种直觉,如果就这么放任自己虚弱下去,最终等待她的便是真正的消失。 她勉强集中注意力,仔细想了一下,她记得自己之前身体被冰封,然后时苏的元婴被撕成了两半,紧接着,自己便晕死过去了,怎么清醒后,反而变成了这样。 万事皆有缘法,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样,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而这些疼痛也定然有一个诱因,才会如此。 她集中全部注意力,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渐渐觉得周围有种异常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十分像儿时父亲的怀抱,但比那种感觉更加密切,是那种水乳交融,十分自然而然地亲切。 她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这里绝对与自己有息息相关的联系,就在她准备再次仔细感知时,她所承受的疼痛再次加重了一分。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突然生出了一种排斥感,但这种排斥感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某种有不属于这里的什么东西,从而生出的排斥。 白谣现在连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还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排斥感生出,不过,那东西,她可以肯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只是她却觉得有些熟悉。 下一刻,在那东西丝毫不在意这里对它的排斥,目标十分明确,直直向自己靠近时,她突然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终春,这个气息属于终春。 不过,更准确的说,这个气息属于之前在原市访大开杀戒的终春,因此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与终春联系到一起,确定这东西与终春有关后,很多想法一一闪过。 时苏元婴被撕成两半,毫无疑问,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终春已经完成了她的目的,她不确定,终春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但她还记得当时事态平息后,玉尺砸在了自己身上。 而玉尺受终春的控制,她才不会相信这么巧合,玉尺这次又砸在了自己,肯定是受到了终春的印象,现在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又有与她有关的东西向自己靠近。 不得不让她怀疑,这一切的事情是否都与她有关,而这里明显与自己息息相关,光看这些排斥感,便可判断出,这东西属于入侵者,再加上这东西目标十分明确。 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可以解释这一现象,终春绝对来者不善,她刚刚想到这,那东西距离她越来越近,下一刻,属于那东西似乎十分有延伸性,一下包裹住她,与此同时,她对周围的感知,瞬间被切断。 本就已经十分尖锐的疼痛,更加令人崩溃,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就在这时,不知在何处响起嗡的一声,这种声音十分熟悉,终春在阻止自己去碰储物戒指时,也有这种声音响起。 她的挣扎一顿,明显感觉自己虚弱了一分,挣扎的力度也弱了下来,而那包裹住她的东西,却在瞬间壮大了一分,感觉到这种明显的差异。 她顿时升起一种感觉,这东西气势汹汹,且与终春脱不了关系,而如果继续下去,她的存在会在这里被抹去,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她怒意顿生,一股锐气瞬间滋生,下一刻,或许是与她的情绪有关,她突然再次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了,并且,在这个时候,她感知到有一个十分玄妙的存在,不过,那存在似乎离自己很远,但细细感知,却又觉得距离自己十分近,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与此同时,又是嗡的一声,她再次虚弱了一份,不过也在这一刻,她突然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个距离她忽远忽近东西的存在,那东西分明存在在她的体内。 那是一个由古怪的图案组成的镂空圆球,在看到那圆球的瞬间,她便想起这东西是何物,同时知晓了如何利用这东西,摆脱现在困境的方法。 她集中全部注意,与周围的空间保持联系,而那圆球这一瞬间扩大,紧接着,圆球消失,代替圆球出现的是一个古怪的图案,图案不断扭曲变大,瞬间延伸出了无数根触手,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 而吸附在她身上的那个东西,在巨网张开之时,察觉到危险,开始疯狂颤抖,嗡嗡嗡的声音接连不断,这声音,每响一次,白谣便会虚弱一分。 眼看她就快坚持不住之时,这张巨网终于与这里的气息完全相融,与此同时,那嗡嗡的声音被灼烧的声音代替,情绪十分不甘。 但只坚持了一息,便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碎片,一部分融入她的体内,另一部分,则被这个地方所吸收。 而她身上的疼痛,也在同一时间,完全消散,周围满是温软的气息,缓缓包裹住伤痕累累的她,这感觉如同泡在温泉中,十分温暖舒服,不知不觉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而她的意识再次恢复时,这次她终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过,就在此时,她敏锐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虚弱,而这种虚弱就让她说不清从何而来。 明明她可以感觉到,现在她的身体受之前冰封的影响,可以感觉到有一丝僵硬,但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适,但她还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一丝虚弱。 就比如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清醒,可她想睁开双眼,却十分的费力,仿佛身在梦中,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想睁开眼,却始终没有办法睁开,体内的灵力也无法调动。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她心中一惊,想起之前自己被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遭受了那种不间断的痛苦。 意志猛然汇聚,下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凭空而现劈在她的脑海,她猛然睁开双目,凌厉的目光看向身侧,顿时对上一双略带惊愕的眼睛。 白谣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微微松了口气,目光顿时柔和下来,快速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并不是想象中的一片星河,而是一间简朴的屋子。 随即,她抬头看向站立在原地的人,缓缓开口,“陈道友,你...” 刚刚发出声音,她便被自己异常沙哑的声音惊到,咳了一声,她正要再次开口。 陈旨已经反应过来,按了按她的肩膀,有些担忧道,“白道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白谣听闻此话,这才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她神情顿时一怔,自从她醒来之后,她便发觉自己与身体有种不协调之感。 不过,之前她情绪波动较大,还不是很明显,现在注意到这个问题后,顿时觉得这种不协调感变的十分明显,此时此刻,她所作出的一切反应,身体实施起来总会慢上一拍。 她皱了皱眉,上下看了眼陈旨,见他一切正常,轻轻点了一下头,陈旨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有什么需要叫他一声,便转身出了房间。 她缓缓抬起右手,放在眼前,用力握了一下,果然发现,身体动作慢了一拍,她目光一闪,试探性的发声,“终春?” 等了很久,终春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身体,但她心中却没有放松下来,之前,她所在的那个奇怪的地方,遭遇到的一切,明显跟终春有关,还有现在,她莫名其妙的与身体有那么一丝不协调,很有可能与她之前的遭遇有关。 她垂下眼眸,突然想起什么,盘膝而坐,直奔丹田,顿时在丹田内看到了依旧身处原地,稳若磐石的玉尺,她心中一惊,立刻发觉这玉尺与之前不同。 之前的玉尺,即使被霍江使用冰心压制住,但偶尔还能察觉到玉尺上传来令人心悸的杀意,现在的玉尺再没有了那种杀意,气息全部内敛,十分普通。 她仔细观察了玉尺片刻,见它没有任何异动,正准备收回灵识,就在这时,她的灵识一顿,在玉尺上隐隐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她心中一动,仔细观察,这影子只有一半,且看那与时苏一般无二的模样,不出意外的话,这半个影子应是那是时苏元婴被撕成两半的其中一半,莫非,是这一半的元婴封住了玉尺的杀意?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她眉头突然一动,只见那一半的元婴内闪过一道不断挣扎的微弱暗光,就在这时,那暗光仿佛注意到了白谣的注视,挣扎的越发剧烈起来。 但那暗光越是挣扎,便越微弱,白谣看着那暗光,迟疑了一下,以灵识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玉尺,顿时一道饱含痛苦以及杀意的声音传来,“白谣!杀!杀死你!你去死去死!” 她身体猛然一颤,灵识顿时一缩,这声音是终春,她怎么跑到玉尺里去了?而且看她现在的状况,状态好像不对,不仅十分虚弱,并且这种虚弱的状态还在持续不断的削弱。 她看着不断挣扎的暗光,皱了皱眉,再次触碰了一下玉尺,终春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我要杀了你!” 白谣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以灵识传递意念,“终春?是你吗?” 终春咆哮一声,“滚!” 紧接着,便不断重复着三个字,杀了你! 白谣心底有很多疑惑,又问了几句,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杀了你的话语,而获得不到任何其他信息,她终于放弃与终春沟通,终春现在状况不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被困在玉尺内,无法挣脱。 她抿了抿唇,灵识环绕玉尺,忍受着终春的声音,尝试把玉尺转移到体外,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转而,灵识扫过全身,发现体内各处还残留着蓝色的光点,不过这些光点力量微弱了很多,暂时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会让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与身体的不协调之处应该与这些蓝色光点无关。 她灵识滑过,收回识海内,顿时被识海内的景象一惊,只见她此时的识海,到处都是虚幻的线条,线条错综复杂,末端十分奇异的与识海融合,仿佛生来便是一体。 而之前一直存在的光点,也消失不见了踪影,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识海内每一根虚幻的线条,都是支撑她灵识的来源,但她尝试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这些线条。 她意念一动,识海顿时刮起了一股无形的狂风,所有灵识搅动识海的天地,探索识海每一寸位置,片刻后,狂风平息,识海内除了这些虚幻的线条,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她感知着这些虚幻的线条,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些占据她识海的虚幻线条,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这与她之前所在的那个地方出现的巨网十分相似。 她皱眉仔细回忆,对比相互之间的位置,终于可以确定,这个巨网与之前的那个巨网一模一样,这么说来,她之前所遭遇的在识海内? 第254章 两个隐患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白谣脑海中,便立刻被她自己推翻,不对,识海内的感觉,与之前所处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纵然巨网相同,也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 她记得这巨网最开始的状态是一个遍布古怪图案镂空的圆球,而那图案,便是之前一直存在她识海内,由御心所生的图案! 至于之后,她如何掌控这东西,使之变成巨网,她居然忘记了,只是当时下意识便知道怎么做,现在回想起来,细节部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想了一段时间,实在想不出来,别放弃了这个想法,看着识海内的景象,除了觉得现在的景像有些古怪,其他没有什么异样,便不再在识海内研究。 她睁开双眼,灵识探出体外,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灵识没有任何异常,与之前一模一样,确定了这件事情后,微微松了口气,收了灵识。 随即,她站起身来,推开房门,目光在房外一扫,顿时发现这里是三文城陈旨的住处,而外界十分安静,想了想,她走出院外,仔细感知了一下,确实十分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又是何时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陈旨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气息也很沉稳,那么许陉依然是在之前的事情之中,出了什么意外,不然陈旨神情也不可能如此平和。 而殷洞真人之前在她的眼前被许陉所杀,成为了夺天灯的养分,唯一完好的便是居遥真人,并且他还从时苏身上获得了一样什么宝物。 但就算如此,三文城在短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两个势力的领头人物,必然会混乱一段时间,莫非她昏迷的时间太长,这个混乱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不过,不管怎样,目前看来,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混乱,而陈旨既然还在这里,便说明此处比较安全,想到这,她转身回到院落内,进入之前的房间,盘坐在床上。 紧接着,她灵识入体,扫过体内蓝色光点,眉头顿时微微皱起,既然这里还算安全,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便是要解决体内这些蓝色光点,虽然这些蓝色光点对她影响不是特别大,但是会让她的动作僵硬,不利于以后的行动。 她抿了抿唇,体内灵力快速运转,一遍遍流过蓝光所在的位置,而她的无名功法不出她所料,渐渐撬动了这些蓝光,把它们一点点炼化,转化为她自己的灵力。 不过,这些蓝光所蕴含的力量很强,因此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再加上,这个方法还可以增加自己的灵力,也只能如此。 她想了想,体内运转的灵力停顿下来,随即,她再次以灵识探查了一次玉尺,见终春说话依旧那样,获得不到任何信息,便不再理会,沉下心来专心致志慢慢炼化这些蓝光。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 在不断的努力下,白谣几乎把体内的蓝色光点全部炼化,转化为自己的灵力,此时只剩下最后一处,便可以彻底炼化这些蓝色光点。 期间,陈旨与蔚星津来看过她一次,不过见她在修炼,似乎是在调理内伤,便没有来打扰她,白谣自然有所察觉,不过,看他们二人的样子,不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她便没有中断自己的炼化过程。 时至今日,一个月不休不眠不断的炼化这些蓝光,她的心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而她丹田内的灵力,几乎被蓄满,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接近化海中期巅峰。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体内灵力再次运转一周,彻底完全炼化了体内的蓝光,她身体也在此时如释重负,之前一直存在的若有若无的僵硬感,也完全消散。 而她的修为也在此刻达到了化海中期巅峰,她睁开双目,顿觉自己身体一松,尽管十分疲惫,她眼底还是浮现一丝喜悦,终于彻底解决了这些蓝光。 紧接着,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吞了一粒凝神丹,快速化解药力,片刻后,灵台一片清明,心神的疲惫也完全散去。 她抬起手,正要给陈旨传信,突然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收了回来,再次盘膝而坐,灵识直奔丹田,仔细观察玉尺的模样。 这玉尺与她一个月之前看到的模样,几乎没有太大差别,如果非要说差别,便是那代表着终春的暗光,此时已经虚弱到了几乎要消散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那暗光再次察觉到了白谣的注视,猛然挣扎了一下,白谣见此,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也没有犹豫,灵识轻轻触碰玉尺。 终春饱含恨意怒意的声音顿时响起,“白谣!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白谣灵识微微一动,自动转化为意念,“看来你还没有清醒,本想着看你这副虚弱的模样,想跟你好好告个别,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代表着终春的暗光猛然一跳,“你...不要太过分!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的这副模样!” 白谣灵识轻轻一动,“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我做什么了?在触碰到时苏之后,我便被那些你突然震开的蓝色光点冰封了,就算我想做什么,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 我倒还想问问你,之前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现在到好,我还没有质问你,你倒反而先来质问我?” 终春冷笑一声,“你又没有问我,我怎么会想得起来告诉你!我又不是你娘!” 白谣灵识猛然一抖,“既然如此,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事,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意念转达过去后,她便把灵识收回,暗光顿时开始抖动起来,白谣停顿了片刻,才再次以灵识触碰玉尺。 终春咬牙切齿的声音顿时响起,“白谣!你别太过分!我们好歹也算是过命之交,你居然就这么对我!而且,确实是因为你,才让我变成了这样,如果不是之前,你自己反应太慢,被许陉那个蠢货治住,我至于提前发动?白白消耗了那么多力量,才会在最后...总之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罢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协调...” 白谣心头一颤,声音却十分平静,淡淡问道,“你做了什么?” 终春听闻此话,声音有了一丝起伏,但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你如果想知道如何解决的话,便先帮我脱离这个鬼地方!” 白谣心中一沉,“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什么都不说,就想让我帮你,你是不是当我傻,接二连三的置我于危险之地,还是说,你是不是怕你说出原因,我更不愿意帮你?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你大仇得报,时苏被你解决了,玉尺的问题也被他一半的元婴封住了,而你唯一缺少的便是一具可以修行的身体。 至于,之后我清醒过来感受到的那些疼痛,听闻修为突破金丹后,便可施展一个比较特别的术法,而这个术法,我记得似乎是叫夺舍... 你说,我说的对吗?终春,你自己心知肚明,这一切,在你与我对话之时,你就自己想好了,我只是那个不幸被你选中,无辜牵扯进来的人...而你现在有什么底气要求我帮你?” 终春听完她的话,立刻沉默下来,“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猛然变了一个声调,“你是故意的!”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寒,“你以为我同你一样?如果我早猜到了,还会在三文城浪费这么长时间?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确定这件事情,还有啊,终春,其实你的感觉没错,我确实不会帮你。” 终春情绪波动顿时变大,“你诈我!” 白谣没有再理会她,她一直跟终春纠缠到现在,也只是想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现在这个想法已经被证实,她实在不想再与终春说什么,而且她也不准备去帮一个想要谋害自己之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我只是要活下去!”终春说到这,见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声音停顿下来。 紧接着,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声音十分急促,“白谣!如果没有我,你身体这种不协调之感会一直存在,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还有...你不是想要地图吗?我有,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我还可以教你其他很多术法,只要你帮我,而且玉尺现在的这种状态,还没有...” 白谣心中冷笑,她现在根本无法相信终春,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得厌烦,这会听她再次提及玉尺,立刻没有一丝再继续听下去的欲望,直接收回灵识,掐断了她的声音,那暗光立刻疯狂挣扎起来,仿佛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然而,白谣只是静静注视着玉尺,没有再去用灵识触碰,自然不知道终春在说些什么,渐渐的,暗光越来越弱,在这种虚弱达到极致的那一瞬,猛然溃散,被玉尺完全吸收。 白谣静静看着玉尺半晌,除了时苏的元婴,没有再看到任何其他东西,她想了想,探出灵识,触碰玉尺,终春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她终于确定终春真的完全消失了。 她心底一松,灵识环绕着玉尺,意念一动,玉尺顿时消失在她的丹田,出现在她的手心,她低头看着手心上的玉尺,手指收紧,面上浮现一丝冷笑。 之前她也尝试把玉尺移出体外,但没有成功,想来也与终春脱不了关系,现在她一消失,玉尺便可以挪出来,终春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骗自己! 她仔细看了几眼手中的玉尺,就是因为这东西,自己被折磨了这么久,幸好,这玉尺现在已经完全被时苏的元婴封印,终春也已经完全消散,自己再也不用受这种鬼东西的折磨了! 想到这,她便不再想看到玉尺,手一翻,被她扔入红绳内,今日连续解决了两个隐患,她心情放松了很多,现在只剩下身体不协调的问题了,她才不相信终春说的什么鬼话。 夺舍之法虽然十分难以修炼,但这种术法也不是什么秘闻,修真界修士这么多,总有那么一些修士会起这种心思。 而且,知道这种术法的修士也很多,只不过,一般不是绝境的情况下,很少会有人去实施,毕竟成功率不高,就算成功了,也要花一段时间去磨合。 再加上,这身体毕竟是她的,所有的一切皆与她本身相通相融,纵然因为这个夺舍之法,导致她的身体出现了不协调,但解决这种问题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她没未太过把此事放在心上,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想到,可惜没有从终春那获得地图,不然与卷轴相互应证,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算了,她现在既然在三文城,地图可以慢慢找,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总之她要去的地方,不管怎样都会去,想到这,她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 下一刻,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是时候给陈旨传信,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她抬起一只手,灵力环绕在指间,顿时点点灵光浮现,紧接着消散在空中。 片刻后,房门猛然被推开,一道身影闪电般窜到她的面前。 白谣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目光一闪,向后挪动了一下,面上浮现一丝浅笑,“蔚道友,别来无恙?” 蔚星津仿佛没有看到她向后挪动,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举动有何不妥,嬉皮笑脸的看着白谣,“白谣,你终于恢复了,这段时间可无聊了,你不在,都没人好好听我说话了...” 第255章 前因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避过这个话题,低声问道,“蔚道友,你一个人?陈道友呢?” 蔚星津也没在意她在转移话题,不满的撇了撇嘴,“他啊,他最近可忙得很,我都找不到他的人,你要找他的话,估计要等上一阵了...” 白谣听闻此话,顿时有些好奇,“蔚道友,这话是何意?” 蔚星津目光微闪,“他现在十分受居遥真人的重视,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白谣眉头微动,面上带着若有所思,看了眼蔚星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居遥真人?那其他两位真人?” 蔚星津面上一僵,笑容隐去,眼底浮现一丝波动,“我忘记了你刚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师尊...被许陉杀了,不过他自己也死在了那!” 白谣目光闪烁,果然与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他们俩都死了,现在只剩居遥真人,只是居遥真人为何会突然重视陈旨?如果说活下来的人是殷洞真人,这个情况还算顺理成章些。 蔚星津看了她一眼,“别想这个事了,想想就觉得脑壳疼,你放心吧,虽然此次三文城元气大伤,但也算是好事,有居遥真人坐阵,也能把所有势力统一...对以后的发展也有益处。” 白谣仔细打量了蔚星津一眼,见他神情除了方才说起殷洞真人死的时候,情绪有些波动,现在几乎看不到他有任何反应。 蔚星津注意到她的目光,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在想,我师尊死了,我却没有什么反应?觉得我不在意?” 白谣也没有避讳,只摇了摇头,“蔚道友是豁达之人。” 蔚星津笑了一下,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师尊一直对我很好,我很尊敬他,如果他死了,而杀他之人还活着,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拼上我自己这条命,我也定会杀了那人,来报师尊栽培之恩。 不过,现在虽然不是我亲自手刃许陉,但杀他之人已死,就算我再伤心,也怪不到其他人头上,只能说师尊命里有这一劫,而他运气不好,没有躲过去罢了。 既然如此,现在我能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好好修炼,不浪费他对我的一片栽培之心...” 白谣深深看了他一眼,“蔚道友果然心性豁达,这样很好,不至于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完全影响自己。” 蔚星津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了。” 他目光落在白谣的身上,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轻咦一声,“白道友,你的修为似乎精进了不少...”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轻轻点头,不欲多说,只道,“运气好罢了。” 而蔚星津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在意她说的什么,转而道,“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之前我们讲到哪了?对,我与陈旨遇到一个十分强大的妖兽,这妖兽与其他妖兽截然不同,一举一动,都伴随着天崩地裂...” 白谣见他自顾自的再次讲着妖兽之事,也没有打断他,默默听着他的声音,思绪渐渐有些飘忽。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期间,蔚星津几乎没有停息一刻,不停的说着他们碰到的妖兽,还是白谣见天色暗沉,打断他的话语,他才停了下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磨蹭了好一阵才离开这里。 而陈旨一直没有出现,白谣想到蔚星津说他最近很忙的事,也不着急,盘膝而坐,默默修炼,稳固的修为。 暮去朝来。 天色大亮之时,陈旨终于出现,他神情有些疲惫的推开房门,一进房间便坐在桌子旁,一边抬手不断的揉着眉心,一边看向被自己惊醒,看向自己的白谣。 他只看了一眼,眼底便浮现一丝惊讶,短短时间,白谣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化海中期巅峰,她修为居然增加的这么快? 想想最开始,他们二人刚到岭南之时,她的修为还只是化海初期,后来两人分开,再次在三文城见到她时,她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化海中期,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已经化海中期巅峰了,再进一步,便是化海后期。 怎能让人惊叹于她修为增加的速度,想当初,自己从化海初期修炼到现在的化海后期,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他轻轻叹了口气,资质上的差距,还真是很难弥补。 白谣见他神情略有不对,轻轻开口,“陈道友?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吗?” 陈旨听闻此话,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好说出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下子见到白道友,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白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笑了一下,“看来在下昏迷的时间有些长,才让道友生出这种感觉...” 陈旨跟着她笑了一下,“看道友的样子,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丝忧虑,“好的差不多了,不过,道友既然提起了这个事,在下正巧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陈旨见她神情不对,立刻点头。 白谣目光沉了沉,“陈道友可听说过夺舍之法?” 陈旨神情一震,几经变化,仔细看了她几眼,似乎是想确定什么东西。 白谣见他如此神情,立刻反应过来,“陈道友,放心,虽然确实有人想要夺舍在下,不过那人并未成功。” 陈旨摇了摇头,想了想,缓缓开口,“原来如此,白道友,实不相瞒,之前在下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确实不太对劲,当时你身上的气息杂乱无章,变幻异常,原来是因为夺舍,道友怎会惹上这种修士?” 白谣叹了口气,“在下也不知晓,不过经历夺舍之后,大约能猜测一二,此事应该是在下在原市坊时,不小心带什么东西出来了,而后受了重伤,让那人有了可乘之机。” 陈旨听闻此话,也没有再多追问,他仔细打量了白谣一眼,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异样,“道友觉得自己哪里不妥?” 白谣眉头微动,叹了口气,“虽然那人没有成功夺舍,但这种夺舍之法,还是对我有一些影响,道友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现在的身体有一丝不协调。”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向陈旨,“道友见多识广,在下便想请教一下道友,是否有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 陈旨思索片刻,皱了皱眉,“夺舍之法广为流传,在下曾经得到过此法,不过,这术法邪门的很,而且施展的条件也十分苛刻,因此在下也并未多研究,不是十分了解,让道友失望了...” 白谣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确实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道,“道友不必放在心上,这一丝不协调影响也不是很大,而且这毕竟是我自己的身体,或许这种影响时间长了,便会消散。” 陈旨沉默了片刻,“话虽如此,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一直拖着,道友如若不着急离开,在下会帮忙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白谣眼睛一亮,她知道现在居遥真人对陈旨十分重视,那么他现在在这里的地位绝不低,如果他愿意帮自己打听,绝对比自己去打听,效果要好的多。 她用力点了下头,口中道谢之语,心中有些遗憾的想到,只是如此一来,便不好麻烦他再帮自己另外一件事了,之前没有从终春那里得到地图,她一直想着这件事,本想让他帮帮自己寻找地图,现在却不太好开口了。 不过,地图之事与夺舍之事不同,两者相比较起来,还是身体的事情最重要,他现在既然提出了要帮自己打听这件事,反正她现在在三文城,地图的事情,她自己去找也可以。 陈旨摇了摇头,“顺手而为罢了,白道友不必如此客气。” 白谣笑着点点头,想起自己的目的,正色道,“陈道友,在下听蔚道友说,许陉也不在了,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下只记得当时时苏真君的元婴被撕成两半,之后便昏迷了... 之前,蔚道友说你寻了借口,没有参与,怎么之后又出现在了那里?还有,夺天灯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时候你情况好像不太对劲...现在没什么事吧?” 陈旨听闻此话,整理了一下思绪,面上带着一丝苦笑,“那日,在下与你分别后,仔细考虑了一下,便决定不参与,只是没想到,许陉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或许早已料到此事,直接亲自过跑到这里,把我抓了起来,而之后我的意识一直不太清晰,始终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白谣听着点点头,此事与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他那个时候双目无神,连攻击都不知道躲,怎么看都知道不正常。 陈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皱着眉,仔细回想,“等我清醒时,是在那时我莫名其妙的感知到一股十分危险的压迫力,突然惊醒,便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藤蔓,而夺天灯便飘浮在空中。 后来,清醒过来的我所有注意力全部被夺天灯吸引,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从未见到的画面,从那些画面中,我才可以确定,飞云灯确实是夺天灯,但又不完全是...” 白谣听闻此话,微微一怔,这话是何意?好在她的疑惑并未持续多少,陈旨已经给出了答案,“准确的说,飞云灯曾经是夺天灯,但不完全是,只是取了残破的夺天灯做基,经过在下祖辈一代代耗费心血灌溉炼制而成。 而为了炼制飞云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最终终于炼制成功,或许是因为如此,飞云灯一直与同血脉的修士有某种密切的联系。 之后,飞云灯一代代向下传,只会传给族中资质最好的那一个人,而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人,夺天灯自然传到了他的手,然后被他传给哥哥,可是却没想到碰到了许陉这个东西...” 白谣听到此处,眉头微微一动,想起之前终春所说,夺天灯与陈旨有联系,随即问道,“那你在那个时候突然清醒过,是因为飞云灯与你之间有联系,因此你才会清醒过来?而许陉抓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旨目光沉了沉,“对,那时候我之所以能清醒过来,便是因为飞云灯与我之间有联系,飞云灯传承到现在,自有灵性,它在那时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把我激醒,之后便看到了那些画面。 至于许陉抓我,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了飞云灯与真正的夺天灯不同,必须需要我彻底激发使用,不然,便会留下巨大的隐患。 在下之前不是曾经说过,许陉的修为自从五年前突然突破到金丹中期后,便一直没有变化,这便是其中一项隐患,并且,最重要的隐患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强行催动飞云灯,确实可以夺取他人修为资质,但成功后,却只剩下十年的寿元。 说来这个问题,还是那时的许陉亲口告诉我的,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一个便是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再次夺取,不过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 而且夺取比自己修为高的修士,本来就十分困难,总有一天,他再也找不到修为比他高的修士,那他面临的结局,只有死这一条路。 另外一个办法,便是在夺取下一个目标时,利用与飞云灯密切关联的人,便会消除这种隐患,而飞云灯的密切相连的人,自然是不断以心血灌溉炼制出飞云灯的我们这一脉。 只是在他知道这件事情后,那时我们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他见到了我,怎会不欣喜,又怎会放过我!” 白谣细细思索,疑惑道,“既然如此,陈道友,你哥哥...按理说,许陉应该不会面临这种状况才对...” 陈旨冷冷笑了一下,“如果许陉知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的话,便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哥哥的修为资质很好,如果他沉下心,好好修炼,根本不会面临现在的选择。 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忍不住自己的贪念,也忍受不住修炼的寂寞,只会采取投机取巧的办法,最后成功把自己逼上绝路!” 第256章 后果 陈旨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许陉真是个蠢货,为了自己的贪欲,强行夺取,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他应得的!他倒是死的干脆利落,可被他害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白谣听闻此话,顿时有些担忧,但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缓缓开口,“那飞云灯与夺灯有什么区别吗?”~ 陈旨仿佛察觉到她的担忧,沉默片刻,缓缓平复下来,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复杂,“飞云灯毕竟脱胎于夺灯,夺灯拥有的特质,飞云灯也拥有,但两者之间其实有本质的区别。 利用飞云灯来达到夺灯的效果,根本就是本末倒置,我也是在那时清醒过来后,才知道飞云灯真正的作用,而许陉完全用错了。 飞云灯与夺灯相比,夺灯的效果更加逆霸道,是真的可以强行夺取他饶修为以及资质,而完全没有任何隐患。 而飞云灯也可以做到,不过条件会苛刻一些,并且,还会留下之前我的那两个隐患,飞云灯真正的用法是在于窥窃其他修士身上的那一缕气,不过,这种气虚无缥缈的,无法形容。 而时苏的那半个元婴,如果按飞云灯的正常用法,是不会吞噬掉他的身体以及元婴的,只会从他的元婴窃取那种气。 不过,就算是飞云灯,想要窥窃这缕气,也十分困难,并且被窥窃的对象,修为越高,失败的几率也越大,但只要有了这缕气,如果我有机会修为到了金丹后期。 想要突破元婴时,这缕气会帮助我提前感受元婴的奥妙,并且在突破时,会增加一半的突破几率,这才是飞云灯真正的用法。” 白谣面上浮现一丝惊讶,一方面是惊讶于飞云灯的实际效果居然如此实用,另一方面惊讶于陈旨居然就这么毫不在乎的把飞云灯的真正效用全部告诉了她。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没陈旨高,而且她也只是知道了飞云灯的作用,顿时暗自嘲讽自己,真是想的太多,担心的太过多余。 陈旨完,看到她面上的神情,微微一愣,手一翻,飞云灯出现在他的手心,紧接着,便被他抛给白谣,白谣下意识伸手接过,看着手上的飞云灯,又看了看陈旨。 陈旨笑道,“白道友,这是在想什么?飞云灯的效果确实很好,不过在下相信道友的为人,并且最重要的是,在下之前忘了,飞云灯只有在我身上,才能发挥真正的效用。” 白谣立刻有些尴尬,她摇了摇头,掩饰性的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飞云灯,轻轻磨搓了几下,看上去像是植物,果然摸上去也是一样的触福 陈旨见她如此,不再为难她,“白道友,你可以尝试用灵力激发试试。” 白谣听闻此话,也不推脱,飞云灯如此特别,她自然也十分好奇,心中一动,灵力涌入飞云灯内,飞云灯顿时发出绿光,不过除此之外,她除了感觉到飞云灯隐隐有些排斥她,并未有其他感觉。 她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把飞云灯扔给陈旨,“飞云灯如此有灵性,陈道友还是收好,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 着,她突然正色道,“陈道友,了这么多,许陉他最后到底如何了?还有,你既然,正常情况下飞云灯不会吞噬他饶肉体以及灵力,那么,时苏的元婴是被飞云灯吸收了吗?那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陈旨笑着收起飞云灯,听到此话,面上的笑容隐去,“许陉当时消耗太多,飞云灯被我控制后,他又被飞云灯反噬,没有坚持多久,就生机全无了。 至于时苏的元婴...现在在我体内,不过我消化不了,也吸收不了,但至今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影响,不过,也能更加容易让我研究飞云灯,如果能从这个元婴上窥窃那虚无缥缈的气,对我反而有益处。” 白谣点点头,想了想,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陈道友,现在三文程只有居遥真人了,那日你还没有清醒的时候,他有看到过飞云灯,而且看他的模样,虽然对于飞云灯不是很感兴趣,但似乎认得这东西... 不过,之后他便离开了,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应该都不知晓,而你现在又在他手下做事...” 陈旨目光微微一闪,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轻轻点头,“道友放心,飞云灯居遥真人确实不感兴趣,如果他真的感兴趣,在发现许陉身死,而我还活着时,便早已有所行动,不会留我这么久,因此我猜测,他对此事有些好奇,但却不敢随意碰,道友还记得之前,在下告诉你的关于夺灯诅咒之事吗?” 白谣轻轻点零头,但却不明白他此时起诅咒之事,与居遥真人有何关系。 陈旨目光微垂,“那诅咒之事,便是从居遥真人那里得来,你别看他十分冷漠的样子,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触,他这个人见多识广,但忌讳特别多。 并且十分自信,只相信自己修炼来的修为,其他都不信,而且也只热衷于提升自己的修为,其他事情就算有好奇,也不会偏移。” “那边好。”白谣点点头,她本来也只是给陈旨提个醒,陈旨如此做,自然有自己的思量,他现在既然这么了,那么便已衡权利弊,做好了决定。 她看了陈旨一眼,下倒三文城现在的状况,轻声问道,“陈道友是准备一直留在这里了吗?” 陈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眼底浮现一丝意外,“这个不好,但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下会暂时留在这,但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白道友你呢?” 白谣摇了摇头,“这里虽好,但我应该不会在这里留太久。” 陈旨丝毫没有意外,白谣在阳月宗禁地时,便一直坚持要来岭南,肯定有了她自己的目的地,她是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目的的那种人。 他点点头,正要什么,就在这时,他指间突然有灵光汇聚,他眉头顿时微微皱起,抱歉的看了白谣,“白道友,抱歉。” 白谣连忙摇了摇头,“陈道友有事就去忙吧,在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事。” 陈旨一边点头,一边道,“你安心在此处住下,有什么事情找蔚星津或者找我,都可以。” 他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白谣,“对了,白道友,自从许陉碎了储物戒指,那里现在一片破碎,而那三座高塔暂时被居遥真人封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道友尽量不要靠近那里。” 白谣目光一闪,点了一下,陈旨见她点头,放心下来,再次抱歉的笑了一下,离开了簇。 白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回响着他之前的话,陈旨知道自己有不通过三座高塔,便可以进入其内的办法,现在特意提醒自己,三座高塔被封,以及那里空间一片破碎,是在暗指那里有什么危险?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打算去那里,时苏已死,就算那里没有破碎,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其实那里也只是灵气浓郁,她的修为现在已经是化海中期巅峰,有再多灵气也没有用。 想到这,她便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沉下心来,一遍遍运转着自己的灵力,稳固现在的修为。 三日后,陈旨匆匆来到她的房间,给她带来了关于她身体不协调的解决办法,两人闲谈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白谣见他确实很忙。 而且现在有了解决她身体不协调问题的办法,她欣喜,着急尝试,自然没有挽留他,她拿起陈旨给他的玉简,灵识扫过,玉简内的内容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方法十分简单,简单到白谣看到玉简内的三个字时,不知道什么好,她反复看了几遍玉简内的内容,终于确定玉简内真的只有这三个字。 不修炼。 白谣皱了皱眉,不修炼,便可以解决身体不协调的问题?居然这么简单?只是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她思索了一阵,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修炼稳固修为,便默默伸开腿,坐在床上。 她坐了一阵,顿时觉得有些无聊,下一瞬,她眼睛一亮,自己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寻找一下地图,想到这,她站起身来,走出房门,便碰到向她走来的蔚星津。 蔚星津看到她眼睛一亮,“你今的精神状况很好!来来来,我再给你讲讲...” 白谣他这话,顿觉有些无语,直接打断他,“蔚道友,我有事,需要出趟门,今日就不陪道友了。” 蔚星津一听此话,神情顿时蔫了下去,随即精神一振,“那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陈旨可提醒过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能拒绝,顺便在路上我也可以讲一段帮你解解闷。” 白谣面上一愣,叹了口气,想了想,轻轻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道友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道友能回答的上来,那我便同意。” 蔚星津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你问。” 白谣眼珠微动,“蔚道友知道哪里有卖地图的吗?” 蔚星津明显一愣,“地图?你要地图做什么?你要离开这里?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讲呢!” 白谣叹息着道,“蔚道友!” 蔚星津撇了撇嘴,“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地图?岭南西北这一块的?还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白谣目光一闪,“整个岭南的地图。” 蔚星津顿时有些惊愕,看了白谣一眼,声音斩金截铁,“整个岭南的地图?没有!” 白谣眉头皱起,“为何?” 蔚星津见她似乎是认真的,有些纠结道,“整个岭南有多大,恐怕很多跑南走北的修士,都不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地图!” 白谣顿时有些失望,但依旧不死心,“那么多修士,就算分开绘制出来一部分,相互组在一起,不也能拼凑出来吗?难道没有人这样做吗?” 蔚星津用力的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岭南多的是蜿蜒连绵的群山峻岭,并且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根本没人去过,想要把整片地图绘制出来,简直难如登!” 白谣叹了口气,思索片刻,“算了,没有就没有吧,那道友知道哪里有卖地图的吗?我们先去看看。” 蔚星津再次摇头,“没有,地图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堂而皇之拿出来卖,不过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我认识一个家伙,他那里应该有这种东西。” 白谣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走吧!” 蔚星津也不再磨叽,带着她出了院落,在三文城的街巷内七拐八拐,停留在一个店铺门口,白谣看着这个杂乱无章的店铺,面上一怔,这里不正是之前自己购买土细的地方吗? 她还记得这个店铺的修士,模样十分凄惨,整个人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想到这,她便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眼蔚星津。 蔚星津立刻察觉到她的目光,“你别看这个店铺杂乱无章,店不可相貌,这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可多的很!” 着,便拉着她,进入店铺内,蔚星津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在店内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白谣也打量着这里,店内依旧没有任何人,与之前她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现在这里似乎更加杂乱了一些。 就在这时,白谣目光一转,只见一道干瘦如材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紧紧贴在蔚星津站的身后,在白谣看过去时,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一张雪白的脸缓缓转了过来,用两个如同黑洞的眼睛看着她。 再次看到这张脸,白谣依旧心中一突,“蔚道友,你身后有个人...” 蔚星津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转头看到马上快要贴到自己面颊上的那张脸,揽住那饶肩膀,“慕文,好久不见,我是不是很久没有来找你了,你最近如何?上次给你讲到哪了?我接着跟你讲!” 第257章 相距甚远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着被蔚星津按在怀里却没有一丝反抗意味的人,注意到蔚星津所说的名字,慕文,这名字倒是文雅,只是与他本人却没有太大的契合度。 她正思索着,就听蔚星津已经开始讲了起来,顿觉无奈,轻轻拉了他一下,“蔚道友,正事要紧,等在下走了,道友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蔚星津面上微微一动,抱歉一笑,对着慕文道,“慕文,你这里有地图么?不管是什么地图,只要是岭南的就行。” 慕文沉默了片刻,用那种依旧十分刺耳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有,你要地图?” 蔚星津咧嘴笑了一下,摇摇头,直接白谣道,“不是我,是她。” 慕文侧头正对白谣,过了会道,“我记得你,你来过这里,买的土细...” 白谣面上一愣,点点头,口中道,“又见面了。” 慕文似乎在仔细的打量她,沉默了好一会,“地图有,我去拿。” 说完,眼中再没有其他事情,转身便离开。 蔚星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对白谣解释道,“他这人就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你既然同他做过交易,应该已经经历过这种事了吧?” 白谣轻轻点头,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蔚道友同他很熟?他现在这样...这店真的能维持他的生活吗?” 她本以为蔚星津与他的姿态十分亲密,至少应该会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没想到,蔚星津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认识他已经很久,他一直这样,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生意应该还不错,不然他不可能在这里待这么久,也没什么事。” 白谣目光一闪,想到之前慕文去拿土细时,行踪诡异,开口道,“那还真是有些奇怪,这么久了,以你的性格,你居然一点都不好奇?” 蔚星津听闻此话,表情有些夸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确实好奇,但是,就算是再好奇,我也是有原则的!” 白谣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阵,他那夸张的神情,浑身上下无一不在说着我在说谎。 蔚星津在她的目光下,坚持了片刻,败下阵来,摸了摸鼻子,“好吧,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刚认识他那段时间,我确实很好奇,然后悄悄跟了他一回。 不过,没发现什么稀奇,但这几年也从未见他去过什么地方,所以我猜他在这里只负责交易物品,那些东西应该有其他来源。” 白谣皱了皱眉,她本以为之前她问起储物戒指的时候,他反应那么异常,说不定与许陉有什么关系,蔚星津现在这么一说,这个猜测便站不住脚了。 就在这时,蔚星津仿佛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说起来,他修为虽然不是很高,但某些方面却十分敏锐...” 白谣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之前除了魏南,从未有人发觉她红绳的异样,而且那时,还是她主动给魏南看,他才发现了一些东西。 可慕文却一眼看了出来,并且还能准确的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仅如此,来去也毫无踪迹,很难让人察觉。 “你在说我?”慕文声音突然响起,白谣与蔚星津皆是一惊,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慕文。 蔚星津眼睛一亮,上前拉住他,“怎么样?有找到地图吗?” 慕文僵硬的点点头,身子一晃,出现在高高的木桌后,在桌子上一挥,桌子上出现了六枚玉简,一个卷轴,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一共有八份。” 说着,他抬头看向白谣,“一块极品灵石...” 他说这话时,白谣正在仔细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从这些东西确实可以看出来慕文这里的物品很杂,但对她的要求十分上心,说是地图,他便把所有能代表地图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时白谣听闻此话,眉头轻轻一挑,对于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极品灵石,没有什么意外,但意外的是他居然要以灵石作为交易,上次交易她只要了那面旗子,还以为他又会要其他什么东西,没想到这次居然只要灵石。 而看蔚星津的神情,似乎他也很意外,不过,灵石她有很多,这些地图她极其渴望得到的,肯定不能放过,她轻轻点头,手一挥,一块极品灵石出现在桌面上。 慕文拿起灵石,看了好几眼,把灵石收好,再次变得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蔚星津对地图不感兴趣,见交易达成,跑到慕文旁边,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说着话。 而白谣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地图上,并未关注他们二人,拿起长形木板,略微扫了一眼,确实是地图的模样,便连同那些玉简,一同收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慕文与蔚星津,蔚星津一直喋喋不休,而慕文似乎是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身体也一动不动。 她看了他们片刻,突然开口,“慕道友,或许你曾经见过许陉真人?” 蔚星津听闻此话,诧异地看了白谣一眼,转头看慕文似乎不知道在与他说话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拽了拽他的胳膊,重复了一遍白谣的话。 慕文这才抬起头,面向白谣,不过神情却十分迷茫,仿佛不太能理解白谣的意思,白谣见此,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储物戒指...” 慕文静静的面对着她,只是这次听完这四个字,却没有任何反应,白谣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人太奇怪了,前后反应反差太大,让人无法理解。 而蔚星津听闻此话,目光微微一闪,落在慕文身上,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言语,皆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白谣轻轻叹了口气,对蔚星津笑了笑,“今日多谢蔚道友,道友与慕道友多日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蔚星津点点头,随即嬉皮笑脸道,“要不你留下来也可以,我可以给你们两个人一起讲!” 白谣摇了摇头,扫了眼慕文,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便转身离开,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慕文两个漆黑如黑洞的双目对着白谣的背影,身体颤抖,难听刺耳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万物皆红海...焰灭如灯灭...万物皆红海...焰灭如灯灭...” 白谣脚步顿时一顿,转头看向他,他却身体一抖,强行背过身去,但身体却依旧抖个不停,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 蔚星津也有些不明所以,见慕文情况实在不对,对白谣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快离开。 白谣看了眼慕文颤抖的脊背,轻轻点头,转身离开此地,片刻后,回到住处,而一路上,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慕文最后所说的话,但只是两句话,却始终无法破解其意。 她刚坐在床上,又想了一会,还是无法理解,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兴致匆匆的把地图拿出来,一一研究。 片刻后,她眉头皱起,这些地图十分细致,标记的也十分清晰,甚至有立体的感觉,但是,太过零碎,根本没有办法拼凑在一起,而且这些地图大部分所标记的位置,都是在西北这一块,以及少部分东北。 只有一个,是属于南方的地图,但是属于南方的那块底图,只有一小部分,而且也没有关于白家之地,她根本无法依据这些地图判断。 她目光沉了沉,站起身,在房门上简单画了一个阵纹,做提醒用,紧接着,她盘膝而坐,反复看了一遍这些地图,牢牢记住大致的轮廓,心神沉浸,灵识进入到红绳内。 紧接着,眼前一暗,此时的她已进入红绳,她在红绳内的空间扫了一眼,目光自然而然被一堆闪亮亮的灵石吸引,看着那些灵石,心底顿觉满足。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把目光从灵石上挪开,抬头落在一如既往飘浮在半空中的卷轴上,一头扎了进去,眼前一亮,周围便变换了一个模样,而这里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下方依旧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点。 她看着这些光点,目光下意识地落到西荒所在的位置,只见之前那片笼罩着一片光点,朦朦胧胧的橘色,似乎再次向外扩张了一些,不过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细看,这差别几乎可以忽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遁循着之前的光点,大致判断目前所在的位置,紧接着,她接连探了好几个地方,但都完全陌生,与刚才看到的地图也没有相似之处。 时间流逝,她一个一个的探索,就在她心神十分疲惫之时,她终于看到了眼熟之地,而这眼熟之地正是原市坊所在,她心神一振,身体向上漂浮,牢记住这个光点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的一切十分顺利,刚才看到的那些地图,一一被她找到,相互印证之下,岭南偏北方的这一部分渐渐被她勾勒出来,只有最后一个南方的位置,比较困难,不过,花费了一些时间也找到了。 只不过,在她以此处为基点,向周围探索的时候,屡屡碰壁,进入一个光点,便是群山峻岭,再进入另外一个,依旧如此,她甚至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人为的建筑。 不过至少确定了南方的位置,她漂浮在半空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南方的位置,又看了看两者之间相隔的无数光点,心中默默道,这也太远了,单单靠飞,不知道要飞多久才能飞到... 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大概心里有个数,不会那么盲目,想到这,她心中微微一松,顿觉疲惫,连忙脱离卷轴,出了红绳。 她坐在床上,正想吞一粒凝神丹,突然想到,她现在不能修炼,如果贸然服用丹药,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而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她躺在床上默默思索,现在所有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独独剩下身体不协调这块,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她也无法修炼,只能默默等待,不过,或许她可以趁这段时间做些其他事情。 时间流逝,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白谣的身体终于彻底恢复,期间,由于无法修炼,她默默收集了三文城,她可以收集到的刀法,而自从她在西荒去了阳月宗,直到现在,她的刀阵几乎停滞了下来,没有任何进展。 正巧趁着这个机会,收集了十几种刀法,默默感悟熟悉,算是小小的向前跨出了一步,而陈旨这段时间依旧很忙,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倒是蔚星津时不时的过来寻她一次,并且无论当时她在做什么,他都会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也从来没见他觉得累过。 此时,白谣坐在床上,默默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蔚星津则坐在桌子旁,眉飞色舞,嘴巴不停,白谣现在都开始有些佩服他,他讲了这么久,每一个所讲过的妖兽,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白谣检查完身体后,确定身体上的不协调感彻底消失,再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心头压着一块石头在此时终于消散,她看了眼依旧不停歇的蔚星津,趁着他说话停顿的空档,连忙开口,“蔚道友,最近陈道友还是很忙吗?” 蔚星津听闻此话,立刻从兴奋的状态脱离,点了点头,“他最近确实还挺忙的,你有事找他?” 白谣轻轻点头,“这段时间,在下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便准备离开,想着在离开前,见上一面。” 蔚星津神情一蔫,十分失落,“你要走了?怎么这么着急?你前面不是在练刀法吗?现在已经全部会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等那些刀法完全融会贯通后,再离开也不迟!” 白谣摇了摇头,“蔚道友,在下已经在这里耽误一段时间了,而且刀法的问题也不着急,可以以后再说。” 蔚星津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随即神情一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谣,“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决定了,这几日便留在这里,把精彩的部分都讲一下!” 第258章 离开 白谣正在给陈旨传信,听闻此话,面上一愣,无奈的点点头,而蔚星津见她点头,更是来劲,仿佛要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该讲的都讲完,语速都跟着快了起来。 就这样,蔚星津讲了一天一夜,到了最后,他的嗓子都开始有些沙哑,直到第二天一早,陈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蔚星津终于开始觉得有些疲惫,在陈旨的厉声质问下,晕晕乎乎的离开。 白谣见他终于离开,松了口气,抬头看向神情疲惫的陈旨,轻声开口,“多亏陈道友,在下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多谢!” 说着,她双手抱拳,盈盈一拜,陈旨见她如此,面上也露出一丝笑,“白道友客气了,我们一同来到了岭南,经历的这么多,也算是生死之交,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白谣笑着直起身,“话虽如此,但是道友帮助在下良多,在下自然心生感激。” 陈旨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正事,“道友在信中说,准备要离开这里?” 白谣轻轻点头,“在下之前不得已在这里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陈旨之前便知道她要离开,此时也没有什么意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缓缓开口,“这岭南情况是隔山望海,雾里看花,实在不安稳的很,道友有何需要帮助之处,尽管开口,在下能帮到的,绝不推辞!” 白谣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友放心,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在下自然会开口,绝不会同道友客气,可惜,竟然已经没有需要道友的地方了...” 陈志见她避而不谈岭南形势,便知道她决心要走,淡淡的笑了一下,“那便好,白道友一向行事谨慎,定能得偿所愿。” 白谣听闻此话,眼底浮现一丝柔和,她看着陈旨,迟疑了一瞬,“陈道友,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旨面上一怔,有些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白道友,但说无妨。” 白谣眉头微动,声音极轻,“陈道友觉得蔚道友这人如何?” 陈旨听她提起蔚星津,目光微闪,正色道,“蔚星津表面貌似不着调,但心思纯粹,且心胸豁达,为人也不错,道友这话,可是觉得蔚星津可有何不妥之处?” 白谣听着他对蔚星津的描述,想起之前蔚星津那时,干净利落的卖了与自己一同的修士,自己躲过了许陉的长剑,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蔚星津的固有印象,有所改变,他这人虽不着调,但确实心胸豁达,不过,她倒是发现蔚星津另外一个特质,他确实心胸豁达,但心思却十分细腻,观察能力也很强。 很多东西,他都知道,但却乐得装不知道,又或者说,他对这些事并不在意,比如,自从她清醒后,对蔚星津隐隐的戒备,他绝对有所察觉,但他却不在意这些事,依旧我行我素,之前是怎么对她的,那时依旧。 再比如,对于慕文那个修士,面对慕文时,虽然白谣从未说过,但面对他时,心里总觉得不安,更不可能想着主动靠近他。 但蔚星津却不一样,白谣可以肯定他知道的绝对远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很多,但他待慕文与其他人却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亲近一分。 再比如,自己醒来后,由于身体的不协调,一直没有修炼,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多问过一句,也没有过什么其他心思,或许是他真的不在意。 还有,这三个月以来,自己一直在体悟那些刀法,并且时不时的练上一阵,他也都看在眼里,知道她熟练的程度,并且隐隐还能察觉到她练这些刀法是想把这些刀法融汇。 如果不是之前自己说要离开,他说出关于刀法的那些话,恐怕她都没有发现,他已经了解到了这种程度,想到这,她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陈旨见白谣一脸为难的神情,想了想,开口道,“白道友应该还记得在下之前曾经说过,因为一些渊源,恰巧入了三文城的事?” 白谣听他突然提起此事,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陈旨见她点头,缓缓开口,“其实在下之所以能加入三文城,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蔚星津。” 白谣目光一闪,心底浮现一丝意外,这事她确实没有想,陈旨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她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因为蔚星津? 陈旨面上带着回忆,面上带着一丝笑意,“那时,在下与道友你分别后,正有些犹豫,之后无意间遇到了他,他倒是有趣的紧,一击击败了偷袭之人,竟没有着急杀了那人,反而是喋喋不休的一直在同他讲些什么。 那被他擒住之人,满脸恐惧,见他不杀自己,心思变灵活了起来,趁他不注意,便再次出手,而他也奇怪的很,明明眉飞色舞的说着,他却总能躲过那人的攻击,同时还让那人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总之来回几次,那人最后反而是被自己反噬而死。”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陈旨的描述,倒是与蔚星津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那之后呢?” 陈旨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他便发现了我,竟也没多少戒备,一上来边拉着我讲起了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灭妖之旅。 而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妖兽,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听,但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觉得那些妖兽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我没有见过而已,这种人,我第一次见到,真的很有趣。 再后来,或许是我们二人运气太好,明明那里距离三文城也不远,却碰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妖兽,共同杀了一些妖兽后。 他似乎十分兴奋,认定我是他口中的什么贵人,看出我对三文城有些不同寻常,便邀请我加入三文城,道友也知道,他师尊是殷洞真人,加入三文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十分轻而易举。” 白谣认同的点点头,对蔚星津说陈旨是他什么贵人的话,十分感兴趣,蔚星津虽然对慕文,还有自己也经常讲那些灭妖之旅。 但无论是与他们两人谁讲,里面必不可缺的便他与陈旨,虽然陈旨在他的讲述中,大部分成了背景板的角色,但却一直有他的存在,而从没有他嘴中听过其他人参与其中,这么说来,陈旨对他来说绝对十分特别。 她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陈旨再次开口,“总之,我便加入了三文城,再之后,其实那时候道友交给我的珠子还有不通过三座高塔进入那里的办法,以及后来,殷洞真人与居遥真人对此事重视起来,都有他的缘故。” 说到这,他神情郑重起来,“因此,白道友,在下自然十分信任你,或许之前你看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又或许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但这些事情,许是有其他原因,才令道友对他有所误会。 再则,这些事情无论是什么,蔚星津从未做过害我之事,并且还在一直不断的帮助我,我知道道友是在担心,但我很信任他,也相信他。” 白谣顿时沉默下来,心中叹了口气,被陈旨的话说服,虽说她当时确实看到的是那样,再加上,终春说的那些话,她便觉得,那就是事实的真相。 可现在想想,蔚星津并未真正对自己做什么,而自己也没有因为他受到什么伤害,或许此事,真的有其他的原因。 而且,自己毕竟已经要离开了,也不会与蔚星津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无论当时的事情是否事出有因,其实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在临走之前,同陈旨提起此事,也只是想提醒他一下,而陈旨既然如此信任蔚星津,那么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陈旨向来稳重,不是那么轻易受骗之人。 想到这,她抬头看向陈旨,心中一定,把自己当时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没有参杂任何一丝主观意向,说完,缓缓开口,“陈道友,事情便是如此,在下看到的就是这些。” 陈旨听了她的话,顿时明白她的担忧之处,皱了皱眉,面上带着思索,轻轻点头,“多谢道友把此事告诉在下。” 白谣摇了摇头,此事陈旨已经知晓,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至于他之后怎么做,那便是他与蔚星津之间的事了,反正自己要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自己也无法参与。 她看着若有所思的陈旨,突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陈道友,还有一事,在下一直忘记了,康才良他之后可有再出现?” 陈旨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动,仔细回想,“没有,那时,从那里逃出来的人本就不多,并没有在存活下来的人里面看到他,而之后在下曾经调查过,自那之后,确实没有人再见过他...” 白谣垂了垂眼睫,低声道,“那便好,此人心狠手辣,如果还活着,也是个麻烦,他如此敬重许陉,能与他一同死在那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陈旨对于他的死,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白谣,“对了,白道友准备何时离开?” 白谣认真的想了想,“这几日吧,再准备一些东西,准备好便离开,道友这段时间这么忙,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哪日发现我不在了,那边说明我已经走了。” 陈旨轻轻点头,他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今天的这点时间,还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再则,在修真界中,修士寿元本就悠长,一生不知道会碰到多少人,对生离死别这些事情早已看的十分淡漠。 他面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笑,“那便愿道友一路顺遂!如若道友之后有机会,再来三文城,而在下还在这里,定然盛情款待!” 白谣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届时,就算道友不愿,在下也定要叨扰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又闲聊了几句,陈旨便再次匆匆离去,而白谣在他离开后,趁着天色未暗,按照预备好的计划,来到三文城的各大店铺,一边心疼灵石,一边狠狠消费了一番。 待天色暗沉下来,才回到住处,想到自己那一堆灵石瞬间少了一半,便觉得心痛不已,虽然她准备好了打长期战,因此准备了很多丹药法器等物,但这灵石花的也太快了。 就在她沉浸在灵石被消耗一半的沉痛中时,蔚星津突然生龙活虎的窜到她眼前,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趴到她的面前道,“白谣,你怎么了?是不是几个时辰没看到我,十分想念?其实你说一声就好,我肯定立刻冲到你面前,再讲上十天十夜也不是问题!” 白谣默默的推开他的脸,“并不是,蔚道友想多了,我只是在感慨,为什么灵石花的这么快,我的灵石,哎...” 蔚星津似乎十分稀奇她会有这种想法,“灵石这种东西除了用来修炼,生出来不就是为了被花吗?留着它们有什么用,数着玩吗?” 白谣听闻此话,有气无力道看了他一眼,“你不懂...我喜欢看着它们,我觉得好看不行吗?” 蔚星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准备与他纠缠这个问题,眼珠微微一动,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准备明天走?真的不考虑多留下来一段时间吗?” 白谣想了想,摇了摇头,“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走跟过一段时间走没什么区别!” 蔚星津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我今天再给你讲讲!等你走了,我们再见就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白谣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蔚星津兴奋起来,根本不需要思考,立刻讲了起来,并且没有一刻停歇,不停的讲着,似乎要把所有的妖兽在今夜说完。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白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待蔚星津说完正讲的妖兽,站起身来,在蔚星津遗憾的神情中,毫不犹豫的对他挥了挥手,随即收敛所有情绪,离开院落,出了三文城,她脚踏火耀,飞快隐入天边。 第259章 异变的灵识 半年后。 一道虹光划过天际,白谣脚踏火耀身体稳稳停在半空中,背后的天空苍蓝如洗,脚下连绵不绝的群山峻岭绿意盎然,妖兽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她心神有些疲惫,这段时间,或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许是岭南情况不乐观,像她所经之处这种没有修真城,也没有修士汇聚的地方,她竟未碰到过其他修士。 而中途,尽管她所选择的路线,并未深入地图上标志的那些妖兽聚集处,但她依旧碰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妖兽,但幸好她并未深入,只是在边缘行走,因此这些妖兽修为不是很高,都在她可应付的范围内。 即使如此,也有好几次,她深陷绝境,这些妖兽感知太灵敏,即使修为不是很高,但一点点血腥味,便可以引得它们争相涌来。 更不用说,还有一些妖兽是属群居,一来便是一群,更是难缠,这也导致她,本来四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花费了她半年的时间。 而除此之外,她除了偶尔休息一下,便一直在赶路,她目光在下方的群山峻岭一扫而过,与脑海中的地图做比对,缓缓抬头看向南方的方向,怀岳城应该快到了,今日先现在此处恢复一下,等到了怀岳城再好好休息。 她目光在周围仔细看了几眼,落在脚下的这座山峰上,灵识随心而动,瞬间探出,仔仔细细的在这山峰上,扫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这座山峰上没有什么难缠的妖兽后,她随意落在了一处位置。 在周围转了几圈,选了一处位置,简单的设了个阵法,隐入身形以及气息,盘膝而坐,恢复灵力,缓解心神疲惫。 时间流逝,两个时辰后,她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心中一凛,仔细观察。 那人修为不是很高,只是化海中期,行为举止十分谨慎,缓慢的向山顶的位置靠近,最后停在山顶,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白谣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见他没有发现自己,她便也一动不动,有些好奇,他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就在这时,她心中突然一动,侧头看去。 便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修士沿着之前那修士的路线,悄悄靠近,看着那两个同样化海中期修士,她目光微微一闪,这两人明显是在跟着之前那个修士。 她眼珠微动,灵识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悄然探了过去,与此同时,其中一人身体顿时一顿,面上微微抽动,拉了一下另外一人,声音极轻,“徐津,我怎么突然觉得心中这么不安,那小子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白谣身在阵法内,听着他的话,心中有些意外,自从她离开三文城后,从最开始碰到的那几个妖兽,她便发现自己的灵识有了一些变化,只要她的灵识不带任何攻击性,那些妖兽便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的灵识在扫过它们时,还能察觉到它们身上的情绪,不过,那些妖兽身上情绪几乎一致,而且也没有太复杂的情绪,没有发现她时,最多的情绪便是对自身实力增强的渴望,发现她时,便是暴虐以及强烈的攻击情绪。 至于她灵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她也只能猜测,最大的可能便是因为她识海内那些遍布的虚线,之前在三文城的时候,她也曾经尝试过,不过她身在城内,自然不好随意扫过探查其他修士,便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变化。 而现在把灵识用在修士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目前看来,即使是修士也无法发觉自己的灵识,看这两个修士的反应便知晓,一个没有任何反应。 另外一个到是十分敏锐,在自己灵识扫过去的时候,隐隐有些感觉,但却又察觉不到,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最多心中有些异样。 并且,她能从这两个修士身上发觉他们此时有些紧张和兴奋,如此一来,情况便十分明显,这两人明显对之前那个修士有所图谋,绝对不怀好意。 这时,名叫徐津身体微动,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杜元嘉,你就是想太多,我们都跟了他这么久了,他要是能发现我们,早就有反应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 杜元嘉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感觉有些不太对,我们跟了他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小子来这里两次了,但也没见他在这里得到了什么,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徐津有些不耐烦,“杜元嘉,我说你怎么回事?反正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还有,这里有问题这种事情还用想吗?这是肯定的啊!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小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但是你要记住我们的目的,这里有没有问题跟我们没有关系!” 杜元嘉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不过,徐津,我们真的不再等等吗?” 徐津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只是一个化海中期的修士罢了,没必要,再说我们都等这么久了。” 杜元嘉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谣见他们不再言语,一步一步向之前那个修士靠近,而那个修士没有移动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依旧停留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白谣目光淡淡扫过他,这修士恐怕惨了,同为化海中期,但是他却只有一人,除非他实力特别强悍,不出意外的话,他估计要折在这两个人手里,而且即便他实力强悍,只他一个人,对上两人,灵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片刻后,徐津二人距离那修士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而那修士依旧背着他们,在地上摸索来摸索去,徐津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动手。 “谁?”那蹲在地上的修士突然出声,声音清朗。 徐津与杜元嘉神情一惊,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出手。 徐津手中凭空出现一节木枝轻轻一颤,轰隆隆,那修士周围,一根根藤蔓破土而出,把他缠绕成一个粽子,束缚在原地。 而杜元嘉双手掐诀,一柄小巧的飞剑凭空而现,丝丝缕缕的凌厉气息从飞剑扩散,咻的一声,带起一阵旋风,直直穿透被藤蔓捆绑成的粽子,扑哧扑哧声不断响起,藤蔓寸寸碎裂,一个身影倒在地上。 杜元嘉面露狐疑之色看着那个身影,手指一动,盘旋在空中的飞剑转了一圈,回到他的手心,飞剑上没有一丝鲜血,也没有意料中的血腥味。 而徐津见那人倒在地上,已经兴致冲冲的走路过去,杜元嘉皱了皱眉,脸上满是思索的停顿在原地。 白谣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身影上,灵识扫过他的身体,清晰的感知到他生机的昂然,显然没有在刚才的攻击中受到伤害,她顿时有些愕然,实在想不出他是怎么躲避了两人的联手。 此时的徐津已然靠近,这人虽不如杜元嘉的那样小心谨慎,但防备之心还是有的,他走到跟前看着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人,没有贸然触碰他的身体,手中木枝一抖。 根根藤蔓破土而出,尾端十分尖锐,带着阵阵呼啸声,刺向地面的修士,看攻势,不管地面上的人是死是活,都要补上几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津面上一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只见那些藤蔓一顿,不再受他控制,速度快了一分,转而刺向自己。 徐津疯狂的抖动手中的木枝,那些藤蔓依旧极速向他冲来,没有丝毫停顿,他眼睛瞪大,一块玉石出现在他的手里,猛然被他捏碎。 砰的一声,藤蔓仿佛撞击在一层无形的防护罩上,下一刻,咔嚓一声,藤蔓穿透徐津的左臂,他面上痛苦,牙根紧咬,取出一把长剑,用力斩在藤蔓上。 同时身体腾空而起,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漫天火雨,丝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身上,他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他大喝一声,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被火雨狠狠砸在地上。 而杜元嘉也在此时反应过来,他面上一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修士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面带愤怒的瞪着他们二人,“你们是谁?为何要偷袭我?竟然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杜元嘉根本没有理会他,手心的飞剑银光闪烁,在空中一震,凌厉的剑气凭空而现,带着搅天动地之势,刮向自己。 他面带愤怒,双手一抬,一块块碎石凭空而现,砸向周围的剑气,砰砰砰的撞击下,无数剑气被震碎,与此同时,他左手水光隐隐浮现,顿时一道淡蓝色的水幕紧紧护住他的身体。 而这时徐津也反应过来,看着两人对峙的模样,面上一惊,他忍着浑身的疼痛,翻身而起,身体跃到半空,手中紧握着一抹金光,大声喊道,“杜元嘉!” 杜元嘉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急速后退,同时他手一招,飞剑回到他的手中,下一刻,砰的一声,以道金光被砸在那人身上。 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水幕碎裂,那人眼睛瞪圆,大喝一声,金光亮起,但仓促之下,根本无法防御,身体被空飞,重重跌在地上。 紧接着,一道明亮的剑光如同一条银色的长龙,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划破层层虚空,轰在他所在的位置,地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尘土飞扬,那人身形狼狈,口吐鲜血,徐津见此,手一翻,一道金光再次出现在他手中,那人惊讶的看着徐津,“庚金!你怎么会有庚金?” “庚金是什么东西?”徐津皱了皱眉,随口问了一句,毫不犹豫的把金光砸向他。 那人冷哼一声,手中同样亮起一道金光,扔向空中,轰的一声,徐津被炸飞,伤口崩裂,手臂满是鲜血,他满脸不可置信,口中叫嚷着,“怎么可能!” 杜元嘉目光凌厉,手中剑光一闪,一道银龙席卷余波,刺耳的尖啸声,轰在地面上,与此同时,那人身法极快,趁此机会闪到杜元嘉身边,右手冒着红光向他抓来。 杜元嘉一惊,可已经来不及召回飞剑,但他却丝毫没有惊慌,冷笑一声,一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咔嚓一声,他的手顿时被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下一刻,一道剑气顺着他的手腕钻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爆开。 那人面色一白,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道道血痕,他咬牙切齿,一道火光忽的燃烧起来,顺着杜元嘉的手臂,在他身上到处点燃,瞬间成为了一个火人,他惨叫一声,砸在地上,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但火焰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徐津大喝一声,身上冒着金光,如同一头蛮牛,撞在那人身上,而那人躲闪不及,砰的一声被他炸飞,与此同时,杜元嘉身上的火焰熄灭,但浑身一副焦黑的模样,脸色也异常的难看。 而那人被砸飞,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掉头便跑,徐津和杜元嘉怎么可能会让他跑掉,情急之下,徐津再次挥舞手中的木枝,藤蔓钻出地面,缠住他的脚腕。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向前倾倒,白谣看着几乎快要倒到自己跟前的人,心中一突,她可不想惹上麻烦,好在就在这时,那人身体稳稳趴在了她阵法外。 他回头看着徐津,浑身血污,脸胀的通红,“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平白无故,上来便是一套偷袭,更不用说,你们还以多欺少,没有一点身为修真之士的道义!” 说着,他面带不屑的扫了眼缠绕在脚腕上的藤蔓,“你真以为凭着这种东西能阻止得了我?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徐津顿时想起之前的事,身子一缩,木枝的灵光顿时一弱,杜元嘉在他未开口之前,夺口而出,“徐津,别听他胡说,他自然不怕这东西。” 说着,他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面上浮现一丝冷意,“你五行之术信手拈来,确实很厉害,只是你现在的灵力真的还能支撑住你施展那种术法吗?” 第260章 意外收获 那人听杜元嘉揭穿此事,面上一僵,而徐津也顿时反应过来,双方缠斗到现在,都受了伤,自己的灵力都已消耗大半,这人以一敌二,灵力消耗自然比二人要多。 他想到自己方才的模样,面上顿时十分难看,面若冰霜的上下打量着他现在浑身血污的模样,手中的木枝一抖,藤蔓顿时紧紧捆住他。 他冷笑一声,上去便踹了他一脚,但这一脚却被这人身体一扭滚到一旁而落空,他顿时更怒,上前几步一边踹边说,“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你再聪明,现在不还是落到这种地步!” 杜元嘉皱眉扫了徐津一眼,拦了他一下,冷冷淡淡道,“别跟他废话,直接搜魂。” 那人一听搜魂二字,面上顿时一变,徐津见那人这幅模样,仿佛取悦了他,停住脚下的动作,“杜元嘉,你说的对,是我意气用事了!” 那人面色异常难看,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两人,大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连岐白家嫡系白飞光,你要是敢对我搜魂,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下去!” 杜元嘉二人脚步一顿,白谣听闻此话,眼睛猛然睁大,白家人?她仔仔细细看了看白飞光,皮肤白皙,眼神清亮,尽管是到了现在这种狼狈的地步,气质依旧出众,如若此人真是白家人,那么自己肯定不能再置身事外! 杜元嘉二人对视一眼,徐津上下扫了他一眼,“天大的笑话!别想骗我们,连岐白家距离这里这么远,白家的嫡系子弟怎么会跑到这,更不用说,在这种时候,还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白飞光立刻反驳,“你这种逻辑还真是奇怪,白家人怎么就不能到这里来!我是出来历练的,无意中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以为我想来呀?” 徐津听着他这语气,“就你这样?传闻白家之人皆是谦谦君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有一点谦谦君子的模样吗?而且,就算是历练!也不可能跑这么远,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说着,他上前一步,双手猛然按在他的头上,杜元嘉也没有拦他,白飞光身体一抖,十分憋屈的嚷嚷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吗?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一直待在这,我也不知道我会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之前我是在一个秘境内,在那里被困了好久,好不容易出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我还觉得莫名其妙!所以才一直待在这,想找到回去的办法,你现在让我解释,我怎么给你解释的通!” 徐津听他这话说的满是水分,口中道,“满嘴胡言乱语!” 白谣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突,眼睛死死盯着徐津的手,就他正要发力,而白谣准备伺机而动时,杜元嘉突然拦住徐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飞光,“等等,你说你是白家当代嫡系子弟?” 白飞光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杜元嘉见他点头,目光微动,“是吗?不过,我倒听说过一个消息,当带白家嫡系子弟名字里都会有一个依字,为什么你却叫白飞光?” 他这话说完,不仅白谣与徐津愣了一下,白飞光自己也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以及窘迫,嘟嘟囔囔的不愿意开口,杜元嘉目光一冷,“看来你是在骗我们了?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白飞光立刻浑身一激灵,声音压的十分低,“你们如果非要想知道,告诉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绝对不能再告诉其他人,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杜元嘉与徐津,包括白谣,都仔细竖起耳朵听,以为其中牵扯到了什么秘密,但紧接着便听到他开口说,“我确实是白家嫡系子弟,不过不叫白飞光,而是叫白...猗一。” 杜元嘉二人与白谣听闻此话,顿觉莫名其妙,杜元嘉皱了皱眉,“没了?” 白飞光点点头。 杜元嘉面上顿时浮现怒容,“你叫白猗一又怎么了?之前为何说谎骗我们!” “猗一,听起来难道不是很像姨姨吗?我又不是女的,当然不喜欢这个名字!”白猗一面带不满的道,说着,又加了一句,“你们是不会懂的!” 徐津面带怒意,而杜元嘉则若有所思。 白谣听完他的话,目光一闪,对白猗一口中所说的可信度加了一分,对于修士来说,其实名字这种东西真的无所谓,叫什么都可以,实力才是能活下去最重要的成分,但是对于某些身在宗门或者世家的修士,似乎确实会对某些东西比较在意。 白猗一仿佛觉得他们不信,看着杜元嘉,再次开口,“你们不信就算了,但是你既然知道白家,那么肯定知道白家擅长什么,没错,就是五行之术,而我的五行之术,不用说,你们应该也看到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是白家人吗?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那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你们就对我搜魂好了,等你们搜完之后,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 杜元嘉顿时皱起眉头,神情犹豫不定,徐津见他如此,也纠结起来,片刻后,他看着白猗一,“杜元嘉,一直耗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把他带回去吧,大哥说不定会有办法。” 杜元嘉无奈的点了点头,但却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到嘴里的一头羊,“这样吧,徐津,我有一门秘书,可以试探一下,如果他真的是白家之人,到时候我们再把他带回去!” 徐津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样,又看了看听闻此话,缩了一下的白猗一,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挑,“好啊,那你就试试,我帮你看着!” 白猗一见杜元嘉向自己靠近,立刻挣扎起来,口中喊着,“喂!你要做什么?别靠近我,你离我远一点!我嫌弃你!” 但杜元嘉丝毫不理会他,手一下按在他的头顶,红光闪过,白猗一顿时挣扎剧烈起开,渐渐的,他安静下来,面上的神情有些麻木,而杜元嘉额头冒汗,面色惨白。 白谣见此,皱了皱眉,她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杜元嘉与白猗一两人目前僵持在原地,徐津咬牙切齿的治疗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个不停。 她闭了闭双眼,白猗一很有可能是白家人,她绝对不能错过,再次睁开,眼中的情绪完全收敛,没有一丝波动,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们三人。 她手一动,火耀幻化成刀出现在她的手心,体内灵力在此时疯狂运转起来,她手一抬,火耀横在眼前,微微一颤,一道冲天的光刀凭空而现,划破层层虚空,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徐津看着那光刀,灵识一扫而过,顿时发现白谣的身影,虽然那修士与自己同样是化海中期,面上一抖,闪到杜元嘉身前,一道金光被他扔出,砸在光刀上,轰隆一声,地面震动,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出现一道道口子。 而徐津身前出现一道金色的幕布,牢牢替他们三人挡住余波,这动静立刻惊到了杜元嘉,他面上一动,正要中断秘法,一道强悍的灵识压制了他一瞬。 紧接着,他心口一痛,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刀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呼的一声,刀尖燃起熊熊火焰,从他身体内部点燃。 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压制,而且就算他想压制,之前在战斗以及后面的施法,他体内灵力早就支撑不住了,下一刻,他连一丝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浑身火焰遍布,一股肉香夹杂着糊焦味弥散开来。 而白猗一因为秘法的中断,白着一张脸刚刚清醒,就被一脚踹飞,身影稳下来后,便看到之前的杜元嘉浑身都是熊熊烈火,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徐津闻到了这股味,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便看到一道鲜红的身影背对着他,手中燃烧的长刀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线条,黑发随之而动扬在空中,身前熊熊烈火,如同浴火的凤凰。 只看了一眼,他便能感受到那火焰灼热的程度,他满脸骇然,这人仅仅是化海中期,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火焰,他不等那人有下一步动作,手中一块土红色的石头被他捏碎。 白谣察觉到波动,身影踏出一步,出现在徐津的位置,燃烧着火焰的长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斩在徐津身上。 然而,火耀却只在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焦黑的印记,徐津身影连同气息皆消散得无影无踪,白谣目光一凝,她可没有忘记这人还有个大哥,听上去比他二人要厉害,此人定不能放过。 她来不及顾及太多,也不害怕惊动这里存在的妖兽,强悍的灵识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扩散,顿时发现徐津的气息,但他气息在地底穿梭的十分快,眨眼间便会消失她灵识范围内。 她目光一冷,在白猗一身上一拍留下印记,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她的腿突然被紧紧抱住,这一步如何跨都跨不出去,仅仅是耽搁了这一瞬,徐津已经离开了她灵识的范围,没有了踪迹。 白谣刷的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双腿没有一丝害怕神情的白猗一,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有病?” 白猗一愣了一下,抱着她腿的双臂又紧了一分,“我没病,我就是害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刚才那番动静,肯定惊扰了这里的妖兽,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就是想我死在这里,我好不容易脱离魔爪,才不想死在这里! 而且刚才那个人他用的是土隐石,你就算是耗费再大的力气,也是追不上他的,不如关心关心我,我死在这里可怎么办,你也不想看到我死在这吧!” 一股憋屈怒意的情绪涌上白谣的心头,她灵识尽收体内,尾风扫过他的身体,心中情绪顿时消散一空,原因无他,白猗一身上没有一丝惧怕的情绪,让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面上浮现一丝浅笑,“行了,放开我吧,我不去追他了,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的?” 白猗一仔细看着她的神情,眼珠子一转,迟疑道,“就...在刚刚?” 白谣眉头轻挑,“是吗?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 白猗一仰着头,圆圆的眼睛瞪大,湿漉漉的,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他想了想,疑问道,“可能是因为我太惨了?太可怜了?” 白谣哑然失笑,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白猗一,摇了摇头,“白猗一!你说的对,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白猗一听到这个名字,如同炸毛了般,眉头一抖,嘴角塌了下来,“不要叫这个名字!你之前明明听到我们的对话了,你还偏偏叫这个名字,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说完这个话,他便看白谣笑了起来,顿时蔫了一下,“好吧,我早就知道你在那里,我又不傻,我都快栽到阵法里面了,离那么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阵法!” 白谣轻轻点头,“那么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 白猗一撇了撇嘴,“不就是因为白家吗?还能因为什么!不过,你可别以为救了我,我便会对你言听计从,之前,如果不是我滚了几圈,他们两个早就发现你,你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干掉一个人...” 白谣笑了笑,面上带着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一番?” 白猗一眼睛睁大,“你如果非要感谢我,也不是不可以...”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仔细看了看,想从中找到一分半分熟悉的感觉,但看了一会,不但没有找到熟悉的感觉,反而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极具欺骗。 白猗一皮肤白皙,脸很小,明明有着一双凤眼,偏偏睁大一些,在伴随着褐色眼珠轻微抖动,便有一种小动物的视觉,再配上他丰富多彩的小表情,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许是白谣盯他的时间有些长,他猛的跳了起来,连连退后,“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让人有点害怕...提前告诉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出卖色相!” 第261章 万万没想到 白谣哑然失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觉白猗一看起来瘦瘦小小,站起来,居然这么高,口中嫌弃道,“想什么呢?就你这样的...送给我我都不要!” 白猗一嘴巴张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表情十分浮夸,“怎么可能?本少爷玉树临风,多少人都暗生情愫,你眼瞎啊!” 白谣挑了挑眉,懒得与他计较,“别这么多废话,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赶紧离开这,万一他们大哥来了,我是无所谓,就算打不过还能跑,但是你现在这样,跑都跑不掉!” 白猗一声音低弱,嘟囔道,“我才不怕他呢!” 白谣见他没有任何动静,眉头微皱,“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白猗一扬起一张笑脸,“没什么,我是在说,那你呢?” 白谣理所当然道,“我?我当然是跟你一起,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救了你,你报酬都没给,就想这么快打发我?” 白猗一哦了一声,眼神无辜的看着她道,“那我们去哪?” 白谣有些无语,“你在这待的时间也不短,平常都在哪待着,就带我去哪!” 白猗一点点头,也没想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待的时间不短,转身便要走,突然停一下,跑到她的身边,委屈巴巴道,“我飞不动了...” 白谣摇了摇头,“具体方位?” 白猗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比这座略高一些的山峰,白谣点点头,拽着他的衣领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长虹,转眼间便落在那座山峰上,随手放开白猗一。 白猗一站稳身体,一边整理着衣襟,一变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粗鲁呢!好好的手不拉,非要拽着我的衣服,我差点被你拽的呼吸停止!” 不过,尽管他嘴巴不停,但还是知道现在的情况,抱怨了几句,便自顾自的带起路来,白谣也懒得理会他,跟在他的身后,灵识悄然无息的在周围扫过。 这座山峰十分陡峭,根本没有可供行走的路,若是普通人,不说根本爬不上来,稍微一个不注意,便会坠落山崖,幸好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虽然白猗一受了重伤,但身体的素质还在。 白猗一带着她在山峰上拐来拐去,穿过浓郁的树林,不久后,他终于停下脚步,面上带着一丝得意,指了指身侧的灌木丛,一头扎了进去,身影瞬间消失。 白谣面上一动,紧随着他,一头扎了进去,紧接着,她眼前一暗,身体有一瞬的失重,她手一翻,一颗灵石出现在手心,柔和的光芒顿时亮起,她身体在半空中一扭,稳稳落在地面。 而白猗一站在她的不远处,见她稳稳落在地上,神情有些失望,转而抬起眼睛,眼睛在夜萤石光芒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我花了好久的力气才找到这个地方!” 白谣左右看了看,灵识扩散开来,顿时发现这个地方竟然异常的大,高宽各约三丈,洞内的墙壁十分平滑,最深处残留着活动的痕迹,显然白猗一之前便一直在这个地方待着。 白猗一见白谣没有言语,撇了撇嘴,转头熟门熟路的向深处走去,盘坐在以往他所待的地方。 白谣跟在他的身后,见他盘坐在地上,停下脚步,注意力放在周围,观察片刻,心终于稳了下来,这里确实不错,十分隐匿,不熟悉这里的人,肯定找不到。 她看了看盘膝而坐的白猗一,想了想,转身来到洞口处,抬头仔细看了几眼,之前他们进入到此地的入口,与其说是入口,不如说是洞穴上方的一处缺口。 而缺口处又被一团又一团的灌木丛遮挡,她脚下一点,身体高高跃起,在那缺口处简单那布置了一个拥有警示作用的阵法。 她刚刚布置好,白猗一的声音从洞内深处传来,“其实没必要布置阵法,我在这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碰到过其他修士!” 白谣应了一声,心中一动,白猗一感知到是不错,距离这么远的位置,也能感应到波动,她转身回到他的身旁,在他不远处盘坐下来,便看到他一幅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神情也仿佛在说快问他! 白谣心中暗笑一下,从善如流的问道,“怎么了?” 白猗一白着一张脸立刻道,“你那有疗伤丹药吗?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丹药,之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白谣此次出来,准备的十分充分,丹药还有很多,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瓷瓶,沉声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白猗一接住瓷瓶,用力点头,“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瓷瓶,倒处一粒丹药,抛入口中,快速化解药力,把体内残留的剑气,全部排出体外,并缓缓恢复灵力。 白谣目光隐晦地落在他身上,静静等待他完全恢复。 时间流逝,白猗一身上的伤已经在此时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衣服上依旧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片刻后,他睁开双目,便看到白谣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在洞内走来走去,面上有些凝重。 他顿觉奇怪,“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白谣皱着眉,目光在洞内尽头扫来扫去,听到他的声音,低声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白猗一微微一愣,一边嗅,一边口中道,“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闻到...” 说到这,他轻咦一声,“不对,好像确实有一丝奇怪的味道。” 白谣站在最深处的墙壁面前,轻轻摸了一下,与洞穴光滑的墙壁截然不同,这处墙壁虽然也十分的滑腻,但明显有些湿润,她眉头微皱,放在鼻间,顿时闻到一股略微湿润的泥土味。 白猗一也在此时站起身,走到她的旁边,看她一副出口思索的模样,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墙上摸了一把,下一刻,他一边甩手,一边嫌弃道,“好恶心的触感!” 白谣抿了抿唇,灵识悄无声息的向外墙壁内扩张,但是墙壁内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她正要收回灵识,心中猛然一突,她怎么会从这墙壁上感觉到情绪? 她眼睛睁大,仔细体会灵识传过来的情绪,是那种带着一丝烦躁的情绪,她愕然着看着面前的墙壁,心底猛然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而她的灵识在她情绪的影响下,猛然波动,她所感到的情绪顿时消散。 与此同时,她鼻间突然闻到一股略微浓重的血腥味,她猛的转头,看向白猗一,只见白猗一缩在一个角落,面上带着嫌弃的神情,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白猗一见她转头看自己,下意识的抱紧自己,衣服半脱不脱的吊在身上,口中喊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人换衣服啊?” 白谣暗骂一声,顿时感觉手指触碰墙壁的地方,轻轻颤了一下,一块块泥土从墙壁上方掉落,她猛然退后几步,身影一闪,出现在白猗一的身侧,一把扯下他的衣服扔向远处。 白猗一一惊,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抗,身上的衣服除了裤子,全部被扒的一干二净,他双手护在腰上,声音多了一丝颤音,“你干什么!你你...你不是对我没兴趣?扒我衣服做什么...” 白谣没有理会他,抓着他的胳膊便往外跑,白猗一挣扎着,口中嚷道,“喂!你好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这样太突然了!” 白谣一边狂奔,一边低吼,“闭嘴!你脑子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转头好好看看,这里有什么!” 白猗一愣了一下,便在这时,察觉到四面周围突然开始不停的颤抖,他猛然回头,只见漆黑的洞穴不停颤动,尤其是最深处的墙壁,不断有大块的泥块坠落,下一刻,高空中突然亮起两个血红的眼珠,如同挂在高空中的红色灯笼。 他面色一变,虽然他从小没怎么在外界历练过,但此时此刻自然不会真的把那两个眼珠子当成灯笼,更不用说,那两个眼珠子在睁开的瞬间,爆发出的暴虐情绪,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心底发颤。 那两个眼珠子紧紧盯着他,他身子一抖,就在这时,他被白谣拉着的身体猛然跃起,枝叶相撞的声音响起,他眼前一亮,发觉白谣已经拉着自己出了洞穴。 白谣拉着白猗一飞到半空中,看都不看身后一眼,冲向高空,直直向前飞去,就在这时,轰隆隆!几声巨响,山峰巨震,尘土飞扬。 一条巨大粗扩的漆黑长蛇,撞开缺口,探出半个身躯,血红的眼珠子,紧紧盯着白谣二人,张开血喷大口,刺耳的尖啸声在两人耳边炸响。 白谣只觉一股血气上涌,身子一晃,险些从火耀上掉下去,而白猗一也好不到哪去,他用力晃了一下脑袋,便看到一道黑影闪电般的窜过来,厚重的腥臭味迎面扑来。 白猗一浑身寒毛倒竖,看着近在眼前张开的血盆大口,还有那一排排镶在口中利尖锐的牙齿,只觉自己与白谣二人的体型,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下一刻,一股强力的吸力,从那血盆大口中传来,两人身体一阵晃动,恐怖的吸力,瞬间切开两人,选择他们两人的身体,吸入自己的口中。 白谣灵力疯狂运转,强行稳住身形,手中日月盘猛然亮起,一道恐怖的红色光刃,摧毁席卷之力,斩向血喷大口。 而白猗一双手一抬,一抹明亮的金光带着强大的气息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双目圆瞪,双手用力一抛,金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砸入它的口中。 轰的一声,金光与红光同时在它口中炸开,强烈的波动席卷周围一切,那妖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声,身体不断扭动下,山峰震动,巨大的石块不断坠落。 而白谣二人身在漩涡中间,直面那股巨浪般的冲击,身体被狠狠一拍,关键时刻,白谣仓促之下撑起日月盘的防护罩,交脚踏火耀,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缓和着冲击力。 白猗一更为凄惨一些,之前他本就比白谣更靠近漩涡中心,这冲击力对他造成的影响最大,周身撑起的水幕,也只是抵挡了一部分的冲力,便直接碎裂,他的身体不断发出咔嚓声,身体几乎被碾碎。 更为惊险的是,此时的妖兽已经恢复了过来,长长的身体直接竖起,张口便向他咬去,白谣见此,强行转换方向,随便扔出一把长剑,替换脚下的火耀。 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冲天光刀,划破层层虚空,斩向那妖兽的七寸,那妖兽顿时有所察觉,冰冷的目光扫了眼光刀,保持着咬向白猗一的冲势,躯体向上一窜,紧紧包裹光刀,光刀瞬间搅碎。 白谣见此,心中一惊,眼看那妖兽便要一口吞掉白猗一,她迅速做下决定,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接连四步,她的身影出现在白猗一身侧,拦腰一扯,拉向自己。 然而此时,两人几乎已经身在那妖兽的口中,白猗一侧头看着白谣,面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下一瞬,两人眼前一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之前那股吸力再次出现,白谣面上紧绷,单膝跪地,紧紧抓住白猗一的腰,手中的火耀用力向下一插,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紧接着,熊熊烈火顺着刀刃燃起,点亮周围的环境。 顿时,天旋地转,痛苦的嘶鸣声炸响在他们二人耳边,白谣牢牢抓住火耀,心底腾起怒火,火焰不紧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旺盛了一分。 白猗一见此,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一只手按在可触碰到的位置,双目紧闭,所触碰的位置,火焰无声无息的燃烧起来,他身体颤抖,火焰颜色逐渐加深,此时的他面容带着一种疯狂。 妖兽的嘴中被点燃的地方下层不断有力量游走,不断熄灭这些火焰,而白谣两人丝毫不顾及灵力的消耗,疯狂点燃周围的一切,只因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第262章 死里逃生 两两抗衡下,妖兽甩动头颅的频率更快,吸力越发的恐怖。 白谣双臂酸胀不已,头脑在这天旋地转以及疯狂的吸力下,一阵阵晕眩袭上心头,体内的灵力也不断被消耗,这火耀的火焰本就十分消耗灵力,在这种持续不断的情况下,消耗的更加快。 再加上,此事她双手被束缚,根本没有时间服用丹药,而且在这种时刻,就算她拿出丹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丹药直接被这股吸力吸走,反而变成妖兽的力量。 而白猗一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状况更差,之前因为那股冲力,他便受了不小的伤,现在都浑身疼痛,现在也完全是凭着一股冲劲,不断榨取体内最后的力量。 两人都处在力量完全被消耗的边缘,就在这时,白谣模模糊糊的看到,火耀的火焰与白猗一的火焰相融,竟隐隐透着一丝蓝色火焰,那蓝焰虽然十分浅淡,但其内所蕴含的力量,却十分恐怖。 而随着这蓝焰的出现,妖兽锋利的牙齿隐隐出现融化的迹象,它反应更加剧烈,下一刻,仿佛实在无法忍受,张开嘴巴,光芒透入其内。 白谣眼睛一亮,熄灭火焰,用力抽出火耀,紧紧拽着白猗一,汇聚体内最后的力量,翻出这妖兽的口中,冷冽的风吹过两人的耳畔,他们二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而期间,白猗一手中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白谣见此眉头微微一皱,扫了眼他面上依旧疯狂的神情,似乎还不知道已经脱困,她单手成刀,用力砍在他的后颈,把他砍晕,他手上的火焰才消散。 而此时,他们二人的身体依旧在不断的坠落,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茂密丛林,心中着急,只是她体内的灵力十分微弱,根本不足以驾驭火耀。 她猛然往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在关键时刻,积攒起一些灵力,涌入火耀内,单手拽着火耀,两人身体顿时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身体坠落,撞入丛林内,不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缓和了他们的冲势,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撞断了一根又一根的巨大树枝。 白谣皱着眉,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目光在周围扫视,手中的火耀猛然变化,一条长长的鞭子勾住旁边的一棵树,她带着白猗一身体晃了几圈,两人狠狠的砸倒周围的几棵树。 片刻后,两人的身体终于坠落在地面,白谣躺在地上,用力呼出一口气,只觉浑身都疼痛无比,她撑起身体,灵识在周围扫过,确定此处还算安全。 扫了眼身边的白猗一,面上顿时有些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之前她情急之下,把他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而之后,他一直没有时间穿衣服,经历过与妖兽的打斗,以及之后不断与树木的碰撞,他现在身上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她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身躯,分辨出他身上有几处明显的伤口,现在依旧向歪渗着鲜血,她叹了口气,取出一块布,简单的擦拭了一下,随手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丹药。 她缓缓吸了口气,盘膝而坐,快速恢复体内的灵力,再次睁眼时,她是被一声尖锐的嘶鸣声惊醒,她猛然睁开眼睛,仔细聆听片刻,这声音正是之前妖兽的声音,不过,那声音虽然十分响亮,但距离此地有一段的距离。 她皱了皱眉,此时她的灵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那妖兽虽然也同她一样是化海中期,但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妖兽应该名为山蛇,最是皮糙肉厚。 之前,她与白猗一两人都被它搞到现在这副模样,更何况刚才那只山蛇,看它那体型,不知道活了多久才能长成那幅巨大的模样,万一再次遇到,他们二人现在这种情况,结果恐怕会更加凄惨。 她目光滑过白猗一,见他身上的伤口已不再出血,仔细的擦了一下,随意给他套上一件外套,紧接着,她单手用力一甩,扛起他的身体,快速选择了一个方向,远离此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这座山峰的半山腰处,挖了一个洞,把白猗一身体斜靠在墙上,随后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做好这一切,她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她静静靠在墙上,吞下一粒凝神丹,恢复疲惫的心神,其实与山蛇的打斗中,她没有受什么伤,最大的伤便是灵力消耗有些过度,心神被那山蛇的叫声下刺激的有些狠,其他倒没什么了。 白猗一倒是真的惨,刚恢复好的身体,又受到了重击,想到这,她扫了眼白猗一,见到还是昏迷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险些折进去,救下白猗一究竟值不值得。 时间流逝,一夜的时间过去,期间,白谣一直能听到那只三蛇的嘶叫声,那声音似乎十分愤怒,最近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在她耳边响起。 但那山蛇折腾了一宿的时间也没有发现他们,就在刚刚不久前终于放弃了,周围不再有任何波动,白谣紧绷的心神也终于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猗一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缓缓睁开双目,便对上白谣的目光,他轻轻一动,正想说些什么,身体各处顿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白谣见此,缓缓开口,“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好好恢复一阵,省得落下什么病根...” 白猗一见她面上没什么生气的神情,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有些羞愧,扭捏了半天,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我没想到那里居然会有那种妖兽...我之前一直待在那,从来没发现过它...” 白谣眼睁睁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变红,在自己红衣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粉嫩,垂下的睫毛浓密而细长,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似乎觉得委屈。 她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发现它,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那,不过,说起来,加上这一次,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你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感谢我,这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 白猗一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用力点头,转而有些奇怪的问道,“可是为什么之前那妖兽一直没什么动静?偏偏在那个时候...” 白谣想了想,“那妖兽名叫山蛇,你身在岭南,应该经常见才对,竟然对它这么不了解?” 白猗一眼睛睁大,看着白谣,“它是山蛇?怎么可能,我以前也见过山蛇啊,根本没有这么大!” 白谣摇了摇头,“那只山蛇想必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长这么大,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理说,它能长这么大,但修为却只是化海中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元,支撑他长这么大...” 白猗一用力点头,仿佛想证明什么,“对!我就说嘛,如果是我以前见到的那种山蛇,我肯定能认出来!” 白谣看着他,摇头笑了一下,“至于它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这就要问你了,山蛇对血腥味十分敏感,本来它在自己家里睡得好好的,你带着一身血腥味跑过去,它不被刺激醒才是真正的奇怪!” 白猗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点头,“对对!我之前一直没有受过伤,所以它一直在好好睡觉,怪不得你那个时候突然扯我的...”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见到一身明显是女子样式的衣衫,颜色还是红色,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谣身上一样的款式,顿时明白过来。 他嘴角抽了抽,不满道,“你没有别的什么长袍之类的吗?这红衣服明显跟我本人不配...好不好!” 白谣挑了挑眉,“有衣服穿就不错了,你还这么挑剔,你要真不满意的话,就自己脱下来!” 白猗一哼了一声,抬手就要脱衣服,但他一动,疼痛如海潮般在浑身扩散,他就是蔫了下来,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白谣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白猗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珠一转,抬眼看着白谣,声音极低,清朗的声音顿时带着一丝暗哑,“姐姐...帮帮我...” 白谣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向后缩了缩,“不要乱叫!谁是你姐姐!我可没有你这么大个弟弟!” 白猗一也没有生气,依旧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她,“你帮帮我嘛,你仔细想想,你对我好的话,我也会对你好的,这样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白谣看着他小动物一样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他现在这种模样,无奈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不过,我只有这种衣服。” 白猗一听闻此话,眼睛一亮,手指微微一动,地上便出现了一套白色的长袍,“用这个就可以!” 白谣忽地站起身,不顾他大喊大叫,动作有些粗鲁的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后,连忙离的远远的,口中问道,“这下满意了?” 白猗一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满足的点了点头,“姐姐...你真好!” 白谣嘴巴动了动,懒得再反驳他,转而道,“满意了就好,那你现在可以兑现你自己的话了吗?” 白猗一随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姐姐你想问什么?” 白谣张了张嘴,这才发现事到如今,真正让她问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她想了良久,最终决定还是直接一点,“你们族中有一个名叫白覃扬的人吗?” 白猗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来了精神,“白覃扬?你找他做什么?” 白谣心中有些紧张,灵识悄然无觉地探了过去,目光牢牢盯着他,“与你无关,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白猗一眨了眨眼,仔细想了想,“不知道,不过,这名字倒确实像我们族中会起的名字...而且覃字,好熟悉啊,好像是之前某一代有这个字...” 白谣抿了抿唇,压制心中紧张的情绪,“你仔细想想!” 白猗一又想了想,嘟了嘟嘴,“抱歉啊姐姐,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你到底找他做什么?” 白谣目光一闪,白猗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明显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在说谎,她心中微微一冷,嘴唇抿成一条,心底一股躁意滋生。 白猗一没有发现她的情绪转变,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该不会是他抛弃了你,从而导致姐姐你因爱生恨?” 白谣压制着心底的情绪,声音有些冰冷,“没有。” 白猗一嘴里嘀嘀咕咕,“那是因为什么呀?该不会是你与他有仇吧?不会吧,虽然白家人磨磨唧唧的,讲究一些虚礼,但也不是那种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人。 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修真之士总有些仇恨化解不开...或许是因为报恩?其实如果是报恩的话,真的没有必要找他,他们不是一向说什么,知恩不图报...” 白谣静静的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的躁意缓缓散去,白猗一毕竟是白家的人,如果真的杀了他,或者搜魂,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反正既然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等了这么久,不急于这一时,白家无论如何她都要走一趟,至于白猗一,他修为没有自己高,比较好控制,就先这样吧,说不定以后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她面上露出一丝笑,“我跟他没仇也没恩,只是有一些渊源,找他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罢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这也是刚好碰到你,便想着问上一句。” 白猗一看了看她,明显有些不相信,两人也只是刚刚认识,她之前却冒死跑到山蛇嘴里救自己,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原因?他又不傻。 白谣也不管他作何想法,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行了,好好休息,你现在这样,随便碰到点什么事,帮不上任何忙不说,反而还会拖后腿!” 第263章 五行 白猗一安静了一会,便有些忍不住,“姐姐!好无聊啊,你不会就只有刚才那一个问题吧?难道你对白家其他事情不好奇吗?” 白谣扫了他一眼,“好奇,不过,就怕我问了,你也不愿意回答...” 白猗一眼睛一亮,“你不问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回答!” 白谣目光一闪,想到之前火耀的火焰与他发出的火焰相融后出现的那一丝蓝焰,“之前那两人说,你们白家擅长五行之术,那你们的五行之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白猗一扬了扬眉,“原来姐姐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呀?” 白谣轻轻点头,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他们擅长五行之术出色,就必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而造成这种独特之法自然不可能轻易外传。 白猗一看着她面上的神情,笑了一下,“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姐姐如果对白家稍微了解一些,就会知道。” 白谣立刻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情,“怎么说?” 白猗一想了想,“看姐姐的火焰使的十分顺,想必对五行之术也有一些涉及,应当知晓,每个修士只要启灵成功,有相应的术法,皆可以使出五行之术。” 白谣听闻此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火焰与她本身无关,而是与火耀有关,不过,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默默的听着。 白猗一也没在意她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一般修士就算使用五行,也只会专精一种,最多两种,一旦五行涉及的多一些,总会有那么一两种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某些天赋异禀的修士,也能做到控制五行,并且每一种都十分强大,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白谣默默的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如此,除了徐津使用了两种五行之术,之前她所碰到的修士,要么不修,要么便只有一种。 白猗一见她点头,兴致更高了一些,“而白家之所以可以随意使用五行之术,并且可以做到相互切换,完全基于功法。 其实,修真界功法不计其数,但不管什么功法,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修出的灵力,皆会有一些偏差,虽然可以根据所修功法,减少这种偏差,但本质上,还是有所不同。 一般情况而言,分为两大类,攻击以及防御,火金属于攻击类的五行,木土偏防御,而水占据中间位置,大部分修士都可修。 而修炼五行之术,便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如若勉强修炼与自己本身相冲的,就算可以使出来,也注定到达不了高深的境界。 而五行之术便是要把体内的灵力转化成相应的力量,才可以施展出五行之术,根据体质的不同,以及所修灵力的不同,自然在修炼五行之术之时,会出现明显的差异。 而白家的功法,却可以抹平这种偏差,并且可以使这种相互转换的力量达到一种忽略不计的地步,自然可以随意使出五行之术,而且威力也可以增强很多。” 白谣目光一亮,原来如此,怪不得白猗一说这不算什么秘密,就算知道了他们为何可以随便使用五行之术,没有相应的功法,也做不到像他们那样。 白猗一见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珠子一转,“姐姐,你既然能掌控火焰,那么你的体质或者说你的功法偏向于攻击...不过,姐姐的火焰倒是不太寻常。”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笑盈盈的道,“姐姐,既然我现在都满足了你的好奇心,那姐姐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为何你的火焰有些不同寻常呢?” 白谣目光沉了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直言道,“那火焰本不是我自身所控制的,自然会有不同。” 白猗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你那把长刀?” 白谣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白猗一连连摇头,“姐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不过,姐姐既然有这样可以发出火焰的宝物,没有考虑过修炼五行中的控火术吗?说不定叠叠相加,威力会更强...” 白谣听闻此话,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这么替自己着想,但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他的话,自从她成为修士后,光修炼刀法和其他术法,就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之后又连续不断被卷入事件内,没有时间,也没有想着去修炼五行之术。 不过,她始终惦记着之前那一丝蓝焰,如果她修炼五行之术中的控火术,说不定真的可以增强火耀火焰的威力,反正这里距离怀岳城不远了,可以考虑寻找一门与火有关的术法,尝试一番。 白猗一默默的看着她自己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姐姐,我估计还要恢复上好久,你肯定会十分无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一门激发五行之力的术法,姐姐可以尝试一下,看看自己适合哪一门...也算是报答之前两次的救命之恩!” 白谣听闻此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掉馅饼的事情,白猗一这么积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不管他到底要做什么,此事对自己绝对是好处大于弊处。 白猗一面上立刻露出雀跃的神情,手指微微一动,一枚玉简出现在他的手心,他屈指一弹,玉简飞向白谣。 白谣抬手一抓,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放置在眉心,一段段的信息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仔细记录了一遍,确定没有差错后,放下抬起的手臂。 仔细回想了一遍,按照玉简内的内容,双手掐诀,体内灵力随之运转,周身空气微微一荡,片刻后,她皱了皱眉,睁开双目,这激发五行的术法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她不仅要控制灵力,还要一边感受玉简内所描述的虚无缥缈的力量,对她这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姐姐,最开始都是这样,不要着急,只要把握住其中的规律,很快便会成功。”白猗一见到她的举止,连忙开口,声音带着鼓动。 白谣一直在回想之前的感觉,听闻此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很快再次结印,不过她试了很久,始终察觉不到天地间玉简内所描述的那股力量。 直到七日后,她结印的双手突然冒出一团明亮的五色光,其中红光占据了大部分的比例,紧接着,便是金光,剩下的三种光芒十分微弱,她面上一喜,下一刻,她手一缩,光芒顿时消散,面上也浮现痛苦的神情。 白猗一立刻察觉,他面上愕然,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泛酸,“姐姐居然七日便成功了!” 白谣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有些不满,“还好吧,花费这么长时间才成功。” 白猗一顿时语塞,想当初他可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成功摸到门槛,在族内已经算是最拔尖的那一层,她居然七日便成功了,现在听她语气,似乎还十分不满。 他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心虚,“七日就能成功,虽然比我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已经很厉害了!” 白谣随意的点了点头,口中问道,“刚才的那些光便是五行吧?怎么它们不受我的控制?而且为什么只是光的模样?” 白猗一嘴唇动了动,有些无语,“姐姐,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循序渐进,你这只是刚刚激发,自然要多练习,之后才能提控制的事!” 说着,他目光微闪,“不过,姐姐运气还真是好呢!十分适合修炼五行中的控火术,等姐姐能燃起火焰,到时候便可以找一门控火术,好好修炼了!” 白谣想到刚才看到的五色光芒,红光十分的明亮,得偿所愿,心中自然欢喜,点了点头,便再次尝试,白猗一见她没有怎么理会自己,也不在意,似乎乐见其成。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白猗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而白谣在能燃出一撮火焰后,白猗一给了她一门入门的控火术,她现在已经能发出一团巴掌大的火焰。 只是相比于白猗一的火焰,温度太低,而且还不是十分熟练,但胜在稳定性十分出色,点燃个树木之类的,不在话下,但若想运用在打斗中,这点火焰以及温度,就算打到了人,很快被能被压制下去,基本上没什么用。 而据白猗一所说,之后,她只需要不断练习,把灵力快速转换,即使是入门的控火术,也便能释放出灼热的火焰,不过,要想再进一步,便要寻找一门修火术,好好修炼才可。 白谣刚刚会释放火球,也没有多大的要求,她内心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实验一下,火焰与火耀的火焰,相融之后会不会出现蓝焰,但是碍于白猗一的存在,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日,白猗一身上的伤已完全恢复,白谣一手玩着火球,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口中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白猗一眨了下眼睛,“姐姐,我自然会待在这里,其实,之前我与那两个修士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这里距离连岐太远。 我要想回去,不知道要飞多久才能飞回去,我又不熟悉路线,花费的时间更多,而且既然我能来到这里,那么肯定会有回去的方法,又何必舍近求远!” 白谣轻轻点头,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到这里多久了?这里如此不安稳,你们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吧?” 白猗一目光一闪,皱了皱眉,“其实我也着急知道连岐的情况,不过,我五年前出来历练之时,那时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听说哪里有什么混乱。” 白谣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这五年都在哪里?据我所知,三年前混乱便开始了,期间,你一直没有听说过?” 白猗一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我不小心困在了一个地方,一困便是三年多,几个月前,才终于脱离了,结果,一出来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连岐附近,之后,才知道了这些事情,正因如此,我才一直着急着想回去!” 白谣轻轻点头,“这么说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一直没有发现回去的办法?而且你能在那个地方被困那么久,想来也不轻松...你现在身上连瓶丹药都没有,就算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你能确定自己能安全回去吗?” 白猗一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虽然有修真城,但我害怕我离开这里,说不定会错过回去的机会,便一直不敢离开...” 白谣想了想,“但你这样下去也一直不是办法,反正事情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活下去,才能谈其他事。” 白猗一结合眼下的情况,纠结了一阵,无奈点头,口中随口问道,“姐姐跟我一起去吗?” 白谣目光一闪,点点头。 白猗一眼睛一亮,“太好了?姐姐,你真好!”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姐姐要去哪?姐姐已经陪我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会不会耽误姐姐的事?” 白谣摇了摇头,白猗一在明知故问,她能跟他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又问了他白覃扬的事,她不信他猜不出来就是因为白家。 不过他既然乐得装糊涂,也没有明显阻止自己的意思,反而在某些事情上推波助澜,那她也没必要挑明。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有说必须要去哪,本来就是随便走走,之前便想着去一趟怀岳城,正好你也要去,顺路罢了。” 白猗一顿时扬起一张笑脸,“那便好,我还真怕耽误了姐姐的正事呢!对了,姐姐,我们怎么说也算共患难了,姐姐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谣目光微动,低声吐出两个字,“王谣。” 第264章 财大气粗 白猗一点了点头,默默记住这两个字,站起身,看一下洞外,神情有些忧虑,“姐姐,那这山蛇...” 白谣毫不犹豫的走到洞口,一掌拍开用来遮掩的石块,听闻此话,摇了摇头,“放心吧,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最开始那山蛇十分暴躁,之后找不到我们,再加上它自己也受伤,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听到它有什么动静...肯定已经放弃了!” 说话间,白谣便率先出了洞口,灵识顿时展开,横扫周围,白猗一紧随其后,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见周围没有任何异动,他们终于略微放心。 白谣辨别了一下方向,扔出火耀,直直飞起,白猗一也扔出一把长剑,紧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便隐入层层山峦。 一个半月后,两人顺利抵达怀岳城,而怀岳城虽然之前也经历了一番动荡,但相比三文城,明显不同,没有三文城那么混乱,也不似三文城的修士那般气氛凝重,总体来说比三文城安宁不少。 两人进入城内补充丹药等物,也是在这个时候,白谣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财大气粗。 此时,白谣二人身处城中最大的一家丹药铺,白猗一神采飞扬,口中不断报着丹药的名字,看上什么东西,便随手一指,看那样子,恨不得把店铺里所有东西全部买走。 白谣一惊,看着站在白猗一身边听着他的要求,有些懵然的店内修士,用力拉了他一把,对那修士抱歉一笑,声音压低,“白猗一!” 白猗一被她打断,面上隐约有些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白谣面色微沉,拉着他便出了店铺,白猗一最开始不满的挣扎了几下,见她神情不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她,两人一路来到一家客栈,租了一间房。 进入房间内,白猗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不满的嘟囔着,“怎么了?不明分说的便把我拉在这里,问你你又不说话!” 白谣看着他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叹了口气,“方才在店铺中,先不说你说的那些丹药,他们那个店铺中是否都有,单单一个问题,你有那么多灵石吗?” 白猗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居然担心灵石的问题?放心吧,灵石我这里多得很!” 说着,他大手一挥,桌面上出现一堆小山般的灵石,更为主要的是,这些灵石居然都是极品灵石,而这一小堆,至少也有二十几颗。 白谣眼睛被一晃,看着那一堆灵石,嘴巴张了张,目光落在白猗一身上,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世家子弟都这么富有吗?如果能打劫一群这样的人,那她岂不是发了! 她目光看着蛮不在乎的白猗一,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把他干掉的冲动,她舔了舔唇,驱散这种想法,声音有些低哑,“快把这些灵石收起来!” 白猗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抬起手,就在这时,白谣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等等,白猗一,之前我救了你两次,对不对?而且还在你受伤的时候,喂你吃丹药...” 她话还没说完,白猗一手一挥,三块极品灵石便被他塞入白谣的手中,“我知道姐姐对我很好!这几块灵石全当是为了感谢姐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不过,姐姐如果不叫我那个名字就更好了...” 白谣低头看着手心的三块极品灵石,心脏猛然跳动,轻轻吐了口气,收好灵石,抬头看向白猗一,顿时觉得他整个人闪闪发光,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光华。 她艰难的移开视线,低声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而且我觉得白猗一这名字挺好的,好了,快把这些灵石收起来吧!” 白猗一抬手一挥,收好这些灵石,看着白谣,“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白谣听闻此话,立刻想起之前的事,“你灵石确实很多,但是财不外露,如果这么多灵石被其他修士看到,在城中虽然没有什么事,但等我们出城,肯定会被他人盯上。 更何况还是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模样,说不定会惹上更大的麻烦,届时,真惹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说不定命便要搭在这里了,还找什么回去的路!你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白猗一愣了愣,摇了摇头,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自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这时被白谣提醒,他顿时反应过来,其实,连岐也有修真城,不过那些修真城都属于白家的势力,而他又是白家弟子,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干去招惹他,根本不需要在意这种问题。 想到这,他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点点头,“真是麻烦,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此事。” 白谣见他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还有,之前你被那两个修士缠上,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白猗一皱了皱眉,立刻摇头,“没有,我在那种破地方,根本没什么机会能用到灵石,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再说了,我都不认识他们,谁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盯上我!” 说到这,他突然皱起眉头,看着白谣道,“姐姐,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跑掉的修士,不是说有个什么大哥吗?他们不会再来找我吧?” 白谣听他说这话,瞥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担心了?那日是谁故意拦着我,不让我去追的!” 白猗一小脸一白,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讪讪一笑,“姐姐,你看出来了?那个时候...我又不了解姐姐...万一...”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万一什么?万一我跟他们一样图谋不轨?届时,那人带着他大哥来找你,你便可以趁乱逃走是吧? 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怎么肯定现在的我对你不是图谋不轨呢?而且你身上还有那么多灵石,把你干掉,我便可以轻轻松松拥有它们!” 白猗一眼睛亮晶晶的笑了一下,“姐姐,你不会,你要是想杀我,之前有那么多机会,早就可以把我干掉了,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姐姐你一看便是人美心善之人,怎会做那等事!”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担忧道,“姐姐,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会来找我,而且那人修为肯定比之前那两个人高,很有可能是化海后期修士,姐姐,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白谣看着他笃定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虽然她现在的修为是化海中期,但由于她的灵力,就算是对上化海后期,她也可以打上一场,就算最后打不过,跑还是可以跑的掉! 只是,她目光闪了闪,摇摇头,“你既然都说了有可能是化海后期,我同你一样皆是中期,自然也打不过,而且你又没给我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 白猗一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面上有些着急,在他看来,白谣三番两次救他,再加上她寻找之人还是白家之人,且她与那人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会一直跟着自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想着与自己一同去连岐,目前也没有看出她对自己有什么杀意,更何况他自己对白谣说的那人也有一点点好奇,并没有阻止,甚至还推动了一番。 而且,虽然白谣与自己一样都是化海中期,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她,甚至偶尔有种看不透她的感觉,这层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他确信,有白谣在,他的性命便无形中多了一层保障。 想到这,他脱口而出,“你不是要去白家吗?如果我被那人抓了,你自己怎么去?你知道路线吗?更何况,等日后我回到白家,你想打听什么消息,不是也更方便一些吗?” 白谣目光微动,笑了笑,“原来你知道我想去白家?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知道路线,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到,只不过多花费一点时间罢了,至于你说的打听消息,白猗一,你是白家人,谁知道你说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白猗一听闻此话,顿时皱了皱眉,“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对你说假话!还有,姐姐你如果想问什么,直问就好!” 白谣目光微沉,“我什么意思?想问什么?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白猗一面上一怔,想了一阵,目光闪烁道,“白覃扬?可是,姐姐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真的想不起来...” 白谣灵识笼罩在他的身上,淡淡开口,“说谎。” 白猗一嘴巴微微一动,面上有些心虚,但却丝毫不松口,“姐姐,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白谣浅浅一笑,“是吗?反正我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说之后的事情吧!不过,你如果实在想不起来的话,那也没有办法,那个人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顿了顿,转头看他,“对了,你如果真的需要很多丹药之类的东西,奉劝你一句,不要在同一个商铺买,也不要一次性买太多,还有,我住你隔壁,你如果记起来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她出了房门,看了看客栈外的天色,转身出了客栈,在城中转悠了一圈,补了一些丹药等物,想了想,跑到一家店铺内,挑选了一个修火之术。 之后再回到客栈,见白猗一的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挑了挑眉,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白猗一的反应,其实她此举,也只是想试试,就算最后他不说,自己还是会跟着他,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第一时间取出火耀,体内灵力运转,手心的灰石,猛然燃起火焰。 她盯着手心的火耀,心中有些紧张,紧接着,她另一只手亮起一团明亮的火焰,缓缓靠近火耀的火焰,顿时火焰相融,不过,她盯着看了半响,火焰的颜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想象中的蓝焰出现。 她体内灵力一缓,火焰顿时消散,皱了皱眉,只能想到一个可能,自己的火焰还没有达到某种程度,因此才没有使两种火焰叠在一起,达到质变。 她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此事着急不得,收起火耀,取出一块玉简,这玉简便是她方才买的修火之术,她按照法门中的方法,一遍遍修炼着。 时间流逝,七日后,她的火焰加强了一些,但效果并不是十分明显,不过她并没有气馁,五行之术,本来便是要长期修行之术,她才修了短短的几日,自然不可能一步登天。 想到这,她缓缓吐气,这时,听到敲门声,她目光一闪,走过去拉开房门,便看到站在门外瞪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她的白猗一,她目光扫了他一眼,“进来吧。” 白猗一如释重负,连忙进入房间内,乖乖的把房门关,坐在白谣对面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看着她。 白谣静静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不言不语,率先开口,“怎么?你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来看我?” 白猗一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是,姐姐,你不是说如果我想起来了,就来找你吗?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想起来了...但是姐姐之前那么生气,所以我才没有言语...” 白谣轻轻点头,“你想多了,我没有生气,你既然想起来了,那便说吧。” 白猗一抬头看她,声音有些委屈,“姐姐,其实之前我没有骗你,我确实觉得白覃扬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是想不起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个,终于想起来了,为何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我跑到太爷爷修炼的地方,在那里看到过一个玉镯,镯子上刻的便是这个名字,当时年纪小,看那镯子好看,便拿在手里玩。” 第265章 计划顺利 白谣皱了皱眉,看着白猗一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时候,身子缩了缩,“那之后呢?” 白猗一摇了摇头,“之后便被太爷爷发现了,他似乎十分生气,从来对我都是和颜悦色,但那次他脸色十分可怕,我直到现在都记得,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镯子了。” 白谣想了想,轻声问道,“你从未在族中听过这个名字吗?” 白猗一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除了小时候看到的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再听说过!”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顿了顿,“看你这么崇拜你太爷爷,他一定十分厉害吧?” 白猗一点了下头,十分自豪,“那是当然,我太爷爷就算是在白家,也是属于那种能排得上号的,不过自从十年前太爷爷元婴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白谣眼珠微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你太爷爷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令她意外的是,白猗一没有丝毫犹豫,便吐出三个字,“白文韦。” 说完似乎看出白谣的惊讶,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找白覃扬干什么,是仇是怨,或者是其他事情也好,不过你竟然能知道这个名字,那必然跟他有一定的联系,而我太爷爷是我目前知道唯一的一个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人。 我想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之后肯定也会想办法去打听,我自然舍不得姐姐东奔西跑,而且,姐姐,就算你知道了我太爷爷的名字又能怎样呢?” 白谣垂了垂眸,心知他说的都没有错,而且,他太爷爷既然修为已经是元婴,现在在不在白家,还不好说,更何况自己也打不过他。 不过,白文韦这名字明显与他父亲不是同辈,修为还这么厉害,不仅如此,他对刻着白覃扬三个字的镯子如此重视,这其中肯定有不可说之事。 想到这,她皱了皱眉,本以为他父亲出行在外,为了方便,因此才换了个名字,却没想到,白家竟然真的有这个名字。 白猗一见她一直不开口言语,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也乖乖的没有言语。 片刻后,白谣抬头看了眼白猗一,“这几日,你准备的怎么样?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没?” 白猗一点点头,“大部分都差不多了,只剩一点,就够了,不过,姐姐,这几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白谣眉头微挑,瞬间明白过来,他指得应是徐津那个大哥的事情,她眼睛微眯,仔细看了眼白猗一,“那你既然想到了对付那人的办法,又何必再来找我?” 白猗一扬起一张笑脸,“姐姐!我又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有姐姐在,把握会更大一些!再说了,姐姐不是要去白家吗?我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不至于那么无聊。” 白谣盯了他一瞬,轻轻点头,虽然知道他真正的原因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既然两人目标一致,她暂时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白猗一见她不开口,也不介意,兴高采烈的说着他的计划,他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那人是化海后期,那么只需要再找另外两个对自己感兴趣的化海后期修士,使他们双方对上,而自己两人做见机行事,最好趁机解决掉他们。 白谣听完他的办法,轻轻点头,“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过你怎么确保徐津口中的那个大哥,一定回来找你?而你又怎么确保正确的是他们双方对上?万一届时,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被那个我们引来的那个修士盯上而导致我们无法摆脱,又该如何?” 白猗一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其实徐津之前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而那个印记现在还在,有这个印记在,他大哥肯定会来找我!并且我有个办法,可以在他靠近我一定范围内,察觉到他的存在。 至于如果他没有来找我,我们怎么摆脱,也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引两个修士就够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自己打起来,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摆脱的机会!”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之前一直没有抹消印记,想的也是对付自己吧?他这手倒是玩的熟练的很!不过他这个计划确实有可行之处,她也没有反对。 两人就此事,细细的谈了几句,确定好计划,第二日一早,出了客栈,一路走走停停,选了一家店铺,拐进去。 此时店铺内除了他们二人,以及店铺的人,只有两个修士,而这两个修士修为都还不错,虽看不出他们具体处在后期的哪个阶段,但皆是化海后期。 白猗一眉毛微扬,运气不错!他上前在店铺内走了一圈,表情带着嫌弃,连续指了指几个法器,“你们这里也太贫乏,整个城里都没有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没有办法,我才不会来这里!” 白谣用力拉了他一下,目光扫过店内的那两个修士,见他们神情微动,语速极快道,“行了!出门在外,你注意些...哪这么多废话?赶紧买完东西赶紧走!” 白猗一有些不满的哦了一声,看向店内的那个修士,“刚才我指的那几样,都要了!还有这些丹药也是,动作快点!” 说完,在桌面上拍了一块极品灵石,那修士见他表情语气不耐烦,面上正不爽,这会见到极品灵石,眼睛睁大,仔细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把灵石收好,动作极快的把东西给他装好。 白猗一收好东西,转身便走,白谣皱了下眉,敲了敲桌子,看着店内的那个修士磨蹭了一下,拿出一个储物袋,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这是剩余的灵石!” 白谣捏了捏储物袋,灵识在储物袋中一扫而过,顿时发现灵石明显缺了不少,但此时也懒得与他计较,目光悄然无息的再次滑过店内另外两个修士,转身出了店铺,跟上白猗一。 白猗一一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见她跟上来,语气不悦,“怎么这么慢!” 白谣眼睛微眯,轻轻点了点头,白猗一面部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两人快速出了城门,直接御剑飞行离此地,在他们离开后,两道身影出现,警惕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 而白谣二人速度极快,一边飞一边传音,白谣灵识至始至终完全展开,关注着身后的两个修士,每当他们快要追上来的时候,她便会提醒白猗一,两人速度便会加快一分。 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个修士,跟了一阵便察觉到了这种情,他们追的这两个修士,仿佛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动向,无论他们的速度是快或者慢,他们总能在自己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速度加快。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那两人一直被白谣他们二人吊着,让他们一直处于想放弃,但又他们觉得此时放弃,心有不甘。 而至于白谣二人为何会让那两人追不上,白谣不用说,她现在的灵力完全可以支撑这种高速飞行,白猗一也有自己的法门,可以使自己保持这种速度。 看他现在轻松的状态,她甚至觉得他现在的飞行速度还没有使出全力,如果可以,他还可以更快,略微观察,她终于发现端倪,每当他速度加快的时候,他双脚便会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应该是什么法器。 时间流逝,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身后那两人依旧在追着,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过去这么久依旧无法追上他们,其中肯定有原因。 但在他们看来两个化海中期的修士,说不定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人在追他们,能解释通现在的这种原因,只有一个可能,从这二人的行事可以看出,这两人绝对十分富有。 毕竟他们其中一个人可是随随便便便可以扔出一块极品灵石的修士,而且没有什么过多的掩饰,虽然另外一个人似乎在努力替他掩饰,但明眼人一看,便能发觉端倪。 这两个修士不管怎么看,都绝对是大肥羊,他们自然不愿意放弃,而且通过此事也不难猜出,他们既然这么富有,身上肯定有某种宝物,可以使他们保持这种快速,这种猜测不但没有让他们心生退意,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热情。 再加上他们两人都是化海后期,修为上绝对碾压,而且他们苦恼的根本不是追上追不上的问题,而是在有另外一个同等修为的人存在的情况下,如何花费更小的损失,确保自己可以得手,才是他们此时考虑的问题。 而白谣与白猗一虽然不能准确的把握他们的心思,但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也不关心,只要确保他们一直跟着自己两人就可以。 现在他们两人发愁的问题是,眼看马上便要到,之前两人相遇的地方,直到现在白猗一都没有发觉那个人的存在,他们几乎在犹豫,是不是徐津大哥已经放弃了,他们是时候采取第二个计划了。 就在两人终于靠近之前他们所在的那座山头时,白猗一眼睛睁大,声音压的极低,“姐姐!他来了,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白谣轻轻点头,灵识瞬间扩展,顿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正在向他们急速靠近的身影,那人身影速度极快,她心中一惊,随机意识到她与白猗一可能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但她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那人已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视线内,抬起了一只手,向他们二人一拍,道道气浪撕裂周围的一切,空气硬生生向内挤压,两人只听到嗡的一声,气血翻涌间,身体被拍向身下的群山。 与此同时,追击白谣二人的两个修士在这气浪生出的瞬间,察觉到异样,神情大变,其中一个修士脱口而出,“半步金丹!” 两人身影急速后退,但那修士凌厉的目光已在此时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气机牵引之下,他们二人身体硬生生顿在空中。 他们两人距离本来就不远,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知晓此时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看那修士的样子明显不想放过他们,他们体内灵力同时暴起,轰的两声巨响炸裂,他们身体一松。 其中一个修士,双手一抬,一个半虚幻的六角星芒,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刺啦一声,六角星芒搅动天地,划破虚空,直冲冲的撞在半步金丹修士身上。 另一个修士,双手猛然向下一压,周围空气顿时一冷,空间在瞬间被冻结,一根根手腕粗的冰柱凭空而现,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欲穿空间之势十分明显。 那人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体一晃,双手猛然一捏,轰轰轰一连串的炸裂声,六角星门与冰柱剧烈颤动。 两个修士面色惨白,同时喷出鲜血,那人面上带着一丝轻蔑,抬起一只手,正要追加一击,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看向白谣二人坠落的方向,抬起的手转拍为抓,用力向上一拽。 两道的身影倒飞上天,白谣身体一颤,手中的火耀燃烧灼热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长蛇,咔嚓一声,禁锢她的力量顿时被破开,她随手抛出一把长刀,身体稳在半空。 而白猗一浑身水光金光爆发,切割周围,但那力量似乎大部分全在他身上,他奋力挣扎,这力量依旧牢牢困住他。 下一刻,他喉咙间发出一声破碎的疼痛声,脖颈被人牢牢卡住,那卡着自己之人,扫了眼他一眼,淡淡开口,“你就是白猗一?你们两个倒是打的好主意,想趁这个时候逃跑?” 而就在他说话的档口,之前那两个修士面露狰狞,似乎就在刚刚那一刻达成了某种协议,一人身影原地一晃,如同一道流星,撞击过来。 而另一个修士,用力抹了把嘴角,染血的双手掐诀,周围还未散去的寒意再次凝聚起来,空间冻结,一根根冰凌染着丝丝血色再次出现。 第266章 意外 白谣见此,火耀猛然一抬,横在眼前,火光四射,巨大的光刀凭空而现,流窜的刀气,压裂着周围的一切,直直斩向那人。 那人被三人围攻,眉头一皱,抬手掐诀,紧接着用力在虚空一划,气浪随之而起,砰的一声,光刀寸寸碎裂,白谣身体一晃,血气上涌,喷出鲜血。 与此同时,轰动一声,撞击过来的那个修士如同撞在了铁板上,身上光芒尽散,面色涨红,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坠落下去,而那些染着丝丝血气的冰凌,也不堪一击,直接化为点点碎晶。 那人一手紧紧卡着白猗一脖子,面带不屑,“不自量力!” 但是下一刻,他身子一动,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只见之前消散在空中的碎晶,不知在何时出现在自己的双脚周围,牢牢吸附在他的身上。 他猛然用力,但他的双脚依旧被极致的冰寒牢牢钉在原地,并且这丝丝缕缕的寒冰还在不断的缠绕冻结,向上蔓延。 白谣见此,向前跨出一步,出现在白猗一的身旁,她手中火耀燃烧着熊熊烈火,一刀劈向抓着他的胳膊,同时口中低喝,“白猗一!火!” 白猗一一直在不停的挣扎,听到她的声音,双手猛然抓住掐着自己的手腕,一连串的火焰顿时点燃。 那人见此,冷笑一下,胳膊上的火焰顿时有熄灭的迹象,然而就在此时,火耀劈在他的胳膊上,熊熊烈火相互叠加,一串蓝色的火焰隐隐闪烁跳跃。 白猗一眼睛睁大,只觉蓝焰映入眼帘的瞬间,抓着自己脖子的手一松,那人面露痛苦之色,灵力鼓动间,终于压制了火焰的蔓延。 而冰寒也在此时席卷而来,他的身体一哆嗦,整个人被冰封成一个人形冰雕,白谣一把拽住坠落的白猗一,用力向后一抛。 她手中的火耀火焰猛然消散,向前踏出一步,出现在那那人身后,手中的长刀快若闪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火耀直接穿胸而过,一团明明耀眼的火焰猛然燃起,驱散极致的寒冷。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那个操控寒冰的修士面露愤怒,身子带起一阵狂风,直直冲过白谣,她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被她甩出去的白猗一身上冒着金光,不断阻止试图抓住自己的修士。 而这修士,正是之前跌落下去,不知道在何时出现的修士,此时他的双手不断冒出光点,伸手一点,白猗一周身的金光便被震碎。 转眼间,白猗一便被他擒获,他面上笑了一下,单手掐诀,在白猗一腹部轻轻一拍,他面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情,紧接着,他抓着白猗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虹,快速远离此地,而另一道长虹紧随着他,也离开此地。 转眼间,此地便只剩下了白谣与她身前的冰雕,她眉头一皱,顿了顿,手中的长刀燃起熊熊烈火,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寒冰融化,被火焰烧出一个洞。 看着那个洞,她心中一突,冰雕那空空如也,那人根本没有被冻住,她面上一凉,转身抽刀,追着他们之前消失的方向飞去。 片刻后,待她赶到之时,便看到之前抓住白猗一的修士,被那个半步金丹修士一手按在头顶,身上崩出道道鲜血,砰的一声,如同烟花炸裂,身神俱灭。 而另一个追过来的修士,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死是活,白猗一也再次被那人抓住,只是此时的他脑袋耷拉,生机微弱。 白谣咬了咬牙,向前跨出一步,出现在那人的身侧,等他一掌拍出时,她已再次跨出一步,一连四步,她的身影不断消失出现,根本让他触碰不到身体。 轰的一声,巨大的光刀在她身影出现的瞬间,同时出现,轰在他的背上,但那人似乎背后长了只眼睛,在光刀出现的时候,身子一晃,轻松躲过。 白谣眉头一皱,再次跨出一步,又是四步,她再次出现之时,依旧伴随着一道光刀,但这次结果也依旧如同之前,被那人轻松躲过。 她看都不看一眼,便知道是这个结果,随手吞了一粒丹药,身影再次消失,那人见她再次消失,面上一冷,但却没有再做无用功,此人身法奇特,他打不中。 他沉着一张脸,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打不中你,但是你也打不中我!何苦浪费时间!” 见白谣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面上带着不耐,“是你杀了杜元嘉?虽然你这身法确实独特,我现在杀不了你,但等你灵力耗尽,便是你死期到来之时! 这样,杀了杜元嘉此事,我不再追究,你与这小子本也不相识,也没有必要因为贪欲,把自己的命留在这里,我现在饶你一命,你速速离开!” 白谣听的心中冷笑,不说白猗一,单说此人如果真是这个想法,只要他走,自己肯定拦不住,现在继续耗在这里,怎么可能像他表面说的那样愿意放自己离开。 如果自己此时逃走,在转身的那个瞬间便会被看出破绽,等待自己的,绝对与之前那个被他拍死的修士下场一模一样,更何况,此人如此磨磨唧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方才的争斗中,他身上有伤! 她保持着自己的频率,每踏出四步,便会挥出一道光刀,而那人也越来越烦躁,在他的这种烦躁达到极致之时,她心中一动,再次跨出四步,光刀出现。 那人身子一晃,躲过光刀,但就在此时,一道带着毁天灭地气息的红色光刃撕裂般空气,在他躲过光刀的瞬间,劈在他的身上。 他面上愕然,仓促之下,抬起一只手在虚空一划,身子微侧,砰的一声,红色光刃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他的防御,一声惨叫声响起。 他的左手手臂被生生削下一块肉,整个手臂血淋淋模糊一片,与此同时,白谣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火耀燃烧着熊熊烈火,灼烧着周围的一切,罩头斩下。 他面露狰狞,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左手一抬,以肉眼无法看清的恐怖速度,破开虚空,一把拽住她紧握长刀的手腕,声音嘶哑,一字一顿道,“终于抓住你了...” 白谣心中一抖,左手夺下右手的长刀,体内灵力鼓动,浑身气息骤然一变,几乎实质化的凌厉气息腾然而现。 但就在这时,他眼睛曝出一道精光,抓着她手腕的手在她身上一划,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下一刻,她的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身子一缩,燃华直接被打断。 他看着在自己手中奄奄一息的白谣,唇角微弯,“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 说完,他抓着他们两人,飞离此地,而他对此地十分熟悉,半个时辰后,抓着两人来到一处明显是开阔出来的山洞内,动作粗鲁的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喂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粒丹药。 丹药一入口,白谣便知这丹药是何作用,定灵丹,顾名思义,定灵丹便是表面的意思,与锁灵香差不多,服用这种丹药之后,灵力便被禁锢,无法再调动一丝一毫。 不过,这种丹药只有一个时辰的效果,且炼制十分费劲,很少会有修士去炼制这种丹药,毕竟这种丹药在战斗中毫无用处,定灵的时间也不长,如果想知道什么,还不如直接搜魂来的方便。 她目光一闪,也没有挣扎,任由定灵丹的药力在她体内化开,禁锢她浑身的灵力,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吃不吃定灵丹也不是她说了算。 那人见她乖乖服用丹药,似乎十分满意,随意寻了一个位置,盘腿坐下,开始疗伤,白谣见此,心中一动,他果然也受了不小的伤。 她抿了抿唇,目光快速在洞内扫了一遍,最终落在洞内的深处,眼珠微动,灵识悄然扩散出去,在洞内深处,果然还有另外两处山洞。 其中一个山洞内角落,有着一堆黑漆漆的残渣,洞内中间的地面,一片焦黑,她心中一动,炼丹?他会炼丹之法,在此处炼丹? 灵识一动,退出这个山洞,来到另外一处山洞,刚刚看洞内的场景,她心中一凛,洞内满地的骸骨凌乱的堆在一起,最上面甚至还有一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怪不得她一进到这个山洞里,便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味。 她嘴巴微微颤动,收回灵识,目光扫过盘坐在地上的那个修士,他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炼丹,洞内还有那么多的骸骨,他到底在做什么? 时间流逝,白谣老老实实的缩在一旁,那人一直盘腿而坐,没有理会她,这时,白猗一呻吟一声,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微微转头,便看到盘腿而坐的修士,眉头一皱,想起之前自己昏迷前,看到了最后一幕,暗自咬牙,还是被这人抓住了,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他眼睛一亮,转头看去,便看到倚墙而坐的白谣,他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皱了皱眉,目光在洞内一扫而过,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白谣看着他的模样,摇了摇头,“放心吧,他现在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白猗一呲了呲牙,“有点痛,不过,我的灵力没有办法调动了!” 白谣轻轻点头,“之前他给我们服用了定灵丹,灵力自然无法使用。” 白猗一随意的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姐姐,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 白谣正准备开口说话,一直盘膝而坐的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两人冷笑一声,“还真是感人,你这小子魅力倒是挺大,引得这么多人相争!” 白猗一哼了一声,“多谢夸奖,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自己魅力大,可惜他们实力太弱,没有把你弄死!早知如此就应该多引一些人过来!” 那人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这么说,那两个蠢货是你故意引来的?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运气差了点。” 说完,他也不理会白猗一的反应,看向白谣,“还有你,白家人再重要,哪有自己的命重要!明明有机会逃走,却偏偏不知死活的要来救他,现在落到这种地步,也是你应得的!” 白谣还没开口,白猗一转头看着她,“姐姐,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那人呲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感情多好呢?你不会真以为她跟你有多深的感情吧?你是白家人,我猜你身上肯定有她想要的东西,不然就凭你们这只认识的几个月的时间,她会这样舍命相救?” 白猗一瞥了他一眼,“要你管?我魅力大,你不知道?” 白谣叹了口气,抬头直视那人,“我们现在已被你抓住,没有反抗之力,你现在身上的伤既然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先告诉我们,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得到什么?” 那人抬了抬眼皮子,“我想得到什么?你不是应该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那身法,你觉得我会留你到现在?对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身上应该还有一件法宝...” 白谣笑了笑,“你猜的没错,不过,这种事情,你直接搜魂岂不是更好?更何况,我说出来的话,你真的相信吗?” 那人目光一沉,“牙尖嘴利!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上,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灵力也无法使用,我劝你最好想好再说话!” 白谣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就算我不说,你该做什么不是还会做什么吗?而且,就算我说了,你又不可能真正放了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微动,“对了,之前我虽然杀了杜元嘉,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并没有死,他现在人在哪?怎么今日没有帮助你这个好大哥?” 白猗一面上一动,附和了一句,“对!徐津呢?他怎么不在这里?如果不是他,今日你也不会有机会能找到我们!” 第267章 明清术 那人目光一闪,狐疑的看了白谣一眼,随口道,“他修为太低,我关心他的安危,自然没有叫他,说起来那日拜你们两人所赐,他伤的倒是挺重...” 白谣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刚才有此一问,也只是突然想起来,在那个满是骷髅的洞内,那个最新鲜的尸体,似乎有些熟悉,现在看他这样子,那具尸体与徐津有些相似。 如此看来,这人是修炼了什么邪功?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徐津那副模样,明显是被吸尽了所有的生机,才会变成这样。 她目光垂了垂,既然如此,他留着自己,难道也是这个原因?不过此事疑点颇多,如果他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着自己,为何不把之前那两个修士都抓住? 白猗一听完他的话,有些不满,“你这话说的,要不是那日他偷袭我,我们也不会对他这样,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倒是你,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既然知道我是白家子弟,应该知道如果你杀了我,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那人目光沉了沉,“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因此我不会杀你,这点你可以放心,只不过,你如若想少受些苦,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白猗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撇了撇嘴,“我又不傻,说吧,你把我抓了,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人目光紧紧盯着他,“听闻白家有一门奇术明清术...” 白猗一听到这三个字,略微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他一眼,那人面上不动声色,任由他打量,丝毫不在意他会看出什么。 而白谣发觉白猗一神情有些奇怪,心中微微一动,便听到白猗一突然笑了一声,“明清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道友你气息有些奇怪啊,怪不得需要明清术。” 那人没有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斩钉截铁道,“用不着挖苦我,我只需要明清术!如果你有的话,就乖乖交出来,也能少吃些苦,如果你没有修习过的话...” 说到这,他面上满是躁意,“就算你是白家人,那恐怕也要对不住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但是,现在整个岭南都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你们白家也无法独善其身。 就算我把你杀了,纵然我会受伤,但是你们白家就算想找我麻烦,在这个时候,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我警告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白猗一眉毛微扬,“道友!我是白家嫡系,你不会是觉得我跟那些旁系子弟一样,身上没有一点保命的东西?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如果真杀了我,你自己也活不了...”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意有所指,“你信不信,只要你对我造成致命伤害,你绝对也多活不了一息!” 那人目光看了看他的眉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只是面色阴沉了些,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就算如此,你也看出了我的情况,应该知晓我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明清术,我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届时能拉着一个白家嫡系弟子陪葬,倒也不错... 而且,白猗一,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就算我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但是,你旁边那人,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如果因为你,我对她做了什么,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白猗一听闻此话,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威胁我?” 那人挑了挑眉,“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那就是威胁好了,其实只是一门术法而已,我也没让你背叛家族,把你们白家的修行功法给我,你又何必如此倔强。 更何况,有了明清术,我便不会有与你同归于尽的想法,但此事一了,自然会把你放了,并且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你仔细想想这个道理。” 白猗一抿了抿唇,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白谣,而白谣也淡淡的看着他,以她的立场,目前这种情况,既然这人想要明清术,给他就是了,术法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不过,她是第一次听说明清术,不知道这术法是否对白猗一十分重要,而且术法毕竟不是她的,她没有资格做这个决定,更何况,那人话虽如此,但她可不觉得这人把自己抓过来,只是为了用来威胁白猗一。 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中便可窥探一二,他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人有多么深厚的情谊,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人拿自己来威胁白猗一,虽然不知道白猗一到底作何想法,但她却知道,白猗一怎么可能受这种威胁。 不过,她关注的点倒是在于,这人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出来,可能真的到了危机时刻,之前说的同归于尽,恐怕也是真的,这人现在完全把明清术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白猗一见白谣只是看着自己,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他目光微动,看着那人,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你既然知晓明清术,那么肯定知晓明清术不是那么好练的。 而我之前那么说,其实是因为清明术,我确实练习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是到了第一层,虽然我是白家嫡系,但是,明清术这种术法,不可能完全对我开放,因此我只有第一层的法诀...” 那人没等白猗一说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顿时浮现一丝失望,随即正色道,“第一层就第一层,我还没有自负到刚拿上术法,便可以修炼成功,不过,在我修炼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只能留在这里陪我了,毕竟这种术法,我可从来没有修习过,过程中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有你在我也能安心一些。” 白猗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放过他,随手取出一枚玉简,时而皱眉时而思索,片刻后,他抬起头,手中捏着发亮的玉简。 那人见此,眼神殷切的看着他手中的玉简,白猗一勾了勾唇,“这就是明清术第一层,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不知道友是否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那人目光一闪,收敛自己赤裸裸的情绪,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自然没有问题,你想问什么?” 白猗一眨了眨眼,“我修行这么多久,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还好好活着,实在是不简单,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那人听闻此话,面上笑意隐去,看着白猗一的目光有些冷,一字一顿道,“你真的想知道?” 白猗一看着他神情转变,笑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罢了,看你这神情,总归不是什么好经历,你又不想说,非要强迫你说出来,我还真有些害怕呢!” 说完,他手一抬,玉简便飞到那人身前,那人伸手用力一抓,神情有些激动,快速游览了一遍玉简内的内容,看了眼白谣二人,他手一挥,两粒丹药分别飞向他们二人身上。 白谣目光一闪,拿起定灵丹,吞入腹中,而白猗一虽然看起来神情有些嫌弃,但知道只有这样那人才会安心,拿起丹药便扔入口中。 那人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去参详明清术,不再理会他二人。 白谣目光在他身上滑过,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猗一,也不传音低声道,“他身体有问题?”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点了点头,目光竟透着一丝怜悯,“他身体问题十分严重,我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怪不得知道我是白家人后,非要抓我...” 白谣仔细看着那人,却没有觉得他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白猗一在这时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想法,低声开口,“姐姐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他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我恐怕也察觉不到,他现在力量确实很强悍,但是却十分不稳定,而且灵力十分斑驳。 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如果他不管不顾一直这样下去,除非他修为突破到金丹,否则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明清术对他现在这种状况,倒确实十分有帮助,如果练的好,说不定还能彻底解决这种状况。” 白谣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情绪没有太大波动,无法判断他此时说的是真是假,白猗一不可能不知道,那人现在虽然在参详明清术,但肯定会留一丝注意力在外界,关注他们两个动向。 她轻轻点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不过,也只需要这几句话便够,这也是她丝毫不避讳那人的存在,而直接问的原因。 那人体内灵力斑驳,并且不稳定,这让她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测,这人修炼了什么邪功,才导致他灵力斑驳,且与洞内满是骸骨有关。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修士修炼的功法大多只会从头到尾修炼一种功法,因此很少会出现,灵力斑驳的问题,除非是迫不得已,必须转变功法。 但就算是要转变功法,也会把之前所修灵力全部转换,再继续增加修为,从而避免灵力斑驳不纯的情况。 而白猗一说这个人灵力斑驳,而且极其不稳定,就算他中途修炼了很多功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除非他修炼的功法本就有问题,结合洞内的骸骨,他吸取了他人的灵力精血等,但又没有彻底转化成自己灵力的办法,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想到这,她觉得还需要再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便低声道,“明清术,可以把他那些斑杂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白猗一听闻此话,唇角勾了勾,轻轻点头,“明清术最主要的两个功能,明心,净灵,虽说最主要的功能不是融合力量,但可以净化这些力量,从而达到某种相通,这术法十分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说完,他对着白谣弯了弯眼睛,眨了一下,白谣见他这种模样,心中一动,这明清术的作用,倒是与之前白猗一所说的他家功法相辅相成,可以更好地为五行术服务。 不过,以白猗一的情况,都是修炼了第一层,这术法看起来十分难,而白猗一,看他现在这幅满不在意的模样,绝对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说出来,那人想修习好明清术没有那么容易。 时间流逝,七日后,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那人这段时间一直在修习这个术法,可是却一直处于门槛边缘,始终没有把握到明清术的核心。 而白猗一虽然面上不耐烦,但却十分配合,手把手的指导他,终于在这日,他推开了明清术的大门,迈入了进去。 他迫不及待的尝试了一番,体内的情况果然略有好转,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确信白猗一并没有哄骗他,这明清术确实有用,说不定真的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剩下的就好办很多了,明清术第一层,所需要做的便是把体内的所有灵力,全部通过这种术法,转换一遍,使身体的力量稳固下来。 而他已把握到这种方法,接下来只需要不断的使用明清术,安抚净化体内的力量,总有一日,可以解决他体内的问题。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放他们二人离开的意思,白猗一曾经提及过一次,他便以现在还不熟练的理由,拒绝了他的提议,要求他们再留一段时间。 白猗一虽然有些不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现在那人状况好了很多,量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便没有在此事上太过抗议。 而白谣一直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的观察着白猗一遇到人的一举一动,倒是让她发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白猗一这人虽然她接触的也没多长时间,但绝对不是什么善人。 更不用说,还是对着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之人,现在她更加可以确定白猗一这么好说话,还手把手的教,绝对不安好心。 第268章 反击 一个月后。 那人气息凝聚,状况似乎越来越好了,对他们两人的态度也没有最开始的那种恶劣了,对白猗一也不再那么防备,而白猗一依旧是最开始的那个样子,只是最近经常时不时的与那人搭话。 白谣日复一日的沉默着,不过,近日随着那人气息越来越凝聚,她突然发觉那人身上开始传来让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日,那人情况大好,似乎到了关键的时刻,白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猗一,这么久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几乎都要觉得白猗一是真心实意在帮他了。 这时,那人突然睁眼,看着他们二人,手一拍,两粒丹药分别虽入他们二人的手中,白谣垂头看着手中的丹药,定灵丹,她心中叹了口气,一口吞下丹药,白猗一也是如此。 那人见此默默闭上眼睛,周身又开始散发着一股轻灵的气息,白猗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时间流逝,本来一切都十分正常,就在某个时刻,那人身上的清灵之气突然变得厚重起来,缠缠绕绕的环绕着他的身体。 白猗一眼睛微微睁大,立刻开口,“看来你运气天分都不错,已经可以把明清术练到这种程度了,依我看,马上你便可成功!” 那人虽没有睁眼,但想来是听到了他的话,眼皮子动了一下,而白猗一似乎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细细的跟他说着过程中,有可能会遇到的状况。 白谣则皱了皱眉,心中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就在这时,那人突然额头冒汗,面色也变得惨白起来,没有一丝血色。 白猗一也十分紧张,仔细看了他一会,突然悄然挪到她的身边,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顿时感觉一样物品出现在她的手心。 她心中一动,手微微一动,掌心的东西是一个类似丹药的木丸,与此同时,白猗一紧张的声音响起,“道友!关键时刻,切记不可分神,成败在此一举!” 那人眼皮子一抖,仿佛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但他也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自然不敢随意分神,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 他还是强忍着身体都不适,勉强睁开眼睛,手一拍,两粒丹药被他分别扔入两人怀中,白谣伸手接住,嘴唇微抿,毫不犹豫的扔入口中,白猗一亦然。 那人仔细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立刻闭上眼睛,片刻后,他身体一颤,浑身热气蒸腾,面上一会白一会红,十分精彩。 而白猗一也时刻关注着他的动静,嘴里不停的说着需要他注意的地方,不一会,那人眉头在某一刻突然紧缩,身上那一直隐藏的杂乱气息在一瞬间全面爆发出来。 砰砰两声! 白谣与白猗一身体不受控制的,被这股突然爆发的气息席卷,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她眉头一皱,抬头看向白猗一。 白猗一察觉到她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口中喊道,“道友!你这力量也太杂了,可能要多受些苦,一定要忍着些!” 白谣抿了抿唇,心中默默计算,之前服用定灵丹后马上要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体内灵力突然开始涌动。 她心中一喜,感受着体内多日不曾感受到的灵力流动,目光扫过那人痛苦克制的面容,手一动,那人给她的最后一粒定灵丹从她袖口滑入手心,被她扔入红绳内。 定灵丹,她并未服用,既然白猗一已经把那颗木丸给了她,那他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而那时那人本就忍受着痛苦,注意力本就没有完全在他们身上。 再加上,之前他们二人一直老老实实,恐怕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俩人在这个时刻,根本没有服用定灵丹,白谣目光落在白猗一身上,仔细看了一眼,便知晓他的灵力也已经可以使用了。 不过,他此时口中一直在念念叨叨不停地对那人说话,身体也在悄然靠进那人,白谣见此,稍微适应了一下,目光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忍受到了极限,突然双目爆开,看着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他身体的白猗一,眼里的情绪翻滚,白猗一对他笑了一下,背到身后的双手,渐渐蓄起红光与金光。 那人双目圆瞪,眼底似有疯狂,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已经摆脱了禁锢,身体不停的抖着,怒吼道,“白猗一!你对我的身体到底做了什么!” 白猗一面上带着笑意,声音委屈巴巴的,“道友这是什么话?我都从来没有碰过你的身体,哪有机会对你的身体做什么!” 那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不要装糊涂!你给我的明清术有问题?” 白猗一眼珠微动,“怎么可能?我又不傻,明清术如果真的有问题,你一练就会发现问题,如果我真的这么做,那岂不是在找死?” 那人眉头紧锁,在疼痛的折磨下,他的理智完全被压制,脱口而出的声音躁意十足,“那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按照你说的,没有任何改动,怎么爆发了就压制不住了!这跟你说的不一样!” 白猗一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或许是你体内的灵力太斑驳,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压制,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来质疑我,而是全力压制才对!” 那人脸颊抖动,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仔细思索,就在这时,白猗一再次开口,眼角染上笑意,“不过,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明清术不全也” 他的话说到这,周身气势猛然攀升,早已蓄力的双手,力量在这一刻猛然攀升到极致,双手快如闪电,咔嚓一声,印在他的胸口。 与此同时,一直观察着他动向的白谣,手中日月盘猛然一亮,红色光刃,带着恐怖气息,切割而去,削向他的脑袋。 轰隆一声,一道道裂痕出现在地面墙壁上,尘土飞扬中,白猗一的身影倒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身体深深陷入墙壁内,白谣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所在的位置,怎么可能,她与白猗一的全力一击,居然伤到他,他的其实居然更加猛烈!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杂乱的气息不断从他身上溢出,而他身上还有数道血口,但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也并未感觉到伤痛,目光带着疯狂以及愤怒,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你们居然敢欺骗我!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来陪我...” 他的话音刚落,毫不犹豫的吞了一粒黑色丹药,眼中本就残留不多的清明,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留下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惊的疯狂以及浓郁的血色。 他抬手一伸,空气爆裂,白谣连跨出一步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这不可抗力的速度抓住脖颈,而白猗一也如她一样,对这股力量死死的抓住,不过他并未反抗,似乎在之前的冲击中,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生机十分微弱。 白谣拼力挣扎,紧握着火耀用力向上一挥,刺啦一声,火耀仿佛切在了什么铁板上,直接被弹开,她心中一惊,火耀居然根本无法破开他周围的那些杂乱力量! 而这时,那人已经开始拖着他们两个的身体,向着洞内深处走去,白谣又挣扎了片刻,不再浪费灵力,努力平心静气。 转眼间,两人便被拖到那个角落里满是废渣的洞内,那人用力一甩,白猗一身体被他甩到墙角,而白谣被他直接扔在地上。 她身子一松,猛然跃起,但就在这时,整个洞内地面墙壁纷纷亮起道道纹路,她跃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砸在地面上,一道红色的光圈圈住她的身体。 她目光一沉,手中的火耀带着凌厉的气息直接劈在空气中,砰的一声,火耀被弹开,那人周身气息更加凌乱,不断的切割着周围一切,他嘴角带着残忍的笑,盘腿坐在她的对面。 紧接着,他手一抬,周围的气息猛然发生转变,一道道红光忽闪忽闪的亮起,把白谣的身体牢牢困在原地,与此同时,她突然发觉,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体内的灵力也开始躁动,有脱体欲出的感觉。 片刻后,这种感觉达到极致,她连动一动手指都办不到,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身上,她体内的灵力顿时开始蠢蠢欲动,在她体内乱窜。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甚至带着若有所思,而那人似乎对她的反应有所不满,冷哼一声,她体内的灵力更加不受控制。 在她体内的这种混乱达到某个极致的时刻,她体内的灵力全部开始向外涌动,与此同时,那人瞳孔深处隐隐透着一丝红光,眼底满是渴望兴奋。 白谣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开始涌入那人的体内,而随着她灵力的涌出,那人周身狂暴杂乱的气息,仿佛被安抚,隐隐有内敛之势。 片刻后,她体内的灵力涌出了一半,但同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旁边的那个洞内会有那么多的骸骨,这人体内力量不稳,但是这种不稳定可以通过吸取他人的灵力来得到缓解,想来之前的那个徐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看着眼前面上满是兴奋的修士,眼底终于有情绪波动,不过那波动却不是什么害怕,而是冷冰冰的笑意,那人看出她眼底的笑意,心中突生不安。 下一瞬,他面上神情大变,看这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鬼一样,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他颤抖着身体,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所有灵力在这一刻全部不受自己的控制。 紧接着,那些疯狂的灵力全部顺着他的手臂,涌入白谣体内,他双目圆瞪,声音颤抖,“不可能...你怎么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容突然变得扭曲,喉咙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死死掐着,无法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只有那眼底的恐惧越来越浓郁。 转眼间,他的身体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在这种扭曲达到极致的那一刻,砰的一声,如同烟花炸裂,血肉飞舞中,化为一片片碎末。 白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的情绪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喜悦,她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有些呆愣,紧接着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的功法有问题,这件事情她早已知道,从最开始她功法不受控制,开始吸收灵力,她便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却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居然这么快。 她嘴巴动了动,喉间十分干涩,原来她的功法真的有这种效果,她缓缓握了握双手,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而这些灵力的来源,便是她的功法吸取来的那人的灵力。 其实,在那人开始吸取她灵力的那一刻她心中便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她想,她随时可以完全颠倒两人的状态,反吸他的灵力。 不过,之所以她一开始没有任何举动,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以及他这种吸取他人灵力所能达到的程度,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变态的冷静。 她甚至仔细比对这人吸取灵力的速度,还有他面上神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结果自然不出所料,速度不是很快,而且这人尽管面上带着兴奋以及残忍,但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似乎痛苦更甚一些。 不仅如此,虽然表面上看来,那人吸收他人的灵力后,可以压制体内斑驳的力量,但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他吸收的越多,以后这种力量就越容易复发,只会逐渐把自己逼上绝路,怪不得他想要明清术来完全解决这种问题。 可惜,白猗一根本没安好心,说不定也是因为他,才导致这人的状况提前爆发,不得不再次采取这样的方式,而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杀自己,恐怕也是预备着这样的状况。 第269章 线索 白谣缓缓起身,目光落在白猗一身上,大跨步走了几步,蹲到他的身前,灵识扫过他的全身,松了口气。 他虽然受了重伤,但大多是皮肉伤,并未伤其核心,只是心神受到了重创,因此才会昏迷不醒,她随手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口中。 随即站起身来,摸了摸墙壁,此时这个洞内的阵法早已消失不见,似乎是在方才的冲击中,直接碎裂,她皱了皱眉,在洞内搜索片刻。 除了之前她在洞内看到的那些残渣,只在角落位置找到一个储物袋,她捡起地上的储物袋,顿时一股湿润的触感随之而来。 她眉头微动,抬起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血?方才那人身上的血?她皱着眉甩了甩手,灵识没有任何阻碍的探入储物袋内。 这人储物袋内的东西倒是杂七杂八,她一手捏着储物袋,想了想,转身扛起白猗一,来到在之前他们所在的位置,把他靠墙放好。 自己也坐在他的身边,心中一动,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那人储物袋内的东西全部被她倒了出来,杂乱的堆放在地上。 她看着一地的东西,略有一些遗憾的想着,这家伙看起来如此凶残,还杀了那么多修士,居然这么穷,没多少灵石也就算了,居然连法器也没有几个,不然卖些法器,也能得到一些灵石。 她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不过,灵草和丹药倒是有一些,只是这些灵草丹药,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用不上,灵草还能买些灵石,这些丹药,除了一些基础的疗伤用,以及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丹药,剩下的竟然全是定灵丹。 她倒出一粒不知有何作用的丹药,这丹药通体漆黑,很像他之前服用的那种丹药,她放在鼻间闻了一下,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顿时萦绕在她的鼻间。 她眉头一皱,差点脱手把丹药扔出去,虽然不知道这丹药是什么作用,但光凭这气味,一点药香都没有,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随手把丹药扔入瓶内,紧紧盖好,看着剩下的东西,挑挑捡捡翻了一阵,把能用的东西全都扔入红绳内,地面上便只剩下了两块如同从什么东西上抠下来的不规则铁片,只是这铁片的质地却更像石块。 她抿了抿唇,轻轻拿起一块碎片,触手便是一阵冰凉,她目光微垂,想了想,灵识探入期内,顿时一条条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原来如此,之前困住自己的阵法,名为镇真阵,身在此阵法的修士,皆会被镇压,继而导致身不由己,身体变得虚弱。 而之前那瓶黑色的丹药,也是出自这里,可使多种力量转化为自己可操控的力量,只是这丹药有副作用,过多服用,会压制本性。 她目光闪了闪,想起之前,那人服用这丹药后的变化,他恐怕都早已服用过量,因此才会变成之前的那副模样,还有一件她没想到的事情,定灵丹的丹方居然也出自于这里。 她捏了捏手中的碎片,扔入红绳内,这个里面的东西,除了那个阵法有些用处,其他的两种,对她用处都不大,而且那阵法虽然很强,但一看便很复杂,以她对阵法的造诣,也布置不出来。 以后到时候可以考虑,把阵法卖出去,换些灵石,想到这,她目光落在剩下的那一块碎片上,毫不犹豫的捡起那块碎片。 触手亦是一片冰凉,下一瞬,她眼睛忽的睁大,捏着碎片的手指一颤,碎片便掉落在地上,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地面上的碎片,这碎片竟与方才那碎片不同。 方才她触碰那碎片时,初时并未感觉有什么,但是紧接着,便有一种几乎令灵魂冻结的气息传来,而这种感觉,她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也感受过。 她抬起手,仔细看了看,只见方才触碰碎片的地方,无比通红,轻轻触碰一下,便有刺痛传来,她目光落在那碎片上,皱了皱眉。 片刻后,她取出方才的碎片,仔细比对了一番,这两个碎片,外形不规则,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通体漆黑,材质十分相似。 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不同,刚才被她扔掉的那个碎片虽然也是通体漆黑,但是仔细看,可以隐隐发现其上有细小的裂痕,且气息十分内敛。 而另外一块碎片,却十分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损伤,隐隐可以感知到一丝冰凉,她抿了抿唇,把那碎片拿在手中,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碎片如此相似,但却又如此不同。 她目光闪了闪,既然这个碎片,如同玉简般,记载了一些信息,那么地面上的这个碎片,或许也有相似的功能。 她手一翻,收起手心的这块碎片,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那块碎片,实在不想再去触碰,指尖灵光一闪,地面的碎片缓缓漂浮起来,漂浮在她的手心上。 她微微迟疑了一瞬,灵识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碎片,下一瞬,一条条信息涌入她的脑海里,她眼睛一亮,果然如此,这两个碎片果然都是用来记载信息的。 她闭了闭眼,仔细翻看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片刻后,她睁开双目,眼底满是翻腾的情绪,神情显得有些呆愣,显然是碎片内记载的内容,让她有这样的情绪变化。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眼底的情绪平复下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碎片内所记载的内容应该与她那无名功法脱不了关系。 这么长时间,自从她踏上修真之路,从来没有找到过,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与她体内功法有关的信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与之有关的信息。 这碎片内,有一套流线图,不过这套运转图相比于她体内的运转路线,要简略不少,但尽管简略了一些,可一眼看去,别能发现两者之间的本质相同。 她垂了垂眸,再次甄别了脑海中的信息,这些信息除了那套图,其他的内容没有过多提及功法之事,这里面记载的内容更像是一种术法。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之前那人之所以可以吸取他人的灵力为这图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她现在十分怀疑,之前那人完全是用错了,这块碎片内与其说是提供吸取他人灵力的方法,更像是一进一出的某种术法。 这术法没有名字,只有记录了简单的运转方式,需要在那套运转路线上的某三段构架三个基点,而通过这三个基点,可以建立一进一出的力量通道。 除了这几点信息外,再没有其他的内容,似乎这个碎片的主要功能,便是把这个术法记载下来,而之前那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把这术法,切割成了两段,一段用来吸收他人灵力,另外一段用来攻击,想到这,她便想起之前的人的攻击手法,无形中便能使出使空气爆裂的力量,与这碎片内描述的方法十分相似。 她垂眸思索片刻,结合之前的那个碎片,突然反应过来,之前那个碎片内所记载的内容,现在想想,到似乎是完全补上了这个碎片内容的缺口,可以使这个碎片内所记载的东西,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如此一来,那人为何会把术法切割成两段,或许是因为根本无法在体内成功构架这三个基点,而无法构建这三个基点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无法依照碎片内所显示的那个路线来运转。 因此才结合之前那个碎片内的阵法以及丹药,来达成增强自己实力的目的,只是,表面上看上去,他的目的通过这种方法确实达成了,但是却也留下了隐患。 她自己体内的功法,强大程度自然不用说,无论什么力量基本上都可以炼化转换,但那人虽然可以吸收他人的灵力,通过丹药来转换,但却无法彻底转换,吸收的越多,体内残留下来的力量越杂乱不堪,身体也时刻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目光沉了沉,垂眸看着手心的碎片,怪不得两个碎片本质上不同,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或者说,另外一个碎片完全是仿制的。 想到这,她胸口起伏了几下,越发觉得无名功法的来历神秘,目前看来,这碎片内记载的那个术法,与无名功法适配度极高。 而无名功法如此强大神秘,这术法如若真的修炼成功,定然也十分强大,说不定她还能通过这个术法,寻找到一些其他线索。 她心中犹豫,虽说这个碎片内的那条运转路线十分相似,但却也有些不同,如果真的修炼的这个术法,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它隐患。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身侧一直昏迷的白猗一在这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眼睛猛然睁开,左右看了几眼,落在白谣身上以及漂浮在他手心的碎片上。 他看到那碎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起,“姐姐,这碎片是什么?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眼睛微眯,“姐姐,那个修士?” 白谣目光一闪,沉声道,“他死了。” 白猗一眼睛睁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又确确实实没有在周围感受到那个修士的气息,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你杀了他?” 白谣轻轻点头,“那人功法有问题,想吸取我的灵力,在关键时刻,身体出了一些意外,无法压制体内的气息,我就给他补了一刀,他就死了。” 虽然她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但白猗一自然不可能真的相信过程这么简单,不过现在那人既然已经死了,两人暂时是安全的,他也没有多问。 只是关注点落在了她所说的吸收灵力的问题上,之前在他察觉到那人身上杂乱气息后,他便有所猜测,现在白谣的话,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缓缓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她,“姐姐看起来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姐姐真厉害,不像我,竟然又晕了过去...” 白谣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妄自菲薄,如果不是你之前做的手脚,恐怕我也没有那么顺利能杀了他!” 说着,她有些无语的看着白猗一听了她的话,十分得意的模样,眼睛睁得圆圆的,似乎在等她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她心中摇头,从善如流的问道,“是你之前给他的明清术?让他在关键时刻出现问题...” 白猗一眼睛亮晶晶的,“确实是因为明清术,不过,我给他的明清术是真的,没有改动一字一句,像他这样的修士,如果我真的有改动,他定然会察觉到!” 白谣听闻此话,倒是被他挑起了一丝好奇,“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猗一眉毛扬起,“我给他的明清术确实没有问题,不过,这明清术却不是第一层,而是第二层,如果是一般情况,就算是直接修炼第二层,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在他身上,却是致命的问题,明清术本就是明心净灵的效果,而第一层便是明心,第二层是净灵,他的心神本就有问题,还未明心,便净灵,再加上他又急不可耐,自然会出现问题。 其实如果他能好好研究一下,便可以发现,可惜他那时深陷危机,时间本就不多,这才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白谣神情有些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修炼明清术明明有效果,却还是会变成这样,她兀自思索着,突然看到白猗一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她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你虽然平时没太大用处,但关键时刻,脑子还挺灵光,这次还是多亏了你!” 白猗一立刻笑了起来,但紧接着,目光落在她手心,笑容隐去,看着她依旧托着的碎片,“姐姐,这到底是什么?” 白谣目光一闪,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直接抬手递向他,“那个修士留下来的东西...” 第270章 丹炉 白猗一伸手便去触碰,白谣连忙拦了一下,“别用手碰,会受伤!” 他眉头微动,学着白谣的样子托着碎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面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紧接着,他迟疑了一下,左手便摸了上去。 白谣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伸过去的手,在一瞬间又缩了回来,手指触碰的地方,红了一片,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一分。 她看着白猗一皱眉,口中道,“不是说不让你碰吗?怎么还去摸!你的伤本就没有好,自己也不知道多小心注意些!” 白猗一左手紧握,眼睛弯了弯,“姐姐,不必担心,这东西伤不了我,不过我的感觉没错,这东西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好...” 白谣听闻此话,目光一闪,心中莫名一紧,“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他垂着眼睛看着碎片,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这个触碰的感觉,倒是有点熟悉,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白谣顿时有些失望,下一刻便察觉到他灵识探出体外,缠绕在碎片上,她心中一突,静静的看着他。 在她把碎片递给他时,她便已经想好了,碎片内虽然有灵力运转路线,但白猗一可不知道她体内灵力运转路线与这运转图相似,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白猗一身在白家,自然见多识广,或许可以从这碎片内的信息中得出什么其他线索,如此一来,也算是对她颇有益处。 片刻后,白猗一睁开眼睛,面上有些奇异,“之前那人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导致自己体内灵力杂乱不堪吧?” 白谣轻轻点头,并未取出另外一块碎片,只是随口道,“应该便是如此,之前我在另外一个洞内发现了很多骸骨,应该是按照这个方法,残害的那些修士。 不过我看他似乎并未完全按照这个方法,之前你昏过去的时候,他吞了一粒丹药,并且借助了一个阵法,才开始吸我的灵力。” 说着,她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她的手中,同时口中说道,“便是这种丹药。” 白猗一拿起瓷瓶,打开瓶盖,看了一眼,便立刻合上,扔给她,表情十分嫌弃,“真是好好的大道不走,非走上这种邪门歪道!更何况是这种来了不明的东西,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他活该。” 白谣不置可否,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倒觉得,虽然那人肆意掠夺他人生命,来增加自己的修为,确实不对,可如果大道真的这么好走,谁会愿意走上这种邪门歪道,都是为了活命罢了,还能分出个高低不成。 白猗一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自顾自的说着,“依我看,这里面的信息倒更像是某种术法,不过,修习这种术法,限制的条件必然比较苛刻。 没有相应的功法,练了也是白练,就像之前那人一样,而且这术法连个名字都没有,也不知道具体效果是什么...但看之前那人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大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话听在白谣耳中,倒是听出了一种,在隐隐劝戒她的意思,让她不要沾上这种东西,毕竟她体内都在流转着这种功法。 不过,之前那人本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符合修炼术法的要求,还自行拆成了两半,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不意外,修为不到达一定境界,术法其实那么好改的? 白猗一的话,她也只是听听,至于她到底要不要修习,她还没想好,这东西虽然与她的功法有关,但来历不明,暂时她应该不会修习这个术法。 她抬头看了眼白猗一,见他还是看着碎片,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缓缓开口,“别看了,想不起来就算了,等日后想起来再说也不迟。”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点头,把碎片递了过来,“姐姐说的对,这东西反正我是不会再碰了,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白谣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接过碎片,扔入红绳内,随口说了一句,“对了,只,之前那人死了后只留下了一个储物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就是灵草多的很。 虽然之前你晕了过去,但是我能把他杀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在,你如果需要的话,我把他的东西整理一下,给你一半!” 白猗一对那人留下的东西不感兴趣,立刻摇了摇头,“我也没出什么力,再说了,一些灵草罢了,我又不炼丹,要来有什么用?还是姐姐留着吧!” 白谣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他身上那么多灵石,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说不定他还会觉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十分不值。 她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身体怎么样?” 白猗一立刻皱了皱眉,苦着一张脸,“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都是皮肉伤,但是估计要恢复一段时间...真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总是受伤!”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白谣,目光有些奇怪,口中嘀咕,“姐姐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从遇到姐姐之后,我老受伤...” 白谣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了你?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死皮赖脸的拉着我...而且你自己想想,这一来二去的,他们冲着的人可都是你!” 白猗一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想抱怨一下,听了她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说的对!这么一想,姐姐已经救了我好几次,还真是我的贵人!” 白谣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贵人不贵人,你现在好好调理身上的伤,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说着,她灵识破体而出,在山洞周围扫了一遍又一遍,口中道,“这地方隐秘的很,在你伤没有好之前,我们就先在这里待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恢复!” 白猗一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乖巧的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周身灵力涌动,努力修复自己身上的伤。 白谣扫了他一眼,也盘膝而坐,细细感知了一下丹田的情况,顿时发现,或许是之前吸收了那人全部灵力的原因,她的修为竟然隐隐有一丝松动。 不过,也只有一丝,这让她暗觉不妙,她之前修为便已经达到了化海中期的巅峰,吸收转化了一个人灵力修为,竟然才只让她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这未免有些太过夸张。 并且这件事还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想要突破现在的境界,恐怕要比她想象中的难很多,依靠她自己的力量,估计很难突破。 想到这,她心中苦笑,以转化十成灵力突破到化海期,确实会让她实力强大很多,但想要突破每一个小境界,却难上了数倍不止。 她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缓缓起身,在洞内走动,她自己不需要恢复什么,之前她基本没受什么伤,而且就算是有伤,之后那人的灵力全被自己吸了过来,有伤现在也没事了。 她在洞内转了一圈,停在之前被那人抓到的洞穴口处,目光在其内一扫而过,眼睛微眯,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种种迹象皆表明之前那人擅长炼丹,而这个洞穴本也是为炼丹所准备,但是她却没有在那人储物袋内发现丹炉。 之前检查那人的储物袋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现在想想却觉得奇怪,之前那人靠着炼丹,才能把吸收过来的灵力转化为自身可控的力量,不可能没有丹炉。 而对于这种立身之本的东西,他必然会随身携带,但事实却是并没有,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丹炉不知是因为何原因,没有办法被他收入储物袋内,定然还在这里。 想到这,她转身便进入洞内,仔细摸索了一遍,除了确定了那人肯定在这个洞内炼丹,并未发现丹炉的踪迹,而是这个洞里除了角落的一些药渣,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她皱了皱眉,身前浮现一个圆环,砰的撞击在墙壁上,紧接着消散在原地,之前的阵法果然已经碎裂,这里也没有其他阵法,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出了这个洞穴。 拐入存放骸骨的洞穴,刚刚进入洞**,她面色便有些不好,虽然早已看到了洞内的景象,但真正以肉眼看时,那种感觉还是十分不同。 更不用说,整个洞**全部弥漫着一股腐朽腐烂的味道,她立刻屏气凝神,体内灵力涌动,身前出现一个圆环,被她拍在那堆骸骨上。 砰的一声,圆环消散,她目光一凝,这里也没有阵法?她看着那堆骸骨,咬了咬牙,灵识破体而出,在这堆骸骨内细细的扫了一遍。 片刻后,她眼睛微微一亮,火耀出现在手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用力向前一挥,直直从中间劈开那堆骸骨,咔嚓一声,长刀仿佛切到了什么十分僵硬的东西,顿时一顿。 她心念一动,火焰消散,露出了骸骨堆的一根散发着荧光的肋骨,手向上一抬,肋骨飞到她的身前,她目光带着一丝嫌恶,扫了一眼肋骨,以及那堆分崩离析的骸骨。 手中的火耀腾然燃起火焰,用力一挥,火光四射中,那堆骸骨全部被火焰点燃,片刻的时间,便被烧的一点残渣都不剩。 把那些碍眼的骸骨全部烧完后,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拖着空中的肋骨,转身出了这个洞穴,回到白猗一身侧,盘坐下来。 看着身前的肋骨,她目光闪了闪,身前一个圆环啪的一声撞击在肋骨上,肋骨轻轻颤动,她眼睛便是一亮,随即想到了什么,顿觉浑身不舒服。 那人居然把东西藏在那堆骸骨内,任谁也不可能想到,那堆杂乱的骸骨,居然还被藏着东西,不过如此一来,想来就被藏在骸骨内的东西,不管是不是丹炉,必然不同寻常。 她眼睛微眯,就让我看看你这肋骨内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她身前一个又一个的圆环接连出现,直至六环,她心中一动,差不多了。 抬手一拍,六环撞击在肋骨上,肋骨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大,紧接着,砰的一声,肋骨寸寸碎裂,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火焰好生厉害!温度几乎可以媲美之前出现的那种蓝焰... 她身体猛然向后一缩,而她旁边的白猗一也被这温度惊到,猛然睁开眼睛,便看到空中漂浮着一个燃烧着灼灼烈火的丹炉,他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轻咦一声,“这丹炉...怎么会在这里?”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头看他,“你见过这个丹炉?” 白猗一面上带着思索,口中下意识地回道,“这丹炉是我的,我自然见过,姐姐你看这丹炉是不是很像一颗倒放的桃子?” 白谣心中一跳,抬头看向空中的丹炉,这丹炉虽然周身围绕着熊熊烈火,但隐隐可以看出它原本的形状,确实很像一颗倒放的桃子,不过是那种被挖空果肉的桃子。 这时,白猗一皱眉再次开口,“姐姐,这丹炉你从哪里找到的?” 白谣眼睛微动,没有隐瞒,“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个洞内放的全是骸骨吗?便是在那个洞那找到的,不过,这丹炉被封在一根肋骨内。 应该是之前那个修士所为,我也是刚刚想起来,那人明显十分擅长炼丹,但却没有发现他留下来的东西有丹炉,因此才去寻找了一番。” 白猗一听闻此话,眼睛微微一亮,面上喜悦之色几乎溢出,“如此说来,之前那人便是用这丹炉炼丹?” 白谣不太明白他为何如此喜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猗一眼睛更加明亮,“姐姐我不擅长炼丹,因此这丹炉在我这基本上没什么用处,所以即使丢了也不是很在意,可姐姐知道这丹炉是在何处遗失的吗?” 第271章 修火 白猗一没等白谣说什么,面上带着笑自顾自的说着,“这丹炉是我被困的时候,遗失在那里的...现在算算也过了一段时间...可现在这丹炉就到了这里!” 白谣听闻此话,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既然丹炉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之前他被困的那个地方,与这里还有某种连接,他们能通过他被困的那个地方,回到连岐的可能性便更大了,这事情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好事。 白猗一饶有兴致的看着丹炉,“不过这丹炉倒是变得不大一样了...” 白谣目光一闪,“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这丹炉对之前那人十分重要,但他却没有随身携带,莫非这丹炉无法被专用储物袋内?” 白猗一仔仔细细看着丹炉,神情若有所思,缓缓站起身来,围绕着丹炉绕了几圈,指尖不断有灵光闪过,片刻后,他有些丧气的坐了回去。 抬头看着白谣,“看来姐姐猜的不错,这东西现在确实无法被收入储物袋,不仅如此,连烙印都没有办法打进入!” 说着,他瞅着那丹炉,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遗憾,“不过,虽然暂时无法收入储物袋,不过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便是丹炉周围的火焰,阻碍灵识,根本无法靠近!就算能收入储物袋,估计储物袋里面的东西也要被这些火焰燃烧殆尽...” 白谣听闻此话,看着半空中的丹炉,心道,这火焰确实不同凡响,想来之前他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把好好的一个丹炉变成现在的模样。 白猗一静静的看着丹炉,目光闪烁,没想到意外之下,丹炉倒是失而复得,看着丹炉周围灼热的火焰,如果能收回手中,必然是一大杀器,之后的路也能好走一些,只是这些火焰,不太好处理... 他沉默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看向白谣,“姐姐,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不过,需要姐姐帮忙!” 白谣自然发现了他对这丹炉,有着莫名的执念,本身他又不炼丹,其实一个丹炉而已,根本无所谓,东西再好,没法用也是无用,但现在看他的样子,倒是想把丹炉收回。 她眼珠微动,笑着看着他,“左右这段时间你的伤也要恢复一下,我这边也无事,且先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白猗一眨眨眼睛,“姐姐肯定会答应的,说起来就是对姐姐现在也颇有益处!” 白谣听闻此话,到觉得好奇,他也不卖关子,立刻开口道,“其实很简单,姐姐最近不是在钻研修火术吗?这个丹炉的火焰如此灼热,有了这些火焰,姐姐的修火术必定突飞猛进!” 白谣心中惊讶,面上也是不解,虽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在钻研修火术,不过就算如此,她还真不知道,修火术原来是可以借助外力来修习的吗? 白猗一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扬着一张笑脸,“传统修火术自然不行,不过我这里恰巧有这么一门修火术,有这样的效果,姐姐可愿意尝试?” 白谣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凛,从最开始他便积极让自己修火,这个时候竟然还愿意拿出一门这种效果的修火术,单单一听,便知道这种修火术十分难得,也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如果这修火术效果这么好,而这机会又这么难得,那为何他不自己修呢?这样还方便很多,这会却转个弯让自己修? 见她面上略有迟疑,白猗一立刻道,“姐姐!不必忧心,这门修火术虽然效果强大,不过由于某些限制,与我自身相冲,不然我也不会来求姐姐了!更何况,我现在受着伤,哪有那个能力去承受这些火焰?” 白谣目光垂了垂,灵识反馈过来的情绪波动证明他没有说谎,想了想,这事对自己有益,心中便有了想法,“那你且说说这门修火术有什么独特之处?又需要我来做什么?” 白猗一见她神情有所松动,面上一喜,“独特之处便是可以借助外界火焰来修自身火,就是要受些苦,毕竟外界的火焰可不会分辨敌我,具体的,恐怕需要姐姐自行体会不了。 这修火术与我相冲,我也只知道这些...而姐姐需要做的也很简单,只需要利用这门修火术消磨掉就丹炉外界的火焰便可!” 白谣心中一定,不再犹豫,“那我且试试,但愿一切顺利,不过我可没有办法保证什么!” 白猗一面容舒展,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放心吧,以姐姐的天资,定然不成问题!只是要让姐姐受苦了,实在是心有不安!”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倒没有看出他有一丝的不安,不过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倒是真的。 白猗一白着一张脸笑了笑,抬手扔给她一枚玉简,“全都在这里了,姐姐看看,我先去恢复伤势了,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谣接过玉简,轻轻点头,灵识探入玉简内,其内的信息立刻涌入脑海,片刻后,她睁开双眼,这门修火术果然十分独特,也如白猗一所说,修炼这个修火术,定然要吃一些苦。 其实这门修火术原理十分简单,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能创造出这种术法,与传统的修火术截然不同,而是另辟蹊跷,修炼此术,确实需要借助外界的火焰,如果运气好,火焰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便达到某种境界。 只是这门修火术,却有两个缺点,一个是十分危险,一个把控不好,说不定把自己也给焚烧了,另一个便是,这门修火术十分霸道,只要入门后,传统的修火术即使再强大,也不会再有任何效果,只能独修这一种。 不过,对于白谣来说,她本来也没有时间修炼修火术,传统的那种她想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现在这门修火术,倒是十分适合自己。 她缓缓舒了口气,目光落在身侧的白猗一身上,看着他盘膝而坐,老老实实的恢复伤势,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解,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太过在意,既然现在她已经决定了要修炼这门修火术,不管白猗一到底属于什么目的,总的来说对自己的益处更大。 她抬头看向空中飘浮的丹炉,凝神定气,按照玉简内所说的方法,灵力参杂着一丝灵识在指尖环绕,小心翼翼的伸向那些火焰。 手指还未靠近,便察觉到灼热,白皙的手指立刻通红一片,她皱了皱眉,仔细盯着那些火焰,在一撮火焰窜起来的时候,手指如同闪电般,快速在那火焰上一勾。 灵识的刺痛,以及手指的疼痛在同一时刻传来,她手指颤抖,忍着这阵阵的疼痛,双手结印,灵识灵力同时出动,萦绕在双手之间,牢牢压着那撮火焰。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撮火焰不断灼烧着周围的一切,灵识以及灵力时刻被那火焰消磨着,她目光紧紧盯着火焰,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灵力在体内快速运转。 咔嚓一声,火焰在她双手之间跳跃了一下,渐渐被压到极致,只剩下一丝,她眼睛一亮,就是这个时候,她双手手指灵动快速变换,一道道残影环绕在火焰的周围。 下一刻,她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看着双手之间完全被压灭的火焰,叹了一口气,只要成功一次,之后的都好说,不过现在看来,入门极难。 她也没有太过灰心,世间术法哪有好修的,一次不成功,便多尝试尝试,总有一天会成功,想到这,她再次勾了一撮火焰,不断尝试。 时间流逝,两日后,她依旧卡在入门的地方,不停的勾出一撮火焰,此时她双手结印,压制这双手之间的一撮火,而她的十根手指全部通红一片,更严重的甚至多了一个个水泡,水泡破开,留下了一个个伤口。 她面上带着一股狠意,她还就不信了,一撮小小的火焰岂能阻止她!如果之前她结印时,还有些生疏,经过这两日,结印以及运转,早已烂熟于心。 眼看着火焰再次被压制成一丝微弱的火苗,她面色苍白,目光不眨一下的盯着火苗,双手手指化为道道残影,一丝丝灵力夹杂着灵识不断打在火苗上。 下一刻,她眼睁睁看着那火苗一分为二,猛然钻入她的双手手心,她心中一喜,成了!终于成了,紧接着,她看着双手手心通红一片,阵阵刺痛不断传来。 那一分为二的火苗在钻入她体内的那一刻,突然各自腾起一撮火焰,在她体内乱钻,她咬着牙,努力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按照玉简内的方法,控制这火焰。 只是这个过程,却不是那么容易,那两撮火焰一直在她体内肆意妄为,十分难以控制,她浑身大汗淋漓,眉头紧皱,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勉强控制住了那两撮火焰,艰难的包裹着它们在自己体内以某种玄妙的方式在其内移动,而这个过程,她身体不断颤抖,体内水分的蒸发,周身腾起雾气。 直到她唇干口涩,自己体内的血液几乎都要全部被蒸发掉时,她控制的那两撮火焰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呼的一声,两撮火焰合二为一,紧接着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她的丹田内出现了一撮火焰,不过这火焰十分微弱,似乎随时便会熄灭,她见此,心中一紧,来不及欣喜,抬头看向丹炉,手指一动,再次勾了一撮火焰,以同样的方法,纳入体内。 渐渐的,随着火焰不断的纳入,丹田内的那撮火焰渐渐壮大起来,不再如最开始那般微弱,到了此时,她终于松了口气,这门修火术总算是彻底入门了! 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她的身体便是一软,跌坐在地上,此时的她浑身皮肤干裂,嘴唇裂出了一道道口子,面色通红,但额头上却没有一丝汗水,想想也知道,此时她身体的水分早已被那些火焰蒸发,根本不可能有出汗。 她吞了一粒丹药,靠着墙壁,缓了一阵,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随即心中苦笑,修炼这门修火术哪里是受苦,简直是折磨! 片刻后,她抬起一只手,不需要费多大力气,灵力流转间,依靠着丹田内的火源,一团火焰便出现在她手心,她眼睛亮了亮,看来这苦倒是没有白受,这团火焰比她之前自己修出的要强大不少。 不过也只是强大了不少,她现在丹田内的火源还不够强,能到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她抬头看向丹炉,心中涌起渴望,这么多火焰,如果全部吸收,应该让能让她丹田的火源更加强大! 只是现在这种事情也只是想想,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根本不可能完全吸收,如果强行吸收,她自己的身体恐怕会先一步撑不住,倒是这丹炉的外围火焰,她刚好可以吸收掉。 想到这件事,她心中便是一动,白猗一倒是猜的十分准确,他需要自己做的便是把丹炉外围火焰解决掉,而她也恰好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吐了口气,恢复好身体,再次开始把这些火焰纳入体内,不知过了多久,丹炉周围的火焰越来越少,她丹田内的火源越来越强。 直到这日,丹炉外界的火焰全部被她纳入体内,她看着手掌心跳跃的一团火焰,心中喜悦,这火焰比之之前强大了数倍。 她看着火焰抿了抿唇,只是这火焰比之丹炉的火焰还是要弱很多,但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效,已经十分令人惊喜了,只是不知这火焰比之白猗一的火焰孰弱孰强,是否可以引出蓝焰。 她目光微动,落在白猗一身上,他这段时间倒是安静的很,一直没有动静,不过效果很好,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彻底恢复好。 第272章 火海 白谣略微思索,火耀变换为长刀出现在手心,灵力运转间,灼热的火焰腾然而起,紧接着,握着刀柄的手燃起火焰,顺着刀柄向下蔓延。 啪嗒的一声,叠叠相加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变,一抹蓝色火焰窜起,顷刻间,长刀上的火焰全部转换为蓝焰,她眼睛一亮,心中甚为喜悦。 就在这时,白猗一不知在何时睁开眼睛,看着她手中燃烧蓝焰的长刀,瞬间想起之前被抓的时候,也看到过这种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十分厉害,不过那个时候明显需要自己的配合,她才能使出来。 这才没过去多久,她自己便可以施展出来,不过他也并未太过惊讶,她既然这个时候才可以使出来,那证明她的火焰强大了不少,那修火术果然十分适合她。 他声音带着赞叹道,“这种蓝色的火焰倒是少见,比普通的火焰强很多,姐姐的这把长刀还真是不同凡响!” 白谣本就没有避讳他,听闻此话,面上带着一抹笑,“这还要多亏了你的那门修火术,不然我也不可能短时间成功。” 白猗一笑了笑,迫不及待的抬头看向半空中的丹炉,见丹炉外围的火焰全部消散,面上一喜,“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姐姐了!” 白谣轻轻点头,收了长刀,看着他,“你身体如何了?” 白猗一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回道,“姐姐放心,已经彻底好了。” 说话间,他便来到丹炉旁,绕着丹炉走了一圈,不断打出一道道灵力,片刻后,丹炉猛然一亮,紧接着快速缩小,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他的手心,他垂眸看着手心的丹炉,眼底满是惊喜。 白谣看他喜形于色,也没有催促,心中暗自猜测,莫非是这丹炉发生了什么异变,才让他如此开心? 白猗一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手一翻,收起丹炉,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扬起一张笑脸,“姐姐身体如何?可还需要休整?” 白谣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很久,现在他也没事了,自然是正事要紧,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没事,现在就可以走。” 白猗一立刻点了点头,两人折腾了一番,破开洞口的阵法,来到洞外,飞到半空,白猗一来到这里时便已晕厥,不知道具体方位,这会正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而白谣回头看着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洞穴,目光沉了沉,本想毁掉这个地方,但转念一想,何必多此一举,人都已经死了,更何况,在这种地方引起太大动静,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别的东西。 她心中轻叹,抬头在周围扫了一遍,辨别方向,低声问道,“还去之前那个地方?” 白猗一正在打量周围,听闻此话,立刻明白她知道回去的路,皱了皱眉点头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先去那看看。” 白谣眉头微动,看了他一眼,“那你跟好。” 说完,直直朝前飞去,白猗一立刻跟上她,两人在空中飞了一盏茶的功夫,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山头,落在峰顶的位置。 刚刚落在峰顶,白猗一便跑到之前遇到他时,他蹲着的地方,白谣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又一次蹲在地上,而地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她皱了皱眉,“你还记得之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猗一头也不回说了一句,声音闷闷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感觉像是被这片地吐了出来,出来后便在这里,不过,唯一特别之处应该在于当时这里十分热...” 白谣眉头微动,“那你没有在这附近寻找过?” 白猗一轻轻点头,“我虽然寻找过,不过这附近确实没有,而且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没多久,这里也没有了那种热...” 白谣目光一闪,蹲在他的旁边,看着地面完整一片,想了想,体内灵力涌动,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中的世界便变换了一个模样。 与此同时,白猗一声音发紧脱口而出,“开灵?” 白谣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紧,抬头看向白猗一,不过她此时是开灵的状态,自然无法看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了一团明亮的火焰,火焰在她的注视下,猛然一跳。 而白猗一也在同时,心脏一缩,他下意识的喃喃出声,“不对...这不是开灵...” 他自己会开灵,白谣虽然动作,以及感觉都十分的相似,但是这确确实实不是开灵,开灵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不可能只一眼,便会让他生出危机感。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有些不解,她知道是开灵,只是他为何又说不是,不过不管如此,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她爹绝对与白家有渊源。 既然现在白猗一自己说不是开灵,她也不再想这个问题,专心致志地看向脚下,不过看了一阵,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她眼中只能看到,暗茫茫的一片。 她心下皱眉,抬头看向前方,只是一眼,她的身体猛然一僵,只见距离此处不远不近的位置,约莫三座山头那么大的范围,杂乱无章的虚线扭动着,似乎在牢牢压制着什么东西。 她眼中灵光闪动,细细的看了一遍,在那些杂乱无章的虚线深处,看到了婴儿头颅大小的一团虚线,而越靠近那团虚线,周围的虚线也更加密集。 不过那些虚线虽然杂乱,但却十分有规律,并且与外围的虚线有着本质的不同,不过这种不同,她可以感受到,但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同。 她身侧的白猗一见她神情有异,心中一动,果然不是开灵,他自己在这里试过很多次,并没有发现什么,而白谣显然是看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前方问道,“姐姐?怎么了?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白谣神情大变,身体猛然向后退,与此同时,各种妖兽嘹亮的嘶鸣声在此时响起,而那声音皆带着一股疯狂痛苦,脚下的山峰突然开始震动。 白谣声音发颤,低吼了一声,“走!”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在她眼中的那些虚线,如同一个气球爆开,那些压制的虚线,在此时也无法抵御,虽然不知道那些虚线所代表的意义,她心中却狂跳不止。 白猗一皱眉,身体随之后退,正要问上一句,便看到远处突然出现漫天大火,不仅如此,那火焰正以十分恐怖的速度,向周围扩张,看那速度,只需片刻时间,便会波及此处。 而此时的白谣眼中灵光散去,也看到了,那看上一眼便觉心惊的漫天大火,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感觉没错,那火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她扔出火耀,不要命的向后飞去。 白猗一身体也在向后飞,不过,眼神却十分明亮,脚下一亮,猛然加速,飞到白谣身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惊喜,“姐姐!我找到入口了...” 白谣被他拉住胳膊,眉头一皱,正要甩开,便看到他一脸喜悦,想起他之前的话,动作便是一顿,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白猗一?你不要告诉我,入口便在那漫天火海内?” 白猗一面上的笑意一闪而过,神情凝重,“姐姐说的没错,确实是在那漫天火海内,不过,我自然不会让姐姐去送死。”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迟疑,“姐姐,其实之前我有一件事没有说,之前我所在的地方,到处都是这样的火海...” 白谣眼睛睁大,盯了他一瞬,在这一刻想通了一直困扰她的一件事,怪不得一直引导自己修火,还把那独特的修火术给自己,面对这火海,如果没有一点与火沾边的东西,就算短时间能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 白猗一看着她虽然睁大但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太多在意,语气急切道,“这些火海应该不会存在太久,而我们要进去,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身后的火海已经在此时逼近,飞窜的火焰时不时的跳跃出来,灼热的温度瞬间席卷周围的一切,他们二人面色通红,几乎马上要被火海吞噬。 白谣一手握着日月盘,在两人周围撑起一个防护罩,其他事情来不及多想,“你说!该如何做?” 白猗一眼睛明亮,丝毫不在乎身后的火海,语速极快,“姐姐,这火海我们定然无法躲过的,而我们必须进入其内,不过,在这火海内也不是不能生存,一方面灵力可以阻挡,另外一方面姐姐的火焰在面对这些火焰时也十分有帮助,可以抵御很久。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火海吞噬我们之后,我们肯定会被分开,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种情况,姐姐不需要担心我,我自然有办法,姐姐记住那里面有一些石块,姐姐只要找到一块...” 他的话刚说到这,身后的火海猛然一涨,两人瞬间被火海吞噬,他之后的话也被淹没在火海内,白谣只觉周围的温度瞬间飙升,不过,防护罩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不断的被火焰灼烧,光芒有些暗淡,但是白猗一的身影却消失了。 她想着他之前说的话,也没有太过惊慌,看着目击之处皆是火焰,皱了皱眉,只是刚刚被火焰吞噬,她竟然无法准确的把握自己在什么地方。 按理说,他们二人被火焰吞噬的时候,虽然飞在高空,但脚下却是一片片的山峰,可被火焰吞噬后,那些山峰竟然不见了踪影,上下左右,除了火焰还是火焰。 她抹了把额头,擦去汗珠,左右看了几眼,这里还真是热,简直就像置身在熔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脑海中思索着白猗一的话,之前他说这里有一些石块,让她找到一块,虽然他没有说完,但他既然这么说了,那石块定然有很大的用处。 她皱眉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并没有,咬了咬牙,迅速作出判断,这里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她双指在眼睛上一抹,之前看到的那些虚线再次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左右看了几眼,再次看到之前那一团婴儿头颅大小相互缠绕的虚线,不过那坨虚线再次出现在她的眼中,体积却在无形中扩大了数倍,长宽约半丈。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在周围巡视,很快在深处,看到了团团火焰,那些火焰十分分散,且距离都十分远,看了一会,却无法分辨哪一个是属于白猗一的。 她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脚下的火耀一亮,朝着最近的一团火焰飞去,片刻后,她眼中的灵光散去,浑身被汗水浸湿,嘴唇干裂,裸露在外的皮肤通红一片。 围绕在周围的防护罩,光芒微弱,仿佛随时便会熄灭,而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没有发现什么石块,这里简直除了火焰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她咬着牙,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又飞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嘶鸣声。 她心中一动,速度顿时快了一分,很快她便看到了一个不断挣扎的巨蛇,而那巨蛇浑身焦黑一片,盘缩成一团,十分虚弱的模样,而之前她听到嘶鸣声,正是这巨蛇发出。 她看着那巨蛇,面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只因这巨蛇正是之前攻击她与白猗一的那条山蛇,同时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猜测,莫非所有被那火海所吞噬的生灵,皆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看山蛇的同时,那山蛇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起巨大的头颅,警惕的看着她,红色的眼珠是毫不隐藏的暴虐以及一丝渴望。 白谣见此,唇角浮现一丝笑,“我们倒是有缘,既然如此,看你如此痛苦,我便帮你一把,可好?” 那山蛇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妖兽本就敏感,自然察觉到她明晃晃的恶意,只是它却不退反进,巨大的身躯搅动着周围的火焰,张口向她咬来。 第273章 石块 白谣面上一冷,吞了一粒丹药,向前跨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它巨大的身躯上,手中的火耀腾起火焰,紧接着,转为蓝色火焰。 手中长刀火焰灼灼,周围又是一片火海,越发热了几分,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手中的长刀猛然向下斩去,刺啦一声,声音极其刺耳,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被窜起的火焰烧成一片雾气。 周围的皮肉被蓝色的火焰点燃,山蛇顿时咆哮的嘶鸣一声,她心里知晓,如果环境不是现在的这幅模样,山蛇又受了伤,浑身皮焦黑,这一刀下去,恐怕没这么容易能把它的皮肉切开。 山蛇感受到这份疼痛,顿时挣扎起来,巨大的身躯在火海中翻涌,然而那蓝色的火焰,却无法熄灭,反而在这位火焰的加持下,燃烧的更加旺。 而白谣早已在划开它皮肉的那一刻,向前踏出一步消失在原地,连踏几步,瞅准机会,不断的在它身上个数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那山蛇不断惨叫,渐渐察觉到危机,顿时有了退缩之意,但它此时身受重伤,身体奋力地向后退,但却根本无法躲过纠缠不休的白谣。 白谣见它气势下跌,心中一动,连踏几步,找准机会出现在它的头颅上,双手紧握长刀,用力向下刺去,噗嗤一声,刀刃直直插入它的头颅,只剩一把刀柄在外。 轰的一声! 火焰,蓝色的火焰,在它头颅爆开,下一瞬,它高高扬起头颅,嘴巴大张,一声刺耳的嘶鸣声,刚刚响起,由内而外的蓝焰,从它头颅内爆出,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呼吸间,它的整个头颅水分被烧干,变成一片焦黑,巨大的躯体向下坠落,白谣身体高高跃起,扔出火耀,踏在其上停在半空中,看着生机全无坠落的山蛇被周围火焰吞噬灼烧。 她眼珠微动,直直飞向山蛇,这山蛇的皮被烧成这样,自然是无法再用,不过,她手一抬,手中的长刀寒光闪过,划破它的皮肉,用力剜了几下,挑出一颗黑色的结晶。 她看着那块结晶,手一翻收入红绳内,再次看了一眼不断下沉的山蛇,吞了一粒丹药,转头便飞离此处,不知过了多久,期间她又碰到了几个妖兽,不过那些妖兽皆如同之前那条山蛇一般,在苦苦支撑。 妖兽自然不如修士那般,可以利用有各种各样的法器,以及丹药,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以坚持的更久,它们只能利用自己天生的身躯,生生硬扛。 而这些妖兽,除非身上有十分值钱的东西,白谣也懒得费力气去斩杀它们,毕竟就算它们受伤了,她也要耗费灵力精力。 虽然她丹药还很充足,但谁知道之后会遇到什么,而且到现在她都没有碰到白猗一口中所说的石块,自然需要保存实力。 她在漫天火海,按照记忆中那一团团火焰的位置,不断飞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她现在的飞行路线不远处,还有着一团火焰,虽然知道有可能不是白猗一,但总归要去看看。 片刻后,意料之外的,她没有碰到什么生灵,不过她也没有太过在意,既然是生灵,肯定有自己的意识,说不定早已离开了这里。 不过倒是有意外之喜,她在附近终于看到了第一个石块,石块不大不小,与她的身形差不多一样宽高,她仔细的看了眼那块石块,隐隐有些明白为何白猗一会让她去寻找一块这样的石块。 这石块似乎是因为常年生在这火海内,通体灰白,隐隐如同一块灰色的水晶,杂质全无,而周围的火焰依旧灼热,但却无法靠近石块,只在它半丈外燃烧着。 她眼睛亮了一下,飞了这么久,虽然有丹药吊着她的灵力,但一直没有歇息,还要抵御这周围的火焰,早已疲惫不堪,她在原地顿了顿,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飞身上前。 在进入半丈范围内,她心中一松,虽然温度还是依旧灼热,但这些火焰果然无法靠近石块,她看着眼前的石块,犹豫了一下,抬起手,似贴非贴的放在石块前,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 这石块居然并非想象中的滚烫,而是透着一丝冰凉,她目光一闪,伸出一根手指轻碰石块,触感冰冷,她面上一喜,身体向上飞,稳坐在石块上。 她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心底一片舒爽,彻底明白了白猗一让她寻找石块的含义,这石块在这火海内真是好东西,怪不得他可以在这里待这么久,最后还能活着出来。 她休息了一会,吞下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灵力以及心神的疲惫,时间流逝,在她体内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之时,不知何时出现的点点碎冰,洋洋洒洒的漂浮在她的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十分舒适。 她心中一怔,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周身漂浮的碎冰,面色一变,便要站起身来,但那些贴服着她身体的碎冰,以在此时在她身上爆开,一股极寒的气息瞬间席卷周围,身体在一瞬间僵硬。 她心中一凛,看着那些碎冰在她皮肤表层蔓开,来不及多想,轰了一声,火焰从她体内爆开,僵硬的身体,有了瞬间的缓和,与此同时,背后一道冰冷的寒意袭来。 她双手紧握,抓着这一瞬的机会,向前跨出一步,轰的一声,她的身影消失,无数块冰凌擦着她的身体,在石块上划出道道白痕,而石块不远处一个修士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 白谣置身火海内,红色的火焰包裹着她的全身,灼热的气息在一瞬间袭来,手中火耀猛然燃起火焰,身上的碎冰在火焰的灼烧下,渐渐融化。 她目光冷锐的看着那个修士,顿时想起之前追着她与白猗一的两个修士,其中一个修士当场惨死,而另外一个正是眼前之人,他竟然没死,还进入了这里,这么说,他这段时间一直盘旋在周围,没有离开? 那修士见她躲过,不言不语,眼底带着一股狠辣,双手结印,道道冰凌再次出现,如同一道旋风,撕裂周围的火海,火焰无声的颤动。 白谣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这团旋风,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那修士见此,目光一凝,身体扭动间,便远离了此地。 与此同时,一把冲天的巨大光刀,出现在他背后的位置,在他闪过的那一瞬,搅动周围的火海,带着灼热的气息斩了下来,轰轰轰,火海如同海面般,层层火焰飞窜。 那修士看着那巨刀搅动火海,身体一边向后退着,一边看着身在火海内的白谣,面上有些不屑,区区一个化海中期,能做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不过就凭这点手段也想杀掉自己,未免太过天真。 在他看来,这个女修定然与自己一样,在那半步金丹的手下逃了出来,不过,这女修与之前自己追的那小子明显认识,那能在这里碰到她,也不是多么意外,正好他丹药又已耗尽,一个小小的化海中期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他面色有些阴郁,如果不是因为他生在这火海内,而他的术法又大多与冰相关,连连被压制,之前那一击岂能让她轻松躲过。 想起这件事,他便有一瞬间的分神,实在觉得有些憋屈,之前只不过受的伤有些重,便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伤势刚恢复,就被这火海给吞噬了。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一把长刀无声无息出现,他反应迅速,侧了一下身,但还是被刺中了左肩,他面上一惊,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刀刃。 他面带怒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好在不是致命伤,想也不想的伸手握上去,阵阵寒意在他手心流转,刀刃顿时冻结,一层层蓝色霜花凝结在刀身上,刹那间,冰霜顺着刀刃牢牢冻结住长刀。 白谣在他身后眉头一动,看着刀柄冒出的蓝色冰霜,感受着阵阵巨大的刺痛,面上不知为何浮现了一丝笑,任由那冰霜冻结自己紧握刀柄的手,轻声开口,“道友莫不是以为自己这术法天下无敌?” 那人面上皱眉,心底怒意勃发,他这冰霜对上金丹自然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你一个小小的化海中期,他冷笑一声,另一只冒着寒气的手正要向后拍去,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在瞬间消融冰霜,紧接着那灼热体内爆开。 他面上惊愕,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的向下看了一眼,之前被冻结的刀刃,冰霜尽融,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砰的一声,火焰在他体内爆开,蓝色的火焰在他身上蔓延,他的面上维持着惊愕的表情,身体变成一片焦黑,脚下的飞剑没有了灵力的支撑,无力的向下坠落。 白谣眼睛微眯,也不把火耀拔出来,举起火耀,就这样串着他的身体,回到石块上,等她再去看时,他已生机全无,或许他到死都想不到,为何他无往不利的术法怎么会在一个化海中期手上。 白谣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储物袋,确定他身上再没有其他东西,一脚把他踹出石块的范围,任由他被火海吞噬。 她灵识毫无阻碍地探入储物袋内,眉头皱了皱,这人还真是穷,要丹药没有丹药,灵石也就那么几十块,真的穷,她还真没见过比他更穷的人!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还真不能怪他,他资质本就不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十分适合自己的功法,他想要活着修炼到化海后期,基本上没有可能。 而因为资质不好,他大部分的灵石又全部被他用来买突破修为的丹药,剩余的其他丹药又在这段时间全部耗尽,自然穷的很。 不过,白瑶也没有在意这些,挑挑拣拣一阵,总归找到了一门功法以及术法,便是他之前使出的冰霜,只是一看便不适合自己,但看那人对自己的术法十分自信,应该也能卖些灵石。 她坐在石块上,叹了口气,只是老老实实的恢复灵力,也能碰到别人来杀她,虽然她知道在修真界中,这种事情十分常见,但还是十分不爽,在这漫无边际的火海内,本就让人心浮气躁,莫名其妙遭人偷袭,她心情能好才怪。 如此一来,她便要在这石块上,再恢复一段时间了,不过,对她来说,除了心中的烦躁更大,影响到也不是很大,她本来也打算在这里多呆上一阵。 目前看来,这片火海肯定吞噬了很多生灵,虽然她开灵可以看到那一团团火焰,以此来确定位置,但又无法区别哪一团是属于白猗一。 不过,那些妖兽除非跟自己一样找到了石块,在这火海内坚持不了多久,等那些妖兽全部丧命在火海内后,就好区分多了。 时间流逝,她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坐在石块上,看着周围的火海,心中一动,这火海的火焰不如之前那个丹炉的火焰灼热,应该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 她几乎立刻对这些火焰起了心思,左右现在又没有其他的事情,与其枯坐着,不如再增强一下丹田的火源,她的火焰越强,在这里生存也更加容易。 想到这,她立刻动了起来,不断勾起一丝周围的火焰,融入自己体内,直到身体无法再承受,她满足的看着手心的火焰,果然如此,她的火焰确实增强了不少。 而且还让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她体内火源越来越强的原因,她身体对火焰的承受能力也越来越高,现在的她几乎要完全适应周围的灼热了。 她想了想,面上带着一抹笑,散去手心的火焰,双指在眼睛上一抹,左右看了几眼,果然如她设想的一样,所看到的火团灭了一大半。 现在也只剩下不到十团火焰,不过她身体却没有动,既然这个想法有用,那她不妨再多等上一段时间,省得在这火海内奔波。 第274章 进退两难 火海灼热,白谣牢牢的坐在石块上,静静等待,直到她眼中所能看到的那一团团火焰只剩下三个,她仔细看着那三团火焰,其中一团周围虚线密集,不远处便是那团虚线紧密缠绕的未知之物。 而另外两团则在比较靠外的位置,但那两团火焰周围的虚线也比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要多,她眼珠微动,站起身来,这几团火焰所在的位置,都要去看看,她确定好路线,抛出火耀,选择离自己最近的一团,飞离此地。 时间流逝,她来到第一团火焰所在的位置,并不是白猗一,但如她所料的是,这妖兽果然身在石块范围内,来抵御火焰的灼烧。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这妖兽运气不错,这妖兽修为只是化海初期,按理说应该早已被火海灼烧而死,现在除了身上有部分被灼烧的痕迹,生机十分旺盛,那么便只能是它被火海吞噬时,便在这块石块的附近,因此才安然无恙。 在她看那妖兽时,那妖兽察觉到她的存在,在感知到她的气息强大后,目光紧紧盯着她,眼底满是躁动,时刻准备着,仿佛只要她动一下,便会扑上来。 白谣本来不打算在此停留,不过,看着那石块,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她离开之前那石块,到现在的位置,周围的火焰依旧灼热,但灼热的程度,越来越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开灵时看到的那些虚线密集程度与火焰的强度有关,而剩余的那两团火焰所在的位置,周围虚线十分密集,她想这一路也耗费了不少灵力,应该休息一下。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冒出,便意味着这妖兽活不了多久了,她自然不可能与一只妖兽和睦相处,而那妖兽想来也是如此。 她看着那妖兽盯着自己,挥起手中的长刀,巨大的光刀冲天而起,直直劈向那妖兽,与此同时,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 那妖兽看着斩向自己的巨刀,瞬间察觉的危险,但它又十分惧怕石块外的火海,不敢出去,嘴巴大张,一声刺耳的尖啸声响起,一层无形的波浪扩散,火海震动,与空中的巨刀相碰后,巨刀寸寸碎裂。 它顿时有些疑惑的寻找着白谣,不太明白为何那巨刀明明看起来十分危险,但为何却如此轻易便被破开,它不知道的是,那巨刀本就是白谣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因此只具其形,自然轻易便被破开了。 然而它这一瞬间的疑惑刚刚闪过,便被出现在它背后的白谣,一刀刺穿身体,蓝色的火焰在它体内爆开,它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眼中的光芒便暗淡了下去。 白谣扫了一眼已焦黑一片的妖兽,抽出长刀,一脚踹到它的躯体上,它的躯体顿时坠入火海内,刹那间,被火海吞噬。 她眉头轻轻一动,目光落在石块上,这石块除了体积的大小,无论材质还是那冰凉的触感,几乎与之前的石块一模一样。 她毫不犹豫的盘膝而坐,并未服用丹药,只是运转功法,缓缓恢复体内的灵力,看现在的情况,之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虽然她的丹药十分充足,但总有用尽的时候,现在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没过多久,她的灵力完全恢复,看着身前的石块,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手一抬,火耀幻化成刀,被她用力向石块插去,扑哧一声,她的手猛然一顿,刀刃斜斜的滑过石块,留下一道白痕。 这石块到是意外的坚硬无比,绝对是炼器的好材料,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在这漫天火海,如果不够坚硬,早被这火海炼化了。 她其实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试一试,不过她倒是由此想起来的另外一件事,这火海越靠近那团紧密缠绕的虚线,灼热的力度就越强。 剩下的这两团火焰,肯定都身在石块的范围内,其中一个不是白猗一,而那里火焰那么灼热,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在火海坚持很久。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知道另外一团火焰是人还是妖兽,修为又如何,但不管怎样,如果她运气不好,下次的那一团火焰不是白猗一,她定然要把那生灵斩杀。 如此一来,火耀是她必不可少的攻击武器,但她现在有些无法确定,品质稍微差一些的法器,是否可以在火海中坚持住,如果不能,那么火耀只能是她的飞行之物。 就怕到时候,好不容易飞到,对手强大,但她却没有趁手的武器,想到这,她没有选择立刻前行,坐在石块上,在红绳内翻来翻去。 片刻后,她手一翻,两把飞剑出现在她的身前,一把是那个半步金丹修士的飞剑,而另一把便是之前被她斩杀的化海后期修士的飞剑。 她看着眼前的两把飞剑,一把通体冰蓝,另外一把看起来倒是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两把飞剑品质不错,如果能祭炼成为自己的飞剑,应该便不会遇到她设想中的情况。 她犹豫了一下,从外表上来看,虽然是那把冰蓝色的飞剑看起来更为厉害一些,但那飞剑触手冰凉,应该是那修士专门寻找的与自身功法相匹配的飞剑,如此一来,在这漫天火海内,便不太适合了。 她想了想,决定把两把飞剑都祭炼,虽然这样会耗费一些时间,但如果之后遇到了什么意外,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反正白猗一现在应该在石块附近,生命没有危险,她自然也不用太着急。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两把飞剑灵光闪动,在她身前轻轻颤动,她感觉着与两把飞剑之间的联系,目光带着喜悦,既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便把两把飞剑都祭炼成功了。 她心念一动,两把飞剑同时变大,直到与普通长剑的长度差不多时,才停了下来,那把冰蓝色的飞剑,与她想象中的一样,果然自带寒冷属性,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法器,不过虽说如此,但也只是会让使用者身上的冰寒更加强。 而另外一把飞剑,确实逊色不少,但品质也是上品,她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收起冰蓝色飞剑,再次开灵,确定那两团火焰都没有改变位置,把剩下的这把飞剑抛入空中,脚下发力,身体跃到飞剑上,破开层层火海,向着其中一团火焰飞去。 时间流逝,她艰难的在火海内穿行,而周围的火海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温度越来越高,灼烧的力度也越来越强,如果她没有祭炼这两把飞剑,恐怕真的只能用火耀来飞行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终于看到了另外一团火焰所在的地方,果然身在石块附近,她看着那盘亘在石块上的妖兽,不知该说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白猗一运气太差,他居然是那团身在最深处的火焰。 她心中轻叹,不过好在这妖兽修为只是化海后期,想来之前她与白猗一所在的那片群山内的妖兽,应该都不是特别强,不然如果有个金丹期的妖兽,那就太倒霉了。 她看着在自己靠近后,便用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妖兽,心中一动,这种渴望的眼神她并不陌生,之前她遇到的所有妖兽基本都是这样的,那是渴望吞噬他人,增加自己实力的眼神。 她同样盯着那妖兽,思考着怎样以最省力的方式斩杀它,这妖兽看起来也受了伤,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灵力方面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其余便是外表被火焰灼烧留下的伤痕还没有恢复。 她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她也不靠近石块,只是身在火海内,不断的攻击着激怒着那不敢轻易离开石块范围的妖兽,片刻后,它浑身皮肉满是被割开的口子,终于引的它抓住一个机会,便冲向火海内的白谣。 而白谣自然不会放过它,缠斗一阵,以伤换伤,一刀插入它体内,火焰在它体内引爆,终于斩杀,她带着一身伤,气喘吁吁的飞到石块上,心有余悸的想着,这妖兽还真是难缠,幸好她提前祭炼了那两把飞剑,不然会更艰难。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迅速吞了一粒丹药,恢复身上的伤,时间流逝,她皮肤虽然还残留了一些伤口,但已无大碍,体内的灵力也已完全恢复。 她面带愁容的看着面前的火海,这火海的威力越来越强,白猗一运气也太差了,怎么就偏偏在那么深的地方,想想代表他的那团火焰一直处在一个位置没有变动过,便可以猜到,他现在的位置根本容不得他挪动,那里的火焰绝对十分灼热。 她咬咬牙,不管怎么样,她肯定要找到白猗一,她在这里这么久,根本没有找到能离开这里的地方,也只有他既然离开过这里,那么肯定知道怎样离开! 想到这,她没有一丝犹豫,只是没有再使用之前祭炼的飞剑,实在是有些担心等她再深入一些,那两把飞剑无法支撑,她手一挥,抛出火耀,脚踏其上,破开火海,向那最后一团火焰飞去。 时间流逝,身在火海内的白谣,艰难的向前飞行,此时的火海灼热的力度几乎已经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这还是她之前不断强化体内火源的原因,才能让她坚持这么久。 现在的她浑身冒着火焰,几乎每过一刻,便要吞一粒丹药,来支撑撑在她周围日月盘形成的防护罩以及身上的火焰,尽管如此,这防护罩也时刻处在不断颤抖,随时便会破开。 而期间,更有一些细碎的火焰,时不时的钻入防护罩内,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以身体的火焰,以火攻火,再用灵力强行镇灭这些火焰,又过了一段时间,钻入防护罩的火焰越来越多。 迫不得已之下,她放缓了飞行的速度,这样下去不行,火海的威力越来越强,如果完全依靠日月盘以及体内的火源,等火焰的威力超过她所能承受住的极限,等待她的只能是被火海吞噬,灼烧而死。 她看着浮现在周围的火焰,突然眼睛一亮,在火海内待到现在,她便发现了,她丹田里的火源越强,即使火焰窜到她的身上,她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灼热,不过,现在的火焰着实让她感受到了灼热,这便说明她丹田内的火源还不够强大。 那么她只需要,不断增强火源,这些火焰便奈何不了她,只是,她如果决定如此,便会承担巨大的风险,毕竟她现在身处火海内,还要控制着日月盘,一心二用,很容易发生意外。 更何况,这些火焰的灼热程度又那么强,如此一来,她不仅要控制日月盘,还要忍受着火焰进入体内的疼痛,一个差错,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是,她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继续向前也是死,但这样做,说不定能继续坚持下去,而她的实力也会更强,其实她更想做的是回到之前的那个石块,循序渐进的增强火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只是就算是她想回去,却没有办法回去了,之前她之所以能到那个石块,全靠那只妖兽的火焰来定位,现在那妖兽已死,她无法确保自己可以安全地找到之前的位置。 她咬了咬牙,吞了三粒丹药,灵力顿时在她体内化开,她沉下心来,盘坐在火耀上,注意力十分集中,小心翼翼维持着日月盘的运转,勾起一撮火焰,双手结印,不断挤压这一撮火焰,纳入体内。 瞬间,她本就发红的皮肤,越发的通红,与此同时,疼痛在她体内各处蔓延,她睁大眼睛,一边注意着防护罩的情况,一边控制着体内火焰融入火源。 片刻后,随着火焰被她纳入体内,她心中浮现一丝喜悦,这个方法可行,她开始不断勾着周围的火焰,增强火源,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她体内的火源越来越强,周围火焰对她的威胁越来越小,但一心二用之下,她的心神也越来越疲惫。 第275章 出口 火海深处,一片灼热。 白猗一盘坐在石块上,双手掐诀,道道灵力不断从他手上飞出,打在火海内的丹炉上,片刻后,他收回丹炉,细细感知了一下丹炉,今日这丹炉的差不多到极限,只能明日再继续。 收好丹炉,他看着周围的火海,心中有些无奈,不得不说他运气真的有点差,而且一次比一次差,上次来到这里,虽说周围的火海也十分灼热,但比起这次好多了。 他拍了拍身下的石块,不过他那极差的运气,还不算太过分,周围幸好有这块石块,不然他恐怕刚进来没多久,便会被灼烧而死。 可惜虽然留下了一条命,但是现在他却无法离开这里,也不知道王谣怎么样了,这破地方,真是讨厌,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只要没事,肯定会来找自己。 在这个地方,她比自己的优势大多了,毕竟,她已经练成了那门修火术,只要小心一些,运气不那么差,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念头刚刚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突然猛的站起身,看着正前方的火海,皱了皱眉,这火海如此恐怖,竟然有什么东西在火海中移动! 王谣?不,那门修火术虽然她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但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程度,他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火海,如果不是她?那么会是什么东西? 之前他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生灵,这里除了火还是火,不可能存在其他东西,想到这,他立刻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了之前的那种变故,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什么其他东西存在。 他心中一紧,做出防御的姿势,那东西的目标显然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如此一来,他更加可以肯定,这东西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王谣,王谣怎么可能会准确的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随着那东西的移动,周围的火海受到影响,如同波浪般,带着泯灭一切的势头不断涌动,看着火海的动静,心中暗道不妙,这东西尽管移动的十分缓慢,但能在这种火海内撑这么久,绝对实力很强!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察觉到那东西突然以一种他无法反应的速度暴增,下一瞬,他便看到了一个浑身冒深蓝火焰的人影钻入石块的范围。 那人影周围的火焰十分恐怖,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紧接着,便看到那人影似乎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在进入石块范围内后,周身的火焰散去,露出原本的模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与此同时身体软软的向下坠。 他看见那人影的一瞬间,心神巨震,满脸不可思议,王谣?她居然有这个实力可以冲到这里!眼看她马上便要脱离石块的范围,坠落入火海,他猛的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刚刚碰到她的胳膊,他的手猛然一缩,好烫! 他皱着眉,猛然发力,拽着她的身体拉在石块,连忙松开手,看着仅仅一瞬,便通红的手掌,面上的神情变换不定,下一刻,摇了摇头,低头去看她。 只见此时躺在石块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衣衫满是被灼伤的痕迹,流露在外的皮肤,仿佛因为体内水分被榨干,到处都是触目惊心,干裂出来灼烧焦黑的裂痕。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叹了口气,看来受了不少苦,应该是花费了不少力,才能跑到这里,他垂了垂眸,反手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她的口中。 见她身体正缓缓恢复,松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她,心底依旧残留着一丝震惊,没想到,她的火焰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不过,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她实力增强了,也不算坏事。 白谣在石块上躺了很久,她虽然成功找到了白猗一,但灵力耗尽,心神也疲惫到了极点,紧绷的神经,在见到他之后一断,人就昏迷了过去。 时间流逝,她一直昏迷,直到这日终于清醒,感受着背部传来的丝丝凉凉的气息,睁开双目,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自己。 她皱了皱眉,抬手推开那张脸,顿觉浑身酸疼无比,下一刻,便看到被她推开那人无辜的睁着眼睛,声音委委屈屈,“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不管了呢?”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上气息平稳,没有一点伤,面上带着笑,“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抛下你...我可怎么离开?” 白猗一眨巴了一下眼睛,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她面上带着笑,但是语气却不太好,他目光一闪,扁着嘴道,“姐姐...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我运气太差了,刚被火海吞噬,便出现在这种地方,如果不是刚好附近有石块,姐姐恐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谣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动了动身体,酸痛的感觉再次传来,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看来在她昏迷后,白猗一应该给她喂了不少丹药。 而白猗一看她这样,眼睛动了下,抬手递过来一粒丹药,“姐姐!你现在刚刚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随意动弹!这丹药应该能帮你很多!” 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扬起一张笑脸,把丹药塞入她的手中,白谣看着手心的丹药,心中一动,放入口中,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她胸腔间爆发出来。 她眼睛睁大,连忙盘膝做好,消化丹药的灵力,但心中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种丹药随随便便便能给她,看来他在怀岳城,买了不少好东西,果然是财大气粗!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她体内的灵力恢复,借助丹药的效用,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睁眼便看到白猗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见她身体恢复,似乎十分开心。 这家伙倒是好端端的呆在这,自己可是一直走在悬崖边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他,想到之前,她便叹气,虽然她现在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但直到现在想起那些经历,她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那时,在火海内,她可是好几次都差点被火海吞噬,不过总归现在挺了过来。 而且虽说经历了九死一生,但她得到的好处也不少,她的火源现在已经十分的强大,虽然还抵不过现在周围的火海,但她对火焰的抵抗力强了不止一倍两倍。 不仅如此,现在她的火焰与火耀叠加出来的火焰,已经由浅浅的一层蓝色,变成了深蓝,威力翻了数倍,也是依靠着这种火焰,她才能顽强的抵御直到找到白猗一。 但最令她惊喜的还是,她发现随着她不断地容纳火焰,火源不断增强,那难以松动的境界,现在松动了不少,再加把劲,她便能突破。 白猗一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忧的问道,“姐姐?怎么了?身上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白谣听闻此话,轻轻摇了摇头,“无事,再调养一阵就可以恢复,此事你无需操心,不过,你现在是否可以说说如何离开这里了?” 白猗一听她这么说,还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道,“姐姐!你身体都没有恢复,还是先把身体恢复好再说...” 白谣立刻摇头,看他神情迟疑,眼睛微眯,“我没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再说了,这点伤不碍事!” 白猗一听闻此话,身体一僵,眼神也有些飘忽,“那个...” 白谣见他这幅模样,心中顿觉不妙,声音有些严厉,“白猗一!何故做这般模样!你之前不是从这里出去过吗?怎么?现在让你说出去的办法,你犹豫什么?” 白猗一立刻摇头,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姐姐,我是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是这里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变故,从而导致了出口不见了...” 白谣眼神顿时一寒,白猗一见她这样,连忙开口,“不是...算了,我实话告诉姐姐吧,之前我确实在这里待了很久,然后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不过,姐姐可知我用什么方法才从这里出去?” 白谣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顿了顿,垂头丧气道,“姐姐你相信我,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开灵吗?姐姐之前使用的术法与开灵十分相似,不过虽然看起来很像,但应该不同。 开灵算是我们白家比较核心的一门术法,可以看到天地流转,与五行术十分匹配,不仅如此,由于这术法可以看到天地流转,像现在这种地方,自然也可以看到一些其他修士看不到的东西。 之前我便是用这门术法找到了出去的门,可是这次,我试了好多次,也没找到出口,所以我猜,可能是之前的变故,导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白谣听他说起开灵,目光一闪,沉默了一瞬,“你是说我们之前在外界看到的火海是变故?这么说,你之前不是这样进来的?那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白猗一听到她问这件事,面上有些尴尬,“我之前跑到这里面完全属于意外,而且进来的时候,确实不像这次,被火海吞噬后才出现在这里。” 白谣目光微动,突然问道,“你之前在这里有遇到什么妖兽之类的生灵吗?” 白猗一立刻摇头,“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火焰,姐姐这么说,是在这里遇到了妖兽?” 白谣轻轻点头,“在我遇到你之前,不仅碰到了妖兽,还碰到了一个修士,既然你说没有在这里碰到妖兽,那么这里的妖兽,便全部是在那火海突然出现在外界之后吞噬到这里的。” 白猗一眼睛睁大,惊讶地看着她,转而想到,既然他们被吞噬之后出现在这,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可以,“这么说,很有可能因为这次变故,才导致出口不见了...” 白谣灵识一直缠绕在他的身上,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他之前语焉不详,这会只想看看他有没有说谎,现在看来,对于此事他确实没有反应不对之处。 她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到白猗一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姐姐...既然是因为变故,那我们不如等等,等变故过去,说不定,到时候出口就又出现了...” 白谣顿时皱了皱眉,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说谎,而且神情自然,但是他之前说自己在这里待了三年多,难道他们两个人也要在这里这么久?虽然在这里待上几年,她也不在乎,但他的态度太自然,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抿了抿唇,灵识牢牢的缠在他的身上,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你在这里待了三年多,才从这里出去?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待三年?” 她的话音刚落,她顿时察觉到白猗一情绪猛然波动,“不是...姐姐,虽说之前我在这里待了三年,但最开始一直在躲避火海,寻找生存下去的方法,之后才开始找出去的办法,其实并没有花那么长时间,而且这次我有经验,只要出口出现,就能出去...” 白谣听闻此话,沉默地看着他,他在说谎,在自己说到他在这里待了三年多,他的情绪就开始波动,后面这段话后半段应该没什么问题,前半段...所以说,他在这里并没有待那么久的时间?只是,这种事情有必要说谎吗? 白猗一躲避着她的眼神,“姐姐...你相信我,只要出口出现,我就有办法出去。”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转而道,“不过,姐姐,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出口的问题,而是我们周围这些火焰,这些火焰威力太大,我能坚持的时间不长。 而且我看姐姐之前能走到这里,也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如果到时候出口出现了,而我们却没有能安全离开这里的能力...” 白谣目光沉了沉,“你给我的那门修火术不错,我能来到这里,也全靠你那门修火术,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抵御,但现在出口也没有出现,有很多时间可以修,如果你也好好修炼,说不定到那时便不怕这些火焰了!” 第276章 对策 白猗一干巴巴的笑了几下,“姐姐还有这个可能,我...就算了,先不说我与这门修火术相冲,就算我现在开始修炼,说不定等出口出现,都修不到姐姐这个程度!”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着周围的火海,“更何况,我们附近这些火焰威力这么强,我可不敢去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又要劳姐姐来助我,岂不是平白多了很多麻烦?” 白谣挑了挑眉,“是吗?那等出口出现,你准备怎么离开?” 白猗一眨了一下眼睛,“姐姐还记得之前那个丹炉吗?那个丹炉或许在这里放的时间久了一些,因此,产生了一些异变,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提升它的品质,或许有可能帮助到我...” 白谣看了他一眼,面上浮现一丝笑,“这么说来,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倒是让我白白担心了一番...” 白猗一听完此话,立刻蔫了一下,这是在说他话语不实,他垂了垂眼睛,“姐姐不要多想,我只是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因此才没有直接说出来...而且我现在不是已经说出来了...” 白谣摇了摇头,“我没有多想,你既然已经有了办法,这是好事,不然,没有你,我怎么离开这里呢?” 白猗一看了看她的神情,想了想,眼睛弯弯,“姐姐放心,即使我无法离开这里,如果出口出现,我也会告诉姐姐的!” 白谣目光在他身上划过,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莫非他还真是这样想的?不过,无论他到底怎么想的,现在出口都没有出现,说这些全是空话,届时自有分晓! 时间流逝,三年很快过去了,火海依旧灼热,然而出口还是没有出现,不过,虽然他们身在火海,但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白猗一从最开始的不在意,到一年之后,开始有些焦虑,但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出口,又过了一年,他虽然还有些着急,但是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那时,他们两人都还没有做好准备,总之离不开这里,便就这么呆了下来,直到又过去了一年,他们终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出口还是没有出现。 这三年的时间,白谣把身上的伤全部恢复后,由于她修为已经达到了化海中期的巅峰,不需要再吸收灵力,每日除了利用周围的火焰增加自己丹田内的火源,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精进各种术法。 破虚术从九环增强到了十环,咫尺天涯从之前四步,在前不久刚刚到了现在的六步,御心倒是没什么进展,毕竟现在只有白猗一一个人在她身边,她也没有更多的研究对象。 至于她丹田内的火源,已经达到了目前她所能承受的极限,除非现在她的修为可以突破,那么火源的威力也可以继续进步,不然她只能停留在这种程度。 而现在这种程度的火焰,与他们周围的火焰相比较,还是差了一些,而单单只依靠火焰,也只能支撑她在周围的火海待上一刻钟。 不过,一刻钟也十分不错了,再加上日月盘,她能撑的时间更多一点,至少够她离开这里,到火焰威力弱一点的地方,因此,在她的火焰打到这种极限后,她便没有再去修炼。 而白猗一这三年,做的最多的,便是不断萃炼丹炉,丹炉竟然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品质越来越好,以丹炉现在的程度,绝对可以保护他离开这里,只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出口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日,他收起火海内的丹炉,看着从火海里回来的白谣,突然开口,“姐姐...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待了三年,更没有想到,居然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把丹炉的品质提升到现在能保护我离开这里的程度...”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与自己一样在这里待了三年的人,这三年的时间,她对白猗一越来越了解,总的来说,他这人虽然有时候言语不实,但却没有什么坏心思,并且轻重缓急分的十分清楚。 她点了点头,有些感慨,“是啊,本来只是一句玩笑,却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在这里待了三年,而且过去了这么久,出口居然还没有出现,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之前的变故对这里影响这么大?” 白猗一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愧疚,“姐姐...都是我不好,连累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白谣听闻此话,皱了皱眉,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从白猗一口中听到这种饱含歉意的话,不过,她也没有怪他,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看了他一眼,“天不随人愿,谁也没有想到会有现在的结果,更何况,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最主要的是虽然这里有些难耐,但总归对我们的生命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既然以前能从这里出去,那么总有一天会有出口!” 白猗一笑着点点头,“姐姐说的都对,不过,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现在也已经有实力可以离开这里了,姐姐,不如,去外面看看?” 白谣目光一闪,仔细的看着他的神情,确定他是认真的后,缓缓点头,“在这里待的时间确实够久了,去外面看看也好,说不定能发现一些其他东西。” 说着,她盘膝而坐,“你先等等,等我把灵力恢复好,我们便出发!” 白猗一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姐姐,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 白谣皱眉看着他,倒没有怀疑他发现了出口,准备自己离开,只是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虽说不一定有什么感情,但还是有那么一分的情分在,总归是要一起离开的。 而且,如若遇到什么事情,两个人在一起,也更好解决一些,他现在要一个人去,自然让她不解,她皱了皱眉,沉声道,“为何?” 白猗一迟疑了一瞬,缓缓开口,“如果姐姐陪我一起去,我自然十分开心,但是,现在出口一直没有出现,如果再等上一段时间,出口还是没有出现,说不定我们便要往深处走一走了。 而这里是我们已知的唯一一块距离火海深处最近的石块,不能放弃这里,虽然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留下标记,然后一起去,但总归不保险,姐姐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白谣依旧皱着眉,“如果要这么说的话,这里的火海,除了这里以及深处,基本上对我造不成危害,我去更为合适!” 白猗一立刻摇头,“可是姐姐,我曾经就在这待过一段时间,比姐姐更为熟悉这里,如果这里有什么异样的话,也更加容易发现!”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可怜,“再说了,姐姐之前千辛万苦的找到我,我怎么能让姐姐再去冒险呢?这次姐姐就待在这里吧,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再呆下去,我肯定会受不了!” 白谣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白猗一见她点头,眼睛亮了一下,着急忙慌的塞给她一块玉石,语速极快,“姐姐,这个玉石你收好,只要有这块玉石,我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就不会走丢了,姐姐一定要等我回来!” 白谣捏了捏手心的玉石,塞入怀中,抬头看他,神情凝重,“一路小心!” 白猗一笑着摆了摆手,手一挥,丹炉便出现在他的手心,紧接着迅速变大,丹炉一亮,炉内的火焰在刹那间熄灭,与此同时,丹炉外出现了层层火焰。 他手中的印记一变,身体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丹炉内,丹炉猛然一颤,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紧接着撞入火海内,很快被火海吞噬,再看不到一丝踪影。 白谣看着消失在火海内的丹炉,再次盘坐在地上,叹了口气,但愿他这次出去,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也不必总是困在这里。 不过,虽然如此,但她心中却觉得不太可能,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用开灵观察过这里,却没有看出什么差别,她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再待上很久了。 时间流逝,三个月后,白猗一回来了,果然如她所料,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看着精神倒是好了很多,只是自从这次之后,他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每次都没什么发现。 一年后,似乎是这里已经被他逛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出去兴致,也越来越低,很少会提及此事,但却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转变。 自从他不再出去,两人便准备向深处出发,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这都四年过去了,说不定他们待的再久,这里也没有任何改变,出口也不会出现,难道他们便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而自从他们做了这个决定后,白谣便一直担心一个问题,这里距离火海深处的核心,还有一段距离,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火海深处的火焰威力绝对比这里强很多,如若中途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失败的几率很大。 如果能知道深处有没有石块,便好了,她用开灵观察过,可她用开灵,看到的也只是虚线,而火海深处虚线繁杂,根本无法准确的确定是否有石块。 她说出这个担忧后,令她意外的是,白猗一直接说,他可以看到,在深处有两块,并且说,他还以为她会与开灵相似的术法,已经知道了...不过,她确实不知道,但问题解决了就好。 而之后,白谣秉承着能增加一点,便增加一点的想法,再次修炼修火术,过程自然十分煎熬,但这一举动确实让她的火源强了一分,而白猗一对修炼越来越上心,只不过成效不是很大。 这日,他有些气愤的睁开眼,“姐姐!好不容易想好好修炼,但这里灵气却太稀薄,修炼也增加不了多少修为!本来还想着如果修为增加了,能跟姐姐一起去深处看看的...” 白谣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都四年了过去了,这里灵力稀薄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增加不了就算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增加了不少,估计也抵御不了多长时间,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继续提升一下丹炉的品质!” 白猗一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想跟姐姐一起去吗?算了,那就提升丹炉的品质吧,到时候这丹炉也能帮上姐姐一二!” 白谣听闻此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决定要把丹炉借给我用?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出口出现,你...” 白猗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扬起一张笑脸,“都这么久了,那出口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而且目前来看,姐姐成功的几率是最大的,姐姐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丹炉借给姐姐用,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再说了,只是一个丹炉而已,如果火海深处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我自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丹炉!” 白谣目光一闪,自从两个人决定要去深处后,对于谁去这件事,自然是她更为合适,而白猗一便决定把丹炉给她用,对此,她一直心存一丝说不清道明不明的感觉。 就像她说的那样,丹炉给了她,他便无法离开这块石块的范围,届时,如果自己失败,就算出口出现了,他也无法离开这里。 其实,有另外一个办法,只要两个人同时离开这里,到一个白猗一不需要丹炉也可以随便行动的地方,如果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无碍。 只是她可以确信,这个方法白猗一不是不知道,准确的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知道,白猗一这么做,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命绑在了她的身上,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两个人本就是一起,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在拼命,而白猗一性命无忧,她心里自然会不爽,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身处在危险,就算一直出不去,但好歹能活着。 这样一来,便会多出很多变数,而他选择这样做,确实让她安心不少,她又不是圣人,要死自然是一起死。 第277章 深入 三个月后,白谣双手结印盘坐在石块上,一道道灵力从她双手之间飞出,打入火海内的丹炉上,而白猗一坐在她的旁边,神情有些紧张。 片刻后,她眼睛猛然睁开,双手一抬,火海内的丹炉如同收到了召唤,猛然颤动一下,破开周围的火焰,出现在她的身前。 白猗一眼睛十分亮,“终于成功了,太好了姐姐,有这丹炉陪在你身边,此次定然可以成功!”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笑了一下,双手印结微微一变,丹炉迅速变小,漂浮在她的手心,紧接着,被她收入红绳内,“这也是有你帮忙,不过,这丹炉确实不错...” 说着,她笑了一下,目光浅浅的在他身上划过,“我先休息一会,等我恢复好,便出发!” 说完,见他用力点头,便闭上双眼,没一会的功夫,她身上的灵力完全恢复,她再次睁开眼,便看到他不知何时凑到了跟前。 见白谣看着他,他扬着一张笑脸,伸手边递过来一个储物袋,“姐姐,这些丹药给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要勉强,就算退回来也可以,大不了我们再等等!” 白谣沉默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储物袋,点了点头,灵识在储物袋的一扫而过,顿觉惊讶,果然财大气粗,那时在怀岳城他到底买了多少丹药? 她抿了抿唇,站起身来,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哪怕有一丝成功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算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 白猗一就像没有听出她有些话未说,眼神明亮,面上带笑,只应了一声,“好!” 白谣看着他目光柔了一下,有灵识在,她可以感觉到他确实把丹药全部给了自己,本想着给他留一些,如果自己折损在里面,有这些丹药在,或许他有一些其他选择,但是她转念一想,对于两个人来说,现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唇角勾了勾,看着面前的火海,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白猗一给她标记的石块位置,手一抬,丹炉便出现在面前,她看着眼前的丹炉,感知着与丹炉之间的密切联系。 双手结印,丹炉内的火焰在刹那间转移到丹炉外,紧接着,身体一颤,便置身在丹炉内,下一瞬,丹炉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撞入火海内。 而白猗一看着丹炉消失在火海内,面上笑意隐去,眼底的担忧在这一刻全部浮现出来,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这火海深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不管是什么东西,肯定很危险。 只是两个人被困在这里实在太久了,而这里灵力又太过稀薄,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修为无法晋升,等寿元耗尽,便会死在这里,因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他把丹炉以及所有的丹药全部给她,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更是因为他十分清楚,如果连她也不能成功,那么自己更加不可能。 他们白家所修术法在于五行,而这五行虽说十分厉害,但必须维持均衡,才能达到最大的功效,从某种方面,却也限制了他们不可能在某一方面突出,这也是为何他不去修炼那么修火术的原因,现在只能希望她可以成功。 身在火海内的白谣,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有这么多的想法,因为现在的她早已自顾不暇,她本就知道越往深处火焰变越厉害,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只是往前深入了不到十里的距离,她便察觉到此时丹炉周围的火焰越来越微弱。 然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下一个石块的位置,只过了一半的路程,她咬了咬牙,迅速作出决定,日月盘被她紧握在手心,灵力运转间,一层薄薄的光罩出现在她身体周围。 紧接着,她轻轻拍在丹炉上,丹炉瞬间缩小,被她收入红绳,与此同时,灼热恐怖的温度瞬间席卷她周围的一切,日月盘也在此时开始剧烈的颤抖。 别无他法,她身上猛然腾起火焰,把周围的火焰激荡开,总算给了日月盘维持光罩的时间,之后不断的服用丹药,加大灵力的输送,勉强维持日月盘。 时间流逝,她再次深入了一段距离,这里的火焰威力越发的强盛,即使她身上的火焰在不断的磨削周围火焰,使撞击在光罩上的火焰威力减弱,但火焰威力越来越强,光罩开始不停闪烁。 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她灵力消耗太快,这样不断吞服丹药,来维持灵力的运转,对她的身体本来伤害就很大,更何况又坚持了这么久。 抿了抿唇,丹炉再次出现在她的手心,她仔细看了眼丹炉,心中计算了一番,这丹炉恢复了一段时间,丹炉内的火焰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想到这,她立刻结印,身体再次钻入丹炉内,刚刚进入丹炉,控制丹炉向前飞,她心神便猛然一松,吞了一粒丹药,恢复自己的灵力,在灵力恢复后,又服用了一粒凝神丹。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灵识快速在周围扫过,紧接着眉心一跳,快速收回,没想到这里的火焰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可以伤害灵识的程度,不过幸好也只带了一丝这样的效果。 她心中一沉,如此一起来,想要到达下一个石块的位置,便多了一分困难,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中闪过,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此时丹炉的火焰越来越弱。 她皱了皱眉,要再快一点,尽快找到石块,她所有的东西总有被消耗完的那一刻,不能被困在这火海内,她收起丹炉,日月盘再次被她紧握在手心,光罩出现在她的周围。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光罩直接裂开,她心中一缩,甚至来不及想周围的火焰已经夸张到这种程度,身上的火焰猛然爆发,周围的火焰顿时被向外挤压。 她脚下的火耀同时爆发出火焰,火焰两两叠加,深蓝的火焰再次向周围的火焰挤压而去,吞了一把丹药,身上的火焰再次爆发一次,紧接着,她身体一晃,周身深蓝的火焰破开层层火海,向石块的位置冲去。 她脑海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只知道不能停在这里,要不停的向前飞,要找到石块,她面上带着一股疯狂,浑身冒着火焰,灵识不计任何代价的在火海内横扫,不断搜寻石块的所在。 然而,她飞了这么久,身体的火焰渐渐被周围的火焰压制,在周围火焰即将触碰到她的身体时,还是没有找到石块,就在她有些绝望,不断被灼烧的灵识边缘终于扫到了石块所在。 她眼睛爆发明亮的光芒,一把丹药被她吞入口中,本快要熄灭的火焰在瞬间爆发爆发,她快速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眼看石块近在眼前,她身上的火焰在这一颗彻底熄灭,周围的火焰带着灼热的气息向她袭来。 她浑身被点燃,身体各处在一瞬间爆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紧接着,她身体消失,一个丹炉出现在原地,她颤抖着脸,强行用灵力压制了一下身上的火焰,控制着丹炉,进入石块范围内。 紧接着,她手一挥,丹炉消失,她浑身燃着火焰,撞在在石块上,而此时的她,衣衫早已在接触火焰的那一瞬,被火焰燃烧殆尽,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在被火焰灼烧,一块块焦黑出现在她的身体上。 如果不是她一直用灵力压制着这些火焰,此时她的身体早已如同她的衣衫一样被灼烧的连一丝灰都没有,她咬牙盘腿坐好,调动灵力,体内火焰爆,身上的火耀也在同一时间爆发火焰,深蓝火焰与身上燃烧的火焰碰撞,不断驱散着。 一个时辰后,那些火焰终于被她完全驱散,她心神一松,身体软绵绵地倒在石块,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几乎完全焦黑的身体轻轻一颤,混沌一片的脑海,终于在此时清醒。 她颤抖着撑起自己的身体,感觉着身下石块散发的丝丝凉意,看着周围的火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活下来了,没有死在那片火海内。 片刻后,她激荡的心绪平复下来,只觉脑海阵阵刺痛,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她不记代价使用灵识导致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焦黑的身体,苦笑一声,从红绳内翻出一套衣裳,披在身体上。 查看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幸好还不算太糟,虽然身体被火焰灼烧,但是大部分只是皮肤受到了损伤,这些伤不算太大的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只是,她有些发愁地看着周围的火海,这里的火焰威力太强,她想要再进一步,到达最后一个石块所在的位置,简直难如登天。 现在她修为没有办法突破,体内的火焰不可能再增强,日月盘连一瞬间的时间都无法支撑,更何况,经历了这么久,日月盘内的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丹炉所能承受的火焰甚至还不如她的深蓝火焰,估计承受的时间会更短,不过也幸亏有这丹炉,不然,她此时已经葬身在火海了。 但尽管如此,丹炉估计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除非她如同白猗一那样,继续提升丹炉的品质,虽说,他已经把方法交给了自己,但是提升品质,说起来简单,真正实行起来,却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以及时间。 想到这,她便皱起眉头,就算她成功提升了丹炉的品质,想想之前的经历,深处的火焰肯定会越来越厉害,丹炉也只能坚持一段时间,不能只依靠丹炉。 她垂着眸,仔细思索,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支撑自己在火海内待更长的时间,术法的话,除了咫尺天涯,破虚术以及御心,根本派不上用场,而咫尺天涯也只能减少她与火海接触的时间,没有办法抵御。 刀阵的话,本就是御敌所用,对上火海,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她心里念念叨叨的,突然,眼睛一亮,虽然刀阵是对敌所用,但是那巨刀削弱火海的威力,也可以派上用场。 想到这,她立刻站起身来,举起火耀,冲天的巨刀缓缓凝实,一挥之下,巨刀顿时切入火海,然而,下一瞬,巨刀还没发挥作用,便寸寸碎裂。 她顿时有些失望,愣了一会,心中突然涌起希望,巨刀无法在火海坚持,是巨刀太弱,如果,她把刀阵修炼到第二层,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想到这,她立刻来了精神,之前她虽然一直没有怎么修炼过刀阵,但是一直在不断的收集刀法,现在应该也差不多收集够了可以达到第二层刀阵。 她还记得,到达第二层,需要三十种刀法,她立刻开始在红绳内翻找,片刻后,她面上带着笑,果然已经收集够了刀法。 反正现在她被困在这里,正好可以修习一下,不过她没有立刻开始,坐在石块上,皱着眉头,仿佛在做着什么十分难以决定的事情。 刚才她在翻找刀法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记录着与她功法有关的那块质地奇怪的碎片,她在思考,是否修习碎片内记载的术法。 本来因为这东西来历不明,又与她的功法有,她不打算修习,但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离开这里的一天,看之前那半步金丹所发挥出来的实力,说不定修习后,能帮助她一二。 良久,她叹了口气,等以后看情况,再来决定是否修习吧,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目光落在火海上,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几乎是立刻翻出日月盘,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几眼,这日月盘的两面确实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再次补充,月面现在没有办法,但日面需要的是那种攻击性强的... 第278章 被困 白谣目光落在火海上,这周围的火焰,不正是现成的力量吗?这里的火焰威力如此强盛,应该满足日月盘日面所需的条件,虽然她觉得这些火焰的威力不及之前在禁地看到的那种毁灭之力强盛,但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她立刻开始行动,抛出日月盘,双手结印,圆形的图案光芒大盛,笼罩住一片火焰,火焰猛然一颤,蠢蠢欲动起来,似乎在抵抗着日月盘对它们的吸引。 但这抵抗并没有持续多久,火焰猛然一涨,她立刻加大灵力的输送,火焰再也无法抵抗,一团团的火焰融入日月盘内,不过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似乎这力量并不被日月盘所喜。 但她也没有停下,目光紧盯着日月盘,强行控制着它吸收这些火焰,看着圆形的图案缓慢的被红光晕染,直到她的灵力完全耗尽,圆形的图案也只是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她吐了口气,收回日月盘,等灵力完全恢复后,再次重复这个过程,而尽管她连续不断一直在用日月盘吸收这些火焰,但还是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把日月盘圆形图案充盈成红色的太阳。 在日月盘的力量完全吸收饱和后,她站在石块上,紧握日月盘,调动体内全部灵力,圆形图案越来越亮,在体内灵力全部消耗完后,一道恐怖的红色光刃凝聚在她的身前。 她心中意念一动,刺耳的尖啸声响起,光刃瞬间消失,身前的火海在一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切割成上下两层,下一瞬,力量消失,火海再次融为一体。 她皱眉看着眼前的结果,耗费了全部的灵力,被劈开的火海也只能坚持两个呼吸,便被填充,低头看着手心的日月盘,只见圆形的图案红色的光芒略微暗淡。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纵然她使用全部灵力,也只能发挥日月盘两成的力量,这日月盘虽然好用,但毕竟是法宝,如果她有金丹修为,可以发挥日月盘全部的威力,眼前的火海也不会这么难以通过。 她看着日月盘,目光闪了闪,这火焰的威力确实不如毁灭之力,看现在的效果,要弱上一分,她摇了摇头,把日月盘圆形图案用火海全部填满,紧接着,收其日月盘,不再想关于日月盘的事。 剩下的时间,她开始修炼收集来的刀法,不过这刀法本来就十分耗费时间,需要一招一式的去练,再加上还要把这些刀法相互融合,所花费的时间更多了。 转眼间,又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三年的时间,她不断淬炼丹炉,丹炉的品质越来越高,而除此之外剩下的所有时间全部用来修习刀法。 这时她所修习的那些刀法早已烂熟于心,相互之间的融合大部分也已完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种刀法,融合之后,她这三十种刀法便成功完全相互融合了。 只是,三个月前她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这最后一种刀法却始终无法彻底融合,她不知道自己所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一遍遍的演练,一遍遍的挥刀。 这日,她站立在石块上,手中的火耀或劈或斩,每一次挥舞之间衔接十分流畅,偶尔带着凌厉,偶尔柔和,又或者虎虎生威,只是仔细看,却又会发现,偶尔会有一丝不协调。 片刻后,她终于停下挥舞的动作,细细品味着方才的每一刀,还是没有彻底融合,那种不协调感她可以十分清晰的感知到。 这最后一种刀法极其柔和,特质便是以柔克刚,而她所修习的这些刀法中,有另外一种刀法极其刚硬,这种不协调感便是出现在这两种刀法的衔接之间。 从极柔到极刚,再从极刚到极柔,两种截然相反,自然十分难以协调,而且练了这么久,这种协调感只减弱了一丝,她皱着眉思索,到底是哪出现了问题? 她总觉得,就算她这样一直练下去,这种不协调感也不会在减弱多少,想到这,她叹了口气,索性直接坐下去,两种刀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试图找到这两种刀法之间的联系。 其实她红绳内还有别的刀法,她也不是试图把这最后一种刀法替换成别的刀法,但即使替换后,却又会出现其他问题,迫不得已之下,她最终放弃了这个选择。 毕竟这最后一种刀法她已经尝试了很久,最为熟悉,更加容易成功,片刻后,她猛地站起身,眼睛清亮,抬起手指印在双眼上一抹,眼中灵光一闪,所看到的画面顿时变换。··.柒捌z.o 紧接着,她再次挥舞起手中的火耀,不过这次,她目光紧紧盯着火耀的刀刃,随着她不断的挥舞,施展完所有的刀法后,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她挥舞到火耀时,刀刃转变刀法的那一瞬间,衔接顺畅时,会有两条虚线凭空而现,相互纠缠在一起,而当那两种不协调的刀法出现时,也会出现两条虚线,只不过这两条虚线刚刚出现,在即将碰撞纠缠在一起时,便直接消散。 她眼睛闪了闪,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她转换的速度慢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那如果她不断的加快速度,是不是可以改变现在这种情况? 想到这,她立刻动了起来,不断的挥舞手中的长刀,只是这次,她不用再用其他刀法,只用这两种,并且不断的加快。 片刻后,她突然停顿下来,只是加快速度,确实可以减弱这种不协调感,但是成效不是很大,她还是欠缺了某种东西。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停顿了一会,再次挥舞起来,眼睛紧盯的刀刃,不断调整着,试图在两条虚线出现的时候,让它们融合在一起。 就这样,转眼间,七日的时间过去了,除了恢复灵力,她手中的火耀几乎没有停止过,但这样不断的调整下,她总算摸出了一点规律,这两种刀法融合时,不能一味的加快,要在快慢之间相结合。 这日,她手中的火耀带着一股凶猛如虎的气息,直直向前劈去,在刀刃直降落下的那样,刀尖一颤,向上缩了一下,气势也收缩了一丝,增加了一丝柔和,紧接着再次加快,气息转变三次后,刀刃发出一声轰鸣声。 砰的一声,刀尖所指之处,火海竟有了一丝波动,她心中一跳,面上立刻浮现一丝笑容,终于成功了,紧接着,她再次挥刀,只是这次改劈为横斩,依旧气息转变,刀剑一颤,火海再次波动了一下。 她心中忍不住的喜悦,手中的长刀不再停顿,三十种刀法相互融合衔接,不断施展出来,手中的长刀仿佛在这一刻有了自己的意志,一刀一式之间,行云流水,带着她的身体,或旋转,或跳跃。 汗水随着她的动作,扬洒在空中,化为蒸腾的雾气,直到三十种刀法一一被她使出,每一刀每一式全部浮现在她的心底,一种玄妙的感觉汇聚,她眼神明亮,顺着这种感觉,手中的火耀顺势向前一斩。 冲天的巨刀凭空一现,丝丝缕缕的刀气脱离巨刀,轰隆一声,刀尖所指之处,火海被子一分为二,紧接着两边的火海再次被切割,仔细一看,原来之前脱离巨刀的刀气不知在何时凝聚成了一把把无形的刀刃。 白谣面上一呆,看着火海在瞬间被巨刀蚕食,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刀阵的第二层威力居然如此大...只是一击,便把火海吞噬一空,虽然只一瞬,巨刀消散,火海被填补,但依旧让她十分震惊。 她还记得,之前她在这里施展刀阵时,对这里的火海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现在却只是一击,太强了!这第二层比之第一层,威力何止增强了数倍,简直是天差之别。 片刻后,她总算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这才察觉到体内的灵力几乎完全被消耗,不过,她之前一直在施展那些刀法,灵力本来就被消耗了一部分。 这么说来,施展第二层刀阵,大约需要她现在所有灵力的三成,而这效果这几乎达到了她使用全部的灵力催动日月盘所能达到的程度,虽然还差了那么一些,但施展刀阵,只需消耗三成灵力。 她满心喜悦地看着手中的火耀,这刀阵第二层便已经如此厉害了,她有些无法想象第三层该如何的恐怖,不过,现在她手头上没有那么多刀法,而且就算有这么多刀法,一百种,不知要融合到多久才能全部融合在一起... 她心绪激荡了一阵,终于渐渐平静下来,随即开始愁眉苦脸,虽说日月盘以及刀阵威力都很强,但是只依靠这两个,却无法在火海内保护她的身体。 虽说有丹炉的存在,但之前丹炉的火焰一旦被消耗,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才可以再次使用,而那时她可以用日月盘形成光罩,还可以通过自身的火焰来消磨周围的火海。 但现在,日月盘的月面力量几乎完全被消耗,只剩下一点点,她的火焰又处在无法提升的情况下,在这越来越强的火海内,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她的咫尺天涯可以达到第七步隐入虚空,只依靠这些,那她也有把握可以冲出这片火海,到达下一块石块的位置。 可是,自从她之前把咫尺天涯练到第六步后,之后无论她怎么修,第七步她虽能摸到门槛,但始终无法完全踏出那一步,每当她要踏出那一步时,总有什么东西在禁锢着她,让她无法顺利踏出。 她有些无奈的垂着头,这三年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还是这样,始终无法踏出最关键的那一步,如此一来,咫尺天涯没有指望,便只能另寻他法。 她翻遍所有东西,能给她带来改变的,只有那块奇怪碎片内所记载的术法,她看着漂浮在手心的碎片,十分犹豫,这碎片那记载的术法与她的功法有关。 本来她便一直想摆脱这个功法,如果修习了这个术法,以后岂不是与这个功法绑得更紧,这也是她一直顾及,不修炼这个术法的原因。 她看着碎片良久,猛然抬头看向火海,罢了,现在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命都没了,功法绑得深不深又有什么关系,活着才会有希望,她要活下去! 目光一收,灵识探入碎片内,把碎片内的内容全部记在脑海内,确定完全记录下来,没有任何纰漏后,她眉头皱了皱,这术法要求按照功法把灵力运转一遍。 但是她的功法虽然与碎片内记载的十分相似,但却比碎片内的要复杂,并且她的功法根本无法按照其他方法来运转,只能用这一种方式,如此一来,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她用力吸了口气,既然现在没有其他办法,那也只能如此,她凝神定气,引导着体内灵力运转了一遍,紧接着,按照碎片所记载的东西,开始引导灵力,按照某种奇特的方式,在体内构架那三个基点。 片刻后,她眉头一皱,顿觉这术法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有点困难,如果是在体内一个接一个构架这三个基点,十分容易,但是这术法却要求必须同时构架三个基点。 这就十分考验修炼此术法修士对灵力的控制力,她对灵力的控制力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术法不仅要求对灵力的控制,还要求三个基点必须达到某种均衡,每一个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而这种均衡,没有什么衡量的办法,只能靠她自己的感觉,这也导致她构架三个基点失败的重要原因,她呼了口气,再次尝试起来,然而很快,便再次失败,而失败的原因,依旧在于这种均衡的把控。 之后,接连十几次,她每次都会失败,这种积累起来的失败,让她心底瞬间涌起了一股拼劲,只是失败了十几次而已,她就不信再来个几百次,她还无法成功! 第279章 点燃 时间流逝,火海依旧灼热,白谣一直盘坐在石块上,几乎没有动弹过,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她终于渐渐把握到了三个基点之间的均衡点。 此时,在她体内,三个由灵力组成的复杂小球分别在眉心心脏丹田处各自盘旋漂浮,随着她不断的控制灵力涌入,三个小球开始散发玄妙的气息,这气息越来越浓厚,逐渐充斥她的全身。 就在这气息透过她的身体出现在外界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猛然一抖,无名功法无声无息的自行运转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与此同时,她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欲望。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右手抬了起来,三个小球光芒大盛,手掌前的火海猛然沸腾,一团团火焰窜出火海,唰的一下直直向她手心冲撞而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焰靠近手心,心脏疯狂跳动,想收手,但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就在她挣扎不休之时,火焰已经钻入她的手心。 她猛然咬牙,丹田的火焰一跳,但就在这时,她面上一怔,惊讶的发现这火焰钻入她手心,除了感觉到了一丝灼热的气息,却并没有让她有疼痛的感觉。 下一瞬,她体内的三个小球爆发光亮,火焰顺着她的身体,遁寻着某种规律在她体内穿梭,一一滑过三个小球,而每过一个小球,她体内的灵力便会被消耗一部分,火焰也会暗淡一分,直到滑过第三个小球,火焰完全消失了她体内。 下一瞬,她心脏一缩,震惊的看着自己体内疯狂运转的灵力突然一顿,紧接着开始逆转,速度从一开始的缓慢,到疯狂的运转,只在一瞬间,三个小球一颤,她的身体也随之颤动。 一种玄妙的感觉在她心里滋生,她目光一闪,触动那三个小球,呼的一声,她衣衫无风自动,一道无形的力量,从右手掌心喷发而出。 紧接着,眼睛的火海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切入,硬生生被开出一个洞,她看着火海把空洞填满,心尖一颤,这是...那些钻入她手心的火焰转化成了另外一种力量... 如果果真如此,这术法未免太强大,更何况,她方才施展这术法竟然并未消耗多少灵力,如果这术法所有的力量都可以通过这三个小球进行转换,那么,以后对敌之时,只需要施展这术法,岂不是便利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她手指猛然一缩,这才发现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抿了抿唇,感知着体内的情况,逆行的功法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三个小球已不见踪影,但可以隐隐察觉到它们的存在,只要她想,便随时可以再次施展。 她手一抬,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三个小球一亮,火海再次沸腾,一团团火焰涌入她的手心,融入三个小球内,紧接着,体内灵力逆转,无形的力量再次从她手心喷发而出,火海再次被开了一个洞。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这术法也太厉害了,不过,她转化这些火焰的时候,隐隐察觉,这术法虽然十分厉害,但是如果一下子吸收的力量超出了界定的范围,她必定会遭受十分严重的反噬。 但尽管如此,这术法还是很强,只要控制量,不超过这个界定,在灵力够用的情况下,她便可以为所欲为,随意转换。 就在这时,她双手猛然一握,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这术法再厉害,如果一直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现在还是要想办法,度过这片火海。 她取出碎片,再次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其内记载的内容,但却没有找到其他什么东西,这个碎片内记载的内容只有修炼以及构建基点的方法,如何控制却没有提起,刚才的那击,也只是在那一瞬间她心中有所悟,便下意识地施展出来。 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她修炼这个术法,本意是为了在火海内保护自己的身体,但现在这个术法虽然已经修成,可却与刀阵以及日月盘的效果差不多,她还是没能找到可以保护自己身体的办法。 她呆坐在石块上,看着眼前的火海,各种想法不断从脑海中闪过,现在这术法也帮不到她,难道她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再也无法出去?便只能在这里等到寿元耗尽,了此残生?或者期望于运气,等出口自行出现? 她越想越多,心底渐渐开始滋生绝望憋屈以及不甘,如果是与其他修士对战而死也就算了,现在以这种方式被困死在这里,她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才刚刚找到她爹的线索,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越想越烦躁,越来越愤怒,渐渐开始迁怒到这个术法,为何这个术法这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攻击的术法,而不是防御的?碎片记载的又为什么没有控制的方法?既然已经留下了这个碎片,自然是期望有人去修炼,偏偏留下这种残片,来戏弄人! 随着她愤怒的情绪不断攀升,她的心底一片灼烧,与此同时,识海内遍布的虚线突然扭动起来,而这种灼烧越来越强盛,她身体如同着火了,想要焚烧眼睛的一切,就在这时,手腕的红光一闪而过,她逐渐混乱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她愣了一下,看着周身的火焰,心脏一缩,身体如同着火般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此时的她浑身被火焰包围,皮肤在火焰的灼烧下通红无比,刺痛也在此时传遍全身。 这刺痛,激得她瞬间清醒,体内灵力运转起来,压制浑身的火焰,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体内的灵力不知在何时散去了很多。 皱了皱眉,来不及多想,吞了一粒丹药,压制这些火焰,看着火焰回到丹田内的火源,心中颤动,怎么回事?她差点被自己的火焰点着?还有,体内的灵力也无缘无故地消散了很多! 这一打岔,她心中浓烈的情绪平复不少,满心只剩下丝丝缕缕的恐惧,又吞了一粒丹药,恢复体内的灵力,静静观察了片刻,发现再没有其他异状,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仔细检查了一番,身体没有什么异状,只是她的识海那些虚线似乎多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想想方才,她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只想把看到的所有东西焚烧殆尽,莫非在方才那一刻累积的情绪达到极点,从而导致她差点走上自焚的道路? 但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倒是听说过有些修士情绪太过激烈,从而导致性情大变,走上岔路,但从来没听说过修士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无意间把自己杀了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原因,只知道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烈,才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反复提醒自己注意这个问题后,便抛下不再思索。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是她自己想岔了,就算实在没有办法,到时候在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她皱着眉,仔细思索破解之法,片刻后,她眼睛一亮,连忙取出碎片,再此细细看了一遍记载的信息,确定没有看到控制之法,但这次她却没有再灰心,反而眼神明亮。 没有控制法,虽说有可能是因为记载不全的原因,但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术法不需要控制之法,一切可随心所欲,仔细想想,被三个绩点转化后的力量根本没有什么属性。 之前她成功构架那三个基点时,看到那些火焰涌入自己的体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些火焰威力极大,因此下意识的便觉得应该用来攻击,而她确实也用来攻击,效果也不错。 但是如果她不用来攻击,而是把这些力量用来保护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她眼神明亮,站起身来,抬起一只手对着火海,火焰顿时涌入她的体内。 待这些火焰被转换后,她逆转功法,不再想着攻击,细细感知着那三个基点传出来的力量,一边安抚着它们,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 下一瞬,她控制着那些力量涌出体外,睁开双眼,顿时感知到那些力量紧紧的吸附在她皮肤的每一寸,她眼睛明亮,拿起火耀,便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刀刃无法触碰到皮肤。 她看着自己的胳膊,心中惊喜,此方法可行,她总算找到了破解难题的方法,同时另一个念头快速闪烁,这个术法着实厉害,不仅攻击强大,还可以用来防御,也不知是怎样的人才能创出如此惊艳绝绝的术法。 她再次尝试起来,直到对这个术法的运用十分熟练后,才停了下来,恢复好灵力,她看着眼前的火海,心中激动,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再进一步了。 她仔细回想下一块石块的位置,确定方向后,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多了很多密集的虚线,就在她直面的方向侧面一个繁杂曲线相互缠绕的球形物体静静伫立。 她看到那个东西,眉头便是一皱,这两个方向是否挨的有点近?莫非那最后一个石块便在那球形物体的旁边?她仔仔细细分辨了一下,依照白猗一给出的位置,石块距离那个球形物体还有一段距离。 她心中微微一松,到了现在,她自然知道那球形物体估计便是整片火海的中心,很有可能这片火海便是因为那球形物体才会有的,不管那东西是什么,但肯定十分危险。 如果石块就在那东西的旁边,她还真怕以她现在的实力无法到达石块,现在算算,虽然看着挨的有些近,但实际上,肯定有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她到下一块石块的成功率便增加了不少。 想到这,她抛出丹炉,进入丹炉内,丹炉立刻包裹着她的身体撞入火海内,直直向前飞行,她缩在丹炉内,默默感知者丹炉的状况。 在丹炉的火焰耗尽之时,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在同时运转起来,随即猛然撤去丹炉,脚踏火耀,一只手抬起,吸取周围的火焰,在皮肤表层形成防御保护自己。 另一只手紧握着一把长刀,向前挥去,巨刀凭空而现,带着破开万物的气势,向下斩去,轰的一声,眼前的火海被一分为二,周围的火海也被刀气蚕食。 她目光明亮,随手扔开渐渐融化的长刀,脚踏火耀趁着周围火海消失的这一瞬向前飞出一段距离,紧接着,火焰填补所有空缺,她猛然吸取周围的火焰转化为防御,再次取出一把长刀,劈开眼前的火海,再次飞出一段距离。 就这样,她一边把周围的火焰转化为保护自己的力量,一边不断的施展刀阵,破开一条条通道,一路上除了灵力消耗巨大,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危机。 时间流逝,她心神异常疲惫,逐渐有一些力不从心,皱眉扔出丹炉钻入其内,吞了一粒凝神丹,感知着周围的火焰,走了这么远的距离,这些火焰的威力果然越来越强。 之前她一刀便能蚕食周围的火海,开辟出一条长长的通道,但随着她不断的深入,刀阵劈开的通道越来越短,而她现在又身在丹炉内。 等再次出去时,可想而知,刀阵劈开的通道会更短,她的处境也会越来越艰难,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没有回头的道理,只能硬拼下去。 片刻后,她收起丹炉,吸收周围的火焰保护自己的身体,同时劈出一条通道,果不其然,此次劈开的通道只有之前的一半,她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踏着火耀便向前飞去。 随着她越来越深,刀阵劈开的通道越来越短,到现在为止,几乎只能给她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通道便会消失,不过,虽艰难缓慢,但依旧在不断前行。 第280章 那一团火焰 一望无际的火海,灼热沸腾,白谣身在其内,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此时的她面色通红,虽周身被无形的力量保护着,但这力量无法保护她太久,而且灼热的气息依旧可以透过这层保护,席卷全身,让人难以忍受。 她早已放弃了利用丹炉来前行的想法,丹炉对上现在的火焰,根本无法抵御,而刀阵所能破开的通道,也只能让她有一瞬喘息的时间,更别谈用通道来赶路。 她现在居然只能用咫尺天涯来一步一步靠近最后一个石块,她双手时时刻刻的抬起,每当出现在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便为吸收周围的火焰,转化成保护自己的力量,紧接着踏出一步,身体会消失在原地。 只是,虽早已料想到这个结果,但真正到了这个位置,她才发觉,之前想的还是太过乐观了,纵然她现在可以利用周围的火海来转换,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随着不断的深入,火焰越强,她能吸收到火焰的量,越来越少。 只是一些火焰,便会让她有种不可再继续吸纳的感觉,她心中清楚,等再深入一些,只依靠这些吸收过来的火焰转换成的防御,可能无法抵御周围的火焰。 但此事此刻,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减少与火焰的触碰,不断使出咫尺天涯,可惜咫尺天涯只是身法,用来赶路自然快不到哪去。 时间流逝,随着越来越深入,能吸收的火焰越来越少,前行的更加艰难,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她灵识已经找到了石块的位置,且那石块距离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如果靠飞,很快便可以到,但她现在根本不敢在火海内停留太久,只能一步又一步踏出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咫尺天涯的运用越来越熟练,那个阻碍她踏出第七步的门槛,也越来越清晰。 她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每踏出一步,心中便会默默计算,以现在周围火海的威力,她再深入一些,所能吸纳的火焰会越来越少,她不敢以身犯险,去赌自己的命能在这些火焰中燃烧多久才会死,必须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片刻后,她心中一动,吞了一粒丹药,猛然踏出六步,瞬间缩短与石块之间的距离,而双手猛然一抬吸纳周围的火焰,转化为保护自己的力量,但只是呼吸间,她已经感受到保护自己的那股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减弱。 她心中发紧,手中紧握的日月盘猛然亮起,体内灵力疯狂涌入日月盘内,一道明亮的红色光刃带着尖啸声切割火海,火海翻腾,眼前顿时出现一条火焰被清空的通道。 而通道尽头,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石块若隐若现,她眼睛一亮,脚下的火耀灵光闪现,她的身体顿时向前飞去,但刚刚飞了一半,通道渐渐被火焰填补。 这种情况她早已预料到,她脚下不停,向前连踏几步,距离石块越来越近,但就在她踏出第四步之时,她看着若隐若现的石块所在,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等她踏到第五步时,终于看清了一点石块的全貌,她心脏却猛然一缩,这石块竟然与之前的石块有不同之处,虽说有火焰的阻挡,她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石块阻碍火焰的范围缩小了! 而按照她之前的打算,咫尺天涯踏出第六步之时,应该刚好能踏入石块范围的边缘,可现在,她目光落在第六步的着落点,那个地方,还是一片火焰。 怎么办! 现在的火焰她根本抵抗不了,即使吸收周围的火焰,也只能坚持一瞬,不可能再留有其他时间让她做别的清空周围火焰的事情,而丹炉早已扛不住,刀阵先不说灵力的问题,即使她能施展出来,效果也不大。 而她之前控制日月盘,发出的那一击,她只留下了用来施展咫尺天涯的灵力,虽然有丹药在不断恢复她的灵力,可即使如此,灵力也没有恢复多少。 她心脏缩成一团,其实她体内水分已经全部蒸发,但在这一刻,细小而密集的冷汗出现在她的背脊,她只觉得心底发凉,却又不敢在这时停下。 她嘴唇颤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的盯着第六步的着落点,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与此同时,她抬起脚向前踏去,身影消失在原地,而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如果,她可以踏出第七步... 下一瞬,她身影出现在火海内,但身体却在这时忽然一闪,身影若有若现,她顿时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但脑海中却没有任何想法浮现,心中一片空灵。 唯有一双眼睛,漆黑的眼珠亮的灼人,她抬起脚步,向前踏出一步,那动作看似缓慢,但实际上却在她做出向下踏的动作时,身影连同气息全部消失,而这种消失与之前不同,是真的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仿佛她的存在突然在这一刻完全散去。 下一瞬,她面上带着些许茫然,出现在石块上,紧接着,她眼神亮起,第七步...方才那是第七步,她终于成功把咫尺天涯完全施展了一次。 她瞳孔轻轻一颤,这就是咫尺天涯第七步?想起方才在她踏出第七步的时候,身体仿佛突破了某种空间的界限,而那一步的时间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漫长岁月,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此时让她教其他修士修炼第七步,她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一切皆顺理成章,时机到了,便顺理成章的成功了,而且之前她一直便可以摸到门槛,只不过差那么一点,而在方才那一瞬,她把握了的那种感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气息拉过嗓子,带来轻微的刺痛,她猛然弯腰咳嗽了几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里居然连空气都是灼热的,而看着脚下的石块,她眼睛腾然睁大,仔细的看了一眼。 这石块比之前的那些石块居然小了这么多,如果说以前的石块还能躺着休息,那么现在的这个石块,只有双脚的大小,别说躺了,连坐都没有办法。 怎么回事? 她压制咳嗽的欲望,惊讶地看着脚下的石块,随即猛然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但只看了一眼,她目光顿住,身体也是一抖,怔怔看着身侧。 只见此时她的右手边,石块范围外,透过一层稀薄到极点的火焰,可以隐隐看到,在那层火焰内,有着一团火焰静静地飘浮在空中,而这团火焰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火焰无法靠近,更没有石块。 她愣了一下,仔细的看着那团火焰,虽无法看清那火焰具体的模样,但她看着那团火焰时,心底一悸,嘴唇动了动,吞了一粒,抬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 一团虚线繁杂交织在一起的球形物体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看着眼前巨大的球形物体,心中一缩,果然...那团火焰便是这片火海的核心之物。 她抿了抿唇,本以为石块距离是核心之物应该有一段距离,却没想到,两者之间距离这么近,只隔了一层这么薄薄的火焰,白猗一应该不可能故意如此,那便只能是计算有误... 不过,这东西之前看的时候还没这么大,怎么现在看起来比之前大了一两倍?是因为她离这团火焰太近,所以才会觉得变大了很多? 她看着那团火焰,眼珠微动,突然联想到什么东西,神情巨变,猛然低头,散去眼中的灵光,看着脚下的石块,从未见过体积这么小的石块,这石块变成现在这样,莫非是因为距离那块火焰太近的缘故? 那岂不是说明,她待在这个石块上,也并不安全?刚刚想到这,突然发现脚下的石块边缘,有细小的粉末脱离石块,她心中一抖,仔细盯着石块的边缘。 只过了一会,看着那细小的粉末不断脱离石块,一直没有停止,她眼皮子一跳,这里果然不安全,粉末一直脱落,长此以往下去,石块自然会越来越小。 她眼睛猛然一闭,再次睁开,便吞了一粒丹药,快速恢复体内的灵力,同时取出丹炉,融入一团周围的火焰,尝试提升丹炉的品质,这块石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能增加一点便增加一点。 现在看来,这整片火海,全部是因为这团火焰,而这团火焰不管是什么来头,但肯定十分危险,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自己与白猗一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 造成这片火海的原因,是眼前的这团火焰,可他们两个连对付周围这些火焰,都十分的艰难,更别说这团火焰了,估计连靠近都无法做到,便会被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她咬了咬牙,再次施展开灵,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不如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通往外界的地方,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出口,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虽然,就算真的有,她也不敢冒险,跑到那团火焰的范围内。 抿了抿唇,仔细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把那团火焰周围的每一寸都看了一遍,只是看了很久很久,除了觉得这团火焰在她眼中越来越危险外,并没有发现类似出口的地方。 皱了皱眉,撤去开灵,以肉眼仔细看着那团火焰的周围,片刻后,她目光突然一顿,仔细看了好几眼,石块斜角的位置,面上露出狐疑之色。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地方有一块石块,而石块的大小比现在的这块石块要大很多,跟之前的那些石块差不多大小。 她嘴唇动了动,心中不解,如果她没有看错,那里确实有石块,那么之前她的猜测便不成立,莫非这石块不是因为这团火焰的原因,才变得越来越小?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她皱眉想了一会,目光落在那团火焰上,摇了摇头,罢了,不管石块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这石块不知能坚持多久,她还是调整一下,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等回去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她抬头看向空中的丹炉,这丹炉现在品质已经极高,可对上周围这些火焰,似乎有些吃不消,仿佛已经达到了极致,她想了想,取出日月盘,周围的火焰这么厉害,日月盘吸纳后,回去的路程也会方便不少。 她心中一动,控制着日月盘飘浮在空中,圆形的图案一亮,火焰涌动中,一团团火焰融入图案内,而这个过程比之前吸收这些火焰时,轻松了不止一倍。 她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日月盘,心中一动,看来日月盘对这些火焰比较喜爱,它果然比较喜欢极端的力量,想到这,她目光一闪,落在那团火焰上,如果是那团火焰的话,不知日月盘会不会更加喜欢? 这个念头刚刚从她脑海中闪过,便她压了下去,日月盘虽然是法宝,但是控制它的却只是一个化海修士,就算日月盘可以吸收那团火焰,自己的灵力恐怕根本无法支撑它的吸收。 她轻轻叹了口气,专心致志控制日月盘吸收周围的火焰,片刻后,圆形的图案被红色的光芒充斥着,她心中一喜,收起日月盘,再次吞了一粒丹药,在体内灵力完全恢复时。 她看了眼飘浮在空中的丹炉,心中有些犹豫,这丹炉明显有些无法支撑,只是融入了一团周围的火焰,到了现在都没有办法消化提升,可能真的到了极致,继续等下去,恐怕只是浪费时间。 想到这,她双手结印,丹炉猛然变小,被她收入红绳内,下一瞬,她再次看了眼那团火焰,目光轻轻一闪,正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她眼睛腾然睁大,那团火焰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猛然暗淡了一下,紧接着膨胀起来,随即再次黯淡膨胀,仿佛生物在呼吸。 与此同时,她顿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灼热,她心中一紧,当下便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她脚下的石块无声无息间猛然炸裂。 第281章 白焰 赤浪翻滚,灼息扑面,白谣面上带着惊愕的神情,被滚烫的火海淹没,就在这时,轰隆一声,翻滚不休的火海被破开一条长洞,面色通红的白谣,手握着日月盘在通道内停顿了一瞬间,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那团火焰再次膨胀,火海剧烈涌动起来,顿时覆灭整个通道,灼热的气息无处不在,她刚刚出现的身影也被火海淹没,轰的一声,她再次在火海内开出一个洞,不过这个洞比之前的那个小了很多,只能容纳她一人。 紧接着,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下一个地方,而就在这时,那团火焰一暗,火海顿时向内一缩,她心中暗暗叫苦,这里的火海已经很恐怖了,现在又突生变故,那团火焰一吸一呼之间,火焰威力更大,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随之而波动。 如果不是之前日月盘吸了足够的力量,现在她恐怕已经葬身在这种变故中了,她沉心定气,在这紧要关头,再次用日月盘开出一个洞,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便消失。 接连七步,她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遁入到了另一个空间,只是或许是因为这些火焰的缘故,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十分不稳定,身影一闪一闪的,每当身体出现时,她便会感觉到周围恐怖的火焰。 这个时候,她便会利用日月盘在火海里开出一个供自己生存的空间,而他脑海中不断回忆之前看到的那块石块所在的位置,若隐若现的身体也在努力向那个位置靠近,只是由于那团火焰的原因,她总会被这火海影响,冲到其他地方,偏离目的地。 片刻后,她距离石块越来越近,已经隐隐可以看到石块的轮廓,此时的她模样十分凄惨,皮肤干裂,丝丝缕缕的血液从干裂之处脱离出来,被火焰灼烧成雾气。 她眼睛死死盯着稳若磐石的石块,脚下不停,距离石块越来越近,已经看到了石块周围依旧如原来那样,没有任何火焰,但她不敢放松,速度再次加快了一分。 下一瞬,她身体向前倾去,进入石块的范围,然而就在这时,她余光瞥到那团火焰突然暗到了极点,周围的火海猛然一缩,疯狂涌入那团火焰。 与此同时,她若隐若现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显现出来,之前的那种遁入空间的感觉被某种力量切断,她心中骇然,身体不由自主的被这种吸力吸走。 她面容扭曲,心中呐喊,不!石块近在眼前,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崩溃一亏!她拼尽全力向前一扑,可尽管她的大部分身体已经进入石块范围内。 但那吸力却极强,硬生生的拖着她的下半身,直接把她拽了出来,她眼珠通红,手中的日月盘爆发明亮的红光,周围的火焰顿时被切开。 但她的身体还没动弹一下,便直接被吸走,下一瞬,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某种东西,紧接着,灼热的气息消失,极致的寒冷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入体内,她的身体在瞬间僵硬起来。 她眼珠子动了一下,扫过周围的环境,看着伫立在空中,已经恢复平静的苍白色火焰,心中闪过一丝绝望,只是一瞬的时间,居然被吸到了那团火焰的范围。 感受着身体慢慢变得越来越僵硬,她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个念头,这里居然没有灼热的气息,反而是极致的冰冷,物极必反? 她面容僵硬,皮肤白的吓人,看着那团火焰,漆黑的眼珠亮起灼人的光芒,手中的日月盘猛然爆发,周围寒冷的气息被清空,僵硬的身体略微恢复,而日月盘圆形的力量被消耗一空。 她没有理会,快速抬起一只手,体内三个基点一亮,涌过来的寒冷气息,被她吸入体内,但只是这样吸收,她整条胳膊都被冻结。 她吞了一把丹药,把这股气息快速转变,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扔出一把冰蓝色的飞剑,脚踏其上,同时身体以及手心的火耀爆发出火焰,深蓝色的火焰驱散身体的寒冷,但下一瞬便有熄灭的趋势。 她咬着牙,看都不看一眼身上逐渐熄灭的火焰,向前连续踏出,不过这里似乎有某种力量影响着她,即使她踏出了七步,身体依旧存在的这个空间。 她立刻发现了这种情况,但却不在意,只是快速的踏出一步又一步,出现的那团火焰跟前,此时她周身的火焰异常微弱,只在她体内还残留着一些,面上以及身体皆被冰霜覆盖。 她积攒着最后一丝力量,抬手便扔出一个东西,血红的玉尺刚刚出现,似乎察觉到了那团火焰的威胁,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那苍白色的火焰猛然跳跃。 轰隆一声,强烈的暴风从它们二者之间爆发出来,白谣僵硬的身体顿时被撞击出去,撞在了那一层无形的墙壁上,紧接着,那火焰一暗,她余光瞥到身后的火焰顿时沸腾起来,钻入无形的墙壁内。 火焰再次跳跃,天空中的玉尺猛然颤动,宛如实质的杀意被压制,而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那团火焰冲去,她心脏缩成一团,手中的火耀爆发深蓝火焰,对着那团火焰直直斩去。 燃烧深蓝火焰的巨刀凭空而现,碰撞在那团火焰上,冰寒暴风吸卷空气,一瞬间,巨刀寸寸碎裂,她眉头一皱,眼看着距离火焰的位置越来越近,她咬紧牙根,再次举起火耀。 深蓝火焰环绕刀刃,在碰撞那团火焰的瞬间,蓝色的火焰瞬间褪去,只留下耀眼的红焰,这一瞬间,她手中的火耀重如泰山。 体内的灵力被疯狂吸入火耀内,刀刃上的红色火焰越来越耀眼,一条条纹路缓缓浮现,苍白的火焰似乎在被火耀吸收,光芒越来越暗,火耀越来越重,咔嚓,声音响彻天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团苍白的火焰被火耀一分为二。 下一瞬,那两团苍白的火焰相互环绕,冰冷的风暴加上了若有若无的灼热,席卷天地,砰的一声,她的身体被这股冲击直面拍击,重重撞击在那依旧存在的无形墙壁上,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从她身体上响起。 她面上一红,紧接着便是一白,一道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吞了一粒丹药,根本来不及关注自己的身体,连忙抬头,玉尺依旧爆发着浓烈的杀意,不断切割着周围的冰寒气息,而那两团火焰似乎渐渐有相互融合的趋势。 她眉头皱起,撑起自己的身体,便瞥到外界的火焰在疯狂涌入,她目光一沉,踏着长剑飞身而起,握着火耀,再次冲了过去。 她心中的想法十分简单,既然火耀可以对付这团火焰,而且看方才那情景,似乎对火焰影响很大,她自然不能放过这种机会。 而此时,似乎是因为玉石的杀意,以及火焰被一分为二的原因,周围的冰寒气息依旧存在,只是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怖。 她刚刚飞起,便皱起眉头,低头扫了眼手中亮着纹路的火耀,终于确定之前的那种重若泰山的感觉并不是她的错觉,现在她握着火耀,仿佛再提着一座山,根本飞不起来。 她心念一动,火耀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紧握着灰色石块,再次尝试,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她手一翻,火耀顿时被收入红绳内。 见此,她顿时松了口气,踏着长剑,直直冲向火焰的上空,在临近之时,取出火耀变换为刀,直接向下斩去,相互纠缠的两团火焰只是挣扎了一瞬,便被切开。 她心中一动,转了一下刀刃的方向,握着火耀的双臂青筋暴起,费力的挥了一下,刀刃碰撞在那两团火焰,纹路再次亮起,又是响彻天地的咔嚓一声,刀刃斜斜斩过,那两团火焰直接裂开,变成了四团。 她用力喘息,还来不及再次挥出一刀,手中的火耀突然脱手而出,变回原来的模样,亮着满身的纹路以及火焰,撞在其中一团上。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火耀撞在那团火焰上,苍白色的火焰一闪,似乎直接被火耀吞噬,灰色的石头停在半空,不断有红白相交的火焰扭动。 与此同时,血色玉尺似乎察觉到了火焰的变化,再次爆发浓郁的杀意,紧接着杀意一缩,玉尺原地闪烁了一下,下一瞬间出现在一团火焰上,杀意再次爆发,只是这次的范围十分小,作用似乎只是为了压这种那团火焰。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剩余两团火焰再次有融合的趋势,她心中一紧,脑海中迅速闪过很多念头,眼看那两团火焰越靠越近。 她抬手扔出日月盘,体内灵力涌动,日月盘漂浮在空中,牢牢压制住其中一团微弱的火焰,圆形的图案一亮,那团火焰猛然一颤,奋力挣扎起来。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吞了一把丹药,体内灵力快速汇聚,不断涌入日月盘内,那团火焰不断挣扎,但却无法抵御日月盘的吸力,缓缓漂浮起来,向日月盘靠近。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喜,但就在这时,那团火焰猛然定在空中,下一刻,速度猛增,直直撞击在日月盘上,钻入其内,圆形图案在刹那被充盈,日月盘剧烈颤抖,咔嚓声响起,圆盘上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缝,不断有白色的火焰从那些裂缝钻出。 与此同时,白谣面上一白,心脏骤然一顿,下一瞬,识海晃动,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切割着她的意识,之前她的身体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又遭到反噬,根本无法承受。 她眼珠充血,盯着最后一团火焰,身体晃动了几下,蓄起最后一丝力气,手用力一挥,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堆法器连同她脚下的冰蓝长剑向那最后一团火焰砸去,而这些法器大部分都是她之前从其他修士那里得来。 随后,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身体直直坠落,撞击在那层无形的墙壁上,一动不动,与此同时,日月盘失去了灵力的加持,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多,灵光越来越弱,遵循着她的气息,落在她的身上,那些苍白的火焰也无声无息的蔓延至她的身体。 而那最后一团火焰,被一堆杂七杂八的法器砸在身上,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断有法器,在刚刚碰触火焰时,直接炸裂,五光十色的光芒不断亮起。 不过,虽然这些法器即使炸裂也没有什么作用,但胜在数量多,那团火焰在不断的冲击下,光芒越来越暗,可惜就在那团火焰暗到极致之时。 空中只剩下了一把冰蓝色的飞剑以及被定格在空中的丹炉,此时冰蓝色的飞剑疯狂颤抖,坚持了没多久,伴随着一阵咔嚓声,直接碎成粉末,轰的一声,飞剑消失,一抹浅蓝色的液体出现。 那蓝色的液体刚刚出现,被被那火焰吸引,液体扭曲了一瞬,一个由液体组成的神秘符文出现,下一个,直接包裹住那团火焰,那团火焰顿时挣扎起来,不断灼烧着包括着自己的液体。 一时间,两两纠缠,胜负难分,而丹炉依旧定格在空中,似乎在靠近火焰的那一刻,被冰封了,无法动弹,但丹炉虽然被冰封,却没有任何损伤。 另一边的血色玉尺压制着的那团火焰,此时已经被它周围的杀意硬生生磨削了大部分,现在只剩下了一丝白色的火苗。 而玉尺不远处的火耀,纹路依旧明亮,两种火焰依旧在相互纠缠,似乎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仔细分辨,却可以察觉到,那白色的火焰比之前弱了一些。 就在这时,那包裹着火焰的液体发出咔吧的声音,包裹着火焰的符文也在这一刻碎裂,那火焰挣脱多了束缚,猛然跳跃了一下,紧接着,竟然直直冲向无声无息的白谣。 但就在这团火焰动的时候,那一直被冰封的丹炉似乎得到了某种加持突然一颤,炉内的火焰一亮,牢牢困住那团火焰,让它无法动弹。 第282章 平息 丹炉一抖,爆发出一股吸力,那最后一团火焰竟然直接被丹炉吸入体内,咔嚓一声,丹炉表层冰霜凝结,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便出现第二条裂缝。 就在丹炉要炸裂之时,一道青光被打入丹炉,丹炉在空中一顿,暂时稳定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飞身而来,落在丹炉面前。 这人盯了一眼丹炉,似乎松了口气,紧接着低头看向白谣,眼神透着担忧,此人正是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白猗一,他身体动了动,正要飞到白谣的身边,但就在这时,丹炉剧烈颤抖。 他眉头一皱,仔细的看了一眼丹炉内的那团一直被灼烧的白焰,双手结印,五色之光在他双手之间汇聚,不停闪烁,下一瞬,五色之光轰击在丹炉上。 颤抖的丹炉立刻稳定下来,表层同样散发着五色之光,紧接着,五色之光猛然一缩,尽数融入丹炉内,呼的一声,白焰一暗,其内隐隐参杂着五色之光。 白猗一见此,手一招,丹炉瞬间变小,漂浮在他的手心上,他目光盯着丹炉内的那团白焰,感知到那与众不同的冰寒之气,面上似有惊喜闪过。 随即他收起丹炉,目光扫过空中玉尺以及火耀,迟疑了一下,直直落在白谣身旁,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裂缝的日月盘上,眉头皱了皱。 下一瞬,他蹲下身体,抬起一只手,触碰她的眉心,但他的手指还没碰到,便是一缩,目光快速在她身上扫过,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这么冷?莫非她用那种术法吞了这种火焰? 但是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做如此危险的事情?那么只能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做,他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不能让她继续昏迷了,抬起一只手,一道青光冒出手心,拍入白谣的身体内。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面上浮现痛苦之色,紧接着猛然睁开眼睛,通红的眼珠看着面前的白猗一,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这丝迷茫被痛苦代替。 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勉强对着他笑了一下,抬手吞了一把丹药,闭上眼睛,此时她的情况十分不乐观,她体内不知道何时出现了白焰在她体内到处点燃。 如果不是她丹田内的火源被这火焰所刺激,冒出来与它纠缠,现在她的生机恐怕已经被这白焰磨掉了,不过尽管进入她体内的火焰十分微弱,但她丹田内的火源却不是它的对手,一直在节节败退。 幸好她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不然再继续这样下去,等白焰把她体内的火焰完全击垮,那时候,她离死也不远了。 忍着浑身的疼痛,调动起体内汇聚的灵力,本来微弱的红色火焰猛然爆发,瞬间压制了那白色的火焰,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这白焰虽然微弱,但品质太高,即使想以量取胜,也需要漫长的过程。 她看着体内那个火焰,心中思索解决的办法,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用修火术把这团火焰融入她的火源内,可是她受制于境界的限制,根本不敢吸收这团火焰。 如果强行吸收的话,很有可能会对她的身体带来难以想象的毁灭,可如果不这样的话,这团火焰又仿佛在她体内扎根一样,想驱除出去都办不到,一直任由它在体内待着也不行。 她总不能无论去哪里,都要分出一部分灵力,控制火焰压制它,如果真的这样做,她的实力相当于直接被削弱了一半,遇到什么危险,就糟糕了。 她一边用灵力压制着,一边思考,片刻后,她心中一动,体内的三个基点顿时亮了起来,吸收了白色火焰的一部分力量。 她心神紧绷,小心翼翼控制着这些转化后的力量,覆盖在身体的每一处位置,紧接着,她双手结印,分离出一丝微弱的白色火焰,在体内遁寻某种规律流转起来。 片刻后,那丝微弱的白色火焰出现在她的丹田内,她关注着那那丝火焰,心头阵阵发紧,只见那丝火焰乖乖的融入火源。 与此同时,她身体猛然一颤,那些在她体内保护她的力量在这时发挥了作用,抵消了强行纳入火焰,而引起的反噬,不过即使有这力量的保护,她的丹田还是一阵颤动。 她心神微松,心底出现一丝喜悦,这个方法果然可行,而且不仅可以消耗这些火焰,就在方才的那一瞬,她还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再次有了松动。 可过了一会,那团火焰即使融入了火源,颜色却没有彻底改变,依旧是白色,她心下皱眉,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但细细感知,却也没有察觉出那火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又观察了一会,那火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犹豫了一下,便下定决心,现在解决这火焰的问题是最主要的,她不可能一直让这些白色火焰存在在体内,既然她现在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颜色没有转变,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她沉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把这白色火焰一点点纳入丹田内,渐渐的,她体内白色的火焰越来越少,但纳入这些火焰消耗的时间越来越长。 现在即使有基点转化过来的力量保护她的身体,但随着她不断的纳入火焰,反噬的力量越来越强,因此她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十分谨慎小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谣依旧闭着眼睛,白猗一则盘坐在她的旁边,目光静静的看着半空,此时玉尺已经把笼罩的火焰全部消磨掉,但依旧停在半空中,而火耀身上白色的火焰越来越微弱,身上的纹路却越来越亮。 突然,玉尺猛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与此同时,火耀白色的火焰也在此时彻底消失,身上的纹路爆发耀眼的光芒,呼的一声,血红的火焰灼灼燃起。 白猗一看着半空中的景象目光一闪,这两个东西倒是颇为奇特,与那白色的火焰相争也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压制住了那火焰,想到这,他目光落在白谣身上,她身上的东西还都挺不错... 就在这时,他看着白谣的目光猛然一变,身体迅速向后退去,只见此时的白谣气势不断攀升,周围气息疯狂涌动,钻入她的体内。 片刻后,她气势攀升到顶点,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从她体内传来,与此同时,一股玄妙的气息扩散开来,在下一瞬,全部缩回她的体内。 白猗一远远的看着她,见此时动静完全平息下来,走到她的旁边,见她睁着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话音刚落,他便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虽睁着眼睛,但眼中却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眼珠透着迷茫,似乎是在发呆。 他皱起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一瞬,便见她猛然侧头看向自己,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白猗一,你怎么在这里?” 白猗一一愣,“姐姐!你怎么了?之前不是看到我了吗?” 白谣闭了一下眼睛,瞬间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对,之前忘记了这件事情,不过,你怎么到这里的?那些火...” 她的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那些火焰不见了?” 白猗一担忧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我正是见周围的火焰都不见了,所以才能来到这里,看到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扬起一张笑脸,“恭喜姐姐,修为突破到化海后期!” 白谣听闻此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笑了一下,“同喜。” 白猗一腼腆的笑了笑,“侥幸而已...” 说完,他看白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开口问道,“姐姐,你在找什么?” 白谣目光闪了闪,神情有些愧疚,“你那丹炉...” 刚才她在寻找丹炉,但却一直没有看到,之前她陷入昏迷时,扔了一堆东西出去,现在那些东西都不见了,不过那最后一团白色火焰也不见了,在她的设想中,恐怕是那所有东西全都与火焰同归于尽,丹炉自然也不能幸免。 但她刚刚说了几个字,便看到白猗一手一翻,丹炉便出现在他的手心,她眼睛微微睁大,仔细看了眼丹炉,便看到丹炉内有着一团白色火焰,而那火焰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火光十分微弱。 白猗一也看着手心的丹炉,“刚才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一团火焰正向姐姐冲去,而丹炉就在旁边,我就用丹炉把这团火焰封在了里面...等这团火焰融入丹炉后,丹炉的品质说不定还能再提升一层。” 白谣心中一松,面上带着笑,“本来还以为丹炉被损坏了,现在看来,倒是因祸得福。” 说着,她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玉尺以及火耀,她心念一动,抬手一挥,火耀直接飞到她的手心,她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火耀,心下一动,火耀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沉了,而且她隐隐感觉到火耀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收起火耀,抬头看着空中的玉尺,皱了皱眉,而白猗一见她如此,缓缓开口,“姐姐,那玉尺好厉害,居然有如此浓重的杀意...” 白谣看着空中的玉尺轻轻点头,之前她也是迫不得已,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只有这块玉尺最为神秘,她便想着试试看,却没想到,玉尺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只是,现在这玉尺爆发着杀意,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把它收走,她原地停顿了一下,扔出火耀,飞到玉尺附近,看着周围的杀意,抬起一只手,吸纳了一部分杀意转化为防御,同时向前跨出一步。 她身体消失在原地,进入玉尺杀意的范围内,刚刚现身,她面上一愣,这玉尺周围的杀意居然纷纷给她让路,之前做好的防御顿时失去了任何作用。 不过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连霍江都对玉尺颇为无奈,她自然不敢放松,这些杀意现在确实没有对她造成伤害,但是她可没有忘记曾经她在玉尺这受了多少苦。 想到这,她连踏几步,出现在玉尺旁,看着玉尺,迟疑了一下,抬手一挥,玉尺便消失在原地,连同周围的杀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松了口气。 白猗一也在这时飞到她的身边,不过他并未再次谈及玉尺,转而道,“姐姐,方才你昏迷的时候,我在这里查看了一番,我们似乎被困在了这里...” 白谣面上一愣,“火海都消失了,出口还没有出现?” 白猗一摇了摇头,“姐姐!出口有没有出现,还不知道,但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墙壁,而这种墙壁,进来十分容易,但想出去,却十分困难,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白谣静静的听他说完,目光落在无形墙壁外的石块上,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低沉,“这里的存在便是为了困住那团火焰,虽然现在火焰消失,但是只要有这些石块在,想要出去恐怕会困难一些,不过,现在少了一些,也不是无法办法破开...” 说着,她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那里的力量应该薄弱一些,或许可以破开!” 话语间,她抬手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一切顿时换了一个模样,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虚线虽然还在,不过已经少了很多,圆球也已消失,剩下的虚线应该代表着这层无形墙壁。 而且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除开石块的位置,另外两个方向的虚线更少,她仔细看了几眼,找到一处最为薄弱的地方,体内灵力涌动,身前顿时出现一个圆环,紧接着再次出现一个,直到九环。 她用力拍击在九环上,九环发出一声嗡鸣,撞击在无形的墙壁上,轰隆一声,空间震动,眼前的虚线出现了一瞬间的断裂,她拽住身旁震惊的白猗一,钻出断裂的地方,两人顿时出现在无形墙壁的外界。 第283章 出口 白猗一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一脸从容的白谣,面上十分惊讶,之前他可是想了各种办法,也没有找到从那里出来的方法,“姐姐,你怎么做到的?” 白谣摇了摇头,“这是一个阵法,既然是阵法,自然有破解的方法,更何况这阵法早已不如之前那么强大。 其实之前我来到这里时,还有另外一个石块,只不过那个石块很小,而且在不停的被某种力量磨损,后面直接碎了。 不过当时火焰威力太强,我根本没有联想到阵法的问题,那个时候,你虽没在这,但应该也感觉到了火海的波动。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不止两块,应该还有另外一块,而我们之前之所以能在外界看到这片火海,应该是那一块碎裂的时候。 本来我也一直没有发现,后面这些火焰全部消失后,看到这些石块,再加上之前碎裂的那两块,一共有九块,正是这九个石块才组成了一个困住那火焰的阵法。 不然这些火焰早已蔓延到外界,那火焰的威力你也见识过,很强,不仅如此,这火也应该不在鼎盛时期,而是被困这么久,威力早已被磨损了很多,我们才能抵抗这火焰。” 白猗一面上皱了皱,“原来如此,如果是鼎盛时期,那种火焰没有被封住,流露到外界,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危害,那布下阵法之人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不过经过时间的流逝,这个阵法发生了一些变化,威力也不如以前,我们才能跑到这里面。” 白谣目光一闪,缓缓点了一下头,不再说这个问题,“我们去那个石块上,你先看看出口有没有出现!” 白猗一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两人绕了一下,飞到那个石块上,白猗一立刻开始查看出口,而白谣则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之前封住白色火焰的地方,微微愣神。 其实她有一件事情没有说,这里确实存在阵法,毕竟她用破虚术才开出一个通道,但却并不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全是因为之前她把在体内的火焰全部纳入火源,修为突破时,看到了一些零星的画面。 画面中,也是一片火海,只不过那片火海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一片火红,而是一片苍白,只是看着那些苍白色的火海,也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威力。 之后,便有一个人影撕开火海冲了出来,那人笑的十分张扬,看着那片火海,面上全是不屑以及冷漠,随后他十分随意的往火海内扔了九个蚕豆大小的石头,火海便在刹那消失。 而画面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她看到的便是这些,不过,之前石块炸裂,火海涌动,她便是以此猜测灰色石头的作用便是封印这一片火海,而且那石块碎裂后,火海才突然爆发,那没有石块的地方,自然防御会薄弱一些,更何况他们竟然已经出来了,那便证明她猜对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把这个几个画面告诉白猗一,一方面原因是因为现在火焰已经消失,威胁已经不存在,说不说也没什么关系,能离开这里就好。 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画面中那个人影撕开火海的方式,十分眼熟,很像力量通过体内三个基点转化之后,而施展出来的术法,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否与无名功法有关系。 而且那人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可以感觉到,他修为高深,只是随意扔下九个石块,便能镇压那一片苍白的火海,看看他们两个只是对上一团火焰而已,便搞得如此狼狈,就可以知道,这人多么厉害。 她正思索着,突然感觉到白猗一拉了她一下,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姐姐,我找到出口了!” 但是他刚说完这句话,眼睛便垂了下去,有些犹豫,“只是,这里似乎快要崩溃了,有好多出口,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们应该从哪个出口出去,如果不能找到之前我进入这里的地方,说不定出去后又不知道会跑到什么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两人身下的石块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白谣见此,皱了皱眉头,“既然这些出口出去的地方都不同,那肯定在细微的地方有差别,你再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找出这种差别。” 白猗一立刻点头,再次仔细查看起来,而白谣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在两人脚下的石块再次出现一条裂缝时,整片空间也出现了轻微的扭曲,不过这种扭曲还十分微弱,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她侧头看了眼白猗一,见他双眼紧闭,身上气息玄妙,闲来正在分辨,只是,当脚下的石块裂缝越来越多,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时,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白谣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最终没有找对出口,两个人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离得近一些还好,万一像之前她在的位置离得那么远,恐怕便要跋山涉水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长时间,如果结果真是如此,不知道又要浪费多长时间,想到这,她用力摇了摇头,便在这时听到他惊喜的声音,“姐姐,我找到了,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便飞了起来,白谣立刻跟上他,此时空间扭曲越来越大,在他们刚刚离开石块没多久,那石块突然炸裂开来,两人一惊,飞行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一分。 一路上,他们所遇到的石块,纷纷开始炸裂,空间也越来越破碎,就在整片空间即将支离破碎之时,飞在前方的白猗一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猛然撞入空无一物之处。 失重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眼前一花,再次看清之时,周围的环境已然变化,只是,两人之间飞行速度太快,这会出现在外界,还没来得及减速,直直撞向一棵巨树。 一道金光闪过,砰的一声,巨树没有任何事,两个人倒是被这股力量弹了出去,白谣脚踏火耀,拉着白猗一,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稳稳的落在地。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灵识也在同时扩散出去,扫了一圈,看向白猗一,“这是哪?你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白猗一也在观察着周围,听到她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那个出口应该没有选错,只是这里确实不是我之前进入的地方,难道空间出现了问题,出口的位置有些偏差?” 说着,他突然看向之前差点撞上的巨树,“姐姐放心,应该没有错,你看那巨树名为棠角树,这棠角树只有在岭南的南方才会有,或许是出现了一些偏差,我们在附近找个修士问...” 话说到这,他突然一顿,面上一变,伸手抓向白谣,“姐姐?你怎么了?” 白谣眼球满是血丝,面色一白一红,身上的气息忽冷忽热,皱着眉,身子向后一躲,“不要碰我!我调息一下就好。” 说完,她原地盘膝而坐,体内灵力运转起来,片刻后,她身上的气息虽然还是不稳定,但面色好了很多,冷热气息也不再那么明显。 她缓缓站起身,心中烦躁,本想着把那些白色火焰纳入火源后,虽然颜色还是没有蜕变,但身体没有出现不适,便算是彻底解决了那些火焰的问题。 却没想到,那些火焰突然在这个时候爆发,方才她火源内的那些白色火焰忽然不受控制,在她体内乱窜,先带着原本那些火焰,也开始乱窜。 不过,虽然不受控制,但那些火焰却不会像之前那样对她的身体造成巨大危害,只是身体要忍受两种不同火焰带来的不适。 这两者火焰本就是一冷一热,现在大部分火焰都已经被她压制回丹田内,但还有一小部分在她体内乱窜,似乎在跟她的灵力玩捉迷藏。 出现这样的问题,本质是两种火焰属性不同,虽然现在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万一在与他人争斗中,突然爆发,绝对会对她造成影响。 白猗一担忧的看着她,“姐姐?没事吧?” “没事。”她摇了摇头,说着,她目光一闪,停顿了一下,看着白猗一叹息道,“之前我用你给的那门修火术吸收了一点白色火焰,但现在这火焰似乎与原本的火焰不相容,刚才突然爆发了...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猗一眼珠一转,“姐姐放心,这门修火术虽然我没有修过,但族中肯定有人修炼过,等我回到族中后,帮姐姐找找解决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我先谢谢你!”白谣面上浮现一丝笑,正要再开口说什么,面上突然一冷,转头看向天空,沉声道,“小心,有人靠近!” 她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地上,地面顿时出现了道道龟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修皱眉看着他们两人。 白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人年龄看起来也不是很大,修为还不错,化海后期,她正要开口,那人表情不耐,语气也十分不客气,“你们两个怎么在这?不是说过了吗?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要随便乱跑!” 白谣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白谣自然不用说,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的修士她肯定都不认识,而白猗一,看他那神色,估计也不认识,上来便说如此不客气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人很熟呢! 那人见他们两人不说话,神情更加不耐,眼睛一瞪,“问你们话呢?没听到吗?”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神情有些狐疑,“你们两个在这种荒山野岭,莫非是想逃跑?” 就在这时,白谣的气息再次不稳定起来,那人一惊,但神情却有些古怪,“怎么?你们还想动手?” 白谣勉强压制了一下,看了眼白猗一,白猗一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这位道友,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与你并不相识,你说的话我们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无论你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那人听闻此话,面上怒意上涌,眼底贪婪之意一闪而过,“被我说穿了就想跑?做梦,等我把你们都抓住,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完,他气息猛然一变,本就壮硕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某种加持,显得更加壮硕,如同一个蛮牛,带着阵阵破空声,直直撞向白谣,说起来他虽然看上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算聪明。 一人面对两个化海后期修士,他虽不虚,但还知道选择白谣,虽然他不知道白谣的气息为何转变,但两个人开口便要离开,一看便知道有问题,他想都没想,便选择她作为突破口。 只可惜,这次他却选择错了目标,白谣本就因为火焰的事情心中烦躁,这人满嘴胡话,还不依不饶,她一直压制的情绪顿时爆发出来,把白猗一一把推开。 连踏几步,身影消失在原地,那人见白谣消失,也不惊慌,反而冷笑一声,双手冒着金光,便抓向背后,砰的一声,火耀与他冒着金光的手撞在一起。 白谣见此,面上更冷,再次踏出几步,不断的攻击他,但这个人却仿佛身体各处都长着眼睛一样,无论她从哪里出来,他总是能第一时间便感觉到,而且他没有用任何武器,双手时不时冒出金光或者是黄光,总能及时阻止她的攻击。 白谣眼神冷静,但心中的情绪却被他弄得越来越烦躁,再次向前踏出一步,恰好是第七步,身体遁入另外一个空间,那人再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不再寻找她的气息,双手一抬,无数藤蔓不知从何处窜出,牢牢的保护着他的身体,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但他却没有想到藤蔓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便被一道火焰划开一道口子,下一刻,一个冒着红白火焰的手瞬间抓住他的脖子。 第284章 影子 火焰刚刚碰触到那修士的脖子,那人面目狰狞,一条虚幻的影子从他体内炸开,化为一团雾挡在他的脖子前,那燃着火焰的手顿时一顿,他不屑的笑了一声,目光阴沉,嘴巴微动正要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他神情巨变,那雾居然只阻挡了一瞬间,一股十分灼热但又十分冰冷的交杂气息瞬间窜入他的体内,他喉咙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只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 紧接着,他只看到了一抹红白相间的火焰,眼前一黑,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生机瞬间消散,与此同时,白猗一的声音突然响起,“姐姐!等...” 但只说了几个字,便看到那修士身上突然爆发出的火焰,紧接着便生机全无,他顿了顿,缓缓走到的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目光冰冷的白谣,“姐姐?你没事吧?” 白谣轻轻吸了口气,松开抓着的尸体,缓缓摇头,“抱歉,这次是我冲动了,不然也能从他嘴里问出来点什么东西...” 其实她也不想如此,只是方才她体内火焰乱窜,在加之这人满嘴胡言,心绪更加烦躁,一时间便没有控制住,直接爆发,不过,经过这次的宣泄,她体内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 白猗一无所谓的摇摇头,“姐姐不必放在心上,这个修士也是自己运气不好,说话这么不客气,自顾自的便冲上来,死了也是命数该尽...只是,方才姐姐与他打斗之时,我倒是觉得这修士有些古怪...” 白谣目光微动,细细想了想,“确实有些奇怪,之前我明明已经破开他的防御,但他身上似乎好像有个影子直接炸开了,那影子的能力很强,如果不是让白色火焰威力强,直接把那影子给破开,恐怕还要再纠缠一阵...” 白猗一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有些凝重,“确实如此,我也看到了那个影子,但却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团模糊的样子,不过,姐姐我所指的古怪是另一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躺倒在地的修士,眉宇间有些疑惑和担忧,“这修士体型壮硕,本以为更偏向于拳脚攻击,但却没想到,他对五行术十分熟练。 而且不仅如此,他的五行术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怀疑这修士与我白家有点关系,但五行术本是族中核心之法,按理说这样一个外人,不可能让他修习。 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他修炼了五行术,但他没有相应的功法,也不会有多大的威力,可他对五行术的运用却丝毫不弱于族中的某些人,这正是我觉得古怪的地方...” 白谣心中一动,接着他的话说道,“不仅如此,他之前的言行,上来便如此不客气,仿佛我们是他什么可以随意驱策的人一样,你们这边有这样的势力?” 白猗一立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霸道的势力,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疑惑,但不管怎样,从他的言行看,这里肯定有某种势力,而且十分强,姐姐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确定这里是哪里!” 白谣点点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目光顿住,只见地上焦黑的尸体仿佛突然被某种力量蚕食一空,一团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她心中一动,燃着火焰的手顿时向那影子抓去,但还没碰到那影子,影子便直接消散。 此时,白猗一也注意到了那尸体的动静,眉头紧皱,“那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没有被火焰燃烧殆尽?而且出现的时候还无声无息的...” 白谣皱了皱眉,“算了,既然那影子已经消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万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我们再脱身恐怕不易!” 白猗一点点头,转身跟她一起飞离此地,连续飞了半个月,他们居然没有在附近碰到任何一个修士,自然也无法确定这里到底是哪里,而期间,白谣体内的火焰再次爆发了几次,不过,这几次火焰的爆发,终于让她找到了解决这种火焰的方法。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那些火焰爆发的时候,直接运转功法,把那些火焰全部吞噬,转化为灵力,而随着她不断的转化为灵力,火焰爆发的次数越来越少,丹田内的火源也越来越稳定,红白相间的火焰逐渐达到某种诡异的平衡。 而这些日子,白猗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变得有些沉默,直到三个月后,他们远远的便看到山林间的一座城池,看到那座城池的瞬间,白猗一终于确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座山头上,遥遥望着那座城池,白猗一目光隐隐带着忧虑,“姐姐,那座城池名为甘时城,我们之前出来的地方确实不是我进去的地方,距离祁连虽然不近,但也不是很远...” 白谣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仅没有确定位置后的喜悦,反而带着忧虑,直言道,“那你现在是在担心什么?” 白猗一叹了一口气,“姐姐没有来过这,所以不知道,这甘时城虽然不是十分有名,但却属于方辉宗的势力范围,算是南方最大的势力之一,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个修士在这种势力范围也敢如此嚣张...再加上那人施展的五行术,我实在是有些担忧!” 白谣看了他一眼,瞬间便理解了他的担忧,听他的意思,白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而方辉宗很强,却有人敢如此嚣张,他是在担心方辉宗或许发生了什么变故,而是这种变故说不定已经牵连到了白家,因此他才会如此的担忧。 她目光微动,“既然你担心这个问题,而我们也已经到了这,不如去这个修真城看看?我们毕竟被困的时间有些久,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什么消息。” 白猗一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紧接着,盘膝而坐,恢复体内消耗的灵力,恢复好后,两人正要离开这里,他却感觉到白谣拉了一下自己,他顿时疑惑,“姐姐?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白谣皱了皱眉头,“你不觉得甘时城有些奇怪吗?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按理说现在这个时辰,即使甘时城修士不是很多,但也总该有那么一些修士进城或者出城,但你可曾看到有修士出来,或者进去吗?” 白猗一听闻此话,顿时一愣,看着那座城池,仔细回想了一下,虽然他之前一直在恢复灵力,但刚刚到这里的那段时间,确实没有看到修士进出。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姐姐,会不会是甘时城有其他出口?我们的位置看不到,因此才觉得没有修士进出?” 白谣摇了摇头,“没有,你恢复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甘时城没有其他出口,只有这一个,你应该知道我的担忧,如果甘时城真的没有任何修士进出,那么很有可能是什么变故,影响到了这里,我们如果贸然进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白猗一抿了抿唇,“姐姐说的有道理,但如果我们一直不进去,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谣摇头,目光垂了垂,“白猗一,现在出现了这种问题,其实我更倾向于我们直接离开这里,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其实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这里毕竟距离白家还远,而且你如果真的担心白家,还不如尽早回到白家,也可以确定家族的安危...” 白猗一猛然摇头,嘴巴紧绷成一条线看着她,“姐姐,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是去看看吧...姐姐如果实在为难,我自己去看看,看看情况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白谣看着他垂着眼睛看自己,以往亮晶晶的眼睛,此时显得略微黯淡,他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为了观察这里的情况,而是有其他目的,才会如此固执。 她皱眉想了想,缓缓开口,“既然我们是一起出来,那么自然要一起走,我还等着你把我引进白家呢?万一你进去便出不出来,那我怎么办?既然你如此想进去,那我们就一起,不过不是现在,我们在这里再观察一阵,确定好情况,再确定接下来做什么!” 白猗一听闻此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太好了,多谢姐姐,等我回到族中,我定会引荐姐姐!” 白谣眼睛微弯,“一言为定!” 之后,他们便在这座山头停留了下来,直到观察了三日后,大概确定了甘时城的情况,甘时城其实并不是没有修士出入,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甘时城的修士极少。 虽说有些偏僻的修真城,修士少一些也很正常,但是他们观察了三日,居然只看到了两个修士,少到这种程度,便有些夸张了。 这日,两人终于决定前去甘时城,不过却不准备立刻进去,既然有修士从那修真城出来,那么只需要抓住一个修士,便可以大概了解一些情况。 他们没有直直飞向那座甘时城,为了以防万一,被人发现,只是在山林间穿梭,花费了一些时日,终于到了甘时城的附近,在周围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静静等待修士从城内出来。 不过或许是他们运气好,等了两个时辰,刚好有一个化海后期修士从城内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行踪,跟着那个修士,现在甘时城在他们看来有问题,他们自然不可能在城门口便直接出手。 跟了一段时间,他们渐渐远离甘时城,而就在这时,白谣却发现白猗一情绪有些不太对,她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提醒他准备出手,见他点头,她便向前连踏几步,七步后,身影彻底隐匿起来。 白猗一在她消失后,精神一振,盯着在上空飞行的修士,目光有一瞬间的凌厉,下一刻,他气势猛然攀升到巅峰,脚下金光一闪,身体带着阵阵破空声直直撞向那个修士,与此同时,他双手之间冒着红光。 那修士立刻察觉到他的气息,转身便看到一片火雨向自己砸面而来,他面上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翻手取出一个木块,木块猛然一亮,扭曲着化为一个泛着光的符文。 符文冲入火雨,轰的一声,猛然炸裂,周围的火海顿时被某种力量消散一空,但火海消失,一道金芒紧接着出现直直砸向他的身体,他抬起手快速在空中滑了一下,身体顿时一晃,侧身躲过这一击。 在此同时,他抬起双手,一股玄妙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但就是在这时,突然一道杀意紧紧锁定着自己的身体,他面上一惊,浑身气势猛然爆发,同时抬手便向后挥去,但只挥了一半,一只冒着火焰的手破开他周身的层层防御,直接抓向他的脖子。 “道友,我劝你不要动,这火焰可不长眼睛,万一不小心烧到了你哪里,直接把你烧成灰,我可没有一点办法!”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感受着脖子被一股冷热交加极致恐怖的气息包围,面上大惊,身体不敢动弹一下,挥到一半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中,下一刻,便看到之前偷袭自己的修士,飞身上前,停在他的面前。 他皱眉看着面前的修士,见他们没有在意进一步的举动,率先开口,“两位道友,在下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偷袭在下?如果是想要金池净,你们拿去便是了...只是甘时城的情况你们应该都知道,所出金池净并不多...” 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一闪,只是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紧接着口中便被身后之人塞入了一粒丹药,同时听到身后之人开口,“把这丹药吃了,我们便不杀你,不然,便不要怪我出手狠辣了!” 第285章 变故 那修士紧紧闭着嘴,身体一动不动,抗拒的姿态十分明显,在他身后的白谣皱了皱眉,手中正要发力,这修士周围突然出现了五个符文,轰隆一声巨响。 三道身影被炸开,白猗一反应最快,在出现波动的第一时间,已经闪身躲开,而白谣与那修士紧紧贴着,尽管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但却没能及时躲开,身体直接被炸飞,血气上涌,满脸通红。 她皱了皱眉,抬头便看到白猗一紧紧追着那个修士,她眼睛微眯,踩着火耀直直追上前去,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那修士死命逃跑速度极快,直直撞上凭空出现在空中的一个丹炉。 白谣眼睛一亮,速度猛增,等她飞到白猗一身边时,那修士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牢牢束缚住,只露着一个脑袋,看着那两人看着自己,苦笑一声,“两位道友,既然找到在下,却又不杀,看来这金池净我是守不住了...” 白谣皱了皱眉,她没有听说过金池净,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这人为何如此笃定自己二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眉头一挑,上前一步,把手中的丹药硬掰着他的嘴塞了进去。 那修士苦着脸,自然知道这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默默的吞了下去,随即,他面色一变,“定灵丹...这东西居然还有人炼!” 白谣看了眼白猗一,他双手一挥,牢牢捆绑的藤蔓,在一瞬间松开他的身体,她伸手一抓,拽着他的手臂,与白猗一快速离开此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座隐藏陡峭的山峰峰顶,白谣拽着这个修士的胳膊,把他扔在地上,自己也盘坐下来,吞下一粒丹药,缓缓恢复灵力,白猗一手一挥,藤蔓再次捆绑住那个修士的身体,之后也盘腿坐了下来。 片刻后,白谣睁开眼睛便听到白猗一的声音,“之前你要去哪?” 那修士听到他这问题,明显一愣,“我当然是去方辉宗...”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白猗一与白谣,面上露出一丝狐疑,“你们不知道?” 白谣顿时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们知道?” 那修士又愣了一下,“你们不是为了金池净才偷袭我的?” 白谣看了眼沉默的白猗一,缓缓摇头,“金池净是什么?我们应该要知道?”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但那修士表情却连番变化,好一会才平复下来,“你们不知道金池净,也不知道我要去哪?不要诓骗我!我告诉你们,我对方辉宗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不利于方辉宗之事!” 白谣眉头又是一皱,看了一眼白猗一,“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金池净又是什么?” 白猗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金池净我听说过,但是据说金池净十分稀少,炼制的条件也十分苛刻,你们要金池净做什么?” 那修士嘴巴抖了抖,“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白谣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冷声道,“废话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骗你做什么,接下来我问你答,听到没有?” 那修士却没有理会她,兀自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情绪,一会喜一会悲,随即紧张的问道,“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有没有被什么人发现?这里距离却西峰最近,莫非你们是却西峰的?” 白谣皱了皱眉,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又觉得他态度奇怪,转头看白猗一却只看到他满脸凝重,“却西峰是哪?” 白猗一还未开口,那修士却对她说的话做出反应,“不是却西峰的?那是哪的?这里最近的只有却西峰,难道...” 这时,白猗一突然开口打断他,“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无意中路过此地。” 那修士一脸不信,摇着头,“怎么可能?这里早已被长河困住,想要进出根本不可能,怎么可能路过!” 白猗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之前我们二人不小心去的一个地方,出来之后便在这里,偷袭你也并不是为了金池净,而是到这里之后发现这里情况不太对,所以才想找你问问。” 那修士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一开始似乎不能接受,他沉默了好久才道,“那你们运气可真不好,到哪不好,偏偏来这...” 白谣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却确定了一些事情,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这里生出了某些危机,并且,想要出去十分不容易。 她看着那人,沉声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们去甘时城,却发现那里修士少的不正常,方辉宗发生了什么事吗?放心,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只要你不胡乱回答,我们不会杀你!” 那修士只是沉默着,神情十分萎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修士要是能多才怪! 五年前,方辉宗突然把修真城全部封闭,要求每一座修真城皆需提供金池净,提供的多便有奖励,提供的少,便会以教化为名,带走一部分修士回方辉宗。 本来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平常,能加入方辉宗自然是喜事,但他们此次行事古怪,自然有人发现不对劲,说是带回方辉宗教化,但却是为了抵消金池净数量不够的原因。 傻子都知道,事有反常必有妖,那金池净是什么东西,岂是那么容易炼制的,而且像我们这些散修虽然留在修真城,但并不代表,我们便是他方辉宗的修士。” 白谣听着他的话,脑中急速运转,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金池净上,她趁着他说话的空档,问了一句,“金池净到底是什么?天才地宝?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那修士还没开口,她身侧的白猗一突然出声,“这金池净是一种统称,金指的是庚金,池指的是苦叶汁,而净指的是棠角树的血液,通过这三样物品,炼制出来的东西便叫金池净。 不过就是用这种炼制手法十分复杂,因此,金池净十分稀少,只是,金池净我记得是用来炼器,方辉宗如此兴师动众要金池净做什么? 而且,他们如此作为没有人反抗?你们甘时城虽然修士不多,但方辉宗派来的修士肯定没有你们多,群而攻之,也能有一丝胜算!” “谁知道他们要这种东西做什么!”那修士脱口而出,随后面上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怎么会没有人反抗,但方辉宗派来的修士中,无论是什么修为,都比同阶修士以往强上数倍,其中有一个修士,那修士我曾经见过一次,确实很厉害。 这次见面,却厉害的很夸张,修为不仅突破到了金丹,术法也层出不穷,你们可以想象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打败金丹中期的修士吗?而且像他这样的,不止一个,来的所有修士都像他一样。 再加上他们身在方辉宗,法器法宝术法等各方面都比我们强,我们反抗,却根本反抗不过,反而被他们镇压了下来,不仅如此,方辉宗不知为何行事作风与以往完全不同。 我们被镇压后,只要提出反对者,或者稍微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便会直接带走教化,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臣服,为他们炼制金池净。 如此一来,反对的人自然越来越少,更有不少修士,趁此机会,攀附方辉宗,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这样的人多了,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成了现在的局面。” 白谣静静听着,听到这,突然开口询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无法离开这里的?而且,就算无法离开,等他们走了之后,修真城开放,这里这么大,打不过还不能跑吗?为何一直留在这里?” 那人苦笑着摇头,“那次之后,自然有人悄悄逃离这里,但却发现,方辉宗边缘地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长河,这长河根本无法通过,进去就是死,金丹修士都无法避免。 你们既然是从其他地方来到这里,那么自然应该知晓,岭南所有的元婴以及元婴以上修士不知是何原因,全部消失,现在金丹修士都无法通过那条长河,我这种修为还不到金丹的,自然不敢心存侥幸。 至于为何不离开,现在修真城完全被那些攀附方辉宗的修士把控,根本不让随意外出,而且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这些修士身上肯定被他们留下了某种东西,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只要敢逃跑,被发现了便是一死。” 白谣听闻此话,面上一变,“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哪?他们可以察觉到?那你现在在这里...” 那人立刻摇了摇头,“就算他们十分关注,但也不是每个修士时时刻刻都盯着,都是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们不在出现后,才会开始定位他们。 而且,此次我被派去方辉宗送金池净,只要在一定时间内赶回去,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我,就算稍微晚一些,也没有关系。” 白谣立刻皱了皱眉,只觉他说话前后矛盾,“听你之前的话,显然金池净十分重要,如果数量不够,会被方辉宗带走教化。 那为何会只派你一个化海后期来护送,还有你之前见到我们的第一面,便说如果我们要金池净的话,便给我们,看起来你对这东西并不是很在意...东西没有了,你不怕吗?” 那人愣了一下,神情复杂,“金池净确实很重要,但也没有我的命重要,往常这样的事情并不少,多的是没有足够的金池净,便会生出抢夺他人金池净的想法,我虽然是第一次去送,但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因此你们偷袭我的时候,我才会那样说。 至于,为何派我前去,这么长时间了,甘时城的修士早已越来越少,这次金池净的数量本来也不够,他们本来也没有打算能留住我,因此才派我前去。 而且我自知以我的修为根本无法保护金池净,所以早就做好了被留在方辉宗的准备,被抢就被抢,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被方辉宗的人压迫,我倒真想去方辉宗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白谣思索着他说的话,这时突然听到白猗一的声音,“你们现在还要炼制金池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即使这些原料都不是很珍贵,但应该数量也不多了,尤其是庚金,你们哪里来的庚金?” 那修士面上露出一种愤怒的神情,“道友说的不错,庚金确实越来越少,而这也是我想离开去方辉宗的原因之一,自从现在的局面稳定下来后,每一年,方辉宗都需要一定数量的金池净,才不会带修士去教化。 但没过多长时间,材料越来越少,金池净的数量自然也越来越少,不过,方辉宗虽然一直压迫我们,但他们也知道情况,便教了我们一门秘术。 而这门秘术,需要十个修士共同施展,花费三天三夜的时间,便可以凝聚出一块庚金,原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确实是庚金,有了这个秘法,庚金的缺少便不成问题。 可是这样一来,却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秘术最开始并不会让人有什么不适,但时间长了,灵识会越来越弱,道友应该知晓,灵识增长本来就不易,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再也无法挽回。” 白猗一沉默下来,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灵识虚弱,问题可真不小,怪不得他虽然是化海后期,但实力却不高。 白谣紧接着问道,“如此说来,你之前是把我们认成了什么其他人?” 那修士立刻点头,“方辉宗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但这里不是只有方辉宗,我们自然希望有其他势力发现这里的变化,来帮助我们摆脱现在的局面。 想来那条突然出现的长河肯定被人发现了,只是却无法渡过,我早想离开这里,可惜有那条长河的存在,无法离开,所以之前看到你们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以为终于有渡过长河的方法了。” 第286章 长河 白谣仔细看着那个修士,灵识反馈过来的信息可以确定他确实没有说谎,只是如此一来,他们就相当于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但是无论如何,至少也要去看一眼这修士口中的长河。 那修士见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位道友可以放心,在下句句属实,如果二位不信,等你们看到那长河,就会明白。” 白谣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白猗一的声音在此事响起,“自从五年前开始,你就再也没有去过方辉宗?” 那修士面上苦笑着摇头,“不说这五年,即使是五年前,在下也未曾去过,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可以确定,肯定是方辉宗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谣静静的听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白猗一似乎对方辉宗颇为在意,但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头绪,见他只是点点头,不再询问,便低头看下那个修士,“定灵丹的药效只有一个时辰,现在也快到了,在下说话算话,不会杀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的话音刚落,白猗一手一挥,那修士身上的藤蔓自行脱落下来,他见此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不打算杀自己,下一刻,他猛然站起身。 但却没有立刻离开,原地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两位道友可是准备去长河?” 白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他,“道友有话直说,长河可有什么危险?” 那修士摇了摇头,“有长河在,相当于一道天然的屏障,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只要不妄图想通过,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二位如果到了那长河,千万不要尝试飞过去,听闻,曾经那些想飞过去的修士,都坠入了河内,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另外,二位道友是守信之人,在下不会把你们的信息透露出去,尽可放心,只是,在下有一句话要提醒二位。” 白谣眉头轻挑,“你说。” 那修士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这方辉宗早已换了天,心思叵测之人不少,二位以后行动切记多加小心,如若碰到其他修士,万万不可让他们知道你们的来历,也最好不要进修真城!” 白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那人见她点头,转身离开,走到远处之时,突然又停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罗台文是我的名字,若以后还有相遇的那一日,希望可以知道二位的名字。”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什么,快速离开了此地,白谣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侧头看向白猗一,低头询问,“我们去长河?” 白猗一垂着眼睛,“姐姐,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吗?” 白谣眼睛微动,“那你的意思是不相信他所说之言?” 白猗一摇了摇头,“也没有,只是觉得他隐藏了某些事情...” 白谣轻轻点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你我一样,或许他有些事情没有说,但是方才他所说之言,确实没有欺骗我们。 而且听他那话的意思,现在方辉宗明显出现了变故,并且这种变故影响很深,虽然以我们的实力能参与的地方很少,但不管事实到底如何,我们先去长河看看,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 白猗一眉宇间有些阴郁,听闻此话,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分辨了一下,“这是自然,却西峰确实比起其他地方离方辉宗要近一些,便在那个方向,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白谣顺着他的手,看一下南方的位置,口中问道,“这却西峰势力如何?听你们的意思,似乎实力应该不错。” 白猗一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却西峰的修士个人实力虽极强,但修士却不多,他们家的功法可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要求十分苛刻,达不到某种资质,即使修炼,也没有办法入门。” 白谣暗自思索,白猗一对却西峰的评价倒是很高,能用极强来形容,肯定十分不同反响,她刚刚想到这,便听到他说了一句走吧,便飞离这座山头。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跟上他的背影,一同离开此地,时间流逝,三个月后,他们终于见到了罗台文口中所说的长河,只是这长河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河水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河的另一边,仿佛被某种奇怪的力量影响,根本看不清对面有什么东西,白谣小心翼翼的来到岸边,仔细看着污浊的河水,细细感知片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她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也来到岸边的白猗一,只见他面色沉静,手中金光一闪,抬手往河水内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她立刻盯着河面。 只见那闪着金光的东西在碰触河面的那一瞬,仿佛进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踪迹。 她顿时皱了皱眉,不等白猗一有下一步的举动,手中的火耀向前一斩,一把冲天的巨刀出现在空中,但巨刀还未斩下,突然碎裂,闪烁着点点灵光坠入河水内,而河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术法也没用。 两人对视一眼,白谣看着河面沉吟不语,片刻后,她侧头看向白猗一,“你那里可还有无用的法器,可以尝试控制一下,看能不能透过河面,到河的对面。” 白猗一没有推诿,手一翻,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心,他周身灵力波动,长剑划破虚空,直直朝河的对面飞去,但刚刚飞到河面,长剑灵光在瞬间散去,紧接着便直直坠入河内,再没有任何响动。 与此同时,白猗一放下掐诀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姐姐不行,这长剑刚刚飞过河面,便直接被某种力量切断了与我之间的联系,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白谣静静看着河面,这河水似乎不允许任何东西通过,那么如果是修士,飞到这个河的上方,恐怕也会坠落下去,只是不知坠入河内后,会看到什么东西。 现在这河水明显有问题,他们两个自然不可能以身犯险,更何况,之前罗台文也说过,之前那些尝试过的修士,都坠入了河内,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总是要试一试。 她看着河面,抬起手中的火耀,体内灵力流转,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只是这火焰在吸收了白焰后,比之前的火焰,颜色艳红了不少,温度也灼热了一倍。 白猗一顿时被她的动作一惊,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姐姐,你这刀与你自身联系颇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会受重伤!” 白谣摇了摇头,“不必担忧,只是试一试,看看这河水有没有其他的一样之处,又不是要把刀扔河里面,而且这刀有某些奇异的特质,不会有什么损伤的,更何况,你不是也在吗?” 白猗一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但却不再阻止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缓缓把刀尖伸向河边,只见刀尖刚刚出现在河面的上方,便猛然一沉,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刀确实有不凡之处,即使刀尖触碰到了河面,但刀身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 白谣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不断涌入火耀内,但握着火耀的手却越来越沉,她仔细盯着刀尖,只见刀身的火焰虽然没有熄灭,但埋入河内的刀尖却没有办法透过河面看到任何一丝影子。 下一瞬,她的手猛然一颤,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河内传来,她面色大变,用力拽着火耀,体内灵力疯狂涌入其内,火焰猛然窜起,但那吸力却越来越强。 她瞬间咬紧牙关,心念一动,火耀灵光一闪,瞬间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蜷缩在她的手心,她看着手心的灰色石块,没有沾上一丝河水,但她却感知到火耀的灵性似乎受到了某种创伤,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她心中一凛,拽着白猗一,连退几步,与此同时,她收紧手指,把火耀收入红绳内,白猗一自然也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任由她拉着自己后退,“姐姐,你没事吧?” 白谣摇摇头,心中残留一丝说不清道明不明的感觉,“我没事,不过,这河水实在古怪,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河内到底有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十分的恐怖!” 白猗一嘴巴动了动,看着她有些受惊的模样,“姐姐,既然如此,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通过这条长河,不如先离开这里?” 白谣抿了抿唇,“等等,让我再试试,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凭空挪来一条长河!” 白猗一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缓缓点头,不再阻止她,下一瞬,便看到她身前出现了一个环,她伸手一拍,那个圆环直直撞击在河面上。 圆环轻轻颤动,一声极轻的声音响起,白谣眼睛一亮,但下一瞬,她眉头皱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环消失在空气中,方才那一声轻微的响动,明明就是有阵法的存在,但是为何转眼间却又没有了阵法? 她仔细思索片刻,抬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便换了一个模样,她目光落在长河上,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所有地方皆空无一物。 白猗一看她神情变幻不定,上前一步,“姐姐?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眼中灵光散去,“没什么,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猗一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点点头跟着她,正要飞离这里,就在这时,他的身影一顿,猛然转头看向长河的上游。 白谣顿时察觉到,转头看他,见他目光紧紧盯着长河的上游,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时,白猗一面上一动,“姐姐,我们去上面看看,方才我仿佛感觉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气息...并且那气息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白谣点头跟着他,片刻后,见他停下脚步,她也在同时停下,只是在周围看了一圈,但却没有任何发现,这时听到白猗一有些困惑的声音,“莫非是我方才感觉错了...” 她想了想,灵识破体而出,在附近扫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就在他准备收回灵识时,她身体一顿,“那边!” 说着,她快速向上游的位置又走了一段,看着河岸边的一抹青色的衣袖,再次走进一些,她面色一变,只见那抹青色衣袖下面,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无力地垂在河岸边。 而在这时,白猗一也看到了那只手,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靠近,仔细看了几眼,只看到了露出河面的半个手臂,而手臂尽头全部埋在河内,什么都看不见。 她皱了皱眉,灵识破体而出,缠绕在那只手臂上,只觉这只手臂没有任何生息,连那血液都似乎被某种力量所凝固,没有一丝流淌的迹象。 她正观察着,突然,感知到身边的白猗一情绪波动,随即便听到他惊讶的声音,“玄息术?” 她立刻抬头看他,正准备询问,便听到他说,“姐姐,这是玄息术,这人很有可能还活着,我们先把他救上来!” 她面上一抖,看了那手臂一眼,虽然很想说,这河水这么古怪,有可能只是一只断臂,更有可能会很危险,不过,他语气如此笃定,这只手臂所代表的修士还完好无损,不妨一试,她立刻站起身,“往后退。” 说着,火耀再次出现在她的手心,心念一动,一条长长的鞭子凭空而现,她用力一挥,长鞭顿时卷住那只手臂,她目光紧紧盯着那只手臂,见没有任何异样后,她用力一拉,那只手臂连带着埋入河内的身体被拉了出来。 她眼睛睁大,心中一跳,这只手臂的身体居然真的完好无损,而没有被河水吞进去,她手中再次发力,那身体顿时被带到空中,紧接着重重落在河岸边上。 她目光盯着那道身影,眉头皱了皱,再次拉了一下,那身体顿时被拖到空地上,而这个过程中,那身影一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一丝反应。 第287章 玄息术 白谣皱眉看着躺在地上的修士,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修,不过,有一点令她比较疑惑,这修士从河里被拖出来,身上居然没有一丝湿润之处。 她又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白猗一惊讶的声音,“翟桃?” 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风从她身边吹过,白猗一大跨步跨了几步,蹲在那女修的身边,仔仔细细看着她,手中灵光汇聚在她眉心一点,他略微有些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了下来。 转头看着白谣,“姐姐,她是却西峰的弟子翟桃,我们先带她离开这里!” 白谣点点头,现在明显两个人认识,而且这个翟桃还是却西峰的弟子,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都能让他们获取其他信息,而且她身在河内居然没有沉入河底,光是这一点,就值得把她带走。 白猗一一把翟桃扛在肩头,转身飞离此地,白谣紧紧跟上他,在附近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折腾一番,安置下来后,白猗一皱着眉坐在翟桃的旁边,灵光不断汇聚在他的手心,源源不断的被他输入翟桃的体内。 而白谣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一个时辰后,见白猗一揉了揉眉心,总算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她是怎么了?” 白猗一叹了口气,“姐姐应当听到我之前所说的玄息术吧?她就是施展的那个术法,才会变成现在怎么样...” 白谣眼底划过一道亮光,“玄息术?收敛气息的术法?但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像啊,方才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生机全无,身体如同被冰封一样,没有任何气机流转,是因为玄息术?这术法这么强悍?” 白猗一点点头,“确实是因为玄息术,这本是却西峰不传之秘,不过机缘巧合,我曾经见识过这个术法,因此才能一眼认出来,这术法确实会导致修士气机被封,如同身死,但如果仔细看的话...” 说着,他指着翟桃的指甲,“姐姐你看她的指甲,是不是隐隐有一丝绿色的光华在流转?” 白谣立刻把目光落在她的指甲上,初时并未看出什么,只觉得她的手指异常的苍白,但下一瞬,一道极浅的绿色转瞬而逝,她眉头一挑,原来如此,恐怕白猗一在看到这只手臂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她的指甲有绿色流转,因此才认了出来。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指甲,心中暗道,这术法倒是极为独特,是假死脱身的好办法,莫非她是用这术法才能渡过那长河?可是也说不通,那长河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只要有东西在河上面,便会沉入河底。 想到这,她眼珠微动,抬眼看向白猗一,“那她现在怎么样?为何还未醒来?也是因为玄息术?” 白猗一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这玄息术十分特别,但却有一个缺点,一旦施展此术法,身体就一直会保持这种状态,必须由其他人来唤醒,才能醒来,否则,随着时间的流逝,寿元耗尽,便会真正死去。”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这术法虽然好用,但缺陷却不小,她看着白猗一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方才做的是为了唤醒她?既然已经做了,为何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什么阻碍吗?” 白猗一皱眉点头,“虽然我机缘巧合下知晓唤醒她的方法,但是我毕竟不是却西峰的弟子,对他们的这个术法也仅限于表层面的了解,能不能真正的唤醒她,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白谣看看躺在地上的翟桃,轻轻点头,“以你对却西峰的了解,你说她为何会跑到长河?并且还没有沉下去?还有她是从外面进来的?还是从这里出去?” 白猗一摇了摇头,眼神清亮的看着白谣,“姐姐这话问的,我怎么会知道,但不管她是从外面进来还是从这里出去,只要她能醒过来,对我们来说都只有益处!”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白猗一知道玄息术,也知道施展玄息术后的唤醒方法,他与却西峰绝对渊源颇深,不过,他现在既然不想说,自己也没必要深究,总归影响不是特别大。 三日后,白谣与白猗一静静的守着翟桃,只是过去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醒过来,白猗一开始有些焦虑,时不时的检查一番,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他可以肯定自己唤醒的方法绝对没有出错,但是她就没醒。 这日,白谣看着他焦虑的模样,缓缓开口,“白猗一,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她身体出了其他问题,才导致她一直不醒,而不是完全因为玄息术,毕竟,她可是从那条场合里面出来的?” 白猗一听闻此话,愣了一下,细细思索,轻轻点头,“姐姐你说的对,但是我并没有在他体内发现其他的东西...” 白谣面上带着一丝笑,“不如让我来看看?只是我也不一定能成功,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白猗一立刻摇头,“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快看看她!姐姐这么厉害,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问题!” 白谣笑了一下,坐在翟桃的旁边,体内灵力的流传,涌入她的体内,顺着她的经脉,转了一圈又一圈,片刻后,她收回手,皱眉看着翟桃,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她体内什么都没有。 她目光闪了闪,抬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漆黑的眼珠灵光流转,眼前的一切变了一个模样,白猗一的身影消失,剩下了一个火团。 而翟桃,她仔细看着她所在的位置,只看到了一丝十分微弱的光,并且这丝光隐隐被一层阴影所环绕,而就在她看到那一丝光的瞬间,那丝光在她眼中闪烁了一下,连带着环绕在这丝光的阴影也晃动了一下。 她心中一动,抬起一只手,想触碰那丝光,但在她马上便要碰到那丝光的时候,那丝光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闪烁的更加厉害。 与此同时,她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到丝光,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阻止着她的手前,她又尝试了一阵,依旧不得其法,只觉有一层无形的墙壁,在阻碍着她。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那道光每当在她靠近之时,便会不停的挣扎,导致现在环绕在它周围的那层阴影淡了一些。 她心中清明一片,虽然一直触碰不到那光,但是如果这个方法可以让她周围的阴影越来越淡,把那道光释放出来,说不定便可以让她醒过来。 就在她准备再次尝试试时,白猗一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是在施展什么术法吗?”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愣了一下,眼中灵光散去,看向他,见他面上一片古怪,耳朵微红,心中一动,“怎么了?” 白猗一神情有些为难,脑海中一直是刚才看到的画面,白谣在他心中一直冷静的模样,方才竟然一直在不停的抬手摸翟桃的心口,而且还是那种,摸了一下,抬手之后,再摸一下。 白谣见他憋了半天,实在说不出个什么,顿时皱眉,“白猗一,有话直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莫非你以为我在害她?” 白猗一看着她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偏过头去,用力摇头,“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方才我见姐姐手法独特,所以才有此一问,姐姐不用管我!” 白谣依旧皱着眉,随即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不再理会他,双指再次在眼睛上一抹,只是这次,她不再尝试去触碰翟桃的那道光,手放在那道光外的阴影上。 体内的三个基点猛然一亮,那道光顿时剧烈闪烁起来,与此同时,笼罩在那道光外的阴影也开始剧烈晃动,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吸力。 白谣心中一动,灵力疯狂运转,那阴影也晃动的更加厉害,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涌入胳膊内,被吸入三个基点内,而随着奇怪力量的涌入,笼罩在那层光外的阴影,也越来越淡,与之相反的,那道光反而越来越明亮。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刻钟,阴影越来越淡,在淡到极致的那一瞬间,那道光仿佛挣脱了什么束缚,一团明亮的火焰凭空而现,灼灼燃烧。 白谣看着那团火焰,心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体内的灵力非但没有停止下,反而运转的更快,体内的三个基点也越来越亮,只是,不管她灵力怎样运转,那团火焰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心中叹气,正准备收回手,但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在她面前闪过,她顿时察觉到危险,猛然收回手,基点内的力量全部转化为防御。 砰的一声,她只觉一个铁锤一般的东西砸到自己的身上,她身体一颤,向侧面猛然一翻,轰隆一声,地面轻轻颤动,方才她所在的位置仿佛被什么大力轰击。 她身子向后一缩,眼中灵光散去,抬头看向攻击自己的人,顿时看到翟桃满脸通红,面带怒意的看着自己,白谣皱了皱眉,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还要再次冲过来,目光一冷,火耀顿时出现在手心。 就在这时,白猗一冲了过来,站到她的身前,看着翟桃,“翟桃!我!白猗一,你还记得我吗?” 翟桃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白猗一,你给我闪开,她如此羞辱我,你居然还护着她!” 白猗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有些无奈,“翟桃,你是不是用玄息术了?方才可是她把你唤醒的,要不是她,你现在还没醒来!” 翟桃眉头一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确定?你要是说是你把我唤醒,还有点可信之处,但居然说她把我唤醒,多年不见,你把脑子摔坏了?” 白猗一有些炸毛,“说什么呢?你才把脑子摔坏了!我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确实知道玄息术的唤醒方法,之前也在你身上尝试过,但是三日了,却没有任何效果!” 翟桃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他站在他身后的白谣,“真是她把我唤醒的?你都没有办法做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白谣看着她怀疑的目光,没等白猗一说什么,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虽说玄息术极为特殊,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虽然没听过玄息术,但是不代表没有办法可以破开,更何况,白猗一有什么理由为这种事情骗你? 事实摆在你眼前,你自己却不相信,在下好心救了你,你却反过来要对付我?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翟桃白皙的面容一红,但紧接着更加愤怒,“就算是你救了我,那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我怎么羞辱你了?”白谣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着,她侧头看向白猗一,“你说,我有羞辱她吗?” 白猗一面上一呆,眼神飘忽,“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翟桃双手紧握,瞪着他,“怎么没有!白猗一几年不见你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胆小怕事!” 白猗一连忙笑了一下,拉着她的胳膊往一旁走,声音压的极低,“翟桃,特殊情况,她也是为了救你,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女子,她没必...” 白谣看着他把翟桃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只听到了前面几句话,后面的全部都没有听到,仔细回想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羞辱她的事情,只觉莫名其妙。 片刻后,翟桃扁着嘴,走了过来,勉强的抱了下拳,“多谢王道友相救,只是如果你下次要救人,千万不要再这样做了,也是我脾气好,不然换个人,哪会听你解释!” 白谣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意的点点头,“道友没事便好,不必放在心上。” 白猗一见这件事情总算过去了,松了口气,连忙看着翟桃道,“翟桃,你怎么施展了玄息术,如果不是碰到了我们,你可有想过后果?还有你为何会在那条长河内?” 第288章 决定 白谣听到白猗一的话,立刻转头去看翟桃,翟桃听完他的话似乎有些迷茫,愣了愣,口中下意识问道,“什么长河?” 白猗一与白谣对视一下,面上浮现古怪之色,“我们是把你从长河里捞出来的,你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长河里?那你怎么会在那里?你之前在哪?” 翟桃听闻此话,忽的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语气急促,“白猗一,这是哪?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方辉宗的范围?” 白猗一目光一闪,“是,你要去方辉宗?你去方辉宗做什么?你从却西峰来的?” 翟桃听到肯定的答案,身体略微放松,但听到他后面的话后,面上皱了皱,仔细看了他一眼,紧张的反问道,“白猗一,方辉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有,你之前说的长河又是什么意思?” 白猗一迟疑了一下,把之前两人在这里遇到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她道,“我们口中说的长河,便是把你捞出来的地方,你是用什么方法通过那条长河?这里的人可是想出去都没有办法出去?听说连金丹都没有办法!” 翟桃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面上有些失神,“怎么会这样...方辉宗居然也出事了,那我还怎么找葛吟真人...” 白谣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她这句话后,抬眼看她,“也?却西峰发生了什么?你来方辉宗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白猗一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她失神的模样,灵力融入声音,沉声道,“翟桃,冷静一点!却西峰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桃身体一震,依旧有些失神,缓了一阵,眉宇间有些阴郁,“宗良...宗良真人,你还记得吗?” 白猗一回想了一阵,轻轻点头,“宗良?被你们却西峰逐出师门的那个?真人?他现在修为突破化海到金丹了?” 翟桃轻轻吸了口气,“对,就是他,前不久,他突然回来了,修为也不知为何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就突破到金丹后期...” 白猗一闻言,有些骇然,“金丹后期?怎么可能!他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短短十年,就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翟桃咬了咬牙,“对,而且,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悄悄进入却西峰,之后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把师尊还有其他长老全部压制,要求我们全部遵从他。 只要有人反抗,他便丝毫师门情意,直接灭杀!他如此行径,师尊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门下弟子一个一个被灭杀,只能被迫遵从于他...” 白猗一眼底带着怜惜,嘴巴张了张,喉间满是干涩,“那你?” 翟桃嘴角出现一丝苦笑,“我便是在那个时候,被师尊悄悄送了出来,师尊让我去寻宗良真人,看能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却没有想到,方辉宗居然也出事了,比我们的情况更加严重...我...” 白谣看着他们两人一脸苦涩的模样,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却西峰与方辉宗的事情有些相似,之前罗台文不是曾经说过,方辉宗行事与之前截然相反,而且他们被镇压之时,碰到的修士也十分厉害,普通的修士根本无法反抗...你们说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白猗一两人明显一愣,随机迅速反应过来,面上一脸凝重,白谣看着他们的神情,再次开口,“翟道友,却西峰被你口中的宗良压制后,可有让你们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翟桃立刻摇头,“据我所知,他没有做什么大动静,但背后有没有做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很有可能师尊他们已经被迫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 不过,结合方辉宗的情况,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自从他来却西峰,把控住局面后,倒是有部分弟子失踪了,但当时颇为混乱,即使他们失踪了,师尊他们也没有办法分心去寻找,不知道这些失踪的弟子与他有没有关系。” 白谣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发沉,“如果真的有关系,情况或许会更加严重,目前看来,方辉宗应是第一个受到迫害的宗门,但却西峰却不知道是不是第二个...” 白猗一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也有可能其他宗门也受到了迫害?但是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最起码会听到一些风声!” 白谣摇了摇头,“方辉宗出事了这么久,却西峰与之相邻,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确保其他地方如果受到了迫害,会有风声流出?” 白猗一顿时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猛的抬头,看向翟桃,见她点头,心中一沉,却西峰确实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听到过一些风声,也不可能让她来方辉宗寻求帮助。 他手指猛然收紧,紧紧盯着翟桃,“你...从却西峰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翟桃摇了摇头,“没有,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你们口中说的长河,我也没有见到,不过,在临近方辉宗边界之时,我突然迷失了方向。 不仅如此,那一片地界仿佛突然化为了沼泽,寸步难行,无奈之下,我才施展了玄息术,你也知道施展玄息术后,没有任何感知,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了你们...” 白猗一猛的抓住她的胳膊,“那你们这几年都没有通过消息?白家呢?你们有没有?” 翟桃扫了眼他有些发白的手指,摇了摇头,“白猗一,现在的情况你都知道,所有的元婴以及元婴之上的修士现在全部都不在,各宗各派都龟缩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哪有那个闲心再去关注别的事情!” 白谣心中叹气,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白猗一,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真的,很有可能此事还没有波及到白家,你不要想太多,更何况,就算白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在方辉宗,有那条长河的阻碍,我们根本出不去,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有些发白的面色,目光移到翟桃身上,“不如我们先去长河那边看看?既然翟道友可以从那条长河里面出来,说不定有出去的办法!” 她这话本是想着安慰白猗一,翟桃能来到这里,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与她施展的玄息术有很大关系,只是她那术法十分特殊,还是宗内的不传之秘,也没有理由传给外人,所以最终的结果,他们还是无法离开这里。 不过,白猗一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他听了这话,神情几经变化,但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并不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虽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好在翟桃也没有反对,三人便离开这里,飞到长河边。 只是翟桃看着长河,观察了一阵,却也没有什么办法通过长河,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长河里,却没有沉下去,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玄息术。 白谣扫了眼有些失神的白猗一,叹了口气,看着翟桃,“翟道友能在长河内不下沉,或许与玄息术有很大的关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翟桃沉默了一会,她也知道现在白猗一状态不对,而她与白谣虽然之前有些摩擦,但她毕竟救了自己,这会也不隐瞒,直言道,“玄息术施展过一次,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更何况,这次是我运气好,碰到了你们,把我唤醒,如果我再次施展,没有人唤醒我,说不定我就会就此长眠...” 白谣沉默着点头,她早已想到可能会是这个回答,翟桃修为化海后期,之前对了几招,她反应很快,那么不管他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有她的加入,也算是增强了他们的实力。 只是目前看来,恐怕他们三人不得不去方辉宗一趟了,她的脑海刚刚划过这个念头,身侧的白猗一突然拉住她的胳膊,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看着她的眼睛亮的吓人,“姐姐,如果一切的开始都是方辉宗,那么问题也就出在方辉宗,我们不如去方辉宗看看?” 白谣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翟桃听到他叫姐姐,似乎有些惊讶,圆润的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划过,缓缓开口,“我没有问题,我本来就是要去寻葛吟真人,虽然现在方辉宗出了问题,但是白猗一说的也没错,总之是要去看看的!”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紧接着,便听到白谣的声音,“那我们就去方辉宗!” 白猗一眼睛一亮,转头看着白谣,有些惊讶,自从火海出来,来到这里之后,他能隐约感觉到她不想参与其他的纷争,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他还以为她会拒绝,独自留在长河边寻找出去的方法。 白谣看着眼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十分惊讶的人,眼底浮现一丝清浅的笑,“莫非你忘了?之前是谁说的,要引荐我去白家?你若不在了,我怎么去?” 白猗一听闻此话,立刻扬起一张笑脸,“姐姐真好!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抛下我的,姐姐放心,只要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们就立刻回白家!” 白谣笑了笑没有言语,方辉宗情况不明,谁知道之后会遇到什么,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还不知道,其实白猗一猜的不错,她确实不想参与这些纷争,但是她更想离开这里,目前看来,想要离开这里,也只能先去方辉宗看看了。 三个月后,他们三人一路小心翼翼绕开修真城,倒也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偶尔碰上几个修士,也都只是打个照面,见他们有三个人,反而会主动避让开,一路上也勉强算得上平安顺利。 其实他们不是没想过去修真城看上一眼,但是想起罗台文曾经的劝言,再加上修真城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因此,一致决定避开修真城。 这日,他们三人如同以往一样隐蔽身影绕开附近的一座修真城,远离这座修真城后,再次向前方辉宗的方向飞去,就在这时,他们三人突然在空中一顿,面色一变,几乎是同时望向修真城的方向。 只见天边,有两道长虹,一前一后,白谣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下方的山峰,“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她的话音刚落,那跑在前面的长虹似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速度猛然增加,急速向他们三人飞来,同时一个十分响亮的声音在这边天空响起,“我在这里!你们终于来接我了!” 白谣三人面色一变,顿时反应过来,这人是想把他们三人都扯进去,他这一喊,无论他们三个人与他是不是相识,追着他那人也会下意识的把他们化为同一个阵营。 果然,后面追击的那个长虹听到他的声音,在空中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声暴喝响起,“那我倒要谢谢你了,居然还有同伙,既然如此,你们几个都给老子留不下来!” 白谣目光一凝,听着这熟悉无比毫不客气的语气,灵识破体而出,快速划过天空,无声无息的在那两道长虹上划过,“后面的那个是化海中期,前面的是化海后期,一个化海后期会被一个化海中期追着,他很有可能是依附方辉宗的人!” 说到这,她与白猗一对视一眼,“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那便抓住他!不过,这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他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便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 翟桃听闻此话,也在一旁点头,三人迅速做好决定,不仅没有远离此地,反而迎头而上,那最前方的修士,看着他们直接撞上来,愣了一下,紧接着面上一喜,拼命调动着体内剩余的灵力速度更加快了一分。 在那个修士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白谣面上浮现一丝冷笑,这修士还真是聪明的很,一句话把他们三人拉入战局中,这会倒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他们,而是远远错开。 第289章 再见破魂珠 白谣无声的笑了笑,灵识破体而出,无声无息的锁定他的身影,连跨几步,身影忽显忽隐,在第七步踏出之时,恰好在交错后,她的身影顿时消失,遁入虚空,那修士正暗自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咔嚓一声,他面色大变,心口一件物品突然炸裂,紧接着,他只觉自己背心处一片灼热,轰的一声,热,无处不在的灼热,最后他的眼前只剩下红白相间的火焰,意识便归于了黑暗。 一股焦味弥散开来,白猗一只是看了一眼焦黑坠落的尸体,翟桃则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白谣,虽说那修士有些灵力不济,但是一击之下,便被她灭掉,此人绝不可小觑。 这番变故自然被那追击的修士看在眼里,不过他也只是挑了一下眉,暗自留意遁入虚空的白谣,随后看着他们直直冲过来,面上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白猗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左手红光大盛,一片火雨出现在空中,那修士不屑的看了一眼漫天的火雨,只是抬起一只手,向下一划,火雨顿时被一分为二。 同时,他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白猗一的身上,身体一晃,顿时冲出火雨,但就在这时,他身体一顿,强行在空中转了个圈,用力一拍,砰的一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丹炉,顿时为某种无形的力量拍飞。 丹炉被拍飞,白猗一身体一颤,五道金光脱手而出,轰隆一声,金光撞击在那个修士身上,空中猛然炸裂,与此同时,在这强烈的波动中,一道青色身影双手抵在身前,绞入其内。 刺啦那一声,那青色的身影居然依靠双手的力量把这向周围扩散的波动撕开了一道口子,白谣隐在虚空,躲避这阵波动,在看到那道青色的身影时,心中震惊,怪不得白猗一说却西峰个体实力十分强悍,这翟桃居然仅凭双手便能把这些无形的力量撕开! 她目光闪了闪,隐去心中的念头,手中的火耀火焰环绕,灼热的气息几乎撕裂虚空,她灵识牢牢锁定那个修士,身影一动,无声无息的像那个修士靠近。 此时这修士显然是被接二连三的攻击弄得有些烦躁,但面对这些攻击却显得十分轻松,仿佛体内有无穷无尽的灵力,供他驱使。 他面上带着冰冷的笑,双手猛然合起,再缓缓分开,一条虚无的链条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白谣看着他双手之间的链条,顿时生出危险之感,她体内灵力疯狂涌动,身体直接贴过上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施展出来。 与此同时,翟桃已经撕开周围的一切阻碍她的力量,出现在那修士身前,看到他双手之间的虚无链条,面上顿时浮现惊讶之色以及紧迫,她脚下用力一踩,身体便冲了过去,而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一条条青色的纹路。 眼看他双手之间虚无的链条便要成型,白猗一的丹炉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丹炉猛然爆发出灼热的火焰,而是火红的火焰中,一道白焰若隐若现。 在这白焰出现的瞬间,那修士的身体似乎受到了影响,身体猛然一僵,与此同时,翟桃白皙的双手在此时探了过来,她眼中闪着灼人的光芒,双手在那链条上一撕,青光闪烁,刺啦一声,链条顿时断裂。 “翟桃躲开!”白谣也在此刻赶来,口中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刀用力向下一斩,冲天的巨刀凭空而现,凌厉的气息霸道的切开眼前的一切,翟桃目光闪烁,双手青光一亮,虚空一拍,身体顿时向后退去。 轰的一声,那修士的身影顿时被淹没,空间震动,下一瞬,一道被鲜血染红的身影直直坠落,掉入山林间,白谣三人追着那道身影,也进入山林内。 砰的一声,红色的身影撞到一片树木,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深坑,白谣一马当先,落到深坑边缘,向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她便皱起眉头,嫌弃的移开目光,直接深坑内的修士浑身染血,血肉向外着,模样十分凄惨。 这时,白猗一与翟桃也来到她的身边,向下看去,白猗一目光一闪,二话不说,直接跳下去,拎着他的脖子,从深坑内出来,把他扔在地上,紧接着抬起一只手,便要放在那个修士的头顶。 就在这时,那修士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居然敢以下谋上,活腻了不成,现在放了我,我若心情好,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定要让你们魂飞魄散!” 白谣面上一冷,正要开口说话,翟桃上去踹了他一脚,“魂飞魄散?好啊,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要让我们怎么魂飞魄散?” 那修士硬生生挨了一脚,但面上却浮现一丝古怪的笑,“不要着急,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三人听到这话,面色一变,白猗一距离他最近,不容置疑的抬手放在他的头顶,手中灵光汇聚,那修士面上顿时浮现痛苦之色,但就在这时,他面上突然笼罩了一层黑气,与此同时,白猗一面色一变,如同被烫到,猛然收回手。 下一刻,一颗漆黑反光的珠子凝实在他的面前,顿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弥漫在他们三人心头,与此同时,那人张嘴一吸,那颗珠子顿时被他吞入口中。 白谣看着那颗珠子,皱了皱眉头,只觉眼前的这颗珠子十分的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在这时,她便听到翟桃诧异的喊了一声,“破魂珠?” 她的话音刚落,白谣顿时回想起来,确实是破魂珠,她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下一瞬,一股狂暴的气息,从那个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紧接着,他的肌肉猛然膨胀,皮肤似乎无法承受这种力量,开始出现一道道龟纹,鲜血流淌,洗刷他的肌肤。 轰隆一声,他身前的地面毫无征兆的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白谣三人见着眼前不同寻常的一幕,互相看了一眼,不退反进,出手皆是绝对致命的攻击。 白猗一猛然一闭眼睛,气势不断向上攀升,左手金光,右手红光,下一瞬,他两只手费力的靠近,轰的一声,红光与金光相互交错,在交错的那一瞬间,周围的虚空仿佛都在震动,他费力的抬起双手,在那团红金相交的光团上一拍,光团直直砸向那个修士。 轰隆一声,光团炸裂,地面颤动不已,咔嚓咔嚓的声音接连响起,地面不断碎裂,白谣紧紧握着火耀,灼热的火焰瞬间腾起,她目光紧紧盯着那个修士所在的位置。 身上腾起红白相兼的火焰,与手中刀刃的火焰层层叠加,暗沉的红色火焰,燃烧着周围的一切,她抬手向下一斩,一把巨刀冲天而起,拨开层层虚空,直直向下切割。 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波动向周围扩散,尘土飞扬中,翟桃在此时行动了起来,她周身气息猛然一缩,双手再次亮起道道青纹,而隐藏在衣衫下的肌肤也同时亮起道道青纹。 这青纹在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顿时在白皙的脖子上也布满了青纹,下一瞬,她脚步发力,猛然一踩,身体顿时如同炮弹,直直切开一切阻挡在她面前的东西,冲了进去。 白谣见此,目光一闪,连踏几步,在踏出第七步之时,身影遁入虚空,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翟桃刚刚冲进去的身影倒飞出来,重重撞击在地面上。 与此同时,巨刀在斩下去后,寸寸碎裂,紧接着,一道充斥着残暴气息的身影冲了出来,拍向倒在地上的翟桃,此时那修士依旧浑身染血,只是心口的位置不知被什么东西开出了一个洞,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但那个洞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 翟桃躺在地上,看着冲向自己的修士,心中骇然,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在他心口开了个洞,居然也没能了结他的性命,反而还如此的生龙活虎! 但此时也容不得太想太多,她勉强抬起双手,手上的青纹不再如之前那般明亮,只散发着微弱的光,眼看那身影便要撞在她的身上,白猗一周身罩着一层蓝色的水幕,斜斜冲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前,牢牢护住她的身体,咔嚓一声,水幕碎裂。 紧急关头,白谣手持火耀出现在那修士的背后,而那修士再吞了破魂珠之后,敏锐了不少,立刻察觉到她的存在,猛然转头,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她。 同时,他左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上一抬,被抓住火耀的刀刃,黑气扩散,火耀上的火焰猛然一暗,他拽着刀刃,用力一拉,白谣的身影顿时向他倾斜。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不知在何时抬起,直直向她的胸口拍去,她瞳孔猛然一缩,毫不犹豫的松开火耀,双手向下一按,挡住他的右手,只是刚刚触碰。 一股强悍的力量,顺着她的胳膊钻入体内,她面上一白,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消磨掉那些强横的力量,与此同时,她体内三个基点猛然一亮,那些源源不断的强悍力量顿时被三个基点吸去。 下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墙壁出现在她的双手前,那强悍的力量顿时被阻隔,那修士血红的眼珠紧紧盯着她,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理智,只有暴虐和残忍。 这会见白谣居然能阻挡他,他的眼睛涌起滔天杀意,左手松开火耀,破开层层虚空,再次拍向她的身体,而她丝毫不敢大意,体内的三个基点再次亮了起来,与他伸过来的左手相对。 咔嚓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左手被一个蛮力冲撞,腕上的骨头直接断裂,钻心的疼痛顿时传来,她眼前一黑,气血一阵翻涌,但依旧牢牢对着他的手,把他左手传过来的力量全部经过基点的转换,源源不断地转化为防御,不敢退后半分。 她勉强支撑着,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她体内的基点几乎再也承受不住之时,她突然听到白猗一大喊了一声,“姐姐快退!” 她心中一动,把基点全部的力量全部转化为防御,顺着那修士的力量被击飞出去,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颤动,一阵强烈的波动从她之前所在的位置传来。 紧接着,这阵波动直直拍击在她的身上,她浑身剧痛,心知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喷出,下一刻,砰的一声,她的身体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上。 她剧烈咳嗽几声,翻手便吞了一粒丹药,在药力的支撑下,眼前终于不再一片漆黑,可以清晰看清周围的一切,指间之前那个修士所在的位置,没有一处平稳的地方,全部是凹陷下去的大小不一的坑。 一具几乎马上四分五裂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如动,而不远处,便是翟桃匍匐在满身是血的白猗一身边,正满脸紧张的检查着他的身体。 白谣撑起身体,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左手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抬起右手在唇角一抹,一瘸一拐的向白猗一二人走去。 在路过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她的身体一顿,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紧紧盯着片刻,正要移开目光时,便看到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她不顾身体上的疼痛,燃烧着火焰的右手猛地拍向那具尸体。 但就在她右手要碰到那影子的刹那,影子突然如同之前他们二人碰到的那个影子一样,消散在天地间,她快速抬起手,双指在眼睛上一抹,只见那条影子在她眼中化为一抹淡淡的光芒,渐渐消散一空。 她目光一闪,原地停顿了一下,散去眼中的灵光,走到白猗一两人身边,皱眉看着浑身染血的两人,翟桃还好,只是白猗一受的伤十分重,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她有些不忍地问道,“翟道友,你没事吧?白猗一他怎么样?” 第290章 疑点 白猗一似乎是直面受到了最后的一波冲击,受的伤十分重,身上也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气息也十分微弱,白谣心中沉了沉,灵识扫过他的全身,想了想,翻手取出一粒凝神丹,塞入他的口中。 其实翟桃已经给他服过丹药了,身上的伤也暂时压制了下来,但如果要完全恢复好,还需要等他自己醒过来调理,这粒凝神丹,可以帮助他恢复精神。 她原地停顿了片刻,看着翟桃道,“翟道友,你...还好吗?还可以动吗?” 翟桃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休息一时便能好,白猗一他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恐怕不能现在就移动。” 白谣轻轻点头,“那道友在这里看着他,我先去看看那具尸体,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等他恢复一些,我们在离开这里!” 说完,她见翟桃点头,转身来到那具尸体前,刚才她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再看这具几乎四分五裂的尸体,尤其是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直接可以透过他的胸口看到地面。 想来这便是导致他死亡的最终原因,她微微低头,手心拂过他胸口的那个大洞,顿时感觉到还没彻底散去的两种截然相反却又相互纠缠的力量,她心中微微一动,之前最后关头,她眼前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因此并不知道白猗一最后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那种力量以及波动十分强烈,不过现在她感受到的这股力量,是白猗一之前从未施展过的,看来之前在那火海时,他也不是闲着什么都没做。 她抿了抿唇,想起现在躺在地上的白猗一,心中叹了口气,收敛思绪,忍着恶心,仔细检查眼前的尸体,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甚至连储物袋都没有。 她顿时皱了皱眉,这倒是奇怪的很,之前他们刚到这杀的那个修士,身上也没有储物袋,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身上总要带一些丹药法器等,难道他们不需要带任何东西?还是说,他们身上有别的地方可以存东西?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体内灵力运转,掌心浮现一团火焰,用力压在眼前的尸体上,忽的一声,火焰灼灼燃烧,一股糊焦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渐渐的这具尸体开始呈现焦黑的模样。 她灵力不停的输送,静静的等待着,片刻后,在火焰的灼烧下,这具尸体体内所有的成分都被火焰燃烧殆尽,只是,她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眼看着燃烧的几乎只剩下骨头,她看着淡淡的黑烟,手一抬,火焰顿时熄灭,目前看来,有古怪的地方只有那个影子,所以是与那个影子有关? 她思索了一会,转身来的翟桃二人身边,仔细看了一眼白猗一,低声道,“翟道友,方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人来这,但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被惊动,终于来到这里。 现在我们两人都受了伤,如果再碰到什么其他修士,估计应付不过来,而且他现在的伤势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如何?” 翟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他们三人,白谣左手手腕断裂,白猗一伤势严重,受伤最轻的居然是翟桃,她目光扫过白谣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抱起白猗一,扛在自己的肩头。 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在附近找了一个隐匿的地方,开出一个山洞后,翟桃把白猗一放在地面上后,主动提及她自己不会阵法。 白谣顿时有些意外,不擅长阵法的人有很多,但是像她这样不会阵法的却极少,一般修士就算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会学习一些简单的阵法,不需要多精通,有些了解就够用。 不过,想到翟桃那独特的攻击手段,便也没有多说,更何况,虽然算是经历过同生共死,但是她们两个人本就不是很熟,之前还因为某些事情有些摩擦,这种事情,她无法开口询问。 她只点了下头,随后在洞口简单设置了一个阵法,心里彻底放松下来,转身来到白猗一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此时他身体的伤势已经压制住了,不会再继续破败下去,过不了多久,应该便可以醒过来。 她心头一松,坐在他的身侧,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其实她受的伤不是特别严重,最严重的伤便是左手手腕骨头的断裂,真是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强忍着疼痛,摸索了一阵,心中叹气,骨头断裂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它自己长,最多用灵力蕴养,让骨头长得快一些。 就在这时,翟桃扫了眼她的手腕,突然开口,“骨头断了,要好久才能养好呢。” 白谣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她自然知道骨头断了要养好久才能养好,便只点点头。 翟桃却只是盯着她,随即面上浮现一个笑,“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的骨头快速恢复,你想不想知道?” 白谣愣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她,缓缓开口,“在下当然想知道,道友如果愿意告诉在下,在下自然感激不尽,不过,要看翟道友想不想告诉我了?” 翟桃轻轻哼了一声,“我既然问你,自然是想告诉你,只是,你态度如此差,我突然就不想告诉你了!” 白谣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哪里态度差了?这不是正常的对话吗?她轻轻摇头,“翟道友愿不愿意告诉我都是你的自由...只是这态度差从何说起?在下自问方才并为冒犯道友!” 翟桃盯了她一瞬,突然又笑了起来,“罢了,总之现在我们要一起行动,你断着一只手,行动也不方便,到时候拖我们的后腿,受罪的还是我!那我就帮你一次好了,不过,就这样随随便便帮你,可不是我的作风,这样吧,你求求我,我就帮你,如何?” “真的?”白谣淡淡问了一句,见她似乎十分得意的点头,想了想,抬眼真诚的看着她,“求你。” 翟桃眉头一皱,看着她的目光十分奇怪,“我说你这个人也太奇怪了!我让你求我你就求我?你看不出来我是在戏弄你吗?” 白谣目光顿了顿,只是点头,“所以翟道友现在可以帮我了吗?” 翟桃又看了她一阵,突然泄气,口中嘟囔着,“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之前是无意的了,碰到你算我倒霉,好歹你之前也算救了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次好了!” 白谣眼睛一亮,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身旁,把自己胳膊抬起来,翟桃见她这样,叹息着摇头,也不知道她在叹息什么,随后仔细看着她的手腕,手在她手腕上摸了一下,白谣的手腕顿时抖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眼白谣忍痛的模样,心情莫名有些晴朗,“忍一下,会很疼,不过,等疼过这一阵就好了...” 白谣抿了抿唇,轻轻点头,“不用管我,你怎样做都可以。” 翟桃挑了挑眉,心中怀着某种恶趣味,突然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腕,见她面色猛然一白,面上便多了一丝笑意,紧接着,她双手皮肤表面出现一道道青纹,渐渐的,青纹越来越亮。 白谣顿时感觉到手腕有股温和的力量传来,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下一刻,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着她的骨头,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让人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她身体颤抖用力咬牙,本就白的面色更白,额头也有汗水不断冒出。 这种疼痛不知持续到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翟桃不断施力修复她断裂的骨头,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一种负担,她的双手也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她双手的青光越来越亮,紧接着,咔嚓一声,瞬间,一股痒到极致的感觉,从她双手触碰的地方传遍白谣的全身,她猛然吸气,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下一瞬,她眼睛猛然睁大,轻轻转动自己的手腕,惊讶的发现疼痛消失不见了,手腕完全恢复如初,没有任何不适,而翟桃则身体一软,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声音有些虚,“好了...” 白谣看着自己的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心中惊讶,本以为她会采用某种方法,让骨头连接在一起,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让她的骨头恢复如初,这方法未免有些恐惧... 她抬头看着翟桃,见她面色有些白,心中一动,双手抱拳,沉声道,“翟道友,多谢。” 翟桃不在意的挥挥手,缩到一旁靠着墙静静的休息,白谣见此,默默看了她一眼,给她递过去一瓶丹药,“翟道友,你之前也受了伤,好好休息。” 翟桃看着她递过来的丹药,眉头轻挑,自觉她是在感谢自己,接过丹药后,看了她一眼,“这一瓶小小的丹药可不够...” 白谣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以后道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翟桃似乎有些疲惫,不想再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手,“行了,开玩笑罢了,我这只是顺手而为,帮你也只是为了让你以后不拖后,更何况,你之前毕竟救了我,这点小事不必在意。” 白谣又看了她一眼,不在再就这个问题纠结,心中却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本以为她是那种骄纵的宗门弟子,现在看来,她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人还不错,心性也不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自然会省去很多麻烦。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吞下一粒丹药,开始恢复自己身上其他的伤势,时间流逝,在她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白猗一终于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刚刚醒来,身体动了一下,便大汗淋漓,白谣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动静,抬手摁住他,“先别动,你伤势太重,躺一会再起来!” 她的话音刚落,翟桃也在这时凑了过来,“白猗一,你命还真是大,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死!” 白猗一听到她说这话,顿时不满,“翟桃!我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也不想想那个时候要不是我,你就被那修士一拳捶爆了!” 翟桃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拦功,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知道自己往上冲,要不是还有王谣在,我们俩都被他锤爆了!” 白猗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就想把我赶紧气死,你才满意?” 说着,他不再理会翟桃,转头看向白谣,“姐姐,你没事吧?那个修士呢?死了没?” 白谣看着翟桃撇了下嘴,笑着点头,“放心,他死了,我也没事,只是你还记得我们刚到这碰到的那个修士吗?这人死后跟他一眼,有个影子从他体内消失。 不过,这人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修士强悍多了,还有他吞的那颗破魂珠,好像与我之前见到吞了破魂珠的人不太一样...” 白猗一吐了一口气,“确实不太一样,这人虽然理智尽消,实力也增强了,但是并未出现妖兽化的迹象,并且实力增强的幅度有点夸张,或许是破魂珠不同的问题...” 翟桃在旁边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立刻摇头,“不可能,不管是什么妖兽,只要是破魂珠,都会有妖兽化的痕迹,但是他却一丝痕迹都没有,我怀疑那破魂珠虽然看着像,但是很有可能,根本不是!” 白谣听她说的如此斩荆截铁,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白猗一亦是如此,翟桃看着他们俩都看着自己,立刻皱眉,“怎么了?不信?” 白谣虽心中惊讶,但不好说什么,白猗一却没有这个顾忌,直接道,“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们却西峰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破魂珠了?” 翟桃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不能在别的地方见过?总之,真正的破魂珠只要服用,就会有妖兽化,他没有,只能说明不是!不然你们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第291章 荒芜山 白猗一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暂时认同了她的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想了想,开口道,“那你可以看出来他服用的破魂珠与之前的有什么区别吗?” 翟桃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们了,如果我们有一颗那样的破魂珠,说不定还能看出来什么,但是现在他身上不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吗?” 白谣思索片刻,目光落在翟桃身上,停顿了片刻,嘴唇动了动,“翟道友,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翟桃有些意外的抬眼看她,“你说。” 白谣目光一闪,缓缓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三人在围攻那人之时,他双手之间出现的链条,道友看到那链条似乎十分惊讶,道友可是认的那链条?” 她的话音刚落,翟桃还没说什么,白猗一立刻开口,“链条?什么链条?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翟桃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白谣顿时皱了皱眉,“翟道友如若知晓,还请告诉我们,道友或许不知,之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也碰到了一个修士,而那个修士可以熟练施展五行术,说不定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翟桃听闻此话,眉头一挑,惊讶的看向白猗一,见他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实在不确定,那链条我曾经见临虚宫的修士施展过,不过,当时那个临虚宫的修士施展时十分艰难,而这修士虽然看上去也不轻松,但却比他轻松很多,更何况,最后他也没有施展出来,因此我才不确定...”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面上猛然一变,看向白猗一,“这么说,难道你家和临虚宫也出什么事了?” 白猗一苦笑一下,“现在我们根本都出不去,也没有办法获得外界的信息,根本无从得知这两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出什么事...但是,如果单只有一例,还能说是巧合,可现在这两个修士都是如此,让人不得不担忧!” 翟桃听完他的话,沉默下来,白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这么多,多想无益,你现在好好休息,我们尽快赶到方辉宗,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白猗一叹了口气,轻轻动弹了一下身体,经过方才的休息,虽然他动一下还是觉得浑身疼,但已经有力气自己坐起来。 白谣见他坐起来,抬手取了四瓶丹药放入他的手中,白猗一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丹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默默的收好丹药,调息疗伤,而翟桃看到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目光闪了一下,却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白猗一身上的伤完全恢复好,三人再次启程,只是这次比之前,他们一举一动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再次遇到什么修士。 但是尽管如此,在他们距离方辉宗越来越近的时候,碰到的修士也越来越多,往往过不了多久,便会碰到几个修士,如此一来,不可避免的又打到了几场。 不过,他们遇到的大部分修士都没有之前的那个修士那么强悍,也没有再看到有人服用与破魂珠十分相似的东西,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 直到三日前,他们再次碰到了两个修士,而这两个修士都十分的强悍,如同之前那个修士一样,无奈之下,三人被迫分开,不过他们之前曾经商议过,如果分散,便在方辉宗附近的荒芜山碰面。 此时,白谣正一个人向方辉宗赶去,之前虽然碰到了那两个修士,但是她的身法独特,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跑,因此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便决定先去荒芜山。 她一人赶路,倒是比三个人一起快了不少,半个月后,她停下脚步,站在一座高峰上,遥遥看着天边尽头的那一片连绵的枫红。 她目光落在那片枫红上,面上闪过一丝惊艳,早就听白猗一说过,方辉宗周遭满是枫树,而这地方枫树与别的地方不同,叶子常年都是红色,不会随着季节的改变而改变,因此一眼望去,便是一片红海十分美,现在她亲眼所见,确实很美。 她原地停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向着那片红海飞去,时间流逝,她距离那片红海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她突然停在半空中,目光不断划过周围。 寻找着白猗一口中的荒芜山,她走走停停的,在附近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荒芜山,她看着眼前的荒芜山,眉头一动,荒芜山果然山如其名。 山上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想来白猗一正是因为荒芜山比较好分辨,因此才把相聚的地点定在荒芜山上。 她缓缓靠近荒芜山,灵识悄然无息地扫过山峰,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便落在山峰上,抬手翻出一块玉石,灵力涌入,玉石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看着玉石,心中叹气,他们两个还都没有到这里。 确定的结果后,她也不知道浪费时间,寻找了一处天然的洞穴,在洞口边布置好阵法,老老实实的呆在洞内修炼,静静等待白猗一二人的到来。 只是,她在这里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他们两个人的到来,她心中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莫非他们两个人没能逃掉,被他们抓住了? 她心中有些无法想象,如果他们两个人被抓住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是现在她连他们俩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用谈去寻找他们了,不过,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被抓住了,那么最有可能被带去的地方就是方辉宗,毕竟那里距离方辉宗也不远。 她又在这里待了几天,还是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便决定先离开这里,去方辉宗看看,她刚刚撤去洞口的阵法,地面突然颤动了一下。 洞外也在同时传来打斗声,她心中一动,连连踏出七步,隐去身形,小心翼翼的靠近打斗的方向,灵识也向那个方向探出。 顿时看到一群化海期修士在混战,不过不应该称为混战,而是一面倒的压制,其中一方有七个修士,另外一方只有两个,但被压制的那一方,却是人数多的那一方。 此时那七个修士满脸惨白,身上也是满是血污,神情既萎靡又绝望,不停的向后退缩,而那两个修士带着蓬勃的气势,不断地向他们靠近,只是也没见那两个修士做什么,那七个修士见他们靠近,却越来越绝望。 就在这时,那七个修士中的其中一个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绝望,猛然抱头缩在地上,口中发出凄厉的声音,“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回去...我不会回去!” 说着,他猛然冲向那两个修士,面上带着赴死的决绝,眼睛十分明亮,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白谣见他如此,莫名心惊,有些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燃烧寿元跟他们拼命,也不愿意回去... 这修士一直这样下去,即使杀了那两个修士,也会死,更何况,就算是他燃烧寿元,也不一定就能杀到那两个修士,这个念头刚刚从她脑海中闪过。 便看到剩余的那六个修士,其中有几个见他不要命的冲上去,顿时开始蠢蠢欲动,便要趁这个机会,独自逃命,但他们还没有付出行动。 那两个修士其中一个,面上挂着不屑的笑,身体一晃,动作十分快,直接卡住那修士的脖子,声音阴测测道,“想死?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另外一个修士见他冲了出去,也没有阻止,只是皱着眉开口,“孙穆,记得留活口!” 孙穆正抓着那人的脖子,听到这话,只是点点头,紧接着,他周身气势猛然勃发,被他抓住脖子的修士身体一僵,明亮的眼睛渐渐暗淡下去,他仿佛在顷刻间被什么力量完完全全封住了行动,嘴唇颤抖着,声音低的如同蚊子在嗡鸣,“你们这样做总有一天一定会遭天谴...” 孙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 说完,他有些嫌弃的松开手,那人顿时虚弱的倒在地上,他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目光带着威胁扫过剩下的六个修士,“你们几个很好,居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你们说,如果汪齐师兄知道了此事,会如何?” 那六个修士面色大变,身体紧绷,仿佛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便代表着恐怖,孙穆见他们面上的恐惧,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不过,你们放心,汪齐师兄还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他笑着看着那六个修士神情不断变化,面上突然浮现一丝恶意,“这样吧,今天我心情还不错,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们出来的方法,届时,在汪齐师兄面前定为你们求情,如何?” 说完,他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片刻后,见他们没有一人言语,他突然笑着开口,“对了,忘了提醒你们一件事,我们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汪齐师兄,想来等我们回去,他便会询问此事,我可不会一直跟你们耗在这里,说不说全凭你们,只不过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 话语间,他猛然抬起脚,踩在倒在地上眼睛黯淡的修士身上,下一瞬,猛然发力,那个修士顿时惨叫一声,他听到这声音,似乎十分厌恶,恶狠狠的开口,“闭嘴!你吵到我了!” 被他踩着的那修士眼神死寂一片,想起了什么,不敢再发出声音,孙穆哼了一声,看着那六个修士面无人色,不耐烦的开口,“想好没有,我数到三,如果没有人开口,就算你们之后再想说,也没这机会了!” “一” 白谣皱了皱眉头,看着随着孙穆开始数数,那六个修士情绪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孙穆第二个数字还没有说出来,其中一个修士猛地站起来,“姚宜,是姚宜告诉我们的,跟我没有关系...” 那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修士满脸怒意的看着他,“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居然”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顿时被孙穆掐住,他声音一卡,面部充血,只是瞪着孙穆,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孙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倒是重情重义,姚宜师兄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十分开心...可惜他既然说出了姚宜师兄的名字,你们估计再也见不到他了,真是枉费了你这份情谊!” 说完,他大笑一声,手一松,那修士顿时倒在地上,他双手一抬,一条漆黑的锁链,出现了他的手心,他双手结印,锁链顿时动了起来,紧接着,扑哧扑哧锁链钻入骨肉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不断响起。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地上的七个修士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锁链串在一起,孙穆用力一拽,那七个修士顿时面色一白,他随手抛出一把飞剑,脚踏其上,拖着这七个修士,飞向天边。 而另外一个与他一同抓捕这七个人的修士见到此幕,皱了皱眉,似乎对他如此行径有些不适,但只是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他一起飞向天边。 白谣静静的缩在一旁,没有引起任何动静,见他们一群人离开,皱眉看着他们向那一片枫红飞去,心中一动,他们果然是从方辉宗过来的,那么那七个修士之前也在方辉宗,看起来他们在方辉宗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很多念头,听他们之前的对话,方辉宗似乎不是那么好进,而她本就准备去,如果到了那里却进不去,岂不是白白来了这一趟,或许跟着他们一起,能找到进入方辉宗的方法。 想到这,她抬头看向他们飞离的方向,眼看他们的身影便要消失在她的视线内,她身体一动,小心翼翼隐藏着身形,跟在他们身后,向那片枫红飞去。 第292章 巨树 一个时辰后,白谣跟着他们,进入那边枫红,距离方辉宗越来越近,就在此时,她身体一顿,停在一棵枫树后,远远的看着孙穆带着一群人落在枫红深处山峰的半山腰的一颗参天巨树旁。 这巨树枝叶繁杂,叶子红的艳丽,如同一个巨大的红伞撑在半山腰,她看着那巨树,眼中满是惊叹,紧接着,便看到孙穆猛的一拉锁链,拖着他们直接钻入巨树的躯干。 而那巨树也没有丝毫拦截的意思,他们毫无阻碍地进入巨树躯干内,身影接连消失不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目光闪了闪,又在原地等待片刻,再没有发现其他动静。 她便小心翼翼的靠近巨树,这棵树远处看便觉得大得惊人,走到跟前,更觉巨大,天空被遮掩,给人一种整片天空似乎都只有红色枫叶的感觉。 她悄然靠近巨树的躯干,停在孙穆那些人消失的地方,抬起一只手触碰躯干,却只能感觉到生气盎然的树木气息,其他的一概没有任何。 她顿时皱了皱眉,果然不会这么容易,必须需要什么东西引起反应,才能进入其内,她抿了抿唇,看着巨树的躯干,双手一抬,一个圆环出现在她的身前。 她轻轻一拍,圆环撞击在去躯干上,猛然颤抖,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溃散在原地,见此,她眉头微动,果然有阵法,如此一来,她想采用其他方法进入其内,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像这种守护门派的阵法,就算有破虚术,以她一人之力,也根本做不到,必须采取别的办法,她仔细看着眼前的躯干,抬手扔出火耀,顺着巨树的躯干向上飞。 直直穿过巨树的枝叶,停在半空中,左右环顾了片刻,向前飞去,掠过一座座枫红的山峰,不知飞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也并未看到什么殿宇。 就在她准备返回时,她的身影突然一顿,看向不远处的枫红巨树,她竟然不知不觉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又回到了这巨树跟前,她愣了一下,再次选了一个方向,过了一阵,又看到了那巨树。 几番尝试皆是如此,她停在空中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什么别的入口,现在看来,也不可能,这里肯定与巨树的阵法相连,破不开阵法,无论怎样往前走,都会再次回到巨树前。 她抿了抿唇,回到巨树下,停顿了一下,直接飞入那繁杂的枝叶内,寻找了一处不易被发现,但又可以看到巨树下情况的地方,默默盘腿坐在粗阔的树杈上。 时间流逝,天空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在接近傍晚时刻,一时轻微的波动传来,她眼睛一亮,立刻看去,只见一个修士从这棵巨树的躯干内走了出来。 她只看了一眼,身体猛然一缩,快速收回目光,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她并没有看见那修士的容貌,但是却可以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十分强盛。 这气息与她和白猗一曾经碰到的那个半部金丹有些相似,但是,却又不同,面对之前那个半部金丹之时,尽管她也觉得对方很强,但她却有一拼之力。 可这个修士却不一样,她在感受到那气息的瞬间,便可确信自己如果对上这人,绝对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被这人发现树上藏着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气势如此不凡,也没有丝毫萎靡的气息,明显是方辉宗的修士,如果发现有人藏在这,不用想都知道她图谋不轨,被这人发现,肯定会直接把她抓到方辉宗。 到那个时候,她自己身不由己,还怎么随意行动,想到这,她更加不敢有一丝动静,好在那人似乎有什么事情比较着急,只是扫了一眼周围,便直接飞向天边。 而白谣依旧缩着身体,不敢轻举妄动,片刻后,那人再没有回来,她终于松了口气,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时间流逝,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她心中叹气,看来今天又白等了一天。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轻微的波动传来,她立刻来了精神,向下望去,只见一个化海后期修士从巨树的躯干内跨了出来,这人十分小心谨慎,似乎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谣隐藏在树上,静静的看了一会,见他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片刻后,他目光落在之前那个修士消失的方向,扔出一把飞剑,直直飞向天边。 她稳稳的盘坐在树杈上,看着两人飞去的方向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偏差,心中微微一动,看着两人的方向,还有方才那个修士的举止,莫非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中划过,她虽觉好奇,但并未有什么动作,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进入方辉宗,其他的事情,暂时没有精力去管,也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碰到之前那个气息恐怖的修士。 时间流逝,她在这巨树上已经待了半个月,之前那个气势蓬勃的修士一直没有回来,而期间又看到了一些从巨树内出来的修士,但却没有找到适合的目标,她之前便想好了,既然没有办法强行进入,那么便只能找能进入巨树内的人。 可惜,这段时间看到的修士大多数都是化海中期和化海后期的修士,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化海初期,也都是与他人结伴而行,化海中期或化海后期她自然不可能选择他们作为目标。 一方面原因是,之前他们三个对上一个化海中期的修士,打的费劲不说,还都受了伤,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自然不可能选择这样的修士。 另外一个原因,这里距离方辉宗很近,如果选择化海中期或者化海后期,打不打得另说,但肯定会引起巨大的动静,而她又无法确定方辉宗内的修士是否可以察觉到。 所以,她能选择的目标,必须是可以一击必杀的修士,否则万一被察觉到,她还没进入方辉宗,便会暴露,如此一来,她只能选择化海初期作为目标,才能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只可惜她等了这么久,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不过,她虽然心里有些着急,但也知道着急没有用,只能等,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散去心底的郁气。 而就在她心绪平静下来之时,巨树再次有了波动,她心中不抱什么期望,低头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眼,她眼睛一亮,皇天不负有心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她灵识顿时扩散出去,紧紧观察着这个修士的一举一动,见到他身体一晃,便飞到空中,她默默地看着那个修士,在他的身影几乎要完全消失在她灵识范围内的那一刻。 终于有所行动,她悄然无息的滑下巨树,随手扔了一把飞剑,飞得极低,在连绵不断的山峰,追着那个人的身影,渐渐的,两个人距离方辉宗越来越远。 她心中一直默默计算着那个修士的飞行路线,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要去哪,如果她猜的没有错,这个方向会经过一个修真城,而这个修真城是距离方辉宗最近的一个。 虽然不知道是修士去那做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可能放过,又跟了一阵,她目光一闪,连踏七步,身影遁入虚空内,缓缓靠近那个修士。 不得不说她选的时机很好,此时他们两个人所在位置,恰好位于方辉宗与那座修真城的中间,只要不引起太大的动静,两边都不会被惊动。 那修士一脸轻松,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跟了这么久,白谣的灵识,她如果不想,化海修士根本无法发现,他一个化海初期更加不会发现,更何况,他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在方辉宗附近敢如此行径。 而此时的白谣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她目光扫过那个修士的身影,下一瞬,直直冲向那个修士,在即将触碰他的身体之时,左手手心红白相间的火焰灼灼燃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拍向他的背心处。 而在这火焰出现的瞬间,那修士立刻反应过来,身体灵力环绕,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出现在他的周身,但这防护罩在与火焰触碰的瞬间,直接碎裂。 那修士身体紧绷,当机立断,周身顿时出现一层黑气,紧接着一颗漆黑的珠子凝实在他的身体,阻碍了火焰一瞬间。 白谣见到那颗珠子,目光一闪,面上浮现一丝冷笑,右手的长刀在那珠子凝实的瞬间,燃烧着剧烈火焰的刀刃直接切断那颗珠子与他之间的联系,同时刀尖微微向上一挑,珠子顿时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与此同时,她左手相触的黑气,已在火焰的灼烧下,被烧出了一个洞,她毫不留情的用力向下一压,那修士面带骇然身体一颤,却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切断与他联系的珠子,面色一白,紧接着一红,口中喷出一道鲜血。 他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可身上的火焰还在不停的燃烧,根本无法压制,就在这时,他绝望的抬起手,仿佛要抓那个可以给他带来生机的珠子,但一道冷锐的火光在他眼前划过,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眼中的光华在刹那间熄灭。 他连一次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生机便已灭绝,白谣左手一抬,抓住飞过来的珠子,手一翻,收入红绳内,而另一只手,紧握着已经熄灭火焰的火耀,串着这修士的身体。 她灵识快速在周围一扫,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身体立刻下沉,直直落在下方的山林间,用力抽出火耀,把那修士往地上一扔,正准备抬手在他身体上摸索,就在这时,她又看到了之前看到的影子消散在天地。 她目光一闪,随即抬手在他身上摸索,片刻后,皱起眉头,没有储物袋,她心中一沉,看着地面的尸体,抬起握着火耀的手,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扩散开来。 就在这时,她终于停下,看着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的尸体,用灵识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面色顿时难看,手一抬,一团火焰被她拍在那具尸体。 流淌出来的鲜血顿时被火焰灼烧殆尽,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渐渐淡了下来,她眉头紧锁,熄灭火焰,抬手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左右看了几眼,在这片山林间转了一圈。 熟练的敲开一处山洞,拖着他的尸体进入其内,随手把他扔在角落,沉默着看着那具尸体,心中甚为不解,这修士没有储物袋,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跟之前那两个修士一模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没有储物袋也就算了,身上也没有其他东西,他是怎么通过那颗巨树的?莫非是因为那颗与破魂珠十分相似的珠子? 可是之前在荒芜山那几个被抓的修士,一看便是被胁迫已久,而这修士与那几个修士不同,至少在方辉宗内的身份肯定不同,他身上有珠子不奇怪,可那几个修士却不可能有,但还是能进入巨树,应该是其他东西。 她心中沉了沉,取出之前收入红绳内的珠子,仔细看了几眼,莫非这珠子还有储物的功能?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这珠子明显可以增加修士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有储物的功能。 如果真的有储物的功能,那么之前吞了这颗珠子的修士,岂不是把一大堆的东西全部吞入腹中,想想那种情况,便莫名令人惊悚。 她皱眉看着手心的珠子,迟疑了一下,灵识破体而出,在珠子周围盘旋了片刻,猛的钻入珠子内,下一瞬,她面色一白,直接切断与这缕灵识之间的联系。 而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珠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突然冒出一缕黑气,黑气在空中盘旋一阵,被地上的尸体吸引,缓缓沉入其内。 第293章 红色枫叶 白谣目光盯着那具尸体,只见那黑气沉入尸体,那本已毫无生机的尸体,心脏位置猛然跳动了几下,她瞬间寒毛直竖,目光紧紧盯着那具尸体,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当她身体贴到背后的墙壁时,那尸体却不再有什么动静,恢复成了之前毫无生机的模样,她身体顿了顿,灵识破体而出,在那尸体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片刻后,她低头看向手心的珠子,目光一闪,体内灵力顿时涌动起来,钻入珠子内,珠子猛然一沉,丝丝缕缕的黑气再次出现,在空中盘旋了一下,沉入具狙尸体内。 砰砰几声,那尸体的胸口位置再次跳动了几下,而这次,更加剧烈,剧烈到她居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蓬勃有力的跳动声。 她目光紧盯着的那具尸体,一只手握着火耀,另外一只手紧握着珠子,体内灵力疯狂涌动,不断涌入珠子内,黑气越来越多,不断沉入尸体,而那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频率也越来越快。 在这种频率达到极致的那一瞬,砰的一声巨响,那具尸体的心口位置顿时破开了一个大洞,紧接着,一堆东西从那个大洞向外喷涌,把整具尸体瞬间淹没。 而白谣在那声巨响响起时,已经抬起手中的火耀,做好防御,但却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堆东西,而那堆东西里面有灵草丹药灵石等物。 她嘴巴微张,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以及惊诧,这是把东西都放在了心脏某个位置?这种储存东西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只是,她再无法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不信,她低头看着手心的珠子,顿时想到一个可能,这珠子或许便是开启的钥匙。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顿觉疑惑,只是放些东西而已,为何一定要放在心脏的位置,还一定要用这种古怪的方式,是一定有某种原因不得不这样做? 她收回落在珠子上的目光,手一翻,把珠子收入红绳内,看向那堆东西,顿了一下,缓缓靠近,最后站定在那些东西的跟前。 仔细看了一眼,她目光一闪,这堆东西内,一眼看去,便能看到很多灵草,而且这些灵草还都是同一种,她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灵草,抬手捞起一株,翻来覆去看了几眼。 这灵草叶子细长,通体漆黑,边缘泛着深紫,盯着手中的灵草,她皱着眉仔细回想,片刻后,眼睛一亮,终于想起,但随即她心中一惊,这是...殳庆草! 这人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殳庆草?这种灵草不是多么珍贵,数量也多,但因为本身效用没多大用处,甚至对修士有害,因此,很少有人采摘这种灵草。 全因殳庆草具有的唯一效用,是散魂,不过这种效果不是很强,就算有些修士想用它来炼制散魂丹,也不会选择它,因为它的效果实在太弱,要想达到散魂的效果,不知道要多少殳庆草。 因此,这种灵草几乎没有人会去用它,但她看着眼前的一堆殳庆草,心中开始有些不太确定,如果殳庆草真的没有任何作用,这人又为何一定要带在身上,而且还带了这么多,放在心脏。 如此珍重,这殳庆草对他一定很重要,她抿了抿唇,开始低头在这一堆东西内翻找,片刻后,她从这堆殳庆草内翻出了一片枫叶,这片枫叶颜色艳丽,纹路清晰,只是拿在手里,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叶子内隐隐富含的力量。 看着手心的枫叶,她眼睛微微一亮,心中有种预感,这便是她要找的东西,有了这片枫叶,定然可以通过那颗巨树,进入方辉宗! 手一翻,把这片枫叶收入红绳,再次翻了几下,随即有些失望,又觉得有些奇怪,除了那些殳庆草以及那片枫叶,剩下的东西都是一些寻常之物,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需要注意的。 所有这些殳庆草果然还有着一些其他她不知道的作用,不知道之前碰到的那两个修士身上是否也有这些殳庆草,如果有的话,便可以证明,殳庆草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重要,只可惜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的东西全部在心脏内。 但就算如此,目前来看,这些殳庆草也绝对不像她以前知道的那样简单,看着这些殳庆草,她目光沉了沉,犹豫了一下,抬手把这些殳庆草连同剩下的那一堆东西全部收入红绳。 紧接着,她抬手吞了一粒丹药,待体内的灵力完全恢复后,撤去洞口的阵法,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扔出火耀,在山林间不断的穿行,向着方辉宗的方向靠近。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谣再次来到了那棵参天的枫树前,她在不远处静静等待,月上中天之时,她手一翻,取出红色的枫叶,放入衣襟内。 接着,便抬脚下向那棵枫树下走去,来到枫树下,身体略微紧绷,缓缓抬起一只手,触碰枫树的躯干,衣襟内的枫叶顿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波动,手也在此时沉入枫树的躯干内。 她眼睛一亮,身体却更加紧绷,缓缓抬起一只脚,跨入躯干内,下一瞬,眼前一暗,周围虽然依旧满是枫树,但环境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她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刚刚察觉到周围的变化,立刻向前踏出七步,身影遁入虚空内,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此时她身在一处山峰的山脚下,山峰上暗沉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而山峰的周围也是如此,不过,虽然暗沉,但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这座山峰相连着一片连绵的山脉。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一动,灵识破体而出,小心翼翼地的在周围扫过,紧接着,顺着山峰向上蔓延,不过,在灵识扩展到极致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任何修士的踪迹。 见此,她心中一动,维持着灵识的扩散,缓缓向上峰顶攀岩,此时情况不明,她对方辉宗又不了解,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御剑飞行,只能尽量不引起动静,向上攀岩。 时间流逝,她终于来到了山峰的峰顶,只是,这时的她,依旧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修士的踪迹,仿佛这里根本不是方辉宗,也没有修士的存在。 她站在峰顶,眉头皱起,看向远处,却也只能在夜色中,看到朦朦胧胧的山峰轮廓,她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去,便在原地停下。 片刻后,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收回灵识,紧接着,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一切顿时换了个模样,与此同时,在她正前方的天空,一道明亮耀眼的光芒刺入她的双目。 她瞳孔一缩,双目异常的刺痛,魂魄仿佛被撕裂,灵光也在此时散去,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中流出,一根根红血丝在刹那间布满眼球。 她猛然闭上双目,身体摇晃着缩成一团,心脏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那光芒是什么?居然如此恐怖,只是看了一眼,便让她生出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片刻后,她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些,虽然轻轻一动,还是觉得疼,但是,已经比之前那种刺痛好了很多,只是现在的她,却不敢再去开灵。 不过,虽然方才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那个光芒刺痛双眼,但左前方的第三座山峰上,她还是看到了一团团明亮的火焰,这代表着,在那座山峰上有修士的存在。 她轻轻呼了口气,吞了一粒凝神丹,恢复了些精神,这才开始,缓缓向第三座山峰靠近,时间流逝,她完全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断穿梭在山峰内穿梭。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天边微微泛着亮光之时,她终于来到了第三座山峰的山脚下,就在她准备探出灵识观察眼前的这座山峰时,突然一阵呼啸声她的正上方传来。 她身体一顿,猛的向侧面一滚,砰的一声,她身形还没稳定,就在她之前的位置,一个物体坠落在地,她心脏一缩,来不及多想,连连踏出几步。 身影藏在一棵枫树后,而这个过程,周围十分安静,之前坠落的东西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她身体紧绷站在树后,又等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探出灵识,扫过之前的位置。 下一瞬,她眼睛猛然睁大,之前坠落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修士,此时,那个修士浑身血污,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不仅如此,那修士身上还隐隐传来一种令她熟悉的气息,她目光一凝,灵识再次扫过,仔细观摩了一下。 眉心一跳,那修士居然是之前她与白猗一为了打探消息,在甘时城外抓的那个名叫罗台文的修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时,罗台文与他们分别的时候,说自己要去方辉宗。 只是,他怎么会突然从高空坠落,还落到了现在这种模样,莫非他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想到这,她心尖一抖,灵识快速在周围扫过,紧接着向前踏出几步,出现在他的身前。 低头看着罗台文凄惨的模样,抬手放在他心口的上方,仔细感知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一丝生机,抬手在他嘴里塞了一粒丹药,扛着他的身体,离开此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扛着罗台文回到第二座山峰,在山峰上找到一个隐匿的位置,把他放在地面上,在附近布置隐藏气息的阵法,随后,坐在他的旁边,细细检查他的身体。 而越检查,她便忍不住的震惊,此时,罗台文身体各处骨头尽断,几乎成了粉碎的状态,但这不是令她震惊的原因,从高空坠落,没有直接生机断绝,便已经算他运气好了。 真正令她震惊的是,罗台文的丹田完全破碎,没有一丝灵力流转,而这丹田的伤,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为所致,并且下手之人十分心狠手辣,像是要把他的丹田生生挖出来一样。 不过,看样子,那人没有成功,丹田还在他的体内,但尽管如此,罗台文的修为全毁,就算他运气好,侥幸活了下来,以后想再修炼,也完全成了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罗台文突然发出一丝极低的闷哼声,她立刻低头看他,见他睁开眼,眼神却没有焦距,一片死寂,呆愣愣的看着上方,此后不在意周围的任何事情。 白谣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嘴巴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缓缓开口,“罗道友,还记得在下吗?之前我们在甘时城碰到过一次。” 罗台文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眼珠猛然转动,落在她的身上,情绪剧烈波动,口中发出的声音异常嘶哑,“你...我记得你们,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 他说到这,声音猛然中断,面上也是一阵潮红,白谣立刻抬手暂时给他塞了一粒丹药,“罗道友,不要动,你现在伤势很重,需要好好休息!” 罗台文嘴角无声的动了动,偏开头抗拒着,“我知道我快死了...不必费心,你们既然被抓来了,这些丹药你还是留给自己比较好...” 白谣眉头皱了皱,不容置疑地把丹药塞入他的口中,“罗道友!谁告诉你我们被抓来了,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来这里,因此你才能在这里看到我!” 说到这,她看着依旧抗拒的罗台文,叹了口气,“罗道友,你不会是忘了吧?你之前从高空坠落,要不是我恰好看到你,你恐怕已经死在那了,而且如果我真的被抓了起来,哪有这个时间来照顾你! 悄悄告诉你,我是偷偷潜进来的,还没有任何人发现我,还有,我刚刚来这,正一头雾水呢,有好多问题想问问你...你再继续这样抗拒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生机完全消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些丹药?” 第294章 方辉宗 罗台文眉头猛然一动,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也不再抗拒丹药,张嘴便吞了进去,雪白的脸终于多了一丝血色,“你偷偷进来的?怎么可能?” 白谣淡淡开口,“怎么不可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如果我是被抓进来,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 罗台文眼睛微微一亮,低喃道,“那就好...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好好在外面呆着不好吗?非要跑到这里来?” 白谣目光一闪,看着他气息不稳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把却西峰以及之前他们的猜测,简单的说了一下。 罗台文安静的听她说完却西峰以及他们猜测,眼神一暗,说不清心中的情绪到底是愤怒更多还是绝望更多,毕竟之前他还把希望寄托却西峰上,现在连他们都被牵扯进来,这希望算是破灭了。 更不用说,听她的意思,现在不止却西峰被牵扯进来,有可能附近的势力都被牵扯了进来,虽然他现在活不下去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但如果真是这样,在这种各方势力均被牵扯进来的情况下,就算他这次侥幸活了下去,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白谣看着他的神情,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他眼神的绝望,她垂一下眼睛,叹了口气,“目前看来,方辉宗发生了这些事,可能牵连到了很多东西,而我们既然出不去,才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你在这里这么久,可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还有道友你怎么会从高空坠落?” 罗台文听她问及此事,眼神一暗,双手猛然紧握,眼底浮现愤怒,但紧接着这些愤怒消散一空,苦笑中加上这一丝懊恼,“命运如此,或许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这里,不仅没有发现什么,反而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我...” 白谣眉头一皱,“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对这方面如此保密?” 罗台文目光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是,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直被困在一处地方,根本不能随意走动,而与我一同的人,也与我一样,我们只能待在那里... 自然发现不了什么...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是从其他修士那里打听出来的,而这些事情与我真正想知道的原因没有一丝关联...”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你说你被困在一个地方?那你在那个地方做什么?” 罗台文面上更加苦涩,“把各个修真城送来的金池净提高纯度...自从我来到这以后,一直在做这一件事,比在甘时城凝练庚金更加痛苦...那时虽然也难,但好歹完成任务,便有缓冲的时间。 而在这里,每日十二个时辰,八个时辰都在提纯金池净...凝练庚金会使灵识变弱,这里却需要所有的灵力用来提纯...” 白谣一愣,有些感慨,之前与他分别时,他说他要来方辉宗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现在他来到了这里,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罗台文看着她面上的神色,闭了闭眼,轻声道,“不过,你与我不同,你来到这没有被他们发现,不必承受我所承受的痛苦...对了,你前面说,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另外两个人?” 白谣沉默着点点头,“罗道友觉得他们会被关在哪里?” 罗台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转而问道,“道友之前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 白谣眉头微动,“当时我正在一座山峰下,正准备去那座山峰上看看,结果就发现你掉了下来...” 罗台文轻轻点了下头,“那恐怕你当时所在的山峰,便我一直待着的地方,茂山,那里所有的修士都跟我一样,每日提纯金池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修士,你那两位朋友如果被抓,不会在茂山!” 白谣目光微凝,默默记下他的话,紧接着便听到他再次开口,“他们如果被抓,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最深处的那座山峰,红舍山,那里有很多修士,叛逃的修士被抓回来,都会送去那里。 而在那里的修士只要被送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那里似乎有很强的阵法,里面的人无法出来,外面的人没有允许也无法进入其内...” 说到这,他身体猛然一抖,眼底浮现恐惧,“我曾经偷听武黄与他人对话,说起过红舌山,他似乎偶然间去过一次,说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我现在还记得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白谣目光一闪,“武黄?” 罗台文听到她说这个名字,面容顿时有些扭曲,“他算是茂山的领头,我落到现在这个模样也全部拜他所赐,之前我无意间发现,他私自挪用金池净,被他发现后,他便想拖我入水,给了我一份法诀,说只要按照这个法诀修炼,就可以加入方辉宗,不用一直待在这里... 那法诀我也看了一眼,可是,明显有问题,便一直没有修炼,可他发现后,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今日终于忍不住对我出手。 不过,他既然一直挪用金池净修炼那个法诀,就算不被那法诀磨死,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等到那个时候,他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可惜...我却看不到那一天了!” 白谣心中微动,“罗道友,还记得那个法诀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罗台文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要想着去修炼,那法诀有问题,一直修炼下去,只会使人精神失常!” 白谣笑着点点头,“罗道有放心,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是对那个法诀有些好奇罢了...” 罗台文无所谓的点点头,轻声把法诀的内容告诉她,而白谣听完所有的内容,心中一惊,这法诀说不定很有可能是真的,修炼这法诀需要借助很多东西,其中便有金池净,但令她觉得是真的的原因是,修炼这种法诀,还需要另外一种灵草殳庆草。 而不久前,她击杀的那个修士,有很多殳庆草,想到这,她便问了出来,“罗道友,修炼这法诀需要殳庆草?殳庆草不是有散魂的效果吗?为何会需要这种灵草?” 罗台文摇了摇头,“或许是殳庆草有着其他的功效也不一定,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方辉宗还没有出事时,曾经听过一个传闻,说是方辉宗有一片山头种满了殳庆草。 道友应该知道殳庆草对修士没有任何用,反而还有害处,我还记得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还讨论了一段时间,但这件事毕竟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最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不过,我看到那个法诀后,曾经打听过,但却没人见过那片种满殳庆草的山头...” 白谣听着他的话,心中一动,恐怕这些殳庆草全部已经被采摘,只是如此一来,莫非方辉宗之前便开始准备这些事情了?他们不是被迫的?而是主动参与? 就在这时,罗台文突然开始剧烈咳嗽,面上也是一阵潮红,白谣面上一惊,取出一粒丹药放入他的口中,担忧着看着他。 罗台文缓了一阵,终于不再剧烈咳嗽,面如死灰都看着她苦涩笑了一下,“看来我快支撑不下去了...我会把我在方辉宗打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你,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这些事情说不一定可以帮助你,让你尽量少走一些弯路!” 白谣默默的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多谢!” 罗台文摇了摇头,开始接着之前的话说,“你既然是来找你的那两位朋友,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红舌山,但也有一定几率不在那,其实这里除了茂山以及红舌山,外来的一部分修士有一些在方辉宗弟子所属的范围内。 只是他们在那里做什么,我实在是不清楚,不过,那里相较于茂山和红舌山看管不是那么的严格,道友可以去那边看看!” 说着,他颤抖着撑起身体,随手拿了一块碎石,在地上简单的画起地图,以西边的茂山作为起点,在北方的深处画出红舌山的位置,他刚才所说的方辉宗弟子所在的地方,全部在东南,而除了茂山,其他的地图都十分简略。 他一边画一边说,“你可以先去这里看看,这里就是我方才说的,某些修士被带回来所在的地方,如果你万一被发现了,迫不得已可以先去茂山躲一躲,但不要被茂山的修士发现,红舌山也最好不要去。 还有这里,这里是辛亭峰,是方辉宗那些真人所在之地,也最好不要去,而茂山附近,灵气稀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几处都是空山,可以躲一躲。” 白谣垂头看着他画的地图,看着中间空出了一块,顿时想起之前开灵时,看到的恐怖光芒,“罗道友这一块位置是什么?” 罗台文也低头看着地图,听到她的问话,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这一块,是通天桥所在的位置,前段时间,听说方辉宗的姚宜犯了什么错,便被罚去通天桥,那位姚宜师兄据说人很好,不像其他弟子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你如果有机会遇上他的话,说不定可以从他那获得什么消息!” 白谣眉头一动,想起在荒芜山碰到的那一群修士,“姚宜?他没事?” 罗台文面上一愣,“你认识他?” 白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认识,之前我在荒芜山,遇到了一群逃出来的修士,但是他们刚刚逃到荒芜山,就被一个叫孙穆的修士抓住了。 之后,其中一个修士说,他们逃出来的方法是姚宜告诉他们的...我记得当时孙穆说,如果真的是他泄露的,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罗台文眼睛一亮,“孙穆这个人我听过,手段残忍,做事目无法纪,但凭他就想搞掉姚宜,简直做梦,如此说来,姚宜果然如他们所说,为人正直,那么他便是因为此事,才被罚去通天桥?” 白谣轻轻点头,“或许吧,不过听你的意思,姚宜在方辉宗身份很高?” 罗台文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的身份,但方辉宗内化海期修士,他与汪齐都是半步金丹,修为十分强横,那些弟子对他们两人也十分尊崇,但相比于汪齐,姚宜似乎更得人心...” 白谣听他说起汪齐,心中一动,当时在荒芜山,那些修士似乎对这个人十分的惧怕,她眉头皱了皱,“罗道友,汪齐?” 罗台文看了她一眼,顿时反应过来之前她应该也听到有人说汪齐,而这话,显然不是什么好话,他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凝重,“汪齐这个人最好不要惹他,所有惹过他的人,除了姚宜,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不过,这段时间你应该遇不到他,听说他前段时间离开了方辉宗...现在不知道在哪...” 白谣点点头,仔细看着地上的地图,“罗道友,你在这里可曾亲眼见过方辉宗的金丹真人?比如葛吟真人?” 她的话音刚落,罗台文立刻摇头,“没有,说来也奇怪,不仅是我,茂山的所有修士,自从来到这里,都没有见过这些真人,似乎他们全部在辛亭峰闭关,没有见到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其实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本来也想去看看,可惜,我们被困在茂山上,其他地方都去不了。” 白谣目光沉了沉,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罗道友,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既然所有真人都在辛亭峰,那么又是谁把姚宜罚去通天桥的?” 罗台文被她问了一愣,不确定道,“或许,他们这些弟子可以收到那些真人传来的讯息,我们毕竟不是方辉宗的人,这些事情不知道也很正常!” 白谣点点头,心中颇为在意的看着地图中心位置,通天桥!之前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光芒便是因为通天桥?可通天桥上到底有什么?居然如此恐怖... 第295章 茂山 那些真人一直不出现也是好事,只要不去他们所在的辛亭峰,自己再小心些,有很大的几率不会被发现,白谣这样想着,细细把地图记在脑海内,随后抬头看向罗台文,“罗道友,多谢!” 罗台文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不用放在心上,这些能帮到你就好,希望你可以找到你那两位朋友...” 白谣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罗道友,不如我先送你出去,你这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罗台文无声的笑了下,“我现在这副模样,去哪都差不多,不用费心送我出去了...方辉宗把我害成这样,就算是死,我也要留在这里,总有一天,要看它灭亡!还有武黄,我倒要看看他会落得什么下场!” 白谣顿时皱了皱眉头,就算他选择留在这里,她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他,没有她在,罗台文又没有一丝灵力,而且他的生机还一直在流逝,自己走了,他支撑不了多久。 更不用说,这里还是方辉宗,有个什么危险,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抵御,万一被人抓住,让他们知道有人潜了进来,自己岂不是会暴露? 虽说把他送出去,他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但至少没有这些外界的因素,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她就可以放心的在方辉宗探索了... 想到这,她目光一闪,轻声劝道,“可是罗道友,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武黄他如果没有发现你的尸体,他肯定不会安心,你现在又...在这里太危险了!” 罗台文沉默了一瞬,讥讽的笑了笑,“放心,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至于武黄,如果他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也不会来寻来我的,说不定还会惊慌失措,担心我会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说着,他抬头看向白谣,“你只要把阵法留下就好,不用再管我,我自己时日无多,只想死在这里...还有你放心,就算万一被发现了,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白谣一愣,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罗道友,我确实担心此事,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方辉宗现在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根本不清楚,但他们的手段却绝对不简单,如果你被发现,会生不如死!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遇到的那群修士吗?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当时那些修士里面有其中一个即使燃烧寿元,也不想再回来,由此可见,这里多么令他恐惧! 而且,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估计我现在还如同苍蝇一般乱撞,说不定便会被他们发现...这些我都记在心里,我是真的想把你送出去,让你不再担惊受怕...” 罗台文听闻此话,垂下眼眸,似乎有妥协之意,片刻后,猛地抬头看白谣,“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即使死了,我也希望我可以在这里等待方辉宗的灭亡,而不是无声无息的死在外面,更何况,即使出了方辉宗又怎样,一样无法摆脱,再说了,现在外面也不一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安全!” 白谣低头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也没错,罗道友你放心,我也只是提个意见,一切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既然你愿意留在这里,我不会再劝了...只是等子时我便会离开这里,之后你一定要多加保重!” 罗台文白着一张脸,轻轻点头,心中松了口气,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心中所想,他只是怕她不赞成自己的意见,直接强行把他带走,他现在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他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白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心中叹气,虽然她还是十分想把他送出去,但他既然如此坚持,他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大不了自己把阵法再布置的精细一些,确保他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她便立刻行动起来,细细的布置阵法,等阵法被加固了一层后,她转身来到罗台文的身边,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罗道友,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吗?” 罗台文轻轻点了下头,伸了一只胳膊过来,白谣手一抬,右手虚放在他的手腕上,灵力涌动间,一股股灵力顺着他的手腕,探入他的体内,片刻后,她收回手,沉默着没有言语。 罗台文见她这副模样,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现在更加不抱希望,只是淡淡的开口问,“怎么?我还能活多久?” 白谣听闻此话,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用丹药吊着,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罗台文轻轻点头,静静的看着她,等她把剩下的话全部说完。 白谣抿了抿唇,“但你之前高空坠落,因此最重的伤在腰部以及腰部以下,那里的骨头几乎全部是粉碎性的,也就是说,你以后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罗台文眼神一暗,没有白谣想象中的颓废,只是笑了一下,眼底带着某种奇异的光芒,“这种状况我早就想到了,其实在我醒了之后,我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而这一切都怪方辉宗里的这些人!” 白谣目光闪了闪,突然想到翟桃,她可以接骨,但最终没有说,翟桃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而且,罗台文现在寿元不多,就算把骨头接好,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轻叹一声,沉默下来,默默的取出一瓶丹药,放到他的手边,“这是聚元丹,一共有九粒,你身体撑不住的时候,就服用一粒,应该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罗台文看看丹药瓶,目光微微一动,抬手从怀里取出储物袋,递给白谣,“这里还有一些丹药,可以帮我取出来吗?” 白谣自然不会拒绝,抬手接过,灵力流转间,灵识毫无阻碍的探入其内,紧接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出现在地面。 罗台文默默的抬手,在里面扒拉了几下,翻出三瓶丹药,放入衣襟内,看着剩下的东西,目光眷恋地落在一把飞剑,“这些东西,我都用不到了,你全部拿走吧,希望可以帮到你...” 白谣顿时愣了一下,迟疑了一瞬,粗略的扫了一眼,目光一顿,抬手拿起一个瓷瓶,开口道,“罗道友,这丹药你不留下吗?” 罗台文轻轻摇了摇头,“息还丹,我丹田已废,这东西对我无用,你拿着!” 息还丹?白谣心中一惊,早就听说过这种丹药,据说药效十分出色,只要服用,便可以在瞬间恢复所有的灵力,与他人打斗之时,拥有这种丹药,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罗台文身上居然还有这种丹药! 她嘴巴微张,看着罗台文,“你要把息还丹给我?” 罗台文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息还丹上,面上带着一丝苦涩,“这丹药是我无意中得来,里面还有三粒,本想着即使来方辉宗,剩下着三粒能用来保命,但却没想根本没有机会用,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这丹药确实对我无用,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你...” 三粒?白谣心脏猛地一跳,垂头看着手中的瓷瓶,随即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罗道友,多谢!” 她手一翻,把丹药收入红绳,看着剩下的东西,分出灵石以及那把飞剑,把剩余的东西全部收好,“这灵石还有飞剑,我这里都有,这些你就留这,你现在身上没有灵力,阵法的维持还需要灵石,而且,虽然你无法吸收,但放在身边,也能让你少受一些痛苦!” 罗台文无所谓的点点头,他不在乎身上的疼痛,疼痛反而能让他更加清醒,而且,他根本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白谣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把东西都收拾妥当,看了他几眼,见他不再言语,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子时的到来。 子时,白谣缓缓站起身,看着注意到自己动静,看向自己的罗台文,拱手道,“罗道友,保重!” 罗台文默默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她,“希望你可以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能发现方辉宗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而那个时候我还在,一定要回来把原因告诉我!” 白谣用力的点头,“罗道友放心,如果我知道原因,一定会回来告诉你!告辞!” 说完,她转身出了阵法,借着夜色隐藏自己的身形,向山下走去,片刻后,她来到山脚,抬头看着面前的茂山,毫不犹豫地向茂山上走去。 虽说,罗台文让自己最好不要来这里,但是距离如此之近,而这茂山上又没有金丹修士,她至少要去了解一下情况,万一他们俩在这里呢? 她一路小心翼翼,灵识破体,不断的在周围扫过,终于在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时,看到了一个裸露在外,全部由石头砌成的巨大丹炉,她身影一顿,停了下来,灵识再次细细扫过丹炉。 这丹炉与她平常所见的都不一样,巨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这丹炉底部的形状,一般来说,丹炉都会有几条腿来支撑,但这丹炉却没有腿,底部还雕刻着一颗脑袋。 而这颗脑袋相比于巨大的丹炉,显得异常的小,但就是这小小的脑袋却支撑着整个丹炉,看着丹炉,她心中一动,灵识在周围扫过,缓缓靠近丹炉。 等她站到丹炉面前,仔细打量时,才发现,底部的那颗脑袋是无面,唯一的嘴大大张开,仿佛要吐出什么东西,又仿佛要吞食什么东西,十分怪异。 她站在丹炉面前停顿了一会,并未感觉到丹炉的温度,想了想,小心翼翼攀爬到丹炉上,等她站到丹炉边缘时,心中止不住地感慨,这丹炉还真是巨大,她的双脚同时站立,两边都还有空余的地方。 下一刻,她向丹炉内看了看,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目光一动,抬手扔了一块夜萤石,夜萤石带着微弱的光亮进入丹炉内,但这点光亮在刚刚进入丹炉,直接熄灭,并且还没有听到任何响声,仿佛里面有某种力量,直接把夜萤石吞噬。 皱了皱眉,低头看着丹炉内,她缓缓从丹炉上下来,站在丹炉前,仔细看了几眼,但也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啪嗒一声,声音极其轻微,她立刻低头,只见丹炉底得那颗脑袋嘴的旁边,出现了一块漆黑的残渣,她面上一愣,抬手一抓,那块漆黑的残渣顿时漂浮在她的手心。 她仔细看着那块残渣,但却一时无法分辨这是什么东西,原地顿了顿,收起这块残渣,再次向上攀岩,没过多久,她又看到了很多丹炉,而这些丹炉无论是模样还是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她眉头动了动,没有再靠近这些丹炉,而是不断的向上走,一盏茶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而洞内有五个修士,她心中一跳,更加小心谨慎。 过了一会,见那几个修士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灵识,她仔细用灵识扫过那几个修士,皆是陌生的面孔,不过他们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皱了皱眉,再次向上走去,紧接着,又发现了一些修士,依旧是陌生的面孔,而这些修士与之前那些一样,并没有发现她的灵识,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好像十分疲惫,面上皆带着深深的疲倦,身体也一动不动。 罗台文曾经说,他们要一直用灵力凝练金池净,可一般来说,及时灵力消耗巨大,修士也根本不需要休息,只需要修炼,便可以缓解疲惫。 而这些修士却太一样,看着他们如此疲惫,这种感觉就好像,即使有人,跑到他们身边,给他们一刀,他们都不会发现,也不会醒来。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跑去打扰这些修士,再次向山峰峰顶靠近,而就在她刚刚到达峰顶之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压的极低但又极度压抑的声音。 第296章 武黄 白谣身体一顿,灵识立刻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探去,顿时在山峰的边缘发现一个修士,此时那个修士满头大汗,眼球布满血丝,面色却十分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死死盯着身前漂浮的白色珠子,猛的抬手把手中的瓶子放在嘴边,灌了一口,身体一震,皮肤表层浮现淡金色的光华,紧接着双手结印,那珠子顿时开始缓缓旋转。 白谣目光一闪,灵识扫过他手中泛着淡金色光华的瓶子,这是...金池净!莫非他就是罗台文口中的武黄?那他身前的珠子又是什么?罗台文告诉她的法诀中并没有提起过这个珠子... 她灵识再次扫过,目光一凝,这珠子与之前她得到的那种珠子十分相似,大小外观基本相同,只不过颜色不同,这颗珠子是白色,而那个珠子是黑色! 她看着那颗珠子,眼睛微眯,莫非武黄并没有把全部法诀说出来?也是,对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自然巴不得他死,怎么可能会真心为他着想! 不过,即使如此,在她看来,法诀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但这珠子明显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种,他想修炼有成,摆脱现在的身份,加入方辉宗,根本不可能... 就在这时,武黄皮肤下的金光散去,珠子也停在空中不再旋转,他目露焦躁,猛的抬手,再次灌了一口瓶子内的金池净,金光再次出现。 白谣看着他颤抖不止的身体,皱了皱眉头,他这身体好像有些支撑不住了,金池净对于炼器自然算得上是好东西,但是这样直接服用,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会支撑不住... 她关注着武黄的动静,目光闪烁,在附近扫了一眼,寻了个隐秘的地方,专心致志的关注着他,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不会放弃,而他的身体,却又无法支撑。 就这样继续下去,等他身体承受不住,就是自己出现的时候,从罗台文的说法来看,这人虽然也在茂山,但地位比其他人都要高,知道的东西肯定比罗台文知道的多。 能不费一丝力气,又不引起太大的动静,多好的机会,武黄简直完美目标,她稳稳的坐在峰顶一处夹缝内,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间流逝,天色微亮,武黄面色难看,但终于停了下来,把两样东西都收好,抬手取出一块铁片模样的东西,以灵力敲击,嗡的一声,那声音对于白谣来说十分的微弱。 可在山洞休息的修士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皆是一颤,几乎是在同时睁开眼睛,一个个神情萎靡的站起身,五人一组井然有序的来到裸露在外的丹炉面前,把体内的灵力全部融入丹炉内。 白谣看着他们这幅模样,眉头一皱,他们每天自己睁开眼睛便做的是这种事情?观察了一会,见他们只是不断的把灵力融入丹炉,基本上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而武黄在敲击铁片后,早已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回到峰顶的木屋内,吞了一粒丹药,盘腿恢复自己的灵力。 白谣见他如此行径,眉头一挑,这武黄比起其他的修士,倒是清闲了不少,还能有自己的屋子,可以回复灵力,也没有人来管他,怪不得有这么多心思... 她嘴角动了下,只留了一丝注意力在他身上,开始观察丹炉的情况,只见丹炉在灵力融入其内后,巨大的丹炉隐隐有流光流转。 丹炉内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金光闪烁,四个时辰过去,其中一个丹炉金光大盛,丹炉底部张嘴的头颅,猛然吐出一团似光非光,似雾非雾的金色物体。 她看着那团金色的物体,目光一闪,提纯后的金池净?她虽然没有见过普通的金池净,但曾经白猗一说过,金池净是淡金色的物体,而这团金光十分耀眼,并且还带着一丝奇异的气息,应该不会有错。 而在金池净被吐出口,立刻有修士把那团东西放入透明瓶子内,送到峰顶,武黄挥手便扔出十个淡金的瓶子,那修士领了瓶子后,回到之前的位置。 连同另外几个修士,抬手把瓶子内往丹炉内倒了一团又一团的淡金色物体,之后那些修士再次把灵力融入丹炉,如此循环往复,除了送提纯后的金池净,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直到深夜子时,武黄出了木屋,敲击铁片,那些修士似乎对这种铁片的声音十分敏感,听到这声音后,身体皆是一松,但面上还是麻木,默默的回到洞内。 白谣灵识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基本上没有发现他们散发什么剧烈情绪,偶尔几句闲谈都是不痛不痒,更多的人只是沉默,无法反抗,只能这样一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让人不麻木。 她心中叹气,方辉宗如此行径真是害人不浅,就在这时,武黄再次敲击铁片,那些修士便安静的闭上眼睛,不知是真的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休息了,还是只是闭目。 她灵识环绕在武黄的周围,见他特意等了一会,才鬼鬼祟祟的出了屋子,跑到昨日修炼的地方,拿出珠子和瓶子,灌了口金池净,修炼起来。 白谣见他如此,眉头一挑,今日的他似乎比昨日更加迫切,吞下的金池净比昨日多了很多,从他颤抖的身体来看,所承受的痛苦也比昨日多。 旋在身前的珠子,依旧是白色,没有太多的变化,白谣观察着那珠子,既然珠子一直没有变化,武黄居然还敢这样继续修炼下去,难道他自己真的不怕出问题吗? 其实,相比于那些修士,他的生活已经很自由了,没有人逼着他去耗费灵力,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默默增加自己的实力,直到修为突破,自然地位也会提升上去,又何必如此? 她眼睛微眯,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选择这样做了,那自然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方便了自己,看看他现在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也就这几日! 时间流逝,或许是因为服用金池净过多,他的身体开始透着金光,颤抖的身体反而不再颤抖,但他自己却仿佛没有察觉这些情况一样,又或许觉得这样有成效,服用的金池净越来越多。 白谣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心惊,金池净毕竟是用来炼器的,这样毫无节制的服用,怎么可能没有问题,这个念头刚刚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灵识所覆盖的武黄突然身体剧烈颤抖,金光明亮而耀眼,同时,他身前的珠子如同水珠一样,化为点点水滴,砸在他的浑身。 武黄眼睛十分明亮,看着化为点点水滴的珠子,眼底满是满足,张开双手,迎着这些水滴,在那些水滴全部融入他的体内后,他眼神异常的兴奋,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但就在这时,他猛得张大嘴巴,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法低头,张开的双手依旧保持着张开的状态,无法收回。 他眼睛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恐惧,费力的挣扎着,但却没有一丝效果,白谣在远处观察着他现在的情况,心惊不已,她之前料想过很多,却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形同雕塑的模样。 她猛然咬了咬牙,驱散心中的情绪,身影一动,沿着崖壁向上攀爬,但就在这时,灵识范围内的武黄突然爆发出强烈耀眼的金光,那光芒强盛的程度几乎染亮了整个茂山的天空,即使身在崖壁上的白谣隐隐看到金色的光芒。 在这金光的照耀下,洞内的部分修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探头探脑的向峰顶看,与此同时,两道虹光从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飞来。 白谣看着那虹光心中一凛,这金光太过招摇,居然这么快便引来其他人,她一顿,没有收回灵识,身体快速向下攀岩,回到之前的位置,把自己紧紧向崖壁夹缝内缩了缩。 几乎是在她牢牢缩到崖壁内时,修士便已经出现在她灵识范围,来的修士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个她曾经在荒芜山见过,正是孙穆。 他们二人落在武黄身侧,孙穆皱眉看着他,面上有些嫌弃,“怎么回事?汪齐师兄不是说,不需要了吗?他怎么还变成了这样?” 说着,他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郭杰,之前是谁负责这个事?” 郭杰立刻抬头,“孙穆师兄,我记得之前是连云师兄,不如把他叫来问问?” 孙穆顿时皱了皱眉,正要开口,突然抬头看向天边,“不用叫了,他这不是来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修士落在他们的身后,白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识,观察着新来的这个修士,心中微微一动,这修士不正是之前与孙穆一起去荒芜山的那个人么? 连云上前几步,看着满身泛着金色光泽的武黄,眉头一拧,还没说话,孙穆带着质问的语气道,“连云,他是怎么回事?之前汪齐师兄已经说过,禁止扩散,他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连云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也是刚知道,汪齐师兄说过之后,我已经把所有法诀收了回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孙穆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好听,全部收回来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看是你疏忽职守,根本没有全部收回来吧?” 连云猛的抬头,“孙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以确定所有的法诀都收回来了,你如果不信,把之前那些人叫过来问问,看我是否真的全部收回! 还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光法诀收回来有什么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谁知道这个人从哪里知道的?更何况,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控制他们的嘴不成? 而且这种事情又哪里需要问我,现成的人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不去问,偏偏来问我?他现在这样,要不了多久你们想知道都没办法知道!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倒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巧言令色!”孙穆目光一沉,挤出几个字,向前跨了几步,低头看着满眼惊恐,但又夹杂着渴望的武黄,“你自己说,从哪得来的?” 武黄眼睛使劲向上看着,褐色的眼珠隐隐有金光流转,皮肤也泛着金黄,根本无法动弹,只发出了几声古怪的音节,孙穆看着他这副模样,烦闷不已,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武黄瞳孔猛然一缩,眼底满是痛苦,眼珠内的金光越来越多,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眼珠被金光完全占据,下一瞬,他眼睛猛然闭上,面颊自行蠕动。 白谣惊骇莫名的看着武黄五官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张张开的嘴,她身子一抖,这...除了金色的光华,其他不正是那些丹炉下头颅的模样吗? 与此同时,孙穆猛然抬起手,面色异常的难看,瞪了一眼连云,连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没有找到?这可不能怪我了,是你们自己白白浪费了时间!” 孙穆猛然收手,“他修炼这种法诀,本就会导致他神魂残缺,根本查不出来,这还是要怪你,不说这法诀的问题,你能说清楚,他这白华珠哪来的吗?” 连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一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白华珠哪来的,你应该问红舌山!问我做什么?” 说着,他皱了皱眉,“孙穆,这人竟然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就这样吧,多一个炉子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再找一个人看着茂山就是了,至于白华珠,去红舌山问问就行了。” 他说到这,看着依旧冷着脸的孙穆,淡淡道,“汪齐师兄现在不在,也只有你能主持大局,你可不要辜负他的希望才好...如果你实在下不了决断,不如去问问姚宜师兄? 不过,我记得之前姚宜师兄出事,你可是力挺要把他送去红舌山的,但我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姚宜师兄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第297章 闭关 孙穆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姚宜师兄私自把那些人放走,本来就是他的错,让他去红舌山有什么不对吗?怎么现在到你嘴里,反而倒像是我的错?” 连云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都是为了你好,这不还是害怕你无法轻易下决定,而连累了自己...” 孙穆冷冷的盯着他,“有意思吗?现在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连云弯了弯眼睛,“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但既然你这么明确说不需要我了,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孙穆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沉了沉,垂着眼睛看武黄,揉了揉眉心,“郭杰,你把这东西快处理一下,看着就烦。” 站在他身后的郭杰立刻上前几步,双手灵光一闪,猛地拍击在他的头颅上,一直观察着他们动向的白谣看着郭杰的一举一动身体一缩,只见武黄的身体如同蜡烛一样慢慢融化,紧接着金光渐渐褪去,最终只剩下一颗头颅。 孙穆瞥了一眼头颅,“就这样吧,你把这东西带回去,过几日,再送回来...” 郭杰顺从的收起头颅,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而孙穆手一抓,武黄在地上的储物袋飞到他的手中,手一翻,一个铁片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声轻微的嗡鸣声响起,茂山的修士不管是在观察这边的动静,还是闭着眼睛的皆身体一颤。 紧接着,孙穆声音在整座山峰回荡,“所有人立刻到峰顶!” 那些修士目光暗沉,一个个行动迅速飞快地来到峰顶,孙穆随意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面如土色,皱着眉,随便挑了一个人,“就你!以后茂山的一切事宜,你来管。” 说到这,他便不再理会他们,“郭杰,剩下的事情你跟他说,我先去红舌山!” 而那个被点名的修士满脸红光,情绪十分激动,眼睛异常明亮,但却也没失了分寸,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说完话。 郭杰扫了他一眼,对着孙穆点点头,“孙穆师兄,放心,这边一结束,就立刻去找师兄!” 孙穆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直接离开茂山,郭杰见他离开,神态顿时出现变化,之前的小心完全消失,满脸倨傲,“你留下,其他人回去!” 白谣默默的看着剩下的修士满脸失落的回到洞内,心中有一种古怪别扭的情绪,这些修士都已经被驯化到这种地步了吗?明明是他们把你们害到这种程度,她居然没有从这些修士身上感觉的恨意。 甚至之前那个被点名的修士,只有满满的欣喜以及感激,她心中默默叹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与她关系不大,而且她此时正在犹豫另外一件事。 目前的情况是,汪齐和姚宜暂时不管事,唯一能做主的是孙穆,而他现在又去了红舌山,那自己潜入他们居住的地方,应该会比较轻松。 但她又有些犹豫,就害怕茂山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从而导致他们警戒起来,不过看孙穆和连云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又似乎对武黄变成现在这样,并不太上心。 真正让他们惦记的是白华珠的问题,而且看他们的举止,这件事处理起来似乎有些耗时,她暗自咬牙,仔细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反正她总是要去的,如此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能让它白白溜走。 心中一定,她整个人便稳了下来,等郭杰一离开茂山,便开始行动,她自然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光明正大的御剑飞离,只能默默从山上下来。 紧接着,按照方才规划好的路线,在夜色的遮掩下,快速向他们所居住的那片山脉靠近,时间流逝,她终于来到那片山脉,一举一动也越来越小心。 但就在她距离那山峰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她身体猛然一顿,眯眼看着身前,缓缓伸出一只手,探了过去,而她的手刚伸到一半,一丝轻微的波动传来,手顿时顿在空中,无法再前进一步。 阵法? 都已经在方辉宗了,居然还有阵法!更何况,这里又不是什么藏宝阁之类的地方,这是弟子居住,居然有阵法,是为了防止那些被他们抓来安置到这里的修士逃跑? 她皱了皱眉,只觉有些不可思议,何必做到这样?这些修士不愿意,那就把他们扔在红舌山或者茂山,待上一阵他们就愿意了...除非并不是这样的原因,才在这里布置阵法... 她想了一阵却始终想不通,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里进不去,她也不可能蠢到用破虚术破阵,那样无异于自寻死路,只是如此一来她的计划直接被打乱,而现在天色渐亮,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之后再做决定。 她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除了眼前的那一片山峰,最近的山峰也离这里很远,不过,这周围倒是种满了枫树,她原地停顿了一下,沿着阵法边缘在角落找到一棵枝叶繁盛的枫树,攀爬上去,把整个身体隐藏在红色的枫叶内。 此举还是有些冒险,其实这里并不是特别好的藏身之处,虽说有枫叶的遮掩,但一不小心便会被看出来,只是这里位置很近,如果有什么动静,她便能发现。 不过,幸好她穿的衣服是红色的,与周围的枫叶融洽的很好,不然即使诱惑再大,她也不敢选择藏在这里,时间流逝,她的选择虽然冒险,但事实证明方辉宗的修士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潜进来,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更不会有人跑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不过,有阵法的存在,她又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便这么僵持了下来,而这段时间,她虽然被阻碍在这里,但一直在想破解僵局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 而就在七日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转机,这日,她依旧把灵识扩开到最大范围,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动静,天空一道虹光划过,她默默叹气,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看到不少修士进进出出。 但却只能看着,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就在她以为这道虹光会如同之前那样,直接消失不见,就在这时,另外一道虹光似乎等待已久,直直冲了过去。 两个修士同时顿在空中,紧接着便开始下落,其中一人拉着另外一人不断往偏远的地方走,而或许是上天眷顾白谣,那两人的方向恰好是她藏着的那颗枫树不远不近的地方。 她见此眼睛一亮,与此同时,那两个修士也在此时踏入她灵识的范围,在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她心中一跳,其中一人她已见过两次,正是之前荒芜山以及茂山上的连云! 连云面上带着无奈,被一个女修拖拽着,“文萱,你拉着我跑到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万一被他们看到,还以为我们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又要怪到姚宜师兄身上!” 文萱立刻哼了一声,“连师兄!我就是不想被他们看到,又开始嘴里说不干净的东西,才跑到这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红舌山受罪,不关心我也就算了,师兄居然还怪我!” 连云无奈摇头,“那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姚宜师兄在通天桥,现在汪齐师兄独大,我们说的话,哪还有一点分量!而且红舌山...有个人在那里,我们也能放心些...” 文萱撇了撇嘴,突然停了下来,“连师兄,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实在受不了了,天天在红舌山听他们鬼哭狼嚎,我再继续待下去,真的会崩溃! 还有那个孙穆,说其他的我就生气,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还真把自己是当汪齐师兄了,要不是...他哪有这个机会,你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天天去红舌山,火气大的很,逮到一点小毛病,就找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就是白华珠吗?去过红舌山的人都有这个机会,现在天天把错怪到我们头上,我看他就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趁机羞辱我们!真的好烦,他以为他是谁?” 连云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师兄知道你这段时间受苦了,我们再忍一忍,等葛吟真人他们出关,定然不会放着姚宜师兄不管...” 白谣躲在树上,静静听听他们的话,这会听到他们说起葛吟真人,心中一动,怪不得罗台文说没有见到过方辉宗的真人,原来都在闭关?如果能把消息通到外界... 她还没理清思路,紧接着便见到文萱垂头丧气的说着,“我知道,可是他们都闭关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关,这些年,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一直给他们送陈华珠,他们怎么还不出关?也不担心会有人找上来!” 连云深深的叹了口气,“文萱这些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而且有坤河在,他们进不来!” 文萱立刻撇了一下嘴,“谁说他们进不来,你们抓到的那个白家的,他不就进来了吗?” 听到她说起白家,白谣眉心一跳,立刻想到白猗一,他果然被抓到了这里!而且身份还暴露了,虽然早已料到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但她心底还是一阵不安。 而那边,连云一时语凝,缓了一下才道,“他就是个特例,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可以随意出入,那些人恐怕早就发现了我们不对劲,带着一群人就攻过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既然说到白家了,他怎样了?他们白家的五行术可是好东西!” 文萱扁了扁嘴,“白家的五行术确实是好东西,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们抓到的那几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成功,而且那几个还是炼气,这次这个可是化海,估计有的等! 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他为什么跑到这里,又是怎么渡过坤河的?而且还能跑到这么近,才被我们发现,这人不简单...” 白谣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他们两之前刚到这里,碰到的那个会使用五行术的修士。 还有,这两人的对话为什么显得这么奇怪,搞得抓住白猗一,五行术就是他们的一样?还有这么说的话,翟桃没有被他们抓住?不然现在的对话,就不仅仅只涉及到白家了... 而连云只是挑了一下眉,“他人不就在红舌山,你没去问问他?” 文萱面上皱巴巴的,“我当然去问过,但是他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东扯西扯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对了,师兄之前不是曾经去过白家吗?你在白家见过他吗?” 连云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我也就只去过一次,没见过也不奇怪,总之他肯定是白家的错不了!” 文萱垂着眼睛,有些忧虑,“连师兄,你说白家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只不过因为坤河的原因,因此才派了一个人进来打探消息?真人他们还在闭关,万一真发生了意外了该怎么办?我...我还不想死,也舍不得你们!” 连云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想这些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真人他们肯定很快就能出关!” 说完,他见文萱还是十分忧虑,沉默的片刻,缓缓开口,“本来姚宜师兄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现在看来,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省着你胡思乱想!” 文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有些愤懑,“你们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连云看着她这副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畔轻声道,“真人他们确实没有出关,不过,我听姚宜师兄说却西峰已经有人去了...而那个人完完全全站在我们这边!他没有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所以放心,外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凛,却西峰果然跟方辉宗有关!那个叫宗良的,也与方辉宗脱不了干系,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那些真人闭关又是在做什么? 第298章 进展 文萱眼睛一亮,“真的?这么说,师尊他们快出关了?” 连云不确定的点点头,“应该是,行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对了,之前那几个人在红舌山怎么样?还是不回来?” 文萱撇了撇嘴,“那几个人好着呢!但就是不愿意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忍一下不就过去了?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居然想着逃,他们能逃到哪去?也不想想没人带,连坤河都过不去!目光短浅的家伙!” 说着,她嘴里嘟嘟囔囔道,“姚宜师兄也是,为什么偏偏把他们放出去!放出去就算了,还又被抓了回来,不然他也不会被罚去通天桥,而且通天桥是什么地方!师兄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连云口中安抚道,“没事,师兄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他呀!” 文萱小声道,“我又没说我不相信他,就是觉得因为这点小事,如此大动干戈,替师兄不值...” 连云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你再忍一忍,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快回去吧!恩?” 文萱深深叹了口气,“好吧,那师兄你那边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红舌山你要是不愿意来,就给我传信,我来找你!” 连云连连点头,扔出飞剑,飞离此地,文萱紧随其后,也同样飞离,不过,他们两个人方向不同,一个向南一个北,文萱肯定是回红舌山,连云的方向,倒像是出方辉宗。 白谣默默缩在枫树上,消化着听来的信息,白猗一被抓,人在红舌山,但不知是何原因,人家拿他没办法,他现在应该没事。 而他们两人口中的坤河,是指长河,坤河不好出,就算是他们想出去,也需要有人给他们带路,他们才能出去... 还有,在荒芜山看到的那几个逃跑的修士,不是从红舌山逃出去的,而是...她抬头看着前方的阵法,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之前也一直在这里! 现在方辉宗的所有修士都曾经经历过,也只有经历过后,才能真正被方辉宗认可,不再被拘在这里,不过她有一点觉得很奇怪,按理说红舌山应该比这里恐怖的多,那几个修士怎么会如此惧怕? 还有方辉宗的金丹修士们,看起来他们做这些事情都是心甘情愿,莫非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们在主导?但是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元婴都不在了,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仅如此,去却西峰的宗良是金丹,那么方辉宗所能动用的力量,不仅仅是原本属于方辉宗的修士,还有其他人,这种背弃师门之人,他们也敢用,真是不管不顾了! 却西峰是第一个,接下来会有更多势力被牵扯进来,方辉宗到底要做什么?还有白猗一的五行术,难道他们有办法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五行术? 想到这,她心中一跳,虽然只是想一想便觉得不可能,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可以做到,这样才能解释,他们遇到的那些修士,为何身上的术法层出不穷,而且还会白家的五行术,以及临虚宫核心术法。 很有可能这些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练的,而是从别人身上夺过来,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别都可以想解释通了,被强行带到这里的修士,强迫他们凝练的金池净,那颗白色的珠子,白华珠,还有他们无意中提起的一个词陈华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事服务! 不断利用他人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还不仅如此,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等在这里的金丹修士出关后,他们还会有什么大举动! 再联想到却西峰,难道他们准备在却西峰也实行这样的方法?然后再向外扩展?她越想越觉得心凉,四肢也止不住的发凉。 她猛的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想法,多想无益,她人微力轻,又身在方辉宗,即使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帮不上太多的忙! 下一刻,她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阵法,被抓来的人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能知道,就能更进一步确定她的想法... 还是要想办法进去看看,至于白猗一,目前看来,他应该没什么事,晚些再去也没事,更何况,那边只会比这边管的更严,肯定也有阵法,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可惜她的阵法造诣不高,只会强行破阵,不然能悄悄潜进去,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流失,子时,她悄悄从枫树上滑下来,默默看了眼不远处的阵法,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夜色的遮掩下,她速度快了不少,没过多久,便回到了茂山山脚下,抬头看了眼茂山,茂山即使换了一个修士领头,也没有什么变化。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攀爬到与之相连的山峰上,没多久,便回到罗台文所在的地方,她原地转了一圈,不仅没有发现他,阵法也已经消散! 他走了?以他现在的那种情况,居然还能行走?她愣了一下,虽然之前没有在这里,但也没有感觉到激烈的波动,如果他被发现了,就算是破阵,她也会感觉到! 现在的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是他自己走了,她皱了皱眉,想了想,一边走,一边把声音压的极低,轻声喊道,“罗道友...罗台文...” 片刻后,就在她几乎要灰心的时候,不远处一丝轻微的响动传来,她眉头一动,灵识悄无声息地探了过去,顿时看到一只手从山峰的夹缝里伸出来。 她目光一闪,立刻靠了过去,顿时察觉到了阵法轻微的波动,她眼珠微动,伸手摸向山峰的墙壁,手没有一丝阻碍沉了进入,她眉头一挑,踏了进去,便看到紧贴着墙壁的罗台文。 罗台文见到她,对她轻轻笑了一下,眼底饱含期望,“你...回来找我了!” 白谣摇了摇头,见他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轻声开口,“罗道友你怎么样?前面看到你不在原地,在下还以为你离开了这里...不过,这里倒是比之前那安全多了,不靠近根本发现不了...” 罗台文虚弱的笑了下,“我还是老样子...只是腿还是无法动,灵力也没有,但灵识还能调动一下,移个阵法还是可以做的。”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白谣,“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我可以做的事?” 白谣默默点了点头,把之前听到的东西,以及自己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他,随后道,“那些修士所在的地方有阵法,我暂时无法进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但他们那些金丹既然现在在闭关,方辉宗可就只剩下化海修士。 而罗道友如果能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想...肯定会有人按捺不住,本来罗道友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麻烦你,只是在下的好友确实在红舌山,我肯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如此一来便无法脱身,再则,我毕竟刚来这里,对这里的金丹真人都不熟悉,就算想找人散播消息,一不小心,自己有可能脱不了身...” 罗台文听着她的话,面上几次露出恍然之色,听到她最后这几句话,眼睛爆发出光亮,“你放心,本来以我现在的情况,我只能死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但现在既然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但说着说着,他面上开始苦笑,“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根本无法轻易挪动,有力无心...” 白谣听到他这么说,心下微松,“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先把你送出去,等到时候,自然有人带你去附近的修真城。” 罗台文目光顿时一闪,白谣自然发现了他的目光,笑着开口,“罗道友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却西峰吗?这么长时间了,她应该也已经到这里了,到时候就让她帮忙送你...” 罗台文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白谣看着他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把之前在茂山看到武黄的事情,告诉了他,叹气道,“所以那些头颅都是修炼那个法诀后,修士变成的模样...幸好你没有修炼,他们真是根本不把别人当人!” 罗台文神情转变,冷笑道,“他们确实不把我们当人,但是,也是这些人自己愿意冒这个险,不然谁还能强迫他们去修炼这种东西不成?落到这个下场都是他们自己活该!” 白谣听着他的言语,心下皱眉,他们落到如此下场,自己确实脱不了关系,但是难道不应该为方辉宗的这种手段而感到毛骨悚然吗? 不过,她没有就此事再说什么,转而问道,“我们现在走?” 罗台文轻点了一下头,白谣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把他扛在肩头,确保他不会轻易掉落后,直接把阵法毁尸灭迹,灵识破体而出,向四周扩散。 或许是深夜的原因,周围没有任何修士,她带着罗台文十分顺利的出了方辉宗,出现在那颗巨大的枫树外,刚刚出来,她便松了口气,直接攀到枫树上。 之前还有些担心罗台文有可能出不来,现在看来,只是难以进入,倒是不阻碍里面的人出来,而且外面也没有修士,他们俩运气不错。 她攀爬到树上,灵识顿时向四周扩散,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修士后,扔出火耀,钻入山林间,低空飞行,快速离开此地。 而距离方辉宗越远,她便越放松,一个时辰后,她扛着罗台文来到荒芜山,灵识在荒芜山快速扫过,顿时发现了翟桃的身影,她眼睛一亮,更加放松。 第二个条件也达到了,有翟桃在,再加上罗台文,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她面上带着一抹笑,飞速向翟桃靠近。 在他们接近后,翟桃很快便发现了没有隐藏踪迹的白谣二人,她看着白谣扛着的罗台文,不满道,“怎么这么慢!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既然没事怎么不早点来,还有,你怎么带了个残废,他是谁?白猗一呢?” 白谣摇了摇头,把罗台文放在地上,才抬头看她,“白猗一被方辉宗抓了...不过你不要担心,他暂时没事,至于他,他是罗台文,之前帮了我们不少忙,不要这样说他,又不是他自己想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方辉宗!” 罗台文不等翟桃说什么,立刻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在确实是个残废,她也说的没错...” 翟桃听闻此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白谣,“你怎么知道他在方辉宗?你去过?那你怎么不把他救回来?” 白谣轻轻点头,“我不进去我怎么知道他在,不过,他所在的地方有阵法,不好去把他救回来,不然我也不会浪费那么长时间!” 翟桃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再说什么,白谣摆了摆手,抬头凝视着她,“等等,有什么事过会再说,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白谣见她撇了撇嘴,哦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不再言语,笑了下,便把她知道的连同猜测的都告诉了她,随后把计划也跟她说了一遍,紧接着,缓缓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翟桃在听到她说起丹炉下的头颅后,面色便十分难看,之后听到却西峰的事情,周身的温度简直低到了零点,听到她这句话,冷笑着,“我觉得很好,我没问题,他们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然要承担后果,只是,你一个人在方辉宗可以吗?要不等这件事情办完后,我们一起去!” 白谣摇了摇头,“虽然现在白猗一没有什么事,但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我必须回去,找机会救他!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糟了,有我在那里,也能保险一点。 而且我留在方辉宗,说不定还能打听到别的消息,如果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到时候也能及时告诉你们!你们行动起来也更有把握,这样岂不是更好?” 第299章 破冰? 翟桃默默的看了白谣一眼,沉默片刻,手一翻,一颗刻满咒文的珠子出现在她的手心,“你既然要救白猗一,还要留在那里探索,这个给你,应该能帮你一点小忙...” 说着,她不容抗拒的把珠子塞入白谣的手心,白谣心中一动,听到她的传音,“这东西可以延伸灵识,不管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穿透进去,但只能用五次,你自己看着用!” 听闻此言,她握着珠子的手猛然一紧,可以穿透任何地方,也就是说,阵法也可以?她心中一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 翟桃眉眼弯了一下,“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也是为了白猗一,更何况,只是一个小玩意罢了,要不然我才不舍得给你!” 白谣面上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点头,这东西一看便很珍贵,绝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不过,她既然不愿意承认,那自己也没必要拆穿。 她收好珠子,看向自从来到这里便沉默不语的罗台文,心中轻叹,“罗道友,接下来肯定会十分困难,他们不一定会相信,但还是拜托你了...还有一件事,之前为了进入方辉宗,杀了一个方辉宗的修士,附近那个修真城,如果你们要去,一定要小心!” 罗台文皱了皱眉,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白谣心中一松,转头看向翟桃,抬手递给她一颗黑色的珠子,“说起这个事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你看看这个...我从那个修士身上得到的...” 翟桃听闻此话眼睛一亮,立刻接过她手中的珠子,盯着那珠子看了一阵,灵力涌入,珠子顿时冒出黑气,“果然很像破魂珠,气息也很像,但不是一模一样,这里面似乎包含了其他东西,不过藏的太深,一时看不出什么...要费一点功夫才能知道...” 白谣皱眉,当机立断道,“这珠子就放你那,你有时间再研究研究!” “那太好了,我刚好对这珠子十分感兴趣,等我研究出来什么,到时候一定告诉你!”翟桃有些兴奋的应了一声,收起珠子。 白谣点头正准备再说什么,翟桃上前一步,把罗台文扛在肩头,“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看着办,你一个人在方辉宗,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省得人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折进去!” 说完,她摆了摆手,扛着罗台文便离开此地,白谣看看他们两人的背影,原地停顿了片刻,折返回方辉宗。 此时依旧是深夜,她停在不远处,灵识在周围仔细探索一番,悄然靠近巨大的枫树,一头钻了进去,同时脚下连踏七步,身体遁入虚空。 灵识快速在周围扫了一圈,心头一松,在山林间穿行一阵,顺利回到碰到文萱和连云附近那棵枫树上,把体内的灵力完全恢复,立刻取出刻满咒文的珠子。 缓缓摸着珠子,看着前方,没有一丝犹豫,灵识穿过珠子,珠子上的咒文猛然一亮,她顿时察觉到自己的灵识多了一丝奇异的变化,不仅如此,此时的灵识让她生出一种可以随心所欲扩散,不需要担心边界的感觉。 她心中微微一动,灵识向着不远处的阵法探过去,在离近阵法之时,立刻感觉到一丝轻微的阻碍,双目一闭,控制着灵识猛然向阵法内扎去,那丝轻微的阻碍,立刻烟消云散。 灵识在阵法内不断游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穿过阵法,感受着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她心中一喜,但等灵识完全扩散,看清阵法内的一切后,她眉头一皱,只感觉到浓重的压抑。 阵法内两座高耸的山峰并肩而立,并且这两座高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座高峰被满山红色枫叶所笼罩,而另一座却是光秃秃的,连枫树都只剩下干枯的躯干。 如此强烈的对比,她心中皱眉,灵识笼罩着两座山峰,甄别一番,灵识扫过那座满是红枫的山峰,山峰内,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以及陌生的面孔。 郭杰连云还有孙穆都在这,这些人此时皆盘膝而坐,面上黑气若隐若现,而周围的灵气不断涌入他们体内,那些黑气渐渐被压制,她心中一动,方辉宗的弟子所居住的地方... 灵识快速扫过,没有发现其他异样,便不再关注,把灵识全部汇聚起来,放在另一座山峰上,而在看见另外一座山峰上的状况后,她心脏猛然一跳,只见那座山峰,有很多凿开的洞穴,基本上每一个洞穴都分别设有阵法。 她嘴角绷成一条线,灵识钻入其中一个洞**,顿时发现了一个躺倒在地的修士,这修士双目紧闭,浑身颤抖,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 她心中顿时一紧,灵识探入另外一个洞内,洞内同样是一个修士,只不过这个修士状态比方才那个好一些,但神情萎靡不振,仿佛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 紧接着,下一个洞,依旧有着一个修士,只不过这个修士与之前那些都不同,此时洞**满是黑气,黑气不断地钻入他的体内,而这些黑气的钻入让他十分痛苦,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灵识穿过一个一个洞,越来越觉得压抑,渐渐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修士拼了命也要离开这里,在这里,她看到的修士,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即使看起来没什么一样的修士,但仔细看,也能发现他们神情呆滞,不仅如此,这些修士身上的灵力要么十分微弱,要么杂乱不堪,要么满身黑气。 她默默控制着灵识,不断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洞穴,就在她对这些感到厌烦,准备收回灵识时,突然听到了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 “...曹元...那...怎样...” 白谣心中一震,就是在这座山峰,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她快速分辨声音的位置,灵识探过去,随着灵识的靠近,那些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而此时,她的灵识几乎已经探到山峰的底部,在底部中心,她终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那声音来自于一处山峰天然而生的狭窄裂缝,裂缝内三个修士相对而坐。 看到这几个人不同寻常的模样,她心中一动,紧接着便听到其中一个人开口,“我们...真的要这样做?我...之前柴河他们...都逃出去了,还被抓回来...我们不会也变成那样...” 另一人直接打断他,“优柔寡断!潘台,你如果真的一直犹豫,那你还是待在这好了!” 潘台顿时有些无措,“童滨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害怕,万一...万一被发现了...我...” 说着,他看向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的修士,“曹元,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就就只是害怕...” 童滨冷笑一下,“怕死就是怕死,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和曹元也不想待在这里,你要是怕死,就一个人留在这!” 曹元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叹了口气,“好了!童滨你少说两句,他性格就是这样,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跟他计较什么?” 说着,他看着潘台,眉头紧锁,“潘台,我们三个自从修炼开始,便在一起,现在又被一起抓到这里,遭受折磨,要出去,自然也要一起出去,就算你再害怕,难道你就愿意离开我们两个?” 见潘台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潘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可以撑过去?我跟童滨已经失败了两次,最后一次,如果再失败...结果如何你知道...会直接被陈华珠吞噬,魂飞魄散,如果你是觉得自己可以撑过去,那你就留在这...” 他的话音刚落,童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转头瞪着潘台,“潘台,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以往我只是觉得你优柔寡断,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贪生怕死的,难道你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我们两个怎么会被抓过来,都是为了救你,这些你都忘了?” 潘台垂着头,喃喃自语,“我没忘,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可是就算逃出去了又能去哪?那长河我们根本过不去,最后不还是在这里...你们虽然前两次都失败了,但不是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吗?只要成功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童滨眉头皱起,目光紧紧盯着他,“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你没听到曹元说的话?最后一次我们撑不住!现在你连这话都能说得出口,是早就打定主意,这次来,是来告别的?” 被他直接拆穿,潘台面色难看,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而曹元一直沉默的看着他,见他连为自己辩驳一句都没有,猛的拉了一下双目发红的童滨,随即,看向潘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此事你不必再参与,你走吧。” 潘台猛的抬头看向曹元,嘴巴张了张,“我...对不起...如果这次能成功,我不会” 他话刚起了个头,曹元挥着挥手,打断他的话,冷漠道,“别说了。” 潘台面上一僵,深深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默默转身,顺着夹缝向上攀爬,童滨双目赤红,对着他的背影低吼一声,“潘台,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潘台身体顿了顿,用力点头,没过多久,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白谣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灵识下消失了,而剩下的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童滨犹豫着开口,“曹元,他不在,我们还能...” 曹元面上露出一抹淡笑,“没事,不管他在不在,我们的计划都不会改变,他那一招,虽然我不像他那样随心所欲,但也有个五六分,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童滨嘴巴动了动,有些担忧,“那我们还是三日后子时?曹元,我有点担心,这个时辰,我们要不要往后挪一下,之前他们那些人不也是这个时候?” 曹元摇摇头,“不用,就是因为他们是在子时,我们才更要选择这个时间,那些人肯定想不到,还会有人敢在子时这个时间,到时候,你破” 就在这时,他们的声音突然中断,而身在枫树上的白谣猛然睁开眼睛,低头看向手心略微暗淡的珠子,一刻钟,这种方法只能坚持一刻钟! 她垂着眼睛,默默思索获得的信息,一是,三次机会,三次都失败的话,恐怕下场会很惨,二是,陈华珠,他们要承受住陈华珠,而这陈华珠或许便是之前她获得的那颗漆黑的珠子,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珠子,他们才会有层出不穷的术法,三是,那些在辛亭峰的金丹也需要这种珠子... 她眉头拧了拧,陈华珠的需求量这么大,白猗一也在那,莫非红舌山便是在炼制这种珠子?她按了按眉心,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也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逃出来,还有最后中断的那个字,破什么?破阵? 想到这,她心中一动,之前那些逃出去的修士应该没有破阵,而是无声无息便出了阵法,这两个人不会蠢到,真的去破阵,只要破阵那么必定会有动静,孙穆那群人肯定会发觉! 如果能知道他们具体要怎么做就好了,红舌山虽然她还没有去,但肯定也有阵法,如果他们能吸引住火力,自己便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红舌山阵法破开一个洞,进去找白猗一...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计划,只知道是在三日后子时,万一他们没有引起任何动静,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说不定自己反而会成为吸引住火力的人! 这样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她皱着眉,片刻后,突然把目光落在手心的珠子上,现在那两个修士应该已经散了,即使再使用这珠子,也获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更何况,这珠子,只能用五次,现在已经用了一次,再浪费也不能这样浪费,她缩在枫树上,思索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或许,那个叫潘台的修士可以帮自己一把... 第230章 目的 白谣垂着眼睛看手心的珠子,灵识再次穿过珠子,穿过阵法,瞬间笼罩着那座光秃秃的山峰,峰底的裂缝内那两个人果然已经不在。 她灵识只是扫过,开始细细的在每一个洞内探索,片刻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叫潘台的修士所在,此时潘台白着脸坐在洞内,面上神情不停变化,十分纠结的模样。 白谣看他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仔细在他周围的墙壁上探索了一遍,这墙壁没有任何损伤,洞口的阵法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三个是怎么从这里跑出去,在峰底相会? 她心中皱眉,莫非是遁地?有阵法的情况下,应该不可能轻松做到,肯定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灵识再次在洞内细细探索一遍,终于在地面角落发现了一丝端倪。 她心中一喜,灵识立刻全部汇聚,这里居然有一个十分隐秘的阵法!不仅如此,这个阵法十分的精细,不然也不可能在范围这么小的情况下,还能运转... 这三人当中肯定有其中一个人对着阵法之道有颇深的造诣,只是这个人是谁的?潘台?不,如果是他的话,另外两个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舍弃他。 之前那两个人的对话,显然本来潘台也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一环,不过,那个曹元也会他的那一套,所以对他的不参与,他们两个也只是恼怒他轻易舍弃三人的情义。 想到这,她心中一动,灵识立刻扩散,在另外两个洞内分别找到曹元与童滨二人,同样在他们两个人的洞内找到这样的阵法,只是这阵法目前的作用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 她脑海中各种念头闪过,灵识随心而动,刹那间钻入峰底,在他们三人之前所在的那个裂缝内仔细的探索了一遍,竟然在裂缝的顶部这里也发现了阵法,这阵法虽然有细微的差别,但同宗同源。 看着那阵法,她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之前潘台消失的位置也是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他是通过阵法,才能回到洞内,如此说来,这个阵法肯定具有传送的效果。 不过,这种传送的效果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不然他们之间一直在一起,不可能没有设置这种阵法,他们完全可以,直接从这里传送到之前一直所待的地方,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但不管如何,既然能布置有传送效果的阵法,布置阵法之人对阵法造诣绝对不低,那么,之前的担心果然是对的,他们即使要从这里出去,也不会采取强行破开阵法的方法。 她心中叹气,灵识随心所动,回到潘台所在的洞**,见他还是一副纠结的模样,心中皱眉,此人果然优柔寡断,既然他已经决定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舍弃其他东西,而且另外两个人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三人已经分割,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任由他们离开,还是觉得如果他们离开后被发现,会连累到自己,提前告密好把自己摘出去,这些事情,自然应该早做决断,而不是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白谣默默观察着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开始犹豫,那便说明他有这个想法,害怕连累到自己,但是又完全舍弃不了与那二人的情谊,那自己还是要帮他一把,让他决定好到底要怎么做,时间允许的话,也能顺便看看曹元之前所说的那一套到底指的是哪一套... 她心念一动,灵识顿时顺着这个洞穴的出口探出,缓缓扩散至旁边的那座山峰,找到那座山峰上她唯一熟悉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灵识出现一丝波动,快速滑过连云的房门,房间内的连云瞬间察觉到这波动,双目猛然睁开,与此同时,白谣控制着仿佛被惊到的灵识,迅速撤去,但这个时候连云已经锁定了她的灵识,顺着灵识,眼睁睁看着她的灵识缩回到潘台的洞**,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间内的连云皱了皱眉,起身推开房门,直直朝潘台的洞穴飞来,而这时的潘台根本没有发现白谣的灵识已经把连云引了过来,依旧是一副阴郁纠结的模样,白谣自然不可能提醒他,默默收敛等着连云的到来。 片刻后,连云的身影出现在洞外,他皱眉看着洞口,仔细感知了一下,之前的气息却已经完全消失,站在洞外完全感觉不到,他目光一闪,抬手虚空放在洞口,灵光一闪。 身在洞内的潘台立刻察觉到这股波动,猛得起身,有些无措的看着打开洞口阵法的连云,与此同时,白谣嘴角上翘,灵识闪过一丝极其轻微的波动,而波动的位置,正是在角落阵法的附近。 身在洞内的潘台立刻察觉到了这波动,他身子一僵,猛的垂下头,低垂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而洞外的连云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一脚踏了进来。 潘台察觉到他的举动,身体无比僵硬,无数想法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他们果然还是忌惮自己,害怕自己把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提前出手陷害自己,让他有口也说不清!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股灵识波动被眼前之人所察觉到,纵然他再说多少,都无法解释清楚,即使他把那两个好友的计划说出去,但也只能说明他想逃出去,自己本就牵扯其中,根本无法解释!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眼前之人跨进来的那一瞬间,那股波动似乎力竭,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心中一松,压下心中所有的想法,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僵硬。 抬头惶恐的看着连云,虽不言不语,但眼底满是不解,连云看着他的模样挑了挑眉,灵识在洞**扫过,自然没有发现白谣隐藏起来的灵识,他不死心的再次扫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毫不掩饰,潘台自然发现了他的行为,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面上自然的流露出一丝紧张。 连云皱着眉原地停顿,莫非是自己这段时间修炼功法太过急切,导致感知出现的错误...他仔细观察潘台的神情,缓缓开口,“你一直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波动?” 潘台做出回忆的模样,用力摇了摇头,“这里一直与以往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云目光紧紧盯着他,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我记得你,你融合的不错,估计很快就能完全融合,对了,那次你是第几次?” 潘台颇为紧张的看着连云,听闻此话,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第二次。” 连云轻笑一声,“很好,虽然还剩最后一次,不过,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潘台的肩膀,“不用紧张,只是突然想过来看看你,好好努力!” 潘台自然不会相信,但立刻点头,看着他转身出了洞穴,对自己笑了一下,洞口的阵法缓缓何闭。 白谣灵识一边关注着连云,另一边关注着潘台,只见连云出了阵法,在洞口顿了一下,摇摇头,安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心中颇为不解,本以为不管怎样,连云肯定会把潘台拷问一下,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就放过了他。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好事,想不通便不再想,目的达到就好,随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潘台身上,潘台在连云走后,猛的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倒在地,随后,转头看向角落阵法所在的位置,眼底闪过愤怒怨恨。 白谣没有错过他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看潘台准备怎么做,算算时间,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到,就在她有些犹豫,是否等这次时间到了,再动用一次那个珠子时,被她灵识所笼罩的潘台突然动了。 她心中一动,灵识立刻锁定他的身影,只见他站起身,跑到角落阵法所在的位置,手中灵光闪动,直接把那阵法摧毁,紧接着,整个人趴在地面上。 一道浓重的黄光瞬间笼罩他的全身,与此同时,他面容扭曲,四溢的灵力如同一根根触手紧紧缠绕他的全身,下一瞬,他气息渐渐消散,身影猛然融入地面。 白谣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发现自己找不到潘台了,灵识随心而动,在刹那间覆盖两座山峰,不断扩大范围,可依旧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她心中皱眉,突然想起什么,灵识顿时笼罩住整个阵法边缘,紧接着,便发现了潘台,此时的他紧紧贴着阵法边缘,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应是之前融入地面的法子,对他的身体造成的负担不小。 白谣控制着灵识,汇聚在他的周围,便看到他双手紧紧按在地面,灵力被他控制到一种极其细微的地步,地面不停蠕动,似乎被埋入了什么东西。 白谣心中一直计算的时间,此时一刻钟马上便到,她灵识猛然钻入地面,顿时看到一块土黄色的石头,而石头布满黑色的咒文,与此同时,在她灵识发现那石头时。 潘台动作猛然一顿,抬头左右看几眼,皱了皱眉,继续向地面输入灵力,而白谣已经无法再看到他的行动,因为在她看到那石头的瞬间,她的灵识也在同时中断。 她睁开眼睛,仔细回想那布满咒文的石头,那种石头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但那石头上的气息隐隐带着一丝毁灭,定然是某种攻击力巨大的东西。 潘台既然把这东西埋在阵法的边缘,那么他想要做什么,想想便能猜出来,那东西只要发挥作用,阵法定然会有波动,而为什么需要这波动,他既然已经认定那两个人要害他,他所作所为,自然也是为了解决那两个人。 看那东西的威力,他这是笃定那两人肯定会从这里出去,他想直接把这两个人给弄死,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之前还觉得这人犹豫不决,现在看来,他只要下定决心,一出手便致命。 白谣扫过不远处的阵法,目光落在其中一处位置,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便是这个位置,只要那两个人不更改计划,三日后,这里必定会搞出大动静,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想到这,她心满意足的看向北方,灵识在周围扫过,紧接着,滑下枫树,穿梭在山林间,按照罗台文画的地图,在夜色的遮掩下,直直向红舌山靠近。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深入北方的山峰,其实罗台文当时给出的地图也只是大概的位置,毕竟他也没有真正去过红舌山,要想确定红舌山的位置,也只能靠她自己摸索。 不过,这北边不知是何原因虽然也是满是群山,灵气也浓郁,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修士,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一路畅通,当然红舌山她也还没发现。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细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这里比其他地方热了不少,连风都是灼热的。 她眨了一下眼,顺着热流的方向,不断前进,终于在一盏茶后,被一层无形的东西阻碍在外,她眼睛微亮,双手一抬,身前顿时浮现一个圆环,圆环撞击在前方,微微一颤,直接崩溃。 果然有阵法,这里应该便是红舌山,她静静看着阵法,眼珠一转,灵识破体而出,在周围扫了一遍,这里似乎受到温度的影响,居然没有一棵枫树,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躲避的地方,身影一动,躲在一片碎石间。 她手一翻,刻满咒文的珠子出现在手心,但没有立刻行动,今日已经连续使用两次,虽然有着珠子的帮忙,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此时不易操之过急,万一说出什么意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猛的一握,取出一粒凝神丹,吞入口中,静静恢复,片刻后,毫不犹豫的探出灵识,一头扎入阵法内。 第231章 红舌山 白谣的灵识刚刚穿过阵法,便看到一片暗红的岩浆,缓缓滚动翻涌,看到这些岩浆,她身体顿时一颤,控制着灵识向四周扩散,只见一座漆黑的山峰直立于岩浆之上,滚烫的岩浆爬满整座山峰。 感受着灵识反馈来的这些画面,她莫名心惊,怪不得这里这么热,原来有岩浆,之前那个名叫文萱的修士一直不愿意待在这里,想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而阵法的作用似乎是不单单是为了阻止进出,更重要的方面是为了阻止这些岩浆。 灵识随心而动,笼罩住整片区域,整座山峰表层基本被岩浆覆盖,没有任何修士,灵识不断扫过山峰,终于发现入口在峰顶侧面,顺着入口钻入山峰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那令人心惊的暗红岩浆也终于被隔绝。 山峰内入口旁便是一个洞口,洞口内正是之前她曾经见过的文萱,此时文萱盘膝而坐,周身灵力四溢,面上的黑气若隐若现,显然是在修炼,她的灵识只是在这里停顿了一瞬,便不在此停留。 没多久,灵识顺着开出来的蜿蜒通道,来到山峰的下一层,方才上面的那一层,都是方辉宗的修士,修为大多在化海期,只是除了文萱,其他的修士她都没有见过。 此时她灵识所在的这一层,也有着很多洞穴,洞穴深处的墙壁,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而那洞不断有岩浆涌出,流入洞**凹陷下去的坑,除此之外洞**盘坐着一个又一个的修士。 这些修士无一例外,皆被滚烫岩浆蒸的满面通红,部分修士紧贴着洞口的位置,双目紧闭,似乎在休息,但更多的修士紧靠着充满岩浆深坑的边缘,不断把一道又一道的灵力打入坑内的岩浆。 而他们身前的岩浆不断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出来,她的灵识在见到这些修士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有岩浆,还有这些修士的模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炼制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她能想象到的只有一样,陈华珠! 她心中叹气,十分想看一下是否如她猜想的那样,但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要先找到白猗一,灵识随心而动,向下一层探去,这一层与上面那一层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这里的岩浆比上一层更加滚烫。 片刻后,她皱起眉头,此时她已经顺着通道把所有地方全探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白猗一的身影,不仅如此,连之前在荒芜山被抓回来的那些修士,也没有看到,可他们明明在这里,而且这里除了这座山峰,只有岩浆,他们肯定在这里。 现在只能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灵识再次扫了一遍,可依旧没有发现,她心底渐渐有些着急,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终于在第一层,发现了一处颇为异样之处。 在第一层通道的尽头,在灵识扫过之时,竟然发现这通道后,还有别的通道,她心中一动,灵识立刻穿透墙壁,顿时一惊,这里不像之前蜿蜒的通道,也没有一个又一个的洞穴,更没有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惊的岩浆。 这里只有一块又一块的岩石,而这些岩石纷纷飘浮在半空中,岩石上,分别有一个修士,诡异的是这里不仅没有一丝灼热,反而有一丝冷冽的气息。 她心中皱眉,控制灵识在这个巨大的空洞内扫过,顿时发现冷冽气息的来源,在空洞顶部,一颗深蓝色成人头颅大小的珠子漂浮在空中,这珠子灵识只是靠近便会有一种被冻结的感觉。 她立刻控制灵识远远的避开,在漂浮在空中的岩石上一一扫过,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之前在荒芜山看到的那几个修士,还有盘膝而坐的白猗一! 看到白猗一,她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灵识立刻冲向他,但就在这时,周围冷冽的气息突然加重,她心中一凛,莫名有种危机,猛的把灵识向回收,缩在入口的位置。 但就在这时,空中深蓝色珠子突然爆发出蓝色的光华,冷冽的气息越来越重,空气中渐渐凝结出一滴滴水珠,水珠不断增加,而她部分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灵识直接被这些水珠冻结吞噬。 阵法外,她猛的抬起手摁向疯狂跳动的太阳穴,识海也在同时颤抖起来,疼痛,阵阵疼痛在脑海深处蔓延,这种感觉就仿佛有人在她的脑海中拿着铁锤不断敲击。 她压制着这种疼痛,艰难控制着红舌山的灵识,身体不断颤抖,抬手吞了一粒丹药,终于抵过了这阵疼痛,打起精神,观察空洞内的情况,此时,那巨大空洞内,水珠已经溢满了整个空洞。 她的灵识被迫缩在墙壁内,根本不敢探出去,就在这时,阵阵波动传来,她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探出灵识,只见空洞内的水珠不知在何时全部消散,凌厉的气息也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她心中皱眉,快速在空洞内扫了一遍,顿时发现的不同之处,这些土黄色的岩石在水珠出现后,颜色浅淡了很多,呈现出淡黄色,灵识顿了顿,下一瞬,全部汇聚在白猗一身边。 灵识刚刚汇聚在他周边,她顿时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冷冽的气息,仔细观察白猗一,只看了一眼,她心中一紧,此时他双目紧闭,虽盘膝而坐但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浑身皆被冰霜覆盖,脸也白的不像活人。 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忍不住仔仔细细的扫过他的身体,总算放心了些,虽然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生机盎然,至少目前来看没有生命危险。 灵识顿了顿,快速扫过其他人,发现其他修士也与他一样,甚至部分状态更差,心中一松,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缕灵识,控制着灵识出现一丝波动。 白猗一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心中皱眉,波动的力度强了一些,他身子一颤,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下一瞬,猛的睁开眼睛,狐疑的左右看了几眼。 白谣见此,灵识再次波动,白猗一眼睛一亮,顿时察觉到,声音压的极低,试探道,“姐姐?”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松了口气,还好他认出来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紧接着,她控制着灵识再次有了一丝波动。 白猗一感受到这丝波动,眼睛更亮,随即黯淡了一下,“姐姐,你不会也被抓来了吧?” 白谣心中一愣,这个蠢货,如果她真的被抓进来了,哪还有这个功夫来找他,不过下一瞬,便看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摇了摇头,“是我想岔了,姐姐如果被抓过来,我应该早就在这里见到你了...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他目光一闪,留意着周围岩石的修士,声音低的仿佛在梦呓,“姐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灵识探到这里的,但是这里十分危险,姐姐如果还没有被发现,还是赶快离开... 还有,虽然我还不太确定,但是我大约可以猜到他们想做什么,姐姐看到那个珠子了吗?那颗珠子名为灵净珠,最大的作用是洗刷神魂和灵力的纯净,洗刷之后要做什么?要么是制作傀儡,要么是用在别处... 而姐姐还记得之前,我们刚来到这里碰到的那个修士吗?那明显不是傀儡,那么他们是把五行术取出来,安到别的地方了! 还有我们之前打听到的那些消息,虽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那五行术可是代表着我白家一个修士的性命,方辉宗真是丧尽天良,连这种事情都敢做!” 白谣一直默默的听着他的话,与她猜想的差不多,如此说来,方辉宗果然是在炼制这种可以夺取其他修士修为术法的东西,这个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陈华珠... 而白猗一自然不知道她已经猜测到这些事情,他面上扭曲,情绪剧烈波动,缓了一下,继续道,“姐姐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暂时没有事,他们想要我身上的五行术,没得到这东西之前,他们不会把我怎样,我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 姐姐你...去找到翟桃,赶紧跟她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跑到外面,把这些消息全部散播出去,我就不信那些人知道方辉宗在搞这种东西,能无动于衷!” 白谣听着他的话,心中叹了口气,她自然也知道,方辉宗做出这样的事,如果被其他势力知晓,自然无法容忍,可是那坤河根本不是他们想办法,就能通过的! 现在无论如何,要先保全白猗一的性命,虽然他现在没事,但是谁知道能坚持到多久,必须先把他救出来,其他的事,只能等以后再说,如果翟桃与罗台文两人能够顺利的话... 这时,白猗一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再次开口,“姐姐,你听我的,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问题,你放心!” 白谣控制着灵识波动着,缓缓离开,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他的位置,她也没必要再待下去,成败与否,便看三日后了,现在既然还有时间,她要去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在炼制陈华珠! 白猗一自然察觉的灵识波动,在不断的远离他,他面上有些担忧她到底会不会听自己的,忍不住又小声嘱咐了一次,“姐姐,一定要听...” 而白谣此时的灵识早已撤走,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已经控制的灵识,缩回入口的位置,探入下一层,静静观察着身在岩浆边的修士,最终把灵识锁在其中一个修士身上。 之前她便注意到这个修士,这修士与其他修饰的状况都不太一样,其他修士虽然也身在岩浆边,但面上偶尔还会流露出压抑的痛苦,累了,还知道缩在洞口,而他却一直面无表情,似乎不知疲惫,只是不断的把灵力打入岩浆里。 她默默的计算时间,其实到了现在,还没花费多长时间,剩下的时间,她准备全部浪费在这个修士身上,如果能真的看到陈华珠炼制出来最好,也能确定她的猜想,不能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只看她运气是否足够好。 时间就在一呼一吸间渐渐流逝,那修士依旧面无表情,不停的打出道道灵力,白谣心中叹气,时间快到了,看来这次她运气不是很好,没有这个机会看到了。 但就在只剩几息的时间,她突然看到岩浆剧烈翻滚起来,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挣脱出来,下一瞬,一颗白色的珠子突然挣脱岩浆,漂浮在半空中。 白谣心中一动,白华珠? 与此同时,那修士身上的半透明瓶子突然碎裂,整个洞**瞬间布满金色的金池净,金色的光华照亮整个洞穴,白华珠似乎在此刻受到了某种影响,开始剧烈颤抖,而那修士也在同时颤抖起来。 白华珠光芒大盛,游走在空气中的金池净,在刹那间全部钻入白华珠内,那修士剧烈颤抖,皮肤出现道道裂纹,一道道黑色雾气,从裂纹中钻出,缓缓融入珠子内。 随着金池净与黑色雾气的融入,白华珠散发的白光,开始夹杂着金色与黑色,下一瞬,珠子中心位置突然显露出一个神秘的咒文,咒文在出现的刹那,珠子的光芒猛然收敛,本来白色的珠子自咒文开始向外扩散黑沉的颜色。 而白谣在看到那神秘的咒文时,心脏猛然狂跳,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腾然出现,她被发现了?自从她的灵识变异后,这还是第一次被发现,心中的不安直线上升越来越强烈。 缩在阵法外的她当机立断直接切断灵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立刻消失,她心中一松,默默思索,那神秘的咒文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只是一个咒文,居然能发现她的存在! 但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那咒文绝对十分强,比她的存在要高很多层,至少是元婴,可是元婴不是都已经不在了么?想到这,她皱了皱眉,如此,方辉宗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的多。 第232章 灵净珠 三日后。 白谣缩在一片碎石中,抬头看月,默默计算时间,在月入中天之时,灵识破体而出,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颤抖不已,波动绵绵不绝,她眼睛一亮,灵识牢牢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动静,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但就在这时,整个方辉宗突然响起孙穆气急败坏的声音,“全来双子峰!未来者滚去通天桥...” 白谣听到这声音,身影一顿,愣了一下,立刻回头,只见双子峰的方向,一直隐藏的阵法竟在此时完全显露出来,她眉头一皱,有些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石块,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之后他又埋了什么其他东西? 其实,那个小小的石块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潘台所埋入的地点,是曹元花费了好久才研究出来的阵法其中一个关键节点,那个石块只是撬动了这个节点,自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想了想便反应过来,那三个人当中有一人擅长阵法,而是这个地点,应该也是那个擅长阵法之人所定,或许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达到了现在这种效果。 想到这,她眼睛亮了亮,如此更好,身体一动,猛地回退,缩到之前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道道身影从红舌山飞出,直直飞向双子峰。 她看着天空道道长虹消失在眼前,借着夜色的遮掩,身影一动,靠近红舌山的阵法,快速来到之前便已经侦查好的地方,身前浮现一个又一个圆环,九个圆环环环相扣,她用力拍击。 砰的一声,九环砸在眼前的阵法上,刹那间,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瞬,九环穿透过去,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眼前的一切如同镜面破碎,裂出道道口子。 本就颤抖的地面,颤抖的越发厉害,阵阵波动向周围扩散,幸好双子峰的阵法波动一直没有停过,她选的位置也不错,因此她造出的波动没有被他人注意到。 白谣皱眉盯着眼前出现裂缝的阵法,眼见着阵法居然有渐渐恢复的趋势,目光一沉,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抬手吞了一粒息还丹,体内耗尽的灵力瞬间溢满,身前同时出现六环。 砰的一声,阵法再也无法坚持,裂缝越来越大,下一瞬,终于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但同时,灼热而滚烫的岩浆顺着阵法的口子向外喷涌而出,她一咬牙,火光一闪,火耀顿时燃起熊熊烈火,满身的火焰也在此时腾起。 层层叠加之下,火耀冒着深蓝夹杂白色的火焰,她凝视眼前的岩浆,用力向下斩去,扑哧一声,岩浆直接被一分为二,没有一丝犹豫,向前踏出一步,钻入岩浆内。 而在她进入岩浆后,身后破开的阵法缓缓恢复,此时的白谣已连续几步,身影遁入虚空,下一刻,浑身冒着火焰脚踏火耀,冲出岩浆后,猛的松了口气。 灵识扫过眼前的山峰,心中一喜,看来看守这里的修士全部被叫去了双子峰,她这里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猛地散去周身的火焰,直直飞向红舌山入口。 片刻后,立在洞口前,灵识扫过入口后的通道,通道内所有的洞穴没有一个修士,她眼睛一亮,向前踏出几步,身影遁入虚空,向着第一层的终点冲去,而在路过通往下一层的通道时,她目光在那通道一扫而过,居然没有任何阵法,也不害怕他们逃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她稳稳停在墙壁面前,灵识探入其内,墙壁后的空洞依旧如三日前一样,伸手拍出一掌,一阵冰寒的触感传来,摸索了一会。 想起灵净珠的冰寒气息,她目光一闪,手上突然冒出红白相间的火焰,火焰点燃整个墙壁,与她手掌相触的墙壁顿时被融出了一个洞,见此,她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身上冒出火焰。 墙壁不断被融化,下一刻,她的身体直接穿透墙壁,出现在空洞内,而她的出现,立刻引起空洞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前她在熔炼墙壁之时,那种波动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时看到她的身影,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眼底爆发着某种渴望。 “姐姐!”白猗一惊讶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洞内响起,这声音惊动了所有修士,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打转,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是为了他而来。 而白谣目光一亮,扔出飞剑,直直穿过众多岩石,飞到不可置信看着她的白猗一身边,伸手去捞他,但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白猗一看着她,口中责备之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都已经让她不要来了,为什么还要来,但白谣既然已经来了,神情也急匆匆的,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他连忙回道,“姐姐,这岩石不知是何物制成,我根本无法离开岩石!” 这时,一直沉默的修士,其中一人突然开口,“之前我们也尝试过,这岩石无法被损坏,不过,你真想救他,不用管岩石,这也跟岩石的关系不大,你只需要把天空中的那颗珠子破坏,把我们困在岩石的力量自然不攻自破!”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修士立刻激动起来,他们都听出了这修士的言外之意,能把他们困在这里是因为那颗珠子,而如果她要救人出去,必须要破坏那颗珠子,只要她把那颗珠子破坏,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用再被这种力量所困,也就可以逃出去了! 白谣目光淡淡扫过那个修士,落在白猗一身下的岩石上,“你试试!” 白猗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一抬,一个冒着火焰的丹炉出现在他的身前,他双手结印,丹炉直直向前冲,砰的一声,一层淡蓝色的光罩凭空而现,丹炉顿时被弹了回去。 所以修士连同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修士看着这一幕面上一喜,随即把目光落在白谣身上,眼底满是期许,那修士再次开口,“这两种气息如此相似,道友这下可以放心了?只要那颗珠子被毁,岩石根本不成问题!” 白谣目光落在淡蓝色的光罩上,灵识察觉到的气息与那灵净珠的冰寒气息确实一模一样,抬头看了眼空中的灵净珠,心中一动,她不介意把这些人一起救出去。 虽然之前做的一切没有人发现,但等他们回来,自然会发现有人偷偷进来了,这些人能一起出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逃出这里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只是,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把这个珠子摧毁,如果不能把这珠子摧毁,那么之前的一切全都白费,而且连她自己也有可能被抓起来。 除非,她现在选择直接离开,只是如此依赖,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而且,现在离开,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碰见从双子峰回来的修士。 时间紧迫,她迅速作出决定,既然已经来了,马上便可以救出白猗一,怎么可能在此时放弃,不管怎样,都要试一下! 她目光凝实,抬手吞了一把丹药,踩着飞剑,直直飞到灵净珠正前方,不管能不能做到,她必须把这灵净珠摧毁,手一翻,日月盘出现在她的手心。 低头看了眼日月盘,日月盘上还是残留着一些裂缝,之前日月盘被白焰所伤,蕴养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但目前她所能想到能摧毁灵净珠的,只有它,那时它所吸收的白焰可不少,应该可以摧毁灵净珠。 想到这,她目光紧盯着灵净珠,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全部涌入日月潭内,日月盘顿时颤抖起来,圆形的图案渐渐明亮,在这种明亮达到一定程度后,整个日月盘红灿灿的如同一个小太阳。 一道含着毁灭气息的红色弯刃凭空而现,随着灵力的涌入,弯刃散发的毁灭气息越来越强,在她灵力完全耗尽之时,几乎达到了令人望而生怯的程度。 而空洞内所有修士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恐怖的力量,但他们丝毫没有惧怕,反而满眼渴望,直直盯着那道红色的弯刃,下一瞬,红色的弯刃猛然一颤,撕裂层层虚空,直接斩在灵净珠上。 砰的一声,耀眼蓝色的光芒在瞬间爆发,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蓝色光芒尽散,灵净珠上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越来越大,顷刻间,化为碎末。 强烈的冲击波爆发,整个空洞剧烈晃动,白谣看着灵净珠破碎,心中一喜,但紧接着,这股冲击直直拍在她身上,她身体一僵,猛地咬牙咬碎口中的丹药。 抬起火耀,挡在身前,啪的一声,她的身体被拍飞,身体向下坠落,她皱眉忍着疼痛,一边快速化解药力,一边低头向白猗一所在的位置看去,但那岩石上空无一人。 不仅是他,其他的岩石上除了一些被抛下,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着急上火却没有一点办法的炼气修士,都空无一人。 在灵净珠破碎的那一刻,所有的修士纷纷激动的飞向出口,而这些修士在路过她时,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也没有人拉她一把,不过,她也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想逃命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就在这时,她感觉一道身影飞速靠近,拦腰抓住她,抬头便看到白猗一正皱眉低头看她,“姐姐,还好吗?” 白谣摇摇头,“没事,只是灵力消耗了些,我们快离开!” 白猗一用力点头,牢牢抓住她的身体,飞向出口,两人来到红舌山入口的时候,那些修士已经飞离红舌山,停在阵法前,似乎在研究破阵的方法。 白谣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白猗一,我们不跟他们一起,你的丹炉不是还在吗?等他们破阵的时候,我们从别的地方出去!” 白猗一没有任何异议,怪怪的停在原地,他一进方辉宗,就被抓到红舌山,对方辉宗的了解自然没有白谣多,而且白谣不会害自己。 他只是看了看,趁着这个机会,小声嘟囔道,“姐姐,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救我吗?他们想要我身上的五行术,不会对我怎样的!” 白谣瞥了他一眼,“是吗?那你回去呆着好了,他们看你老实,也许会好心放过你,你再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还会让你加入方辉宗!” 白猗一连忙摇头,“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想看你以身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 白谣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没事吗?翟桃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而且那坤河也不是想过就能过的,这些之后再告诉你,好了,看来他们准备强行破阵,我们走!” 白猗一叹着气点头,向白谣所说的位置飞去,而那些修士准备强行破阵,纷纷蓄力,注意力也全在阵法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他们二人顺利来到白谣进入此地的位置。 白猗一手一翻,燃烧着火焰的丹炉出现在空中,他单手一抬,两人顿时进入丹炉,丹炉内,他侧头看向白谣,见她点头,便双手冒着火焰摁在丹炉上,两人连同丹炉缓缓沉入岩浆。 与此同时,那些修士开始强行破阵,阵阵剧烈的波动传来,紧接着,阵法显露出来,整片红舌山也晃动起来,而白谣二人也在同时看到岩浆底部显露出的阵法。 之前破开的位置,此时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以隐隐看到一道浅浅的口子,这下不用白谣说,白猗一也明白了为何要来这里,他看着那道口子,目光闪烁。 白谣也在看那道口子,清浅的笑了一下,“这下需要你来了,我灵力还没恢复...不过,你被关了这么久,又一直被灵净珠冲刷...” “姐姐你小瞧我!”白猗一听闻此话,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说着,他周身灵力四溢,丹炉猛然一颤,破开周围的岩浆,撞击在阵法的口子上。 第303章 逃亡 轰—— 红舌山在两方攻击下,终于引起了在双子峰的修士,文萱惊猛地看向孙穆,“有人在破红舌山的阵法!这怎么可能!” 孙穆自然也察觉到了红舌山的动静,面色异常的难看,汪齐师兄走之前,虽然没有直说,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做主,结果,没过去多久,就频频出事,一定要在此之前把一切事态平复下去! 虽然红舌山不是他主管之地,但现在出了事,他也难逃其咎,思及至此,口中斥责道,“那你还不快去看看!如果阵法被破,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跟汪齐师兄交代!对了,连云你也带人过去,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动红舌山的注意!” 他话还没说完,文萱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就走,连云默默应了一声,随手指了一部分修士,“跟我来。” 而红舌山的白谣,此时缩在丹炉,手中紧握着翟桃给她的珠子,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仅如此,双子峰的阵法漏洞越来越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修复好。 那两个欲逃跑的修士虽然逃出了双子峰,但还是被抓了起来,她灵识扫过带着煞气的文萱,心中一动,低声道,“他们发现了红舌山的动静,正在来的路上...白猗一,快点,我们要在她来之前出去!” 白猗一闻言,愣了一下,点点头,加大力度,控制着丹炉猛地撞在阵法上,轰轰几声巨响,阵法终于坚持不住,口子再次裂开,他眼睛一亮,控制丹炉顺着岩浆钻出阵法。 与此同时,白谣的声音响起,“白猗一把丹炉收起来!” 白猗一闻言立刻收起丹炉,刚刚出了丹炉,白谣立刻扫了眼身后的阵法,此时阵法已经缓缓闭合,只在地面上留一滩滚烫的岩浆。 而那些修士此时还未破开阵法,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出了阵法,依旧在破阵,破阵的波动十分剧烈,她目光淡淡扫过他们所在的位置,一把拉住有些茫然的白猗一,“这边,趁他们现在还没赶过来,我们先在半路上,找个地方藏起来!” 三日后。 白谣缩在一片碎石中,抬头看月,默默计算时间,在月入中天之时,灵识破体而出,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颤抖不已,波动绵绵不绝,她眼睛一亮,灵识牢牢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动静,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但就在这时,整个方辉宗突然响起孙穆气急败坏的声音,“全来双子峰!未来者滚去通天桥...” 白谣听到这声音,身影一顿,愣了一下,立刻回头,只见双子峰的方向,一直隐藏的阵法竟在此时完全显露出来,她眉头一皱,有些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石块,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之后他又埋了什么其他东西? 其实,那个小小的石块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潘台所埋入的地点,是曹元花费了好久才研究出来的阵法其中一个关键节点,那个石块只是撬动了这个节点,自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想了想便反应过来,那三个人当中有一人擅长阵法,而是这个地点,应该也是那个擅长阵法之人所定,或许有什么独特之处,才达到了现在这种效果。 想到这,她眼睛亮了亮,如此更好,身体一动,猛地回退,缩到之前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道道身影从红舌山飞出,直直飞向双子峰。 她看着天空道道长虹消失在眼前,借着夜色的遮掩,身影一动,靠近红舌山的阵法,快速来到之前便已经侦查好的地方,身前浮现一个又一个圆环,九个圆环环环相扣,她用力拍击。 砰的一声,九环砸在眼前的阵法上,刹那间,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瞬,九环穿透过去,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眼前的一切如同镜面破碎,裂出道道口子。 本就颤抖的地面,颤抖的越发厉害,阵阵波动向周围扩散,幸好双子峰的阵法波动一直没有停过,她选的位置也不错,因此她造出的波动没有被他人注意到。 白谣皱眉盯着眼前出现裂缝的阵法,眼见着阵法居然有渐渐恢复的趋势,目光一沉,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抬手吞了一粒息还丹,体内耗尽的灵力瞬间溢满,身前同时出现六环。 砰的一声,阵法再也无法坚持,裂缝越来越大,下一瞬,终于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但同时,灼热而滚烫的岩浆顺着阵法的口子向外喷涌而出,她一咬牙,火光一闪,火耀顿时燃起熊熊烈火,满身的火焰也在此时腾起。 层层叠加之下,火耀冒着深蓝夹杂白色的火焰,她凝视眼前的岩浆,用力向下斩去,扑哧一声,岩浆直接被一分为二,没有一丝犹豫,向前踏出一步,钻入岩浆内。 而在她进入岩浆后,身后破开的阵法缓缓恢复,此时的白谣已连续几步,身影遁入虚空,下一刻,浑身冒着火焰脚踏火耀,冲出岩浆后,猛的松了口气。 灵识扫过眼前的山峰,心中一喜,看来看守这里的修士全部被叫去了双子峰,她这里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猛地散去周身的火焰,直直飞向红舌山入口。 片刻后,立在洞口前,灵识扫过入口后的通道,通道内所有的洞穴没有一个修士,她眼睛一亮,向前踏出几步,身影遁入虚空,向着第一层的终点冲去,而在路过通往下一层的通道时,她目光在那通道一扫而过,居然没有任何阵法,也不害怕他们逃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她稳稳停在墙壁面前,灵识探入其内,墙壁后的空洞依旧如三日前一样,伸手拍出一掌,一阵冰寒的触感传来,摸索了一会。 想起灵净珠的冰寒气息,她目光一闪,手上突然冒出红白相间的火焰,火焰点燃整个墙壁,与她手掌相触的墙壁顿时被融出了一个洞,见此,她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身上冒出火焰。 墙壁不断被融化,下一刻,她的身体直接穿透墙壁,出现在空洞内,而她的出现,立刻引起空洞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前她在熔炼墙壁之时,那种波动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时看到她的身影,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眼底爆发着某种渴望。 “姐姐!”白猗一惊讶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洞内响起,这声音惊动了所有修士,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打转,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是为了他而来。 而白谣目光一亮,扔出飞剑,直直穿过众多岩石,飞到不可置信看着她的白猗一身边,伸手去捞他,但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白猗一看着她,口中责备之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都已经让她不要来了,为什么还要来,但白谣既然已经来了,神情也急匆匆的,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他连忙回道,“姐姐,这岩石不知是何物制成,我根本无法离开岩石!” 这时,一直沉默的修士,其中一人突然开口,“之前我们也尝试过,这岩石无法被损坏,不过,你真想救他,不用管岩石,这也跟岩石的关系不大,你只需要把天空中的那颗珠子破坏,把我们困在岩石的力量自然不攻自破!”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修士立刻激动起来,他们都听出了这修士的言外之意,能把他们困在这里是因为那颗珠子,而如果她要救人出去,必须要破坏那颗珠子,只要她把那颗珠子破坏,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用再被这种力量所困,也就可以逃出去了! 白谣目光淡淡扫过那个修士,落在白猗一身下的岩石上,“你试试!” 白猗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一抬,一个冒着火焰的丹炉出现在他的身前,他双手结印,丹炉直直向前冲,砰的一声,一层淡蓝色的光罩凭空而现,丹炉顿时被弹了回去。 所以修士连同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修士看着这一幕面上一喜,随即把目光落在白谣身上,眼底满是期许,那修士再次开口,“这两种气息如此相似,道友这下可以放心了?只要那颗珠子被毁,岩石根本不成问题!” 白谣目光落在淡蓝色的光罩上,灵识察觉到的气息与那灵净珠的冰寒气息确实一模一样,抬头看了眼空中的灵净珠,心中一动,她不介意把这些人一起救出去。 虽然之前做的一切没有人发现,但等他们回来,自然会发现有人偷偷进来了,这些人能一起出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逃出这里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只是,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把这个珠子摧毁,如果不能把这珠子摧毁,那么之前的一切全都白费,而且连她自己也有可能被抓起来。 除非,她现在选择直接离开,只是如此依赖,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而且,现在离开,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碰见从双子峰回来的修士。 时间紧迫,她迅速作出决定,既然已经来了,马上便可以救出白猗一,怎么可能在此时放弃,不管怎样,都要试一下! 她目光凝实,抬手吞了一把丹药,踩着飞剑,直直飞到灵净珠正前方,不管能不能做到,她必须把这灵净珠摧毁,手一翻,日月盘出现在她的手心。 低头看了眼日月盘,日月盘上还是残留着一些裂缝,之前日月盘被白焰所伤,蕴养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但目前她所能想到能摧毁灵净珠的,只有它,那时它所吸收的白焰可不少,应该可以摧毁灵净珠。 想到这,她目光紧盯着灵净珠,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全部涌入日月潭内,日月盘顿时颤抖起来,圆形的图案渐渐明亮,在这种明亮达到一定程度后,整个日月盘红灿灿的如同一个小太阳。 一道含着毁灭气息的红色弯刃凭空而现,随着灵力的涌入,弯刃散发的毁灭气息越来越强,在她灵力完全耗尽之时,几乎达到了令人望而生怯的程度。 而空洞内所有修士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恐怖的力量,但他们丝毫没有惧怕,反而满眼渴望,直直盯着那道红色的弯刃,下一瞬,红色的弯刃猛然一颤,撕裂层层虚空,直接斩在灵净珠上。 砰的一声,耀眼蓝色的光芒在瞬间爆发,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蓝色光芒尽散,灵净珠上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越来越大,顷刻间,化为碎末。 强烈的冲击波爆发,整个空洞剧烈晃动,白谣看着灵净珠破碎,心中一喜,但紧接着,这股冲击直直拍在她身上,她身体一僵,猛地咬牙咬碎口中的丹药。 抬起火耀,挡在身前,啪的一声,她的身体被拍飞,身体向下坠落,她皱眉忍着疼痛,一边快速化解药力,一边低头向白猗一所在的位置看去,但那岩石上空无一人。 不仅是他,其他的岩石上除了一些被抛下,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着急上火却没有一点办法的炼气修士,都空无一人。 在灵净珠破碎的那一刻,所有的修士纷纷激动的飞向出口,而这些修士在路过她时,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也没有人拉她一把,不过,她也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想逃命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就在这时,她感觉一道身影飞速靠近,拦腰抓住她,抬头便看到白猗一正皱眉低头看她,“姐姐,还好吗?” 白谣摇摇头,“没事,只是灵力消耗了些,我们快离开!” 白猗一用力点头,牢牢抓住她的身体,飞向出口,两人来到红舌山入口的时候,那些修士已经飞离红舌山,停在阵法前,似乎在研究破阵的方法。 白谣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白猗一,我们不跟他们一起,你的丹炉不是还在吗?等他们破阵的时候,我们从别的地方出去!” 第304章 碰撞 郭杰眼尖立刻发现了他们,他面上一喜,速度猛的快上一分,而白谣来不及想其他事情,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被他们缠上,她猛的站起身,吞了一粒息还丹,灵力在瞬间充盈,手中的火耀一挥之下,火焰熊熊燃起。 冲天巨刀燃烧熊熊烈火凭空而现,刀尖所指之处,虚空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气息灼热,绞碎一切,郭杰首当其冲,双手一抬,无形的光罩猛然闪现,砰的一声,轰然碎裂。 郭杰以及他身后的修士顿时面色大变,刹那间被巨刀切割,整齐的队伍瞬间四分五裂,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伤口,甚至一些人身上还是烧着火焰,郭杰面色阴沉,丝丝缕缕的黑气隐隐绰绰。 白谣眼睛微眯,手中的刀尖微微抬起,必须要在他们吞服陈华珠前,压退他们,不然孙穆他们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自己两个想跑都跑不掉,但就在这时,白猗一掠过她直接冲了出去,感受着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心中一动,刀尖一顿。 白猗一双手猛然一抬,红光与蓝光同时在他手心爆发,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古怪而恐怖的气息刹那间充斥天地,他口中低喝一声,红蓝相错的光团,撞破层层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绞碎黑气。 轰隆一声巨响,强烈的波动向四周扫射,道道痛呼声在同时响起,白谣看着摇晃的白猗一心中一惊,这力量是之前他灭掉那个化海后期修士的招数,果然恐惧,她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摇晃的白猗一。 同时灵识扫过,此时郭杰等人面无人色,血肉模糊,一个个如同下饺子从空中坠落,她目光一动,看了眼虚弱的白猗一,扛起他便跑,方向正是茂山。 急速奔跑中,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这翻动静,肯定已经引起孙穆他们的注意,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两人的踪迹,必须在这之前,找到藏身之地,思及至此,她翻手取出翟桃给的珠子。 但就在这时,白猗一突然动了动,低声道,“姐姐应该知道现在一心二用,负担太大,还是让我来吧...” 白谣愣了一下,抬手把珠子递给他,“我们必须在一刻钟之前躲到红舌山,现在先去茂山躲一下,之后再去红舌山,记得及时提醒我,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 白猗一抬手接过珠子,用力点头,灵识顿时穿过珠子,白谣心中一动,只感觉到一丝轻微的波动,紧接着便察觉不到他灵识的存在,接下来,白猗一说让她往哪走,她就往哪走,两人不断向茂山靠近。 但片刻后,白猗一突然声音发紧,“不好,姐姐!我们明明离他们那么远,按理说他们应该无法发现我们,可他们的路线分明像是已经发现了我们!” 白谣听闻此话心中一紧,他们怎么会发现?是郭杰?她灵识快速在自己以及白猗一身上扫过,顿时在他的一片衣角上发现一丝残留下来的黑气,她面色一变,手起刀落,那片衣角顿时化为粉末,但黑气却没有消失。 白猗一被她的动作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飞快的检查自己的身体,下一瞬,他面色难看开口道,“姐姐,这黑气无法散去!” 白谣抬手放在他的身上,体内的灵力猛然融入他的体内,寻找到黑气的根源,瞬间包裹住这股黑气,扯到自己体内,灵力飞快运转一周,黑气顿时消散,只是如此一来,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她一咬牙,“他们现在在哪?” 白猗一面色难看,“他们去茂山了,姐姐都是因为我,我...” 白谣皱眉,“不必如此,没有发现你身上的黑气,我也有错,不过,他们去茂山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坏事,白猗一,我们现在就去红舌山!你注意这里的修士!” 只是她说完,白猗一却没任何反应,皱眉看他,却见他一脸古怪,“白猗一!怎么了?” 白猗一仿佛被惊醒,面上犹豫了一瞬,“姐姐知道我因为五行术的原因对天地之息十分敏感,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或许那里可以躲过他们的搜寻...” 白谣一愣,“什么地方?” 白猗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感觉到那里气息很混乱,似乎是什么地方的入口,但正因为气息混乱,才更方便我们隐藏,只是,那里有些危险,姐姐,我们?” 白谣神色一动,“距离这里有多远?” 她的话音刚落,白猗一立刻开口,“只需半刻钟,便可抵达!” 白谣眼睛微动,当机立断,“好!现在就去,你指路...” 白猗一用力点头,白谣听着他报出方向,分明是前往双子峰的方向,她皱了下眉,突然想到什么,只是顿了一下,立刻向他说的方向飞速前行。 但就在他们心中的一半路程时,白猗一突然惊道,“姐姐,他们又向我们追来了!” 说完,他立刻低头,面上一黑,只见那些黑气,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不断从他身上钻出,白谣目光一凝,沉声道,“你不用管他们,仔细观察那个地方,找到入口就行!剩下的,我来。” 说完,她抬起手放在白猗一的身上,灵力瞬间裹住黑气,消灭掉,继续向前飞奔,与此同时,白猗一惊喜的道,“姐姐,我找到入口了!” 说着,他声音一沉,“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白谣眼睛微眯,抬手扔出一把飞剑,脚踏其上,不再遮掩,速度顿时猛增,不一会,便抵达白猗一所说的地方,落在一处山峰的峰顶,而与此同时,孙穆与连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天边。 孙穆猛然增速,同时大喝一声,“此时山门封闭,你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去,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不束手就擒!” 连云也喊道,“两位道友,我们不愿伤你们的性命,如此做也是迫于无奈,只要你们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切都好商量!” 白谣没有理会他们,灵识快速滑过周围,抬头看天,这里气息果然混乱,白猗一能注意到这里,确实足够敏锐,“白猗一,入口在哪?” 白猗一立刻传音说了几句话,白谣目光一闪,直直飞上天,与此同时,孙穆身后的连云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面色大变,“他们要去通天桥!快阻止他们?” 孙穆听闻此话,面色同样大变,周身黑气腾起,陈华珠凭空而现,被他吞入口中,他眼底黑芒一闪,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刷的一下,消失在原地,瞬间拉近了与白谣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抬手虚空一划,空间震动,一道半透明的长蛇凭空而现,向白谣二人卷去,白谣目光凝实长蛇,火耀向下一挥,冲天巨刀凭空而现,刀尖所指之处,长蛇被一分为二,一把把无形刀刃,绞碎它半截身体。 孙穆面上一惊,眼底浮现贪欲,速度更快,白谣看着他的目光冷凝,体内三个基点一亮,被搅碎的长蛇顿时全部被她吸入体内,紧接着,一道恐怖无形之力被她拍出,直接粉碎长蛇的剩余半截身体,带着阵阵余威拍在孙穆身上。 轰的一声,强烈的波动向四周扩散,孙穆身体一晃,抬手破开这力量,直直冲过去,眼看便能抓到白谣,却看到她直直向后一倒,身体突然消失。 他怒骂一声,直直冲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而连云终于在此时赶过来,看着火冒三丈的孙穆,叹了口气,“他们还是进去了?” 孙穆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把怒火全部撒在他身上,“废物!我抓他们的时候你在哪?这下好了,灵净珠没了,五行术也没了,连他们怎么渡过坤河的都不知道!等汪齐师兄回来,等我们的只有生不如死!” 连云沉默,“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哪有你修为高,即使有陈华珠,我到这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孙穆怒吼一声,“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他们去找通天桥的入口!” 连云摇了摇头,“孙穆!你冷静一点,入口只有汪齐师兄和姚宜师兄知道,我们怎么进去?而且,即使真的找到入口,你敢进去吗?反正我是不敢,更何况,就算真的有人敢进,等我们进去,那两个人早死了!” 说着,他沉默了会,缓缓开口,“孙穆,既然现在已经变成这样,我们的责罚肯定少不了,不如想想补救的办法,知晓此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想,虽然不知道出来他们怎么渡过坤河的,但这么长时间,坤河都没有动静,或许只是巧合,而是什么样的巧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只需要说从白家那小子口中的得知便可。 至于他们两个,就算现在没死,要不了多久也会死在通天桥,死无对证,汪齐师兄也无从得知,我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们只需要说,服用了陈华珠,一时没有控制住,不小心杀了他们,不就好了?而汪齐师兄,不会知道他们知晓如何进入通天桥。 剩下的就只有灵净珠的问题了,这个我们无法逃避,但灵净珠的毁坏,虽然也与我们有关,但却不算是致命问题...” 孙穆情绪渐渐缓和下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会这么好心来帮我?” 连云苦笑一声,“我也不想啊,但他们两个进入通天桥,这不是也与我有关吗?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孙穆和连云达成协议,而消失的白谣和白猗一自然不知晓此事,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关心,全都因为现在他们几乎自身难保,虽然白猗一找到了入口,但是通天桥,通天桥,能叫这个名字,果然不简单! 此时他们置身在一团飓风内,四面八方皆是如此,幸亏他们两个反应都很快,在察觉到时飓风后,没有强行抵抗,不然在一进来,就会被飓风撕得粉碎。 不过尽管他们顺着飓风,没有抵抗,但这些风刃割在身上却是生疼,一下就能割出一道口子,不一会,两人就浑身染血,幸而白猗一在这个时候终于凭借开灵找到一丝狭缝,两人才得以钻入飓风的风眼,得到一丝喘息的时间。 至于为何白谣不开灵,全部因为她不敢在此时冒险,更何况还是在这里,被她怀疑之前开灵所看到的恐怖光芒,之前白猗一告诉她具体位置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等到了这座山峰时终于确定。 有这层原因在,她自然不敢在本就危险的地方,再做曾加危险因素的举动,好在白猗一的开灵还能用,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一丝生机,只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现在确实不好过。 没进来之前自然没有想到这里是这种情况,本以为找到入口,便能进来,谁知道进来以后,两人几乎被团灭,现在还被困在这里,她心下摇头,吞了一粒丹药,看向白猗一,“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去通天桥的路?” 白猗一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姐姐放心,我已经把握到了一丝门口,在给我一点时间,就能找到!” 白谣沉默的看着他,心中一动,说实话,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的入口如此古怪,而白猗一却只是观察了那么一会就能找到,如果是她来的话,估计观察十年也不一定能发现。 那入口居然需要以凡人之躯,才能看到,入口很小还不固定,而白猗一之前对抗郭杰时,灵力完全耗尽,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发现? 后来,他们稍微耽误了一段时间,也是因为白猗一要把在路上恢复些微灵力完全耗尽,她才跟孙穆过了一招,这种条件还真是古怪,那么,白猗一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快发现了入口呢? 如果是因为灵力耗尽,但灵识又不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发现?之前她也用灵识扫过,可是什么都没发现,难道真的因为五行术... 第305章 通天桥 飓风呼啸,声音刺耳,白猗一眼睛突然一亮,侧头看着白谣,“姐姐,我找到了!我们运气还不错就在这上面,不过,这风是移动的,我们必须在这之前上去!” 白谣立刻站起身,“你身体怎样?” 白猗一摇摇头,“息还丹效果神奇,我的灵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姐姐放心。” 白谣轻轻点头,扔出一把飞剑,脚踏其上,“你带路,我跟着你。” 白猗一点头,扔出飞剑,直直向上飞,白谣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灵识不断扩散,但却看不到风眼的尽头,只能感觉到越往上飞,道越小,路越窄。 两人速度很快,但通道却很长,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在此时看到尽头,白谣灵识已然扫过,但面上却不是那么好看,飓风尽头无数风刃刮过,根本没有路! 不仅如此,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道路也十分狭窄,时不时便会窜出来一道道风刃,一不小心便会被割伤,而白猗一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面上一变,“糟了!姐姐,我发现的太晚了,这风一移动,就把出口遮挡了...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谣目光一凝,沉声道,“出口在哪个位置?” 紧接着,她顺着白猗一所指的方向抬头看去,灵识破体而出,在一瞬间,穿透飓风,顿时在满是飓风的地方,发现一滩漂浮在空中的液体,那液体似乎质地独特,在飓风中丝毫不受影响。 下一刻,她面色一白,猛的切断灵识,这飓风古怪连灵识都可以被撕碎,不过,在附近她能看到的只有那滩液体,白猗一口中所说的也只能是这液体了。 “距离不是很远,一丈!”她目光盯着液体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随后看向白猗一,“或许可以试试,劈出一条通道,你...” 白猗一立刻点头,“姐姐,我没有问题,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只要有机会,虽然要试一试!” 两人小心翼翼避着周围风刃,飞到尽头,红金光球砸在飓风上,轰隆一声,飓风剧烈颤抖,破开一个小洞,紧接着,燃烧着火焰的巨刀凭空而现,刀刃斩下,飓风一颤。 呲呲啦啦刺耳的声音响起,飓风被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同时,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绞碎周围的风刃。 白谣二人等待的便是这一刻,他们身影一闪,钻入通道内,直直扑向通道尽头的那滩液体,而他们身后的飓风正在慢慢融合,眼看便要覆盖他们的身体,他们二人在此刻触碰到了那滩液体。 浅蓝色的液体突然爆发强烈光芒,光芒笼罩住他们二人,逼近的飓风顿时一顿,紧接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皆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白谣二人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感觉进入了水里,周围是无处不在的水压,只在这里待了一会,浑身便有被挤爆的感觉,但这里的水十分清澈,他们两个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 白猗一嘴巴紧闭,双手结印,一抹蓝光一闪而过,周围顿时撑开一个淡蓝色的光罩,他努力靠近浑身冒火抵抗周围压力的白谣,伸手把她拽入光罩内,白谣身上的火焰顿时散去,僵硬的身体猛的一松。 紧接着,他抬起一只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干涩,“姐姐,我们往那走!” 白谣点头,扫了眼蓝色光罩,心中顿时有所悟,这里水压这么大,他却显得如此轻松,这光罩居然反借此处水源,怪不得如此牢固,她对五行术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时间流逝,白猗一一直在撑着蓝色光罩,而有光罩在,这里与之前的飓风相比,无疑安全了很多,只是这里却存在一个问题,其实他们两个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一直在不停朝着一个方向。 但是这里大的仿佛没有边际,周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变化,并且根本分不清上下,就在这个时候,白猗一突然停下脚步,“姐姐,有点奇怪,之前我明明感觉到这边有异样,但是等到了这里,那种感觉却消失出现在别的地方,现在...是在那边...但方向完全相反。” 白谣沉默了一下,“那我们就先去那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 白猗一轻轻点头,两人换了个方向,不停的前行,良久,他再次停下脚步,皱眉道,“姐姐,又消失了,这次还在之前的方向!” 白谣闻言也皱眉,错乱感知?还是那地方会动?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掐灭,动的只有他们,那么只能是他们在过程中穿过了什么东西,从而直接改变了他们的位置。 阵法?还是时空错乱? 她抿了抿唇,“白猗一,我们往回走!等快到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声!” 白猗一点头,立刻折返,在距离越来越近时,他停下脚步,“姐姐,上次便是在这里,再走一步,就会消失...” 白谣点点头,“你先把光罩撤掉,我看看这里有没有阵法。” 白猗一闻言立刻照做,周围的水压顿时压了过来,白谣一咬牙,双手一抬,身前浮现一个圆环,圆环直直飞过去,渐渐有消散的迹象,看着圆环的模样,她心中一沉,没有阵法! 但就在这时,圆环突然从他们两人眼前消失,她面上一愣,手一翻,夜萤石出现在手心,在上留下印记,直接扔了过去,紧接着,夜萤石在跨过某条界线时,如同圆环一样消散。 但她留下的印记,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现在那块夜萤石穿过后,直接出现到了与他们相反的位置,她顿时一愣,这怎么可能...明明没有阵法,却有这样的效果...莫非是这片空间错乱? 就在这时候,她周围突然出现一层蓝色光罩,紧接着便听到白猗一的声音,“姐姐,怎么了?那块夜萤石还在这里?” 白谣点点头,沉默半晌,开口道,“就在之前我们来的方向,我怀疑这里空间有错乱,我们穿过这里之后,其实根本是回到了之前的地方,而我们行走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因此你才会觉得,那一样之处改变了位置,其实并没有,我们现在一直在这里打转!但如果真是如此,这里空间错乱,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只能一直留在这...” 白猗一闻言,也沉默下来,随即眼睛一亮,“姐姐,不如我们试试别的方向,说不定可以绕过去!” 白谣缓缓点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两人随便选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但当他们走到一个位置时,突然看到了之前她扔的夜萤石。 两人皆是一愣,商量一番,再次选了一个方向,但又回到了夜萤石的位置,连续几次,皆是如此,白谣看着眼前的夜萤石,皱了皱眉。 与白猗一对视一眼,她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白猗一,我试一下...只是不一定能找到出路...” 白猗一愣了一下,抬头便看到她双指在眼睛上一抹,漆黑的眼珠灵光一闪,但紧接着,她双目猛然紧闭,泪水不停地从她眼角流出,身体也颤抖不已。 他立刻抬手扶住她的胳膊,“姐姐!” 白谣闭着眼睛,在声音带着一丝喜悦,“我没事,只是眼睛有点疼,不过我找到了!” 她缓缓抬起胳膊,指向一个方向,“去那个方向,我们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白猗一盯着那个方向,目光一闪,心中十分惊讶,但他却没有开口询问,默默扶着她的胳膊,看着她吞服丹药,静静等待她恢复,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眼睛布满血丝,“好了我没事了,走吧。” 白猗一默默的点头,向着之前她指的方向不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在他们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后,笼罩在他们周围的蓝色光罩突然碎裂,周围也在一瞬间,布满云雾,而这些云雾飘飘荡荡,竟然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不适。 两人一愣,对视一眼,透过云雾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白猗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太好了姐姐,我们终于走出来了!我现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之前的那种异样感的就在那!” 白谣露出一抹浅笑,随即隐去,“那我们就去看看,不过,白猗一,之前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他们既然说这里是通天桥,那么姚宜肯定也在这! 他修为半部金丹,而且在方辉宗似乎十分受欢迎,但由于犯了一些错,被罚来守通天桥,我们如果遇上他,肯定打不过... 不仅如此,他既然被惩罚来到这里,单单守在这里,便算惩罚,那么这里必定不好过,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难以忍受的,我们不能疏忽!” 白猗一目光一闪,面上迟疑了一下,“姐姐,其实我之前在连岐见过他,他行事向来正派,这次在方辉宗也是他帮了我一次,我才能坚持到现在,我觉得他似乎有其他苦衷...” 白谣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白猗一她自然相信,只是从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此人行事作风有些矛盾,让他不敢轻易相信这个人。 她抿了抿唇,“话虽如此,但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一他有什么其他心思,我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而且这通天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更加需要小心...” 白猗一面上皱了一下,“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白谣点头,两人开始在云雾中向斜上游走,而越走,她心中越不解,这个方向,是之前她开灵时,看到了那刺目的光芒,这里名为通天,莫非真的可以通天? 时间流逝,两人在云雾中不停的穿梭游走,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还没有穿过云雾,但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云雾比之前稀薄了些,就在他们感觉到疲惫之时。 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堪称巨大的玉石,玉石通体雪白,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判断出,这或许就是通天桥的桥体,两人立刻来了精神,顺着这玉石不断向上。 片刻后,他们眼前突然一亮,一轮近在咫尺的火红太阳映入眼帘,白谣看着那太阳,瞳孔一缩,莫非之前看到的耀眼光芒便是这太阳?但紧接着她便发现不对,这太阳离的如此之近,但却没有感觉到那种灼热。 “白道友?你怎么会来这里?咦,还有位新朋友...”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谣猛地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修士坐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屋檐边上,静静看着他们两个,她目光一闪,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只能是姚宜,她真是大意了,居然被那太阳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全然忘记了还有人在这里! 不过,此人倒是与她想象中不同,本以为这种人应是那种高风亮节不在乎外物之人,但却没想到,她目光落在他身下金碧辉煌宫殿一样的房子上。 这宫殿明显与通体白玉的通天桥不是同一种格调,应属于他私人之物,而且,此人被罚到这里,非但没有一丝着急,反而如此懂得享受,居然在这里放一座宫殿。 而白猗一目光一亮,但想起白谣的嘱咐,随之一暗,沉默片刻,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白谣目光紧盯着姚宜,缓缓开口,“想必阁下便是姚宜道友,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是意外,被逼无奈罢了,道友想必已经猜到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何必多此一问?既然道友发现了我们,以道友的修为,如若出手,我们两个自然无法抵御,只是道友现在身在这通天桥,也无法轻易出去,抓住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而我们两个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免不了打上一场,但道友既然是被罚,才来到通天桥,想必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万一打斗中受了什么伤,岂不是徒增烦恼?” 第306章 隐秘 姚宜挑了下眉,眉目染上一丝笑意,“道友倒是伶牙俐齿,只是,在下何时说过要出手对付你们?这里着实无聊,你们两个既然来了,恰好可以同在下做个伴...” 白谣还没有说什么,白猗一倒是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姚宜面上带着笑意,“这是自然,你们能来这里,在下高兴还来不及...进来说话吧。” 说着,他从屋檐翻下来,进入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白猗一神色犹豫的看了白谣一眼,白谣轻轻点头,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如果他真的出手,自己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而且,目前看来姚宜似乎不打算对他们出手,进入宫殿也无不可,如果他真的想动手,在那动手也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们初到通天桥,能与他交流交流也不错。 白猗一眼睛一亮,大跨步向前走去,白谣原地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宫殿下方的白色玉石上,左右看了几眼,这里出了天空中的太阳,以及周围的云雾,便只有这坦露在外的一节玉石了。 灵识一扫而过,惊讶的发现,这玉石边缘似乎被什么重力攻击过,导致断裂,呈现不规则的形状,她目光一闪,通天桥断了?那断裂的桥体在哪? 就在这时,白猗一发觉她没有跟上,回头看她,“姐姐?” 白谣摇了摇头,上前几步,与他一同进入宫殿内,临近后,她目光几乎不敢再看一眼,这座宫殿太过金碧辉煌,折射的阳光几乎要闪瞎人眼。 本以为进入宫殿内会好一些,但没想到,宫殿内也是一片金黄,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土豪的气息,而姚宜坐在一张黄金卧榻上,看着他们俩,“随意坐...” 白谣二人坐在他对面的榻上,三人都没有开口,一时间有些安静,这时,白猗一犹豫再三,缓缓开口,“姚...道友,我记得曾经我在连岐见过,你...记得我吗?” 姚宜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语气感慨,“自然记得你,只是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白猗一咬了咬牙,“姚宜师兄!记忆中,你不是现在这样,方辉宗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可以告诉我们吗?” 白谣听闻此话,精神一振,目光落在姚宜身上,却见姚宜愣了一下,大笑一声,“白道友,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如此直言不讳!” 白猗一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那姚道友,愿意告诉我们吗?” 姚宜收敛笑声,“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而且这些告诉了你们,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把命都搭在这里!” 白谣心中一沉,“姚道友,我们知道你们在炼制陈华珠,而这珠子吸收他人所有的一切才能炼制成功,你们把这珠子用来自己服用,提升实力,事实上来看,你们确实成功了。 但道友不要忘了,无论是什么东西,获得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这种短时间提升修为的东西,肯定有很大的弊端,难道你们真的不怕吗?” 姚宜淡淡道,“这些不是我能控制的,道友就算是想指责,恐怕是找错人了,道友既然能潜入方辉宗,想必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但是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想要解决,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更何况,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白谣一愣,“姚道友身为方辉宗的弟子,没有参与到其中?没有去抓那些修士?没有逼迫他们炼制陈华珠和服用?自己也没有服用陈华珠?如果这些道友都做到了,那自然与你无关!只是看起来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 姚宜无声的笑了笑,“看来道友知道得不少,只是,道友说这些,是想替天行道?不过,在下倒是没有看出来道友还是一个如此心怀怜悯之人...” 白谣闻言皱了皱眉,“我不是圣人,自然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道友言语间遮遮掩掩,勾起了在下些许好奇心罢了。” 姚宜无所谓的点了下头,没头没脑的突然开口道,“你们看窗外...” 白谣两人一愣,立刻抬头看窗外,这个才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巨大的太阳已经消失,窗外漆黑一片,紧接着,那些云雾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翻涌不停,瞬间攀升,把整座宫殿包裹。 她目光一动,灵识悄然探出,但就在这时,姚宜声音响起,“在下劝道友最好不要!外面那些云雾已经与之前不同,现在这些云雾里面有一些...东西,一不小心,便会被吞噬殆尽。” 白谣闻言一顿,面上微微一动,但心中异常惊讶,是修为的原因?他才能发现自己的灵识?但无论真假,他居然已经提醒了,她自然不会再去探索。 而白猗一嘴里嘟囔着,“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说着,灵识就探出去,刹那间,他面色一白,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出,白谣一惊,抬手扶住他的胳膊,皱眉看着他,白猗一怎么回事?以前的他不是这种明知危险,还偏去犯险之人! 白猗一白着脸摇头,“姐姐不用担心,我没事...是我鲁莽了...” 白谣摇了摇头,“没事就好,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白猗一剧烈咳了几声,“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看清,就被攻击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白谣侧头看向窗外,这里的夜晚居然如此危险,怪不得算是惩罚之地,不过,另一个方面侧面反应,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绝不简单,居然可以把那些雾气完全隔绝,而姚宜此人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少! 这时,姚宜突然摇头叹息,看着白猗一缓缓开口,“白道友,你...为何而来?” 白谣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愣了一下,立刻看一下白猗一,便看到他面上猛然一动,情绪也在瞬间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她心中皱眉,顿时想起之前的猜测,他果然想来方辉宗的原因,不单单是被迫,还有其他原因。 白猗一目光闪烁,虚弱的笑了一下,“姚道友,应该知晓,又何必多次一问?” 说着,他侧头看向没什么太多表情的白谣,“抱歉姐姐,之前一直瞒着你...本来不想把你卷入此事的,可惜我们一来便卷入方辉宗的事,一步一步之下,最终还是来到了通天桥。” 白谣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愿意告诉我,就是说,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在意,只是我知道你一直想来方辉宗,但却没想到你一直想来的地方是通天桥...” 白猗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苦笑一声,“但终究此事是我瞒着姐姐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之前我们从火海出来,与我之前进入的地方一模一样,那时,我本来也是要来方辉宗的,意外之下,才会偏离目的地...而之所以不告诉姐姐...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去历练...” 白谣沉默了一瞬,“我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没有想过做伤害我的事情,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话虽如此,只是她心中终究有些失望,失望于在自己灵识既然可以细微感知到他人情绪的情况下,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居然还隐藏了其他事情,万一,是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只此一次便会引来麻烦! 姚宜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缓缓道,“你们果然是通过别的方法来到这,而不是通过坤河!可以告诉我那里,还能出去吗?” 白猗一抬眼,“姚道友如果想知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姚宜挑了下眉,“可以啊,你想知道什么?不过,如果你是想知道你祖父他们去了哪,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没有发现任何一处入口!” 白谣闻言心中一凛,祖父?白猗一的祖父为什么要来这里寻?她心脏猛然一跳,元婴?那岂不是在说白家的元婴修士等与通天桥有关?细细一想,很有可能如此,不然他为何要如此费力,非要来方辉宗! 白猗一淡笑了一下,“我不是要问这个,反正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这些事情就算你不告诉我,以后我也会知道,更何况,你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我想知道的是,坤河!怎样才能渡过?” 姚宜看了他一眼,大笑一声,“白猗一,你这样问,岂不是已经把我想问的问题都暴露出来了吗?那我又还有什么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白猗一也跟着笑了一声,“是吗?姚宜师兄你真的可以确定吗?而你又真的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师兄该不会以为我们想知道渡过的原因,是为了逃出去吧?” 姚宜目光一顿,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吗?你们之前来的地方已经无法再回去,因此你们想要离开这,自然需要渡过坤河的办法! 除此之外,要么你们之前找到的地方有漏洞,不易太多人通过,因此必须知道渡过坤河的办法,才能放外面那些人进来,之后方便他们把我们这些邪门歪道斩杀殆尽...” 白猗一摇了摇头,“师兄说的都没错,但是事情真的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吗?” 姚宜轻轻哼了一声,“白猗一,你不用跟我绕关子,我也只是好奇,才有此一问,说到底,这些其实跟我的关系都不大,不过,渡过坤河的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们,只是就怕告诉你们,你们没人带路,恐怕也会走上岔路...” 白谣目光一闪,这姚宜更像是本来就准备把渡过坤河的办法告诉他们,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身为方辉宗的弟子,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只要把这消息连同渡过坤河的方法放出去。 到时候自然会有一群人过来找他们的麻烦,而外界那些势力不说人多,只说修为术法都不是一个等级,与留在这里的修士可完全不同,最起码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而白猗一听闻此话,也是目光一动,随即皱眉,“姚宜师兄,为何愿意把渡过坤河的办法告诉我们?如果未发现是你透露出去的,方辉宗不会轻易放过你!” 姚宜目光清淡如水,“某些人走上了岔路,自然需要别人来敲醒,我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好了,既然是交易,自然要遵守交易规则,你先说,你们之前来到这里的通道,现在是否还可以通过?” 白猗一轻轻摇了摇头,“通道已经毁了。” 姚宜目光带着笑意扫了他一眼,随即正色,“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么看来,还是我吃亏了,既然如此,可以详细说说吗?” 白猗一看了眼白谣,见她点头,简单的诉说了一遍,空间相连,之后略过过程,只说一片火海,最后不知何缘故,火焰消失,空间坍塌,他们两个这才能跑出来。 姚宜沉吟片刻,“原来如此,你们可知晓那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猗一摇头,“这谁能知道?那片火海热的不像话,我们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修真界中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既然是火海,那便是跟火有关系,可惜我学艺不精,不然也能看看火海中心到底有什么东西...” 姚宜吹一下眼睛,默默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面上露出一丝笑,“坤河...乾坤,既带坤字,便可以想象到渡过有多困难,地和阴,既然想要渡过,那么必须符合这个条件...你们两个可以猜一下,要怎样才算符合条件...” 白谣听着直皱眉头,坤...乾坤,总让她想到阵法,但从之前实验的结果来看,她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阵法,地和阴,这范围也太宽泛了一些,可以指天地之地,可以指阴阳之阴,也可以指男女之女,更可以指日月之月... 而白猗一皱着一张脸,陷入沉思,五行与阴阳有相通之处,可地和阴,范围很广,还与乾坤有关,只涉及阴阳还可以,但与乾坤有关,他就扯不明白了... 第307章 坤河 白谣皱眉,不可能指女子,宗良可是女子,不照样出现在外界,月...也不是,那么是阴阳的阴?其实女子与月都属于阴,难道必须与坤河属性相符,才能渡过坤河?而不是特定之物?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早就有人发现了,不可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她猛地抬头看向姚宜,“莫非必须有陈华珠才能渡过坤河?” 姚宜挑了下眉,“有陈华珠自然可以,但不是只有陈华珠才能渡过,如果只有这样才可以,我又何必让你们猜?” 白谣目光一闪,“道友给的范围太过宽泛,在下当时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友是否可为在下解惑?死物是否可以渡过坤河?” 姚宜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死物确实可以通过,毕竟死物可没有什么被同化的机会,只是如果真是死物的话通过又有何意义呢?” 白谣摇了摇头,她这么问,也只是想确定一下翟桃为什么可以渡过坤河而已,这么说却西峰所有人都可以渡过坤河,那么宗良最先去却西峰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同化? 她抿了抿唇,“物极必反,阴阳颠倒,坤河属阴,那么所有一切同属性,机会被同化,只有反向才不会被同化吞噬,但这样一来,再强盛之物也无法存留时间太长!” 姚宜拍了拍掌,“这位道友思维灵活,只通过通过两个字,便可推断出,确实如你所说,坤河属阴,是天下至阴之处,没有什么再能强过它的了。 但是,也如道友所说,这至阴之处,在强盛的东西也无法存留多久,只是,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都把我们一同困住?” 白猗一撇了下嘴,“这有什么难的,修真界中阵法繁多,威力强大的也不少,自然可有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 姚宜大笑一声,“你说的对,坤河有阵法,名为乾坤颠倒阵,只要把握住关键,之后能摸到阵法的痕迹,对其有深入了解,想出入其实并不难。 可惜,这阵法听说的人没有几个,自然了解它的就更少,其实有些人运气好抓住了痕迹,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时间长了,自然就死在了坤河...而死的人越多,坤河就越强大...” 白谣目光一动,就是想起在坤河旁边的测验,破虚术似乎察觉到了阵法,可是却转瞬消失,现在看来,果然是有阵法,只是这阵法与寻常的阵法不同,似乎具有流动的效果。 白猗一抬眼,“那么姚宜师兄的意思是,必须身附阳属性之物,才可以在坤河存活?而那个阵法,姚宜师兄也愿意告诉我们?” 姚宜点点头,“这是自然,不然我又何必同你们说这么多呢?只是,即使告诉了你们,想要渡过,没人带你们,不行差踏错也很难...” 说着,他不待白谣二人说什么,抬手一挥,一团亮白色的光芒凭空而现,在空中被一分为二,钻入他们二人的眉心。 一个复杂多变,由无数阵纹组成的阵法出现在他们脑海中,不停的在他们脑海中演变,他们两人面上一白,不知过了多久,演变的过程终于结束。 两人如同送水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胸膛起起伏伏,神情疲惫,显然这种复杂的阵法对他们来说,接受的有些艰难。 就在这时,姚宜见他们二人睁眼,淡淡道,“好了,阵法你们也已经大概了解了,现在还缺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白猗一顿时不解,“不是说只要对阵法深入了解后,就可以渡过坤河了吗?” 姚宜淡淡扫了他一眼,“三四个人用这种方法通过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们要这种方法又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脱困。 进入坤河的人越多,阴阳失衡的程度会越大,乾坤颠倒阵运转的速度也越快,到时候即使了解阵法,阵法瞬息万变,根本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白谣目光闪动,他帮自己等人帮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姚宜没有在意他们二人的神情,继续道,“这最后一样东西,名为凤阳钟,现在就在辛亭峰...” 白猗一闻言面上一惊,“凤阳钟?那不是葛吟真人的成名法宝吗?我们怎么可能...得到!” 姚宜瞥了他一眼,垂一下眼眸,语气略含伤感,“如果真的得不到在下就不会说了,方辉宗经此变故,早就与以往不同,修行之道也与之前不同,凤阳钟乃至阳之物,也早已被葛吟真人弃之不用...” 白谣沉默着,“可就算如此,辛亭峰所有真人全在,岂是那么好出入的?” 她本以为姚宜或许有什么办法,但却见他点了点头,“这事做起来确实有风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也不是没有一点生机,既然你们两人皆是白家之人。 那么即使冒着险,也不想看到连岐也变成方辉宗这样吧?而且辛亭峰现在的所有人都在做另外一件事,只要小心一些,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白谣目光一闪,知晓他误会了自己,但她也没向着辩解,她虽不是白家人,但她还要去白家寻找她爹,自然不想看到白家生灵涂炭,变成方辉宗这样。 她垂了垂眼睛,低声道,“道友既然说了,那凤阳钟应已经不在葛吟真人身上,那么现在凤阳钟在辛亭峰什么位置?” 姚宜摇了摇头,“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不过,那日在下亲眼看到,葛吟真人把凤阳钟拍了一掌,随手扔了出去,这是凤阳钟的碎片,有了它,就能借此感应到凤阳钟的具体位置。” 说着,他递过来一块金黄色的碎片,白谣伸手接过,顿时察觉到这碎片内所蕴含的力量,但只看了一眼,便递给白猗一,白猗一顿了一下,拿起碎片放入怀中。 姚宜满意的点头,抬起手指在他们两人眉心一点,“这是一门隐匿身影的术法,你们这段时间修习,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快速掌握,虽然这术法坚持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刻钟,但有了它,届时去辛亭峰,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白谣心中一沉,虽说姚宜说的简单,但是他如此郑重,看来辛亭峰危险程度不低,她粗略的扫了一眼,这隐匿术比她以前见到的那些难度高了很多,但效果也同样高了不少。 至少可以在金丹修士下坚持一刻钟,或许姚宜曾经用这术法在辛亭峰发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才导致他对方辉宗态度转变,才愿意帮助他们两个。 还有,他言下之意是他知道怎样出通天桥?他们进来的时候,如此费力,还不会,还要让他们原路返回?想到这,她顿时太眼,“姚道友似乎知晓离开通天桥的方法?又知道坤河之事,那为何一直待在这里不离开?如果是姚道友出面的话,应该更能使人信赖!” 姚宜笑着看她,“当然是因为不想也不能离开!” 白谣目光一闪,“这自然是道友的自由,只是在下还有另外一个疑问,还请道友解惑!道友莫非早已知晓我们二人回来这里?因此才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们?” 姚宜摇头,“如果在下真有那种能力,又岂会对现在的局面束手无策?” 白谣面上浮现一丝探究,“听闻,辛亭峰的真人近些时日便会出关,宗良真人已经去了却西峰,这些姚道友知晓吗?如若知晓,道友应该十分着急... 而如若我们二人并未来到通天桥,道友又准备如何做,才能到达现在的目的呢?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临时起意,那么,道友可是在等什么人?而那人却一直没有来?” 姚宜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角度如此刁钻,沉默一下,大笑一声,“道友不必试探了,你说的没错,我等的人一直没有来,这些本来都不是为你们所准备,而你们却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些事情你们去做,更加合适!” 白谣淡笑,“如此,我们都用处既然这么大,道友何不坦诚一些,把我们该知道的事情同我们说说?这样,也好让事情进行的更加顺利,姚道友,你说呢?” 她旁边的白猗一眼睛猛的一亮,之前还奇怪白谣为何问这种事,因此他一直静静听着没插话,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这件事做铺垫! 而姚宜眼睛微眯,居然拿此事来压自己,他如若不透露点消息,这人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告诉你们也可以,只是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徒增烦恼罢了...” 白谣目光闪烁,“这就不劳道友费心了,徒增烦恼本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姚宜静静看着她,苦笑一声,“陈华珠效果逆天,所有人都如同被蛊惑一般,不用花费大量的时间修炼,便可以获得成倍的效果,且除了理智被磨削,但程度并不大,大家自然如获至宝。 只是陈华珠究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我曾经无意中听到一则消息,服用陈华珠之人,修为确实可以增加,但如若一直服用对灵性的磨灭是永久性的,也就是说,服用陈华珠后,想再依靠自己突破,会比之前难数倍。 不仅如此,服用破魂珠之后,如若不修炼相应的功法,那珠子便会如同一粒种子一般,在修士身体里扎根发芽,吸取修士本身的血肉灵力来让自己成长... 这种邪性到如此地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它一直壮大下去,如若一直这样下去,无人制止方辉宗,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被卷进来,到那时,无一人可以幸免。 而我也会如此,这东西必须毁掉,现在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彻底根除,所以,为了避免不让事态扩大,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让那些还未被波及的修士解决此事!”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她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且说事态居然如此严重,陈华珠,她猛地想起之前在红舌山看到的陈华珠内神秘的咒文,那咒文到底是什么! 她抿了抿唇,抬头看他,“姚道友,竟然陈华珠起源于方辉宗,那道友可知陈华珠是从何处而来?” 姚宜摇头,“此事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一夜之间,真人们突然改变,他们的命令,我们还不想死,根本无法反抗,而尝到了甜头,渐渐的便不愿反抗,反而还助纣为虐...一来二去,变成了眼前这份模样...” 白谣看着他,轻轻点点头,虽然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但是,能从他嘴里得到这些消息,应该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他也没有说错,即便这些事情知道了,他们所能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白猗一听完这些话,也沉默着,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安静,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姚宜师兄,现在可否告诉我,那云雾中藏着的东西都是什么吗?” 姚宜看着他笑了一下,“白猗一,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呢?那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的,对上他们,我也没有办法,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一直待着宫殿里?” 白猗一语凝,“但是,你在这里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姚宜歪了歪头,“对于这云雾里的东西,我所知并不多,毕竟,我是一个惜命之人,现在还不想死,也没有那种自虐的倾向,你如果想知道更多,那只能靠自己了,只是你又能做什么呢?即使你来到了这里!” 白谣立刻看到白猗一沉默下去,她眉头动了动,低声问道,“白猗一,这通天桥之事可以同我说说吗?” 姚宜闻言,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之前我便觉得好奇,你既然是白家人,为何对此事件一点也不知晓?” 白谣看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我是白家人?” 姚宜愣了一下,“白猗一,她既然不是白家人,你为何唤她姐姐?” 白猗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不行吗!” 第308章 消失的背后 姚宜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划过,眉头微动,也没有生气,笑了一下,“不愿意说就不愿意,我又没逼你。” 白猗一撇了撇嘴,看向白谣,“姐姐应该已经猜到了,消失的元婴以及元婴以上的修士与通天桥的联系很大...这要从他们消失前说起了... 方辉宗的通天桥来历神秘,听闻本就是因为通天桥的存在,他们才在这里修建了宗门,而通天桥的来历谁也说不清楚,只有传闻说,过通天桥者,便可破开以往一直无法突破的界定。 姐姐知道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我们这里被遗弃了一样,出神以上的修士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事情毕竟离我们遥远。 但是,那些修为已经是出神的修士,还有元婴自然会着急,古往今来,为了突破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可依旧无法突破。 而通天桥一直有这样一个传闻,可是即使是方辉宗,也没有听说过有人借出通天桥突破的,大家渐渐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但就在他们消失之前,却西峰临虚宫等宗门以及我们白家,皆收到了方辉宗发来的传信,具体内容我无从知晓,可不管里面是什么内容。 既然能让这么多人重视,信中的内容令人十分重要,因此他们纷纷来到这里,而就在他们来到这里没多久后,人便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扑捉不到! 但魂灯没有灭,虽然依旧着急,心却定了下来,只是他们的人终究消失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到了通天桥,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们全部消失。 再后来,便听到消息,整个岭南所有的元婴以及元婴以上的修士全部消失,事态如此严重,牵连这么广,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我之前来这里,是刚听说这件事,便想来方辉宗看看,通天桥到底是什么样,也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他们消失。” 白谣静静的听着,怪不得他一直想来这里,原来都是因为通天桥,之前他们来到这里,地界如此混乱,也全是因为通天桥的原因,如此说来,能做到这种程度,通天桥绝对不简单! 而白猗一说完这一切后,看向姚宜,“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毕竟当时我不在,也没有亲眼所见,而姚宜师兄,身在方辉宗可在那时瞧见了什么?” 姚宜摇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们所知唯一区别,只是我比你更早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是通天桥罢了,那个时候,宗内上下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走动。 而且之前通天桥,我们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我虽然在这里,但直至他们消失,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天地异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白猗一目光一闪,“姚宜师兄,可以告诉我通天桥一直是否是这样的断桥?” 姚宜轻轻点头,“没错,虽然我之前不曾来过,但听闻,一直是这样的断桥!” 白猗一顿时沉默下来,紧接着又问,“但这些云雾呢?里面一直有奇怪的东西?还是在那之后才有?” 姚宜盯了他一瞬,唇角浮现一丝笑,“之后才有,不仅如此,之前你们应该看到了那个太阳,那太阳也是之后才有。” 白猗一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也不是一丝痕迹都没有,现在这些现象,很有可能说明还存在着一丝联系!” 姚宜摇了摇头,垂着眼,“这可不一定,他们的气息真的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一丝痕迹,如果到现在为止还保留着一丝联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因此,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只是使他们消失之时,残留下来的东西...” 白猗一眼神瞬间黯淡,“姚宜师兄,你的意思是,你在这里这么久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并且,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那你为何要一直留在这?” 姚宜挑了下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没有这样说,虽然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但是通过这些东西,说不定能分析出来,他们为何消失,而他们消失后又去了哪?你的目的不也是这个目的吗?又何必问我?” 白猗一沉默了一下,面上带着笑,“我这不也是好奇吗?既然姚宜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能再问一句吗?” 姚宜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问吧!” 白猗一眼睛亮晶晶,“姚宜师兄之前说并没有探寻云雾里面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么那颗太阳呢?师兄可有得出什么结论?” 姚宜目光一闪,随口道,“是得出了一些,不过,这件事,你自己亲自试试就知晓了...” 白猗一从他的神色中窥探出什么东西,便没有再纠结此事,只默默点头。 而白谣期间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心底始终盘旋着一个疑惑,之前她刚到方辉宗,开灵时便看到那刺眼的光芒,如果通天桥真的像他们所说,使那些元婴等修士消失的东西已全然不见,那为何她还会看到那种恐怖的光。 只是,也不止这一种解释,或许,通天桥本身便具备着某种强悍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比以往她开灵看到的所有力量都要强大,所以才会觉得刺眼而恐怖。 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她再开灵一次,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云雾内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在,她实在不敢在此时豁然开灵,至少要寻找一个好点的时机。 想到这,她侧头看了眼窗外的云雾,云雾依旧浓烈,并且浓烈的程度越来越深,几乎达到一种漆黑的程度,就在这时,姚宜突然开口,“你们两个不用想这么多,也不用着急,这段时间,反正你们也出不去,就老老实实的研究我给你们的隐匿术,而等这些云雾褪去,白猗一你那时候再去试便知。” 白谣与白猗一对视一眼,默默研究起隐匿术,这隐匿术颇为复杂,想要修好,要花费的时间定然不少,而且,这东西虽说是为了凤阳钟,但以后,也可以派上用场,对他们来说,实用性更强。 时间流逝,窗外的云雾渐渐稀薄,很快散去,明亮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顿时整个宫殿内的金银珠宝在这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辉煌无比。 白谣二人几乎是在阳光照射进来的那一刻便睁开眼睛,而姚宜闭着眼睛,卧在榻上,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低沉,“你们自己随意行动,只要在太阳光芒消散前,赶回来就行...” 说完,也不等他们俩回答,再次闭上眼睛。 而白谣两人也没有想把他叫起来的意思,转身出了宫殿,抬头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太阳,白猗一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姐姐,昨日我和姚宜的话你都听到了,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因此我想去看看这太阳到底有什么古怪!姐姐也帮我看着,可好?”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好,你注意安全。” 白猗一立刻扬起笑脸,扔出一把飞剑,冲着太阳直线飞去,白谣目光紧盯着他的身影,片刻后,面上露出一丝古怪,印象中,白猗一的速度并不慢,怎么这会,像是龟爬一样,慢的还不如一步一步行走。 不仅如此,白猗一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种情况,一直在努力的飞,但不管他怎么飞,在白谣的眼中,他还是一直在龟爬,速度十分缓慢,不过,只是速度缓慢,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其他事。 她看了一会,索性盘腿坐下来,左右看了几眼,这通天桥附近除了云雾便只有那太阳,再远一点的地方,也只能看到云雾与天际连到一起,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她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把目光所在白猗一身上,只是他依旧如同之前那样,龟速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白猗一力竭,缓缓落回她的旁边,没错,他飞回来的速度依旧很慢,与他前行没有任何区别。 白猗一满头大汗,神情古怪,坐在她的旁边,她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怎么这副模样?” 白猗一神情犹豫,迟疑了好一会,“姐姐,不如上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白谣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站起身,直直向着太阳飞去,果然,向着太阳飞行,自己并不会觉得飞行速度很慢,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她心中一动,继续飞行,初时并没有什么,周围除了云雾还是云雾,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但就在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之时,周围突然开始变化,云雾依旧是云雾,但是颜色却被染上了一层橘色,橘色越来越深,紧接着,天色突然暗沉下来,越往上飞,便越暗。 直到一片漆黑,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繁星,繁星明亮闪烁,她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回头,对是看到一颗近在咫尺,满是绿意的球体,球体上有连绵的山川以及河流。 她面上一愣,突然想起什么,心脏猛然狂跳,修真界中曾经流传一则传闻,说陆地不是平的,而是圆的,所有人都在一个球体上,而这样的球体被称为星球,不仅如此,传闻中还言明,星球不止这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只要能飞得够高,便可以证实。 只是这个传闻大多数修士都觉得是胡诌,明明是平的,怎么可能是圆的,不过这传闻,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证实,其实不是没有人去实践。 很多人都试过,其中还有一些元婴修士也尝试过,只是,每当飞到一定高度,便会有种无形的力量,阻碍她们正式飞行,因此这传闻一直没有被证实。 所以,她现在看到的这个东西,这是...星球? 她嘴巴动了动,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球体,再次向前飞去,时间流逝,周围终于再次出现了变化,在那颗球体的旁边,出现了另外一颗蓝色的球体,只是那颗蓝色的球体比之前那颗小了数倍。 她看着两个球体,皱了皱眉,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番景象,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曾经在哪里见过。 她身影微微一顿,不再回忆,继续向前飞,时间流逝,周围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两个球体越来越小,就在这时,她眼前的那个太阳,突然出现了变化。 太阳突然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明亮球体,那球体仿佛有呼吸般,一胀一收,随着它的呼吸周身的光芒也随之变化,一明一暗,一暗一明...不停转换。 明的时候火热刺眼,暗时收敛光芒,她看着眼前的球体,目光一颤,紧接着便发现之前看到的绿色和蓝色的球体,不知在何时出现在眼前的球体周围,缓缓旋转。 不过相比那颗巨大明亮的光球,绿色和蓝色球体,体积都小了很多倍,她嘴唇微张,心中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奇特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三个球体,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在她脑海中闪过,她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眼熟,她曾经见过眼前这样的景象,也是三个球体,不过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那个绿色的球体,或者叫星球,是她自己存在的地方。 四极宗,一线峰秘境内,在她离开满是桑皮树的区域时,不知道为何突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她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三个星球...眼前的这一切全是虚幻?还是那个传闻是真的? 她咬了咬牙,心中可有倾向,眼前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说不定会怀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那么早的时候,她就曾经看到过,而且那时她还在西荒,不可能那个时候看到的景象,也是因为通天桥...所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的不是平的,而是圆的! 第309章 凤阳钟 白谣愣了好久,下意识用了一下破虚术,得出没有阵法的结论,便开始向回飞,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变化,渐渐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落在白猗一身边后,便看到他神情怪异。 “姐姐,我前面也像你这样?飞得这么慢?” 白谣点了点头,“对,在下面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飞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你之前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白猗一唇角绷成一条线,“看到了三个球体,其中一个似乎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不过,虽说是这样,可信度却没有多少。” 白谣目光一闪,“我倒觉得也不是那么不可信,其实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真是假,我没有察觉到阵法的存在,而能在我们眼前演变出这种变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些修士消失的原因,恐怕不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可以去探究的...会很危险!你...” 白猗一笑了下,“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只想做我力所能及之事,如果能知晓原因更好,最后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至少我曾经努力过!”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面上,见他满脸倔强,轻轻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着,她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想想,或许告诉你会对你有一些帮助,我有一门与你开灵十分相似的术法,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我想说的就是此事。 那时我刚到方辉宗,探索方辉宗的时候,看到了一团十分刺眼恐怖的光芒,而事实证明,这恐怖的光芒所存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所以我猜测,并没有完全切断联系,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只是,我现在不确定到底是哪里...” 白猗一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么,担忧道,“姐姐,之前我们被困的时候,姐姐也看到了那恐怖的光芒?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痛苦?姐姐你现在要在这里试一下?这里...姐姐你...” 白谣摇了摇头,“这点我已经想好了,总归是要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帮到你,更何况,你太爷爷也是那些消失的修士中的一个,我的目的你知道,放心吧,虽然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应该也会与前两次一样,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你现在不也在这吗?” 白猗一咬了咬唇,“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就好。”白谣点头,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一切顿时变换了一个模样,恐怖的光芒再次显现,这次更近,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吞噬,只是一瞬间,双目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身体也颤抖不已,下一瞬,眼中灵光散去。 白猗一抬手扶着她的胳膊,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紧闭双眼,缓了一会睁开眼,眼睛布满红血丝,“姐姐?” 白谣摇头,“没事,果然与我猜想的差不多,这颗太阳,还有云雾,都是虚幻,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存在在这里。 而那恐怖的光,来源正是这通天桥,问题根源估计也在通天桥上,但很有可能通天桥本身就十分特殊,才带着恐怖的光芒,但你如果真想知道他们去了哪,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白猗一猛的低头,看向脚下的白玉桥体,随即抬头看白谣,“姐姐!多谢!” 白谣笑了一下,摇头道,“虽然确定是通天桥的问题,但我之前也说过了,很有可能是通天桥本身的问题,而且现在桥都断了,就算想确定也十分困难!” 白猗一点了下头,盘坐在桥上,抚摸着白玉桥体,陷入沉思,而白谣看了他一眼,默默回到宫殿内,看着卧在榻上的姚宜,“姚道友,应该早就已经知晓问题出在通天桥上!你与白猗一目的相同,又何必如此呢?” 姚宜动了动,睁开眼睛,“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不还是没有办法?桥已经断了,我只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他既然不服气,那就让他自己查!” 说完,他摆了摆手,闭上眼睛,一副不肯再说话的模样,白谣心中叹气,盘膝而坐,默默研究隐匿术。 时间流逝,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白猗一只要宫殿外没有迷雾,他就坐在外面,研究通天桥,最后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就在前几日,他有一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宫殿内,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白谣也没有多问,只觉得调查结果不如意,恐怕真的像姚宜说的那样,桥已经断了,能做到只有等待,至于迷雾内的东西,她开灵看过,但通天桥的光芒太盛,除了觉得刺眼,看不出其他东西。 隐匿术两人一直在修,现在已颇有成效,虽然不像他说的可以坚持一刻钟,但坚持个半刻钟没有什么问题。 而姚宜期间则一直待在宫殿内,从来没有出去过,仿佛扎根在了宫殿内,这日,他突然坐起身来,“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可以出去了!” 白谣二人对视一眼,面上一惊,白猗一开口,“姚宜师兄现在既然有机会,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 姚宜面上带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桥虽然断了,但联系还没有完全断裂,留在这里还有一线机会,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而且现在有你们两个,事态应该不会再继续坏下去!” 白猗一沉默,就在这时,姚宜抬手一挥,整个宫殿凭空消失,三人站在通天桥上,姚宜目光紧盯着脚下的通天桥,双手猛地拍在桥上,一声极轻的嗡鸣声响起。 桥面上顿时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丝丝波澜,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去吧,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白谣拉了下白猗一,白猗一抬头对她一笑,两人纵身一跃,跳入其内,呼啸的风在耳边吹过,所有的一切完全颠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意义,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紧接着,两人从空中坠落,不同于通天桥的气息瞬间向他们涌来,白谣迅速在周围扫过,这是他们之前进入通天桥的地方,一把拉住白猗一,落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迅速布下阵法。 白谣在地上画图,口中说着,“白猗一,我们现在在这里,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里,辛亭峰,出口之前已经去过了,你知道在哪,只是辛亭峰很危险,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至少有一个人可以逃出去!你现在可以感知到凤阳钟所在的位置吗?” 白猗一目光一闪,点点头,取出凤阳钟的碎片,闭目仔细感应了一下,“可以,姐姐,方向没有错,确实是在这里...只是,这碎片只有一块,我们两个人如若分开...恐怕无法准确寻找到它!” 白谣伸手接过碎片,抬起火耀便砍在碎片上,咔嚓一声,碎片顿时碎裂成了三块,碎片的样子倒不像是被劈开,更像是被敲碎。 白猗一嘴巴张大,捡起一块碎片,略微感应,顿时对她手中的火耀,再次有了新的认知,“姐姐,你这把刀也太硬了...” 白谣笑了一下,收起火耀,抬手拿起一块碎片,仔细感应,顿时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直指辛亭峰,“子时我们再行动,这段时间先养好精神!” 白猗一点头,两人旁坐在阵法内,默默修炼,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沉下去,在临近子时时,她睁开眼睛,“你先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出口开了没有!” 白猗一点头,乖乖的坐在地上,没有动,白谣笑了一下,灵识在周围扫过,趁着夜色,飞快的在林子内穿梭,一刻钟后,终于来到出口的位置,只见之前的巨大枫树再次出现。 她心中一喜,但赶紧接着皱眉,原因无他,只因现在枫树周围有十个修士,守在那里,看来经过红舌山的事情,他们加强了防护,但好在出口已经打开,其他事,等拿到凤阳钟再说也不迟。 想到这,她转身离开,回到白猗一身边,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接着,两人毫不犹豫,向辛亭峰出发,两刻钟后,两人出现在辛亭峰山峰下。 辛亭峰居然没有阵法! 凤阳钟便在辛亭峰的半山腰的一处峭壁上,距离不是很远,以他们的体力,半刻钟内来回一趟不是问题,两人对视一眼,分别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向上攀岩。 事实上,他们进行的也确实十分顺利,在这里,他们虽然不敢随便展开灵识,但一路上,碰到了一些房屋,但是房屋内没有丝毫气息,似乎所有身在这里的人,在深夜都有别的事情要做。 时间流逝,他们虽然走的路线不同,但几乎是同时抵达了凤阳钟所在的位置,而在这个位置,他们终于感知到了气息,但这气息给他们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好。 与此同时,在他们感觉到那气息的瞬间,一道如同惊雷异常威压的声音响起,“谁!” 他们两人心中一紧,身体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下,紧接着,一道强大的灵识瞬间扫过整座山峰,随即收回,下一刻,断断续续的声音随风飘来,“葛...兄,不...有人...里打...我...师...张了...” “现在是...刻,之...都没...,突然...有...静,而且...向来...知...锐,不...能...错!” “好...你们...说...错,但现在...关...刻,只...成...了,...离解救...师尊...他,就...步,你...周...看,不要放过...异...处...” 白谣二人僵着身体不敢动,虽然没有具体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们似乎对突然发现印象十分重视,两人心中暗自叫糟,这隐匿术虽然可以在灵识的扫视下隐藏,但是如果他能靠近的话,肯定会发现他们俩的存在! 随着那声音的消散,两人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时不时感觉到有灵识从他们身上扫过,但幸好没有人走到这里,就在灵识不再扫过,他们松了一口气之时。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他们两人心中一紧,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平,对上金丹修士,他们两个绝对没有一丝胜算,随着他们心中的紧绷越来越强,那道身影也越靠越近。 突然,那人影轻咦一声,两人心中一突,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参杂着惨叫声,在整个方辉宗内响起。 一道带着极强威压的声音在整个方辉宗响起,“方辉宗所有人听着,从现在起,所有人全部过来,如有不从,杀无赦!” 白谣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脑海中顿时想起翟桃和罗台文,他们两个居然真的把外面的修士找来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本以为辛亭峰在闭关,谁知他们没有闭关,而且可以随意行动。 下一刻,天空中有道道长虹划过,孙穆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你们居然敢跑到方辉宗,说这种大言不惭之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笑话!你一个小小的化海修士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听说,你们方辉宗所有金丹修士全部在闭关?今日,我们就要把你们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全部还给你们!” 这人话音刚落,孙穆突然怒吼一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武器术法碰撞的声音,而在这几道声音响起后,白谣二人身前的那道人影,顿了一下,转身离开此地。 他们两人彻底放松下来,挖出深埋在地底的凤阳钟,飞快下山,回到之前的山峰,而此时整个方辉宗几乎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到处都有修士在以命相搏。 白谣两人缩在山峰内,对视一眼,深知此时是个绝好的机会,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方辉宗,如果这次无法离开,那么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有方辉宗的那些金丹修士,他们没有闭关,现在方辉宗又遭受此难,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等他们把一切事态平息下来,他们在想离开就晚了。 第310章 冲破 白谣二人确定好,立刻开始行动,只是现在方辉宗到处都是修士在打斗,术法轰炸间,他们的行动顿时慢了不少,不仅有金丹修士,还有一群化海修士。 一个人打不过,那就一群人围攻一个,这些年来一直积压的怨气,全都被他们发泄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杀了多少方辉宗的修士,才能召集这么多人一起进来。 茂山的修士反应最快,毕竟他们周围又没有阵法,早在听的最开始的那个金丹修士的声音,就已经蠢蠢欲动,在孙穆等人不敌之时,他们瞬间加入这些修士。 白谣抬头看天,此时孙穆连云等人一同抵御那三个金丹修士,而他们虽然一直被压制但竟然没有直接落败,一直在抵抗着,但即使如此,他们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而那些金丹修士要去的方向看上去是想去红舌山。 她看着这幅景象,心中一突,其实她心里一直埋着一个疑问,方辉宗的金丹修士明明没有在闭关,为何到了现在,都没有人出面镇压,只要他们出面,眼前的这几个金丹修士根本不成问题。 除非,她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或许他们在做什么关键的事情,根本不能离开辛亭峰,但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红舌山连同双子峰恐怕都守不住。 其实白猗一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是方辉宗怎么样都跟他无关,甚至乐见其成,最好毁了。 时间流逝,方辉宗的修士被压的越来越狠,到处都是术法波动,他们距离红舌山也越来越近,轰隆一声巨响,山摇地动天,红舌山的阵法被破开一个洞。 而白谣二人已经在此时渐渐靠近出口,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伴随着恐怖的气势,从巨大枫树的躯干走出来,白谣心中一凛,这人她之前见过,就是在她守在方辉宗入口时,见到的那个半步金丹。 汪齐! 她身子一顿,浑身异常紧绷,白猗一顿时察觉到她的异样,身体也顿在原地,屏息看着那人,与此同时,汪齐目光落在他们二人所在的地方。 强横的灵识横扫而过,方辉宗的状况被他完全收入眼底,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目光一冷,周身气压极低,直直飞上半空,向着红舌山的方向飞去。 白谣心中略微一松,看来他们这两个小杂鱼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他更担忧方辉宗,但就在汪齐飞过他们所在的位置时,一掌拍下,仿佛要拍死一只蚊子,那么轻松那么随意。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他们二人,轰隆一声巨响,山峰被劈出一道狭长的口子,大块大块的碎石不断坠落,白谣二人瞬间反应过来,但一时之间却发现在这股压力之下无法动弹。 眼看攻击便近在眼前,白谣身上突然腾起火焰,那无形的压力瞬间消散了一些,她猛地踏出几步身影消失在原地,遁入虚空,而白猗一身上冒着金光,砰砰砰几声,双手各扔出一团金光,闪身躲开。 白谣心中骇然,只是随意的一击,便能达到这种恐怖的效果,这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她甚至觉得普通的金丹修士都有可能敌不过他,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时她根本没有时间想更多,也没有时间去管白猗一,只能狼狈躲避。 而汪齐见他们二人躲开,眉头一动,正要再补上一击,突然皱了下眉头,速度瞬间快了数倍,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天边。 白谣心中一松,灵识一扫而过,找到白猗一的身影,拉着他便撞在巨树的躯干上,眼前一花,他们终于从方辉宗出来了,紧接着,便发现周围的地上躺了十个方辉宗的修士,两人对视一眼,直接飞到天上,飞速离开。 荒芜山,白谣灵识一扫而过,果然发现了隐蔽在山峰内的翟桃,翟桃见到他们两个面上一喜,但随即便察觉到他们两个神情紧绷。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同她说什么,带着她远远飞离此地,四个时辰后,三人终于停了下来,此地虽然距离方辉宗还不是很远,但无论是方辉宗还是修真城,即使他们想要来这里,也要花费一段时间。 三人布好阵法,翟桃便迫不及待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谣两人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并把凤阳钟拿给她看。 翟桃伸手抚摸着凤阳钟,“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让其他人渡过坤河?” 白谣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效果到底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这毕竟只是姚宜的一面之词,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们,可惜这凤阳钟毕竟是法宝,以我们的实力,就算祭炼成功,也发挥不了它最大的效用,你们现在身上都有至阳之物吗?或者术法等也可以。” 白猗一点头,“不用担心我,我的修火术虽然比不上姐姐,但是火与金算是至阳...” 白谣点头,看向翟桃,翟桃犹豫了一下,“我...还真没有,你们也知道,却西峰所修行的功法术法与寻常的不同,而且我们也不需要用到法器等,我们自己本身便是最强的武器,要不然我再用一次玄息术?” 白谣两人立刻摇头,“此方法不妥,风险太大,上次也是机缘巧合才能把你唤醒,万一这次生了什么意外,岂不糟糕?这样,凤阳钟你拿着,你把它祭炼一下,这样也算是一件之阳之物!” 翟桃沉默了一下,“你们如此信任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也不担心?不怕我拿去却西峰吗?” 白猗一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你拿去却西峰也帮不上什么忙,却西峰现在可是在宗良的掌控下,你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白谣也是这个想法,“你祭炼好凤阳钟,我们也好尽早离开这里,现在方辉宗生了这些变故,肯定会警惕起来,万一他们有什么行动,我们在这里也不安全!” 翟桃点了点头,祭炼凤阳钟,只是凤阳钟终究是法宝,祭炼过程十分困难,不过,花费了三日的时间,最终还是成功了。 等翟桃恢一复好状态,白谣把乾坤颠倒阵给她详细说明了一番,三人立刻启程,前往坤河,三个月后,他们来到最近的坤河。 三人停在河边,默默回忆一遍乾坤颠倒阵,相互约定,现在却西峰没办法去,也只能去连岐了,如果分散,就在连岐的宁观峰相遇。 接着,三人一头扎入坤河内,火光环绕在白谣的周身,而周围除了她这一团火光,白猗一和翟桃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周围也是皆灰蒙蒙一片,无尽的压力挤压在她的身上,体内灵力迅速消耗。 她敛息静神,绷着身体,停在原地,任由自己下沉,仔细寻找阵法的痕迹,突然一道流线型的亮光在她不远处划过,她眼睛一亮,追随着那道微弱的亮光,不断向前游走。 只是周围的压力不断挤压着她的身体,心口也一阵火辣,让她无法随意在水中快速游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微弱的亮光消失。 她抬手塞了一粒丹药,在这里即使什么都不做,单单维持火焰,灵力的消耗也十分迅速,必须要保持体力,既然阵法的痕迹消失得那么快,而坤河本就是阴阳颠倒阵,那么只能守株待兔了。 她心中主意一定,立刻稳了下来,一边不断吞服丹药,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时间流逝,就在她的丹药快要耗尽之时,终于在身体周围守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她目光一亮,猛地抬手触碰到那道流光,在触碰流光的瞬间,浑身一震,周围的一切迅速变换,河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水流复杂而庞大,遁寻着某种奇异的规律,缓缓流淌。 此时她便身在一条水流内,正随着水流不断流淌,周围的水十分阴冷,深入骨髓的阴冷,而水流外的空隙,灰蒙蒙一片,其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涌动,导致灰色的不断鼓起,有平复。 她看着那灰色心中一紧,把自己缩在水流内,不敢冒头,这灰色地带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全是至阴的气息,以她现在的修为,碰一下估计就够呛。 仔细看着周围的水流,判断出现在所在的位置,紧接着,在经过一个两个水流交错的位置时,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瞬间跑到另外一条水流上。 就这样,不断转换水流,终于换到一条范围宽广的水流上,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在水流里已经待得太久,如果不是身上的火焰保持了身体的基本温度,她现在估计已经被阴寒气息侵蚀成一具尸体了。 而且只要能来到这,不出意外,她很快便可以离开这里,猛然翻身,抬头看向水流的尽头,只见水流的尽头虚无一片,不似那灰色地带,也不似灰沉沉的河水。 她踩着火耀费力逆流而上,只是毕竟是逆行,压力十分大,但她又不敢露出水面,只能疯狂运转灵力,强行向上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 就在这时,终于来到了水流的尽头,她眼睛顿时爆发光亮,调动浑身全部灵力,扑入那虚无的区域,身体在一瞬间穿透了一层薄膜,紧接着,周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心中一喜,左右扫了一眼,此时她身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密林,地面上杂草丛生,站在原地,猛的吸气,一直以来的紧绷情绪,终于散去了一些。 缓缓呼出一口气,盘膝而坐,待体内灵力完全恢复,她回头看了一眼密林深处,灵识横扫而过,顿时发现越靠近深处,地面便越湿润,而那些湿润之处,不出意外,应该便是靠近坤河的原因。 翟桃也曾经说过,她莫名其妙陷入沼泽,接着便跑到了坤河内,乾坤颠倒阵果然奇特,居然能把阵法藏到这种地步。 收回灵识,脚踏火耀,冲出密林,湛蓝的天空出现在眼前,她眼睛闪烁着光亮,向后望去,只见身后是一片连绵不见尽头的森林。 她心中一动,猛的转身,身前浮现一个圆环,圆环撞破虚空,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消散,乾坤颠倒阵变幻莫测,破虚术根本检测不出来。 原地顿了顿,转身随意选了一个方向,飞速离开此地,飞得越远,她心中便越放松,看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坤河所圈禁的范围。 只是她现在又是在哪呢?她茫然的在周围一扫而过,这里对她来说完全陌生,而且再进入坤河后,三人便直接被分开,自然出来的地方,也无法确定。 她叹了口气,只能认定一个方向不停飞行,终于三日后,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城镇,灵识随心而动,扫过城镇,顿时有些失望,这是一座凡人的城镇。 脚下顿了顿,她还是来到了这座城镇,南宣镇,扫了一眼城镇的名字,进入镇内,现在天色微暗,家家户户都亮着明灯,路上的行人或是喜悦或是疲惫,偶尔看到她,也只觉得新奇,但都没有恐惧。 她心中一动,看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方辉宗的地界,不然根本不可能看到这副模样的行人,其实在方辉宗地界,他们也路过过凡人的城镇,只是那里的凡人似乎曾经被惊扰过,只要看到陌生人,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是恐惧。 想到这,她停在一个贩卖糖人的摊子旁,看着摊子后的老爷爷,轻声开口,“老人家,可否打听一件事?” 那老爷爷听到她的声音,才抬头看她,“小姑娘,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可也是为了仙门收徒之事才来到此地?” 白谣心中一动,仙门收徒?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问着,“这仙门收徒,您可知是哪家仙门在收徒?” 老爷爷听闻此话露出疑惑,“仙门就是仙门,难道还有你我之分?” 第311章 临虚宫 白谣语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老人家可知宁观峰在何处?” 老爷爷摸着发白的胡须,凝神回想,“小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附近只有宁落峰,没有宁观峰,而且那宁落峰可远着呢。”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或许是吧,老人家,可否告知,这仙门收徒是在何时?” 老爷爷目光慈祥,“小姑娘你来的时间刚刚好,按照以往的时间,每五年收一次,三日后,正是仙门收徒之日。” “多谢老人家,打扰了。”白谣眉头微动,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一路上又寻了几个人,问了问,结果都只知道宁落峰,甚至有一个连宁落峰都不知道,她心中叹气,看来要么这里距离宁观峰太远,要么这里根本不是连岐。 当然她更倾向于不在连岐,据她所知,连岐为白家所属之地,基本上很少从外界收徒,就算是收徒也不会这么频繁,但好在,三日后,就有宗门来这里收徒,等人来了,自然就会知晓这里到底是哪里。 可惜三日后,直到深夜子时,都没有看到任何修士来这里,镇中之人早已准备好,见到这种结果自然是失望,而白谣打听过这件事情,据说仙门收徒一直是五年一次每一次都是这个时间,从未更改也从未缺席,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会不会出事了? 就这样,心怀担忧,在这里又留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任何修士来到这里,而这个时候,她心中基本确定这里的宗门应该是出事了,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这里既然有宗门势力,那么总能在附近找到修真城。 这日,她一早起来,向城镇口走去,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响起,她心中一紧,猛地抬头看天,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长虹,轰的一声重重砸在街道中央。 灵识瞬间破体而出,那砸下来的正是一个修士,只不过那修士浑身狼狈,满身血污,生机也十分微弱,周围的人都被这声响动惊到,缩在一旁不敢上前。 她瞳孔一缩,上前几步来到那修士旁边,只见那修士身上有数道口子,口子不断有黑气冒出,见到这幅景象,她心中一凛,这黑气不正是陈华珠才会有的黑气吗? 她心神紧绷,抬手放在他的眉心,灵力瞬间在他身上游走一遍,随即皱眉,此人神魂正在溃散,就算有再好的丹药也无法救他的性命。 深吸一口气,扫了眼周围的人,抱起这个修士的身体,不再遮掩,踩着火耀飞离此地,而附近很多人都认出了她,毕竟对于这种小城镇来说,很少能看到生面孔,看到她直接飞上天,这会皆十分震惊,根本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他们口中的仙门中人。 而白谣一手抱着他飞到附近的山峰上,看着他依旧紧闭双眼,迟疑了一下,正要把一粒丹药塞到他口中,没想到这人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白谣一愣,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道友!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何浑身血污?可是遭到什么人的攻击?” 这人不言不语,盯了她一阵,眼中渐渐汇聚神采,奋力喊着,“临虚宫不仁不义!修炼邪功!逼迫我等吞服古怪珠子,老子好不容易修炼到化海期!居然强迫我服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害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 说完这段话,他生机断绝,身上黑气缠绕,紧接着,在某一瞬间消散一空,但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瞪着。 死不瞑目。 白谣心脏猛然一跳,临虚宫!这里是临虚宫,他们也已经沦陷了,只不过更加疯狂,方辉宗好歹还会选一些修士,他们居然是大范围的直接铺开,竟然如此急切吗? 用力咬牙,抬手在他身上摸索,顿时找到一个储物袋,看着手中的储物袋,心中一动,这人虽然吞了陈华珠,但还没有完全彻底转变,不然身上不可能有储物袋,应该如同那些被困在双子峰的修士,处于融合阶段。 灵识毫无阻碍地探入储物袋,一阵翻找,眼睛一亮,取出一块记在地图的玉简,有了这块地图,就能找到宁观峰与白猗一他们会合了,迫不及待的把玉简放在眉心,玉简内的地图顿时展现在脑海中。 略微比对一番,终于确实现在大致所在的位置,这时她才发现,其实此地距离宁观峰并不远,而这里也确实是临虚宫所属范围,只不过属于边缘地界。 她心中一定,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修士,想合上他的双眼却怎么也合不上,干脆在附近挖了个坑,把他埋进去,紧接着,转身飞离此地,前往宁观峰。 十天后,她落在一座绿意葱葱的山峰上,灵识在整个山峰上一扫而过,顿时发现了白猗一二人的身影,只是翟桃浑身狼狈,不知经历了什么。 看到他们俩,她心中一喜,立刻落在他们二人旁边,两人见到白谣,也是一喜,白猗一上前一步,“姐姐,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白谣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对这里并不熟悉,如果不是无意中得到了一份地图,估计我还会再浪费一段时间...” 白猗一顿时懊恼,“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白谣摇了摇头,“不必放在心上,当时我也没有想起此事...” 说着,她神情凝重,把那个死不瞑目的修士临死前所说的话,告诉了他们,白猗一二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翟桃愤恨道,“他们果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白谣叹了口气,“此事也急不来,只是没有想到,他们速度居然如此快,对了,你这满身狼狈是怎么了?” 翟桃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还不是因为坤河,三日前我才从坤河里出来,幸好宁观峰就在附近。” 白猗一在旁边插嘴,“姐姐也知道,却西峰不擅长使用外物,因此即使对阵法有所了解,但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困难...毕竟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蛮力破阵。” 翟桃也没反驳,只是哼了一声,突然她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白谣,“对了,之前一直没时间跟你说,之前你给我的珠子,我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白谣眼睛一亮,目光灼灼,虽然她已经知道珠子的作用,但是那咒文是什么,她还不知道,而翟桃明显对这东西比较了解,说不定会有其他线索。 翟桃迟疑了一下,“这珠子与破魂珠很像,炼制手法也很像,还都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只不过,破魂珠只能坚持一小段时间,这种珠子所增加的实力却几乎是永久。 只是这珠子似乎还有另外的作用,我在这珠子内发现一个咒文,而这个咒文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咒文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我可以确定这咒文是残缺的,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哪我也不知道。” 白谣心中一凛,这咒文居然只是一半,就这么厉害,如果是整个,岂不是更加厉害,拥有这种手段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想到这,她立刻开口,“既然如此,我们赶紧离开,等到白家之后,说不定会有人认识这种咒文。” 三人原地恢复灵力,之后直接飞离此地,一个月后,他们来到附近的修真城,白猗一白家嫡系子弟,驻扎在这里的修士没有人不认识他,巴结他的人更多,但见他十分急切,也不含糊,直接启用城内的传送阵。 他们三个人见到他们如此行径,松了口气,看来方辉宗还没有把手伸到白家,白家目前来看是安全的,只是白谣对白猗一在白家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而事态依旧紧急,他们也不停留,直接通过传送阵离开此地。 眼前一花,他们来到距离白家最近的修真城,其实像这种附属宗门势力的每个修真城,几乎城中都有传送阵,只不过一般来说基本不会使用,除非有重大事件,才会开启。 因此,当他们三人从传送阵内走出时,守在附近的修士顿时一惊,连城主都被惊动,但知晓是白猗一后,便什么疑惑都没有了,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请出来,本还想套套近乎,但他们三人行色匆匆,他自然不会讨这个无趣,老老实实的把他们三人送走。 三人走到这里,心中的焦急缓和了不少,而改变最大的还是白猗一,他回到这里,仿佛鱼儿回到了水中,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与在她们俩面前完全不同。 此时,白猗一飞在最前方,带着她们两人,飞向那连绵山脉的深处,最后落在其中一座冲天山峰峰顶,山峰冲破云霄,周围满是云雾缭绕。 白猗一取出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灵力流转间,玉佩顿时爆发出绿色光华,周围顿时出现细微的波动,紧接着,他收起玉佩,转头看向白谣二人,“姐姐,我无法带外人进去,我们在这里稍微” 他话还没说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白猗一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跑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递个信回来!” 白猗一听到这声音,眼睛一亮,“韦二叔,今天是你守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山峰上,白猗一见到他,立刻扑上去,“韦二叔!” 韦二叔扯了一下身上的白猗一,却没有扯下来,扫到旁边的白谣与翟桃,眼睛一亮,“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你朋友还在旁边呢,也不知道害臊,还不下来!” 白猗一顿时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不好意思的看着白谣二人,“这是我二叔,白京韦,二叔,她是王谣,救过我好几次,如果不是有她在,你恐怕都见不到我了!还有她...二叔应该认得,却西峰的翟桃。” 白谣默默站在原地,看着白京韦,笑着拱手,“白前辈。” 而翟桃撇了撇嘴,拱了拱手,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她可还记得这个大名鼎鼎的白京韦,话说修真之人,断情绝爱,除了对于自身实力增强的渴望,对其他事情大部分都无欲无求。 这个白京韦可不一样,出了名的白家情圣,当然是自封的,当时她还那么小的时候,他夸她也不是夸她修为,而是说她以后绝对会成为一个娇俏可人的大姑娘。 白京韦乐呵呵的,根本没有在意翟桃的态度,上下打量着她们,眼中金光四射,“好好!你这小子还不错,你们两个小朋友也不错,很好!” 白猗一看了眼自家二叔,顿时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拉着他的胳膊,“韦二叔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说这个了,我们有急事,你快带我们进去!” 白京韦面上带着一抹笑,“我说你小子这么着急!这种事可急不来,你二叔我有经验!等回去我好好跟你说说,听我的准没错!” 白猗一无语,“韦二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你先带我们进去再说!” 白京韦乐呵呵的点头,“可以啊,不过咱家的规矩你也知道,要经过你祖父的同意,我才能放人进去,而且你祖父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我可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放人,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你二叔我!臭小子一点都不关心我!” 白猗一皱眉,“可是韦二叔我们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 白京韦眉头微动,“那你先给二叔说说是什么事?我看可不可行...” 白猗一看了眼白谣,见她点头,才缓缓开口,“韦二叔,方辉宗出事了,我之所以这么晚回来,也与此事有关,我被困在方辉宗很久,如果不是有她们俩在,我估计已经被他们练成什么破珠子了!” 白京韦目光一沉,直击要害,“什么珠子?” 翟桃立刻抬手,把陈华珠递给他,他拿起珠子仔细看了一眼,气息一冷,“方辉宗...很好!走,我带你们进去!” 第312章 白家 白京阅身前出现一个玉佩,玉佩轻轻一颤,立刻爆发出绿色光华,绿光照耀下,周围的云雾缓缓散开,一条垂直而下的通道展露在他们眼前。 白谣三人跟在他的身后,钻入通道内,片刻后,群山环绕的峡谷,万木苍翠欲滴,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绿荫花径清泉潺潺,莺雀婉转啼鸣。 白猗一在一旁有些兴奋,“姐姐,这里就是白家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白谣一眼把这些景象收入眼底,点点头,心中暗道,这番景致比之方辉宗,倒是显得极为精致美丽,白家势力果然大。 白猗一闻言,面上顿时扬起笑脸,白京阅没有在意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自顾自的飞在前方,没过多久,在他的带领下,四人落在一处精致美丽的院落。 与此同时,一道气运雄厚的声音响起,“都进来吧。” 白猗一听到这声音,身子一缩,一脚跨入门内,白京阅和白谣二人也跟着进入其内。 只见主座上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神态气韵出众,白猗一站在他的旁边,一副犯了错的小朋友,“祖父...我错了,不该偷偷跑出去,不过,我因祸得福,可带来了很重要的信息!祖父,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你的事情以后再说。”白祖父看都没看他一眼,口中说着,目光落在白谣二人身上。 “你是却西峰的小姑娘?你师尊近期可还好?” 翟桃眼神黯淡,摇了摇头,“师尊他...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好不了...方辉宗...” 白祖父听到这,突然抬手打断她,白京阅不顾禁令随便带人进来,他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这会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即扫了眼白京阅。 白京阅立刻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把陈华珠递给他,他看到那珠子目光一沉,“猗一,你来说,你出去这段破坏环境,都发生了什么?” 白猗一立刻来了精神,把在方辉宗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们打听到的那些事,还有猜测的那些事,和却西峰临虚宫咒文等,全部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白京阅听得直皱眉头,白祖父面色也不好,周身气压沉的吓人,“方辉宗出息了,如此邪门古怪有伤天和的东西,也敢随意乱用,真是自取灭亡,现在竟然还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京阅,你立刻来人去查,看看是否其他宗门是否遭遇了同样的事情!结果无论好坏,立刻回来禀报!” “是。”白京阅正色道,说完,转身离去。 白祖父柔和的目光落在白猗一身上,“此事算你有功,但你私自逃跑的事情却不能算,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跟你哥哥好好学学,就应该让你多受些苦,现在知道外面都不容易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白猗一垂着脑袋,暗自撇了撇嘴,小声应着,“祖父,我知道错了...” 说着,他可怜兮兮的看了眼白谣,白谣对他摇头,一副让他自求多福的模样。 白祖父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目光落在白谣身上,面上一愣,随即隐去,“丫头这次多亏了你,三番五次相救。” 说着,他抬手取出一瓶丹药,瓶子一闪,出现在她的身前,“这瓶离阳丹你收好,以后突破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白谣抬手拿起瓶子,摇头道,“白前辈,白猗一是我朋友,朋友有难,自然要相救,不过,这丹药既然是前辈的心意,那晚辈就不得不从了,多谢。” 虽说她救白猗一本来也不是为了要什么东西,但既然东西都摆在了眼前,不要白不要,更何况,离阳丹,未来她在突破金丹时,有很大的帮助,他能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能看得出来,他十分疼爱白猗一。 “你能收下,我也放心了。”说着,白祖父看向翟桃,“你放心,方辉宗既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此事我们必定会追究到底!珠子暂时先放在我这,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猗一你快带你两位好友去休息吧。” 白猗一顿时来了精神,两步跨做一步,跑到白谣身边,正要离开时,又听到白祖父的声音,“对了,安顿好之后,去你哥哥那一趟,你这段时间不在,他可是十分着急!” 白猗一顿时蔫了下来,嘴里小声嘀嘀咕咕,“他才不会担心我...” 白祖父语气加重,“听到没?” 白猗一立刻点头,“知道了祖父,有时间我就会去找他的,好了我们走了!” 说完,拉着她们俩出了房屋,直接飞上天,落在一处幽静的院落。 “姐姐,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等二叔把结果打探回来,再看看到时候怎么行动,对了,我就住在旁边,你们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白谣点头,目光在这处院落一扫而过,这地方不错,虽说地方偏僻但十分安静。 白猗一看向自从来到白家后,就十分忧虑的翟桃,出口安慰,“翟桃你也不要着急,现在事情已经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放心吧,祖父他们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翟桃沉默着点点头,跟他们俩说了一句先去休息了,简先生,随便选了一个房间,进入其内。 白谣看着翟桃紧闭的房门,拉了一下白猗一,“你在哪住?我去你那看看。” 白猗一立刻点头,两人出了院门,左拐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另外一处院落,院落内姹紫嫣红,十分美丽。 二人进入院落的房间,白谣看着他,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之前我向你打听的那个人?你应该知道此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 白猗一没等她说完,立刻道,“姐姐!此事我一直放在心上,这其实我便会去打听,一有结果我就会来告诉姐姐你的,放心好了!” 白谣认真的看着他,片刻后缓缓点头,“多谢,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希望你能帮我隐瞒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与我有关。” 白猗一虽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白谣再次感谢了他一番。 “对了,离阳丹...” “姐姐,离阳丹既然是祖父给你的,那你就收好,等到时候突破金丹的时候,确实能轻松不少,当时我还害怕姐姐不要呢,你可不知道,你要是一推辞,祖父他老人家说不定还真的能收回去,幸好你没有推辞,当时真是紧张死我了!” 白谣目光一柔,虽不知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但是现在白猗一明显不介意,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好,这段时间确实疲惫,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白猗一用力点头,“好!姐姐好好休息。” 白谣笑了一下,转身离开,而就在她刚走出院门时,迎面而来一个沉稳内敛的男子,那人见到她微微一愣,对她点了下头,进入院落内。 白谣目光一闪,这人修为她看不透,是隐隐约约觉得他十分危险,紧接着,便听到白猗一不满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是不是有闯了什么祸,这才可回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担心我,你就是想教训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既然看我不顺眼,就早说好了,何必又在祖父他们面前演?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你...既然你都说了我要教训你,那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才好!” 说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白谣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看到白猗一如同一只小鸡被拎在那人手中,尽管他四肢不停的乱蹬,但是却被压制的死死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人是他的哥哥?白猗一居然在他手下没有一丝还手之力,此人修为果然很高,这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原地顿了一下,转身离开此地。 虽然她与白猗一关系好,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根本不好出头,而且虽然那人看起来对白猗一凶巴巴的,但下手却十分有分寸,根本没有想伤他,而且这里毕竟是白家,白猗一在哪出事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在这里出什么事。 她一路想着,回到房间内,倒在床上,这段时间确实十分疲惫,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现在至少白家是安全的,她爹的下落也慢慢提上日程,心不自觉的便放松下来,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等她醒来之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但却不知为何,头疼的要命,她皱眉揉着脑袋,怎么睡了一觉,反而更累了。 而向来不做梦的她,这次居然做了一个梦,但醒来后,她却完全想不起来梦里的一切,难道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 她摇晃着发沉的脑袋,坐在床边,仔细回想,但依旧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最终索性不再思考这些事情,很多时候做了梦,起来就会忘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白家既然已经知晓了一切,那么不管白京阅调查回来的结果是什么,未来必定免不了一场大战,而且咒文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但不管咒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肯定来者不善。 双方根本无法避免,到时候战火燃烧,这里再也没有一处安宁之地,而之前那段时间,她一直处在奔波紧绷的状态,根本没有时间修炼,她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提升修为,等那一天的到来,也好多一丝自保之力。 就这样,她一直留在房间内修炼,不得不说,白家所处之地,灵气浓郁,她的修为也因此增加的速度,比在其他地方都要快很多。 三日后,白猗一突然敲响她的房门,白谣被这声音惊醒,心中一动,停止修炼,放白猗一进来。 她目光直视白猗一,心神有些紧绷,他这个时候来,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方辉宗的事情,就算白京阅再厉害,也不可能花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确定好其他宗门的情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爹的事情,他才来到这里。 白猗一看着眼带期望的白谣,嘴巴张了张,又顿了一下,缓缓开口,“姐姐,这几日我一直在打听你让我打听的人的事情,可是我问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 白谣眼神一暗,“可是,不可能对不对?你之前说过,你曾经见到过这个名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个名字不再被人提起...” 白猗一立刻点头,“姐姐,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可以确信当时确实见到过,这次我来也是想告诉姐姐,让姐姐不要着急,现在竟然这么多人都不知道,那么说明这件事十分严重,恐怕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打听出来。” 白谣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不是有你在,这件事埋的这么深,就算是我自己来打听,恐怕也只会一无所获。” 白猗一听闻此话,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救了我这么多次,这点事我义不容辞,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说着便要离开,白谣立刻叫住他,“等等,就在方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情既然与你的太爷爷有关,那么与之辈分相近之人会不会最有可能知道,或许这里才是突破口。” 白猗一眼睛一亮,似乎有了思路,又或者想起了什么人,顿了一下,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沉,莫非她爹之事还有其他隐秘?如果白猗一一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那么唯一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就是白文韦,可白文韦早就已经消失了。 但既然有名字存在,那么肯定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怕就怕知道此事的要么寿元已尽,要么修为高深,跟白文韦一起消失了,不过,看白猗一方才的反应,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人,此事或许还有希望! 第313章 白猗雨 这日,白谣一大早就来到白猗一的院落,只可惜却扑了个空,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娇斥声,“白猗一!” 白谣一愣,转头便对上一双清泉般的双眼,那人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皱眉,“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白猗一人呢?” 白谣目光微动,“道友也是白家弟子吧?” 那女修目光不善,“我问你呢,你问我做甚?” 白谣笑了一下,“既然道友也是白家弟子,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他带了另外两个人一起回来吗?在下就是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那女修恍然,“原来你就是被他带回来的人!”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白谣,“原来白猗一好这口,可惜你模样不差,眼光却不怎么样,白猗一那种游手好闲不知上进之人,居然也有人看得上他?” 白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眉目瞬间冷了下来,“在下与道友素不相识,何苦一上来便明嘲暗讽,或许道友与白猗一之间有什么摩擦,但这事与我何干?而我看不看得上他,又与你何干?道友未免管太宽。” 那女修眼睛一瞪,“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知不知道现在这里是在哪里?信不信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把你赶出去!” “是吗?那你随便。”白谣实在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院落。 “你!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女修娇斥一声。 白谣脚下不停,就当没有听到,她根本不想与这种无理之人纠缠,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好好回去修炼。 就在这时,一到劲风扫过,数道水箭凭空而现,齐齐射向她的背部,而罪魁祸首真是那女修。 白谣眉头一动,脚下瞬间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又是一步,出现在那女修的背后,那女修反应也不慢,看到她身影消失,瞬间向前扑去,同时扭身,射出道道水箭。 只可惜她速度太快,也没有白谣快,她身体堪堪转过来,白谣的身影已经再次消失,紧接着,周身的防护罩瞬间碎裂,一只手掌拍到她的背后。 女修瞳孔一缩,再感觉到那只手掌没有任何力量之时,眼珠子一转,地面上突然凭空而现根根藤蔓,藤蔓在瞬间生长起来,刺向身后之人,但就在这时,她脖颈突然被一张手掐住。 她心中一惊,但却笃定她在白家不敢对自己真的下手,不仅收回藤蔓,反而控制那些藤蔓窜得更高,看样子是想直接把身后之人戳成窟窿。 然而就在这时,脖颈处那只手突然用力,喉咙瞬间被紧紧的攥住,一丝余地都没有留下,疼痛,火烧般的疼痛瞬间从她喉间烧起,她心脏猛然一缩,控制藤蔓的术法,瞬间切断联系。 心中呐喊,这人怎么回事!这里可是白家,她居然敢真的对自己下死手!就不怕自己也死在这里?! 白谣见她撤去术法,面红耳赤的模样,手微微一松,附在她耳边的轻声道,“我说道友,你是怎么想的?你认识我吗?就出手对付我,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这话就差点没直接点名骂她有病了,那女修莫名眼眶一红,“我喜欢,我愿意!你快放开我,放开啊!” 白谣皱眉盯着她的眼睛,“放给你也可以,只要你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我的麻烦,我就放了你,如何?” 那女修正要说话,白猗一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猗雨,你做什么?跑到我院子里干什么?”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手一松,任由她跌倒在地,看着白猗一一路小跑的跑到她跟前,担忧的上下看着她道,“姐姐?你没事吧?白猗雨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白猗雨猛的抬头看着白猗一,“白猗一!明明被抓着脖子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你是眼睛瞎了没看到?不关心关心自己的妹妹也就算了,反而去关心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你可真是好的很!”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皱眉,“白猗雨,我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为什么每次都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我关心你?我为什么要关心你,这一看就是你又在找事,我到底哪里惹了你,非要这样天天找我的麻烦? 本还以为这次回来,听说你在闭关,还以为你会不一样,结果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仅没有长进,还越来越过分,你怎么就不能找找自己的问题?” 白猗雨抖着嘴唇,猛的站起来,“白猗一!你居然这样说我!你不过就是仗着祖父的疼爱,才会有今天,不然你以为你会有现在的地位?整日游手好闲,一点都不知道上进,还有脸说我? 你算什么东西?废物一个,要不是有你那个哥哥护着你,爹娘都没有的孤儿,能活到现在?我告诉你,我来看你,就是你的荣幸!你不要不知好歹!” 白猗一面色白了一瞬,随即看着她,“白猗雨,你想有这样的哥哥!那你拿去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好了,你的话都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谢谢。” 白谣闻言眉头微动,他父母都不在了?她抬了抬头,看向眼绷着唇角的白猗一,这副模样,倒不像是真的不在意白猗雨口中的那个哥哥,只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猗雨愣了一下,莫名有些愤怒道,“你!白猗一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倒是想要,他也得愿意啊!你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随随便便就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你!” 白猗一垂着眼睛,“那又如何?他自己愿意这样做,我又没有逼他,行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起这个人,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白猗雨愤愤离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白猗一见她离开,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白谣,“姐姐,又因为我,给你惹麻烦了...” 白谣摇了摇头,就要开口说话,白猗雨的身影突然再次出现,但这次一扫之前的颓势,抬着下巴,像一个高傲的孔雀。 白猗一看到她去而折返,面上一黑,“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猗雨哼了一声,“白猗一,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跟我道歉,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白猗一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姐姐我们走,不用理她。” 说着,便要转身回房间,白猗雨见他不理自己,顿时急了,“喂!你真的会后悔,你...你最近不是在打听某个人吗?我知道噢!” 白谣听到这话,身体一僵,侧头看向白猗一,见他也是一愣,两人几乎同时转头过去。 白猗雨见他们两个的反应,顿时得意起来,“我就说你会后悔的!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考虑跟我道歉?还有你!行为举止那么暴力蛮横,你也要跟我道歉!否则,你们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白猗一怀疑的上下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怎么可能?我问了那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是为了骗我,故意来耍我玩的?” 白谣站在一旁,虽然心中也觉得疑惑,但还是有一丝紧张,来到白家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她爹的信息,虽然还不知真假,但足以让她紧张激动。 白猗雨昂着头,“骗你做什么?又没有意义!本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结果你不在,又碰到这个粗鲁无礼的家伙,根本没有想起来这件事!痛快点,要不要道歉?不道歉我可就走了!” 白猗一还是怀疑,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白谣拉了一下他,紧接着便听到她的传音,“她没说假话。” 他愣了一下,目光一闪,看向白猗雨,“行,对不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白猗雨,“不行,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她也没有道歉!” 白谣立刻开口,盯着她,十分真诚的开口,“对不起。” 白猗雨一愣,眉毛掀了掀,“很好!白猗一现在可就剩你了,不过鉴于你方才态度不认真,我要再加一条,以后有我出现的地方你不许出现,而且我想去哪就去哪,这里我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能有任何怨言!” 白猗一翻了个白眼,“无理取闹,这么说,如果我在院子里休息,你突然来了,我是不是也要避开你,离开这里?” 白猗雨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是自然,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废话,你要是再是这种态度,我可就走了!” 白猗一上前一步,“行,没问题,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后你去的地方我都不会去,你想去哪就去哪,行了吧?” 白猗雨眼睛一亮,十分开心的模样,“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两个都很好。” 白猗一摇了摇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白猗雨眼珠子一转,“白猗一,如果我说我耍了你们,你会怎么样?” 白猗一面色难看,“我觉得我会怎么样?那我就会怎么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白猗雨转身飞奔,但她还没有踏出院门,一道红色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前,目光冷冷的盯着她。 白猗雨一个急刹车,怒视着眼前之人,“怎么又是你!这是白猗一要打听的事情,你这么上心做什么?莫非还真的被他迷花了眼,蒙住了心?” 白谣摇头,“我知道你确实知道,并且没有骗我们,而且既然你已经做出承诺,还请道友遵守自己的承诺!” 白猗雨猛的抬头,“我就不遵守,你能把我怎样!” 话音刚落,眼前之人气息一冷,她顿时觉得脖子一凉,之前被卡着脖子的那种痛苦瞬间被她回想起来。 她缩了缩肩膀,“好了好了告诉你们,白猗一,你去祠堂看看就知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让开!我要走了!” 白谣没有一句废话,直接侧身让她离开,随即看向沉思的白猗一,“祠堂?为什么会在祠堂?”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他也有同样的疑惑,“姐姐,这几日我找机会,去祠堂看看,只要她没有骗我们,到时候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白谣面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嘴巴动了动,“我可以去吗?” 白猗一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姐姐,不是我不愿意带你去,但是那个地方确实不让外人进去,而且就算是我想进去都十分麻烦...” 白谣目光一凝,神态十分认真,“那你什么时候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在外面等你,怎么样?” 白猗一叹了口气,犹豫了良久,“姐姐,其实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两个人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一个人留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更何况,白猗雨不可能不知道擅自进入祠堂会有什么后果,她估计也等着抓我的尾巴,一起去风险太大!” 白谣顿时有些失望,随即道,“那你什么时候要去记得跟我说一声,可以吗?” 白猗一点头,“这是自然,姐姐放心好了,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回来找你!”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对了姐姐,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白谣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飘,“我是想让你帮我收集一些刀法,不需要太好,普通的那种就可以。” 白猗一立刻点头,“这个简单的很,姐姐你要多少?” 白谣猛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眼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越多越好,这件事情不着急,你记得这事就好。” 白猗一点头,“好,那姐姐你先回去?我出去打听打听,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能去祠堂。” 白谣眼睛一亮,“好,你自己也小心,尽量不要被人发现。” 说完,她转身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双目失神坐在桌子旁,祠堂,祠堂...为什么祠堂会有线索? 第314章 祠堂 七日后,白谣隐于夜色内,默默盯着下方白家一处山谷内漆黑一片的祠堂,同时留意着缩在林间的白猗一。 月入中天之时,祠堂在瞬间变得灯火辉煌,白猗一的身影一动,而白谣牢牢盯着他,身体随之移动,片刻后,灯火辉煌的祠堂近在眼前。 白猗一窜到祠堂周围林子的角落,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一划,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顿时随风飘散过来,白谣心中一动,就在这时,看到他浑身冒着淡淡的红光,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白谣目光一闪,眼看着他要跨什么障碍一样,她身影一动,向前踏出一步,猛地拉住他的手腕,白猗一一惊,猛的转头,看到是她,面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抬起食指放在嘴唇边。 白谣轻轻点头,见他紧张的在周围看了一圈,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随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红光从他身上扩散至两个人身上。 紧接着,向前跨出一步,白谣跟着他的动作,也走了一步,只觉像是穿透了一层东西,回头看身后,之前的那片林子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布。 而白猗一拉着她,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挪动,七拐八拐之下,进入一个空旷布满灰尘的房间内,这时,他才真正放松下来,看向白谣,小声道,“姐姐!不是说等我的消息吗?你怎么...” 白谣默默的摇了摇头,“我...想看看白猗雨为什么会说在祠堂,白猗一,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擅自跟上来,对不起。” 白猗一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既然都已经来了,也没有惊动他们,那就没事。” “多谢。”白谣面上快速闪过一丝笑,口中说着,目光在整个房间内一扫而过,面露疑惑,“这里是?” 白猗一面上一动,“姐姐是觉得这里不应该这样吗?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只是不知为何祠堂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其实其他房间都十分干净,唯独这一个房间,灰尘遍布。 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我也是小时候无意中来到这,发现没有人来这里,才知道有这样一个房间,更奇怪的是,这个房间,距离祠堂十分近,就在隔壁。” 白谣轻轻点头,虽然这房子灰尘遍布,在祠堂这种地方,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既然这里没有人来,又据离祠堂很近,那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却是个好地方。 这时,白猗一拉了她一下,指了指一一面墙壁,“姐姐,今日祖父他们在这里,所以我们行动一定要十分小心,不能被他们发现,还有,姐姐这里房间虽说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我们要一个一个查看,很危险。 万一被发现,我最多被惩罚,但是姐姐如果被发现,那就糟糕了,这个房间他们不会来,姐姐你暂时留在这里,我去其他房间看看,找到什么消息,便回来告诉你好不好?” 白谣目光暗了暗,没想到他祖父居然也在这里,如此一来,在这里随意行动,确实十分容易被发现,白猗一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抿了抿唇,点点头,“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万事小心。” “好。”白猗一见她答应下来,心中一松,他还真害怕她不管不顾,非要在这里自己找,幸好她向来有分寸,如此,他也能放心了。 紧接着,他转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离开了房间,而白谣看着方才他指的那面墙壁,心中叹气,这次还是自己太过着急,白猗一她是信的,只是她寻了这么久,事关她爹,她自然不可能不激动。 但现在还是不能太过着急,她爹的事情疑点重重,现在只能等白猗一回来了,想到这,她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静静等白猗一回来。 时间流逝,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只觉得度日如年,脑海里各种杂乱的想法不停闪过,不知过去了多久,白猗一还是没有回来,她心中越发着急,但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不敢在此时出去。 犹豫良久,站起身来,来回渡步,就在心里的焦急几乎溢满之时,她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墙壁,紧接着猛的转头,看向这个房间唯一的窗子。 窗子开着一条缝,一道月光钻入窗内,投射在墙壁上,而墙壁隐隐出现暗藏的纹路,她看着墙壁,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上那些纹路,那些纹路顿时微微一动。 愣了一下,她目光一闪,调动一丝灵力,融入墙壁内,墙壁上的纹路顿时一亮,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皱了皱眉,正准备撤开手,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 “父亲,二哥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我带着人” 白谣听到这声音,面上一愣,看着触碰着墙壁的手指,猛的撤回,声音顿时消散,她惊讶的看着墙壁,再次伸手,声音再次传来。 “家已经确定安全,但白云宗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如果有任何情况,京韦会及时存消息回来,到时候你再去也不迟。”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这声音虽然她只听过一次,但印象还是十分深刻,这声音正是白猗一祖父的声音!奇怪!怎么回事?为何这里可以听到祠堂的动静? 而且他们说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之前派出去打探其他宗门消息的白京阅,这说明,这些声音不是残留在这里,而是正在进行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在祠堂这种祭祀祖先之处,怎么会有地方可以听到这些声音?这间房子之前是谁在这里?未免太过奇怪了! 而墙壁外,之前那个声音应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过了一会,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祖父,还是找不到,也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这么长时间了,或许太爷爷他们所在的地方真的脱离此世,因此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白谣听着这声音,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声音熟悉,但却又有些陌生,她皱眉仔细回想,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似乎与之前在白猗一院落看到的那个是他哥哥的人有些相似,只不过,相比于那时候听到的声音,这个声音平缓很多,基本没有什么情绪,因此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出来。 但认出这个声音后,她心里更觉得惊讶,按理说这人是白猗一的哥哥,白猗一来这里还要偷偷摸摸,而他哥哥却可以光明正大,甚至还被委予重任,这两人明明看上去差不多,差别未免有些太大。 而这人既然是白猗一的哥哥,那么他口中的太爷爷便是指白文韦?那个白猗一小时候曾经在他那里看到她爹名字的人,所以他们在这里是在尝试与消失的那些人取得联系?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任何进展。 这些念头在她心中转了个圈,消失不见,紧接着便听到白祖父的声音,“如此,方辉宗这些事情,恐怕只有我们自己来解决了,只是他们向来守规。 方辉宗的葛吟又向来正直,最厌恶取捷径,为何现在连他都开始助纣为虐?只怕其中有其他古怪,猗一他们虽说在里面闯了一次,但是他们修为还是不够,所能了解的信息也不够。” 称白京阅二哥的人之前一直沉默,这会突然开口,“猗一这孩子还是缺少历练,经验不足,依我看,此事结束之后,还是要让他多出去历练历练,万一再像这次...那多危险。” 隔壁的声音安静了一会,白猗一哥哥开口,“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而且听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西峰临虚宫都是出其不意之下,才被控制,如果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说不定哪天,恐怕也会遭受突击,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白祖父笑了一声,“你们都对,不过,猗玖,你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这话你要是当着猗一的面说,那小子还能在你面前上蹿下跳这么久?” 猗玖?白猗玖,白猗一,这两个人还真不愧是兄弟,九九归一吗? 白猗玖哼了一声,白祖父又笑了起来。 而白谣愣了一下,正准备再仔细听一下,就在这时,她心中一动,转头看去,便看到白猗一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见到她手搭在墙壁上,面上一愣。 白谣连忙对他招了招手,指了指墙壁,他顿了一下,走到墙壁跟前,学着白谣的样子,手放在上面,以灵力融入墙壁,顿时听到对面有声音传来。 “行了,你们兄弟俩的事情祖父是帮不上忙,那小子根本不听我的,最近又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天天都见不到人影!” 这是祖父的声音? 他眼睛豁然睁大,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手猛的一松,紧接着再次贴上去,眼睛看着白谣,无声的说着祠堂两个字。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指了指墙壁,示意他继续听。 白猗玖,“祖父,那颗陈华珠怎么样了?里面的咒文可有找到出处?” 白谣眼看着白猗一在听到这声音后,撇了撇嘴,似乎在生什么闷气。 白祖父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有,不过,你五姑姑前几天说过,这咒文似乎是古修所用的密咒,你们也知道,古修的密咒流传这么久,早就残缺不全。 想找到出处,恐怕很难,更何况这咒文只有一半,便更难了,但不管能不能找到,会使用这种咒文,并且大规模扩散,祸害了这么多修士的人,来历不简单...” 白猗玖,“祖父,这人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把所有修士全都变成方辉宗那样的修士?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白祖父,“这谁又知道。但不管这人想要做什么,我们恐怕都有一场硬仗要打,罢了,今日便到此,猗玖,这段时间你暂时留在这里,再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你太爷爷他们,如果只能联系上他们,这件事情就” 白谣二人听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戛然而止,而两人也在同时面色一变,猛的看向祠堂入口的方向,这么强烈的波动? 有人硬闯! 与此同时,白祖父开口,“京源去看看。” 隔壁的房间顿时陷入沉默,而白谣与白猗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好的预感直线上升,如此光明正大的搞出动静,这人该不会是知道白猗一会来这里的白猗雨? 如果真的是她,白猗一恐怕就真的藏不住了,甚至连白谣都有可能直接暴露。 白猗一面上一乱,“姐姐,我去,你藏在这里,一定不要出现!” 白谣咬了咬牙,深觉无力,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他,只能用力点头。 “姐姐,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离开房间。 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谣便听到从隔壁传来白猗一的声音,“祖父。” 刹那的安静。 白祖父低吼了一句,“白猗一!我看我就是太宠你了,让你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说,你怎么进来的!” 白猗一,“祖父,我当时是走进来的,不然还能怎么进来,祖父您不要生气!外面那个肯定是白猗雨,她就天天看我不顺眼想找我麻烦!” 白祖父,“现在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你自己做了什么?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就算有祖父在!也帮不了你!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学学你哥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白猗一,“祖父,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现在不是没人知道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那个谁不说,四叔现在又不在这里,谁知道我来过这里?” 在白猗一出现后,一直安静的白猗玖突然爆发,“白猗一你到底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不能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好好修炼吗? 非要跑到这里惹是生非?你是不是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去理白猗雨,你怎么就是不听!” 第315章 时间 白猗一沉默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怎样就怎样,白猗雨那个疯婆子我还能控制的了她?” 白祖父,“怎么说话呢?张口闭口疯婆子疯婆子的!白猗雨是有些骄纵,但她是你妹妹!行了,你快去那后面躲着!” 白谣听着隔壁又安静下来,心中紧张的不行。 片刻后,白祖父开口,“京源,谁在外面?” 白京源,“父亲,是猗雨,她不知怎么的非说有人悄悄潜入了祠堂,闹着一定要进来。” 白祖父,“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谁能在我们眼皮子的地下潜进来?你去,让她赶紧回去!” 白京源,“父亲说的也太武断了,我看猗雨的样子倒不像是骗人,说不定真的有人潜进来了!” 白祖父,“是吗?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那你说说看,是何人可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潜进来?” 白京源,“父亲,猗雨说,她方才寻猗一,却没找到他,别人不一定,但是猗一小时候可是经常来这里,对这里十分熟悉,他又向来嬉皮捣蛋的,能找到方法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白祖父还没说话,白猗玖慢悠悠的开口,“四叔的意思是怀疑猗一?可是单凭他不在屋子就怀疑他跑到祠堂,是否太过勉强?他平时就喜欢乱跑,四叔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他虽然有时候确实不着调,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不会随便乱开玩笑,四叔这种话一没证据二没人证,单凭猗雨一句,就随意揣测,以后,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张口就来,那家里岂不是就乱了套?” 白京源,“猗玖,话虽如此,但是猗雨如果不是知道什么,也不可能随随便便乱说,更何况,她不说别人,偏说猗一,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白祖父,“行了,既然话说到这了,那你就来说说为什么?” 白京源,“父亲,这话说的,倒像是认定我在胡言乱语一样,不过,既然父亲想听,我就说了,猗雨那孩子说,他跑到祠堂是为了一个人。” 白祖父笑了一声,“为了一个人?你的意思是他跑到祠堂来,是为了我们几个人?” 白京源,“自然不是,父亲,是白覃扬。” 一墙之隔外的白谣听到这个名字,心口猛地一缩,随即贴近墙壁,仔细聆听,这几个目前算是白家的领袖,知道的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白祖父,“白覃扬?京源,这跟猗一有什么关系?他有必要跑到这里?你就算是找理由,这理由也未免太站不住脚了!” 白京源,“父亲!他为什么因为这个人来祠堂我不知道,但是他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打听关于他的事情,父亲如果不相信,随便拉来两个人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白祖父,“就算如此,他跑到祠堂来又能打听到什么东西?这种理由就不用拿来说了!” 白京源,“父亲!事实摆在眼前,为何您就是不信?只要让我搜一搜这祠堂,不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到时候问问,一切就明了了。” 白祖父怒道,“你当祠堂是什么地方?还想搜一搜?啊?你准备用什么搜?你自己说!惊扰了先祖你担当得起这个罪责?京源,你自己好好想想,这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 白京源沉默,片刻后,“父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儿子也是害怕有人悄悄进来,惊扰了先祖,并不是...” 白祖父,“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京源,你也不想想,就算猗一小时候他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但是那时候他才多大,能记得什么东西? 我知道猗雨是你女儿,你自然相信她,可这种话,可不是随便就能乱说的,你也知道,猗雨猗一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有摩擦,因为这个不知道闹了多少事情。 还有,以后孩子的事情就交给孩子自己去解决,你作为长辈,只有劝诫的份,怎么能帮着添油加火?” 白京源,“父亲,我真的没有,但没教好猗雨是我的错,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一墙之外的白谣听到这终于松了口气,白猗一的祖父对他真不错,能维护到如此地步,要真的任由他搜,白猗一就算了,自己暴露的话,那就糟了。 这时,白祖父开口,“猗雨也是从小我看着她长大的,回去好好教,不能任由她胡来,现在她在家里,出了什么事,也有我们给她担着,未来等她自己出去历练,再惹出事,到时候谁能帮她?你带着她赶紧回去,之后也不用来了,好好跟她说。” 白京源,“是,京源告退。” 白谣缓缓松了口气,静静听着接下来的动静,只是一墙之外十分安静,片刻后,一阵波动传来。 白祖父才在这个时候开口,“出来吧。” 白猗一,“祖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白祖父,“你的事还没完!别以为就这样轻轻松松躲过了,等回去,你就给我闭门思过,没有放你出来前,不许再出去!” 白猗一,“祖父~” 白祖父怒其不争,“别给我来这套!听到没有?” 白猗一,“知道了祖父。” 白祖父,“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白猗一,“祖父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就是他说的那个事啊!” 白祖父,“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打听这个有什么用?” 白猗一,“祖父,我这不是好奇吗?前段时间我突然想起我小时候在他爷爷那里看到一个镯子,上面写着这个名字,但在我印象中有没有听说过他,所以觉得好奇。 但问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所以我就更好奇了,后面又听白猗雨那个臭丫头说在这里,我才跑过来的!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给我下套!哼!” 白猗玖,“给你下套也是活该!天天一点正事都不知道做,就知道扯这个扯那个,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白猗一,“我想不想长大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愿意这样不行吗?祖父,你看他天天就知道教训我!” 白祖父,“你哥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这次出去了一趟,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还不知道好好修炼?” 白猗一,“他才不是我哥哥!祖父!反正我都已经来这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啊,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也太奇怪了,还有白猗雨为什么要说来祠堂啊?我在这里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啊!” 白祖父,“想知道?” 白猗一,“嗯嗯。” 白祖父,“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情?不要拿好奇什么的来糊弄我!你祖父我还没老糊涂!” 白猗一,“祖父!我没有糊弄你,确实是因为好奇,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闲着没事干去做这种事情,还差被白猗雨那个臭丫头抓到把柄!” 白祖父,“好啊,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回去吧,这里本来也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白猗一,“祖父!” 白祖父,“那你就说,不说就回去。” 白猗一,“......好吧,其实确实是因为我突然想起那个镯子,祖父你不觉得奇怪吗?太爷爷他根本没有留下子女,为何身边会有那么一个镯子?还刻着名字?这难道不值得好奇吗?” 白祖父,“还在胡言乱语!” 白猗一,“我没有!” 白祖父沉默了一会,语破惊天,“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因为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好友,是不是?” 贴着墙壁的白谣,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自从来到白家后,这件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翟桃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白祖父怎么会猜到! 白祖父,“被猜到了,就不说话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白猗一终于反应过来,“祖父,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就算猜也要猜得准确一点啊,你说翟桃都比说她,更让人信服啊!” 白祖父,“不要跟我在这打嘴仗!我看到那丫头第一眼就发现了,好歹你也是跟着你太爷爷一起长大,居然没有发现她跟你太爷爷很像吗?” 白谣一惊,这话的意思是,她爹跟白猗一太爷爷有关,那她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白猗一也是一惊,“祖父,我...祖父的意思是?” 白祖父,“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她有可能是你太爷爷在外面留下的血脉,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她才让你来打听白覃扬的事情,对不对?” 白猗一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那祖父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白覃扬的事情啊?” 白祖父,“关于这个人的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了一些事,这人确实是你太爷爷的儿子,是你太爷爷外出历练之时,带回来的,本要入族谱。 但不知为何你太爷爷的父亲一直不同意,双方一直僵持,那时候还闹得挺大,直到后来,也是可怜,人死了,你太爷爷的父亲才松口,把他记入族谱,但自从那之后,你太爷爷的父亲不允许他人再提起此事,自然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 白谣身子一晃,白覃扬死了?她爹死了?这怎么可能,难道那时候她爹离开,就是因为被带了回来?可在白家,她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白猗一也是同样的想法,“祖父,既然都已经在家中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而且,王谣虽然有可能是太爷爷的血脉,但也有可能是太爷爷儿子的子女啊!” 白祖父,“不可能,先不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你太爷的儿子还只是个婴儿,带回来没多久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有子女?” 白谣头脑一阵晕眩,婴儿?她爹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如果说她爹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她是怎么来的?她爹又是谁?不对,一切都不对,时间不对,人不对,连事情都算是混乱的。 白猗一与她的想法一样,她让他打听的是这个人,如果说这个人在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又为何要打听他,整个事情都变得很奇怪! 白猗一,“祖父,这怎么可能!” 一直沉默的白猗玖缓缓开口,“怎么不可能?白猗一,你好歹也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难道没有发现,这里一直有白覃扬的牌位吗?” 白祖父,“婴儿本来就容易多灾多难,那么小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都正常,而且他的事情其实跟那丫头也没多大关系,本来看到她的时候,我还觉得是巧合。 但现在你来问你太爷爷的事情,那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你太爷爷不在,我们也做不了主,只能等你太爷爷回来之后再说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现在有这个可能,就先留她在这里,你太爷爷他们既然魂灯一直无恙,总有一天会回来,你先回去告诉那丫头,让她安心,再多等等。” 白猗一晕晕乎乎,“好吧,祖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她。” 白祖父,“那好,猗玖,你继续留在这里,这几天多留意留意,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猗玖应了一声。 白祖父,“你这臭小子跟我一块儿回去,这次情有可原,暂时原谅你了,但是如果你还有下一次,我一定把你的腿打断,听到没有?” 白猗一,“知道了祖父,你放心,一定没有下次了,而且这里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来呢!” 白祖父,“希望你真正记到心里面才好,告诉你,祖父这是认真的,如果你下次再这样,就一直待在家里,也不要出去了,现在赶紧跟我走,不要在这里打扰你哥哥。” 白祖父,“对了,你一会先跟我回去,好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到这里来的!” 第316章 零碎碎片 而依旧在原地的白谣此时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脑子里一会想起小时候的爹,一会儿又想起白祖父所说婴儿已死,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她听到隔壁白猗玖突然开口道,“他们已经走了,暂时不会回来,我知道你在隔壁,出来吧。” 白谣混乱的脑子突然在意瞬间清醒,纷杂的念头全部散去,只说下惊讶,白猗玖居然知道自己在这里,白祖父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会发现? 白猗玖,“大家都说白猗一小时候经常在这,但其实不知道,那时候我也一直是这样,我知道那个房间的墙壁可以听到这边的声音,你放心,如果我想说出来,早就告诉祖父了,而且就算为了白猗一,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白谣原地顿了顿,转身来到隔壁的祠堂,祠堂十分宽敞,一个个白家先祖的牌位,端放于整洁的供桌上,而白猗玖跪立于供桌前,听到声音,转头看她。 白谣对上他的眼睛,拱手道,“多谢道友帮在下隐瞒此事。” 她不知道白猗玖既然早已知道她在这里,本来可以一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何突然在只剩下她一人时,把她叫来这里。 白猗玖淡淡笑了一下,“既然来了,就上炷香吧。” 白谣目光微动,上前几步,跪在他身侧,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抬头看着供桌上的牌位,一眼便看到了刻着白覃扬三个字的牌位,她心中一悸,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 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个牌位代表的只是那个婴儿,与她爹没有任何关系! 白猗玖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牌位,目光一闪,“你像是颇为在意...” 白谣立刻被惊醒,用力摇头,但随即反应过来,“是有些在意。” 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开口言语,白猗玖也知道她在隔壁,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如果她真的跟他们太爷爷有关,那么在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她爹的事情不可能告诉他们,即使告诉了他们,不会相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还会怀疑她居心叵测,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必要。 白猗玖闻言,果然没有怀疑什么,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太爷爷他们虽然消失了,但是魂灯无恙,总有一天会回来。” 白谣沉默着点点头。 白猗玖扫了她一眼,“方便问一下,你与白猗一是在哪里相识的吗?” 白谣目光微动,他这是怀疑自己与白猗一的相识目的不纯? 白猗玖笑了一下,仿佛有着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我确实怀疑,但是白猗一虽然不着调,但也不傻,既然他能把你带回来,就已经说明他十分信任你,不管你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你是真心对他。” 白谣抿了抿唇,点点头,随即疑惑地看着他。 白猗玖叹了口气,“白猗一从小就对我不亲近,这次出去的一趟,修为增加了不少,五行术也练得不错,我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碰到了什么事,又遇到了什么人,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除了在方辉宗遇到的那些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好吗?” 白谣嘴巴动了动,“其实你可以放心,他确实不傻,在外面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随后,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的相遇,以及期间遇到的事情。 白猗玖目光柔和,安静的听着,仿佛随着她的话语,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那些地方,看到了他们遭遇的那些事情。 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那就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下来,以后还要拜托道友可以多多照顾他。” 白谣点头,“放心,他如此待我,那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也会好好对他。”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白猗玖的侧脸,迟疑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们身在连岐,可知道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白猗玖点点头,“都这么久了,消息自然都传过来就,方辉宗的事情不简单,那座通天桥或许与整个岭南都有牵连,才会导致所有的元婴以上的修士全部消失。” 白谣垂着眼睛,目光闪烁,“道友,其实在下曾经在西北方的一座修真城内待过一段时间,在那里遇到了一些事情。” 白猗玖挑了挑眉,认真倾听,虽然她暂时说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她不可能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起来自己事,那么她接下来所说的事情肯定与目前的事情有关。 白谣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道,“那座修真城名为三文城,而在那里在下曾经遇到过一个元婴修士。” 白猗玖眼睛豁然睁大,“在所有那些修士消失之后?” 白谣点头,“对,不过,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能使自己留下来,而且自从那之后他也陷入了沉睡。” 白猗玖喃喃道,“三文城...如果能派人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东西...” 白谣立刻摇头,“恐怕行不通,道友,经过某些变故,他已经死了,神魂都没有残留下一丝。” 白猗玖思索,“这么说来,或许他们所在的地方与这边还有一丝联系,而那个修士估计有某些手段,才能把自己保留下来,只是影响太大,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白谣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手一翻,一块材质细腻的漆黑碎片出现在手心,“道友,这碎片与那座修真城中高塔材质十分相似,而那高塔来历似乎不同寻常,或许他能留下来,与此有关。” 白猗玖目光落在她的手心,随即拿起碎片,仔细端详片刻,摇了摇头,“这东西...材质十分特殊,我也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或许五姑姑知道这是什么,这个碎片,可以暂时留在我这里吗?” 白谣点头,“自然可以,这东西在我这也没什么用处,如果可以帮到你们的话,当然最好。” “如此多谢,道友可暂时在这里等白猗一回来,你再跟他一起出去。”白猗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口中说着,仔细看着手心的碎片,磨搓了一遍又一遍。 白谣点点头,不受控制的抬头再次看向那块牌位,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祠堂内安静了下来。 时间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白谣都有些怀疑白猗一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了。 就在这时,白猗玖突然开口,“白猗一,来祠堂。” 白谣心中一动,片刻后,便看到白猗一的身影出现在祠堂门口。 白猗一正皱着眉,拐入祠堂,一抬头便对上白谣的目光,他明显愣了一下,立刻气势汹汹大跨步走了几步,“白猗玖!你要做什么!我们在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做,你把王谣拉这里干什么??” 白猗玖瞥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要做什么了?白猗一,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你那脑子,如果我要做什么,你还能安安稳稳出现在这里?” 白猗一根本不理他说了什么,“那你说就把她拉到这里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好心,又是为了我什么的,我才不信!” 白猗玖唇角紧绷,“我也没让你信,行了,既然你都来了,那就赶紧离开,万一有人去而复返,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 白谣缓缓起身拱了下手,正要再说句什么,白猗一冷笑一声,上前面拉着她,把她拉离了祠堂,紧接着原路返回,出现在祠堂外的那片林子里。 到了林子内,他才松了口气,上下看了眼白谣,“姐姐,你没事吧?白猗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白谣摇了摇头,“他没对我说什么,只是打听了你的一些事情。” 白猗一垂着眼睛,“他打听我做什么,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姐姐,我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白谣目光微动,“其实他对你挺关心的,打听你的事情,也是想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 白猗一立刻打断,“我才不需要他关心,算了,不说他了!姐姐,我们之前在祠堂的话...” 白谣看着他为难,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笑了笑,“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不可能的,应该只是误会,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为了你太爷爷而来,又怎么会与他有关系?” 白猗一犹豫,“可是,姐姐之前祖父说过后,我才发现,姐姐你与我太爷爷真的很像很像,如果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为何会这么像?姐姐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信息,或许你本来应该打听的人就是太爷爷...” 白谣目光一沉,这点她也觉得奇怪,“白猗一,你太爷爷近百年一直在族中吗?” 白猗一仔细回想,随即摇了摇头,“太爷爷他虽然不经常出现,但是近百年确实一直在族内,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去了哪里。” 白谣眼神一暗,“这就对了,所以,不可能的,或许只是名字相似,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人,至于样貌也许只是巧合。” 白猗一嘴巴动了动,心中觉得不是这样,但是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跟太爷爷长得真的很像,他几乎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太爷爷的子嗣,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白谣看了他一眼,拉了他一下,“好了,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这件事情也没必要去打听了,还是多亏了你这段时间的帮忙,我才能确定,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先回去。” 白猗一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两人一同离开此地,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白谣回到房间后,身子一软,神态疲惫的倒在床上,脑子里面的想法各种乱窜,方才白猗一的话及时提醒了她,或许他爹可能根本就不叫白覃扬,名字只是个化名而已,随随便便就可以起一个。 那么他太爷爷难道真的有可能才是她爹,可是白猗一都说了他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出去过,自然也不可能跑到西荒去,或许她真的跟白家没有任何关系。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先不说她与他那太爷爷的长相问题,单说开灵的那个术法,除了功效略有差别,名字和施展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更何况,既然与白家无关,那又为何起的名字与那个死去的婴儿一模一样? 这么说,或许他太爷爷出去过,而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与爹回忆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十年左右,以他太爷爷的修为即使在岭南与西荒之间来回,恐怕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越想越烦,她翻了个身,把脸塞在被子里,实在想不通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只能等他太爷爷回来,才能知道真相吗? 可目前来看,联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从来没有联系到过,除了知道魂灯无恙,他们还活在外,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如此,他们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回来。 在这里等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们回来,而且就算等到他们回来,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但始终想不到一个稳妥的办法。 只能说,目前的一切都与白家有关系,现在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这次方辉宗的事情尘埃落定,到时候再看。 现在白家是白祖父当家,他恰好又觉得自己与太爷爷很像,那么自己就算一直留在这里,他应该也不会反对。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天色已然大亮,她愣了一会,猛的起身,跑到白猗一的院子,结果又恰好碰到了白猗雨。 白猗雨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后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上去就去踹了一脚白猗一的门,“白猗一!你给我出来,昨天的事还没完,你不要仗着祖父疼爱你,就无法无天!” 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而白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白猗雨更加生气,用力踹门,“白猗一!你自己说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是谁说以后我想去哪就去哪?现在把房门关这么紧做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门都不敢出了?” 第317章 画像 “胡言乱语,白猗雨你不要天天挑事行不行!”房门猛地被拉开,白猗一怒视着门外的白猗雨。 白猗雨瞪着他,“谁胡言乱语谁知道,你敢说你昨天没有去?” “我就是没去!爱信不信!”白猗一扫了她一眼,立刻发现白谣,“姐姐,你怎么来了?” 白猗雨被他的态度一激,“你就是仗着祖父喜欢你,你...你哪天祖父不在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白猗一闻言走向白谣的脚一顿,“白猗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什么话都敢说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诅咒祖父!你说祖父疼我,难道祖父他就不疼你吗?你心被狗吃了?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白猗雨一时气短,她也是口不择言,但这会想让她认错,不可能,硬着脖子看着他,“那又怎样?祖父再疼我,也比不上对你的万分之一!连你偷偷去祠堂的事都能瞒下来,我怎么能跟你比呢!” 白猗一脸黑的吓人,“白猗雨,你!闭嘴,说了没去就没去,没有证据,你在这跟我说什么东西呢?” 白猗雨怒火飙升,“你等着” 话刚说到着,一个柔和的女声横插进来,“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又互啄起来了,别吵了,天天吵你们俩也不嫌烦?” 三人同时一愣,转头看去,一白衣女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三个。 白猗一眼睛一亮,“五姑姑!” 白猗雨虽憋着一股气,但身子莫名抖了抖,低头喊了一声,“五姑姑。” 五姑姑呦了一声,“你这小家伙还记得我呢?出去这么久,回来了,也不知道去看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这个五姑姑给忘了呢?还有你!天天在家也不知道看我,怎么?莫非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 白猗一小跑着上前,模样无辜极了,“五姑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对五姑姑有什么不满,只是听说五姑姑最近不是忙的很嘛,我就没有去打扰你,五姑姑,我可想你了!” 白猗雨默不作声的摇头,她在谁跟前放肆,都不敢在五姑姑面上乱说,她这五姑姑从小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尤其是对于修炼上。 说起来,她跟白猗一小时候一直是她的研究对象,他们的五姑姑认为启灵不应该有年龄限制,便一直抓着他们两个研究,两个人可没少吃苦。 她就是自从那时候,看到她,心里就一抖,生怕她再把自己抓回去,倒是白猗一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反而跟她相处的越来越好。 “就你嘴甜!”五姑姑笑了一声,说着,她看向白谣,“这就是你那个小伙伴王谣?” 白谣笑着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 五姑姑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一闪,“你这模样倒确实不错,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白猗一这个臭小子了,他没少给你惹麻烦吧,亏得你一直有这个耐心。” 白谣摇了摇头,“没有,他很好。” 五姑姑爽朗一笑,“行了,这小子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就不要替他找补了,对了,翟桃那丫头呢?好久没见她了,走我们去看看她!” 白猗一立刻窜了一下,“五姑姑,她没在这个院子,在旁边那个院子,却西峰遭此变故,她也不大愿意出来了,我这段时间都没见她出来过,五姑姑来了,至少能开导开导她。” 白猗雨独自一人站在院落里,看着他们三人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自顾自的转身准备离开,她目光一沉,但也不敢放肆,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那我先回了。” 说完,夺门而出。 五姑姑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猗雨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性子这么急躁。” 白猗一撇了撇嘴,“五姑姑,不要理她,她一直都是这样。” 五姑姑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也一直这样?还好意思笑话别人,你呀!” 白猗一不满,“我才跟她不一样!她那骄纵的性格,谁都不会喜欢她!” 话语间,三人来到隔壁的小院,白猗一气沉丹田,喊了一声,“翟桃!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院子一片安静,片刻后,吱呀一声,翟桃房门打开,面色憔悴,抬眼便看到五姑姑,就这一眼,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五姑姑叹了一声,上去把她揽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长大了,长得这么好看,差点认不出来,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是不是?” 翟桃闻言,不但没有止住,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流出,“五姑姑,师尊他们,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帮不了他们,我真的...真的太没用了...” 五姑姑扫了眼尴尬站在一旁的白猗一和白谣,给他们俩使了个眼色,一边揽着翟桃转身进入房间,一边说着,“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谁说你没用,我可听说这次你可帮了大帮,白猗一那小子就是不着调,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要不然他们也不能顺利...” 白猗一听闻这话,无辜的对着白谣眨了眨眼,“姐姐,你知道的,其实我不是这样,但是他们总说我不着调...” 白谣轻轻笑了下,瞥了他一眼,“走吧,她们估计要等一会,先去我房间。” 说完,她转身回到房间,白猗一跟着她进入房间内。 白猗一目光在房间里一扫而过,其实昨日两人分开后,他一直有些担心,但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她,这会见房间一如既往十分整洁干净,心中松了口气。 随即抬头看着白谣,“姐姐,你今天去找我可有什么事?” 白谣抿了抿唇,“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白猗一笑了下,“姐姐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没有问题。” 白谣目光闪烁,“你这里可有你太爷爷的画像?我想确认一下...” 白猗一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我想想...画像,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白谣立刻点头,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心中一时不知该做感想,如果事实证明,画像之人与她爹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复杂了。 片刻后,白猗一怀中抱着一幅画卷推门而入,“姐姐,这就是我太爷爷的画像。” 白谣目光落在画卷上,伸手接过,轻轻吸了口气,抬手打开画卷,看到画卷的内容她面上一愣,只见展开的画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白猗一察觉到她的反应,凑过头看,也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姐姐,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这画像是太爷爷用来督促我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小型阵法,要用灵力才激活。” 白谣体内灵力涌动,空白的画卷突然出现波澜,下一瞬,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双目如电,直直看着她,紧接着,一阵波动从画卷上传来,刹那间,房间周遭仿佛突然被什么力量隔断,再也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 白猗一愣了一下,欲哭无泪,“姐姐,我还没说完...阵法一旦起作用,我们便只能待在这里,无法出去了,除非有人从外面进入阵法,阵法才能被破。” 白谣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的盯着画卷上的人像,画卷中的人气质非凡,双目有神,但不是她爹,而且与她爹的气质也完全相反,此人气质凌厉,如同一把未出锋的宝剑,而她爹无论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风淡云轻,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他。 只不过,她仔细看着画卷上的人像,眉头皱了皱,话虽如此,但此人眉宇间与她爹颇有一丝相似之处,与她也确实很像,除了此人棱角更加凌厉,而自己线条柔软一些外。 白猗一余光瞥到她复杂的神情,愣了一下,“姐姐?你...” 白谣猛地被惊醒,抬眼看他,随即摇了摇头,把画卷递给他,“是我想多了,此人我并未见过,当中应有误会。” 白猗一结果画卷,有些失望,“可是姐姐跟太爷爷真的很像诶!” 白谣目光一闪,确实她与画卷上的人模样十分相似,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证明什么,“或许是巧合,罢了,这件事情暂时如此吧,多谢你帮我把画卷拿来,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白猗一还沉浸在失望中,闻言下意识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见白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姐姐你不用担心,五姑姑过会就回来,只要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我们就能出去了,小时候我就是有些调皮,不喜欢修炼,所以太爷爷才会这样...” 白谣听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可以想象到能让长辈使出这种手段,可想而知,他小时候该多么的不喜欢修炼。 只是如此两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待在房间内,等五姑姑安慰好翟桃,来把他们的房间打开。 期间,白猗一看着画卷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着,而白谣则一直想着她爹的事,不管自己与他太爷爷长得像不像,也不管她与白家是否存在着某些联系的可能性,此人都不会是她爹。 现在除了此人与她爹眉宇间的一丝相似这条线索,就再也找不到其他联系了,唯一需要确定的事情,就是等白家太爷爷回来,才能确定。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打开,五姑姑自然察觉到阵法的存在,也知道这阵法的来历,目光颇含深意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白猗一,是你太爷爷太久不回来,所以你想他了吗?想重温一下被支配的恐惧?” 而已经收拾好情绪的翟桃跟在她的身后,听闻此话,目露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 白猗一立刻反应过来,撇了撇嘴,“五姑姑,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可听说,这个法子最开始可不是用来对我的!” 说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五姑姑,你说对不对?” 五姑姑面上微微一变,“好了,此事不必多说,今日我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说着,她一脚跨出房内,翟桃紧随其后,四人坐在桌子旁。 五姑姑手一挥,桌面上顿时出现了陈华珠,凤阳钟以及一块材质特殊漆黑的碎片。 白谣看到这几样东西,面上一愣,白猗一与翟桃亦是如此。 五姑姑拿起凤阳钟,缓缓开口,“之前你们在拿凤阳钟时,可能还在附近发现其他的东西吗?” 白谣与白猗一对视一眼,两人仔细回想,摇了摇头。 五姑姑叹了口气,“这凤阳钟除了缺失的那几块,还少了一样东西。” 白猗一一愣,看了眼翟桃,翟桃眼睛一瞪,“白猗一,你看我做什么?五姑姑已经问过我了,这东西在我拿到手之前就已经没有了!” 五姑姑缓缓点头。 白谣目光微动,“前辈,那这凤阳钟到底缺了什么东西?” 五姑姑叹了口气,“你们没有发现,凤阳钟一直没有响过吗?” 白谣点点头,“确实没有响过,但是,不是因为我们修为不足无法完全祭炼的原因吗?” 五姑姑摇了摇头,“不是,是因为缺了一样东西,哎,既然你们没有看到,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白谣轻轻点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在凤阳钟周围还有别的东西,但她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她抬头看向五姑姑,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前辈,说到这件事情,晚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其实我们当时听到了一些辛亭峰金丹修士的对话。 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听的不是很清晰,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不确定是否正确,因此一直未说。” 五姑姑目光微动,“你先说来听听。” 白谣点点头,“其中一个应该是葛吟真人,另外两个或许是他的师弟,结识当时的情况,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关键时刻,不能让人打扰,还说了师尊和解救等,所以晚辈在想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与消失的那些人有关。” 第318章 最新消息 五姑姑眉头一动,看了眼白猗一,他立刻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五姑姑,那个时候我们确实听到了,只不过断断续续,有可能就是姐姐猜测的那样!” 五姑姑眼睛微眯,“好,我会把此事告诉你祖父他们,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定然所图不小。” 白谣几人点了点头,紧接着便看到她拿起陈华珠,看着白谣,“丫头,听说,你曾经看到陈华珠炼制成功的那一刻,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吗?” 白谣点头,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说了一遍,包括看到那咒文被窥视的感觉,“前辈,那咒文晚辈怀疑背后定然有人在操控,但应该不是方辉宗的金丹修士,如果是他们的话,一早便会发现,而且方辉宗前几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却突然改变以往的行径,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是否有人推动,才会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 五姑姑皱眉叹了口气,“其实此时我也一直在怀疑,那咒文虽然还没有找到出处,但它的强大不容置疑,很难想象以往向来守规的方辉宗,会使用邪门歪道。” 这时,翟桃突然开口,“五姑姑最近在研究陈华珠?可以算上我吗?这珠子跟破魂珠的炼制手法十分相似,我对这方面有一点点研究,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五姑姑笑着看了她一眼,心想给她找点事做,“自然可以,但是你住在这里也不方便,不如等会就跟我一起回我那?” 翟桃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五姑姑揉了揉她的脑袋,拿起桌子上最后一样东西,“丫头,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白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只知道这块碎片与黑塔的地质一模一样,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 五姑姑面上动了动,指着碎片侧面,三人凑近去看,只见碎片侧面,被利器切开了一个狭窄的口子,口子内偶尔有细碎的亮光闪烁。 白谣皱眉,这碎片一直在她手上,她也曾经尝试过,但是根本无法对碎片造成任何损伤,自然也不知道碎片内居然有这种闪闪发光的物质。 五姑姑沉声,“这些细碎的亮光是沉艮。” 白谣目光微动,“沉艮?” 五姑姑点头,“对,你们应该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在几百年前,还有很多,但是近几百年越来越少,你们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白猗一好奇的拿着碎片,仔细看着,“五姑姑,那这沉艮有什么用?” 五姑姑嘴唇动了动,“这东西唯一的特质,截断性极强,无论什么力量几乎都无法破开,因此以往沉艮一直用来做封闭灵草丹药或某些武器力量等。”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这话的意思是,之所以那个元婴修士能逃脱,是因为沉艮?所以他才没有像其他那些消失的修士一样消失不见,只是也受到了影响,而陷入了沉睡?但是这些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即使知道的原因,也帮不上什么忙。 五姑姑笑了下,继续道,“而这块碎片除了沉艮,剩余的物质皆是黑曜石,两相相融,这碎片又硬截断性又强,同时还产生了另外一种奇异的力量,这力量很特殊,带着一丝截留的效果。 听猗玖说你见到过用这种材质建成的高塔,所以今日我来其实是想问问,这碎片具体是在哪里得到的?如果能去那里,说不定可以反向应证。” 白谣心中一动,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这个,此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笑了笑,把三文城详细位置描述出来,“前辈,就是在那,城中有三座高塔,对了还有这另外两块碎片,可以通过那三座高塔去另外一个地方。” 五姑姑眼睛一亮,拿起另外两块碎片,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接着,她便带着翟桃离开了院子,白猗一也一同离开,房间很快就剩了白谣一人。 她坐在桌子旁,静静看着窗外,如果方辉宗搞出这么大动静的目的,或者那个背后之人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些消失的修士,那么消失的人是不是有可能会回来,而白家太爷爷也会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她的疑惑自然可解。 现在她爹的事情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心中一定,她不再想这件事,转而想起方辉宗的事,这次无论白家去其他宗门带回来的结果是什么,方辉宗他们肯定会去,他们三个人肯定也要跟着去,坤河也只有他们三个渡过一次,必然需要人带路。 她轻叹一口气,盘膝而坐,修炼起来,这段时间一有时间她就在修炼,修为确实增加了不少,只是距离后期圆满还有一段差距,她要赶在这之前把修为尽力往上提。 时间流逝,半个月后,白猗一突然冲了过来,拉起她就往外跑,“姐姐,二叔他们回来了!我们快过去。” 白谣心中一动,跟着他来到待客厅,刚刚靠近,便看翟桃一脸紧张激动,看到他们两个,立刻招手,白谣二人刷的一声落在她旁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 便听到房间内一道声音,“现在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方辉宗敢做出这种事情,算算他们都残害了多少人!要我说,直接打过去,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们不成?” “陈道友这想法不错,只是现在临虚宫却西峰都已经遭到毒手,白云宗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人多,他们人也不少,更何况,他们那些人,每一个人,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我们单独遇到,都不一定能敌得过,你真的觉得以我们之力可以抵得过他们吗?” “是吗?那以晏道友高见,我们应该怎么做?难道就任由他们一步步蚕食,最终把我们也吞噬殆尽,到那时候,想再反抗,还来得及?!” “当然来不及,但是我又没有说要等到那个时候,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肯定要动,只不过要怎么动,不能以陈道友所说,直接冲过去,万一遭遇到了什么,我们实力受损,照样敌不过!”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怎样?” “陈道友火气不要这么大,又不是说什么都不做,虽说我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这里又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自然要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出一个好办法。 再说了,现在白云宗元气大伤,你该不会是想就这样带着一群人直接去吧?至少也要让他们休养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讨论讨论找个好办法不就行了吗?” “你!我又没有说现在直接去,他们元气大伤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单拎出来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陈道友,我这不是担心某些人万一忍不住,带人冲过去,那我们岂不是又要折损很多人?” “晏浩!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懒得想这些事情,但不代表我不把我陈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挤兑我,有这心思,还不如好好想想方法!” 白祖父,“两位道友说的都有道理,白云宗确实元气大伤,其实现在还不着急,却西峰临虚宫虽然已经出事,但是具体情况还没搞清楚,等我们派去的人再探探,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希望两位道友事先知晓,却西峰临虚宫出事,都是因为内部原因,二位道友还需要警惕这方面才好!” “此事道友放心,早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在陈家排查过一遍,没有任何问题,估计他们现在忙着处理临虚宫却西峰的事情,还没空来理我们。” “陈道友说的是,淬星宗也早已排查过一遍,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目前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怕有那些隐藏极深的人,我们这一来,估计消息已经传回去了,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白谣三人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 这时,白猗一听着这几个声音,在旁边小声道,“姐姐,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家嫡系陈柯,另一个应该是淬星宗的晏浩,不如我们先去隔壁房间?二叔也在那。” 她们两个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跟着他跑到隔壁的房间,刚进去便看到了白二叔,而他旁边是另一个修士,那修士盘膝而坐,神情萎靡,浑身染血。 白猗一看到那人一愣,连忙跑上前去,“云叔叔?” 白二叔在一旁立刻拉了他一下,“你云叔叔受了重伤,暂时不要去打扰他,这次还好我们去的及时,不然白云宗估计也会落入方辉宗手中。” 白猗一目光一暗,“二叔,你们这次出去...” 白二叔摇头叹了口气,“陈家淬星宗都没什么事,只有白云宗遭到了攻击,你云叔叔之所以受伤这么重,是被他们宗内其中一个长老偷袭,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我们赶的及时,要不了多久,白云宗就会步入临虚宫却西峰的后尘,但即便如此,人虽然救了回来,但是白云宗却落入了他们手中。” 白猗一嘴巴动了动,“方辉宗太过分了,不顾以往情分,难道他是真的想把所有宗门全部吞掉?他们才满意?” 白二叔摇头,“他们到底想如何,谁也不知道,但绝对不可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你祖父他们自有定论。” 而翟桃暗自神伤,在一旁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前辈,却西峰怎么样了?” 白二叔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哀伤,“派去却西峰和临虚宫的人都没有回来,魂灯也已灭。” 翟桃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人都死在了那,只能说明,却西峰情况十分糟糕,而留在那里的师尊自然也好不到那去。 白二叔见着她的神情有些不忍,“你也不要太忧心,虽然派过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但是我们回来之前已经再派人去了,这次我们是三家都派人去了,没那么容易死在那。” 翟桃木然的点了下头,说了句我先回去了,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复杂,翟桃对她师尊的感情极深,但她至少还知道要去哪里找,而自己却连线索都只剩目前一条,她有些无法想象,如果到时候见到了白家太爷爷,连他都说不清楚,她那时候又该去哪里找她爹。 就在这时,白祖父连同另外两人一同走入房间内,一眼便落在盘膝而坐的修士身上,见他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模样,白祖父叹了口气。 其中一人身穿紫衣,缓缓开口,“我就说他没这么容易能醒过来,遭受那种重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醒过来,陈道友,说真的,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却西峰和临虚宫抢回来,而他们虽然遭受方辉宗的毒手,但也是身在其中之人,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的多。” 陈柯冷笑一声,“他们确实有可能知道的多,但是现在派去的人都死在了那,你能保证这次去的人不会死在那?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还不如擒贼先擒王,直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再说了,这些全部是方辉宗搞出来的事情,只要他们倒了,临虚宫却西峰自然没事,你这样瞻前顾后,看着看着,时机就这样白白从手缝间溜走,等他们警惕起来,就算我们再想突击,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晏浩瞥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简单,他们既然敢这样做,肯定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计划,难道你觉得他们会没有提前想到,如果我们提前知晓了联合起来该如何,他们肯定有这方面的对策,这时候过去,等的就是你这种脑子是不会转弯的家伙。” 陈柯怒,“晏浩!就你脑子会转弯,这么会转弯也拿不出来什么对策!” 白祖父无奈,“两位怎么又吵起来了?不如各退一步?等这次的人去探,能看探出消息最好,如果这次的人也死在了那,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再等,如何?” 第319章 突变 晏浩瞅了眼陈柯,“我是没有任何问题,就看陈道友的意思了...” 陈柯冷哼一声,“晏浩你少阴阳怪气,你这意思是不是最后出了问题,还要把责任全都算在我的头上?” 晏浩摇头,“陈道友想多了,我这不是尊重你的意见吗?” 陈柯冷冷道,“我也没有问题,一切就按照白道友的意思。” 白祖父笑了下,”如此甚好,那这段时间二位道友就先留在这?等云道友恢复过来,那时候消息应该也就传回来了,我们到时候再好好商讨一下?” 他话音刚落,陈柯二人还未应下,白二叔突然愣了一下,取出一块玉石,聆听了一下,面色大变,“父亲!去临虚宫的人传回来消息了!” 白祖父面上一动,白谣与白猗一也是一愣,消息居然传回来的这么快?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之前派去的人可都已经死了!这次去的人,说明阻碍很大,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传回来消息! 陈柯和晏浩也是同样的反应,几人一同看向白二叔。 白二叔皱眉,“父亲,临虚宫空了,修士全部不在,不知道都去了哪...” 他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同时意识到,所有人都不在,不可能全都死了,那么只能是全部走了,为什么走了,想想之前死的那几个人,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方辉宗肯定已经注意到他们,因此采取了措施。 那么之前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方辉宗不管是攻还是防都已经有了准备,他们也要尽快确定方向,不能就这么陷入被动的局面! 与此同时,晏浩与陈柯也同时接到传过来的消息,如此基本可以确定临虚宫确实已经没有人在了。 晏浩瞥了眼陈柯,满脸庆幸,“幸好没有按照某人说的方法,不然不说做不到让他们措手不及,反而会使自己陷入困境!” 陈柯脸一沉,“晏浩,你不用在这明朝暗讽,先不说你说的事实没有发生,谁会知道他们消息传的这么快,要我说,还是我们现在到过的时间太多了,不然在一早发现的时候直接打过去,他们能有这个反应的时间?” 白祖父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发现他们又有吵起来的迹象,立刻出声,“二位道友,现在临虚宫的修士已经全部走了,是既定的事实,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就行不通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估计现在却西峰的人员也已经全部移走。 而不管我们怎么做,他们肯定都已经有了对策,我们现在需要做着是尽快调动所有人员,等云道友恢复好,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行动,不能再一直拖下去!二位道友觉得如何?” 晏浩陈柯二人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加快速度,尽量占据先机,不至于陷入那么被动的境地。 白祖父见他们两个没有异议,缓缓开口,“二位道友,现在除了云道友的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方辉宗范围内布置了乾坤颠倒阵,凤阳钟可以助我们渡过去,只是凤阳钟现在,出了点小问题,还没有完全修复好。” 陈柯皱眉,“凤阳钟?那不是葛吟的法宝吗?” 白祖父点点头,“确实是葛道友的法宝,不过现在在我们这里,我们要渡坤河,必须用这法宝!” 晏浩目光微动,“白道友何时不声不响,居然把凤阳钟带了回来?” 陈柯闻言,目光一动。 白祖父则抬手揉了揉白猗一脑袋,笑着说,“说起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我这孙子,你们也知道,岭南的元婴自那日之后全部消失了,我们家这臭小子,担忧他太爷爷,不声不响自己跑过去,侥幸逃脱出来,还把凤阳钟也带了回来,也是因为他,我们才知晓方辉宗居然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晏浩目光落在白猗一身上,盯了他一瞬,随即缓缓开口,“你是猗一?已经长这么大了,也越来越有担当了,能从方辉宗转一圈,还把凤阳钟带回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白猗一看了眼白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件事说起来跟他还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白祖父淡淡笑了一下,“误打误撞罢了,二位道友,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如你们先回去安排人员,等云道友和凤阳钟的事情全部没有问题后,届时传消息给你们,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注意,方辉宗之前行径十分隐秘,万一他们暗地里逐个击破,到时候我们的实力也会受损!” 晏浩见他转移话题,也不再就此事多说,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而陈柯看了眼晏浩离开的背影,对白祖父拱了拱手,迟疑了一下道,“白道友,晏浩此人,看看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明显是怀疑...他也不想想,如果道友真的跟方辉宗有所关联,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任由我们不知道此事,岂不是更好!” 白猗一闻言一愣,祖父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随即反应过来,晏浩是不相信自己能从方辉宗那种地方跑出来,所以怀疑白家与方辉宗暗地里有关联? 他眨了一下眼了,看向白谣,只觉得莫名其妙,白谣摇头,晏浩此人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不仅如此,还敏感,就怕他怀疑这怀疑那,等共同行动之时,为了保留实力,不尽心力... 白祖父闻言目光一闪,他自然也听出来了这意思,只是人家心里怎么想,他还真的管不着,“罢了,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只要不影响以后的事就行。” 陈柯唇角绷直,“就怕他这样会影响之后的事,白道友现在也就只剩下我们几家了...万一他有其他的心思,我们两家可就跟着受罪!” 白祖父沉默了一下,“陈道友,虽然现在淬星宗是晏道友做主,但并非他一人可以做主,我记得道友与淬星宗的骆旭道友关系还不错,不如联系他一下,也能随时关注淬星宗的动向。” 陈柯眉头一挑,“白道友倒是消息灵通,我与骆旭关系确实不错,只可惜那时候他在闭关,否则淬星宗怎么可能落在他晏浩头上?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看着就让人不爽!罢了,此事我会放在心上,但愿他好好做,真有什么小动作,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白祖父随意点点头,“那就劳烦陈道友了。” 陈柯目光一闪,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白祖父看他也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二叔皱了皱眉,“父亲,他们两个...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白祖父叹了口气,“他们两个向来不和,晏浩敏感多思,陈柯又太冲动,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淬星宗有骆旭,不会让晏浩胡来的,至于陈家,陈柯虽然冲动,但有我们,他不可能不顾我们的意愿随便乱动。” 白二叔也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他们三方势力都差不多,谁也管不到谁头上,只能暂时相互牵制,先把方辉宗的事解决了,能解决,自然还是相安无事,如果解决不了,所有人都跟着倒霉。 白祖父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你也奔波了这么久,好好休息,照顾好云昌,对了,还有白云宗那些修士,你也安排一下,我先去五丫头那看看凤阳钟怎么样了。”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白猗一和白谣,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好好修炼,坤河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届时肯定还需要你们三个去,说实话,其实只需要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但是留在这里,不一定就安全,方辉宗现在疯魔成这样,你们几个到时候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如何?” 白猗一用力点头,“祖父你放心,方辉宗,我们肯定会去,就算祖父你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我们也要去,对了,之前我们告诉五姑姑的事情她有没有跟祖父说?” 白祖父点头,“此事我已经知晓,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这个,我们更加责无旁贷,只是,我还是无法理解,我们想了这么多办法,都没有找寻到消失的那些人,难道这样做,可以把通天桥打通?让他们都回来?” 白猗一沉默下来,这除了方辉宗自己知道,谁还会知道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白前辈,不仅如此,那个陈华珠背后之人还一直没有出现,他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白祖父轻轻点头,“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背后这人无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等他出现之时,自然知晓,只是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到时候虽然有我们,但是我们也有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 见他们两人点头,才放心下来,离开房间。 白猗一转头看向白云宗云昌,面露担忧,“二叔,云叔叔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二叔面露疲惫,“放心,他现在在我们家,肯定不会让他出事,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们两个快回去,我这会还要去安排那些白云宗的人。” 白猗一抿了抿唇,“二叔,你去吧,云叔叔这里不能没人照顾,我先在这里照顾他,等你回来,我再回去好不好?” 白二叔目光顿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行,那你留在这里,记住,不要碰他,如果他有什么异状,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白猗一眼睛一亮,“好,二叔你放心!” 白二叔目光柔和,笑了一下,“行,那你就留在这,丫头,我们走。” 白谣一愣,她还想说她也留一会,但看白二叔微不可查的摇头,又见白猗一沉默的坐在云昌旁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开口,跟着白二叔出了房门。 两人走得老远,白二叔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留在那?” 白谣默默点头。 白二叔眼神恍惚,“说起来,云昌算是猗一的舅舅,不过,不是亲的,他母亲是白云宗的弟子,云昌是她的师弟,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感情也很深厚。 而猗一出生后,没过多久,他父亲身死,母亲也受了重伤,最后没能救回来,那时候他还小,对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后来云昌把他接过去住了一段时间,对他十分疼爱,现在云昌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心里也不好受。” 白谣一愣,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关心云昌的安慰,他虽然不记得他母亲,但是,他母亲肯定十分疼爱他,而或许他是想到了自己母亲也像现在这样重伤,最后再也没有回来,云昌现在也是这样,恐怕他也是担心云昌会像自己的母亲那样最后救不回来,因此只有亲眼看着云昌好起来,心中才不会一直担忧这件事情。 白二叔见她露出明了的神情,叹了口气,“行了,丫头你也知道了,就快回去吧,猗一不会有事,我们白家也不会让云昌有什么事。” 白谣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内,心中叹气,白猗一从小就没有了父母,而且基本上对他父母没有什么印象,只有从其他人的口中才能知晓他父母是什么样子。 自己比起他来,她也不记得自己的母亲,但好歹有父亲在,虽然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但至少还有回忆,还有线索留给自己,她还有机会,不像白猗一,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深吸一口气,一扫近些时日心中的郁气,眼神十分明亮,不管如何,至少她现在还有希望,线索也还没有完全断绝,不管花多长时间,她都愿意等待,都愿意去寻找,总有一天,不管她爹是死是活,都一定可以找到! 第320章 一波接一波 半个月后,白家。 忽的一声嘹亮凤鸣声响彻天地,白谣猛的抬头看窗外,只见东北方向,艳红染红整片天空。 她心中一动,这是凤阳钟?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推开,白猗一满脸喜色,“姐姐,凤阳钟!我们去五姑姑那里看看,好不好?” 白谣看着他的满脸笑意,目光一闪,想到前几日传回来的消息,云昌已经醒了过来,只需要再调理一下便能完全恢复,她笑着点点头,凤阳钟动静如此之大,她确实也想见见。 一刻钟后,二人进入一座精致的阁楼,刚刚进入,便看到了白祖父,白二叔,白四叔等人,想来也都是被凤鸣声惊动,纷纷来到这里。 此时,阁楼内一口一人高的流光溢彩金色大钟漂浮于半空中,白祖父面带笑意,仔细的看着凤阳钟,“不错,这确实是葛吟的凤阳钟,五丫头,你做得很好,说吧,想要什么,父亲都满足你。” 五姑姑眼睛一亮,“太好了,爹,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藏书阁最顶层看看,这个也能满足我吗?” 白祖父沉吟了一下,神情十分犹豫。 五姑姑拉着他的袖子,“爹,我都惦记这么久了,而且凤阳钟都被我修复好了,你就让我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那个咒文相关的事呢!” 白祖父还是犹豫,“咒文应该没有,猗玖又不是没有上去看过,不要拿这个做借口!” 五姑姑不满的摇头,“猗玖那小子确实不错,但是他对这方面又没有研究,爹,你确定他能看得出来吗?你刚还说什么要求都答应我,现在变卦的也太快了!二哥!你看他!” 白祖父瞪了她一眼,“叫你二哥也没用!我担心的是这个吗!你从小就是个顽皮的,那些东西可都不能乱动,你再...像小时候那样,把里面的东西搞得一塌糊涂,怎么办!” 五姑姑无辜的笑了笑,“爹,我小时候那不是不懂事吗?现在都知道了,不会再那么做的,你就答应我吧!” 说着,她给白二叔四叔使了个颜色。 白二叔立刻在旁边帮腔,“父亲,妹妹确实惦记了很久,就让她去看看吧,父亲如果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让猗玖陪她一起?” 白四叔也在旁边点头。 白猗一眼睛睁大,拉了拉白祖父的袖子,“祖父!那我也要去!我都还没去过!” 白祖父有些头疼的瞪了他们几个一眼,“你凑什么热闹,行了,那改天你们俩陪你五姑姑去一趟,这次可不能再乱搞了,听到没有?” 五姑姑白猗一眼睛亮晶晶用力点头,白猗玖默默点头。 白谣和翟桃看着他们几人的互动,目光皆是一暗,白谣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与她爹的相处,翟桃则是想起了她师尊。 白祖父看着白二叔,“凤阳钟既然已经好了,是时候提上日程,你去给他们传消” 就在这时,一个修士慌慌张张的从门外冲了进来,白二叔看到他,面上一愣,“怎么了?” 那修士双手抬起,手心一个血色的玉石显露出来,几人看到那血色玉石,面色一变。 “淬星宗出事了!” 白二叔一把抓起血色玉石,这聆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但这声音明显是晏浩,他面色一白,“父亲,淬星宗宗门内似乎出了叛徒,现在一片混乱!” 白祖父面色也不好看,“既然如此,你立刻带人去探,但愿还来得及!” 白二叔正色道,“是。”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白四叔垂着头突然开口,“父亲,淬星宗现在情况肯定不乐观,不如我跟二哥一起去?万一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白祖父面上一愣,随即道,“难道你有这份心,那你就跟你二哥一起去,一切听你二哥的,如果能帮忙最好,帮不上也一定要记住不要恋战。” 白四叔用力点头,“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二哥!” 白祖父盯了他一瞬,面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你们即刻启程。” 白谣缩在人群后,心中皱眉,淬星宗不是检查过一遍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问题,而且这还没过去多长时间,方辉宗怎么会如此急不可耐,莫非就是为了在他们放松之际突袭? 白猗一也是面带忧色,小声道,“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谣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淬星宗如果真的出了叛徒,以方辉宗现在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他们根本支撑不到白二叔带人过去,恐怕在那之前就坚持不住了。 这时,白祖父衣袖一挥,收起凤阳钟,留下一句,你们最近都不要出去,全部留在这里,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五姑姑眉头打结,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看向白猗一和白猗玖,“你们两个臭小子现在就跟我一起去藏书阁,怎么样?” 白猗一眼睛汇聚光亮,“好。” 白猗玖默默点了下头。 五姑姑笑了一下,看向白谣,“那你这丫头,就先留在这里陪陪翟桃?” 白谣轻轻点头应了一声,看着他们三人也离开,转眼间,阁楼内就只剩下了她和翟桃。 说起来,自从那日淬星宗和陈家的人来过以后,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过翟桃,前几日她还听说,却西峰的消息也已经传回来了,那里也同样没有任何人,所有人全部移走了,这件事,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心情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五姑姑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让她留下来。 其实她一直不是很会安慰人,叹着气看着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翟桃,“翟桃,你...” 她话还没说完,翟桃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她面上的神情,一愣,面上浮现一丝笑,“消息我已经听过了,不用担心我,最近我也想通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再忧心,也没有任何用,还不如好好修炼,至少能帮上忙,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白谣目光闪动,“对,你说的没错,担忧伤心都没有任何用,我刚刚看你那样,还以为你心情不好...” 翟桃笑着摇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方才只是在想一件事情,但是又不太确定,所以才...” 白谣看出她面上的迟疑,“什么事?你不介意的话,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翟桃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白谣愣了一下,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她不愿意说,自然有她不愿意说的道理。 两人出了阁楼,绕到阁楼的后面,白谣看着阁楼后的一个空地,空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仅有炼器的材料,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矿石,周围还种了很多灵草灵花。 翟桃眼睛明亮看着这一堆东西,“这都是五姑姑的东西,我发现她有很多想法,都有可能实现,你看这个。” 她拿起一个磨石盘,盘上刻着稀奇古怪的纹路,“这东西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只要带着它,就可以自动检测周围的灵草,如果范围允许,便会发出提醒,怎么样?这东西是不是很好?” 白谣眨了下眼睛,翟桃描述的确实很好,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确实会省很多事,但是真的可以实现吗... “还有这个...这个...可以直接抽取周围的灵气转化为灵力,比我们自己修炼起来方便很多,但这只是个半成品,目前还没有成功...还有这个...” 翟桃眼睛闪亮兴致勃勃的介绍着。 白谣随着她的话语,看下一个又一个的东西,直到她拿起最后一样,一个半透明的圆球,球体内有着一个实心的白色珠子,“这个...这个东西也特别好,可以检测不同的气息...也十分” 她声音说到这,突然顿了一下,侧头看向白谣,面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拿着手中的东西,回到阁楼内,白谣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她一同回到阁楼内。 翟桃灵力涌动,猛的一扔,手中的半透明球体顿时漂浮在空中,下一瞬,便出现丝丝缕缕的物质,紧接着,圆球内的珠子突然变暗,她面上顿时一变。 白谣也盯着圆球内的珠子,“这珠子变暗了是什么意思?” 翟桃面色难看,手一招,圆球落回手心,递给她,白谣抬手接住,珠子顿时变回之前的白亮。 翟桃面色更加难看,“这是检测气息的珠子,但不管谁拿,都是白色的,本来以为这东西也是失败品,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变成黑色,说明方才有不同的气息出现在这里。” 白谣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翟桃沉着脸,“你知道的,我们却西峰与其他修士修炼方式不同,对肢体的控制极强,其实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我曾经发现有人身体有一丝不协调的感觉,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所以我以为我弄错了,现在看来,应该没有错。” 白谣嘴巴微张,这话的意思,方才在这里的人,有某个人不对劲,而且珠子在阁楼内才有变化,那只能说明,有人叛变了,之前她便觉得奇怪,方辉宗既然有这么大的心,那么肯定在之前就已经埋好了所有的钉子,现在淬星宗也出了问题,白家被安进来钉子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方才在这里的那些人,除了她们两个,可都是白家嫡系!白猗一肯定不可能,这点她还是相信的,白祖父也不可能,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轻易就能达到目标。 而剩下的那些人,都有可能,她抬头看翟桃,“我们现在就去找白前辈,出现这样的问题,也只有他能解决,晚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也是这个意思。”翟桃用力点头。 事不迟疑,两人立刻向白祖父的院落走去,一刻钟后,她们来到白祖父的院落外,两人刚停下,便听到白祖父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白谣立刻开口,“白前辈,我们二人有要事禀告。” 白祖父迟疑了一瞬,声音在再次传来,“进来吧。” 推门而入,只见院落房间房门紧闭,她俩立刻对视一眼,大跨步,走到房门前推开房门,只见白祖父旁边还有一人,那人听到响动声,侧头看来。 白谣二人见到那人后,都是一惊,白猗玖?他不是跟着五姑姑白猗一一块去藏书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祖父笑了一下,看着她们两个,静静的也不开口询问。 白谣莫名觉得心中一凉。 翟桃上前一步,看了眼白猗玖,面上十分凝重,“前辈...晚辈有要事禀告。” 白祖父似乎意识到什么,也看了一眼白猗玖,正色道,“丫头,你是不是方才在五丫头那里发现了什么?” 翟桃和白谣闻言一惊,他已经知道了? 白祖父神情严肃,“不要担心,你方才发现了什么,现在都说出来,至于猗玖,他在这没关系。” 翟桃立刻把之前在阁楼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把之后她们拿那个检测气息的东西测试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白祖父沉默着,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们却西峰的本领,我还是知道的,那么,告诉我,你看出的人是谁?” 翟桃咬了咬牙,垂着头,“前辈,是白四叔。” 白祖父面色瞬间阴沉下去,“你应该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意味着什么。” 翟桃猛的抬头直视白祖父,“前辈,晚辈没有一句谎话,晚辈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晚辈不想再看到...白家也变得像却西峰那样...不管前辈相不相信,但有些话,不能不说,晚辈只求问心无愧。” 白祖父沉着脸不言不语。 白谣也上前一步,“前辈,却西峰临虚宫皆是趁其不备,被一举拿下,而且方辉宗现在的行事作风,确实擅长这种方法,前辈之前不是也说了,有些事情不可不防!我想前辈也不愿意看到白家有一天也变成那样!” 第321章 白祖父唇色发白,“此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翟桃顿时着急起来,“前辈!现在证据已经摆在台面上了,为什么您还是不信,如果继续留着这个隐患,白家定会因此遭受大难!” 白谣目光直视白祖父面容,心中一动,“白前辈,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白祖父嘴唇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些意外。 翟桃亦是如此。 白谣垂着头,“现在,外有方辉宗,内有淬星宗陈家不和,内忧外患,白家根本经不起波动,任何一点因素都不能放过,否则,定然会万劫不复,即使前辈再心疼,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不顾大局。” 白祖父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神疲倦,“罢了,猗玖,你跟她们说。” 白猗玖闻言侧身,“你们不用担心,其实之前祖父就已经发现了异常,在二叔探回来消息后,便已明令禁止,除非允许,否则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但就在前不久,我无意中发现四叔暗自离开。 正常情况下,四叔即使出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他根本没有走阵法,而是走的从未有人发现了一个偏门,并且出去的还只有他一人,这怎么会不让人怀疑? 只是当时我还不确定,毕竟四叔也有可能是祖父派出去做什么事,不能让他人知晓,但我随后问过祖父,祖父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接连好几日,发现他行动确实不对劲。 剩下的,就是今日之事,四叔其实很少参与到这些事情中,但今日他却主动请缨要与二叔同去,不仅如此,他身上还带了一丝及淡的奇特气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同五姑姑他们一起去藏书阁,反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翟桃和白谣闻言,同时一愣,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注意到了。 白祖父又是一叹,“此事你们不必忧心,我已经派人去解决这件事了,只是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现在局面本就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万一此事泄露出去,恐怕局势会更加混乱。” 白谣和翟桃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她们也是担忧白家的安危,既然现在他们已经做了准备,那么她们所想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她们也就放下心来,而且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多嘴多舌之人,只要问题得到解决,他们没有理由到处乱说。 白祖父见她们让人点头,略微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满脸惨白的二叔推门而入,愣愣的看着白祖父,口中低喃,“父亲...” 白祖父面上一僵,“你怎么样?” 白二叔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四弟他...” 白祖父身影一晃,立刻稳住,“把他带进来。” 白谣和翟桃对视一眼,开口告辞,谁知白祖父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此事你们既然已经知晓,不用避开,就留在这。” 两人闻言一愣,白谣目光扫过白祖父,心中一动,说到底,这是白家的家事,她们两个留在这,终归不好,但白祖父却开口把他们二人留下,这是害怕自己心软?狠不下心重罚?而有她们两个在,即使他再心软,再狠不下心,该怎么做就要怎么做。 这时,一道十分狼狈的身影被人推了进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白祖父看到那个人,眼神疲态更重。 白猗玖垂着头走到门口,关好房门,随即在门框上轻点几下,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整个房屋顿时成了封闭的空间,外界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白二叔犹不可信的看着地上的人,“父亲,为什么?” 白祖父猛的闭了一下眼睛,眼底泛着冷锐,“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如你问问这个畜生,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二叔一愣,目光落在白四叔身上,今日淬星宗等消息传过来之后,他跟四弟带人一起赶路去淬星宗,可刚刚没离开多久,他带着的那些人,突然围攻四弟,猝不及防下,四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抵抗了一下,就被抓住,而他也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他父亲的意思。 本来他不信,可是跟着他一起去的其中一人,深得父亲信任,也帮过自己很多,他没有办法不信,只能跟着回来,而在回来后,他们两个是被悄悄送进来的,似乎在遮掩什么。 这样的一举一动,让他根本无法理解,他的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出手,而且一出手,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即使四弟做了什么,私下训诫一下就可以了,为何要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只是他终究不傻,既然父亲如此做,那么必然有他的道理,四弟肯定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所以父亲才会这么生气,直接把他抓回来。 想到这,他看着白四叔的目光一凝,“父亲,四弟向来乖巧,从来不做出格之事,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白祖父冷哼一声,“误会?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他连家族一丝情谊都不要!白京源,你好的很,不如你自己说说前几日你大半夜的跑出去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去见什么人?” 白二叔一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脑海中的念头划过无数个,父亲说的话几乎就差指着他说叛徒,四弟是叛徒?与方辉宗有关联?这怎么可能?可现在除了这个原因,没有更好的原因可以解释他父亲说的话。 白二叔嘴巴张了张,有些着急,“父亲,这不可能,四弟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四弟,你快解释呀!” 白京源猛的抬头盯着他,声调上扬,“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是这样,你还要让我怎么解释?二哥你是不是傻?” 说着,他抬头看着白祖父,“成王败寇,我输了,既然如此,父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白祖父顿时怒火中烧,“怎么?你就这么认下了罪?你你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可曾亏待过你?让你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白京源摇头,“没有。” 白祖父更加生气,“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京源,你二哥对你不好吗?从小你们两个人关系不是最好了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白京源嘴唇蠕动,“没有,二哥对我很好。” 白祖父猛的拍了下桌子,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你二哥对你很好!你自己说了,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选他作为突破口?如果不是我事先发现了异状,等你回来,我是不是只能见到你二哥的尸体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你亲哥!” 除了白猗玖,剩下所有人都是一愣,他这次之所以主动请缨,是为了除掉白二叔? 白二叔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四叔,“四弟,你,父亲,这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四弟怎么会对我出手?四弟,你说啊,你为自己解释呀,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 白京源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二哥对不起,但我也没有办法。” 白二叔闻言,身体一抖,如同遭到重锤。 白祖父震怒,“好一个没有办法,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到底有什么苦衷,让你连对自己的哥哥都敢出手!” 白京源面无表情,“我确实没有办法,只有二哥不在了,我才有出头的那一日,二哥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白祖父失望,“出头?你想要怎样的出头?这些年,家里少了你资源?还是不允许你提升?你还要怎样的出头?还是说,我对不起你了?让你丝毫不顾情意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父亲这个老不死的也拉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出头?” 白京源垂着头,“父亲,家里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但是父亲你还记不记得我寿元不多了,自从突破金丹后,再无一丝进步,我不能死,我还不想死啊父亲,我想要太和炷,可是我现在在家族中,根本跟个透明人一样,谁会在意我的想法,谁又会关注我?我又怎么可能得到太和烛?” 白祖父一愣,“太和炷?就为了太和炷?你要杀了自己亲哥?你这个孽障,用他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这就是你的不得已,这就是你的苦衷?” 白京源依旧垂着头,“父亲,这就是我的苦衷,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难道就这么难以饶恕?” 白祖父,“你不想死?谁想死?难道你二哥就想死吗?难道你二哥就必须要为了你牺牲自己,让你活下来,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白京源摇头,“我知道,可是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祖父面上抽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哥,亲哥!一直以来对你都很好,你都忍心?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心,今天你能为了寿元这样做,那明天你是不是能为了寿元把你父亲杀了?是不是?” 白京源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沉默了下去。 白祖父颤颤巍巍的抬手指着他,“我还真是生出了个好儿子,你好,好的很!难道你自己没有想过,借助方辉宗岂是那么容易的,即使得到了太和炷,你真觉得自己还有那个命?你又知不知道,我早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增加寿元的髓泽液?” 白京源愣了一下,猛的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髓泽液?怎么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 白祖父眉眼耷拉着,“京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事,这些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不管是你还是你二哥,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 白京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身体仿佛有某种力量在瞬间消失,直接瘫软在地。 白祖父缓缓起身,“京源,你既然想要这些,为什么不开口来问?只要你告诉我你担心这件事情,我会直接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为什么非要搞到这种地步?” 白京源喃喃自语,“不是的,你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件事,还准备好了髓泽液...不可能...如果我知道这些,那我为什么还要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此时,白祖父已经走到他的跟前,“京源,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你教好,让你生出这种想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已经不可挽回了,你犯下如此大错,还生出这样的想法,为了白家,为了你二哥,我不能...再留你...” 白二叔自从听白京源承认想杀自己的话之后,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会听到他父亲的话,猛的清醒过来,一下扑了过去。 白祖父手一挥,他的身体顿时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同时,他颤抖着抬起手,闭着眼睛,一掌拍在白京源的腹部,轰的一声,强烈的波动四散。 白京源面白如纸趴在地上,身上的每根血管通通暴起,丝丝缕缕的灵力从他身上散出,他颤抖的嘴唇,也不说话,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不只是痛苦,还有悔恨。 白祖父拍出这一掌后,身体一晃,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也跌坐在地上,目光看着白京源那面白如纸的脸,“京源,你要怪就怪我,你虽然现在修为没有了,但髓泽液我会给你,剩下的日子,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一切都有我,不要再...去怨恨别人...好吗?” 说着说着,他猛得咳嗽几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白猗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抬手续满灵力拍在他的胸口,白祖父的面色总算好了一些。 而此时的白祖父却根本不在意这些,挥手推开,颤抖着手抱起白京源,“京源,你放心,剩下的这些日子我都会陪着你,只要有我在,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告诉我,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第322章 一步步 白京源垂着头躺在白祖父的怀里,脸色毫无血色,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珠子向外曝出,一缕缕黑气从他身体每个毛孔内钻出。 白祖父一惊,抬手拍在那些黑气上,但那些黑气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在他手指即将触碰的瞬间,刹那间一避,与此同时,白京源发出一声惨叫。 白二叔被惊醒,猛的抬头,身体一晃,出现在白祖父身旁,双手一抬,一面古朴的镜子出现在半空中,牢牢罩住白京源,连那黑气都被死死定在原地,但白京源依旧惨叫不断。 白祖父目光紧盯着白京源,面上异常紧绷,白京源现在已经没有修为了,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这黑气如果一直不消散,他肯定撑不下去。 白谣和翟桃在一旁,也同样紧张,白京源身上的黑气与吞服陈华珠之后的修士黑气一模一样,这黑气居然在他修为被废之后,依旧存在。 同时,白谣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疑惑,按理说吞服陈华珠之后,实力大增,白京源即使实力再差,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起来,他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一声声的惨叫不断响起,白京源很快没有了人样,整个面容扭曲成一团,身上也是血迹斑斑,黑气在镜面上的照耀下不断挣扎。 白二叔额头冒汗,灵力不断的涌入古镜内,黑气终于渐渐有了溃散的迹象,白祖父看着身体扭曲的白京源,目光一凝,手猛地一抬,手指颤抖着在空中画出一道虚纹。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一团淡金色的液体出现在他的手心,液体随着他画出的虚纹,渐渐淡去,直至彻底消失,他抬手拍在虚纹上,虚纹划破虚空,印在白京源的身上。 白京源猛然一颤,面上的痛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重,但周身的黑气渐渐淡去,就在这时,他猛的翻身,剧烈咳嗽着,下一瞬,一颗漆黑的珠子被他吐了出来。 白谣翟桃眼睛猛然睁大,陈华珠! 陈华珠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白猗玖的脚旁,而白京源在吐出陈华珠后,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白祖父一把抱住他的身体,抬手在他眉心一点,这才松了口气。 白二叔收起古镜,目光复杂的看着白京源,“父亲,四弟他身体遭到重创,需要多加休养...” 白祖父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头凝视白京源,“这段时间,他就先留在我这里休养,等他身体完全恢复好后,你再送他去祠堂。” 白二叔点头应了一声。 这时,白猗玖捡起陈华珠,缓缓上前,“祖父,此事果然与方辉宗脱不了关系,这颗珠子,跟他们带回来的那珠子一模一样,是陈华珠。” 白祖父看着那珠子,目光冷锐,“方辉宗...” 白二叔面上一动,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父亲,我们现在回来了,淬星宗的事?” 白祖父沉着脸,“此事你不用再管,我已经另派人去了,而且,淬星宗虽然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们,但应该出不了大问题,之前的血色玉石恐怕也是京源伪造的!” 白二叔一惊,嘴巴张了张,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白祖父摇了摇头,抱起白京源,“此事到此为止,记住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露,京阅最近这段时间你也留在这里,陈华珠猗玖,你送去你五姑姑那,你们都走吧。” 白二叔白猗玖同时点点头。 紧接着,白祖父抱着白京源向阁楼后走去,白二叔上前几步,跟在他的身后。 白谣看了看白猗玖,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转身来到门口,双手拍在门框上,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阵法解除,外界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传来。 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白谣和翟桃也跟着走出去,白猗玖关上房门,转头看着还未离去的白谣二人,有些疑惑。 白谣抿了抿唇,“道友可否进一步说话?” 翟桃闻言愣了一下。 白猗玖眉头微微一动,轻轻点头,走在前方,她们两个跟在后边,在距离白祖父院落越来越远后。 白谣这才开口,“道友也知道我们三个曾经在方辉宗待了一段时间,也曾经遇到过吞服陈华珠的修士,而这些修士不管修为怎么样,都很厉害,我相信白前辈派去的人,肯定实力都不差,但是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白猗玖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白谣抿了抿唇,“道友之前可曾发现四叔的异样?” 白猗玖摇了摇头,“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之前没有。” 白谣点头,“这就对了,以此推断,四叔可能是最近才吞服陈华珠,因此我猜,这陈华珠或许在刚刚服用成功之时,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而四叔或许是太过着急,因此才没有展现出陈华珠应有的强大。” 白猗玖目光微动,“你是说,临虚宫或许还没有完全适应陈华珠?” 白谣点点头,“对,所以如果我们要行动的话,必须要趁早,只是方才的情况,在下不好开口。” 白猗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点头,“放心,此事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祖父,对了,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告诉猗一。” 白谣与翟桃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既然白祖父都要压下去,那么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想让他安度晚年,而白猗玖的请求,无非是不想白猗一多加担心,这件事情反正已经有了结果,白猗一知不知道都没有任何影响。 白猗玖见她们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拱了下手,转身离开。 白谣看了眼翟桃,翟桃也看着她,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白京源的事,她们从头旁观到尾,或许期间白祖父有心软之时,可他们俩人都在,他就算再心软也不得不做。 虽然这件事情与她们两个没有关系,本来如果她门两个不在,全是白家的人,白祖父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虽然他们两个留下来也是因为他的要求,但当他碍于她们两个人的存在,不得不这样做时,很难保证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二人心生不悦。 翟桃看着白猗玖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我真的害怕方辉宗直接把所有宗门一窝端了,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白谣按了按她的肩膀,“这些事情都不是以我们的修为可以控制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拼尽全力。” 翟桃淡淡笑了一下,点点头,也告辞离去。 白谣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内,想着白京源的样子,也不知道方辉宗的人是怎么跟白京源搭上的线,陈华珠也没那么容易吞服,他怎么再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下成功的? 可惜,最后白京源晕了过去,不然还能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方辉宗又都交代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除掉白二叔?可除掉白二叔,也根本不能动摇白家的基础。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疑惑另外一件事情,既然白京源这么容易便被方辉宗的人拿下,那么他这边行不通,再找别的白家人也是一样的,真是让人不得不担忧。 白祖父应该能想到这件事情,但就害怕他因为白京源的事情过度伤心,从而遗忘了此事,到了那个时候就糟糕了,不过,白二叔和白猗玖至少会提醒。 她现在是不敢再去白祖父面前晃了,看看他之前让他们离开之时,甚至根本没有看她们两个,名字都没有提一下,虽然也有可能是他伤心过度。 她缓缓舒了口气,罢了,就像她跟翟桃说的那样,很多事情以她们的修为根本无法控制,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增加自己的修为。 七日后,白猗一一脸郁色跑过来,告诉她白二叔和白四叔已经从淬星宗回来了,淬星宗没什么事,但是白四叔却受了重伤,修为尽毁,以后再也不能修炼了。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白祖父恐怕早就料到了这一日,所以在白二叔和白四叔之前回来时,隐藏他们的行踪,就是为了此时吧。 白京源算是废了,只能这样活着等到寿元耗尽为止,但至少这样,他还能不背负任何罪名活下去,不然事情真的爆出来,就算白祖父再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在她思索之时,白猗一又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陈华珠的咒文找到出处了。 她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白猗一。 白猗一皱眉道,“那个咒文确实如五姑姑说的那样,是古修曾经使用咒文,只是那咒文并没有十分强大的效果,甚至这种咒文在那个时候一直用来传送,但也只是传送中的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殊的功效。” 白谣一愣,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这么神秘的咒文,居然只是古修传送中的一个环节?可如此一来不是太奇怪了吗?要这样一个环节有什么用?还镶嵌在陈华珠内。 “那你五姑姑怎么说?” 白猗一摇了摇头,“五姑姑也不知道,她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反复对比之下,那一半的咒文确实跟那个一模一样,对了,前几天,我姑姑那里又得了一颗陈华珠,里面的咒文也是一模一样。” 白谣目光微动,随即皱眉,“那会不会是另一半有所不同,只是这一半一模一样,因此产生的效果也不同?” 白猗一抿了抿唇,“五姑姑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谁也没有见过另一半到底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另外一半到底是什么,但是像这种古修之时的咒文,很难改变它的核心,也很难进行修改,如果另外一半真的有所不同,那把咒文镶嵌在陈华珠内的人,绝对十分强。” 白谣心中一紧,方辉宗背后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把咒文镶嵌在陈华珠的人,种种迹象都说明,此人十分强大,仅凭白家陈家淬星宗这几个真的可以抵得过他吗? 白猗一知晓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姐姐,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白谣点了一下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白猗一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姐姐,今日二叔和四叔回来之后,他们应该是从淬星宗带来了什么消息,祖父便去寻了云叔叔,我猜,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行动。” 白谣心中一动,终于要来了,越早动对他们来说越好,想来之前她同白猗玖所说之言,他应该已经告诉了白祖父,这样也好,尽早启程,对他们来说益处更多。 突然,她抬头看向白猗一,“这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为何告诉我之前会有犹豫?” 白猗一张了张嘴,顿了一下,才道,“姐姐,其实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些事情本来都与你无关,方辉宗的事很危险,现在你其实就可以离开,只要离开岭南,就可以摆脱危险,至于坤河,现在有我和翟桃,你不去也是可以的。” 白谣闻言一愣,摇了摇头,“现在各处都十分不安稳,就算我想离开这里,也没有那么容易,反而跟着你们在一起或许会更安全,如果你们败了,以方辉宗现在的作风,恐怕不会放过岭南任何一个地方,那么无论我去哪,都没有真正安稳的地方,而想离开岭南哪有那么容易?就怕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她可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从西荒跑到岭南,最主要的是,她爹的事情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弄明白,方辉宗现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跟通天桥有关,那么也就是跟消失的那些人有关。 如果这次成功了,白家太爷爷也会回来,到时候她的疑惑就全部可以解开,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只是这些话,她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第323章 进击 白猗一沉默下来,其实白家有传送阵,但是那个传送阵很少开启,而且只有太爷爷他们才能进入其内,就算他想开,也没那个实力,他只是想着能躲一会是一会。 白谣轻轻笑了一下,“好了,不用担心,这么多人呢,就算是有危险,大家都在。” 白猗一抿了抿唇,最终妥协,点了下头,默默离开。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气,她现在真的还不能离开,不管怎样,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要等。 十日后,身在白家的白云宗修士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恢复过来,已然蓄势待发。 这日一早,白猗一便把白谣拉到白家中心广场,而她在白家认识的人除了白四叔,其他人都在此地。 白云宗的云昌真人也身在此地,他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这还是白谣在他恢复后,第一次见到他,一袭白衣,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惆怅,眼神温润站在白祖父的身侧。 白谣心中一动,此人必定资质十分出色,与白祖父差了一个辈分,但却能在此时与白祖父并肩而立,只可惜白云宗遭受此难,不然该是怎样的意气风发。 在白谣看他的同时,她身边的白猗一也在看着他,眼睛十分明亮,眼底满是向往。 就在这时,空间震动,地面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口子,一片碧绿叶子裹着浓浓的雾气,钻了出来,白祖父目光一闪,嘴唇频率极快的念着什么。 细长叶子漂浮在半空中,随之变大,雾气渐渐散去,隐隐可见楼台阁宇,转眼间,叶子已经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如同一团巨大的乌云遮天蔽日。 片刻后,叶子已经展开到极致,白谣眼含惊讶,抬头看着天空叶子底部,碧绿的叶子纹路十分明显,灵光闪动间,流光溢彩。 翟桃眼睛不眨一下,盯着空中的叶子,“这是...碧阙阁?” 白猗一眼睛亮闪闪的点头。 白谣也听到了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便听到翟桃的声音,“你们居然把碧阙阁拿出来了!” 白猗一昂首挺胸,“对啊,这次情况这么严重,自然要拼尽全力,我们都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了,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要尽快地抵达方辉宗。” 白谣目光一闪,“碧阙阁速度很快?” 白猗一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对,不仅速度快,防御也是一流,能抵御元婴全力一击,但那种攻击,也只能抵御一次。” 白谣顿时惊讶,这点确实厉害,元婴,这里哪还有什么元婴,有碧阙阁岂不是便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空间震动终于平静下来,碧阙阁稳稳停在空中,白祖父沉声道,“所有人现在立刻上碧阙阁。” 白猗一兴奋的拉着白谣两人,“快上去看看,碧阙阁我都还没上去过呢!” 白二叔眼疾手快,用力拉了他一下,“你这臭小子,着什么急,好歹等云昌上去后,再上!” 白猗一脚步一顿,身体定在原地,而白谣在一旁笑着摇头,看着白祖父与云昌一同飞上碧阙阁,随即一道道身影飞身而上,而他们三人跟随白二叔一同飞向碧阙阁。 飞的高了,这才真正看到碧阙阁的全貌,一个个精致的楼阁精致气派,错落有致,最尖端白祖父与云昌并肩而立。 几人落在碧阙阁上,白二叔左右瞅了几眼,眼睛一亮,“猗玖这里!” 白猗一听到这个名字一愣,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面上的嫌弃表情十分明显。 白谣侧头看向白猗玖直直飞了过来,心中一动,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白猗玖同他人动手,但白猗玖很厉害,在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感觉到了,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这个人十分危险。 但白猗玖气息十分内敛,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真实修为,但那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气息,还是可以察觉出,白猗玖应该已经临近突破,并且突破的境界是金丹,他既然是白猗一的哥哥,那么即使年岁相差,也差不到哪去。 但他跟白猗一却完全不同,白猗一前段时间才刚到化海后期,而白猗玖却已经临近突破,白猗一在白家,还有点像小孩子的模样,而白猗玖却已经可以参与对敌之策。 这时,白猗玖已经飞到跟前,白二叔大手一挥,拍在他的肩膀上,“猗玖,我这会要去你祖父那,还要去安排这些人,实在走不开,你对这熟,你先带他们三个去十一,对,就你上次住的那个地方。” 白猗玖目光落在侧头不看他的白猗一身上,面上笑了一下,“好,二叔你快去吧,他们交给我。” 白二叔朗声一笑,“交给你我放心,走了。” 白猗玖目光看着他离开,随即转身,淡淡道,“跟我来。” 白猗一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哼了一下,“神气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来过吗?” 翟桃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什么都不用我操心,我开心还来不及。” 白猗一眼睛一瞪,“翟桃,你说什么呢,你知道什么!而且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翟桃撇了一下嘴,懒得跟他纠结这种事,“是是是,跟我没有关系,我多嘴多舌,我闲着没事干,行了吧?” 白猗一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姐姐,我们走!” 白谣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白猗一和白猗玖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了,明明他对白猗一是真的上心,但白猗一却从来都不领情,反而经常冷嘲热讽,说话也毫不客气。 但这毕竟是他们兄弟俩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偶尔提一下,其他事情她也不方便多说,而且他们二个在后面说着,白猗玖飞在最前,距离不远也不近,但她可以肯定他听到了方才的话,但却跟没有听到一样,或许已经习惯了吧,白谣这样想着。 片刻后,在白猗玖的带领下,他们三人终于落到了一处楼阁前,白猗玖转身,“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就在那。” 说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白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白猗玖就住在他们隔壁的隔壁,距离十分近,白谣和翟桃笑着点头,白猗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指的方向。 白猗玖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嘴唇动了动,“告辞。” 说完,转身离去,而他刚刚离开,白猗一目光在他的背影上一扫,眼底有隐晦的情绪闪过。 白谣两人正低头看着下方的楼阁,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随后三人飞身而下,直接落在楼阁前,抬头一看,牌匾上刻着十一两个字。 三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推门去而入,白谣眉头一挑,楼阁外表看上去十分阔气,进来后,居然只有一层,而且只有三个房间,不过,虽然房间虽不如白家那样处处精致,但十分干净整洁,白猗一第一个冲进去,“姐姐,你想住哪个房间?” 白谣眉头微动,“我住哪都可以,看你们。” 白猗一眼睛一亮,“那姐姐住南边的那个房间,我住这,翟桃,你就住那,如何?” 翟桃无所谓的点头,她对住的是真的没有什么要求,其实对他们来说,就算没有住的地方也照样可以过。 白猗一见他们两个没有任何意见,眨巴着眼睛,“姐姐,翟桃,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白谣顿觉疑惑,跟着他走到北面的墙壁前,他抬手在墙壁上,拍了一下,顿时一个楼梯显现出来。 白谣目光一闪,跟着他进入其内,在他们三人都进入楼梯内后,身后的入口消失,而在入口消失后,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时间流逝在一瞬间变得很慢。 白猗一说出的话,也仿佛被无限拉长,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紧接着,这种感觉在刹那间消失,周围的环境也变得不如同。 而此时,他们三人身在楼阁的顶层,周围满是错落有致的楼阁,明明他们所在的楼阁不高,但看周围,却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很低很低,而他们很高很高,甚至可以看到碧阙阁外的群山峻岭。 白猗一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原来真是这样,姐姐,听说这里的每一处楼阁都是如此,本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翟桃也十分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实现的?碧阙阁确实名不虚传!” 白谣目光在周围扫过,看到了身在尖端的白祖父和云昌真人,甚至看到了尖端外,那一座座高峰,如此一来,不管是身在何处,都可以随时观察外界的动向,而如果真的像白猗一所说那样每一处都可以实现,碧阙阁绝对属于极品宝物中的极品。 就在这时,脚下地面微微颤动,周围的一切向后流动,三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碧阙阁正在移动。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水般向后快速流淌,心中十分惊讶,这速度也太夸张了,比修士御剑飞行,快了数倍不止,而且这还是刚刚动了起来,如果进入平稳状态,速度是不是会更快。 片刻后,碧阙阁缓缓停下,白谣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出了白家,来到了白家入口的地方,这也太快了,而入口处,一群群黑压压的修士站在山峰上,同时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几乎凭空而现的碧阙阁。 翟桃也同样惊讶,“不愧是碧阙阁,这速度堪称逆天。” 白猗一显然也是第一次体验碧阙阁的速度,眼底满是新奇,“确实很快,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到方辉宗?” 白谣心中也是这个想法,这速度确实很快,当然速度再快也没有传送阵的速度快,只是现在这么多人,说不得还会有其他被召集过来的散修,人就更多了,传送阵根本没有办法维持这么快速的运转,而且等过了坤河,那里的传送阵他们想用也用不了。 就在这时,白祖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各位,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应该知道,方辉宗丧尽天良,违背道义,他们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个人知道都不会再继续容忍下去。 现在临虚宫却西峰都已惨遭毒手,白云宗如果不是去的及时,恐怕也是这样的下场,我相信诸位聚集到这里,也是因为无法再忍受他们所做下的这些事情。 甚至你们其中,可能已经有些人不管是亲人也好,师兄弟也罢,或许也遭到了毒手,你们无法忍受,我们也无法忍受,方辉宗日渐势大,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岭南再无一片净土,从此以后只会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今日我们白家陈家以及淬星宗便要去方辉宗问问,他们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是什么让他们不顾一切如此丧心病狂!更要去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修士们讨个公道! 如果你们同我们一样,不愿意看到岭南日后生灵涂炭,便跟我们一起,去方辉宗为自己的以后,为那些修士讨个公道!” 下面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方辉宗做下的那些事,他们早都听说了,也曾担惊受怕,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自然要趁他们还没有壮大起来,直接摁死,白祖父的话音刚落,他们一个个飞身上前,落在碧阙阁。 就在这时,白猗一突然拉了一下白谣,“姐姐,你看那!” 白谣立刻侧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冲破云霄的山峰,一座巨船乘着云海,不断游走, 翟桃也在同时看过去,看了一会,她缓缓开口,“那是陈家的富贵三。” 白猗一无语,“富贵三?这名字起的不错...” 翟桃瞥了他一眼,“你管人家名字起的好不好,有用就行,亏你还是白家的,富贵三都不知道,那富贵三与你们家的碧阙阁也差不了多少,除了防御差了一些,速度相差无几!” 白猗一撇了撇嘴,“我只是不关心这些,不过,陈家连富贵三都出,那淬星宗岂不是要把他家淬星殿也搬出来?” 第324章 出发 白猗一话音刚落,翟桃喊了一声,“你说的还真没错,淬星宗真的把淬星殿搬来了,你看那!” 白猗一和白谣同时看去,顿时一愣,只见天边一团星云环绕,点点星芒闪耀,隔着星云隐隐可见层层叠叠的宫殿。 白猗一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们居然真的把淬星殿搬来了?” 翟桃扫了他一眼,“搬来了就搬来了,你们能把碧阙阁和富贵三拿出来,那样怎么不能把淬星宗搬来?” 白猗一撇了一下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之前祖父他们还说淬星宗内部没有那么统一,现在居然能把淬星殿搬来,看来之前宗内的不和,已经解决了。” 白谣目光看着那座淬星殿,心中与白猗一的想法一样,但这样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能共同抵御敌人,而不发生内耗,当然是最好的。 片刻后,基本上所有修士全都上了碧阙阁,只有少部分站在原地,或许是在顾忌什么,只是抬头看着碧阙阁。 就在这时,白祖父的声音响起,传遍整片天地,“诸位,今日我们聚集在一起,只为方辉宗,我们保证,绝对会与你们共进退。” 说着,他顿了一下,“陈道友宴道友我们这就走,如何?” 晏浩陈柯同时应了一声,在云海中游走的富贵三,巨大的船身猛的一颤,刹那间一入云海内,星云环绕的淬星殿几乎在同时闪烁了一下,一同消失。 与此同时,身在碧阙阁的白谣,再次看到周围一切肉眼可见再次开始像流水一般向后流去,只不过这次速度更快,几乎快到看不清周围事物的程度。 三人在楼阁上停了一会,白猗一摇头,“姐姐,翟桃我们下去休息吧,碧阙阁开始动了,这里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白谣点头,突然问了一句,“我们大概多久能到?” 白猗一眨了下眼,“估计十天半个月吧,姐姐不用担忧,等到时候到了,祖父肯定会派人来叫我们,到时候我们再去就行了。” 白谣点了点头,白猗一伸手在脚下一拍,三人再次回到楼梯间,再次经历那种奇妙的感觉,而这次与之前相比,有一种终于落在实地上的感觉。 就在他们几个都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房间外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人,一身长袍,长发高高竖起,三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这人他们是真的不认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那人听到声响,转头看到他们三人眼睛一亮,而白猗一上前一步,皱着眉看着他,“白猗雨,你怎么会在这?祖父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呆着,照顾四叔吗?你是怎么上来的?” 白谣眉头一挑,白猗雨? 白猗雨抬了抬下巴,“你们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我爹被方辉宗害成那样,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白猗一瞪了她一眼,“不要胡闹,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自己修为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就凭你?你确定吗?” 白猗雨瞪回去,“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要去!而且我现在都已经上来了,就算你把这些事情告诉祖父,祖父也不可能因为我就返回!” 白猗一冷笑一下,“是吗?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祖父?” 白猗雨面上闪过一丝焦急,“白猗一,我警告你,不要乱说!” 白猗一挑了下眉,“你不是不在意吗?我告诉祖父也是为了你好啊,而且,祖父知道了确实不会因为你,返程把你送回去,你拦着我做什么?” 白猗雨沉默不语,祖父知道了确实不会把她送回去,但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直接把她扔在这,然后派人把她送回去,而且这还没走多久,这时候把她送回去是最简单的事情。 白猗一歪了歪头,“白猗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白猗雨有些恼怒,“白猗一就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告诉祖父!” 白猗一上下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之前天天没事找我麻烦,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白猗雨张了张嘴,“我...还不是你太惹人厌!” 白猗一点了下头,“好的,我这就去告诉祖父。” 白猗雨立刻拉住他,“好了,白猗一,是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你就帮帮我,我实在是没地方去。” 白猗一好奇的瞅了她一眼,“你是跟着那些散修一块上来的?” 白猗雨点头,“对啊,我又不敢让二叔看到我,二叔只要看到我,肯定会直接把我送回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跑到你这。” 白猗一眼珠一动,“给你指个明路怎么样?今日你来找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别人,就当没有看到你,白猗玖就在隔壁,你可以去找他,他不是热心的很吗?肯定可以帮你。” 白猗雨嘴巴微动,“你...未免太过分了,就算你不想让我在这里,也不用找这种借口,白猗玖是什么人?要是你的话,估计他还能帮你隐瞒,以他那冷血的样子,如果发现是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这件事告诉祖父,我说你就是想害我,能不能不要找这么拙劣的办法?!” 白猗一嘿了一声,“我说你,我都给你指好路了,你怎么还是不依不饶,你都能来求我,怎么就不能去求他?” 白猗雨冷哼一声,“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去找他的,对了,这件事情你也不许告诉他!” 白猗一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但是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里只有三个房间,你非要留在这里,是要自己打地铺吗?” 白猗雨眼睛睁大,“打地铺?白猗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白猗一为难,“那你的意思是?” 白猗雨扫了眼白谣翟桃,抬了抬下巴,“她们两个一个房间,给我腾出来一个不就行了吗?!” 白谣与翟桃对视一眼,均有些无辜,不过,白猗雨居然敢单枪匹马,想办法混进来,看来白四叔平时对她不错,两个人感情也深厚,只是如果她知道白四叔是自己作死,还会不会这样。 而白猗一有些生气,“白猗雨,我看你受的教训还不够,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给你腾房间?算了,我看我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祖父吧!” 白猗雨噎了一下,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不行,你不能告诉祖父,那你说你到底怎样才能让我留下来?” 白猗一沉默了一会,看着她认真的开口,“说实话,能不把你的事情告诉祖父,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我真的不想让你留下来,设身处地,如果哪天是我这样,你会收留我吗?” 白猗雨嘴唇动了动,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不会。 白猗一叹了口气,“白猗雨,平时跟你一起玩的那些人呢?至少她们其中应该有一两个人也来了,对了,白猗莹,之前我好像看到她了,你不如去找她?” 白猗雨拼命摇头,“不要跟我说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她知道!白猗莹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她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得罪祖父?” 白猗一有些头疼,“那你到底要怎样?我肯定不会留你在这,你不如再想想你那些好姐妹还有没有其他人?” 白猗雨摇头,“没有,我只能来找你。” 说着,她有些犹豫的看向白谣和翟桃,“而且,我还想知道方辉宗的事...” 白猗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可是知道白猗雨对这些事情从来不上心,在她心中,白家就是个参天大树,背靠着这棵大树就算天塌了也跟她没有关系。 难道她因为四叔已经开始对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了?他与四叔其实并不亲厚,小时候四叔对他还很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叔突然开始对他冷淡,他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渐渐就淡了。 想到这,他顿时想起看之前看到四叔的样子,皮肤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黯淡无光,身为一个修士,还是曾经的金丹,现在落得修为尽毁,以后都无法再修炼,心中该是多么的难以接受。 他又看着白猗雨紧张的神情,突然有些不忍,转头看向白谣,“姐姐...” 白谣抿了抿唇,白猗一这是心软了?要让她说,这件事情最好直接告诉白祖父,白祖父亲手废了白四叔的修为,本来就对他心怀愧疚。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白四叔唯一的女儿因为白猗一而出了什么事,倒霉的就不止白猗一一个人了,她跟翟桃对这件事知道的最清楚,如果白祖父知道这件事情还跟她们两个有关,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了眼翟桃,发现她跟自己露出的神情一样,想来她也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这时,白猗雨见白谣不说话,猛地向前走了几步,背脊很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白谣目光扫过白猗一,见他面目不忍,顿时反应过来,白四叔毕竟是他四叔,修为对一个修士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是想到了这件事? 白谣目光一闪,“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肯定不能留,白猗一在这里,白祖父和白猗玖说不定哪天就会来这,万一看到你,岂不是就糟了?” 白猗雨沉默,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是真的迫不得已,没有办法才来这。 白猗一看着白谣眼神淡淡的,心中一动,“那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白谣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们可有算过,现在在碧阙阁的修士一共有多少吗?还有这些楼阁是否还有空位?” 白猗一眼睛一动,“姐姐的意思是,找一个还没有修士居住的楼阁,让她留在那里,这样也没有人会去打扰,即使有人看到她,也只会觉得她是散修?” 白谣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到底来了多少修士,又都住在哪,你们有计算过吗?” 几人同时摇头,谁会计算这种东西。 白谣也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不知道不带表别人都不知道。” 白猗一眼睛一亮,“姐姐是说二叔?” 白谣点头,“你二叔应该知道,这些都是他在安排,但你如果直接去问,难保他不怀疑,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白猗玖应该也知道。” 白猗一顿时撇了下嘴,“我才不会去问他!” 白猗雨立刻急了,“喂!你不去问我怎么办?” 白猗一摊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不会去问他!” 白谣沉默了一小会,缓缓开口,“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问问?” 白猗一猛的转头,“不行!” 白谣挑眉,翟桃瞅了他一眼,“怎么不行?白猗一,我说你这人真是别扭,自己心软,又不愿意去问,别人帮你去问,你又不许,这么霸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猗一嘴唇微动,“我...” 白谣笑了一下,“好了,白猗一,只是去问一下而已,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你去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怀疑你是不是又想搞鬼。” 白猗雨眼睛一亮,看着她的目光柔和的很多,小声道,“谢谢!” 白猗一有些烦躁的看了白猗雨一眼,但最终点点头,“好吧,那姐姐你早去早回,也不用跟他说那么多。” 白谣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转身推开门离开,左右看了一眼,仔细回想了一下,绕过十一,来到斜后方,隔壁的一处楼阁,敲击房门。 没一会,房间内便有了动静,门被拉开,白谣看着门内的人,面上一愣,随即拱手,“前辈。” 白二叔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郁气,看到是她,点了点头,“猗玖,该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就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你办事我也放心。” 第325章 猜测 白谣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暗自思忖,出什么事了? 这时,听到白猗玖略含诧异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白谣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白猗玖侧身让开让她进入房间内,两人坐在桌子旁。 白猗玖静静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白谣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一直没有问,你们四叔后来怎么样了?” 白猗玖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想了想,开口答道,“四叔没什么事,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修炼了,道友是想问,有没有从他那里问出来关于方辉宗什么事情?” 白谣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白猗玖目光微动,“据了解,四叔是在一次外出时,被人盯上,那段时间你们还没有回来,他那时因为寿元的事情一直在寻找增加寿元的东西,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那个向他进言的人,是三元城一个颇有名气的修士,两人本就相熟,四叔也没想那么多。 直到你们回来之后,他才发现这东西不对劲,陈华珠根本没有增加他的寿元,可是此事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而他也确实十分想要太和炷,一来二去,一发不可收拾。 祖父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去找过那个修士,却得知那个修士在一次任务中死了,线索就直接断了,但不管断不断,都跟方辉宗脱不了关系。 而且这样还可以确定,方辉宗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只能通过这些散修,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像四叔那样没有跳出来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用太担心,祖父也因为这件事情排查过一次,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而且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这个时候跳出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如果道友担心这件事的话,不必如此放在心上,祖父他们心里有数,而且淬星宗和陈家早就在之前已经注意过此事,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白谣默默点头,“多谢道友把这些事情的后续告诉在下,问题能解决,在下自然不会有这么多担心,对了,白猗雨她怎么样了?” 白猗玖挑了下眉,“白猗雨?她自然有些伤心,不过,修真之人本就多灾多难,不说在外界遇到的,只说修炼,都有可能暴毙而亡,现在即使她再伤心,也没有办法。” 白谣目光一闪,“或许是,但不知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方辉宗心生恨意,毕竟表面上来看,你们四叔也是因为淬星宗遭到方辉宗的突袭才会前去,万一她有什么过激行为,就不好办了,她的修为你们都知道,就怕她被仇恨蒙蔽双眼,开始不顾一切。” 白猗玖眉头一动,“道友如果是担心此事的话,现在可以放心,祖父也曾担忧过这个问题,所以勒令她必须待在家里,绝对不允许她出来。” 白谣笑着摇摇头,“道友或许不知仇恨可以使一个人生出多大的力量,她又被保护的太好,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白猗玖沉默,盯着她的双眼,“道友如此说,可是知道了什么事?” 白谣轻轻摇头,不再说这个问题,转而带着好奇问起,“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修士,来的人那么多,碧阙阁居然也装得下...” 白猗玖目光一转,接着她的话说道,“这些人碧阙阁还是可以装得下的,道友别看这里看起来没那么大,但实际上,现在的这些人也只是占了一半。” 白谣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本以为来了这么多修士,即使碧阙阁再大,也应该差不多了,却没想到只是占了一半! 她眼睛微微一动,“如此说来,若是在这些地方藏上那么一两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白猗玖目光一闪,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 白谣面上笑了笑,“道友也知道白猗一是个心软的,四叔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他没有说,但恐怕心中也是难过的,白猗雨是他唯一的女儿,就算两个人之前有什么摩擦,在这种时候,人家求求他,他心有不忍也正常,只是就怕,这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会更伤心更自责,白前辈恐怕也不会轻易原谅,道友也不想看到他这样吧?” 白猗玖面上一动,他自然听出了白谣的言下之意,想了想,缓缓开口,“我自然不想看到他这样,不过,之前道友说的也对,这碧阙阁藏上那么一两个人,确实不会有什么人知道,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过几日,我会向祖父提一提此事。” 白谣眼睛微微一亮,笑着点点头,“如此...多谢。” 白猗玖摇着头,见她说完便起身告辞,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她说的这么明白,他怎么可能不可能到现在都不懂,表面上她是来问四叔的事情,其实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白猗雨。 白猗雨居然悄悄潜了进来,看来他和祖父都低估了她心中的恨,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幸好发现的早,万一之后出了什么事,祖父岂不是会更加自责,到时候白猗一也会被连累,必须在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把她找出来。 而白谣出了房门后,径直回到十一,推开房门,便看到白猗一紧张兮兮的脸。 白谣看着他笑了一下,“放心吧我问过了,碧阙阁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人,只要把她藏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只要不碰到你二叔和你祖父,就没有什么问题。” 白猗雨突然从白猗一的房间冲出来,眼睛十分明亮,下巴依旧高高的抬着,但说出的话却很真诚,“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认真的,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帮我,我真的很感激。” 白谣垂下眼睛,“不必如此,你要谢就谢白猗一,我也只是去问个话而已。” 白猗雨面上满是喜悦,不在意的摇头,“那也得你愿意去问才行呀,总之多谢!” 白猗一凑了过来,“白猗雨,你还没对我说谢谢,姐姐都说了,你这件事情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我!” 白猗雨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之后小小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白猗一一下子就来劲了,“你说什么?声音那么小,我怎么可能听得到?” 白猗雨猛的转身,“你不要胡搅蛮缠,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白猗一侧头看了看天色,“肯定不能现在去,万一碰到了二叔和白猗玖,那就糟了,等晚上。” 白猗雨心急,因此有些失望,但道理她都懂,只能点点头,说了一句等时间到了叫她,转身回了之前的房间。 白猗一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你去那我去哪?真是的!” 白谣看了他一眼,“你去我房间待着吧,翟桃呢?我去找她。” 白猗一指了指房间,“她在房间,姐姐这次多谢你,其实姐姐不用去翟桃那,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够了,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姐姐修炼!” 白谣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你去好好休息,等晚上你估计有的忙,这时候还是不打扰你了。” 白猗一闻言想了想,“好,那姐姐我先去休息,等白猗雨走了,我再去叫姐姐。” 白谣点头,转身来到翟桃的房间,敲门而入。 翟桃见到是她,眼珠一动,“怎么样?” 白谣转身关门,随即道,“放心吧,过几日应该就会有结果。” 翟桃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白谣摇了摇头坐在桌子旁,把问到的关于白四叔的事情低声给她叙述了一遍。 翟桃嘴巴张了张,叹了口气,“方辉宗真是害人不浅,这次必须把他们打下去,如果没有成功,恐怕岭南就完了。” 白谣目光落在她身上,突然道,“翟桃你是却西峰的弟子,知道的应该也不少,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 翟桃抬头看她,“你说。” 白谣立刻道,“却西峰可以联系到岭南外的地方吗?” 翟桃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麻烦,你的意思是,岭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们不向岭南外的地方求救?” 白谣点头,“据我所知,他们应该知晓此事,实不相瞒,之前我在西荒时,曾经听说过岭南十分混乱,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都知道这件事,但是为何他们没有任何一个派人过来呢?而且现在明显方辉宗势大,为何不求救呢?只要来一个元婴,这些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翟桃皱眉沉默着,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他们有什么顾忌?” 白谣摇头,“就算有什么顾虑,这都生死关头了,难道自己的命还比不过其他事情吗?而且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在他们那些人消失的时候,他们不求就也就算了,可能是担心被别的势力干扰,但现在...” 说着她叹了口气。 翟桃也沉默着,明白她的意思,她可以确定,却西峰是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那么白家肯定也可以,现在也过了这么久,而且外界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为什么不来呢?不管是想怎么做,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除非他们真正顾忌什么,因此才会这样。 白谣跟她的想法一样,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们有所顾忌,但岭南这里是出了问题,外界不只有元婴还有出神,元婴解决不了,难道出神也解决不了吗? 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在她那时候还没来岭南时,就听说了这件事,就说明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许曾经派人来过这,但也会受到这里的限制,从而消失?所以他们不敢来这里,又或者,他们出于什么限制来不了。 但是这样一来,那个一直隐藏在方辉宗背后之人,那个人的修为绝对不止金丹,至少也是元婴,如果外界的元婴都无法进来,那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莫非他知道那些消失的元婴,都去了哪?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如果背后这人真的是元婴,以他这样的修为,可以直接在岭南横着走,他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直接出手,根本没有人可以反抗,那为何他不直接出手呢? 一桩桩一件件的疑惑总是无法解开,白谣眉头打结。 翟桃也跟她差不多,这些事情她也想不通,不过,她想不通就不再想了,“我觉得这些事情不只我们能想到,他们肯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真的受到了什么影响才无法来到这里,而且他们估计也不想让他们来。” 白谣点头,又摇了摇头,“罢了,你说的对,那些消失的人,他们尝试了这么久,我们没想到的问题他们肯定也想到过,希望我们这一趟可以顺利。” 翟桃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想着之后与方辉宗的大战,便抓紧时间修炼起来。 白谣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修为已经增加了很多,但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尽管她一直在修炼,可还是没有到达化海后期圆满,对比之前她的修习速度真是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以往她的修炼,基本上都是迫不得已之下,用功法强行吸收转化,现在没了这些,她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在这种焦急的状态下,她甚至开始有些怀念以前的那种状态。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自己掐断,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恐惧,她现在居然开始依赖起无名功法,那些都是迫不得已,修为本来就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修炼出来,她不能因为着急,就想着依靠功法。 虽然一直以来,依靠这种办法,她的修为增长得快,而且现在也基本没有碰到什么问题,但这种想法还是太危险,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等到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326章 坤河之畔 子时,白猗一与白猗雨开始行动,白谣二人也听到了动静,对视一眼,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白猗玖现在已经知道此事,以他的行事作风,就算是为了白猗一,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说过几日,那肯定就是过几日,白祖父就会知道此事,到了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就与他们无关了。 时间流逝,一切都很顺利,就像她想象的那样,三日后,白家对所有在碧阙阁上的人进行排查,白猗雨的行踪也必无可避被发现。 如此,自然少不了一场争闹,但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不知道白猗雨到底说了什么,白祖父居然真的允许她留下来,而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去。 此时,白猗雨正在他们所在的楼阁,她自然不知道她之所以暴露是因为白谣的原因,她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赶上了这个特殊时期,才被发现。 今日,她来到这里是为了方辉宗的事,之前为了躲避,一直没有机会问,这次她正大光明的留在这里,立刻迫不及待的上门。 白猗一懒散的靠着桌子,“白猗雨,听说你现在在白猗玖那?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白猗雨面带郁色,“对啊,祖父说了,如果我想留在这里,就必须跟他在一块...我也不愿意!” 白猗一笑的怪异,“你说祖父怎么就这么看得上他,那个谁,白猗闫不也跟来了吗?论亲近关系来说,他娘和你娘是姐妹,你不是在他那里更好?反而让你跟白猗玖在一块,真是怪了...” 白猗雨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见不得你哥好,白猗闫是不错,那又怎样,他毕竟不是嫡系,也没有白猗玖那个天赋,祖父这么做不是应该的?” 白猗一顿时翻脸,“说过多少遍了,他不是我哥,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白猗雨切了一声,“还不是你自己先提的?到现在了反而怪我?你这个毛病还真是让人讨厌!” 白猗一面色黑的吓人,“行,都是我的错,反正方辉宗的事他们都知道,我就不在这里碍人眼了!” 说着,猛的起身,啪叽一声把门关上。 白猗雨翻了个白眼,“明明是自己先提的,还说都不让说,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算白猗玖再怎么样,也没有对不起他!怎么对他敌意就这么大!” 白谣在一旁默默不吭声,这都是他们的家事,她就算早就看出来他们俩互相不对付,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翟桃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白猗雨,好奇的问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我记得小的时候见他们,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白猗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们不知道?” 白谣与翟桃同时摇头。 白猗雨想了想,“也对,那个时候还没发生后面的事情,你们又一直在族里,就算是去打听,估计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们,白猗一父母双亡,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白谣二人点头,来了这么久,从各个方面都听到过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猗雨嘴唇动了动,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其实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他们说闲话才知道的,当时白猗一还小,那时候刚刚启灵没多久。 他父母也就是我大伯和大伯母,那次他们带着白猗玖一起去白云宗,去的时候没什么事,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白猗玖不见了,最后在一处隐秘夹缝的古修之地,找到了他。 后来好像是为了救他,大伯身死,大伯母受了重伤,才把他救出来,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大伯母回来后,已经生命垂危,最后也没能救回来。” 白谣皱了下眉,有些不太能理解,就算是因为白猗玖,他父母身死,可就算小时候怪他,等长大了,也应该能明白,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怎么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讨厌白猗玖? 翟桃眨了下眼睛,与她有同样的疑惑,“可当时的白猗玖自己也不是故意,他怎么会到现在还是放不下?” 白猗雨点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后面的事,那时候大伯母带着白猗玖刚刚回来,两人皆昏迷不醒,白猗一知道此事时,很担心,每日去看他们。 后来,大伯母身死,他那时也十分依恋白猗玖,毕竟除了父母祖父,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直到有一日,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改变态度。 可能还是与白猗玖有关,这次他在古修之地魂神提升到了极致,几乎可以媲美元婴修士的魂神,而白猗玖也是因为这个昏迷不醒。 这样的情况意味着,日后我白家绝对会出一个元婴,不仅如此,他小小年纪就能有元婴的魂神,每日受到魂神的影响,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所有人对于此事都十分兴奋,但白猗玖那时候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又很脆弱,家里所有元婴以及元婴以上的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最后终于决定,共同把他体内的魂神封印,等日后他自己修为上来,再一步步自己解开,之后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封印白猗玖体内的魂神,再之后,大伯母身死,白猗一突然转变态度。” 翟桃嘴唇动了动,“你的意思是,他觉得是白猗玖害死了他母亲?可也不对啊,那为何之前不这样?” 白猗雨摇头,“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无法理解,这本来就跟白猗玖无关啊,他就算要恨也应该恨白猗玖自己修为太差,必须要别人去救他才对吧?” 白谣目光一动,“恐怕不是,他应该是觉得,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围在白猗玖身边,这才导致他母亲没有得到救治,因此才身死...再加上又知道白猗玖得到的那些。 即使他心中知道不是故意的,还是会觉得是白猗玖踩着父母鲜血,才能得到这些,而且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日夜被这种想法侵蚀,日积月累...怨气便越来越大...” 白猗雨与翟桃细想,顿时回过味,好像确实如此,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白谣心中想着,怪不得白猗玖年纪轻轻,就这么让人看不透,而且还能在这个时候,就能参与到白家诸多家事内,这可是被寄予厚望之人,更何况,他现在确实如白家所期盼的那样,成长的如此优秀。 这时,白猗雨突然摇了摇头,“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可以解开,不说他们了,你们能不能跟我讲一下方辉宗的事啊,这段时间,我也就知道他们好像干了十分严重的事,但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白谣与翟桃对视一眼,这白猗雨还真是对什么都不关心,这么久了,就算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了,不过,她既然问了,那她们自然要把这一切仔仔细细的告诉她,也好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让她不要胡来。 一炷香后,白猗雨听的面色有些发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的言论,说要去找方辉宗算账,她就觉得一阵羞赧,只觉自己没脸待在这里,说了句告辞,转身离开。 白谣和翟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相视一笑,各自回房继续修炼起来。 九日后,白谣身在房间内,突然感觉碧阙阁抖动了一下,身体也随之一抖。 与此同时,白祖父的声音响起,“诸位道友,前方便是方辉宗制造出来的坤河,今日我们暂时在此修养,不日便进入坤河!” 白谣刚刚站起身,便见到白猗一推门而入,“姐姐,祖父让我们三个过去。” 白谣点头,出了房门便看到翟桃,三人一同前去白祖父所在。 片刻后,白祖父所在楼阁,白猗玖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三人,点了下头,领着他们进入房间内。 一进门便看到陈柯怒视晏浩,云昌一脸无奈,白祖父端坐在主位,不言不语,白二叔立于他的身后,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陌生女修,那女修与晏浩身着同样的衣衫,明显都是淬星宗的人。 白谣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心中一动,本来以为能在这里见到骆旭,那个陈柯口中如果不是在闭关,就轮不到晏浩的那个修士。 白祖父在这时看到他们三人,手一招,“你们三个过来。” 白谣三人依言上前,老老实实的一个个行礼。 白祖父笑了一下,“你们现在说说你们之间是怎么度过坤河的?” 晏浩突然在这时开口,“对!好好说,也让某人听听,省得到现在还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做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 陈柯双目喷火,“晏浩,你是不是一天不嘲讽人,就心里不舒服?我是那个意思吗?” 晏浩身旁的女修,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说的话却毫不客气,“你们两个碰在一起天天就知道吵,说这些有意义?真是,脑子既然生了,就是要用来用的,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这三个小朋友不是都去过,安安静静听他们说不就知道了?” 白谣嘴巴微张,看着那女修,这人是谁?居然如此毫不客气,更重要的是,晏浩和陈柯居然没有一个人反驳,就这么忍下来了? 白祖父轻咳一声,“两位稍安勿躁,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猗一,你来说。” 白谣略微抬头看了眼白祖父,只觉多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不少,即使面上随和,眼底深处却似乎有一层撬不开的冰层。 白猗一略微组织了一下言语,把自己如何从坤河出来的,详细说了一遍,并且把之前姚宜所说的关于坤河之事,讲述了一遍。 其实这些事情他之前就说过,但是现在刚来淬星宗和陈家似乎都不晓得此事,他便重新说了一遍。 白谣和翟桃静静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一句,很快关于坤河的整个面貌全部展现出来,他们说完,白祖父立刻拿出一块玉简,率先递给那个女修,“骆道友,这是乾坤颠倒阵,你看看。” 女修抬手接过,陈柯和晏浩也没有任何反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 片刻后,女修睁开双眼,眉头挑了挑,“亏他们可以想出这个法子。” 说完,抛了抛玉简,转手扔给晏浩,晏浩抬手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扔给陈柯,陈柯亦是如此。 这时,晏浩眼珠微动,“如此,在下还是认为,先派人去探一探,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之后再做决断。” 陈柯嘴巴一动,“可是我们有凤阳钟,可以直接过去,而且凤阳钟本就是法宝中的极品,即使过去后,遇到了什么,有这东西在,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再则,这才过去短短十几日,即使他们已经知道了,就算想防备,也没那么容易能准备好,我们最好不要耽误时间,一举攻破,岂不更好?” 晏浩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防备?说不定那样就等着你过去?你就这么傻不愣登的直接上?” 白谣三人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这些对话莫名有些熟悉,之前在白家的时候,他们争论的事情与现在好像差不多,就在他们以为,他们会像上次一样,争吵不休,最后谁都不服谁时。 那女修眼睛一动,“这有什么可吵的?现在说的这些废话,有这个时间,早就可以派人过去先探探了!” 晏浩立刻搭腔,“师姐说的对,这不是现成的人选?他们三个不是去过?对那里的情况最了解,就你吧,你现在立刻去看看!” 说着,他抬起手指着白谣。 白谣目光一凝,让她去?里面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第一波不用想都知道是最危险的,而且如果不是她把消息带回来的,估计他们现在都不知道! 晏浩! 白谣心里冷笑,白猗一和翟桃,一个白家的,一个却西峰的,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同意让他们去冒险,只有自己,无权无势,他还真是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第327章 冲突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到这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祖父闻言,目光一动,但却没有立刻出声,白猗一与翟桃一惊,同时看向晏浩,白猗一二话不说就要上前一步。 白谣抬手一拉,制止住他的行动,抬头紧紧盯着晏浩,目光冷凝,“晏浩真人说的对,晚辈确实渡过坤河,是最好的人选,当然我既然一起来到了这里,自然也是为了击垮方辉宗,为了这一目的,我也愿意去做。 只是,不用我说,诸位都应该知道,现在方辉宗情况不明,早在临虚宫所有人全部移走后,他们就已经有了防备,我一个化海修士即使渡过了坤河。 恐怕消息都没来得及传过来,便会直接死在那!虽说结果不一定就是这样,但是这种几率很大,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晏浩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发觉她眼神冰冷,心中不悦,一个化海修士,居然敢这么看自己,他心中一动,莫非这丫头还有什么依仗不成?他目光一动,把周围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两个眉头紧皱,尤其是那个叫白猗一的小子,对她十分紧张,白猗玖倒是没什么表情,连一丝多余的担忧情绪都没有,白二叔也皱着眉,但一直没有开口言语,而白祖父无动于衷。 其实之前他之所以开口,确实如白谣所想的那样,她既不是白家的人,也不是宗门弟子,根本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顾忌,再加上她确实渡过坤河。 但却没想到白家那不成器的嫡系白猗一居然对她十分紧张,不过就算如此那又怎样,白家真正看重的人是白猗玖,现在掌权的是白祖父,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面上浮现冷笑,“话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怕死?怕死就直说,何必找这么多借口?还有,难道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即使你死在了那,也可以证明他们戒备森严,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以最快的时间,确定他们的状态。” 白谣目光微冷,“真人这样想也没错,只是晚辈并非白家之人,也非宗门之人,并没有魂灯,真人准备怎么来判断晚辈的生死呢?难道准备卡着时间,来判断吗? 先不说这个方法准不准确,乾坤颠倒阵是方辉宗费心布下的阵法,即使晚辈去过一次,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谁都不知道,如果因此而判断错误,导致诸多道友折损,真人确定可以自己一人承担这个责任? 另外,晏浩真人可能不知,我们三个人虽说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方辉宗宗内的情况,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如果我就这样白白死了,恐怕以后的行动起来多有不便。 不过,晏浩真人不知道此事,也情有可原,只是,晚辈是真的没有想到,向来以绝顶聪明而闻名的晏浩真人,居然连这些问题都没有考虑到? 更何况,骆前辈明明方才已经说过不要浪费时间,真人居然还会开口让晚辈去,晚辈不知,真人是真的没有想到呢?还是故意把骆前辈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现在的这一切就是在浪费时间?” 陈柯乐得看晏浩的笑话,大笑一声,“你这小丫头说的不错,某些人自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某人却看不出来,还好意思天天说别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看看自己!” 晏浩眼睛微眯,面上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本就不悦,这会又被陈柯拱火,心中的不悦达到极致,刹那间,排山倒海的压力直直压向白谣。 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白谣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晏浩的那双眼睛在她的感官中越来越大,巨大的压力拍在她的身上,竟是想硬生生把她压着跪下去。 她双手紧握,猛的咬牙,铁锈味瞬间在口中溢开,双腿颤抖,死死的钉在原地,同时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灵力与灵识在刹那间被抽干。 她颤抖着嘴唇,无声的喊出两个字,燃华。 火耀凭空而现,锐利到可怕的气息刹那间充斥在每个人心头,那排山倒海的压力瞬间被撕开一个小口,紧接着,压力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猗一和翟桃看到突然出现的火耀,面上一变,猛地抬头看向晏浩,见他神情有一丝微妙的转变,顿时反应过来,他恐怕是对白谣做了什么。 白猗一一手扶住白谣,双目瞬间溢满愤怒,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说不过便以修为压人,没想到淬星宗现在行事作风也变成了这样,淬星宗是想成为下一个方辉宗吗?!” 他此话一出,就差指着他的脸,说他仗着自己修为高,随便欺压人。 但晏浩像是没有听到,看都没看他一眼,此时他正沉浸在惊讶中,以化海的修为居然可以破开自己对她的境界压制,要知道,金丹与化海有天然屏障,绝对的压倒性,如果说她是半步金丹还说得过去,但她现在只是化海后期,居然也可以做到,这怎么可能! 白谣白着一张脸,轻轻抬手握住刀柄,那锐利之气顿时缓缓消散,紧接着,她收起火耀,残留的锐利之气跟着消散一空。 晏浩目光一动,那把刀一消失,锐利的气息就不见了,他瞬间自以为找到了她之所以能破开自己境界压制的原因,看来那把刀不同寻常,心中的惊讶也渐渐散去,但面色去好不到哪去。 而他的想法,也是在场中,其他金丹的想法,白猗一他们没有察觉到晏浩所作所为,但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在晏浩动手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察觉到。 只是在白祖父想阻止,但还没来得及出手时,白谣便已经破开晏浩对她境界压制,他瞬间对白谣的实力以及潜力提升了一个认知,虽然是借助外物,但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其实在晏浩说出让白瑶去时,他本有机会可以阻止,但是虽说白谣很有可能是白家的血脉,只是一切都没有定,不可能仅仅凭她与祖父容貌相似,就可以判断。 那些消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等上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回来,那自己应该对她什么态度呢?自然是要看她自己的本领,值不值得栽培。 现在看来,这小姑娘实力心性都不错,反应也快,还能破开金丹对她的境界压制,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而如果她在应对晏浩时,只是被他一句话,便哑口无言,就算是为了白猗一,还有她带回来的消息,他也会帮她,只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印象这么深刻。 白二叔目光落在白谣身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对她的印象也有所改观,本以为她是靠运气,没想到实力也不错。 白猗玖除了有些惊讶外,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基于魂神的事,对周围一切都十分敏感,一早便知道,白谣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最开始看到她时,便感觉她身上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简单,而且有白祖父在,根本不会让她出什么事。 陈柯见到现在的局面,没怎么在意白谣,他是实力至上之人,虽说她不错,但现在还只是个化海,等到了金丹,才有被他放在眼里的那一刻。 他现在就想看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晏浩该怎么收场,“晏浩啊晏浩,你不对劲啊,仗着自己修为高,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算什么?骆旭姐姐,你可得好好看着他,别真的让他带着淬星宗走上方辉宗的路...” 原来那女修就是骆旭,白谣垂着头默不作声,她本也知道,这里是碧阙阁,白家的地方,白祖父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不管自己,只是没想晏浩居然这么不要脸,这么多人都在,也敢直接出手。 更何况,让她向一个要让自己送死的人下跪,这种羞辱,她怎么可能会低头?想着,她低垂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凝,不用想,她都知道,就算今日她真的被迫跪下,这里人也不会对晏浩做什么。 对,每个人都有不得已,都没有做错,修为低就要受到这样的折辱!总有一天,她要强到让这些人再也不敢用这种随意的态度对待自己,她双手紧握,心底有一团火在灼灼燃烧,那燃烧的火焰,是对变强的欲望。 白猗一看着她紧握的双手,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想,只能担忧的看着她,他十分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晏浩是金丹,即使他做了什么,自己就算是想为她打抱不平,也没有那个能力,第一次,他生出一种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也是第一次想真正的想变强。 晏浩唇角紧绷,“陈柯,警告你不要挑事!我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跟你有什么关系,等你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管别人!” 骆旭眉头轻挑,目光快速滑沉着脸的白祖父以及陈柯,一巴掌拍到晏浩的肩头,“他不能说,我是不是也不能说?晏浩,他说的也没错,你说你仗着自己修为高,就这样为所欲为?我看你这会脑子不大清醒,就安静一会,不要再扯来扯去,有没有意思?” 晏浩闻言嘴巴一闭,不言不语,也不和她再争论。 骆旭上前一步,笑着看白谣,“小姑娘,今日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待此事了结,我定会好好教训他,对了,这是我随手做的小玩意,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她手一翻,一滴晶莹剔透水滴模样的物品出现在手心,被她递过来。 白谣紧咬牙根,目光盯着她手心上的东西,察觉到这颗水滴所蕴含的磅礴灵力,沉默了一瞬,缓缓抬手拿起水滴,收入红绳,随即拱了下手。 骆旭见她把东西收好,慢悠悠的看向白祖父,“白道友,今日确实是我们的不是,还望道友不要放在心上,对了,不是要探一探方辉宗的情况吗? 这去的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三个人去,依我看,反正进去的方法我们都知道,不如我们各派两人前去,介于今日之事,我们这边多派一人,诸位以为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陈柯立刻开口,“这个主意好,不管谁进去看到了什么消息,总归能把消息传出来,我是没有什么意见。” 白祖父沉默,云昌也不开口,气氛瞬间凝结,今日之事,在碧阙阁,晏浩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不管事情的结果是什么,这落下的可是白家的面,他有心找补。 可大战在前,骆旭又第一时间责备晏浩,还退一步多派一人,让他连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办法说出口,这样被噎着自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而骆旭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像是笃定他会答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白祖父终于不咸不淡的点了下头。 云昌见此,也轻轻点头,“我也没意见。” 白祖父缓缓起身,对着他们随意的点了下头,“今日就这样,京阅你去送送,还有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 白二叔立刻应了一声,看到白祖父转身离开,他目不斜视,上前几步,看着骆旭三人,“诸位,请。” 骆旭丝毫不在乎白祖父的态度,面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波澜,笑盈盈的拉着晏浩跟着白二叔离开此地。 陈柯跟在他们身后,对这些也不是十分在意,他自然也察觉到白祖父的不悦,但他虽然脑子不灵光,还是能看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四家根本不可能有人翻脸。 很快人都走光了,白猗玖站在门口的位置,看了眼白猗一,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如此,便只剩下白谣他们三人。 第328章 渡坤河 白猗一和翟桃担忧的看着白谣,白谣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察觉到他们的情绪,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先回去。” 三人一同回到房中,白谣扶着门,看着他们两个,“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这几日就等消息就好。” 说完,她转身回到房间内,关上门,便跌跌撞撞的倒在椅子上,喉头一阵翻涌,皱眉盘坐,吞了一粒丹药,灵力瞬间化开,在她体内快速游走。 之前,晏浩以境界压人,她虽然用燃华破了他的压制,收回之时,还是受到了反噬,但一直被她压住,这一放松,瞬间来势汹汹。 她面色一会白一会青,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这股反噬全部压了下去,体内的不适也完全消散,睁开双眼,松了口气,紧接着,手一翻,那水滴模样的物品出现在手中。 她低头看着水滴,灵识破体而出扫过水滴,庞大的灵力瞬间占据她所有心神,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灵力纯度很高,而且几乎不需要炼化转换,便可以直接吸收。 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十分有帮助,晏浩今日被下了面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找她麻烦,再加上,与方辉宗等大战在即,她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体内灵力顿时调动起来,水滴漂浮在半空中,一道道灵力飞出水滴,融入她的体内,转瞬间,便彻底成为她的灵力。 时间流逝,一日后。 此时,水滴的灵力被她吸收了一小半,这东西不愧是金丹修士所炼制,只是吸收了一小半,就让她距离化海后期圆满又进了一大步。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白谣手一抬,收好水滴,“进来吧。” 白猗一推门而入,“姐姐,结果出来了,之前去的那几个人,只有三个人回来了,另外几个杳无音讯,不过,那里的情况似乎有些古怪,据回来的那几个人说,他们出去后便被迫分开,而且他们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白谣眉头一动,“那你祖父怎么说?” 白猗一皱了皱眉,“祖父他们决定,再派人去一次,看这次结果如何。” 白谣沉默着点下头,情况不明,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白猗一又道,“不过,这一日的时间,有些人居然按捺不住,偷偷潜入坤河,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现在是特殊情况?” 白谣面上一惊,“是那些散修?去了几人?” 白猗一叹了口气,点点头,“不知道,二叔他们现在还在排查,但应该大约有五六人,就在一个时辰前。” 白谣嘴巴动了动,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去有什么意义?白白送命罢了,只是,方辉宗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怎么还会有人去冒这种险? 白猗一上前几步,蹲在她身前,“姐姐不要为他们操心,谁知道他们怎么想,姐姐这几日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白谣笑了一下,“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白猗一还是有些担心,仔细上下看了她几眼,对于之前的事情,他心有愧疚,本来姐姐根本不用过来一起,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现在却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白谣扫了他一眼,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没事,你真的不用想这么多,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白猗一沉默不语。 白谣眼睛微微一动,“好了,快出去吧,既然你祖父决定再派人去看,那再有一日,我们肯定会行动,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去修炼?” 白猗一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把门关好,摇了摇头,翻手取出水滴,还有一日的时间,就算用这个时间吸收灵力,也达不到后期圆满,还不如用来增加自己的防御。 她翻手取出日月盘,日月盘的月面,因没有找到可以补充的力量,一直空着,这水滴里面的灵力或许是因为骆旭功法的原因,包容性很强,刚好可以作为防御的补充。 她心中一动,体内灵力随之而动,日月盘猛然爆发光亮,水滴内的灵力瞬间向外溢出,钻入日月盘内,而这速度,比她用来吸收为自己灵力快了数倍。 半日后,水滴突然消散,此时水滴内的灵力完全被吸入日月盘内,月形的图案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抬手一招,日月盘落入手中,虽说水滴内蕴含的灵力十分磅礴,但竟然没有把日月盘完全占满。 她心中叹气,但有总比没有好,有日月盘在,她的防御也瞬间提升了不少,收了日月盘,继续修炼起来,没了水滴,她修炼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又是半日的时间过去,敲门声再度响起,白猗一推门而入,“姐姐!” 白谣抬头看他,见他面色有些古怪,便问道,“怎么了?他们已经回来了?” 白猗一抿唇摇头,“没有,是之前那些散修,只回来了一个,而这唯一的修士,还失了神智。” 白谣眼睛猛的睁大,“失了神智?为何?” 白猗一摇头,“我也不知道,方才还是白猗雨跑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她说有人来找白猗玖,说的便是这件事,我现在就是担心,这次去的修士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白谣目光一动,正要开口说话,就在这时,白猗玖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猗雨,你果然来这了!”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站起身来,与白猗一一同来到房门外,便看到白猗雨正皱眉看着白猗雨。 白猗雨愣了一下,“我不能来这?” “下次不要乱传消息,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担当的起?”说着,白猗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转身看向白猗一和白谣,“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白谣与白猗玖点头。 白猗玖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但切记这件事情不可外传,你们也知道现在那么多散修都在这里,万一这件事情被他们知道,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骚动,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什么内战,最终影响的是我们自己!” 白猗一抬了抬眼,“既然这件事情这么重要,那就拜托你们捂得严一点,不要让消息这么容易流传出来,而且你觉得我们很闲?会随便把这种消息乱传?” 白猗玖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你不要总是歪解我的意思。” 白猗一垂眼,“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跟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猗玖嘴巴张了张,原地顿了一下,“之间派去的人已经回来,现在大致已经搞清楚,坤河外有方辉宗的人,你们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就会行动。” 白谣扫了眼不想搭理他的白猗一,上前一步,“多谢,我们会准备好的。” 白猗玖勉强笑了一下,拉着白猗雨离开此处。 白谣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看一下白猗一,“好了,马上就要出发了,这一个时辰,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令自己烦恼的事情,还有,翟桃那,你去说一下?她等了这么久,肯定有些着急。” 白猗一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白谣见他去敲门,转身回到房间内,这次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白猗玖果然说的没错,一个时辰后,白祖父的声音在整个碧阙阁响起,“诸位,坤河外的情况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事不迟疑,请诸位道友现在离开碧阙阁,渡坤河,需要用别的办法。” 白谣略微整理衣衫,推门而出,便看到整装待发的白猗一和翟桃,三人对视一眼,出了房门,御剑而行,顺着人流飞出碧阙阁。 在天空向下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人头,而富贵三和淬星殿分别伫立于碧阙阁两侧,一群群修士从上方飞落,他们的前方便是一片密林。 白谣看着这片密林,心中一动,这不正是她之前出来的地方吗?他们三人刚刚落在地上,白猗玖便走了过来,“祖父叫你们过去。” 三人跟在他的背后,向前方走去,很快便看到了白祖父晏浩等人,刚刚靠近,便听到陈柯的声音,“白道友啊,这凤阳钟大家都熟悉,但是这么多修士,凤阳钟可装得下?” 白祖父一手托着凤阳钟,缓缓点头,“放心,凤阳钟我已经试过,以我一人之力,肯定无法把所有修士都装进来,但是现在不是有你们在吗?没有问题。” 他话说到这,便看到白谣几人,对着他们点了下头,“你们几个就跟在我们身边,切不可远离。” 白谣几人上前一步,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而晏浩听到声音便看到他们几人,不过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似乎两日前的那件事情根本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一炷香后,所有修士全部聚集起来,碧阙阁富贵三淬星殿已经全空,分别被他们收起。 白祖父扫了眼再次的所有修士,缓缓开口,“方辉宗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情况十分不乐观,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聚集在这里,此物乃凤阳钟,想必你们之中不少都听说过,有此物,我们便可渡过他们布下的坤河。 希望诸位牢记,如果过了坤河后,遭遇了什么意外情况,万不可惊慌,事情无论朝哪个方向发展,都有我们共同抵御,接下来请诸位放松,在下与淬星宗陈家以及白云宗,会一同施力,把大家同时纳入凤阳钟内。” 众修士齐齐点头,白祖父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凤阳钟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在他们共同施力下,猛然变大,越来越大,转瞬间,遮天蔽日。 一股歪风不知从何处而起,瞬间席卷所有修士,眨眼间,歪风消散,所有修士全部消失不见,只徒留凤阳钟,紧接着,凤阳钟渐渐变小,随即深入密林深处。 白谣只觉眼前一花,身体有一瞬间的失重,下一刻,天旋地转,周围一切全部变了个模样,到处都是金色的光,光芒笼罩下,所有人皆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凤阳钟闻名远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这恐怕是大家第一次进入凤阳钟内,毕竟,凤阳钟作为极品法宝,众人皆知见识过它的威力,却不知还有这样的用法。 就在这时,白祖父的声音响起,“诸位道友无需惊慌,这里便是凤阳钟内部,接下来我们便会进入坤河,只要诸位道友待在这里,便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白谣侧头看向白祖父等人,此时,晏浩,陈柯,骆旭,云昌以及白祖父,呈五星形状分别站立,右手纷纷抬起,不断运转灵力控制凤阳钟。 只是看他们的模样,似乎颇为费力,这时白猗一小声道,“姐姐,有凤阳钟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祖父拿凤阳钟试过很多次,他们的视角是可以看到外界模样的。” 白谣点点头,在这种大事上,他们肯定会做最稳妥的打算,她第一次进凤阳钟,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一切都很顺,他们身在凤阳钟内,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们,凤阳钟内部的世界也十分稳固,连一丝震动都感觉不到。 时间流逝,白谣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那次他们三人入坤河,出来的时间皆不相同,但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人,白猗一和翟桃也一直在关注着。 就在这时,白猗玖突然向他们靠近了几步,紧接着身影如电,刹那间消失在原地,白谣注意到他的动向,心中一动,追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他的身影出现在一个蹲在地上的修士旁。 而那个修士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旧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白猗玖低头看着他的身影,抬手便拍在他的背心处,砰的一声,那修士在最后关头,察觉到,猛的转头。 第329章 渡过 那修士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同时身体到退出去,面带怒意,“你做什么!白家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白猗玖丝毫不理会他的言语,手指一颤,一脱绿芒出现在手心,啪的一声按在地面,那修士眼睛瞪大,急速向后退去。 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他如同眼瞎一般,直直撞在一团绿色的光上,下一瞬,他整个人面色一白,被坚韧的藤蔓紧紧束缚在原地。 这番动静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留守一旁的几家修士也被这动静吸引,白二叔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眼紧闭双目控制凤阳钟的白祖父几人,随即看着其他几派的修士,口中道,“各位,在下去看看。” 说着,身影一晃,出现在白猗玖身侧,皱眉道,“猗玖,怎么了?” 白猗玖默默的看着满脸愤慨,却没有办法出声的修士,“他身上的气息不对,跟一个时辰前回来的那个人身上气息一模一样,二叔,之前那个人怎么样了?” 白二叔面色一变,失了神智那人在他们临出发前,突然暴毙而亡,这人的气息怎么会跟他一模一样?但他不至于不相信,白猗玖从小的特殊,大家都知道,如果说有谁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问题,也只有他。 白猗玖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目光一闪,声音略微提高,“这人不对劲,之前我看他时,其他修士都在休养生息,只有他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做什么?二叔,现在关键时刻,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这人有什么问题,影响的是我们,切不可大意!” 白二叔在周围扫了一圈被这番动静所惊动的修士,轻轻点头,“诸位都听到了,你们之前可有发现他做了什么举动?” 之前在他身旁的那几个修士互相看了几眼,纷纷摇头,确实如白猗玖所说,他们都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去关注其他人。 白二叔皱了皱眉,就在这时,一个缩在角落的修士缓缓站起身,面上神情犹豫不定,“我之前好像看到他...一直蹲在地上,而且贼眉鼠眼的,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放过!” 那被藤蔓束缚在原地的修士,听闻此话,面色通红,恶狠狠瞪着他,他确实是蹲在地上,但真的没有贼眉鼠眼,这人是什么鬼东西,蹦出来这样说话! 那修士被他一瞪,身体一缩,言语更加坚定,“对,我没有看错,就是这样!” 白二叔眼睛微眯,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到白猗玖轻轻摇头,他眉头一挑,“行,你也跟我来。” 白猗玖闻言,双手一抬,那被藤蔓束缚的修士顿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到自己身侧,就在这时,他面色一变,喊了一声,“二叔!” 同时身体猛的向后弹去,轰隆一声巨响,藤蔓瞬间炸裂,那修士浑身冒着黑气,眼神狠厉,沾满黑气的双手重重拍向地面,整片空间猛然颤动。 白二叔面色难看,双手流光溢彩,撕碎他的黑气,身子一晃,重重撞击在他的身上,那修士被他卡着脖子,不管不顾的疯狂大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一个也跑不了!哈哈哈哈...呃”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向外爆出,白二叔眼睛闪过一道亮光,那修士身体顿时疯狂颤抖起来,但下一瞬,黑气瞬间笼罩他的全身,与此同时,气机断绝。 白二叔面上一惊,这黑气一出,不用想都知道,绝对跟方辉宗脱不了关系,更令他吃惊的是,一个化海居然让他连搜魂都搜不了,直接气息断绝。 白猗玖连跨几步,扫了那修士一眼,“二叔,他已经死了。” 白二叔听闻此话,在瞬间被惊醒,手一松,那修士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他皱眉看着那修士,心情有些沉重,没想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会有人能潜进来。 这时,白猗一几人也靠了过来,“二叔,他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潜进来,是准备要做什么?” 白二叔皱了皱眉,“不知道,不过,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保护自己,懂了吗?” 翟桃上前一步,“前辈,他身上或许有陈华珠,你们可以搜一下。” 白二叔嘴巴动了动,对着翟桃终究没有说出来什么,低头摸索一阵,突然,那具尸体以极快的频率颤抖了一下,一层暗影,瞬间汇聚,紧接着消散一空。 白二叔身体一顿,白谣目光一闪,“用灵力刺激陈华珠!” 白猗玖一愣,翻手取出陈华珠,灵力瞬间涌入,道道黑气凭空而现,钻入眼前的尸体内,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不断响起,频率越来越快,咔嚓一声,尸体周围瞬间冒出一大堆东西。 周围的人看着多出来的一大堆东西,面上一惊,白二叔他们自然听她说过这个事,惊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低头看着那堆东西,“真的是殳庆草,他们居然真的把所有东西全部藏在心脏?” 周围一声声惊叹,恨不得凑过来仔细看,白二叔手一挥,把所有东西全部收好,左右扫了几眼,“诸位道友,此人已死,接下来交给我们,各位散了吧。” “白道友啊,刚才那人说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啊,还有他刚才拍地面,整个空间都震动了一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居然能潜藏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发现,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现在要不要再排查一次?” “不止如此,方辉宗的人都跑到这里面了,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等我们出去,就会遭到他们的埋伏!” “对呀,我们要不要再等一等,等确定的情况再行动,省得刚刚渡过坤河,就被围攻!” 众人七嘴八舌,忧心的说着,仿佛便要面临世界末日一样。 白二叔被吵得有些烦,正要开口,余光突然瞥到两个修士向这边靠近,白谣目光一扫,立刻判断出是淬星宗和陈家的人,这两个人之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都牢牢的守在白祖父他们身边,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白二叔抬头看到他们,立刻扫了眼白祖父几人,见他们一如既往,便开口问道,“二位怎么过来了?”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这边出什么事了?” 周围的修士在他们靠近之时,便发现他们的身份,这会听到他们的问话,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前因后果,紧接着把之前的担心再次叙述了一遍。 白二叔被他们吵得脑仁突突的,“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去查,但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在这里面多看看,如果发生了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们,如何?” 那两个修士闻言,也点头,陈家一人缓缓开口,“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大家散了吧,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如果你们也想帮忙的话,就像白道友说的那样,可以一起,但是切记一定要有序,不要慌乱,万一如若有其他人也潜了进来,大家一慌,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所以,你们也要同时注意这个问题。” 说着,他侧头看向白二叔,“白前辈既然把一切都交给道友你,那么说明十分信任,我们这就回去了。” 白二叔点点头,“你们快回去,这会子有点乱,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惊扰到祖父他们,就糟了。” 他们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二叔看着白谣三人,“这里没什么事,你们三个也快回去。” 白谣嘴唇张了张,扫了眼周围的修士,闭上嘴巴,点了点头,跟白猗一翟桃一同回去。 片刻后,白猗玖突然过来,白猗一皱眉看着他,却见他根本没有搭理自己,只是看着白谣。 白谣愣了一下,缓缓开口,“白道友,之前我是想提醒一句,但是方才的情况不太适合,这凤阳钟毕竟是我们从方辉宗取回来的,之前...那件事情后,他们肯定也知道我们要用凤阳钟,而方才那个修士,临死之前确实使空间震动,我怕他或许对凤阳钟做了什么,这个方面一定不能随意对待。” 白猗一目光微动,“我知道了,这方面我们也会注意,不过,祖父他们一直在控制凤阳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白谣沉默着点了点头,就害怕那个修士做了什么连白祖父他们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不过白猗玖既然说会注意,那么就一定会注意,她也只是觉得那修士行为有点不同寻常,但她没有白猗玖敏锐,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他。 白猗玖走后,白猗一立刻凑了过来,“姐姐说的之前那件事是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事情?” 白谣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什么,之前无意中知道了你二叔抓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知道凤阳钟的事,所以方辉宗肯定已经知道我们要利用凤阳钟渡坤河。” 白猗一哦了一声,虽然这件事情他确实不知道,但也没有怀疑什么。 白谣心中微微一松,但还是有些担心,她之前的担忧并非一时兴起,凤阳钟本来就是方辉宗的姚宜告诉她和白猗一的,如果他有个什么私心,说不定会导致所有人全军覆没。 时间流逝,白二叔和白猗玖就之前的问题全部查了一遍,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能多加戒备,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多久,整个空间内突然响起白祖父的声音,“诸位,出口近在眼前。” 所有修士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打起精神,仔细观察这周围的一切动静,而白祖父的声音消散后,周围的金色光芒突然渐渐暗淡,紧接着,所有人眼前一花,一条条水流复杂而庞大,凭空出现在。 白谣看着那些水流遁寻着某种奇异的规律,缓缓流淌,心中一悸,这是乾坤颠倒阵的水流,怎么会突然显露在眼睛,不是说只有白祖父他们可以看到吗? 她身边的白猗一和翟桃也是同样的反应,他们三人皆渡过坤河,对这种景象一点都不陌生,那水流外的空隙,灰蒙蒙一片,一切都如此的熟悉。 此时,他们身在一条范围宽广的水流上,水流的尽头虚无一片,凤阳钟逆流而上,周围的一切缓缓向后退去,而是其他的人看到这些,面上都是一惊,宗门内,之前曾经渡过坤河的修士,也十分惊诧,同身旁的人不断低语。 白猗玖就站在白瑶他们不远处,见着他们面上的神情,便推断除外界的水流是什么,他皱了皱眉,扫了眼白祖父几人,见他们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便只当因为环境的原因,才会显露出周围的一切。 白谣抬头看着那虚无的尽头,心中紧张,确实快要到出口了,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尽头越来越近,紧接着,平静无波的穿过,周围一暗,刹那间明亮异常。 同时,一声低沉的凤鸣声仿佛在耳畔响起,暗沉的天空,满是阴影的大地,在他们眼前展露,白谣惊愕着看着外面,身体紧绷到极点。 不是说已经探查过了吗?这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之前那些渡过坤河的人,是怎么躲过这些人的?还是说是因为之前那个修士传出去的消息? 翟桃在此时喊了一声,猛的向前冲了几步,失魂落魄的低喃,“师尊...” 她这声师尊,声音很低,但却瞬间惊醒了所有修士,他们身体僵在原地,眼珠子看着外面的那群人,虽然他们不一定见过这些人,但是能在这里看到他们,也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便是被方辉宗迫害之人。 看着那一个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外界就能看到他们,那些修士面部表情诡异的相似,一双双眼睛暗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直直盯着他们,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血液凝固。 第330章 怼 场面安静了片刻,开始有人小声说着。 “那是却西峰的游成真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个木头一样!” “方辉宗丧心病狂,搞成这样也不奇怪,要我说最惨的还是临虚宫的宋宁真人,你看他这样,哪里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说来说去不都是方辉宗的锅,只是之前不是听说即使被他们抓住也是被迫服陈华珠?” “是这样,但那珠子不是可以增加实力么?没有听说还会夺人心智啊??” “怎么?听可以提升实力,也想要?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前面那个修士那可是魂飞魄散,连一丝一毫残留都没有,变得跟个怪物一样,心脏放着东西,你们也想变成那样?” “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这关注点不对,我这不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说有自己的意识,你看看他们现在看我们的样子,表情都一模一样,像是有理智的样子?” “我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在关注这些问题,难道不应该想想现在的处境?” “我们都是一群小兵小虾罢了,哪轮得到我们担心?” “是这个理,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听指挥就行了呀,而且我们也不是不担心!” 白谣听着这些话,皱了皱眉,目光扫过身前轻微颤抖的翟桃,落在人群中,站在最前方一个面无表情的修士,游成真人,这人便是她师尊? 旁边那个应该就是宋宁真人,也是面无表情,其实他们说的对,之前她在方辉宗的时候,那些人即使服了陈华珠,也是有自己意识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莫非陈华珠还有这种效果?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在神交的白祖父几人,白祖父开口,“诸位,情况有变,他们的站位是某种阵法,此时不易发生冲突,基于此,之前的计划行不通,我们现在必须要冲出去,并且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他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瞬间反应过来,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那么便说明,现在是重要时刻,不得耽误,立刻纷纷应下。 白二叔等其他几家分别出来几个,抬手摁在地面上,灵力不断涌入凤阳钟内,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把手摁在地面,调动体内灵力。 白谣等人亦是如此,此时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既然白祖父他们已经有了决断,那么,他们只需要跟着做就好。 嗡的一声,紧接着一声凤鸣刹那间响起,凤鸣声越来越响,他们所处的整片空间在同一时间颤抖起来,顿时凤阳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上飞起,与此同时,外界的游成真人和宋宁真人也在此刻身影一动。 身上不断冒出黑气,黑气越来越磅礴交织在一起,在刹那间,笼罩住凤阳钟,外界猛地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同时,凤阳钟一顿,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拽着它,让它无法轻易离开。 白祖父几人面色一白,抬起的手臂轻微颤抖,五人面上一变,结印的双手同时改变,凤阳钟再次动了起来,开始缓慢的向上攀升,只是这种速度,比之之前,慢了数倍。 身在凤阳钟内的其他人也不好受,本在急速前行中,却突然被硬生生的拽住,黑暗中,除了金丹,剩余的修士全部被这反震,震得七晕八素。 骆旭声音响起,“诸位不要慌乱,先顾好自己,没有问题的人,继续输送灵力。” 白谣牢牢趴在地面上,抬手扔出一把夜萤石,微弱的光线,照亮周围,此时她不知何时翻滚在角落,周围没有任何人,只能听到偶尔的吸气声和呻吟声。 白猗一翟桃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就在这时,黑暗中不断亮起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人向这边靠近,她眉头微动,灵识破体而出,随即向那人靠近。 微弱的光线照亮了那人的面容,白猗玖也在同时看到了她,“你没事?” 白谣轻轻点头,“没有,白猗一不知道去哪了,我还没有找到他,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他点头,“我去找他,你就先在这里,这里应该安全一些。” 白谣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看着他渐渐隐入黑暗内,抬起双手摁在地面,灵力刹那间涌入凤阳钟内,然而就在这时,空间再次振动了一下,那无形的大手竟硬生生脱着凤阳钟向下了一段距离。 她身体顿时猛的颠簸了一下,幸好之前有经验,这次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她心中焦急,既然能被拉下去,那么便说明,情况不乐观,之前突然的颠簸,导致多数修士猝不及防下,与凤阳钟断了联系,单单靠白祖父他们根本无法与之抗敌。 这时,白二叔声音响起,“诸位!不能让他们把凤阳钟拉下去,一拉下去,就免不了一场大战,看看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这个时候去拼,到时候死伤惨重,而方辉宗的人连面都没有露,我们想攻破方辉宗,就没那么容易了!”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几个声音接连催促,都是同一个意思,让他们专注输送灵力入凤阳钟。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些修士,也都纷纷开始输送灵力,凤阳钟的坠落趋势顿时缓了下来,与那拽着凤阳钟的力量达成了一个平衡。 就这样,一直这样僵持不动,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虽然没有人说,但是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总有灵力耗尽的那一刻,到了那个时候,根本不容他们再反抗,凤阳钟自然会向下坠落。 凤阳钟内安静异常,紧接着,一些恐惧不安的情绪开始滋生。 “白前辈,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一直这样,最后...” “对啊,骆旭真人,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如果我们全部丧命,还有谁能来反抗方辉宗?” “总不能硬生生被拖死在这里?” “几位真人能不能快点下决断?不如,现在就弃了这凤阳钟?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渡坤河,现在已经过来了,根本没有必要!” “我...外面那么恐惧,你们不怕出去后就被干掉?” “就算如此,也比现在这样一直留在这里强,届时灵力耗尽,就算我们再想出去,也没用!” “大不了厮杀一番,有几位真人在,总能破开一个口子!” “说的好听,你们敢出去?就算敢,那谁先出去?我看只要一出去,便会被那些人撕得粉碎!” 白谣缩在角落,听着他们的声音,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立刻寻找出路,白祖父他们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为何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白祖父几人一直没有动静,就在这时,陈柯突然讽刺的笑了一声,“我说你们这样,优柔寡断,拖到最后,什么都不剩,还不如直接说,你们听着!” 晏浩出声打断,“陈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不要捣乱!” 陈柯冷笑,“我捣乱?自己犹豫不决,还不让人说了?就你这样的,什么事放在你手上,都不会有好结果!” 晏浩,“你!” 骆旭,“让他说,一直拖着确实不是个事。” 白谣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心中一凛,紧接着便听到陈柯道,“你们听好,凤阳钟出了问题,现在我们就算想放你们出去,也办不到!” 一语惊破千层浪。 吸气声无处不在,有人恐慌,有人不可置信,有人在想办法,甚至有些人开始默默责怪起来白祖父他们,为何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导致他们落到如此境地。 白谣心中一紧,凤阳钟真的有问题,是之前那个修士?但是,为什么要把他们困在这里?难道想着把他们全部抓住,逼迫他们服陈华珠?这也太疯狂了!方辉宗真的疯了! 人心不稳,自然有人断了与凤阳钟的联系,凤阳钟顿时再次被向下拽去,如此一来,只使得这里的修士更加慌乱不堪,说什么的都有。 白二叔等人的安抚声,只是刹那间,便被他们的声音掩盖下去,甚至连白祖父的声音,都没有人听,晏浩借机开始责怪陈柯。 这样下去,方辉宗无需再做什么,他们便败了。 陈柯声如雷鸣,炸响在每个人耳边,“一群蠢货!命都没了,还在怪来怪去,等凤阳钟被拖下去,你们再想别的都没用!想活命,只能打碎它!懂了吗?!” 白祖父立刻接上他的话,“你们现在都不要慌,慌乱也没有任何用,你们仔细好好想想,难道就为了一时的纠葛,连命都不要了? 还是说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你们愿意变得像他们一样?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奋力一搏,只是现在我们身在其内,施力困难,所以更需要我们齐心一致!” 所有修士不再开口,他们当然都想活下去,只是本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一时间接受不了。 或许是见他们情绪稳定了下来,白祖父沉声道,“诸位,现在我们必须要打破凤阳钟,只有打破凤阳钟,才有活路,现在无论你们有什么疑问,都只能等我们有出路的时候,才有那个机会解答。” 所有人默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白祖父见此松了口气,开始安排各项事宜,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分别按照安排,各自紧贴边缘,片刻后,所有的一切全部安排妥当。 白祖父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时以自己最强的攻击,拍在凤阳钟的边缘,砰砰砰接连不断的响声,各种色彩齐齐乍现,凤阳钟剧烈颤抖。 与此同时,那外界的黑气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主意,不再硬拖着他们向下,刹那间浓重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凤阳钟,气息之重,即使他们身在凤阳钟内,都可以察觉到。 白谣手握火耀,不断劈向凤阳钟的内壁,那气息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神经异常紧绷,现在看来,之前的猜想都没有错,方辉宗真的疯了,真的想直接把他们全部困住。 绝对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一定要出去,心中带着这个信念,手中的火耀沸腾的火焰越发沸腾,所有人脑海里像是上了一个发条,只知道不断的攻击凤阳钟。 在他们所有人的努力下,凤阳钟的内壁开始出现道道波纹,震动也越发强烈起来,凤阳钟几乎要出现碎裂的迹象,但不管震动多么强烈,外界裹在凤阳钟外的黑气,都牢牢的黏着它,凤阳钟就算是想破碎,也没有办法办到。 在这种情况下,渐渐开始有人绝望起来,嘈杂的声音不断响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些人开始放弃,陈柯声如雷鸣,“不要停!凤阳钟就要碎了,你们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到底想不想出去?!不想出去,现在就去死!” 他的声音起到了一些作用,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嘈杂的声音消失,只残留了砰砰砰不断攻击凤阳钟的声音,白谣看着外面的黑气,感受着那磅礴黑气,心中暗道不妙。 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有陈柯一直怼他们,也没有用,而且经历之前的灵力消耗,现在完全是强弩之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不行!这样下去就完了! 她反手取出日月盘,体内灵力在瞬间涌入其内,一道明亮的红色弯刃,砰的一声撞击在凤阳钟上,凤阳钟的波动加强了一分,她眼睛一亮,吞了一把丹药,继续攻击。 但这样还是不够,外界的黑气像是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的一把刀,根本无法突破,绝望沮丧悲痛的情绪越来越多,不少修士又开始颓丧起来,虽然手中不停,但心中的绝望让他们攻击都弱了下来。 “那些黑气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说要攻方辉宗?就这样?刚跨出一步,就这样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方辉宗就是一群疯子,他们没有招惹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去惹他们!” 第331章 终于 随着这些声音不断响起,众人攻击的势头渐渐弱了下来,白谣看着心中着急,却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碧阙阁,富贵三,淬星殿同时出现,紧接着,急速变大,看那样子似乎是想直接利用他们直接把凤阳钟撑爆。 与此同时,陈柯声音震耳欲聋,“一群怕死的东西,没有人放弃,现在就这点小磨难就把你们全部压趴下了吗?那你们不如就这样去死吧,也省了以后再拖后腿!” 他话音刚落,接连不断的咔嚓声不断响起,碧阙阁富贵三淬星殿竟然硬生生撑大整个空间,外界的黑气顿时翻涌起来,众人见到这一幕,瞬间来了精神,再次同时攻击。 像碧阙阁等专门用来飞行防御之物,与凤阳钟这种极品法宝硬碰,受到的损伤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他们这样做,是抱着宁可不要了,也要把凤阳钟废掉,从这里出去! 砰! 砰! 砰砰砰! 外界的黑气翻涌的越来越厉害,但就在这时,黑气猛然一缩,越发浓郁磅礴,顿时把所有动静全部压下来,不仅如此,这些黑气居然再次开始把凤阳钟向下拽。 碧阙阁富贵三淬星殿也在同一时间被压制,虽依旧闪耀着光华,再也无法向外扩张,疲惫席卷所有人,但这次没有一个人停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这次再失败,将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凤阳钟越坠越地,轰隆一声巨响,重重被拽到地上,众人心头发紧,疯狂攻击,但外界的黑气稳若磐石。 绝望的气息弥漫整个空间,白谣心中本也有绝望,但很快就想通,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至少他们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既然没有杀他们,即使被抓住了,日后也有机会逃脱。 白祖父几人是最累的,一直持续不断的控制凤阳钟,又不停的释放攻击,这个时候,凤阳钟已坠落在地,再控制也没用,白着一张脸放开对凤阳钟的控制。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有人颓废,有人丧气,陈柯环视众人,抬手拍在富贵三上,富贵三猛然剧烈颤抖,极致的向外扩张,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与此同时,富贵三似乎承受不了这种碰撞,船身出现一条裂缝。 陈柯眼神刚毅,不管不顾,“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他们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变得跟宋宁和游成那样?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去拼一次!不管结果,至少日后不后悔!” 想起他们两人的模样,众人心中一抖,生而为人,踏上修行之路,耗费大把的时间,历经艰苦,好不容易修炼成如今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为了去给别人做傀儡? 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一部分人不免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法打破凤阳钟,就在这时,白祖父等人也动了,纷纷控制起碧阙阁淬星殿,外界的黑气再次涌动起来。 白谣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火耀,劈在凤阳钟上,虽说被抓住或许还有逃脱的办法,但是那相当于直接陷入了被动,能在这个时候逃出去当然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凤阳钟再次抖颤动起来,磨地声不断响起,他们似乎正在被拖着向某个地方前行,白谣眼睛盯着外界的黑气,不停攻击。 部分人或许是在他们的带动下,也开始攻击起来,但成效却没那么大,突然,白谣面色一变,感知被触动,她发现外界黑气稀薄了一些,眼睛一亮,喊道,“黑气正在慢慢变淡!” 这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异常响亮,也惊醒了那些陷入负面情绪的修士,他们几乎同时看向外界,紧接着开始失望,外界的黑气在他们眼中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我说你们,现在都已经走到了这种境地,还不如好好恢复,等他们把我们放出来,再大杀一场!” 这话明显是在说,这些宗门修士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顺便讽刺他们到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白费力气。 “对啊,白前辈陈柯真人,这话说的也没错,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之前,好好恢复!” 白谣闻言皱眉,感知着外界的黑气,难道他们都没有发现,怎么可能,明明变淡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白猗玖不知何时走到她的旁边,“外界的黑气确实变淡了,只不过这种程度十分微弱,你们之前说的也对,只是就怕他们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反应的时间,现在我面对的只是这些人,等我们被他们拖去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时候,可就不止这些了。” “你是白家?他们真人都没有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一个修士怀疑的看着他。 骆旭扫了一圈沉默不语的修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做不做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世上总有一些人天生天赋异禀,能发现一些不通寻常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但你们既然不相信他,难道就没有看到富贵三现在承受的压力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外界的黑气确实在衰弱!不趁着衰弱一举攻破,你们在等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之前说话的那个修士不再言语,一些人默默开始继续攻击。 片刻后,一个修士喊道,“真的!你们看,外面的黑气真的变弱了!” 这个发现自然不只有他一个人,很多人都发现了,精神瞬间振奋起来,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攻击声音不断响起。 白谣看着越来越淡的黑气,心中一动,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黑气虽然在变淡,但也在一直不停的补充,似乎外界的人也发现了这种状况,只是补充的没有消散的多,渐渐可以透过黑气看到外界的环境。 而他们之前的感觉没错,他们确实是正在拖着不知道在向哪走,周围一片密林不断被巨大的凤阳钟压倒,就在这时,白祖父声音紧迫,“注意!凤阳钟要碎了,所有人注意,顾好自己的防御,钟一碎,立刻全到碧阙阁上!”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面上一喜,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总算没有白费,他们一个个纷纷开始做好防御,几个呼吸间,轰隆一声巨响,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绵不绝,巨大的冲击波动在刹那间爆出,那淡薄的黑气根本无法阻止,寸寸断裂。 白谣紧紧握着日月盘,半透明的防护罩在这股冲击下,不断被飞溅的碎片撞击,与此同时,碧阙阁越来越大,抵掉大半的冲击,白猗玖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 白谣扫了眼周围,沙尘飞起,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参杂着惨叫声,她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飞身而起,跟着他的身影,直直飞向碧阙阁,如同打雷的声音不断爆发,一道又一道的身影,飞入碧阙阁。 而另外两个富贵三和淬星殿急速缩小,很快消失不见,此时,白谣已进入碧阙阁内,她的位置很好,算是第一批进来的,白猗玖一上来,打了声招呼,便跑去别的地方,而她留在这里,不断看到浑身狼狈的修士落在碧阙阁上。 有一部分被飞溅的碎片直接穿透,浑身血污,另一部分神情萎靡,表情痛苦,身上道道血痕,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虽然没什么事,但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白谣灵识扩到极限,一直在寻找白猗一和翟桃的身影,只是却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就在这时,一缕缕黑气不知从何处而来,渐渐凝实。 她见到这黑气,心中一紧,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能再被拖住,她忍不住跑到边缘,灵识一遍遍的扫过,眼看黑气越来越多,白猗玖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白猗一还没上来?” 白谣立刻摇头,与此同时,碧阙阁猛然爆发绿光,周围的黑气一荡,出现道道波纹,白猗玖面色一变,“不好!祖父他们要动了!我去找祖父!” 说完,他转身就走,白谣面上一白,目光在下方不断扫过,碧阙阁如果走了,白猗一他们俩根本不可能追上来,她脑海中瞬间划过无数念头。 找还是不找... 找可能找不到,不找就真的没有这个可能了! 就在这时,碧阙阁开始上升,她皱了皱眉,突然转头看向远处的一个身影,“白猗雨!” 白猗雨看到她一愣,快速向她靠近,“怎么你一个人?白猗一呢?” 白谣摇头,“他们还没有上来,你帮我在这里看一下,我去找一下!” 白猗雨啊了一声,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碧阙阁已经开始动了,她在这看着?看什么?但很快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见白谣猛的向下一跃,同时,啪的一声,一条长鞭凭空而现,牢牢卷在一根柱子上。 白谣牢牢抓住鞭子,不断控制火耀变长,灵识瞬间横扫而过,瞬间看到一些正在疯狂赶来的修士,但是他们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碧阙阁现在的速度。 她面上紧绷,搜索着白猗一和翟桃的身影,终于在灵识扩张淡极限时,发现了白猗雨扛着翟桃向碧阙阁飞的身影,她眼睛一亮,灵力运转,大喊一声,“白猗一!这里!” 白猗一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到她,眼睛一亮,而一些听到她声音的修士,瞬间向她看来,见她吊在半空中,身体自动向上飞,瞬间红了眼。 白谣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这些几乎已经疯狂的修士,看到她在这里,想都不用想,他们要做什么,事实也是如此,那些人在瞬间改变方向,蜂拥而来,追不上碧阙阁,但近在眼前的她,还能拼一下。 白猗一也明白现在的情况,脚下金光一闪,速度猛增,几个呼吸间,便缩短了接近一半的距离,但碧阙阁又正在向上飞行,她与白猗一的距离实际上并没有缩到多少。 这时,已经有几个修士向白谣扑来,她目光一冷,日月盘出现在手中,道道红色光刃在他们靠近的瞬间爆发,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身上刹那间被划出道道血口。 白谣心中焦急,这些人不足为惧,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上碧阙阁,本身便是受了伤,她的注意力全在白猗一身上,碧阙阁速度这么快,白猗一还带了个人,他再快,也赶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浑身突然一震,紧接着,面上一喜,碧阙阁速度慢下来了!这应该是白猗玖把白猗一还没上来的消息告诉了白祖父,在她发现的同时,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瞬间抛弃她,直直向上飞去。 白猗一速度更快了,片刻后,便冲了过来,但就在这时,白谣面上一白,原因无他,只因她灵识范围内,突然发现了之前释放黑气的那些人,呼吸间,碧阙阁速度猛增。 白猗一眼睛睁大,看着近在眼前的白谣转眼间,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他目光一凝,咬破手指,鲜血凝固之下,一条血色藤蔓破开虚空,堪堪缠在白谣身上。 她的身体猛然坠了一下,长鞭瞬间绷得笔直,但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缓缓收缩火耀的长度,突然,嘎嘣一声,长鞭尾端绑着的柱子出现一套裂缝,怎么可能,碧阙阁居然这么容易就碎了! 但瞬间她便反应过来,之前与凤阳钟的摩擦时,碧阙阁也受到了影响!她心中一紧,向上喊道,“白猗雨!柱子要碎了!” 白猗雨慌了一下,立刻看向柱子,这才发现,她双手拍在地上,一根根藤蔓沿着柱子连同鞭子紧紧绑在一起,但就在这时,碧阙阁的速度猛增,柱子在瞬间出现大量裂缝,咔嚓咔嚓,几乎是在瞬间碎成一块块。 白谣浑身一颤,糟了,紧接着,白猗雨的藤蔓也没坚持多久,直接断裂,三人身体瞬间向下坠落,白谣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长鞭笔直,尾端弯起,扒拉着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但依旧无法阻止坠落。 完了!这两个字同时在他们心中闪过。 第332章 绝地 白谣紧紧拽着火耀,口中喊道,“白猗雨!!” 然而下一瞬,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白猗雨被柱子碎裂的冲击,撞到了一旁,此时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声响。 她咬了咬牙,灵识再次向周围扩展,下方黑压压一片人影,正向碧阙阁飞,不能落下去,落下去会直接被抓住,之前残留的那些修士,可都已经被抓住了。 脑子急速运转,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收缩鞭子,估计还没等收缩完,他们就坠落了,下一瞬,她把目光投向远方,或许可以利用碧阙阁的速度,让他们三个直接脱离这片范围,此时鞭子尾端几乎已经要脱离碧阙阁。 她用力咬牙,趁着将脱未脱之际,另一只手猛然用力,抓住白猗一的手腕,同时身体奋力向下碧阙阁下方压去,压缩到极限,瞬间收力,顿时三人顿时冲天而起,如同炮弹,向外冲去。 就在他们脱离的那一刻,白猗玖和白二叔冲到了碧阙阁边缘,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个身影快速在天边化为小点。 白谣手中的长鞭,化为长刀,被她踩在脚下,顺着这股力向前飞,呼啸啸的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白猗一反扣她的手腕,面露愧疚,如果不是为了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但此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尽量把自己缩小,减少阻力。 突然一道人影从他们三人眼前飞过,白谣眼睛一亮,灵力瞬间运转,口中大喊道,“晏浩真人!白猗一和翟桃在这!拉我们一把!” 晏浩顿了一下,面无表情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就在他们即将错开时,白猗玖清朗的声音传来,“请晏浩真人施以援手,我白家感激不尽!” 白二叔也如此说道,晏浩挑了下眉,伸手一划,三人顿时在空中转了个圈,白谣心底一喜,丝毫不反抗,顺着这股力,被他虚空抓住。 随后抬起头,真诚的看着他,“多谢晏浩真人相救。” 白猗一心有余悸,也开口道,“多谢晏浩真人!” 晏浩唇角微微翘起来,“不用谢我,不过,你声音倒是大的很...” 白谣摇了摇头,她就是故意的,如果不让白猗玖他们听的,给他施以压力,就算事后再去说,他也完全可以推脱没有看到,不需要担任何一点责任,看他之前的样子,明明想不搭理他们。 只是,现在虽然救了他们,但她与晏浩有过节,万一他在这个时候,算这笔账,白猗一可能没事,她就完了,他身为金丹,有无数办法可以抛下她。 就算白猗一看到了,白家的人也知道,但他们肯定不会在事后为了她,而去责怪晏浩,说不定还会暗自怪她为何之前得罪他,她垂着眼睛,身体紧绷,始终不敢放松。 晏浩这个人没有一点大师风范,处处斤斤计较,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放心,而晏浩见她不开口,眉头微动,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拉着他们向上飞。 白谣观察着他的动静,心中疑惑,按理说,晏浩与白祖父几人在一起,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而且虽说他是金丹,但是碧阙阁的速度那么快,下面的那几个金丹都追不上,他这么不慌不忙,怎么会这么有信心? 晏浩自然不在乎她在想什么,目光紧紧盯着碧阙阁,就在这时,碧阙阁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星光,他眼睛一亮,同时抬手,皮肤表面顿时出现一道道星点相连的光芒。 光芒与星光互相呼应,在刹那间,连接在一起,晏浩速度瞬间快了数倍不止,白谣心中一紧,紧紧抓住白猗一的手腕,但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如同被针扎了一样,绵绵不绝的疼痛,让她手一软。 白猗一感觉手腕一松,立刻伸手去抓她,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眉头紧皱,血色藤蔓再次出现,可惜却有一股力量,阻止着藤蔓。 白谣面色一变,卑鄙!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只有晏浩会这样做,危机关头,机会只有一瞬,她手中突然出现长鞭牢牢卷住白猗一的手腕,沿着他的手臂缠住他的身体,而另一头,则缠着自己的身体。 她目光一冷,抬头便对上晏浩的目光,他目光一暗,长鞭顿时轻颤,白谣心中一紧,双手一攀,紧紧绞住白猗一的腿,白猗一面上吃痛,一动不动忍耐,他也不傻,这些接二连三的,除非有外力,否则她怎么可能主动放手。 而白谣终于松了口气,火耀十分坚硬,但能不能抵住金丹,她还真的无法确定,现在唯有牢牢抓住白猗一,除非他把白猗一的腿砍下来,否则别想抛下她! 事实证明,火耀确实很坚硬,她的这个想法也没错,晏浩面上抽了一下,此时碧阙阁已近在眼前,就算他真的想把白猗一腿砍下来,也不能眼睁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啪的一声,四人落在碧阙阁上,白猗玖和白二叔立刻跑了过来,接住他们三个,白谣喘了口气,松开白猗一,而晏浩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白猗玖看着他的举动,目光一闪,朗声道,“多谢晏浩真人。” 说完,他低头去看白猗一,见他除了脸有些发白,身上没什么伤,缓缓松了口气,同时转头去看白谣,郑重的行了一礼,面带感激,“多谢。” 白谣勉强笑了下,摇了摇头。 白猗一嘴唇动了动,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白二叔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来?还有,这小丫头又是怎么了?” 白猗一这才想起翟桃,把她缓缓从肩膀上放下来,“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却西峰的事,游成真人是她师尊,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一次,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要不是我拉了她一把,估计你就见不到她了!” 白二叔顿时沉默下来,叹了口气,“行了,你们没事,你祖父也能放心了,你快带着她回去休息,好好看着她,不要再惹出什么事。” 白猗一点头,白二叔看向白谣,“你这丫头不错,今日多亏了你,这个你拿着。” 说着,他翻手取出火红色的石头,“你那把刀,品质不错,这火栎石,应该能帮它再提升一个品质。” 白猗一眼睛一亮,“姐姐,这可是好东西,你的刀本来就附带火焰,有了它,肯定可以提升,等事情了结了,我带你去五姑姑那!” 白谣心中一动,点了一下头,抬手拿起火栎石,收入红绳内,白二叔见她收下,面上露出一丝笑,“你们都快回去,猗玖你记得把猗雨那丫头带回去。” 说完,见白猗玖点头,他神色匆匆,转身离开。 几人结伴而行,往住处走去,一路上偶尔还能看到未清理的血迹,几人沉默不语,回到楼阁后,分道扬镳,白猗一扛着翟桃和白谣进入楼阁。 白猗一转头看向她,“姐姐,你在房间等我一下,我先把她送回去。” 白谣眉头一动,轻轻点头,转身回到房间内。 片刻后,白猗一敲门而入,坐到她对面,“姐姐,今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和翟桃都会被抓住...还有晏浩,我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祖父。” 白谣摇了摇头,“晏浩毕竟是金丹,在这个时候,他的战力不可或缺,现在没事就好,而且有仇当然是自己报,我现在打不过他,但不代表以后不行,这件事你不用管。” 白猗一点了一下头,“姐姐你放心,我也会帮你!” 白谣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转而道,“翟桃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白猗一叹了口气,“没事,不过,恐怕心神遭到了重创,之前我一直跟她在一块,凤阳钟碎后,本来我们两个一直在往碧阙阁跑,结果她突然看到她师尊,然后,就控制不住了,要不是我及时把她打晕,恐怕,她就自投罗网去了!” 白谣也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白猗一点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不过,姐姐,我发现一个问题,但是又不太确定,翟桃当时看到她师尊时,我们三个人的距离非常近,但游成真人居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以他的修为,如果想抓住我们,根本不需要费力,却没有管我们,也没有阻拦。” 白谣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他们即使现在被控制,但依旧还有自己的意识?在他看到翟桃后,或者想起了什么?因此才会放你们走?” 白猗一轻轻点头,“或许是这样,但也有可能,他在关注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我们。” 白谣度了几步,“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告诉你祖父,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你说呢?” 白猗一点头,“过会我就去找祖父,对了,姐姐,还有一件事,我和翟桃一块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人,他不像游成真人那样被控制,明显有自己的意识,眼神也很灵动,但是周围的人却对他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虽然没有看到他出手,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强很强。” 白谣闻言皱眉,“或许他就是控制这些人的那个人...” 白猗一摇头,“我觉得不是,姐姐,他给我的感觉十分奇怪,似乎与他们相融,却又似乎与他们脱离,而且他身上没有一丝黑气。” 白谣皱了皱眉,心中突然一动,之前在凤阳钟时,最后的关头,外界的黑气突然变淡,给她的感觉也十分奇怪,就像是有一个人在与那些被控制的人唱反调,帮助他们脱困,莫非就是他?可他身上没有黑气啊... 但无论是不是他,当时肯定有人在帮他们,只是能在这边,自然与方辉宗脱不了关系,而且,帮助他们的人或者势力,绝对十分强大,不然也不能把那些黑气弄成那个样子,而他们的目的到底为何,谁也不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随后道,“这事我也不确定,你去找你祖父的时候,把这些事情跟他也提一下,对了,那黑气的变化,白猗玖也能察觉到,他如果对这方面有猜测,你就不用说了。” 白猗一闻言,惊了一下,随后点头,“姐姐,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祖父。” 说完,他转身离开,白谣看着他的背影,但愿这些事情可以帮到他们,随后盘膝而坐,恢复自己消耗的灵力。 一个时辰后,敲门声再次响起,白猗一推门而入,面色有些白,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姐姐!我把那些都告诉祖父了,他让我把这个带回来。” 白谣疑惑的看他,白祖父怎么会有东西给她? 白猗一眨了下眼睛,坐到她对面,“姐姐,你救了我,祖父当然要有所表示!他要是不给,我都不同意。” 说着,他手一翻,一枚银色的戒指和一块晶莹剔透满是咒文的玉石出现在手心,“姐姐,这枚戒指是防御法宝,可以抵消金丹的全力一击,这玉石...封印着一种火焰,姐姐那个修火术可以用这个来修炼,威力定然可以再提升一截!”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心中一动,拿起两样东西,银色的戒指触手冰凉,而那块玉石在咒文的压制下,依旧灼热。 她目光一凝,看着玉石,这火焰需要用咒文压制,而且压制之下,居然还这么灼热,这火焰威力不低,这两种东西对现在的她来说,绝对能提升她的实力。 防御戒指就不用说了,不管能不能抵消金丹的全力一击,单凭它是个法宝,防御在化海中,简直无敌,有了它,她的生存能力瞬间大大提升。 而火焰,她自从和白猗一一起离开火海后,就再也没有碰到什么火焰了,因此,她的火焰威力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正常情况下,对付化海没问题,可偏偏方辉宗搞出来的这些事情,化海修士一个比一个厉害,有了它,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困难了。 第333章 配合 半个月后,群山环绕,低谷有着一处水潭。 咔嚓一声轻响,白谣猛的从树上站起,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到一道身影脖颈染血,从树上坠落,毫无生机的倒在地上。 “戒备!戒备!” 白谣心神瞬间紧绷,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无论他们去哪,总能在短时间内,被方辉宗的人找到,让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人心涣散,精疲力尽,最开始的雄心壮志在他们刚刚渡过坤河,所遭遇的那一切后,渐渐消失,但同时他们又知道一直躲避根本不是办法,可凤阳钟已碎,就算想跑,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就算跑出去,又能去哪?届时方辉宗一家独大,跑不跑有什么区别,但尽管如此,还是有部分人悄悄溜走,而离开的人,多是散修。 或许在他们的想法中,自己总是幸运的,又或者,能多活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幸而,离开的这些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明白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虽然一直在被追赶,可他们的主力依旧还在,白家陈家淬星宗的主力只要没事,那么他们还存在希望,还有机会。 黑气汇聚,一道道身影飞过峡谷,目标十分明确,就是隐藏在此地的他们,而打头的两人便是游成和宋宁,白谣敛息定气,默默盯着他们。 就在这时,一道声如雷鸣的声音响起,“列阵,绞碎这群杂碎!” 这是陈柯的声音,白谣无声无息的从树上滑了下来,虽说每次都会被他们找到,但每次来的人却都不多,经过这几次之后,白祖父他们迅速商量出对策,对对付他们有一定经验。 论个人实力,方辉宗的这些人,他们单派一人出去,除非修为上绝对碾压,否则,根本打不过,但他们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便是反应不够灵敏。 这些人虽然个人实力很强,但依旧如同之前看到的那样,被控制意识,即使会列阵,反应却不够灵敏,丝毫不像他们刚刚度过坤河,所遇到的那样。 而白谣他们这边,经历最开始的那一次慌乱后,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这个弱点,既然单体实力打不过,那么只能依靠群体实力来打。 以人为阵,对于家族宗门来说,从来不成问题,四个势力分别献出了他们对敌的法阵,分别把修士全部编进去,一分为四,相互配合。 其中白云宗宗门人数最为稀少,因此,他们的意光阵,散修最多,白云宗名字听起来祥和一派,但这人阵攻击力极强,是四个势力中,最强的那把尖刀。 轰隆一声巨响,光芒炸亮,无数条光亮,刹那间凝实,穿透一个个浑身冒着黑气的修士,紧接着光条在瞬间纠缠,鲜血喷涌,血气弥漫,而游成和宋宁即使身为金丹,但在这种被控制的情况下,已经被这种方式突击了很多次,依旧无法快速反应,只能被迫抵御。 与此同时,天空红金之光照亮整片天空,碗口大赤色金球,如狂风暴雨,砸落在地,灼热锐利的气息,划过天际,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又一个深坑,山林火焰灼灼燃烧。 白家的赤金阵,白谣瞳孔中映出无处不在的火光,而方辉宗派来的修士,终于在此时反应过来,宋宁和游成抬手,浓郁凝实的黑气瞬间笼罩在他们身上,把赤金阵对他们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呜呜...呜呜...低沉轻微如同孩童哭泣声,白谣听到这声音目光一闪,遵循着某种规律踏出三步,身影如同一缕青烟,渐渐消散,下一瞬,一道道璀璨之光穿透地面,冲破云霄。 淬星宗惊春阵。 黑气瞬间被冲破,数道身影倒地不起,游成和宋宁两人受到的伤害最小,他们两个身为金丹,这种伤害对他们造不成太大影响,更何况,惊春阵也本就没有针对他们。 而白谣的身影在惊春阵亮起后那一瞬,出现在火力最为集中之地,她灵识横扫,三步一出,身显在一个倒地的修士身上,这样的场景,在这片被摧残的土地上,不断上演。 一个个修士出现在宋宁和游成背后这些修士身旁,白谣看着倒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四肢乱扑腾的修士,抬起手中火耀,锐利之芒一闪,斩断他周围凝聚的黑气。 伸手拍在他身上,那修士顿时只能不停的抽搐,却无法做出动作,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身体向后退三步,连同那个修士一同消失,陈家浑川阵,她便为此阵其中一个节点,而他们的作用,便是收刮这些身受重创的修士。 目的是为了,唤醒这些人,毕竟,在方辉宗这件事情之前,虽这他们之间偶有摩擦,但如果能找到唤醒他们的办法,却西峰和临虚宫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白谣抓着那修士,刚刚退回之前所在的大树旁。 巨大的水浪声在此时响起,潭水猛然爆发绿光,碧阙阁缓缓显露从水潭内升起,白谣抓着那修士冲天而起,飞入碧阙阁。 峡谷上,意光阵,赤金阵,惊春阵在同时爆发,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天地,而冲在最前方的宋宁和游成,瞬间被这些攻击阻挡,即使被炸飞,也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往碧阙阁冲。 这时,陈柯嘶哑着声音大喊,“所有人撤!” 数道身影纷纷退回碧阙阁,碧阙阁猛然颤动,在游成和宋宁堪堪冲到跟前之时,冲天而起,飞向天边。 白谣拖着手中的修士,沿着碧阙阁的路,走向深处,片刻后,一根根粗壮竖起的碧绿长柱,出现在眼前,不少修士被绑在柱子上,扫了眼抬脚选了一根柱子,把手中的修士绑在上面。 碧绿的柱子一亮,不听颤抖的修士在这一刻,终于安静下来,瞳孔深处汇聚绿光,白谣见此,松了一口气,这些柱子拥有静心凝神的效果,被他们抓回来的修士,全部被绑在这里。 只是直到现在为止,被绑在这里的修士无一例外,随着时间的流逝,便会暴毙而亡,原因至今不明,但这是唯一有可能使他们清醒过来的办法。 她抬眼扫了眼柱子上的修士,见他安安静静,心中叹气,这段时间被她抓回来的修士也不少,但也无一例外,全部暴毙而亡。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便看到云昌,她目光微动,上前一步,“云昌真人。” 云昌扫了眼柱子上绑着的修士,轻轻一叹,“这些是今日带回来的?” 白谣沉默的点头。 云昌嘴唇动了动,“好,你回去吧,对了,白猗玖今日受伤了,你帮我带个话,让他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复好了再来。” 白谣面上一动,白猗玖居然受伤了?这半个月来,还是第一次,随即点头,告辞离开。 一刻钟后,她敲开白猗玖所在的楼阁,抬头便看到白猗雨。 白猗雨经过这段时间的捶打,沉稳了不少,见到是她,笑了一下,“你来找白猗玖?” 白谣点点头,“云昌真人托我来带话,他的伤怎么样?” 白猗雨一惊,“白猗玖受伤了?” 白谣愣了一下,“去看看?” 白猗雨点头,两人来到他的房前,敲门后,便听到他的声音,“进。” 两人推门而入,白猗玖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意外的看着她们,“怎么了?” 白谣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白猗雨面色没什么变化,依旧跟以前一样,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状态。 白猗雨跨出几步,跑到他的旁边,“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怎么会受伤呢?你不是很厉害?” 白猗玖愣了一下,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小伤罢了。” 白猗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受了重伤呢?我就说嘛,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 说完,她瞥了眼白谣,“对了,云昌让她来带话,你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白谣深感意外的看着她转身离,白猗雨变化还真是大,这才过去多久,跟以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现在还知道避讳了,搁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白猗玖抬眼看她,“云叔叔怎么说?” 白谣抿了抿唇,“云昌真人说让你好好休息,等你恢复好之后再去。” 白猗玖点点头,“我知道了,劳烦你跑一趟。” 白谣摇头,“我也是顺便,你的伤怎么样?” 白猗玖笑了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揭穿的好,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衣服没有事的样子,但仔细看,却能看出他的身体在不经意的颤抖,这样子,明显伤的不轻。 而且如果不是这样,云昌真人也不可能特意嘱咐他,让他好好休息,白猗玖的意志之强,这段时间,她便看出来了,腿上插着一柄剑,都能面不改色,非常人所能及。 白猗玖看着她,“我真的没事,虽然确实受了些伤,你似乎有话想问,不如说说看?” 白谣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些修士,怎么样?” 白猗玖眉头一动,“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白谣默默点头。 白猗玖皱眉,“还没有,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也与我以前知道的那些失去意识,被控制的人不一样,一般情况下,那些被控制的修士。 即使失去了意识,基本的身体本能却不会失去,比如,身体感受到疼痛,面上会反应出来,再比如,遇到危险之时,会下意识躲避,但他们却完全没有。 而且,他们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突然暴毙,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原因,这种情况太不正常,另外我们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有在他们身体内发现任何异常,这也十分奇怪...” 白谣第一次知道这些,皱眉想了想,“那会不会是灵识或者魂魄的问题?” 白猗玖点头,“我与云叔叔也有这个猜测,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这方面,如果真的要查,风险很大,不仅是对这些修士,对于我们风险也很大,所以我们也在犹豫。”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本来我跟云叔叔打算这次试一试,却没想到被我耽误了...” 白谣闻言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事情,她本不该多问,但是,他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而且,她总觉得这些人杀一波来一波,十分奇怪,既然都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为何不直接派大部队,把他们全部抓回去,反而是这样,一波一波的,就像是,在给他们送人头... 现在这些被带回来的也没有任何进展,如果这中间的人能有一个清醒过来,就能直到他们遇到了什么事,也能以此推测和判断现在的情况,可惜... 白猗玖也沉默着,突然,他抬头看向白谣,“说实话,我这次受的伤很重,如果想要完全恢复,估计要等七八天以后。” 白谣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白猗玖抿唇,“之前我们在凤阳钟时,你和我都能察觉到外界黑气的变化,而祖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这说明,你魂神或许有独特之处,如果你愿意的话,云叔叔那里,可以代我去吗?当然,这种事风险很大,你可以考虑一下。” 白谣嘴唇动了动,眼睑低垂,风险确实很大,但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办法让人不着急,现在的情况其实很糟,白祖父自从打破凤阳钟后,便身受重伤。 之后又一直被打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过来,与他一样的还有淬星宗的骆旭,他们俩在现在所有人里修为最高,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元婴。 因此,那日在凤阳钟内,他们二人所承受的压力最大,受的伤也最重,两个最大的主力深受重伤,无法轻易出手,这也是他们一直躲避的原因。 现在云昌和白猗玖这边又一直没有进展,而他们又对方辉宗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必须尽快掌握他们现在的动向。 第334章 沐云诀 白谣应下白猗玖的请求后,连跨几步,回到自己所在的楼阁,分别去看白猗一和翟桃,之前分配之时,白猗一身为白家人,自然被分在白家赤金阵,而赤金阵是三个法阵中最为安全的一处。 原因无他,赤金阵必须在天空摆阵,而那些追赶过来的人,在第一时间就会被意光阵击落,根本挨不到他们,本来一开始,她也被分在白家。 只是后来,陈家浑川阵缺了一部分人,他们的法阵又要求很高,毫无疑问浑川阵是四个法阵中最为危险的那一个,没什么人愿意去,但是,却又必不可少,最终三个法阵各派了一些人过去,而她恰好附和要求,又没有别人,便把她派去...而她不管愿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办法。 几个呼吸间,她便见到白猗一,看他没什么事,转身来到翟桃的房间,自从翟桃昏迷着被白猗一带回来,心神就有些恍惚,白祖父他们担忧她的状态,便没有对她作出安排,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这也过去了一段时间,不知道现在恢复了没有,想着,她抬手敲门,但敲了一会却没有回应,这个时候翟桃怎会不在房间? 心中不解,一边想着她或许是出门散心,一边出了楼阁,顺着道路,回到那些碧绿柱子所在之处,刚刚靠近,便意外的听到翟桃沙哑的声音,“...深师兄...是我啊,你醒醒...醒醒” 白谣心头一跳,连连跨出几步,终于看到翟桃,此时,她背对着自己,趴在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修士身上,单薄的双肩轻轻颤抖。 旁边云昌面上带着不忍看着她,听到声响,转头看到白谣,有些意外,又松了口气,“快看看她,这丫头...哎...” 白谣嘴唇动了动,上前几步,拉了拉翟桃的胳膊,“翟桃!我知道你伤心,但是现在伤心也没有什么用,你师兄现在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你再难过,他也不知道,而且你这样,反而还会妨碍云昌真人解救他!” 翟桃双目通红,反应十分迟钝,过了会才抬起头,看着云昌,“真的可以救他吗?” 云昌语凝,让他说谎骗一个小姑娘,他做不到,可让他说出实情,他也无法开口。 翟桃神色一暗,喃喃自语,“我知道的...你们这段时间带回来了很多人,但是却没有救回来一个?是吗?那他们都去了哪?你们根本没有找到解救他们的办法!也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 所以,那些人是不是都已经死了?深师兄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难道就不能放过他吗?云昌真人,放过他,好不好?” 云昌愣了一下,垂下眼睫,“放过他?就能解救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时候不找到解救他们的办法,难道你想等着有一日,与自己的师兄弟或者师尊,兵戎相见?而你又能做的到?” 翟桃面色一白,道理她都懂,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懂,就可以做到的,她颤抖着嘴唇,死死扒住她师兄,眼睛红的不像话。 白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中叹气,她从来没有与他人情深意重到这种程度,没有经历过,自然不可能感同身受,也感受不到她心中的悲痛,她只知道,不可能让她这样下去。 抬手放在翟桃的肩膀上,“翟桃,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其实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云昌真人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把握,但已经有了方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翟桃把头深深的埋起来,沉默了好一会,“...不用骗我。” 白谣摇头,“没有骗你,云昌真人,之前您让我带的话,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说他会好好休息,并且拜托了我一件事。” 云昌真人皱眉,“什么事?” 白谣抿唇,“他说这次都是因为他才被耽误了进程,想早点找到办法,解救他们,所以希望我来帮您。” 云昌眉头一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白猗玖这孩子向来不说虚话,他既然觉得她可以帮到自己,那么就一定没太大问题。 而且这孩子确实有独特的地方,那日,她是最先察觉到黑气在变淡,白猗玖都要比她慢一步,或许,这件事情,她来做更加合适。 云昌犹豫了一下,见翟桃听着他们的对话,身体紧绷,笑着点头,“好,猗玖既然认可你,那你就试试。” 白谣眼睛一亮,低头看翟桃,“翟桃,听到没?我也不瞒你,之前那些人确实都已经不在了,但是现在我们有新的方向,而且这个方向有很大几率可以成功,到时候,不说你师兄,你师尊都有可能恢复过来。”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缓缓道,“更何况,这里又不是只有你师兄一个人,你师兄修为不错,我们不可能拿他来作为第一个对象,等有了确定的方法,才会用在他身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翟桃缓缓抬头,看云昌点头,沉默了一下,“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白谣摇头,“这是我们第一次尝试,哪那么容易就能成功?你要是在这里等着,不知道要等多久,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回去修炼!你说是不是?” 翟桃垂着头,一动不动,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 白谣目光微动,“我知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但是又无法彻底放下心,可是你想想,你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有可能让我们分心,再说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照顾自己,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未来你师尊恢复时,自己却看到,对吧?” 翟桃在此时终于被说服,抬头看她,嘴巴动了动,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深师兄,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转身道,“云昌真人,我们现在开始?” 云昌目光微微一动,轻轻点头,缓步走到一个修士身前,细细的把他与白猗玖的设想,全部给她说了一遍,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既然身体完全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在魂神上。 这件事情,白猗玖也跟她说过,只是问题的难处在于,他们只猜测到问题出在魂神,但具体进入魂神后,会发生什么事,却不知道,而且想要进入他人魂神,而不伤害其根本,即使是一个凡人,也十分困难,更别说修士了。 好在这个问题虽然难,但他们已经有了可以稳妥进入的办法,只是就算知道了进入的方法,这也只是个开头,之后才是重头戏,进入他人魂神后,每一步,都充满着危机,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 云昌认真的看着她,“此事危机重重,本来不该把重担压在你们身上,但现在也只有你们最合适,而我们魂神比这些修士强太多,如果霍然进入,会直接导致他们魂神崩溃,你真的想好了吗?” 白谣点头,“云昌真人放心,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也已经想好了。” 云昌目光柔了一下,传给她一套法诀,沐云决,通过此法诀便可进入他人魂神。 白谣心中默默记下,顺了一遍又一遍,片刻后抬头,“云昌真人,晚辈记下了。” “好,你看那个修士,他是化海初期,你便在他身上试试,我在旁边看着,如果出什么问题,会立刻阻止,还有,切记在他人魂神中尽量不让自己生出情绪波动。”云昌抬手指着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修士。 白谣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点了点头,抬脚靠近那个修士,随后停在他旁边,回头看到云昌停在一丈外,对她轻轻点头。 她轻吸一口气,闭上眼,心中默念沐云决,下一瞬,体内灵力涌动,刹那间冲出体外,紧接着,缓缓化为雾气,包裹住她与那修士,在这雾气触碰到那修士的一刻,他身体猛然抖了一下。 而白谣只觉自己思绪仿佛被无限拉长,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运转,周围的一切在刹那间安静下来,身旁则有着一团模糊的光晕,心中一动,控制着自己贴近那团光晕。 嗡的一声,巨响在她心神响起,声音震耳欲聋,心神被震动,而那团等平静无波的光晕,突然剧烈挣扎,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从心底生起,她凝神定气,平复心中升起的波澜。 而光晕终于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状态,她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带任何情绪的靠近,这次光晕虽然还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但反应不是那么剧烈。 她压下心中喜悦,缓缓与之相容,下一瞬,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全部消失,周围也变了一个环境,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声响。 此时,周围呈现着一种灰色色调,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而就在这时,之前的那种排斥感再次出现,灼热的感觉不知从何处而起,针扎一般,不断传来。 她心中皱眉,忍着疼痛,不断强迫自己平静,渐渐的,那排斥感消失,疼痛也渐渐消失,她在此时透着一股迷茫,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晃晃荡荡,不如过去的多久,她始终没有停下,一直在这里随意晃荡,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下意识在这个空间飘荡。 直到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个地方有些奇怪,便不受控制的飘荡过去,紧接着,便看到一个在她眼中十分巨大,闪耀着银色线条的东西。 看到那东西,她意识深处一震,咒文! 与此同时,周围的那种排斥感再次升起,不过,不知是何原因,十分微弱,几乎微不可察。 而她在这一瞬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看着那咒文,心中一动,果然问题出在魂神内!这咒文她虽然没有见过,但这东西与她在陈华珠见到的那个咒文十分相似。 不过,也有不同之处,颜色不同,眼前的咒文也不像陈华珠内的咒文那样凝实,而是虚实相错,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靠近,停在跟前,虽然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但是现在的她没有一点攻击力,该怎么把这咒文破开呢? 停顿很久,突然心中一动,这里给她的感觉好熟悉,这种熟悉不是曾经来过的那种熟悉,而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与这里十分相似的地方。 只是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空荡荡,还有这种排斥,都好熟悉,突然,她心中一震,猛然扫过周围,这里!这种地方,她真的来过! 对!终春!她在三文城,身受重伤,失去意识醒来之前,便在与这里差不多的地方,终春那时便是在这样的地方,想夺舍,如果不是,当时突然出现的那个图案,她很有可能被终春夺舍成功! 如此,既然那个时候图案可以出现,现在是否也可以出现?那东西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只知道与御心有关。 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东西很强,在这种地方,也有很强威力,如果,能把它再次召唤出来,或许可以把这咒文破开!那时,她是怎么做的?对,跟情绪有关,情绪波动十分大,才感知到它的存在! 想到这,顿时苦笑,那时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那个时候是她自己的地盘,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但现在她是在别人这里,看看这周围的排斥感,就知道不太可能... 不过,现在排斥感与刚刚进入此地时,明显弱了数倍,或许可以一试?她不确定的想着,如果出现意外,云昌在她旁边,也可以及时帮她。 可行! 决定了并立刻行动,心下瞬间凝聚情绪,喜怒哀乐,全都试一遍,只是除了周围排斥力增强了一些,并没有感知到识海内那些虚幻的线条,情绪波动还不够? 其实,她情绪很少有剧烈波动的时候,现在真的有点为难,犹豫了会,心中叹气,想起她爹,心中悲伤纠结疑惑,种种情绪瞬间交织在一起。 第335章 破解 周围的排斥感越来越强,就在这时,一个玄妙的存在出现在白谣意识深处,那存在似乎离她很远,又似乎距她很近,忽远忽近。 心念一动,顿时在识海内看到过无数次的虚幻线条凭空而现,转瞬间,在她周围撑起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在这巨网出现的刹那,周围的排斥也在瞬间增强到一种恐怖的程度。 奇异的是,之前曾经感受到的那种从意识深处传来的疼痛,似乎被某种力量抵挡,她只感觉到轻微不适,但尽管如此,她心中有种感觉,任由这种排斥增强,最终她会直接被弹出去,必须趁现在,破开咒文! 她心念一动,周围虚幻的线条猛然扩张,瞬息间,裹住整个咒文,开始向内缩紧,一根根虚幻的线条,如同切豆腐,割开咒文,与此同时,咒文银色光华一亮,但依旧没能阻止巨网对它的切割。 正片天地开始散发痛苦压制的波动,这波动无处不在,她心底发紧,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同时控制巨网收缩,整个银色咒文颤动,下一瞬,轰然消弥,紧接着,散发微光的白絮凭空而现,飘荡在正片空间。 白谣看着这些白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没等她把这个念头想清楚,空间震动,所有的白絮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全部碎裂,一抹绿光出现,也只延缓了一瞬。 与此同时,一种玄妙的感觉从她意识深处生出,脑海似有嗡鸣,感受到的一切刹那间变得模糊,她猛的睁开双眼,耳边清晰的听到轰的一声,眼前血色炸放。 剧烈的冲击在身前炸开,她面上愕然,翻手取出日月盘,体内灵力运转,但还没来得及张开防护,冲击波连带鲜血已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突然出现,紧接着,云昌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牢牢把她护住,同时听到他的声音,“有没有受伤?” 她立刻摇头,目光越过他的身体,落在那柱子绑着的修士,瞳孔一缩,方才看到的血色炸放,原来是那个修士的头,他的头炸了...只剩身体,此时鲜血不停从他脖颈喷涌。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把咒文破开了,为何这人还是死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脑子直接炸开?可是怎么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云昌注意到她的神情,扫了眼身后修士,落在她的身上,仔细看了几眼,“你没事?”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神智回拢,“我没事,云昌真人不用担心,我...看到了,他的神魂里有一个咒文,那个咒文和陈华珠的咒文很像,只不过是银色的,而且也不像陈华珠咒文那么凝实,如果不出意外,这两种咒文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只是为什么会炸开,我明明把咒文破开了,怎么会这样...?” 云昌凝视她的眼睛,“不要急,既然现在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说明我们已经找到方向了,即使这次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可以告诉我,你在他的魂神内都看到了什么吗?” 白谣稳定心绪,省去巨网,把看到的一切缓缓叙述,最后只说把咒文破开,之后突然发生异变,她便被弹了出来。 云昌静静听她说完,这孩子果然有特殊之处,虽然她并没有详细说如何破开咒文之事,但能在他人魂神并且具备攻击之力,单单这一点,便令人惊异,这种事情连现在的他都无法做到。 他也只能凭借本身魂神的强度来压迫,从而达到这种效果,更何况,她在他人魂神内翻天覆地,自己却没什么事,本来以为今日能顺利找到原因,便已经是很大的一步了,没想到,居然连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有了。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好事,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看到的那些白絮应该是他的魂神,也就是说你已经成功了!” 白谣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可既然如此,为何他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云昌摇头,“或许他被压制的时间太久,一下子爆开,无法承受,因此才会变成这样。” 白谣眼睛一亮,当时那种情况,确实是直接爆开,“真人的意思是,如果能徐徐图之,先破开一个口子,有一个缓冲?” 云昌笑了一下,“我是这个意思,不过是否可以成功,现在还说不准。” “那我再试试!”白谣面上一动,说着,她目光扫过周围的柱子,顿在一个修士身上,“云昌真人,你看他怎么样?虽说这人修为略高了一些,但只是中期应该没有问题吧?” 云昌愣了一下,虽然早已猜测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她现在的话相当于直接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测,如此,反正他也在这里,发现不对,可以及时保护她,那就让他看看她的极限。 他面上一动,轻轻点头。 白谣几步跨做一步,停在那修士跟前,施展沐云诀,灵力化作雾气散开,包裹住自己与眼前之人,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小心了很多。 没有引起此人魂神的排斥,思绪再一次被无限拉长,轰的一声,心神震动,周围所感知的环境最顷刻间转变,整个空间呈灰色色调,空荡荡的。 刚刚出现在这里,她顿时察觉到了周围对她排斥力的细微变化,与之前那个修士魂神不同,或许是因为修为的原因,这里无处不在的排斥力,比之之前强了一分。 稳住心绪,她控制着自己向前飘荡,很快,再次看到了那个银色半虚半实的咒文,果然,所有被控制的修士,魂神内都有这样的咒文! 顿了一下,立刻调动情绪,再次召唤出巨网,随即缓缓兜罩在咒文的边缘,小心翼翼切碎咒文的一片银色纹路,压制的波动,再次出现在正片空间。 白谣沉住心,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片刻后,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丝丝缕缕的白絮之物,她心中一动,控制巨网再次绞碎咒文的一部分,白絮之物增多,排斥力增强。 她心中一片清亮,动作小心翼翼,不断的绞碎咒文,时间流逝,终于她绞碎了最后一小块咒文,空间轻轻震动,白絮轰然颤抖,再次出现了承受不住的迹象,一片白絮碎裂,仿佛是个开头,所有的白絮瞬间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碎裂,绿光出现,却还是没有什么用。 玄妙之感由然而生,脑海嗡鸣,感知中的一切模糊,猛的睁眼,耳边再次清晰的听到轰的一声,血色也在同时炸放...云昌出现,护在她的身前。 又失败了...这次她十分小心,按理说,可以成功的,为何又炸了? 云昌见着她的神情,便明白这次结果不如人意,果然便听到她说,“云昌真人,还是不行,我已经很小心了,那些白絮也是被我一点点放出来,可是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全部碎了...” 云昌面上一动,“但是,与上次相比,那些白絮碎裂之时应有不同之处吧?” 白谣点头,“莫非我还是太快了?那我再试试。” 云昌目光一动,轻轻点头。 白谣很快再次挑了一人,进入他的魂神内,绞碎咒文,只是还是失败了,这次比之前两次,白絮破碎的速度慢了不少。 她也没气馁,再次选了一次,这次她在准备绞碎之时,突然一顿,虽然云昌真人猜测的或许是对的,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每次她来到这里,都直奔此处,深处她还没有去过,想到这,她立刻弃开咒文,向这片灰色空间深处深入,在这里,时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事实证明,不管她在这里待了多久,出去时,流失的时间相差无几,而且都不过一刻钟。 时间流逝,这片灰色空间仿佛没有尽头,压抑的色调也没有任何改变,直到她飘荡到尽头,一颗冰蓝色的树伫立与灰色和黑色之间,树干满是银色咒文。 刚刚靠近,她便清晰感知到丝丝缕缕的情绪波动,心中一凛,怪不得白絮会碎裂,原来这里还有,如果说那些白絮代表的是魂,那么这颗蓝色的树代表的便是神。 神为心,空有魂而无神,没有任何用,两者缺一不可,她停在原地,看着那颗蓝色的树,心中皱眉,如此,她便面临另外一个难题。 事实证明,先破开压制魂的咒文,没有用,那么是先破开这里的咒文?还是需要两者同时破开,才可彻底解救他们? 犹豫了好一会,心底情绪酝酿,现在也只能都试试,才知道哪个办法可行,巨网被召唤,缓缓靠近树干上的咒文,包裹住所有咒文,下一瞬,咒文轰然碎裂消弥。 周围压制的情绪猛然波动,冰蓝色的树干化为片片蓝色晶片,白谣关注着这些晶片,片刻后,见他们没有任何异动,心中一松。 调头回到银色咒文处,巨网张开,在瞬间绞碎咒文,白絮刹那间显露,飘荡正片空间,灰色的色调也在这一刻修炼演变,散发五光十色的光芒。 排斥力在这一刻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她脑海嗡鸣,感知模糊,猛的睁眼,眼前没有鲜血喷涌,耳畔没有炸响声,她眼睛一亮,目光落在眼前的修士身上,见他双目紧闭,面容祥和,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猛地转头,“云昌真人!成功了!” 声音入耳,云昌一愣,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他身影一晃,出现在她的身侧,低头看绑在柱子上的修士,随即抬手拂过他的眉心,眼睛骤然一亮。 手一划,绑在那人身上的绳子瞬间被切断,身体无助的倒在地上,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响,不再像之前那样,没被绑着之前挣扎不休。 就在这时,翟桃沙哑颤抖的声音响起,“他们...你们骗我!他们的头呢?如果我没有来,师兄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白谣一愣,回头便看到横躺在地上的无头尸,她目光一凝,突然心生悲凄,这些人...虽说是为了救他们,但是终究是因为自己,才绝了他们的生机。 云昌扫了她一眼,手一挥,地面上的三具无头尸消失,随即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看着冲到眼前的翟桃,“牺牲必不可少,这无可奈何,但是你只看到了他们,没有看到他吗?” 说着,他指向倒在地上的修士,淡淡道,“他已经没事了,不会再受控制,而且,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牺牲,我们现在才有把握救你师兄!” 翟桃面上一愣,低头看那修士,神情复杂,随后沉默着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师兄也会变成那样...” 云昌,“你的担心我们都知道,你的师兄不是还好好的?” 翟桃抿了抿唇,眼底带着期许,看了眼面色发白的白谣,不再言语。 白谣闭了闭眼睛,把翻涌的情绪驱散,再次睁眼,眼神一片清澄,“你来的真巧,我们刚刚成功,很快你应该就能见你师兄了!” 翟桃垂着眼睛,“抱歉是我误会你们了。” 白谣摇头,“既然来了,就稍等一下,一会你就能见到你师兄。” 说着,她转头看云昌,“云昌真人,我知道了,他们的魂神分别被压制,因此之前才一直失败。” 云昌淡笑,“如此甚好,你身体可还撑得住?” 白谣心中疑惑,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反而神采奕奕,身体也仿佛有无限的力量,云昌真人为何每次都要问一句? 她目光顿了一下,点头道,“可以,这次我再试试,如果没有问题,以后都可以按照这种方法来破开他们的控制!” 云昌目光一闪,轻轻点头。 白谣笑了下,再次挑了一次,没有任何意外,这人也恢复了,她心中一喜,其实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人不多,除去死去的三个,也就剩三个。 现在救回来两个,这两个,之前那个是化海中期,方才那个是后期,如此,翟桃的师兄是后期,应该也没有问题! 第336章 琉璃光彩 翟桃眼睛一眨不眨,有些紧张的看着白谣走到师兄面前闭上眼睛,虽然方才已经看了一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她还是怕有意外。 时间流逝,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这次花费的时间似乎比方才的时间长了一些,翟桃身体紧绷,如果失败,下场便是那几具无头尸,她控制不住的想着。 就在这时,白谣猛地睁开双目,转头看翟桃,眼睛明亮,正要开口,眼前一黑,随即,身体一软,云昌身影一晃,虚托住她的身体。 翟桃一惊,立刻看了眼师兄,见他的头还好好的,大跨步向前走过了几步,“云叔叔,她没事吧?” 云昌皱眉,抬手拂过她的眉心,目光一缓,“她没事,今日没有一丝停歇,连番寻找破解之法,这是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 翟桃点点头,随即紧张道,“那深师兄他?” 云昌扫了眼她师兄,淡淡道,“他也没事,你快带他回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说着,他抬手一划,捆绑他的绳子全部断裂,翟桃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体,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像睡着了一样,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云叔叔,那我带他们俩回去?”她犹豫的看着力竭晕过去的白谣。 云昌想了想点头道,“好,辛苦你了。” 说着,手一动,白谣的身体飘动至翟桃身前,翟桃一把扶住,灵力运转间,拖着他们两个往回走。 片刻后,她刚一开门,便看到白猗一,白猗一见白谣这样,面上一愣,伸手便扶,“这是怎么了?姐姐之前不是还好好的?这是受伤了?” 翟桃有些心虚,“前面她去帮云叔叔的忙,一时吃不消,便昏了过去,你快带她回去休息!” 白猗一目光一闪,“云叔叔那里不是白猗玖在?姐姐怎么会过去?” 翟桃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去的时候,没看到白猗玖,就看到她跟云叔叔。” 白猗一面上一暗,目光落在深师兄上,心中一动,“他是?” 翟桃嘴唇微动,“他是我师兄,就在方才,云叔叔他们俩个找到破解之法,你能不能先带她先回去,云叔叔说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白猗一点头,转身托着白谣的身体,把她安置在房间内,随即来到翟桃房间,坐在桌子旁看着她。 翟桃见到他也不意外,直接把今日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一遍,说完,便看他一脸郁色的离开,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去找白猗玖。 只是她现在注意力全在她师兄身上,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兄弟俩的纠葛,至于白谣,云叔叔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她也不担心。 可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白谣并非全然无事,在她突然晕厥过去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事实上,在破开深师兄魂神的咒文后,她一点没有感觉疲惫,反而有种异常满足的感觉。 突然晕厥过去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其实说晕厥也不太准备,她并没有晕厥,只是在那一瞬意识突然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而那个空间也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个空荡荡,光彩琉璃的地方代表的是魂神之处,此时,她便身在此处,在这里,意识被无限拉长,但不知为何她却无法真正清醒过来。 只能在此处飘荡,而目及之处,全部是虚幻的线条,这些线条与她识海内的线条相差无几,如果非要说区别,那么只能说,这里的虚幻线条更长,更宽广。 甚至有一部分,延伸至光彩琉璃的边缘外,外面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心中有种清晰的认知,这边缘不可轻易跨越,也不是现在的她可以跨越的。 她还记得之前差点被终春夺舍之时,魂神内根本没有这些虚幻线条,这线条突然出现,可能是与今日她的所作所为有关,也有可能在那次终春夺舍失败后,就出现了。 而这些虚幻线条存在的根本原因,与御心有关,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些变化也必然与御心脱不了干系,可惜御心没有施展方法,只有凝练法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摸索。 事到如今,她都觉得自己的御心越来越偏离正常轨道,按照御心的记载,是可以影响他人情绪心绪的,可她现在灵识扫过他人只能感知情绪,根本无法影响。 更何况,御心还分为四层,第一层,能做到轻微的影响,让周围之人对施术之人产生些微好感,可她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御心的这个用途,御心现在都变成这样了,难道她还一直没有到第一层? 而且,她也没有在记载中有看到过这图案还能跑到魂神里,御心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普通修士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导致那图案一变再变。 意识飘荡,想着御心的时,也不知这种变化对自己来说是算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更倾向于好事,今日之事,云昌对她说的话,有些地方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还有,云昌和白猗玖都说这是很危险的事,而她自己也觉得这是很危险的事,可事实上,出了最开始她感受到了危险,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反应。 即使被排斥力弹出来,她都只是有轻微不适,而没有那种疼痛和危险的感觉,这种变化出现的时机好像就是在她召唤出虚幻线条时,才开始的,所以,应该算是好事。 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怎么样才能出去呢?意识飘飘落落,在这片空间沉浮,突然,她控制自己的意识无限延伸,转瞬间,便充斥在这里的每一处。 一定有变化之处,她才会被困在这里,只是不断巡视下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说起来,她也只来过这里一次,那次还是在那么惊险的情况下。 巡视了很久很久,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想出去也无法办到,只能在这里待着,不过,她其实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有云昌在,又是在碧阙阁,除非白祖父他们被全灭,否则她的身体不会有什么事。 她真正想出去的原因,还是一直担心的那个事,陈华珠和这些被控制的人,都有咒文,很可能出自一人手笔,现在又好不容易破解了他们被控制的情况,却不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发生了什么,实在令人着急。 时间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无意间突然发现了这里与之前所看到的一丝不同,仔细看,这里的琉璃光彩似乎凝实的不少,与最初有明显的差别。 她精神一振,总算有变化了,自此她开始不间断的观察琉璃光彩的凝实程度,渐渐的,琉璃光彩凝实的程度越来越明显,与之前,相差了一倍有余。 她不清楚这种变化有什么用,但心中有种预感,离她可以出去的那个时机不远了,琉璃光彩凝实越来越明显,直到突然不再提升,而在那一刻,她意识在刹那间模糊了一瞬。 恢复之时,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猛的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一喜,终于出来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猛然翻身而起,快速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皱了皱眉,想着那几个被解救的修士,拉门而出,转了个弯,敲响翟桃的房门。 门还未开,翟桃的声音传来,“白猗一,我都跟你说过了,深师兄还没醒,你天天来问也不嫌烦?” 吱吖一声,门被拉开,翟桃一愣,随即一喜,“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白猗一都要翻天了!” 白谣笑着摇头,“你师兄还没醒?其他几个也都没醒?” 翟桃摇了摇头,“都没醒,云叔叔说他们魂神受创,需要自行恢复,等恢复好之后,他们才会醒...” 白谣心中失望,“那我昏迷了多久?” 翟桃伸出一根手指。 “一天?”白谣略有诧异,感觉上过了那么久,居然只有一天? 翟桃摇头,“一个月,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白猗一和白猗玖隔三差五就要过来看你有没有醒,对了,你记得去找白猗玖一趟,他似乎有事找你。” 白谣一愣,一个月,居然这么久,“那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还有浑川阵缺了一人,没有影响?” 翟桃眨了下眼睛,“也没什么事,大致跟以前一样,浑川阵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他们自然会有其他解决办法!”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白前辈和骆旭真人怎么样了?” 翟桃眉头一动,不确定道,“听说恢复的还不错,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白谣点头,“好,我去找白猗一,你好好陪你师兄。” 翟桃见她转身,连忙道,“你要找他的话,就去白猗玖那,他应该在他那!” 白谣一怔,随即挥手,心中暗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白猗一不是向来躲他躲的厉害么?难道两人心结已经解开了? 片刻后,她来到白猗玖的住处,抬手敲门,白猗玖看到她一愣,“你醒了?快进来吧。” 白谣点头,跟着他进入房间。 白猗一果然也在这,看到她眼睛一亮,瞬间窜到她面前,“姐姐!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姐姐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去找云叔叔让他看看,别留下什么隐患才好!” 说着,便拉着她向外走,白谣反手一拉,“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最清楚,真的没事。” 白猗一皱眉,认真的看着她,“真的?” 白谣点头。 白猗一虽然依旧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姐姐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白谣笑了一下,“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放在心上,对了,你怎么在这?” 白猗一面上一变,“还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姐姐怎么可能会昏迷,姐姐,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随意答应?是不是他强迫你,姐姐,你下次不愿意就告诉我,我来跟他说,而且,他明知道这么危险,还让姐姐去涉险,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白谣叹气,“所以,你就天天来这?白猗一,这件事我是自愿的,早一日解救他们,也能早一日了解情况,他当日受了重伤,根本无力再去破解。 而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帮忙,当然是能帮就帮,更何况,云昌真人一直在,不可能让我出事,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你云叔叔?” 白猗一目光低垂,小声哼了一下,“就算受伤,也不能这样,算了...姐姐这次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但是姐姐,你去都不告诉我!还是你昏迷之后我才知道,翟桃都比我知道的早!” 白谣怔了一下,摇头道,“本没想到会耽误那么久,不然肯定告诉你,而且我去之前不是去看过你?” 白猗一嘴唇微微一动,“那不一样,反正你下次不能再这样!” 白谣无奈点头,随后看向一直安静不语的白猗玖,白猗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她,“你没事就好,云叔叔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快问题就解决了...” 白谣点头,“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听翟桃说道友有事找我?” 白猗一闻言警惕的看白猗玖,“你又要做什么?姐姐才刚醒,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帮你们做什么!” 白猗玖目光一暗,“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近人情?她刚醒自然要休息一下,怎么可能让她劳累。” 说着,转过头不再看他,看向白谣,“那日你破开他们的控制后,我也去试了试,虽然可以顺利进入他们的魂神,可是排斥力太强,每次都是刚刚找到咒文,便被迫弹出,我找你,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告诉我吗?” 白谣闻言沉默,心中苦笑,怎么做到的?就算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御心也做不到,更何况,这还是变异后的御心,更加难以复制,而且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337章 苏醒 白猗玖见她面带难色,开口道,“你不要有压力,我也不是强迫你,只是,自从那日你成功解救那三人后,祖父他们后来也知晓此事。 其实这段时间,不止是我尝试过,他们派了很多人,都试过,可却没有一个人成功,他们都在你等醒过来...” 白谣目光一闪,白猗玖这是在提醒?没有一个人成功,而她如果不把方法说出来,恐怕光晏浩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白猗一皱眉,“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隐秘,难道姐姐不愿意说出来,还想用强?再说了,如果不是姐姐,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快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知道又要走多少弯路,现在这样做不觉得羞愧?!” 白猗玖叹气,“用强倒不至于,有祖父在,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你也知道晏浩真人...你与他素有嫌隙,这次,他恐怕不会轻易罢手。” 白猗一沉默。 白谣抿唇,“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这事本就是机缘巧合下,我才拥有这种能力,根本不可能复制,就算我想说,也说不出什么!”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白猗雨的声音传来,“白猗玖!王谣是不是已经醒了?现在在你这?祖父派人过来请她过去?” 房内,三人对视一眼,该来的果然来了。 白谣站起身,看了看她们俩,“看来他们果然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我去一趟,对了,麻烦我方才所说之言,可以帮我保密吗?我怕就算我说,也有人不会信,还会扯其他的事。” 其实她也不想去,但是人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她也没有办法,好在白祖父也在,就算出问题,也有他在。 白猗玖点头。 白猗一猛地起身,“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白谣摇头,“又没叫你,你去做什么?而且就算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在这里呆着。” 白猗一身体一僵。 白谣摇头,“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事实如此,而且,你祖父也在,不会出什么事。” 白猗玖点头,“她说的没错,你去说不定反而会添乱。” 白猗一扁了扁嘴,不情愿的点头。 白谣拉开门,便看到门外的白猗雨和一个白家弟子,她对白猗雨点了下头,跟着那人离开。 片刻后,那人把她带到白祖父的房外,白谣看着里面坐着的人,晏浩陈柯云昌都在,但骆旭却不在,轻吸一口气,跨入房内,分别对这些人行礼。 白祖父笑了笑,“你醒了?身体可有大碍?” 白谣摇了摇头,“劳前辈记挂,晚辈已经没事了。” 云昌仔细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没事就好。” 白祖父眉头一动,“之前是你把他们几个人身上的控制破开的?” 白谣点头,果然来了。 晏浩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你是如何做到的?白家那小子都无法成功,怎么你就这么特殊?” 白谣摇头,“晚辈也不知,其实晚辈在进入他们魂神的时候,一直感觉到很强的排斥,但只要尽量保持情绪不出现强烈的波动,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晏浩挑眉,“这么简单的事,你是觉得我们都不知道?事实是,即使这样,他们依旧无法待多长时间,甚至连你口中的咒文都没有看到!” 白谣又摇头,“晚辈不知真人的意思,晚辈就是这样做的,并没有问题。” 晏浩冷笑,“我看有问题的是你才对!说,你是不是方辉宗派来的奸细?!这段时间是不是你一直在透露消息出去?!” 白谣面色一变,“晏浩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晚辈怎么可能是奸细?如果晚辈是奸细,又怎么可能在最开始把消息带回来?如果前辈是因为晚辈把他们救回来,而怀疑,可那日云昌真人也在,晚辈如若有问题,他第一个便会发现。” 云昌立刻点头,“确实,而且此事她事先并不知晓该如何做,当时也是因为猗玖受了重伤,才让她来,并且过程中,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晏道友这种毫无根据之话,还是不要随便定义。” 晏浩,“是吗?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如果她是奸细,提前使白猗玖受伤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如何解释其他人都办不到的事情,怎么她就可以?” 陈柯大笑,“晏浩!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奸细,原来你连一点证据都没有,全靠凭空猜测啊?” 晏浩不想与他纠缠,“没有证据又如何?只要她无法解释清楚是如何办到的,那她身上的嫌疑就无法洗脱!” 白祖父面上看不出什么,“那依晏道友的意思,是想如何?” 晏浩眉头微动,“搜魂。” 白谣心底一冷,搜魂!晏浩这是想直接绝了她以后修行之路! 云昌面色一变,“晏道友,你不会不知道搜魂对一个修士的后遗症有多大,如果,她不是,那么到时候还有谁能来解救他们?你吗?” 晏浩一个眼锋扫过去,“这才过去多久,云道友居然也已经被她俘获了?这等危险之人,不尽快确定,难道还任由她继续把消息透露出去,让我们全灭?!那些人跟奸细比,孰轻孰重,你不知道?” 云昌面色难看,“晏道友,请注意言辞,那些人自然无法与奸细相比,但是游成和宋宁,如果能把他们解救,不比奸细更重要?” 晏浩冷哼,“游成和宋宁自然重要,但她说的话能信?届时,引狼入室,你们能抵挡得了?!” 云昌语凝。 陈柯讥讽一笑,“晏浩,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胆小了?做任何事怎么可能没有风险?不过去赌罢了,如若成功,他们俩个可是极强的战力!” 晏浩面无表情,“就怕这是他们的阴谋,届时,你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陈柯目光一沉,死死盯着他。 白祖父摆了摆手,“各位道友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大家聚集在一起,也都是为了铲除方辉宗,何必因为一时的争论而伤了和气? 现在确实无法确认她是否为奸细,搜魂也有损天德,更何况,她现在确实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助游成和宋宁之人,不能动。 但大家的安危也同样十分重要,不如这样,游成和宋宁,我们先带回来,我记得晏道友你们的淬星殿已经修复好,届时,便在淬星殿让这丫头试试,这样,不管她身份到底有没有问题,都不会威胁到我们,你们看如何?” 云昌立刻点头,“可以。” 陈柯也道,“白道友这方法好,一试便知这丫头到底有没有问题。” 晏浩沉默一阵,沉着脸点头。 白祖父笑着看白谣,“你觉得如何?” 白谣目光坚定,“多谢白前辈,晚辈虽然对于是否可以把游成真人和宋宁真人解救回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为了歼灭方辉宗,晚辈愿意一试!” 白祖父大笑一声,“好,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魄力。” 白谣面上带笑,心中憋屈,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晏浩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倒是不想,可又有什么办法?晏浩此人,总有一天! 尘埃落定,白谣正要告辞,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房外传来,“诸位前辈!那两个人醒了!” 白谣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白祖父大喜,“他们情况如何?” “除了有些虚弱外,看着没有什么问题,神智也十分清醒。” 白祖父起身,“诸位道友,不如一同去看看?” 云昌几人同时起身。 白谣目光一闪,等他们离开后,也离开,回到白猗玖的楼阁,开口便道,“那两个修士醒了!翟桃师兄应该也醒了,我们快回去看看!” 白猗一和白猗玖一愣,三人立刻去找翟桃,路上,她简单的把白祖父他们的决定叙述了一遍,白猗玖沉默,白猗一愤怒,可他们即使是白家嫡系,在白祖父他们已经做出决定的情况下,也没有在这种事上发言的权利。 片刻后,三人刚进屋,便听到翟桃欢跃的声音。 “翟桃,你师兄醒了?”白猗一一边敲门一边喊着。 房门从内被拉开,翟桃面带喜色,“对啊...你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三人没有言语,只是跨入房间,便看到她师兄白色发白靠在床上。 翟桃笑着一一给她师兄介绍,随后道,“这位是我师兄杨深,我方才在给他讲我们这些天遇到的事。” 两方互相点头致意。 杨深不等他们开口询问,便缓缓开口,“之前的事,翟师妹已经都告诉我了,多谢各位这段时间对师妹的照顾,你们这时来,可是想问却西峰的事?” 白谣三人点头。 杨深虚弱的笑了下,面上渐渐变的沉重,“在师妹被师尊送走没多久后,宗良强迫我们服用陈华珠,最开始我们虽然都不知那珠子是何物,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迫于无奈只能服从,后来,一部分人成功,而有一部分人却永远再也没有醒来的时候,而这部分人在得到实力增强后,一些人竟然把天秤渐渐倾斜。 本来师尊他们在实力增强后,打算一起废掉宗良,可这些人的倒戈,消息随之泄露,行动还没开始,便就此结束,我们反抗不得,只能虚与委蛇。 再后来,宗良要求却西峰境内所有修真城都要服用那破珠子,师尊不愿,可他却劝不住所有人,自此却西峰境内生灵涂炭,所有人皆自顾不暇。 直到,那日,宗良突然来找师尊,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三日后,师尊便带我们和宗良一起离开了却西峰,来到方辉宗境内...” 说到这,他目光一颤,“本以为我们要去方辉宗,可宗良却把我们带去见了一个人...” 白谣心中一动,“一个人?” 郑深点头,眼底闪过恐惧,“对,那人很可怕,宗良在他面前都十分恭敬...后来...后来他不知做了什么,我就失去了意志...直到醒来,师妹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被控制了,肯定是他,把我们全部控制了!” 白谣目光一闪,“那你在被控制后,可有看到过什么?” 郑深皱眉,“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意识...也不知道他都让我们做了什么...” 白谣闻言叹了口气,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总归可以确定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这时,白猗一突然道,“那那个人的容貌,你可还记得?” 郑深用力点头,“当然。” 说着,他摸出一块玉简,把那人的模样印入其内,递给白猗一。 白猗一灵识一扫而过,疑惑的看着他,“这...是空白的啊!” “不可能!”郑深皱眉拿回玉简,灵识扫过,面色一变,“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我再试试!” 这时,没有开口过的白猗玖突然道,“你们不用试了,修为突破金丹后,除非本人亲自,或者修为差不多者拓印,其他人是做不到的。”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所有人面色一变。 片刻后,翟桃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元婴?可岭南不是已经没有元婴了吗?他如果真是元婴,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白猗玖摇头,“万事皆有可能,你们无法拓印他的模样便已经证明了他确实是元婴,再加之,宗良也在他面前十分恭敬,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说着,他顿了一下,“或许他用了什么法子从而把自己留了下来。” 白猗一一愣,突然道,“我之前跟姐姐说过,那时,我们破凤阳钟时,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奇怪的修士,他有自己的意识,眼神也灵动,但是周围被控制的人却对他视目无睹。 如果他真的是元婴,我们这些人哪够他看,可他却一直没有出手,所以,有没有可能,只要身在这里,不泄露气息,就没事?” 郑深闻言,眼睛一亮,“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他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恐惧,但是我也确实没有见他出手过,每次都是宗良动手,说不定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白猗玖深吸一口气,“如此,这个猜测必须尽快告诉祖父他们!” 第338章 变化 白猗玖告辞离开。 几人沉默了一会,杨深看着白谣,心有余悸道,“多谢道友破开了我身上的控制,不然我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控制做些什么...” 白谣摇头,“不必放在心上,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破除方辉宗的阴谋。” 杨深笑了笑,“虽说如此,但道友毕竟就了我,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白谣轻轻点头,心中一直在想着这个有可能是元婴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有推手之事,早已确定,陈华珠内的咒文也跟他有关,他是知道关于通天桥的信息?所以才能让方辉宗的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那他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人既然可以控制这些修士,又为何不大举进攻,反而一波一波的派人?还有那个时候,当时他也在,黑气变淡,他为何不阻止? 就算需要隐秘自己的气息,他能控制这么多人,她不相信他没有其他手段,可事实上,他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除非他是故意的,故意放他们走! 但他故意放他们走,又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让他们活久点,可以多杀点人吧?哎,这个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展露的却太少... 这时,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这些人受控制,而她破开他们的控制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察觉到,如果察觉到了,他又会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白谣叹气,听着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后,白猗玖推门而入,面色不是很好。 “那两个临虚宫的醒了,我们猜错了,你们口中的那个人曾经是临虚宫的弟子乌意,据他们所说,乌意肯定不可能是元婴,他们临虚宫之所以变成这样,也都是拜他所赐。” 翟桃,“奇怪,他们为何这么笃定?就算曾经是他们的弟子,那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修炼成元婴啊?” 白猗玖,“因为在出事之前,乌意才突然到金丹,怎么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元婴,即使被夺舍也不可能这么快,所以他肯定不是元婴。 至于有没有被夺舍现在还不清楚,那两个人也说不清,乌意性格古怪,很少与他人接触,在他师尊去世后,他更加不与他人来往,因此无法确定。” 白谣,“那他的容貌无法被拓印,也无法证明他是元婴?” 白猗玖点头,“可能他身上带了什么宝物,有相同的作用,而他们还说虽然渡过坤河后,没怎么见他出手过,可在临虚宫时,他出手十分狠辣,跟他们仿佛有血海深仇一样。” 白谣几人听着,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扑所迷离了。 半个月后,白祖父派人来告诉白谣,此次与这些人的纠缠她也不必参加,让她这几日好好准备,这次如果能把游成或者宋宁带回来,就让她试试。 怪不得这十天半月一直停在同一个地方,白祖父他们已经准备要动了!这么看,白祖父和骆旭应该都恢复好了,有他们俩在就算宋宁和游成实力增加的再大,也拼不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心里建设,她早已不再纠结此事,晏浩,日后一定找他算这笔账,现在,解救游成和宋宁两位真人,才是她所面临的问题。 他们两个都是金丹,让她一个化海去,危险直线上升,云昌之前就说过,魂神相差太多,霍然碰撞,会导致魂神崩溃,她的魂神与金丹的魂神相比,肯定有不小的差距,现在能保住这条命,才最重要。 三日后,一声巨响,强烈的波动传来,意光阵,赤金阵,惊春阵,浑川阵几乎同时展开,轰隆隆的响声不断,白谣身在淬星殿,默默看着外面。 此时,白祖父和骆旭已经通过浑川阵悄悄加入战局,而他们的目标便是游成和宋宁,不过,他们显然知道,想一下子把两个人都带回去,是不可能的,这会已经在他们两个中选择好了目标,宋宁。 白祖父和骆旭身法很独特,配合也十分默契,趁着阵法的波动,掩藏自己的气息,趁其不备,直接同时出手,宋宁毕竟是被控制的状态,反应没那么灵敏,双方只过了几招,便被压制。 白谣眼睛睁大,心脏砰砰砰直跳,在白祖父和骆旭压制住宋宁后,她才发现,她居然可以清晰的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感知到他们下一瞬的运行轨迹,这!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金丹,可那时的她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可以如此清晰的感知到,那时她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一点!莫非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的沉睡?让她某方面增强了?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着,突然,陈柯喊着撤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转眼间,便看到白祖父和骆旭二人合力控制着宋宁,出现在淬星殿,身后跟着晏浩以及云昌。 几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很快他们进入淬星殿的主殿,地面上,竖起九根碧绿柱子,白祖父和骆旭压着宋宁,把他放在九根柱子中间。 绿光大盛,一直不断挣扎的宋宁终于平静下来。 晏浩扫了眼白谣,“这时不去?你还想等到何时?” 白谣嘴唇动了动,上前一步,这时,云昌拦了她一下,“让我先试试,你说的那个咒文,我早就好奇了。” 白谣一愣,随即心底一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觉得都是因为她,云昌心中自有自己的一套做事准则,有担当有责任,不因自己修为高而欺凌弱小,也不会随意瞧不起他人。 其他几人面上一动,但也没有阻止他,如果云昌能够顺利解决,当然是最好,而且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怀疑云昌,推白谣上来,本质也是因为迫不得已,如果云昌真的能成功,而情况也与白谣所说相差无几,那么晏浩到时也无话可说。 白谣目光盯着云昌,静静等待,她也希望他能成功,毕竟这种风险可不是一般的高,当然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时间流逝,云昌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一切都平静无波,就在这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剧烈颤抖,云昌猛地睁开双眼,眼珠子布满血丝。 白祖父等人面上一变,便看到云昌摆了摆手,缓缓起身,“无事,只是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虽然找到了咒文,但是,却没有时间把咒文全部破开。” 白谣轻轻吐出一口气,等云昌出来后,便上前一步,盘坐在宋宁的对面,抬手施展沐云诀,雾气荡开,她瞬间进入宋宁的魂神。 嗡的一声,一时深处传来嗡鸣,这恐怖的排斥力以及压力,几乎在瞬间便要到达临界点,白谣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把自己的存在减弱到最弱。 随后,小心翼翼的在宋宁的魂神内飘荡,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冰蓝色的树,速战速决,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巨网在瞬间张开,与咒文纠缠在一起。 下一瞬直接发力,瞬间感觉到了强烈的阻碍,这咒文与她在化海修士遇到的强度完全不同,只能一根根切割,幸好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但咒文最终还是碎裂消弥。 与此同时,周围压制的情绪猛然波动,冰蓝色的树干化为片片蓝色晶片,排斥力瞬间达到临界点,脑海嗡鸣,感知模糊,意识深处,一丝尖锐的疼痛划过。 她猛的睁眼,口出鲜血,白祖父等人立刻围了过来,白谣虚弱的抬头,“破开了一处,还剩下一处,宋宁真人的魂神太强,晚辈实在扛不住,刚刚破开便被弹了出来。” 白祖父等人听了,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事情有进展,那么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 晏浩嘴唇动了动,骆旭目光一闪,抢在他前面开口,“小姑娘,你可还好?” 白谣剧烈喘息,“骆旭真人,您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她对晏浩没什么好感,连到着对骆旭也没什么好感。 骆旭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确实,你受的伤不轻,这是固神丹,一共九粒。” 白谣闻言,顿时面露惊讶。 骆旭笑了下,“让你一个小姑娘来破开我们都没有办法的咒文,我们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你现在可重要的很。”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拿起瓷瓶,倒出一粒固神丹服下,灵台瞬间一片清凉流过,深入灵魂火辣辣的疼痛,呼吸间便好了七七八八。 骆旭面上淡笑,“你好好休息一下,此事急不得,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白谣默默点了下头,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的伤势,一个时辰后,她睁开双眼,也不看他们,直接施展沐云诀。 进入宋宁的魂神后,那强烈的排斥力再次出现,她依照着之前的方法,小心翼翼前进,来到银色咒文前,张开巨网,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这咒文在强度上,也强了很多。 不仅如此,宋宁的神被释放后,这里似乎开始不稳定起来,很有可能,她还没把咒文全部破开,就会被弹出去,她只能绷着心,加快速度。 终于把所有咒文绞碎,悬着的心也终于在此时放下,与此同时,五光十色的光芒瞬间散发,轰的一声,她心神巨震,强大恐惧的威压在一瞬间压在她的心头。 脑海嗡鸣,强烈的撑胀感以及撕裂的疼痛无处不在,感知在瞬间模糊,她猛的睁眼,喷出一口鲜血,同时把手中的固神丹塞入口中,疼痛缓缓平复。 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只觉身重入山,仿佛有什么东西十分沉重,一直压在她身上,眼前的一切也十分模糊,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个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但她根本听不清。 就在这时,脑海中灵光一闪,感知识海,识海内天地涌动,狂风呼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而虚幻线条稳如磐石,不断的平息着识海内的景象。 心中一动,灵识全部回归,凝聚在这些虚幻线条,同时,还有一股外力流入她的体内,但这些力量去了哪里,她完全不清楚,时间流逝,终于识海内渐渐恢复平静,身上的沉重也消散了很多。 她心中松了口气,睁开双眼,便听到云昌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白谣目光一动,在周围扫过,大殿空荡荡,只有云昌,“云昌真人?” 云昌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你没事了就好,你已经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宋宁他也已经醒过来了。” 白谣嘴唇动了动,“我是怎么了?” 云昌,“你被宋宁魂神所震慑,差点魂神碎裂,幸好,白前辈及时出手,这才保下了你。” 白谣心中一动,原来之前感受到的外力是白祖父的原因?只是,她怎么总觉得关于云昌真人所说魂神碎裂,好像不太对,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云昌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宋宁能恢复,都是多亏了你,你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猗一天天吵着要见你,走,我带你回去。” 白谣点点头,“好。” 片刻后,云昌带着她飞到附近的一处山头,碧阙阁正是停在这里,白谣回到楼阁后。 白猗玖见到她自然开心,上上下下看了她好久,终于松了口气,“姐姐,你都不知道,祖父他们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吓死我了!” 翟桃也在一旁,眼神带着希翼问着,“真的是你把宋宁真人身上的控制破开的?” 白谣默默点头。 翟桃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师尊也没有问题?” 白谣想了想,轻轻点头。 白猗一瞥了翟桃一眼,“这也不是姐姐能决定了,你师尊也得先回来,才能救他啊!” 翟桃哼了一声,“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深师兄,告辞!” 白猗一见她离开,撇过头看白谣,“姐姐,这段时间如果她来找你,不要同她多说。” 白谣疑惑,“怎么了?” 白猗一迟疑了一下,“我们怀疑乌意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解救他们,这已经过去好久了,都没人来找我们。” 第339章 意外 七日后,碧阙阁以恐怖的速度划过天际。 白谣站在楼顶,看着碧阙阁外向后闪过的一切,就在昨日,已经确定,乌意不再控制那些人过来一波波送死,前几日,白祖父他们一直在周围扩大范围搜寻,想把游成也救回来,可惜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如此一来,白猗一说的没错,乌意肯定是察觉到他们的目的,因此改变了行动,虽然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可以证明一点,他不希望他们把人救回来,只希望他们把人杀了。 宋宁那里传来的消息,也是关于乌意的,他说在乌意把他们带到方辉宗这边后,他发现乌意有一丝变化,跟以前的感觉也有一点点不同,身上多了一丝神秘和压迫,但要说他被夺舍了,确实不太像。 他的话,让他们对乌意的所作所为更加无法解读,只是他既然不来,他们也没办法,翟桃那边知道后自然伤心,宋宁回来了,而她盼了这么久,师尊却一直没有消息,燃起希望,又很快破灭,心里怎么会好受。 今日一早,白祖父他们便决定,既然乌意已经不出现了,那么,便直接去方辉宗去找他们,现在已经过去半日,他们自从渡过坤河后,耽误了不少时间,又被乌意追了这么久。 现在想要到方辉宗恐怕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内,到了方辉宗免不了一场大战,她要趁着这个时间修炼,把之前白猗一给她的火玉石好好利用一下。 取出火玉石开始提升火焰,片刻后,她心中微微一动,这块火玉石居然比她想象中,火焰威力强很多,并且与她之前遇到的火焰都不一样。 她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终于把火玉石内的火焰全部吸收,而这被她吸收的火焰,居然让她体内的火源有了一丝改变。 之前,她的火源一直是红白相兼,而吸收了这种火焰后,两者不再保持表面上的平衡,竟然有相融的迹象,让她每次使用火焰时,都担心平衡失调的问题得到了缓解。 吐出一口浊气,就要开始修炼,这个时候,白猗玖敲门而入,白谣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而白猗玖刚进房间看到她,面上一变,上下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白猗一刚才来过?” 白谣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几日我一直在房间修炼,没有看到他,为何这样问?” 白猗玖眉头一皱,神情上似乎有些生气,嘴唇动了动,最终忍了下去。 白谣看的奇怪,“怎么了?白猗一出什么事了?” 白猗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方才祖父给了我这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都看看。” 说着,他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 白谣见他不愿意说,也没纠结,抬手拿起玉简,灵识扫过,顿时看到一人画像,她眉头一皱,画像上是一名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气质出尘,目光平静,但眉宇间隐隐有一丝阴郁。 看着画像上的人,竟然觉得此人让她有一丝熟悉,但她看了好几眼,却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如果她曾见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忘记。 白猗玖见她皱眉,面上一动,“道友可是见过此人?” 白谣想了想,还是摇头,“未曾,此人是何人?” 白猗玖嘴唇微动,“乌意。” 白谣面上一惊,“这...是宋宁真人把他容貌刻在玉简的?” 白猗玖点头,“确实是宋宁真人,我来这里一方面是给你们看看他的样子,此人目的不明,如果看到他,一定要小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白猗玖和杨深让他们两人确认一下,看到的是否是此人,方才他们二人均已确定,确实是他。” 白谣点头,原来画像上的人是乌意,没想到,乌意居然气质这么出众,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可能是那种孤僻之人,相由心生,这样的人一般来说,是在门派中被追捧的那种。 刚刚想到这,白猗玖又给她递来另外一块玉简,白谣一愣,伸手结果,灵识扫过,顿时皱眉,这玉简内,同样是一幅画像,而画像上的人与刚才看到之人除了气质上略有不同,其余十分相似。 这幅画像上的人,目光孤傲,眉宇间也带着一丝阴沉,到更像是宋宁口中乌意孤僻之人的模样,果然便听到白猗玖开口道,“这是之前的乌意。” 白谣眼睛微动,确实如他所说,乌意前后有所不同,但偏偏又有相似之处,很难让人分辨,到底是不是被夺舍。 白猗玖看她思索着,开口道,“总之,祖父让我把画像拿来,也是希望你们注意他,如此我便不打扰道友修炼,告辞。” 白谣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关上门,几个呼吸后,缓缓起身,推开门,侧头看向白猗一的房间,果然听到房间的有争吵声。 白猗玖,“你的无定亘果然少了,你难道不知道无定亘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吗?为什么要如此冲动?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再做决定?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白猗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开心我愿意,而且不就是少了一点无定亘?又不是很多,对我没有影响,你不要总是以你自己的要求来要求我!!” 白猗玖,“我不要求你?谁要求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自己把自己作死?白猗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白谣皱眉,无定亘是什么?看起来对白家的人很重要?而且这件事情似乎与她有关。 这时,翟桃似乎被惊动,推开门看向白猗一的房间,与此同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谣。 白谣面上一动,见她似乎没有那么低落了,便对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翟桃顿了一下,向她走来,跟着她进入房间,“怎么了?他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 白谣眉头微动,“你知道无定亘吗?” 翟桃一愣,随即点头,“知道,无定亘是他们白家功法所附带的力量,而且这力量似乎就那么多,每个人第一次修炼的时候有多少,以后也只会有那么多,对他们好像很重要,怎么了?难道他们是因为这个在吵架?” 白谣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个东西如果少了一些,有什么影响吗?” 翟桃想了想,“不知道,但是应该会有影响吧,毕竟与他们修炼的功法息息相关,毕竟就那么多,白猗一少了些无定亘?” 白谣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到了他们说这些,多谢你能告诉我关于无定亘的事。” 无定亘居然这么重要,火玉石,还有白猗一把储物戒指和火玉石拿回来时候的苍白脸色,白猗玖见到她后的奇怪神色,一起联系起来,不难猜出,白猗一少的无定亘,是因为给了自己。 她心中叹气,一时不知该做何感想,就算是想感谢自己,也不用这样做啊!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接火玉石,只可惜现在火玉石已经被她吸收... 翟桃摇头,“没什么,我知道的也不多,对了,白猗玖刚才有没有给你看画像?我觉得他有古怪,肯定被夺舍了!如果我们能找到他,我师尊就...” 白谣压下烦躁,摇摇头,“翟桃,现在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但不出意外,你师尊肯定在方辉宗,而且其实这些跟我们无关,不管他有没有被夺舍,以我们的实力都打不过。 只要记得注意避开他,不要被控制就好,我想白前辈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让白猗玖拿着画像提醒我们,你千万不要冲动!” 翟桃抿唇,“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冲动,罢了,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白谣点头,目送她离开,转而又想到白猗一的事,说真的,虽然自从与他相遇以来,自己帮了他不少,但是,他也帮了自己很多,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想着,她就想叹气,心底凭空多了一丝压力,罢了,东西都被自己吸收了,就算想还给他也做不到,以后能尽量帮他,就多帮帮他,也只能这样。 五日后,此时碧阙阁已经距离方辉宗很近。 而这段时间,白谣一直在房间里修炼,哪都没有去,期间也一直平平安安,乌意也没有再派人过来,仿佛方辉宗已经把他们忘了。 深夜,白谣突然感觉地面一震,紧接着碧阙阁便不再前行,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白猗一推门而入,面色古怪,“姐姐...你跟我来!” 白谣见到他,便想起他把自己的无定亘给了自己,又是一叹,随即问道,“怎么了?” 白猗一面上十分纠结,“姐姐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白谣眉头微动,跟着他来到楼阁顶,刚刚到楼顶,她便瞬间明白白猗一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而碧阙阁又为什么停在这里。 在他们最前方,本该是方辉宗的方向,看不到群山峻岭,满山的红叶,也看不到地面,只能看到覆盖面积极广暗压压的云雾。 而那些云雾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翻涌不停,且还在不停慢慢向外扩张,她心中一凛,这云雾与通天桥外的云雾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通天桥出问题了?! 这时,白猗一开口,“姐姐,我没看错的话,这些云雾与通天桥等那些是不是一样的?” 白谣皱眉点头,“走!去找你祖父。” 白猗一点头,两个人再碧阙阁上飞奔,很快便到了白祖父的院外,此时,白祖父的院落人影幢幢,显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因此聚在这里。 白谣与白猗一对视一眼,白猗一开口道,“祖父!那些云雾很危险!” 白祖父略低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进来。” 二人进入院落,便看到了晏浩,骆旭和陈柯坐在一旁,而云昌和宋宁坐在另一旁,白猗一拱了拱身,开口道,“祖父,方辉宗不对劲!那些云雾我和姐姐曾经在通天桥见过。” 白祖父目光微暗,“你们可能确定?” 白猗一点头,“祖父我们不会看错,绝对是一样的!我当时还在里面受伤了,确实很危险,而且我根本没有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绝对不能随便进去!” 白谣也点头道,“对,白前辈,尤其是夜晚之时,一不小心便会被云雾里面的东西,吞噬殆尽,不仅如此,灵识只要触碰到云雾,便会受伤。” 白祖父目光一沉。 陈柯面上一动,“如此说来,乌意突然撤退,是因为方辉宗出了意外?” 晏浩瞥了他一眼,“某些人还真是蠢,乌意明显是因为我们解救了宋道友,现在连头都不敢冒,依我看,方辉宗的事跟他没有关系,而且我们速度这么快,说不定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方辉宗出事了!” 其他人没有发表意见,显然是同意晏浩的说法。 白祖父皱眉点头,目光落在白谣二人身上,“猗一,你去把你哥哥叫来,之后你们不用回来了,好好待在房间,不要出来。” 白猗一立刻点头,他也不在这个时候纠结白猗玖是他哥哥的说法,两人飞奔,正好在路上碰到,感觉碧阙阁停止而来的白猗玖。 白猗玖见到他们两个,面上一愣,随即皱眉,“那云雾有问题?” 白谣轻轻点头,简略的说了一句。 白猗一看到他,轻轻哼了一下,“祖父让你快过去,你快去。” 说着,拉着白谣往回走,而白猗玖虽说有心在这个时候说几句,以缓和与白猗一的关系,但却深知此时不是好时机,匆匆离开。 白猗一气呼呼的,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姐姐,我去跟白猗雨说一声,省得她乱跑惹乱子。” 白谣点头,独自回到楼阁,敲开翟桃的门,把这件事告诉她,告诫她不要随意走动,静待白祖父他们的通知。 第440章 暗影 天际微亮破晓之时。 身在房间的白谣突然感觉碧阙阁剧烈震动了一下,她心中一惊,怎么回事?白祖父他们在知道那云雾有问题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 她猛地起身,推开房门,便看到白猗一,和翟桃以及她师兄杨深,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楼顶,看着快速向后闪过的景象,碧阙阁果然在动,同时也明白了白祖父他们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动。 碧阙阁周围,除了方辉宗的方向,其他几个方向全部都是被乌意控制不要命向他们围攻过来的修士,而这些修士比之之前他们看到的碰到的数量多了数倍,金丹的数量也多了不少。 四人看着这样的景象,面上一惊,翟桃和杨深急切寻找着游成真人的身影,在看到依旧被控制的游成后,松了口气。 可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碧阙阁根本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现在都没到方辉宗,前方情况又不明,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折损实力。 白谣看着碧阙阁速度猛增,但那些人速度也很快,怎么也无法躲过,心中惊疑不定,这些人居然速度这么快,怪不得,可以一直紧紧追着碧阙阁。 与现在相比,之前乌意的所作所为仿佛是在闹着玩一样,只是这么多人,又是在方辉宗周围,还有这个时机,不得不让人怀疑,乌意此时这样做,是故意想把他们逼入方辉宗那片云雾中,乌意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白祖父的声音响起,“诸位,我们即将进入那片云雾范围内,请诸位警戒,如果发生意外,以保护自己安全为主。” 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云雾越来越近,噗呲一声,碧阙阁如同一把尖刀切开浓厚的云雾,切割插入,白谣身体一晃,目光快速划过被割开还未合拢的云雾,只看到整齐划一的修士停在云雾外,不越雷池一步。 紧接着,身后被云雾笼罩,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周围浓郁的云雾,与此同时,身在云雾中的众人,只觉一股玄妙的气息从心底升起。 白谣皱眉扫了一眼周围,“我们先下去,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我们在这也不方便。” 其他几人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一楼,但就在这时,碧阙阁猛地一震,紧接着,极速下坠,四人面上一惊,这种极速停顿,又刹那下坠,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击在墙壁上,随后啪啪几声,重重砸在屋顶。 白谣撑起身体,大喊一声,“我们快出去!” 说着,她扒拉着房顶,踹开房门,用力向外一扑,白猗一和翟桃杨深同时,扑向屋外,与此同时,咣当一声巨响,碧阙阁砸在地面。 所有身在碧阙阁之人,身体皆剧烈晃动,被砸的七晕八素,白祖父飘忽不定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响起,“诸...这...古怪...碧阙...问题...请...散...注...小...” 紧接着,碧阙阁在刹那间缩小消失,所有人全部甩下来,被浓厚的云雾包裹,白谣亦是如此,与此同时,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声音很小,但是却又无法让人分辨这些声音到底在何处响起。 “云...有...可...” 白谣皱眉,这云雾有问题,她和白猗一在通天桥的时候就深有体悟,在这里不能轻易探出灵识,那些身在云雾内的生物,似乎对灵识十分敏感。 “诸位道友,云雾有问题,对灵识伤害尤其大,尽量不要使用灵识!”她大喝一声,尽量使声音传的远一些,虽然不知道会有几人听到,但对这些人能有一些帮助也好。 她重复高声喊了一遍,立刻收声,就在这时,她身体猛的一晃,同时手中一道火光破开虚空,碰的一声,火耀砍在虚空,被火焰燃烧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 随即,她转身看去,心头一颤,这是什么鬼东西,只见地面上,一团暗影与浓雾相融,巨大的眼珠几乎占据整个身体,此时那眼珠瞳孔有着一道口子,死死盯着她,而那伤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愈合。 她皱了皱眉,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刹那间出现在那暗影跟前,但与此同时,暗影蠕动之下,瞬间与云雾融合为一,消失在原地。 白谣面上一动,火耀斜斜划过身侧,刺啦尖锐的声音消弥,暗影喷出一团浓郁雾气,她目光微动,火耀再次划过,一瞬间,划出数刀。 暗影发出啵的一声,原地溃散,但紧接着,再次凝实,白谣眉头一皱,抓住它的踪迹,疯狂劈砍,啵的一声,暗影消失,但很快凝实。 她心下皱眉,这暗影根本杀不死,突然她心中一动,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与此同时,方才所在的地面,出现另外一坨暗影。 她暗骂一声,这东西不仅杀不死,发出的声响,还会惊动其他这种东西,不可再纠缠,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多,身影再次踏出,接连几步,迅速远离此地。 她一边跑一边想着,那些就是云雾里面的生物?但是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幸好它们虽然杀不死,但跑的没那么快,不然它们在这里岂不是无敌? 跑了一阵,又遇到了其他的生物,长相各有不同,有些是人影,有些是奇奇怪怪的妖兽模样,甚至有些只是一滩液体,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部都有一个眼珠。 而眼珠大小不同,体型的不同,厉害的程度也不同,就在刚刚她还碰到一个七八人高的巨人,幸好她没有吸引那东西的注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她早已迷失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放眼望去也只能看到周围的云雾,并且这里无法长时间御剑,在这里只要御剑,就会消耗巨大的灵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地面突然震动,咔嚓咔嚓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身体一个不稳,差点倒在地上,身体一转,稳住身形,但就在这时,她手背猛然一疼,一小坨暗影不知何时粘在她的手背上。 转眼间消失,与此同时,意识海深入一阵疼痛,强烈的不适感从身体何处传来,恍惚间,仿佛又看到琉璃光彩,而琉璃光彩还夹杂着一块暗沉的阴影,正在不停吞噬周围的光彩。 只是一碰,这生物居然会深入魂神,还会吞噬魂神,她一惊,心念一动,巨网在琉璃光彩展开,包裹住暗沉阴影,用力一绞,暗影瞬间消散,融入魂神,疼痛消失,感知到的琉璃光彩也在这一刻消失。 灵台一片清明,疲惫居然也消散了不少,她意识清醒过来,这里的生物太恐怖,居然只是接触,便可以对修士的魂神造成伤害,看来以后必须小心不能与这里的东西相触。 而这时她突然发现地面的震动已经消失,而在云雾深处,感知到了清晰恐怖的波动,这是之前没有的感觉,但这波动让她无法忽视,心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定是方辉宗所在,之前还在愁找不到方向。 现在这无疑是个绝佳的指路灯,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感知到这波动,但现在去那里是最好的办法,身影一晃,便向那强烈波动靠近。 一路上,又遇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避开,除非迫不得已,才会打上一场,过程中偶尔也会被触碰,每当这个时候,她便直接张开巨网,搅碎这些深入魂神内的东西。 经过她不断对巨网的掌控,现在她对巨网的运用越来越熟练,甚至她可以直接在与暗影触碰的那一瞬,直接用巨网把它们绞碎,除此之外,她还发现,火焰对这些东西也能完造成极大的伤害。 期间,她还碰到了一些倒在地上,浑身僵硬的修士,这些修士身上都没有伤口,甚至很多连储物袋都在身上,不出意外,应该都是被云雾内的生物所伤,魂神被吞噬精光。 此时,她再次看到一个躺倒在地的修士,目光一闪,在这修士上摸索片刻,把储物袋摸出,取了里面的东西,再次前进,其实这一路已经捡了不少储物袋了。 不多时,突然感知到在不远处有打斗的声响传来,心中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活着的修士,身影一晃,飞奔向传来打斗的地方。 目光一扫,便看到了白猗雨与另外两个一男一女修士在一起,正攻击一个四人宽高大小的暗影,而那个暗影靠近地面的地方,一颗成人头颅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这东西显然比她之前遇到的都要厉害很多,而白猗雨三人明显有些支撑不住,虽然白猗雨控制着藤蔓,牢牢把暗影束缚在原地,但藤蔓已经出现多处断裂的迹象,看那样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另外两个修士似乎发现这些东西害怕火焰,因此一直在用火焰攻击,可惜他们的火焰威力不够大,这暗影又属于比较强的。 并且,还身在云雾内,恢复能力又那么强,他们就算一直攻击,也不可能直接杀了这东西。 白谣目光一闪,脚下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刹那间出现在暗影的侧面,白猗雨见她的身影,面上一惊,随即一喜,手中对藤蔓的控制,顿时松动了一下。 暗影瞬间挣脱,庞大的身体向下压去,白猗雨面带惊恐,完了,她一路上已经吃了这东西多次亏,要不是一直跟别人在一起,她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白谣目光一凝,手心瞬间冒出火焰,红白相间的火焰灼灼燃烧,轰的一下,包裹住暗影,暗影扭动,身上也开始有融化的迹象,下一瞬,她抬起左手拍在暗影身上。 白猗雨见此一惊,失声尖叫,“不要!不能碰它!它会” 说着,声音戛然而止,嘴巴长的老大,愣愣的看着又高又大的暗影在瞬间消失,另外两个修士跟她一样,面上呆滞,口中喃喃,“怎么可能...” 白谣见暗影消失,心头一松,随即一阵有些熟悉的轻微饱胀感传来,这...原来之前解救那些被控制的修士和宋宁后,是因为魂神吸收了什么东西一时承受不了,所以才会昏迷? 这些暗影居然可以增强魂神??虽然要灭掉很多,才能明显感觉到,但只是这样还是令人十分惊奇!如果能一直把这些魂神吸收,那她的魂神岂不是会越来越强大? 白猗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她居然这么强,只是一瞬间就可以把他们费力纠缠了好久的怪物解决掉,虽然本就知道她很厉害,但是现在也太夸张了。 同为化海后期,简直天差地别,“你...多谢...” 白谣摇了摇头,“我这里恰巧有可以克制它们的东西罢了。” 白猗雨撇嘴,“就算如此,厉害就是厉害,我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敢承认!” 说着,看到另外两个修士惊讶的神色,她目光一动,“对了,他是白猗闫,她是白猗莹,当时我们恰好在一起,就一块行动了,王谣,白猗一的好友,你们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过吧?” 白谣对他们点了下头,那两人闻言目光一动,客气的点头,这里危险这么多,方才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难以接近的东西,如果能一起走,危险会少很多。 而白猗雨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眨了眨眼道,“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走,虽然我们看起来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们实力还是很强的。” 白谣犹豫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白猗雨眉头一动,“去哪?现在还有别的可以选择的?这里这么容易迷失,只能去那啊,你不是也要去?而且动静这么大,祖父他们肯定也会去,一起不一起嘛?” 白谣目光一闪,轻轻点头,心中想着,看来,那强烈的波动,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这样,带上他们也无妨,万一有个意外,他们也能帮忙。 第441章 孩童 此后,白谣带着他们一路杀暗影,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时间杀死,只有少数情况,一看别打不过的那种,她才会动用巨网,直接绞碎,毕竟她还记得之前两次,饱胀感越多,她就很有可能需要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能继续下去。 就这样,他们渐渐遇到了其他修士,而越靠近波动强烈的地方,遇到的修士便越多,此事他们的队伍已经从原来的四人,扩展到现在的十七人,基本上碰到那些暗影,可以不消耗太大的力量,便可直接灭杀。 时间流逝,他们距离波动源越来越近,同时,他们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云雾似乎渐渐变淡了,隐隐约约可以看清远处的群山峻岭,以及深处火红的枫叶。 这个发现令他们兴奋不已,这么久了,他们的旅途总算要到终点了,一圈人速度顿时加快,然而在他们还未靠近之时,白谣突然发现队伍内似乎少了几人。 她直接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片刻。 白猗雨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我们不是快到了吗?在这个停下做什么?” “就是因为快到了,所以才需要休息,谁知道到了跟前会碰到什么?”白谣摇了摇头,口中说了一句。 同时传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少了三个人?别回头,过会你再看,我怀疑有人在跟着我们,这么长时间,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这次偷袭的生物绝对很厉害,你提醒他们注意,但是不要告诉他们,省得引起恐慌!” 白猗雨一愣,听话的没有表露太明显,过了会,暗暗观察,真的发现少了人,不过,不是三个,而是四个,只是这么一会的时间,居然又少了一个人。 这也太令人惊悚了,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白谣也是心中一紧,在她发现少人之后,她就是一直暗暗观察,却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又少了一个人,而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中皱眉,在云雾中灵识无法使用,也就意味着无法掌控周围的一切,但就算如此,一个修士又不是凡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波动,就这么消失了呢? 有这么个东西在,实在让人无法安心,既然那东西一直畏畏缩缩,只能一个个解决,那么有极大的可能肯定是因为对上他们这么多人,无法一下解决掉,因此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当然也有可能这生物的特质便是如此,但这种可能性太小,想到这,她心中一动,给白猗雨使了个眼色,白猗雨心中正紧张,看到了她的眼神,但是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点点头,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白谣见她如此,心中点头,随即缓缓站起身,既然那东西一直不出现,那便只能主动引它现身,只要白猗雨一直注意着她,应该可以在过程中发现端倪。 群起攻之,就算那东西再不想死也得死! 白谣缓缓走到边缘,静静看着一颗树,目光落在所有修士身上,尽量不错过一人,这样,就算那东西不抓她,去抓别人,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突然,她眨了一下眼睛,仔细看周围,莫名觉得周围的云雾似乎又变浓了,她心中一紧,声音凝成一条线,“白猗雨!” 白猗雨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她的方向。 白谣心中一突,糟了!这次是白猗雨! 她声音一动,猛地窜起来,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仿佛响在她耳边。 “悄悄的...悄悄的...” “不能被发现...” “你一个我一个...” “快来追我啊...” 白谣心脏一缩,瞬间反应过来,不是白猗雨,而是她自己! 她仔细听着那声音,想以此来判断方位,可惜那声音无处不在,一下仿佛在耳边,一下又仿佛在天边,根本让人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在何处。 不过,听了一会,她突然发现仔细听这声音似乎是孩童的声音,十分稚嫩,而且说的话仿佛是在玩什么游戏,心中一动,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有什孩童,有也只可能是类似暗影的那种东西。 看来这次的东西喜欢伪装! “咦!怎么还不来呢?” “我在这啊!” “你看不到我吗!” “我好伤心,我等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怎么不来呢?” “怎么!不!来!呢!” 声音越来越近,这最后一句就在她周围响起。 白谣心中叹气,她也想找到啊,可她根本找不到它存在的痕迹,“我又看不到你,怎么去找你?” “哇!原来你真的看不到我啊?!” 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一凛,看不到吗?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人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皆因为根本看到,就算想攻击,也做不到,还会被这种恐怖的场景吓住,从而失了方寸。 “对,看不到,你既然想玩,不如现身如何?” “好...不,我太丑了...你会被吓走的!我不能!” “怎么会?不会的,你快出来!” 白谣左右仔细观察着,但确实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好吧,那我相信你,就出来了,你如果敢骗我,我就!” 话音未落,白谣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瞳孔一阵猛缩。 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孩童正呲着牙笑着看她,模样十分开心,如果是正常孩童她当然不会觉得怎么样,可这孩童堪比四五个壮汉高! 更恐怖的是,它半透明的身体里塞满了一具具修士的尸体,甚至有一些尸体还在不停的蠕动,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死透,而那几个蠕动的尸体,正是之前跟她一起行动之人! 这种场景怎么会令人不恐怖,不害怕,白谣看着它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么多尸体,她可不想全部脱掉,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她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孩童的头,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这孩童居然有三个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一个眼睛以上的生物,这到底是啥东西啊!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想反悔??” 白谣嘴唇艰难的动了动,“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同伴,你也看到他们了吧?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孩童皱眉,“知道啊,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你就会去找他们,抛下我!你现在还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来陪我玩!” 白谣心中一动,“好啊,那你说玩什么?” 孩童眨巴着眼,兴奋道,“捉迷藏!你来找我,还是我找你?”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我找你。” 孩童跳跃了一下,“太好了!不对,你都看不到我,怎么找我!我找你,你快跑!” 白谣噎了一下,本来她想着,被这东西找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想找它,现在让她跑... 此后,白谣带着他们一路杀暗影,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时间杀死,只有少数情况,一看别打不过的那种,她才会动用巨网,直接绞碎,毕竟她还记得之前两次,饱胀感越多,她就很有可能需要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能继续下去。 就这样,他们渐渐遇到了其他修士,而越靠近波动强烈的地方,遇到的修士便越多,此事他们的队伍已经从原来的四人,扩展到现在的十七人,基本上碰到那些暗影,可以不消耗太大的力量,便可直接灭杀。 时间流逝,他们距离波动源越来越近,同时,他们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云雾似乎渐渐变淡了,隐隐约约可以看清远处的群山峻岭,以及深处火红的枫叶。 这个发现令他们兴奋不已,这么久了,他们的旅途总算要到终点了,一圈人速度顿时加快,然而在他们还未靠近之时,白谣突然发现队伍内似乎少了几人。 她直接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片刻。 白猗雨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我们不是快到了吗?在这个停下做什么?” “就是因为快到了,所以才需要休息,谁知道到了跟前会碰到什么?”白谣摇了摇头,口中说了一句。 同时传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少了三个人?别回头,过会你再看,我怀疑有人在跟着我们,这么长时间,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这次偷袭的生物绝对很厉害,你提醒他们注意,但是不要告诉他们,省得引起恐慌!” 白猗雨一愣,听话的没有表露太明显,过了会,暗暗观察,真的发现少了人,不过,不是三个,而是四个,只是这么一会的时间,居然又少了一个人。 这也太令人惊悚了,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白谣也是心中一紧,在她发现少人之后,她就是一直暗暗观察,却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又少了一个人,而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中皱眉,在云雾中灵识无法使用,也就意味着无法掌控周围的一切,但就算如此,一个修士又不是凡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波动,就这么消失了呢? 有这么个东西在,实在让人无法安心,既然那东西一直畏畏缩缩,只能一个个解决,那么有极大的可能肯定是因为对上他们这么多人,无法一下解决掉,因此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当然也有可能这生物的特质便是如此,但这种可能性太小,想到这,她心中一动,给白猗雨使了个眼色,白猗雨心中正紧张,看到了她的眼神,但是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意识的点点头,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白谣见她如此,心中点头,随即缓缓站起身,既然那东西一直不出现,那便只能主动引它现身,只要白猗雨一直注意着她,应该可以在过程中发现端倪。 群起攻之,就算那东西再不想死也得死! 白谣缓缓走到边缘,静静看着一颗树,目光落在所有修士身上,尽量不错过一人,这样,就算那东西不抓她,去抓别人,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突然,她眨了一下眼睛,仔细看周围,莫名觉得周围的云雾似乎又变浓了,她心中一紧,声音凝成一条线,“白猗雨!” 白猗雨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她的方向。 白谣心中一突,糟了!这次是白猗雨! 她声音一动,猛地窜起来,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仿佛响在她耳边。 “悄悄的...悄悄的...” “不能被发现...” “你一个我一个...” “快来追我啊...” 白谣心脏一缩,瞬间反应过来,不是白猗雨,而是她自己! 她仔细听着那声音,想以此来判断方位,可惜那声音无处不在,一下仿佛在耳边,一下又仿佛在天边,根本让人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在何处。 不过,听了一会,她突然发现仔细听这声音似乎是孩童的声音,十分稚嫩,而且说的话仿佛是在玩什么游戏,心中一动,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有什孩童,有也只可能是类似暗影的那种东西。 看来这次的东西喜欢伪装! “咦!怎么还不来呢?” “我在这啊!” “你看不到我吗!” “我好伤心,我等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怎么不来呢?” “怎么!不!来!呢!” 声音越来越近,这最后一句就在她周围响起。 白谣心中叹气,她也想找到啊,可她根本找不到它存在的痕迹,“我又看不到你,怎么去找你?” “哇!原来你真的看不到我啊?!” 听到这句话,她心中一凛,看不到吗?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人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皆因为根本看到,就算想攻击,也做不到,还会被这种恐怖的场景吓住,从而失了方寸。 “对,看不到,你既然想玩,不如现身如何?” “好...不,我太丑了...你会被吓走的!我不能!” “怎么会?不会的,你快出来!” 白谣左右仔细观察着,但确实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好吧,那我相信你,就出来了,你如果敢骗我,我就!” 话音未落,白谣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瞳孔一阵猛缩。 第442章 巽位 白谣皱眉,魇兽? 白猗一看了眼白猗一,解释道,“祖父他们已经到方辉宗了,但方辉宗附近云雾成型,无法破开,而魇兽的事是骆旭真人告诉我们的,只是她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魇兽这种东西依靠吞噬他人梦境存活。 一般很少具象化,即使具象化,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像现在这样,生存在这云雾内,难以杀死又缠人,实际上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可这些魇兽又偏偏数量这么多,还一直存活,云雾肯定有古怪。 而后来祖父他们发现在震、离、兑、坎、巽、坤、乾、艮等位置,分别有一股强盛之力,而这些力量分别对应一只魇兽,必须把这些魇兽全部解决掉,我们才能靠近方辉宗。”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吞噬梦境吗?怪不得这里的魇兽都长得奇奇怪怪,什么模样都有,梦里的东西自然都是这样。 她目光微动,“我之前在这里刚刚解决了一只魇兽,那魇兽十分难缠,而这些尸体全部是被那只魇兽吞了,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它吗?” 白猗一和白猗玖同时点头。 白谣顿时明了,迟疑一下道,“那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白猗雨?之前我跟她以及一些其他人在一起,本来要去方辉宗,结果后面碰到这只魇兽,队伍里不听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摇了摇头,白猗一开口,“或许我们来的方向不同,因此与他们错过了,但这只魇兽既然已经被你解决,他们应该就没事了,等他们找不到你,应该会先去方辉宗。” 白谣目光微动,轻轻点头,侧头看向白猗玖,“方才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指导我,是你们吗?” 白猗玖还没说话,白猗一插嘴,“姐姐,没有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白谣淡笑摇头,“没有,此事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白猗玖笑了下,“没什么,小时候我深受此苦,这个方法使我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找到的最快捷的方法,对你有用就好,就是,我着实有些好奇你在这里怎么会魂神之力溢出?是方才那个魇兽?” 白谣抿着唇点头,真诚道,“确实是因为它,这里这么危险,今日幸好遇到了你们,也有你这个方法,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清醒过来,这也是你花费大量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我虽然不能白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尽管吩咐我,我如果能帮上,绝不推辞。” 白猗一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竟然已经来了,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也自然就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就算没今日这事,姐姐如果能帮上忙也肯定会帮的!” 白猗玖摇头,“猗一说的没错,只是顺手而为,能帮上你当然是最好的,更何况这种方法,也只有对我们这样的人才有用,我有更好的方法,自然不能吝啬。” 白谣用力点头,“总之还是多谢你,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魇兽解决了,他们应该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如何?” 白猗一眼睛一亮,“姐姐能跟我们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 白猗玖也点头,她一人都可以解决掉魇兽,且身上几乎没受什么伤,之后他们再遇到,肯定能帮上大忙。 白谣起身,听他们说着,这八个位置,每个宗门家族各分了两个,现在他们只需要再解决掉一个巽位的魇兽,就可以了,其实这八个魇兽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这里又这么大,除非运气很差,一般情况下不会碰到。 白谣叹气,只能暗暗吐槽自己运气确实差。 三人在云雾中穿行,一炷香后,来到巽位,他们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而白谣对之前遇到的那个魇兽还心有余悸,更加小心谨慎。 她十分清楚,那个魇兽,如果不是她的巨网可以对它造成致命伤害,那玩意又不害怕火焰,还自成一个空间,想活下来恐怕很难很难。 就在这时,白猗一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白谣二人同时在周围扫了一眼,侧头看去,并看到他的左腿小腿部,有一道血痕。 白谣心中一紧,她可以确定之前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白猗一就这么受伤了,这怎么可能,而且看白猗玖那样子,也与她有同样的疑惑,想来也并没有察觉到。 白猗一皱眉,靠近他们两个,“我就感觉到有个东西咬了我一口,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但是我去找的时候,却又没有找到那个咬我的东西!” 白谣闻言立刻蹲下,撕开他的裤子,仔细看着他腿部的血痕,同时右手虚浮在伤口上,感知了一下,“头晕吗?身体其他地方有不适吗?” 白猗一闭了闭眼,摇头,“没有,就是伤口有一点点刺痛,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刚才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因此一直没有感觉的?” 白谣沉默不语,心中不太赞成他的这个说法,这里是什么地方,危险重重,更何况她们现在还身在巽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 白猗玖也蹲在他旁边,仔细看着他的伤口,“不要放在心上,你现在是没什么感觉,万一有什么意外,等你真正有感觉的时候,后悔都晚了!行了,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先仔细观察一下。” 白猗一撇了撇嘴,一边往地上坐,一边嘟囔着,“我真的没事,你们就小题大做,我们现在不知道是除掉魇兽?在这里岂不是浪费时间?” 白谣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别吵!乖乖听话,我们已经到这个位置了,除非魇兽已经被解决,否则他肯定会出现,你也不想想,万一你这伤口就是被它搞出来了,你还到处乱跑,到底想不想要命了?” 白猗一哦了一声,无奈妥协。 白猗玖目光一闪,心中放弃,白猗一什么时候能这么听他的话就好了。 就在这时,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抬了下手,一道十分浅淡的影子闪过,他心中一动,“来了!之前不是意外!” 白谣闻言立刻抬头看向他,她依旧没有感觉到什么,这次的魇兽又是什么鬼东西? 白谣皱眉,魇兽? 白猗一看了眼白猗一,解释道,“祖父他们已经到方辉宗了,但方辉宗附近云雾成型,无法破开,而魇兽的事是骆旭真人告诉我们的,只是她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魇兽这种东西依靠吞噬他人梦境存活。 一般很少具象化,即使具象化,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像现在这样,生存在这云雾内,难以杀死又缠人,实际上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可这些魇兽又偏偏数量这么多,还一直存活,云雾肯定有古怪。 而后来祖父他们发现在震、离、兑、坎、巽、坤、乾、艮等位置,分别有一股强盛之力,而这些力量分别对应一只魇兽,必须把这些魇兽全部解决掉,我们才能靠近方辉宗。”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吞噬梦境吗?怪不得这里的魇兽都长得奇奇怪怪,什么模样都有,梦里的东西自然都是这样。 她目光微动,“我之前在这里刚刚解决了一只魇兽,那魇兽十分难缠,而这些尸体全部是被那只魇兽吞了,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它吗?” 白猗一和白猗玖同时点头。 白谣顿时明了,迟疑一下道,“那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白猗雨?之前我跟她以及一些其他人在一起,本来要去方辉宗,结果后面碰到这只魇兽,队伍里不听少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摇了摇头,白猗一开口,“或许我们来的方向不同,因此与他们错过了,但这只魇兽既然已经被你解决,他们应该就没事了,等他们找不到你,应该会先去方辉宗。” 白谣目光微动,轻轻点头,侧头看向白猗玖,“方才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指导我,是你们吗?” 白猗玖还没说话,白猗一插嘴,“姐姐,没有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白谣淡笑摇头,“没有,此事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白猗玖笑了下,“没什么,小时候我深受此苦,这个方法使我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找到的最快捷的方法,对你有用就好,就是,我着实有些好奇你在这里怎么会魂神之力溢出?是方才那个魇兽?” 白谣抿着唇点头,真诚道,“确实是因为它,这里这么危险,今日幸好遇到了你们,也有你这个方法,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清醒过来,这也是你花费大量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我虽然不能白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尽管吩咐我,我如果能帮上,绝不推辞。” 白猗一拉住她的胳膊,“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竟然已经来了,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也自然就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就算没今日这事,姐姐如果能帮上忙也肯定会帮的!” 白猗玖摇头,“猗一说的没错,只是顺手而为,能帮上你当然是最好的,更何况这种方法,也只有对我们这样的人才有用,我有更好的方法,自然不能吝啬。” 白谣用力点头,“总之还是多谢你,你们现在准备去哪?魇兽解决了,他们应该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如何?” 白猗一眼睛一亮,“姐姐能跟我们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 白猗玖也点头,她一人都可以解决掉魇兽,且身上几乎没受什么伤,之后他们再遇到,肯定能帮上大忙。 白谣起身,听他们说着,这八个位置,每个宗门家族各分了两个,现在他们只需要再解决掉一个巽位的魇兽,就可以了,其实这八个魇兽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这里又这么大,除非运气很差,一般情况下不会碰到。 白谣叹气,只能暗暗吐槽自己运气确实差。 三人在云雾中穿行,一炷香后,来到巽位,他们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而白谣对之前遇到的那个魇兽还心有余悸,更加小心谨慎。 她十分清楚,那个魇兽,如果不是她的巨网可以对它造成致命伤害,那玩意又不害怕火焰,还自成一个空间,想活下来恐怕很难很难。 就在这时,白猗一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白谣二人同时在周围扫了一眼,侧头看去,并看到他的左腿小腿部,有一道血痕。 白谣心中一紧,她可以确定之前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白猗一就这么受伤了,这怎么可能,而且看白猗玖那样子,也与她有同样的疑惑,想来也并没有察觉到。 白猗一皱眉,靠近他们两个,“我就感觉到有个东西咬了我一口,然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但是我去找的时候,却又没有找到那个咬我的东西!” 白谣闻言立刻蹲下,撕开他的裤子,仔细看着他腿部的血痕,同时右手虚浮在伤口上,感知了一下,“头晕吗?身体其他地方有不适吗?” 白猗一闭了闭眼,摇头,“没有,就是伤口有一点点刺痛,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刚才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因此一直没有感觉的?” 白谣沉默不语,心中不太赞成他的这个说法,这里是什么地方,危险重重,更何况她们现在还身在巽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 白猗玖也蹲在他旁边,仔细看着他的伤口,“不要放在心上,你现在是没什么感觉,万一有什么意外,等你真正有感觉的时候,后悔都晚了!行了,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先仔细观察一下。” 白猗一撇了撇嘴,一边往地上坐,一边嘟囔着,“我真的没事,你们就小题大做,我们现在不知道是除掉魇兽?在这里岂不是浪费时间?” 白谣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别吵!乖乖听话,我们已经到这个位置了,除非魇兽已经被解决,否则他肯定会出现,你也不想想,万一你这伤口就是被它搞出来了,你还到处乱跑,到底想不想要命了?” 第443章 意外发现 白谣站在原地,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白猗一突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这只魇兽,那么她也被魇兽所伤,很可能也会出现。 只是她检查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身体出现任何异状,这些魇兽都能对魂神造成影响,那么白猗一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魂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风云涌动,周围的云雾夹杂着黑丝全部涌向白猗玖的位置。 白谣心中一惊,莫非白猗玖不敌这魇兽,已经开始被吞噬了?? 她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接连几步,劈开周围的云雾,终于看清白猗玖的状况,身影一顿,惊骇莫名。 此时,白猗玖看似被云雾凝成的长绳,牢牢束缚在原地,但他的双手却丝毫不受控制,双手高高举起,双手之间,一颗五彩之球,不断吸收着周围的云雾以及黑丝。 而被那五彩球吸到跟前,碰触的那一刹那,无论是云雾还是黑丝,全部被绞得粉碎,魇兽盘亘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叫声,细小的躯体,不停颤抖,奋力抵挡这股吸力。 白谣目光一动,脚下不停,连续踏出七步,身影消失,遁入虚空,出现在魇兽的身侧,咔嚓一声,燃烧熊熊烈火的刀刃,斩在它的眼睛上。 轰! 白谣只来得及砍一刀,身影顿时被周围的云雾拍在身上,倒飞出去。 但她的目的却已经达到,挨了那一刀的魇兽,没有受到致命伤的程度,可它本就在抵抗五彩球,这会细小的身躯顿时不稳,直接被吸入五彩球。 魇兽身体被不可抗力之力绞碎。 咔嚓! 空间震动。 云雾消散,黑丝散去。 白猗玖面色发白,单手用力拍击五彩球,五彩球划破虚空,隐入云雾内。 白猗玖冲向在此时终于停歇下来的白猗一,拉着他向远处飞奔,同时看了白谣一眼。 白谣面上一动,脚下踏步,转眼间,跟上他们的步伐。 轰! 一声巨响,在他们身后响起,巨大的冲击,拍击在他们身上。 白谣脸一红,唇角鲜血溢出,身体被拍飞,直到撞在一棵树上,才停下。 而白猗玖和白猗一在这时,也不知被撞到了哪里,她用力撑了下地面,爬起来,吞了一粒丹药,压制伤势,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 没有看到他们俩的身影,无法动用灵识,她眉头一皱,手指在眼睛上一抹,终于在远处,看到火焰,只是在她眼中,却有三团火焰。 她心中一怔,仔细看了几眼,确定都明亮的红色,放下心来,或许是其他修士,白猗一他们恰好碰到了。 想到这,她身影一动,向那三团火焰靠近,片刻后,终于临近,只是见到人却不是白猗一和白猗玖,而是三个目光呆滞的修士。 她心底一紧,这是乌意控制的那些修士,他们不是没有进来?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但此时容不得她多想,就在她看到他们时,他们也同时看到她,身影一闪,就向她包围过来。 白谣转身就跑,吞了几粒丹药,疯狂运转灵力,脚下不停,手中火耀劈开最近的一个修士,毫不停留,接连几步,在他们还没有形成包围圈之时,遁入虚空。 但身后那三人似乎得到某种命令,速度丝毫不低于她,还能等着她的气息,紧咬着她不放。 白谣心中吐槽,这运气差的有点逆天,先是碰到了一般而言,不会碰到的魇兽,又碰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乌意控制的修士。 她奔跑在最前方,心中不断思索解决之法,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他们抓住,他们现在死追着自己不放,可能是为了不泄露他们在这里的消息。 白猗一和白猗玖被拍到哪去了??关键时刻,人就不在,但是应该在附近的啊,她手指再次抹过眼睛,不断搜寻他们两个的身影。 她不会是跑错方向了吧?身后这三个可都是化海后期,还是被陈华珠加强过的,虽说没有意识,不够灵动,但她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速度又这么快,跑也跑不掉。 突然,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注意,坎、巽、坤! 坤位! 目光在周围一扫,瞬间辨别方向,心中不犹疑,速度都快了一分。 一刻钟后,那三人依旧追着她不放,而她在原地兜圈子,转了半个圈,眼中出现两团火焰,以及不远处一团蓝色火焰。 她心中一喜,果然有人在这,而且看样子,这里的魇兽还没有被解决,甚至双方还未遇到。 一个加速,她的身影快速划过那团蓝色火焰,坤位的魇兽刚刚被惊动,还没反应过来,白谣的身影已经消失。 但她身后那三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魇兽已被惊动,瞬间笼罩住他们三人。 白谣眼睛一亮,转头看去,便发现身后的三团火焰以及蓝色火焰全部消失不见,她下意识停下,立刻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接连不断跑了这么远,幸好丹药足够,不然跑到一半,就灵力耗尽了。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突然直直射向她,她眉头一皱,日云盘出现在手中,咔嚓一声,光罩剧烈颤抖,火耀凭空而现,火光一闪,光线被拦腰斩断。 “咦?师兄,这只魇兽似乎不同寻常呢?你看它不怕火焰也就算了,居然还会使用火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这些魇兽衍生于梦境,会什么都不奇怪,但不用担心,即使它不怕火焰又怎么了?我们淬星殿的术法刚好克制这些魇兽,师妹你看着,这次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都可以解决!” “真的吗?师兄你好厉害!幸好这次是跟你在一起,万一跟别人,恐怕命不久矣...” “哈哈哈,师妹别这样夸师兄,其他师兄弟也都很厉害的,当然比起我是要差那么一点点...” 白谣听的满头黑线,这是把她当魇兽了?连人都看不清楚,这么蠢,还大言不惭夸自己聪明,也真是好意思,说的又这么自信,她都不好意思出声打碎他的梦了。 “师兄,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他们都比不过你,师兄你一定要保护我啊,这些魇兽长的都好可怕。” “师妹,放心,有师兄在,你只需要躲在师兄背后就行了!” 白谣,这还聊上了,如果她真的是魇兽,他们怎么还会有这个机会,一直聊天,早趁这个时间,把他俩废了! 她深表怀疑,这两个人这么...可爱,真的能从碧阙阁下来,安然活着还见到白祖父他们?? 心中叹气,想到那三个追自己的修士,直接出声打断,“你们两个!看清楚,在下不是魇兽!” 他们两人的身影戛然而止,片刻后,师兄的声音响起,“你...你休要骗人,你肯定是魇兽变化出来,想要迷惑我们的,师妹,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啊!是这样吗?师兄?可是万一真的不是魇兽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就误伤了?” “师妹,你相信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修士,现在大部分的修士都只会去方辉宗,而不会来这里,它肯定是魇兽,来骗我们的!” 白谣是真的无语了,这个师兄戏还挺多,她仔细分辨一下,眉头一挑,这两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最起码他们所在,倒是有一两分奇特,不过,难不倒她的开灵,脚下接连几步,身影消失。 “师兄!它不见了,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在哪了??” “师妹,不要惊慌,它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们!” 白谣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缓缓开口,“是吗?” 两人大惊失色,转头看她,“怎么可能,师尊明明说带着食准,不会被魇兽发现的!” 白谣看着他们叹气,“都说了,我不是魇兽,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师兄面色一变,上下打量着她,“你真的不是魇兽?” 白谣点头,“不是,我要是魇兽,早就趁你们说废话的空档,干掉你们了!” 师兄坚定的摇头,“不可能,师尊说了,修士都无法发现我们,更别说魇兽了!” 白谣盯了他一瞬,“那你师尊没有告诉你,你们的声音可以清清楚楚传到外面吗?” 师兄一愣,“好像没有。” 白谣点头,“那就对了,你们所在确实奇异,但是你们的声音实在不小,那些魇兽可是对声音很敏感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师兄看了看师妹,“师妹,是这样吗?” 师妹脸一白,“是这样,师兄,我还以为可以隔绝声音呢,对不起师兄,我没告诉你。” 师兄立刻安慰她,“师妹,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不能隔绝声音,你别难过了!” 白谣无语,“我说你们别相亲相爱了,那个魇兽应该不需要你们来解决了!” 师兄一愣,“啊?为什么?” 白谣叹气,正要开口,突然面色一变,手指放在唇边,无声嘘了一下,随即指向一个方向。 师兄师妹一呆,乖乖的安静下来,看向她指的方向,两人身体瞬间紧绷。 白谣目光一动,这两个确实有点蠢,但好歹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她皱眉看着突然出现,之前追着她现在狼狈的修士。 看样子,他们付出了一人的性命,解决掉了这只魇兽,剩下的两个,浑身挂彩,其中一个更是重伤。 她心中一动,传音给那个师兄,“那两个是被乌意控制之人,重伤的那个,你们有能力控制住他吗?” 师兄目光一动,也传音,“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不是没有进来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谣摇头,“我也想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他们已经身在此处,这两个人还有受伤了,我们可以趁此抓住一人,带他回去见白前辈他们!他们应该会有决断。” 师兄眼睛一亮,传音给师妹,两人嘀嘀咕咕一阵,看着白谣用力点头。 白谣见他们点头,传音道,“你们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偷袭!放心,他们不死,我们都跑不了,我不会言而无信。” 师兄点头,师妹犹豫了一下,也点头。 两人身影同时一动,而白谣连踏几步,遁入虚空,密切关注他们。 师兄师妹果然听话,但也不是真的蠢货,两人跑到了一个他们可以看到,却又很难在瞬间触碰到他们的距离,随即撤去身上的食准。 那两个修士瞬间被吸引,如同炮弹,冲向他们两个。 白谣找准时机,斜插直入,火耀和日月盘,同时发威,红色光刃以及冲天巨刀凭空而现,交叉冲撞在前方修士身上。 虚空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绞碎一切,那个修士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下,被绞成肉泥。 师兄师妹同时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被白谣的声音惊醒,“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他抓住啊!” 白谣看着他们同时动了起来,松了口气,歪歪扭扭坐在地上,她灵力在方才那一击中,完全耗尽,现在只能用丹药吊着,幸好这些被乌意控制的修士,不像在方辉宗碰到那么灵动凶残,否则,她很难一击干掉他。 一盏茶后,师兄师妹气喘吁吁的抓住那个重伤的修士,不知道做了什么,直接把人弄晕,扛到她跟前。 师妹眼睛亮晶晶,“姐姐你好厉害!攻击好强!是我见过的化海中最厉害的人!” 师兄眨了眨眼,同样点头,“师妹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觉得!你是哪家的啊,你这么厉害我应该听过你啊?” 白谣笑了下,“我是散修,不过最近在白家落脚。” 师兄好奇,“散修?难道散修都这么厉害?师妹,你说我也去当散修如何?” 师妹啊了一声,“师兄,散修虽好,但是我觉得师尊不会放你离开的...” 师兄故作深沉,“我也觉得,毕竟我虽然没她这么厉害,但比起其他人,可是佼佼者!” 白谣莫名有些想笑,这两人性格也是够奇葩的,晏浩那么讨厌,宗内弟子还是挺有趣。 第444章 发现 师妹一脸正色点头,随即看着白谣,“姐姐,这个人怎么办啊?” 白谣目光落在那个修士身上,皱了皱眉,“先这样吧,只要不让他跑了,等我恢复一些,我们一块把他带回去!你们是淬星宗的?是不是也要解决两只魇兽?” 师兄用力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散修吗?” 师妹拉了拉他,“师兄,人家现在在白家,帮个忙也很正常的嘛。” 白谣点头,“对,我确实是去帮忙,结果出了点小意外,同他们分开了,你们现在都解决掉了吗?” 师兄眉头动了动,“已经解决掉了一个,对了,你前面说这里的那只魇兽不用我们解决了,为什么啊?” 师妹叹气,“师兄,方才那几个人不是已经帮我们解决了吗?不然这个人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师兄恍然大悟,腼腆一笑,“对,我给忘了...” 白谣,“......” 这个师兄看起来有点不靠谱诶。 师妹笑盈盈,“师兄,你记忆还是这么差,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白谣,“......” 呃...这个师妹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这...修士普遍记忆力超群,记忆这么差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师兄眼睛很亮,“对了,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淬星宗叶绪,她是我师妹霍絮。” 白谣一愣,叶绪?也许?霍絮?或许?这谁起的名字啊,也太随意了吧? 叶绪眨眼,“师妹,我们名字真好,她都惊呆了。” 霍絮点头,“师兄,我也这么觉得。” 白谣,“......” “你们可以叫我王谣。” 霍絮和叶绪同时点头。 白谣摇头,说话这会功夫,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缓缓起身道,“事不迟疑,我们现在赶紧回去。” 霍絮两人带路,白谣跟着他们,极速前进。 时间流逝,白谣终于来到了方辉宗跟前,果然同白猗一他们两个说的一样,这附近的云雾虽然淡了很多,但方辉宗山门所在之处,却有一层化解不开的浓郁雾层。 霍絮两人对此毫不奇怪,熟门熟路的带着她,来到一处山脚淬星宗所在。 白谣脚下一顿,笑着她们俩说,“你们把这个人带回去吧,晏浩真人和骆旭真人都在,也不需要我,我就先回去了,刚好看看我那两个同伴有没有回来。” 叶绪和霍絮只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说之后会去找她。 白谣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略微分辨,便找到了白家所在,她步伐立刻加快,刚刚靠近,便看到了白猗雨。 白猗雨面上一喜,“你没事?太好了,我们当时等了你好久,见你都没有回来,所以...就先回来了,对不起啊,幸好你现在没事!” 白谣淡淡摇头,“无事,我也想着你们应该会先回来,所以才没有去找你们,对了,你看到白猗一和白猗玖她们两个回来了吗?” 白猗雨眉头微皱,“回来了是回来了,只是白猗一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白谣面上一动,莫非是之前被那魇兽所伤,现在还没好?那怎么她没事呢? “他在哪?” “我带你去!”说着,白猗雨转身走在前面。 白谣立刻跟上她。 片刻后,白谣跟着她来到一个山洞,白猗一面色惨白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白猗玖就在他旁边。 白谣几个跨步上前,“他怎样了?” 白猗玖闻言转头,“你之前...” 白谣摇头,“我没事,这事后面再说,白猗一怎么样了?是被魇兽所伤,残留的问题?” 白猗玖轻轻点头,“对,不过,刚才祖父来过,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灵力似乎消耗很大?还有,我记得你之前也被魇兽所伤...” 白谣嘴唇动了动,“我也觉得奇怪,那只魇兽对我造成的伤口,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说着,她叹了口气,“白猗一现在既然没事了,那就好,我跟你们分开后,碰到了几个修士,而那几个修士是乌意控制的那些人。” 白猗玖一惊,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白谣抿唇,把之后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随即道,“所以我总觉得乌意的目的不像是简简单单为了把我们逼进来,而且他和方辉宗的目的似乎不同。” 白猗玖长叹一声,“罢了,人既然在淬星宗那,祖父肯定也会过去,我现在先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再回来告诉你们。” 白谣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沉默的坐在一旁,看了眼白猗一,盘膝而坐,恢复消耗的灵力。 一盏茶后,睁开眼,便看到叶绪。 叶绪见她醒来,眼睛一亮,“你醒了,走吧,云昌真人让你过去一趟。” 白谣愣了一下,缓和起身,见白猗一还没醒,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怎么是你来了?” 叶绪眨眼,“师尊让我来的。” 白谣无奈,“那你师尊是哪位?” 叶绪面上摇头,一本正经道,“师尊就是师尊啊,不能说师尊的名讳,会挨打的!” 白谣,没想到叶绪还是个愣子,摇摇头,跟他来到淬星宗驻地。 还未进门,云昌真人便看到了她,“来。” 白谣看到他身前被他们带回来的修士,目光微动,看来是想让她把这修士身上的控制破开。 事实上也与她猜的不错,他们的目的确实如此,但也不是完全相同,他们这次还附加了一件事。 云昌低头看着身前的修士,低叹一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他们魂神内的咒文,找到了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以此来追溯本源,找到乌意,只是这个法子对这修士的损伤几乎不可逆转...” 白谣一愣,点点头,这修士本就重伤,魂神再受到创伤,恐怕就危险了。 云昌闭眼,“罢了,我现在就把这法子交给你。” 说着,他一抬手,双指点在她的眉心,繁杂庞大的各种信息在一瞬间全部涌入她的脑海。 “闭目,凝神。”云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白谣猛地闭眼,静静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片刻后,她睁开眼,便看到云昌略带欣慰的眼神。 “很好,你的悟性理解能力都很强,这样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白谣轻轻点头,“那晚辈先试试。” 说着,她抬手施展沐云诀。 就在这时,山摇地动,两人同时一惊,出门,便看到浓厚的云雾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淡。 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所有位置上的魇兽全部解决了。 方辉宗也终于展露出真正的模样,只是此时的方辉宗山门前的巨枫已不见,不仅如此,朦朦胧胧间竟然可见通天桥的模样。 白谣心中一动,通天桥果然已经显露了,方辉宗的目的绝对与通天桥脱不了关系。 “老朋友翻山越岭前来相见,葛道友不出来相迎,竟躲着不敢出来?” 这是晏浩真人的声音。 白祖父幽幽叹息一声,“你我等本同舟共济,现在居然也有兵戎相向的一天,葛道友,今日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就是喜欢说废话,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他搞出来的,又没有冤枉他!现在他明显自知理亏,不敢出来,直接打上去不就行了?!”陈柯语气火爆。 骆旭轻笑一声,“葛吟,错了就是错了,即使你缩在方辉宗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陈柯这次确实说的倒不错,他设置了这么多阻碍,明显不想让我们打扰他,又何必跟他废话!” 方辉宗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动静,白祖父他们说是这么说,但一时还没摸清楚方辉宗现在的情况,谁也没有随意乱动。 就在这时,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头,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白谣心底一凛,居然这么多人! 所有人被眼前的阵仗所惊,一时,静寂无声。 就在这时,白祖父声音震耳欲聋,炸响在每一个人耳边,“你们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自己,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为了自己,他们人多,难道我们就少吗?!诸位,准备突击。” 所有人瞬间被惊醒。 云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可以吗?一个人。” 白谣立刻点头,“云昌真人,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你不用管我。” 云昌唇角紧绷,“如果做不到不要逞强,遇到什么危险,立刻停下!” 白谣心底一紧,“真人放心。” 云昌点头,转身飞向白祖父等人身侧,参与部署,这些事情他们在这里这么久,早已讨论过。 呼吸间,双方便以兵戎相见。 轰隆一声巨响,光芒炸亮,无数条光亮,刹那间凝实,瞬间纠缠,部分躲闪不及的方辉宗弟子,鲜血喷涌,血气弥漫。 红金之光照亮半边天,碗口大赤色金球,狂风暴雨,砸落在地,灼锐利之息闪过,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又一个深坑。 同时,一道道璀璨之光穿透地面,冲破云霄,绞碎一切。 白谣沉心定气,坐到那修士对面,抬手施展沐云诀。 熟悉的灰沉色调,她在这修士魂神内穿行,熟门熟路的来到蓝树旁,张开巨网,按照云昌教给她的方法,意识缓缓靠近蓝树躯干上的咒文。 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这里只有两处咒文,她也只有两次机会。 意识飘飘落落,渐渐包裹整个躯干,随即在瞬间,覆盖在咒文上。 轰! 脑海深处发出一声巨响,疼痛,尖锐撕裂,无处不在,所有的意识都在颤抖。 在达到她无法忍受的极致,意识猛然离开,排斥力排山倒海压在她的意识上,意识一抖,在蓝树粉碎的瞬间,巨网绞碎咒文。 蓝色晶片撒满整片空间,缓缓飘落。 而排山倒海的排斥力,撕裂的疼痛,依旧在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不能退,不能被弹出去! 只要被弹出去,这个修士就死定了。 连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有! 疼痛排斥,仿佛把她切成了片片,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但她终究是扛了过去。 她猛的撤去沐云诀,睁开双目,疼痛依旧存在,外界的血腥味溢满鼻腔,惨叫声,嘶吼声,不停地扎入耳中。 吐出一口气,凝神定气,静心平复尖锐疼痛。 方才之所以失败,是那遍布的疼痛,无法忍受的疼痛,只要扛过去,还有成功的机会! 就在这时,陈柯声如雷鸣,“乌意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果然来偷袭,哈哈哈,没有料到吧!老子等的就是你!就算你再躲也没有用,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刹那间,金光遮天蔽日,一条宛若黄金浇铸的真龙,半虚半实,天空忽暗忽明,瞬间穿过整片战场! 轰隆隆巨响声,不绝于耳。 白谣心中一紧,乌意果然还是来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不能再等下去,不管能不能成功,必须立刻行动,沐云诀刹那间展开,意识出现在镇魂之处。 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乌意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白祖父他们虽说提早知晓,对他有了防备,但是陈柯明显没有找到他。 这是唯一探索乌意的所在,只要能找到他的位置,干掉他,他控制的这些人便不会再受控制! 意识散开,包裹整个咒文上,随即覆盖。 轰! 疼痛,尖锐撕裂,意识颤抖。 扛过去!扛过去!必须扛过去! 疼痛,蔓延,攀升,意识剧烈颤抖。 转瞬间,疼痛达到极致,意识深处嗡鸣声不断轰炸,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但就在这一瞬,疼痛在瞬间消失,周围环境翻天覆地,一个恐怖到无法忽视的存在,立刻让她惊醒。 意识在这一刻回笼,瞬间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那个恐怖的存在,他无法描绘出来,只知道自己在那恐怖存在下,不停颤抖。 不行!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能在这个时候逃跑。 努力忽视那存在,终于适应了一些,虽然还是在颤抖,但不会恐怖到想立刻逃走。 而在这个时候,除了那恐怖的存在,她终于能感知到一些其他东西了,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那咒文所联系到的源头,乌意的所在便藏在这里! 第445章 条条线索 白谣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那恐怖的存在,还有点点其他的存在,不过那些存在似乎不太稳定,忽隐忽现的。 这些是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突然感知到自己意识所在的位置,也是一个忽隐忽现的存在,瞬间反应过来,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通过那个修士魂神内的咒文。 那么这些其他的存在,所代表的,便是乌意控制的所有修士。 所以说,那个恐惧的存在,代表的是乌意?? 乌意居然这么强大,恐怖到这种程度?? 就在这时,所感知到的那些存在中,一个忽隐忽现的存在彻底消失,而那消失的存在,似乎有某种力量,遁循着某种规律,融入那恐怖存在。 她心神一阵晃动,存在消失融入,十分规律,顺畅无比,这让她心中隐隐升起某种可怕的念头。 存在消失,乌意不可能自己解除控制,只能是死了,所以,他控制的这些修士,死了之后,剩余的某种东西与他的存在融为一体。 怪不得,在他们渡过坤河后,乌意会帮助他们脱离,以及之后虽然一直派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却又不对他们下死手,还有这次为什么把他们逼到云雾内。 他根本就是在借他们的手,把这些人给杀死,好能从他控制的这些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他不自己动手,身为金丹,又控制这么多修士,想要杀死他们轻而易举,所以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除非,他没有办法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他。 一道亮光划过意识深处,她心中一动,翟桃的师兄杨深曾经说过,从来没有见他动过手,白猗一也猜测过,有可能是因为岭南对元婴的限制。 所以,他真的是元婴?? 但宋宁真人说过,乌意即使被夺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到元婴,按理说,只要不是元婴,在岭南就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却一直不出手。 对了,咒文,她是通过咒文才来到这里,而咒文与陈华珠内的咒文基本同宗同源,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之前她就怀疑过,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乌意不可能短时间突破元婴,因此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可现在,感知到的这个恐怖存在,明显不可能只是金丹。 而他一直明明可以自己动手,解决掉那些修士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但却一直不出手,反而还要利用他们。 或许,乌意就是一直在方辉宗背后藏着的那个人? 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控制了,比如那个掌控一切的背后之人...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之人挑起,不仅如此,那个人还会使用古修的咒文,实力绝对很强,手段又神神秘秘,那么乌意,就算不是被夺舍,也是他通过什么其他手段,因此可以控制乌意这具身体。 又或者,只是乌意这具身体,本身没有变化,但是他的魂神早已改变,被其他人雀巢鸠占,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无法解释,为何他明明有更轻松的办法,却不能采取行动。 皆因,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或者说,拥有同样的气息,因此才会被限制。 如此一来,有很多事情也都可以解释通,在她和白猗一刚来到这里时,以及后面碰到的那些修士,无一例外,死后会有一个影子消失,还有五姑姑对陈华珠的研究,曾经说过,是古修传送中的一环,但没有其他效用。 还有,方辉宗逼迫其他修士吞服陈华珠,只有吞服陈华珠,他才能控制这些人,后来又不断对白祖父他们施压,让他们来到这里,让他们对付方辉宗,因为只有杀了他们,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从他们渡过坤河后,直到现在,虽然人员也有耗损,但是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大部分的实力都保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上方辉宗! 不对,既然他想让所有吞服陈华珠的人死,为何要偷袭白祖父他们呢?白祖父他们的实力被消耗,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难道他也对通天桥十分好奇?想帮方辉宗的人拖延一下? 那也不用所以等到这个时候,在他们去解决魇兽的问题时,可以直接把前去的这些人杀掉,如果实在不想杀了这些人,也可以先限制他们的行动。 只是为何他没有这么做?不对!肯定有哪里猜错了,突然,她所感知到的这些存在,消失的速度猛的增加,而那些消失后的某种东西全部被乌意吸收。 她心中一凛,死了这么多,那白祖父他们岂不是也损失惨重,她现在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也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带出去。 按照云昌真人所教的方法,所有的意识全部凝聚在一起,随即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从那个庞然大物身侧擦边而过。 她的感知轰然振动,意识全部支离破碎,再恢复意识之时,回到了之前的魂神内,而眼前的咒文在刹那间消散,排山倒海的排斥力压在她的意识上。 猛的睁开双目,身体急速向后退,轰的一声,身前的修士头颅炸开,鲜血弥漫,她心中叹气。 与此同时,陈柯宛如雷鸣的声音炸响,“成败在此一举!难道你们想死在这吗?不想死都给老子冲!” 白谣心中一动,转身离开,看向外面,只见云雾弥漫,地面震动,厮杀声不断响起,各个地方接也传来剧烈波动,鲜血的味道无处不在。 她目光一颤,翻手取出云昌给的玉石,猛的捏碎,片刻后,一道声音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你...找到了吗?” 白谣看着眼底忙事。满是疲惫的云昌,唇角微微一动,“找到了,不过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云昌揉了揉额角,“你说。” 白谣立刻把她猜测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 云昌目光一动,“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确实很重要。” 白谣顿时松了口气,取出一块云朵形状的东西,递给他,“这是真人交代的东西。” 云昌手一挥,收起她递过来的东西,“你现在先去白家,休息一下,再加入战场!” 白谣点头,见他消失在眼前,立刻去往白家所在。 转眼间,来到白家驻地,一眼看去,所有在这里的修士全部身带重伤,她心中一抖,目光一转,看到穿梭在众多修士中的霍絮和白猗雨。 脚下速度猛增,来到白猗雨旁边。 白猗雨见到她一惊,上下看了她好几眼,“你没事??” 白谣摇头,“我没事,之前被云昌真人叫去帮忙,刚刚结束,真人让我先回来一趟,再加入战场,现在战况如何?” 白猗雨叹了口气,“我一直在这里帮这些受伤的人,恢复伤势,不太清楚,对了刚才白猗玖回来了,你要不去找他?他现在在白猗一那。” 白谣略微诧异,“他受伤了?” 白猗雨皱眉,“他样子看起来不像受伤...” 白谣目光一闪,“那我先去看看,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转身走到白猗一那,推门而入,便看到白猗一依旧躺在床上,白猗玖坐在他的旁边。 白猗玖看到她眼睛一亮,“你那边怎么样?” 白谣眉头微动,他知道自己被云昌真人叫去做事?“找到了一些线索,你受伤了?” 白猗玖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力竭,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谣目光闪烁,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简略了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随即问道,“现在战况怎么样?我之前就听到乌意搞偷袭,后面的都不太清楚。” 白猗玖目光一闪,“你这次可能没有错,乌意确实行为古怪,如果如你所猜想那样,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确实偷袭,但是却不是攻击我们,而是攻击方辉宗的修士! 本来我们对上他们,胜算很低,毕竟现在方辉宗一个人都能打七八个,但是有了他控制的那群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攻破。 只是如你所猜测的那样的话,他又何必控制这些人,宋宁真人和游成真人怎么也不可能像葛吟真人那样,犯错的是方辉宗,他们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又何必多此一举?” 白谣心中一动,“这也不一定,葛吟真人都能变成这样,谁知道宋宁真人和游成真人是否会像他那样,而且,我觉得乌意目的或许不止于此,他费这么大的心力,选择方辉宗,肯定与通天桥有关。” 白猗一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的心结,而且现在即便察觉到了乌意的意图,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他帮不帮忙,方辉宗我们都是非拿下不可!” 白谣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现在白前辈他们应该能通过我拿回来的东西,确定他的位置,把他找出来,只要能找出来,或许方辉宗还有挽回的余地。” 说着,她叹了口气,看向白猗一,“对了,他怎么还没醒?” 白猗玖目光一动,缓缓开口,“或许是之前对他造成的损伤太大,因此需要好好恢复一下。” 白谣轻轻点头,打了声招呼,盘腿坐下,吞了一粒丹药,快速恢复消耗的灵力。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便看到白猗玖担忧的望着外面。 同时,晏浩惊怒的声音响起,“乌意,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设伏!” 乌意哼了一声,“不设伏,难道还想让我束手就擒?之前那个小家伙也是你们的人吧?怪不得可以找到这地方,但你们找到我又有什么用?葛吟这样,可不是我逼他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 骆旭大笑一声,“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把我们也都搞愿意?说什么狗屁不通的屁话,晏浩,别跟他废话上!”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天。 乌意笑声穿透云霄,“想抓我?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碰! 山摇地动!冲击波所过之处,云雾尽碎。 一只巨大的金鹰凭空而现,几乎遮住半边天。 同时,另一边,白色的海浪铺天盖地,道道光芒层层叠叠。 乌意独立于天空,左右夹击,却不慌不慌。 金鹰与白浪浩浩荡荡,划破层层虚空,轰然撞裂。 一颗巴掌大的木雕凭空而现,虚拟的影子在瞬间撑起,金鹰与白浪刹那间被弹回。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 晏浩大喝一声,“怎么可能!他不是不能?!!” “晏浩,那木雕根本不需要,别废话,打就完了!” 风云涌动,虚空撕裂,地动山摇,昏天暗地。 白谣耳边如同在放鞭炮,各种声音齐齐炸响,“乌意能用这种东西同时抵挡两个金丹修士,其中一个金丹后期,还不落下风,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白猗一也在一旁点头,“这样也好,只要能逼他动真格,他绝对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怎么了?难道已经打起来了?!” 两人同时回头,便看到白猗一支着身体看着他们俩。 白猗玖有些意外的回头,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白猗一摇头。 白谣叹气,“你之前在魇兽那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 白猗一嘴巴微微张开,“这么说,已经过去了很久?外面真的打起来了?那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白谣与白猗玖对视一眼,简单的说了几句。 白猗一呲溜一声爬了起来,“那既然你们两个都没事了,那我们现在赶紧去!” 白猗玖扶了他一下,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把他留在这里,让他自己胡乱跑,反而会更危险。 转头看着他们,“你们跟好我,现在的情况虽然对我们有利,但是,战场最为混乱,我们先去找二叔!” 白猗一用力点头。 白谣也点着头道,“你放心,情况都了解,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白猗玖沉默点头,转身御剑飞行,白谣两人跟着他身后一同飞向天空。 第446章 冲击 转眼间。 白猗玖带着他们俩冲入战场内,厮杀声不绝于耳,正片天地都似乎在震动。 白谣放眼望去,只见此时方辉宗的人早已不如之前看到的那样人数众多,气势汹汹,他们所有人几乎全部再被向后逼。 但就算如此,有部分修士理智尽消,不要的冲过来,白谣目光一闪,仔细看了看方辉宗的修士,心中突然一动。 “白猗一,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中少了一些人?” 白猗一愣了一下,“姐姐,少人也是正常的啊,他们再厉害,打了这么久,有损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谣皱眉,心中暗道,白猗一说的也对,但是这里面分明没有她曾经在方辉宗遇到的那些人,比如汪齐,孙穆连云等人,莫非这些人已经则损了?? 她心神一阵晃动,存在消失融入,十分规律,顺畅无比,这让她心中隐隐升起某种可怕的念头。 存在消失,乌意不可能自己解除控制,只能是死了,所以,他控制的这些修士,死了之后,剩余的某种东西与他的存在融为一体。 怪不得,在他们渡过坤河后,乌意会帮助他们脱离,以及之后虽然一直派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却又不对他们下死手,还有这次为什么把他们逼到云雾内。 他根本就是在借他们的手,把这些人给杀死,好能从他控制的这些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他不自己动手,身为金丹,又控制这么多修士,想要杀死他们轻而易举,所以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除非,他没有办法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他。 一道亮光划过意识深处,她心中一动,翟桃的师兄杨深曾经说过,从来没有见他动过手,白猗一也猜测过,有可能是因为岭南对元婴的限制。 所以,他真的是元婴?? 但宋宁真人说过,乌意即使被夺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到元婴,按理说,只要不是元婴,在岭南就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却一直不出手。 对了,咒文,她是通过咒文才来到这里,而咒文与陈华珠内的咒文基本同宗同源,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之前她就怀疑过,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乌意不可能短时间突破元婴,因此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可现在,感知到的这个恐怖存在,明显不可能只是金丹。 而他一直明明可以自己动手,解决掉那些修士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但却一直不出手,反而还要利用他们。 或许,乌意就是一直在方辉宗背后藏着的那个人? 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控制了,比如那个掌控一切的背后之人...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之人挑起,不仅如此,那个人还会使用古修的咒文,实力绝对很强,手段又神神秘秘,那么乌意,就算不是被夺舍,也是他通过什么其他手段,因此可以控制乌意这具身体。 又或者,只是乌意这具身体,本身没有变化,但是他的魂神早已改变,被其他人雀巢鸠占,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无法解释,为何他明明有更轻松的办法,却不能采取行动。 皆因,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或者说,拥有同样的气息,因此才会被限制。 如此一来,有很多事情也都可以解释通,在她和白猗一刚来到这里时,以及后面碰到的那些修士,无一例外,死后会有一个影子消失,还有五姑姑对陈华珠的研究,曾经说过,是古修传送中的一环,但没有其他效用。 还有,方辉宗逼迫其他修士吞服陈华珠,只有吞服陈华珠,他才能控制这些人,后来又不断对白祖父他们施压,让他们来到这里,让他们对付方辉宗,因为只有杀了他们,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从他们渡过坤河后,直到现在,虽然人员也有耗损,但是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大部分的实力都保留了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上方辉宗! 不对,既然他想让所有吞服陈华珠的人死,为何要偷袭白祖父他们呢?白祖父他们的实力被消耗,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难道他也对通天桥十分好奇?想帮方辉宗的人拖延一下? 那也不用所以等到这个时候,在他们去解决魇兽的问题时,可以直接把前去的这些人杀掉,如果实在不想杀了这些人,也可以先限制他们的行动。 只是为何他没有这么做?不对!肯定有哪里猜错了,突然,她所感知到的这些存在,消失的速度猛的增加,而那些消失后的某种东西全部被乌意吸收。 她心中一凛,死了这么多,那白祖父他们岂不是也损失惨重,她现在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也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带出去。 按照云昌真人所教的方法,所有的意识全部凝聚在一起,随即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从那个庞然大物身侧擦边而过。 她的感知轰然振动,意识全部支离破碎,再恢复意识之时,回到了之前的魂神内,而眼前的咒文在刹那间消散,排山倒海的排斥力压在她的意识上。 猛的睁开双目,身体急速向后退,轰的一声,身前的修士头颅炸开,鲜血弥漫,她心中叹气。 与此同时,陈柯宛如雷鸣的声音炸响,“成败在此一举!难道你们想死在这吗?不想死都给老子冲!” 白谣心中一动,转身离开,看向外面,只见云雾弥漫,地面震动,厮杀声不断响起,各个地方接也传来剧烈波动,鲜血的味道无处不在。 她目光一颤,翻手取出云昌给的玉石,猛的捏碎,片刻后,一道声音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你...找到了吗?” 白谣看着眼底忙事。满是疲惫的云昌,唇角微微一动,“找到了,不过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云昌揉了揉额角,“你说。” 白谣立刻把她猜测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 云昌目光一动,“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确实很重要。” 白谣顿时松了口气,取出一块云朵形状的东西,递给他,“这是真人交代的东西。” 云昌手一挥,收起她递过来的东西,“你现在先去白家,休息一下,再加入战场!” 白谣点头,见他消失在眼前,立刻去往白家所在。 转眼间,来到白家驻地,一眼看去,所有在这里的修士全部身带重伤,她心中一抖,目光一转,看到穿梭在众多修士中的霍絮和白猗雨。 脚下速度猛增,来到白猗雨旁边。 白猗雨见到她一惊,上下看了她好几眼,“你没事??” 白谣摇头,“我没事,之前被云昌真人叫去帮忙,刚刚结束,真人让我先回来一趟,再加入战场,现在战况如何?” 白猗雨叹了口气,“我一直在这里帮这些受伤的人,恢复伤势,不太清楚,对了刚才白猗玖回来了,你要不去找他?他现在在白猗一那。” 白谣略微诧异,“他受伤了?” 白猗雨皱眉,“他样子看起来不像受伤...” 白谣目光一闪,“那我先去看看,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转身走到白猗一那,推门而入,便看到白猗一依旧躺在床上,白猗玖坐在他的旁边。 白猗玖看到她眼睛一亮,“你那边怎么样?” 白谣眉头微动,他知道自己被云昌真人叫去做事?“找到了一些线索,你受伤了?” 白猗玖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力竭,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谣目光闪烁,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简略了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随即问道,“现在战况怎么样?我之前就听到乌意搞偷袭,后面的都不太清楚。” 白猗玖目光一闪,“你这次可能没有错,乌意确实行为古怪,如果如你所猜想那样,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他确实偷袭,但是却不是攻击我们,而是攻击方辉宗的修士! 本来我们对上他们,胜算很低,毕竟现在方辉宗一个人都能打七八个,但是有了他控制的那群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攻破。 只是如你所猜测的那样的话,他又何必控制这些人,宋宁真人和游成真人怎么也不可能像葛吟真人那样,犯错的是方辉宗,他们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又何必多此一举?” 白谣心中一动,“这也不一定,葛吟真人都能变成这样,谁知道宋宁真人和游成真人是否会像他那样,而且,我觉得乌意目的或许不止于此,他费这么大的心力,选择方辉宗,肯定与通天桥有关。” 白猗一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的心结,而且现在即便察觉到了乌意的意图,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他帮不帮忙,方辉宗我们都是非拿下不可!” 白谣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现在白前辈他们应该能通过我拿回来的东西,确定他的位置,把他找出来,只要能找出来,或许方辉宗还有挽回的余地。” 说着,她叹了口气,看向白猗一,“对了,他怎么还没醒?” 白猗玖目光一动,缓缓开口,“或许是之前对他造成的损伤太大,因此需要好好恢复一下。” 白谣轻轻点头,打了声招呼,盘腿坐下,吞了一粒丹药,快速恢复消耗的灵力。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便看到白猗玖担忧的望着外面。 同时,晏浩惊怒的声音响起,“乌意,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设伏!” 乌意哼了一声,“不设伏,难道还想让我束手就擒?之前那个小家伙也是你们的人吧?怪不得可以找到这地方,但你们找到我又有什么用?葛吟这样,可不是我逼他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 骆旭大笑一声,“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把我们也都搞愿意?说什么狗屁不通的屁话,晏浩,别跟他废话上!”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照亮整片天。 乌意笑声穿透云霄,“想抓我?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碰! 山摇地动!冲击波所过之处,云雾尽碎。 一只巨大的金鹰凭空而现,几乎遮住半边天。 同时,另一边,白色的海浪铺天盖地,道道光芒层层叠叠。 乌意独立于天空,左右夹击,却不慌不慌。 金鹰与白浪浩浩荡荡,划破层层虚空,轰然撞裂。 一颗巴掌大的木雕凭空而现,虚拟的影子在瞬间撑起,金鹰与白浪刹那间被弹回。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 晏浩大喝一声,“怎么可能!他不是不能?!!” “晏浩,那木雕根本不需要,别废话,打就完了!” 风云涌动,虚空撕裂,地动山摇,昏天暗地。 白谣耳边如同在放鞭炮,各种声音齐齐炸响,“乌意能用这种东西同时抵挡两个金丹修士,其中一个金丹后期,还不落下风,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白猗一也在一旁点头,“这样也好,只要能逼他动真格,他绝对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怎么了?难道已经打起来了?!” 两人同时回头,便看到白猗一支着身体看着他们俩。 白猗玖有些意外的回头,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白猗一摇头。 白谣叹气,“你之前在魇兽那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 白猗一嘴巴微微张开,“这么说,已经过去了很久?外面真的打起来了?那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白谣与白猗玖对视一眼,简单的说了几句。 白猗一呲溜一声爬了起来,“那既然你们两个都没事了,那我们现在赶紧去!” 白猗玖扶了他一下,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把他留在这里,让他自己胡乱跑,反而会更危险。 转头看着他们,“你们跟好我,现在的情况虽然对我们有利,但是,战场最为混乱,我们先去找二叔!” 白猗一用力点头。 白谣也点着头道,“你放心,情况都了解,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白猗玖沉默点头,转身御剑飞行,白谣两人跟着他身后一同飞向天空。 第447章 千年一梦 白谣抬头看着高入天迹的通天桥,脚下发力,灵力瞬间运转,吸附在通天桥上,一点一点向上爬。 白猗一在下面看着她的身影,眨了下眼睛,同样窜起,奋力向上攀爬。 时间流逝,渐渐的更多的修士开始攀爬通天桥,白谣和白猗一此时已经攀爬了一半,正在中途休息恢复灵力。 白猗一担忧的望着上面,“姐姐,你说祖父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动静?” 他的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 紧接着,葛吟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 乌意声音带笑,“就破开你的阵法?葛吟,你还真以为,一个阵法就能阻止我上来?你那个破阵法,也就能阻止阻止白炯他们!真以为我跟那群蠢货一样??” 葛吟冷哼一声,“你就算是来了又怎样?你那些傀儡上不来,你敢对我动手?” 乌意大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没有在方辉宗安插人吧?许发孙穆!你们现在全力控制赤血莲,有这个力气对付他们吗?” 葛吟怒喝,“好!孙穆汪齐,你们好的很!你敢!?我宁可毁了赤血莲也不会让你得手!” 轰隆隆几声巨响。 陈柯大喝一声,“这是什么鬼阵法,滑不留手,根本没有着力点,破不开啊!” 白炯怒喝一声,“葛吟!都到了这种时候,你快打开阵法,让我们进去,帮你解决掉乌意这个家伙!” 葛吟沉默。 乌意笑了,“你们歇歇,这阵法可是他找来专门对付我的,我打开都困难,更别说你们了,葛吟,赤血莲可是只培育了这一朵。 你只要毁了它,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师尊了?怎么?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想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你敢吗?你甘心吗?” 葛吟斩钉截铁,“就算毁了,我也不会让你把这些人全杀了用来血祭!方辉宗已经牺牲太多人,毁了方辉宗,师尊就算回来,我也没有颜面面对他老人家!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更何况,你这具躯体已经破损到这种程度,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乌意沉默了一下,大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但死了这么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因为你,不然,我又怎么可能去控制那些人,杀了这么多,我可是心疼的很!” 葛吟冷笑,“我看你高兴还来不及,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都只是你的养分罢了,你巴不得我们赶紧死光,好成就你的大业!” 乌意,“你要真想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应该知道,比起这些,我更想要的是什么。” 葛吟,“我知道,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用方辉宗的人来血祭!” 乌意沉默,“那这样好了,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不想让我动方辉宗的人,其他人总可以,不然你还真以为不动用我的法子,可以打开千年一梦?”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白炯大惊,“千年一梦?葛吟,他们都在千年一梦??” 陈柯疑惑,“千年一梦是什么?” 同样在听到上方的响动后,奋力向上爬的白谣,也有一样的疑惑,但她想仔细听听解答时,上面却没了任何声音。 而白猗一在她身侧不远,听到这几个字,面上一愣。 白谣看着他目光一闪,“白猗一,千年一梦是什么?能让你祖父他们这么惊讶?” 白猗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千年一梦,是一直在岭南流传的传闻,传闻,在万年前,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境界限制,那时候根本没有。 一个名为平文散人的修真大能,身负神通千年一梦,此神通威力巨大,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个神通面前逃过一劫,他凭借此神通纵横天下,而在平文散人凌破虚空的那一刻,便是用千年一梦证得大道。 而千年一梦或许是因为这原因,自此具现化,听闻如果能活着从千年一梦出来,便可证得大道,只是千年一梦到底在哪,知道的人很少,没想到,居然与通天桥有关,也怪不得,方辉宗会在这里建立门派。 现在太爷爷他们是在千年一梦,如果他们能借此突破,说不定可以破开多年来境界限制,乌意他恐怕也是想借此突破,才来到这里!” 白谣听的一愣,随即皱眉,“那乌意只需要放开自身气息不就可以被千年一梦召唤了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白猗一摇头,“姐姐,千年一梦那是用来证道的,想想都知道,里面会有多危险,乌意惜命,怎么可能冒这种险。” 白谣心中一动,之前葛吟和乌意之间的对话,乌意果然已经被换了芯子,而且看样子,他还可以再换身体,他这么做,就是不想通过正常手段进入千年一梦。 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说明通过葛吟现在做的事情,可以提高成功的几率?但是千年一梦听着就很危险,即使能降低危险,想来危险也不会少多少。 就在这时,轰轰几声巨响,通天桥都震动了一下。 这是白炯他们在破阵?白谣和白猗一对视一眼,再次开始快速攀爬。 心中存着事,两人速度顿时快了几分,而其他的修士很多都听过这个传闻,或许出于好奇,又或者出于别的心理,都加快了速度,速度之快几乎化为一道残影。 一刻钟后,白谣他们来到通天桥最顶层。 葛吟依旧盘踞在最中间,乌意则站在他的身侧,目光看着赤血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发孙穆也站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 白谣心中一动,方辉宗其他人也都好好的,看来他们俩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并没有大动干戈,而白炯等人依旧被阻碍在阵法之外,她也终于见到阵法的真正模样。 白谣目光一闪,怪不得他们进不去,这个阵法沿着通天桥的边缘,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连扒拉上去都做不到。 而白炯他们又不能飞起来,还必须用灵力吸着通天桥,另一只手即使能打到阵法的边缘,但还要担心着从通天桥掉下去,根本使不上太多力气。 不过,他们的到来,瞬间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炯看到白猗一,面上一皱,“白猗一,谁让你上来的,你好好待在下面就行!” 白猗一也不生气,爬到白炯旁边,递过去一个瓷瓶,“祖父,要不是我来,你们还破不了阵法!” 白炯面上一沉,“大言不惭!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腔调了!天天不学好!” 晏浩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祖父的话还是要听的,不要跟一些人学的,不知天高地厚,我们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白猗一仰了仰下巴,轻轻哼了一声,“我有没有你们过会就知道了!祖父,试试这个,这是姐姐拿出来的,可以不需要灵力,就能吸附在通天桥上,这样阵法对我们就不是问题!” 白炯眉头微动,目光落在白谣身上,白猗一有的时候确实不着调,但在这种大事上,还是不会乱说的,而且他们能爬上来,气息还这么稳,肯定有别的办法。 他立刻接过瓷瓶,按照白猗一的方法,涂抹在手上,惊讶的发现,居然真的直接吸在了通天桥上,而不需要耗费灵力! 晏浩见他面上一喜,眉头顿时打结,“白道友,你还是小心些,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白炯笑了一声,“晏道友,这次你可说错了。” 他一手吸在通天桥上,另外一只手爆发明亮的光芒,碰的一声砸在阵法上,阵法顿时晃动了一下。 晏浩面上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白炯把手中瓷瓶扔给他,“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白谣面上微微一动,快速爬到云昌旁边,把瓷瓶递给他,“云昌真人,这个是一样的。” 云昌看着她点了下头,均匀涂抹在手上,果然发现可以吸附在通天桥上。 而那边晏浩也同样试了一下,面上有些阴沉,但不再开口言语。 与此同时,乌意和葛吟在阵法第一次晃动时,便发现了他们的动静,见他们个个都开始可以动摇阵法。 乌意眼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笑意。 葛吟面上一急,“白炯!你们不要破阵,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你们不必如此!” 白炯大义凛然,“葛吟!你又在说什么,千年一梦,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让你一个人去!” 乌意笑盈盈,“葛吟,他们说的也不错,你一个人本来就勉强,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放他们进来,成功的几率更大,可是你偏偏不听我的,真是让我着急的很!” 葛吟怒视乌意,“你不要胡言乱语!我都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他们不能上来,你必须帮我,否则我就把赤血莲毁掉,让你这具身体也毁了!” 乌意扁了扁嘴,“好大的怒意呀,我帮你还不行吗?可他们都是金丹啊,许发和孙穆只有一个人是金丹,怎么可能抵御得了他们?不然你们这些人也够了,借我几个人不成问题。” 葛吟立刻沉默了一下,皱了皱眉,缓缓开口,“史宁,荀文,你们俩去帮一下他,一定不能让他们进来,也不能再把他们牵扯进来!” 说完,他手一抖,一道红光闪过,两个坐在外围的男子身子一颤,缓缓起身,抬手拍在颤抖不已的阵法上,阵法顿时稳了下来。 乌意眨眨眼,“葛吟啊,只靠他们,我看根本抵御不了多久,你还不如全力维持赤血莲,早先打开千年一梦,才是最重要的。” 葛吟面无表情,“你闭嘴!马上就可以打开,他们两个只需要坚持一阵就可以,你不要再扰乱我,否则出了问题,所有的一切全部白费,你想进千年一梦,也变成不可能的事了!” 说完,他便不再开口,只紧紧盯着赤血莲,身上一道血气漂浮起来,凝练在赤血莲上,赤血莲顿时爆发耀眼的红光。 与此同时,乌意手指轻轻一弹,赤血莲光芒更加耀眼。 白炯等人心中着急,不断攻击着阵法,白猗一虽然自觉自己的攻击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效果,但还是尽力破阵法,而在这个时候,其余的修士也逐渐爬了上来,见到这幅模样,也开始全力破阵。 白谣也在一旁攻击,只是并没有使用破虚术,她心里是真的有些犹豫,葛吟一直在阻止他们上通天桥,那么很有可能,一旦打开千年一梦,会对通天上的修士造成极大影响。 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有些勉强,但打开千年一梦,没有什么问题,白炯与葛吟有深厚的感情,想帮他,其他的修士对千年一梦有别的想法。 但她没有,她不想救葛吟,也不想进入千年一梦,千年一梦明显十分危险,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活着出来,费了这么大的劲,死在里面可真的一点都不划算。 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查找她爹的事,怎么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她心中皱眉,白炯他们难道真的对葛吟有这么大的感情?还是也想进入千年一梦,去找那些消失的元婴?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她真的想不明白。 但此时就算没有她,这个阵法早晚会被破开,事实上也是如此,就在她的这个想法刚刚划过脑海,一阵剧烈的波动传开。 阵法破了。 葛吟怒吼一声,“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为什么要帮助他们破阵,你是不想进千年一梦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赤血莲!” 乌意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白炯等人翻身而上,“葛吟,他们人都已经上来了,想来他们对千年一梦也十分好奇,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自己做主毁了赤血莲??” 白炯上进一步,走到葛吟旁边,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葛吟,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既然我来了,肯定会帮你,你放心,乌意不成问题,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 第448章 各执一词 陈柯也朗声道,“对啊葛吟,虽然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是现在一切也不能挽回了,而且有找到师尊他们下落的机会,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放弃!乌意交给我们!” 晏浩也道,“葛吟!你尽管做你的事,我们不会让乌意对你造成影响的!” 骆旭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言语,默默站在一旁。 白谣犹豫了一下,也在这时攀上通天桥,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对话,看着他们被赤血莲光芒笼罩的面孔,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 她微微侧头,看向白猗一,“白猗一,你有没有觉得你祖父他们有点奇怪?” 她的话音刚落,顿时察觉到一个无法忽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立刻抬头,顿时对上乌意的眼睛。 与此同时,白猗一看了她一眼,“姐姐,你在说什么呀?祖父她们怎么奇怪了?” 白谣身体僵硬,便听到乌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原来是你啊...” 她身体更加僵硬,口中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乌意却只是对她笑了笑,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白谣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动,只觉得异常眼熟,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当他是在说自己通过咒文,沾了一丝他存在的事情。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她一惊,转头便看到白猗玖。 白猗玖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久都没有反应。” 白谣皱眉,迟疑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 乌意突然大笑一声,“你们想杀我?真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难道你们不知道,想打开千年一梦,没有我,你们简直就是在做梦。” 已经向他靠过去的白炯等人顿时一愣,顿在原地。 葛吟不是为何面色异常难看,“白炯,他说的没错,但是你们真的不必跟来,千年一梦十分危险,豁然打开,所有在通天桥上的人都会受到影响,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很危险! 我本是方辉宗的罪人,就算有危险,也是我应得的,但是你们,不必一起冒险,千年一梦只要打开,师尊他们就可以借此通道回来,你们真的不必!” 白炯回头,“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你师尊不见了,我祖父也一样,他们的也一样,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一个人真的有信心吗?至少有我们在,也能帮助你!” 陈柯一巴掌拍在葛吟的肩膀上,“白炯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有我们的几率也大一些!” 葛吟神情哀伤,猛的抬头看乌意,“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事态根本不可能扩大到这种程度,他们本来不应该牵扯进来!” 乌意挑眉,“哟?现在开始怪我了?是你最开始背叛我们之间的协议,这些难道你都忘了??行了我说你们怎么废话这么多。 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没有挽回的机会,还不如赶紧打开千年一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有这样的时机,根本不可能!” 白炯沉声道,“葛吟你告诉我们,你们之间的协议到底是什么?” 葛吟嘴巴微微张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乌意轻轻一笑,“看来你们是没完了,既然如此,他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不如我来告诉你们?” 葛吟面露怒意,“你给我闭嘴,要说也是我自己说,他...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修为肯定在元婴或者元婴以上,师尊他们消失后,本来我跟你们一样,既然魂灯无恙,便当他们没事。 而这个时候,他来了,告诉我千年一梦,师尊他们全在里面,如果放任下去不管,总有一天,魂灯会熄灭,本来我没有当一回事。 但是如果你们仔细看魂灯,就会发现,师尊他们的魂灯再慢慢变弱。” 他说到这,白炯立刻反驳,“不可能,葛吟,魂灯我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检查一次,根本没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你是被乌意给骗了!” 葛吟摇头,“没有,魂灯确实在变弱,你祖父他们的没有变弱,只能说明他们很安全,你若是不信,不如问问你身边那几个人。” 白炯立刻转头,随即便看到他们面上露出的神情,瞬间明白了。 “你们为何不说?” 所有人都沉默着。 片刻后,云昌缓缓开口,“不是我们不愿意说,而是这种事情不能说。” 白炯面上一僵,瞬间明白他们的意思,如果是他发现这种问题,也不会说出去,一来会引起恐慌,二来会引起其他不可预测的事情。 他沉默着开口,“你继续。” 葛吟点点头,“我这才相信了他的话,之后他告诉我,只需要打开千年一梦的一个缺口,就可以让师尊他们借此回来,而想要打开这个缺口,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便如你们所见,那些陈华珠,都是为了这一刻准备。 本来我不想让你们知晓这件事,但是我无意中发现,吞服陈华珠后,如若身死,这个修士所有的一切,全部会化为某种特殊的物质,成为他的养分。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在利用我,如果我早些知道,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他这么做,一方面可以打开千年一梦之事,另一方面可以从我们这里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只要我把陈华珠散播出去,不管我怎么做,他都吃不了一点亏,如果是为救师尊他们而牺牲,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是他却用这样的方法,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但是我又错了,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这时候他假意退一步,把该如何做才能打开千年一梦等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并且说凭我一个人办不到,让我寻找一个外援,而是这个外援,你们恐怕都已经想到了,就是却西峰。 只是我没想到,他神通广大到这一步,居然把宗良的实力提高到那种程度,再加上他在暗处,却西峰沦陷了,然而他并没有按照与我的协议,反而是把他们作为威胁我的手段。 后来更是把临虚宫也攻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消息怎么可能不泄露,你们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反应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那时,我不愿意再受他辖制,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他便控制了却西峰和临虚宫所有修士,一边假意阻挠你们,一边在关键时刻反水!从那些死去的修士身上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所有的事情,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怪我,是我识人不清,落入他的圈套,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但是你们不必牵扯进来,走到这一步,他不会放弃的。” 他话音刚落,白谣便皱起眉头,按照他这么说,反而是自己和白猗一坏了他的大计?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因为他说的这一切都对得上。 其他在这个时候爬上来的修士,也都听到了他说的话,顿时怒视乌意,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一直安安静静的乌意见着他们的反应,大笑一声,“葛吟啊葛吟,你还真是把自己美化成圣人了,却西峰的事情根本跟我无关,是你早就已经做好决定,就等着我提这件事,现在怪到我头上?真是厉害。 还有,千年一梦,不要跟我说是为了你师尊,啊,不对,你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师尊,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你自己吧? 通天桥的传闻我听说过,可以帮助始终无法突破的修士,突破一次,你的寿元也快耗尽了吧,你难道不是为了自己活得更久? 还有,你们方辉宗的修士,抓回来的那些人,我可没有给他们造一套口诀,让他们自己生生把自己炼成炉子,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 白谣听到他这话,立刻想起来茂山的武黄,他确实生生把自己炼成了炉子,还有红舌山的那些修士,陈华珠怎么来的,也是要利用到这些修士。 她顿时发觉到底哪里奇怪了,葛吟如果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那么大义,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血腥残忍之事,他既然做了,便说明他内心深处本就可以忍受这种事情。 白炯一怒,“乌意,休得胡言乱语!葛吟已经承认他自己错了,你还要把这些污水全部泼在他身上,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 陈柯也怒气冲冲,“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挑拨离间,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你,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情我们全部记得,这些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去蛊惑他,他又怎么会犯下这些错!” 其他修士的反映也跟他们俩差不多,一个是早已闻名的修士,另外一个手段很辣,还控制这么多人,自然不可信。 只有晏浩和骆旭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尤其晏浩,他本来就十分敏感,对于这些事情,他可以理解葛吟做出的这一切,只是,事情没有落到他头上,他没有那么在意。 宋宁沉着脸,站在一旁不吭声,如果却西峰的沦陷是因为葛吟,那么临虚宫是否也跟他有关? 乌意静静看了他们一下,冷笑一声,“果然到了哪都一样,势力错综复杂,总会有这些牵扯不清的东西,你们愿意维护他就维护他吧,愿意相信他就相信他,反正跟我无关,我现在只等着打开千年一梦。 不过,葛吟,却西峰的游成,你不是与他素来交好吗?我可还记得,他当时还派人来寻找你的帮助,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你看看呀,他就在你身后,你敢当着他的面,再把你自己刚才的话说一遍吗?” 所有人一愣,顿时转头,便看到游成双目无神站在他们的身后。 葛吟嘴巴微微张开,身体僵硬在原地,随后目光一闪,“我...这一些确实跟我没有关系,都是你做的事情,不要赖到我身上!” 就在这时,眼神黯淡无光的游成,突然汇聚光彩,在看清眼前的葛吟后,面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葛吟,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但在宗良叛逃后,护山大阵,早已修改过好几次,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进来? 而唯一知道进入方法的人,就只有帮助我修改大阵的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之前我还不相,只觉得或许大阵有某些我不知道的漏洞。 直到那日,我亲耳听到宗良告诉我的那一切,我才知道真的是你,可惜,我为什么非要来找你问个明白,结果害的却西峰所有人全部被这个混蛋控制。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扪心自问,我们自从结识以来,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仅如此,还三番两次相救,当然你也救过我。 本以为我们有深厚的感情,却西峰出事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你,还派弟子过来找你,却没有想到你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葛吟面上一白,“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没有这样做过,宗良的话也能信吗?你不相信我,反而去相信他?又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感情深厚?” 白炯眉头打结,心中却依旧相信葛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和游成关系好,但是他与葛吟更深厚,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不相信葛吟其实是这样的人。 游成怒极反笑,“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错怪了你?你是最无辜的?我却西峰的人全白死了?” 葛吟依旧不承认,但不再开口言语,只是一直摇着头。 白谣心中皱眉,他们两人各执一词,当然她比较偏向游成,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游成作为受害者,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去诬陷葛吟。 而且葛吟现在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他一人之词,谁能证明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但是她人微言轻,就算她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更何况,她深深觉得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打开千年一梦才更重要。 乌意含着笑,在一旁看热闹。 其他的修士也陷入怀疑中,左右摇摆不定。 游成在这个时候终于彻底失望,怒吼一声,“既然你一直不承认,那你告诉我。” 他双手一亮猛的拍向地面,砰的一声,耀眼的红光顿时从地面爆发出来,“这是什么?” 第349章 协作 通天桥剧烈颤抖,红光笼罩,白玉般的地面,出现错综复杂的阵纹,红色的阵纹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蜿蜒曲折,像鲜血一样缓缓流动。 刹那间,惊呼声不断。 白谣日月盘展开防护罩,但仅仅一瞬间,在碰到那些仿佛在流淌的血液后,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全面破碎,趁着这个机会她一跃而起。 只要趁这些血液缠住自己之前,翻到通天桥的侧面,就可以!然而,那些的血液并没有乘胜追击,像是根本看不上她一样,直直向着那些金丹修士冲去。 白炯等人身上同时爆发光芒,但那些鲜血一样的血液在瞬间缠绕住他们的身体,克制他们的灵力,让他们连想跑都跑不掉。 葛吟大喝一声,“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都说过了让你们不要上来不要上来你们非要上!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一起!” 白谣用力挥动手中的火耀,身体向后仰去,啪的一声吊在通天桥的边缘,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向她砸来。 白猗一! 她伸手一拽,拉住他的胳膊,两人同时吊在边缘处,身体荡在空中,就在这时,白猗一用力挣扎了一下,口中大喊道,“白猗玖疯了!姐姐放开我,让我上去!” 白谣手指发力,在他胳膊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上什么上??白猗一!你冷静点!先抓好别掉下去!不然你现在能做什么?” 白猗一面色通红,但总归还听劝,双手扒拉在边缘上,焦急的看着她,“姐姐,白猗玖他...他还在上面!他刚刚把我推下来了,他怎么还没有下来!” 白谣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一扫,顿时看到不少从上面跳下来的修士,而这些修士都是化海,甚至有一些没有吸附在通天桥上,匆忙御剑,结果无声无息直接坠落下去。 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金丹修士,他们全部被困在了上面,当时事发突然,现在想想,那些流动的血液,根本就是冲那些金丹修士去的! 她一手拽着白猗一,突然感觉他用力挣扎,向上攀爬,“白猗一!你做什么??” 白猗一头也不回,仰得高高的看着上面,“姐姐,白猗玖,他还没有下来!他还没下来啊!” 白谣嘴唇动了动,“白猗一,他把你推下来,就是不想让你受伤,你自己想你去上面能帮什么忙?” 白猗一面色依旧通红,“不,我要去看看,姐姐你不要拦着我,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看一眼!” 白谣深吸一口气,“白猗一,你哥把你救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 白猗一咬牙沉默。 白谣叹息一声,“你想去看也可以,我跟你一起,但是你必须要跟我保证,不管看到什么绝对不胡来,而且不能爬进去!只能看!” 白猗一疯狂点头。 白谣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手中,随即快速在手上涂抹一层,又到了一些给白猗一。 准备工作完毕。 两人立刻开始向上爬,此时他们俩距离最顶层还有一段距离,但依旧可以看到爆发出来的红光没有丝毫暗淡的迹象。 而在他们俩有所行动之后,周围的修士纷纷开始向上缓慢攀爬。 转眼间,白谣两人来到最高的位置,更加清晰地看到那红光耀眼无比。 白谣死死地拽住白猗一,探了下头,瞳孔瞬间猛缩,除了葛吟和乌意,所有人全部被那些流动的血液缠绕紧紧束缚在原地,所有金丹也全部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化海,也被缠绕在原地。 葛吟皆浑身颤抖,似乎在承受莫大的压力,而乌意悠闲的飘在空中,面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边缘的位置,站着一个人,白猗玖...此时的他浑身僵硬,保持着向上跳跃的动作。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白猗玖为了保证白猗一的安全,那一瞬的时间推了他一把,但等他再想跑的时候,却已错过最佳时机。 “白猗玖!你怎么了?你快下来啊!你为什么不动??姐姐,他怎么了?怎么了?”白猗一声音暗哑,带着一丝颤音。 白谣手中依旧拽着他,沉默的看着他,“白猗一,这个阵法有古怪,不能靠近,你仔细看看,你哥虽然现在动不了,但是生机并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你祖父他们都在,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葛吟一人灭掉??” 白猗一嘴巴微微张开,抬头看着白猗玖的模样,用力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深吸一口气,扬声道,“诸位,在下白猗一,白家嫡系弟子,想必方才的纠纷你们都看到了都听到了,葛吟不仁不义,欲要拉所有人给他自己开辟道路。 千年一梦,危险程度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先不说如果他真的开了千年一梦,是否能否活着出来。 就说现在,千年一梦能影响岭南所有的元婴及以上修士,如果真的开启,就算你们立刻开始逃跑,我们距离位置这么近,恐怕很难不受影响! 你们现在聚集在这里而没有离开,想必也是知道千年一梦,或许也想进去看看,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所有金丹修士,全部被这个阵法所镇。 就算你们真想进去,没有人在前面顶着,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吗?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毁掉这个阵法!” 白谣听着这一席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白猗一自从回到白家后,整个人都十分放松,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做事也越来越随意,完全没有之前遇到他时的那种状态。 现在白猗玖的情况终于让他认识到白家并不能成为他完全的避风港,也并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总有更强大的力量是白家无法解决的。 周围的修士听着他的话,面上一动,这其中自然有不少是白家的修士,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可能不在这个时候发声,纷纷支持他,其他宗门弟子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的师尊前辈等都在上面。 片刻后,一个修士提出质疑,“白道友,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因此导致千年一梦未被破开,那又该如何?” 白猗一面色一沉,“没有被破开?你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千年一梦无论能不能被破开,这些金丹修士不能出事,只要他们一出事,我们这些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如果你非要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想冒险尝试,那你就尽管袖手旁观好了。” 命当然最重要,那个修士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再吭声。 人总是免不了随大流。 这么多人都支持他,剩下的修士也向他倾斜,即使内心与刚才那个人一样,有其他的想法,但最起码表面上没有反对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上去?” 白谣听到这声音心中暗自叫遭,低头立刻看到了翟桃和她师兄杨深,“上面出了点问题,白前辈他们都被困在上面,我们这些人勉强逃了出来,现在准备破阵。” 翟桃点了下头,“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师尊,我刚才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你们看到了吗?”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还没开口,白猗一目光一闪,“你师尊也在上面。” 翟桃面色一变,挣扎着要往上爬。 白猗一立刻道,“翟桃!你现在上去也没用,只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你还不知道吧?葛吟他是让却西峰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你师尊也是被他害成这样,现在我祖父他们,也都是因为他,你要是真想帮忙,就破阵。” 说完,他也不管翟桃是什么反应,扬声道,“诸位,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那我们现在就准备破阵,你们中有谁比较擅长阵法,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阵法?什么阵法?让我来!” 白谣眨了下眼,这声音是那两个师兄师妹中的师兄,她一低头便看到叶绪和霍絮,同时他们俩也看到了她。 霍絮眼睛一亮,“姐姐,你也在这里呀?你们说的什么阵法?有我师兄在没有他破不了的阵法!” 叶绪昂首挺胸,“对就是我,你们给我让让,让我看看是什么阵法居然让你们这么为难,还需要我出马!” 白谣立刻摇头,“哎你们两个等等,你们不是淬星宗吗?” 叶绪和霍絮同时点头。 白谣也不犹豫,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跟他们说了一遍。 叶绪和霍絮同时一惊。 霍絮仰着头看上面,“完了,师尊肯定也被阵法困住了,师兄你快把她救出来啊!” 叶绪用力点头,“放心,师尊还天天说我,现在连个阵法都破不开!” 白谣愣了一下,有点无法确定他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被宠坏了...? 白猗一仔细看到他们俩和白谣一眼,“姐姐,既然他有这个底气,那就试试吧。” 白谣点头,给他腾出一个道。 叶绪立刻爬上来,只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师妹,师尊真的在这里!师尊~师尊~” 白谣听的心惊,正要伸手拉他一把,便看到乌意突然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呲牙笑了一下。 她一把把叶绪拽下来,“你不要命了,喊那么大声干什么?那可是乌意,他要对你出手的话,你还有那个命来破阵法?” 叶绪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这个问题,对了,这个阵法是拜月阵。” 白谣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叶绪这个人看起来是真的不靠谱,但是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阵法的名字。 霍絮惊呼一声,“拜月阵?那不是用来血祭的吗?师兄你快把阵法破开啊!” 白谣面上一变,血祭?不是乌意要血祭吗?葛吟不是一直不同意吗?怎么现在反而发过来了?所以他一开始就打算用血祭?之前的话全是在骗他们? 不止是白谣,其他人也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这个话,同时反应过来,葛吟一直在骗他们,他就是要用血祭! 就在这时,叶绪大喝一声,右手高高举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天空之外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牵引,道道亮光仿佛流星雨,全部被引了过来。 白猗一眼睛一亮,“诸位道友,我们一起帮他!”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亮光以及各种攻击,全部攻击在阵法上,红光顿时隐隐有不稳的迹象。 但就在这时,一颗巴掌大的木雕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在瞬间撑起,他们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泡沫,刹那间消散。 白谣看到那木雕,心中一凛,乌意果然会阻止他们,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打开千年一梦,他们想要破阵,便是阻碍他的计划。 叶绪皱了皱眉,斩钉截铁,“有那个人在,阵法破不开!” 气氛凝固,白猗一脸一沉。 白谣目光一闪,“破不开那又怎样?你们看,葛吟运转阵法,把这么多金丹修士,全部血祭,他明显撑不住,而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完全破开。 只要对阵法造成影响,给白前辈他们制造机会便可,即使有乌意的阻止,但他无法随意出手,我们能动摇阵法的几率很大。” 白猗一眼睛一亮,开口道,“姐姐说的没错,他现在对我们造不成影响,而我们却可以对阵法造成影响!” 霍絮眨了下眼,“师兄你还可以吗?” 叶绪点点头,“我还可以再用两次。” 白谣笑了笑,“那就好,那我们再试一次。” 叶绪再次抬起手,光芒汇聚,道道流星光华,各种攻击,同时轰在阵法上。 木雕再次凭空而现,虚拟的影子撑起,他们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泡沫。 木雕缓缓隐去,就是这个时刻! 白谣目光一凝,双腿绞住白猗一肩膀,他一愣,立刻撑住。 同时,白谣双手轻轻一颤,身前出现一个又一个圆环,灵力被抽空,九环同时显现,用力拍击在圆环上,圆环破开红光,刹那间撞击在阵法上。 第350章 真实亦虚幻 轰的一声巨响,满地流动的血液刹那间抖了一下,连带着通天桥都剧烈晃动了一下,而那些流动的血液有一小部分直接断裂开来。 冲击波迎面而来,拍在白谣身上,她双腿一软,身体顿时向后倾斜,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 等她恢复意识之时,发现白猗一紧紧拽着她的胳膊,翟桃和霍絮不停摇晃着她的身体。 她面上一愣,脸顿时一白,瞬间反应过来,随即一股后怕从心底升起,她刚才是超过了与通天桥之间的范围。 因此直接失去了意识?果然十分恐怖,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便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了,怪不得,之前那些修士连反抗都做不到。 她皱眉,抬手吸附在通天桥上,抬头看向上方,红光依旧耀眼,但却比之前暗淡了很多。 她心中一动,猛地探头,顿时看到白炯他们不停挣扎,身上束缚着的流动血液,在不停的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向外扩张。 而葛吟满脸难看,本就勉强,现在更加勉强,浑身颤抖不已。 突然,她敏锐的察觉到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猛地抬头,恰巧对上乌意略显暗沉的目光,那目光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她心脏猛地一跳,闭上眼向下一缩。 白猗一声音响起,“姐姐,你没事吧?” 白谣睁开眼摇摇头,“没事,上面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吧?” 白猗一用力点头。 白猗一面色通红,但总归还听劝,双手扒拉在边缘上,焦急的看着她,“姐姐,白猗玖他...他还在上面!他刚刚把我推下来了,他怎么还没有下来!” 白谣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一扫,顿时看到不少从上面跳下来的修士,而这些修士都是化海,甚至有一些没有吸附在通天桥上,匆忙御剑,结果无声无息直接坠落下去。 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金丹修士,他们全部被困在了上面,当时事发突然,现在想想,那些流动的血液,根本就是冲那些金丹修士去的! 她一手拽着白猗一,突然感觉他用力挣扎,向上攀爬,“白猗一!你做什么??” 白猗一头也不回,仰得高高的看着上面,“姐姐,白猗玖,他还没有下来!他还没下来啊!” 白谣嘴唇动了动,“白猗一,他把你推下来,就是不想让你受伤,你自己想你去上面能帮什么忙?” 白猗一面色依旧通红,“不,我要去看看,姐姐你不要拦着我,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看一眼!” 白谣深吸一口气,“白猗一,你哥把你救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的!” 白猗一咬牙沉默。 白谣叹息一声,“你想去看也可以,我跟你一起,但是你必须要跟我保证,不管看到什么绝对不胡来,而且不能爬进去!只能看!” 白猗一疯狂点头。 白谣手一翻,一个瓷瓶出现在手中,随即快速在手上涂抹一层,又到了一些给白猗一。 准备工作完毕。 两人立刻开始向上爬,此时他们俩距离最顶层还有一段距离,但依旧可以看到爆发出来的红光没有丝毫暗淡的迹象。 而在他们俩有所行动之后,周围的修士纷纷开始向上缓慢攀爬。 转眼间,白谣两人来到最高的位置,更加清晰地看到那红光耀眼无比。 白谣死死地拽住白猗一,探了下头,瞳孔瞬间猛缩,除了葛吟和乌意,所有人全部被那些流动的血液缠绕紧紧束缚在原地,所有金丹也全部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化海,也被缠绕在原地。 葛吟皆浑身颤抖,似乎在承受莫大的压力,而乌意悠闲的飘在空中,面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边缘的位置,站着一个人,白猗玖...此时的他浑身僵硬,保持着向上跳跃的动作。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白猗玖为了保证白猗一的安全,那一瞬的时间推了他一把,但等他再想跑的时候,却已错过最佳时机。 “白猗玖!你怎么了?你快下来啊!你为什么不动??姐姐,他怎么了?怎么了?”白猗一声音暗哑,带着一丝颤音。 白谣手中依旧拽着他,沉默的看着他,“白猗一,这个阵法有古怪,不能靠近,你仔细看看,你哥虽然现在动不了,但是生机并没有完全消散,还有你祖父他们都在,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葛吟一人灭掉??” 白猗一嘴巴微微张开,抬头看着白猗玖的模样,用力点头。 沉默了好一会,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深吸一口气,扬声道,“诸位,在下白猗一,白家嫡系弟子,想必方才的纠纷你们都看到了都听到了,葛吟不仁不义,欲要拉所有人给他自己开辟道路。 千年一梦,危险程度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先不说如果他真的开了千年一梦,是否能否活着出来。 就说现在,千年一梦能影响岭南所有的元婴及以上修士,如果真的开启,就算你们立刻开始逃跑,我们距离位置这么近,恐怕很难不受影响! 你们现在聚集在这里而没有离开,想必也是知道千年一梦,或许也想进去看看,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所有金丹修士,全部被这个阵法所镇。 就算你们真想进去,没有人在前面顶着,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活下来吗?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毁掉这个阵法!” 白谣听着这一席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白猗一自从回到白家后,整个人都十分放松,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做事也越来越随意,完全没有之前遇到他时的那种状态。 现在白猗玖的情况终于让他认识到白家并不能成为他完全的避风港,也并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总有更强大的力量是白家无法解决的。 周围的修士听着他的话,面上一动,这其中自然有不少是白家的修士,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可能不在这个时候发声,纷纷支持他,其他宗门弟子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的师尊前辈等都在上面。 片刻后,一个修士提出质疑,“白道友,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因此导致千年一梦未被破开,那又该如何?” 白猗一面色一沉,“没有被破开?你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千年一梦无论能不能被破开,这些金丹修士不能出事,只要他们一出事,我们这些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如果你非要觉得自己的命不重要,想冒险尝试,那你就尽管袖手旁观好了。” 命当然最重要,那个修士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再吭声。 人总是免不了随大流。 这么多人都支持他,剩下的修士也向他倾斜,即使内心与刚才那个人一样,有其他的想法,但最起码表面上没有反对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上去?” 白谣听到这声音心中暗自叫遭,低头立刻看到了翟桃和她师兄杨深,“上面出了点问题,白前辈他们都被困在上面,我们这些人勉强逃了出来,现在准备破阵。” 翟桃点了下头,“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师尊,我刚才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你们看到了吗?”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还没开口,白猗一目光一闪,“你师尊也在上面。” 翟桃面色一变,挣扎着要往上爬。 白猗一立刻道,“翟桃!你现在上去也没用,只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你还不知道吧?葛吟他是让却西峰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你师尊也是被他害成这样,现在我祖父他们,也都是因为他,你要是真想帮忙,就破阵。” 说完,他也不管翟桃是什么反应,扬声道,“诸位,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那我们现在就准备破阵,你们中有谁比较擅长阵法,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阵法?什么阵法?让我来!” 白谣眨了下眼,这声音是那两个师兄师妹中的师兄,她一低头便看到叶绪和霍絮,同时他们俩也看到了她。 霍絮眼睛一亮,“姐姐,你也在这里呀?你们说的什么阵法?有我师兄在没有他破不了的阵法!” 叶绪昂首挺胸,“对就是我,你们给我让让,让我看看是什么阵法居然让你们这么为难,还需要我出马!” 白谣立刻摇头,“哎你们两个等等,你们不是淬星宗吗?” 叶绪和霍絮同时点头。 白谣也不犹豫,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跟他们说了一遍。 叶绪和霍絮同时一惊。 霍絮仰着头看上面,“完了,师尊肯定也被阵法困住了,师兄你快把她救出来啊!” 叶绪用力点头,“放心,师尊还天天说我,现在连个阵法都破不开!” 白谣愣了一下,有点无法确定他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被宠坏了...? 白猗一仔细看到他们俩和白谣一眼,“姐姐,既然他有这个底气,那就试试吧。” 白谣点头,给他腾出一个道。 叶绪立刻爬上来,只看了一眼,惊呼一声,“师妹,师尊真的在这里!师尊~师尊~” 白谣听的心惊,正要伸手拉他一把,便看到乌意突然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呲牙笑了一下。 她一把把叶绪拽下来,“你不要命了,喊那么大声干什么?那可是乌意,他要对你出手的话,你还有那个命来破阵法?” 叶绪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这个问题,对了,这个阵法是拜月阵。” 白谣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叶绪这个人看起来是真的不靠谱,但是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阵法的名字。 霍絮惊呼一声,“拜月阵?那不是用来血祭的吗?师兄你快把阵法破开啊!” 白谣面上一变,血祭?不是乌意要血祭吗?葛吟不是一直不同意吗?怎么现在反而发过来了?所以他一开始就打算用血祭?之前的话全是在骗他们? 不止是白谣,其他人也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这个话,同时反应过来,葛吟一直在骗他们,他就是要用血祭! 就在这时,叶绪大喝一声,右手高高举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天空之外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牵引,道道亮光仿佛流星雨,全部被引了过来。 白猗一眼睛一亮,“诸位道友,我们一起帮他!” 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亮光以及各种攻击,全部攻击在阵法上,红光顿时隐隐有不稳的迹象。 但就在这时,一颗巴掌大的木雕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在瞬间撑起,他们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泡沫,刹那间消散。 白谣看到那木雕,心中一凛,乌意果然会阻止他们,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打开千年一梦,他们想要破阵,便是阻碍他的计划。 叶绪皱了皱眉,斩钉截铁,“有那个人在,阵法破不开!” 气氛凝固,白猗一脸一沉。 白谣目光一闪,“破不开那又怎样?你们看,葛吟运转阵法,把这么多金丹修士,全部血祭,他明显撑不住,而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完全破开。 只要对阵法造成影响,给白前辈他们制造机会便可,即使有乌意的阻止,但他无法随意出手,我们能动摇阵法的几率很大。” 白猗一眼睛一亮,开口道,“姐姐说的没错,他现在对我们造不成影响,而我们却可以对阵法造成影响!” 霍絮眨了下眼,“师兄你还可以吗?” 叶绪点点头,“我还可以再用两次。” 白谣笑了笑,“那就好,那我们再试一次。” 叶绪再次抬起手,光芒汇聚,道道流星光华,各种攻击,同时轰在阵法上。 木雕再次凭空而现,虚拟的影子撑起,他们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泡沫。 木雕缓缓隐去,就是这个时刻! 白谣目光一凝,双腿绞住白猗一肩膀,他一愣,立刻撑住。 同时,白谣双手轻轻一颤,身前出现一个又一个圆环,灵力被抽空,九环同时显现,用力拍击在圆环上,圆环破开红光,刹那间撞击在阵法上。 第351章 撕裂 叶绪和霍絮立刻向上爬,白谣想了想,跟着他们一起爬上去。 刚刚爬上去,立刻看到唯一的发光源,骆旭手中微亮的晶石,而其他人双目紧闭,僵在原地,仿佛只是睡着了。 不仅如此,之前缠绕在他们身上的流动血液已经消失不见,但所有人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行为状态。 叶绪和霍絮看到骆旭小小欢呼一声,跑过去,“师尊,你没事吧?我和师妹可担心你了!” 白谣跟在他们俩后面,目光一扫而过,在白炯和白猗玖身上顿了一下,见他们俩完好无损,心中一松。 突然,视线内出现一人,她瞳孔一缩,戒备的看着骆旭对面的乌意,同时开口,“骆旭真人,他?” 乌意风轻云淡的笑了一下,“放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 骆旭缓缓点了下头,“不用担忧,这里他也对我们做不了什么。” 白谣不解的看着她。 叶绪和霍絮同样如此,“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他们怎么都睡着了??” 骆旭笑了下,“因为这里十分靠近千年一梦,他们受到了影响,才会陷入沉睡。” 白谣一惊,十分靠近?也就是说还不是?所以这些人现在都在做梦?但是为什么就他们几个清醒过来了呢? 突然,一声轻咳声响起,她立刻转头,便看到白猗一眼神略带一丝迷茫,在周围扫过,等看到他们几个人时,立刻上前。 “白猗一他怎么样了?这里...是千年一梦?” 白谣微微一惊,随即点头,“这里靠近千年一梦,白猗一他没事,还在沉睡,应该过一会就会醒来。” 白猗玖顿时放下心来。 骆旭眼神带着一丝奇异在白猗玖微白的脸上一扫而过。 白谣心中存着事,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骆旭真人,所以我们之所以会睡着,全都是因为靠近千年一梦的缘故?那那些梦...都只是梦?” 骆旭点点头,“应该是。” 白谣心中微微一松,原来都是梦,所以果然是因为她太思念的缘故,才会在梦中也不愿意让爹爹离开。 “不是噢。”乌意目光看着黑暗深处,缓缓开口。 白谣一愣,其他几人亦是如此,同时向他看去。 乌意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在这里,梦不只是梦,你们梦到的那些,都是你们心底深处最深刻的记忆。” 白谣眼睛微微睁大,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记忆!她明明没有梦中看到的那些记忆!她爹爹明明是在那日离开后,直到她晕过去,都没有回来。 乌意在这时继续道,“而且,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你们做的那些梦,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少,甚至连你们自己不曾在意的东西,都会完全展现出来,这就是千年一梦的威力。” 白谣愣了一下,立刻回想起梦中,看到的那一切,虽然她的意识被限制在她小时候的身体上,但是她目及之处,确实细节满满。 她抿了抿唇,心底情绪翻涌,如果真的像乌意所说的那样,那么那段记忆,就是她的记忆,可她怎么会把这段记忆忘记? 难道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还晕了过去,因此记忆出现了混乱?其实爹爹是有回来的? 心脏骤然一顿,爹爹居然是她面前消失的??她没能留住爹爹? 不!不对! 猛地摇头,如果梦中的一切是真的,那么那个玉牌,她怎么会没有见到过?!而且乌意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可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以前又从来没有见过刻着古罗两字的玉牌,怎么会在梦中梦见,而如果她真的缺失了这段记忆。 那玉牌去哪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条死胡同,思维也纠缠成麻花,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她难得的钻起牛角尖,不言不语,只是皱着眉,一遍遍把脑海中的记忆回忆一遍,试图从细节入手。 这时,游成猛地睁开眼,怒吼一声,“葛吟!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声音极其沙哑,但却又十分响亮,他周围一圈人,都被他的声音影响,眼睫毛一抖,纷纷清醒过来,白炯几人也在这时清醒过来。 而游成身前不远处的葛吟也被他惊醒,同一时间睁开眼,听到他的这一句,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游成,我承认,确实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带你们来到千年一梦的目的已经完成,剩下的可以都交给你们了,你...还有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他仰着脖子,双目紧闭。 游成眼睛微眯,冷笑一声,“到了现在你还在骗人,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你是不是又要准备对我们做什么?” 葛吟闭着眼摇头,“没有,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你想杀我,我绝不还手。” 白炯等人狐疑的看着他。 游成皱眉,目光死死盯着他,“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 说着,他抬起手,见葛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心中皱眉,莫非他是真的想死? 白炯等人也有同样的疑惑。 甚至练白谣看着葛吟不躲不闪,眼睛都没有睁开,心中一动。 游成冷哼一声,也不留情,一掌拍在他身上。 然而,想象中的鲜血飞溅,并没有发生,葛吟的身体只是被他拍的一晃。 所有清醒的人,除了骆旭和乌意,皆是一愣,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游成还是心软了? 游成则是面色大变,“你!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修为!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葛吟面带惊讶,“游成,你在说什么?我做下这样的错事,心甘情愿,你不必对我心软!” 游成猛地转头,目光落在乌意身上,“我的修为呢!” 乌意风轻云淡一笑,“你的身体又不在这,当然没有任何修为,你们也都一样,现在的你们都只是意识。” 一语惊起千层浪。 所有清醒过来的人,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果然如乌意所说,修为不见了! 白谣目光一闪,略微感知,顿时发现修为不见了,她心中诧异,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那之前的火焰哪来的?火源跟过来了?可没灵力也用不了啊!还有,这样她岂不是可以张开巨网了? 葛吟反应最大,“你!骗我,你不是说只要打开入口就可以进入千年一梦吗!为什么身体却不在!身体不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乌意轻笑,“当然有意义,虽然我们不是通过寻常渠道进入,但只要能进来,实际上效果差不多,更何况,我们进入的这个渠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风险五黑的办法。” 众人沉默。 游成目光落在葛吟身上,“你跟他狼狈为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刚才的一切也全都是你在假装!” 葛吟脸一白,“我没有,我是真的不知道,通道打开之后,身体居然会跟不过来,你们都知道,我来到这,就是想突破修为,身体都没有跟过来,所以我才这么愤怒。 刚才我说的一切,也都是认真的,你们想杀我,随时都可以,我绝对不反抗,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所以才死了这么多人,我认。” 游成眼睛微眯,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信,但现在身在这里只有意识,就算他想动手,也没有办法攻击。 这时,白炯突然开口,“乌意,这里不是千年一梦!” 乌意挑眉,“这里确实不是,但已经十分靠近,这通天桥便是带我们进来的路引,只要我们在通天桥上,就不会出事。 另外,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只要离开通天桥,都会迷失在这里,最终的结果意识消散,身体自然也就死亡了。” 所有人瞬间面色一僵。 白炯再次询问,“那我们在这里,该如何找到真正的入口?” 乌意眨了下眼,“我这个人向来很公平,这件事,必须等剩下这些人都醒了,才能说。” 白炯面色瞬间一变,随即隐去,“你可以先提前说,我们好商量一下。” 乌意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白谣沉默的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葛吟看起来像是突然良心发现,愿意以死承担过错,但真正不怕死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想要突破修为增加寿元,而把这么多人全部牵扯进来,搞得翻天覆地。 她始终怀疑,葛吟肯定早就知道了这里没有修为,才表现出一幅真心悔过的模样,这样一来,虽然大家还是不会相信他,但都没有修为的情况下,对他的戒心会降低一些。 更何况,他真的无法攻击吗?既然她在这里都可以使用火焰,那么便说明不是绝对的,而他和乌意狼狈为奸,乌意怎么也不可能不给他传授点东西。 还有乌意,非要等所有人全部醒过来,才能把真正进入千年一梦的方法说出来,也不知在安什么心? 这两个家伙心思诡异,不能把主动权全部交到他们手上,白炯他们看样子是无法攻击了,但自己可以,只是火焰不知道在这里,能发挥多少效用。 而巨网,她刚才悄悄试了一下,也可以使用,虽然不能完全探出体外,但可以使用一部分。 时间流逝,所有修士在这一刻都已经全部清醒。 翟桃一醒,看到游成泪流满面,拉着她师尊不放,游成叹气,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她。 白猗一也醒了,看到白猗玖异常激动,不停问着,他有没有事。 白炯目光灼灼,“你现在可以说了?” 乌意也不起身,就这么坐着道,“这方法呢说起来也很简单,只需要组成七星阵,再加上通天桥的存在,便可以找到入口。” “七星阵?” 乌意笑,“对,就是七星阵,不过,这七星阵与你们所知的那个不同。”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隐去,“我这七星阵需要你们奉献自己,才能布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奉献自己?你这岂不是要我们的命?” “意识在这里毁灭,身体也会跟着死亡,我们凭什么答应你这要求!” 乌意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会答应的,通天桥在这里会受到损伤,我们必须在通天桥完全碎裂之前,找到真正的入口,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 震惊,诧异,怀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突然,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响起,“师尊!” 所有人目光瞬间移过去,只见葛吟手中握着一把半透明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插入游成的心口。 他眉目间带着阴霾,在游成耳边缓缓开口,“游成,你不要怪我,我必须要找到入口,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游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果然是在骗我...” 葛吟面上带笑,“游成我们相识多年,对你,我是真的不忍心,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狠下心杀我,那么我自然留你不得,更何况,你永远那么一帆风顺,这次让让我好不好?” 翟桃猛的扑过去,把他推开,挡在游成身前,“葛吟,我师尊把你当成一生挚友,你欺骗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杀了他,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 葛吟面无表情,“可他要杀我,既然想杀人,本来就要做好被他人杀死的准备,你不知道?” “桃儿,回来,你们也不要靠近,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的匕首有问题,都不要过来!”游成的影子几乎虚幻,缓缓开口。 翟桃转身抱起他的身体,低声喃喃,“师尊...师尊,你不要留徒儿一个人,好不好...” 但游成眼神黯淡,轻轻摇头,身影慢慢变淡,最后直接散开,融入匕首内,匕首顿时晕开浅浅的蓝色。 翟桃呆愣,瞬间泪流满面。 白炯震惊,“葛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为什么?对寿元的渴望,就让你这么丧心病狂?” 葛吟哈哈大笑,“我就是这么丧心病狂,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不是说了吗?要有七个人布置七星阵,不死人,怎么布置阵法,怎么找到真正的入口。” 说着,他把手中匕首用力扔向乌意,与此同时,他突然惨叫一声,浑身各处冒出一团团火焰,火焰势头极大,瞬间把他整个人包裹。 第352章 入口显现 一片死寂,所有人面上一呆,乌意面上也是一变。 火焰熊熊燃烧,葛吟惨叫不断,用力挣扎着,但身体仿佛被某种东西束缚,切割出一个又一个的伤痕,最终,眼睛瞪得老大,无力的倒在地上。 而他身后,白谣的面孔显露出来,低垂的双手在此时,轻轻颤抖。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手中的匕首穿过葛吟的胸膛。 葛吟张大嘴巴,颤颤巍巍指着他,“你...” 话没说完,身体缓缓消散,融入匕首内,匕首顿时由半透明染上淡淡的浅蓝。 白谣眉头一动,看着缓缓起身之人,居然是姚宜!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嘈杂声顿起。 “不是说都是意识吗?她怎么可以使出火焰??” “对,那是姚宜吧?那葛吟不是他师尊?他居然有这个痛下杀手,不简单啊!” 白炯目光在白谣身上一顿,目光随即落在白猗一身上,见他也一脸震惊,暗自摇头,没想到,他这嫡孙居然把这控火术交给了她,但这丫头确实天赋不错。 他放声一笑,“丫头,你不错,这种控火术你能在短短时间就掌控,当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周围的人一惊,这居然是白家的术法?随即对白家之人起了深深的忌惮,他们在这里都动用不了任何术法,他们却可以,那白家之人在这里岂不是利于不败之地? 虽然对于他们为何没有救游成有些疑惑,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得不忌惮,也不敢赌! 白炯注意到他们的反应,面上不动声色,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既然只有布置七星阵才能离开这里,那么结果已经注定,能让其他人对他们忌惮,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乌意目光在白谣身上停顿良久,随后又看了看白炯,淡淡一笑。 “好了,两个了,还缺五个,你们可想好了人选?” 他的话音刚落,众修士皆目光闪烁,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诸位道友,要我说,这事本来就是方辉宗搞出来的事情,把我们害得这么惨,现在既然还缺五个,不如就拿他们的人,如何?” “道友言之有理,各位真人,你们怎么看?” 这两人声音刚落,姚宜笑了笑开口道,“何必说的这么可怜,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怪到我们身上!只要布置好七星阵,便可开启千年一梦,难道你们不想去? 更何况,我们虽身为方辉宗之人,但长辈有命,我们也不得不从,要说惨,我们才更惨!否则,我又怎么会做这等弑师之事?” “有果才有因,你们无辜,我们更无辜,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 乌意挑了下眉,“看来你们没这么快能达到一致,但时间不等人,我可不想陪你们一起死,如此,你们接好。” 说着,他大袖一挥,十几二十把匕首从天而降,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质量。 所有修士目光一闪,身体用力向上扑,争夺着每一把匕首。 白谣眉头一皱,身体一闪,差五个就差五个,扔出来这么多做什么?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乌意好歹毒的心思,这么多匕首不就是在说,自相残杀吧,速度要快,只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五个,自己的生命便有了保障。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抢到匕首的人,毫不顾忌就向身侧之人刺去,最为混乱的便是那些散修,他们一个个基本上算是单打独斗,身旁的人说不定都不认识。 白炯等人也不是不知道乌意的心思,只是现在事态根本不可控,更何况,即使他们想阻止,在这里也没有那个实力,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受伤。 乌意老神在在的盘坐在一旁,有些无趣的看着这混乱不堪的一群人,看着白谣护着那个死了师尊的小丫头,看着好几个修士因为混乱,被挤出通天桥,看着那躲躲闪闪的人,看着双目赤红,不断攻击之人。 一刻钟后,事态平息。 通天桥上的修士居然少了一半,而所有的匕首全部染上浅蓝色。 乌意大笑,“好!你们做的真不错,我只要五个,你们居然给我弄了这么多。” 他大手一挥,那些人手中的匕首连带着他这里的两把飘在空中,紧接着,空中只剩于七把,剩余的全被他收起来。 他兴奋的盯着这些匕首,“都让开!” 七把匕首顿时发出耀眼的蓝光,光芒瞬间照亮整个通天桥,下一刻,匕首轰然炸裂,蓝色光芒再次爆发,随即与通天桥与周围的空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黑暗涌动,通天桥巨震。 白谣惊讶的看着通天桥外,虽然周围依旧黑暗,但是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通天桥在带着他们急速向某个地方前行。 乌意看着前方,眼睛十分明亮,眼底深处有着浓浓的渴望。 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千年一梦的威名就算他们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已经知道,但又害怕乌意从中捣鬼。 时间流逝,通天桥震动不止,速度越来越快,虚空被层层破开,白谣趴在地上双手紧紧吸附在通天桥上,不只是她,所有人皆是如此。 而在这种速度达到极致的那一瞬,一声响彻天地的咔嚓声,他们的正前方,顿时出现了耀眼美丽的亮光,亮光中繁复而美丽,色彩浓郁。 乌意看着那亮光,眼睛亮到极致,大手一挥,之前剩余的那些匕首凭空而现,爆发蓝光,牢牢护在自己周身。 白谣看着他的举动,面上一变,糟了,乌意果然有所隐瞒,能让他拿出这些匕首,说明这里必然有危险!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并且下意识的向他靠近。 乌意瞥到他们的动作,淡淡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跟你们不一样,所以才需要。” 他说的真切,只是并没有人相信他,依旧在不断的向他靠近。 而白谣借着这个机会,夹杂在人群中,悄然靠近,在临近他时,巨网突然展开,虚幻的线条扎入他的身体。 乌意目光微微一动,身体一虚一实之间,便躲过了她的攻击以及其他人的靠近。 “真是,说了没事,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白炯冷哼,“要想让我们相信你,好啊,既然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就到最前面挡着。” 乌意无所谓的点点头,目光在白谣身上一顿,随即走到最前方。 浓郁繁杂的色彩越来越近,他们心中就越发紧张。 提升境界,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着实令人垂涎。 转眼间,黑色褪去,浓郁繁杂的色彩填满整个世界。 乌意站在最前方,周身的匕首爆开,浅蓝色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 白谣顿时发现他的气息变得浅淡,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便会从这里脱离。 乌意在这一刻,侧头扫了他们一眼,面上带浅笑,“多谢,你们送我来到这,后会无期了...” 众修士大惊失色。 “你什么意...” 话还没说完,那修士的身体如同被看不见的力量晕染全身,他的身体顿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洞,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要紧张,我从来不说谎,他没事,已经去千年一梦了,只不过,想要活着出来,有些困难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除了被蓝色光芒保护的他,所有人的身体都开始出现融化消散的迹象。 白谣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一个空洞,心中一紧,乌意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不能让他就这么坑了他们,从此逍遥自在! 她目光快速扫过白炯等人,随即皱眉,怎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就准备这么束手就擒?? 她目光一暗,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趁着乌意背过去之时,右手染着熊熊火焰,拍在那蓝色的光罩上。 光罩巨震,乌意猛的转头,对上她的眼睛,身体刹那间向后退去,同时双手抬起,蓝色光芒爆发。 白谣一手操控火焰,另一只手几乎在同时拍在光罩上,虚幻的线条凭空而现,穿透光罩,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 周围几人见到她的举动,同时扑过去,想要阻碍他的动作。 乌意面上一惊,眼底暗芒一闪,双手向下一压,木雕一闪而过,虚幻的阴影在瞬间撑开,白谣连同的几个修士的身体顿时被弹飞出去。 她眼神一暗,用力抓住白猗一伸过来的手,稳住身形。 乌意放声大笑,“蠢货,我费心计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你们破坏!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去吧,好好帮我分散注意力,说不定你们运气好,还能活下来呢!” 他面上带着张扬得意的笑,周围浓郁繁杂的色彩渐渐包裹住他的全身。 眼看他便要马上消失,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的光刃破开周围浓郁的色彩,直直斩在他的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 乌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直接被切成两半,“你们好得很!等我归来!必定颠覆整个岭南。” 白谣立刻看去,顿时看到不知在何时,白炯等金丹修士,周身突然亮起一层光圈,光圈散发着玄妙的气息,气息深深扎入周围的空间。 一个悠远清朗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响起,“就凭你?” 这声音刚落,一道火红如同骄阳的光刃破开虚空,斩在他的身上,咔嚓咔嚓,他本就分成两半的身体,直接被斩成四份。 灼热的火焰瞬间燃烧他的身体,乌意不断惨叫,身体即使被切成四份,声音却依旧响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 “残害我族人,挑起无数事端,今日,定不可饶你。” 说完,五道不同属性的攻击同时破开虚空,斩在乌意的身上。 乌意的身体瞬间变得稀烂,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转眼间便只剩残渣。 白谣心中一动,这人是那些消失的元婴? 突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在这声音出现后,身上不断消散的迹象,居然直接停了下来,其他人亦是如此。 而白家人听着这声音,激动起来,白炯立刻喊道,“祖父!” 白谣目光一颤,侧头看向白猗一,见他也一脸激动的喊着,“太爷爷!” 她心底颤动,用力咬着牙,突然,在这个时候感觉到白炯看了自己一眼,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些什么。 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猗玖,你...” 白猗玖猛的抬头,“太爷爷,我已经想好了。” 那声音长叹一声,“罢了,你们该回去了。” 一股狂风不止何处起。 白谣眼前再次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突然,她眉头一皱,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紧接着,意识出现短暂的停顿。 等意识再次开始流动之时,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的视线内再次出现了,曾经看到的那个画面,刻着古罗二字的金色玉牌坠落在地。 画面依旧定格。 她心中皱眉,只当出入这里都会经历做梦,她现在满心满意全在失去意识之前,为何会有那种疼痛,之前明明都没有! 突然,定格的画面一晃。 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画面内,白谣一惊,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手。 那只手缓缓低垂,拿起地上的玉牌,随后消失在画面内,下一瞬,眼前一黑,小白谣的身体倒在地上,被人抱起。 眼前的黑暗化为碎片,她猛地睁开双眼,刹那间,深入灵魂的疼痛传来,周围琉璃光彩,一张巨大的面孔出现。 她意识一颤,这是在自己魂神内? 那张巨大的面孔露出狞笑,无数张脸不断重叠变换。 其中有一张正是乌意,她一个激灵,乌意?? 他不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说,之前感受到的疼痛是因为乌意! 琉璃光彩不断晃动,那张巨大的面孔在她魂神翻天覆地,山呼海啸的排斥力压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第353章 之后 巨网凭空而现,瞬间延伸出了无数根触手,刹那间包裹住,面孔面孔察觉到危险,疯狂颤抖,不断变换,最后定格。 嗡嗡嗡的声音接连不断,这声音,每响一次,白谣便会虚弱一分,突然,意识一抖,那张面孔深深印在她脑海,这是...怪不得,她会觉得乌意这么令她熟悉! 琢光...一个记忆深处的名字翻涌上来,四极宗琢光真君,怪不得那时候他会说原来是你,他说的是四极宗的时候吧... 当年他偷袭掌门,最后被那个妖道反水坑了一把,身受重伤逃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的这么古怪。 琢光...是元婴,即使使手段,来到这里,被人绞碎,也不会那么容易死,这可能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一具身体。 那张面孔不断张大,在巨网内疯狂挣扎,但这里毕竟是她的主场,巨网又与这里的气息完全相融,嗡嗡的声音被灼烧的声音代替。 转眼间,巨脸露出不甘扭曲的表情,随即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碎片,一部分融入她的体内,另一部分,则融入她的魂神。 温软的气息随之而来,十分舒服,不知不觉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放声一笑,“丫头,你不错,这种控火术你能在短短时间就掌控,当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周围的人一惊,这居然是白家的术法?随即对白家之人起了深深的忌惮,他们在这里都动用不了任何术法,他们却可以,那白家之人在这里岂不是利于不败之地? 虽然对于他们为何没有救游成有些疑惑,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不得不忌惮,也不敢赌! 白炯注意到他们的反应,面上不动声色,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既然只有布置七星阵才能离开这里,那么结果已经注定,能让其他人对他们忌惮,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乌意目光在白谣身上停顿良久,随后又看了看白炯,淡淡一笑。 “好了,两个了,还缺五个,你们可想好了人选?” 他的话音刚落,众修士皆目光闪烁,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诸位道友,要我说,这事本来就是方辉宗搞出来的事情,把我们害得这么惨,现在既然还缺五个,不如就拿他们的人,如何?” “道友言之有理,各位真人,你们怎么看?” 这两人声音刚落,姚宜笑了笑开口道,“何必说的这么可怜,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怪到我们身上!只要布置好七星阵,便可开启千年一梦,难道你们不想去? 更何况,我们虽身为方辉宗之人,但长辈有命,我们也不得不从,要说惨,我们才更惨!否则,我又怎么会做这等弑师之事?” “有果才有因,你们无辜,我们更无辜,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 乌意挑了下眉,“看来你们没这么快能达到一致,但时间不等人,我可不想陪你们一起死,如此,你们接好。” 说着,他大袖一挥,十几二十把匕首从天而降,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质量。 所有修士目光一闪,身体用力向上扑,争夺着每一把匕首。 白谣眉头一皱,身体一闪,差五个就差五个,扔出来这么多做什么?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乌意好歹毒的心思,这么多匕首不就是在说,自相残杀吧,速度要快,只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五个,自己的生命便有了保障。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抢到匕首的人,毫不顾忌就向身侧之人刺去,最为混乱的便是那些散修,他们一个个基本上算是单打独斗,身旁的人说不定都不认识。 白炯等人也不是不知道乌意的心思,只是现在事态根本不可控,更何况,即使他们想阻止,在这里也没有那个实力,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受伤。 乌意老神在在的盘坐在一旁,有些无趣的看着这混乱不堪的一群人,看着白谣护着那个死了师尊的小丫头,看着好几个修士因为混乱,被挤出通天桥,看着那躲躲闪闪的人,看着双目赤红,不断攻击之人。 一刻钟后,事态平息。 通天桥上的修士居然少了一半,而所有的匕首全部染上浅蓝色。 乌意大笑,“好!你们做的真不错,我只要五个,你们居然给我弄了这么多。” 他大手一挥,那些人手中的匕首连带着他这里的两把飘在空中,紧接着,空中只剩于七把,剩余的全被他收起来。 他兴奋的盯着这些匕首,“都让开!” 七把匕首顿时发出耀眼的蓝光,光芒瞬间照亮整个通天桥,下一刻,匕首轰然炸裂,蓝色光芒再次爆发,随即与通天桥与周围的空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黑暗涌动,通天桥巨震。 白谣惊讶的看着通天桥外,虽然周围依旧黑暗,但是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通天桥在带着他们急速向某个地方前行。 乌意看着前方,眼睛十分明亮,眼底深处有着浓浓的渴望。 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千年一梦的威名就算他们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已经知道,但又害怕乌意从中捣鬼。 时间流逝,通天桥震动不止,速度越来越快,虚空被层层破开,白谣趴在地上双手紧紧吸附在通天桥上,不只是她,所有人皆是如此。 而在这种速度达到极致的那一瞬,一声响彻天地的咔嚓声,他们的正前方,顿时出现了耀眼美丽的亮光,亮光中繁复而美丽,色彩浓郁。 乌意看着那亮光,眼睛亮到极致,大手一挥,之前剩余的那些匕首凭空而现,爆发蓝光,牢牢护在自己周身。 白谣看着他的举动,面上一变,糟了,乌意果然有所隐瞒,能让他拿出这些匕首,说明这里必然有危险!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并且下意识的向他靠近。 乌意瞥到他们的动作,淡淡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跟你们不一样,所以才需要。” 他说的真切,只是并没有人相信他,依旧在不断的向他靠近。 而白谣借着这个机会,夹杂在人群中,悄然靠近,在临近他时,巨网突然展开,虚幻的线条扎入他的身体。 乌意目光微微一动,身体一虚一实之间,便躲过了她的攻击以及其他人的靠近。 “真是,说了没事,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白炯冷哼,“要想让我们相信你,好啊,既然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就到最前面挡着。” 乌意无所谓的点点头,目光在白谣身上一顿,随即走到最前方。 浓郁繁杂的色彩越来越近,他们心中就越发紧张。 提升境界,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着实令人垂涎。 转眼间,黑色褪去,浓郁繁杂的色彩填满整个世界。 乌意站在最前方,周身的匕首爆开,浅蓝色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 白谣顿时发现他的气息变得浅淡,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便会从这里脱离。 乌意在这一刻,侧头扫了他们一眼,面上带浅笑,“多谢,你们送我来到这,后会无期了...” 众修士大惊失色。 “你什么意...” 话还没说完,那修士的身体如同被看不见的力量晕染全身,他的身体顿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洞,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要紧张,我从来不说谎,他没事,已经去千年一梦了,只不过,想要活着出来,有些困难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除了被蓝色光芒保护的他,所有人的身体都开始出现融化消散的迹象。 白谣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一个空洞,心中一紧,乌意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不能让他就这么坑了他们,从此逍遥自在! 她目光快速扫过白炯等人,随即皱眉,怎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就准备这么束手就擒?? 她目光一暗,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趁着乌意背过去之时,右手染着熊熊火焰,拍在那蓝色的光罩上。 光罩巨震,乌意猛的转头,对上她的眼睛,身体刹那间向后退去,同时双手抬起,蓝色光芒爆发。 白谣一手操控火焰,另一只手几乎在同时拍在光罩上,虚幻的线条凭空而现,穿透光罩,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 周围几人见到她的举动,同时扑过去,想要阻碍他的动作。 乌意面上一惊,眼底暗芒一闪,双手向下一压,木雕一闪而过,虚幻的阴影在瞬间撑开,白谣连同的几个修士的身体顿时被弹飞出去。 她眼神一暗,用力抓住白猗一伸过来的手,稳住身形。 乌意放声大笑,“蠢货,我费心计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你们破坏!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去吧,好好帮我分散注意力,说不定你们运气好,还能活下来呢!” 他面上带着张扬得意的笑,周围浓郁繁杂的色彩渐渐包裹住他的全身。 眼看他便要马上消失,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的光刃破开周围浓郁的色彩,直直斩在他的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 乌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直接被切成两半,“你们好得很!等我归来!必定颠覆整个岭南。” 白谣立刻看去,顿时看到不知在何时,白炯等金丹修士,周身突然亮起一层光圈,光圈散发着玄妙的气息,气息深深扎入周围的空间。 一个悠远清朗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响起,“就凭你?” 这声音刚落,一道火红如同骄阳的光刃破开虚空,斩在他的身上,咔嚓咔嚓,他本就分成两半的身体,直接被斩成四份。 灼热的火焰瞬间燃烧他的身体,乌意不断惨叫,身体即使被切成四份,声音却依旧响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 “残害我族人,挑起无数事端,今日,定不可饶你。” 说完,五道不同属性的攻击同时破开虚空,斩在乌意的身上。 乌意的身体瞬间变得稀烂,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转眼间便只剩残渣。 白谣心中一动,这人是那些消失的元婴? 突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在这声音出现后,身上不断消散的迹象,居然直接停了下来,其他人亦是如此。 而白家人听着这声音,激动起来,白炯立刻喊道,“祖父!” 白谣目光一颤,侧头看向白猗一,见他也一脸激动的喊着,“太爷爷!” 她心底颤动,用力咬着牙,突然,在这个时候感觉到白炯看了自己一眼,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些什么。 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猗玖,你...” 白猗玖猛的抬头,“太爷爷,我已经想好了。” 那声音长叹一声,“罢了,你们该回去了。” 一股狂风不止何处起。 白谣眼前再次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突然,她眉头一皱,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紧接着,意识出现短暂的停顿。 等意识再次开始流动之时,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的视线内再次出现了,曾经看到的那个画面,刻着古罗二字的金色玉牌坠落在地。 画面依旧定格。 她心中皱眉,只当出入这里都会经历做梦,她现在满心满意全在失去意识之前,为何会有那种疼痛,之前明明都没有! 突然,定格的画面一晃。 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画面内,白谣一惊,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手。 那只手缓缓低垂,拿起地上的玉牌,随后消失在画面内,下一瞬,眼前一黑,小白谣的身体倒在地上,被人抱起。 眼前的黑暗化为碎片,她猛地睁开双眼,刹那间,深入灵魂的疼痛传来,周围琉璃光彩,一张巨大的面孔出现。 她意识一颤,这是在自己魂神内? 那张巨大的面孔露出狞笑,无数张脸不断重叠变换。 其中有一张正是乌意,她一个激灵,乌意?? 他不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说,之前感受到的疼痛是因为乌意! 琉璃光彩不断晃动,那张巨大的面孔在她魂神翻天覆地,山呼海啸的排斥力压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第354章 川燎 川燎以南,水漫古罗。 白谣眼睛一亮,随即一暗,古罗之后只有一句话,光辉灼灼,意不存... 她顿时皱眉,叶禾传是一名为叶禾的修士行遍千山万水,所留下的记事见闻,而她现在所有看的便是最后一句话。 其实,这本书籍后面还有很多页,但是都是空白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光辉灼灼意不存,莫非这人记录到这,就真的意不存了?意识?死了? 她目光落在那句话上,川燎的南边?大水淹了古罗?光辉耀眼?灼热?意识被销毁?字面上来看,就是这个意思。 川燎代表的是地名? 能被白家收藏在这里,很有可能也是在这边被发现的,那么如果那句意不存代表的真是他死了,那么他所指的川燎也很可能是在这。 只是她在藏书阁这么久,大部分看的都是与岭南有关之事,并未看到有叫川燎的地方,或者宗门之类的。 川燎...川燎...到底指的是哪? 缓缓放下书籍,搜刮着脑海内所有的信息,随即转身出了藏书阁,能看的她都看了,在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川燎... “你还在这啊!” 白谣一愣,清醒过来,顿时看到白猗雨迎面而来,“恩,我找点东西。” 白猗雨点了下头,“那你找到没?一直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白谣面上微微一动,“有点线索了,或许你有没有听说过川燎?” 白猗雨愣了一下,垂眸思索,“川燎?好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白谣眼睛一亮,川燎果然跟这里有关! 但白猗雨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白谣失望的点头,又听到她说,“不过,五姑姑应该知道,她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你可以去问问她。” 白谣瞬间燃起希望,“多谢,那我先去找她,告辞。” 白猗雨挥了挥手,转身进入藏书阁。 “祖父,云叔叔,他到底怎么了??你们快救救他啊,祖父!”白猗一急躁的看着他,见他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祖父!他是不是...” 白炯面带不忍。 云昌偏过头。 白猗玖淡淡笑了一下,“白猗一,你不要难过,或许早在爹娘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他们一起去,现在又留了这么久,已经够了,你也越来越出色了,爹娘知道了,肯定会为你骄傲。” 白猗一双要通红,“你闭嘴!祖父我们回去好不好?五姑姑肯定会有办法的!” 白猗玖摇头,“没用的,即使回去,五姑姑也没有办法...” 说着,他突然面色白了一下,“白猗一,你靠近些,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安心走...” 白猗一疯狂摇头,但还是垂下头靠近他。 白猗玖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双手掐诀,双目顿时泛起一道幽光,同时,一掌拍在自己的心头。 白猗一瞳孔一颤。 而白炯和云昌似乎已经猜到什么,只是面上却有些生气。 白猗玖按在自己心口的手爆发光亮,一股霸道的气息横扫,他对着白猗一扬起一个笑,猛地抽手拍在他的额头,光亮顿时钻入他的身体内。 白猗一瞪大眼睛,下一瞬,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白炯伸手一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叹息着,“猗玖你何苦...有祖父在,定会保你平安。” 白猗玖摇头,“祖父,此事我心甘情愿,那阵法已经耗去了我几乎全部的生机,身体也已残破不堪,即便能活下去,也活不了多久,还会一直活在痛苦中。 这东西在我身上也没有任何用,幸好有太爷爷,才能把那神秘力量剥离,现在给了白猗一,他以后修行也会更加顺利,对白家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炯揽着他,心疼又生气,想开口,嘴巴却跟被糊住了一样,怎么也开不了口。 云昌叹了一声,“猗玖,你说的这些,你祖父都知道,可是比起这些,你有没有想过,你祖父还有猗一更希望你能陪着他们!” 白猗玖愣了一下,垂下眼睫,“祖父,对不起...我” 说着,他剧烈咳嗽几声,鲜血止不住的喷出来,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断断续续,“祖父...你保...重...” 话说到这,面上带着最后一抹笑,生机彻底消散。 白炯颤抖着嘴唇,眼中满是悲悯。 云昌亦是如此。 其他修士也同样目睹了这一切,但这些事终究与他们无关,更何况这次死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他们从那片黑暗脱离出来后,在那里意识被摧毁之人,这里身体也没了生机,现在地上躺倒的一半人,都是意识摧毁的那些人。 这些人如果有新朋好友,他们也会很伤心,比如游成,白谣在翻墙通天桥后,便看到一旁的翟桃抱着游成的尸体,眼神空洞,她师兄也是如此。 还有更多在这场争斗中死去的人,那些被乌意,不,琢光控制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活下来的也只是小部分,方辉宗更是惨淡,死的没多少了,他们四个家族宗门死的也不少。 可又能怎样,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 白谣看着白家人一片惨淡,心中的诸多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还有白猗玖死了,白猗一也不知道会沉寂多久... 这时,方圆百里的云雾,突然开始涌动起来,几乎在刹那间汇聚在通天桥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云层。 与此同时,通天桥剧烈颤抖,咔嚓,响彻天地的一声,通天桥裂开,紧接着,一股无形无法抗拒的力量从通天桥上向外喷发。 白谣顿时察觉到一股巨力以及排斥力,推动着她的身体。 瞬间,所有身在通天桥上的修士,全部被这股力量拍飞。 白谣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扔出火耀,在空中盘旋几圈,身体稳在空中。 同时,汇聚在通天桥上的浓厚云层,向通天桥压去。 轰! 两相撞击,刺目的光芒爆发。 所有人眼前皆白花花的一片,转眼间,光芒散去,通天桥以及云层已不见了踪影,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坑。 三个月后,白家。 此时,白谣在向白炯的院落走去。 这三个月所有的事态皆已平息,方辉宗经历此事,早已覆灭,剩下那些活下来的弟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人愿意收他们做弟子,只能隐姓埋名做个散修。 而被琢光控制的那些修士,都已经恢复自己的意识,只是活下来的人很少,却西峰临虚宫也是死伤无数,皆已闭宗修养。 白云宗也有伤亡,他们宗门被毁,事已有结论,云昌便带着人回去,重建宗门。 淬星宗和陈家以及白家算是伤亡最小的,虽也死了很多精英弟子,但他们在出发前去方辉宗时,并未带全部的弟子前去,而是留了一部分天资不错的弟子。 但尽管如此,他们也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那些消失的元婴,白炯当时从白文韦那里得到消息,他们现在暂时还无法离开,不过,让他们不必担心。 这次他们破开千年一梦与外界的裂缝,已经让他们找到离开那里的办法,只是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让他们耐心等待,休养生息。 翟桃在那日后,抱着游成真人的尸体同却西峰的人一起离开,叶绪和霍絮也随淬星宗的人离开,临走前还来跟她打招呼,说会来找她。 之后,她跟随白家的人回到了白家,一直在这里待着,而白猗一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醒过来,据白二叔所说,他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 其实,她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想找白炯,只是,白炯似乎也受伤了,在休养,再加上,白猗玖去世,还有白家的事,便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今日,白炯似乎终于想起了她,这才派人来找她,当时,白炯和白文韦绝对说了什么关于她的事,现在把她遗忘这么久,恐怕白文韦已经检查过她了。 “丫头来了进来吧。” 她刚刚靠近就听到白炯的声音,院门也自动打开。 白谣应了一声,走进去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白炯,心中微微一动,一段时间没见,白前辈居然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白炯见到她一笑,“坐。” 白谣应声坐下。 白炯没等她开口便道,“诸事繁多,你这段时间怎么样?” 白谣摇了摇头,“白前辈,晚辈一切都好,只是有件事一直想告诉前辈,却没找到机会。” 白炯面上没什么变化,轻轻点头,“你说。” 白谣便把琢光的身份简单说了一下,只说见到乌意后就觉得他的气息很熟悉,后面才想起来,他是自己曾经宗门的元婴修士。 白炯虽有些意外,但是并不惊讶,“此事,那日祖父曾经跟我说过,这人虽然被他碾碎,但其实乌意只是他一具可以操控的躯体,对本尊恐怕没有太大的影响。 原来他是西荒的修士,看来,岭南的事早已惊动他们,不过,经此一事,即使他们有再多的心思,恐怕不敢轻举妄动。” 白谣目光微闪,轻轻点头。 白炯看着她笑了笑,“丫头你是不是还想问关于自己身世的事?” 白谣也笑了下,“白前辈今日唤晚辈过来,想必也是因为此事吧?” 白炯眉头微动,神色犹豫,“丫头,你能告诉我,你随猗一来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白谣沉默了一下,“为了寻人。” 白炯更加犹豫,“是为了寻你的亲人?这人可确定是白家之人?” 白谣心中一突,随即摇了摇头,“白前辈,我也不确定,晚辈生在西荒,对于修真界的事,父亲很少说,只听他说过岭南白家白文韦,因此晚辈才来到这里。” 白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丫头,我就直说了,你身上并没有白家的血脉,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白谣目光一颤,虽然结合所有的事,心中早有这个猜想,但是现在确定了,还是忍不住失望,她爹的事情比她想想中要复杂很多。 稳了稳心神,点点头,“白前辈,其实晚辈来这里也只是想着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前辈一直记得这件事,晚辈感激不尽。” 白炯心中也是失望,本来还想着这丫头天赋不错,人也聪明,只可惜只是误会一场。 “丫头你放心,你是猗一的朋友,又多次相救于他,我们白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 白谣沉默了一下,面上带出一丝笑,“白前辈,多谢,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晚辈也就放心了,恐怕不会留太久,对了,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还请不吝赐教。” 白炯点头,“你说。” 白谣面上一动,“前辈,可曾听说过古罗?” “古罗?”白炯眉头微皱,思索良久,缓缓摇头,“丫头,你这范围太宽泛了,你说的古罗是指宗门?还是灵草灵花,还是炼器材料或者其他什么?” 白谣想了想,“地名或许宗门。” 白炯沉吟片刻,还是摇头,“这样吧,丫头,这个你拿着,可去藏书阁一层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古罗相关的信息。” 白谣眼睛一亮,从他手上接过一个玉牌,“多谢前辈。” 白炯闻言笑了笑。 白谣也笑着,随后起身告辞,出了门,便拐去藏书阁,身上带着玉牌,藏书阁内的阵法对她没有任何阻碍。 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记忆没有问题,而她梦到的那些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拿走刻着古罗二字玉牌的人,那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因此关于那一段记忆,她没有任何印象。 转眼间,她在藏书阁待了七日,这七日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书籍以及可查阅的玉简,但都没有找到关于古罗的信息。 此时,她手里拿着最后一本书籍,看着书籍上的三个字,叶禾传,她几乎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一页一页翻起来,速度飞快。 这些书籍对于修士来说,拥有灵识,内容也只需要一扫,便可全部记下,突然,她目光一顿。 第355章 文辰城 淬星宗,文辰城。 白谣一脸肉疼的走出传送阵,传送阵是真的贵,幸好灵石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怎么用过,不然单单用一次传送阵,她就变成穷神了! 她心中叹气,在城中转了一圈,这里修士倒是不少,只是比起方辉宗事发之前还是少了一些,白家方侠城也是,果然方辉宗的事,还是让这里也受到了波及。 她抬手给叶绪和霍絮传了个信,转身来到城中的珍宝阁,把手中暂时无用的东西全部卖出去,换成亮闪闪的灵石。 刚刚换好,便受到霍絮的回信,她语气甚是激动,说让她先在城中转转,他们俩那边一忙完,就过来找她。 她也不在意,沉朝宗的事着急不得,慢慢来,随意找了个客栈,便坐在大堂内,点了些吃食,听周围修士聊八卦。 此时,大堂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两桌,一桌只有一个修士,另外一桌两个修士正在闲聊。 “哈哈,听说没?淬星宗那个傻大个又惹事了!” “说来听听,这才刚消停几天,他又干啥了?” “他啊,把晏浩真人的精心照料的平云菇吃了个精光!听说,晏浩真人当时气的脸都绿了!” “啧啧,这平云菇还能生吃?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能生吃个鬼啊,没撑死他,都算是好的,平云菇是什么?集天地之灵,挪个位置都要花费大量心血,才能让它存活下来,结果,就被傻大个祸害了!而且晏浩真人那平云菇刚刚五百年!” “五百年?他是准备留着突破的时候,炼丹用吧?那他能善罢甘休?” “当然是不能,那傻大个差点被他一巴掌呼死,要不是骆旭真人来的及时,怕是救不回来了...” “然后呢?不会又算了吧,那可是平云菇,晏浩真人就这么算了??” “他不算还能怎样?他又打不过骆旭真人,估计又是跟以前一样,给他点什么补偿,他就不追究了。” “那这次骆旭真人怕是要大出血,我看,总有一天这傻大个会把骆旭真人坑死!” “谁说不是,但就算如此,骆旭真人心甘情愿,也不知道这傻大个何德何能让她这么看重,这要是搁我这,骆旭真人是我师尊,我绝对乖得跟孙子一样!” “你可歇歇吧,想的还挺美,骆旭真人又不傻,那傻大个肯定有过人之处!” “哼,反正我是看不上他,不就会破个阵?要这么多资源往我身上倒,我也会啊!” 另外一个修士突然插嘴,“几位道友,在下初来文辰城,你们说的傻大个是谁啊?淬星宗的弟子吗?” “对啊,骆旭真人的关门大弟子,给你们提个醒,如果在这里看到他,千万不要搭理他,那傻大个疯起来,没人拦得住!” “咳咳...咳...”对他对面的修士突然咳了几声。 “怎么了?咳什么?你现在该不会怕他,怕到这么程度吧?说说都不行?” 一道身影从他身边滑过,他面上一僵,表情十分精彩,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 “傻...不,他怎么来了?” 白谣正安安静静听着,突然看到身前出现一个身影,叶绪。 而那几个聊八卦的瞬间安静下来,白谣看着叶绪,见他一脸兴奋,心中暗道,这傻大个说的真是叶绪? “王谣,你真的来了,师妹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们还出不来呢!” 白谣点点头,余光瞥到方才那几个修士一脸僵硬,随后几声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不是说,他被晏浩打伤了吗?” “你小点声,我怎么会知道,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不早说他来了?!” “我也刚看到,而且不是给你提醒了?” “这人跟他认识,不会把我们说的话告诉他吧?那我们” “别说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安静!” 白谣心中一动,轻笑一声,“你师妹呢?” 叶绪愣了一下,面上懊恼,“对,师妹!完了,我把她给忘了!她肯定又要说我!” 白谣叹气,“那你就跟我一起在这里等她吧。” “恩恩,我们在这等她。”叶绪用力点头,但还是一脸坐立不安,时不时往门口看。 白谣扫了眼安静下来,察觉到她目光,瞬间低头扒饭的两个修士。 心中摇头,她也没想着怎么样,天大地大她又不能管得住别人的嘴,而且叶绪在这里这么出名,这些人肯定不知道在背后讨论过多少次了,没必要计较。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安静,“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傻大个,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你们俩有必要这么怕他?” 白谣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说自己刚来到这,问傻大个是谁的修士。 之前闲聊的那两个修士一脸被雷劈的样子,内心疯狂吐槽,不是说了,不让惹他?怎么还上赶着去?! 那修士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叶绪身上扫来扫去,见他不理自己皱眉,“喂!傻大个,说你呢!” 叶绪这才抬头看他,“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傻大个?” 叶绪皱眉,“我不叫傻大个,我有名字,我叫叶绪,你没礼貌。” 那修士呦了一声,“还知道还嘴,也不是那么傻啊!” 叶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看门口。 白谣皱眉,双目直视那个修士,“有事说事!逞嘴舌之快,有什么意义?” 那修士瞥了她一眼,态度十分嚣张,“跟你说话了吗?你也是傻大个?” 白谣无语,“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我看你倒是像的很,连人话都听不懂,想出风头,也要先看看自己智商够不够!” 那修士猛的起身,“你什么意思?跟你没有关系你吵吵什么?” 白谣瞥了他一眼,“就说你蠢,怎么跟我没有关系,没看到我们俩认识?你骂他,还觉得我会袖手旁观?说了让你有事说事,不然你以为谁想理你??你又以为你是谁?” 那修士冷笑几声,走过来双手拍在桌子上,瞪着叶绪,“叶绪是吧?” 叶绪点头,“是我。” 那修士,“我是路海坤。” 叶绪哦了一声。 路海坤不满他的态度,“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今日过后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名字!” 叶绪,“你有事吗?” 路海坤冷哼,“听说你破阵很厉害?而我路海坤就是要在阵法上击破你的人。” 叶绪听到阵法两个字,眼睛一亮,随即摇头,“不行。” 路海坤目光一闪,“不行?你的意思是不愿跟我比试?我看你是怕输还差不多!” 叶绪摇头,“不行。” 路海坤皱眉,他确实是初来文辰城,而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叶绪名头这么大,人也确实看起来傻不愣登的,这样的人能在阵法上能有什么天赋,肯定都是吹的。 就算真的有,水平也不会高过自己,只要在阵法把叶绪打败,不用多耗费心思,名声就会传出去,倒时候,有破阵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找自己。 以前他都是这么做,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如果叶绪死活不同意,他的想法可就成了一场空,这家伙该不会根本就不傻,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想退缩吧? 他盯着叶绪,试图激怒他,“害怕就直说,我肯定不会嘲笑你,但只要你以后不在外面吹嘘自己破阵的能力,我就勉强放过你怎么样?” 叶绪认真道,“我阵法很厉害。” 白谣看了一会算是明白了,当然不只是她,旁边那两个修士也明白了。 这家伙就是想踩着叶绪出名,他俩愤愤不平,想出名就出名,把他们俩扯进来干啥? 这傻大个的师妹可不是好惹的,让她知道又有人骂他,肯定不会放过他俩。 路海坤有些急躁,说自己厉害,但又不比试,哼!就装吧,他翻手取出两座小塔,小塔布局精密,一砖一瓦都有阵法,每个阵法之间环环相扣。 白谣看着小塔,心中一动,之前在通天桥时,霍絮说过,没有她师兄破不了的阵法,而叶绪也确实挺厉害,看了一眼就能立刻分辨出是什么阵法。 这小塔,她仔细看上一会,就头晕目眩,这东西应该是用来提升对阵法变化的敏感度,如果不能在变化过程中,及时找到节点,想单单依靠手法破阵,非常难。 她的破虚术虽然也能破阵,但属于暴力破阵,这东西她是不在行,如此,路海坤在阵法上,应该确实有点本事,只是不知叶绪... 叶绪看见小塔眼睛一亮,双手不由自主抬了起来。 路海坤面上一喜,“我们就比这个,比一盏茶内谁破开的阵法多!不用把它完全拆开,这又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不是在等你师妹?刚刚好。” 叶绪手突然一顿,“不行,师妹说过了,不让我随便动手,万一伤到你们怎么办?” 路海坤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真要能伤到我,那也是你的本事!” 叶绪还是摇头。 就在这时,霍絮的声音响起,“师兄,你想玩就玩。” 叶绪眼睛一亮,望向门口,“师妹!” 霍絮对他笑了一下,正要说话,便看她的好师兄迫不及待拿起小塔,摆在自己眼前,只能无奈道,“我给你们计时。” 路海坤见叶绪好不容易答应,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同样拿起小塔,立刻开始破解,十根手指划出一道道残影。 白谣看着他的手一愣,路海坤这人,小塔在他手上不知道多长时间,肯定早就研究过很长时间,再多变化,也难不到他,真是会占便宜。 “谣姐姐,我还说去找你,没想到你还赶在我们前面了。”霍絮在这时已经走到她身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路海坤闪现残影的手,小声哼了一下。 “恰好要到这边,想着你们在这,就告诉你们一声,省得到时候你们白跑一趟。”说着,白谣见到她似乎有些不屑的神情,好奇的问,“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霍絮摇头,“有什么可担心的,谣姐姐,我说过的,没有我师兄破不了的阵。” 路海坤听到这话,哼了一声,手中不停,“大言不惭!你还是先看看你好师兄那样,傻不愣登的,只知道在那看。” 白谣目光落在叶绪身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叶绪只是用眼睛盯着小塔,一动不动。 霍絮切了一声,“你懂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眼看时间接近尾声,就在这时。 叶绪突然大喝一声,右手高高举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砰的一声巨响。 客栈的房顶直接被穿出一个又一个的洞,道道亮光仿若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汇聚在他的手旁。 白谣一愣,看着这阵势有些反应不过来,每个修真城都有阵法保护,叶绪居然能透过阵法,把人家房顶都掀了! 路海坤也是一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又不是什么生死对决的阵,搞这么大阵势? “走!”霍絮面色一变,低吼一声,说完身体向外扑去。 白谣瞬间反应过来,向前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 旁边两个修士惊讶的看着房顶。 “早就听说过这...他掀了好多家的屋顶,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真什么真!!快跑啊!” 啪的一声,叶绪已经一手拍在小塔上。 轰隆一声巨响,小塔四分五裂,流光四处飞溅,客栈内的桌椅板凳轰然炸裂。 路海坤满脸懵逼,连带着他跟前的小塔,直接被炸飞,过程中又被那些桌椅板凳磕磕碰碰,糊了一脸的血。 客栈外,白谣站在霍絮身侧,看着摇摇欲坠的客栈,面上轻轻一抽。 街上的修士也被这动静一惊。 “不是吧,又来!” “对啊!好不容易因为方辉宗的事,安稳一阵,他怎么又来了!” “不是,怎么过去了这么久,文辰城还有这么不开眼的家伙??” 这时,一道恐怖的灵识横扫而过,下一瞬,一个男修出现在客栈内。 刹那间,把这股波动镇压下去。 第356章 雪城 “叶绪!又是你!你这是伤好了又忘疼?非要把文辰城拆了你才满意?!” 叶绪护着身前一堆小零件,抬头挺胸,面上洋溢着喜悦,“夏师叔!你看我把这个全部拆开了,只用了一下哟!而且没有损坏任何一个零件!” 夏师叔瞅了眼他怀里的东西,面部抽动了一下下,“很好,你真棒。” 客栈老板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横插过来,一边瞅着夏黎,一边嚷嚷着,“夏黎真人!我这好好营生呢,可什么都没干,灾祸从天而降,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房顶,这桌椅板凳,这墙!夏黎真人啊,小本生意不容易...” 夏黎看着屋子内一片狼藉,一阵头疼。 与此同时,一声惨呼声响起,随之而来怒吼声,“你!你是不是有毛病,破阵破阵,用暴力,还需要比试吗?” 路海坤一脸血污,身上一大堆破碎的小零件,怒气冲冲的冲到叶绪跟前,“这两个东西可是我花大价钱弄来的,你现在就给我搞成这样,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不会放过你!” 夏黎看到又跑出来一个人,更加头痛。 霍絮闻言,一脚跨入,“路海坤,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苦苦哀求我师兄,非要让他陪你破阵,怎么?现在输了就想不认账?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 转眼看到夏黎,双方眼睛同时一亮。 “夏黎师叔,这家伙不讲道理!是他非要跟师兄比的,到头来还要怪我们!哼!” 路海坤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人,能让他们俩叫师叔,还让客栈老板颇为看重,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个金丹,金丹面前,他自然不敢放肆,但也不能就这么认。 他瞬间转变脸色,“真人!淬星宗声名远播,最是公正,晚辈慕名而来,方才晚辈确实在与这位道友比试破阵,但是绝对没有她口中所说,强迫他人之举,只是仰慕这位道友破阵的风采,讨教一二,结果却没想到他居然破坏比试规则!” 夏黎愣了一下,这小子倒是会拿话头压他,如果稍有偏颇,便是淬星宗不公正! 霍絮一开始就看不上他,听他这么说,更加看不上,“你胡说什么?我师兄哪里破坏规则了?你仔细看看他怀里那堆东西!有一个损坏的吗?只不过出手的方式有些激烈罢了,倒也不必睁眼说瞎话。” 路海坤一怒,“睁眼说瞎话的是你才...呃?” 他眼睛豁然睁大,盯着叶绪怀里的零件,不可置信的喊着,“怎么可能!你一击就把所有阵法全破,还没有损坏任何一个拼凑的零件?不可能!” 霍絮哼了一声,“怎么不可能?事实都摆在你面前了,自己做不到,就是不可能?!” 路海坤抿了抿唇,一个大跨步上前,仔细细数,片刻后,面上浮现惊叹,“居然真的一个都没有损坏,这...” 他研究了十几年,也从来没有完全拆解开来,这傻大个居然一击就破来了,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破,这简直不是人! 叶绪昂首挺胸,拍了拍胸脯,“我就说,阵法没问题!” 霍絮面上浮现一丝骄傲,“怎么样?服了吧?是不是我们赢了?” 路海坤还在看那些零件,下意识连连点头。 霍絮继续说,“所有,这里损害的座椅板凳,还有房屋,是不是应该由你一并承担?” 路海坤刚刚点了一下头,瞬间反应过来,“不对,这些又不是我弄坏的,为什么要让我赔?世上也没这个道理啊!夏黎真人,您说呢?” 夏黎皱了皱眉,他守着文辰城已经很多年了,叶绪这小子闯祸哪次不是他解决?但身在文辰城,自然就要给他面子,谁也不会这么不开眼,这路海坤如果非要追究,他也不好做的太难看。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这位道友,这些确实不是你弄坏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你一开始非要拉着叶绪比试,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击。 没有这一击,那这些东西就都不会坏,这些东西补损坏,那就自然不需要赔偿,所以,你看,这件事情的源头不正是你吗? 霍絮闻言抬头便看到白谣,立刻附和,“对啊,路海坤,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还赢了比试!” 白谣站在一旁,身后还跟着之前那两个此时垂头丧气的修士。 其实,她本不预参与,有金丹在,这些事情还不是小事一桩,只是没想到路海坤这个抠门家伙,冒着得罪一个金丹,也非要硬刚。 夏黎眼睛一亮,略带压迫性的目光落在路海坤身上,“是这样吗?是你非要拉着我师侄,才搞出这么多事?” 路海坤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白谣笑盈盈截了话头,“夏黎真人,确实如此,他们两个可以作证,你们说,是不是他非要拉着人比试?” 夏黎立刻看向他身后那两人,那俩修士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一开始确实是路海坤的错,但东西是被叶绪破坏的,让他一人承担赔偿确实有点冤。 而且,路海坤手里可还有他俩骂叶绪傻大个的把柄,可金丹在这,他们敢说不吗?他们还想在这文辰城讨生活呢!也只能疯狂点头。 夏黎面上立刻放晴,转头对客栈老板,“这不就结了?好了,剩下的事你就找这位小兄弟,我这还有事,先去忙,你们俩也不要再惹事了,尤其是你叶绪,走了。”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夺门而出。 路海坤一呆,他话都没说,怎么就这么定了?他很冤很无辜的好吗? 霍絮面上扬起笑,“谣姐姐,师兄,走,我们换个地方。” 白谣笑了下,跟上她。 叶绪点头,把怀里的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追着她俩也离开。 那两个修士,见事不妙呲溜一声消失在客栈。 独独留下路海坤一个人被客栈老板死缠着不让他走。 霍絮边走边笑,“哼!那个叫路海坤,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想踩着我师兄上位,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白谣也淡笑一下,“路海坤还是有些本事,怕是个惯犯,不过,倒是没想到,叶绪对阵法如此精通。” 霍絮笑容洋溢,“那是,我师兄别的不说,阵法对他来说,基本上不成问题!” 叶绪在这个时候追上来,“你们在夸我吗?我是不是很厉害!” 霍絮看到他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一个人闷头走在前面。 叶绪无辜的看着白谣,“我是不是惹她不开心了?肯定是我今天又胡乱出手,哎,可是不是她让我比,我才比的,又不怪我。” 白谣看了眼霍絮的背影,笑着道,“你师妹啊,不是因为这事,你之前不还一直等她来着?这么快就忘了?” 叶绪眼睛一亮,小跑过去,扯了扯霍絮的袖子,“师妹,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害怕师尊再把我捉回去,所以一着急,就给忘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霍絮甩开他,继续向前走,两个人拉扯半天,终于和好如初。 白谣看着他俩的背影,面上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这师兄师妹俩感情还真非同一般,令人羡慕啊... 一刻钟后,三人重新找了一家客栈。 霍絮一进房间,就瘫软在凳子上,“谣姐姐,你都不知道,师兄他闯了个大祸,晏浩差点一巴掌呼死他。” 叶绪面上一绷,两只手蜷在腿上,“师妹!这事就不用说了吧,我又不是故意,我也不知道那是他养的平云菇。” 白谣揉了揉额角,叹气,“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就在刚刚那个客栈听来的,不然那个路海坤刚到这没多久,也不会突然过来找茬。” 霍絮俩人一惊,“怎么可能?居然传得这么快!肯定又是景思,哎!师兄明明这么厉害,被她传的像个草包...下次见到她,我肯定要再揍她一顿!” 叶绪在一旁摩拳擦掌,“恩恩。” 霍絮看了一眼自家师兄,叹了口气,“谣姐姐,你这时候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我们可以帮上忙吗?” 白谣就等着她问这句话,立刻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你们也知道,我是一个散修,不可能一直留在白家,怕你们白跑一趟,而我又恰好有一件事,刚好要来这边,所以就过来了。” 霍絮眼睛一亮,“那谣姐姐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白谣沉吟了一下点头,“算是吧。” 叶绪啊了一声,“真的?那我就可以经常来这里找你了!” 霍絮赞同的点头,“师兄,你说的对,只是谣姐姐虽说是怕我们担心,但是也有自己的事情,你的伤都还没好透,师尊肯定不会经常放你出来!” 叶绪小小声哦了一声。 霍絮目光一动,“谣姐姐,那你要去哪呀?这里我熟,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啊。” 白谣笑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解决了我一个大麻烦,我准备去一趟南边,听说那里大雪纷飞,全是冰山,我还没怎么见过,当然要去看看。” 叶绪又来了个精神,“雪城,师妹,我好想去。” 霍絮点着头,面上浮现怀念的神情,“我也好想去,谣姐姐,你要去那的话,一定要去雪城,雪城是唯一一座最深入冰山雪川地带的修真城。 那里是真的不错,有一种妖兽名为无面只有那里有,它们体内的冰晶灵气无比纯净,无需炼化,便可以转化成灵力,好多修士去那里,就为了冰晶。 只不过,这无面感知敏锐,一旦被缠住,周围的无面也会察觉,并且会一同前来,动作敏捷不说,力气也不小,恢复能力还强。 且它们的气息还无法轻易被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的寒息冻伤,所以难度很大,冰晶也稀少的很,谣姐姐去的话,可以试试。” 白谣目光一动轻轻点头,无面,她突破化海期时,在前往古修之地之前,碰到过这种妖兽,这东西确实难缠,但冰晶也确实是好东西。 霍絮又道,“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好处,那里的温度极低,可以锻炼意志,据我所知,好多人闭关,会选择去那。 只是,好处虽多,但危险不少,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雪崩,那可不是一般的雪崩,只要崩塌,连着雪山一块崩,躲闪不及,是要命的。 另一个就是无面了,冰晶虽好,但这些无面成群结队,一不小心,就惹一群,再加上一些其他浑水摸鱼的妖兽,难,但这同时也很磨练修士。” 白谣若有所思点点头。 叶绪在一旁,听得有些着急,“师妹,我们也去!” 霍絮摇头,“师兄,你需要好好休息,师尊不会放你出去的。” 叶绪摇头,眼中闪着得意的光,“师妹,你错了,我们可以,强制任务就可以去。” 霍絮眼睛一亮,“师兄可以啊,我都没想到,那谣姐姐你什么时候去雪城?我们可以一起。” 白谣目光一闪,轻轻点头,“我不着急,如果有你们两个带路的话,当然跟你们一起去更好,雪城很远吗?” 霍絮摇头有点头,“也不算很远,但也不近,只不过,要想过去的话,只能飞过去。” 白谣面上不解,“为何?不是都有传送阵吗?” 霍絮笑了笑,“谣姐姐,我忘记告诉你了,雪城是座散修之城,不属于淬星宗,自然不会允许我们布置传送阵。” 白谣心中惊讶,这么好的地方,淬星宗居然不拿下? 叶绪扯了扯霍絮的袖子,“师妹!我们快回去接任务!” 霍絮摇头,“师兄不要这么着急,这刚出来,我们在这留几天,等师尊气消了,再回去。” 叶绪立刻点头,“对,听师妹的,师尊那个火爆脾气,我怕。” 霍絮眼睛弯成月牙,“谣姐姐,那这几日我们就带你在城里转转,怎么样?等我们回去接了强制任务,我们再一起去雪城。” 白谣自无不可,点头答应。 第357章 又见无面 三日后,叶绪和霍絮在今日离开,回淬星宗接宗门每年的强制任务。 白谣一人身在客栈内,这三日他俩带着自己一直在文辰城转悠,其实这里与别的修真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逛过一次,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但是,叶绪和霍絮兴致很高,白谣也就当陪他们了。 等把他们送走,她立刻回到客栈,好好休息了一下,准备这段时间就一直待在客栈修炼,等他们接完强制任务,再一起去雪城。 对于他们二人的加入,她其实有一点点私心,本来,她只打算问下情况,了解之后,就独自一人前去,毕竟,一个人获得的收益是最大的,那可都是灵石啊! 但是,基于她在卷轴内看到的沉朝宗完好无损的模样,判断出,肯定有阵法,或者有别的东西,破虚术恐怕应付不来,而叶绪明显在阵法方面十分出色。 有他在,能解决问题的几率,会变得很高,那个画卷,她一定要拿到,至于,到时候怎么诱导他们跟自己一起去,只能到时候再说。 这日,她在客栈修炼,突然,接到霍絮的传信,言语间十分惋惜,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她和叶绪才能出来,让她先去雪城,等他们出来后,再去寻她。 而此时,白谣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 她接到消息后,回了个信,也不觉得遗憾,刚好他还可以先去探探情况,简单收拾了下,通过传送阵,抵达距离雪城最近的修真城,向雪城的方向飞去。 这段时间,她在卷轴内,早就找到了雪城的位置,以及去雪城线路最短的路线,本来正常情况下,从这里到达雪城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半个多月就够了。 十日后,此时的她已经距离雪城不远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偶尔飘雪,远处也隐隐可见雪山,只要再飞几日便可抵达。 期间,她偶尔遇见了一些来往在雪城与淬星宗修真城的修士,这些修士无一例外,不管一人还是几人,身上皆寒气逼人,看他人的目光,带着十足的警惕。 也遇见了几次专门打劫这些修士的人,不过,跟她没有关系,发现了,就远远避开,偶尔也碰到些其他不怀好意的修士,但看到她就跟没看到一样,一路上,倒也算平安顺遂。 这不,她正飞着,又感觉到了不远处有波动,心中一动,灵识横扫过去,不出意外,这次又是打劫,只不过,这次被打劫之人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她目光微微一动,这被打劫之人,被三个人围着,丝毫没有惧怕,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模样,还用极大的声音嚷嚷着。 “我告诉你们,你们想惹我也要看看我是谁?!否则出了事,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我姐姐可是桑广!你们去雪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那三个打劫中的其中一个立刻有些犹豫,“大哥,这家伙这么自信,该不会真有什么背景吧?” 秃头大哥呸了一声,“放屁!别听他胡诌,雪城哪个有点背景的我不知道?放心,大哥带了你们这么久,哪次惹过事?” “对,老程你啊就是太小心!如果真有背景,还会一个人都不跟,大咧咧的出来,没个忌讳?而且,他身上一点寒气都没有,我看,这就是刚到雪城的菜鸟,也想分一杯羹!” 老程皱了皱眉,目光死死盯了他一会。 “我说你们,好狗不挡道?不知道?” 白谣目光一动,这家伙这种态度就算背景真的牛逼,也活不了多久,她收回灵识,无意间发现了另外两个修士,一个躲在树后,一个飞在天上,心中一动,踩着火耀,绕过他们,直接飞走。 没飞多远,就听到打斗声,她也不理,按照去雪城的路线,直直飞走,心中暗道,之前是因为自己一看就不是雪城的修士,因此才忽略了自己? 片刻后,感知内突然出现一个速度极快的修士,刹那间略过她,白谣目光微微一动,这人修为不错,单从气息来看,应该是半步金丹。 她心中这样想着,也不是太在意,一般来说,只要没惹到这种修士,他们也不会在意他们。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她没飞多远的时候,那修士的灵识突然笼罩周围一片区域,声音在她耳边炸响,“想活命,就给我过来!” 白谣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这一路上没有惹到任何人,这修士怎么回事?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脑海,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她灵识瞬间扫过去,只见一个化海后期修士直直从天空坠落,脖子上不断向外喷出鲜血。 那声音又响起,“说了让你们过来,就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划过天空,向后飞去,白谣皱眉,也转身向后飞,不一会就看到了那修士怀中抱着一人的尸体面带寒霜,冷冷的看着周围几个修士。 白谣目光落在那尸体上,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个态度嚣张的修士吗?这人还真有点背景,虽然是半步金丹,但从刚才一击灭掉化海后期修士的手段来说,实力不一般。 这修士也不说话,只是沉着脸看着他们,直到飞过来的修士共有八个人后,他缓缓开口,“他是怎么死的?是谁杀的?不说出来,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都留下来陪他!” 白谣心中皱眉,这人也太霸道了,又不是他们把人害死的,凭什么找他们啊!而且,就算是想找到杀害他的人,也应该客气一点,这样的态度,谁愿意跟他们说实话! 不过,这七八个人里面确实没有那三个打劫的修士,按理说,她都没有飞多远,那三个跟她修为一样的,也飞不了多远才对,除非,他们是往方反方向飞的。 而事实上,大家也确实都这样想的,一个个沉默着不开口,只是想到之前那个修士的下场,又不敢一直沉默。 一个修士苦笑,“道友,我刚从雪城出来,刚刚飞到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修士也道,“我也是,道友你在路上还飞过我了呢?应该看到我了...” 那人冷哼一声,“我会去关注你们?姑且算你们讲的是真话,你们几个呢?有没有看到?”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正要去雪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有些慌乱的修士,“我路过这附近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些打斗声,所以就远远避开了,这边对于雪城出来的,都喜欢抱团杀人越货,他是不是就是被这些人干掉的...” 那人立刻盯着他,“你慌什么?心里有鬼,心虚?” “道友啊,你看我这修为,都是化海后期,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是不是?” 那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这样的确实,那你既然看到了,也知道是杀人越货的人渣,为何不阻止?” 那修士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道友,这...我打不过啊,而且...” 跟我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去自己撞上去挨刀,又没病,他自己不收敛着点,怨得了谁? 那人冷哼一声,“而且什么?跟你们没有关系就当做没有看到?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你遭到同样事时,谁会救你?” 那修士更加莫名其妙,“有人救当然好,没人救,自己倒霉,实力不行,我也认,谁又不认识谁,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是吗?那你死了!想必也不会怨我。”说着,他身影快若闪电,那修士面色大变,但只来得及撑开防御,但直接被劈开,掐碎了咽喉。 剩下之人,包括白谣都面色一变,对他霸道程度的认知加深一层,即使说的不符合心意,再不悦,之前那个人,还可以说是杀鸡儆猴,这个人就完全是与自己意志不合。 这让白谣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样的人,即使说了实话,恐怕他会怪你为什么不帮忙,借此理由直接杀人。 这时,剩下的一个修士见此开口,“道友,我要去雪城,只是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你怀里之人死在了这里,但是我绝对没有碰一下。 但我往这边飞的时候,倒是看到过有三个修士,从这里匆匆离开,看上去十分兴奋,而且还有些面熟。 应该是经常在这块干这种营生的,后面我就飞到这里,看到了你怀里之人倒在这里,我立刻就想到,肯定是他们三个干的,只不过,他们三个人,我打又打不过,就想叫人来帮忙。” 说着,他看了眼那人有些阴沉的面,面上浮现悲伤,“只可惜我修为没有道友你高,找不到人,所以我想着赶紧去雪城,找人说一下。 万一有亲朋好友,也能早点知道真相去报仇,在之后,我就遇到了道友你,这不回来了,真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修为也不错,却死在了这里...” 白谣盯着说话之人,心中一震,这家伙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明明当时他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现在,反而把自己塑造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说你看到了那三个人?都长什么样,把他们的样子给我摹下来!” 那修士立刻拿出一块玉简,片刻后,恭恭敬敬把玉简递上去。 “就是他们三个?” 那修士立刻点头,“对对,就是他们三个,我绝对没有看错,经常在这边混的人应该都知道他们仨!” 那人面上微微缓和,“你叫什么名?雪城的?” 那修士眼睛一亮,“对对,在下曹三景,确实是雪城的修士,只不过混了这么久,没什么名声,道友应该不识得。” 那人轻轻点头,“那你还看到了什么?都一一说出来。” 曹三景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了,我刚刚来到这的时候,看到了有两个人向雪城的方向飞去。” 那人目光微动,“你看到那两人,可有在这其中?” 曹三景绕了一圈,绕到他们背后,仔仔细细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眼睛一亮,“道友我想起来了,这背影好像是...” 白谣心中一凛,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她当时看到的那俩人,除了这个叫曹三景的,另外一个人也在这里,现在曹三景敢胡言乱语,肯定要先解决到他们两个,让他的谎话不容易被戳破。 她目光一闪,瞥到身侧的修士有些慌张的模样,立刻开口,但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背后涌入体内,她身体一僵,浑身的血液几乎要被凝固,嘴巴也不受自己控制,想说也说不了话。 原来在这等着呢?这是想把他们俩为他自己祭天。 可惜他的主意千不该万不该打到自己身上,体内灵力涌动,按照无名功法的路线,略微艰涩的运转了最开始那一下,刹那间,运转了个来回,那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被粉碎。 她面上冷笑,语速极快,“你不必看了,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我,和我身边这位道友,只是我怎么记得当时并不是这样,我记得当时我们三人都在,而道友你便藏在那棵树的后面,看的还挺津津有味,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在那里看呢!” 那人眉头一皱,立刻看向曹三景,见到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诧异,这时候他还有什么反应不过来的,刹那间,勃然大怒,“你敢骗我!” 同时,他面上带着残忍的笑,身影一晃,出现在曹三景的眼前,抬手就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绞,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那身在他眼前的曹三景缓缓消失。 幻影!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面上一惊,这居然是幻影! 与此同时,天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这么凶,不骗你骗谁,不过,那三个的画像,看你这么可怜,我可没有骗你,只是,奉劝你一句,不要觉得自己修为比我们高一些,就可以强行把自己的意志加到别人身上,在别人眼中,你才是最奇怪的,醒醒吧,蠢货!” 第358章 雪景 那人面皮黑如锅底。 “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戏弄道友,在下这就把他捉回来!” 白谣口中这样喊着,脚下向前跨出一步,紧接着,连跨几步,遁入虚空,刹那间远遁,随即,脚踏火耀,如同炮仗飞离此地。 其他几个修士见此,身体一僵,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人,没看到这个人这么厉害,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 那修士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说着,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剩余几个修士见此,目光一闪,机会! 他们几人瞬间头也不回的,不要命的向不同方向飞窜。 与此同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虚拟的影子在瞬间撑起,一道身影倒飞出去,正是那霸道无比之人。 白谣手中紧握着一枚银色的戒指,面容呆滞,震惊的看着眼前巴掌大的木雕,这不是琢光的防御宝物吗? 怎么会在她身上?? 下一瞬,木雕缓缓消散,无数念头划过脑海,她余光瞥到那人再次飞来,目光一闪,不躲不闪停在原地。 那人双手掐诀,一条条锁链凭空而现,瞬间抽在白谣身上,她心中一紧,这是临虚宫的术法,这家伙该不会是吞了陈华珠的修士吧?? 她咬咬牙,牢牢紧握手心的银色戒指,木雕再次出现,虚幻的影子瞬间撑起,那人顿时倒飞出去,白谣眼睛一亮,体内灵力瞬间涌动,脚踏火耀,划破虚空,同时大喊道。 “我说道友,都这个时候,你还来追我,是杀我重要,还是报仇重要?这浪费的时间,杀人越货的被这动静惊动,说不定已经跑了,到时候,你再想报仇可就难了!” 那人身体一顿,目光死死盯着白谣和曹三景飞离的方向,面沉如水,“既然你们要去雪城?这笔账总有一天会跟你们算清楚!” 话音未落,他转身折回,而这时,那几个修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灵识横扫过去,也只看到了一人的踪迹,他狰狞一笑,冲过去把那人剁的稀巴碎。 但心中的愤怒却依旧没有熄灭,对那两个从他这里逃跑的愤怒更盛。 而趁着这机会溜之大吉的白谣,早已远离此地,心中激动和疑惑并存,这木雕也太好用了,当时琢光可是能直接反弹金丹的攻击。 如果在她这的木雕也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那她岂不是面对金丹都不虚??这样的想法一直盘亘在心底,她怎么能不激动! 激动过后,便是疑惑,木雕怎么会在她身上?是因为当时琢光跑到自己魂神内的缘故?顺带着把木雕也一块带来了? 只是这木雕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等到了雪城,她一定要把这东西找出来,确定它的状态,否则万一在什么绝境,木雕突然没用了,简直要命。 这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她面上浮现一丝苦笑,琢光肯定没死,这木雕在她身上,不出意外有很大的几率,他可以通过这个木雕找到自己。 但好在现在她在岭南,琢光不一定会因为这东西,跑到这对于他来说危险的地方,但就算他真的因为木雕找来,也不敢大动干戈,估计还只能像以前那样找具身体,到时候她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 她猛地摇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最主要的目标是沉朝宗!先到雪城再说。 七日后,白谣站在一处被冰雪覆盖的修真城前,城门口顶部雪城二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一笔一画,尾锋凌厉非常。 看着这二字,她浑身一震,瞬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刀割的雪片不断切割在身上,噬入魂魄,一个雪片,便是凌厉的一刀。 而她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是万丈悬崖,一个不注意,便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看着铺天盖地的雪片,她顶着巨大的压力,猛地向前跨出一步。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眼前的雪片悬崖,在瞬间消散,而周围不知在何时消失的沸腾人声,再次传入她的耳畔。 雪城二字再次映入眼帘,她面色发白低头,不敢再看,随即便注意到周围修士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皱了皱眉,来到城门口的驻扎修士前,换了个出入雪城的牌子。 那修士看着她的脸色嬉笑一声,“道友,刚看你站了半天,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那雪城二字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前辈写下的,第一次来的人都会经历一次,道友不必担忧,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能恢复。”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点了点头,拿着牌子进入雪城内,刚走进去,便看到一群人围着个冰柱,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俩居然碰在一块了,真巧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巧什么巧,还不是姜凌看他发了这个任务,才跟着发的,不过,倒确实是场好戏。” “兄弟,你这话不对啊,听说,这是雪城府发布的任务,现在因为方辉宗的事,雪城府也要开始提携他们的后辈了!” “真的假的?方辉宗的事,我们可没怎么参与啊!” “我们是没怎么参与,但不代表雪城府没有参与,而且你们没有发现雪城这段时间也开始渐渐不如以往了吗?” “恩,怪不得,姜凌和穆中发布同一个任务,而且还都要同时带队,那这琼雪花就是他们这次的任务?” “对啊,他俩现在都是半步金丹,临近突破,想突破金丹可不容易,琼雪丹的主味药材不就是琼雪花嘛,这琼雪花又不好得,当然是谁先把琼雪花带回来,谁就可以由雪城炼制琼雪丹,再顺利突破金丹,他们为的就是突破。” “你这一说,倒是很有道理,这穆中也是倒霉,他加入雪城府,都几十年了吧?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结果又来个竞争者...” “谁说不是呢?姜凌到这才多久,不过人家天赋异禀,这十年都没到,修为蹭蹭蹭的往上升,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突破化海期的小子了!” “要我说,这个怪不得人家姜凌,穆中自己资质不行,在化海后期圆满留了这么久,跟他同一批的可都早就有出路,就剩他,这能怪得了谁?” “你这么说也没错,天资已定,能走多远,根本不由己,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就只想加入雪城府,但是难啊,雪池我都闯了无数次,还是过不去!” “我们还不都是一样的,那雪池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有些人就轻轻松松过了,我们就一直卡在这!” 白谣听到这,见那些修士终于散去了一些,便凑上前去,只见两个成年男子和抱粗细的冰柱伫立在地上,冰柱上挂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木牌。 木牌上有些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些就一句话,大多数都是一些组队杀怪之类的,少部分需要什么灵草炼器材料等其他物品。 这不就是发布任务的地方吗?跟南楼发布任务的方式有些像,不过,对比南楼,这里简化了一些,风险也增加了不少。 她目光在这些牌子上,巡视一周,顿时看到方才那群人讨论任务,协助前去落冰山获取琼雪花,修为最低化海中期,报酬面谈。 这两人任务确实有趣,位置一左一右不说,内容是一模一样,只是留名人不同,一个是姜凌一个是穆中,正是方才讨论的两个中心人物。 她心中微微一动,最低修为要求化海中期,看来不是容易去的地方,也不知这落冰山在哪,如果在去沉朝宗的路上,可以考虑接一下。 目光一转,视线顿时定在一个木牌上,只要灵石够,可贩卖任何消息,留名人包打听。 任何消息,包打听? 这人也不知靠不靠谱,或许可以去试试,万一这个包打听知道关于古罗的消息,那就会省很多事。 她扫了眼木牌,记住这人留的地址,转身离开,在雪城慢慢晃悠着,这里还真是冷,不过体内有火源即使再冷一些,对她也没有太大影响。 而且修真之士修炼到化海期早就脱离了普通人的范围内,只要不是极境环境,基本没有太大问题,但身在这里的炼气修士就不太好过了。 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一点风进去,不过,就算如此,这些修士比雪城外的那些修士似乎要更抗寒一些,而这里的修士不管什么修为,大部分都浑身冒着寒气。 很快,她从一个卖功法术法之地收集刀法后,就明白了为何会是如此,这里的功法术法等,大部分都是寒冰属性,怪不得,他们能一眼看出自己不是雪城修士,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刻钟后,她拐入一条巷子,刚刚拐入其内,便是一愣,这一条街巷,摆满了摊铺,有点像是以物换物的买卖场所。 她眉头一动,踏入其中,片刻后,停在一个铺子前,看着摊铺后一个修士。 那修士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到她眼睛一亮,“道友,可有什么需要的?” 白谣目光一闪,缓缓开口,“包打听?” 那修士顿时失望,“道友找错地方了,我这里不是,你再往里面走走,最里面那个就是包打听。” 白谣道了一声谢,立刻向里面走,刚刚转身走几步,便听到那个修士嘀咕了一句,“这都第三个了,看来在冰合台发任务还是挺有用的...要不我也发一个...” 她脚步一顿,那冰柱叫冰合台?念头一闪而过,继续向巷子深处走去,一眼便看到一根竹竿挑着的一块长条状布,上面写着包打听三个字,旁边,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士,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 包打听在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猛的抬头,看到她眼睛一亮,“道友可是找我抱打听?” 白谣听到这声音,目光一闪,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包打听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女修,修为还没突破化海,但感知敏锐。 包打听来了精神,呲溜一声窜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有些不太信任自己,张口就来,“我包打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要你灵石够,想知道什么,绝对能给你打听出来!” 白谣挑眉,口气还不小,“想来道友已经看出,在下初到雪城,我又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消息是真是假?” 包打听摇头晃脑,“我包打听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好伙伴,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诚信,如果你不相信,又何必来找我?” 白谣目光一动,面上浮现一丝笑,反问道,“如果我知道,又何必来找你?” 包打听皱了皱眉,“道友,如果非要如此,那我们这生意不做也罢,但你去随便问问,谁不知道我包打听的信誉,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白谣顿了一下,“罢了,你不妨先说说,你这里怎么收费?” 包打听沉吟,“这自然要看道友小打听的是什么消息,消息贵自然就贵,消息便宜自然就便宜,不过大概都在一到一百。”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下品灵石?” 包打听立刻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白谣目光一闪,“该不会是中品灵石吧??” 包打听用力点头,“当然是中品灵石,现在什么东西最有价值,当然是消息最有价值,道友你想想看,如果你比别人提前知道某种灵花异草的消息,在别人苦苦寻找之时,你已经得到了这种东西,岂不美哉?” 白谣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很对,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 包打听面上一僵,“道友,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嘛,你不就是觉得消息贵吗?我们有缘,也看你面善,给你算便宜些,如何?” 白谣顿了一下,回头看她,“多便宜?” 包打听咬了咬牙,“一条消息最贵一块中品灵石,可以了吧?” “好。”白谣想了想点头,她确实有好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包打听眼睛一亮,“道友是想问什么?” 白谣心中一动,缓缓开口,“桑广。” 包打听听到这两个字,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十块下品灵石。” 第359章 打探 白谣顿了一下,才把灵石递给包打听。 桑广...是这个名字没错,来时的路上,那被打劫的修士说,桑广是他姐姐,后面去找他的人又那么嚣张,以此推断,他姐姐在雪城应该有些背景。 包打听一把收起灵石,随口道,“桑广真人来这雪城没多久,听说曾经是临虚宫的散修,后来被人控制,但侥幸活了下来,之后,她就带着自己弟弟和道侣一起来到雪城。”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是被琢光控制之人?还是个金丹?那么之前死的那个是她弟弟,行事霸道的修士是她道侣? 包打听接着说,“道友应该知道,这些人都是被迫吞了陈华珠,但只要服用了,实力就会变得异常强大,桑广真人也是如此,她能来到这里,雪城当然欢迎。 不过今日我倒是听到一件事,就在不久前,桑广的道侣范锦匆匆离开雪城,应该是为了她那个弟弟桑夜...说起来她那个弟弟,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雪城的生意岂是那么好做的?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白谣目光微微一闪,桑夜当然是已经死了,“那为何桑夜出事,他姐姐不去?反而是她的道侣急匆匆的跑出去?” 包打听目光一转,“你对他们倒是挺关注?第一次来雪城,就问桑广真人,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白谣淡淡笑了一下,瞬间改变主意,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全部说出来,“正常人都会好奇吧?不过,我确实知道些东西,就在我来雪城时的路上。 桑夜被人堵住了,他言之凿凿自己姐姐是桑广,语气很是嚣张,不过那些人似乎没有听过,所以我才比较好奇,你猜猜那个桑夜会落得什么下场?” 包打听一脸懵逼,“你...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可不想惹上范锦那个疯子!” 白谣笑了笑,“你问我了,我又恰好知道,当然要告诉你,我这可是好心,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种反应?” 包打听呲了呲牙,“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桑夜这个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还喜欢说大话,在知道他要出去搞倒货这个营生时,她就是知道肯定会出事,现在结合这人说的和范锦匆匆忙忙跑出去,不难猜出,桑夜肯定是被干掉了! 范锦那个疯子,就想靠桑广真人翻身,桑夜一死他只会更疯狂,眼睛这人肯定已经跟他打过照面,范锦很有可能摸到她这,以他的手段,自己又恰好知道些东西,不死也得脱层皮! 白谣当然是这个目的,这么多人都能看出来自己没来过雪城,那么范锦肯定也能看出来,很大的几率,他会摸到包打听这里,除非包打听现在就把冰合台上的牌子撤掉,但自己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范锦根本就不讲一点道理,包打听一个反应不对便会被察觉出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包打听,包打听在雪城这么久,肯定比自己要了解范锦,所以,她如果不想惹那么多事,现在只能早早藏起来。 她面上摇了摇头,假装没有听明白的样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灵石都收了,你还是赶紧告诉我桑广真人为什么没亲自去救她弟弟?” 包打听心中暗恨,却又拿她没有办法,“桑广真人最近在闭关,准备突破到金丹中期,这事估计她还不知道,等她知道了,雪城恐怕会被闹个翻天覆地。 但有雪城府在,她就算闹得再厉害,应该也不会有太大事,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既然已经惹上了范锦,还是尽快离开这吧。” 白谣闻言一愣,她记得姚宜曾经说过,服用陈华珠之人,实力会变强,但对灵性的磨灭是永久性的,想依靠自己突破,会比之前难数倍。 桑广是不知道这个?还是想破釜沉舟,拼一拼?但不管如何,她想要突破肯定十分困难! 包打听见她愣住,也不在意她在想什么,只是问,“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快问!” 白谣点头,“关于沉朝宗的事,你知道什么?” 包打听闻言,又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五块下品灵石。” 白谣顿时有些失望,这么便宜,看来包打听知道的消息也不多,翻手取出五块灵石递给她,“说吧。” 包打听眼睛盯着灵石,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是因为沉朝宗而来?那你恐怕要失望,八百年前的宗门,所留下来的信息少之又少。 我知道的也仅仅是沉朝宗就在雪山的深处,但具体在哪谁也不知道,不过说起这个倒是很奇怪,居然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人拿到沉朝宗的宝藏。 我看你是想来寻宝吧?送你一个消息,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打沉朝宗的主意,只可惜全部无功而返,甚至有些人迷失在雪山深处,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白谣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迷失在雪山?” 包打听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早就靠这个消息赚大钱了!” 白谣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又问道,“古罗,你知道是什么吗?” 包打听一愣,仔细想了想,低声嘀咕,“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字...” 白谣眼睛一亮,“在哪听过?” 包打听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你说的这个是地名还是人名还是什么?至少给个范围啊!” 白谣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地名,或者什么宗门势力名字。” 包打听目光一转,“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但我对这两个字确实有印象,不然你就再等等,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不过,这可要耗费很大的工程...” 白谣盯了她一瞬,“你想要多少灵石?” 包打听目光微闪,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块中品灵石!”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人对古罗这个消息十分紧张,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 而她猜的没错,古罗的消息对白谣来说确实重要。 白谣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可以,但必须等你把关于古罗的消息想起来之后,才可以把灵石给你,你告诉我的线索越多,灵石也越多,并且,我不要传信,必须你亲自过来跟我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个消息对我十分重要,肯定不会让你白干。” 包打听笑了一下,“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啊,不过看在灵石的份上没关系,我愿意冒这个风险,那我们一言为定!你把通信方式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传信。” 白谣点头,立刻把通信方式告诉她,随后又问道,“雪城府的姜凌和穆中他们两个人怎样?” 包打听目光一闪,“你是在冰合台看到他们发布的任务了吧?你想参与?” 白谣大大方方点头,“当然,趁这个机会见识一下雪山的风采也不错,他们俩人怎么样,又准备什么时候去落冰山?” 范锦现在是忙着为桑夜报仇,等他回来,虽然桑广现在在闭关,但有她的名头在,范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要趁着这个时间,能避出去就赶紧避出去,不能一直待在雪城。 虽然一直待在雪城,范锦也拿她没有办法,但总归有些束手束脚,还很有可能被他盯上,得不偿失。 包打听眼睛一转,也明白了她这么做的意义,“二十块下品灵石!” 白谣目光微闪,这是看准了她怕被范锦缠上狮子大开口啊。 她挑了一下眉,转身就走,就算不问包打听,也没什么关系,可以直接去问他们两个自己,反正报酬要面谈,她也只是想先提前了解一下。 包打听看到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变成一急,“喂!你这也太急躁了,你要是嫌贵就跟我说啊!不要动不动就走人!等等,十五块十五块行了吧!你要打听的可是他们两个人,十五是最低价格!” 白谣这才停下脚步,转身把十五块灵石扔给她,“说吧。” 包打听哼哼唧唧的收了灵石,明明一个化海修士却这么抠门,不就五块下品灵石吗?又不是中品灵石! “半个月之内他们就会有动静,但具体是哪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们对这个挺重视的,应该会在一周后。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想问我该选择他们两个哪一个好是吧?他们两个吧,在经验这方面,都差不多,毕竟在这待了这么久。 姜凌,天赋好,人机灵,就是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穆中,天资中等,修为也不差,人也稳重,倒是没什么不好的。” 白谣挑了下眉,“你这意思是让我选穆中?” 包打听摇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你最好选姜凌,他没那么多心思,而穆中在这雪城这么久,我还真没听过他什么负面消息,但仅仅凭这一点,你懂的。” 白谣心中一动,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穆中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负面消息,要么他的人是真的好,要么他的手段足够厉害,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想了会,又问,“还有一个问题,他们俩在雪城待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一星半点的人脉,为何非要发个任务?” 包打听挑了下眉,“五块下品灵石。” 白谣心中肉疼,又扔了五块给她。 包打听面上一笑,“这还不简单?他们肯定会带几个自己的好友去,只不过,琼雪花不是那么好得的,而且据我所知,只有一朵。 再则,落冰山路途遥远不说,还不是什么好地方,谁会愿意去那个地方受罪,这次又是他们两个相互争抢,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去。 更何况,即使那些人都愿意,他们自己估计也舍不得,当然要从散修中拉人过来,这样省心又省力。” 白谣心中微微一动,瞬间把所有的关节全部想通,散修死了,他们可不会心疼,这两个人啊,都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包打听见她沉思,舔了舔嘴唇,“道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可就先走了!” 白谣摇了摇头,“没了,你可以走了。” 包打听手一翻,把周围的东西全部收起,“你那个消息,放心吧我会尽力去找的!” 白谣点头,看着包打听的身影隐入巷子尽头,也不担心她去把冰合台的牌子撤掉,牌子在两个人的合作才能继续,她面上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思考,包打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这两人,她还是要亲自见一下。 一刻钟后,她停在一处院落前,轻扣院门。 一个颇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任务而来?” 白谣点头。 那声音立刻道,“进来吧。” 院落的大门自动打开。 白谣一脚跨入其内,进入房间内,便看到一名面容亲和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听到动静抬头向她看来,对她轻轻一笑。 白谣也一笑,“穆道友,在下王瑶,确实是为任务而来,只是不知道友需要什么样的?” 穆中目光上下打乱了她一眼,“恕在下直言,道友是否并非雪城修士?” 白谣也不掩饰什么,直接点头。 穆中眉头微微皱起,“道友非雪城修士,可能不知,落冰山路途十分遥远,并且环境十分恶劣,如若不是冰属性功法,恐怕在那里坚持不了多久。” 白谣笑了笑,“这个在下已经知晓,不过,在下虽并未修炼冰属性功法,但...道友放心,那里的环境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冰属性虽然可以提高耐寒性,但火同样可以做到御寒。” 穆中闻言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这雪城大部分修士因环境的原因,修炼功法皆与冰有关,这一来,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另一方面,也可以提高耐寒性。 而火属性的功法在这里少之又少,算得上是稀缺,他也刚好很需要这样的修士。 白谣淡笑一下,“道友看得上在下就好,不过,这接任务,还不都是为了修炼?当然是要看报酬,不知道友是否可以谈谈此事。” 第360章 截然相反 穆中目光一闪,缓缓开口,“王道友,落冰山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至少一两个月,不仅如此,也有一定的危险,但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尽量保护你们,如果道友可以接受的话,报酬一切好说。 路上狩猎的无面全部归你们自己所有,除此之外,还会赠送两件上等防御法器,九粒凝露丹以及三粒洗髓丹,二十块上品灵石。” 白谣心中一动,这份报酬不小啊。 防御法器就不用说了,本就算比较珍贵的东西,凝露丹服用可直接提升修为,洗髓丹可以排除体内杂质,就是灵石稍微少了点,但影响不大。 穆中老神在在,也不催促她,只是让她静静思考。 在他看来,能来到雪城接任务,只可能是散修,而散修资源贫乏,是无法拒绝他开出来的这些条件。 白谣见此,眉头微微一动,“穆道友,在下有一个疑问,此次前去落冰山的修士大约有多少人?又准备何时去?” 穆中见她不急不躁,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意外,“不瞒道友,道友你既然来我这里接任务,想必应该看到了另外一个任务,也不难看出我们双方是竞争的关系。 在道友未考虑清楚之前,人数多少还是先不要知道的好,至于何时去,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两周之内,具体时间,如果道友确定的话,可以留下通信方式,届时,在下会以通信的方式告诉道友。” 白谣心中一动,思索片刻,“叨扰穆道友了,只是此事请容在下考虑考虑,如果确定,会在两日之内上门,道友觉得如何?” 穆中目光一闪,脸上淡淡一笑,“这自然可以,如此,在下便静候佳音。” 白谣浅笑点头,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一道身材妙曼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穆大哥,可需要我去盯一盯?万一被姜凌抢去了,岂不是对我们不利?” 穆中摇头,“不必,货比三家,本就是应该的,这女修看中的是到手里的资源,我给她的这些,可不差,你觉得姜凌能拿得出这么多东西?不出意外,两日内,她便会回来找我,菱含,你暂时不用管这些,去好好修炼吧。” 菱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点点头,把房门合好,转身回到另外一个房间。 而白谣出了这初院落,脚下不停,向另外一处走去,两刻钟后,她停在一处院落前,心中暗道,穆中和姜凌还真是有趣,一个在雪城的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这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啊。 敲响院门,等了好一会,才有声音传出,声音懒懒散散,尾音略有上扬,“找谁?” 白谣扬声回道,“在下为冰合台去落冰山的任务而来。” 但声音顿了一会,缓缓响起,“行,那你就进来。” 白谣看着自动打开的院门,一脚跨入其内,顿时看到院落那一颗绿意旺盛苍老树木旁,一个男子仿佛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树上。 听到动静,才懒洋洋的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唔...不是雪城的?你想接任务?那你就说说吧,你都有什么能耐?” 白谣目光微动,缓缓开口,“姜道友,在下已经知晓落冰山环境恶劣,虽并未修炼冰属性功法,但那里的环境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我...修火。” 姜凌挑了挑眉,“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打架强不强,跟雪城同期的化海后期比,你有多大的胜算?!” 白谣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他是不是打算准备直接带人跟穆中血拼。 不过,她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开口,“雪城的修士?七层胜率。” 姜凌眼睛微眯,“七层?口气倒是不小,这样吧,我也不想看你去送死,你如果能在我手下扛过一招半式,便说明你有这个资格,如何?” 白谣一愣,正要开口,却发现他虽然嘴上问着如何,但身体却在话音刚落之时,轻轻一晃,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她冲来。 眉头一皱,脚下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同时火耀出现在手心,一挥之下,冲天巨刀凭空而现,刀尖直指背后,虚空仿若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绞碎一切。 轰! 一声巨响,地面瞬间出现一条深深的裂痕。 白谣看着那裂痕心中一凛,这地面材质与其他地方的不同,居然只是出现一条裂痕? 这时,姜凌身体出现在树下,看着地面那条裂痕,眉头一挑,“不错,有两下子,行了,你有这个资格了。” 白谣默默在心中吐槽,你可真是自信,我可还没有答应要接这个任务! 她吐出一口气,对上姜凌的目光,“姜道友,有没有资格另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愿意付给我什么报酬,如果报酬满意的话,我才会选择接这个任务!” 姜凌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我说你是不是去过穆中那了?报酬?我这里可没那些东西,但是,只要你跟着我,助我获得琼雪花,回来我带你入雪城府,进雪城府可不比那些报酬来的实惠?” 白谣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加入雪城府,或许对于其他散修来说,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对她来说却不是。 她其实是比较倾向姜凌,但她可不想加入雪城府,她要去的是沉朝宗,也根本不会在这里久留,没有报酬,岂不是相当于她白跑了一趟?? 她抿了抿唇,“姜道友,莫非前来接任务的修士,你都是跟他们这么说的?罢了,你跟他们怎么说跟我无关,只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我是火修,根本不适合雪城府!” 姜凌目光一转,“让你加入雪城府又不是为了让你去修炼他们的功法,而是资源,后续源源不断的资源!” 白谣摇头,“就算如此,不适合我的地方,我也不会加入,而雪城府恰恰就是这个不适合我的地方,如果道友的报酬是这个,那在下恐怕来错地方了,穆道友那里确实不错,或许我比较适合他那。” 姜凌眉头微皱,“源源不断的资源,这你都不心动,那你还来雪城做什么?” 白谣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谁说来雪城,就一定是为了加入雪城府,我这是从未领略过雪山的风光,因此想来这边历练一下而已。” 姜凌轻轻哼了一下,“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要去穆中那,就不怕我记恨上你?给你小鞋穿?” 白谣摇头,“总归我又不在这里长呆,而且你就算是想也要找准时机,我也不会束手就擒,这节骨眼上,你又怎么可能会浪费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我这一个区区化海后期修士?” 姜凌看了她一会,“行,那你说说穆中那边都给你出了什么报酬?” 白谣立刻把穆中的报酬说了一遍,“便说这些了,穆道友还是大方的很。” 姜凌目光微微一沉,“他当然大方,说不得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还留着那些死物有什么用!其实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也有,但是,我不太想给你诶。” 白谣一愣,“为何?” 姜凌耸了耸肩,“当然是因为不值得,都给了你,那别人怎么办?让他们白白跟我一趟?” 白谣面色一变,“姜道友的意思是,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在耍着我玩?” 姜凌立刻摇头,“这怎么可能?刚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是这么说的,怎么能说是耍着玩呢?不过,我现在确实在考虑,要不要给你这些东西,这样吧,你明日再来一趟,我就会告诉你,给你什么报酬...” 白谣嘴巴动了动,还想说说几句,但姜凌却已经在此时再次瘫软着靠在树上,一副不想再理她的模样。 白谣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而在她出了院子后,院门自动合闭。 她目光扫了眼身后紧闭的院门,顺着路在这条街向上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房,上二楼,推开窗户,便能看到姜凌那座院子。 她都要看看,姜凌到底要搞什么鬼,还要等到明天?想到这,猛的合上窗,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第二日,白谣也不着急一大早就过去,拖到了下午,才慢悠悠的走过去。 敲响院门,果然又等了一会,才听到姜凌让她进去的声音。 院门自动打开,她一脚跨入其内,姜凌又在那棵树上靠着,浑身上下没有骨头一样,软成一滩。 “你还挺准时?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像穆中那样肯定不行,我只能给你一件防御法器,九粒凝露丹也可以,洗髓丹我这只有一粒,灵石也没有,就看你自己能不能看上了。” 白谣目光微动,如果之前不知道穆中给的东西,说不定她还会觉得不错,但现在明显相比穆中给的东西差了一些,这让她顿时有些犹豫。 姜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行了,既然你还在犹豫,那你就先考虑考虑吧,不过给你提醒,如果你确定的晚,那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就没有了。”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姜道友可否告诉在下,你这里一共多少个人,又准备何时前去落冰山?道友放心,我只是对这两件事比较好奇,肯定不会告诉穆中的!” 姜凌看着她莫名笑了一下,“就算你告诉他,也无所谓啊,一共十五个左右,时间嘛,三日后就动身,所以你要在那之前,确定好到底要去哪边,好了,你可以走了,三日后见。” 白谣深觉他十分的无所谓,但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的,有了昨日的经验,她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院子,身后的院门又是在她刚刚离开就直接合闭。 她也不在意,向着昨日的客栈走去,回到房间内,便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 其实现在她都没有完全确定到底要不要去落冰山,虽然雪城似乎并未参与方辉宗的事,可她身上有木雕,万一一不小心打到她,有人猜测出木雕的来历,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另外,怎么算,范锦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解决掉那三个杀死桑夜的修士,都应该已经回来了,但是,她身在这里,却没有察觉得到他任何动静,莫非他已经打算放过她?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都是回想起那日,范锦咬牙切齿地说,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而且以他的风批性格,怎么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还有,当时范锦可是直接把她身上的木雕打了出来,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而看他的身手,应该也吞过陈华珠,其中有一招,她记得是临虚宫的术法。 只是,看他那样子,似乎并没有听说过木雕的事?所以,他也是被控制的?因此没有亲眼得见木雕的威力,说不定现在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防御法器。 但她还比较担心另外一个可能,现在范锦是不知道,那个正在闭关的桑广很有可能知道,万一她哪天出关之后,从他口中知晓此事,而她又恰好知晓,那就糟了。 这样想来,果然还是去落冰山风险更低一些,至少能认出木雕的人更少,而且有穆中和姜凌,无论她去谁那,有这两个人在,就算碰上了,也不会任由范锦放肆! 只是,应该去谁哪呢?姜凌和穆中,姜凌奇奇怪怪的,但意外的,她对他的感觉还不错,没有因为他做的这些看似十分随心的事,产生排斥感,反而还觉得他挺坦荡。 穆中的话,确实让人琢磨不透,再加上包打听的话,让她对这个人更加顾及,但他给的报酬确实要比姜凌给的要多上一层,还有可爱闪亮的灵石拿,实在很难不让人动心。 不过,穆中言语间似乎对她颇为重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可以先试探一下,如果自己对于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视的话,自己还是远离危险,加入姜凌比较好。 至少目前来看,姜凌这边虽然说看起来有些随性,但人比较坦荡。 第361章 选择 白谣猛的从床上起来,出了客栈,便向穆中的住处走去。 两刻钟后,她停在穆中的院落外,还没敲门,便听到穆中的声音,“王道友,请进。”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院门自动打开,白谣心中微微一动,穿过院子,进入房内,一眼便看到,与之前坐在同样位置的穆中。 穆中见到她,微微一笑,“王道友,别来无恙。” 白谣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更是一动,越发觉得他对自己还有其他的目的。 她目光一闪,“道友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穆中知道她在说她去见姜凌的事,笑了下,摇摇头,“选择权在道友你,无论你来还是不来,在下都尊重。” 白谣面上顿时浮现一丝笑,“穆道友待人真是亲切,既然如此,在下也不瞒道友,其实对我来说,当然是穆道友这里更合我心意,只是在下心中一直有一隐患,不知当不当说。” 穆中眉头微动,“王道友有话直说,说不定在下还能帮上一些忙。” 白谣目光一闪,“既然如此,在下便直说了,道友也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来雪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因此来这里的时候,一不小心遇到了一点点小麻烦...” 穆中面上微微一动,“道友不妨详细说一下。” 白谣面上带笑,“范锦。” 穆中目光一转,“范锦?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因为桑夜?” 白谣叹了口气,点点头,“其实我也是受无妄之灾,在来雪城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桑夜被人打劫,之后,范锦过来找线索...他的性格,道友应该知晓,在下不愿死在那,奋力挣扎才逃过一劫,只是,看他那样子,却不是特别想放过我...” 穆中面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面上有些为难,“道友,此事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最近他忙着处理桑夜的事,应该不太会想起的你,但他这人睚眦必报,恐怕不太好处理...” 白谣心中一凛,果然范锦真是心眼又小又霸道,但穆中的意思倒像是对他十分顾忌,并且似乎十分犹豫。 两人都没有说话,穆中的神情十分纠结。 这时,白谣面上浮现一丝笑,“穆道友,在下信任你,才把此事说了出来,事有风险,我也能理解,如果道友觉得不太合适,还希望道友不要把此事告诉他人,也给我留点活路。” 穆中抱歉一笑,“王道友能信任在下,是在下的荣幸,此事绝对不会流传出去,只是,道友也知晓冰合台之行十分重要,请道友容在下考虑一番,一日之内定会给你答复,道友的通信方式是?”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看来他还是很舍不得自己,冒着风险,居然还考虑把她留下,那她更要跑得快一点才是。 她心中这样想,轻轻点头,把通信方式给了他,随后道,“穆道友愿意考虑,在下感激不尽,如此,在下告辞。” 说着,她转身离去。 穆中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菱含又在此时过来,“穆大哥,我怎么瞧着她像是专门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穆中轻轻点头,“确实如此,她是拿这事来试探我的反应,不过,这件事确实风险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菱含隐含忧虑,“穆大哥,既然她与范锦有纠葛,不如,还是弃了,昨日不是有个修士来吗?我看他挺不错,对冰的操控几乎到达了极致的程度。” 穆中揉了揉太阳穴,“哎,他确实也不错,我再考虑考虑。” 菱含看他有些疲惫的神态,缓缓靠过去,坐在他旁边,拉起他一只手,轻轻抚慰。 另一边的白谣已经远离了此地,走在雪城的街巷内,心中思索,穆中这边问题太大,现在虽然他犹豫了,那么看起来不是紧急的事。 但还是算了,更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对她来说才是风险,木雕的事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她也只是想混一趟,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顺便避开范锦。 现在也只能选择姜凌了,就这样想着,她一路回到客栈,也不着急现在就去找姜凌。 第二日午时,她收到了穆中的传信,心中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委婉的拒绝了她,并说一定会帮她保守秘密。 白谣面上一笑,随手回了个信,让他不必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屋中静坐片刻,站起身来,离开客栈去寻姜凌,与之前两次一样,过了一会姜凌才开门放她进去。 白谣开口就道,“你对范锦熟悉吗?” 姜凌转头看她,“范锦?你惹到他了?那你还能活着从他手底下逃出来,不错啊。” 白谣十分坦白,“还行。” 姜凌淡淡笑了一下,“这么说,你是想借着这次任务,避开他?” 白谣点头。 姜凌盯着她一瞬,“你倒是坦白,穆中该不会是知道这事,所以不愿意要你了?你才跑到我这?” 白谣笑了笑,“对,不过,我一开始也不准备去他那,之前我就打听过你们两个。” 姜凌有些好奇,随即大笑一个,“这么说,你打听来的结果,穆中比不过我!就冲你这个意思,这次任务一个位置是你的!” 白谣抿了抿唇,还是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他除了天资没有你出众外,其他地方都要比你好一些,只是,他这人心思深沉,不好猜,相比于少的那一层资源,我当然要选择你。” 姜凌哦了一声,“你这话,不害怕我一气之下弃了你?” 白谣神色坦然,半真半假道,“你如果真生气的话,那说明你们俩半斤八两,那我也只能尽早离开雪城了。” 姜凌突然笑了一下,“可以,一个范锦罢了,我还不至于怕,两日后,来这里找我。” 说完,他抬手扔了一个储物袋过来,。 白谣伸手一接,灵识在储物袋内一扫而过,眼睛一亮,“两日后见,告辞。” 说完,她转身离开。 两日后,一大早。 白谣来到姜凌院外,敲响了他的门,片刻后,大门自动打开,院子内空荡荡,只有姜凌一人。 他还是在那棵树下,懒洋洋的撇了她一眼,“你怎么来这么早?” 白谣看了一眼天空,“天已经马上就要亮。” 姜凌叹了口气,“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让你辰时来?” 白谣摇头,“没有,如果你说了我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来,有这个时间,多修炼一下不好?” 姜凌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过来坐。” 白谣走到他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姜凌用懒洋洋的声音道,“你以前没在雪山行走过,刚好趁这个时间大概给你讲几点,也能省些麻烦,一不要有你那些术法乱轰,引起雪崩,一不小心把自己埋进去,那你就完了。 二时刻用灵力保护自己的眼睛省得你还没到就瞎了,三你功法与我们不同,要注意保持自己的体温,四如果要休息,最好在有无面的附近,五白天赶路夜晚休息。 都记住没?我只跟你说一次,后面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 白谣目光微亮,轻轻点头,姜凌看上去粗枝大叶,还挺细心。 姜凌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哼一声,“那就好,出什么事,我可不会去救你,这个你拿着,届时如果走散,有这个东西在,你就能找到我们。” 白谣看着他手心一块晶石,点点头伸手拿起,收入红绳内。 她看着又靠回到树上的姜凌,有些好奇的问,“我们这次与穆中的任务一样,莫非去的时间和路线都一样?” 姜凌摇了摇头,“不知道,谁管他,我们自然是走我们的。” 白谣更加好奇,“你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不对,只是,我与穆中那时,他倒是跟你的态度截然相反,想问问什么时候走,大概多少人,都不愿意告诉我,当然这也没什么,只是,那日你如此轻易就告诉我,不担心我告诉他?” 姜凌瞅了她一眼,“这种事情无所谓,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琼雪花对他来说重要的很,但对我来说其实并非那么无可或缺。” 白谣面上闪过一丝讶异,“那你为何好像跟他作对一样?” 姜凌笑了一下,“虽说无可或缺,但是现在既然有机会,当然是能得到最好,早点突破金丹,也能早点看到穆中那个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想想就期待。” 白谣眉头微动,“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也值得?” 姜凌又瞅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琼雪丹可是好东西,你以为这个机会这么容易来的? 雪城府炼制琼雪丹,虽然在位置上来说十分占优势,但是这些配药可都不得,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刚好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只不过,琼雪丹对我来说不是非要现在得到的东西,穆中才是最想得到它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化海期都呆了几十年了,再不突破,我看他马上就快疯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姜道友倒是十分坦诚,既然如此,那我这里也有一则消息,就免费告诉你吧,穆中,我怀疑他这次会有什么其他举动。 那日,我第一次去寻他的时候,他知道我修火之后,十分在意,后来即使我告诉他,我与范锦有纠葛,他居然还是十分在意,你说他为什么会这样?” 姜凌闻言,沉默了一下,“火修?” 白谣点头,“你说他会不会借着这事的遮掩,去做其他事,而且这件事,在我看来,危险性肯定不低。” 姜凌目光顿了顿,“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这整个雪城,他想突破金丹,只有争夺琼雪花这一条路,他要是还想做别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抓他辫子的好机会。” 白谣淡淡笑了一下,“我也只是提个醒,姜道友心里有数就好。” 姜凌应了一声,静静靠在树上,也不说话了,不知是不是在想穆中的事。 而白谣在一旁想的是姜凌和穆中的事,这两个人之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虽然姜凌没有明说,但她隐隐感觉到,他在跟穆中暗暗较劲。 时间流逝,临近辰时之时。 一个个修士陆陆续续的来到姜凌的院中,看到有一个人在也不觉得奇怪,扫了一眼所有人,让自己安安静静找个地方坐。 姜凌夜奇怪的很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靠着树。 白谣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加上她和姜凌恰好是十五人,怎么姜凌还是没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跨过远门,如同一团旋风划破虚空,一把拉住姜凌的胳膊,“小凌凌,最近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 白谣定眼一看,一个貌美的女修扒拉着他的胳膊,任由姜凌再挣扎也不松手。 姜凌叹了口气,“曲师姐,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这么多人都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曲凤晓大小姐看上我了呢!” 曲凤晓切了一声,“看上你?你还真敢说,我就算看上穆中,也看不上你!” 姜凌哼了一声,“人穆中可是有人陪,你就算是看得上他,人家也得愿意呀!” 曲凤晓伸手过去,瞬间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凌凌,我这可是好心来帮你,你现在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她菱含看上的人,我会要?” 姜凌抚了抚被她弄乱的头发,默默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说什么!” 说完,也不等她再说话,扫了一眼院中所有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跟你们说过了,你们现在这样已经来了,就代表你们已经想好。 那么现在就说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有那个条件,我肯定不会放弃,但是如果情况真的危急,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白谣目光在所有身上一扫而过,默默观察他们的反应,大多数人面上都十分淡定,只有少数几人,看上去略微有些紧张。 她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姜凌请来的人都不错啊,怎么感觉落冰山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唯独那几个紧张的,很有可能只是没有太过深入雪山的经验... 第362章 雪山之夜 大雪纷飞,放眼望去一片银白。 白谣跟在姜凌曲凤晓身后飞在空中,极速前行,刺骨的寒冷无时无刻刮在他们身上。 此时,天色渐暗,他们已经飞了一天的时间,期间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一切平安。 姜凌目光在下方一扫而过,扬声道,“诸位,天色已暗,我们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之后,在赶路,看到左下方的那座雪山没? 今晚,我们便在那里休息,这里你们都来过很多次,记得不要引起那些无面的注意便可!好了,现在都跟我一起向下飞。” 白谣闻言,目光微微一动,落在他说的那座雪山上,一片雪白中,隐隐可见雪山的位置,这里距离雪城不是很远,能准确知晓这座雪山上有无面也奇怪。 只是为什么休息的时候最好要在有无面的地方,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但总之姜凌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片刻后,一行人飞到雪山附近,停顿了一会,姜凌才带他们落在雪山靠近半山腰的位置,而在这一会的功夫,天色已经暗沉下去。 白谣独自坐在一旁,周围寒气逼人呢,黑沉沉的天空给人的感觉仿佛要压下来一样,其他人都这翻景象早已不见怪,一个个安安稳稳盘膝修炼。 白谣低头抓了一把雪,雪瞬间在她手心被热气化为雪水,这里是真的冷,到处都是寒冷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夜晚有关。 她总觉得夜晚的风比白日大了很多,也冷了很多,不过,他们现在在雪山上,不能直观感受这些风的情况,她心中暗自揣测,夜晚不能飞行不知是不是与这风有关。 当然她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飞到空中感受一下,见所有修士,包括姜凌和曲凤晓都盘坐着修炼,她皱了皱眉,这么放心吗? 既然在这里休息,那便说明,附近有无面,不担心无面突然被惊动?还是说无面夜晚的时候也休息? 她沉默了一会,有心用灵识扫一下,看看情况,但又害怕灵识会被无面发现,惊扰到无面,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想了会,最终还是放弃了选择,就算是尝试,也不能是现在,反正这么多修士都这样,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也开始修炼起来。 第二日,天色微亮之际。 白谣睁开双眼,心中苦笑,这里真是太冷了,对于他们这些雪城的修士来说,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可对于她来说,无名功法可没有任何属性,修炼一会跟掉入冰天雪地一样。 虽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真的不是很适应,如果她真的是火修,虽然在这里修炼达不到很好的效果,但最起码身子是热的,可她不是,丹田内有火源,修炼的时候却也只能带来一点点慰藉。 她叹了口气,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发现他们还在修炼,没有一个人睁开眼,而此时天边越来越亮,她看向远方,静静等待天亮。 一刻钟后,天色大亮。 她目光看向姜凌和曲凤晓,又看山顶的方向,她的位置差不多在最边缘的位置,姜凌两个在正中心,半步金丹应该可以察觉到她的灵识。 在她和白猗一第一次到通天桥的时候,她的灵识刚刚探出去,就被姚宜发现了,不过,她的修为一直在增加,还有她的魂神也变强了很多。 可以一试。 她心中一定,灵识一边悄悄探出,一边观察着姜凌两个人的动静,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一松,灵识瞬间扩大范围。 转眼间,便扫过山顶,顿时在一些石块后面,发现了无面的踪迹,这些无面本就浑身雪白,掩在雪上,很难用肉眼发现。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这些无面基本上都是一动不动与雪融为一体,而她的灵识也一直没有被发现,这些无面修为大部分都是炼气和化海。 还没有发现有金丹的,不过,越是距离山顶,无面的修为也渐渐提升,如此一来,山顶的无面修为肯定很厉害,怪不得,姜凌落下的位置是在半山腰。 这些想法一一在她脑海中划过,就在这时,姜凌的声音突然响起,“诸位,天亮了,我们走。” 白谣随着其他修士起身,直接起身飞起,绕了个弯,直线飞入高空,才逐渐稳定下来,一直向前飞。 就这样,他们在一望无际的连绵雪山中一直穿梭飞行,半个月后,白谣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晚的时候要寻找有无面的地方。 因为,无面属群居妖兽,有它们在的地方,一般不会有其他妖兽,而如果它们不再,并便会有其他妖兽,而这种妖兽一般实力都比较强大。 甚至他们还遇到了几个金丹妖兽,不过,这里的妖兽对自己地盘有强烈的控制欲望,对边界也十分敏感,只要不是距离太近,一般只要逃出他们的领地范围,基本都不会再追赶。 而越是深入,他们能找到落脚地方的几率就越小,毕竟,姜凌他们对雪山的深处也不经常来,这次他们又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此时天色尚还明亮,花费了一番功夫,姜凌暂时找到了一处位置,一群人立刻分散,灵识在瞬间靠近,片刻后,终于确定这里没有妖兽的存在。 一行人立刻找了个位置落在,聚集在一起,天色很快暗淡下来,而自从他们远离雪城后,基本上每到一个地方,天色一暗,便会选三个人警戒周围,以防发生万一。 这次也不例外,而这三个人中,其中一个便是白谣,另外两个,一个是姜凌,还有一个是散修,名为彭韦。 三人分别呈三角形的形状,各坐在一角的位置,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周围。 时间流逝,天边泛起淡淡的亮光,白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撑到天亮,这一夜便算是过去了,虽然她现在还是不知道夜晚飞行有什么危险。 姜凌选地方的时候,也都是趁着天还没黑,便会选定位置,如果遇到危险,及时变换,至今为止,他们还没遇到过在黑夜的时候出事。 但即使如此,每晚依旧会有人警戒,其实白谣倒是宁可警戒,越是深入,就越冷,在这里修炼,简直就是折磨,不过,对于她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益处。 前几日她突然发现,或许是在这里呆久了的原因,她修炼的时候,虽然十分折磨,但她对这里环境的忍耐度渐渐在提高。 另外一个益处便是,日月盘,日面的力量差不多被她消耗光了,现在身处在这样的环境,虽然这里不算十分极端的地方,但是日月盘可以吸收,对她来说就是好事,即使吸收的缓慢她也不是很在意。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实力,这雪山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危险也多,能提升一点实力就提升一点实力。 突然,一道微亮的光芒,在她不远处亮,紧接着消失,她面色一变,压低声音,“姜道友,彭道友,这边好像有情况,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一抹微弱的亮光一闪而过,你们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同样的情况。” 姜凌和彭韦身体立刻紧绷起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也算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他们这一路,没怎么经历过太大的风浪。 大部分的时候都在逃跑,而白谣的速度,他们早已领略过,反应快逃跑第一,一个人闪身就不见了身影,着实是个惜命的人。 这会她这么惜命的一个人,说发现了什么,他们肯定要注意,更何况,身在这里,哪怕一点点动静,都有必须要重视。 只是,他们俩个看了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同时看她。 白谣察觉到他们俩的目光,摇了摇头,“刚才,我还看到了,不可能看错,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姜凌和彭韦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同时点了点头。 白谣目光在周围来回巡视,同时,小心翼翼探出灵识,向方才发现一样的地方扩展,扫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她准备撤回灵识时,一个东西突然闯入她的灵识范围,她心中一紧,用灵识仔细观察着,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马,碧绿的眼珠十分清澈美丽。 此时,它正在垂着头,舔舐地面的白雪,蹄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挪着,而每挪一次,在触碰白雪之时,都会有一道微光闪过。 这...是什么? 好像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她眉头微微一动,低声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匹白马,眼睛是绿色的...” 彭韦面上一惊,“碧雪?” 白谣眉头微动,立刻紧张起来,“碧雪?那妖兽是碧雪?那我们?” 姜凌闻言面上一动,“在这里出现,应该就是碧雪,你不用紧张,这东西不会随意伤人,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它往哪个方向去了?” 白谣点点头,灵识中碧雪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在啃着地面上的雪,“好像往那边去了...” 彭韦目光闪烁,“姜道友,碧雪罕见,我们要不要把它捉来?” 姜凌沉默了一会,面上十分犹豫,“天还没亮,恐怕会有危险...不如再等等。” 彭韦有些着急,“再等等,说不定就跑了,这家伙可值钱的很,如果能收来做灵兽...” 姜凌瞥了他一眼,出声打断,“彭韦!碧雪再值钱,有你的命值钱?” 彭韦立刻沉默下来,只是那样子,似乎有些不服。 白谣见此,皱了皱眉,“碧雪很值钱?” 姜凌闻言笑了下,“确实很值钱,你在雪城没待多久,因此不知道,碧雪虽说是妖兽,但却可以收为灵兽,如果能成功,它便是一个绝佳的赶路宝贝,能出现在我们周围,它修为应该不超过金丹,但它的速度却可以与金丹持平,十分恐怖。” 白谣看了他一眼,“那你不心动?这碧雪似乎十分罕见。” 姜凌摇了摇头,“怎么会不心动,有了它相当于遇到金丹,也有逃跑的机会,只是天还没亮,碧雪跑得又这么快,一个不小心,恐怕会牵连到我们自己,而且,碧雪岂是那么容易可以收服的?” 白谣点点头,这时却听到彭韦的声音响起,“我们这么多人,肯定可以,只是姜道友顾虑太多,这么好的机会,它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在吃雪,不会轻易就离开,我们其实可以试一试,再说了,天都快亮了!” 姜凌面色一沉,“彭韦,你如果不怕死,可以自己去试试,我绝不拦你。” 彭韦闭上嘴巴,随即眼珠一转,声音略微太高,“好啊,试试就试试!” 姜凌面色更加难看,而彭韦的声音响起后,曲凤晓和其他修士被他这声音惊到,纷纷转醒。 曲凤晓睁开眼睛,看了看姜凌,“小凌凌怎么了?” 姜凌看了眼彭韦,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彭韦也不在意他,只道,“诸位,这里有碧雪出没,我们刚刚发现它。” 曲凤晓面上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碧雪?你们要捉它?” 其他修士面上也十分精彩,有惊喜的,有诧异的,有心动的。 彭韦摇头,“也没有,只是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要不要捉了它?” 曲凤晓看了眼天空,“天不是还没亮?怎么,你们这会不怕死了?” 彭韦有些不满,“曲道友,你怎么也这么说?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已经快亮了,我们在布置布置,不就刚刚好?” 其他修士也有一些人,心思大动。 “彭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碧雪可不多见,我不能拿下它的话,此行不虚。” “对啊,我只听说过碧雪,却从来没有见过,能看上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看看有什么用?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拿下它,这东西拿去拍卖,价值连城啊!” 彭韦听到这些声音,满意的点点头,“姜道友,你怎么说?” 姜凌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你们谁想去就去好,反正此事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要想着我去救你们。” 第363章 碧雪 那些心有异动的修士表情顿时一变,心中更加摇摆不定。 彭韦面上一急,“诸位,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最起码试一试,也算是有点收获!而且这都快天亮了,能出什么事?我们小心些就可以!” 姜凌哼了一声,“对,你们都听他的,只要小心些就可以,反正我是不会参加。” 彭韦抿了抿唇,“诸位,时间不等人,你们谁愿意跟在下一起去捉碧雪?” 这时,一个修士开口,“去可以去,但是先说好,碧雪被我们抓住了,算谁的?在场的恐怕没有一人不想要碧雪!这件事情说清楚,我没有意见。” 另外几个修士听到他这话,同时看彭韦。 彭韦目光一闪,“既然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自然不可能只算一人的,我们先捉住它,如果有谁想要,我们直接现场算,谁出的价高,谁就可以获得它。 但这价格肯定是需要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可以,而得到的收益,我们平分,如果没有人出得起,我们回了雪城便把它卖了,一样,收益平分,诸位意下如何?” 最开始询问的那个修士立刻点了点头,“既然说清楚了,那我就没什么意见,算我一个。” 另外也有几个修士站起来,纷纷表态,剩余的修士盘腿坐着,有一些根本不打算参与,而有一些这十分犹豫的模样。 彭韦看着只有四个人,顿时皱了皱眉,极力游说,“这等好机会,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不趁着这个好不容易发现的时候,去捉了它,以后恐怕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那些坐着的修士,其中几个犹豫的,又站起来几个。 彭韦看着站起来的三人,心中松了口气,加上之前四个,还有这三个,一共有八个,差不多是总人数里面的一半,对付化海的碧雪,应该差不多。 想到这,他面上笑了笑,“既然如此,各位别跟我一起走,碧雪就在那个方向!” 说完,他率先向白谣指着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其他七个修士。 白谣目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灵识内那只碧雪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依旧慢悠悠的舔舐着地面上的雪。 其实她心中也颇为心动,这碧雪如此罕见,跑的还这么快,真是绝佳的逃跑利器,只是,她还是更加相信姜凌一些,他也心动,但依旧控制住了自己。 那么本身便说明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值得冒险。 这时,曲凤晓轻笑一声,“小凌凌,你真的不打算要那只碧雪?那可是碧雪,有了它,你就可以率先你赶到落冰山,这可比穆中他们快多了!” 姜凌懒洋洋的道,“当然不打算,曲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个运气,能把这是碧雪捉住,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不过依我看,就算捉住了,之前说的再好,分赃不均,还是会出事,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我还有机会能捡个漏。” 曲凤晓看着他,挑了个眉,“你这小心思还挺多啊?不错,不愧是我的师弟。” 姜凌假笑了一下,“曲师姐你说的都对!” 曲凤晓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行了,我继续修炼,有什么事叫我。” 姜凌立刻点点头,“有我在,您老好好修炼。” 白谣在一旁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目光闪烁,有了碧雪可以早点到落冰山?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跑得快? 突然,她的灵识被触动,只见那八个修士终于发现了碧雪所在的位置,手心脚轻的悄悄在周围布阵。 片刻后,一个简单的阵法就此成型,白谣看着他们站的位置,心中一动,这阵法看上去简单,但确实有那么一二分的玄妙气息。 突然,那八人同时动了起来,一缕缕气息在他们之间相互流窜,顿时脉络清晰的阵法显现出来,碧雪顿时被惊动,碧绿的眼珠散发绿芒。 明亮的光芒一闪而过,碧雪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声,身体居然被牢牢束缚在原地,无法挣脱周围那无形的力量,那八个人眼睛一亮。 白谣心中一动,这么简单就把碧雪抓住了?这未免有些太简单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她脑海中闪过,场中顿时发生了变化,碧雪踏在虚空,一层层光圈从它蹄下瞬间划开周围的虚空,他们几人的法阵瞬间出现漏洞。 碧雪雪白的尾巴一甩,蹄下再次荡开光圈,彭韦目光一闪,双手猛然一合,其他人有样学样,八人顿时逆时针转换位置。 出现漏洞的法阵,漏洞顿时开始平复,但就在这时,碧雪鸣叫一声,在他们几个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从漏洞钻出,紧接着用力一踏,光圈荡开。 轰的一声,八人中有两个人直接被这股波动,拍飞到天上,白谣目光一动,灵识牢牢关注着那两个人的动静,只见其中一人在脱离雪山的范围后。 一阵暴虐之风袭过,他的身上顿时出现一条条血痕,刹那间,身体被这股风卷席,遁向远方,消失不见踪迹,白谣心中一凛。 这里夜晚的风居然如此恐怖,怪不得夜晚必须找到落脚的地方,稍微远离雪山的位置就会被卷走,更不用说那些暴虐之风,还具备一定的杀伤力。 另一个修士就反应快了,一条绳索被他卷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修士,用力一拽,接着这股力,再次回到雪山范围内。 白谣心中一动,很快便没了心思去关注他们,因为那只碧雪居然向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姜凌和曲凤晓也在此时被惊动,灵识一扫而过,顿时了解发生了都发生了什么。 姜凌目光一闪,扫过天空,唇角浮现一丝笑,“曲师姐好机会,这碧雪可是冲着我们来的,既然如此,那得试上一试,如何?” 曲凤晓单手撑地,用力一拍,顿时冲天而起,恰巧不巧的挡在了碧雪的前方,而她的位置,又恰巧还在雪山范围,她衣袖一挥,顿时碧雪的周围出现一层层冰层。 姜凌紧接着在这个时候,脚踏飞剑,出现在曲凤晓身侧,双手掐诀,点点雪花顿时显现,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冰层被一层光圈轰开。 姜凌面带微笑,手指快若闪电,轻点数下,点点雪花迅速分裂,刹那间,飞到碧雪的身上,碧雪四肢一僵,差点从空中坠落。 白谣看着他们两个,目光微微一动,留守在这里的其他修士也在此时反应过来,纷纷使出手段,想要留下碧雪,刹那间,碧雪身体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姜凌和曲凤晓眼睛一亮,一人拽住碧雪一条腿,另一只手同时拍在它的身上,但就在这时,一道寒冷锐利的冰刃对着他们的背部砍去。 白谣脚下向前踏出一步,接连七步,瞬间遁入虚空,出现在冰刃前,手中的火耀一挥,火焰灼烧着周围的一切,兵刃在刹那间融化。 她目光看着发出攻击之人,面上微微一动,彭韦,自己抓不到碧雪,就想阻止他人?这样的心性,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姜凌和曲凤晓也不是没有才察觉的攻击,这会,姜凌扬声一笑,“多谢!” 白谣随意挥了挥手,只是盯着一击落空而面色难看的彭韦,彭韦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多管闲事的臭丫头,他目光在周围一扫,也不多留,直接找了个方向离开此地。 白谣挑了挑眉,这人一击不中,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待下去,果断离开,只是不知是真的离开还是假的离开? 她目光一闪,灵识顿时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探入,很快在不远处发现他的身影,他果然没有离开,难道还在等着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她心中摇头,也不拆穿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向碧雪,只用灵识关注着他的动向,而在她刚刚抬头的那一刹那,碧雪鸣叫一声。 一层层光圈在她头顶荡开,紧接着便是一股很强的冲击力,从四面八方向外冲击,她心中一紧,也不反抗征这股力,顺从的被砸在地面。 而她目光所到之处,恰恰是姜凌和曲凤晓依旧在跟那只碧雪纠缠,丝毫没有被拉下,不过两人皆挂了彩,碧雪的模样也不太好。 就在双方争锋之际,白谣面上一变,翻身而起,向前连续踏出七步,身影遁入虚空,转眼睛,出现在彭韦不远处。 此时,彭韦周围浮着数道冰刃,面上阴沉如铁,看他的样子,似乎要把这些冰刃全部拍在雪山上。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两个字,雪崩! 她身影顺着虚空,直直向他冲去,手中的火耀已经燃起熊熊烈火,但此时冰刃已经全部飞射出去,她心中一紧,猛地向前一冲,同时手中的火耀向下一挥。 一层雾气顿时飘散,但却只容消了一小半,剩下的冰人完全扎入雪山的冰层,轰隆隆的据响声不断响起。 正处在马上便要把碧雪捉住紧要关头的姜凌和曲凤晓顿时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灵识一扫而过,便看到彭韦对他们讥讽一笑,转身便跑到身影。 白谣感觉周围天气都在晃动,雪层也在不断的抖动,山摇地动,眼前一片雪白,滚滚白浪倾泻而下,以倾天之势淹没一切。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天地之威下,白谣心底瞬间觉得自己渺小无比,自己的生命仿佛微不足道,也无法撼动这种倾天之姿。 姜凌和曲凤晓瞬间放弃碧雪,同时,姜凌大喝一声,“走!离开这!王谣,往天上飞!” 白谣被他的声音一惊,清醒过来,扔出一把飞剑,冲向天空,但她的位置不太好,又因为之前被震撼,耽搁了一下,只是刚刚飞了一下,就被滚滚白浪卷入其内。 瞬间的接触,白谣一阵翻天倒地,整个身体几乎被压碎,就在这时,木雕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撑开,牢牢护着她的身体。 她总算能喘上一口气,虽然身体依旧在随着白浪向下滚,但不再有那种浑身被挤压的感觉,压下翻腾的气血,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色的团子滚到她的旁边,她愣了一下,仔细一看,却是碧雪? 碧雪怎么会在这里? 转眼间,看到它身上的伤,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之前与姜凌他们两个纠缠的时候,受了伤,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躲过雪崩。 她眼睛一亮,眼看那雪团就要滚过去,与她擦肩而过,她持起火耀向左侧用力一挥,借着这股微弱的力量,拽住碧雪的一条腿,用力一扯,把它扯入木雕范围内。 此时的碧雪已经奄奄一息,碧绿的眼珠黯淡无光,身上的无数细小的伤口在不停的流血,突然它似乎察觉到周围不再那么危险,用碧绿的眼珠盯着她,眼中满是警惕,想动,身上的伤却限制它无法动弹。 白谣心中一动,尽量用柔和的目光安抚着它,扔了一粒丹药它,丹药散发着清香,它瞬间变分辨出来这东西对它又好处,一口吞了进去,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白谣依旧拽着它的一条腿,对着它柔和的笑了一下,“没想到到最后,既然是我们同命相连,你命还算好,遇到了我,不然,你可就被那白浪卷的不知道去了哪,最后也只剩一具尸体...” 碧雪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只是用碧绿的眼珠子看着她。 白谣自嘲的笑了一下,碧雪毕竟是妖兽,怎么可能会听懂自己的话,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顿时安静下来,任由自己和碧雪随着这些雪浪不断翻滚。 片刻后,雪浪终于平息下来,她和碧浪被深深的掩埋在地里,木雕也在瞬间消失,虚幻的影子亦是如此,与此同时,周围几乎钢铁一样的雪层向她压来。 一团红白相间的火焰,轰然而起,周围的雪瞬间出现融化的迹象,渐渐变得松弛了一些,白谣收了火焰,彻底松了口气。 而碧雪睁着碧绿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挣扎也不动弹,顶着一身的伤,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第364章 失散 白谣盯了它一会,突然开口,“你说你身为碧雪,身为雪山的宠儿,居然不能逃离雪崩,现在被埋在这,也逃不出去,真是惨啊!” 碧雪碧绿的眼珠子一动,那依旧是不理她,甚至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抬头看着上方的冰层,突然用头顶了顶。 白谣一笑,“看起来你也不傻?这时候还知道想出去,你蹄子不是很厉害吗?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冰层全部捣碎,那我们就能快点出去了。” 碧雪突然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晃了下脑袋,低下头不再理她。 白谣认真的看了它一眼,“看来我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无法李姐你想表达什么?难道你不想快点出去?” 碧雪身体一顿,缩成一团,直接完全不理她了。 白谣嘴唇动了动,“好吧,既然你不出去那我就先出去了。” 碧雪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睁开一只眼睛瞅她,仿佛再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去? 白谣挑眉,这家伙分明可以听懂她的话,她眼睛一亮,“喂,你要不要以后都跟着我?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少得了你的,你想要什么,我也都可以尽量满足你!怎么样?” 碧雪鼻孔猛的喷出一股凉气,把头埋在双腿之下,也不理她,偶尔眼睛睁开一下看看她,见她还盯着自己,有些不满,气哼哼的闭上眼。 如此反复几次,白谣笑了一下,“算了,给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然而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是,这碧雪都跑到怀里了,当然要把它拿下,这可是相当于金丹的速度,到嘴里的肉怎么能让它跑了! 这冰层也不知道有多厚,她可以慢慢跟它磨,实在不行,反正这家伙也受伤了,只能稍微强迫一下下了! 而且,之前曲凤晓所说之话,还在她心底萦绕,有了碧雪就可以早早抵达落冰山,她还真想知道是怎么个早法? 想到这,她又瞟了眼碧雪,见它还捂着眼睛,笑了一下,抬头看头顶的雪层,这雪层也不知道稳不稳定,别走到一半又崩塌了。 她抬起手摁在雪层上,一团火焰顿时燃起,水滴顿时不断向下滴落,与此同时,雪层突然整体松动了一下,她心中一惊,立刻收了火焰。 看着头顶的雪层,皱了皱眉,如此,恐怕只能慢慢来了,突然,她心中一动,猛的转头,恰巧对上碧雪的眼珠。 碧雪愣了一下,掩耳盗铃般的闭上眼睛,鼻子又喷了一口凉气,气哼哼的小模样居然有些小可爱。 白谣心情晴朗,只要能有出去的办法,情况就不算太糟,她突然想到什么,翻手取出一块晶石,灵力涌入其内,心中顿时多了一丝感应。 随即心中苦笑,姜凌他们居然已经开始渐渐远离此地,恐怕根本没有发现雪层下面还有她这个大活人! 罢了,有了碧雪,之后再慢慢追上就是,而且,有雪碧在,自己行动的话,也能方便不少,她可是眼馋那些无面很久了,要不是一直跟着她们,生怕引来一些其他不可控之事,她早就动手了。 时间流逝,三日后,白谣多灵识已经可以穿透雪层,看到外界的光景,而她也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雪崩有多恐怖,雪层这么厚,即使侥幸躲过那些翻滚的白浪。 身在雪层下,如果不是有火焰,那些冰修想出去,不知道要花费上多长时间,就比如她身边的这只碧雪,伤好了也能帮上一些忙,只是有时候反而会帮倒忙,有一次,差点没把她们俩砸死在雪层之下。 不过,这家伙都是一直硬得很,任由她威逼利诱,就是不动心,不仅如此,还经常对她喷凉气,十分看不上她的模样。 小样,这都快出去了,一定要拿下它! “小白啊!你说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怎么着也有些情意,跟着我不好吗?你看哪天我们要是再遇到雪崩,我这不是又能救你又能陪你?多好的买卖?” 碧雪又喷了她一口凉气,哼唧唧的捂住眼睛,就差把不愿意仨字顶到脑门上了。 白谣哼了一声,“好啊,小白,你居然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看谁比谁有耐心,有本事你就自己出去,不然啊,就一直在这待着!” 碧雪立刻抬起头,碧绿的眼睛睁的老大,不停的对着她喷凉气,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喷你的模样。 白谣瞥了它一眼,转头对着雪层,也不理它,突然感觉到一丝异动,猛的转头,并看到他蹄子亮起一层光圈,“小白!你要是还想被埋在雪下面,那你就尽管破坏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也能出去,你就不好说了!” 碧雪听到这话,立刻蔫了一下,气哼哼的用鼻孔对着她,白谣又转头不看它,它眨着动人的眼珠,猛的靠近,用头颅用力顶了她一下。 白谣依旧没有转头,口中说着,“哎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用这招?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这样...撒娇?也没用!” 碧雪坚持不懈的一下又一下的拱着她的背,大有她没有反应就一直这样下去。 白谣也不理它,任由它这样,没过一会,它终于忍不住了,把头伸在她脖子上附近,大鼻孔对着她喷冷气。 见她还是没反应,气哼哼的缩在一边,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只是没多久,一个时辰后,似乎见她一直没有动静,终于觉得她是认真的,开始犹犹豫豫起来,最后讨好的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背,鼻子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白谣目光一转,等了一会,碧雪忍不住了,伸着个脖子,挤到她和雪层间狭小的缝里,蹭啊蹭啊蹭个没完。 白谣面部一阵痒意,忍不住笑了一下,身体转过来,“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同意的话就点点头,不同意的话,你懂的!” 碧雪委委屈屈用碧绿的眼珠看着她,在她坚持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白谣眼睛一亮,在红绳内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记载御兽决的玉简,上面就是与妖兽结为契约的方法。 她瞅了眼碧雪,扬了扬手中的玉简,“结契约,我才能相信你。” 碧雪立刻有些生气地喷出一口凉气。 白谣不为所动,只是举着手中的玉简。 最终,碧雪终于败下阵来,憋屈的点了一下头。 白谣心中一喜,仔细记住结契的方法,抬手在手指上一割,一滴血珠被凝练出来,同时,她在碧雪身上也割出一道口子,取出一滴血珠。 她目光死死盯着两滴血珠,见它们开始相互融合的瞬间,双手瞬间截了一个有些复杂的印,口中低斥一声,两滴血珠顿时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紧接着一分为二,一半融入她的体内,另外一半融入碧雪的体内。 白谣顿觉与碧雪之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碧雪碧绿的眼珠黯淡了一下,用头拱了拱她的手,又看了看头顶的雪层。 白谣立刻笑着点头,“放心吧,小白你就在一旁看,等一会我就带你离开!” 说着,她手心立刻燃起一层火焰,啪的一声按在雪层上,水珠顿时开始流淌,半个时辰后,雪层只剩不到三丈厚薄薄一层。 她面上一喜,转头看向碧雪,“小白!我这就带你离开!” 碧雪碧绿的眼珠一亮,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她。 白谣面带微笑,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啪的一声拍在雪层上,咔嚓一声,雪层顿时出现一条狭窄的裂缝,裂缝外隐隐有冷风吹入。 就在这时,她面上一惊,燃着火焰的双手,转身拍向身后,与此同时,对上碧雪异常明亮的眼神,以及亮着光圈的四个蹄子。 此时光圈几乎已经要到达眼前,白谣心中一凛,火耀凭空而现,火光一闪而过,直直向前劈去,同时大喊一声,“小白!你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 要知道,妖兽与修士之间结契,妖兽如果动了异心,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一方是妖兽,而且,她用的结契方式属于最简单的那种,如果是高深一点的,有时候想要破开契约,根本不可能。 但她盯着碧雪的眼睛,心中却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即使契约是约束力高的契约,它剖不开也会想办法从她身边逃离! 这只雪碧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在一块?即使自残,也要从她身边脱离?为什么?!完全不需要这样啊!也没有这个理由! 但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眼前,碧雪盯着眼前的火焰大刀,奋力鸣叫一声,蹄下四个光圈同时亮起,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冲向火耀。 白谣心中一突,手中的火耀一挑,紧接着用刀背用力一拍,劈退光圈的冲击,与此同时,火耀消失的手心,双手皆冒着灼灼的火焰。 眼中火光灼灼,面上闪过一丝可惜,这种灵兽不要也罢,但是,背后偷袭想伤她?那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在这种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的地方,它还能冲破自己的攻击。 放它离开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首先这家伙必须先要破开自己的火焰,而这个几率,最多只有一成,水能克火,但火焰的威力足够强的时候却可以克水,更可以克冰! 碧雪见着她双手燃的火焰,似乎也明白这样的处境对自己不利,浑身突然冒起一层白光,四个光圈再次一荡,直直冲向她。 轰的一声,木雕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撑开,四个光圈顿时碎裂,白色的光华被融化,显露出眼露悲鸣的碧绿眼睛,再次鸣叫一声,身上突然裂开口子,鲜血喷涌,而声音早不如之前的清脆,多了些许暗哑。 白谣看着它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左手散去火焰,身体一晃,抬手摸了一下它的头颅,却见它张嘴就咬住她的手,心底唯一的一丝怜悯瞬间散去。 在它发力之前,左手的火焰再次燃起,但就在这时,一道明亮耀眼的光华夹杂的丝丝红光,腾然而显,她脑海一阵嗡鸣,刺目的光华,下意识眼睛一闭。 再次睁眼之时,碧雪已经消失不见踪影,而雪层依旧保持之前的状态,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便是缺少了一只碧雪?! 她面上一愣,随即目光闪烁,这...以前有一样的情况发生,小黑就是这样!虽然小黑,她不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与碧雪一样的是,都消失了。 小黑消失后...在红绳内! 她猛的盘腿坐下,灵识刹那间钻入红砖内,顿时看到那只碧雪浑身带着伤,看到她后,惨兮兮的嘶鸣着。 一阵阵不甘愤怒悲伤的情绪全部涌入她的心田,她和这只碧雪之间,与小黑一样,同样产生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让她可以随意操控碧雪的生死。 她压下心田的这些碧雪传来的情绪,目光快速在红绳内一扫而过,目光一转,便落在漂浮在空中不知在何时悄然展开的卷轴。 而卷轴正中间,一滴鲜血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缓缓融入,她心中一紧,小黑和这只碧雪居然都是因为这卷轴,才和她产生联系? 她双目一闭,仔细感知了周围的一切,卷轴和这片空间还有这只碧雪,这时的她可以感知到,那虽然微弱,若有若无的,但实际存在的联系。 怪不得小黑会突然间跑到卷轴内,这整片空间都跟卷轴有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联系,而最开始,也是因为这卷轴,小黑才会被红绳吞入其内,而成为自己的灵兽。 她睁开眼睛盯着卷轴,仔细回想着遇到小黑时的景象,当时,她被小黑咀嚼着,突然,因为苏越的到来,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小黑就已经在红绳内了,而小黑说,刚咬到她,浑身就一阵疼痛,被折腾了一番后,肉身和魂体几乎溃散,之后,再醒来,就来到了红绳内。 所以,碧雪和小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第365章 小白 白谣目光一转,落在碧雪身上,此时的碧雪对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但这碧雪倒是没有像小黑那样肉体和魂体几乎溃散,身体也跟原来差不多,修为也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共同点是在这里浑身的灵力都使不出来。 不过,自己的情况鱼当时也不太一样,她当时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反倒什么时候都没用,或许跟当时的状况有关,小黑崩溃的肉身很有可能修复了自己的身体。 不对,还有一个共同点,小黑和...小白当时都受了伤,而自己都被它们咬在口中,只不过小黑的时候她没有意识,没有看到过过程。 小白,她确实全程看到了,耀眼的光芒中夹杂的红光应该就是红绳的光芒,之后,小白便消失了,看来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性。 以后有时间还可以研究研究,如果真的能研究透,那他以后岂不是会多一群灵兽大军,这样不管是什么打斗,她稳稳站着不败之地! 这念头闪过脑海,她面上一喜,扫了眼已经闭合的卷轴,目光落在惨兮兮的小白身上,看着它这副模样,她心中十分愉悦。 “小白,都见面了?不过这次,情况却大不一样,你是不是没有想到,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真是巧!?” 小白哀鸣一声,它哀求的情绪顿时传了过来。 白谣心中一哼,“过来。” 小白顿了顿,向她靠近,围着她绕圈圈。 白谣瞥了它一眼,“说吧,为什么即使自残,也要破开契约??” 小白碧绿的眼睛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很快大段大段的情绪传入她的脑海,她花费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大概的意思就是,它感觉到它一直守的雪羽花突然提前要熟了,它要赶紧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它可已经守了好长时间,怎么能让到嘴的肉飞了! 白谣目光一闪,雪羽花? 这雪羽花可是好东西,对修士来说效果有限,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妖兽,效果却十分出众,如果是年份很高的雪羽花,甚至可以帮助它们突破修为。 只是,她盯着小白,还是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如果只是因为雪羽花,眼中又为何会露出悲凉的情绪,这家伙居然到了现在还想着骗她! 想到这,她目光一转,“是吗?这么说,你还挺可怜的,不如,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诶,还是别了,你看你这个模样,明显是受了重伤,还是好好休息休息。 雪羽花的事不用着急,虽说快熟了,但是也不是完全熟了,还可以再等等,趁这个时间,你好好养下伤,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你说对不对?” 小白听到它话锋一转,眼睛明显的呆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它已经说的这么清楚,而她也明显有些意动,为什么突然又这么说! 它立刻弱兮兮的叫了一下,不停的拿头蹭她的手,极力讨好。 白谣轻轻哼了一声,“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违背契约,还想伤我!我这都原谅你了,你现在也不要怪我,我现在可都是为了你好,雪羽花再重要,哪有你自己的命重要,我可担心你了呢?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小白更加着急,焦虑的情绪从它身上传到白谣心里,焦虑的情绪达到极点,它突然张嘴就咬。 白谣面上顿时出现一丝冷笑,这家伙不给它点教训,它以后还不是无法无天!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看到小白瞳孔一缩,浑身打颤,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嘴巴碰着她的手,却始终无法控制嘴巴的合拢。 僵持了一会,它终于放弃这个选择,身体忽地一软,倒在地上。 白谣心情颇为欢悦的瞅着它,咦?你怎么倒下了呢?不是还想咬我吗?就说你不要不知好歹,怎么还非要这样呢?我们这一次结下的契约,可比之前那种契约厉害多了。 你只要有想伤害我的举动,就会落到现在的下场,罢了,我看你受伤,不想跟你多计较,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小白闻言,碧绿的眼珠子瞪的老大,眼底无声的哀求着。 白谣静静看看一会,面上带笑,但却不为所动,直接离开这里,灵识瞬间展开,在周围不断扫过,片刻后确定,这里似乎只有碧雪一只妖兽。 尽管它这段时间不在,也没有被其他妖兽占去,她心中微微一动,翻手取出姜凌给的晶石,灵力涌入其内,查看了一下姜凌所在的位置。 面上苦笑一下,这几天的时间,姜凌居然离这里这么远了,看来这几天,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路上顺顺当当,要不然也不能离得这么远。 不过,她倒也不是特别难过,现在她有小白,速度又那么快,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还是要尽快把它搞定,也能早点去她眼馋已久的无面。 想到这,她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了一阵,再次进入红绳内,顿时看到小白躺到一堆灵石上,正在极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她眼睛瞬间一红,我的灵石! 身体直接飘过去,顺着与小白之间的联系,心念一动,小白立刻叫了一声,“离我的灵石远点!你这个小东西,还真知道哪些是好东西!” 小白明显呆愣了一下,乖乖的离开灵石,跑到她跟前,惨兮兮的求饶并且再次央求她再带自己出去,白谣正生气的看着灵石,左摸摸右摸摸。 幸好时间不长,否则这些灵石岂不是要全被这个小白给祸害了!她皱眉看着眼前的灵石,要是能把小白和灵石还有她放在这里的东西隔开就好了,以后就算小白在红绳内,她也不用担心... 她的这个想法刚刚升起,顿时发现所以被她储存在这里的东西,无论是灵石丹药还是灵草法器等物,周围突然生出了一个无形的墙壁。 她眼睛一亮,抓起小白,就把它往那些东西上一扔,砰的一声,小白果然没有穿透过去,而是落在地上,眼睛残兮兮又有些莫名其妙得看着她。 顿时,小白的情绪传过来,大部分情绪都是害怕和哀求,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它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白谣目光一动,没想到还能收获意外之喜,害怕是真的,但是这句话她可不敢轻易相信,这家伙可是最擅长伪装! 想了想,她十分耐心地对它说,“小白,我也不是那种暴虐之人,只是你如果真的想出去,就把实话告诉我,雪羽花这件事或许真的存在,但是你根本没有把全部的事情说出来。 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是想借机伤害我,我也不知道啊!做事还是要最讲究诚信,虽然你是妖兽,现在是灵兽,但也要明白这个道理,懂吗?” 小白眨了眨眼,它本来就不笨,能听懂人话就说明它很聪明,只是心中顾及一些事,因此才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讲出来。 它顿时有些犹豫,片刻后,确定自己如果不完完全全说出来,她是不会放自己出去的,也不会带它去雪羽花的地方,终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传达了一遍。 白谣目光微动,怪不得它一直不愿意把实话告诉自己,原来还有这层原因,据它说的,事情是这样的,它其实有一个双生兄弟。 自从出生,他们便一直待在一起,直到五十年前,它们无意中发现了一株雪羽花,它们知道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便一直守在雪羽花旁边。 还是五十年来,它们俩个每次都是,留下一个,另外一个可以随意在附近奔跑,这次便是轮到了它。 由于它们是双生,即使离得再远,也可以清晰感应到对方的状态,而在雪崩之时,它突然感觉到它的兄弟气息不稳,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息还越来越弱。 它当然着急的不行,而依靠它自己的力量,它又确实无法逃离雪层,只能答应了她结契约的要求,后面也是因为如此,因此才反抗,却没想到,自己没能成功逃脱,反而变成现在这样。 白谣目光闪烁不已,这家伙一直不想告诉自己它兄弟的原因,是害怕自己把它兄弟也抓住,它们这几十年,已经遭受过无数次的抓捕,不过,它们跑得快,因此才一直无事。 “所以,你是察觉到了你兄弟的气息不对,所以才觉得雪羽花那边出了问题?” 小白立刻点头,眼底的着急仿佛快要喷发出来。 白谣沉默了一下,“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情况。” 小白眼睛一亮,同时有哀求的情绪传过来,希望她放过自己兄弟。 白谣目光一闪,“现在还想求我放过它,小白啊,你兄弟这情况,明显遇到了什么事,你觉得他都对付不了的,我一个修为还没你们俩高的,能对付得了?” 小白哼哼唧唧,传过来的情绪有些不满,仿佛再说,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明明可以对付我! 白谣瞅了它一眼,“你也不要不相信,我能对付你,还不是当时环境的原因,你无路可逃不说,也真的不想逃,直直怼过来,我当然比较容易对付!” 小白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白谣叹了口气,“而且你现在身上这些伤,也要好好恢复一下,才能去!” 小白立刻传过来信息,说它如果在外面雪地上恢复的会很快!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小白立刻点头。 白谣一笑,带着它顿时出了红绳。 小白出了红绳,立刻躺在雪地上,似乎在不断的吸取某种能量,身上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 白谣眉头微动,“小白,趁你现在休息,先跟我说说,雪羽花在哪?离这里远不远?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 小白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睛,想一想把信息传过来,不是很远,三日便可以抵达,附近也没有什么危险。 白谣轻轻点头,“那你那个兄弟你可以感觉到它在哪吗?也在雪羽花附近?” 小白听到说起它的兄弟,情绪就有些低落,轻轻点了下头。 白谣目光一转,“我可以答应你去,只不过,你必须要听我的,不要乱搞小动作,你那兄弟既然会受伤,那么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有附近的妖兽发现了雪羽花也想要呢?我可不敢保证我一定能打过,所以一定要先看看情况,懂了吗?” 小白纠结了一下,轻轻点头,它也不傻,它兄弟都干不过,它就算去了也有可能打不过。 白谣顿时笑了下,“如此便好,你既然已经答应,便不可反悔。” 小白立刻点头。 白谣看着它这样,虽然恢复速度确实快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慢,翻手取出一个瓷瓶,为了一粒疗伤丹药给它。 小白眼睛一亮,一口吞了丹药,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小白完全恢复过来,立刻精神抖擞的站起来叫了几下。 白谣挑了一下眉,伸手摸了摸它,手感细腻柔软,十分不错,之前他俩被困之时,她一直想摸摸来着,只是小白这家伙一直没有给她机会。 她轻笑一声,翻到它身上,“小白,走吧。” 小白似乎从来没有人骑到它身上过,它有些不适应的晃了晃身子,还颠了几下。 最后身体一动,从天而起,速度极快,周围的一切快速闪过,白谣感受着这种速度,眼睛十分亮,这就是堪比金丹的速度吗? 她突然扬声,“小白,你还可以更快对不对?放心,我这里有丹药可以给你吃,不用担心灵力,让我感受感受以最快的速度!” 小白叫了一声,身体猛的一颤,瞬间速度翻了一倍。 白谣面上带着一抹笑,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割在脸上身上,带来的那种沉重感,这才是金丹真正的速度! 果然非常快,有了小白,以后就算遇到范锦,她就算打不过,还能跑,甚至,桑广如果也不分对错来找事,她照样可以跑。 第366章 雪羽花 两日后,白瑶骑在小白身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雪山,抬手安抚了一下身下躁动不安的小白。 而原定三日才能赶到的地方,居然提前一天便抵达,而这个距离,小白对它兄弟的感知更加清晰,不过,它那个兄弟虽然气息一直微弱,但一直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过,倒是让她发现另外一件事,怪不得之前曲凤晓会说有了碧雪,便可以提早抵达落冰山,小白这家伙居然可以在这里的夜晚赶路。 而她也知道了,为何姜凌不再夜晚赶路,她算是发现了,飞到空中可比那日看到那个修士遇到的风更加爆裂,不过,只要一直做好防护,那些风不成问题。 更何况,即使不需要做防护,只要击碎那些爆裂的风刃,一样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这些爆裂的风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身在风中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但有了小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小白不受这些风的影响可以牢牢稳住身形,而她只需要防御或者击破,便可以在夜晚中飞行。 小白在这种地方是真的很有用,尤其是对她以后要去沉朝宗的事用处就更大,她当然要尽量满足它的要求,省得它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好好配合她。 她目光微闪,“小白不要着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听我的,你现在可不能反悔!” 小白轻轻叫了一声,情绪略微平复。 “小白,看到旁边的那座山了吗?把我送到那座山的山脚,我先在周围探探情况,但尽量不要引起任何动静。” 小白毫不犹豫的就听从了她的话,立刻飞起。 “等等。” 小白一个急刹车,有些不明所以。 白谣看着自己这一身红衣,在这一片银白中也太明显了,翻出一套白色的衣裳,往身上一套。 完美。 她面上一笑,“可以了小白走!” 小白叫了一下作为回应,飞到半空一个俯冲,冲入雪山下方被白雪几乎淹没的丛林,没一会的功夫,便贴着丛林上方,不断向前飞行。 一刻钟后,小白便带着她来到了她口中那座雪山的山脚下,白谣对它的速度十分满意,身体一晃,落在地上,抬手抚摸着它脖子上的毛。 “小白,你先回去,等我探探虚实,再叫你出来,如何?” 小白立刻不情愿的叫了一下,碧绿的眼珠也黯淡了一下,扭扭捏捏的样子。 “听话,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 小白听到这话,生怕她放弃,才无奈的点了下头。 白谣心念一动之间,小白顿时消散在眼前,她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雪山,灵识横扫,同时扔出火耀,踩在上面贴着地面向上飞行。 就在飞到半山腰的时候,她的灵识突然被触动,无面? 她眼睛一亮,这可是她馋了好久的东西,居然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她的修为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越来越接近圆满。 而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她极其渴望的想提升修为,无面她的无名功法就可以对付,并且可以强行吸气无面的生机和灵力。 无面简直就是她修行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她心中一动,施展姚宜那个时候为了让他们得到凤阳钟而教给他们的隐匿术,隐藏自身的灵力波动以及火耀的波动。 同时小心翼翼尽量不引起任何东西向上攀爬,片刻后,她已经十分靠近这只无面,灵识在附近探索一遍,确定这无面近距离内没有其他的无面,小心翼翼贴合上去。 这只无面是觉得天气太热?所以漏着背在外面?这确实是方便了她,体内功法瞬间运转,她猛的抬手拍在这只屋面的背心处。 无面顿时一抖,动作一顿,表面冰层化开,身上寒气渐渐消散,生机灵力于白谣相触位置流入她的体内,她面色迅速惨白起来,身上的寒气瞬间厚重起来。 而在她冻手的瞬间,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出去,她心中一动,一只手用力一扯胸口破了个洞的无面,另一只手一扬,地面上的雪都是涌入空洞内。 同时,把自己埋在它身下,几乎是转眼间,几只无面遁寻着波动而来,只是在这边晃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现,毫无目的的晃晃悠悠离开了此地。 白谣灵识一直观察着它们的动静,见此松了口气,不过,被埋在雪里,也不着急出去,猛地吸收了这么多寒气,还是要缓一下,实在是太冷了。 突然,她心中一动,控制着火源在体内迅速流转一圈,身上的寒气迅速消散,同时无名无法运转起来,把这些残存在她体力的力量,全部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做到这一步,她眼睛一亮,本来她还担心一直这样吸收无面的生机以及灵力,会让她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寒冷,这样的话只能吸收一个,恢复一下,慢慢来。 现在,她就不用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吸收了一个无面居然没有增加很多灵力,这只无面虽说修为只有化海初期。 但生机和灵力必然也不少,但却没有增加太多,确实令人感到疑惑,不过,这也无碍,或许是在吸收转化的过程中流逝了一些,也不是不可能,总之结果是好的,就没有任何问题。 她立刻来了兴致,灵识在周围扫过,顿时锁定了另外一只无面,这只无面比身上压的这只,姿态好了不少,难度也增加了一些。 不过,没关系,就算一不小心引起其他动静,也能让小白带自己逃跑,再换个角度观察那座雪山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她立刻选了个好角度,绕到了这只无面的背后,这些无面虽说没有脸,但根据身形,还是可以分辨出它的正反。 她淡笑一下,找好角度,直接运转功法,拍在它的心口,身上又是一寒,而这转瞬即逝的波动再次扩散出去,周围几只无面像之前那样察觉到了这股波动。 她笑了一下立刻估计重施,把自己藏在无面的身上,果然这几只无面也蠢得很,只要她隐藏好气息,即使身上散发着寒气,也只以为是它的同伴,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而等他们走了之后,白谣再次怕吸收过来的这些力量先用火源化去寒气,紧接着转换为自己的灵力,她的修为顿时又增加了一些。 她眼睛明亮,这样下去,只要在吸收两到三个,她的修为就可以达到圆满,这可比老老实实修炼,来的快的多,这个念头,让她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她的顺利找到了两三个无面,不过,这个时候周围的这些无面情绪似乎有些狂躁,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同类接二连三的消失,但又找不到根源,因此十分狂躁。 而她吸收的这些无面已经让她修为差不多达到化海后期圆满,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去惹怒它们,只不过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句,这些无面反应确实快。 她笑了笑,选了个方向,静悄悄的绕过这片位置,飞到背面的位置,不过,刚刚飞过去,她身体突然一顿,怪不得这些无面情绪狂躁,原来不只是她的原因。 这里居然还有别的修士也在猎杀这些无面,她关注着灵识内那个修士,目光微微一动,小心翼翼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了还有其他几个修士在。 果然,这种如此深入的地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单枪匹马的干,她灵识扫过那些修士,心中一动,彭韦? 他居然在这里! 她面上一冷,倒是巧得很,自己可是被他害得很惨,要不是有木雕在,她说不定就会丧命于此,虽然她机缘巧合之下,与小白结契约,但是,也改变不了这家伙害自己被雪浪掩埋。 她原地顿了顿,想上去直接把他砍了,但突然目光一闪,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而小白的那个兄弟也在这附近,很难保证双方是不是有一定的关系。 只不过,如果非说要有关系,他们这点人也太少了,才五个人,之前他们七八个,可都没把小白抓住,这五个人更加不可能,而且,他们虽说在这里停留,但是小白的兄弟也不在这里。 难道还有别的修士?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她心中一动,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找他们的麻烦,万一还有别的人在,岂不是就惊扰了他们? 她抬手施展隐匿术,悄悄绕过他们,从侧面飞入下方的丛林,借着丛林的遮掩,不断向前飞去,这中间倒是没碰到什么人,也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阵法什么的更加没有,这就有些古怪了,莫非那些人在这里只是意外?她皱了皱眉,再次靠近了一些,在附近找了一棵树攀爬上去,脚踩在最高的树枝上。 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睛顿时便换了一个模样,丝丝缕缕白色的烟在空中飘荡,而眼前的那座雪山消散一空,但却多了八团火焰。 她心中一动,八个修士?不对,是七个修士,其中有一团火焰是碧雪。 但她现在只是看着这些火焰,也无法分辨哪一团是碧雪,不过,其中有一团火焰位置倒是比较独特,身处在雪山中心,而其他的都分散在雪山的表层。 这团位置独特的火焰,很有可能就是碧雪,莫非这只碧雪用了什么手段,进入雪山内部,而其余的修士由于某些原因无法找到它? 它是在自救? 七个修士,再加上之前碰到的那五个,一共十二个,这么多人?一般情况而言,除非有什么大的举动,很少会有十几个修士,而且之前那五个,明显不参与此事。 这样的配置突然让她想到了一件事,姜凌也是十几个人,虽然过程中折损了一些,但还是十几个,那么这些人该不会是姜凌的对家穆中? 她到现在可都还没忘记,之前穆中十分在意她,显然是看中了她什么,但姜凌却截然不同,所以穆中肯定又要做什么其他事情,这该不会就是他要做的事吧? 那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显然是为了碧雪,想抓它当灵兽,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但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还是要先探探情况,穆中半步金丹,她可不一定能打得过! 想到这,她立刻折回,回到之前的位置,那五人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似乎也察觉到了无面的动静,不再猎杀。 白谣静静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她想一刀劈了彭韦,彭韦肯定也更想劈了她。 只要在这边搞出点动静,那边的人肯定会被惊动,到时候她只需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穆中,如果是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交涉一下。 毕竟他这么想让自己加入,而且他的目的如果真的是碧雪,那么他这个目的还没有达成,没有理由放过自己。 她注意一定,离得稍微远了些,不再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假装刚刚发现他们的样子,落在他们不远处,惊讶的看着彭韦。 彭韦见到她目光一闪,“你!没死?怎么可能?” 其他四个修士闻言,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但显然他们与彭韦也没有十分熟识,只觉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纠葛,但也不开口询问。 白谣哼了一声,“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被雪崩埋在地底!” 其他几个修士面上微微一动,目光闪烁,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人居然被埋在地底,都可以逃出来,不简单啊! 要知道,雪崩在最一开始的时间是最容易逃脱的,如果被雪崩的雪浪卷入其内,很少有人能在那些雪浪逃过一命,就算真的侥幸不死,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被埋在雪底。 想逃又逃不出来,除非有奇遇,或则修为提升到金丹,否则很难能逃出来,大部分修士摘要灵石用尽,即便恢复了伤势,一个举动不对,很有可能再次引发雪城的崩溃,被压死,要么就是被耗死。 白谣当然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而之所以这样说,要的便是这个目的,这些人毕竟不认识她,同时对上五个人,虽说有木雕在,也死不了。 可这些根本就是属于不必要浪费的力量,木雕的力量能保留当然还是尽量保留。 第367章 试探 彭韦感觉到周围几个修士古怪的目光,面上一急,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要胡言乱语,雪崩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当时你们非要捉碧雪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白谣轻轻哼了一声,“是吗?我看未必,而且,我也没说是你,你急匆匆着急解释,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心虚?难道雪崩真是你!你是怨恨自己无能,抓不住碧雪,所以在别人抓碧雪都要成功的时候,引发了雪崩??” 彭韦面色微微一变,怒斥一声,“你!” 心中暗骂,居然掉进这家伙挖个坑里...这些话一出,不过他们俩之间的恩怨,谁对谁错,其他几个修士肯定不会参加。 更何况,即使不需要做防护,只要击碎那些爆裂的风刃,一样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这些爆裂的风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身在风中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但有了小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小白不受这些风的影响可以牢牢稳住身形,而她只需要防御或者击破,便可以在夜晚中飞行。 小白在这种地方是真的很有用,尤其是对她以后要去沉朝宗的事用处就更大,她当然要尽量满足它的要求,省得它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好好配合她。 她目光微闪,“小白不要着急,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听我的,你现在可不能反悔!” 小白轻轻叫了一声,情绪略微平复。 “小白,看到旁边的那座山了吗?把我送到那座山的山脚,我先在周围探探情况,但尽量不要引起任何动静。” 小白毫不犹豫的就听从了她的话,立刻飞起。 “等等。” 小白一个急刹车,有些不明所以。 白谣看着自己这一身红衣,在这一片银白中也太明显了,翻出一套白色的衣裳,往身上一套。 完美。 她面上一笑,“可以了小白走!” 小白叫了一下作为回应,飞到半空一个俯冲,冲入雪山下方被白雪几乎淹没的丛林,没一会的功夫,便贴着丛林上方,不断向前飞行。 一刻钟后,小白便带着她来到了她口中那座雪山的山脚下,白谣对它的速度十分满意,身体一晃,落在地上,抬手抚摸着它脖子上的毛。 “小白,你先回去,等我探探虚实,再叫你出来,如何?” 小白立刻不情愿的叫了一下,碧绿的眼珠也黯淡了一下,扭扭捏捏的样子。 “听话,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 小白听到这话,生怕她放弃,才无奈的点了下头。 白谣心念一动之间,小白顿时消散在眼前,她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雪山,灵识横扫,同时扔出火耀,踩在上面贴着地面向上飞行。 就在飞到半山腰的时候,她的灵识突然被触动,无面? 她眼睛一亮,这可是她馋了好久的东西,居然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她的修为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越来越接近圆满。 而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她极其渴望的想提升修为,无面她的无名功法就可以对付,并且可以强行吸气无面的生机和灵力。 无面简直就是她修行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她心中一动,施展姚宜那个时候为了让他们得到凤阳钟而教给他们的隐匿术,隐藏自身的灵力波动以及火耀的波动。 同时小心翼翼尽量不引起任何东西向上攀爬,片刻后,她已经十分靠近这只无面,灵识在附近探索一遍,确定这无面近距离内没有其他的无面,小心翼翼贴合上去。 这只无面是觉得天气太热?所以漏着背在外面?这确实是方便了她,体内功法瞬间运转,她猛的抬手拍在这只屋面的背心处。 无面顿时一抖,动作一顿,表面冰层化开,身上寒气渐渐消散,生机灵力于白谣相触位置流入她的体内,她面色迅速惨白起来,身上的寒气瞬间厚重起来。 而在她冻手的瞬间,一阵轻微的波动扩散出去,她心中一动,一只手用力一扯胸口破了个洞的无面,另一只手一扬,地面上的雪都是涌入空洞内。 同时,把自己埋在它身下,几乎是转眼间,几只无面遁寻着波动而来,只是在这边晃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现,毫无目的的晃晃悠悠离开了此地。 白谣灵识一直观察着它们的动静,见此松了口气,不过,被埋在雪里,也不着急出去,猛地吸收了这么多寒气,还是要缓一下,实在是太冷了。 突然,她心中一动,控制着火源在体内迅速流转一圈,身上的寒气迅速消散,同时无名无法运转起来,把这些残存在她体力的力量,全部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做到这一步,她眼睛一亮,本来她还担心一直这样吸收无面的生机以及灵力,会让她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寒冷,这样的话只能吸收一个,恢复一下,慢慢来。 现在,她就不用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吸收了一个无面居然没有增加很多灵力,这只无面虽说修为只有化海初期。 但生机和灵力必然也不少,但却没有增加太多,确实令人感到疑惑,不过,这也无碍,或许是在吸收转化的过程中流逝了一些,也不是不可能,总之结果是好的,就没有任何问题。 她立刻来了兴致,灵识在周围扫过,顿时锁定了另外一只无面,这只无面比身上压的这只,姿态好了不少,难度也增加了一些。 不过,没关系,就算一不小心引起其他动静,也能让小白带自己逃跑,再换个角度观察那座雪山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她立刻选了个好角度,绕到了这只无面的背后,这些无面虽说没有脸,但根据身形,还是可以分辨出它的正反。 她淡笑一下,找好角度,直接运转功法,拍在它的心口,身上又是一寒,而这转瞬即逝的波动再次扩散出去,周围几只无面像之前那样察觉到了这股波动。 她笑了一下立刻估计重施,把自己藏在无面的身上,果然这几只无面也蠢得很,只要她隐藏好气息,即使身上散发着寒气,也只以为是它的同伴,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而等他们走了之后,白谣再次怕吸收过来的这些力量先用火源化去寒气,紧接着转换为自己的灵力,她的修为顿时又增加了一些。 她眼睛明亮,这样下去,只要在吸收两到三个,她的修为就可以达到圆满,这可比老老实实修炼,来的快的多,这个念头,让她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她的顺利找到了两三个无面,不过,这个时候周围的这些无面情绪似乎有些狂躁,或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同类接二连三的消失,但又找不到根源,因此十分狂躁。 而她吸收的这些无面已经让她修为差不多达到化海后期圆满,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去惹怒它们,只不过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句,这些无面反应确实快。 她笑了笑,选了个方向,静悄悄的绕过这片位置,飞到背面的位置,不过,刚刚飞过去,她身体突然一顿,怪不得这些无面情绪狂躁,原来不只是她的原因。 这里居然还有别的修士也在猎杀这些无面,她关注着灵识内那个修士,目光微微一动,小心翼翼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了还有其他几个修士在。 果然,这种如此深入的地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单枪匹马的干,她灵识扫过那些修士,心中一动,彭韦? 他居然在这里! 她面上一冷,倒是巧得很,自己可是被他害得很惨,要不是有木雕在,她说不定就会丧命于此,虽然她机缘巧合之下,与小白结契约,但是,也改变不了这家伙害自己被雪浪掩埋。 她原地顿了顿,想上去直接把他砍了,但突然目光一闪,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而小白的那个兄弟也在这附近,很难保证双方是不是有一定的关系。 只不过,如果非说要有关系,他们这点人也太少了,才五个人,之前他们七八个,可都没把小白抓住,这五个人更加不可能,而且,他们虽说在这里停留,但是小白的兄弟也不在这里。 难道还有别的修士?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她心中一动,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找他们的麻烦,万一还有别的人在,岂不是就惊扰了他们? 她抬手施展隐匿术,悄悄绕过他们,从侧面飞入下方的丛林,借着丛林的遮掩,不断向前飞去,这中间倒是没碰到什么人,也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阵法什么的更加没有,这就有些古怪了,莫非那些人在这里只是意外?她皱了皱眉,再次靠近了一些,在附近找了一棵树攀爬上去,脚踩在最高的树枝上。 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睛顿时便换了一个模样,丝丝缕缕白色的烟在空中飘荡,而眼前的那座雪山消散一空,但却多了八团火焰。 她心中一动,八个修士?不对,是七个修士,其中有一团火焰是碧雪。 但她现在只是看着这些火焰,也无法分辨哪一团是碧雪,不过,其中有一团火焰位置倒是比较独特,身处在雪山中心,而其他的都分散在雪山的表层。 这团位置独特的火焰,很有可能就是碧雪,莫非这只碧雪用了什么手段,进入雪山内部,而其余的修士由于某些原因无法找到它? 它是在自救? 七个修士,再加上之前碰到的那五个,一共十二个,这么多人?一般情况而言,除非有什么大的举动,很少会有十几个修士,而且之前那五个,明显不参与此事。 这样的配置突然让她想到了一件事,姜凌也是十几个人,虽然过程中折损了一些,但还是十几个,那么这些人该不会是姜凌的对家穆中? 她到现在可都还没忘记,之前穆中十分在意她,显然是看中了她什么,但姜凌却截然不同,所以穆中肯定又要做什么其他事情,这该不会就是他要做的事吧? 那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显然是为了碧雪,想抓它当灵兽,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但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还是要先探探情况,穆中半步金丹,她可不一定能打得过! 想到这,她立刻折回,回到之前的位置,那五人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似乎也察觉到了无面的动静,不再猎杀。 白谣静静的观察了他们一会,她想一刀劈了彭韦,彭韦肯定也更想劈了她。 只要在这边搞出点动静,那边的人肯定会被惊动,到时候她只需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穆中,如果是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交涉一下。 毕竟他这么想让自己加入,而且他的目的如果真的是碧雪,那么他这个目的还没有达成,没有理由放过自己。 她注意一定,离得稍微远了些,不再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假装刚刚发现他们的样子,落在他们不远处,惊讶的看着彭韦。 彭韦见到她目光一闪,“你!没死?怎么可能?” 其他四个修士闻言,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但显然他们与彭韦也没有十分熟识,只觉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纠葛,但也不开口询问。 白谣哼了一声,“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被雪崩埋在地底!” 其他几个修士面上微微一动,目光闪烁,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人居然被埋在地底,都可以逃出来,不简单啊! 要知道,雪崩在最一开始的时间是最容易逃脱的,如果被雪崩的雪浪卷入其内,很少有人能在那些雪浪逃过一命,就算真的侥幸不死,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被埋在雪底。 想逃又逃不出来,除非有奇遇,或则修为提升到金丹,否则很难能逃出来,大部分修士摘要灵石用尽,即便恢复了伤势,一个举动不对,很有可能再次引发雪城的崩溃,被压死,要么就是被耗死。 白谣当然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而她之所以说这句话,要的便是这个目的,这些人毕竟不认识她,同时对上五个人,虽说有木雕在,她也死不了。 可这些根本就是属于不必要浪费的力量,木雕的力量能保留当然还是尽量保留。 第368章 混入 这时,穆中扫了眼她手中吊着的焦尸,面上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王道友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彭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他应得的,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所以说我们最终的目的可能不同。 但王道友现在一人,就算是想要寻人,在这雪山中恐怕也不容易,更何况道友这段时间虽然在雪山中已经见识过不少,但毕竟初来此地,不如与在下等一同前行?” 白谣面上顿了顿,缓缓点头,这就是她的目的,今日如果来人不是穆中,她当着人家的面把彭韦杀了,双方交涉如若不成,她就会直接逃跑,反正有小白在,这些人也追不上她。 虽然留着彭韦一条命更好,但是她就是不想留着他,这种家伙一直留着让他活着回到雪城,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必须要一次性把他摁死。 现在来人是穆中,倒是皆大欢喜,她本来就想着混入其中,穆中有求于她,一切都好说,当然她也不能那么快,就答应,表面上还是要犹豫一下的。 穆中眼底顿时闪过一次波动,“有王道友的加入,是在下的荣幸,想来道友方才消耗也不小,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阵,如何?” 白谣面上带笑,轻轻点头,“还是穆都有考虑的周到,如此在下却之不恭。” 说完,她甩了向手中化为长鞭的火耀,抬手光明正大的取下他怀中的储物袋,随即一荡,彭韦焦黑的尸体顿时落在雪山中,转瞬间被雪层淹没,再也看不到一丝踪迹。 而穆中和其他几个修士看着她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这在他们看来,都是十分正常的举动,而且,彭韦这将会是她一人所杀,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道理去说什么。 白谣拿着储物袋,随手塞入怀中,与穆中一起从远处落到那几个修士旁边。 穆中立刻开口,“几位道友,这里毕竟距离无面不远,行事还需小心谨慎。” 那几个修士立刻点头,他们本来与这穆中也没什么交情,甚至穆中让他们留在这里,自己带了一群人去别的地方,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能攀上这条关系,已经不容易,当然表面上不会做什么忤逆他意思的事情,至于对待白谣,看穆中的意思,虽说彭韦自己本身有问题,但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比较看重,他们当然要顺从。 白谣也不着急恢复灵力,面上有一些好奇的看着穆中,“穆道友,在下一直有个疑问,道友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怎么你这边却只有他们?这会不会对你有些不利?” 穆中立刻摇了摇头,“多谢王道友为在下担忧,只是这件事说来复杂,道友不如先好好恢复一下,详情您到时候再说如何?” 白谣目光微动,笑着点头,吞了一粒丹药,盘膝而坐,一刻钟后,灵力完全恢复,其实她恢复的时间比现在还要早一些,之前她的灵力并没有完全消耗殆尽,还有一小半,但在穆中面前,当然还要做做样子。 在他人面前,自然不能把自己底细完全暴露出来,否则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他人如有什么不轨之心,再想应对这种突发状况,恐怕不容易。 但现在时间差不多,她睁开双眼,并看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穆中转头看她,“王道友,你恢复好了?身体可还有什么大碍?” 白谣摇了摇头,“无事,彭韦没伤到我什么,只是一些小伤罢了,自然恢复一下就可以好。” 穆中原地闪过一丝意外,这王谣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一分,不过,越是厉害,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他面上一动,“王道友既然已经恢复好了,之前道友问的那个问题,道友不如亲自跟再下去一趟,便知原因。” 白谣心中一喜,轻轻点头,“在下自无不可。” 穆中瞬间一笑,对着那几个修士道,“还要请你们再辛苦一下等待,此事一了,我们便离开此处。” 那几个修士立刻点头。 穆中转身看向白谣,“请。” 白谣看着他说完便转身飞起的身影,便飞身跟在他的身侧。 飞了一段距离,穆中才轻声开口,“王道友,其实在下之前之所以一直有些犹豫,也与这件事情有些关系,并且有些紧迫,因此才调走了一些人。” 白谣轻轻点头,面上露出恍然大色的神情。 穆中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面上笑了笑,“王道友之前曾经遇到过碧雪,想来应该知道这种东西有多么难对付。” 白谣面上一动,“碧雪?或非穆道友这次想要对付的东西也是碧雪?之前那只碧雪恐怕已经逃脱,该不会是同一只?” 穆中眼含笑意,“不是。” 白谣立刻有些惊讶,“不是?穆道友,为何如此笃定?听说碧雪十分难得,这附近竟然有两只?” 穆中点了点头,但突然叹了口气,“确实有两只,如果是他人所说,恐怕我也不会相信,只是这两只碧雪也是在下之前无意中发现,它们一直盘踞在这附近,稍微花费了一些功夫,才确定他们真的在这里。” 白谣面上还是有些不信,同时还掺杂着一丝不可思议。 穆中也没太放在心上,又继续道,“王道友可听说雪羽花?” 白谣心头一跳,缓缓点头,雪羽花,他这说的话可是全与小白所说之言对上了。 穆中淡淡一笑,“雪羽花对妖兽来说可是突破修为的好东西,这两只碧雪恐怕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为的便是雪羽花,在下也是守着它,才终于确定了是两只。 碧雪的价值,想必不用我多说,道友之前应该已经知晓,只是这家伙十分难抓,说来惭愧,之前我也曾经尝试过几次,可惜都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便想着即使会伤着它们,也必须要抓住它们,我已经为了它们,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精力,只是想要对付它们却不太容易。 但道友即是火修,对上它们,绝对算是一把利器,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也会增加,只是,阴差阳错,我们确实这么错过了,但好在又在这时相逢,不知道友可否帮在下一忙?当然事后必有重谢。” 白谣心中一动,恐怕穆中不是在问她的意见,根本就是在逼迫她,把这样的事情托盘而出,即使她不愿意,顾及着他的修为,也不得不同意。 而且穆中本是因为顾忌范锦,最后才没有选择她,在这个时候邀她来,连这点顾忌都没有了,她也不得不同意,真是打得一手好全盘。 但这本就是她要做的事情,当然不可能不同意,她轻轻点头,“穆道友既然都这样说了,在下怎么会有不愿意之理,只是不知道友可否详细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穆中见她答应,眼底迅速滑过一道喜悦,“这是自然,其实碧雪我们已经找到了,并且把它逼迫到了山中,让它无处可逃,只是却只有一只,另外一只恐怕就是你们之前碰到的那一只,只是现在不知去了哪...” 白谣目光微闪,“只有一只?另一只如果真的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只,或许是之前雪层时,不小心被波及受伤,另外在下有一事不解,虽然只有一只,为何不先捉了它?穆道友可是在等什么?” 穆中淡淡一笑,“王道友言之有理,至于这一只,其实也是为了另外一只或许受了伤的碧雪,在下之前也说了,我曾经多次来这里,但都无计可施。 不过却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两只碧雪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如若其中一只有了什么问题,另外一只必定会有反应。” 白谣心中一动,“如此,穆道友这样做,是为了用这一只引另外一只过来?如果真的像道友所说,确实是个好主意。” 而且,目前来看,穆中的计策确实成功了,只不过,小白已经是她的灵兽了,就算他的计策再完美,也没有用,小白不可能过来的! 穆中自然不知道另外一只碧雪已经被他收为灵兽,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 白谣注意到他的神色,目光微动,“不过,穆道友在下倒是颇为好奇,听闻碧雪速度极快,道友这样不怕一个不注意让它给跑了?” 穆中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在下已准备良久,自然不会让它轻易跑掉。” 白谣捧了一句,“看来穆道友已有万全之策?” 穆中点头,突然停下脚步,“王道友暂且停一停,这周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都有阵法,万一碰到,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白谣脚下一顿,面上也是一愣,仔细看了看眼前,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准确的来说,是空无一物,穆中是因为有这阵法,所以才如此笃定小白那兄弟逃不出来? 穆中瞥见她面上的神色,点了下头,“王道友所猜不错,确实是因为这个阵法,不知道友可听过迷迫阵?” 白谣摇摇头。 穆中目光落在虚无之处,“迷迫阵,其实就是表面上的意思,算是个迷阵,只要一不小心走错路,陷入其内,想要挣脱出来,十分困难。 更何况这只雪碧还中了冰魄针,每隔一个时辰便会痛不欲生,更加不可能跑出来,而且这个针法本来就是用来针对它。 无论它再怎么好,最终还是会回到雪山,再加上雪羽花,它们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有阵法和雪羽花,何愁它们不自己落入陷阱?” 白谣目光一声,轻轻点头,“如此,穆道友果然已经有万全之策,既然这样,道友又何必再寻我来?既然这是碧雪能被困在这里,就算再来一只又有何妨?” 穆中摇摇头,“王道友有所不知,这两只碧雪相互之间有某种感应,对对方也十分看重,就怕那只被逼到绝境,反扑之下,力所不能及,这一切岂不白费?当然要帮那唯一的可能性也灭掉,才是真正的万全之策。” 白谣如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表面上赞同的点点头,只是心中却还有其他疑惑,穆中对碧雪居然如此热衷,按理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是落冰山吗? 碧雪再好,最大的修为却没有什么帮助,唯一能帮助他的就是让他早点抵达落冰山,可是就算早一步抵达落冰山又有什么意义?琼雪花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而且就算找到了,恐怕也要花费一番力气,才能得到。 就算两只碧雪全部被他抓到了,也许能有两人,就凭两个人,真的可以得到琼雪花吗?总感觉,他的着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姜凌虽然对碧雪也十分感兴趣,还差点抓住小白,但也不像穆中这样这么渴望,他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态度,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无所谓,碧雪对穆中真的这么重要?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在这种地方费大力气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部布下阵法,光这些消耗的精力和时间就不是小数目,而且现在小白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难道他还准备一直等下去?不管琼雪花了? 穆中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仔细看了看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低声道,“王道友,请随在下来,切记不可走错一步。” 白谣轻轻点头,“穆道友放心,在下一定会紧跟着道友的。” 穆中闻言笑了一下,立刻向前飞去,白谣跟上他的步伐,顺着他的路线,不错一分一寸。 没走多远,她心中暗自嘀咕,这迷迫阵果然复杂的很,飞行道路蜿蜒不说,还十分的复杂,而且不能有分毫的差错,如果不是穆中给她带路,恐怕她想依靠自己不迷路,简直是做梦。 想到这,她便把心底一直有的一个念头彻底掐灭,本来她想着,或许可以趁机走错,然后进入眼前的这座雪山中,去寻找小白的那个兄弟,万一发生了什么,也可以忌口自己不知道。 现在看来,万一真的陷入其内,她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多久,才能真正走出去或者走进去。 第369章 并蒂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谣终于跟着穆中出了迷迫阵,进入雪山的范围内。 刚刚进入其内,她便察觉到红绳内的小白,情绪剧烈波动了一下,显然是察觉到了处在不远处它自己的那个兄弟。 但她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它放出来,这个时候放它出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穆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是只当她被迷迫阵的精妙慑住了心神,“王道友放心,这雪山跟前没有阵法,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谣愣了一下,眼含艳羡的看了他一眼,“穆道友的这个阵法真是出神入化,精妙无比,我对阵法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一看到就觉得头疼不已。” 穆中心中舒坦,但还是谦虚的摇了摇头,“在下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万万不敢称精通,直接恰好有些机遇,无意中得到了这阵法。” 白谣也摇了摇头,“穆道友就不用再谦虚了,就算无意中得到阵法,不懂精通阵法之道,又怎么能布得下这么大一个阵法?!” 穆中面上立刻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迎面而来一男一女两个修士。 白谣看到那两个修士,目光瞬间停在其中一人身上,而对方看到她,明显一愣,随即对她眨了眨眼。 穆中目光一转,笑着对她介绍,“王道友,这位我师妹是菱含,另一位是我们这次的主力曹三景,师妹,三景,这位是王谣,一名火修,十分出色。” 白谣轻哼一声,“曹三景?倒是好久不见!” 她可一直没有忘了这妄图陷害她的家伙,当初遇到范锦那个疯子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功法特殊,曹三景这个家伙还真就陷害成功了!出了事,逃的比谁都快! 穆中听到她这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语气,微微一愣。 曹三景立刻嬉皮笑脸的窜到白谣身边,“穆大哥不用担心,我跟这位王姐姐,之间有些误会,只要解释开了,就没什么问题,王姐姐,这么久不见,你可还好?” 白谣冷眼看了他一眼,“托你的福,还不错,不过,我猜” 曹三景立刻打断她,“王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偷偷跑出来没有告诉你?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想着穆大哥实在待我不薄,而且报酬也很丰富,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修炼起来不是也能更快?” 白谣一愣,这家伙真是满嘴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关系有多好。 而显然不是她一人这样认为,穆中和菱含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面露微妙神情。 穆中朗声一笑,“看来两位是旧相识,而且还都十分出色,原来你们有很多话想说,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三景就麻烦你跟王道友详细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你们两个可是我们这次的主力!” 曹三景麻利的应了一声,“穆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保证王姐姐对着里里外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绝对可以抓到另外一只碧雪。” 穆中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和菱含转身离去。 白谣嘴唇动了动,一直想说话,却总是被曹三景打断,见穆中他们两人离去,顿时憋了一肚子火,怒喝一声,“曹三景!你!” 曹三景立刻用比她还大的声音求饶了一句,“王姐姐!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这次回去我绝对全都听你的!” 白谣眼冒火星,双手腾地燃起火焰,抬手就往他身上拍。 曹三景明明避过了,却还是假装惨叫一声,“王姐姐,你不要这么暴力嘛!我以后都听你的!” 白谣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冷静下来,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挑动的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她猜测曹三景这样胡编乱造,是因为他也牵扯到范锦之事中,害怕自己揭穿他。 但是曹三景既然能被穆中奉为主力,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还在雪城混这么久,至少有些手段,应该不至于怕范锦,再说了,那日这家伙逃跑的时候,速度是一点都不慢,这个人手段也古怪的很,莫非关于碧雪之事,他知道些什么? 她目光微闪,“曹三景,你到底要干什么?” 曹三景却在此时避了她老远,“我可没干什么,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真是冤家路窄啊,我说你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白谣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好像不是很熟!人都已经走了,你在这装什么装?!” 曹三景夸张的笑了一下,“王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可熟得很呢?穆大哥他们可都是这样认为的,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你都已经来这了,说再多也没用,穆大哥现在把你交给了我,那我就好好跟你讲讲,这碧雪的事。” 白谣听得满心无语,什么叫把自己交给他,这个家伙真是满嘴胡言乱语,但根据他说的话来看,碧雪这件事情恐怕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曹三景见她不言不语,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王姐姐,我的好王姐姐,回神了!” 白谣看着他这幅模样,顿时又感觉自己的火气上涌,抬手就把他的手拍落。 曹三景夸张的叫了一下,“很疼的!好了好了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雪羽花。” 白谣目光微动,雪羽花有什么好看的?不都长一个样?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 片刻后,两人来到雪山的山顶。 白谣一眼便看到一潭并未结成冰的水潭正中间,有着一朵拥有世界上最纯洁白色花朵的雪羽花,不过,这株雪羽花与她记忆中的那种不太一样,这株居然是两朵并蒂雪羽花。 她眼睛微微一亮,两朵纯白的花朵簇拥在一起,相互缠绕,给人直观的感觉,别是美丽干净,仿佛在这一刻,世间的污秽全部消失不见。 怪不得曹三景非要现在自己来看这株雪羽花,如此独特,也怪不得小白和它那个兄弟一直守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其实她之前还想过这个问题。 一朵雪羽花它们两个可怎么分?这有两朵,问题不攻自破。 曹三景在旁边嬉皮笑脸,“怎么样?没见过这种吧?” 白谣抿了抿唇,“是没见过,那又怎样?你一来就带我来这,难道只是想让我看看这绝无仅有的并蒂雪羽花?” 曹三景摇了摇头,“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吧,王姐姐,你知道这种雪羽花有什么作用吗?” 白谣目光一闪,瞬间想到穆中,“有什么作用?莫非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特殊作用?” 曹三景挑了一下眉,“这是自然,不过,世上之人知道这件事的,恐怕极少,但穆中肯定知道这件事。” 白谣越发觉得他话里有话,“那有什么特殊作用?不妨说说看?” 曹三景突然笑了一下,“你想知道?” 白谣冷眼看着他,“不然呢?既然你都告诉我这件事了,不就等着我问你?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想因为这件事来祈求我原谅你当初做的那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惹上范锦那种疯子,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曹三景切了一声,“你还真是高看自己,我为什么要祈求你原谅?都是为了活命而已,再来一万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白谣笑了一声,“对呀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没被你坑死,当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那天我剁了你,你自然也是不会没有什么怨言喽? 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既然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是因为什么?如果是想让我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把原因告诉我,不要在这磨磨蹭蹭,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听你在这废话!多看你一下,我就想把你砍了!” 曹三景立刻躲到三丈外,“不要这么暴躁嘛,修炼之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 说着,他就看到白谣瞪自己,立刻正经道,“好吧,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雪羽花可以使妖兽突破,这你应该知道,但这种罕见的并蒂雪羽花却有另外一个效果,同生。” 白谣心中一动,“同生?” 曹三景目光落在并蒂雪羽花上,“对,同生,就是表面的意思,可同生,却不用同死,一旦结下,双方便可共享对方的一切。 而且这种同生的效果十分霸道,只要修为差不多,对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由摆布。” 白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共享一切?” 曹三景点点头,“对,共享一切,无论是天资,还是生机,对术法的把控,对天地的感悟,所有的一切,甚至到最后,会变得越来越像,无论是性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当然,这共享的一切都是择优,而且,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双方如果一人死去,另一方就会融合死去之人的所有意志,修为等等一切,就相当于融为一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白谣面上一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逆天了,只需要把资质平庸的一方,与另外一个姿色出众的人绑在一起,岂不是就相当于拥有了两个绝世天才? 而且,死之后还能实力翻倍,这也太夸张了!穆中的目的就是这个??那又跟碧雪有什么关系? 曹三景扫了她一眼,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当然跟碧雪有关系,穆中应该已经告诉你了,这两支碧血相互之间有某种关联,而为什么会有这种关联?想想也知道,妖兽中出了双生,能互相之间产生这种关联,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会有这种关联?” 白谣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雪羽花是并蒂,因此需要献祭妖兽中的双生?才能达到你刚才说的共生效果?” 曹三景笑了一下,“看来你还不是很笨啊!” 白谣看到他的脸就不爽,沉声道,“就算穆中的目的是这个,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想要这种共生?” 曹三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要这种共生做什么?对我又没有一点益处,又不能绑个元婴,如果能绑元婴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 白谣哼了一声,“想的还挺美,这玩意要真逆天到这种程度,这雪山恐怕早都被踏平了!” 曹三景点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我要这种玩意根本没有任何用,说不定还会拖累我!” 白谣瞅了他半天,“那你是因为什么?” 曹三景眼珠子一转。 白谣瞪了他一眼,“不要又给我胡说八道,你那些废话我可不想听!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就闭嘴!” 曹三景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还看着她笑了一下。 白谣瞬间无语,这个家伙平白无故跟自己说这么多,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她总算知道了穆中要做什么,穆中只是觉得自己资质太平庸? 想到这,她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穆中想要共生之人不会是姜凌吧?他们俩之间好像一直有什么纠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他想要共生的地步? 罢了,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反正穆中想要用这两只碧雪达到目的根本不可能,小白这么好用,怎么可能给他! 只是如此一来,穆中目的这么明确,渴望到这种地步,想要救小白的那个兄弟,恐怕难上加难,该怎么就它出来呢? 这时,曹三景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听了这些,居然一点都不羡慕?” 白谣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羡慕?共生听上去不错,效果也不错,但我又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羡慕?而且你不是也没羡慕?反而还一点都看不上?” 曹三景嘻嘻笑了一声,“我自然不是一般人,怎么能跟他人做比较,倒是你...”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白谣,仿佛在看一头十分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谣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想拿刀砍他,不过,曹三景这家伙目的不明,在这时候砍他,或许会引起穆中的什么不好的猜测,这家伙等着吧,此事一了,绝对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第370章 解救 曹三景嬉皮笑脸的看着她面上压制的愤怒,“好了,走吧,带你去看看的地方!” 白谣盯着他说完,转身就走到背影,顿了顿,跟了上去。 片刻后,曹三景停在雪山一处浅坑前,只是看着浅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谣目光也落在浅坑上,还没看出个什么,便感觉红绳内的小白情绪突然剧烈波动。 她心中一紧,看着浅坑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听到曹三景的声音,“那只碧雪就在这下面,不过受了伤,但穆中总算还是有点良心,不算太过分...” 白谣闻言目光闪烁,在这下面?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在这下面?这里能下去?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曹三景笑了一下,“表面上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穆中也知道,不过是那只碧雪既然想隐瞒,顺水推舟吧,你过来摸一下就知道。” 白谣立刻上前几步,抬手伸向坑底,便眼睁睁看着手穿过了地面,透入其内,下面居然是真空的,这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曹三景在一旁默默笑着,“不过,这个地方也是有些奇特,这座山基本上是空的,里面有很多道路,简直就跟迷宫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但也没什么关系,这只碧雪既然觉得这里安全,那就让它在下面好好呆着,反正另一只碧雪也还没有过来。” 白谣哦了一声,看着自己穿透地面的胳膊,“那我能下去看看吗?” 曹三景扬眉,“看来王姐姐这是不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穆中啊,他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之前做的一切全部白费,罢了,你想去看就去吧,反正现在大家都闲着,我在这里等你噢。” 白谣也懒得理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纵身一跃跳入其内,眼前顿时一黑,紧接着适应之后,墙壁上有微弱的光芒传来,目光一转,顿时看到面前有五六条岔路。 灵识一扫而过,顿时视野内出现了无数条通道,而且根本不见尽头,这...最高处,岔路都这么多,也怪不得进入境内的人会迷路。 不过,她可是有小白的人,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找路,她顿时泛起心思,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机会,或许可以趁着这机会,把小白那个兄弟一起带走。 这时,小白的情绪清晰的传到她的心中,含着一点点着急,并且开始给她指路,她眼睛一亮,也不再犹豫,顺着她说的路线,不断深入地底。 片刻后,她心中感叹,这题还真是复杂的难以想象,如果真的想从这里找到路,恐怕只能把整座山都毁掉,但穆中居然还能如此淡定,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也说不定。 随着不断的深入,她感觉自己距离地底越来越近,也距离之前在外界看到的那团火焰,越来越近,不过稍微有些偏差,似乎是察觉到有动静,悄悄移动了自己的位置。 一刻钟后,她在小白的指示下,停下步伐,小白焦急着想出来,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想到穆中,最终还是没有放它出来。 “小白,这里十分危险,如果放你出来,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危险,到时候不仅是你,说不定连我都会被折进去,到时候还有谁来救你那个兄弟?” 小白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情绪终于略微稳定下来,只是十分担忧,她那个兄弟恐怕察觉到有人靠近,会一直不停的挪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 白谣想了想,“小白,或许你可以散发自己的气息出来吗?这样你那个兄弟感觉到你的气息,不管怎么样也会犹豫一下?” 小白折腾了一会,情绪十分沮丧,白谣既然它如此,叹了口气,“罢了,就先这样吧,你那兄弟现在受了伤,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你把他的位置实时告诉我,我尽量截住它。” 片刻后,白谣停在一条通道前,抬起手中变为砖头的火耀,猛地砸向旁边的墙壁,轰的一声,墙壁碎裂,她身体一晃,钻入另一侧墙壁。 顿时看到这条通道的尽头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目光一动,“别跑啊!我可是来救你的,你再跑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你死了没关系,但你那个兄弟估计要伤心死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条条道路中,还传的挺远,只不过,那只碧雪似乎已经跑远了,并没有任何反应,但她灵识内显示它只是跑到了一条岔路跟前,似乎有些有犹豫,又准备见情况不对直接逃跑。 白谣见此,微微一笑,“你那个兄弟现在可是跟我在一块呢!只不过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你们,它现在不方便出来,而且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有它在,我怎么会第一次来,就跑到这么深的地方还能找到你?” 说完,她仔细观察那只碧雪的动静,见它没有跑掉,还在犹豫。 “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之前有人伤害了你,但是如果你不亲眼过来确认一下,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说完这话,她顿时发现那只碧雪往回走了几步,出现在她可以看到的通道尽头,目光十分游离。 白谣对它温和一笑,“如果我真的想伤害你,又何必跟你说这么多,而且就算我不这么说,你受了伤,在这里又能跑多远?还是会被我找到,只不过多花些力气罢了。” 那只碧雪只是在远处看着她,也不靠近,对她的戒备还是十分深。 白谣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双方还是僵持不下,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我可以放你那个兄弟出来一下,但只能是一下,让你亲自确认一下。” 说完,她心念一动,小白顿时从红绳内出来,只不过刚刚显了个形,就被收了回去。 那只碧雪碧绿的眼珠顿时一亮,幻术可以骗人,但是它与它的兄弟切割不断的联系,却骗不了人。 它在原地顿了顿,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睁得大大的,又试探性的走了几步,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大着胆子走到她跟前。 但眼中的戒备还是十分深,似乎她有一个不对,它便会转身逃跑,不过,它似乎多虑了,眼前之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看着它。 白谣看着眼前的碧雪,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它一支泛青的腿上,有些犯难,小白这兄弟身上有伤,现在即使找到它,想带它出去,十分困难。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如把小白这兄弟也收入红绳内,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便能把它从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带走,还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只是,她还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能把妖兽收入红绳内,之前确定的那一个条件,都需要妖兽在受伤的情况下,这只碧雪身上恰好有伤,或许被它咬嘴里就可以了? 她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它,“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安全带你离开,但无法确定是否可以成功,而且,一旦成功,你以后便只能跟着我,就跟你那个兄弟一样,不过,这样你跟你那个兄弟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你意下如何?” 碧雪顿时退后一步,碧绿的眼珠全是戒备以及忌惮,还有一丝及淡的哀伤。 白谣见到它这样,也不觉得意外,她说得十分直白,就差点直接说代价就是做她的灵兽,所有妖兽本就有野性,当然不愿意过多的这种生活。 她面上一动,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不过,你那个兄弟可是以死威胁,非要让我来救你,对了,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这些把你困在这里的人,他们的目的可不单单是想把你抓住,他们是想抓住你们两个,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抓你们做灵兽,你们眼馋的雪羽花是朵并蒂。 拥有特殊的功效,他们是想把你们拿去祭炼,最后做出来可以用来共生的东西,到那时候,你们可是连命都没有了,虽然我不可能把小白拿出来献祭,他们的计划注定失败。 但是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就算不拿你去献祭,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最终还是被拿去做灵兽,而且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我这里可不一样,你跟我走,以后就可以跟小白在一起,也算有个伴。 更重要的是,这样不需要耗费多大力量,你也不用说太多苦,再说了,这个办法也不一定成功,我也是在摸索中,小白也是无意中做了我的灵兽,你要不要试试?” 眼前的碧雪对她的这一大段话,理解了好一会,眼神才终于变得清明,但随后又一直在犹豫。 白谣目光一转,“我说你啊,时间不等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万一引起怀疑,就糟了!你要考虑,就尽快做决断,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觉得我骗你呢,你亲自试试!” 那碧雪听闻这话,眼神顿时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下头。 白谣眼睛一亮,心中激动,这可是另外一只碧雪,这都是灵石啊!虽然有小白在,她肯定不能卖出去,但也能算固定资产不是? 她抿了抿唇,“你把嘴张开,把我的手咬住,但不要用太大劲!” 说着,她抬起左手手腕,放在它的嘴跟前,碧雪顿了一下,缓缓张开嘴,把她的整只左手咬到嘴里。 然而,等了一会,却没有任何反应,碧雪睁着碧绿的眼睛,满眼疑惑,白谣当然也是满眼疑惑。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莫非自己要受伤?可当时小白的时候,她也没有受伤啊,小白倒是伤的重。 她仔细看着碧雪,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它,突然眼睛一亮,小白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当时摸了一下它的头,而它的头有伤,小黑本来就有伤。 她用惊喜的眼神看着碧雪,“你把嘴里弄出一道伤口试试。” 碧雪一愣,看那样子十分抵触,但看她十分期待的模样,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用力一咬。 白谣顿时感觉自己手腕穿了一丝刺痛,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这家伙报复心理还不低,居然把她也咬出了伤口。 这时,丝丝红光腾然而显,她脑海一阵嗡鸣,嗡鸣过后,眼前的碧雪已经消失不见踪影,她心中一喜,顿时感觉到有两道喜悦的情绪同时传来。 成功了,这是小白和刚刚那只碧雪! 原来这就是触发的条件?必须需要它们的血,才能触发! 她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通道,目光一转,钻入红绳内,顿时看到小白围着那只碧雪不停的转着,看到她后,十分着急的模样。 白谣目光落在那只碧雪身上,心中喜悦,仔细看了看它那只受伤的腿,抬手一挥,一瓶丹药落在手心,取出一粒的药便喂入它口中。 这碧雪还略微抵抗了一下,甚至还想故伎重施,再咬她一口,但却发现,此时的它根本做不到,甚至脑海里还会有剧烈的疼痛传来。 白谣看着它痛苦的神情,心情好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咬我,你兄弟叫小白,那你就叫小绿吧,也算是一对,行了,丹药你也吃了,就先好好恢复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小白,你给我指路,我们现在出去。” 小白焦虑的情绪在看到小绿出现在红绳后,就已经消散,现在小绿又没有生命危险,它答应的比谁都快。 白谣立刻出了红绳,顺着小白指的路线,快速向出口的方向飞去,刚刚飞到一半,便听到曹三景那个家伙震耳欲聋的声音。 “喂!王姐姐,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去哪了?应该不会迷路了,出不来了吧!你这也太废了吧!这都过去多久了!” 白谣灵识瞬间横扫出去,却没有发现曹三景的身影,看来两个人之间还有段距离,这样也好,先找个死路伪装一下,也省得他怀疑。 第371章 脱困之法 想好对策,白谣立刻开始动了起来,也不听小白再说什么,自己胡乱向上走起来。 片刻后,曹三景的声音越来越近,双方在这时同时发现了对方的身影。 曹三景立刻嚷嚷起来,“王姐姐!你这跑哪去了?我说你不会也像穆中那个家伙一样,对碧雪动了什么歪脑筋了吧?这地方我们都探查好久了,都没找全路!你就算是着急,也要想想啊!” 白谣心里暗暗吐槽,这家伙如果知道小白和小绿都是她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口中则道,“曹三景你不要废话,这里这么复杂,我又是第一次来这,迷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不是正在找路!” 曹三景哼哼唧唧,“就知道你不行,你站着别动,我这就过来接你!” 白谣闻言立刻听话的站在原地。 不一会的功夫,曹三景的身影便出现在她所在的通道内,一看到她别一个劲的瞅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王姐姐,你可真行,一个人在这里逛这么久,也不闲得无聊。” 白谣瞥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走吧,快带我出去,在这里真是要憋死人了!” 曹三景无情的嘲笑她,“你也知道啊!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什么都不了解,一个劲的往下冲,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那只碧雪?” 白谣面无表情的摇头,心中莫名很爽,当然找到,小绿不就在她红绳内! 曹三景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是那只碧雪,我就说你无缘无故的插进来是为了什么,之前穆中犹豫的那个修士就是你把?我说你也真是蠢,非要把范锦的事说出去,也不害怕穆中暗地里坑你一把!” 白谣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曹三景得意的笑起来,“这当然,我在雪城混这么久,可不是白混的!就算穆中不说又怎样?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在我之前,有个眼生的女修去过他那,而对我,他又几日后才回复,今日我见了你,这不就什么都猜出来了,不然他怎么会选我不选你?” 白谣轻轻点了个头,毫不走心的说道,“那你可真是厉害,好了,走吧。” 曹三景眼珠一转,“你想让我带你出去?没有点报酬,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不如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出去?” 白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啊,你非要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耗着呗,反正我可对这里都不熟悉,穆中怪罪起来也怪不到我头上。” 曹三景哼了一声,暗暗咬牙,一声不吭,转身在前面带路。 白谣笑了一下,立刻跟上他。 半刻钟后,两人中通道里出来,白谣刚刚出来,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修士呼的一声飞过来,“三景你们在这啊,刚才穆兄可着急了,但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们,原来你们跑到下面去了?” 曹三景哈哈笑了一声,“对啊,穆大哥找我们?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雪羽花那边出了什么事,你们快去看看。” 曹三景应了一声,挥着挥手,转头看白谣,“走吧,王姐姐,雪羽花出了问题,我们可有的活干了!”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跟着他飞走,没一会的功夫,就来到雪羽花所在之地。 此时,雪羽花周围穆中和菱含那两个人都在,神情似紧张似担忧。 看到他们两的出现,穆中眼睛微微一亮,“三景,王道友,你们来了,怎么刚才找都找不到你们?” 曹三景立刻道,“穆大哥,我这不是正带着王姐姐在这里逛逛,王姐姐想着去看看碧雪的藏身之地,结果一不小心在里面迷了路,怎么也不出来,我就进去带她出来,估计就是这个时候错过了。” 穆中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原来如此,对了,我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就在不久前,有人来报,这雪羽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亮了起来,不过只有一瞬间。 你们说,会不会是另外一支碧雪出现了?它们两个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与雪羽花之间恐怕也有什么联系,因此雪羽花才有了反应?” 曹三景面上一愣,“另外一只碧雪?” 白谣也是一愣,小白刚才确实出现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这雪羽花居然都可以感应到! 曹三景反应十分迅速,面上满是喜悦,“恭喜穆大哥,两只碧雪都在,只要我们能把它们抓了,到时候穆大哥和菱含姐姐就能早早到落冰山了,肯定比那姜凌早到,如此琼雪花必定是穆大哥的无疑了!” 穆中心情愉悦,面上也舒展了些,“不要说这么早,这雪羽花只有一瞬间的反应,周围这些阵法却没什么反应,估计那只碧雪只是刚刚到这,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进去妄动,但我们再耐心等一等,那只碧雪肯定手到擒来。”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幸好,她之前没有放小白出来带路,否则这雪羽花如果一直亮着,肯定会引起怀疑,现在这样虽然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是却怀疑不到自己身上了。 曹三景立刻拍手称道,“穆大哥心思敏锐,三景不能及也,只要我们再等等,这两只碧雪肯定没有问题,不过,穆大哥,另一只碧雪既然已经到了,这只碧雪是不是该想想什么办法了?” 穆中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轻轻点头,“三景你无需妄自菲薄,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这只碧雪也没那么容易落网,而且这次你说的也不错,这碧雪已经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现在是时候把它先捉住了。” 曹三景笑了笑,笑得异常憨厚,“三景怎么比得上穆大哥,这些穆大哥肯定都已经想到了,三景只不过提前说出来了而已。” 白谣听着他们俩对话,心中默默吐槽,这曹三景可真是会拍马屁,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在恭维穆中,这样的家伙,又在雪城混这么久,想来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但也很有可能被他绕进去。 要不要打听一下古罗呢? 那边,穆中显然十分受用,难得的朗声大笑,“三景,你这家伙,我可没有人不会不喜欢你,好了,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菱含,你去把大家召集过来。” 菱含柔和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穆中目光落在曹三景和白谣身上,神情微微一动,“趁这个时间,你们两个不如好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王道友好像是第一次来这边,三景你在这边可没少呆...” 白谣心中一动,穆中问这话,莫非是在怀疑他们俩?她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也不说话,颇有些冷眼旁观的意味。 曹三景看到她这样子,立刻苦笑一声,“穆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你这样说,王姐姐又要生气了!” 穆中来了点精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谣也看着他,心里同样是这个疑问,不过,她是想看看曹三景还能怎么圆过来。 曹三景重重叹了口气,“穆大哥,其实我跟王姐姐很早就相识了,那时候就相互有好感,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两个无意中分离,这一分开,就是十几年。 就在前阵子,王姐姐来雪城,我们才终于又见面,我也...表明了心迹,我们终于和好如初,只不过,王姐姐一直惦记着当年的事,怪我没有去找她。 虽然已经解释通了,但是这十几年的伤痛,唉,都怪我,这事还是都怪我,后来,穆大哥你也知道她不小心惹上了些事,我就想让她躲躲。 同时又想多挣底蕴,以后也能多陪陪她,只不过,害怕她担心,便先斩后奏,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不听我的,还跑到姜凌那,追了上来,真是担心死我了!” 穆中听了这一段话,目光闪烁,心中的疑虑一点点退却,细节都对得上,本来还只以为自己拒绝了她,她便加入姜凌,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看来,她如此轻易答应自己,恐怕也是因为曹三景,虽然没有告诉自己,但这种事情不告诉自己,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女子,不好把这些事情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不过,她恐怕没有想到,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反而有曹三景在,这女子说不定还能顺利成章收入自己队中,就算她不愿意,自己与三景关系这么好,到时候她也不好下死手。 白谣看着曹三景,心中震惊,这家伙居然还真的能圆回来,虽然有某些细节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看穆中那样子,明显自己补脑了一些什么东西。 曹三景唉声叹气,看到她的目光,对她眨了眨眼,“不过,王姐姐现在已经不怪我了,只是穆大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样害小弟了,三景可经不起啊!” 穆中面上笑得春风得意,“放心,这次是我鲁莽了,王道友,不要介意,三景人很不错,你眼光很好。” 白谣面上实在挤不出什么表情,只点了下头,“穆道友多虑了。” 穆中笑着看她,“不必如此客气,三景叫我一声大哥,你以后也这样叫我吧。” 白谣默默应下,“穆大哥。” 穆中应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就在这时,菱含带了四个修士过来。 穆中眼睛一亮,“你们四个就留在这里看着雪羽花,万万不可让它受到任何损伤。” 那四个修士立刻应了一声,分别站在雪羽花周围。 穆中点头,看着曹三景和白谣,“我们就一起去捉那只碧雪,如何?” 曹三景立刻点头,“穆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弟没有任何疑义!” 白谣也跟着点头。 穆中说了一声好,拉着菱含飞在前头,白谣两个跟着他们飞在后头。 不一会的功夫,四人来到那个浅坑前,分别跃入其内。 曹三景左右看了几眼,有些担忧,“穆大哥,这些道路我们都还没探完,那只碧雪又跑那么快...” 穆中也不说话,面上带着神秘又自信的笑,“放心,此事我自有办法,本来还想着等你们探完路,更方便一些,没想到这里这么大,我们有别的方法,先往下走。” 曹三景面上带着好奇,但看穆中笑的神秘,也就不开口询问了。 白谣见他不开口,便也不开口,反正小绿已经不在这了,再找也没有什么用。 曹三景走在最前方,像之前太好的路不停往深入,半刻钟后,他停下脚步,无奈道,“穆大哥,我们就探到了这,之后怎么走就不知道了,大哥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宝贝拿出来?” 穆中左右看了几眼,缓缓开口,“菱含,你把令生铃取出来。” 菱含轻轻点头,手一翻,一串铃铛出现的手心,铃铛共有七枚,错落有序的绑在一根纤细的绳子上。 白谣好奇地看着令生铃,在这里时候拿出来,想必就是这里这么复杂,穆中却一直不着急的原因。 果然,这时就听到穆中的声音,“这令生铃可以帮助我们规避死路,只要有它,我们分别从四个角围过去,碧雪再跑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更何况,它还受了伤。” 曹三景眼睛一闪,“可穆大哥这令生铃只有一个,我们四个人呢?” 穆中抬眼示意,菱含立刻双手结印,一颗颗铃铛脱离细绳,飘在空中,其中有三颗脱离出来,分别飘在他们三人面前。 穆中抬手便握住其中一颗,曹三景有样学样也握住一颗,白谣亦是如此。 穆中低头看着手心的铃铛,“这令生铃你们只需要注入灵力,它便会发出响声,便可以测试前路,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白谣对着铃铛颇有些好奇,灵力瞬间涌动,钻入铃铛内,一丝极轻的铃铛声响起,这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人可以听到,而她也没有听到另外两个铃铛发出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眼前的通道在这一瞬间浮现在心头,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应该走哪条路。 第372章 震怒 白谣目带新奇之色看着手心的铃铛,这令生铃就有这种神奇的效果,穆中居然不早点拿出来用,还真是相信小白和小绿之间的感应。 掌握了用法之后,四人分头行动,只是在他们把所有通道全部费力检查了一遍后,却没有发现碧雪的踪影,想象中四人合力包围碧雪的场景也并没有出现。 最终四人在雪山底部碰面。 穆中面色阴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菱含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穆大哥我们或许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也或许那是碧雪找到了什么地方,不如再找找?” 曹三景也在一旁开口劝说,“对啊,穆大哥,这里这么大,有疏漏之处也是很正常的,那只碧雪肯定就在这,阵法又没有被触动过,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白谣站在一旁也不开口,只是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安全脱离他们,碧雪被她带在身上,他们肯定找不到,但是穆中期待了这么久,却突然发现希望破灭,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万一怀疑到自己身上,这么多人,她可打不过,再说了,如果真的惹到了他,雪城自己再想回去也难了,不过,就算怀疑到她身上也没关系,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是? 虽然如此,但还是要尽快寻找离开他们的办法,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穆中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会才道,“好,我们再走一遍,这次你们一定要仔细,不要放过一次可疑之处,碧雪肯定在这!” 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再次巡了一遍,可是依旧没有找到碧雪的踪迹,穆中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程度,眼中酝酿着暴风雨前般压抑的愤怒。 菱含皱了皱眉,“穆大哥,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出路,没有被我们找出来?要不我们再看看?周围的阵法都没有被触动,怎么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对吧?” 穆中脸沉了沉,“菱含,不用说了,就算有别的出路,令生铃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它肯定已经跑出去了,现在不知道藏在哪!走我们现在就出去,只要它还在这里,就别想跑!” 曹三景立刻窜在最前方,“穆大哥我来带路!这些路我都已经记住了,绝对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去!” 穆中目光一闪,抬手向上一拍,轰隆一声,头顶的墙壁顿时被破开一个洞,同时说道,“不用了,再快能有这样快?” 曹三景身体一顿,脸上立刻扬起一个笑,“穆大哥真厉害,我居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办法,那么快点上去!” 穆中不言不语,轻轻点了个头,跃入上方的通道,其他三人紧随其后,就这样,一路上破开墙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出了这迷宫一样的山内。 穆中声音悠扬,“你们四个过来两个人,另外两个留在雪羽花跟前,注意,主要有东西靠近,就提醒我们,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他看向其他三个人,“碧雪现在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里,我们分出五个方向,逐一探寻,一定要找到它,只要找到,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它!”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穆大哥放心,小小一只碧雪,我们肯定能找到,这地方虽说不小,但也没多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个遍!” 菱含也应了一下,满眼全是穆中的影子,“三景说的不错,穆大哥你其实不用如此焦虑,有阵法在,那碧雪怎么可能跑得掉?而且另外一只碧雪也出现了,我们之前的计策是对的,如果不是这样,另外一只碧雪又怎么可能乖乖前来?现在只不过发生了一点点意外...” 穆中勉强对菱含笑了一下,“菱含,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我也愿意,这是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罢了,我们现在就行动!” 说着,他对剩余的三个人点了下头,“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等他们两个过来。” 曹三景和菱含听了他的话,一人选了一个方向立刻开始行动。 白谣也没有迟疑,挑了另外一个方向,踩着火耀飞身而去。 当然,她虽然知道碧雪不可能找到,但也要装装样子,心里面还是在想着怎么逃离,看穆中这样子,虽然对这件事情已经期待已久,也忍耐了很久。 如果最后发现碧雪不见了,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必须要想个办法脱身,或者转移他的视线。 脱身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没那么容易,曹三景那个家伙说的那些话,相当于他们两个直接绑在了一起,她自己一个人脱离此地,肯定会引起穆中的怀疑。 虽然她很想去沉朝宗,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叶绪和霍絮也还没来,总要等他们两个过来,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视线。 比如,假装那只碧雪已经离开了这里,小白和小绿,她已经想好了让谁离开,小绿现在还受着伤,估计没那么容易能好,也只有小白了。 至于碧雪是怎么离开这里,也用不着她操心,穆中自然会想出合理的理由来,但现在她对阵法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精通,又不能强行破阵。 该怎么送小白离开,是她现在最头痛的问题。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阵法上,雪山周围空无一物,她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但迷迫阵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看了一会,她抬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变换了个模样,依旧只能看到丝丝里里的烟雾缭绕,根本无法从中分辨路在何方。 她皱了皱眉,直直向前飞去,在感觉到前方传来一丝波动时,瞬间停下,虽然看不到阵法的存在,但是她可以肯定阵法切切实实的就在眼前。 不如,假装自己误入阵法?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之前她就跟着穆中走过一次阵法,也没有发现这个阵法的路线规律,她还是走不出这个阵法。 她停在阵法前许久,听的穆中声音,又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只能返回,没过一会便看到压制几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怒意的穆中,以及他旁边的曹三景,菱含,以及另外两个修士。 穆中见到她的身影,眼睛一亮,几乎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她的身上,“王道友,你那边怎么样?” 白谣满脸带着惭愧之色,摇了摇头,“抱歉。” 穆中脸色明显一沉,“怎么可能!碧雪难不成还能悄无声迹的消失!?”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都知道他此时在盛怒的状态,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惹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你们两个,守着雪羽花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看到碧雪?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假公济私...” 那两个修士面上一慌。 “穆兄,我们一直守在雪羽花跟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前不是还看到雪羽花亮了一下?但是之后也没有再看到过!” “对,穆兄,你说会不会是另外一只碧雪把这一只悄无声息的救走了?碧雪本来就属于十分罕见的妖兽,说不定他们身上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特殊之处,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也说不定...” 穆中听了他们俩人的言语,突然冷笑了一下,语气也十分凌厉,“真当谁都跟你们一样?碧雪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只,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那两个修士一愣,随即其中一个修士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不满,但被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修士突然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冰层一寸一寸覆盖,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穆中,目光闪过戾气。 身上突然生出无数根冰刺,冰层瞬间出现裂缝,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冰层依旧在不断的覆盖他的身体,那修士顿时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极度不善,但嘴巴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另外一个修士见此,眉头一皱,双目直视穆中,“你什么意思!我们好心过来帮你,你就要杀了我们??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道理?之前还道你,温润君子,原来是我们看错了!” 穆中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碧雪我比你们了解的多,你们不相信我?就不要在我跟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不定就是你们其中一个,把碧雪放走了!告诉你们,碧雪是我的!” 曹三景眼珠子一转,身体一晃。 穆中顿时察觉到他的动作,眼底的戾气突生,但紧接着一缓。 只见曹三景冲到那个修士背后,也没见他做什么,那修士身体顿时一僵,嘴巴大张着,根本没有办法合拢。 白谣见他这副模样,目光一闪,瞬间想到了那个时候,曹三景也是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这家伙果然有些手段。 并且没有一点下限,趋炎附势,穆中这样对待自己带来的人,而且看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明显有些交情,他二话不说就对人动手,心思如此很辣。 曹三景一点都不觉得会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还助纣为虐,虽然他这样做的效果很好,穆中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下来。 但是,曹三景能毫不犹豫做到这种程度,这样的人以后万万是不能作为伙伴,说不定哪天他就背后捅你一刀,还帮他数钱呢! 而菱含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这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穆中,一副想说什么,却又忍着不说的模样。 而此时,那两个修士在穆中和曹三景的合击之下,已经没有了生机,两具尸体僵硬的被冻在原地,一具仿佛一座冰雕,另外一具更像是人形雕像。 穆中这个时候心情也好了一些,目光扫过白谣,在她身上略微一顿,见她基本上没有露出太多情绪,心中微微一动,她居然不觉得害怕?也对,火修本就对他们这些人有所克制。 曹三景杀了那人之后,也不表功,老老实实的站在白谣的旁边,眼睛时不时的瞥过她,十分担忧的模样。 白谣嘴角微微抽动,这家伙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 菱含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穆大哥,那碧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逃出去,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另外一只碧雪,他们这两只本就是双生,更是罕见中的罕见,说不定会有什么奇异功能,因此才能隐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曹三景眨了下眼,立刻附和道,“菱含姐姐说的有道理,穆大哥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毕竟这种双生的东西我们也不太了解,更何况,这两支碧雪一直守在雪羽花跟前,说不定因此获得了什么...” 穆中闻言眼睛一亮,“不错,有这个可能,阵法没有被触动,另外一只肯定没有进来,那这只也肯定没有出去!” 曹三景面上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穆大哥,既然它们有可能跟雪羽花有关,那说不定可以通过雪羽花找到它们的所在!” 穆中目光闪烁,“有可能,菱含,我们现在就去雪羽花那,三景,王道友,就麻烦你们两个在这里再找一下,如果发现他们的踪迹,切记一定要发信号!”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穆大哥你放心,我做事,没问题!你们快去吧。” 穆中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带着菱含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俩的背影,心中焦急,她当然知道小绿的消失跟雪羽花没有关系,但是该不会雪羽花真的可以感应到它们两个吧?万一,线索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就糟了,只能硬扛出去! 而且现在穆中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很难保最后他会做什么,把所有人都杀了也不一定,自己当然不会任由他杀,有木雕在,她也不会死在这,就是以后麻烦就多了。 她皱了皱眉,又想去阵法跟前看看,但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叫住她,“王姐姐,你不跟我聊一下吗?怎么这么着急离开呢?” 第373章 合作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身上,眼睛微眯,曹三景这家伙丝毫没有之前在穆中前的状态,一副清风云淡的模样。 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穆中盛怒之下,失去理智,连带着把他也干掉?? 她脚下一顿,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可聊的,毕竟我们好像也不是那么熟。” 曹三景表情夸张,可怜兮兮,“王姐姐,你这么说就太无情了!好歹我也是帮你掩饰了一把,你居然一点都不感谢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白谣心中一紧,叮了他一瞬,面上出现一个淡淡的笑,“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曹三景歪了歪头,“王姐姐,非要让我揭开说,你才肯感谢我吗?”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揭开说?那你不妨揭开说说看?” 曹三景突然笑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她,“好啊,既然王姐姐的要求,那我自然不敢不从,王姐姐,你说怎么你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先是出现了另外一支碧雪,之后山里的这只碧雪居然消失了!而你又不慌不忙的。” 白谣淡笑一声,轻轻点头,“原来是因为这事,可是,这些都是巧合而已,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些事情就怀疑我?那未免太神通广大了些。” 曹三景摇了摇头,“是吗?可是我觉得呢,这些好像都不是巧合,如果都是因为王姐姐的话,我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王姐姐本就神通广大,都破了我的寒息术,又能在那个范锦手下逃出来,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你说是不是王姐姐?” 白谣听到这话就又想起碰到范锦那日,自己被他坑的有多惨,“说起这个,我倒要好好感谢感谢你,如果不是某人,范锦那个疯子又怎么会注意到我?” 曹三景立刻委屈起来,“王姐姐,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嘛,我可没有王姐姐那么厉害,我又打不过范锦,他一发疯,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而且范锦又不是只注意你一个人,他也注意到我了呀。” 白谣轻轻哼了一声,“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但眼前一晃,曹三景出现在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王姐姐,你不要这样无情嘛,之前的事情看在我这次帮你的份上,算翻篇好不好?” 白谣摇头,“我不觉得你帮了我什么。” 曹三景目光微闪,“王姐姐,就算你真的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现在穆中盛怒,就算你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白谣脚下一顿,静静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这么说,你有办法离开?” 曹三景眼睛一亮,“王姐姐这是承认了吗?” 白谣也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道,“我可没有承认,穆中出手狠辣,我算是见识了,你跟他有交情,我跟他可没有,而且,就算有交情,他该出手时还是不会丝毫手软,那我对他来说,就更加没有值得让他犹豫的地方,这个时候找出路,不是很正常的事?” 曹三景眉头微微皱起,“王姐姐,你这样就太狡猾了,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如果我真的有心,随口一句,就我能让穆中有所怀疑,到时候王姐姐你就有麻烦了...” 白谣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曹三景神情一顿,目光微飘,“王姐姐,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俩是什么交集,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的!” 白谣又点点头,“对,那你说说看。” 穆中勉强对菱含笑了一下,“菱含,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吧,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我也愿意,这是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罢了,我们现在就行动!” 说着,他对剩余的三个人点了下头,“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等他们两个过来。” 曹三景和菱含听了他的话,一人选了一个方向立刻开始行动。 白谣也没有迟疑,挑了另外一个方向,踩着火耀飞身而去。 当然,她虽然知道碧雪不可能找到,但也要装装样子,心里面还是在想着怎么逃离,看穆中这样子,虽然对这件事情已经期待已久,也忍耐了很久。 如果最后发现碧雪不见了,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必须要想个办法脱身,或者转移他的视线。 脱身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没那么容易,曹三景那个家伙说的那些话,相当于他们两个直接绑在了一起,她自己一个人脱离此地,肯定会引起穆中的怀疑。 虽然她很想去沉朝宗,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叶绪和霍絮也还没来,总要等他们两个过来,现在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视线。 比如,假装那只碧雪已经离开了这里,小白和小绿,她已经想好了让谁离开,小绿现在还受着伤,估计没那么容易能好,也只有小白了。 至于碧雪是怎么离开这里,也用不着她操心,穆中自然会想出合理的理由来,但现在她对阵法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精通,又不能强行破阵。 该怎么送小白离开,是她现在最头痛的问题。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阵法上,雪山周围空无一物,她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但迷迫阵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看了一会,她抬起双指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变换了个模样,依旧只能看到丝丝里里的烟雾缭绕,根本无法从中分辨路在何方。 她皱了皱眉,直直向前飞去,在感觉到前方传来一丝波动时,瞬间停下,虽然看不到阵法的存在,但是她可以肯定阵法切切实实的就在眼前。 不如,假装自己误入阵法?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之前她就跟着穆中走过一次阵法,也没有发现这个阵法的路线规律,她还是走不出这个阵法。 她停在阵法前许久,听的穆中声音,又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只能返回,没过一会便看到压制几乎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怒意的穆中,以及他旁边的曹三景,菱含,以及另外两个修士。 穆中见到她的身影,眼睛一亮,几乎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她的身上,“王道友,你那边怎么样?” 白谣满脸带着惭愧之色,摇了摇头,“抱歉。” 穆中脸色明显一沉,“怎么可能!碧雪难不成还能悄无声迹的消失!?”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都知道他此时在盛怒的状态,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惹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你们两个,守着雪羽花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看到碧雪?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假公济私...” 那两个修士面上一慌。 “穆兄,我们一直守在雪羽花跟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前不是还看到雪羽花亮了一下?但是之后也没有再看到过!” “对,穆兄,你说会不会是另外一只碧雪把这一只悄无声息的救走了?碧雪本来就属于十分罕见的妖兽,说不定他们身上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特殊之处,可以瞒过我们的眼睛也说不定...” 穆中听了他们俩人的言语,突然冷笑了一下,语气也十分凌厉,“真当谁都跟你们一样?碧雪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只,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那两个修士一愣,随即其中一个修士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不满,但被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修士突然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冰层一寸一寸覆盖,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穆中,目光闪过戾气。 身上突然生出无数根冰刺,冰层瞬间出现裂缝,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冰层依旧在不断的覆盖他的身体,那修士顿时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极度不善,但嘴巴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另外一个修士见此,眉头一皱,双目直视穆中,“你什么意思!我们好心过来帮你,你就要杀了我们??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道理?之前还道你,温润君子,原来是我们看错了!” 穆中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碧雪我比你们了解的多,你们不相信我?就不要在我跟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不定就是你们其中一个,把碧雪放走了!告诉你们,碧雪是我的!” 曹三景眼珠子一转,身体一晃。 穆中顿时察觉到他的动作,眼底的戾气突生,但紧接着一缓。 只见曹三景冲到那个修士背后,也没见他做什么,那修士身体顿时一僵,嘴巴大张着,根本没有办法合拢。 白谣见他这副模样,目光一闪,瞬间想到了那个时候,曹三景也是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这家伙果然有些手段。 并且没有一点下限,趋炎附势,穆中这样对待自己带来的人,而且看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明显有些交情,他二话不说就对人动手,心思如此很辣。 曹三景一点都不觉得会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还助纣为虐,虽然他这样做的效果很好,穆中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下来。 但是,曹三景能毫不犹豫做到这种程度,这样的人以后万万是不能作为伙伴,说不定哪天他就背后捅你一刀,还帮他数钱呢! 而菱含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这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穆中,一副想说什么,却又忍着不说的模样。 而此时,那两个修士在穆中和曹三景的合击之下,已经没有了生机,两具尸体僵硬的被冻在原地,一具仿佛一座冰雕,另外一具更像是人形雕像。 穆中这个时候心情也好了一些,目光扫过白谣,在她身上略微一顿,见她基本上没有露出太多情绪,心中微微一动,她居然不觉得害怕?也对,火修本就对他们这些人有所克制。 曹三景杀了那人之后,也不表功,老老实实的站在白谣的旁边,眼睛时不时的瞥过她,十分担忧的模样。 白谣嘴角微微抽动,这家伙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 菱含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穆大哥,那碧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逃出去,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另外一只碧雪,他们这两只本就是双生,更是罕见中的罕见,说不定会有什么奇异功能,因此才能隐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曹三景眨了下眼,立刻附和道,“菱含姐姐说的有道理,穆大哥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毕竟这种双生的东西我们也不太了解,更何况,这两支碧雪一直守在雪羽花跟前,说不定因此获得了什么...” 穆中闻言眼睛一亮,“不错,有这个可能,阵法没有被触动,另外一只肯定没有进来,那这只也肯定没有出去!” 曹三景面上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穆大哥,既然它们有可能跟雪羽花有关,那说不定可以通过雪羽花找到它们的所在!” 穆中目光闪烁,“有可能,菱含,我们现在就去雪羽花那,三景,王道友,就麻烦你们两个在这里再找一下,如果发现他们的踪迹,切记一定要发信号!”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穆大哥你放心,我做事,没问题!你们快去吧。” 穆中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带着菱含转身离开。 白谣看着他俩的背影,心中焦急,她当然知道小绿的消失跟雪羽花没有关系,但是该不会雪羽花真的可以感应到它们两个吧?万一,线索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就糟了,只能硬扛出去! 而且现在穆中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很难保最后他会做什么,把所有人都杀了也不一定,自己当然不会任由他杀,有木雕在,她也不会死在这,就是以后麻烦就多了。 她皱了皱眉,又想去阵法跟前看看,但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叫住她,“王姐姐,你不跟我聊一下吗?怎么这么着急离开呢?” 第374章 万变 白谣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的能装,本来还想着能趁着这个时间差,离开阵法,现在看来已经行不通了,曹三景根本没有信任过她,恐怕还防着她之前从范锦之前那里逃脱,这次害怕她又这样。 穆中见她不言不语,面色难看,“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碧雪交出来,你一个人对上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胜算!” 白谣眉头微动,扬声道,“你既然都知道必须在我这了,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又怎么可能把碧雪交出来?一旦交出,岂不就是死路一条,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还有我告诉你,曹三景没有” 她话刚说到这,曹三景突然冲了过来,双手一扬,一股寒气袭来,直接打断她的话语,同时口中满含悲痛喊道,“王姐姐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穆大哥你放心,今日我一定捉了她,让她把碧雪交出来!” 白谣挑了挑眉,火光一闪,火耀带着火焰破开重重寒气,就在这时听到一个极轻被藏在阵阵波动下的字,“走。” 同时,看到眼前的曹三景对她轻轻笑了一下。 白谣看见他的笑,目光一动,脚下踏出一步,不进反退,下一瞬直接出现在曹三景的身前。 曹三景一愣,但竟然没有躲闪。 白谣抬手拽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扬起,啪的一声,给了他脸上一巴掌。 曹三景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指印,他眼底短暂的浮现一丝错愕,“你...” 白谣哼了一声,这家伙之前一边跟他说着计划,转头就违背计划,方才那一个字,显然是在传递一个消息,计划有变,但还是按原计划走。 这家伙有太多前车之鉴,她可不会相信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就是故意的,只是给他一巴掌都算是轻的,下次一定砍了他! 就在这时,她身体突然一僵,低头一扫,顿时发现身体开始出现一层又一层的坚冰,坚冰不断从她心口处开始向外蔓延。 她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名字,穆中。 曹三景见她这副模样,面上闪过一丝惋惜,以及一丝责怪,仿佛是在怪她,为何不按照他的计划,非要逞一时之能,而惋惜估计是觉得她没救了。 白谣心中一凛,这坚冰,木雕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她体内的灵力,都开始有被冰封的迹象,她双拳猛的一握,灵力艰涩的运转,体内的火源瞬间腾起,快速在她体内流动。 身上也开始冒出浅浅一层的火焰,坚冰瞬间融化,与此同时,穆中身影已经近在眼前,手一挥,四根冰刺漂浮在空中,向她窜刺而来。 白谣牙关咬紧,灵力疯狂涌动,身上的坚冰瞬间化为浅浅的一层,脚下用力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穆中目光一闪,转身拍向身后,寒气瞬间弥漫,白谣的身影刚刚出现,手中的火耀一挥,紧接着又踏出一步,出现在阵法边缘。 穆中见此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跑到阵法里?应该不会忘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迷迫阵!” 白谣不言不语,直接踩入阵法之内,眼前忽的一晃,周围的景色瞬间模糊成一片,她顿时皱眉,也来不及停下,随便选了个方向向前冲去,快速离开此地。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她进入之处,阵阵波动传来,穆中果然追上来了,她脚下不停,直接展开曹三景给的迷迫阵的路数,一边逃跑,一边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记下。 刚刚完全记好,穆中已经在这时追了上来,“别跑了,你再跑也跑不出去,还不如乖乖把碧雪交出来,也能少受些罪!” 白谣不理会他,现在在阵法中,他还顾及着另外一只碧雪肯定不敢使出全力,从而使阵法有损伤,而她当然也不会故意去破坏,毕竟现在阵法存在,对自己更有利。 虽然她可以用破虚术,可破武术却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对她现在的处境不利,现在这样,刚刚好,等她从这里跑出去,穆中再想追上自己根本不可能。 她身体忽的一僵,穆中这术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术法,无声无息的,身体就会被坚冰覆盖,幸好她体内还留有火源,灵力涌动间,身上的坚冰融化。 同时,手中的火耀在周身一滑,驱散从背后袭来的寒气,同时脑海中迅速整理方才记下的东西,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甄别其中的道路。 穆中跟在她后面,心中暗恨,如果不是她修火,早就能抓住她了,现在又在阵法里,束手束脚的,真是令人无比难受!但既然在阵法里,她就算再跑,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而白谣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一门心思应证这个阵法,终于被她发现了其中的奥妙,稍稍尝试了一下,对阵法越发熟悉。 依照她现在的位置,想要出去,恐怕不容易,方才她一阵乱走,早就深陷其中,想走出去,不能再踏错,不然就要再次重新规划路线。 但穆中一直追着她,她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不走错,真是麻烦,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阵阵寒气从背后袭来,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向前踏出一步。 火耀一挥,驱散寒气,同时心中顿时叹气,果然一不小心就走错了,又要重新计算,她目光快速滑过周围,心底飞快计算,瞬间找到切入点,再次计算出一条路线。 而跟在她之后的穆中,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人,面上一真的可怕,这几步她明显对着这发有些熟悉,莫非之前的一些都是在骗他?这个阵法她明明就听说过! 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还不太熟悉,他目光一转,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身体一晃,并没有跟着她的路走,而是拐上了另外一条岔道。 对于穆中的这一切白谣自然都不知晓,正在按照自己计算出来的路线,不断在阵法内飞奔,不知过去了多久,穆中居然一直没有跟上来。 她心中丝毫不敢放松,事有反常必有妖,迷迫阵穆中肯定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只能说明他想出了别的办法来抓自己。 她心底的紧迫更加激烈,而就在这时,身前道道寒风袭来,定眼一看,却是一把把细小锐利薄如蝉翼的冰刀,此时这么带着冰冷到极致的寒气,迎面冲来。 她脚下猛的一顿,身体瞬间向后退,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能在这里对付她的,只会是穆中,可除了这些冰刀,却并未见到穆中本人,这家伙肯定藏在哪个地方,就等她出手剖开这些冰刀,便准备偷袭。 各种念头划过脑海,她手中的火耀,抬起来便向前一挥,蒸腾的雾气瞬间弥漫,刺骨的寒意也同时渐渐消散,但那些冰刀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消散了一些,还绵绵不断,而这个时候穆中依旧没有出现。 就在她有些狐疑之时,双脚突然一麻,双脚便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的浑身都僵硬在原地,挥动的胳膊都有些僵硬起来。 紧接着,她的身体再次出现层层坚冰,火耀的火焰熊熊燃烧,但却驱散不开身上这些坚冰以及能压在心头上的压力,一把把冰刀瞬间划破她身上的衣裳,鲜血四处飞溅。 穆中出现在她背后不远处,压制着愤怒的声音响起,“终于让我抓住你了,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能让我追这么久,你果然厉害的很,也应该感到荣幸了。 这次如果不是你灵力耗尽,恐怕还能跑得更远,但我劝你不要再白费力气想着逃跑,只要碧雪在你身上,你逃不掉!” 白谣听他这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部,与之相处的位置刹那间仿佛被冰封,再没有一丝感觉。 她眉头微动,“你就这么信任曹三景?如果我告诉你阵法的事是他告诉我的,你还会这么信任他?” 穆中放在她身上的时候一顿,“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先说他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阵法,上次在这阵法内迷好久,如果不是我带他出来,他说不定现在还在里面呢,就算他真的知道,就他那胆子,量他也不敢,不过,你真觉得我这么信任他?” 白谣心中一动,“你不信任他?恕在下愚钝,还是没看出来。” 穆中笑了一下,“是吗?那说明我还挺成功,我说你们两个,倒是有趣,一个胆小如鼠,另一个却这么胆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不过,幸好曹三景那个蠢货还知道害怕,否则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你成功在走碧雪。” 白谣抿了抿唇,“你要用雪羽花做同生!” 穆中闻言,手上放着的寒气不停,似乎想把她冻成冰块,让她再也无法逃脱,“看来曹三景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这是本就是我告诉他的,他告诉你也好,那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应该明白碧雪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白谣一愣,曹三景这个家伙,居然这些事情都是骗她的,说什么自己一找就知道这事,根本都是骗人,当初这样跟她说,恐怕也是为了给自己塑造形象,以备不时之需。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不害怕他有别的心思?碧雪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十分想要得到的东西!” “是啊,这我当然知道,曹三景很厉害,但却很怂,我告诉他这些,当然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这样就算他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既然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你们两个又早已相识,不会不知道他,虽然厉害,冰术也是一绝,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敢跟别人打,这样的人,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他只会心里觉得害怕,而不会起什么贪念。” 白谣心中一动,穆中说的也确实不错,之前碰到范锦时,他确实跑得很快,不过,依她看来,这家伙也绝不是穆中所说什么害怕不会起贪念。 这家伙脑子灵得很,恐怕只是掩饰的比较好,知道的人少,要么就是知道的人全被他坑死了,自然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想到这,她面上戴着一抹笑,“多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这么多年不见他,他真是变了不少。” 穆中这个时候已经把她浑身全部冰封上,来到她的正面,满意的看着她被束缚在原地,“人总是会变的,这都是正常情况,曹三景确实怂,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但却还是抵不过怕死的毛病,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碧雪在你这,好了,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白谣目光一颤,“你不让我把碧雪交出来了?” 穆中笑了一下,“就算我让你交出来,恐怕你也不会,毕竟这关系到你的性命,那我也不勉强你,等见了菱含到时候你自然就会交出来了,我看你不慌不忙,莫非是觉得曹三景会为你保命不成?” 白谣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你刚才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他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怎么会救我,反正都要一死,我又何必害怕?” 穆中有些意外的瞅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开,不错,如果不是你把碧雪悄悄偷走,说不定还能和曹三景一起成为我效力,真是可惜了。” 白谣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眼睛盯着他,“那真是可惜。” 穆中听着她没一点感情说着可惜,笑了一下,“跟我走吧,让我看看到底这藏了什么秘密,悄无声息的从我们眼底下把碧雪偷走,还让我们发现不了一丝端倪,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说完,他轻轻抬手,虚空一划,白谣的身体顿时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随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 白谣也不反抗,目光时不时的滑过周围,片刻后,僵硬着脖子,用余光看他,“反正我都要死了,穆道友不如帮在下解解惑,可好?” 第375章 惊险 穆中目光一转,落在白谣的身上,“解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帮助你一个偷偷摸摸盗窃之人,如果是我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虽然感谢你帮我捉到了碧雪,但之前的事还不算完,如果不是现在碧雪才在你手里,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懂了吗?” 白谣淡淡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只是有点好奇,同生你准备用在谁身上?姜凌吗?反正我都快已经死了,就算告诉我也无所谓,不是吗?” 穆中脚下一顿,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就不劳你操心,我想用在谁身上就用在谁身上...” 白谣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十分好奇这个问题,虽然觉得很大几率有可能用在姜凌身上,但穆中不说,她也没有办法确定。 穆中有些嘲讽的看了她一眼,“你叹什么气?不过,你有一点没说错,你确实是要死了,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即使我告诉你,也救不了你的命。” 白谣摇了摇头,突然对他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以后就很难知道了。” 穆中瞥了她一眼,“也是,你的以后马上就要终结在” 话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只见眼前一片红白相间的火焰,包裹住白谣整个人,他眼睛忽的睁大,身体猛的向后退,但就在这时,眼前的火团渐渐消散。 身后砰的一声撞在一人身上,来一股灼热到极致的温度瞬间传遍他浑身上下,他目光一闪,随即冷笑一声。 “怪不得你不慌不忙,原来还藏着一手,这种火焰火倒是没见你用,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的假装吧?不愧是火修,这种程度的寒冷都冻不住你,不过,就算你的灵力并没有完全耗尽,你就以为这样就能打伤我?未免太天真了些! 我猜你也知道,在这阵法内,我不会使出全力,可化海后期与半步金丹虽然只一步之遥,但不管是灵力还是境界都是无法跨越的屏障,你最大的错误并是妄图在距离我这么近的位置偷袭我,今日,我便让你看看差距到底在哪!” 他双手猛的向下一压,轰的一声,包裹着他全身的火焰顿时向外荡开,恐怖的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同时,一股极强的压迫横扫周围。 白谣身体顿时一僵,脑中的那根弦已经紧绷到极致,寒气还在她可以抵御的范围,但这压迫力,没有那么轻易可以克制,但机会只有这一次。 谋划了这么久,她一定要在这里重伤他,这样她才有真正可以逃离这里的机会!否则等穆中缓过来之后,又会陷入之前的那种状态! 只能拼一下了,穆中的寒气再厉害,也比不过她的火焰,这火焰恐怖,她早已体验过,除非以大量的灵力才能压制下去,否则就等着被烧成炭灰! 穆中虽然是半步金丹,灵力确实比自己多,但是他也消耗了这么多,恐怕没那么大的力量来压制,只要她能撑下去,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能把他重伤,让他无暇再顾及自己! 她牙关紧咬,死死盯穆中的后脑勺,一步不退,反而顶着巨大的压力向前一步,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红白相间的火焰熊熊燃烧,幸好之前穆中对她的那些束缚,被她全部转化为灵力,不然这会她的灵力根本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 穆中瞬间察觉到她的举动,心中一突,这时候的他已经发现她的火焰不同寻常,他的寒气根本没有办法驱散这股火焰,并且还在逐渐被这些火焰蚕食掉自己的灵力。 他猛的向前冲出一步,白谣目光微眯,斜斜向外踏出一步,身体猛得挪出一段距离,直接截在他的前头,冒着火焰的双手再次摁在他的身上。 穆中一看到她,双目瞬间一暗,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洞,也不避让她,双手插入她的胳膊之间,拍向她的腹部,“想跟我拼命?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轰的一声,大量极致的寒气瞬间涌入白谣的体内,她面色一白,但心中却是一喜,这些寒气来的真是时候,她的灵力刚好消耗的有些多,功法瞬间运转,大量的寒气转瞬间化为灵力。 穆中看着她冷笑,“跟我比灵力?你怕是在做梦!” 白谣不言不语,面色依旧惨白,只是把火焰源源不断的补充过去,让他无法把火焰压灭,渐渐的穆中的面色在她眼中越来越难看。 他死死盯着她,“怎么可能?你身上怎么会还会有这么多灵力!这不可能,莫非你身上有什么宝物?不,就算有宝物,你用了这么久,怎么还会有!” 白谣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总之我就是有这么多灵力,你能奈我何?” 穆中面色有些发白,身上的火焰不是普通火焰,根本压制不住,现在还在他身上到处乱窜,他身体某些地方的皮肤,都开始被烧的发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焦黑。 他目光沉沉,明明身处岌岌可危之地,口中却依旧威胁着,“就算这样,又怎样?你根本杀不了我,如果你只是想借此逃跑,你信不信我让你根本不敢出现在雪城。 用之不尽的灵力,我想只要是一个修士都会十分感兴趣,如果你不怕被所有人追杀,就尽管跑吧,你暴露出来的东西越多,死的就越快!” 白谣目光微动,“多谢你的忠告,不过,你应该不会以为我会蠢到就因为你这几句话就一点都不反抗?我不跑难道等着死在你手里?最起码现在这样,我还能继续活下去,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杀不了你,但是...” 穆中眼睛微眯,“但是什么?!” 白谣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身后,面上浮现一丝笑,“我说你不妨看看自己的身后...” 穆中瞳孔微颤,闪电般的转头,瞬间对上一双嬉皮带笑的脸,“曹三景!” 话音刚落,他身体僵硬在原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体内的灵力运转速度在瞬间慢下来,血液在这一刻也仿佛被冰冻,流淌的十分缓慢。 他嘴唇颤抖,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与此同时,身上的火焰燃烧的越发灼热,皮肤焦黑之处越来越多,他双目睁大,眼底深处渐渐滋生恐惧。 曹三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想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其实之前王姐姐说的没错,她之所以可以在这里找到阵法的路数,确实我告诉她的,只是你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穆中嘴巴微微张开,十分想说,你特么装的可真像,整天一副怕天怕地的模样,除了事第一个就想着自己活命,他怎么会知道他有这个胆子!而且这家伙居然一直跟着他,他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怎么可能?? 曹三景对着他面上扬起一抹笑,“看来你对我还是很信任的,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抱歉了,辜负你对我的这份信任。” 白谣看着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就像一刀活剐了他,这家伙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穆中现在估计快要气死了吧?想想之前的还说,这人怂的都不行。 穆中确实很生气,但现在情况对他十分不利,他心中紧迫感以及压力更多,曹三景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还对他下手,就说明之前他对他的看法,全都可以推翻! 曹三景见他的脸色从白气到发红,一副十分愉悦的模样,伸手一探,避开火焰,顺着他的手腕,探入他的衣袖之下,用力一拽,一块带着雪花血肉模糊的肉块被他生生拽了下来。 穆中喉咙顿时发出嗬嗬的声音,面上也浮现一丝痛苦,眼底则更多是不可置信。 白谣也撇到了他手中的那块带着白色雪花模样的肉块,这东西是什么?曹三景这时候把这东西挖下来,显然十分这玩意对穆中来说十分重要,说不定还能帮他反败为胜。 其实她本来真的只是想重伤他,好让自己逃跑,根本不想在参与的曹三景的事中,只是这家伙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言语间还不断威胁自己,她早就动了杀心,只不过穆中由于估计阵法的原因,肯定还有手段没有用出来,她没有办法一下子解决掉他。 而这个时候,她灵识恰好瞥到了曹三景,这家伙倒是如约出现,只是虽说他们俩之前合作的计划是杀了穆中,但是曹三景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变再变。 等她发现他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抽身离开,再也看不到他,但没想到他像是察觉了她的想法,这次没有意思迟疑,直接冲向穆中,这让她瞬间改变了想法。 穆中如果有机会能杀死,他还是去死比较好,留下他简直就是后患无穷,曹三景虽然也很恶心,但至少目前来看,除了碧雪,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你死我活的冲突。 就算有冲突,也是之后的事了,更何况,这家伙也是化海后期,至少比穆中好对付多了,她当然会选择穆中,至于曹三景,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干掉他,穆中可就难多了。 这些想法从她心底闪过,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穆中挤在喉咙中吐出来的的声音,“曹三景!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我,你这个混蛋!” 曹三景听着他的声音,面上带笑,“背叛你?我从来都没有效忠过你,何来背叛一说?要怪呢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太好,非要打碧雪的主意,这不就给了我可乘之机?” 穆中面上似哭死似笑,依旧用那种挤在喉咙中好不容易发出来的声音喊着,“碧雪?你想要碧雪?就你也想要碧雪!你现在把我杀了,永远也得不到碧雪,菱含不会放过你,雪城府也不会放过你,还有你!” 曹三景歪了歪头,“雪城府?穆中,我在雪城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怕雪城府?更何况,就算你死在了这,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和王姐姐杀了你,只会以为你再去落冰山的路上,遭遇了不测,全军覆没。” 穆中眼睛忽的睁大,“什么意思!就算我死了,菱含还在,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死定了,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曹三景状似好脾气的点点头,“好好,都去死,那你先去死,好不好?放心,雪羽花我会帮你照顾的。” 说完,他手上之前的那块肉块不知道何时被封在一块冰石中,冰石晶莹剔透,他手轻点,冰石顿时浮现一条条晶亮的纹路,其内的肉块瞬间崩溃,消散一空。 与此同时,穆中眼中的光芒一暗,整个身体仿佛被某种大力揉成了一团,皮肤表面瞬间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转眼间,身体化为一块一块的肉块,掉在地上。 白谣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一愣,顿了一下,才散去手心的火焰,心中一紧,这家伙怎么回事?那冰石什么鬼东西?穆中虽然灵力消耗了大半,但居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一下子就被干掉了??穆中连保命手段都没有用出来? 这...恐怖,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双目紧紧盯曹三景,虽然理智上知道,碧雪在她这里,他不敢对自己痛下杀手,但还是生怕他下一个动作就灭掉自己。 曹三景见着她的举动,面上有些委屈,“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穆中自己贪心不足,这是他活该,王姐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说完,他眨了眨眼,蹲下身体,一块一块捡着地上的肉块,面上时不时的闪过一次嫌弃。 白谣见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阵反胃,这家伙不仅满嘴谎话,还有点心理变态,这些肉块都成这样了,难道还能从里面挑出什么好东西来? 片刻后,她猛的吐出一口气,只见曹三景从里面挑挑拣拣,扒拉出来一个储物袋,原来他是要捡储物袋,这家伙在这些肉块里,挑挑拣拣,一副准备要卖的样子,真是... 第376章 控制 曹三景两根手指头捏着储物袋,抬头便看到白谣的模样,“王姐姐你怎么啦?你不要生气了,之前那是突发状况,所以我才临时决定改变计划,要不然引起他的怀疑,我们现在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杀了他?” 白谣看着他手中染血的储物袋,用力咳了几声,嘴角轻轻抽动了几下,“你说的都对,穆中已经死了,储物袋里的东西我只要灵石和丹药,你分给我一半,其他的都给你。” 曹三景目光一转,“王姐姐,这东西肯定要分给你一半的,我可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这还多亏了王姐姐,要不然,穆中没这么容易能死。” 说着,他灵识探入储物袋内,哗啦啦倒出来一堆东西,紧接着,他看也不看手一挥,所有东西自动分成两半。 “王姐姐,那一半就是你的,这些是我的,我可没有自己看哦,很公平的!” 白谣也懒得跟他纠结这些事,大概扫了一眼,灵石一个不少,便挥手收入红绳内,心中苦笑,这家伙估计之后还要去杀了菱含和剩下的那两个修士,小绿肯定不能给他,这家伙又全身上下透着古怪,她恐怕又要找机会跑了。 曹三景见她如此爽快,笑得比花还开心,“王姐姐,你之前跟穆中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怪你,毕竟是死亡的威胁下,你也是为了活命,不过,你之前也听到穆中说了,菱含还有雪城府,如果知道他死在我们手中,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白谣暗道一声,来了,面上顺着他的话说道,“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你不怕雪城府吗?还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曹三景立刻扁了下嘴,“王姐姐,我那都不是为了骗他吗?菱含可是半步金丹,跟她差不多,而且她可不在乎什么阵法不阵法的,她知道了肯定不顾一切代价要把我们两个都干掉。” 白谣面无表情,“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穆中也是说要把他重伤,然后逃离这里,现在你居然把他杀了,这事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只想赶紧离开这!” 曹三景立刻摇头,“不行啊王姐姐,就算你跑了,也跑不掉啊,菱含速度可比我们俩快多了,除非我们两个分开跑,那必然有一个人会遭殃,到时候可怎么办?” 白谣点头,“那就是能看运气了,如果你运气好,就能跑得掉,反正你也不怕雪城府,不是吗?” 曹三景立刻喊道,“王姐姐!我怕,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只要把菱含也解决掉,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呀!这个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王姐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谣心中一沉,这家伙果然抱着这样的目的,杀一个穆中都这么费劲,虽然这个家伙说过,菱含没有穆中这么厉害,攻击性也不强,但这个家伙的话根本不可信。 穆中之前可还说过,等把她带回去见菱含,她就会乖乖把碧雪交出来,可见菱含肯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而且还十分厉害,说不定有什么可以控制他人的手段。 曹三景见她不说话,立刻上前一步,白谣见着他的动作,也向后退一步,“你不用靠我这么近,想说什么就说!” 曹三景哦了一声,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缓缓开口,“好吧王姐姐,你真冷漠,菱含确实有些独特,但是她就算想控制人,那被控制之人也必须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她才能做到,像我们这样的她拿我们没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躲避的好,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谣有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 曹三景一脸无辜,语速极快说了一大段,“为什么啊,王姐姐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你看按照我的计划,穆中不也死了吗?而且本来我们的目的可是重伤他,现在一下子把他杀了,这不是超出预期吗? 他都这样了,菱含肯定也是这样的结果啊!王姐姐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虽然我确实说了一些不算假话的真话,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啊? 只要结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吗?王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计较这么多呢?如果你是担心我有可能背叛你,那更不需要了,碧雪在你那,我怎么可能背叛你,难道我不要碧雪了?” 白谣盯了他一瞬,“我就是不信任你而已,最主要的是,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对付菱含,万一对上她,我们之间有伤亡怎么办?现在她在这里,如果知道穆中死了,又对他情深意重的话。 肯定会追着我们不放,以后再找机会干掉她也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要干掉她?你不觉得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吗?” 曹三景立刻摇头,“不王姐姐你不了解菱含,我们现在十分有必要杀了她,只要给她喘息的时间,让她有准备的机会,我们再想解决掉她,根本难如登天!” 白谣目光一闪,“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攻击手段吗?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曹三景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王姐姐,菱含她有控制手段,你刚才也知道,她也确实可以控制修士,但是,她这控制手段,最主要的作用是用来控制妖兽,尤其是无面,控制起来更是快速无比。” 白谣闻言一惊,无面?她居然可以控制无面?听他的意思,还速度很快,那在这种地方,她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她眉头一皱,“那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直接控制碧雪,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曹三景叹了口气,“王姐姐控制手段嘛,也有很多限制的,像碧雪那种灵智高的,她控制起来也很麻烦的,而且那个时候不是也一直没有找到碧雪吗? 更加谈不上控制了,但是无面这种,灵智不是很高,就比较容易了,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轻轻松松就能控制一大群,到时候给了她机会,我们还怎么逃?” 白谣心中顿时一沉,看样子曹三景是不打算放过杀菱含都这个机会了,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俩个想在之后再解决掉菱含,恐怕十分困难,说不定还有可能折进去。 可是,她真的可以逃走,就算不能回雪城,会有些麻烦,她也不想再和曹三景一起行动了,她真的不相信曹三景,最后又搞出来个什么事,简直就是甩不掉的麻烦! 曹三景眼巴巴的看着她,“王姐姐,你看我说的多有道理,你就算不为我,也为自己想想啊,只要这些人全死了,以后再也没有麻烦!” 白谣目光微闪,“好,我就再信你这最后一次,你最好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次又发生什么别的意外,我告诉你,就算菱含在我面前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我也不会动手!” 曹三景立刻点头,“好,王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放心,菱含只要不死,碧雪放在你那我绝对不会动心思,而且,她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全都给你,就当是你帮我,好吗?” 白谣摇头,“不必如此,既然都是为了自己,一半一半就可以,碧雪我也说到做到,到时候给你就是,只是,现在计划都歪成这样了,你必须付给我满意的报酬,我才能答应把它给你。” 曹三景愣了一下,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啊,报酬的事,我们之后再说,碧雪在王姐姐那,我放心的很,王姐姐也安心。” 白谣淡淡应了一声,“带路吧。” 曹三景呼出一口气,立刻走在前方,“王姐姐跟着我,千万不要走错路了,不然我还要费心去找,岂不是浪费时间?”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点了点头,心中一动,她就要走错路!这地方她一点都不想待,就想赶紧离开! 曹三景转头看她,对她一笑,“王姐姐,我跟你说噢,菱含她那个控制之术,只能控制在雪山里的妖兽,离开雪城便什么都不是,不过就算没有太强的实力,但她修为在那搁着,也没太大问题,不过,她在金丹以前应该也不会出去。”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是吗?雪城府都是这样的?” 曹三景摇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她比较特殊,其实这个控制之术的功法,很少有人修炼,在雪城固然十分受欢迎,但在别处不行,修士嘛怎么可能没个什么意外,大部分人自然不愿意。” 白谣点头表示明白,“那她的控制之术没有时间限制,就像灵兽那样?” 曹三景目光一转,“自然不是,如果真像灵兽那样,也就不局限于什么地域了,至于时间限制,菱含这样的至少有个半天的时间。 当然修为越高,可以控制的时间就越长,传闻这门功法,修炼到最后,最高境界,可以像灵兽那样,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并且没有数量限制,十分逆天。” 白谣心中一惊,没有数量限制?确实逆天,一般情况下,每一个修士与灵兽签订契约,最高的限制,只能有三只,多了精神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灵兽容易发生反噬,不限数量,就恐怖了。 至于她的小白小绿小黑倒是不太一样,她根本没有跟他们签订契约,小白的时候还勉强算是签了,但是被小白自己毁了,她倒是没有感觉精神上有什么压力。 曹三景的意思,是说菱含现在并没有控制妖兽,是最好斩杀她的机会,怪不得他非要去干掉人家,如果他没有说谎,这个机会确实很好。 曹三景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面上扬起一抹笑,“王姐姐我就说这是很好的机会,只要杀了她,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白谣闻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菱含是雪城府之人,他们对自家弟子没有什么周护手段?” 曹三景极短的顿了一下,“这自然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刚刚杀死穆中的时候,就已经有反应了,你看,现在有什么反应吗?”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微眯,她的灵识明明发现这家伙刚才情绪波动了一下,他又有什么东西没有说!天天藏着掖着,果然不能跟这种人合作!她更加坚定了要跑的决心。 她心中突然一动,随即问道,“原来如此,那你取下的那块带雪花的肉有什么作用?” 曹三景眉头微扬,“王姐姐你看到了?那个其实是每个雪城府弟子都会有的,算是一种瞬间恢复灵力的法子,不过,取掉了那玩意,自然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白谣心中一凛,如果不是穆中一直在顾忌着,他如果瞬间恢复灵力,第一个受不出的就是自己,幸好幸好她一开始也没打算找他拼命! 曹三景对着她笑了笑,“王姐姐你放心,那个雪花虽然可以瞬间恢复灵力,但菱含她前几日刚刚用过,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再使用一次,而且就算她有,又有什么用,只要打碎她的防御,一切都是徒劳。” 白谣轻轻点头,“你对雪城府还真是了解,不仅知道他们的功法,还知道他们这么多的特点...” 曹三景扬了扬下巴,“这是自然,我可是在雪城府混了很久,这点东西当然知道!” 白谣淡淡笑了下,“那你说说,准备如何对付菱含?又是要我去吸引注意力?然后你偷袭?” 曹三景立刻摇头,“当然不是,王姐姐,“菱含不比穆中,穆中现在死了说不定她还不知道,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上,这样姐姐也可以安心,不用怀疑我了呀! 而且,她用来防御的虽然是个法宝,但她修为毕竟还没有到金丹,用起来还是有些费力,我们两个只要在第一时间集中火力,把她的灵力全部打掉,就可以了。 对了,还有另外两个修士,可不能让他们走漏消息,那两个修士就交给我,我去把他们干掉,王姐姐这个时候就先藏起来,我相信姐姐肯定不会趁这个时间逃跑的对不对?” 第377章 突发 白谣听闻此言,目光落在曹三景的身上,“放心,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不会趁那个时候走。” 是啊,她可是准备在这个阵法里走的,到时候自然不会再走。 曹三景回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没有王姐姐我可怎么办。” 白谣轻轻点头,见他转过去,目光在周围扫过,心中默默计算路线,在下一个岔路口,她只是一扫而过,而没有采取行动。 曹三景对她疑心还很大,显然这个时候不是最好采取行动的时候,要再等等,等他警惕心放松一些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时间流逝,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在曹三景走过之后,她脚下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曹三景在她消失的瞬间,猛的转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目光便落在那条岔路口,他眼神瞬间一暗随即踏入其内。 而在他消失后,白谣的身影从另外一个方向拐出来,落在他消失的地方,早就知道他防备着,她又怎么可能走那条最明显的路。 她脸上笑了一下,转身折回之前走走路,这个阵法错综复杂,出去的路当然有很多很多,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顺着之前的路线重新返回。 时间流逝,白谣计算着路线,一路飞奔,很快便来到了阵法边缘,但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站在她的前方。 她心中一突,便见那人回头对她一笑,她眼睛豁得睁大,曹三景!他怎么会在这里?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曹三景边笑边向她靠近,“王姐姐,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不是答应我了要和我一起对付菱含?怎么现在就走?而且你走就算了,是不是还忘记了碧雪?莫非王姐姐是打算带着碧雪一起走?” 白谣目光一闪,“你怎么跟过来的?” 曹三景依旧笑着,“王姐姐我并没有跟着你啊,我要真跟着你,恐怕就要被你逃掉了,王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这迷迫阵,不管再怎么复杂,出口也就那么几个,既然王姐姐不想跟我一起,想要逃跑也只能从这里走,王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白谣眼睛微眯,“是很厉害,怪不得你一直不慌不忙,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 曹三景笑着摇头,“王姐姐我也不想的啊,而且我这是以防万一嘛,如果你不这样做,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你说对不对?” 白谣点点头,“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你觉得你能抓到我吗?” 曹三景摇头,“王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都能从范锦那里跑出来,我当然抓不到你,不过,我可以拖着你啊,只要菱含有所察觉,到时候,我可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白谣目光一冷,“你威胁我?” 曹三景笑了,“王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怎么会威胁你呢?王姐姐你身法很独特,但你一定要想清楚,虽然现在这里是阵法边缘,但有我在,你身法再独特,也别想离开阵法。” 白谣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在周围来回巡视,这家伙这么信誓旦旦,该不会还有什么关于这个阵法的东西没有告诉自己吧? 曹三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仿佛在等她作出决定。 白谣见着他这副模样,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上下打量了他,看了一会却没看出个什么,突然,她目光落在曹三景的脚下,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踩的位置,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曹三景歪了歪头,“王姐姐,我劝你还是跟我一起走,我可不想看到王姐姐在这里出什么事,到时候我岂不是会伤心死?” 白谣抿了抿唇,这家伙满嘴胡言乱语,她偏不让他如意! 这家伙站着的位置绝对有问题,这个阵法他也十分了解,自己想跑他肯定拦不住,但他既然这么信誓旦旦,肯定又让自己逃不了的方法,那么他所站立的位置,便是有可能困住她,让她无法逃离的可疑之处。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同时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出现曹三景的背后,手中燃烧熊熊烈火的火耀用力向他脚下一挥。 曹三景目光微微一变,脚下一点,身体飞到半空中,与此同时,刀尖所过之处,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周围的阵法也一阵波动。 白谣挥了一刀后也不看结果,脚下再次踏出一步,身影消失,随后接连几步,遁入虚空,顺着阵法路线,直接钻出! 阵法外冷冽的空气迎面吹来,她眼睛一亮,终于出来了!没有阵法的阻碍,想去哪就可以去! 与此同时,曹三景的身影也出现在在阵法外,“王姐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绝情寡义,我们明明说的好好的!” 白谣扫了他一眼,对他轻轻一笑,“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飞离此地,曹三景见此,立刻追上她,“王姐姐你不愿意就算了,那你好歹把碧雪”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什么碧雪?” 白谣和曹三景两人身影顿时一顿,同时转头,只见菱含居然就在他们头顶,静静的看着他们。 白谣面色一变,立刻扫了眼曹三景,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心中一动,这家伙不仅满嘴谎话,还这么不靠谱,菱含不是应该在雪山等着吗? 曹三景注意到她的目光,对她苦笑一下,小小声道,“王姐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 菱含目光紧紧等着他们俩,目光冰冷,“我怎么不能在这?穆大哥人呢?他...去哪了?你为何没有和他在一起,反而和她在一起?” 白谣闻言,目光微微一动,这话明显是在问曹三景,她扫了眼他,立刻开口,“曹三景,她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她不会发现吗?穆中都已经死了,你” 菱含本就怀疑此事,闻言目光更冷,直接打断她,“曹三景!穆大哥死了?是你?” 白谣见此也没有给曹三景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看来你已经有所怀疑,穆中确实已经死了,这事可跟我没有关系,出主意的是曹三景,杀他的人也是曹三景!” 菱含周身的空气瞬间降低,“果然是你,穆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算计他,你对得起他吗!” 曹三景苦着一张脸,疯狂摇头,“菱含姐姐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这样,穆大哥对我是很好,可是,王姐姐也是我的心爱之人,我是一时失手,这才...” 白谣暗自撇了撇嘴,都到这种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胡言乱语,她身体悄然移开一步,还没做下一步的举动,顿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便对上菱含的目光,随即便听到她说,“你要去哪?我让你离开了?事情没说清楚之前,你们两个谁都不准离开!” 白谣叹了口气,“道友,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明显吗?曹三景为了碧雪陷害我,又出手杀了穆中,其实我跟他根本不熟悉,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关系。 甚至之前我们两个还有仇,只可惜你们没有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出这些事情,而且碧雪其实跟我也没关系,只不过是他放在我这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反水。 让穆中针对我,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道友,穆中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仇啊?让他恨到这种地步,谋划着要杀了他?” 曹三景一脸不可置信,“王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啊,碧雪也是为了你,你不是说你想要碧雪,我才把碧雪抓过来给你!” 白谣皱眉,“你这话说的真是毫无道理,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又为什么突然让穆中针对我?而且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前面你不是还是说,要杀了这位道友以绝后患吗?” 曹三景身体猛的一颤,不言不语,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菱含姐姐事情是我做的,我认错,要杀要刮随你便!” 白谣眉头微扬,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这就束手就擒了?看菱含的样子显然对穆中十分在意,他这样绝对别想活。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菱含带着一身寒意,落在曹三景身前,冷冷的看着他,“说来说去你们两个都是为了碧雪,是吗?” 白谣摇了摇头,“不是,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无意中被他拉着掺和了进来,这本不是我的意愿,而且我也是无意中来到这...” 菱含冷冷瞥了她一眼,“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想把自己撇开?你觉得我会相信?就算真的是曹三景对你威逼利诱,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上钩!穆大哥的死跟你们两个脱不了关系,你也别想逃!” 白谣嘴里嘟囔了一句,“还真是霸道...他不愿意放过我,对我喊打喊杀,我还不能反抗?” 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无辜,站在菱含的角度上,她说的也没错,而且碧雪现在确实在她这,她一开始的目的也是因为碧雪,但对于穆中这件事,她还是真的是被曹三景这个家伙所连累。 就在这时,曹三景猛的抬起头,眼睛红了一圈,“菱含姐姐...你杀了我吧。” 菱含目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却只是沉默不语,眼底带着极大的伤痛看着他,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她猛的抬起手,拍向曹三景的天灵盖。 白谣目光一闪,好机会,脚下瞬间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但等她身影出现之后,看见周围一圈的无面,顿时面色大变,怪不得菱含不怕她跑,连阻拦她一下的动作都没有,这是早就等好了? 周围的无面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仿佛听到了指令,纷纷向她扑过来,天上地下,全都是这种东西。 白谣面上微微抽动,抬起手中的火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冲天巨刀燃烧熊熊烈火凭空而现,刀尖所指之处,虚空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气息灼热,绞碎一切。 周围的无面无一幸免,全部被巨刀所波及,身上的坚冰被火焰燎烧出现融化迹象,白谣眼睛一亮,正要向前冲去,但这些无面简直不怕死。 她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劈开的通道,便再次被它们填满,不仅如此,这些无面本就生存在这冰天雪地,相互碰触间,火焰渐渐熄灭。 她心中顿时暗道不妙,无面太多,她就算是能再劈出几刀,也没有办法安全离去,无奈之下,只能向后退,而那些无面也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向她逼近。 她一边向后退着,劈开一只又一只扑上来的无面,心中忽觉有些奇怪,菱含和曹三景怎么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她不知道曹三景要干什么,但他这种家伙肯定不会这么轻易低头认命。 想到这,她的灵识横扫出去,瞬间浑身一麻,身前这一堆的无面也太多了?菱含能短短时间召集这么多无面,不得不说她的功法在这片雪山上,十分无敌。 转瞬间,她的灵识扫到菱含和曹三景,心中顿时一惊,只见此时他们两个依旧保持之前的状态,菱含一只手拍在仰着头的曹三景天灵盖,但他们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了某种僵持,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她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曹三景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任命,但是这家伙不会一早就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无面!所以前面才半死不活的,就是知道自己无法突围,只能干掉菱含,才能逃出去。 而且现在菱含的状况好像有些也不太对,这么多无面,他们两个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得直接被淹没?但菱含既然是控制这些无面的人,无面应该不会伤她! 她眼睛瞬间一亮,脚下瞬间踏出一步,紧接着又是几步,转眼间,她便出现在菱含和曹三景身边,目光在他们俩身上一扫而过,心中一动,没有轻举妄动。 第378章 离开 而不出所料的是,那些无面见白谣靠近菱含,便停在一丈远的位置,不再靠近,只不过,依旧没有散开的迹象,只要她敢出去,恐怕就会再次被包围。 白谣抿了抿唇,顿了一下,看向身后的菱含和曹三景,只见他们两个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周围有某种气息流动。 甚至她的出现都没有引起他们两个的任何反应,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顿时皱起眉头,菱含眼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恐惧,让她僵持着无法动弹,而曹三景褐色的眼珠有着一层浅浅的银白。 这银白,白谣初见之时,浑身便是一抖,明明没有实质性的触碰,但浑身却泛起刺骨的寒意,这银白绝对非凡物,曹三景这个家伙在她眼中越发显得不简单。 她神情微微恍惚,又看到他们两个人几眼,目光突然泛起冷意,抬起手中的刀一抖,熊熊火焰燃烧,同时脚下踏出一步,身影出现在菱含的背后。 一刀斩在她的身上,但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光罩凭空而现,挡在她的刀刃下,让她无法再向下移动一寸,而周围的无面见着她的举动,开始出现丝丝狂躁之意。 白谣目光一颤,这是菱含的防御法器?她心中一横,目前看来,菱含必须死,否则她根本无法在这么多无面的包围一下逃出去。 念头一闪而过,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她双手持刀,不断的用力向下压着,白色的光罩不断颤抖,渐渐出现丝丝缕缕的融化迹象,与此同时,菱含身体猛的一抖,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出。 白谣眼睛一亮,手中的刀过得更稳,火焰不断撞击在白色的光罩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眼看白色的光罩便要破碎,但就在这时,菱含一只手用力一挥。 周围的无面仿佛听到了某种指令,瞬间蜂拥而来,白谣身体一抖,摸出一枚银色戒指,套在手指上,同时体内灵力更加疯狂对涌入火耀内。 一只只无面扑了过来,在即将触到她身体的刹那,木雕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瞬间撑死,数只无面被弹开,倒飞出去,力道之大,直接砸开了一条又一条的通道。 白谣猛地松了口气,这木雕果然只会在她有生命危险之时才会出现,如此她便能放下心来,专心致志攻破菱含的防御。 白色的光罩剧烈颤抖起来,渐渐出现一条狭长的口子,她眼睛瞬间亮的灼人,顺着这道口子,直接切入,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色光罩终于碎了。 噗嗤一声,长刀滑过菱含的背部,大量的鲜血瞬间涌出,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菱含身体颤抖,鲜血不断从口中喷涌而出。 白谣目光一凝,空出一只手拍在菱含的肩头,红白相间的火焰瞬间从她的肩头开始蔓延,灼热的火焰熊熊燃烧,周围寒冷的空气瞬间升温。 菱含面上瞬间浮现痛苦之色,皮肤一阵阵变得焦黑,眼底深层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但她的身体依旧僵持在原地,动弹一下都无法做到,似乎之前的那一挥,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可以使出的力气。 同时,那些无面越发的疯狂起来,只是根本无法突破木雕的虚幻影子,只能不断被弹开,而在这个过程中,菱含的生机逐渐流失,浑身几乎全部焦黑。 最后的最后,她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你...雪城府...不...会...放过...你们...” 白谣目光一动,越过她的身体落在曹三景身上,皱眉头,按理说,现在菱含变成现在这样,对曹三景十分有力,他怎么没有什么反应,眼睛虽然依旧泛着一层浅浅的银色,但却没有乘胜追击。 她其实早就可以解决掉菱含,毕竟菱含现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是菱含是雪城府的人,她确实有些担心,如果她真的出手击杀菱含,可能会被雪城府的人发现,从而记上她。 这些事情本来就全部都是曹三景搞出来的事情,她可不愿意涉足其内,只是现在菱含不死,周围的这些无面就跟疯了一样会不断的涌过来,木雕或许也一直在被消耗,万一被消耗完了,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抿了抿唇,突然喊了一句,“曹三景!你是不是傻了,趁这个机会赶紧杀了她啊!” 但曹三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座雕像,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道牢牢的吸住菱含,白谣见到他这副模样,暗骂一声,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这样的吧? “喂!你再不出手杀了她,周围这些无面可就把我给杀了,到时候,你一个人也躲不过这么多无面!”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一下,用狐疑的目光扫了眼曹三景,奇怪,说起来这些无面全都不断的攻击她,没有一只去攻击曹三景,这也太古怪了些! 她皱眉扫了点周围的无面,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曹三景,他的状态不对,不仅如此,浑身上下的气息,也十分不对劲,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佛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死人。 她目光微微一闪,控制着不断灼烧菱含的火焰,双手在眼睛上一抹,眼前顿时出现两团火焰,其中一团是菱含,另外一团便是曹三景。 菱含的那段火焰十分微弱,似乎随时便会熄灭,而曹三景的火焰却有些奇怪,他的火焰仿佛置身于一处牢笼,周围是一个半透明的冰晶,而他的火焰便置身其内。 她皱了皱眉,心中顿觉不妙,这家伙看来是真正出了什么问题,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菱含也不能不管,但更不能由她亲手杀死。 任由火焰烧死她,肯定不行,如果雪城府真的在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火焰上有自己的气息,还是会让他们锁定自己... 无数念头方案在心中滑过,突然她眼睛一亮,既然菱含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她手中,那么只要不是死在她手中,即使有什么问题,也找不到她头上。 而这里,曹三景肯定不能动,菱含也不会自己杀死自己,但还有别的东西,这些无面,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只要菱含是被这些无面杀死的,就不会有自己的气息,就完全可以撇开,简直就是最佳人选! 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仔细观察一番,迅速锁定了几只无面,这几只冲的最猛,菱含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只要它们冲一下,菱含必死无疑! 想好对策她立刻行动起来,目光牢牢锁定那几只无面,在它们再次冲过来的时候,脚下一个跨步,身影消失在原地,而没有白谣遮挡的菱含立刻暴露在它们的身前。 碰的一声,菱含本就焦黑一片的身体,被冲撞以及寒气的侵扰下,顿时更加没有一点生气,三只无面的手臂深陷在菱含,没入她的身体,穿透她的心脏,她的最后一丝生机几乎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白谣有些紧张的盯着菱含以及周围的无面,只见周围的无面在菱含死后,身体猛的顿在原地,僵硬了好久,才颤颤抖抖的有了一些反应。 只是它们的这些反应对白谣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不再受菱含的控制,但是在他们看到还有白谣的时候,处于妖兽的本能,瞬间把所有攻击都针对了她。 白谣目光一凝,转而落在毫无生气的菱含身上,确定她已身死,目光在不远处的曹三景身上一扫而过,抬起手中的火耀,冲天巨刀燃烧熊熊烈火凭空而现。 刀尖所指之处,虚空仿佛被一分为二,无数无面顿时被火焰波及,身上的坚冰融化,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气息灼热,绞碎一切,依旧在不断的撕碎它们。 一刀过后,又是一刀,白谣体内的灵力去了大半,而那些无面看到这副阵仗,瞬间迟疑了下来,现在的他们没有被控制,即使在处于妖兽的本能,还是会感到惧怕以及恐惧,一部分无面顿时开始渐渐向后退缩。 她看着这些无面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只要知道害怕那还可以对付,如果不知道害怕就难办了,虽然她可以一直站到这里不动,用木雕来抵抗。 可木雕的极限她根本不知道在哪,而且木雕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属于保命的那种,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被消耗殆尽,能把这些无面吓退就够了。 想到这,她眼底浮现一丝波动,手中的长刀缓缓垂下,随后看了曹三景,犹豫了一下,一刀砍在他身上,但就在长刀几乎要触碰他的刹那。 曹三景眼睛突然睁大,死死的盯着她,眼中银色的光辉越来越亮,不知从何处而来,刺骨的寒意不断向外扩散,似乎刹那间便会把冰封。 白谣心中骇然,只觉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浑身上下,再也顾不得对他做什么,脚下疯狂踩出几步,遁入虚空内,不要命的向后退缩,扔出火耀拼命的飞离此地。 但就在这时,曹三景眼睛一亮,一道实质性的银光从他眼睛射出,整个空间在刹那间仿佛被冰冻,转眼间便追上死命逃跑的白谣,以及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无面。 白谣心中疯狂抖动,在她身后的那些无面,只是被触碰了一下,便一个个化为冰雕,坠落在地,随后便是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显然这道银光十分恐怖厉害,而这道银光已经在这个时候马上要追上她,她心中一紧,速度再增了一分,可依旧无法逃过银光的范围。 曹三景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木雕!对,有木雕,木雕或许可以抵御这股力量,但她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木雕上,万一木雕也不行呢! 她双手紧紧握着手上的银色戒指,这银色戒指可以抵御金丹修士的攻击,曹三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比得上金丹修士,她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念头刚转了一下,银光已经在这时候撞在了她的身上,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间笼罩在她的浑身,她身体僵硬在原地,直直向下坠落,根本无法控制。 但与此同时,木雕也在这个时候凭空而现,虚幻的影子撑起,抵御了这道银光,只不过影子在一直颤抖,似乎无法完全抵御。 白谣心头发紧,死死盯着撑在自己周围的虚幻影子,似乎时差那些又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尽管虚幻影子仿佛一直有撑不下去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银光也在这个时候完全消散,她僵硬的身体渐渐缓和过来,那种令人恐怖的危机感,也一同消散,她用力吸了口气,目光在周围扫视,直接一片的无面被冰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落了一地的冰晶。 而曹三景依旧站在原地,身上的气息虽然依旧寒冷,但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只不过,他这个时候还是一动不动,白谣皱了皱眉,经过方才的事情,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 她目光闪烁,吐出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快速在周围游走一圈,把地上的冰晶全部收入红绳内,扔出火耀,飞快远离此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嬉笑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钻入她的耳中,“王姐姐,你去哪呀?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解决问题?现在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你要去哪?” 白谣身体一僵,心中恐惧的情绪蔓延,硬着脖子缓缓转头,并看到站在原地的曹三景,他只是那样站着,并没有靠近,但却给人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仿佛一句话没说对,他就会直接再次把整个世界冰封。 曹三景见她回头,淡淡笑了一下,“王姐姐,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菱含也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把其他人都解决掉,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了,这件事情肯定需要你来帮我的呀!” 第379章 试探 白谣抿了抿唇,在原地顿了顿,声音十分轻,“你没事了?之前我看你情况好像不太对,差点没死在你手里,就害怕你突然发出一击,我可没有办法再抵御了...” 曹三景目光微微眯起,“是吗?说起来王姐姐你还是真厉害,从来没有人能在我这一招下活下来,你现在能活得好好的,我真是太激动了!” 白谣目光轻轻一动,沉默了好一会,再缓缓开口,“多谢夸奖。” 曹三景笑了笑,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落在浑身焦黑生机全无的菱含身上,轻轻咦了一声,“刚刚才发现,王姐姐,菱含这是被你烧死了?不对,她身上的致命伤口是被无面所伤,所以是无面杀了她?” 说着,他仔细看了好几眼,目光一转,“王姐姐真是好计谋啊!居然能想到用无面,菱含死在自己所控制的妖兽下,也不算冤!王姐姐你真厉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白谣目光微动,也不说话,心中思考,是在这时候离开,还是留下,她根本无法确定曹三景现在还能否再发出那种恐怖的攻击。 虽然她还有小白,但是那种银光的速度即使有小白恐怕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说不定小白也会像那些无面一样,死在这里,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她这边正在想着,曹三景又在此时开口,“王姐姐你怎么还愣在那,我们现在要去雪羽花那呀,那还有两个人呢,不把他们解决掉,是会留下隐患的。 啊!王姐姐你该不会还想着跑吧?你放心吧,你对我这么重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之前那也是意外,菱含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又打不过她,所以才那样的。 真是奇怪,菱含怎么会突然跑到阵法外?明明告诉他我先来看看的,所以说她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吗?菱含倒是比穆中反应快很多。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现在已经死了,最妙的是,既不是死在我手里也不是死在你手里,雪城府也没有任何办法,难道还要把这里的无面全杀了不成!” 他越说越兴奋,看着白谣的目光也越来越亮。 白谣自然不会像他那样,反而还从他的话中听出,雪城府果然在菱含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只要身死,就会被察觉到,幸好她当时没有亲手杀死菱含,否则恐怕真的会如她想象的那样,到时候被雪城府黏上,可真是麻烦。 想到这,她突然一愣,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菱含如果被我们杀了会被雪城府的人察觉,那之前穆中不就是死在你手中?那你?” 曹三景扬起一张笑脸,“穆中没有关系,他在雪城府本来也不是十分受重视,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的修为几乎没有什么长进,而且他毕竟不是核心成员,跟菱含没法比!” 白谣目光微微一沉,这家伙果然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要是就像当初说的那样,菱含他肯定不会亲手击杀,只会想尽办法让她来出手,到时候惹上麻烦的还是她,而他却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曹三景见着她的神情,似乎想到她在想什么,“王姐姐你不要这样想,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这里又不是只有你我二人,我顶不会做那样陷人于不义的事!” 白谣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是吗?” 虽口中这样说,但心中冷笑,事情现在都已经了解了,想怎么说还不是都凭他那一张嘴,反正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 曹三景突然眼睛一亮,“王姐姐,说起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碧雪你都还没给我,怎么就想着走呢?” 白谣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当时你的状态又不对,我哪有闲工夫去想这个事,现在你竟然已经恢复了,那我们就赶紧把剩下的几个修士解决掉,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如何?” 菱含现在已经死了,只是她实在是有些担心,曹三景这个家伙不按套路出牌,那两个修士可还活着,到时候他如果胡言乱语,对自己也是不利。 等事情尘埃落定,到时候在家有机会跑,至于银光,她刚才仔细考虑了一番,银光确实很厉害,但是这么恐怖的力量,曹三景一个化海后期,想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再次发出一击,这也算是她的机会。 曹三景听到她说这话,眼睛一亮,“太好了王姐姐,那我们就赶紧去,嗯...那雪山上好像还有几个人,我们先去把他们解决掉,等回来再去把阵法内的修士解决掉,反正他们在阵法,也跑不出来。” 白谣点了点头,踩着火耀向他飞去,两人一同来到之前的那座雪山,雪山上那几个修士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直在不停的往这边看,但似乎又在顾虑着什么,一直没有过来。 这时看到他们两个,那几个修士眼睛一亮。 “三景!你们那边问题解决了?刚才动静可大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 “对啊,三景,你都不知道,刚才这里的无面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全部往那边飞,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跟没看到我们一样。” “三景,你在那边,是不是菱含道友又施展她那个功法了?” “功法?什么功法?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啊,菱含修炼的功法可以控制妖兽,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来雪山?” “你怎么说话的,你要是早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还害我在这担惊受怕!” 眼看着那两个修士就要打起来了,曹三景笑嘻嘻的凑过去,“我说两位哥哥,这事有什么可吵的,那些无面确实是被菱含召唤过去的,你们也知道穆大哥千辛万苦跑到这里,大有图谋,这也是正常的。” 那两个修士听完这话,还是互相瞪着对方,但是都不再开口。 另外两个修士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 “不对呀,怎么就你们两个过来了?穆道友他们呢?” 曹三景转了转头,“他们还在忙活,事情还没解决,就是因为方才的动静,害怕这里出什么问题,所以让我们两个过来看看,当然或许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可能是害怕你们趁着这个机会乱跑,万一遇到什么,就糟糕了。” 白谣在一旁听着他胡说八道,见他说着抬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踏出一步,身体消失的原地,那几个修士虽然在穆中这里不受重视,但是能修炼到现在的修为,也都不是什么愚蠢之辈。 看到她突然消失,就立刻觉得不对劲,但正当他们想或防御或躲避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血液仿佛被凝固,身体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周围火焰熊熊燃起,身上出现红白相间的火焰,火焰在他们身上肆意燃烧,他们眼睛瞪得老大,眼底满是恐惧,但依旧无法动弹。 白谣燃烧着火焰的双手,在他们身上拍了好几下,到处点火,而曹三景笑盈盈地站在原地,辟着周围的火焰,看着他们脸上的恐惧,心情仿佛十分愉悦。 转眼间,四具焦黑的尸体倒在地上,曹三景眼睛亮晶晶,“王姐姐你这火焰可真是厉害,如果不是你在这,我还没这么容易能解决到他们!” 说着,他轻车熟路得在他们身上摸了摸,摸出四个储物袋,所以分出两个扔给白谣。 白谣抬手接住,也不多看,只是目光在地上四具焦黑的尸体一扫而过,这四人因她而死,只是或许是在修真界呆得太久,见过了太多生死,她甚至没有太大的感触,只觉得这四人运气不太好。 她抬了抬头,看向阵法的方向,对曹三景道,“走吧。”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两人向阵法的方向飞去,没过多长时间,他们便从阵法钻入,进入其内,飞了没多久,并看到雪羽花的两个修士依旧守在原地。 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面上有些惊讶,“穆大哥和菱含道友呢?” 曹三景说谎话一点都不带脸红,笑嘻嘻道,“阵法出了一点点问题,他们正在修补阵法。” 白谣见了两个修士听完这话,面露疑惑,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微微一动,他们两个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事?曹三景该不会连这一步都算到了?所以一开始说碧雪在自己这里的时候,就避着他们,因此他们才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切顺风顺水,这两个修士毫无防备的被曹三景靠近,身体就僵硬在原地,很快被白谣的火焰烧成焦尸,储物袋也被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分了。 白谣心中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些家伙全部解决了,现在也就只剩下曹三景这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推测的家伙。 想到这,她目光落在曹三景身上,只见他蹲在雪羽花的跟前,仔细看着那两朵小花,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回头,脸上扬着笑,“王姐姐,这个雪羽花其实对我们用处不是特别大,但是碧雪应该十分需要,王姐姐不如把碧雪现在就拿出来,我们把这个东西喂给它吃,如何?” 白谣身体一顿,“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把碧雪拿出来,而不害怕我反悔?” 曹三景眨了眨眼,“王姐姐你又不是这样的人,而且现在碧雪在你那里恐怕也不是很好受,王姐姐你也不忍心的。” 白谣闻言顿时皱了皱眉,“不好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三景缓缓起身,“王姐姐你猜碧雪是伤在了谁手上?” 白谣目光一闪,“伤在了谁手上?这我怎么知道?” 曹三景摇了摇头,“王姐姐明明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反应不过来,当然是我伤了它,它腿上中的是冰魄针,不过,这冰魄针与寻常的有些不太一样,被我加了一点点东西,如果不好好医治,它那条腿可就废了,王姐姐这么心善,肯定不忍心。” 白谣面上一愣,随即灵识钻入红绳内,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绿的状态,果然发现它虽然吞了丹药,但腿上的这个依旧泛青,根本没有好。 她目光落在曹三景身上,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心中一凛,这家伙,怪不得之前他只是看了一眼碧雪,没有其他要求,碧雪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中,他自然不怕她会跑。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缓缓开口,“如果我就是不给你呢?你之前的那一击确实很厉害,但是你现在还能发出那一击吗?如果我想跑,你能抓住我?” 曹三景摇摇头,“王姐姐就算你跑了又能怎样,你不会想要一只瘸腿的碧雪吧?一只腿瘸,要来有什么用,跑又跑不动,说不定还会连累你。” 白谣闻言目光瞬间一冷,“是吗?那如果杀了你呢?你既然也想得到碧雪,身上总不会什么都没有带吧?” 曹三景缩了缩脖子,“王姐姐你怎么这么无情,居然想杀了我!枉费我对你一番情意!” 白谣看着他装模作样,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曹三景叹了口气,“好吧王姐姐,就算你真的想杀了我,又何必现在告诉我,而且,东西在我这里,死之前让你得不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王姐姐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白谣抿了抿唇,她确实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小绿现在已经是她的,她也不会把小绿交出去,但不交出小绿,小绿说不定就会死,到时候小白又要一哭二闹,麻烦! 她突然叹了口气,面上的神情也有些气弱,“实话告诉你吧,碧雪现在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把它交给你...” 曹三景看着她面上的神情,歪了歪头,“王姐姐,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之前我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碧雪对你很重要,但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非要得到它,你说是不是?如果王姐姐是要这样的话,就太让我为难了...” 第380章 消息 白谣目光微动,“抱歉,但是碧雪我现在真的不想给你,你也不想我们两个人直接弄到两败俱伤,不如你告诉我,要碧雪有何重要的事情?如果现在不着急的话,等过上一段时间,我再把它交给你,你先治好它,好不好?” 曹三景眉头打结,十分为难,“王姐姐,按理说我是应该相信你的,毕竟我们共同经历了生死,但是你这个话未免说的太空泛了,而且,万一到时候王姐姐你不来找我,我又该怎么办呢?” 白谣料想到他会说这个话,但对于小绿她肯定不能退了,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办法,看来我们两个只能打上一场了。” 曹三景盯了她好一会,突然叹了口气,“王姐姐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呢?罢了,我相信你就是了,王姐姐你可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白谣眼睛微微一亮,用力点头,“这是自然的。” 曹三景面上带笑,随手取出一个瓷瓶,“喏王姐姐这个东西你每日抹在它腿上,就可以压制它腿上的伤,而且还能让它速度一如往昔。” 白谣耳朵一动,“压制?” 曹三景抬眼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对啊王姐姐,当然是压制,我这不还要等你回来找我,不过王姐姐你放心,这东西不影响它的速度,放心用。” 白谣盯了他一瞬,她真的不放心,曹三景这个家伙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妥协,居然只是压制!那她要来有什么用,小绿根本不可能给他! 但她还是把瓷瓶接了过来,能用上一阵就用上一阵,也可以缓解一下,至少争取了一段时间,通过这药,说不定可以找到治疗小绿的方法。 曹三景见她接过瓷瓶,立刻笑了起来,“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王姐姐你把你的通信方式告诉我,到时候我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你,放心,肯定不耽误你这段时间的使用。” 白谣点点头,把通信方式给他,目光落在雪羽花上。 曹三景见着她的目光,也看着雪羽花,“王姐姐这雪羽花对碧雪还挺有用的,但那只碧雪现在受着伤,恐怕对它的用处也不是很大,不用就先放在我这里,等到时候王姐姐把它带来给我的时候,我再分你一半如何?” 白谣点点头,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异议,小白和小绿它们守了这么久,雪羽花对它们来说肯定很重要,但现在没必要为了一朵花争论。 曹三景立刻笑了笑,“这雪羽花恰好是好时候,我这就把它摘下来。” 说着,他取出一个成人人头大小的木盒,双手小心翼翼连带的周围都土壤挖出雪羽花,放入木盒中,缓缓合上盖子,收起盒子。 白谣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心中十分怀疑,这种木盒可以保护灵草灵花的灵性,本来就少见,现在还是这种十分契合雪羽花的木盒,他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说不定,穆中和菱含也一早准备好要解决掉他们。 曹三景收好木盒,抬起头看着白谣,“王姐姐,你接下来准备去哪?是不是还要去落冰山?” 白谣轻轻点头,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姜凌,该做到的事情她自然要做完,而且她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见识见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曹三景眼睛一亮,“太好了,那我们就一起去,在路上也能相互照应,如何?”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穆中都已经死了,你还去落冰山?” 曹三景扁了扁扁嘴,“我去落冰山又不是为了他,不过,王姐姐把我想这么高尚,我还是很开心的!” 白谣眉头微扬,可她真的不想再跟曹三景这个家伙一起了,哪天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都不一定!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立刻便准备拒绝,话还没出口,她突然一顿,转而点了点头。 曹三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想来也是觉得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他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太好了,有碧雪在,我们也能早早抵达落冰山!” 白谣目光微动,“碧雪被你所伤,你想骑它,恐怕不容易。” 曹三景满脸无所谓,“这有什么不容易的?它不愿意?我还没说不愿意呢!王姐姐你要是怕我对它做什么,大可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说了会等就是会等!” 白谣还真无法相信他,看了他好一会,“罢了,我们先离开这个阵法再说。” 曹三景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好王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出了阵法,白谣感应了一下姜凌所在,此时的他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远,即使有小白想要赶上也不容易,而且曹三景在,小白她也不能拿出来,小绿她更加不敢拿出来。 曹三景站在一旁笑盈盈,“王姐姐我们快走,趁天色现在还亮,赶紧离开这,对了,这个阵法差点给忘了,王姐姐等我一下!” 白谣目光在他身上划过,轻轻点头。 曹三景转身飞起,低头看着下方的阵法,双手的手指不断闪动,一道道仿若冰息的东西脱离他的手指,不断落在下方阵法各个借点,整个迷迫阵顿时抖动起来,没一会的功夫,土崩瓦解,阵法不负存在。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略感意外,这家伙对阵法很了解,之前便可以看出来,但却没有想到他对阵法了解到这种程度,而且这种破阵的手法,你自己的破虚术还有些不同,他明显是看出了这个阵法的关键节点,才能这么轻松破开。 曹三景转身对她眨了眨眼,“好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王姐姐我们走吧?” 白谣点点头,扔出火耀飞在空中,向姜凌所在飞去。 她身后的曹三景顿时有些不满的追上来,“王姐姐!有碧雪不用,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白谣也不理他,暴殄天物就暴殄天物,她愿意,反正小绿是不可能在他眼前露出来,她对这个人极度不信任! 天色渐渐暗沉,两人选了一个落脚之处,曹三景一路上都在抱怨个不停,到了这会都没有停歇。 “王姐姐用碧雪吧,这样我们就不用在这里再等着了!” 白谣摇头,“你我消耗这么巨大,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曹三景重重叹了口气,“好王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这是菱含的储物袋,王姐姐你看你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 说着,他从怀中翻出一个储物袋,递给白谣。 白谣落在储物袋上的目光微微一动,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菱含的储物袋带走的,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而且,他当时居然还有这个闲心把她身上的储物袋带走! 不过,不管经过怎么样,有灵石拿,不要白不要,她接过储物袋,挑选了一番,把灵石和部分丹药取出,扔回给曹三景。 曹三景灵石在储物袋内一扫而过,“王姐姐令生铃你不要吗?这东西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还能探个地形...” 白谣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东西对她没有太大的用处,探地形,用红绳内的那个地图更好,而且也只是一个法器而已,有没有防御效果,她也不需要。 曹三景应了一声,把储物袋收好,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曹三景突然好奇的开口,“王姐姐我有个问题十分好奇,不知道王姐姐能不能帮我解惑?” 白谣眉头微扬,“你说。” 曹三景脸上立刻浮现笑意,“王姐姐你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都没有看到,实在是太好奇了,那些无面可都是被我冰封了,你却一点事都没有,虽然你火焰威力确实很强,但是也没有强到那种程度吧?” 白谣静静的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曹三景立刻缩了下脖子,“王姐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仿佛我问的十分蠢的问题,好吧,王姐姐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猜猜看,能抵御过我那种攻击。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王姐姐对火焰的操控能力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很多,另一种就是王姐姐身上恐怕带着某种极品宝物,可以抵挡这种伤害!我说对吗?” 白谣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也不说话。 曹三景见她这样,撇了撇嘴,“我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我又不会到处乱说!” 白谣目光一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俩之间并没有这么和谐!” 曹三景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嘀嘀咕咕,“火焰再强应该没有这么强,难道真的是某种防御宝物,那这种宝物倒是挺难得...” 白谣无语,“就算你说的声音再小,你觉得我会听得到吗?” 曹三景面上浮现懊恼之情,“哎呀!一不小心说出来了,王姐姐你不要介意,我这是习惯了,有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 说完,他就闭上嘴巴,只不过还会时不时的看上她一眼。 白谣在他再次看时,捉住他的目光,“你...能不能老老实实修炼?在这里修炼对你们来说不是十分有益处吗?” 曹三景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那也要看是对谁,更何况,冰天雪地的,我不喜欢呆在这种地方!实在太无趣了!” 白谣盯了他一瞬,突然问道,“你在雪城待了这么久,想来对这里的一切十分了解,既然你这么无趣,不如帮我解解惑?” 曹三景目光一转,立刻抬头,“好啊,王姐姐你想问什么?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谣想了想,“穆中和姜凌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穆中对姜凌感觉上好像十分复杂,还有那个同生,他是不是也想用在姜凌身上?” 曹三景眨了眨眼,“王姐姐你这么关心姜凌啊?看来姜凌这个人魅力确实大,他们俩呀早都是雪城的陈年旧事了,既然王姐姐这么想听,那我就随便说说。 这姜凌天赋好,修为也不错,短短时间就从化海初期追了上来,穆中资质还行,修为也不错,这次去落冰山,不就是两个人暗暗较劲? 其实资质天赋这些,本来就是上天注定,生下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后天想改变十分困难,其实以穆中的性格他倒不会介意这事。 只不过啊,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段,这姜凌是穆中曾经为了任务离开雪城途中碰上之人,而且,姜凌据说还是由他教导启灵成功之人,当然他把人引入修途后,就离开。 没想到,过了些年,姜凌居然找了过来,还来到了雪城加入了雪城府,本来嘛,穆中对于这个相当于自己徒弟的人,看到他修为出色,十分欣慰,能帮上他就会尽量帮他。 可是后来,这姜凌太争气了些,修为短短时间内便追了上来,一开始穆中可能没想这么多,但是时间越长,他心里可能渐渐就不平衡了。 做了一件对他来说最错误的事,那就是私底下,给姜凌教的有些东西,根本没有尽心尽责,更甚至还缺斤少两,因为这个事情差点导致姜凌修为尽毁。 临到跟前事态爆发,对于残害自己之人,姜凌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那样尊敬,但穆中毕竟又对他有启灵之恩,又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所以姜凌在这件事里面是最别扭的。 而穆中这个人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变态了,姜凌越这样对他,他就越扭曲,一边暗恨自己的资质,一边又十分渴望羡慕,最后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来的同生,居然想跟姜凌绑到一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白谣静静听着,听到这心中一动,如果一切都像曹三景所说,穆中这样做,恐怕是对自己伤害了姜凌有自责,心中放不下,姜凌由于是没有对他所作所为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长时间下来,渴望和自责双重折磨下,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偏执,要她说,穆中还不如找个机会直接解决掉姜凌,这样他的心结就不攻自破。 第382章 落冰山 此时,白谣骑在小白身上,飞在空中,望着不远处。 落冰山不愧为落冰之名,无数的冰块不知从天上何处而来,不断的向下坠落,每一个冰块最大的仿佛两栋高的楼呼啦啦的向下坠,最小的也都有成年男子大小。 而这些极速向下坠落的冰块,落地后,居然化为了一阵阵的雾气,仿佛地面的温度十分高,在结束的瞬间,便会被蒸腾成雾气。 而这些冰块在化为雾气后,雾气不断的蒸腾向上涌去,在成为冰块坠落下来,如此循环往复,落冰山周围全部是雾气,只能偶尔看到那些坠落冰块砸出的轨迹,落冰山真正的山体,隐在这些雾气内,根本看不真切。 白谣仔细观察落冰山的雾气,这地方一看便不是什么轻易可以通过的地方,如果没有熟悉这里的人,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进入其内。 不过,她目光落在冰块坠落的尽头,心中十分好奇,这些冰块是从何处而来的,那尽头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层层的云雾缭绕。 她看了一会,便在附近找了一个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冰山的原因,这附近居然没有什么妖兽,而且在她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现,小白似乎十分抗拒这里,但问它原因,它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日后,在姜凌似乎有所举动之时,白谣踩着火耀,飞向姜凌所在的位置,或许因为不断坠落的冰块,该发生雪崩的地方早就发生雪崩,崩的已经没有雪山了。 这附近几乎没有雪山,更像是一个雪原,只有偶尔凸起的一个雪包,但也只能称之为被雪掩盖的雪丘,而姜凌等人便在一个雪丘上。 姜凌一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而其他修士亦是如此,尤其姜凌身边的曲凤晓,张口就道,“你没死?你居然能从雪崩逃出来,运气也太好了!” 姜凌也在一旁搭腔,“对啊,你没死!我还以为你被那雪崩给干掉了!” 白谣面上带笑,“确实是我运气好,没有死在雪崩下,只是受了重伤。” 姜凌看着她笑起来,“很好,福大命大必有后福,我看你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趁着这个机会逃命回去,没想到你居然还找过来,这一路没少受罪吧?” 白谣面上带着苦涩的笑点点头,“对啊,这边雪山还真是恐怖,其实我虽然很想逃命回去,但是,对这里又不熟悉,只怕就算是想回去也没有办法回去,唯一可以找到方向的,就只有你了,更何况,报酬你都给我了,我怎么能不来?” 其实,她还真没有说谎,如果真的让她回去,她真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过,有卷轴在,她想回去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会花费一些功夫。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要来这里长长见识,以防之后再碰到什么别的突发状况,另外也确实与她答应姜凌有一些关系。 姜凌朗声一笑,“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来的也巧,我们正准备进入落冰山,这落冰山你已经见到了,想进去确实不容易,我给你说几点,你一定要记住。” 白谣立刻点头,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姜凌一笑,转头对其他修士道,“我们在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立刻出发,之前告诉你们的,你们要全部记住,如果到时候谁一不小心没跟上,在这落冰山我可没有办法顾着你们!” 其他修士纷纷应了一声。 姜凌看着白谣,眉头一扬,一边转身一边说着,“走,我给你好好讲讲,省得你一脚踩空,被那些冰块砸的生死不知!” 白谣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一旁,见他盘腿坐下,也跟着盘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姜凌看着她这样子,不知为何突然笑出声,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落冰山你也见到了,最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被这些冰块砸到,这些冰块不仅重,更容易造成损伤的是极为寒冷。 砸在人身上,就算再想反抗,身体都被冻僵了,也没有办法反抗,所以,一定不要被这些冰块砸到,即使碰出了一会也没有关系,但只要一被砸,基本上便没有什么活路。” 白谣听得极为认真,这会开口问道,“我看这些冰块都是极为密集,不能被砸到,又不能被碰触时间太长,那我们该如何过去?” 姜凌看着她笑了笑,“我这这不是要说吗?你着什么急?不能被砸到是一回事,怎么通过却是另外一件事,这些冰块即使再为密集,也有迹可循,注意不被砸到就可以了。 而且落冰山虽然是在这些落冰的中心位置,路途也不算近,但有几个点是可以休息的,不然就凭我们的修为,再想过去也办不到。” 白谣默默点头,看着他拿出一张图,递给自己,便伸手接过来,低头仔细看着,口中问道,“这是...落冰山的地图?这些圆点是可以休息的位置?” 姜凌凑到跟前,指着地图上的圈圈点点,“这种都是可以休息的地方,这个地方便是落冰山的位置,而琼雪花便在落冰山的最顶层,我们要去的就是这。” 白谣面上微微一惊,“最顶层?这些冰块不会把琼雪花破坏?” 姜凌摇头,“当然不会,说了也奇怪,落冰山周围全是洛家的冰块,但是落冰山跟前却没有一块。” 白谣轻轻点头,仔细看着这张图。 姜凌指着图又道,“我们现在在这,先从这走到这个地方,然后一路沿着这些可以休息的地方,最后刚好可以到落冰山半山腰,之后我再爬上去就可以了。 对了,如果期间遇到了无法躲避的冰块,不要想着自己可以躲避过去,尽量把冰块击碎,或者是把冰块挪走给自己留个可以过的空间,就可以了,你是火修,在这种地方,占便宜的很,说不定可以在冰块下坚持一阵时间。 还有现在既然你来了,我们的队伍也要改变一下,我们现在是四人一队,分成三队,我这只有我和曲师姐,你来了就有三个,你到时候就跟在我身边,如果碰到那种冰块,你如果可以用火焰融化,就尽量用火焰。 等到时候到落冰山也不要松懈,落冰山可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等着我们去解决,好了知道了就没什么了,最重要的一条自己顾着自己,能活下来最好。” 白谣立刻点点头,“姜道友,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这些冰块是从何处而来,没有人想着去上面看看吗?” 说着,她便指了指那些坠落冰块的尽头,面上带着十足十的好奇,一般像这种地方,绝对有古怪,说不定还有什么机遇,不可能没有人上去看。 姜凌望向坠落冰块的尽头,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没有人上去看过?只不过大多数都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死在那,能上去的都是极少数,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据说那上面有琼浆液。” 白谣心中一动,琼浆液,这可是好东西,是炼器的绝佳材料,不仅如此,即使是已经炼制成的法器法宝等,只要浸泡在这种液体内,有极大的几率,可以提升品质,不过,这种东西虽然好,但对绝大多数修士来说用处却没那么大。 也不怪这里没有那些前仆后继非要上去的修士,诱惑不够大自然而然就不会有人上去了,不过,还是有些疑点。 “姜道友,既然有人上去过,那没有人尝试解决这些坠落的冰块吗?既然都是从上面落下来的,肯定也可以从那里找到原因。” 姜凌点头,“是啊,为什么没有人去,这个谁知道呢,或许大家对琼浆液没有那么大的欲望,自然也就没有人想突破重重阻碍,跑得上去看为什么会落冰吧。” 白谣眉头微微皱起,又问道,“姜道友,琼浆液也算是好东西,只要从上面飞过去,不就可以轻易获得,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知道原因?” 姜凌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要是真的这么容易,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原因,那上面根本飞不过去,只要靠近就会被冻成冰块,传闻曾经有一位金丹修士,曾经尝试过,只不过他的结局却不太好,修为尽毁,最后寿元耗尽而死。 这上面,虽然我没去看过,但是想要上去,必须通过落冰山才能上去,否则想通过其他地方过去,结局都只会跟那个金丹修士一样。” 白谣问的时候也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却没想到金丹修士都没有办法,她心中突然又生出一个疑惑,“那元婴呢?” 姜凌正要开口,曲凤晓在这个时候突然凑过来,“我说你呀,这落冰山在这里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元婴来过,这个只能说明上面可能真的只有琼浆液,而那琼浆液又不是什么十分稀有之物,这个道理想来大家都懂,就算传出来,也不会有人好奇再跑到上面。” 姜凌看了曲凤晓一眼,“曲师姐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曲凤晓瞥了他一眼,“我说你要说个话说这么长时间,真是没完没了了!” 白谣面上一动,立刻笑了一下,“曲道友说的是,是我打扰姜道友了,我也没别的疑问了,现在就可以行动。” 曲凤晓对她淡笑一下,用余光瞥着姜凌,“小凌凌你呢?” 姜凌一看她那眼神,抱着拳头求饶,“曲师姐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好不好?” 曲凤晓满意的点点头。 白谣虽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看着姜凌,突然就想起了穆中,如果他知道穆中已经死了,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恐怕也不太好受吧,毕竟穆中也算是他半个师尊,生了那事,他都没有对穆中动手,恐怕心里还惦记着。 那边,姜凌招呼着所有人,分成三队,白谣目光一扫,自然的站在姜凌和曲凤晓身后,看来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波折,加上她现在才只有十一个。 一行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开始向那些不断向下坠落的冰块飞去,刚刚走到一半,突然一道身影从他们的身后飞来。 同时口中大喊着,“王姐姐!你太过分了,居然不等这我自己就走!” 白谣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僵,猛地回头,便看到曹三景一脸委屈的向他们飞速前进。 姜凌等人听到这个声音也停了下来,见到她的反应,立刻明白过来。 姜凌在一旁笑着,“咦,你在这边还有认识的人呢?我还以为你孤家寡人,谁都不熟悉呢!” 白谣面无表情,“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们相信吗?” 姜凌扬了扬眉,“是吗?我看他对你熟悉的很,还有你这...我倒没怎么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剧烈,其实有人加入也不错,刚好我们这还缺一个。” 白谣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其实我跟他真的不太熟,也就见过两次面,他这个人” 她话刚说在到,曹三景已经飞了过来,直挺挺的立在她对面,面上委委屈屈,“王姐姐!虽然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但是我们共同经历生死,怎么会不熟悉呢?” 说着,他像是突然意识到周围有人,目光一扫而过落在姜凌身上,面上扬起笑,开口道,“在下曹三景,姜道友的威名,在下真是久仰!这位是曲凤晓曲姐姐吧?雪城府昌才真人的高徒,真是不负传闻中的盛名!” 曲凤晓看着他自来熟的模样,淡笑一声,“曹三景?你对我们这么熟悉,看来在雪城待的时间不短啊。” 曹三景丝毫不掩饰什么,眼神十分真挚的看着她和姜凌,“这是自然,曲姐姐和姜大哥的名声,如雷贯耳,我早就听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只不过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姜凌瞥了他好几眼,突然对白谣笑道,“我算是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你也没骗我,你们俩应该确实只见过两次面,行了,曹三景对吧?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去落冰山?” 第383章 木易冰树 曹三景闻言,也不在乎他话里有话,立刻笑着点头,站在白瑶的身旁。 白谣有些意外的看了姜凌一眼,都这样了,他为何还是同意曹三景加入队伍中,难道不是应该拒绝他吗? 姜凌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了一下,对曹三景道,“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想来对这里倒是颇为熟悉,片不得需要你多出力了。” 曹三景立刻点点头,“姜大哥这是自然,落冰山虽然我也不经常来,但是还是来过几次,肯定能帮上你们的忙!” 姜凌只是点点头,转过身去,一行人再次降落冰山飞去。 片刻后,他们停在半空中,白谣看着眼前不断坠落的冰块,心中一动,这些冰块果然如姜凌所说,只是在这个位置,变形金刚可以感觉到这些冰块散发出的刺骨寒冷。 姜凌目光看着眼前的那些冰块,缓缓开口,“该说的该注意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记住我们在第一个休息的会合。”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曲凤晓,白谣以及曹三景,“你们跟紧我,不要分散。” 白谣三人点头,随即便看到姜凌挥了挥手,纵身踩上其中一块坠落的冰块,紧接着,又踩在另外一块上,曲凤晓紧随其后。 白谣脚下一动,跟着他们两个,踩在冰块上,刚刚触碰冰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向上拥来,这里的寒气果然名不虚传,她丝毫不敢放松,体内的火源迅速在体内运转一圈,驱除这些寒意。 紧接着,她灵识牢牢锁定姜凌和曲凤晓身影,脚下一踏,跃到另外一个冰块上,身后的曹三景则紧跟着她的步伐,就这样不断向前前进。 一刻钟后,四人皆相安无事,抵达的第一处休息的位置,这是一个直立出来的冰柱,而冰柱上有着一个又一个的洞,看那些洞的痕迹,显然是人工凿出来的。 此时,他们四人便身在其中一个洞内,周围是不断坠落的冰块。 白谣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坠落的冰块,这样的路还算好走,但看现在的样子,越往深处冰块就越密集,恐怕会越来越不好走,这一路上他们要经过三个休息点,才能最终抵达落冰山。 姜凌也盘坐在一旁,神情有些凝重的看着他们来到地方。 曲凤晓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小凌凌不要担心,前面的路好走,他们肯定都能过来。” 姜凌摇了摇头,“谁担心他们了...” 曲凤晓瞥了他一眼,“你就嘴硬吧!” 她的话音刚落,姜凌突然站起身,只见四人从密密麻麻的冰块中冲出来,落在冰柱内的一个洞内。 姜凌看上去顿时像是松了口气,曲凤晓笑着瞅了他一眼,“行了你好好回复,后面的路可不好走!” 姜凌小小哼了一声,盘坐在地上。 而白谣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目光微微一闪,姜凌这个人没看出,居然还这么热心。 曹三景突然在这个时候凑到她跟前,委委屈屈的开口,“王姐姐,你太过分了,居然不等我!”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扫了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在哪我怎么等你?我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也没有办法去找你,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已经自己找过来了?” 曹三景摇了摇头,“这不一样!王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才找过来,还差点没赶上!” 白谣抿了抿唇,皱眉看他,“你这不是赶上了吗?你还不如老实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一切应该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曹三景扁了扁嘴,“王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呢?怎么跟我没有关系,你不是还在这?我这不还是因为担心你?更何况,那个最重要的东西还在你这,我可害怕你一不小心回不来了!” 白谣瞅了他一眼,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碧雪的事情他们两个已经暂时达成了和解,他根本没有理由再来落冰山,这家伙肯定要干别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现在这样,肯定不愿意多说,她只淡淡回了一句,“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由于他们两个也没有遮遮掩掩,在一旁的姜凌和曲凤晓自然听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扫了一眼。 姜凌缓缓开口,“你倒是关心她,只是不知道这关心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曹三景听到这明显是对自己说的话,抬头看向姜凌,目光满是不解,“姜大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关心她,又何必跑这么远来找她呢?” 姜凌轻哼一声,“是吗?我看你是对木易冰树感兴趣才对。” 白谣听到这个词,立刻好奇的问了一句,“木易冰树是?” 姜凌面上带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落冰山有一些有趣的东西吗?便是木易冰树,这种木易冰树只有在落冰山才有,它的冰心可以用来增加修为,不过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用。” 曲凤晓看了一眼依旧有些不解的白谣,在一旁补充,“小凌凌你说的这么简单,她刚来这里又没多长时间,怎么会听得懂?这木易冰树听起来像什么种植物,但其实并不完全是。 而是一种妖兽,拥有自己的意志,并且有很强的攻击性,你一路通过这些坠落的冰块,应该是到这里寒气有多重,而木易冰树比这些寒气还要强上一分。” 白谣面上一惊,这些冰块的寒气已经十分恐怖了,木易冰树居然还要强上一次?但这样也说不通啊,姜凌之前说起木易冰树的时候,倒是十分轻松的模样。 姜凌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缓缓开口,“木易冰树确实恐怖,不过他们只扎根在落冰山的底部,我们只要避开它们就好了,之前我们在落冰山外停了很久,也是为了找切入口,可以避开它们的位置。 即使到时候不小心碰上了它们,也不用担心,越靠近落冰山底部的木易冰树就是越厉害,依照我们目前的位置来看,应该会落在落冰山的半山腰,那里的木易冰树我们还可以对得了。 至于你这位好友,虽然我不怎么了解他,但他身上的寒气极重,想来在雪城待的时间不短,修炼的功法也与之相关。 而木易冰树除了冰心,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效果,只要不惊动它们,在它们周围修炼,修为增速极快,你这位朋友,想来是想借助此突破。” 白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曹三景,“你是为了木易冰树?” 曹三景眨了眨眼,“姜大哥不会是雪城府数一数二的出色弟子,这些事情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王姐姐我来这里确实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更重要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担心你,这一点不需要任何怀疑!” 白谣抿了抿唇,仔细看了他一眼,原来他是想突破,这家伙修为跟自己差不多,之前还觉得他比自己修为还要高一点。 但自从她把修为提升到化海后期圆满,她就发现了这家伙的修士也是圆满,现在他既然是因为木易冰树,是想把自己的修为突破到半步金丹?怪不得他之前话里话外对范锦看不上,原来如此。 想到这,她淡淡开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又不会阻止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更何况我们两个本来也不是很熟悉!” 曹三景眨了眨眼,“王姐姐你不要生气嘛,看在我千辛万苦找到你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白谣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无语,谁不知道谁,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我没有生气,你现在还在这里帮我们,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曹三景也不在乎她说的一点都不诚心,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这时,另外一队的修士也冲破了不断坠落冰块的阻碍,姜凌看了他们几眼缓缓起身,对着另外两队的修士道,“之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们先走,你们慢一点没关系,一定要稳!” 那些修士即使没有来过落冰山,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落冰山的威名,而且之前还感受了这些冰块的威力,虽然不敢不当一回事,老老实实的应下。 白谣听到他的话,也站起身来,随后看到姜凌对她道,“之后的路可能需要你多多帮忙了,我们二个只需要开辟道路,曲师姐会帮助我们抵御那些坠落的冰块...” 他还没说完,曹三景就在一旁插嘴,“姜大哥那我呢!” 姜凌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就帮我们断后吧,这些冰块连绵不绝,说不定也会把我们开出来的后路全部堵上,到时候就需要你了。” 曹三景立刻响亮地应了一声。 姜凌说完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洞外不断坠落的冰块,双手掐诀,点点雪花顿时显现,他手指快若闪电,轻点数下,点点雪花迅速分裂,钻入密集的冰块间。 轰隆几声巨响,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冰层顿时化为一块一块的碎小冰块,白谣眼睛一亮,手中燃烧火焰的火耀一挥,雾气蒸腾,他们四人眼前顿时出现了一条通道。 四人立刻飞路通道路,不断的开辟道路,只有十分少的时机才有休息的机会,并且随着渐渐深入,越往深处,冰块就越密集,行走起来变越不方便,需要不断攻击,才能开辟出道路。 这时他们距离下一处休息的位置,约走了一半,白谣正停在一个冰块上稍作休息,而就在这时,前方的姜凌和曲凤晓方向突然发来剧烈的波动。 她心中一紧,灵识反馈回来的画面中,姜凌二人不断的发出一击又一击,击碎身前的冰块,只不过看样子已经没有开辟出道路。 她顿时顾不得休息,飞快来到他们二人身边,抬起手中的火耀,刀尖一颤,燃烧熊熊烈火凭空而现,火耀一挥,刀尖所指之处,火焰缭绕,一条巨大的火蛇冲破眼前的冰块。 滋滋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大量的雾气蒸腾,姜凌眼睛一亮,双手掐诀,点点雪花顿时显现,手指轻点数下,雪花分裂,冲破雾气,撞击在雾气深处。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与此同时,曲凤晓衣袖一挥,整个通道顿时出现一层层的冰层,抵住上方不断坠落的冰块。 姜凌在此时大喝一声,“走!” 说完,他率先冲了过去,曲凤晓紧随其后,白谣也跟在他们身后,踩着一把飞剑飞入其内,曹三景也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 他们刚刚进入,头顶抵住那些冰块的冰层不堪重负,发出咔咔的声音。 四人看着眼前依旧密集的冰块,同时发出攻击,火蛇冲破冰块,开辟出一条道路,点点雪花炸开更深处的冰块,冰层抵住上方坠落的冰块,曹三景则双手拍合,一层银色的光圈清空身后碎裂涌入的碎冰。 就这样,他们消耗的灵力越来越大,但还算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终于来到了第二处可以休息的位置,此地依旧是一个冰柱,他们也来不及选择,直接进入最近的一个冰洞。 四人脚终于落在实地上,顿时松了口气,也不开口,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恢复灵力。 片刻后,白谣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坠落的冰块,叹了口气,幸好这里还有几个休息的位置,不然想要直接抵达落冰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这里的危险性,光说灵力,就根本无法支撑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她目光落在在他们冲过来的地方,心中暗道,另外两个队,想要抵达到这个位置,恐怕也要费不小的力气,还有落冰山,虽然姜凌说的轻松,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然也不会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去了。 连曹三景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去落冰山都不敢独自一人前去,想想就知道,落冰山根本没有这么简单,恐怕等到了落冰山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木易冰树木易冰树着他们。 第384章 限制 四人盘坐在原地好久,才等到另外两队的人到来,只不过,这次其中一队没有之前运气那么好,原本四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三个,每个人的情绪都不高。 姜凌沉默了一会,沉声道,“各位道友,落冰山的危险性不用我告诉你们,而且你们现在已经体验过了,接下来只会越来越难。 即使你们不愿意前进,现在决定返回,也不会比现在安全多少,更何况,一路上也有不少人离开我们,这些都是常态,你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别无他选。” 那几个修士也不是想要逃,只不过毕竟是在一起经历了这么久的人,眼睁睁在他们面前离去,情绪自然好不到哪去。 但这些道理他们都懂,听了姜凌的话,也只能点头,别的不说,都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不管怎么说,要先把这趟的路费先转回来再说! 姜凌见他们这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对着白谣三人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走。” 白谣立刻站起身,四人依旧按照之前的那种模式,不断开辟出一条又一条向前的通道,越往后面自然越加艰难,不过,即使冰块再密集,却也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极致,除了灵力的消耗有些大,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第三个休息的落脚处,四人纷纷松了口气,这次依旧如同之前两次,等另外两队的人都来到这里,姜凌才开始行动。 而这次他们等的时间比之前那几次都要长了一些,并且之前只剩下三人的那个队伍,这次虽然只剩下一人,那人面色十分惨白,身上也多了数道伤口。 而另外一队,也少了一人,现在只余三人,面色也都不是很好看,姜凌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剩下两队合二为一,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即使他们想放弃,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白谣看着姜凌一阵安排,心中觉得有些疑惑,进来一次都这么困难,想要出去,恐怕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最后好不容易得到琼雪花,再出来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再损失一些人? 这四个人,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都不一定,只是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话,只是在心里存下这个疑惑,静静恢复自己的灵力。 一刻钟后,姜凌再次带领他们启程,虽然后面的路更加不好走,但是他们四人经过磨合,已经能达到某种程度的配合,剩下来的路,基本上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 除了最后关头,曹三景似乎有些力竭,差点被打碎的碎冰糊在身上冰封,白谣还把古罗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另外还有小绿的生死,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随手拉了他一把,把他从通道内拉了出来。 而在他们冲出那些密集的冰块后,她终于看到了落冰山的全部景貌,落冰山十分高耸巍峨,一眼看不到尽头,而在他们冲了出来后,脚下的飞剑突然变得十分沉重。 直冲冲的撞在了落冰山的半山腰,白谣拉着曹三景两人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撞在了一棵树上,这才停了下来,寒冷刺骨的气息包裹全身,她浑身一抖,体内的火源飞快在体内运转一圈,才抵消了这种寒冷。 而她手中拉着的曹三景,此时几乎化为了一个冰人,头发眉毛全部被雪白的冰霜染成白色,浑身各处皆冒着寒气,她低头看着他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抬手拍在他的肩头,红白相间的火焰顿时从她手心冒了出来,火焰瞬间开始在曹三景在身上蔓延,层层的雾气不断从他身上蒸发,片刻后,他身上的衣物出现一块块焦黑的洞。 曹三景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向后缩了缩,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冒着烟的火焰,立刻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一副控速的模样,“王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白谣见他清醒过来,心头一松,随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不这样对你,你恐怕就变成冰块了,哪还有这个精力跟我说话!?” 曹三景眨了眨眼,立刻变换了个脸色,脸上扬起一个笑,“是这样啊,那要多谢谢王姐姐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冻成冰块的!” 白谣扬了扬眉,随口说道,“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毕竟碧雪的命可还在你手里呢?” 曹三景嬉笑一声,“王姐姐不要这样说嘛,虽然这是一方面,但是王姐姐人美心善!” 白谣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拍了拍身上的雪,皱了皱眉,“姜凌他们...” 曹三景眼睛立刻一亮,截住她的话头,“王姐姐这个我知道,他们刚才好像落在了那边!” 白谣眼睛微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你确定?你自己都命不久矣,还有闲心关注他们?” 曹三景眨巴了下眼,“只是推测嘛,稍微计算一下也知道,他们冲出来的方向,只可能在那边,就算不在那边,也差不了多少,王姐姐你就相信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谣目光在他身上微微一顿,“是吗?你来这不是为了木易冰树?现在已经到了这,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他们?” 曹三景歪了歪头,“王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虽然我来这确实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为了木易冰树,但是,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更何况,还说王姐姐你救了我呢!” 白谣正站在开口,再说一句,就在这时,方才曹三景所指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两人对视一眼,再顾不得说其他事情。 只不过有一个念头从她心里滑过,现在到落冰山的人,只有他们四个,除非这里本来就另有他人,那么传来波动的地方肯定是姜凌他们,曹三景居然真的猜对了。 她突然在这个时候有些怀疑,之前曹三景被冰封,说不定即使没有她,他也可以逃出来,说什么推测,他当时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有那个闲工夫去推测!?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伸手一招,落在地上的飞剑缓缓飘起,她面上顿时一愣,看来之前飞剑突然变得很沉重确实不是她的错觉,这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都有点御剑,有某种十分强烈的限制。 曹三景见此摇了摇头,“王姐姐!这里虽然可以用飞剑,但是限制却十分大,有飞的还不如直接跑过去,姜凌他们应该是遇上了木易冰树,我们也小心一点,不要碰到!” 白谣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两三步跨到飞剑跟前,一把抓住,收回红绳内,向着依旧在此时传来波动的方向飞奔而去。 片刻后,无数的雪花不断荡起,在半空中飘飘落落,白谣一眼便看到姜凌和曲凤晓两人并立而站,而在他们身前,无数根雪白的藤蔓从雪地钻出,不断的抽向他们。 姜凌两人保护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但那雪白的藤蔓韧性极大,根本没有那么轻易便会被破碎,并且还时刻散发着极致的寒冷,这样下去,他们两个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白谣见到眼前这一幕,目光微微一动,侧头问道,“你对木易冰树应该有所了解,这木易冰树有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曹三景立刻笑了起来,“王姐姐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木易冰树确实有致命的弱点,他们两个现在只防不攻,恐怕也是在找这个弱点。 木易冰树的韧性很大,攻击也不错,尤其是它们身上天生散发的那种寒气,跟它们纠缠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但它的弱点也十分明显。 只要找到他们的本体,摧毁本体,这些藤蔓就没有了任何用武之地,只不过,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想要找到它们有些困难。” 白谣眉头微动,“为何,莫非它们的本体还藏在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不成?” 曹三景听到她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摇头,“王姐姐在想什么呢?这当然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木易冰树简直就成了这世上最无敌的存在了。 王姐姐它们的本体便是树根,并且通体雪白,而且十分擅长隐匿自己的气息,你说它们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只要隐藏在雪地内,想要把它们找出来,当然是很困难啊!” 白谣闻言,眉头顿时打结,“依照你这么说,想要找到它们这么困难,姜凌和曲凤晓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在这里与它纠缠,直接跑了岂不是更好?” 曹三景摇头,“当然是跑了最好,只不过想跑也没那么容易,这个木易冰树已经盯上他们俩了,而且我看他们两个也不想跑,之前姜凌不是说过了? 木易冰树的冰心是好东西,他们恐怕是想,既然在这里碰到了,便得了它的冰心,再离开,毕竟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嘛。” 白谣大概明白了木易冰树的特征,心中微微一动,灵识顿时向周围横扫而出,木易冰树擅长隐匿自己的气息,但只要是妖兽,便会有自己的情绪,她的灵识应该可以发现它的位置! 她控制着灵识,一寸一寸在雪地上探寻,曹三景见着他这样,有些好奇的问,“王姐姐你不去帮他们吗?虽说木易冰树不好找,但是如果王姐姐你出马的话,应该会容易些。 这种在冰天雪地成长的东西,所以讨厌与之属性相反的东西,只要王姐姐用你那火焰攻击一次,说不定立刻就能找到它的位置!” 白谣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依旧控制着灵识。 曹三景见她不说话,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目光在周围不断的扫过,似乎也在寻找木易冰树的位置。 片刻后,白谣眼睛突然一亮,侧头说了一句,“曹三景,我找到它的位置了!” 曹三景着实有些惊讶,惊讶的表情都出现在了脸上,朕要开口问上一句,却见白谣身体已经动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再多问,跟上她,向山体的一处角落靠近。 白谣自然发现他也跟得上来,目光微动,但却没有说什么,木易冰树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跟上来也好,他也算是有求于自己,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帮上忙。 她灵识牢牢锁定木易冰树,这木易冰树长得确实有些奇怪,明明被称为树,却除了根部,基本上没有树的特征,准确的说,这东西只有根,而且与那不断抽着姜凌和曲凤晓的藤蔓基本上差不多,只是更粗壮一些。 白谣二人距离木易冰树越来越近,她突然顿了顿,传了一句音,“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两个人万一惊动它,让它跑了就不好了。” 曹三景也听话,立刻停了下来,这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 白谣见他停下,也不再多言,抬手施展隐匿术,身上的气息顿时全部收敛起来,随后她越发小心的,靠近木易冰树。 而她身后的曹三景见她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目光微微一闪,眼底的好奇越发旺盛。 白谣也没有注意他,只是一门心思的靠近木易冰树,终于,她距离木易冰树只有一丈的距离,她目光一凝,手中的火耀凭空而现,火焰在瞬间燃烧钱,一挥之下。 冲天的巨刀在这冰天雪地下宛如一条火蛇,刀尖所指之处,雪花融化,地面的雪层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灼热无比,绞碎一切。 而木易冰树在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瞬间,立刻便察觉到了这令它无比讨厌,却又令它兴奋不已想要毁灭的气息,深埋在雪地的藤蔓瞬间向回收。 但它没有料到这火焰温度居然如此灼热,它的那些藤蔓只是收回了一半,自己的身体在那些火焰触碰之时,居然没有坚持个一分半刻,直接开始融化,而这个时候它再想逃,却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时机,整个根部化为了蒸腾的雾气。 白谣见此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全部软趴趴的坠落在地,目光一亮,两三步跨到跟前,驱散雾气,原地绕了一圈,面上顿时愣住。 第385章 冰心 不远处的姜凌和曲凤晓见到白谣出现解决了木易冰树,飞奔而来,刚刚靠近,便听到她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冰心呢?被烧化了?” 而与此同时,曹三景也在此时靠近过来,表情夸张道,“王姐姐,冰心化了?这怎么可能!”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姜凌二人身上,面上苦笑,“冰心不见了,可能是被烧化了,我还想着能见识见识呢...” 姜凌和曲凤晓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丝惊讶,看着地上空空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路上不断击冰块,他们早就见识过白谣火焰的威力,但是没想到居然连木易冰树的冰心都能直接烧化。 这冰心十分坚硬,都能用来防御了,白谣的火焰却可以烧化,怎么能不让人惊讶,他们也没有怀疑白谣会把冰心私吞下,虽然他们本来想着既然碰上了,就刚好顺手解决,但这木易冰树是白谣解决掉的,他们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 曹三景见白谣不理他,面上有些委屈,“王姐姐我说错话了,你的火焰真厉害,居然能把冰心也给烧化...这玩意可坚硬的很呢!” 白谣说完话后就一直在观察姜凌和曲凤晓的反应,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也能知道冰心确实不易被摧毁,曹三景的话也解释了他们之所以惊讶却沉默不语的原因。 她目光微微一动,遗憾道,“哎...看来我这次是没有这个福气了,本想着过来帮你们,却没想到反而直接把冰心摧毁了,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姜凌立刻摇了摇头,“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了解这些,不要说你,连我都没有想到,你的火焰威力居然这么强大,看来平日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白谣淡笑一声,“还好,下次如果再遇到这东西,我可不敢再凑近了。”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曲凤晓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察觉到这木易冰树在这里的!我和小凌凌可是观察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它的位置,你很不错!” 白谣抿了抿唇,“多谢夸奖,只是运气好,恰好发现它在这里罢了。” 曹三景在一旁笑嘻嘻,“王姐姐真是谦虚,第一次来这里就能发现这木易冰树的藏身之处,怎么能说是侥幸呢!” 白谣立刻转头看他,“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现在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姜道友他们两个又没什么事,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曹三景愣了一下,哼了一声,“王姐姐你居然一点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用完就让我走!罢了既然你们看我这么不顺眼,我走就是了!” 白谣见他说完转身,突然听到姜凌对他说着,“等等,我们要去取琼雪花,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曹三景扬了扬眉,立刻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王姐姐不用担心我,等你们解决完了,我会来找你们。” 白谣瞥了他一眼,她还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不管他要做什么,肯定都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家伙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他,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自己。 曹三景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离去。 姜凌和曲凤晓也没有说什么,对他的态度也不在意,双方目的不同,只要他不打琼雪花的注意,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人去干什么,又怎么回来,只要走的时候,能跟他们一起走分担一点压力就可以了。 白谣也没有对曹三景的离去有太大的感触,只是看向姜凌,伸手指了指天,“姜道友,琼雪花在落冰山最上面?” 姜凌轻轻点头,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那些不断坠落的冰块上,似乎在担忧另外四个还没有出现的修士。 白谣见此,也不再多言,抬起头看着落冰山的天空,不过,与其说是天空,不如说,是在看一团由雾气凝聚在一起的巨大云团,云团外是倾天而下的冰块,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其他东西。 而落冰山高耸入云,几乎快要触碰到那巨大的云团,这山确实够高,不能飞行,只依靠自己的体力,恐怕慢的很,更何况这路上说不定还时不时会遇到木易冰树... 虽然姜凌之前也说过,越靠近山下的位置,木易冰树越多,但遇到一个如果他们想要冰心的话,就要纠缠一阵,估计也会浪费不少时间。 这时,曲凤晓突然抬手拍了一下姜凌,“小凌凌你看那!”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与姜凌一同看向她指的方向,只见倾天而下的密集冰块,突然出现了断层,仿佛云团之上不再有这种冰块不停的坠落。 她目光在姜凌两人面上一扫而过,心中顿时一动,他们两个人惊讶意外的模样不是作伪,这...他们也没见过这里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与此同时,她的灵识突然被触动,转眼便看到四个修士从那一层的断层中冲了出来,而在他们出来后,也像他们之前那样,顺着这股冲力直接撞在雪山上才停了下来。 姜凌扫了他们四人一眼,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神情凝重起来,“这落冰山不知生了何事,居然会出现断层,此等之事闻所未闻,曲师姐你有听说过吗?” 曲凤晓目光依旧看着那些冰块,听到他的声音摇了摇头,“并未,但是落冰山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上没有出过什么事,除了木易冰树便只有琼雪花,会不会是与琼雪花有关?” 姜凌目光微动,“有道理,我们还是尽快上山,先得到琼雪花再说!” 说着,他身体顿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曲师姐...我...” 曲凤晓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是想问穆中?” 白谣听到穆中二字,目光一闪,看来姜凌果然心里还对他颇为在意,只是穆中已经死了。 而姜凌听到她说这个名字,叹了口气,“曲师姐,按理说,我们的行程相差无几,但这一路上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就算他们比我们慢,至少在落冰山外就能碰到,但一直没有他们的踪影...” 曲凤晓闻言轻轻点头,“你说的这些都不错,看来我们要加紧了,一直没有碰到他们,说不定他们比我们领先一步!” 白谣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们连个说话都不带避人的,虽然她知道穆中带的那群人,除了曹三景,其他人无一生还,自然不可能领先,他们也不可能碰到,但这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穆中和菱含,万一从她这露出什么消息,就凭姜凌对穆中的在意,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万一被雪城府惦记上,之前杀的那些人岂不是都白杀了! 这时,姜凌似乎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琼雪花现在是最重要的事,他提起精神,开口道,“我们先去看看他们几个!” 说完,他立刻向那几个修士冲撞坠落的地方飞奔而去,白谣和曲凤晓也跟着他,一起向那个地方飞奔。 片刻后,白谣站在曲凤晓的身后,目光在那四个修士身上一扫而过,心底掠过一丝惊讶,这四人居然没有受什么伤,比之前在第三次落脚的地方看起来状态要好不少,是冰块突然断层的原因? 那几个修士见到姜凌,立刻松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幸好我们几个运气不错,不然不一定能到落冰山!” “对啊!姜道友,之前怎么了?冰块突然不落了,我们才能趁着那个机会冲出来。” 姜凌面上微动,轻轻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们几个没有出什么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先恢复一下,等差不多了,我们就立刻上山!” 那几个修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重,立刻开始恢复灵力。 他们几个人本来也没有太大事,就是灵力消耗有些过度,吃几粒丹药很快就恢复过来,一行人开始向着落冰山的山顶的位置行走。 没走多久,就碰上了一只木易冰树,这次白谣不敢再用火焰,怕再把冰心融化,找到木易冰树的位置,一刀砍上去,她终于见识到了木易冰树的韧性。 这玩意,根本砍不动,刀刃切在它的身上,仿佛砍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不过,她对这东西没有太大的经验,但是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这东西有所了解,齐心协力,抓住了它,同时齐轰之下,杂乱如麻的根部,瞬间四分五裂。 一块晶莹剔透的透明冰石出现在地面上,一股纯洁毫无杂质的气息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姜凌伸手拿起冰石,递给白谣,“这就是冰心,你居然能察觉到木易冰树的藏身之处,看来我们去一趟就算无功而返,也不算白来。” 白谣没有推脱,结果冰心,凑到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一无冰凉之气瞬间袭上心头,“好纯净的冰寒之气!” 姜凌闻言在一旁点头,“确实十分纯净,对于我们这样的修士来说,用处极大,但对你来说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对这个东西这么好奇,又是你第一个找到它的位置,这东西就给你吧,就算不能用,也能卖出去。” 白谣眼睛一亮,立刻把冰心收入红绳内,她又不是真正的火修,这东西她当然可以用,虽然她现在灵力到达了一个瓶颈,暂时用不到,但也能补充灵力的消耗,更何况,又无名功法在,什么东西她都能吸收! 姜凌见她收了冰心,也不再多言,一行人再次出发。 半个时辰后,他们遇到了好些木易冰树,但有白谣在这些都不成问题,而且他们越靠近山顶,木易冰树就越少,走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基本上很少能碰到它们了。 而一路上,那几个修士对白谣这种可以发现木易冰树位置的方法十分羡慕,平时他们想要对付木易冰树,可不像现在这么简单,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木易冰树干掉,他们都想把周围的木易冰树全部一网打尽再上山。 不过,有姜凌和曲凤晓在,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表面上也不敢显露太多,而且,白谣一看便知,与他们跟姜凌的关系要好不少,他们也没那么傻。 白谣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在意,这是一门心思爬山,现在他们距离山顶越来越近,姜凌和曲凤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落冰山的山顶,姜凌手一抬,低声道,“琼雪花天地之生,这里说不定会有一些其他东西,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和曲师姐去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再叫你们上来。” 白谣听着他的话,轻轻点头,姜凌这人比起穆中真的要好很多很多,不像他那么冷血,对他们这些他带来的修士,都是尽力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保护,穆中就是心结太重...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姜凌和曲凤晓已经小心翼翼的往山顶方向靠近,白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一动,灵识顿时扩散出去。 其他人自然不敢这么做,如果琼雪花附近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就怕惊扰了那东西,到时候不好办,但她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妖兽还是修士,都无法察觉她的灵识。 她的灵识瞬间超越了姜凌和曲凤晓,向着山顶方向扫过,只不过扫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琼雪花既然是炼制突破金丹的琼雪丹,肯定不是凡物,至少能一眼看到,但这山顶上,除了一棵树,并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灵花,连根杂草都没有。 她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该不会是琼雪花的消息扩散出去,已经被其他什么人得到手了吧?不应该,雪城府既然拿这个作为任务,而且这地方又不好来,应该没有其他人会跟雪城府的人抢东西,更何况,如果不是雪城府,想要召集人手也不容易。 第386章 波澜顿起 这时,姜凌和曲凤晓也已经一眼看到了山顶上的一切,他们两个明显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向那唯一的一棵树靠近,很快便来到树的附近。 白谣灵识也在同时观察的那棵树,那棵树躯干十分粗大,枝叶繁茂,只不过那叶子的颜色都是白色,再加上银白色的雪覆盖整棵树,远远望去,只觉整棵树与雪白融为一体。 姜凌和曲凤晓小心翼翼的靠近,绕着那棵树转悠了一圈,同时有些疑惑和意外。 “曲师姐,师叔给的信息没有说这里有棵树啊?而且我记得我上次来过一次,这里也没有树,琼雪花应该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难道已经被穆中他们得到了?” 曲凤晓眉头微皱,“这棵树确实有些奇怪,穆中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算以及被他们拿走,至少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会碰到他们,所以他们应该到我们后面。 而且,师尊给的信息不会有错,那只能说明这里发生了某些变故,但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危险,你先叫他们都过来,我们在这里先搜索一圈,才能下定论。” 白谣见姜凌点了下头,下一刻便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你们都过来这里没有危险。” 白谣跟其他几个就是同时起身,来到他们身边,刚刚停下,那几个修士其中一人有些疑惑的开口,“奇怪,这里什么时候有棵树?” 姜凌摇了摇头,“事有变故,这棵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暂时先在这边搜索一遍,如果你们其中有人发现琼雪花,一定要及时来报。” 那修士听到他这话,更加疑惑,看到他的眼神带了点怀疑,“琼雪花?姜道友琼雪花不在这?不可能啊。” 姜凌扫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凌厉,“怎么,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如果琼雪花在的话,我还需要你们再去找?都别废话了,赶紧在周围找找!” 那修士垂一下眼睛,立刻不再开口言语,跟着那几个修士,一同散开,在周围寻找起来,白谣目光微微一动,该听到的她刚才都听到了,这会也没那么多疑问,转身便在周围搜索起来。 只是在这山顶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搜索,却除了那棵树,根本没有任何发现,此时,他们几人汇聚在那棵树旁,都说自己没有任何发现。 姜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可能,曲师姐,会不会真的是信息有误?” 曲凤晓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但依旧摇头,“信息不会有什么错误!” 只是之前那个修士又开口道,“信息无误,那琼雪花去哪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已经有什么人提前到了这里,把琼雪花取走了,所以我们在这里才一无所获!” 姜凌和曲凤晓其实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只不过心里存着一丝希望,一直没有说出来。 白谣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感想,反正他的任务是陪姜凌来落冰山,至于能不能获得琼雪花,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提前来这里得到了琼雪花,怎么着这么多人至少也能碰见一次,但是一路上除了穆中那群人,根本没有碰到任何其他修士。 要么这个修士十分擅长隐匿自己的气息,要么就是,这个取走雪羽花的修士说不定还没有离开落冰山,有可能还待在这里,虽然也有一定的几率,走的路线不同,但是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 她想了想,开口把这个疑问说出口,随后又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木易冰树对修为十分有帮助吗?说不定那个修士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修为,因此我还有你们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 姜凌面上带着思索,缓缓点头,“你这样说也有一定道理...” 曲凤晓突然在这时候插了一句,“姜凌,下面的木易冰树可不好对付,如果真的是有人把琼雪花取走了,我们也不需要冒险下去,只需要在外面等着就是,他只要出现,再把琼雪花抢回来就是!” 姜凌嘴唇微微一动,还没开口说什么,一旁的几个修士也附和道,“曲道友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比较好,木易冰树可不是我们现在能对付的!” 姜凌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一扫而过,“你们担心什么我知道,不过,也不必如此害怕,就算我真的想下去也不会拉着你们一起! 其实,你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在外面等着确实不用操什么心,只是木易冰树怎么样你们都知道,正因为木易冰树不好对付,我才担心万一这人死在了这落冰山上,我们就算在外面等一辈子也等不到!” 曲凤晓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再在落冰山看看?” 姜凌轻轻点头,“曲师姐,放心,虽然琼雪花很重要,但我不会轻易涉险,也不会让你们轻易涉险,我们只在半山腰附近找找,如果能找到当然最好,如果找不到我们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没有的话,我们再去外面等,好不好?” 曲凤晓听到他这样说,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做,既然来都来了,尽力而为吧!” 姜凌眼睛微微一亮,“我就知道曲师姐你肯定会支持我。”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白谣以及剩下几个修士,“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既然已经陪我来到了这,之前说的报酬都会给你们。 之后去寻找有可能会在这里的那个修士,这件事情看你们自己,如果愿意跟我一起寻找,我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给你们加一些报酬,这一切都看你们自己。” 说完,他就把应有的报酬全部分给了那几个修士,而白谣这边也给了她剩余的一半报酬,白谣接过储物袋,眼睛顿时一亮,心情一阵舒畅,虽然她接这次的任务,是为了见识见识,但有东西自然令人开心。 不过,姜凌这人虽然话这么说,但她现在肯定是走不了,一是,曹三景的事情还没有完,她还要等等他,二是,就算她一个人想走,也根本无法离开那些密集的冰块,除非是跟这几个就是一起走。 但是,看剩下的这几个修士显然不是很想走的样子,之前木易冰树的事情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能在这里留一会,也能得到一些冰心,虽然不多,但都是以后修行所需要的资源。 而他们不愿意走,那自己也只能留在这里,想来他们心中也知道,她心中低叹,姜凌这人是看出来了他们不愿意白白出力,所以才这样说,让他们好有干活的劲头,另一方面也可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想清楚这些问题,她也不磨叽,直接点头,“姜道友,如果你给出的报酬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留下来。” 姜凌眼角顿时染上一层笑意,“放心这报酬嘛,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其中的一半,还有我们接下来获得的冰心,你一人获得三成,如何?” 白谣眉头微扬,“如此甚好。” 那几个修士见她表态,也纷纷应了下来,目前看来这里没有什么危险,又有报酬又有冰心,没有道理不留下来。 姜凌顿时满意了,简单说了一下他们的报酬,面上一笑,“如此我们这就往山下去!”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折返而去,或许是之前上来过一次的原因,他们下山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便来到了他们之前第一次碰到木易冰树的地方。 姜凌脚下微微一顿,其他人立刻跟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那我们就以这里为起点,在落冰山绕一圈。” 其他人没有什么异议,他毕竟是领头人,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行人开始绕着落冰山行走,期间自然碰到了不少木易冰树,有白谣在,它们再藏,也根本没有任何用,虽然会花费一番时间,但这些木易冰树基本上都不成问题。 时间流逝,很快他们便绕了一周,获得了不少冰心,只不过却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甚至连曹三景都没有发现,不过这也正常,既然是要修炼,这里的木易冰树还不算太多,没有太大的效果,他们必须再往下深入一些。 姜凌也没有任何犹豫,他本来就是想到了会没有什么结果,稍稍往下深入了一些,继续向下搜寻,如果在这个时候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晚可不是一个行动的好时候,他的这个想法最终没有执行,而是在附近寻了一处休息的地方。 一行人聚集在靠近山壁的位置,纷纷盘腿而坐,修炼起来,白谣也不例外,经过这段时间在雪地的修炼,她对寒冷的忍耐程度越来越高,已经不那么惧怕寒冷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白谣是被一股强烈的威压,排山倒海压在她身上,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猛的睁开眼睛,只看到对面的姜凌和曲凤晓满脸惊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她背后不远处。 她身体本就在这股威压下僵硬的不行,看到他们的这个眼神,瞬间汗毛直竖,心里也突了一下,她双手瞬间紧握,咬紧牙关,铁锈味瞬间在口中溢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浑身不停的颤抖,但依旧被死死的钉在原地。 这种熟悉的感觉,来者必定是金丹修士!这里怎么会有金丹修士?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对面的姜凌和曲凤晓身体发出咔咔咔的响声,浑身灵力都运转起来,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极致,但就在这时,一道背对着她的身影闪身便出现在了白谣的身前。 直接那人单手向下压了压,姜凌和曲凤晓身体顿时一抖,仿佛在瞬间遭到了重锤,唇边一道鲜血流出。 姜凌撑着身体,颤抖着嘴唇开口,“前辈!晚辈等人并未冒犯前辈,前辈又为何要以势压人?” 那人闻言,轻轻哼了一声,“以势压人?我就要以势压人你又能奈我何?” 姜凌嘴巴张了张,眼里有怒气汇聚,但他心知此时的情况,根本不敢发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而那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不开口了,但身上的气势却没有收敛一丝一毫,依旧压着牢牢压在他们身上。 曲凤晓在这个时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缓缓开口,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前辈,晚辈等人是雪城府的弟子,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琼雪花,如果冒犯到前辈,还请前辈恕罪,也请前辈告知晚辈等人,该如何才能弥补!” 那人身影一直一动不动,听到她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雪城府?” 姜凌和曲凤晓见他表情似乎有些古怪,面上瞬间一僵,想说什么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口,只摇了摇头,便沉默下去。 而这时的白谣,浑身僵硬,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几乎无法支撑,她虽然有办法可以破开这股压力,就像之前面对晏浩之时,可现在情况不同,当时她知道自己不会死,现在这样做,引起这人的注意,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而且现在这个人目的不明,显然也不是针对她,她也不需要这样做。 但尽管如此,她也不能让自己落到这么被动的情况下,她用力咬了一下牙,嘴唇颤抖着开口,“前辈,既然前辈找到了晚辈等人,又没有在第一时间对晚辈等人做什么,或许需要晚辈等人为前辈做什么?前辈不如直说,有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那修士又笑了一下,转头扫了眼白谣,“你这话倒说的还有点意思。” 说着,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姜凌和曲凤晓身上,脸也突然冷了起来,“你们两个修为不错,不如帮我一个小忙,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姜凌和曲凤晓苦笑一声,用力点头,他们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其他选择? 在他们点头后,白谣等人顿时发觉身上的压力在这个时候全部消散,那修士面上的神情虽然依旧冷峻,但缓和了不少。 第387章 又是他 白谣身上的压力纵然一松,对着他的背影,目光微微一闪,这人的意思好像是为了姜凌和曲凤晓而来,说出的话也是让他们两个帮忙,那自己几个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这时的姜凌和曲凤晓也反应过来。 姜凌缓缓问道,“晚辈二人自然愿意帮忙,只是不知前辈需要我等做什么?” 那人扫了他一眼,“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这么多话?不愿意的话就趁早说,我也早点帮你们解脱。” 姜凌立刻摇头,“前辈,我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既然想让我等为前辈卖命,晚辈对需做之事有些好奇,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人面上笑了一下,“确实很正常,不过,我这人向来讨厌别人问东问西,怎么,你是仗着自己背靠雪城府?所以便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姜凌面上一紧,“自然不是,这天高皇帝远,即使有雪城府又怎样?晚辈也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危,为啥这么一句而已,而且,前辈找到了我们,总不能是为了简简单单就这么杀了我们吧?如果我们不配合的话,想来前辈也会那么一点点麻烦...” 那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周身气势也是一沉,声音尾调上扬,“你这是在威胁我?” 姜凌正欲开口,曲凤晓拉了他一下,“前辈,我们并非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涉及到我们自身的安危,当然不免多思虑一层,也能更好地帮助前辈,您说是不是?” 那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顿,面上略微缓和,“你倒是想得开,不过,具体需要你们做什么,现在确实不方便告诉你们,也无需告诉你们,等到了地方你们自然知晓。” 姜凌听着他霸道的话,目光一闪,突然道,“前辈既然不愿意说,晚辈也不愿意勉强,想来前辈定然有自己的顾虑,只是,前辈什么都不说,我没有怎么能信任您? 一路上免不了猜疑...说不定我们俩还会想办法逃跑,就算比不上前辈您,但如此一来,前辈您恐怕也不好做吧?” 那人顿时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沉默了一下,冷哼一声,“也罢,我看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因为琼雪花吧?之前你们就说你们来到这就是为了琼雪花? 如果你们两个答应帮我,琼雪花可以给你们,不过,这东西对我虽然用处不大,但那些东西可不是白拿的,这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这人居然看出了姜凌的意图,还愿意把琼雪花给他们,虽然话语中依旧带着威胁,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人要他们俩帮的忙绝对不是什么小忙! 而姜凌眼睛顿时一亮,“琼雪花?前辈如果真的愿意割舍,晚辈感激不尽!” 那人摆了摆手,抬手扔给姜凌一个木盒,木盒刚刚出现,一阵寒冷刺骨的冰凉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姜凌怪不得这些,伸手便去打开木盒,但这薄荷被某种力量所以影响,有没有那么打开。 那人见他脸色瞬间沉了一下,面上笑了笑,“看就不用看,等你们办好我交代给你们的事,自然会帮你们解除,而且这个寒气还不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吗?要说也是你们运气不好,如果不是我出手,等你们来的时候恐怕这琼雪花早就凋零了。” 姜凌和曲凤晓面上都是一惊,曲凤晓抢在他之前开口,“前辈,果真前辈所说的这样,琼雪花早就已经成熟了?” 那人眉头微扬,“对,所以说起来你们还要好好感谢我一下才对!” 白谣顿时想起之前在山顶的时候,她用灵识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雪城府的消息不会有错,但这个人既然敢这么说,而事实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能证明,落冰山发生了某种他们不知晓的变故,所以才导致琼雪花提前绽放。 而姜凌他们二人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光亮,姜凌也不再纠结木盒打不开的问题,翻手收入储物袋中,紧接着目光在白谣等人身上微微一顿。 “前辈,我们两个现在就可以跟您走,只是他们,既然用不到,就放他们走如何?他们出现在这里也都是为了帮助琼雪花,现在琼雪花既然都已经到手了,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前辈您看?” 其他几个修士听到他这话,眼睛同时一亮,而白谣目光一闪,姜凌这人确实不错,虽然以他现在的处境,这几句话或许帮不上太多忙,但是难道这个时候,还敢说出来,也是重情重义,不愿意连累他人。 那人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后,目光在白谣几人身上一扫,“我确实用不到他们,也不是那等好杀之人,既然你也用不到,又这么说了,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想去哪就去哪。” 姜凌面上立刻松了口气,“多谢前辈。”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向白谣,“前辈都这样说了,你们现在就离开吧,愿你们一路顺利。”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和其他几个修士对视一眼,随便选了个方向,迅速离此地,眼看他们就要离开那几个人的视线范围内,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山顶的方向飞奔而来。 白谣看着那道身影,心中一突,曹三景?他怎么会从山顶的方向往下跑?他不是去突破修为去了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然,曹三景看到他眼睛一亮,“王姐姐!原来你也在这里!” 白谣听到他用也字,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脱口而出,“曹三景!闭嘴!” 曹三景目光在她和另外几个修士身上一扫而过,眼睛微微眯起,丝毫没有理会她,大声嚷嚷了一句,“齐迟真人!其他人也就算了,王姐姐你居然都不要!她对我们来说可是作用最大的!” 白谣闻言默默收回手中已经拿出来的火耀,她刚才差点直接砍在这个家伙身上,现在曹三景居然跟那个金丹修士有关,不仅如此,看样子那个金丹之所以知道他们在这里,也是他的缘故!真是祸害! 可他已经把这话说出口,有那个金丹修士在,她根本无能为力,而曹三景似乎在此时才注意到她手中一闪而过的长刀,眼底一惊,瞬间睁大,“王姐姐,你你刚才...不会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吧!” 白谣深吸一口气,“闭嘴吧,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他的话音刚落,被曹三景称为齐迟真人的那个金丹修士,已经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几乎是转瞬间便出现在他们周围。 而几乎是在转眼间便经历了这一系列变故的那几个修士,愣了一下,顿时用带着一丝怨念的目光看着白谣,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金丹修士,结果是她又把人引过来。 他们自然不会开心到哪去,虽然他们心里也知道最应该怪的人应该是曹三景,但明显曹三景跟那个金丹有无同寻常的关系,他们也不能怪到他身上,只能怪在白谣身上。 白谣此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也不避讳齐迟真人就在跟前,直言道,“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怎么?难道你们对齐迟真人有什么意见?” 那几个修士瞬间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但又顾忌齐迟真人在此,不敢太明目张胆,省得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们也直接留下来帮忙,立刻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对齐迟真人有意见了!” “对啊,而且我们也没怎么样,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莫非你还是什么我们不能看的人物?” 曹三景看着他们突然相互怼了起来,眨了眨眼,插在他们双方之中,“我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齐迟真人都还没说什么话呢?你们在搞什么!?” 齐迟真人闻言眉头微皱,也不理会其他事情,只是看着曹三景,“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曹三景脸上立刻扬起一个笑,“当然了,齐迟真人,我做事你放心,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齐迟真人面上微微缓和,目光缓缓落在白谣身上,“你之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曹三景立刻反应过来,“齐迟真人,我们不是要去下面吗?虽然真人您的这个办法基本万无一失,但是事无绝对,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遭殃的可是我们。 但是有她在就不一样了,王姐姐可厉害,她可以发现那些木易冰树藏身之处,并且自己不会被它们发现,真人您说这对我们是最重要的?” 齐迟真人面上一动,看着白谣,“果真如此?” 白谣心中叹气,这话一出,她就算再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齐迟真人,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只不过晚辈等人一直没有向下探索过,不知道山底下的那些木易冰树是否也与山上的这些差不多,如果相差无几的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齐迟真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沉声道,“如此甚好,只是曹三景这话你怎么一开始不说?让我差点失之交臂!” 曹三景眨巴着眼睛,“齐迟真人,之前我不是去的匆忙,想早点为真人达成心愿,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刚才我看到王姐姐,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白谣闻言目光微动,曹三景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虽然表面上是在为齐迟真人表忠心,但确实还没有隐藏自己的失误,也不害怕被这个齐迟真人一掌拍死?曹三景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这样说,就有把握齐迟真人不会因此事怪罪他。 而事实证明,齐迟真人确实没有因此事怪罪他,反而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罢了,此事也怪不得你,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曹三景立刻郑重的应了一下,而在这个时候,姜凌和曲凤晓也在此时赶了过来,之前他们也听到了曹三景那几句喊声,大概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白谣恐怕也要跟他们一起走了,姜凌目光落在白谣身上,轻轻一叹。 齐迟真人没有在意他们两个,自顾自的对白谣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一起行动。” 白谣此时哪还有别的选择,只能点头。 那几个修士其中一人,见失态尘埃落定,立刻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齐迟真人,那我们?”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目光一闪,“你们不想走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呀!” 那几个修士身体顿时一僵,立刻摇头,此时早就没有了之前那种对她的怨念,反而生怕她捣鬼,让自己几个人没法走。 曹三景也在此时插了一句,“对啊,你们几个留下来也好,可以顺便帮帮忙!” 其中一人的修士面色瞬间一白,看着白谣,面上带着哀求,“我们...就算了,我们这样的能帮上什么忙,既不能寻找木易冰树修为也不够,说不定反而还会拖累你们,之前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口无遮拦,两位道友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好不好?” 姜凌和曲凤晓本还有一些疑惑她为何突然这样对他们,按理说双方没有什么摩擦,这会一听,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无非是那些事,这些修士肯定是惹到了她。 而白谣本来也就是只想吓吓他们,齐迟真人看来是想带他们往山下走,那里木易冰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很多,当然是人越少越好,人越多反而越不方便。 她眉眼弯了弯,笑着看他们,“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齐迟真人都没有开口,我怎么做得了主?” 那几个修士立刻看向齐迟真人,眼巴巴的望着他。 齐迟真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我何时说过要留你们?赶紧走!” 那几个修士顿时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去。 第388章 图谋 齐迟没有在意他们几个的离去,转身看向曹三景,“接下来去哪?” 白谣等人听到他的问话,突然明白过来,这齐迟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曹三景的帮忙,所以对于他的态度算是最好的,不过,曹三景也是厉害,什么都不怕,也一点都不虚。 曹三景一脸真诚,“齐迟真人,山顶的问题已经不用再管了,剩下的先去哪个都差不多,真人您说去哪就去哪里,不过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去那是最近的,不如我们先去那?” 说着,他抬手指向一个方向,“真人您说呢?” 齐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哪,你们几个都跟着一起来。” 说着,他转身向山下飞奔,姜凌和曲凤晓对视一眼,同时看了曹三景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跟在齐迟的身后。 白谣默默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身侧的曹三景也在这时跟了上去,她目光微微一动,伸手拉了他一下,“曹三景,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去突破修为去了吗?怎么会遇到金丹修士,还是说你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突破修为?” 曹三景被她拉了一下,身体一顿,听完她的话,目光微微一闪,“王姐姐你就算是想问什么,我们先跟上他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和他一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跟着他们,同时用余光注意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曹三景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王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而且我真的没有骗你,本来我是真的为了突破修为,才跑到这里,只是过程中,碰到了齐迟真人。”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齐迟的背影上,语气崇拜,“当时我不小心招惹了一直木易冰树,齐迟真人听到动静,便赶来救了我,如果没有他,王姐姐你现在说不定,就看不到我了!我真的太感激他了!” 白谣在他看齐迟的时候,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听到他后面的话,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也知道,他们两个这样说话,齐迟肯定可以听到,但是曹三景现在这样未免也太假了。 齐迟这个人看上一眼就知道,脾气没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听到动静就这么热情的跑来救人,说不定是他死皮赖脸的拖着人家,人家才勉强救他! 她心中叹气,有追问道,“后来呢?” 曹三景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后来,齐迟真人救了我,我便想着我一定不能就这样,一定要报恩,所以一直跟着他,而齐迟真人居然没有嫌弃我,我这才知道他居然一直为一件事情所烦恼,这下我当然要帮忙解决问题!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白谣心中无语,很想让他直接说重点,但是齐迟在,而且他们两个目前看来相处的还不错,显然齐迟对曹三景这一套十分受用,只能又问,“然后呢?” 曹三景眼睛明亮,唇边带笑,“然后我不是在帮忙嘛,之前也说过了,我们现在要去下面,王姐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其实你们完全不用担心,齐迟真人人很好,不会让你们白干的!也绝对不会害你们!” 白谣听到他这话,顿时语凝,这家伙说来说去,相当于什么都没说,现在只知道齐迟要去下面做什么事情,具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 说他不会害他们,这谁知道呢,他修为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他们这么几个人根本打不过,就算他想害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他又怎么会为他们的安危着想? 曹三景见她没有再问,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恰好对上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嘴巴一动,“王姐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怎么总是不信任我呢?我又不会害你!” 白谣心中冷哼,她突然有些后悔,这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相信,她就不应该问,他说是为了感激齐迟,谁知道呢,说自己不用活命还差不多! 曹三景见她还是不开口,顿觉有些无趣,但也不再自讨无趣,在说些什么。 一刻钟后,齐迟终于停了下来,而白谣以及姜凌他们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不为别的,此时在他们眼前有着一颗躯干十分粗大枝叶繁茂的树,树的叶子是白色,银白色的雪覆盖整棵树。 这棵树这是他们之前在山顶看到的那棵,两棵树之间除了大小有一点点区别,除此之外,几乎一模一样,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 白谣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琼雪花都在齐迟那,这说明他去过山顶,而现在又带他们来这里,这么说,这两颗树跟他有关,是他把树栽在这里还有山顶的? 而且之前听曹三景他们两人的对话,显然还不止这两颗,还有其他地方也有,只是这问题她了解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知晓原因,道很快她就确定了这树确实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齐迟停下脚步后就转身看了眼曹三景,曹三景不用他多说什么,小跑着跑过去,围着这棵树绕了一圈,沉默了一小会,“齐迟真人放心,这个也交给我,您先在一旁休息会!” 齐迟闻言,眼睛一亮,一言不发的盘坐下来,白谣几人见此,也坐了下来,他们算是明白了齐迟要做的事情跟这树有关系,而曹三景要帮的忙也是因为这树。 只是他们也十分好奇曹三景要做什么,对于齐迟这个金丹来说似乎都做不到的事情,曹三景却可以做到,由不得他们不好奇。 只见曹三景围着树绕了好几圈,最后停在树的侧面,双手掐诀,顿时阵阵波动传来,他几乎是在同时抬起一只手,按在树的躯干上,整棵树顿时颤动了一下,一条条纹路缓缓出现。 他看到这些纹路眼睛顿时一亮,另一只手拂过那些纹路,随后两根手指准确的触碰到其中一根,所有纹路都是一阵扭曲,他丝毫不在意,用力一扯。 随后双手快若闪电,几乎是在瞬间就完成了某种举动,紧接着又拍到躯干的另一个位置,又是同样的举动。 白谣默默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一动,这树居然携带着某种阵法,曹三景这家伙更加厉害,既然能改变阵法的某种构造,还不引起携带物的崩溃! 不光是白谣感到惊讶,姜凌和曲凤晓也同样觉得意外,这一手一出,曹三景对阵法的造诣之深直接印在了他们心底,总觉得他深藏不露。 而齐迟对他的这些举动,自然谈不上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也不会一直带着曹三景,现在的他是激动以及担忧更多。 曹三景那边正在一心一意的摆弄阵法,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关注,也没那个精力再去关注他们,时间匆匆,半刻钟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同时面上松了口气。 齐迟立刻站得起来看着他。 曹三景面上扬起一个笑,“齐迟真人放心,这里已经弄好了,我们现在就去下一处地方了!至于去哪,” 齐迟眼睛微微一亮,大手一挥,“走。” 白谣几个人立刻在此跟上他,一路上不言不语,那么落冰山的这头绕了一下,来到另一处,而这里果然也有一棵树,树的模样跟其他两颗差不多。 曹三景再次上前,而这棵树也是携带阵法的那种,他一阵调整,花费了与之前差不多的时间,五个人再次启程,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这里还是有这一棵树。 他们刚刚停下来,白谣敏锐的察觉到齐迟紧张的情绪更甚,担忧的情绪达到了极点,曹三景却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反而像是安慰他说了一句,“齐迟真人放心这是最后一处,其他几个地方只要没有出什么问题,这最后一步算是最简单的了!” 齐迟只是点了个头,面上自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情绪还跟之前差不多。 白谣目光一闪,齐迟表现的这么紧张,这几棵树对于他来说肯定是很重要,而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肯定也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不仅如此,说不定齐迟在这个上面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感觉一直没有成功,直到遇到了曹三景。 而曹三景到底是无意中遇到齐迟,还是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她现在也根本无法确定,咋看他这么熟练,说不定他还真有可能就是为齐迟所做之事而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这家伙身上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 就在她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果然如同曹三景自己所说的那样,最后一步十分简单,只是简单的几步,便已经全部解决,与此同时,整座落冰山突然颤动了一下。 白谣稳住身形,心中一动,齐迟到底要做什么,居然涉及了整座落冰山,姜凌和曲凤晓也是同样的想法,越来越觉得这个忙恐怕没那么容易帮。 而齐迟的反应就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了,他一扫面上的紧张担忧情绪,连说了三声好,最后目光落在曹三景身上,“你不错,这个小玩意就给你了。” 曹三景眼睛一亮,笑盈盈结果他说完话便扔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立刻道,“多谢真人!其实真人不用这么客气,真人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迟淡淡一笑,“所以说是你应该做的,但是你完成的很好,而且只是个小玩意罢了。” 曹三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免得感激把东西收好,而白谣和姜凌曲凤晓同时看到了那样东西,虽然看的不真切,但他们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东西是一颗木易冰树的冰心,只是与他们之间得到的那些冰心不同,这颗冰心散发出来的气息,可是金丹! 齐迟余光扫到他们的神情,唇角缓缓浮现一个笑。 曹三景见此,目光一转,笑嘻嘻的道,“王姐姐你看吧,我就说齐迟真人可好了,我不会害我们的,只要我们好好帮助他,真人手里露点什么东西,就对我们帮助极大!” 白谣几人即使知道曹三景这是在恭维齐迟,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而且说不定这个效果本就是齐迟想让他们看到的。 齐迟只是淡淡一笑,“行了,现在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我们就开始行动,你们也是。” 曹三景响亮的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盘腿坐下,白谣三个虽然过程中除了赶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消耗,但还是乖乖休息。 时间流逝,一刻钟后,曹三景睁开眼睛,齐迟站起身,缓缓开口,“这是我们的目的,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就是去落冰山下面,这个过程中不需要你们帮什么忙,只要好好听话跟着我就行,曹三景你跟他们说说需要注意的地方。” 曹三景刺溜一声爬起来,走到他们三个跟前,“这几个东西你们一人一个,一定要放好,绝对不能遗失!” 白谣低头看着他手心的三截树枝,目光一闪,伸手拿起一截,姜凌两人也分别拿了一个。 曹三景见此,收回手,再次道,“前面我们去的那几个地方你们都看到了,那几棵树就是为了我们这次行动作而准备,只要它们没有被破坏,只要你们还带着这东西,我们的气息就会被降到最弱的程度,不会为那些木易冰树发现。 另外,如果不慎引起的木易冰树的注意,千万不要招惹它们,只要跑一段路,它们找不到我们的气息了,不过,有好王姐姐在,我们应该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白谣三人默默记下他说的话,低头看着手心的一截树枝,贴身放好。 曹三景笑着看着他们的举动,又道,“注意事项就这么多,放心吧有齐迟真人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389章 浮出水面 白谣三人闻言,看了曹三景一眼,心中默默吐槽,这家伙演的自己都快相信了,如果真的遇到齐迟也解决不了的危险,想都不用想,他绝对会直接抛弃他们! 齐迟在这时转头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没有问题了?现在就上路。” 曹三景第一个点头,白谣和曲凤晓也没什么问题,而姜凌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一步,“齐迟真人,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齐迟目光一动,“你说。” 姜凌面上带笑,眼底带着一丝紧张,缓缓开口,“晚辈观前辈似乎在这落冰山待了一段时日,不知前辈这段时间有没有看到除了晚辈等人的其他修士?” 齐迟闻言眉峰一动,“其他修士?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凌抿了抿唇,“真人,晚辈的有一个师兄也要来这里,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已经到这了,可是晚辈却一直没有见到他,所以晚辈才有此一问,还请真人告知,晚辈感激不尽!” 齐迟若有若无的瞥了他一眼,“原来如此,既然你如此诚心,那就告诉你好了,除了你们,我最近这段时间并没见到任何人,也有可能或许有人来过,只不过我并没见过。” 姜凌顿时有些失望,面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点点头,“多谢真人。” 齐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摆了摆手,吐出一个字,“走。” 说完,便转身向山下走去。 姜凌神经有些愣然,曲凤晓拉了拉他的胳膊,“姜凌,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现在自顾不暇,他的事情你现在也管不了,这件事情等以后再说。” 白谣闻言心中叹气,看了眼勉强笑了一下的姜凌,跟上齐迟的步伐,而曹三景眨了眨眼睛,小跑着跟过来,小声问道,“王姐姐,姜大哥!他” 白谣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眼含警告看了他一下,“曹三景!慎言。” 曹三景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张笑脸,“是,王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就是了!” 白谣见他老实下来,心中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个家伙又动什么歪主意,把穆中和菱含的事捅出去,到时候又是数不尽的麻烦,幸好这家伙还算有那么一点点自知之明,没有那么不管不顾。 而在这个时候,姜凌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和曲凤晓一起跟了上来,一行人在齐迟的带领下,不断向落冰山山下前行。 时间流逝,说来也神奇,这次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真的没有怎么被木易冰树发现,或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毕竟她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木易冰树的存在,及时提醒。 但即使如此,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偶尔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过,有那截木枝在,他们的气息仿佛真的被完全隐藏了起来,没有任何一个木易冰树被惊动。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搞完了一半的路程,越往山下走,空气就越寒冷,冰冷刺骨的感觉无处不在,时时刻刻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齐迟从最开始的闲庭信步,也变为了现在的小心翼翼,其实在他们走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发现了那么一两个修为金丹的木易冰树。 白谣再发现那几个修为金丹的木易冰树后,便越来越小心,她可不敢保证这些木易冰树完全不会发现自己的灵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触动了它们。 虽然曹三景说过就算触动了,只要跑就行了,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为了自己的心理着想,还是更加小心谨慎才对!齐迟都这么紧张,她一个化海当然比不得他。 不过或许是他们运气比较好,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木易冰树的注意,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山下的寒气实在太重,似乎连血液都被凝固起来。 除了齐迟依靠自己本身修为不去怕这些寒气,还有白谣丹田内拥有火源,也可以抵御这种寒气,其他的三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差。 齐迟似乎也察觉到他们的状态不对,在附近寻了一处位置,招呼他们休息一下,五人盘膝而坐,他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落在白谣身上略微一顿,对她现在的状态略微有些意外。 “你修为不怎么样,倒是对这些寒气颇有办法...” 白谣闻言立刻摇了摇头,“真人过奖了,晚辈可能是因为火修的原因,因此才能对这些寒气有所抵御,不过晚辈现在也渐渐感觉有些吃力。” 齐迟眉峰一挑,目光闪烁,“原来如此,现在看来你倒是比他们三个来这里,更为合适一些。” 白谣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言语。 而其他几人对白谣早已有所了解,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感觉到太过惊奇,曹三景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嘴闲不住,紧跟着接了一句,“真人,我就说王姐姐很厉害的!又可以找到木易冰树,又不怕这些寒气,真是恭喜真人!” 齐迟闻言一笑,“行了,我看你脸色不好,还这么多废话,不如接下来你去探路?” 曹三景啊了一声,脸上顿时蔫儿蔫儿的,“真人,我修为这么差,又找不到木易冰树,让我去简直就是耽误事,我可不能耽误大家!” 齐迟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曹三景嘿嘿笑了一下,不再言语,开始好好恢复自己的灵力。 一刻钟后,齐迟仔细的看看他们几人一眼,一行人再次启程,接下来的路越发的艰难起来,不仅一边要警惕着有可能被木易冰树发现的风险,还要抵御无时无刻不在加强的寒气。 但一路上走走停停,寒气倒也算是不足为惧,那些木易冰树有那截木枝的存在,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过一次,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越来越靠近山底。 此时周围,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木易冰树的雪白藤蔓,有些埋在雪地,有些相互缠绕在半空中,甚至有一些张牙舞爪的不断在空中蠕动着,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他们的前进之路越来越困难。 就当他们准备再次调整一下,继续前行之时,突然周围的一个木易冰树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瞬间狂躁起来,连带的周围的木易冰树也开始狂躁起来。 他们一见到眼前的这幅场景,顿时面色大变,谨记着曹三景之前说过的话,瞬间不要命的跑起来,白谣脚下猛的踏出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同时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 刚才被惊动的木易冰树距离齐迟最近,但他不愧是金丹,刹那间就躲开了,曹三景也反应很快,此时跑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最惨的应该是姜凌和曲凤晓,虽然他们反应也很快,但是位置不太好,周围被各种藤蔓卡的死死的。 不过,有齐迟在,他对他们两个十分看重,而他的气息又最强,一出手,木易冰树就放弃了他们两个,他也帮了一手顺利帮助姜凌二人脱困,而白谣已经趁着这个机会,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此时,她一人,周围依旧满是木易冰树,不过这里的木易冰树似乎没有被那股动静所影响,也没有发觉她的气息,虽然她已经施展了隐匿术,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之前明明一切顺利,突然之间木易冰树就莫名其妙的被惊动,谁知道是不是齐迟搞的那几颗树出了问题,她身在这里,一不小心命就会交代在这,根本不敢也不能掉以轻心。 之前齐迟有说过,如果无意间走散了,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藏着,他会来寻找他们,白谣身体紧绷,灵识一遍遍扫过周围,准备寻找一个安全之处。 片刻后,她躲在一块雪石的背后,终于缓缓松了口气,这里木易冰树是最少的地方,应该比较安全,她沉默的坐了一会,仔细思索为何木易冰树会突然狂躁起来。 但想了半天,他们几个人身上都有那截木枝,按理说是不会引起木易冰树的注意,如果说是之前齐迟放置的那几颗树出了问题,他们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面随便乱跑,早就被发现了,或许真的是意外? 突然,她心中一紧,有人靠近!灵识顿时横扫过去,曹三景?他怎么摸到这里来的,居然这么巧? “王姐姐?王姐姐?你在哪?”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顿,眉头皱起,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她目光一动,听到他还在不停的小声叫唤着,缓缓从雪石后探出一个头,对让他招了招手。 曹三景见到她眼睛瞬间一亮,想跑着跑到雪石后,看着她,眼眶瞬间一红,“王姐姐!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白谣默默的盯了他一瞬,不知道是谁一出事跑的人都没影了... 曹三景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眨了眨眼,隐去眼中浅浅的一层泪,换上一副笑脸,“王姐姐太好了,你没事,我只是担心了你好久!” 白谣轻轻点头,“是吗?别的不说,你跑的倒是真的快...罢了,刚才的木易冰树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惊动了它们?” 曹三景目光一转,“这谁知道呢,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吧,这个不重要,幸好我们现在都没事,王姐姐我跟你说,齐迟这个人不安好心,不能相信他,现在我们是对他还有用,所以他才竭尽全力保护我们,一旦我们没有任何价值,他绝对会第一个出手!” 白谣眉头微动,怀疑的上下看了他一眼,“曹三景,你不是对他很崇拜?怎么现在变这么快?” 曹三景撇了撇嘴,“王姐姐你这样取笑我就不好了,我也是迫于无奈,他人在那,总不能说他不好吧?那样他岂不是第一个就会把我劈了!” 白谣冷哼一声,“对你是迫于无奈,迫于无奈把我们的行踪全都告诉他,迫于无奈把我也拉进来,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开始跟我就没有关系!” 她越说越生气,看着他依旧一脸无辜,就忍不住手痒。 曹三景被她说的有些委屈,“王姐姐,不是这样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别看那几个修士跑的快,他们能不能从这里跑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白谣眼睛微眯,“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四个既然能进来,只要没有意外,也自然有这个能力可以跑出去。” 曹三景点点头,“话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跟之前又不一样,前面那些冰块断层的时候,王姐姐你应该也看到了,要说这落冰山没有出什么事,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么多年了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我猜是因为齐迟的原因,他在这里待这么久,不知道私下里做了些什么,才导致落冰山生了这样的变故!” 白谣闻言,敏锐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曹三景眨了眨眼,“诶?我没跟王姐姐说过吗?我记得我说过啊,其实之前就听说过他,他在这里待了很久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本来我还想着最好不要碰到他,结果运气太差,还是碰见了他,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去帮他,还不是为了活命!” 白谣默默的看着他,根本没有说过,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曹三景在她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王姐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你们不是去山顶?又不是要跑下面,所以可能是我忘记了...王姐姐你不要生气,我现在不是都告诉你了?” 白谣抿了抿唇,告诉她什么了?他说的这些,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注意,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行,那你继续说,他到底要干什么?” 曹三景目光快速在周围扫了一圈,神神秘秘的,“王姐姐,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到落冰山的下面,而最底层很有可能有一道通天之门!” 第390章 引爆 白谣目光一凝,“通天之门?你的意思是,下面有路可以直接到上面?” 曹三景不确定的点点头,“我也没见过,不太能确定,不过,齐迟既然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在这里,总不可能是想去最下面修炼吧?之前也偶有传闻,说落冰山内有路,但谁都没见过,齐迟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齐迟想去上面?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肯定没那么容易,现在又找他们帮忙,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帮的! 她抿了抿唇,问了一句,“那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个金丹都没有办法,姜凌和曲凤晓又能帮到他什么忙?” 曹三景目光一闪,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他们两个修为都没有他高,怎么帮得上他?王姐姐我跟你说,他们两个被齐迟盯上,还真的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时我运气太差了,不小心碰到他,虽然也确实是他帮我脱困,但他上了我一眼就问我其他人在哪?这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他就知道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王姐姐你都看到了,他应该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遇到了什么阻碍,而这个阻碍姜凌和曲凤晓可以帮到他。 但我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像王姐姐你说的那样,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几个也没有能力帮他解决,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施什么不好的手段。” 白谣目光一顿,心中叹气,不管最初的原因是什么,齐迟现在既然已经盯上了他们,他们就怎么也无法进行逃脱。 突然,她看向曹三景,“如果真的这样,齐迟能对他们两个人下狠手,自然也不会放过我们,你不好好为自己担心,来找我做什么?” 曹三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声音有些委屈,“王姐姐,你误会我了,这次真的是巧合,只是刚巧跑到这边,想到我们两个的方向好像是一样的,又想着齐迟的事情需要告诉你,所以才过来找你的...” 白谣盯了他一瞬,“是吗?可是就算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齐迟是金丹,凭我们两个又打不过他,还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赶紧离开,活命的机会更大些。” 曹三景闻言立刻摇了摇头,“王姐姐我们走不了的,之前给你们的那截木枝,只要有它在,齐迟就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我们现在在这里,又不能没有木枝,不管跑到哪里去,都会被他找到!” 白谣早就料到没这么容易,听到他这些话,皱起眉头,突然她面上一动,目光落在曹三景身上,仔细看了他一眼,到了这种地步,他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情绪上除了紧张一些,似乎没有太大的恐惧。 她目光微微一闪,略微思索,缓缓开口,“既然你一早就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那他栽下的那些树,你都动了什么手脚?能帮助我们逃离他的身边吗?” 曹三景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王姐姐你居然猜到了!” 白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立刻收回目光,这家伙估计就等着她问这句话。 曹三景见她不言语也不在意,笑盈盈开口,“王姐姐那些东西上面我确实做了一些手脚,只不过他那东西本来就不是凡物,即使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但以我一人之力还办不到。” 白谣闻言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找自己,不仅如此,说不定那个时候把她拦下,他就已经想好了为现在的这件事情做准备,这是早就已经打起她的主意了! 不过,事到如今,虽然曹三景不靠谱,但齐迟更加可怕,她嘴唇动了动,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一句,“你想让我帮忙?那就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那几棵树都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曹三景眼睛一亮,“王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其实那几棵树作用性不大,只是起到载体的作用,厉害的是那几棵树那所携带的阵法,王姐姐,你想啊,具有这种范围性极大的隐秘效果阵法,这世上还真不多。” 白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曹三景这话不假,那阵法确实厉害,其他都不说,能覆盖这么广的范围就已经说明并非凡物了。 曹三景见她点头,脸上带着笑,继续说道,“那几个阵法虽然十分厉害,但齐迟应该刚刚入手没多久,而且他本人对阵法之道根本不精通,那几颗树内的阵法被封着他都没有发现。 不过,也不知道再说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王姐姐应该看出来了,我阵法还行,那个时候为了活命,不得不答应他帮他调试,不然我万万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白谣对他这最后一句话的抱怨,十分认同,这家伙确实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所以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她真的不敢完全相信。 更重要的是,之前她吃了那么多亏,现在他说话的时候,她的灵识基本上都缠绕在他身上,但除了感觉他现在的情绪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其他什么都察觉不到,根本无法分辨他是不是在说话。 这会,她已经放弃了用灵识来判定他的方法,反正说到现在齐迟就是不怀好意,目前看来,他们两个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能摆脱齐迟,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操心。 想到这,她抬头看曹三景,“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就说说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又需要我做什么?” 曹三景如同小鸡仔一样的点头,“王姐姐,那些阵法我稍微调了一下,而齐迟的那截木枝问题最大,只要到时候王姐姐帮助我引爆他身上的那截木枝,他的气息自然暴露,到时候就是我们离开的好机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等到这个阵法所能隐藏气息范围的边缘,这个时候是最好下手的,而且,那里的木易冰树更厉害,肯定可以缠住他,我们逃脱的机会也就更大。” 白谣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听他说完这些,心中一动,这家伙早就打算好了这一切,哪里是最好的出手机会,最好的逃离机会,他早就想到一心二楚了! 曹三景说完这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谣一直盯着自己看,面上一动,“王姐姐你放心,需要你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对你有危害,这阵法毕竟威力比较强,我一个人搞不定,你到时候只需要不停的往那木枝里输送灵力就可以了,我会引导这些力量去引爆齐迟的木枝。” 白谣目光一动,从怀里取出那截木枝,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只需要往象其内输入灵力?就这么简单?那如果我现在输入灵力会怎么样?” 曹三景愣了一下,目光一闪,一把抓住她的手,白谣眼疾手快,快速收回,让他扑了个空。 他也不在意,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木枝,十分紧张的模样,“王姐姐不要啊,如果没有我在一旁疏导,灵力过多,会导致阵法的分配不均匀,平衡力一旦被破坏,说不定我们都要在这里玩完!” 白谣垂眸扫了眼木枝,从善如流收回怀中,曹三景紧张情绪表现的这么明显,真的输送灵力,应该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但现在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曹三景看着她的动作,缓缓松了口气,换上一副笑脸,“这才对嘛,王姐姐到时候我会提醒你,在我说你怎么受伤了的时候,王姐姐你就动手!” 白谣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点点头。 曹三景立刻换上一副感激的神情,“多谢王姐姐愿意帮忙。” 白谣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这样说,能摆脱齐迟,也同样是为了我自己,对了,既然要摆脱齐迟,不如把这件事情想办法告诉姜凌和曲凤晓,有他们的帮助,或许会更加容易。” 曹三景闻言脸上微微一动,“王姐姐我也想告诉他们呀,可是这不是没有机会嘛,谁让我们两个比较有缘呢?再说了,在齐迟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万一被他发现些什么,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岂不是白费了?而且,有我们两个” 他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面色也突然一变,对白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探了个头出去。 白谣目光一动,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同样探头看去,不远处齐迟和姜凌曲凤晓三人正在向他们两人的位置飞奔而来。 这个时候曹三景瞬间调整好了面上的神情,一脸激动的向齐迟三人挥手。 转眼间,齐迟冷着一张脸带着姜凌和曲凤晓来到他们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确定他们没出什么事,面上的神情略微缓和。 曹三景凑到齐迟跟前,“真是太可怕了,齐迟真人,您来了晚辈就放心了,真人放心,阵法完全没有问题,这次的事情应该只是意外。” 齐迟闻言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此事确实与阵法无关,那只木易冰树临近突破,比较敏感,所以才一不小心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这次你们反应都不错,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继续保持就好。”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 白谣也在旁边点了点头,只不过还分了一份注意力在姜凌和曲凤晓,这两个人看起来颇为狼狈,想来在之前在那些木易冰树下吃了些苦。 曹三景说的也没错,有齐迟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相互传递消息,即使是传音,也一定都不保险,他肯定可以察觉到传信的波动,到时候根本说不清。 而且就算不告诉他们,齐迟这个人无缘无故让他们帮忙,态度还这么强势,他们肯定会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只要她和曹三景这边计划顺利,对他们来说知不知道也没有太大影响。 这么想着,她就把这事放在心底,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们比较好,而那边齐迟已经带着他们再次赶路,现在他们已经距离山下越来越近,而在这个时候,齐迟居然开始改变了路线,不再直直向下行,而是在山路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要去哪。 这个过程中,或许是他们运气好,基本上没有再碰到像之前的那木易冰树的事情,一切都十分顺利,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越来越冰冷刺骨的寒气。 半个时辰后,白谣灵识不断的扫过周围,突然发现他们遇到的木易冰树居然越来越少,但修为却越来越高,在这里已经很少能碰到化海木易冰树,几乎全部是金丹。 而她的灵识虽然不会被这些木易冰树发现,但每当扫到它们之时,她的背后便是一凉,金丹的木易冰树啊,还隔一段时间便会碰到一只,在这里暴露气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即使齐迟也是够呛,就算不死在这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逃脱,曹三景心思还是真的毒的可怕,当然齐迟也好不到哪去,让他们一群化海跑到这种鬼地方,根本就是让他们不得不依靠他。 时间流逝,周围的木易冰树越来越少,而他们的路线也越来越拐,齐迟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带他们又是爬山又是下山的,歪歪扭扭走了一路。 终于,他面上带着激动停到了一块光滑的冰面前,他身后的白谣几人目光落在那块井口大小的冰面上,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终于到地方了。 而齐迟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证明了他们的猜想,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缓缓落在冰面上,阵阵玄妙的波动刹那间扩散开来,与此同时,冰面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开始出现一条条细微的裂缝。 紧接着,裂缝变得越来越大,轻微的咔嚓声不断响起,整个冰面几乎在刹那间全部化为粉末,而冰面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出现在他们眼前。 齐迟眼睛一亮,仔细的看了好几眼,不知在研究些什么,片刻后,转身扫了他们几人一眼,“你们几个都进去。” 第391章 黑暗生物 白谣几人对视一眼,姜凌二话不说,率先顺着边缘滑了下去,曲凤晓紧随其后,在后面白谣和曹三景二人,齐迟在他们所有人都下去后,他目光在周围一扫,双手按在边缘,身体贴在冰层的墙壁上。 大手一挥,阵阵灵力波动传来,刹那间,一层冰霜缓缓凝结在洞口上,一层又一层逐渐加深加厚,很快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做好这一切,他才顺着洞内的通道向下滑去。 而白谣几人此时依旧在向下滑着,周围十分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它们身体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似乎受环境所影响,他们几个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言语。 一刻钟后,在第一个的姜凌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随后噗通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这里好暗,什么都看不清,你们下来的时候注意小心,这个洞口里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不要摔着了!” 他的声音入耳,白谣边几乎在同时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长长的通道,周围都没有可碰触的地方,她心中一动,灵识横扫而出,瞬间感知了姜凌和曲凤晓的位置。 她体内灵力运转,在即将接触地面之时,用力向下拍了一掌,身体瞬间向上弹了一下,随后稳稳落在姜凌二人身旁,而没过多久,曹三景的声音也出现在他们周围。 他刚刚站稳,便惊叫一声,“王姐姐这里怎么这么暗?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们在哪啊!” 姜凌立刻出声提醒,“我们都在,你小声点,这里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你这样炸炸呼呼把什么东西引过来怎么办?” 曹三景哦了一声,小小声的说着,“对不起啊姜大哥,我还真没有来过这么暗的地方,一时间有些惊讶,你们不要怪罪我就好。” 曲凤晓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憋着一口气,在这个时候听到他这句话,突然开口,“我们怎么会怪罪你呢?毕竟你跟齐迟真人的关系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又怎么敢怪罪你?” 曹三景闻言有些惊讶,“曲姐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弄到现在这种地步,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而且如果没有这些一系列的事情,姜大哥这一趟说不定无功而返,这对姜大哥来说不是应该是好事吗?” 曲凤晓轻轻哼了一声,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姜凌在这个时候开口,“曲师姐这事确实跟他没有关系,说我们运气不好罢了,但因祸得福,琼雪花我们确实已经拿到手了,我看他也是被迫无奈。” 曹三景声音更加疑惑,“姜大哥怎么你们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吧?再说了你们的行踪又不是我告诉齐迟真人的,他既然看到了我,自然会猜出还有其他人在,要怪也只能怪我们修为不够,怎么反而感觉你们两个对我的厌弃这么大?” 白谣在黑暗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不说他们两个,她也一直不相信曹三景,但在这个时候吵起来也不是个事,她找到曹三景拉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多话?姜道友现在可是在帮着你,你就少说两句!” 曹三景被他拉了一下,沉默了下来,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姜道友还有曲师姐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曲凤晓冷哼一声,“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被害的最惨的那一个,怎么这会还帮他说话?我看你们两个说不定就是狼狈为奸!” 白谣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缓缓说道,“曲道友说话做事还是要有依据比较好!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本来我都可以已经走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在这里,但纠结这些确实没有任何意义,比起这些其他事情,我更注重现在该怎么解决问题。” 曹三景立刻应和了一声,“对啊,我就说你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呢?而且曲姐姐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曲姐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一句,万事小心。” 他的话音刚落,齐迟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说的没错,万事小心。” 白谣身体一僵,其他几人也都是如此的反应,他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中一紧,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他们说过的话,确定没有说什么或许会惹怒他的话。 幸好她一开始就想清楚了,决定不把齐迟和曹三景准备要做这事告诉他们,否则现在他们的计划绝对会胎死腹中,无法再继续实行下去,而且还会惹怒他,到时候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曹三景反应最快,立刻跟着说了一句,“齐迟真人您终于下来了,这里怎么这么黑呀,我们可都正担心着呢,生怕出什么意外,有真人在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齐迟或许是听了他们很多的对话,但并未生什么怀疑之心,只是嘱咐了一句,“这里面的环境就是如此,但是切记在这里不要用夜萤石,以及其他拥有亮光之物,一旦这样做就会会影响到某些生活在这里的东西。” 简简单单几句话,十分明了,反应出来的只有一个意思,这里有很多危险,不要给他找麻烦。 曲凤晓在这个时候也不说话了,只是跟着他们附和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齐迟说完那几句话后,没有立刻前行,也没有言语,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问题,片刻后,沉声道,“先在这里休整片刻,你们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 白谣几人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而且之前他们虽然消耗不大,但能有这么个机会让他们好好恢复,他们自然要抓紧。 周围一片安静,白谣默默盘腿坐下,吞了一粒丹药,快速恢复体内的灵力,没过多长时间,就完全恢复,睁开双眼,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 只见,姜凌他们三个已经完全恢复,此时在静静等待着齐迟发号施令,白谣心中微微一动,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周围,这里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抬手摸了摸墙壁,顿时一阵冰凉刺痛之感,冰寒之气瞬间顺着她的手指钻入体内,灵力运转间,火源飞快的在体内绕了一圈,寒气顿时消散。 她轻轻捏了捏手指,皱起眉头,有些担心起来,曹三景的计划是否会实行的顺利,看齐迟现在的状态,明显他要继续在这个洞里前行,如果齐迟被纠缠,这山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万一把他们回来的路堵住,他们真的能跑出来吗?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齐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走。” 白谣立刻站起身来,姜凌和曲凤晓在第一时间跟上去,曹三景过来拉了她一下,两人并肩而行,贴着墙壁不断向前,周围还是一直很安静,除了他们偶尔发出来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 齐迟带着他们走走停停,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只是现在好像还没有找到路,一直带着他们在这里兜圈子,他们现在所在的通道,不大不小,刚好仅供一人通行。 走着走着,洞穴渐渐宽敞了起来,齐迟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白谣等人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这是终于找到正确的路了? 而就这样走了一段,白谣心中突然一动,灵识小心翼翼的扫过周围,耳朵也是一动,仔细倾听,顿时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仿佛什么东西在跳动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不是在耳边响起,而是响在她的心底。 她眉头顿时皱起,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齐迟闻言,脚步一顿,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便在这时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白谣嘴唇微微一动,“好像是什么东西一跳一跳的声音,咚咚咚,但十分微弱,你们有听到吗?” 曹三景立刻回道,“王姐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呀!” 姜凌也在此时开口,“没有。” 曲凤晓这个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似乎有些质疑,“不要疑神疑鬼。” 白谣眉峰一挑,“我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骗你们,不说这里,连雪城我都是第一次来,有必要说谎?而且这地方如此古怪,小心一点也不为过。” 曹三景立刻在一旁帮腔,“对啊王姐姐说的没错,小心谨慎有什么错?” 曲凤晓冷哼一声,“是吗?那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姜凌叹了口气,“曲师姐,他们两个说的也没错,你” 他还没说完,一直任由他们讨论的齐迟,突然打断他,“你听到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白谣仔细倾听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现在的正前方稍微偏左一些...” 齐迟沉默了一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就这件事情再说什么,但就在这时,他身体突然一僵,白谣等人也同样面色一变。 他们几人几乎是同时转头,面朝身侧的墙壁,只听墙壁突然发出了咔咔的声音,碎冰不断从墙壁上坠落,齐迟一个喊了一句,“走!一直向前,不要停!” 白谣等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在他这个字刚刚落下后,不要命的向前飞奔,而整个通道在这个时候,已经从最开始坠落碎冰,变为现在开始掉落大块大块的冰块。 白谣灵识牢牢关注着周围一切动静,不断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冰块,这些冰块一个个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只是不小心碰一下,触碰之处便会传来刺痛。 眼看马上便可以逃离这条通道,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啪的一声坠落一块半人高的冰块,她眼睛瞪得睁大,手中的火耀凭空而现,蓄满灵力,一刀砍上去,冰块自上而下,从中间一分为二。 她脚下向前踏出一步,声音消失在原地,瞬间掠过这冰块,她身影出现,脚下用力一踏,终于离开了这条通道,她心中猛的松一口气。 灵识在周围一扫而过,齐迟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姜凌和曲凤晓也已经跑了出来,唯独曹三景不见踪迹,而之前的那个通道坍塌的越来越夸张。 她心中一凛,转身看去,但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地面倒去,火耀用力在地上一撑,居然没有穿透地面,而是直接斜斜滑开。 这地面居然如此光滑,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眼前一道身影突然直直向她冲了过来,砰的一声,本就要摔倒,两人相撞,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人再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随后惊叫,“谁撞我!不对,这地面怎么回事,好冷啊!” 原来是曹三景,不过,确实好冷! 白谣刚刚倒在地上,便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心头一缩,猛地翻身站起,身体都出现了一些僵硬的症状,体内火源瞬间在体内流转一圈,总算驱散了这股寒气,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寒气是她至今为止碰到的,最冷的寒气,简直要把人冻成冰块。 不过,虽然地面寒冷刺骨,但空气却没有这种感觉,她低头看着脚下,眉头皱起,这会听到曹三景又发出一声惊叫,“奇怪!这里的地面怎么这么滑!” 姜凌和曲凤晓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开始检查地面的问题,也发现了地面的古怪。 白谣目光扫过曹三景所在的地方,缓缓开口,“地面确实很滑,并且十分坚硬,很难留下什么痕迹。” 曹三景听了她的话,拿出一把剑,用力刺在地面上,撕拉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随后惊讶的脱口而出,“居然真的如此坚硬!” 说完,他收了兵器,一步一步走向齐迟,刚刚走了一半,他身体一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怒喝出声,“过分!谁绊我!” 第392章 衍生 曹三景刚叫了出来,声音一卡,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让他无法再发出声,白谣几人同时一惊,灵识顿时横扫过去,只见齐迟身影闪过。 诤的一声,曹三景顿时叫的一声,声音发颤,“这是什么鬼东西!” “都不要动!”齐迟声音有些凝重,同时,从他的方向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一块夜萤石被他抛向空中,砰的一声撞击在上空的冰壁上。 而这道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只见一个一个粘稠软弱无骨,半透明的生物爬满了整个冰壁,在这微弱光亮的照耀下,身体一个个反射出淡淡的光华,而地面是一层光滑透亮的冰层。 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不仅仅是上方的冰壁,周围有墙面的地方全都爬满了这些东西,被光芒一照,似乎十分不适应,刹那间同时蠕动起来。 白谣把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汗毛直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仅仅是她,其他人都是如此,看到这么多生物,脸色瞬间一白。 同时一个念头在他们心底闪过,这么多生物,他们居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而没有一个人发现,如果不是曹三景意外遭到攻击,这些东西一下子扑过来,除了齐迟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齐迟脸色也异常的难看,但他毕竟是金丹,见识多广,在夜萤石光芒即将暗淡之时,对着白谣低吼一声,“火!” 伴随着他这个字,一无压力迎面而来,白谣心中一紧,也不管他要做什么,下意识手一翻,一团红白相间的火焰出现在手心,周围的温度瞬间增高。 齐迟看着她手心的那团火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为何颜色有差异,双手掐诀,灵力激荡间,一根根冰针同时浮现,在刹那间穿透她手心上的火焰。 而那些冰针在穿透火焰后,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融化,反而每根针都携带了一缕火焰,白谣目光落在冰针上,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金丹不愧是金丹,术法居然也如此强大。 突然,一声声尖锐的鸣叫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墙壁上不停蠕动的生物,开始散发阵阵古怪的气息,整个空间的温度已经骤降,而那些生物在这个时候似乎完成了某种蜕变,软绵绵不停蠕动的身体伸出一根根触手。 姜凌等人已经反应过来,缩在齐迟周围,戒备着看着那些古怪的生物,不过那些生物依据待在原地,并没有试图扑过来,但它们却越深越长,还带着丝丝的粘稠之物,不断滴落。 咻的一声,白谣目光一抖,身体一侧,一根触手穿过她之前所在的位置,直直对在在对面的冰壁上,越来越多的触手连接各个地方的冰壁,他们此时所在的空洞,刹那间如同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姜凌双手忍不住一动,体内的灵力在刹那间运转起来,点点雪花顿时显现,同时手指一颤,而这个时候齐迟大喊一声,“都不要动手,你们的术法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用,而且这些触手还会冻住你们的攻击,之后再反弹回来,这些你们不用管,我来对付它们!” 他的话音刚落,姜凌顿时不敢再动,只能不停的躲避,曲凤晓和曹三景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曲凤晓之前也想着攻击,而曹三景都没有任何反应,从一开始就在躲避。 白谣之前还有心拿起火耀,砍上几刀,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东西,不断闪躲,一边护着手心的火焰,关注着齐迟的动静。 这个时候的齐迟,周深的冰针还在不断的浮现,穿过她的火焰,看样子是在准备着某种大招,只是现在的这些触手越来越多,蜘蛛网也越来越密集,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 姜凌几人的压力越来越大,而白谣压力更加巨大,不仅要一边躲闪,还要注意着这些越来越多的触手,就在他们几个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几乎要到极致程度之时。 齐迟双手一颤,每一个携带着一缕火焰的冰针全部汇聚在他的周身,绕着他的身体绕了一圈,一个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横扫而出。 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连续的爆炸声响起,那根根冰针同时飞出,穿过每一个嫌隙,准确无误地钉在每一个古怪生物身上,下一瞬,一股股糊焦的味道萦绕在整个空间。 紧接着,每一面冰壁上,燃烧起大片的火焰,空中所有的触手,也在此时的这些火焰波及,齐迟见此目光一闪,低喝一声,“注意躲避!” 说过这几个字之后,他一掌拍开周围的触手,闪身来到白谣身旁,“你不用管这些,之前的声音从哪里传来?你再听!” 白谣心中一动,知道此时情况危机,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瞬间调整好情绪,沉下心来仔细倾听,片刻后,那一声声若有若无仿佛在她心底敲起的声音,终于出现。 她分辨了一下,猛的睁开双眼,周围在此时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只不过受环境的影响,这些火焰的光芒已经渐渐暗淡了下去,她眉头一皱,抬手指向一个方向,“在那!” 齐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喊一声,“走!都跟我走!” 说完,他双手冒着寒气,一拍之下,身前所有的触手全部断裂,白谣跟着他破开的通道,飞奔而去,姜凌几人也同时开出一条道路,向着齐迟方向飞奔。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白谣所指方向附近的一条通道,而他们是之前所在的洞穴,再次出现了坍塌的迹象,似乎是因为之前的火焰燃烧冰壁,导致结构被破坏的原因。 不过,那些生物不知是死是活,但都没有再追过来,白谣心有余悸的望了望身后,却对上了曹三景的目光,她心中突然一动,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想起齐迟却只能闭口把所有话吞下去。 但曹三景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嬉皮笑脸的说着,“王姐姐你没事吧?这些东西可真是吓人的很,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它们!不过,王姐姐你的火焰还真是厉害!” 走在最前方的齐迟闻言,脚下一顿,转头扫了他们俩一眼,落在白谣身上,“你的火焰威力确实不弱,看起来已经修炼出了一些火候,不错。” 白谣目光一闪,“齐迟真人过奖了,晚辈只是偶有机遇,又熟能生巧而已。” 齐迟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但似乎心情不错。 白谣抿了抿唇,心中皱眉,现在他们来时的路已经全部没了,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可以离开这里,之前她想说的也是这件事,曹三景应该明白,但他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什么其他出去的办法? 曹三景眨了眨眼睛,“王姐姐不用担心,有齐迟真人在,我们不会出事的,不管遇到什么都会有办法的。” 说完,他越过白谣,跟在齐迟身后。 白谣闻言眉头一挑,曹三景这是在化解他心中的疑惑,她抿了抿唇,跟上他们的步伐。 这地下的通道歪歪扭扭,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在这里绕了很久,终于距离那个在她心底响起的跳动声,越来越近,期间,他们还碰到过一些其他古古怪怪的生物,有齐迟保护他们,虽然有危险,但都平安度过。 而这个时候,那个在她心里敲响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在他们走到一半的路程时,其他几人也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齐迟似乎因为此事对她越发的看重。 “停!”齐迟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几人同时停下脚步,白谣目光看着前方通道的尽头拐角处,心中猛的一跳,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存在微弱亮光的地方,其他几个人与她的反应相差无几。 齐迟似乎有些激动,顿了一下轻声开口,“事有反常必有妖,前方地界必定十分危险,你们一定要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们先去靠近看看。” 说完,他放轻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走到通道的尽头,白谣几人听完他的话,提着心跟在他身后,停在通道尽头,向通道外看去。 眼前一片明亮,白谣只觉自己的双目在瞬间传来阵阵刺痛,灵力快速运转,刺痛感缓缓消散,她这才仔细看去,只见他们眼前一片空旷,上下左右都是一层坚硬厚实的冰层,整个空间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齐迟看到眼前的场景,眼睛顿时一亮,轻轻吸了口气,转头看着他们四个,“目的地到了,就是这里,这里没有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你们可以放心,但是还是要谨慎小心。 我们的最终目标,你们看最深处是不是有一个直立的冰柱?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冰柱,必须先靠近那里,才能下去。” 姜凌远远的望着那冰柱闻言愣了一下,面上闪过疑惑,“下去?齐迟真人,下面还有空间?” 齐迟望着那冰柱点点头,“这是自然,你们仔细看地面的冰层。” 几人听到他的话,同时看向地面的冰层,仔细看了一会,这才发现,地面虽然与冰壁相同,皆是坚硬厚实的冰层,但确实有其他差异,仔细分辨,可以发现冰层下面有几道浅浅的波纹向四周荡开。 白谣心中一动,这冰层下面居然是没有被冻结成冰的水,这个念头画过脑海,她目光一颤,这里的温度这么低,不管下面的水有没有冻结成冰,必然十分冰冷,齐迟的目标居然是要到下面去,真的不怕被冻成冰块? 姜凌与她也有同样的疑惑,问了一下又问道,“齐迟真人,这下方是水,虽未结成冰,可温度必然极低,以我们的修为恐怕无法进入其内...” 曲凤晓在他说完也跟了一句,“齐迟真人让我们帮的忙,该不会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吧?” 齐迟瞥了他们两人一眼,“想让你们去送死早就让你们去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放心,你们还有其他的用处,我怎么忍心让你们现在就去死?” 曹三景插了一句,“对啊,你们就放心吧,有真人在,不会眼睁睁看我们去死的,真人肯定有其他办法可以保护我们!” 齐迟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直接向前走去,白谣正想跟上去,曹三景突然拉了她一下,而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姜凌叹了口气,拉着曲凤晓,跟在齐迟的身后。 白谣疑惑的看了曹三景一眼,见他面上带笑,也不说话,松开她的袖子,顿了一下,向前走去,她看着身前的背影,心中一动,有些想不明白他此时的举动,但这个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她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一刻钟后,五人顺利的来到冰柱庞,齐迟在最前方,姜凌和曲凤晓在他身后,白谣和曹三景在最后,只见齐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柱,目光一转落在身后的姜凌二人身上。 “你们两个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冰柱摧毁。” 姜凌和曲凤晓一愣,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冰柱,齐迟让他们俩帮个忙该不会就是把这个冰柱摧毁吧? 齐迟见他们两个一动不动,脸上一冷,“还愣着做什么!” 曲凤晓眉头一皱,“一个冰柱而已,这有何难?” 说着,她衣袖一挥,周围出现一个个冰块,冰层带着阵阵呼啸声,向冰柱砸去,砰的一声巨响,冰块全部碎裂,她身体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冰柱。 齐迟面上没有什么反应。 曹三景在后面小声说着,“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真人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共同摧毁了...” 白谣没有在意曹三景的话语,只是看着那冰柱,心中微微一动,曲凤晓虽然方才没有使出全部的功力,但至少也有六七分,这冰柱还真是坚固的很。 姜凌听到曹三景的话,上前一步,“曲师姐,这冰柱有古怪,还是我们一起比较好。” 第393章 水怪 曲凤晓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双手拍合之下,一个个冰块出现,用力砸向冰柱,同时身体向后退了半步。 那边姜凌紧双手掐诀,点点雪花显现在周围,他手指快若闪电,轻点数下,点点雪花先曲凤晓的攻击,落在冰柱上,即将临近之时,雪花瞬间分裂。 与此同时,曲凤晓的攻击也在这个时候同时撞在冰柱上,轰轰轰几声巨响,炸裂声接连不断响起,脚下厚重的冰层都出现明显的震动感,冰层下方的水波动的更加明显。 只不过,虽然他们两个的攻击十分凌厉,但是那冰柱也不知是何种材质,居然已经能在攻击下坚挺。 姜凌看着眼前的冰柱皱了皱眉,突然转了下头,“齐迟真人,目前看来,这冰柱以我们的实力恐怕无法摧毁...我们再继续攻击恐怕也是白白浪费力气。” 齐迟面上带着一抹笑,“放心,你们可以办到,虽然这冰柱目前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你们的攻击也没有白费,只要持续攻击下去,就可以了。” 姜凌眉头打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齐迟的话已经把他能说的话全部堵住,他毕竟是金丹,有他们看不出来的东西很正常,其实他只是有些怀疑齐迟根本就是想让他们消耗,但齐迟这样说了,但也没有办法再提出其他想法。 曲凤晓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不耐,“姜凌,既然齐迟真人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们继续攻击就好了,反正某人不是说过了吗?有齐迟真人在不会让我们受到伤害的!” 姜凌闻言转头看曲凤晓,叹了口气,继续跟他一同攻击,而齐迟再说过那段话后,没有再理他们,只是看着冰柱,十分在意的模样。 白谣看着身前的几个人,心中微微一动,姜凌的意思她明白,但应该是他多想了,齐迟明显对这东西十分在意,而且这冰柱也关乎到他想去的地方,只是,她现在还在想着之前曹三景突然阻止自己的事情。 突然,她察觉到身侧不远处的曹三景靠了过来,她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身上,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但他却是一笑,对着齐迟的背影开口,“齐迟真人,我看估计他们两个还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把冰柱摧毁,我和王姐姐能不能在这里转转呀?或许可以发现什么其他东西。” 齐迟目光在他身上顿了一下,略微思索,便点了点头,“去吧,只是接近千万不要轻易离开这个洞穴的范围。” 曹三景立刻扬起一张笑脸,转身看白谣对她眨了眨眼,“王姐姐那我们去附近看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而白谣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但还是跟上他的步伐,两人渐行渐远,这里十分空荡,并且占地十分广,即使已经远离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依旧可以看到齐迟三人的身影。 白谣在远处那几个人身影上一扫而过,轻声问道,“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吗?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探索?还是你准备要做什么?” 曹三景眼睛弯了弯,眯成一条缝,“王姐姐不要着急嘛,他们现在正在搞那个冰柱,估计还要等上一会,之前我们来的路可都已经没有了,现在当然要看看其他的路。”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这里果然有其他可以通到外界的路?” 曹三景嘴唇微微一动,目光在周围来回扫过,“虽然现在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但理论上来说是应该是有的...我都说了,王姐姐你不要急,我找找。”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之前你为什么拉了我一下,因为冰柱?” 曹三景目光一顿,轻轻点头,“那个冰柱其实无所谓,谁去击破都可以,齐迟是不会在意的,让他们两个先走也好,这样选到我们的几率就会小一些,也方便我们保存一下实力嘛。” 白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看齐迟真人的样子,似乎已经快找到他要去的地方了,你还不动手?而且之前你不是说引爆他身上的木枝,这里会有更厉害的木易冰树吗?但现在这地方看起来好像跟你说的并不太相符...” 曹三景笑了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边向前走,同时缓缓开口,“王姐姐,这地方我也没来过,之前动的那些手脚,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那样说大部分都是猜测。 而且这地方一看就古怪的很,他既然花费这么大的心思隐藏气息,想来也是为了之后的事情做准备,这里肯定有其他的危险。 就算没有木易冰树,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我们之前在这里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说不定这里也有,而且我们不管在哪里都漆黑一片,这里却这么明亮,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当然是因为时机没到啊,我们至少要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能动手,否则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从他手下逃走,这不是自寻死路?” 白谣闻言目光一凝,想起之前第一次碰到这里的生物时,曹三景的反应,明显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算他真的没有来过,恐怕也对这方面了解过。 但他说的这些也确实有一定道理,虽说如此,可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并且距离他动手的时机已经不远了。 曹三景瞥到她面上的神情,“王姐姐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只要到时候你帮我一把就...” 说到这,他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目光定定望着远处一个位置,“王姐姐先不说这个,你看那边!” 白谣顿时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了一片冰层,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独特之处,她皱眉仔细看了几眼,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曹三景目光一转,低声道,“王姐姐跟我来,我们到跟前去看看。” 白谣见他神情凝重,也不再开口询问,跟上他,跑到他一直盯着的位置,刚刚临近,他就低头看着脚下,目光闪烁,似乎透过厚厚的冰层,看到了什么东西。 白谣皱眉也低头看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心中一突,这里厚厚的冰层下,居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顿时脱口而出,并且心底的那个跳动声越来越强,她瞬间反应过来,这下面是个具有生命特性的大家伙。 “这...下面有妖兽?而且还是个庞然大物!” 曹三景目光沉沉,“确实,看来这东西就是我们的机会,齐迟既然想下去,肯定要么是必过的,要么解决掉它,但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躲过去。 不过,王姐姐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个,你仔细看看,这东西的下面最深处,并不像我们看到的冰层洁白一片,而是颜色越来越深,我猜齐迟想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仔细看了好一会,发现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但随即她面色一沉,抓到他话中的一个侧重点,“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逃出去也必须通过这个地方才能出去?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通天之门!” 曹三景微微一愣,看着她发沉的脸色,目光一转,“王姐姐,之前的路都被封住了,如果要找出去的路肯定也可以找到,但是我们又没有这里的准确信息,真想出去恐怕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很有可能被他抓住。 说不定还会性命不保,既然齐迟最想去的地方我们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了,那那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去看一看岂不是更好?” 白谣依旧沉着脸,“我看你是忘记了一件事,这冰层下面的东西如此庞大一看就不好对付,但他毕竟是金丹,就算是对上这东西,也没那么容易就死在这。 通道就在这下面,他想摧毁冰柱,也是为了到下面,到时候只要他不死,这地方他等了这么久,肯定会追过去,到时候我们不还是打不过他!?我看你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水!” 曹三景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但他反应迅速,“王姐姐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这也不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吗?路都被堵死了,这不是没有办法? 还有,王姐姐你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其实那个冰柱刚才我在这里仔细观察过了,那东西的主要作用似乎就是为了封住这冰层下面的东西。 而且那东西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不知道王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股天然的玄妙气息,这里的冰层十分厚重,并且十分坚硬,之前我们第一次碰到那些生物的时候,地面不是十分坚硬吗?与这里也脱不了关系。 不仅如此,这里虽然有这种庞然大物存在,但王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东西被封在这里,居然没有其他的生物或者妖兽出现在这,本身就很奇怪。 所以我猜,那冰柱根本不稳固,一定有某个时间阶段,这个东西会挣脱出来,把周围的一切全部清理,之后会再次被封在下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其实不用这么担心,说不定他们纠缠的时候,离开这里的路已经被封,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我们现在又没有其他的办法,王姐姐你自己想想这是不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选择,其实我做这个选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王姐姐,你也知道齐迟是个金丹修士,如果他真的扛不下去,你猜他会不会连带着把我们也恨上,直接选择自爆,那样即使我们在这里到处逃窜,恐怕也逃不过,那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危险!” 白谣听完他说的这么一大段话,面上一冷,嘲讽的说道,“看来你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些所有的问题,之前说的那一切又有几句真几句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相信你了。” 曹三景无辜的看着她,“可是王姐姐你现在相不相信我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也只能这样走,难道王姐姐不好奇通天之门会通向哪里吗?” 白谣沉默着看他,实在不想理他。 曹三景不言不语,没有再劝她,十分笃定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只能选择跟他一起走。 白谣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整片空间响起,脚下的冰层开始颤动起来,他们两人面上一变,同时转身,飞奔回去。 在这个过程中,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地面的颤抖越来越明显,整个空间的寒气也越来越强,白谣稳稳停在齐迟的不远处。 只见他身前的冰柱上有着一条又一条十分明显的裂缝,并且这些裂缝在不断的扩大,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寒气便是从这些裂缝传来。 而姜凌和曲凤晓看着冰柱不断碎裂,缓缓松的口气,但他们二人皆面色发白,明显有些灵力不支,在这些寒气的侵扰下,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吞下丹药,恢复体内的灵力。 白谣猛的咬牙,路要打开了,冰层下面的妖兽,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出来,而曹三景说的一切确实都有道理,她也确实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步步向下走。 但真是憋屈,她用力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就在这时,齐迟目光一闪,轻声开口,“都跟我来,不要靠近这里!” 话音刚落,冰层颤抖的更加厉害,甚至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不断有水从地面的裂缝流出,而随着这些水的流出,寒气越来越重。 齐迟已经在此时跳了起来,向远处飞奔,白谣几人见他如此谨慎,自然也不敢拖大,更何况,白谣已经知晓下面有这么个恐怖的东西,更加不敢惹到那东西,跟着他,向远处飞奔。 而没走多远,一声巨响,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块巨大的冰层直接被掀飞,一道庞大的身影在同时跃出。 第394章 门 空间随之震动,被那庞大的妖兽搅动,身躯一转一旋之间,伴随着砰砰碰的巨响,周围的冰壁瞬间为之一颤,幸而齐迟提前便已经带着他们躲避,否则现在他们还继续在原地,只会直接被这东西撞击而死。 白谣一边退后,一边看着映入眼帘的巨大妖兽身影,瞳孔一阵猛缩,之前透过冰层看的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异常凶狠,现在真正见到真面目,只觉与之前看冰层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一条有着木易冰树外形,但是与木易冰树又有些不同的妖兽,之前看到的木易冰树皆浑身雪白,而这个却有些半透明的特质,并且十分庞大。 身上的没每一根藤蔓都无比巨大粗犷,细看还能看到一根根锋利尖锐的倒刺,看起来异常的可怕,而它的本体那缠绕在一起的巨型根部,一个根都纹路清晰,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没一根脉搏的跳动。 真实肉眼看到的,不仅是视觉的冲击力,更可怕的是这东西与生俱来的强横野蛮气息,再加上强烈的视觉冲击,以及那冰冷刺骨的寒气,浑身都几乎在这种蹭蹭叠加的状态下僵硬。 就在这时,她背后猛地撞在冰壁上,一阵轻微的冰冷刺痛瞬间传来,她这才发现她已经不知在何时跑到最角落的地方,此时毫无防备的撞在了冰壁。 姜凌和曲凤晓跟她的状态差不多,但比她更惨一些,他们两人消耗巨大,现在又被这东西一惊,一直再躲避,此时也跟她一样,背部紧贴冰壁,面上异常惨白。 唯一状况比较好的也就只有齐迟和曹三景,齐迟许是修为的原因,曹三景不太一样,即使面对这恐怖的庞然大物,也丝毫没有慌了神,只是一直盯着那东西,神情看上去居然还有那么一丝恍惚。 白谣见此,身体挪动了一下,伸手拉了他一把,只用眼神示意他,却见他立刻回神,随后对她摇了摇头。 她眉头微微皱起,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行动?突然,她心中一动,目光一转落在被破开的冰层上,这个时候,地面的冰层几乎全面碎裂,只有边缘位置依旧完好无损。 其余地方,水不断从下方渗出,流的到处都是,之前冰柱所在的地方则是破了一个大洞,洞内的水在此时正随着那庞然大物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她目光不断在那个大洞内扫过,试图寻找之前看到的深处那漆黑如墨的区域,可她在这个时候却怎么都寻不到,曹三景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再拖着? 那庞然大物依旧在不断翻涌,不过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的存在有什么特殊反应,她心中一动,瞬间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曹三景的那截木枝的效果。 看来齐迟之所以花费这么多心思,也不完完全全只是为了木易冰树,他应该早就知道这里还有这个一个庞然大物在等着他们,因此才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时,姜凌突然开口轻声道,“齐迟真人见多识广,这东西到底是何物,看上去像是木易冰树,但好像又有些不同?” 齐迟身体有些紧绷的盯着那只妖兽,闻言随口回了一句,“这确实是木易冰树,不过,或许是常年生存在这里,身体构造生出了某些转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你们所见,这木易冰树修为虽然是金丹初期,但实力却比金丹初期,甚至是比我要强大上不少,所以你们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它也不会轻易发现我们。” 姜凌立刻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他说,他们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浑身都是僵硬的,他们想动也不敢动,只是他更想问,下一步该如何做。 齐迟说不明白他们的心理,又缓缓加了一句,“之前我就说过我们要去下面,现在的目标依旧没有改变,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等它稍微平复下去,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他们,“你们几个到我跟前来,我先确定好出口具体的位置。” 白谣几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乖乖的跑到他跟前,把他围在中间,齐迟面上微微一动,猛地闭眼,双手结印,一股微妙的气息顿时浮现。 一刻钟后,那木易冰树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兴奋,这是游淌在水中,浮浮沉沉,突然,齐迟睁开双眼,白谣等人瞬间察觉到他的动静,同时看向他。 齐迟面上浮现一丝笑,结印的双手一抬,姜凌和曲凤晓面色一变,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无法出声。 白谣目光一闪,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状态,猛地看向齐迟,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随即又看向曹三景,曹三景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猛的咬牙,脱口而出,“齐迟真人他们两个” 她话刚说到这,直接被齐迟打断,“这木易冰树不好对付,由他们两个帮忙会轻松不少。”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转头,看向面上满是惊恐的姜凌和曲凤晓,“保护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现在也是你们需要出力的时候了,放心,只是需要你们帮一点小忙,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说着,他手指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轻轻一点,他们浑身都是一颤,表层的皮肤出现一层层油光,伴随着油光的出现,一股淡到极致的香味随之而现。 与此同时,他们二人的身影缓缓飘起,刹那间离开冰壁,向上方的冰壁飞去,最后不知齐迟做了什么,身体居然紧紧吸附在了上方的冰壁上。 白谣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心中一抖,虽然齐迟说要帮他们两个帮个小忙,不会要他们两个的命,但现在怎么看都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看了一会,突然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齐迟该不会是想用他们两个做诱饵吸引木易冰树的注意,然后趁着这个机会突破它的防线,然后跑到入口的位置? 如果真的是这样,身体动都动不了,他们两个绝对没有活路,想到这,她咬了咬牙,转头看神情淡定的曹三景,手悄悄伸到怀中,触碰到怀中那截木枝。 但就在这时,曹三景猛地转头看向她,目光十分凝重,对她摇了摇头,白谣眉头一皱,一个想法快速在心底闪过。 曹三景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在她想要告诉姜凌和曲凤晓他们的计划时,才阻止她?这家伙嘴里面果然没有一句实话。 她目光落在姜凌和曲凤晓身上,虽然她与姜凌二人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毕竟是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姜凌这一路上对她也十分照顾,能帮的忙也都会帮她,提醒她注意的地方也都会提醒的,她根本没有办法看他们两个在自己眼前死去。 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已经接二连三在曹三景手下吃亏,如果最后又剩下的一个人跟曹三景在一块,她真的很难想象他又会怎么诓骗自己!如果能有他们两个在,至少不会这么被动。 心中的想法一定,她也不再关注曹三景,只是伸手握住那截木枝,体内灵力飞快运转,曹三景顿时察觉到变化,面上的神情一变,抬手就要来拉她,但却被她轻易躲过。 就在她灵力即将涌入木枝时,突然齐迟的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姜凌和曲凤晓吸附在冰壁上的身影剧烈晃动,皮肤表层的油脂分泌出来的越来越多。 曹三景趁着这个机会猛的拉住她的胳膊,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王姐姐,现在还不是机会你不要着急,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齐迟还需要他们两个的帮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做什么!” 白谣面上一动,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曹三景见此,面上一急,“王姐姐你就相信我,算了,我告诉你好了,齐迟真人确实是想利用他们两个吸引木易冰树多注意力,还有你看他们两个身上浮现的油光,不知王姐姐有没有听说过滴蜡。” 白谣目光一凝,落在姜凌二人身上,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状态,心中一突,滴蜡?怪不得见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她觉得这么熟悉,居然是滴蜡!滴蜡是种非常不人道的做法,知道方式方法的人也很少。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方法不是什么好方法,并且还损人不利己,说的简单点,就是把修士用某种方法做成与蜡烛原理相似的东西,燃烧一切精华,形成一滴滴的蜡油。 而这一滴滴的蜡油,对妖兽有致命的吸引力,并且,施法者在这个过程中也讨不了什么好,必须消耗自己的大半灵力,才能把这种蜡烛燃烧起来,真正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猛的转头看曹三景,“滴蜡都出来了,你现在告诉我他们两个不会出什么事?你觉得我会相信?” 曹三景抿了抿唇,“王姐姐既然知道滴蜡,那应该知道齐迟这种方式与寻常的滴蜡不一样,他根本没有经过那么多道手续,他们两个最多算是半成品,不会动摇他们两个的根基,只是做一点点引诱,吸引木易冰树的注意力,之后就算齐迟再想,毅然说不出来一滴蜡油。” 白谣冷笑一声,“半成品也好,完全品也好,有那异变的木易冰树在,你现在做手机有什么用,他们两个根本无法逃脱,你就算是想阻止我,也找点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好吗?!” 她话虽然这样说,但没有轻举妄动,目光依旧看着曹三景,她在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曹三景恐怕是想齐迟消耗自己的灵力去完成滴蜡的举动,在引爆他身上的木枝,这样基本上可以保证齐迟绝对无法轻易躲开木易冰树。 只是如此一来,姜凌和曲凤晓可就惨了,尽管他们两个不会完全被当成蜡烛全部燃烧,但只是燃烧一滴,就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实力也会降低不少。 对于曹三景来说当然是无所谓,但白谣却有些不忍心,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有以后或许可能遇到的未知危险,实力的降低,便相当于存活率的降低,更不用说他们俩现在的状态,更加危险。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姜凌二人的方向爆发出来,她萌的态度看向他们的位置,面色瞬间一变,她记得之前,他们两个浑身布满油脂,齐迟在他们下方,正在进行滴蜡的过程。 现在这耀眼的光芒是怎么回事?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滴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突然她目光一动,不对,这跟滴蜡完全没有关系,姜凌他们现在是在自救!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们身上的光芒,与雪城府脱不了关系。 如此一来,齐迟再想继续下去,恐怕就难了,但现在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齐迟明显有所消耗,不仅没有成功,现在这么一搞,反而会受到反噬,她体内灵力瞬间涌入那截木枝内。 与此同时,曹三景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王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他们两人的想法居然在这个时候达成了统一,曹三景面上带着一抹笑,从怀中翻出那截木枝,双手快若闪电,接连不断的点在木枝上,一根根虚无的线凭空浮现。 “王姐姐你不用管我,现在他们自顾不暇,王姐姐你不如找找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地方,也好在第一时间就能离开这里不受到波及。” 白谣抿了抿唇,一边不断往木枝内输送灵力,一边看向之前受到那香味的引诱而蠢蠢欲动的木易冰树,只不过滴蜡并未完全完成,所以它只是有些焦虑,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她目光在它身上一扫而过,透过它的身体,看一下水的深处,目及之处,皆是一片晶莹剔透,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还是怎么也找不到。 第395章 目的 就在此时,曹三景面色发白,身体猛地一抖,双手的手指也不停的颤抖,仿佛被他双手之间的木枝吸去了所有的力量。 白谣见此,目光一凝,仔细寻找那团乌漆抹黑的地方,但或许是角度的问题,她还是没有看到,心中一紧,手中不停依旧不断的输送着灵力,同时,向前踏出一步,不断的调整角度,终于找到了那团乌漆抹黑所在之处。 只不过,位置就不太好,那段地方几乎被这只变异的木易冰树全部遮住,根本无法下去,她抿了抿唇,扫了眼齐迟三人所在之处。 此时,齐迟和姜凌二人僵持不下,不,准确的说是与曲凤晓僵持不下,姜凌浑身被厚厚的油层包裹,没有一点动静,仔细看去,那耀眼的光芒是从曲凤晓身上散发的。 白谣顿时心中一动,曲凤晓莫非早有准备,所以才能在在这个时候扛这么久,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齐迟总会得手,毕竟曲凤晓现在所能与之抗衡的,应该是雪城府给她的防御之物。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曹三景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状态,他现在的状况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皮肤一片雪白,双手依旧颤抖不已,但还有有心思分神瞥了她一眼,“找到了?” 白谣点了点头,“找到了,只不过位置不太好,全部被这只木易冰树遮住了,我们要想下去恐怕不太容易。” 曹三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缓缓吐出几个字,“找到了就好。” 话音刚落,他双手之间的木枝点点光芒闪烁不停,紧接着,在一瞬间全部收敛其内,与此同时,白谣敏锐的察觉到怀中的木枝在这一刻仿佛达到了饱和的状态,无法再输入灵力。 下一瞬,一股极强的威压破水而出,轰击的整个空间所有一切事物上,白谣心中一抖,体内灵力瞬间运转起来,强行抵御这股威压,幸而这位要不是针对她,她勉强可以抵御。 就在这时,木易冰树猛然翻滚了一下,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它的藤蔓不断拍打在冰壁上,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起来,脚下的地面也不停晃动。 不远处,曲凤晓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在一瞬间便达到极致,瞬间摆脱了身上一直不断冒出的油乎乎的东西,她拉住身侧的姜凌,一边躲避着不停翻涌的藤蔓,一边飞快的向他们飞奔而来。 而齐迟之前所在的位置,只残留了一根粗犷的藤蔓,他似乎是猝不及防之下,没有防备,现在的他被那跟藤蔓狠狠的抽在的身上,身体直接被拍在了冰壁上。 齐迟双手撑着藤蔓,面上闪过一丝痛,目光如电,定定看着曹三景,声音尖锐,“曹三景!” 曹三景早在木枝把所有光练全部收敛其内的时候,便松了一口气,这时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头瞅了他一眼,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齐迟见他如此,目光瞬间一冷,嘴巴微微一动,这样开口说什么,但就在这时,拍击在他身上的藤蔓,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跳一跳的,瞬间包括他的全身。 白谣目光一闪最快的问了一句,“在那边,我们现在”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曹三景直接打断她,“王姐姐,时机未到,我们大概知道在哪个方位就可以了,现在他们两个肯定要打上一阵,我们先避一避。 而且我刚才可是耗费了很多灵力,很虚弱的,再说了,姜大哥和曲姐姐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恐怕也不太适合在水中行走。” 白谣短暂的思索了一下,立刻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就要朝之前来的通道跑去,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阵强烈的波动再不远处炸开,同时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叫,“曹三景!你居然敢欺骗我,还想着离开这里,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声音从开头到结尾,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白谣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脚下猛的踏出一步,接连几步遁入虚空,飞快远离此地。 同时,转头向身后看去,果不其然,齐迟居然拼着自己被木易冰树所伤的情况下,也要跑过来给曹三景致命一击,此时,他面带狰狞,已经身在曹三景背后,双手高高举起,拍向曹三景。 白谣心中一紧,但对上齐迟,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身体躲得更远了一些,如果曹三景真的死在了他手下,而他也说过已经没有出去的路了,但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奇怪的是,她心中有一个古怪的想法,曹三景不一定会死在这里,毕竟他怎么要这么久,而且对这里看起来也是不了解,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这么死了。 还有之前,曹三景对上菱含的时候,他的那种奇怪恐怖的状态,更加让她觉得曹三景说不定还得有后招,但下一瞬,她猛地睁大眼睛。 只见曹三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被齐迟双手拍在自己的背心处,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炮仗,直接被拍飞,但尽管如此,他面上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眼底更是过一道银光。 甚至,也不知是不是他算好的,他飞过来的方向居然恰恰是白谣所在的位置,而齐迟拍了那一掌后,正要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掉曹三景,但一根粗大的藤蔓席卷而来,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追击下去。 而白谣看着像自己冲过来的曹三景,猛的咬了咬牙,身体向侧面踏出底部,同时,手中的长刀瞬间化为鞭子,卷在曹三景的腰部,减缓他的冲势。 但这含着齐迟愤怒之力的一掌,威力巨大,曹三景硬是生生的拽着她向前冲了一段距离,最后撞在冰壁上,才终于停了下来,而他整个人也看起来狼狈不堪,喷出的鲜血满身都是。 白谣目光快速在身后扫过,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齐迟正在与木易冰树纠缠,她收回目光,猛地向前踏出几步出现在曹三景身边,大概扫了他一下,双手一抬把他扛在肩头,脚下不停,飞奔而去。 转眼间,便扛着他的身体来到了之前他们进入到这里的通通,又向来路走了一大截,才容易停下脚步,把肩头的曹三景放在地上。 “你怎么样?曹三景!说话啊!” 而曹三景没有任何反应,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抬手放在他的手腕上,灵力飞快的在他体内转了一圈,缓缓松了口气,生机未绝,还有救。 她迟疑了一下,抬手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口中,搭在他手腕上的手也不放下来,灵力在他体内快速游走,化解丹药的药力,很快曹三景的伤势稳定了下来。 虽然他身上的伤还是很重,但至少不再继续衰败下去,而就在这时,她目光一动,猛的转头看向他们来时的通道,再看到是曲凤晓和姜凌后,心头一松。 随即心中一紧,缓缓起身看着他们,曲凤晓还好一些,虽满身狼狈不堪,但气息平稳,姜凌就凄惨多了,身上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一种机不可见的程度。 她立刻上前一步,帮曲凤晓扶住姜凌,放在曹三景的旁边,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灵力快速游走一圈,心中一惊,滴蜡居然如此恐怖,姜凌体内的灵力几乎被完全耗尽,血液流动都十分缓慢。 这时,曲凤晓递过来一粒丹药,声音微弱,“这粒丹药给他服下去,在帮他化解药力...” 白谣手一抬接过丹药,一股药香迎面扑来,她心中一动,这丹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光药香,就足以可以分辨这个丹药绝对是稀少之物。 她垂眸看了一眼姜凌,把丹药塞入他的口中,灵力游走间,快速帮助他化解药力,转瞬间,他体内的灵力瞬间完全恢复,她眉头微微一动,这丹药果然是稀有之物,短短时间内便把他体内的灵力完全恢复。 就在这时,突然接连几声砰砰砰的巨响声,冰壁轻轻颤动,白谣猛的抬头看向通道尽头,仔细分辨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里说来也奇怪的很,齐迟和那木易冰树都是金丹修为,并且还缠斗的如此激烈,更不用说之前,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这里居然还一直能撑得住。 曲凤晓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声音虚弱,“不用担心,我带姜凌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双方还缠斗得十分激烈,虽然那木易冰树是吗?修为不及齐迟,但实力却很强悍,这里又是它的主场,齐迟之前还消耗了很多,没那么容易能分出胜负。” 白谣目光微微一动,看向曲凤晓,“曲道友你消耗也不小,还是不要说这么多了,好好恢复一下,我在这里帮你们看着。” 曲凤晓面上淡淡一笑,轻轻点头,吞了一粒丹药,闭上眼睛。 白谣抿着唇看着周围的三个人,心中一叹,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好还是坏,纵然齐迟现在无法脱身,而且说不定还处在下风,但他们这边,可是三个人都受了重伤,虽说找到了门,现在他们也不敢轻易下去。 她猛的闭了下眼,灵识瞬间横扫出去,观察着齐迟和木易冰树之间的缠斗,确实如曲凤晓所说,齐迟现在根本不占上风,那木易冰树也确实十分强悍,打的齐迟只有防御的余地,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她观察了一会,心中微微一松,看来给他们留下的时间不少,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从她身侧传来,她立刻侧头看去,对上了曹三景的目光。 曹三景看到她,轻轻咳嗽了一下,面上出现一抹笑,“多谢王姐姐帮我疗伤,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白谣眉头微动,凝视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不用说这些,姜凌和曲凤晓都受了伤,齐迟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如果想要过去,他肯定第一个就要找你的麻烦,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他有可能自曝吗?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曹三景又是一笑,“王姐姐放心,我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且,之前我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嘛,我们无需再担忧这件事,他现在就算想自爆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白谣顿时一愣,眉头微皱,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瞬间想起之前齐迟双手拍在他身上时,他丝毫没有反抗,但眼中一闪而过的银光还有当时他脸上诡异的笑,莫非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做了什么手脚? 她垂眸看他,不确定的说着,“你是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 曹三景眼睛微微一亮,“王姐姐果然聪慧,这件事情都被你看出来了,齐迟之前就有所消耗,继续这样下去,他肯定打不过木易冰树。” 白谣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再次提出一个疑问,“可虽然有可能打不过,但他会不会强行扛着受伤的身体,通过你之前说的那个门,到时候我们也要去那里的话,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曹三景动了动身体,摇着头道,“不会的,王姐姐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带着我吗?除了隐匿气息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件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去,否则也不会一直留着我,在当初我帮他调试好阵法后,就会舍弃我。” 白谣面带狐疑的看着他,“那你这么说的话,他为何要一直带着我,现在的我好像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曹三景噗嗤一声笑出声,“王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当时是有大大的用处,他之所以一直带着你最开始确实是因为那些木易冰树,但现在他恐怕早已改变了主意,这里的寒冷王姐姐也领略过。 王姐姐你与我们不同,在这里能用上的地方可就多了,之前他对付我的时候,可都没有对你动一根手指,那冰层之下的水只是被破开,还未靠近就那么寒冷。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要深入,只会更冷,我想他之前是因为这里环境的原因,现在更多的是因为那些冰冷刺骨的水,确保万无一失罢了。” 第396章 出路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口中吐出两个字,“是吗?” 曹三景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直留我们到现在,王姐姐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他根本懒得搭理,就比如...”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曲凤晓和姜凌身上,唇角浮现一丝笑。 就在这时,姜凌双目猛地睁开,看到周遭环境大不相同,瞳孔一缩,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去寻找曲凤晓,再看到她虽然身上有伤,但气息平稳之时,缓缓松了口气。 白谣眉头微动,“姜道友你醒了?放心曲道友无事,我们现在暂时来说也很安全。” 姜凌刚刚清醒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齐迟他”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动还有打斗声,目光顿时一动。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据曹三景所说,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最佳时机,就可以了。” 姜凌闻言丝毫没有放松,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非...” 曹三景笑了一下,“姜大哥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也算间接帮了你们,又何必猜测这么多,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姜大哥你说呢?” 姜凌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算你想如何,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我又能对你要求什么...” 说完,他闭上双眼,调理自己的内息。 曹三景见他这副模样,眨了眨眼,不在乎的耸耸肩,“王姐姐,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懒得再跟他重新说一遍,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又没事,等以后就知道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了。”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只是轻轻点了个头,姜凌现在相不相信确实不太重要,甚至是她自己相不相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曹三景之前说的一切都没有说谎,那么齐迟肯定是无法逃脱,只是她十分疑惑一点,齐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自曝,曹三景到底什么来头,这种事情也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她的身体猛然一晃,差点一个不稳摔跌倒在地,她顿时皱起眉头,齐迟跟那木易冰树状况越来越激烈,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想要的那个时候。 她心中紧迫,立刻看了一眼曹三景,“你身体还有没有事?我看你之前受的伤不轻,还是趁这个机会尽快调理一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也好有能力应对,万一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也能尽快寻找其他出路。” 曹三景面上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什么都瞒不过王姐姐,其实我就是有点担心王姐姐你会乱想,所以才想着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多想了,那王姐姐就多多辛苦一下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口中吐出两个字,“是吗?” 曹三景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直留我们到现在,王姐姐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他根本懒得搭理,就比如...”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曲凤晓和姜凌身上,唇角浮现一丝笑。 就在这时,姜凌双目猛地睁开,看到周遭环境大不相同,瞳孔一缩,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去寻找曲凤晓,再看到她虽然身上有伤,但气息平稳之时,缓缓松了口气。 白谣眉头微动,“姜道友你醒了?放心曲道友无事,我们现在暂时来说也很安全。” 姜凌刚刚清醒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齐迟他”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动还有打斗声,目光顿时一动。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据曹三景所说,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最佳时机,就可以了。” 姜凌闻言丝毫没有放松,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非...” 曹三景笑了一下,“姜大哥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也算间接帮了你们,又何必猜测这么多,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姜大哥你说呢?” 姜凌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算你想如何,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我又能对你要求什么...” 说完,他闭上双眼,调理自己的内息。 曹三景见他这副模样,眨了眨眼,不在乎的耸耸肩,“王姐姐,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懒得再跟他重新说一遍,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又没事,等以后就知道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了。”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只是轻轻点了个头,姜凌现在相不相信确实不太重要,甚至是她自己相不相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曹三景之前说的一切都没有说谎,那么齐迟肯定是无法逃脱,只是她十分疑惑一点,齐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自曝,曹三景到底什么来头,这种事情也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她的身体猛然一晃,差点一个不稳摔跌倒在地,她顿时皱起眉头,齐迟跟那木易冰树状况越来越激烈,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想要的那个时候。 她心中紧迫,立刻看了一眼曹三景,“你身体还有没有事?我看你之前受的伤不轻,还是趁这个机会尽快调理一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也好有能力应对,万一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也能尽快寻找其他出路。” 曹三景面上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什么都瞒不过王姐姐,其实我就是有点担心王姐姐你会乱想,所以才想着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多想了,那王姐姐就多多辛苦一下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口中吐出两个字,“是吗?” 曹三景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直留我们到现在,王姐姐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他根本懒得搭理,就比如...”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曲凤晓和姜凌身上,唇角浮现一丝笑。 就在这时,姜凌双目猛地睁开,看到周遭环境大不相同,瞳孔一缩,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去寻找曲凤晓,再看到她虽然身上有伤,但气息平稳之时,缓缓松了口气。 白谣眉头微动,“姜道友你醒了?放心曲道友无事,我们现在暂时来说也很安全。” 姜凌刚刚清醒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齐迟他”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动还有打斗声,目光顿时一动。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据曹三景所说,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最佳时机,就可以了。” 姜凌闻言丝毫没有放松,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非...” 曹三景笑了一下,“姜大哥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也算间接帮了你们,又何必猜测这么多,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姜大哥你说呢?” 姜凌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算你想如何,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我又能对你要求什么...” 说完,他闭上双眼,调理自己的内息。 曹三景见他这副模样,眨了眨眼,不在乎的耸耸肩,“王姐姐,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懒得再跟他重新说一遍,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又没事,等以后就知道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了。”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只是轻轻点了个头,姜凌现在相不相信确实不太重要,甚至是她自己相不相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曹三景之前说的一切都没有说谎,那么齐迟肯定是无法逃脱,只是她十分疑惑一点,齐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自曝,曹三景到底什么来头,这种事情也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她的身体猛然一晃,差点一个不稳摔跌倒在地,她顿时皱起眉头,齐迟跟那木易冰树状况越来越激烈,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想要的那个时候。 她心中紧迫,立刻看了一眼曹三景,“你身体还有没有事?我看你之前受的伤不轻,还是趁这个机会尽快调理一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也好有能力应对,万一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也能尽快寻找其他出路。” 曹三景面上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什么都瞒不过王姐姐,其实我就是有点担心王姐姐你会乱想,所以才想着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多想了,那王姐姐就多多辛苦一下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口中吐出两个字,“是吗?” 曹三景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是,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直留我们到现在,王姐姐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对他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他根本懒得搭理,就比如...”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曲凤晓和姜凌身上,唇角浮现一丝笑。 就在这时,姜凌双目猛地睁开,看到周遭环境大不相同,瞳孔一缩,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去寻找曲凤晓,再看到她虽然身上有伤,但气息平稳之时,缓缓松了口气。 白谣眉头微动,“姜道友你醒了?放心曲道友无事,我们现在暂时来说也很安全。” 姜凌刚刚清醒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齐迟他”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波动还有打斗声,目光顿时一动。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随后又道,“据曹三景所说,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一个最佳时机,就可以了。” 姜凌闻言丝毫没有放松,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莫非...” 曹三景笑了一下,“姜大哥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而且也算间接帮了你们,又何必猜测这么多,只要能安全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姜大哥你说呢?” 姜凌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算你想如何,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我又能对你要求什么...” 说完,他闭上双眼,调理自己的内息。 曹三景见他这副模样,眨了眨眼,不在乎的耸耸肩,“王姐姐,你也不要多想,我只是懒得再跟他重新说一遍,反正他们两个现在又没事,等以后就知道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了。” 白谣面上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只是轻轻点了个头,姜凌现在相不相信确实不太重要,甚至是她自己相不相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曹三景之前说的一切都没有说谎,那么齐迟肯定是无法逃脱,只是她十分疑惑一点,齐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自曝,曹三景到底什么来头,这种事情也能做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她的身体猛然一晃,差点一个不稳摔跌倒在地,她顿时皱起眉头,齐迟跟那木易冰树状况越来越激烈,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想要的那个时候。 她心中紧迫,立刻看了一眼曹三景,“你身体还有没有事?我看你之前受的伤不轻,还是趁这个机会尽快调理一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也好有能力应对,万一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也能尽快寻找其他出路。” 曹三景面上带着一抹虚弱的微笑,“什么都瞒不过王姐姐,其实我就是有点担心王姐姐你会乱想,所以才想着把这些都告诉你,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多想了,那王姐姐就多多辛苦一下了。” 第397章 开门 只见曹三景挥了挥手,姜凌和曲凤晓瞬间远离了他,退到了一旁,紧接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齐迟大喊一句,“齐迟真人,我在这!” 白谣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下一瞬,发现被木易冰树藤蔓包围的齐迟,有了反应,一阵剧烈的波动传来,只是由于藤蔓的韧性,他一时无法轻易摆脱。 曹三景那边还没完,又对着他大喊一句,“你之所以落到现在的地步全部是因为我,恐怕你一直没有想到,遇到你真的是我倒霉,而那些阵法早就被我动了手脚,就等着有朝一日,寻个最佳的时机!” 说完,他大笑一声,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藤蔓齐齐断裂,打断他的笑声,齐迟双目赤红,目光瞬间扫过他们三人,面皮颤动,直冲冲地向曹三景冲去。 白谣见此也顾不得其他,只牢记着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事,在这一瞬,脚下向前踏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随后接连踏出几步,遁入虚空内,向之前记的位置冲去。 转眼间,她便来到水边,在这时脚下微微一顿,灵识瞬间扫过曹三景的方向,果然与他们之前猜想的差不多,齐迟既要对付木易冰树,又想着捉他们三个,根本应付不过来,看来她的时间还算充足。 她猛的闭了一下眼睛,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木易冰树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全部在齐迟身上,正是她的好机会,哗啦一声轻微的响动,身体悄然入水。 瞬间冰冷刺骨的寒气侵入她浑身各处,四肢几乎是在刹那间便僵硬起来,她心中骇然,这水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冷上数倍,比他们之前所能碰到的所有寒气也都要强上数倍不止。 而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半截身体在水中的木易冰树突然翻滚了一下,一根拖在身躯周侧的藤蔓,顺着惯性向她拍打而来。 她瞳孔猛然一缩,咬着牙,疯狂运转体内淋漓,控制着火源在身体内各处游走,僵硬的感觉逐渐消散,而这个时候藤蔓的已经近在眼前。 她根本来不及想其他任何事情,四肢滑动周围的水,身体顿时下一个方向窜了出去,紧接着,她之前所在的位置,水瞬间被挤压,一股暗流在刹那间生出,拍打在她的身上。 她心中一动,收敛起任何反抗的动作,顺着这股暗流被拍向远处,等她终于远离木易冰树的那根藤蔓,而身在水中的木易冰树在没有其他动静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周围还有数不尽的藤蔓,不过幸好现在木易冰树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而这个时候始终无处不在的寒意依旧在无时无刻的侵入她的体内。 她浑身打了个寒战,用力睁开双眼,目光在周围不断的扫过,灵识也在同一时间横扫而出,细细的扫过周围的一切,就这么一扫之下,她心中暗道糟糕。 方才的那股暗流,力道之大,竟然把她推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她现在必须往回走才能回之前看到的那个团乌漆抹黑的东西。 她心中一沉,凝神静气,不断运转体内的灵力以及火源,往来时的方向游去,只是,现在在这水中,四肢虽然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但是还有着一丝僵硬,根本没有办法快速游走,行动十分缓慢。 她心中着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再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耐着性子,一边小心翼翼躲避木易冰树的藤蔓,让自己尽量不碰到,一边向回游着。 片刻后,她心中越发沉重,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说她一直待在这里,体内的灵力总有耗尽的那一刻,单说曹三景他们三个都无法抵御那么长的时间,只为等她。 她慢慢的闭上双眼,四肢依旧不断的游走着,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下一瞬,猛的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道亮光,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一根藤蔓上。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目光微眯,身体顿时向那根藤蔓游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只能兵行险招了,转眼间,她已经来到那根藤蔓跟前,距离之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藤蔓上一起一伏的脉动。 她低头看着眼前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的藤蔓,心念一动,火耀出现在手心,紧接着,没有任何一瞬间的犹豫,运转体内灵力,抬起长刀用力向下一刺,噗嗤一声,刀尖深入藤蔓,完全没入其内,眼前清澈的水,顿时出现一抹艳红。 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藤蔓一瞬间被疼痛刺激,不顾一切的甩动起来,轰的一声巨响在她脑海中炸响,同时身体猛地被甩起,眼前顿时混乱一片,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迎面而来的水,不断的拍打在脸上身上,疼痛,仿佛是被扇了一巴掌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猛的咬紧牙关,忽略身上各处的疼痛,灵识不断在周围扫过。 终于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再次出现在灵识范围内,她心中一紧,双手紧握火耀,灵识牢牢锁定,紧接着心中一沉,现在还不到时候,距离有些远,必须要再等等!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劈头盖脸的拍在她身上,她双手一阵发麻,浑身也在冰冷的寒气侵入之下,微微颤抖,但关键时刻,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咬紧牙关,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就在这时,木易冰树似乎发现了刺痛一直存在,另一根藤蔓呼啸着切开水面,迎面拍来,白谣心中顿时一突,浑身下意识的一抖,灵识依旧牢牢锁定着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不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只能硬扛下去,她双手手指猛然一抖,一枚银色的戒指出现在手心,如果木雕没有任何反应,那么只能靠这个戒指了,必须离开这里,第一步就是要把门先打开! 她灵识锁定,突然紧闭双目,下一瞬,一道虚幻的影子猛然撑开,砰的一声还夹杂着流水声的各种杂乱声音混在一起,在耳边炸响,听到这声音,心中猛的一松。 而就在这时,她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好机会!心念一动,火耀消失,她身体如同一把尖锐的箭,破开冰冷刺骨的寒水,没有一丝偏移,直直冲向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眼睛睁大,盯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手一翻,金色的项圈出现在手心,在与那乌漆抹黑的东西交错的刹那,双手紧握项圈,体内灵力瞬间萦绕在双手之间,用力向下砸去。 噗嗤一声,项圈瞬间没入,白谣目光一颤,那乌漆抹黑的东西,居然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门,而是一滩黑色的水,在项圈与之相处的瞬间,甚至还有到处飞溅的黑水。 这念头只是在她心头一闪而过,下一瞬,啪的一声,身体撞在厚厚的冰层上,虚幻的影子瞬间撑起,咔嚓一声,冰层眨眼间出现道道裂纹,身体终于在这一刻脱离了那冰冷刺骨的寒水。 相比较浸泡在水中,再脱离寒水后,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只是,刚刚放松的身体在她看到此时周围的一切后,再次紧绷起来。 此时,就在她不远处,齐迟与各带着伤的曹三景三人和木易冰树纠缠在一起,而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齐迟看到她破冰而出眼睛一亮,曹三景则面上微微一变,姜凌二人瞬间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白谣见此,心中苦笑一声,她果然运气一直不好,好不容易把项圈扔了进去,刚刚脱离寒水,却偏偏这么倒霉,出现的位置恰好引起他们几人的注意,这下就算她想悄然无息的离开,恐怕也没可能了。 她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浑身汗毛瞬间直竖,那种极致的危险紧迫之感,在瞬间笼罩在心头,齐迟他们现在都还在远处,不可能是他们,那么只能是木易冰树! 她身上有木枝,不可能是冲她而来,要么,之前对这东西造成的伤害,让它下意识朝这个方向攻击,要么,她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齐迟,她只是太过倒霉恰好在这东西的攻击路线上。 这两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猛的咬紧牙关,心知像这些没有任何用,现在除了指望着木雕,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念头一闪而过,脚下猛的踏出一步,而此时身后那呼啸而来的凌厉之感已近在咫尺。 关键时刻,她终于完成了那一步,身体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外一个位置,但这个距离还不够,这只木易冰树的藤蔓本来就异常的巨大,即使她已经生生离开了一段距离,依旧被扫到。 背部瞬间传来一阵剧痛,淡淡的血腥味也在同时弥漫开来,她的身体直接被掀飞,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上方的冰壁上,心口一阵疼痛,同时,口中瞬间出现一股铁锈味。 她猛的张嘴吐出一口气,身体受到重力的影响,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而她浑身剧痛,脑子嗡嗡直响,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状况,更加无法在这个时候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在她终于反应过来时,此时地面已经近在咫尺,马上便与大地相拥,她面上一片痛色,心念一动,火耀出现在手心,不管能不能来得及,她可不想再撞一次。 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刀尖滑过厚厚的冰层,斜斜一倾,她面上一变,完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过,拽住她的手腕,在半空中甩了一圈,延缓了冲势。 她抬头定眼一看,顿时对上曹三景含笑的双目,同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王姐姐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都是一样的这么倒霉。” 说完这句话,不远处的齐迟脸上带着狂喜,大笑一声,“好一个曹三景,你好的很,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打开门,省得我还要对你威逼利诱!” 听到他这句话,不仅是姜凌和曲凤晓面上惊讶,白谣也是一愣,随即一惊,“他...故意的!你之前不是说他” 曹三景眼睛微眯,直接打断她,“王姐姐他既然都看到了你,能猜到些什么东西也不奇怪,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赶在他之前从那个门出去。” 身在不远处的齐迟,听到了他的话,冷哼了一声,“就你们现在这样,别说赶在我之前,想离开这里简直就是在做梦!就算你们使手段想让这玩意拖住我,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我了!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赶紧打开那门的禁锢,我岂会一直等到现在?” 话音刚落,他双手之间突然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周身出现了无数根的冰针,紧接着他双手一拍,冰针瞬间四散而去,咻咻咻的几声,迎面向他抽去的藤蔓,瞬间僵硬在原地,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些藤蔓上,出现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洞。 不仅如此,那些冰针穿破藤蔓后,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继续不断的向周围射去,看那势头,明显是想毁灭阻碍在眼前的一切事物。 白谣面色一变,心中紧绷,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萦绕在心底,他之前居然真的一直在假装!她再次紧握那枚银色的戒指。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拽着自己手腕的曹三景的手猛然一凉,紧接着,一道银色的波纹随着他抬手一挥之下,瞬间吞噬了那些已经在眼前的冰针。 另一边的姜凌和曲凤晓身体也暴露在这些冰针之下,他们二人一惊,曲凤晓面色一沉,一个散发着金光的砚台出现在手中,手指瞬间缠绕金光,瞬间裹住他们两人的身影,漫天盖地的病症在触碰到那些金光,转眼间便化为飞灰。 齐迟见此,眉头一皱,目光冷冷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双手再次冒出耀眼的光芒。 白谣心中一阵发紧,齐迟是准备在这里把他们这些已经没用的家伙全部解决掉!曹三景这家伙又骗她!之前还说什么齐迟留着她的原因是因为寒水,现在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第398章 弯弯绕绕 这时,曹三景拽着白谣的手突然用力,紧接着,轻轻晃了一下她的胳膊,一边突然喊道,“齐迟真人!是想把我们所有人全部灭掉吗?可惜真人恐怕不知,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我们死,但你想去的地方就永远都去不了了。” 齐迟身体一顿,双手之间的光芒依旧耀眼,紧接着,铺天盖地冰针再次出现,噗呲声不断响起,数十根不知在何时向他抽去的藤蔓猛然一顿,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的冰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木易冰树巨大的身躯猛的向下一沉。 它在受到接二连三的重创之后,几乎占据整个空间的藤蔓,在这一刻缓缓向回收去,白谣等人一边要顾及着漫天的冰针,还要躲避这些缓缓收回的藤蔓。 不过,齐迟这次似乎顾忌着曹三景话中的意思,并未再针对他们,双手一抬,冰针消失,而在这个时候,藤蔓也已经全部收回水中。 白谣几人这个时候根本无心顾及木易冰树,四个人身体紧绷,目光牢牢锁定齐迟,却只见他目光一转,落在曹三景身上,“说吧,不要再跟我绕弯子,你的话什么意思?” 曹三景面上扬起一个笑,“齐迟真人,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想尽快解决到我们,恐怕也要花费一段时间,不说我,单单只说曲姐姐和姜大哥他们二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毕竟他们俩个出身雪城府。” 齐迟面上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暗,沉声道,“不要跟我废话,说重点!” 曹三景面上依旧带着笑,“真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那个门罢了,想来真人也曾经打听过,想过那个门没那么简单,而我恰好知道该怎么通过。 并且你之前猜的也没错,是我拜托王姐姐去把门给打开,但真人恐怕有件事情不知道,我能做到的也只是短暂性的打开...时间一到,这门会再次封闭。” 齐迟眼睛死死盯着他,面上闪过狐疑之色,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曹三景这人十分不可信,他现在当然也不会完全相信,而且之前也正是不相信他,所以他才没有轻易落到他的圈套里。 现在,曹三景突然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很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赶紧去,从而接着这个时间逃命,而且之前关于那个门的事情他也打听过不少,那门如果没有正确的手段打开,进入其内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曹三景似乎没有发现他脸上的不信,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真人,应该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错过这一次,再想打开,就困难多了,对于我来说更是如此。 毕竟我之所以能到这里,也算是一个意外,身上没有更多的材料,也就是说,只要错过这次,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最后一个字刚刚出口,他猛地推了一下白谣,白谣眼睛瞬间睁大,虽然在他动手的那一刹那,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向侧面扑了一下,但是身体还是跌跌撞撞向前晃荡了几下。 她脸色一变,转头看去却只见,曹三景身影出现残影,已经向附近的寒水冲去,她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曹三景这是看情况不对,故意抛出话头,先稳住齐迟,然后再趁机率先进入那个门内!? 他真是敢的很,也不怕齐迟跟着他进入其内,再亲手灭掉他,她身体一转,脚下同时踏出一步,但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极强威压以及冲天怒意的身影直直冲过来,她身体一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齐迟,定眼一看,果然是他。 此时齐迟满眼怒意甚至还带着一丝焦虑,看着曹三景的背影恨不得用目光穿透他的身体,白谣心中一凛,硬是散开体内的灵力,收回踏出的那只脚,转了个弯,直直向后退去,给齐迟绕了一条道。 齐迟这个时候或许是真的着急了,根本没有理她,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曹三景已经在这个时候半截身体进入寒水,但就在这个时候,齐迟已经窜了过去,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却又留有分寸,没有给他致命一击,牢牢的束缚住他的行动,硬生生的把他拽起来,目光阴沉的盯着他,“之前看你那么说,还以为你要放弃,现在看来,倒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 曹三景有些狼狈的抬眼,“齐迟真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要放弃...” 齐迟眼睛微眯,“那你说那些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 曹三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真人这是在明知故问?” 齐迟盯着他面上的神情,见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带着审判的意味看着他,突然他抬头目光冷冷扫了白谣几人一眼,“让你们走了吗?!” 白谣身体顿时一僵,本来对她最有威胁的也就是齐迟,齐迟如果真的顺着自己的意直接进那个门,她自然不用再着急着离开,也不用冒险去过那个不知道会通往哪里的门,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而姜凌二人显然跟她的想法一样。 只可惜,齐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还在犹豫,他是金丹,他们就算能一时在他手下考下来,但只要他一直纠缠,他们最后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这时,齐迟看了看他们几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曹三景,面上浮现一抹笑,“既然本来带着你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帮我的帮,那现在你们就再帮我最后一次,只要你们能扛过去,我就再也不会对你们出手,如何?” 白谣眼珠暗沉,话说的这般好听,但想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想让他们帮忙,等着他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肯定异常危险,还说什么如何?他们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姜凌和曲凤晓的反应也跟她差不多,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但显然齐迟也知道他自己说的这些话没有什么信服力,也丝毫不掩饰这些,只是站着他们轻举妄动,理都不理他们。 只是低头看向曹三景,“你说门已经打开了,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逃,不如说说你说的那个时限到底有多长时间?” 曹三景唇角僵硬,沉默了一下,认命般的有气无力道,“如果我说了,你会留我一条命吗?你愿意答应的话我才会告诉你!” 齐迟轻蔑一笑,“你废话还真是多,让你说你就说,否则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曹三景淡淡一笑,“是吗?齐迟真人既然都已经知道时间不等人了,现在还跟我耗在这里,不就是在怀疑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不是又在骗你?你既然无法确定,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了我,除非你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你真的不在乎了?” 齐迟目光一沉,冷哼一声,“伶牙俐齿,但就算你想的这么清楚,如果我说我会留你一条命,你就会相信我?” “不然呢!我当然只能相信!”曹三景憋着一股气,眼睛直视他,带着一股狠劲,声音也同时提高了八度,仿佛走到绝路之人,只是为了要他一句承诺,才能让他生出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齐迟沉默的盯着他,随后缓缓开口,“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饶你一命,至少不会立刻杀了你。” 曹三景面部一松,眼底出现一道微光,“那真人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既然这样不打算杀我,而是同我做交易,还是不要这样对我比较好?” 齐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二话不说,直接放开他,只不过,松手的时候用力甩了他一把,曹三景身体被抛弃,脱离寒水,他丝毫不介意,在空中翻了一圈,稳稳落在冰层上。 白谣默默的看着他们俩,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都听到了,齐迟想让他们帮的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必须要想出逃离的办法,只是面对绝对的武力压制,再好的办法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唯一能依仗的只有戒指以及木雕,但最多抵御几次攻击,之后肯定就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该如何从他手中活下来。 这时,曹三景声音缓缓荡开,“真人不用忧心,想来现在真人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瞒着了,我确实也想进去,毕竟能让一个金丹修士如此看重,这地方肯定不简单。 不过,真人可以放心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现在的门也确实有时间限制,不过,所留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门就会完全关闭。” 说着,他声音一顿,话锋一转,“真人看来是一定要去了,只不过,真人你看我用处如此之大,不知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齐迟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白谣闻言,心中一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齐迟非着急着要进去,那她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离他们两个远远的! 这念头刚刚闪过脑海,齐迟突然抬头,盯了曹三景一瞬,沉默了下去,“是吗?曹三景你确实很聪明,说话半真半假,让人根本无法确定你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现在是真的无法相信你了,不过,试试就知,至于要不要带上你一起,那就看心情。” 曹三景目光一闪,而白谣和姜凌二人神情一变,看着齐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他们三个,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不相信曹三景,却准备拿他们三个来探路! 而紧接着齐迟接下来的举动,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他根本不容抗拒,身影瞬间闪到曹三景身后,抓住他,另一只手亮起耀眼的光芒。 同时看着他们三人,“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是要完好无缺的帮忙,还是被我打残再帮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反正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心中做着剧烈的斗争,到底是现在趁着危机逃离,还是先顺着他的意,危机近在眼前,几个呼吸间她便做下了决定,直接抬头说了一句,“真人既然这样说了,晚辈自当遵从。” 齐迟冷峻的面容微微缓和,“你这丫头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是最好的。” 话音一落,他目光扫向姜凌和曲凤晓,声音微冷,“你们两个呢?考虑好了吗?” 姜凌和曲凤晓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底无奈与憋屈,身为雪城府的人,他们居然还要在属于他们的地盘上,受这种委屈。 只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知道这个道理,但这样只会让他们觉得更加憋屈,可别无选择,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点点头。 “好很好。”齐迟大笑一声,随即低头看曹三景,眼底带着深深的审视,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觉得呢?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曹三景眨巴了下眼,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真人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如果真人必须要用这样的方法才能彻底相信我,那我没有任何其他意见,而且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主意。” 白谣听到他的这段话,心中默默吐槽,当然是个好主意了,对你又没什么影响,受影响的是他们三人,不管试出来的结果到底是怎样,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如果没什么问题,齐迟说不定看他这么有用,还真有可能把他留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最先遭罪的又不是他,只有可能是他们三个,而他对那个门又那么了解,最能趁乱离开。 齐迟面上神情转变,目光也不像之前那么阴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根本没有太过在乎曹三景说的什么,反正只要试一试就知道结果,神态颇为轻松的看向白谣三人,“既然同意了,还不过来?还等着我请你们?” 第399章 入门 白谣和姜凌二人立刻大跨步向齐迟走去,随后停在他面前。 齐迟唇角一动,目光落在水上,“很好,等着,我先把这玩意解决了,我们再下去。” 他们听完他的话,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白谣心中轻叹,齐迟一直以来还真的都是装的?这装的也太像了,看到现在这个模样根本没有把木易冰树放在心上。 但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一变,只见齐迟目光凝视水面,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仿佛在做什么决断,片刻后,他浑身气势汹汹,只是却并未施展什么看起来威力巨大的招式,双手拍合,三根极细的银丝。 银丝刚刚出现便漂浮在空中,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不断拨弄银丝,如同在弹琴一样,但却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只能感觉到阵阵波动传来,一股股玄妙顿时扩散而来。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只见水面突然宛如被煮沸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冒出一个个的大泡,场面甚是骇人。 白谣目光瞬间一变,这是什么手法,看起来居然如此诡异,她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哗啦啦的水声接连不断响起,数根藤蔓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腾然而现。 她目光一颤,身体下意识的后退,而不仅仅是她,姜凌和曲凤晓亦是如此,曹三景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其实在看到银丝的那一刻,他目光突然一暗,不知想到了什么,模样十分笃定齐迟肯定可以抵挡住这些藤蔓。 而事实也是如此,齐迟双手用力拍在银丝上,铮的一声,其中一根银丝突然从中断裂开来,断开的银丝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丝毫不需要控制,瞬间游走在空中,而那银丝丝毫不理会那些藤蔓,直直穿过,碰都没碰到,藤蔓齐齐断裂。 白谣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瞬间一缩,这银丝居然如此厉害,齐迟也是能忍,有这么厉害的法宝,还能一直到现在?如果他对他们一开始就使出这银丝,估计他们现在早已尸骨无存。 不过,齐迟在动手之前神情犹豫,这银丝应该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恐怕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她心理想着事,眼神一晃,突然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周围的寒气愈发重了起来,就在这时,之前银丝已经消失不见,而水面几乎是在同时各处都被鲜血染红。 齐迟见此,眼睛微微一亮,手一挥,手起剩下的两根银丝,抬手抓住曹三景,“走。” 白谣闻言心中瞬间一抖,齐迟这话的意思是木易冰树已经被解决了?那这银丝可比她想象中威力还要夸张很多很多,根本没有感觉到那木易冰树有什么挣扎的情况,就怎么直接被干掉了? 不单单是她,姜凌和曲凤晓也十分惊讶,目光中藏着怀疑,虽然木易冰树受了伤,但只要核心一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藤蔓上的那点伤对它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齐迟虽比木易冰树修为要高上一层,但他之前不断的消耗,实力肯定不如巅峰时期,更不用说之前他为了做戏,身上也受了伤,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解决掉木易冰树。 白谣其实也跟他们两个想法差不多,只不过,她都没有去怀疑,毕竟迫不及待想要入门的人是齐迟,他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想到这,她皱了皱眉,目光若有若无的盯着身前的齐迟和曹三景,面上思索着什么,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但紧接着便被齐迟拉入水中。 齐迟还好,曹三景身体瞬间一抖,大声嚷嚷着,“这水也太冷了!真人凭我自己肯定不能在这里面坚持太久,真人一定要保护我啊!” 齐迟淡淡撇了他一眼,“姜凌你可是宝贵的很,有我在,你就算是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说着,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白谣,“还楞着做什么?你下去带路,你们两个也赶紧过来。” 白谣闻言,目光轻轻一动,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滑入水中,略微分辨了一下,一头扎入,齐迟面上带着一抹笑,指挥着姜凌和曲凤晓跟上她。 姜凌二人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反抗的想法,同时进入水中,浑身瞬间一抖,这水果然是真的凉,并且这些寒气顺着身体的每个毛孔,简直要直直钻入骨髓内。 他们俩对视一眼,身体有些发抖,对于修为没有他们两个高,却能在水中自由游走的白谣,有些惊讶,果然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火修比他们容易生存的多。 齐迟似乎嫌弃他们两个有些磨叽,“你们也冷?放心有我在你们后面不会让你们死的,尽管去。” 姜凌二人身体一顿,一头扎入水中,身子完全进入水中后,那股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寒气越发的浓郁厚重,他们两人快速运转着体内灵力,才能保持自己的行动。 很快找到白谣的身影,他们两人奋力向白谣游去,而白谣毕竟之前来过这里一次,虽然浑身还是冰冷,但已经对这里的环境有应对之法,游的飞快。 不过,由于木易冰树的原因,这下面到处都是它的藤蔓,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但看那些藤蔓的模样,没有丝毫生机,几乎可以确定木易冰树是真的已经被那银丝轻轻松松的杀死了。 齐迟和曹三景也在这个时候扎入水中,跟在最后,一行人游了一阵子,齐迟不停的轮流在曹三景三人身上逐一拍过,驱散他们身在此处,身体被寒气侵入所出现的僵硬。 一刻钟后,在白谣的带领下,他们逐渐接近那个乌漆麻黑被称作门的地方,只不过,在临近之时,白谣突然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 齐迟见到她停住,立刻传音过来,“怎么了?” 白谣转了个头,同时传音回去,“齐迟真人,之前我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那个门,只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完全被木易冰树的尸体所侵占,我怀疑那个门被它的尸体压在了下面。” 齐迟闻言眉头一皱,快速游了过来,看着堵在他们面前的木易冰树尸体,顿了一下,侧头看了眼曹三景,嘴唇微微一动,似乎问了他什么东西,紧接着便见曹三景嘴唇也是动了几下。 齐迟轻轻点头,反手取出一把飞剑,下一瞬,飞剑猛然亮起一道光华,锐利的气息越来越强,他举起飞剑猛的向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流横冲直撞,眼前的水顿时被一分为二。 而那木易冰树的尸体也随之一分为二,紧接着仿佛被某种东西绞碎一般,被一分为二的尸体化为一块一块的模样,很快顺着水流被冲到其他地方。 白谣见此眉头微动,看着那木易冰树尸体消失后显露出来乌漆嘛黑的门,抬手指了指,同时传音过去,“齐迟真人,就是那。” 齐迟在那东西显露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会听到她的传音,点了下头,拖着曹三景的身体向那游去。 白谣原地顿了一下正要跟上去,就在这时,她目光突然定在水中一处,随即向那个方向游了几下,伸手捡起地上的东西,不远处的姜凌和曲凤晓立刻凑了过来。 曲凤晓声音带着意外,“这是...那木易冰树的冰心!只不过与平日见到的倒是有些不太一样。” 白谣仔细看了看手心晶莹剔透的冰心,心中一动,对姜凌二人点了点头,传音过去,“那木易冰树本来就是变异的,冰心出现变化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先过去?” 姜凌和曲凤晓面上的神情不太好,但还是点点头,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们自己,拖着也没有任何意义,转身向齐迟的方向游去。 白谣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抿了抿唇,晃晃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刚刚凑到跟前,便看到齐迟目光盯着眼前长宽大约皆三丈大小的乌漆抹黑与周围寒水完全不相溶的像是自称水潭一样的东西。 而曹三景嘴唇动了又动,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东西,面上的神情也有些着急,齐迟在这个时候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一转落在白谣三人身上,紧接着随手一指,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白谣清晰的看到身前的姜凌身体一僵,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转头看了眼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拽着他胳膊的曲凤晓,面上带着安抚的意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曲凤晓双手一顿,却依旧拽着他的胳膊。 但是,齐迟看到他们二人的互动,有些不耐烦直接抬起一只手,轻轻一弹,寒水顿时出现一道波动,姜凌和曲凤晓立刻反应过来,金光一闪而过,攻击被牢牢的挡在金光外面。 齐迟目光一沉,皱着眉盯着他们两人,姜凌立刻按住曲凤晓拿着砚台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几下,松开他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直接钻入那乌漆抹黑的东西内。 白谣在齐迟选定姜凌后,目光就一直盯着他,这会见他进入其内后,果然看到了与当时她把项圈扔入这团东西内后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看得更加清晰。 这团乌漆抹黑的东西根本就是一滩水,只是在姜凌进入期内后,除了溅起一些黑色的液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有想象中什么异象出现,一切的一切都很平静。 齐迟见到眼前的场景,面上明显多了一丝激动,立刻抬头看了眼曹三景,随后,目光一转在白谣和曲凤晓身上一扫而过,似乎在决定下一个人选。 但就在这时,白谣看到身前的曲凤晓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钻入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内,齐迟见此目光一闪,轻轻哼了一声。 白谣见曲凤晓下去之后,那滩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缓缓抬头,看向齐迟,嘴唇微动,传音过去,“齐迟真人,刚才我在一个地方捡到了一个东西,应该是那木易冰树的冰心。” 说着,她也不理会齐迟的反应直接取出冰心,举起来给他看。 齐迟本来打算让她也立刻下去,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心的冰心上,嘴唇微动,“你做的不错,把它扔给我,对了,看样子这地方是没什么问题,你也赶紧下去。” 白谣没有言语,只是举起手中的冰心,正准备扔过去,但就在这时她身体突然一僵,脸色也白的吓人,仿佛突然之间被什么力量进入体内,根本不能动弹一下,紧接着,她身子缓缓倾倒。 齐迟见此面上一变,目光上上下下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看了一翻,最后落在她双手之间依旧握着的冰心,只见她双手与冰心相触碰的地方,青白一片,看样子似乎是不小心被这冰心的寒气所伤。 他身侧的曹三景面上微微一动,瞬间浮现焦急之色,也不顾齐迟在旁边,直接游了过来,伸手便去拿她双手之间的冰心,但刚刚碰了一下便收回手,双手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晃动了几下,十分担忧的看着她。 齐迟见此原地顿了一下,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冰心,向他们的方向游过来后,伸手去拿冰心,顿时察觉到了这颗冰心所附有的恐怖寒气,他目光一闪,拿起冰心仔细看了看,正要收入储物袋内。 但就在这时,冰心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紧接着在瞬间炸开,他看着突然炸裂的冰心,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身体一动便向后退去,但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用力在他身上一推。 他目光一转,发现正是之前被冰心寒气所伤,浑身僵硬的白谣,他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找到了冰心炸裂被水流推到一边的曹三景,同时看到他对突如其来的动静,有些蒙,还有反应过来后,面上浮现的惊讶以及不解。 第400章 银丝 齐迟目光一凝,微微侧头,身后便是进入之门,他用十分怀疑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姜凌和曲凤晓进去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本来他已经相信了曹三景应该没有再动什么手脚。 但现在这丫头明显是想把自己推进去,好自己逃跑,只是曹三景的反应又有些奇怪,他似乎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如此一来,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丫头不管这地方到底到底去往哪里,她根本就不想进去。 想到这,他目光一冷,不管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敢背对着他暗自搞小动作,就别想有什么好下场,而且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无知,莫非真的觉得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让他进入这他还没有完全确定安全的门? 他面上瞬间浮现冷笑,双手合十,一道微光亮起,光芒越来越亮,瞬间笼罩着白谣和曹三景,下一瞬,本就冰冷刺骨的寒水,越发的冰冷难以忍受。 曹三景面色一变,身体一僵,白谣也是一样,瞳孔中倒映着齐迟的身影,只觉周围的水仿佛有千斤重不断的压在她身上,让她连动动手指都没有办法做到。 齐迟对着他们两个缓缓露出一抹笑,下一刻,一根根尖锐的冰针凭空而现,汇聚成一把剑的模样,剑尖直指白谣,紧接着,他双手轻轻一弹,长剑顿时发出一声呼啸声,瞬间在水中划过一道波纹。 白谣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看着转眼间便出现在身前的长剑,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下一瞬长剑已近在咫尺,带着阵阵呼啸而来。 齐迟面上带着冷然,也不看自己出手后的结果,在他想来,这些人当中,修为最差最没有依仗的就是白谣,而且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估计也是身受重伤,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此时,他现在的位置有些危险,跟那一滩乌漆抹黑的东西距离已经十分近了,他腰一扭,一手用力向下一压,但就在这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身前一道暗影撑起,他眼睛瞬间睁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双手拍在那虚幻的影子上,但却没有想到,他拍过去的手在接触那影子后,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他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向下冲去。 转眼间便触碰到那一滩水,一股寒意瞬间袭来,他面上一冷,目光锁定白谣,无声的说着,怎么可能?就算是这小家伙身上有什么法宝,或者抵御之物,但以她现在的修为,也只能做到抵御而已,居然还能把攻击反震回来!? 他眼睛一动,看着眼前的暗影消失,双手抬起,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一股强烈的波动瞬间从他手中散发出来,白谣见此,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微光。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齐迟入门,只要他入门,这滩水本来就诡异,他进去之后再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他的攻击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毕竟被自己一个化海算计,肯定十分愤怒。 但那木雕既然可以抵住他一次功,那么就还可以再低于第二次,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木雕无法抵御,但她还有那枚银色的戒指,怎么算她都不会出任何事。 但下一瞬,她身体居然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吸住,不受控制的向齐迟飞去,她面色猛然一变,他施展的这一手居然不是攻击,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拉着自己。 她心中瞬间叫糟,木雕能抵御的是攻击,而且必须是致命的它才会有所反应,戒指也是抵御攻击的,在这个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她心中一凛,抬起手中的火耀,快速运转体内的灵力。 冲天巨刀凭空而现,一挥之下,刀尖所指之处,眼前之水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绞碎一切,身体的禁锢顿时急速减弱,四肢在水中一划,瞬间向后退去。 齐迟见此面上浮现冷笑,也没见他有什么举动,那幻化出来的巨刀缓缓消散,同时,他双拳猛的紧握,白谣顿时感觉之前的那种禁锢瞬间被加强到极致,这会她连抬胳膊的举动都做不到。 齐迟见此面上浮现一抹笑,侧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滩漆黑的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不远处冲了出来,看样子是想直至钻入水中。 而这人正是曹三景,齐迟面上一愣,想也不想的下意识伸出一只手,禁锢住他的行动,曹三景面上一僵,努力转动眼珠看着他的身下,十分着急的模样。 齐迟面上一动,侧头看去,便见到那滩漆黑的水仿佛煮开了一样,冒出一个一个小小的泡泡,他瞬间想到之前曹三景说的时间限制的问题,此时,他双脚已经进入其内,触感也仿佛踏入了什么沼泽之人,不过,并未有什么痛感传来。 心中这样想着,他手上的力量微微一松,顿时听到曹三景紧张的声音通过传音传来,“真人!来不及了!我们快下去,机会只有这一次了!你如果还是担心的话,不如先让我下去!” 齐迟面上一变,随即皱了皱眉,轻轻哼了一声,手上一用力,白谣和曹三景顿时向他飞来,同时被他抓住衣领,随即他就这样扯着他们两个身体缓缓向下沉去。 白谣也看到了那滩越来越沸腾的黑水,心中顿时一沉,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逃脱,齐迟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像她这种安迪搞小动作的人他居然也能忍得下? 她拧着眉头,看向曹三景,却见他依旧满脸着急,仿佛十分迫切以及渴望进入其内,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就算手上有依仗,在手下也讨不了什么好,更何况这门之后也不知道通向是哪,万一去了之后他对齐迟根本没有什么用,下场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曹三景似乎在这个时候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睛轻轻一动,但并未看她,只是盯着黑水,嘴唇动了好几下,仿佛再急切的跟齐迟说些什么。 白谣见他如此,心中更加沉甸甸的,看来这家伙也指望不上了,罢了,他本来就一直想要去这个地方,指望不上也是正常的,看来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 现在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齐迟看样子也不准备立刻对她痛下杀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一切都只能过了这门之后再找机会了,但愿这门之后的路会好走一些没有那么多麻烦。 齐迟自然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此时他全心全意的注意力全部在黑水上,仔细感受着自己身体进入黑水后出现的每一分每一毫变化,转眼间,他的身体已经下沉了一半,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白谣也跟他差不多,都进入了一半的身体,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进入了什么空空旷的地方,没有一点着落之处。 她现在已经认命,心中全部想的都是等过去之后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顺利活下去,而且她现在已经想通了一个问题,齐迟之所以不杀她恐怕是看上了木雕的威力,又或者是对她身上什么其他东西感兴趣,她的生命不至于在第一时间就会遭受威胁。 就在她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时,突然她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不因其他,只因近在咫尺的齐迟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的神采也十分的黯淡,只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面上的神经十分兴奋,同时还带着一丝紧张。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突然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扬起一个笑,传音道,“王姐姐,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告诉你过这黑水是什么东西吧?你想知道吗?” 白谣眼底瞬间闪过一次诧异,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同时,齐迟仿佛听到了他的传音,被他的这个问题所吸引,眼珠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目光牢牢的盯着他,传音过去,“你说说看,这个我倒还挺感兴趣。” 曹三景眼睛眯成一条缝,也没有转头看他,只是依旧看着白谣,传音过去,“这黑水确实是一个通道,只不过这黑水本来就是用来保护这个通道的,想要安全通过,却没有那么容易,不仅需要改变通过一些手法改变它的质地。 还要带着随身携带某样物品,才能安全通过,否则的话,进入黑水中时,便会仿佛深陷沼泽,但这跟沼泽可不太一样,王姐姐应该听说过墨澹,这黑水便是墨澹...拥有极强的腐蚀效果。” 齐迟在他说到墨澹之时,面色大变,眼珠瞬间血红,嘴巴大张,但就在曹三景说话的这段时间,黑水已经到了他们脖子附近,他嘴巴一张,黑水刹那间涌入进去,他的嘴巴在一瞬间仿佛被融化了一样。 白谣目光落在齐迟脸上,心中一寒,紧接着,突然看到一只手伸向齐迟,用力在他头顶一拍,他的额头瞬间蠕动起来,随即两根银色的丝线从他额头钻出,被那手轻轻捏住,一股玄妙的气息散开,银丝顿时消散在他的手指间。 她目光一颤,微微侧头,这手正是属于曹三景,而此时的曹三景只露着两只眼睛,眼底在这一刻闪过一抹微光,紧接着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目光一转,对上她的双目。 白谣眉头一动,就在这时,黑水没过她的眼睛,眼睛一黑,整个人顿时仿佛飘荡在空中,无天地之分,也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仿佛所有的规则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思维在这里也仿佛被拉的很长,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也或许是过了很长时间,在她身体中也感受到重量的时刻,眼前微微一亮。 她猛的睁开双眼,顿时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只不过散发出来的光辉却是蓝色,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 她愣了一下,猛的起身,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一直浸泡在一层浅浅的水面上,而这水触手一片温热,十分舒服。 她眉头一皱,抬头在周围一扫而过,面上瞬间闪过惊讶,只见目及之处,一片浅浅的水面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那轮明月,但仔细一看,浅浅的水面之下仿佛有细细的银沙,轻轻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而除此之外,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突然,她目光一顿,落在不远处的位置,那里躺着一道人影,不过,那人影不知为何一动不动。 她眉头微动,缓缓起身向那人影走去,同时灵识横扫而出,虽然还未看到这人的正面,但她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曹三景,毕竟,那时,她和曹三景一起,既然她来到了这里,那他肯定也在这。 紧接着,灵识传过来的画面,直接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人确实是曹三景,她脚下微微一顿,大跨步向他走去,转眼间便停在他的跟前。 此时曹三景虽紧闭双目,但面容祥和,应该不是受伤所致,她看着他的模样,瞬间想到之前自己也躺在这片水面上,或许曹三景也是跟她一样的原因,只不过还没有醒过来而已。 她伸出手正要拍他的脸,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睁开眼,在看到她后,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笑脸,“王姐姐,你也在这啊。” 白谣沉默的看着他,她不在这还能在哪,这家伙装什么失忆呢! 说话间,曹三景撑起自己的身体,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睛微微一亮,“咦,王姐姐这月光居然是蓝色的...对了,王姐姐你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吧?齐迟真是过分,出手一点分寸都没有!我们要不然还是赶紧离开这?” 白谣轻轻吐出一口气,“行了,不要在我面前装,他现在恐怕已经死了,而且不正是你干的事?” 曹三景眨了眨眼,啊了一声,“王姐姐原来你都看到了呀?” 第401章 玄镜 白谣看着他,默默吐出几个字,“不然呢?”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截木枝,“就是这个东西吧?所以我们在过那个门的时候,墨澹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你还真是胆子大的很,也不怕他察觉到那黑水就是墨澹? 想要触碰墨澹而没有任何影响,本来就不是很难,最开始你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这截木枝恐怕不只是隐匿气息,更重要的作用是这里肯定掺杂了蟾蜍的唾液,我说的对吗?” 曹三景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一边笑着一边缓缓起身,“王姐姐真聪明,确实如此,只不过他不会察觉到的,谁会想得到过门地方的黑水会是墨澹?更何况这墨澹听闻过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的人没多少个。 而且墨澹对周围的环境要求极其严格,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冰天雪地,他又怎么会想得到,再则,他一直以为那个门通过的方法跟阵法有关,更加不会想到墨澹,所以我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败露。” 白谣默默听着他的话,心中点头,确实不会往这个方向想,她一开始看到那黑水时,压根就没想起来过墨澹,他这一手确实相当完美,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联想到其他地方。 他先是破坏齐迟的木枝,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等人想借他和木易冰树的混乱,浑水摸鱼悄悄过门,让他忽略木枝的问题。 而且他之前肯定还做过其他事情,让齐迟对他产生不信任的感觉,再加上那个时候,除了那只木易冰树,也并没有其他东西,如此一来,他更加只会怀疑曹三景,却不会去想关于木枝的事情。 更何况,曹三景这演技还不错,他再齐迟怀疑自己之后,所表现的反应第一时间就是想找机会钻入水里,这让齐迟相信了他时间紧迫的话,根本没有想起木枝的事。 再后来,姜凌和曲凤晓纷纷进入其内,看上去没有出任何事情,这个时候齐迟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曹三景有没有骗他,又加上时间紧迫,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事情。 想到这,她反手把木枝塞回怀中,哼了一声,“不是我们,是你,你做的这一切都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是谁一开始说他来这里这是为了突破修为,现在终于暴露了?” 曹三景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尴尬,反而变成洋溢着灿烂的笑,满嘴胡说八道,“王姐姐其实我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突破修为而来,只不过也是我自己倒霉,发生了一点点意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谣看着他目光微微一闪,这些话说的话根本没有一句可信,他做这么多,还对很多事情都有深入的了解,又费尽心思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杀了齐迟,怎么可能会在一开始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做到这种程度? 她现在算是理顺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让齐迟不怀疑黑水,从而主动进入,而当他进入的那一刻,实际上就已经中计了,他身上根本没有木枝,无法抵御墨澹,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力。 而曹三景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为了那银丝,当时银丝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曹三景情绪上就有轻微的波动,在最后的关头,他什么都不在意只在意那银丝已经说明了问题。 更甚至,曹三景可能来落冰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齐迟,他对这里的事情如此了解,说不定早就打听过了,并且知晓齐迟在这里,至于通过那道门来到这里,或许是还有其他目的。 但不管如何,他的这个计划都是一箭双雕,只是那银丝虽然看起来威力巨大,但值得他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是寻常之物。 曹三景似乎也知道她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也没有在意,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眼底闪过一道微光,“先不要说这些了王姐姐,反正现在齐迟已死,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我们还是先说说这里的问题吧?” 白谣闻言,默默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落冰山我都是第一次来,你是想跟我讨论这里的问题?你觉得我会知道些什么?不过,你既然对那个门那么了解,想必对这里也有所了解,不如你来说说这是哪里?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曹三景歪了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开口,“既然王姐姐想听,那我就告诉王姐姐你好了,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玄镜。” 白谣眉头微动,玄镜? 她曾经听闻过,在整个修真界有很多奇妙的地方,处于现实与虚幻之间,这种地方一般被称为玄镜,并且大部分玄镜都十分难以进入,除非找到正确的方法,否则即使知道也无法进入其内。 而大部分的玄镜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反而会在玄镜内获得巨大的机缘,但这机缘是什么每个玄镜却都不一样,并且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会遇到危险,因此这种地方十分受欢迎。 只可惜,玄镜虽然有很多,但被人所知的却没多少,而这些已知的想要进去却又难上加难,并且一般这种地方都被各地势力所占据,根本不会让外人进入。 如果这里真的是玄镜,那么曹三景想要来这里也可以说的通,毕竟一般来说玄镜就意味着机缘,可以获得平常意想不到的东西。 曹三景瞥见她面上的神情,目光一闪,“看来王姐姐也听说过玄镜,那就太好了,这里恐怕有着巨大的机缘,只不过,王姐姐你可不要误会,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还需要我们共同参悟。” 白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他既然能来到这里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想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告诉自己。 她抿了抿唇,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里还如之前一样,除了一身浅浅的水,以及水内散发着点点微弱的光芒,其他什么都没有,她目光一转,有些疑惑的问着,“姜凌和曲凤晓他们都有木枝,应该已经安全到达了这里,但是为何却没有见到他们的人?” 曹三景扬了扬眉,“王姐姐放心他们的人肯定没事,或许是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又或许他们想要在附近探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也说不定。 毕竟我们之前也算是耽误了一段时间,才来到这里,现在不妨在这里等等,之前我姐姐好像受了些伤,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恢复一下,如何?”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但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快速化解药力。 一盏茶后,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里她一直没有发现,灵气居然如此浓郁,这让她有些相信曹三景之前说这里是玄镜的话。 这时,曹三景不知是不是已经恢复好了,见她睁开眼睛便凑过来,“王姐姐,你醒了?这么快就能恢复好,这里不愧是玄镜,灵气与其他地方相比,简直堪称仙境。” 白谣轻轻点头,单手撑了一下地站起身来,“就算这里是玄镜,我们现在真正要考虑的问题还是要想着怎么出去才对吧?否则就算得到了机缘,如果一直不能出去也是白费力气。” 曹三景瞬间眼含古怪之色看了她一眼,“王姐姐恐怕不知,一般像这种一看就没什么太大危险的玄镜,都会有出口,只要找一找肯定可以找到,王姐姐放心,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 白谣闻言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她对玄镜仅限于听闻,根本就没有去过相似的地方,自然不知道关于出口的问题,曹三景这话又不能完全相信,但他总不会把自己也困在这里,所有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蓝色的圆月,侧头看向曹三景,“话虽如此,但是我们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做?” 曹三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王姐姐,我们现在不是在等姜凌和曲凤晓?他们两个大几率是去探查周围的情况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事。 只要等他们回来我们就会知道情况,如果再等等他们还是没有回来,那也可以证明这附近或许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样不是更省事?”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虽然我们知道齐迟已死,可他们两个却不知道,既然来到了这里,而这里恰巧看上去又没有什么危险。 即使他们不知道这里是玄镜,但第一反应肯定是能远离就尽量远离这里,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再回来?而唯一他们会回来的可能性,就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曹三景瞬间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言语,但就在这时,白谣目光突然在一处位置一顿,脱口而出,“你看那,是不是他们两个?” 曹三景闻言,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模样应该就是他们两个。” 白谣看着远处飞在天空的两人,眉头一皱,“莫非他们两个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啊,根本不像逃亡的样子...” 说着,她顿了一下,目光在曹三景身上一扫而过,“如此不如我们上前?这样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扔出火耀,踏着火耀向前他们两人的方向飞去,曹三景目光闪烁了几下,飞在她的身后,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疑似姜凌和曲凤晓的人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顿时一顿,随即直接掉头。 白谣见此,心中一急,扬声喊了一句,“齐迟已死。” 声音传播的很远,那两人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速度终于慢了下来,紧接着停在原地似乎在观察他们两个。 而白谣见他们停下终于松了口气,趁着这个机会转眼间飞到他们跟前,不出所料,这两人果然是姜凌和曲凤晓,他们俩人一看到她,面上微微一变。 白谣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是在怀疑齐迟的事,立刻斩钉截铁道,“两位道友放心,我之前说的话没有骗你们,齐迟确实已经死了,他已经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说着,她简单说了一下在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而曹三景也在这个时候赶了上来,静静听着她说的话,偶尔插上一句,或是补充或是狡辩。 姜凌和曲凤晓听着他们两人的话,目光瞬间滑过曹三景,他们两个也不傻,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曹三景能使用计策干掉齐迟,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人不简单。 曹三景无辜的睁着一双眼睛,“姜大哥曲姐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呀,我都说了是我倒霉,所以才碰上了这些事情,还一不小心连累了你们,都是我的错,我也承认的。” 说着,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又道,“罢了,我们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你们两个在周围转了这么久,可有发现什么问题吗?对了,据我观察这里应该是一处玄镜。” 姜凌和曲凤晓面上一惊,同时对视一眼。 曲凤晓脱口而出,“玄镜?这里居然真的有玄镜?如此说来,只有从那个门通过,才能来到玄镜?” 白谣听到她的话,心中一动,他们也知道这里有玄镜,只不过她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确定,而且还十分惊讶,看来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个,还都只是谣言。 曹三景则是立刻笑了起来,“原来你们也听说过,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但这里这么奇怪,看看我们脚下的这些水,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居然会有温水,而且这地方一看就有古怪,还有那蓝色的月亮也奇怪的很,更何况这里还一望无际,所以我才觉得这里是玄镜。” 第402章 光怪流离 姜凌若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曹三景,“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有道理,如果这里真的是玄镜,那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我们两个来到这里之后还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你们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碰到了什么古怪?” 姜凌轻轻点头,“我来到这里之后,只有我一人,过了会便看到了师姐...”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才道,“本想着在这里再等等,但是一直没有看到你们出现,因此我们想着先在这里探查一番。” 白谣眉头微动,他们想探查这一方面,但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恐怕是觉得他们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因此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离,不过,现在说这些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就当做没有发现。 姜凌在这时又继续道,“之后我们两个人便离开了这里,由于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自然分辨方向,就随便选了一个方位探查,并且意外发现这里居然可以飞了,想来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白谣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再来到这里之后,她也发现了这里不限制飞行,没有之前在落冰山御剑之时那种沉重的感觉,十分轻松。 而姜凌说到这,眉头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十分难以理解的东西,“不过我们两个飞了好久一直没有发现这里有其他东西,并且我们在这里转悠了好久也没有发现这里有阵法的存在,不仅如此,就在刚刚不久前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们从最开始飞行的时候,便一直选定一个方向,中途也没有改变过方向,刚才看到你们的时候,还以为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其他人的存在,却没想到是你们,我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再往回飞!” 白谣闻言,眼睛微微睁大,没有阵法的存在?那么便说明他们会飞回来跟阵法无关,只能说明这里面肯定有某种玄妙的力量,限制着空间,限制着他们的感知。 因此,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他们的方向,想到她他心中一动,应该说一句,玄镜果然玄妙?还是应该说,曹三景这次真的没有骗她? 曹三景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点着头看着他们,“这里毕竟是玄镜,有古古怪怪的事情发生也很正常,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姜凌和曲凤晓闻言对视一眼,看着曹三景的目光透着一丝警戒,齐迟的事就已经让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警戒这个人,现在他们又经由那个通道来到了这里,谁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的心思。 曲凤晓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毫不客气直言道,“听起来你当时对玄镜十分熟悉,莫非你曾经去过相似的地方?看来我们这次要靠你了,你现在不如跟我们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曹三景眨了眨眼,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曲姐姐?靠我?我可不行,这种地方难寻的很,我可没有去过,只是听闻的事情比较多,小弟修为这么低,当然是要靠你们二位了!” 曲凤晓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只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句话,“靠我们?有你这位能把一个金丹都拉下马的人,我们可不敢托大,省得被人不知道怎么算计。” 姜凌在一旁听她的话,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透出来的也满是不信任,他搞得这一手,他们两个又不傻,自然而然想到之前突然被齐迟截住的事,这件事很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笔,怎么可能没有一丝芥蒂。 曹三景目光微眯,眼底暗芒一闪而过,白谣余光瞥到他的反应,抿了抿唇,突然抬起手,其余几人瞬间被她的动作吸引,同时看向她。 白谣目光微动,缓缓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检测是否有阵法的术法,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有些事情总是要自己亲自确认一下,才可以肯定。” 姜凌和曲凤晓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有些期待的看着她,他们两个虽然修为都比她高一些,但阵法说实话并不是十分精通,有人能帮忙检测,他们当然愿意,而且白谣虽然跟曹三景纠缠不清,但是相比于曹三景,他们当然更相信她。 白谣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眼神中的期待,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他们恐怕对自己检测的是否有真发的结果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曹三景也同时看向她,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扬起一个笑,“王姐姐原来还会这种术法,果然厉害。” 白谣瞥了他一眼,体内灵力涌动,曹三景这家伙心思难以琢磨,姜凌和曲凤晓之前说她都明白,只是就算他们再介意,对于曹三景这个家伙来说恐怕没有什么影响,而且现在他们四个在这虽然说是玄镜,但还没有摸到头脑的地方。 唯一对这里比较了解的曹三景算是他们的依仗,他们也不可能分开走,姜凌二人恐怕也只是被人利用了心有不满,虽然修为比曹三景高,可又不可能在这里把他杀了,说这些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还有可能曹三景这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针对算计。 刚才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思,现在他们四个毕竟还要一起行动,其他的事情可以等离开这里再说,目前还是这里的事情比较重要。 她双手一抬,灵力汇聚间,一个圆环出现在她的双手之间,她目光微动,双手一拍,圆环顿时微微一颤,直直撞击在地面上的一层浅水上,紧接着缓缓消散。 白谣见此,轻叹一声,摇了摇了头,“这里确实没有阵法...” 说着,她顿了一下,面上带着思索,看向姜凌和曲凤晓,缓缓开口,“你们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或者是波动不同寻常的地方?” 姜凌两人回想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如果说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就只能是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回来的那个转折点,但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根本不知道在哪,而且如果不是看到你们,说不定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竟然回来了。” 白谣眉头微动,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曹三景,目光一闪,“我看你听说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想来对这种情况也有一定的见识,不如说说看?” 曹三景立刻摇头,“王姐姐我都说过了,我没来过这,根本给不出什么意见,说不定还会误导你们,我可不敢说什么。” 白谣盯了他一瞬,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说什么,但就在这时,周围光芒突然一暗,她立刻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中那一轮散发着蓝光的明月光芒暗淡。 几人面色瞬间一变,身体也僵硬在原地,同时,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还没等他们看出个所以然,这时,暗淡下去的光芒一亮,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这光芒不再是蓝色,而柔和的月光,与此同时,地面那一层浅浅的水不再闪烁之前的那种微光。 白谣心中一动,灵识横扫出去,时刻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虽然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既然已经生出了变化,那么肯定周围有所变化,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姜凌和曲凤晓显然也跟她的想法一样,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周围,只是片刻后,虽然月光变得正常了,但除了地面上的微光消失了,其他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王姐姐看样子现在需要我们主动出击了,这里肯定产生了某种变化,不管是什么变化,肯定可以让我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白谣闻言眉头微动,看了眼姜凌二人,轻轻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姜道友,曲道友,现在有没有其他办法,不如在周围寻找一番,你们意下如何?” 曲凤晓瞥了眼曹三景,随意点了个头,“可以,那我们就往那个方向走。” 说着,她抬起一只手指向白谣他们来时的方向,“我们来的方向肯定行不通,这次就换个方向。” “好,我没有什么问题,听你们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留下一个记号比较好,这样方便我们确定方向。”白谣没有任何异议,话语间,翻手取出一颗夜萤石,灵力涌动,便在夜萤石上留了个印记,扔在地上。 姜凌闻言,眉头一动,也取出一块,同样留下印记,扔在地面上。 而曹三景在这个时间内,只是站在原地,默默不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静静等待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谣轻轻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走?” 姜凌点了个头,扔出一把飞剑,和曲凤晓飞在最前方,二白谣和曹三景跟在他们俩的身后,向前不断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突然一顿,白谣和姜凌同时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他们之间留下的夜萤石,白谣心中一沉,果然,这里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而且还像姜凌二人之前那样又回到了这里。 片刻后,他们落在夜萤石前,沉默地看着地上的两块夜萤石。 曹三景眨了眨眼突然道,“这里还真是奇怪,不是都说玄镜里面有机缘吗?我们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说着,他侧头看姜凌和曲凤晓,“姜大哥,曲姐姐,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里奇怪,对了,你们可是雪城府的弟子,关于这个玄镜,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其他的消息吗?” 曲凤晓立刻接了一句,“我们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一直在这里绕圈子!” 曹三景笑着摇头,“曲姐姐你误会我了,关于这个玄镜的传闻一直都有,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是不是听说过一些消息,如果有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些消息中得到线索。” 曲凤晓立刻和姜凌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曹三景笑着看他们,“不过,姜大哥和曲姐姐看样子不是十分信任我,那我就先说说我听过的消息,这里是落冰山,即使玄境超脱于世外,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脱离于世外。 总会这里有某种相连,我听到的不外乎是这个玄镜或许与落冰山上那源源不断的琼浆液有关,而琼浆液产出之地对环境要求苛刻,必须是高山之上才有这种东西。 所以大多数我听到的传闻都是说这里的玄镜肯定有天河之水,顺着这条思路,你们说是不是去上面看看,有可能会发现什么意外之喜?” 白谣看着他眉头一挑,这家伙说这么多,就是想引导他们去上面看看,早说不就好了,还扯这么多。 旁边的曲凤晓也跟她想的差不多,直接脱口而出,“原来你是想让我们去上面看看,你就不能早说?” 曹三景立刻有些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们一眼,“曲姐姐你又误会我了,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那些传闻中很有可能会给我们提供线索,我这样说,也是为了证实这件事,并没有一丝一毫强迫你们的意思,而且我可是把我听说到的都说出来了,现在可轮到你们了!” 白谣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对姜凌和曲凤晓所听闻的东西这么在意,难道他说这个话真的不是为了把他们到上面去看看,而是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想从中获得线索? 曲凤晓闻言沉默的看着他,“你还真是锲而不舍,莫非你这么神通广大都不知道的,我们就能知道?” 曹三景淡淡一笑,“这是自然,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个散修,哪有你们雪城府名气大?你们知道的信息比我多,这才是正常的嘛。” 曲凤晓轻轻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姜凌突然开口,“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也是巧,出发来这里之前,我刚好听闻到了几句话,说不定真的可以从中找到线索。” 第403章 前路 曹三景眼睛微微一亮,白谣和曲凤晓也同时向姜凌,曲凤晓面上更是闪过一丝意外。 姜凌或许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应,只是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会,这才缓缓开口,“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也是恰巧听到了有人谈论了几句,或许有些不全。” 曹三景笑意盈盈,“姜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不管消息全不全,只要能从中获得线索,就没有任何问题。” 姜凌轻轻点头,“我记得他们当时说的时候,是说了几句,只不过,当时那几句话根本听不出来个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玄镜,现在想想,这几句话倒是有一些与这里比较相符合,应该说的就是这个玄镜。” 说着,他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月挂天边幻灭生,微光遍铺点星淬,寂灭寒水柔光洒,裂天破空染红尘,方见真虚窥天机,乾坤变换疑无路,得舍一念自思量,莹莹光华极阴阳,朦朦弱水显生死。” 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随后道,“就是这几句,没有错,但是我也只是听到了这些,而且这几局之前是否还有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们看前几句,是不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些符合?” 白谣把他的那几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月挂天边幻灭生,微光遍铺点星淬,寂灭寒水柔光洒,这前面这几句跟他们现在所遇到的确实十分相似,简直就是在描述他们在这里所遇到的环境。 后面这几句,尤其是最后,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裂天破空染红尘,方见真虚窥天机,这两句的意思,表面上来看,和曹三景前面说的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要往上走,其余的应该是说之后该怎么出去,只是太过空泛,让人无法现在就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想到这种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什么侧头看低着头的曹三景。 曹三景察觉到她的目光,猛地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后缓缓一笑,随后一边点头一边看姜凌,“姜大哥你刚才说的这句话确实与我们现在的情况十分相同,如此一来,看来我之前听到的那个也没错,我们的出路大几率可能是在上面!至于后面的那些,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许我们先去看看,说不定慢慢就解开了。” 姜凌跟他想的意思差不多,听到他的话就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没有想起来这几句话,毕竟当时他也是无意中听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之前曹三景的话提醒了他,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白谣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一直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管会遇到什么,但好歹总算是有了变化,说不定很快就能摸清楚这里的套路。 “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也飞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下再上去。”曲凤晓眉头一扬,看着曹三景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只是现在她也知道,恐怕他们还要在一块一段时间,也懒得理会,说着,她突然把手揽在姜凌的肩膀上,扯着他跑到一旁去。 白谣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同时听到她带着质问的语气问着,“小凌凌看不出来呀,你还会听墙根啊?你这个可不行,容易被发现,我告诉你我知...”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凑过来,“王姐姐我们也休息休息?” 白谣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上下看着他,面上浮现一抹笑,“你不愿意啊?你要是实在着急的话也可以先自己去上面看看。” 曹三景立刻摇头,“我一人?怎么能?王姐姐我怕的很,当然要跟你们一起行动,再说了,我哪里有着急,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嘛。” 白谣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扫了眼姜凌两人,直接原地盘膝而坐,吞了一粒丹药,恢复自己的灵力。 曹三景扬了扬眉,目光微闪,也盘膝而坐,恢复灵力,那边姜凌二人亦是如此。 一刻钟后,白谣睁开眼,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这里没有任何变化,跟之前一样,依旧是柔和的月光。 而其他三人已经恢复好了,都在看着天空,似乎想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只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在察觉到白谣醒过来后,三人同时起身,姜凌笑了下,“我们现在就走?” 白谣点头扔出火耀,随即问道,“虽说我们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去上面探索,但该往哪个方向去呢?那轮明月?” 姜凌此时已经飞在空中,闻言,顿了一下,轻轻点头,“目前看来,那轮明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天上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更何况,之前的那首诗中,也提及了一句明月,这可能性更大了。 对了,方才你还没恢复的时候我们也讨论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裂天破空染红尘,方见真虚窥天机,或许我们飞到一半就会发现一些其他东西,裂天破空也无一不在说,需要我们破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限制。” 白谣短暂的思索了一下,轻轻点头,脚踏火耀,飞向空中,一行人,顿时向那轮明月飞去,时间流逝,他们已经向着明月不知飞了多久,但那明月看起来还是十分的遥远,并且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也没有遇到什么变化。 而此时,他们的灵力渐渐出现无法支撑的情况,白谣望着远在天边的明月,皱了皱眉,看来情况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可能已经走错路了。 只是,之前她便提过一句,姜凌却是一副不愿意放弃,还想再试试的模样,她也不好多说,现在再继续,情况只会越来越糟,选择错误的道路,不仅浪费时间,还只会越走越错。 不过,倒是没看出来,姜凌这个人有的时候还这么固执,本以为他的性格应该是属于那种不把很多事情放在心上的那种人,现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同,总觉得他像是在担忧什么事,整个人有那么一丝暗藏的急切情绪。 她想了想,再次提了一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可以一直飞,而且飞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我们可能走错了,不如,先下去好好研究一下,再行动?” 话音刚落,曹三景也跟了一句,“王姐姐说的有道理,肯定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个什么裂天破空,肯定不只是一句空话,既然现在没有出现能让我们出手的情况,只能说明时机不对,或则缺少了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姜凌眉头微动,其实这事他也想到了,只不过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总想着说不定再试试,事情说不定就会有转机,而且这么久了,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知道了,这地方的天空在空间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且,那明月恐怕跟他们所在的空间有某种意义上的距离,更何况... 曲凤晓飞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凌凌,下去吧,只不过浪费了一点时间罢了,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再上来就是!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 姜凌沉默一下,摇了摇头,“罢了,我们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向下飞去,曲凤晓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动,略微顿了下,侧头看白谣,对她轻轻点了下头,跟了上去。 白谣看了看他们两个,转了个弯,向下飞去,没飞多久,曹三景突然飞到她旁边,跟她保持差不多的速度,侧头看她,“王姐姐,你说姜大哥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白谣闻言,立刻看了他一眼,“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个味?你的意识是想说他发现了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们,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占机缘?” 曹三景眼睛顿时微微睁大,嘴唇一动,“王姐姐误会我了,我只是有些担忧姜大哥,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算了王姐姐不想听,那我以后就不再提这个事了,好不好?” 白谣看着他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轻叹一声,这家伙就算装的再真诚,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现在都不可能再信任他了,虽说她之前也没信过,但还是不知不觉间被他引导着参与其中...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曹三景笑盈盈的看她,“王姐姐你再想什么啊?” 白谣嘴唇动了动,摇了下头,不再言语,脚下的速度顿时增加了几分,瞬间越过他,直直向下冲去。 等她落回地面之时,姜凌和曲凤晓已经盘坐在地上,开始恢复灵力了,白谣也不多想什么,消耗了这么灵力,还是赶紧恢复灵力最好,也能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其他的之后再说。 没过多久,她睁开双目,心中感慨,这里的灵力还真是浓郁,她之前灵力几乎快要消耗完,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王姐姐你恢复好了?” 白谣侧头便对上曹三景的视线,她目光一闪,这家伙比她晚到,居然比她恢复的还快,之前也是,比她恢复的快,他身上到底多少秘密? 曹三景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笑,“王姐姐,我们刚刚在研究那几句话,发现我们之前或许真的猜错了。” 白谣闻言,侧头看向姜凌二人,他们两个察觉了她的目光,轻轻点头。 姜凌沉声道,“我们选择的时机或许不对,那几句话中,微光遍铺点星淬,寂灭寒水柔光洒之后,才是裂天破空染红尘,所以这两种状态肯定是可以相互转换的,而是在哪一个转换过程中,才要裂天破空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这样说确实有道理,只是,究竟是哪个状态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无法确定?而且,现在这两种状态多长时间会转变一次我们也不知道,万一转换的时间很长,我们岂不是一直要在这里等着?” 姜凌目光微暗,叹了口气,“我们也是这个想法,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的话,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只是等一等也没有什么。 更何况,我们来到这里也没多长时间,现在的一切还都不是那么清楚,说不定很快就会迎来转机,基于这些已知信息,我们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也不能只是等着。 因此我提议,每过上一段时间都去周围探索一下,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发现什么变化,还有上面是我们的重要目标也不能放弃,我们四个一人选择一个方向,没过一个时辰便在周围探索一番,如何?” 白谣目光微动,细细思索了一番,轻轻点头,现在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几局唯一对他们有帮助的线索,也说的云里雾里的,现在也只能等了。 曹三景这时候笑盈盈地说了一句话,“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我们还是提早说清楚比较好,这两种状态不知何时会发生转变,一旦发生转变,不管我们在哪有没有聚在一起,都尽量第一时间想上飞,这样的话说不定发生变化的几率会大很多。” 曲凤晓听到他的声音,就哼了一声,“这事你不用说我们也知道!” 曹三景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曲姐姐你怎么还在误会?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呀,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嘛...” 姜凌在这个时候抬手拉了一下曲凤晓,“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任何意见,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时辰后就行动,第一次我就负责上面,其他的你们就一人选一个方向,发现了什么就尽量通知其他人。” 白谣立刻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明月,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却没有发现圆月跟之前有什么变化,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一下。 看了会,缓缓低头看向地面,仔细摸索了一下,水面之下的地十分光滑,之前闪烁的那些点点荧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第404章 裂天破空 而除了白谣,其他人也都没有闲着,曹三景再跟他们确定好计划之后,盘膝而坐,借着这里浓郁的灵气修炼了起来。 姜凌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面上有些惆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凤晓和白谣一样似乎对地面上的东西更兴趣,摸摸这摸摸那,只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白谣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抬起手,看着一滴滴从手指上流下来的水滴,凑到鼻前轻轻嗅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味,也并未感觉到你体内包含着什么特殊的力量。 她眉头一动,奇怪,之前蓝光的时候明明闪烁着亮光,至少地面或者水其中一样有特殊之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通为什么现在那些亮光消失了。 可现在这一层浅浅的水和地面都没有发现任何特殊之处,她低头看着地面,想到这,皱了皱眉,这里还真是奇特,因为是玄镜的原因? 她倒腾了好一会,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终于放弃了这个选择,目光瞥到一旁依旧在修炼的曹三景,眉头微扬,这里灵气浓郁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 可是,曹三景不是已经开始准备要突破到半步金丹了?就算这里的灵气再浓郁,对他来说应该也没有任何作用,灵力也不可能再增加半分,难不成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突破不成? 她默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心里一直在想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一切,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麻烦,只要遇到他,就总会在他周围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会把她也牵扯进去。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起之前他问姜凌的关于玄镜的传闻,现在想想,他那样子明显知道雪城府掌握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他听了姜凌说的那些话,也没什么特殊反应。 不过,这家伙本来就十分擅长隐藏自己,连她的灵识都无法察觉出来他情绪的波动,说不定姜凌那些话里面真的成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而且已经被他知道了。 她心中顿时一动,默默把姜凌之前说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一句一句的分析,但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唯一现在能知晓的就是这玄镜变幻莫测,并且与乾坤阴阳有关,而且最后几句话她无论怎么想都摸不着头脑。 染红尘?这里就他们四个还能怎么染红尘?还有真虚应该指的是真假,那莹莹光华指的是什么呢?莫非是之前在地面上看到的那些山上发光的东西?但是等他们飞到天空上真的破开一条路后,难不成还能看到地面的情况? 还有,得舍和朦胧弱水这又是什么?得舍之间与他们的选择有关,并且还会面临生死?她越想越觉得这些话古古怪怪的,话里话外藏着很多东西,而且她现在十分怀疑曹三景说不定已经知道了这些话里暗藏的那些他想知道其内的线索。 白谣心中摇头,沉默了好一会,不再想这个问题,感受着周围灵力,她心中突然一动,在这里暂时也没有其他事情,这些灵气她也不能吸收,不知道日月盘能不能吸收。 想到这,她翻手取出日月盘,姜凌和曲凤晓顿时被她的动作吸引,目光在她怀中一扫而过,便收回目光,之前他们两个曾经见过她取出日月盘,也能看出这东西不同寻常,但一直没见她用过,只心里记得这件事,渐渐的便不再关注。 白谣也没在意他们的目光,体内灵力运转间,便涌入日月盘内,只可惜,尝试了好一会,却没什么反应,日月两面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轻叹一声,心念一动,便收回日月盘,左右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变化,顿时觉得有些无聊,灵气不能吸收,日月盘也无法吸收,也不能这么大大嘞嘞的在这里修炼刀法术法什么的。 她脑海中快速闪过自己身上所有术法,目光这个时候突然一顿,体内灵力瞬间运转起来,汇聚在手指间,紧接着,灵力缓缓凝成一条线,一圈圈的绕着手指,不断向上盘旋,最终绕在第五圈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很久之前在四极宗发现的那个可以细微控制灵力的方法,在控制到第五圈后,就再也进行不下去,后面她有时间的时侯,也尝试过好多次,但也没有再成功过。 现在恰好她还有时间,而突破到半步金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这个控制灵力的方法如果能继续修炼下去,还能节省使用术法时的灵力,也应对更多的突发情况。 只不过,她目光盯着手指上方绕成圈圈的灵力,突然看到圈圈在一瞬间溃散,她心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失败了,很快,她便再次运转起灵力,时间暂时还有很多不着急。 就这样,直到一个时辰后,她还是没有成功,只能先放下,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恢复自己的灵力。 而这个时候,姜凌准时准点的掐着时间站起身来,“时间到了,我们开始?” 曹三景听到他的声音便睁开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起身,“姜大哥,我没什么问题。” 白谣也在此时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点点头。 姜凌面上淡淡一笑,“如此,我们过会见。” 说完,他便扔出飞剑,直接朝着圆月飞去,白谣目光在他背影上一扫而过,看向曲凤晓,曲凤晓对她点了下头,随手指了个方向,直直向前飞去。 白谣眨了下眼,转头看曹三景,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那我就去这边。” 曹三景立刻点点头,“那王姐姐我们过会见。” 白谣笑了笑,扔出火耀,向着选定的方向飞去,不知飞了多久,她突然看到不远处出现两道身影,正是曲凤晓和曹三景,她轻吸一口气,果然又是这样的结果。 与此同时,姜凌从天空缓缓落下,他面色没有太明显的波动,看来他那里也没有什么收获,白谣灵力涌动加快了几分,速度顿时加快。 片刻后,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姜凌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失望,,“那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行动,这次曲师姐去上面,如何?” 白谣听着他这明显是在问她和曹三景的话,无所谓的点点头,曹三景也是如此,随即盘膝而坐。 白谣眉头微动,也盘坐下来,先是恢复了所有的灵力,随后再次开始一圈圈盘旋灵力,一个时辰后,他们再次行动,不过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就这样,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他们再次无功而返时,周围突然暗了一下,这情况很熟悉啊,他们四人面色瞬间一变,同时吞下一粒丹药,直直向上飞去。 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周围暗了一瞬,随即一亮,蓝色的光华倾洒而下,白谣目光在下方一扫而过,地面再次出现星星点点的闪烁光芒。 她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月挂天边幻灭生,微光遍铺点星淬,正要细细思索了一下,突然,她目光一动,敏锐的察觉到在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似乎出现了一丝玄妙的气息,这是在这里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气息。 而不仅仅是她,其他三人几乎是在同时察觉到,面色一动,速度瞬间快了一分,只是他们刚刚飞了没多久,这种气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谣眉头一皱,心中有种预感他们这次恐怕又猜错了,但还是跟着姜凌他们向上飞了一会,结果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并没有再次发现那种气息。 几个人停在空中,顿了顿,这个时候都意识到了问题,商量了一下便不再继续,开始向下飞,片刻后,四人落在地面上,纷纷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沉默了好一会。 白谣也在仔细回想,随即缓缓开口,“你们之前有注意到时间吗?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从蓝月变换之后到再次变换,期间一共过了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说两天。” 她话音刚落,曹三景立刻点点头,“王姐姐你跟我计算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二十四个时辰,所以王姐姐你是想说,再次变换所需要的时间有可能也是两天?” 白谣轻轻点头,“姜道友的那几句话中,应对这两种场景这两句话相互对应,一般情况下应该也差不多,因此很有可能是这样。 再则,目前应该可以确定,只有这两种场景的变换,那么我们要寻找的道路,肯定就在这两个场景中,而且第一次察觉到在这里出现的不同寻常的气息,是在变换后。 我在想,或许路便藏在这种刚刚变化之后,之前我们虽然也去上空看了看,但当时场景变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而且的气息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 曹三景眼睛微微一亮,“王姐姐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还是我们两个比较有默契。” 白谣瞥了他一眼,她说的这些,恐怕他们几个猜测的都差不多,只不过由她率先说出来了而已。 姜凌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现在一切还没有定数,我们还是依照之前的方法一个时辰便去探查一次,省得错过,不过,这次我们注意着时间变化,如果真的是二十四个时辰,那么我们一定要算好时间提前就上去。” 白谣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她也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而已,曹三景也无所谓的点点头,曲凤晓自然也只会站姜凌,四人很快便达成统一意见。 时间流逝,很快二十四个时辰的时间即将过去,期间这里与之前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变化,过程中,除了去探查周围,白谣一直在训练自己控制灵力的法门,虽然没有太大的进展,但算是小小的增长了一丝。 曹三景一直盘腿修炼,姜凌和曲凤晓则更为关心周围的一切动静,虽然并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了,而现在他们也即将迎来之前所猜测的关键节点。 此时,他们四人正在向上不断飞行,很快便来到了他们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玄妙气息出现的位置,片刻后,周围的光芒突然一暗,他们几人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白谣细细感觉着周围的一切,顿时再次察觉到了那玄妙气息的出现,她心中一动,顺着那股玄妙气息不断向外扩展着自己的灵识,随即便发现这气息如同一缕青烟,环绕着向上盘旋。 她能感知到的东西其他几个人也在同时察觉到,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顺着这股玄妙气息形成的路线,不断向上飞行。 而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周围蓝色的光华渐渐变为柔和的月光,只不过这次像是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让人看不真切,白谣眼睛微微一亮,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找对了路,所以才不像之前那样! 她心中一喜,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丝毫的放松,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置身于那玄妙气息内,不断向上飞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突然顿在空中,看向上空的眼睛同时浮现震惊。 白谣看着近在眼前的圆月,嘴唇微张,心中满是不可思议,按道理来说,他们根本就是一直在往上飞,那一轮明月明明是挂在侧面,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在了他们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就在这时,她余光内突然出现点点雪花,看到这雪花,她立刻看向姜凌,只见他手指快若闪电,轻点数下,点点雪花迅速分裂,刹那间,飞向那轮明月。 白谣抿了抿唇,只是看着没有动手,心中只是想着,裂天破空,说着简单,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这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眼睛突然睁大,只见那些雪花撞在那轮圆月上。 轰轰一声,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炸裂声,圆月的光华仿佛在这一刻被无数东西切割开,随从无数碎片,如同流星一般向下坠落,与此同时,天空也仿佛出现了无数的裂缝。 白谣愣了一下,但随即瞳孔一缩,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天空中一条巨大的裂缝。 第405章 川流不息 白谣面上一呆,没想到居然真的就这么简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攻击,就这么破开了,而且姜凌明显没有使出全力,只是试探的攻击。 她侧头一看,其他几人也十分惊讶,姜凌自己都有一些意外的看着天空裂开的那条缝,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吐出一句话,“裂天破空应该指的就是这个,我们先” 他话刚刚说到这突然一顿,白谣也在同一时间抬头看天,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天空裂开了那条缝,突然冒出一道红光,顷刻间,红光越来越耀眼。 盯着那道红光,心中一紧,但紧接着光芒照耀在他们几人身上,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健康在原地无法动弹,下一瞬,强烈的吸力凭空而生,以强硬的姿态直接把她吸入其内。 她咬紧牙槽,体内灵力飞快运转,但却没有任何效果,身体依旧十分僵硬,在最后的一瞬间,余光快速扫过身侧的几人,他们果然也都与自己一样,被这股强硬的吸力直接吸入其内。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身体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知觉,思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下一刻,她猛的睁开双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愣了愣,目光在周围扫过,此时她正站着一条繁华热闹的街巷内,周围满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巷子十分的深,一眼看不到头。 她眉头一皱,低头盯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心中满是疑惑,紧接着,她目光扫到手腕处的衣衫,更是疑惑,这不是她之前穿的衣服,怎么会? 还有这粗糙的双手,她的手也不是这样的,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尝试运转体内的灵力,但紧接着脸色一变,体内空荡荡,什么都感知不到。 这到底怎么回事?又检查了一番,终于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她的身体,抿了抿唇,倾听着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顿声传入耳中,同时目光来回扫过,观察着周围不断来来往往的人。 很快便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都是没有一丝灵力的凡人,贩卖的东西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她眉头紧皱,目光又在周围扫了一圈,心中疑惑更浓,曹三景他们都跑去了哪里?他们不是一起被吸收到天空中那道裂缝里了吗?怎么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这时,她心中一动,既然她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那么曹三景他们几个也有可能遇到了与她同样的情况,也不在自己本身的身体内。 如果他们也在这条街巷内的话,那么肯定也会疑惑现在自己的处境,想要找到他们,只要多多观察这里的人,应该也不难。 想到这,她原地顿了顿,转身向后望了一眼,顿时愣了一下,身后居然只有一面墙,按理说,就算是凡人的城镇,像这种繁华的街巷,怎么也应该是四通八达。 但她随即便不再纠结此事,她出现在这里,身体还不是自己的,本来就已经很诡异了,再发生多少奇怪的事情,都可以理解。 脚步一抬,向前走去,没过多久,她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条繁华的街巷两边皆是两层或者三层的楼屋,可每一个楼屋居然都没有窗户也没有门,这也太奇怪了。 但即便是如此,林立在街巷两旁的摊铺却仿佛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一样,莫非这里都不是真人?都是虚假幻想出来的?或者说某种阵法? 可惜她现在身上没有一点灵力,根本没有办法用破虚术来区分到底是不是阵法,不过,这里的人是不是真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之前她尝试过与这里的人搭话,就目前看来,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凡人,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完全确定,这里实在是太过古怪。 想到这她正要行动,突然脚下一顿停了下来,就她现在这样的小身板,恐怕承受不了太大的危险,还是要好好计划一下,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尝试。 她抬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摸出一个扁扁的荷包,荷包里面只有十几个铜钱,她神情顿时一蔫,这个人也太穷了些,居然只有这么一点点铜钱,果然她不管到了哪,都是个穷人! 心中一叹,目光在周围摊铺扫过,突然一顿,落在一把菜刀上,她原地顿了顿,大跨步上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摊铺后的一个中年男子。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车刀价格之时,不远处出来传来嘈杂声,她心中一动,侧头看去,只见路上的行人躲在一旁,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染血的人。 白谣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鲜血,表情明显一愣,有血?紧接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之前之所以想找一把武器,一个原因是为了应付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想试试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否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抿了下唇,大跨步上前,蹲在那人跟前,一股血腥味一面扑来,眉头轻皱,伸手触碰了一他的伤口,血是热的,身体也是温热的,面上的表情身体的反应,还有触感,一切都在告诉她这里的人貌似是真正存在的。 得到这个有可能最为真实的结果,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任何阵法都不可能伪装的如此真实,要么这里的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要么便是她被蒙蔽了感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 她缓缓起身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那些人见她居然如此胆大,在触及她的目光之后,纷纷闪躲,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她眉头微皱,转身离开此地。 片刻后,嘈杂声已经被她甩在身后,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从背后一巴掌拍在她的肩头,她目光一闪,转头便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只不过那张面孔虽然陌生,但是却带着令她熟悉笑嘻嘻的神情。 “曹三景?” 那人眼睛顿时一弯,十分开心的模样,“王姐姐你怎么会认出我来?我都还没有开口说话!” 白谣盯着他一瞬,反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又是如何确定是我?” 曹三景面上依旧挂着笑,“王姐姐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你都不知道,我刚来这的时候发现我都不是我了,你没有都不在身边,真的吓一跳!幸好命运的安排让我遇到了你!” 白谣呼出一口气,“不要耍嘴皮子,罢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之前倒在地上那个人是你干的吧?那你有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在这里又有没有其他发现?” 其实,之前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之后,她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其他三个人搞出来这个动静,一是恐怕跟她想的一样想确定这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二应该是为了寻找其他人。 毕竟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碰到这种事情,一点情况都不了解躲都来不及躲,怎么可能会主动上前,虽然也不是一定如此,但是这种可能性很低。 现在看来,她猜的没错,而这个人是曹三景,一切就更说得通了,姜凌恐怕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通过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即使他是想确认,也不会采取这么粗暴的方式,曲凤晓更加不会如此。 也只有曹三景最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且把自己隐藏的十分完美,让他人看不出端倪,不过,这家伙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居然不怕杀掉这里之人,会不会引来其他不好的变化。 曹三景似乎料到她会猜出来这件事,满不在乎的点点头,“确实是我干的,我也是为了想找到你们嘛,不过目前看来,这里虽然古怪,但这些凡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但却又因为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便更加令人不解。” 白谣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向前走,同时口中回道,“确实如此,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如果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曹三景瞬间跟上她的步伐,“是啊,不过,他们能在这里生存我倒是不觉得奇怪,而且我现在确定这里的人是真是存在的之后,有些怀疑,我们应该是进入到那个裂缝之后,我们的意识被传到了某个地方,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所能看到的东西被某种力量所局限。”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可以在这里生存?周围两边虽然有楼屋,可连个门窗都没有!”白谣闻言立刻侧头看着他问了一句,眼中满是疑惑,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结论? 曹三景闻言,眨了眨眼,“王姐姐该不会还没有发现?这些楼屋虽然没有门窗,但应该是针对我们,这里这些人可是畅通无阻,虽然我之前也尝试过跟着那些人进去,但是似乎可以分辨我们,我根本进不去,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面墙。” 白谣一愣,这件事她还真没有发现,也没有看到有人穿过那些在他眼中是墙的地方。 这时,曹三景突然抬手指着一个方向,“王姐姐你看那!” 白谣立刻看去,顿时看到两个人一边说这话一边穿透了一面墙壁,进入楼屋内,还真是这样,如此一来,之前猜测的某些东西就可以推翻了。 如果说他们真的被某种力量局限在这里,只是他们的意识被传了过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难度太大,更何况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曹三景注意到她面上的神情,缓缓开口,“王姐姐这里是玄镜,玄镜本来就玄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现在我们被限制在这一条街巷上,那那个更大了,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事情发生在我们眼前,也没有什么不可信的。” 白谣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中微微一动,“你果然对这里有些了解,那么依你看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又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曹三景目光一转,也没有反驳她的话,顿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说着,“我们所在的玄镜没有什么危险,这里应该有某种机缘,那我们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这里藏着什么东西,只要我们找到那个东西便可以离开这里!” 白谣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东西会是什么?我们又该去哪里找这个东西?” 曹三景脚下一顿,摇着头,“王姐姐这我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我知道的这么清楚,又怎么会一直耗在这里?但我猜,肯定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否则为什么让我们出现在这里?” 白谣眉头微动,这事她当然也能猜出来,这家伙说了跟没说一样,她心中摇头,又问了一句,“对了你之前是在这条街巷哪个位置出现的?” 曹三景眨巴了下眼,指着前方,“就在前面不远处,王姐姐你呢?该不会也在大街上?那我们两个果然很有缘分,四分之一的机会也能碰在一起!” 白谣沉默了一下,轻轻摇头,“我出现的位置,身后是一堵墙,只能往这个方向走。” 曹三景愣了一下,话锋一转,“原来如此,那看来我的选择没错,不然说不定就碰不到王姐姐你了!” 白谣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什么话都让他说了,不过他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用,他是在大街上出现的,现在已知他们所看到东西被某种力量所限制。 那么姜凌和曲凤晓很有可能就是在这条街上的另外一头,那么,曹三景刚才说的藏着的什么东西,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条街巷的中心位置。 不过,虽然说最有可能,但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还是不能大意,虽然一路急奔,但目光还是不断在周围扫过,尽量记住路途中所看到的东西。 曹三景似乎跟她的想法差不多,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但也在暗暗注意着周围的一切,不过他们走了很久,路过了他出现的位置,再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但这条路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而一路上他们也没有碰到姜凌二人。 第406章 稀奇古怪 白谣一路上心情越来越沉重,莫非之前都猜错了? 曹三景虽然面色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步伐也沉重了不少,偶尔眼神透着一丝困惑,似乎对现在所面临之事,心存疑惑。 他们越来越怀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关键节点,越来越偏移,说不定他们已经路过了之前猜测的那个位置,也错过了姜凌和曲凤晓,他们两个肯定也跟他们一样,不是原来的模样,这样一来,就更加容易错过。 白谣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来回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这里都是凡人,街道两旁的摊铺也都是凡俗之物,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称为独特呢?可以让人一眼看出来? 还是隐藏的是很深?如果隐藏的很深,就算他们再关注,这条路这么长,所看到的东西那么多,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找出来,可这一路上她看到的那些,确实没有可称之为独特的东西,都是一些寻常之物。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样物品,脚步顿时钉在原地,曹三景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见到她面上的神色,目光一闪,眼睛亮晶晶,“王姐姐你发现什么了?” 白谣正要开口,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声,他们两人同时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对视一眼,大跨步向前冲去。 两人冲到跟前,拨开人群,只见一道身影浑身瘫软在地上,口中溢出大量的鲜血,与此同时,周围的声音传入耳朵中。 “发生什么了?这人怎么回事?” “哎呀,这我刚好看到了,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非要闯陆家的私宅,那人家肯定不愿意呀,好几个彪形大汉直接把他揍飞出来。” “对对!我刚刚也看到了,这人也是运气不好,那几个彪形大汉我看着都害怕,一人一拳下去,直接撞到对面的墙上,现在没死都算他运气好了!” “哎,说起来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居然不知道陆家的行事作风,还这么傻不愣登的冲进去,就算想要干什么,也要等到天黑啊!”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不是也有个家伙跑到这里,跟这个家伙的差不多,也是傻不愣登的飞非硬闯,我听说这人直接被干掉,后来扔到城外,等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我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你说他们也是奇怪的很,这个家伙还有之前那个家伙看着都眼生的很,怎么就一个个都盯上了陆家?陆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值得他们一个个这么前仆后继啊!” “喂,我说你们啊!我们还是别围在这里,陆家可不好惹的很,赶紧走,这人都成这样了,估计没什么好日子活了,我们别反而惹上一身骚!” 这人声音可不低,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如同群鸟受惊,一窝蜂四散而去,最后只剩下三人站在原地,正是白谣和曹三景,以及另外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看到白谣两人面色一愣,随即脸一白,立刻看向倒在地上,神情萎靡生死不知之人,顿了一下,飞奔上前,扑在那人身侧,“姜凌?姜凌!” 白谣闻言一愣,姜凌?如此一来这老婆婆的身份不言自喻,除了曲凤晓,不可能是别人,而她应该是在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才确定了这人是姜凌。 她正要走上前,突然胳膊被曹三景一扯,随即听到他的声音,“王姐姐你看那边,那几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把姜凌打飞的彪形大汉,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有王姐姐你刚才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谣闻言,立刻抬头,顿时看到了三个彪形大汉从一面墙内走出来,身上到处都是肌肉块,站在原地目光冷锐看着他们,这三人一看就不好惹,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肯定敌不过。 曹三景的意思是,抛下姜凌和曲凤晓,不要惹上是非?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她心中一冷,他倒是打的好主意,现在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甩下姜凌和曲凤晓?这是觉得已经从他们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他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用了,所以就想把他们两个抛弃在这里? 她可不会同意,姜凌二人于她来说,自然没有重要到可以让她拼命的地步,但现在又不需要她拼命,而且有这两个人在,曹三景就算想做什么,也要顾及这一点!更何况,之前那些人所说的话,还有让她疑惑之处,而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只有姜凌知道。 她目光闪了一下,用力甩了一下,挣脱曹三景的手,“想走你就自己走!” 留下这句话,她就急奔而去,曹三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随后目光一转落在那几个彪形大汉身上,身体一顿,有些无奈的跟了过去。 白谣此时已蹲在姜凌身旁,目光在他身上仔细看了一眼,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曲凤晓神情紧张,明显慌了神,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口中不断询问着,“他怎么样?” 白谣目光一动,“死不了,刚才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拖着他离开这,这陆家不好惹,之前我们已经差不多确定了,这里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真的死在了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曲凤晓面上一僵,双手不受控制的颤颤巍巍,“我...我们现在这样没有一丝灵力,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白谣心中沉甸甸,目光紧紧盯着曲凤晓,“曲道友,话虽如此,难道要在这里等死?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姜凌死在你面前,还连带着给自己也搭进去,更重要的是,堂堂修士竟死在凡人之手,你甘心吗?” 说到这,突然曹三景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曲姐姐,他们已经来了,王姐姐说的也不错,你拉着姜大哥先走,我和王姐姐断后,几个凡人而已,就算没有灵力,我们也应付得来!” 曲凤晓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瞬间对上了一双平静如湖水般波澜不惊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就这么直直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心底的那些慌乱恐惧的情绪,这种眼神让她本来就慌乱紧绷的情绪更甚。 而白谣听到曹三景的声音,立刻抬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只看到那三个彪形大汉面目狰狞,一脸狞笑向他们走来,她抓着姜凌的两只胳膊,往曲凤晓怀里一推,“来不及了,你们快走!” 曲凤晓嘴巴微微张开,看着白谣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前走去,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从小便是雪城府的天子骄子,天赋好悟性好,师尊又是德高望重之人,根本没有人敢惹她。 只是现在看着白谣和曹三景,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错过了什么东西,这两个人在她眼中一直是散修,本看不上眼,就算经过这段时间对他们有所改观,但面对他们之时,还是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宗室子弟微妙的高高在上之感。 现在同样处在了同一种境况下,都失去了灵力,现在只是对上了几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凡人,她居然就这么慌了神,没有任何一点用处,更加帮不上任何忙,这让她下意识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自我否定的情绪时,白谣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喊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往那个方向跑!” 说着,她抬起一只胳膊指了一下他们来时的方向,曲凤晓顿时反应过来,强行打起精神,使出浑身力气拖起姜凌,拽在自己背后,向她指的方向费力跑去。 白谣扫了眼他们二人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便对上笑嘻嘻的曹三景。 “没看出来啊,没想到王姐姐还是这么一个容易心软之人,只是这又何必呢?” 白谣脚下微微一顿,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那三个彪形大汉,“我知道你很厉害,想来这几个人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曹三景面上瞬间一僵,“王姐姐这是何意?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厉害,但是我现在可是跟他们一样没有一点灵力,也是很难的好不好!?” 白谣面上浮现一个笑,“是吗?这三个人确实有些难办,不过我们又不是要对他们怎么样,只需要拖延一点时间就够了,这样吧,这个人交给我另外两个人你来,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我好像发现了该如何离开这里,你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曹三景闻言,目光一凝,随即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王姐姐现在是在威胁我?” 白谣对上他的目光,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是啊。” 曹三景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沉默的盯着她,眼睛也眯了起来,随后耸了耸肩,“罢了,既然是王姐姐要求的,那我自当竭尽全力。” 话语间,那三个彪形大汉已近在咫尺,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瘦弱,面上挂着不屑的笑,双手捏成拳头,看都不看,直接往他们两个身上砸。 白谣目光一凝,看着眼前两只带着压迫力的拳头,身体猛地一矮,那彪形大汉双拳落空,面上闪过意外,但随即面上挂着冷峻的笑,用力向下砸去。 白谣在这个时候身体猛地弹起,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穿过他的双臂,撞在他的怀中,同时袖口一抖,一把匕首出现在手心,手腕一转,直接划破他的衣衫。 正要再次用力之时,她面色突然一变,抬头便看到眼前的彪形大汉,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温热的鲜血随即喷涌而出。 她瞳孔一缩,另一只手用力一拍,匕首也来不及取出,脚下同时踹了一脚,身影快速倒退而去,及时避免了温热的鲜血喷在身上。 就在她刚刚站稳之际,耳边接连传来几声砰砰砰的声音,眼睛一抬,顿时看到那三个彪形大汉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无一例外的是胸口皆破了一个大洞,暗红色的鲜血流了一地,唯一站立之人除了她便只剩曹三景。 曹三景皱皱眉,有些嫌弃的低头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身体半蹲,扯过一个倒在地上的彪形大汉身上的衣角,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同时抬头看向白谣,神情有些委屈,“王姐姐,你看我的手都弄脏了...” 白谣默默的看着他蹲在那三个胸口破着大洞的彪形大汉身边,自己一身干干净净,没有染上一点血液,配着他一脸委屈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狠狠抖动了一下。 这家伙怎么回事?对上这些彪形大汉,不过三招的时间,还是在没有任何灵力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轻轻松松把这三个人全解决了,他...之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突然,她鼻间微微一动,顿时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此时也顾不得再多想什么,缓缓上前抽出匕首,同时开口道,“我们快走,这陆家看起来颇有财力,再多找几个人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难事,而且你的手已经很干净了。” 曹三景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还是有些不满的模样,那还是听话的站起身来,用力点着头,“好,都听王姐姐的。” 白谣目光在地上的那几个彪形大汉身上一扫而过,落在走到她身前的曹三景身上,点点头,两人转身离开这里,向着姜凌和曲凤晓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片刻后,总算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白谣轻轻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曹三景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应该没事了,王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之前发现了什么?我可是遵守约定了!” 白谣闻言,目光微闪,转头左右看着,“不急,我们先找到他们两个再说,还有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了,我怀疑我们四人是一起进来的,没有他们俩我们恐怕也无法离开。” 第407章 化尸水 曹三景目光一沉,但唇角带笑,“这么说,王姐姐你之前是在骗我了喽?” 白谣目光在周围不断扫过,试图找到姜凌和曲凤晓,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我们四人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我还是要提前告诉你一句,之前告诉你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完全正确。” 曹三景嘴唇微动,“是吗?王姐姐啊,既然你都说了不一定正确,不如我们一边找他们,王姐姐你一边告诉我?我也好跟你一起判断一下。” 白谣抿了抿唇,似乎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跟你说一说,这里是凡人的地界,我们所碰到的人也都是凡人,没有一个带有灵力的,因此这里...” 说到这,她突然轻咦一声,目光盯着一个角落,“是姜凌他们两个!” 说着,她便向那个角落走去,曹三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面色一暗,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白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目光一闪,走到姜凌和曲凤晓身旁,此时曲凤晓正抱着姜凌,察觉到有人靠近,猛的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瞬间松了口气。 白谣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姜凌,见他依旧紧闭双眼,皱了皱眉,“曲道友,他怎么样?还没醒过来?” 曲凤晓咬了咬唇,看着姜凌的眼中满是担忧,“他醒过来了一下,但还没说什么就晕过去了,你们能帮忙救救他吗?” 白谣心中叹气,“曲道友,我们现在都没有一点灵力,他现在浑身多处骨折,而且之前看他吐血的样子,应该还受了内伤...” 曲凤晓目光一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 白谣嘴唇微动,正要开口,但就在这时,曹三景凑了过来,“曲姐姐,王姐姐的意思是他活不了多久了,其实骨折还算是好的,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所受的内伤,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他肯定会死在这,就是不知他在这里出事了,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曲凤晓听着他的话,浑身逐渐变得冰凉,眼神也渐渐暗淡。 曹三景目光在她和姜凌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在白谣身上,“不过...” 曲凤晓闻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立刻抬头看他。 曹三景对她笑了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能在他死之前离开这里,应该会脱离现在这具身体,到时候这具身体是不是死亡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说对吗?王姐姐。” 曲凤晓一愣,随即面上一喜,“你们找到离开的办法了?!” 曹三景在她饱含期望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见她面色瞬间黯淡,话锋一转,“我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王姐姐好像发现了什么,你可以问问她。” 白谣看着曹三景对自己眨了眨眼,又看到曲凤晓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曹三景想逼自己说出来,殊不知,她本来也打算在这个时候说的。 之前一直不告诉他,就是害怕他知道之后自己跑过去,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现在他们四个都在这里了,自然没有什么理由不说。 但她还是提前说了一句,“曲道友,我确实有一点点发现,不过不能确保完全正确,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曹三景笑嘻嘻的看着她,“王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现在都在这,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白谣闻言瞥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正要说?这街巷两旁一直有各种各样的摊铺,想来曲道友一路上以来看到了不少,那么,曲道友这一路上可有发现这些摊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曲凤晓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这里都是些凡人,摊铺贩卖的也都是一些凡世可寻之物,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这么问,是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曹三景在听到白谣那一段话后,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脑海中不断过滤着之前看到的一切,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会听到曲凤晓的问话,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划过。 白谣眉头微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又问了一句,“曲道友你出现的地方具体是在街巷的哪个位置,可以告诉我吗?” 曲凤晓愣了一下,面上浮现一丝苦笑,“我一来到这,便发现自己附在了一个凡人身上,体内没有一丝灵力,周围又都是陌生的人和事,当时我正站在一个摊铺前,似乎要买菜。 后来我就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但是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尽头,之后换了个方向一直往这边走,再后面就是遇到了姜凌和你们。 不过就算如此,这一路上的东西我也有注意,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唯一奇怪的就是姜凌他向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次怎会如此冲动...” 白谣听完她的话,轻轻点头,沉默了一下,缓缓道,“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不过我要说的跟这个没有关系,之前我出现的地方是在这条街巷的尽头,一路上看到了很多东西,在确定这里都是凡人之后,也就没有太在意。 不过,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出现在这里的道理,这里毕竟是一个玄镜,不可能让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把我们困死在这,所以肯定有出去的方法。 而这个方法绝对是对于我们来说是可以发觉独特的地方,或者是独特的物品,仔细想了想我之前看到的一切,最终想起一个摊铺所贩卖的其中一样物品。” 曲凤晓和曹三景听到她话说到这,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白谣也看着他们,口中吐出三个字,“化尸水。” 曲凤晓愣了一下,而曹三景面上快速闪过一丝疑惑,“王姐姐这化尸水虽然在凡物中属于稀少物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这并不算不上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确实如此,看来曹道友对凡物倒是十分了解,这化尸水确实算不上什么独特,但是,如果这化尸水瓶子上的标识却属于修真界一个宗门的印记,是不是就有一些奇怪了?” 曹三景目光微动,眼神一定,似乎内心已经肯定了什么事情,但口中还是说着,“可是王姐姐就算如此,也有可能是附近的什么宗门流传出来的。” 白谣闻言点了下头,“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有东西流传出来,那么也不可能只是一瓶小小的化尸水,肯定也会伴随着其他东西,但那个摊铺只有化尸水有印记。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个有印记的宗门早就在八百年前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这种宗门即使有东西流传在外,也不可能是化尸水,更何况还是在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 曹三景面上一动,轻轻点头,“王姐姐你说的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化尸水的瓶子上确实有一个印记,不过我没有看太清,所以这个印记到底是属于什么宗门?” 白谣眉头微扬,看了他好一会,缓缓吐出三个字,“沉朝宗。” 曹三景眼神瞬间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但紧接着平复下去,“原来是沉朝宗啊,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王姐姐还真是见多识广,现在除了雪城其他地方的修士估计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宗门,那既然确定了,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真的能破开现在的局面。” 白谣轻轻点头,曹三景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见那个印记,还是明知故问,但根据他现在的反应来看,这沉朝宗他绝对有所了解,而且还十分在意,所以说他之前说的那个地方,有很大的几率是沉朝宗。 曲凤晓听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沉朝宗她当然听说过,而这个宗门确实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覆灭了,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想去但根本没有人找到过,这样一个带着沉朝宗宗门印记的化尸水,想想就觉得有问题。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白谣的声音响起,同时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手心上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曲道友,你之前可有看到过与之相似的东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而同时终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白谣要问她出现在这条街巷什么位置的事,是为了确定只有这一个物品有古怪,如此一来也更加能确定,这东西或许真的有可能是他们出去的关键,想到这,她立刻拉着怀中的姜凌费力起身。 白谣见她如此费力,伸手拉住姜凌的另一只胳膊,拖着他的身体站起来,而曹三景只是站着一旁看着她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没有一点想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见他们站起来后,转身走在最前方,同时口中说的,“王姐姐曲姐姐我记得那个地方,那就由我来带路?” 他话虽然说的是询问句,但根本没有一点征求她们意见的意思,一个人走在前方,不过似乎为了顾虑到她们这边有个伤员,并未走的那么急,可在白谣看来,他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因此才放缓了步伐。 一刻钟后,曲凤晓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她们两个拖着的姜凌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差了,体温也在逐渐下降,面色也越来越灰白。 “王道友,化尸水所在之处在何处?还有多久才能到?” 白谣轻轻摇了摇头,“曲道友不要着急,你之前也从这条街的尽头走过,应该知道这街巷有多么的长。” 曲凤晓一听面上瞬间一暗。 白谣见此,又接了一句,“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快到了,肯定可以赶在他身体生机消散之前赶到!” 曹三景一直走在前面,这会听到了她们两人的对话,脚下一顿,转头看着她们两个,“王姐姐曲姐姐,你们也走了这么一路了,这凡人的身躯恐怕吃不消,换我来如何?” 曲凤晓眼睛瞬间一亮,她其实之前就想提这个事情,但是白谣没有任何反应,而姜凌毕竟跟曹三景没有什么关系,状态又不好,她还担心他们两个丢下姜凌,又加上她不知道化尸水在哪,根本不好开口。 白谣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听到他开口,便点头,“好啊,你再不开口我还以为你想自己提前走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曹三景这样做的原因,还不都是因为自己之前威胁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她其实还是有些意外,之前他都想直接抛下姜凌,现在倒是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曹三景面上挂着笑,伸手一把拖住姜凌,手腕一转,姜凌直接被他扔在肩头,白谣两人立刻听到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曲凤晓看着他如此粗鲁的举动,心中一抖,但又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嘴巴张了张便闭了起来。 白谣目光在姜凌身上一扫而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姜凌现在既然还能哼哼几下,那应该还可以坚持,反正现在也马上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唯一怕的就是,他们之前猜错了,化尸水不是离开这里的节点,那姜凌可就真的危险了。 这时,曹三景对着她一笑,“王姐姐我们快走吧,我害怕姜大哥撑不了那么久!” 说完,他便大跨步向前走去,白谣和曲凤晓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去。 一炷香后,曹三景目光落在一处摊铺上,看了好几眼摊铺上的化尸水,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口中低声问了一句,“王姐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里!” 白谣目光也落在那一处摊铺上,在上面一扫而过,果然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化尸水,心中再次对了一下,之前通过卷轴去过沉朝宗,而宗内,确实是这个印记,“没错,就是那瓶化尸水。” 第408章 换世 白谣和曹三景两人在确认之后便沉默了下来,东西虽然确认了,但是现在该如何离开这里还没有头绪,更主要的是,这东西会不会引起什么其他不好的变故。 曲凤晓也在这个时候锁定那瓶化尸水,仔细看了一下,见他们两个人没有开口,转念一想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些急切的开口,“我们先去看看,我觉得姜凌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白谣轻轻应了一声,看了眼曹三景,“曲道友说的没错,我们先过去看看。” 说完,她便抬脚向那边走,曹三景原地顿了一下,放下姜凌,曲凤晓立刻拽住姜凌的另一边,两个人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走向那个摊铺。 此时,白谣正站在摊铺前,跟摊铺后的老板交流,不知道她前面说了什么话,那老板似乎十分不耐烦,“跟你说过了这化尸水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搞来的,你怎么还问个没完!要买就买,不买赶紧走!” 白谣目光盯着老板的眼睛,面上带着一抹笑,开口道,“大哥不要误会,你也知道这东西,我们如果要用,肯定要确保它的效果,不然也不能放心,你说是不是?” 老板皱着眉头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好一会,目光一转看到曹三景二人,以及他们扶着的姜凌,面上一变,随后目光闪烁,“我不问你们要这个东西做什么,但是这东西的效果绝对没有问题,这东西可来之不易,我们可是花费了大力气才配出来的。 要不然我也不敢要这么高的价格!你放心,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摊子就在这,你们来找我,我绝对不推脱,立刻把银子还给你们!” 白谣闻言目光一动,调配出来的?可是上面明明有沉朝宗的印记,怎么可能?她眉头微动,看着那瓶化尸水,轻咦一声,“你这东西的瓶子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大哥你能拿起来给我们仔细看看吗?” 那老板嘿了一声,“话可不要乱说啊,我们可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你仔细看看!” 说着,他拿起了那个瓶子,递到她眼前,白谣立刻指着瓶子侧面的底部,“大哥你自己看!” 老板见她说的斩钉截铁,面上一愣,顺着她指的位置仔细看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向她,“有什么脏东西?这不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说你不要找事,到底要不要买!?” 白谣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心中一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印记这些人看不到,而且之前他还说是花费大力气调配的,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东西有古怪。 曹三景和曲凤晓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自然也得出了与白谣一样的结论。 白谣沉默了一会,在老板有些不满的时候,笑了一下开口道,“大哥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东西我们买了。”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帕子,示意老板把瓶子放在帕子上,那老板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手一松。 白谣眼睛一亮,低头看着帕子上的瓶子,转头看向曹三景,对他眨了眨眼,“付钱。” 曹三景一愣,随即面上扬起一个笑,“王姐姐真是挥金如土啊,不过,没关系,我愿意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摸了几下,摸出一个荷包,轻轻颠了几下,连带着荷包全部扔给那摊铺老板。 白谣目光在那荷包上一扫而过,曹三景也太不走心了,就这么一个扁扁的荷包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钱肯定不够,她手腕一动,正要把化尸水包裹起来塞入怀中。 但就在这时,一只苍老满是皱纹的手从后方伸过来,直接抓在化尸水上,白谣看到那只手一愣,正要躲过,可那人显然是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提前找好了一个绝佳的角度,直接把她的手腕卡住。 而在那只手与瓶子相触的瞬间,白谣眼前一亮,周围的一切如水墨画般流水闪过,她心中一紧,猛的抬头盯着这只手的主人,曲凤晓,此时她面上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断,对上她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这便是白谣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紧接着,曲凤晓身影消失,目及之处,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她整个人被白色的光芒所包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下一瞬,她眼前一黑,再次感受到了之前被那裂缝中红光所吸入后的感觉,身体完全失去知觉,思维在这一刻停止,在某个瞬间,猛的睁开双眼,入目一片昏暗,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在一个墙上有着一个个十分明亮的金色光点。 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目光在周围扫过,这是一个处似乎处于地里的洞穴,此时她正站在正中间,周围墙壁上全是金色的光点,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把不知是何材质的弓箭。 她面上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明显与她之前所在的地方不同,在曲凤晓触碰到化尸水之后,他们已经脱离了之前所在的那个地方,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 很快,她脑海中便闪过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眉头瞬间皱起,心中叹气,曲凤晓这样做的原因不难理解,她是怕姜凌撑不下去,所以不管不顾的提前下手。 不过,现在也可以确定,只需要他们其中一人触碰,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可是曲凤晓,虽然是由于她的触碰,他们成功脱离了那个地方,但她这样做难道真的没有想过万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四个岂不是全要折进入? 到时候他们又要去找谁算账,就算是为了姜凌,也实在太不计后果了,想到这,她双手猛然紧握,心底突生一股烦躁之意,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理会他们,她和曹三景先拿上化尸水好好研究一下再去找他们。 而就在这时,或许是她用力太大,手中的弓箭发出嘎嘎吱吱的声音,她目光一转,落在握着弓箭的手上,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猛地抬起一只手,用力紧握了一下,顿时一股力量从身体各处全部涌向这只手上,她瞬间有些意外,这具身体虽然也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但是,这身体居然蕴含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仔细感受了一下,这力量似乎是从这具身体的血液涌现出来的。 她眼睛瞬间一亮,虽然这股力量不是十分强横,但是最起码拥有了一些力量,那他们在这里行动起来也会更方便一些,想到这,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对曲凤晓的不满,目光在周围扫过,落在一个洞口。 脚下一动,正要朝那个洞口走,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外,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随即在洞内一扫而过,眼中划过失望,随后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站定她旁边,皱着眉头看她。 “阿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没有以前一点的冲劲?以前我虽没有教过你,但是也听说过,你天赋虽然不好,但便胜在身体坚韧且坚持,只要坚持练习,肯定会有成效,可你如果还要像这几天这么颓废,只会前功尽弃。” 白谣看着眼前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听着他说的话,面上一愣,阿桃?这具身体的名字? 而男子见她没有说话,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面上柔和了一瞬,重重叹了口气,“阿桃,你阿爹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现在你阿爹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就此消沉下去,一定要打起精神...” 说着,他下巴微微抬了一下,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墙壁上的金色光点,“你再试试,我在这里看着。” 白谣脑海瞬间划过很多念头,大概明白了这具身体的父亲可能最近出了什么事,已经逝去,而眼前之人是被托付之人,且听他说的这些话还有语气,在这里的身份应该不低。 现在让她试试,是让她射这些金色的光点?她心中一动,见他说完话就站在一旁,似乎觉得她现在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并未催促她。 可她心中还是沉了沉,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水平怎么样,虽然听他之前说的话,也并未教过这个名叫阿桃的人,但这人似乎在射箭有很高的造诣。 就算没有教导过,她根本就没用过箭,只要稍微哪个动作不到位,就有可能被怀疑,在这个她还不了解的地方被怀疑,她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下意识皱起眉头,沉默了好一会,突然灵光一动,抓着手中的弓,眼睛也不抬一下,随便射了一根箭,紧接着便不言不语,因此错过了,在她射出那一箭之后,周围金色光点突然在空中游动起来的一幕。 啪嗒一声,木箭掉落在地。 那男子见此,眉头皱得更紧,见她低头不语的样子,突然有些生气,伸手十分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你这个样子对得起谁?难道你是为了你阿爹活着的?” 白谣依旧不言不语,她不是他口中的阿桃,又怎么能共情她的感觉,她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什么,只装作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模样。 男子更加生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沉声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不肯振作起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听说你一直想学陨星,那我今日便把这个方法教给你,也算对得起你阿爹的托付。” 白谣闻言,眼皮子一动,随后再次听到他开口,“不过,你看好,我只教一遍,学不学得会,就看你的悟性了。” 话音刚落,周围气流涌动,白谣感受着异常的流动,缓缓抬头,看着不远处手握弓箭后,浑身自带一股压迫的气息,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男子。 只是看了一眼,她瞬间一抖,浑身的毛孔炸开,强烈的危机感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瞳孔猛地一缩,陨星?这就是他口中的陨星? 她本来没有在意,毕竟作为修士,她见过太多太多东西,可这种强度的压迫,却让她十分意外,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她身在现在的身躯上,因此才觉得这种强度极其可怕,但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的可怕。 这时,那男子目光平视前方,突然动了,十分自然的两肩一沉,手中的弓向上抬起,同时,另一只手中的箭搭在了弦上,刹那间,锐利到极致的气息迎面而来。 与此同时,白谣目光一动,突然发现之前在墙壁上看到的那些金色光点,在这一刻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纷纷游动起来,这些光点居然还会动,她目光一颤,幸好之前没有尝试射击,否则绝对会暴露。 就在这时,那男子缓缓吐出两个字,“看好!” 白谣眼睛睁大,落在他的身上,只见弦被撑到最大,在这一刻,她敏锐的感知到周围某种力量在不断的汇聚到他的周围,并且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男子眼神锐利,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豹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虚空中猛出位置,下一瞬,周身气势一转,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随即一道明亮的光线脱弦而出,带着势如破竹的压迫感,冲破虚空。 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炸响声响起,这一面墙的所有金色光点在同一时间全部碎裂,光芒瞬间一暗,白谣漆黑的瞳孔也随之一暗。 她心中一突,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脑海在这一刻空空如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自己为何在这里,只余那一道明亮的光线,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放。 直到,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清了吗?” 她瞬间被惊醒,脑海中这才闪过一个念头,一根箭,居然可以把这么多的金色光点全部射中,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她现在所在的身体虽然蕴含着某种血脉力量,但也根本没有强到这种程度,因此可以推测,这里的人即使再强也强不到哪去。 第409章 陨星 可尽管如此,眼睛之人依旧做到了白谣觉得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之前便觉得他厉害,可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陨星,确实还不错,怪不得这个叫阿桃的这么想学。 男子看着她眼神发直的样子,目光微微一动,“这就是陨星,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说完,他转身离开此地,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这人突然教陨星是为了调动她的积极性,如果她真的是阿桃,肯定会对这个东西十分感兴趣,说不定就此不再颓废。 可惜她不是,不过,陨星确实有点意思,她脑海中回放着之前那人射出的那根箭,下意识抬起手中的弓,模仿起他的动作来,在她把箭搭在弦上之时,之前消失的金色光点再次出现在眼前,在空中飘动。 她目光紧紧盯着那些金色光点,体内所有的力量缓缓汇聚在一起,咻的一声,箭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看着掉在地上的箭,眨了眨眼,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她力道虽然不弱,但是一个金色光点都没有射到。 是哪里不对呢?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弓,想了好一会,再次射出一箭又一箭,很快她的箭便只剩下最后一根,但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模仿,渐渐把握住了一点感觉。 虽然这个身体不是她自己的,而她也没有用过弓箭,但她毕竟是修士,该有的敏锐反应都在,更能准确的分辨每一个动作,以及气息的流转,想学什么东西进步自然快。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定气,保持着箭搭在弦上的动作,身体一动不动,眼前的金色光点不断飞舞,在某个时刻,所有光点的运行轨迹清晰可见之时,咻的一声,一道光闪过,木箭脱弦而出,空气振动,所有的金色光点也在这一刻颤动起来。 但紧接着,啪嗒一声,木箭掉落在地,金色光点依旧在空中飞舞着,随后全部定在墙面上,白谣却眼睛一亮,虽然这次只是用木箭击碎了一个光点,但她已经在刚才的那一箭中,把握住了关键节点。 怪不得,一根木箭可以把这么多的光点全部灭掉,陨星的本质是通过一根箭,通过强横的力量,在击中目标后,带动周围的气流,空间气流震动,从而撕裂周围的一切。 不过,虽然原理看起来比较简单,但是想要达到刚才那个人的程度,还要对气流的把控到一种精细的程度,知道什么时候射击才是最佳时机,而且想达到这种效果,只有不断的练习。 想到这,她垂一下手,转念想起曹三景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她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随便找了个角落放下手中的弓,转身出了这个洞穴。 洞穴外,一片明亮,与洞**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路走着,只觉这里的温度异常高,虽然依旧是在洞内,但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干燥灼热的气息。 洞外,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通向哪里她也不知道,但这里似乎没什么人,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与之前那个洞差不多的洞穴。 顺着通道走了一会,温度越来越热,而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一直以为有可能是在地底,但现在看来,这些墙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山壁,所以她应该现在是在一座山里,那其他几个人应该也都在山里。 就在她想着莫非这里之前那个地方差不多,这条通道或许也没有尽头之时,通道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她眼睛一亮,向着光芒走去。 随着她不断的靠近,光芒越来越明亮,明亮的有些刺眼,与此同时,滚烫的热浪不断拍在她的身上,灼热的气息更甚,浑身的汗水也不断渗出皮肤。 她脚步下意识放缓,渐渐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热?越靠近那光就越热,突然,她目光一凝,眼睛轻轻眯起,在那道刺眼的光芒下,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墙壁有一道暗影。 仔细看了一会,终于确定那道暗影是一个人影,她愣了一下,随即向前走去,最后停在那人影几步外,而在这个时候,那人也仿佛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微微侧头便对上她的目光。 他上下看了她几眼,目光一闪,随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你知道琼雪花在哪吗?” 白谣心中一动,立刻回了一句,“落冰山。” 说完,便见身前之人松了口气,她面上瞬间浮现笑意,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姜道友?” 姜凌面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王道友啊,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谣笑着摇摇头,“本来是不确定的,但是你现在不是应了我吗?”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想,按照这两次情况来看,不管是去什么地方,性别应当不会发生改变,而曹三景这个家伙就算真的想确定什么,也不会这么直来直去,更何况,姜凌还那么明显的松了口气,曹三景大几率不会这样做。 姜凌闻言笑了笑,“也是,对了,你在这里可有看到曲师姐和曹三景?” 白谣轻轻摇头,“并未。” 姜凌顿时有些失望,“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一会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姜道友怎么确定他们都会来这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山里,难道这里只有这么一条出口?对了,这里温度这么高,高得有些不正常,姜道友可有去外面看看?” 姜凌闻言,面上闪过不解,“王道友猜的没错,我在这里转了一阵,确实只发现这一个出口,至于山外面是什么,我也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 其实,之前我本来打算出去,不过,却被人拦下,并且那人以为我要自杀...所以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但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肯定十分危险。” 白谣闻言,面上轻轻一动,抬头看向通道尽头那刺眼的光芒,危险?确实有这个可能,她走到这个位置就已经感觉到那恐怖的温度,皮肤都热的发红发烫。 这么说,外面更热,而且这种温度高的程度,说不定会把人热死,所以,这次他们被局限的地方,便是在这座山内? 她正思索的这些信息,就在这时姜凌看了她一会,突然缓缓开口问,“王道友我们之前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可以跟我说说吗?说不定可以帮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白谣思路被打断,也没有在意,更没有隐瞒什么,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而姜凌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在她说到陆家,还有化尸水以及曲凤晓触碰化尸水让他们脱离那个世界之事。 白谣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他的反应,说完这些后,笑着问了一句,“姜道友其实我也一直好奇一件事,那陆家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还想着硬闯?” 姜凌没有立刻回答,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小会后,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们没有在陆家天空看到一只火红色的鸟?” 白谣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十分确定的摇了摇头,“没有,那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火红色的鸟,而且,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周围两边都是墙壁,连个门都没有。” 姜凌眉头一皱,“我其实也跟你们一样,不过也不太一样,你们都是在街上醒过来的,但我却是在一个房子里醒过来的,只不过那房子十分破烂,并且在我离开来到街巷上后,就再也找不到那房子了。” 白谣眼睛瞬间睁大,如果其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谎的话,那姜凌这个情况确实跟他们不一样。 姜凌在这时又说着,“之后我便一直在这个街巷上游走,其他地方跟你说的差不多,看到的都是凡人,所贩卖的物品也都是凡物。 唯独你口中的陆家不一样,那里在我看来,有一个颗十分旺盛的树,而那棵树的上空,飞着一只火红色的鸟,那鸟太过显眼,周围的一切又太普通,我下意识地便认为那里有可能是出口。 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说我是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打了出来?可是我并没有看有什么彪形大汉,我是被那只鸟的火息所伤,又被它的翅膀直接扇飞,这才受了重伤。” 白谣这会真的有些惊讶了,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可姜道友,在一个到处都是凡人范围的地方,看到一只明显不同寻常的鸟,你不会觉得奇怪?” 姜凌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又不是真的在凡人的地方,我们在玄镜,这里也只可能是玄镜,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怎么会觉得奇怪?” 白谣顿时语塞,姜凌说的没错,是她想岔了,之前那个地方,在她眼中所有的一切,除了那瓶化尸水,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她便下意识认为那里就是凡人地界。 不过,姜凌说他看到了一只火红色的鸟,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之前姜凌被打出来后,那几个路人的话,他们说之前也有人像姜凌一样,不管不顾的冲到陆家,结果惨死。 所以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之前来到这个玄镜,跑到那条街巷的人,只不过他跟姜凌看到的都是一只火红的鸟,因此跟他犯了一样的错误,而姜凌有曲凤晓还有他们,那个人却没有,最终死在了那。 想到这,她突然抬头上下打量着姜凌,“姜道友当时我们脱离那个地方的时候,你身体受了重伤,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 姜凌笑着点点头,“我现在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丝毫感受不到曾经受过重伤,看来我们只有意识附身在这些身体上,对我们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影响。” 白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他们之前猜的没错,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死在了那,他们附身在身体上的意识还能不能存活下去,还是会跟着一起死在那个地方。 这念头一闪而过,心中依旧在想着,那火红色的鸟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只有姜凌一个人可以看到,他们几个却什么都看不到,真是太奇怪了。 这时,她心中一动,姜凌之前说的没错,这里是玄镜,而玄镜内有机缘,所以他之所以能看到那只火红色的鸟,是因为找到了这里的机缘? 她心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姜道友你来到这里之后,是在何处醒来?” 姜凌顿了一下,“在一处山洞内,只不过洞里只有我一个人。” 白谣目光一顿,有些失望,看来这次跟之前那次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是在山洞内醒来,她还以为自己这次是在洞内醒来的,会不会有可能是碰到了某些机缘... 心中轻叹,随口问了一句,“说到这个,我这一路过来,在刚醒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之后来到这里的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其他人,虽然也看到了很多山洞,但洞里都没有人,你也是这样的?” 姜凌立刻摇头,“你忘了?我在那转悠了一阵,才找到这一个出口,这里的人我倒是碰到了不少,不过,就算碰到了,也没有办法认出你们来,因此才在这里等着,说了也奇怪,都这么久过去了,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出来?” 白谣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她是因为之前在洞里面琢磨陨星浪费了一些时间,曹三景和曲凤晓莫非也遇到了同样的事?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什么事,路上耽搁了? 她还等着曲凤晓过来之后赶紧问问她,触碰到化尸水后,有没有什么反应,还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曲凤晓抓住了那瓶化尸水,也不知道化尸水之后又去了哪... 第410章 金乌 半个时辰后,白谣二人一直等在这里,却没有等到曹三景和曲凤晓,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有想过派出一个人去找一下,可就算去找又能如何,他们现在根本无法准确的分辨出来到底哪两个是他们。 这时,白谣心中一动,侧头看向通道尽头,同时口中说着,“姜道友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低了不少,还有那刺眼的光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姜凌眉头一动,也抬眼看向通道尽头,随后轻轻点头,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温度确实低了不少,你说曲师姐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会不会是他们两个跟我们分开了?” 白谣目光一转,“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在这?” 她话音刚落,脸上突然一动,对上姜凌的目光,两人同时向后望去,只见身后的通道,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人数众多,正在向这边走来。 白谣见到如此阵仗,心中一突,随即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多人,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现在温度低了不少,看他们的方向,是要出去? 姜凌显然跟她想的一样,低声说着,“他们如果要出去,那我们就跟他们一起,说不定会在外面发现些什么东西,如果曲师姐他们也在这些人里面,那就更好了,不在的话,我们去外面也能更加容易寻找他们。” 白谣轻轻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一群人已经走到跟前,走在最前方之人是一名老者,老者身旁跟着两个身材匀称的青年男子,这两名青年男子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眼神锐利,看的人不寒而栗,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那老者在临近跟前之时,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一扫而过,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们两个人也一起。” 白谣和姜凌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点了点头,不多时,大部队在他们眼前走过,他们两个也跟着队伍最后,一起向通道尽头走去。 白谣看到身前的一群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如此大的阵势,显然是要去做什么重大之事,可她并没有在这些人里面看到之前教她陨星的男子,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不叫上他这个能力出众之人。 她心中这样想着,但很快把这个念头抛于脑后,只因,他们现在已经跟着走到了通道前头,或许是因为靠近外界的原因,之前降低下去的温度,再次渐渐升了起来,她所能看到的人,全部都大汗淋漓。 这时,之前看到的那两个青年男子中的其中一个,开始游走在众人之间,给每一个人分发的一个什么东西,连白谣他们两个都没有错过。 白谣从他手中接过一颗蓝色的珠子,触手冰凉,浑身的燥热之感瞬间得到了缓解,她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东西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她便发现,这蓝色的珠子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这力量与这具身体所蕴含的血脉之力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太一样,这力量虽然冰凉但更加温和,也更加凝聚,抬头看姜凌,便见到他面上同样闪过惊讶。 与此同时,之前的老者举起手中的拐杖,轻轻向前挥了一下,随即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敬爱的族人们,上苍不仁,降下灾难,让我们沦落于此,现在更是想让我们最后的一个生存空间,都在这个世界完全消失,我们敬畏上苍但不代表要以性命为代价,族人们是时候到了需要我们反抗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开口言语,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面上眼中都浮现着一种沉重的悲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挣扎和愤怒。 “该怎么做,我们已经计划了很多次,也掩饰了很多次,族人们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以后,冲!” 他话音刚落,人群自动分为两队,白谣见此,身影一闪,与姜凌站在了一条队伍中,紧接着,所有人没有任何犹豫,跟着身前的人,踏出到洞穴外。 白谣和姜凌是最后两个人,在他们刚刚踏足到外界的那一刻,他们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白谣嘴巴微张,高扬着头看着天边,面色通红,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流出,面上是隐藏不住的惊讶和意外,而姜凌亦是抬头看着天空,神情有些呆愣。 他们猜的没错,之前所在的地方确实是在山内,而天上居然挂着八个太阳,每一个皆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散发着灼热的光辉,远处群山连绵,但所有的山都光秃秃,山体赤红一片,甚至很多山体在八个太阳的照耀下,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白谣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低下头,闭了好几下眼睛,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感受到灼热的气息,还有那刺眼的光芒,全都是因为有那八个太阳的存在,外界根本无法生存。 而他们为何现在这个时候出来,她虽然还不太明白,但隐隐约约可以察觉到,或许只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刻是那八个太阳威力最小的时候,之前他们在洞内时,所能感受到的洞外那种恐怖的灼热感,比现在相比弱了不少。 可想而知如果是在这八颗太阳鼎盛时期,这外界的温度该是如何的恐怖,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即使她现在所在的身体,似乎又有某些血脉力量,也依旧无法匹敌。 这时,姜凌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白谣立刻调整好状态,这才发现之前身为两队的那群人,已经开始左右分开向山顶爬行。 两人跟上之前的那一队,开始向上爬,路途自然是艰难无比,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十分陡峭,再加上气息还是这么灼热,地面也是如同火烧一般,行走起来便更加的艰难,有不少人都开始掉队。 白谣和姜凌一直在奋力的向上爬,现在既然让他们来到了这里,还触动了这样的景象,肯定跟他们如何离开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管如何他们肯定要上去看看。 一刻钟后,在白谣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身前不远处一道人影一不小心跌倒,身旁的姜凌眼疾手快伸手拉一下,那人抬头便笑了一下,“小凌凌,终于找到你了!” 姜凌一愣,随即目光一闪,“曲师姐?” 曲凤晓对他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随即隐晦的看了眼白谣,轻声问道,“看起来你没什么事?” 姜凌立刻点头,“放心,我没事,这还要多谢曲师姐帮忙了,只是曲师姐你拿到了那瓶化尸水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白谣在一旁听着姜凌的话,心中轻轻一动,他这话倒是给曲凤晓透露了自己也在这里,并且还加了后面的一句话,看来他也知道曲凤晓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尽人意,在她兴师问罪之前,先把她感兴趣的问题抛出来。 果然,曲凤晓听完他的话,身体一顿,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侧头看白谣,面上浮现歉意,但目光没有半分退让,“对不起,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情势逼人,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再给我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白谣淡淡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既然曲道友如此坚持,又如此不信任我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道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要慎重考虑,万一下次出了什么事,遭殃的可不止是我们,还有你自己。” 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尽管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确实有把姜凌放在了心上,只是想研究一下化尸水,多获得一点线索,但曲凤晓一点都不信任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只不过,她以后也别指望再出了什么事,自己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曲凤晓闻言皱了皱眉,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当时的那种情况,或许他们会顾及着姜凌,但她确实不信任他们,也有些慌了神,根本不敢把姜凌的性命托付给他们,而且他们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了一起,来到了这个玄镜而已。 不过,此事她做的确实不对,她心里知道,之前他们两个还帮自己解决了那几个彪形大汉,才能让她和姜凌得以逃脱,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孤独无依的情况,真的害怕,可这种事情她又怎么会承认。 她咬了咬唇,勉强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下来。 姜凌察觉到了这种古怪的气氛,轻轻拽了一下曲凤晓,“曲师姐,你还没说你拿到那瓶化尸水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曲凤晓闻言轻轻吸了口气,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时,我碰到那瓶化尸水后,那化尸水化为了一个个的碎片,全部钻到了我的手心,来到这里之后,我也研究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谣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仔细看了好几眼,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这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说不定那些碎片已经有了什么作用,只不过,现在身体不在这没有办法分辨而已。 姜凌抓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翻了好几下,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我们离开这里才知道那些碎片有什么作用,对了,曲师姐,你之前在哪?对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曲凤晓目光波动,“我醒了之后一直在一个山洞里,似乎是在跟他们一起修炼,倒是也听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姜凌看了她一眼,“你先说说看,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曲凤晓应了一声,略微整理了一下,缓缓开口,“这天上的太阳你们也都看到了,据他们所说,这八个太阳是八只金乌,之前一直没有,但一千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八只金乌突然出现在了天上。 其实本来应该有九只,其中一只被他们的先祖射掉了,就剩下八只,但就算只剩下八只,地面的温度还是太高,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所以他们一直变生活在山内。 而且据说这里只有这一座山可以抵御这八只金乌的温度,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这座山一直在八只金乌的照耀下,有坚持不住的迹象。 因此他们准备效仿先祖,把金乌再射下来,听说他们已经准备这件事情准备了很长时间,只是究竟能不能成,他们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只不过没有其他的办法,必须要这样做。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短,你们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人体内都蕴含着一股血脉力量,这血脉之力似乎也是之前那个先祖所留下来的,因此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具备这个实力。 对了,之前那个老者就是这群人的族长,他旁边那两个青年,是族中最具有潜力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把金乌射下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射金乌的人就是他们两个。” 白谣和姜凌两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金乌?传说中,一出生不需要费力修炼便拥有强大实力的妖兽,只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金乌会变成太阳。 这让他们下意识的怀疑,如果说之前的地方还有可能是他们意识附身到了什么地方,那这个地方应该只是虚构出来的,而且听曲凤晓的语气,显然也跟他们想的差不多,语气仿佛在讲故事一样。 白谣愣了好一会,目光一动,“他们要把金乌射出下来?那他们准备用什么东西把金乌射下来?这金乌目前看来,在这里应该属于十分恐怖的东西,如果没有强大的东西支撑,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道友可有听他们说过这件事?” 曲凤晓闻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这样东西有可能会帮助我们离开这里,就像之前那瓶化尸水一样?” 姜凌立刻侧头看她,“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曲师姐,你好好想想,他们有没有说过关于此事的话!” 第411章 金光耀眼 曲凤晓皱着眉仔细回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们之前好像说过一把弓,那把弓据说是那先祖留下来的,如果他们真的要射金乌,肯定会选择那把弓,那把弓能把金乌射下来,肯定十分厉害!” 白谣和姜凌对视一眼,面上一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把弓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关键,只不过,他们当时看着那群人走过,并未发现谁身上带着一把弓。 白谣目光一闪,没有开口。 姜凌见她不语,目光落在曲凤晓身上,“曲师姐,我们看着那群人从我们面前走过,可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人带弓。” 曲凤晓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不应该啊,他们虽然只是提了一句那把弓,但个个都十分向往的样子,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没有带着那把弓!?” 白谣轻轻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在这时,他们这队领头的那个青年男子,注意到他们一直停在原地,扬声喊道,“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白谣立刻看了他们俩一眼,脱口而出,“我们先跟上他们,他们既然要射金乌,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又把东西放在哪,到时候肯定会显露出来,我们看情况行动就是。” 说完,她立刻开始向上攀爬,姜凌和曲凤晓点了下头,也跟着他向上爬。 时间流逝,身上带着的那颗蓝色珠子,不知是因为他们距离山顶越来越近,还是因为距离金乌越来越近,似乎效用越来越低,此时白谣只觉自己浑身燥热难忍,身上的衣衫全部湿的透透的。 姜凌和曲凤晓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去,跟她一样浑身狼狈,其他的人也有些渐渐坚持不住,甚至其中有一个人,在他们面前直接掉了下去,砸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死亡。 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只是更加奋力向上爬,终于,在他们的耐力几乎达到极限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山顶,白谣站在山顶,身体一软坐在地上,刚坐了一下就爬了起来,地面太烫了。 不过,这座山确实有不凡之处,山顶虽然经长时间的暴晒,但不像其他的山一样有巨大的裂缝,只有细微的裂缝,并且边缘圆润,仿佛被晒化了一样。 白谣他们算是最后一批上来的人,此时,其他人已经全部汇聚在山顶的最中心的位置,不知在做些什么,他们原地顿了一下,向他们走去。 片刻后,来到跟前,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聚集在这里,这地方还真是奇怪,山都要被晒化了,山顶居然还有一处浅浅的水池,就这么点水,还没被蒸发掉! 而现在的这些人全部站在水池里,白谣低头看了眼水池,并没有发现什么,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只觉有些冰凉,心中便更觉奇怪,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她很快便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一脚踏入其中,身上的燥热顿时消散很多,怪不得都站在这里。 突然,她看到一人把手中的蓝色珠子在水池内放了一下,便捞起,之后便出了水池,白谣目光一闪,学着那人的动作,把蓝色珠子侵泡了一下捞起。 随后,低头看着珠子,眼睛一亮,这珠子在侵泡了之后,灼热感瞬间散去了很多,原来不是因为靠近山顶,也不是因为金乌,而是因为这珠子有时效性。 姜凌和曲凤晓也发现了这件事,跟着做了一下,这时,所有人突然出了水池,白谣几人一愣,也跟着离开水池,很快,水池内只剩下了那老者。 下一刻,老者高举手中的拐杖,噗嗤一声,用力插在水池的正中央,咕噜咕噜,水池顿时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同时,他眼冒精光,低喝一声,“献血。”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同时举起自己的手,用力在手心处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滴落在水池内,白谣目光微微一闪,学着他们的动作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滴落。 在所有人的鲜血全部滴入水池内后,老者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鲜血顿时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全部淋洒在拐杖上,拐杖猛地一亮,水面顿时开始轻轻颤抖。 片刻后,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水池下方不断闪耀,铮的一声,一人高的弓突然破水而出,漂浮在水面上,而此时那把弓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片刻后,才渐渐收敛光芒。 白谣在弓出现的那一瞬,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这应该就是他们先祖射下金乌所用的那把弓,只需一眼便可以确定,这把弓的气息确实不同寻常。 她脑中迅速开始思索,该怎么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摸一把这弓,如果真的是这把弓,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摸一下,便会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姜凌和曲凤晓也盯着那把弓,目光闪烁个不停,显然也在思考该怎么触碰这把弓。 但很快老者的一句话,让他们不需要思考什么方法,就可以光明正大去触碰这把弓,此时,那老者已经离开水池,只是站在水池边上,“你们都试试,注意安全,不可强求。” 白谣心中一定,居然还需要试试,还有那句不可强求,这弓莫非还会自行择主不成?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之前那两个青年男子中的其中一个,他目光税利,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在那把弓前顿了一下,一把握住。 金色的弓顿时颤抖起来,耀眼的光芒同时爆发出来,那青年男子刹那间仿佛被一股大力拍在身上,倒飞出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白谣见此眉头微扬,还真会自行择主,既然如此,那肯定要在它没有找到主人之前,去试一下,姜凌与她想的一样,无声对她说出两个字,我去。 而那老者见此,面上划过失望,紧接着另外一人从人群中走出,但同样被拍飞出去,这时,姜凌脚下一动,接连踏出几步,走到那把弓的跟前。 白谣顿时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只见姜凌仔细看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一只手,用力握在弓上,嗡的一声,金光闪耀,姜凌倒飞出去。 白谣心中一沉,左右看了好几眼,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所以说这把弓也不是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 白谣他们几个人的心沉了下去,但尝试握住那把弓的人依旧没有停止,只不过,后面再上去的人依旧如同之前那样,不断被拍飞出去。 老者也越来越失望,直到另外一个青年男子上前尝试,他面上的失望到达了顶点,随后变成了绝望,他们这些人中,最有可能成功的两人都失败了。 白谣注意到了老者的反应,但这弓既然不是他们所寻之物,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目光一直在周围扫来扫去。 紧密关注周围的一切东西,只不过并没有发现除了这把弓之外更加独特的东西,眼看人越来越少,她一边叹着气,一边走上前去。 仔细看了看眼前金色的弓,目光一闪,这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可居然不是他们要寻找之物,而这个地方古怪的地方太多,这弓估计他们也无法带走。 想到这,她心中轻叹一声,抬手握住这把弓,她已经准备好被拍飞,并且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落地,才能减轻自己受到的伤害,却没想到,想象中强大的排斥力以及耀眼的金光都没有出现,这把弓在她手中轻巧的如同一朵云。 她面上明显一愣,试探性的举起这把弓,没想到轻而易举的便被她拿起,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同时老者看着她的眼睛也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白谣惊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弓,心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只觉得古怪,这里是玄镜,而这把弓居然在她手里没有什么反应,这就是最大的古怪。 这一刻,她心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只是这道灵光闪的太快,再加上,老者突然走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没有抓住,仔细又想了想,却依旧想不起来。 而老者这时满脸庆幸的看着她开口,“很好,这把弓居然选择了你,如此看来,你就是天定之人,请你一定要带我们走出现在绝望的境地!” 白谣抬头看着眼前的老者嘴巴一张一合,眼睛一亮,弓在她手里,而这把弓的作用,就是要射天上的金乌,所以他们所要寻找之物很有可能就是天上那几个金乌。 想到这,她便抬头看向天空中挂着的那八个金乌,只是看了好几眼,却无法确定是这八个金乌中的哪一个,心中一动,莫非要把这些金乌全部射下来?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老者的话绝了她这个念头,“这把弓并非凡物,以我们的能力,也只能射下一只金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说着,抬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弓弦上,“来,用尽你的全力,去把那只金乌射下来!只要把金乌射下来,我们就有时间再想别的办法!为了我们,也为了你自己,请全力以赴!” 白谣低头看着手中的弓,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看向老者吐出三个字,“没有箭?” 老者瞬间一愣,随即慈祥的笑起来,“傻孩子,神弓岂有能配得上它的箭,用尽你的全力,你的力量会化为这世上最强的箭!” 白谣闻言眉头微动,嘴唇轻轻蠕动,“族长,我...我有点激动,可以让我缓解一下吗?我害怕情绪不稳,会影响发挥!” 老者眼底虽!带着焦急,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孩子,你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白谣立刻点头,老者慈祥的笑了笑,转身回到水池边。 白谣见他离开,瞬间看向姜凌,姜凌在她拿起那把弓后,就处在震惊之中,这会接收到她的眼神,便和曲凤晓一起大跨步向她走来。 白谣看着他们两个走到跟前,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声音极轻道,“这把弓能拿在我的手中有古怪,所以我猜测,我们所寻之物应在天上的金乌中,但方才族长说,我只有一射之力,因此我们必须尽快从八只金乌中,找出来我们要的那一只!” 姜凌和曲凤晓郑重的点头,抬头仔细看着天空中八只金乌,即使眼中被光芒刺的流泪也不在乎。 白谣也跟他们一样,抬头看着那八只金乌,但看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区别,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太明显,低头缓了缓,仔细思索到底该射哪一只。 一刻钟后,周围灼热的气息突然飙升,与此同时,老者一脸凝重地来到她跟前,目光在姜凌两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沉声道,“好孩子,我们必须要行动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你们两个先离开。” 姜凌和曲凤晓眉头皱起,他们的眼睛看那几只金乌看得生疼,也没有发现什么差别,只能无奈的离开。 白谣看着眼前老者满含希翼的眼神,感受着周围飙升的温度,心知他说的没有错,不仅是对于他们,也对于她来说,都必须要行动。 她轻轻点头,抬头看向天空的八只金乌,到底是哪个!?如果她没有选对,是不是有可能就离不开这里了,但这里是玄镜,怎么可能让他们无法离开?或许这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机会?也或许只要射下一只金乌就都可以? 她心中一沉,罢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猛地紧握手中的弓,凝神定气,另一只手勾在弦上,浑身的力量瞬间涌起,一寸寸拉开弦,直到满弓。 就在这时,她看着天空中八只金乌,目光一颤,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此时此刻,她心中突然升起某种预感,以她现在身体所蕴含的所有力量根本不可能射中天空的金乌。 可是现在根本不容得她反悔,她现在所有的力量已经全部汇聚,在这个时候松开,第一个受伤的就是她自己,瞬间浑身的汗不受控制的从身上每一个毛孔渗出。 第412章 射日 突然,白谣瞳孔一阵猛缩,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怕,阿桃,你可以的。” 这个声音,她心中一抖,这正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碰到的那个教她陨星的男子,之前一直没有看到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双半透明的手抚在她的手上,强横的力量瞬间顺着她的手涌向全身,那力量无穷无尽,这一刻,手中的弓在爆发出耀眼到极致的金色光芒。 天空中的金乌在这一刻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八只金乌同时抖动了一下,那声音再次响起,“看到了吗?根本不需要怕它们,他们怕我们才是!看好!” 他话音刚落,白谣只觉自己心头突然萦绕着一种玄妙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与她之间在洞中琢磨陨星时的感觉十分相似,只不过比她自己感受到的那种要更加清晰更加明朗,同时,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下来,时间流逝变得极其缓慢。 在某个时刻,她心中突然一动,目光牢牢盯着虚空一点,就是这里,只要射出去,绝对可以射掉一只金乌,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她瞬间强行压制住,其实,她心里清楚,就算现在的力量增强了数倍,也没有办法同时把八只金乌全部摧毁。 眼睛轻轻一动,快速在八只金乌上转了一圈,心中念叨着,八分之一,目光落在其中一只金乌上,手指微微一松,正要射出之时,突然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王姐姐,射最左边那只!” 这个声音响起,她射击的方向下意识一转,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随即一道明亮璀璨的光芒脱弦而出,带着势如破竹碾压一切的力量,划破层层虚空,撞向天空那只金乌。 轰的一声巨响,天崩地裂,那只金乌正中心瞬间出现一个洞,紧接着,那只金乌化为一团巨大的金色火球从天而降,直直向他们这座山头砸来。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浑身汗毛直竖,不仅仅是震惊那只金乌居然向他们砸了下来,毕竟金乌必须砸下来,他们才能碰到,真正震惊的是陨星的威力,这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这是逆天的强悍! 她颤抖着双臂,手中的弓缓缓垂下,猛的侧头看向此时已经站在一旁的男子,这人到底是谁?是真正存在于世的?还是只是玄镜虚构出来的? 那男子看着她笑了起来,目光温柔的注视她,“这才是陨星,阿桃你会了吗?” 与此同时,他半透明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淡,话音一落,身影彻底消失。 白谣愣愣的看着他在眼前完全消失,心中一抖,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王姐姐,你在看什么呢?那东西可要砸下来了,虽然只有砸下来我们才能触碰到,但是这东西来势汹汹,我们还是躲一下比较好。” 曹三景? 她心头闪过这个名字,转头看身后之人,面上顿时一愣,这人正是之前那两个青年男子中的其中一个,而且正是带着他们那一队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姜凌和曲凤晓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看着白谣的目光,时不时的闪过惊讶意外。 姜凌抬头看天,目光在曹三景身上一扫而过,皱了皱眉,语气紧迫道,“我们快走!”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突然一动,立刻点了点头,随即瞅了一眼曹三景,“他是曹三景。” 姜凌一愣,只说了一句先离开这,也来不及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白谣跟着他向外跑,顿时发现之前围在这里的人,再发现金乌被射穿之后,向他们的方向坠落,便已各自逃命。 而这个时候,白谣走到水池边时,突然发现手中的弓怎么也拉不动,她眉头一动,直接放开手中的弓,跟着他们急匆匆离开山顶,顺着山壁向下滑了很长一段距离,又滚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半山腰,躲在一处掩体之下,牢牢护住自己的身体。 轰隆一声巨响,山摇地动,炸裂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灼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他们四人,身下山体晃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要倾倒一般,但奇异的是,这么剧烈的程度,居然没有一块碎石砸下。 片刻后,晃动终于渐渐平息下来,白谣站起身,身体微微一晃,头脑也一阵晕眩,这时一个声音钻入她的脑海中,“平息了!” 白谣用力晃了一下脑袋,看向发出声音的姜凌,“我射中的那一只金乌,应该就是我们要的东西!我...刚才似乎用尽了这具身体的所有力量,之前那瓶化尸水,只要我们其中一人触碰到就可以了,你们快去!” 姜凌和曲凤晓两人眼睛一亮,随即出现疑惑,但也知现在情况紧迫,那只被射下来的金乌不知什么情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山顶可不算近,来不及问其他事,转身向山上跑去。 而曹三景站在原地,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目光缓缓落在白谣身上,“王姐姐你那一箭可真厉害,居然真的把金乌射下来了。” 白谣虚弱一笑,“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不是真正的凡人,而且这里是玄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能把金乌剩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然我们要怎么离开这?” “是吗?”曹三景盯了她一瞬,又道,“王姐姐我们不去看看那被剩下来的金乌到底是什么东西吗?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白谣闻言,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身体还是太弱了些,我现在是没那个力气了,不过,你还不赶快跟着他们上去看看?” 曹三景满脸无所谓的摇头,“王姐姐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呢?而且有他们两个就够了,目前看来我们四个应该不会分开,更何况,相比于这个,照顾王姐姐才是我更应该做的事情。” 白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家伙又开始了,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轻轻吸了口气,沉默了一下,转身看向山下的地方,“既然你执意要照顾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就先陪我去一下如何?” 曹三景立刻点头,白谣也没有太在意他的反应,强撑着身体,向下滑去,举止间隐隐带着一种急切,现在的她根本不顾滚烫的地面,只求速度够快。 很快便看到了之前他们来到山外的洞口,她眼睛顿时一亮,拖着自己的身体向洞口奔去,曹三景看着她的模样,目光闪烁,大跨步跟了上去。 白谣刚刚来到洞口,便看到了一群人躲在洞口内,探索探尾,看到她之后,眼睛同时一亮,七嘴八舌的问着一些问题。 白谣皱了皱眉,身体一软,一只手扶着墙壁,“可以让我先过去休息休息吗?” 那些人见到她现在这副模样,面上浮现了然之色,主动让开一条道路,白谣面带感激顺着他们让开的通道向通道内走去,曹三景也趁着这个机会跟到她的身后。 白谣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立刻向前狂奔,曹三景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跟着狂奔起来。 而白谣此时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脚下不停,她要正视自己的一个猜想,必须要去自己最开始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那个地方。 眼看着,记忆中的洞穴越来越近,但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一亮,周围的一切如水墨画般流水闪过,心中一紧,脑海中顿时划过一个念头,姜凌他们两个已经触碰到那个东西了! 她眉头紧皱,大跨步向前跨了好几步,这个时候身体突然一软,猛地向前跌倒,同时,目光快速在一处墙壁上扫过,下一瞬,目及之处,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她整个人被白色的光芒所包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整个人仿佛飘荡在空中,无天地之分,也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所有的规则在这一刻全部消散,思维在这里也被拉的很长,不知过去了多久。 在她身体感受到重量的时刻,眼前微微一亮,顿时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柔和的光辉洒落在地,丝毫不觉得温暖,只觉冰凉。 她面上一怔,这如此熟悉的画面,猛地坐起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低头一看,便看到浅浅的水面,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姜凌和曲凤晓躺在地上,曹三景已经醒了过来,对上她的目光,立刻笑了一下。 她目光一闪,这是已经回来了?想到这个可能,她立刻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力,灵力刹那间运转起来,果然已经回来了,只是,莫非他们又走错路了?怎么还是回到了这里?而没有离开这? 想到这,她目光在姜凌和曲凤晓身上扫过,随即落在曹三景身上,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两个都醒了,他们两个怎么还没醒?” 曹三景面上一动,轻轻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不过,王姐姐放心,我前面检查过了,他们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可能再等一会他们就会醒了。” 白谣闻言,还是伸手触碰了一下他们两人的额头,确认他们的情况确实如此曹三景所说,轻轻松了口气。 曹三景也没有在意她这种明显不相信他的举动,只是在她确认之后,笑盈盈的看着她,“王姐姐,我真的十分好奇,你之前怎么又回到那个山洞了?可以告诉我吗?” 白谣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曹三景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她,以为她还会再说什么,却没想到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一副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白谣在这个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目光一抬,“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等到他们都醒过来之后再一起说,不过我们现在既然都已经回来了,恐怕说这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曹三景目光一转,“王姐姐是要说关于我们之前去的那两个地方,其实也不是没什么意义呀,根据之前我们遇到的情况,圆月是会变化的,我们在那里没有找到出路。 可以再等等,到时候我们再上去,说不定还会碰到跟之前相似的情况,王姐姐不妨先跟我说说大概,而且,这次我都没有什么机会跟你们交流信息,可是遗憾的很呢!” 白谣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轮圆月,随即目光一闪,“你说的有道理,在碰到你们之前,我先碰到了姜道友,大概了解了他之前为什么非要冲到陆家...” 她声音不急不缓,把姜凌所遇之事跟他简单描述了一遍,说完,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最左侧的那只金乌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一只?” 曹三景面上带着沉思,正在想她之前说的话,这会下意识回道,“当然是因为那只根本不是金...” 说到这,他声音一顿,目光看向白谣,“王姐姐你如果想知道就直接问嘛,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白谣不为所动,只是直直盯着他,“那只不是金乌,那是什么?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曹三景笑着叹了口气,“王姐姐那只是不是金乌,其实只要仔细观察观察就可以分辨它们的差别,金乌可是传说中的妖兽,十分恐怖,虽然那八只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仔细观察,最左侧的那只光芒根本没有其他几个那么耀眼。” 白谣听他说这话,立刻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他所说,只是这种光芒上的差别十分微弱,再加上八只金乌同时散发的光芒那么刺眼,怎么也可能轻易就能分辨出来! 曹三景也没有在乎她在想什么,只是说着,“王姐姐这件事情不重要现在我们都已经出来了,还是说说你前面说的姜凌的事,你这次是,也遇到了和他一样的情况?所以最后时刻是想回去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看是不是跟他一样?” 第413章 机缘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也不意外曹三景猜到了这件事,正准备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之时,躺在地上的姜凌和曲凤晓身体突然轻轻一动。 随即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环境,面上一愣,姜凌脱口而出,“我们回来了?” 白谣见他们两个撑起身体,点了下头,笑着问道,“姜道友可是触碰到了那只落下来的金乌?” 姜凌眼底闪过一丝意味,“确实是我触碰到了,道友怎会知晓?” 白谣淡淡一笑,“姜道友我和曹三景已经醒了一阵了,按理说你们两个修为比我们高,应该会比我们先醒,可你们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但如果你们两个曾经都触碰过可以让我们离开的东西,就不难理解了。” 说着,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姜道友可否告知那这掉了下来的金乌是什么东西?还有,你们身上有什么异样之处吗?” 姜凌目光一垂,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边沉声道,“落下来的不是什么金乌,而是一块火红的岩石,那块岩石十分透亮,岩石内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十分独特,但是我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们看这。”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手,指着自己的手腕处,白谣和曹三景目光同时落在他的手腕,只见他手腕处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印记,姜凌轻轻一碰,一道淡淡的虚影凭空而现,而那虚影这是他之前描述的火红岩石。 他看着那淡淡的虚影,似乎也有些惊讶轻轻一碰就会显现出来,白谣仔细看了一眼,她有没有见过这种岩石,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微微侧头,见曹三景也跟自己一样的反应。 目光一转,落在曲凤晓身上,曲凤晓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腕上也有一个和姜凌一模一样的印记,轻轻触碰,便出现了那瓶化尸水的虚影。 白谣轻轻皱起眉头,“那这个东西的存在对你们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姜凌和曲凤晓同时摇了摇头。 而曹三景看着他们手腕上的印记,目光一闪,随后缓缓垂下眼眸。 姜凌收回手腕,低头看了好一会,“虽说对我们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但这个东西既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身上,之后肯定还有其他的用处,最有可能的便是离开这里所需要的东西。” 曲凤晓也在一旁轻轻点头,“我跟姜凌的想法一样,而且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两个一直没有醒过来吗?或许就是因为这东西在我们身上,使我们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转变,只不过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白谣一边听着他们的声音,一边思考,在这时突然感觉到曹三景正在看着自己。 一侧头,便对上他的目光,她眉头一动,缓缓道,“姜道友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自己曾经看到过一只火红色的鸟?其实在之前那个地方我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不过,和你遇到的有些差别。” 说着,她便简单的把自己初到之时所遇到的事叙述了一遍,包括那个教她陨星之人,不过只是一句话略过,并未详细说,随后又道,“后面遇到你之后,了解了你说的那些事,还以为我也有可能遇到了跟你一样的事,只不过当时你说自己也是在洞内醒来,我便排除了这个想法。 不过,后面在射金乌时,那个男子又出现了,也是因为他的出现,所以我才能成功把金乌射下来,不然恐怕也没这么容易。 之后你们去找那个坠落的东西时,我便想着确定一下,就和曹三景再次回到洞内看了一眼,但是之前我出现的那个洞,已经消失不见。 所以我猜测,我应该是与姜道友你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而这种情况与我们去的这两个地方脱不了关系,另外,这两种情况应该便是这玄镜的机缘,只是能不能得到这个机缘便要看各自的缘法了。” 姜凌闻言,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如果当时我看到那只火红色的鸟时,采取其他的方法,说不定会碰到某种机缘?” 白谣轻轻点头,“目前看来应该没错,但具体要怎么操作,还是要看当时的情况。” 姜凌想了想,“如此说来,我们四个人每去一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可以遇到这种机缘?并且还是随机的?” 白谣点点头,目光看向曲凤晓和曹三景,“你们可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们两个同时摇了摇头。 白谣目光一转,“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嘴,“这也太不公平了,你们两个都遇到了,而你们两个身上有都有这种印记,我却什么都没有遇到!”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便侧头看他,盯了他一瞬,“不着急,现在这情况,接下来我们估计还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总有你遇到的那一次,不过,有一件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之前明明飞到天上看到了天空裂开,但却意识脱离,醒来之后,身体却出现在这里...按理说,我们飞那么高,身体没有意识,也没有任何保护,突然坠落,怎么会如此完好?” 曹三景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不想跟自己废话,听到她说这个话题,立刻回了一句,“我之前也在疑惑这件事,你们说会不会我们之前所看到的一切,所尝试的一切包括现在,都不是我们身体经历过的?” 姜凌眉头一动,“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意识在行动?而我们的身体一直在一个地方并没有真正移动?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在我们最开始来到这里之时,身上的伤总不能作假吧?” 白谣目光一动,“或许我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在中间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节点,发生了转变,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就不必再纠结此事,还是要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姜凌立刻点点头,抬头看着圆月,“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或许可能赶不上,但我们要再尝试一下,等这次圆月转变为蓝月之际,或许我们会找到其他路。” 曹三景也跟着点头,“王姐姐和姜大哥说的没错,猜测这些确实没什么意义,只要能从这里出去,到时候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曲凤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因为之前化尸水的问题,她一直有些气短,更何况现在他们说的都没错,她更加不会有什么意见。 四个人达成统一,愿静静等待蓝月的到来,时间流逝,白谣在这个过程中依旧在训练自己对灵力的控制,或许是之前略有进步,突破了某种屏障,现在已经可以盘到六圈。 而二十四个时辰悄然流逝,他们等待的时间节点即将到来,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时间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但现在的时间明显不对劲,他们之前去的那两个地方虽然没有呆很长的时间,但也不短。 可现在时间流逝了二十四个时辰,要么确实像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要么两个地方时间流逝不同,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但他们也没有过多在意,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纠结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而四人有了之前的经验,早早飞到空中那个位置,片刻后,周围的光芒一暗,他们身体略微紧绷。 随即,再次察觉到了那玄妙气息的出现,那气息依旧如同一缕青烟,环绕着向上盘旋,在这前面气息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终于确定,果然几乎没有任何时差,之前在那两个地方时间有流逝,但这个地方却没有时间上的变化。 他们只愣了一下,立刻顺着这股玄妙气息形成的路线,向上飞行,与此同时,周围柔和的月光笼罩上浅浅的蓝色,光芒依旧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虽然有了之前的经验,但他们也不敢在此时放松,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置身于那玄妙气息内,不断向上飞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四人停在空中看着近在咫尺的蓝月。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但如此近的距离再次看到,依旧免不了惊讶,点点雪花出现,姜凌手指快若闪电,轻点数下,点点雪花迅速分裂,刹那间,飞向那轮蓝月。 轰隆一声,雪花撞在蓝月上,连绵不断的炸裂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蓝色光华被割裂开来,化为无数碎片,流星般向下坠落,而天空也出现了无数裂缝。 白谣一眨不眨着盯着天空,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与之前一样,咔嚓一声,天空中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一道红光冒了出来,随即红光越来越耀眼。 光芒照耀在他们几人身上,身体顿时在原地无法动弹,紧接着,那强烈的吸力,以强硬的姿态把她吸入其内,身侧的几人亦是如此。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身体在这一刻完全失去知觉,思维也在这一刻停止,猛地睁开双眼,目及之处到处白茫茫一片,她面上一愣,仔细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看周围环境以及陈设,这里应该是一处房屋,但是为什么所能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用白色的东西制成,而且每一样东西都在发着白光,这也太奇怪了? 她抿了抿唇,又仔细看了看,目光落在一面墙壁的弓上,顿了一下,随手拿起那把弓以及旁边的弓箭,推开房门,目光瞬间一颤。 眉头也皱成一团,只见周围到处都是如她现在所在的房屋一样,不管是什么东西,全都是白色的并且都发着白光,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天空地面,还有更远处的天地,都是黑色。 不过,除此之外,这里的人看着还算正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非要说差别,那就是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一样发亮的白色物品。 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停到她的面前,“你怎么还在这?阿鹄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们去狩猎吗?这会应该在村口,你不去吗?” 白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长剑上,又仔细看了看她细细白白的小手,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皙小手,轻轻应了一声,“我正准备去!” 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因为终于可以去狩猎了所以十分紧张啊?放心吧,你之前都练了那么久,肯定没有问题!” 白谣用力一点点头,“你也肯定没有问题。” 小女孩笑了一声,“这是当然的,这次我一定可以狩一只卜兽回来!” 白谣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后她便跟着这个小女孩一路狂奔,片刻后,来到所谓的村口,说是村口,但是连村子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颗白色的树。 树下坐着一个温柔的女子,周围围着一群像她们一样的小女孩,白谣目光在那女子身上顿了一下,这女子看起来虽弱不禁风,但偶尔手指划过虚空闪过的一道亮光,可以瞬间让人确定这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的简单。 这女子应该便是那小女孩口中的阿鹄,虽然还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但目前看来,这里显然也又是一个如同之前存在金乌的那个世界一样,这里的人体内肯定蕴含着某种力量。 不过,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身体内有什么特殊力量,此时那小女孩已经小跑过去,凑到阿鹄跟前,“阿鹄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阿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十分柔和,“现在就走。” 说着,她缓缓起身,目光在白谣身上一扫而过,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又道,“看来这段时间你们准备的都不错,记住我们此行,第一目标是要保护好自己,之后再谈狩猎之事,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之中谁不听话,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亲自把你们送回来了。” 第414章 卜兽 一群小女孩在她周围叽叽喳喳的应和着,白谣目光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看着那棵白树之外,心中一突,除了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子到处发着白光来,树外的世界一片漆黑。 根据阿鹄和之前那个小姑娘所说,他们要离开村子,去狩卜兽,所以村子外的世界是有危险的,但应该也不是很难,而她的意识既然附身在这具身体上,那么他们这次离开这里所需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外界。 突然,她目光一闪,如果说只可能在外界,那么姜凌和曹三景该不会也在这群小姑娘里面?他们居然被转性了?想到这,她目光快速在人群扫过,顿时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小姑娘站在人群外,面上一脸无奈,她立刻仔仔细细看了她一会。 而在这时,阿鹄开始领着她们向村外那一片漆黑的地方开始前进,白谣悄然跑到那个小姑娘旁边,正要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就在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了她。 白谣一愣,侧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小姐姐,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这里好黑呀,我有点害怕...” 白谣眉头微微一动,唇角浮现一个笑,“你怎么会觉得我很厉害?还觉得我不会害怕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嘿嘿笑了两声,“这是当然,王姐姐不厉害谁厉害!” 白谣目光一闪,“曹三景?” 曹三景眼睛弯起,笑意盈盈,“王姐姐你是不是猜到是我了?居然反应这么冷淡!” 白谣眉头微扬,“这里没有多大,都是一个村子的,谁不认识谁?你跑过来找我,却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但又要跟着我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 说着,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身前不远处的小姑娘,“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姜凌,你自然不可能是她,曲凤晓也不会是你这个样子,所以只能是你了。” 曹三景嘴唇微张,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随口道,“王姐姐真聪明!” 白谣轻轻吐出一口气,“倒是没有想到,你们这次居然连性别都改变了,不过,看起来你倒是适应的很好。” 曹三景点点头,“这有什么?小女孩多可爱,我求之不得,再说了,就算不适应又能怎样,现在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要像姜凌一样表现的那么明显?” 白谣轻轻笑了一下,曹三景现在的身体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配上他的小表情,丝毫不觉违和,反而显得异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揉他的脑袋。 曹三景注意到她的神色,十分机警的最后一步,目光暗暗带着警告,“王姐姐你要做什么?” 白谣看着自己下意识伸出来的手,面无表情的收回,不怪她,要怪就只能怪曹三景现在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她轻咳一声,“在这里我们似乎也拥有某种力量,只是我并没有发现身体里面蕴含什么其他力量,你之前在这里有没有听到什么与之相关的信息?” 曹三景立刻摇了摇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十分无辜,“王姐姐我们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这么一点点时间,我又怎么会打听到什么其他信息?” 白谣眉头微动,侧头看了他一眼,“是吗?” 曹三景粉嫩嫩的嘴唇一动,“王姐姐这样问是不相信我吗?好吧,那我就把我唯一知道的消息告诉你,这里的人确实会拥有某种力量,不过,需要引导,才能释放出来,而引导之人,王姐姐你看那两个小姑娘。” 白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看了一下,口中问道,“你是说阿鹄身后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曹三景点点头,“当然有,那两个人被称为乐女,而且,你仔细看看她们,她们身上是不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确实如此,除了她们两个,也就只有阿鹄跟她们一样,但是,乐女又是什么意思?” 曹三景一边摇头一边说着,“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似乎需要通过她们两个才可以发挥自己本身的实力,或许这样的人便被称为乐女。 对了,王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里的男子地位似乎十分低下,这村子外的一片漆黑地方也不知道这种什么东西,而出来行走之人全是女子,甚至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姑娘。 因此,可以大胆推测,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者说生存在这里的人,只有女子可以获得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的来源分为两种,一种就是被称为乐女的女子,另外一种就是除他们之外的所有女子。” 白谣默默想了想,如果真的像曹三景所说,那么他和姜凌都变了性也可以说得通了,毕竟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有女子才拥有某种力量,他们如果变为男子恐怕根本无法离开村子。 想到这,她等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身侧的曹三景,又看了看远处的姜凌,“这样很好,如此一来也可以确定我们此时所需之物必定在这外界,不过,我们真的不去叫一下姜凌吗?我看他好像对自己现在最后的身体不是很适应的样子。” 曹三景立刻眨了眨眼,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面上扬起一个笑,“王姐姐还真是好心,那我就去把他叫过来好了。” 白谣也没有太注意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现在他们都在这个奇怪并且有着未知危险的地方,而且他们几个都不是乐女,就算曹三景想搞什么事情,恐怕也没那个能力。 但很快她便发现自己猜错了,曹三景跑到姜凌跟前,也不知道拽着他说了些什么,姜凌面色大变,神情也显得有些呆愣,直到曹三景大笑了几下又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了什么,转头看向白谣。 白谣面上微动,挎着自己细长的腿向他们走过去,刚刚靠近,便感觉姜凌用幽怨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她顿觉莫名其妙,试探性的开口,“姜道友?” 姜凌立刻一个眼神扫过来,“想笑就笑,不必如此!” 白谣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曹三景,“你跟他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他奇奇怪怪的!” 曹三景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王姐姐这件事情不重要,我们还是先找到” 他刚说到这,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他们三人同时看向黑暗深处。 与此同时,阿鹄抬起一只手,她身后的那两个小姑娘立刻双手放在胸前,嘴唇一张一合,念叨着什么东西,而随着他们不断的念叨,她们的身体渐渐爆发出明亮的光芒。 白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暗深处发出响声的地方,在她们身体爆发光芒之时,突然发觉自己的体内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玄妙的力量,力量虽然不多,但十分强大。 这时,阿鹄柔和的声音响起,“姑娘们,是时候验收你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了,用尽你们的全力,把这只卜兽解决,谁第一个解决掉它,这块乐石就是属于谁的。” 话音刚落,之前还有些害怕的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拿剑的拿剑拿刀的拿刀,总之身边带着什么武器,就举起什么武器,目光也紧紧的盯着之前发出声音的位置,但或许是对这卜兽十分了解,都没有轻举妄动。 白谣三人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感受着自己体内涌来的力量,面上同时闪过惊讶,虽然之前就猜到了这件事,但是真正感受到这种力量时,还是会令人惊讶不已。 修真界可没有这种东西,如果真的有的话岂不是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只要自身躲起来,只需要靠其他人不停的冲分,想来任何人都不敢与之为敌。 白谣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抓起背后的弓,抬手拉至满弦,力量不断的涌入弓内,本就散发着白光的箭,光芒越发明亮起来,就在这时,那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手腕一转,对准方向,手指一松,一道白色的光划破黑暗,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噗嗤一声,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声音比之前要弱了很多。 周围的小姑娘顿时爆发一阵欢呼,纷纷向那卜兽冲去。 “好样的!它受伤了!我们快去把它彻底解决掉,这可是我们狩的第一只卜兽!” “你们等等!我还没见过活着的卜兽,你们让我看一眼,再把它杀了行不行!” 白谣默默站在原地,细细品味着之前射出的那一箭,时间仓促,她根本没有来得及把状态调整到最好,也没有使出陨星,不然这只卜兽应该连一声都发不出来,直接当场死亡。 曹三景和姜凌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想到她的准头居然如此精准,但随即想到再上一个地方,她遇到的某些机缘,瞬间反应了过来。 片刻后,白谣看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相互拥簇着,带回来一只浑身漆黑的东西,应该便是卜兽,而且在光芒的照样下才能看清,那是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看起来像狼,但仔细看却又像狗,根本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这时,阿鹄走到跟前仔细看了一眼,“不错,这只卜兽实力还不错,很好,看来你们这段时间没有白白训练,这乐石,我说话算话,只不过,这只卜兽是你们共同击杀,但做出贡献最大的是小水。” 说着,她目光落在白谣身上,“小水你这段时间练的不错,精准度很高,这块乐石是你的。” 白谣愣了一下,走向阿鹄,伸手接过一块乳白色的石头,仔细看了一眼,放入怀中。 阿鹄看着她的举动,也没有多言,只是柔和的笑了笑,“姑娘们我们继续走!” 白谣默默的退回曹三景和姜凌身边,伸手取出那块乐石,给他们两人看了一眼,“这乐石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应该是某种宝贵的东西吧?不过,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曹三景和姜凌同时摇了摇头,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乐石有什么作用,但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不是可以帮助他们离开这里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这东西就算有什么功效,他们又带不走。 白谣跟他们的想法差不多,看了几眼之后便收入怀中。 就这样她们在黑暗中行走,之后又碰到了一些卜兽,大部分都被她们解决掉,只有少数的几只侥幸逃脱,也不是过不了多久,阿鹄终于带着他们停在了一处散发着柔光的雕像下。 白谣抬头看着雕像,目光微动,这雕像模样十分真实,每一处细节都十分逼真,如果不是不会动,并且没有任何生机和体温,很容易就会误以为这东西是真人。 这时,阿鹄柔和的声音响起,“我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应该也都累了,不过成果还不错,你们表现的也都不错,我们再过两个乐像,便返回,你们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一群小姑娘立刻纷纷点头回应。 白谣目光一闪,看着眼前的雕像,这雕像也是女子,眉头轻轻皱起,“乐像?跟乐女有关?” 曹三景凑到她的跟前,也看着那雕像,“王姐姐,看起来两者应该有脱不了的关系,而且这只想如此逼真,该不会,乐女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吧?” 姜凌也在一旁轻轻点头,“这个是最有可能的,而且这雕像应该有一定的作用,或许可以在黑暗中保护我们不受到伤害,而且这地方似乎有光的地方比较安全,黑暗是最危险的地方,还会遭遇那种名叫卜兽的攻击。” 白谣跟他们的想法一样,不过心中生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这雕像是乐女的结局,而眼前的这个雕像看起来如此年轻,那乐女岂不是这个地方最悲惨的存在? 第415章 契机 白谣仰着头仔细看着雕像,突然伸手摸了一下,顿了顿,随机垂一下眼眸,这雕像果然不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气机,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之前去的那两个地方,一次比一次困难,尤其是金乌那一次,简直难比登天,这次恐怕也不简单,而且还有黑暗中那名叫卜兽的东西。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坐在地上,突然问了一句,“姜道友可曾在这里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说不定便有可能是某种机缘。” 姜凌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一来到这里就跟这些小姑娘在一起,并没有遇到什么称得上独特的事。” 白谣一边点头,一边目光扫过曹三景,从这家伙直接说的话来看,他应该也没有在这里遇到什么,那么只剩下曲凤晓了,只是曲凤晓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在这群人里面的哪一个人身上。 曹三景笑了笑,“王姐姐不要着急,这地方虽然看起来不同寻常,但不会给我们死路的。”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珠轻轻一动,“这可不一定,虽说我们和之前一样跑到了一个未知之处,但是,细细说了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果真的一模一样,又何必还要有圆月转换之分?更何况,之前那两个地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 姜凌立刻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或许会有什么危险?” 白谣轻轻点头,“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行事慎重一些为好。” 曹三景则是目光一闪,随即点头,“王姐姐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在这里,事情肯定会不断推动,虽然不知道转机会在何时出现,但我们肯定会找到那个可以让我们离开的东西!” 白谣心头有些沉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阿鹄开口招集大家继续向那片未知的黑暗前行,很快他们再次遇到了卜兽,也有这么多人在,而且这些小姑娘渐渐把握到了诀窍,对付起卜兽越来越熟练,很快便解决了。 白谣对弓箭的使用也越来越熟练,虽然还没有完全把控到陨星,成功的几率不是很高,但对比之前,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进步越来越快。 而同时,她明显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卜兽似乎比之前厉害了一些,但还在可疑接触的范围内,所以说,越往黑暗深处行走,那里的卜兽应该就会越来越厉害。 而之后他们遇到的卜兽,也确实像她猜测的那样,越来越厉害,但这群小姑娘也在飞速成长,而且有阿鹄在,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第二处雕像前。 白谣像之前一样仔细观察了一下雕像,这个雕像与之前那个雕像质地看起来一模一样,光芒也依旧再照亮着周围,唯一的区别便是容貌不同,这让她更加觉得这雕像很有可能便是这些乐女最后的归宿。 她心中轻叹,抬手抚摸雕像,顿了一下,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看来这雕像果然不是他们能离开这里的东西,她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静静恢复身体的疲劳。 一刻钟后,阿鹄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白谣目光立刻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一动,他们还并未休息多久,阿鹄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做什么? 心中带着这个疑惑,她顺着阿鹄的目光也看向来时的方向,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突然,她面色微微一变,双手立刻按在地上,只觉自己手下的地面在轻轻颤抖。 姜凌和曹三景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同样双手摁在地面,立刻感觉到了地面在颤动,与此同时,阿鹄眉头皱起,面色在一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 随即扬声道,“今日你们表现的很好,进步也都很大,只要再努力努力,绝对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狩猎者,本来还想着带你们再往前走一走,不过,今日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现在便随我回去,下次我再带你们来。”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一群小姑娘立刻开始有些不满。 “阿鹄我们不累,我们还可以继续!” “对啊阿鹄,都已经走到这了,怎么能不往前走?他们都是到第三个才回来的,我们也要去!” “阿鹄你就再带我们往前走走吧,我们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一定乖乖听话!” 白谣看着阿鹄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姜凌和曹三景,这应该就是他们所等的转变,之后他们所经过的地方,肯定会有他们离开这里的东西。 不过,地面如此抖动,莫非有一群卜兽正在向他们冲来?并且有危险?阿鹄察觉到了这种状况,所以才想让她们尽快回到村子? 阿鹄面上依旧柔和,只不过态度十分坚决,“可你们现在一点都不听话,你们如果再如此消极,就没有下次了,所以你们选择是现在乖乖听话等下次再一起来这里,还是选择以后就呆在村子里再也不出来?” 小姑娘们立刻不再言语,乖乖点头,只不过大部分情绪都有些低落。 阿鹄看着她们,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面上一动,“都跟我来。” 说完,她便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一群小姑娘磨磨蹭蹭的跟在她身后,白谣三人丝毫不含糊,直接跟在她身后,在一群不情愿的小姑娘里面显得十分显眼。 他们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状况,而且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可以至他们死亡的危险,当然是跟在目前来看最厉害的人身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片刻后,阿鹄突然停下脚步,满脸凝重看着不远处,白谣三人也跟着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尖锐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白谣目光一抖,居然真的是一大群卜兽!他们这群人里面除了阿鹄,都是些小姑娘,即使有了很多经验,但如果对上大群卜兽,别说抵抗了,恐怕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而这个时候,小姑娘们听到这些声音后,终于反应过来,也明白此刻的状况,脸上不自觉的浮现恐惧,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时,阿鹄柔和的声音扬起,“不要怕,有我在。” 说着,她抬起一只手,身后的那两个小姑娘立刻双手放在胸前,身体渐渐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与此同时,阿鹄轻柔的嗓音响起,“还记得我教你们的东西吗?只要你们想,这些卜兽就不会阻挡我们前进的阻碍。”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爆发明亮到耀眼的光芒,那两个小姑娘的光芒与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无法相比。 光芒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层层叠叠似狼似狗的卜兽被在光芒照耀之下显出原形,一个个呲牙咧嘴,尖利的牙齿在光芒照耀下泛着锐利的光泽。 白谣瞳孔猛缩,虽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卜兽,与此同时,光芒照耀下,她身体涌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比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力量强了数倍。 阿鹄柔和的嗓音在此刻想起,“击退它们,让它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在褪去最开始的恐惧,和体内感受到的无穷尽的力量,一个个小姑娘紧握自己的武器,冲了过去,之前一直划水的姜凌和曹三景也在这个时候重视了起来,随着那些小姑娘冲了出去。 白谣深吸一口气,抬手搭在弓弦上,目光盯着眼前的卜兽,凝神定气,周围气流涌动在这一刻萦绕心头,与此同时,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静止下来,时间流逝变得极其缓慢。 在某个时刻,心念一动,目光凝视虚空一点,手指微微一松,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明亮的光线脱弦而出,带着势如破竹的压迫感,冲破虚空,无比准确的射中一只卜兽。 砰的一声,那只卜兽直接炸开,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炸响声响起,连同附近的卜兽随之一起炸开,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谣眼睛明亮,看着那些炸裂开来的卜兽,再次搭起在弦上,时间流逝变的缓慢,目光凝视虚空一点,手指一松,尖锐的破空声再次响起,明亮的光线脱弦而出,冲破层层虚空。 砰的一声,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炸响声响起,一群卜兽直接炸开,她灵台一片清明,眼睛明亮而锐利,再次瞄准一群卜兽,不断射击,很快她的悸动便被人注意到。 姜凌和曹三景都有些惊讶,惊讶于处在现在的境地她居然还能使出如此强大的攻击,更惊讶于,她的进步,以及陨星的恐怖,同时心头还有另外一个念头,这玄镜的机缘果然不同凡响。 阿鹄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扫过她时,面上划过淡淡欣慰之色,但随即一沉,这次卜兽的数量之多,远超想象,想一路破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虽然,那些卜兽在他们强势的攻击下,渐渐有了惧怕之意,不敢随意冲上来,但也不离去,只用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她们。 而它们的反应立刻鼓舞了这群小姑娘,她们兴致越来越高涨,可继续这样下去,她们总是会疲惫,到时候,这些卜兽可不会放过她们。 “你们做的很好,但你们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必须要休息,所有人跟我退!” 白谣听到阿鹄的声音,再次射出一箭,身体立刻向后退去,阿鹄明显应对这种场面十分有经验,听她的肯定没错,曹三景两人也反应很快,几乎是同时向后退去。 只有那群小姑娘有个别整杀的兴起,不太愿意,但幸好她们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对上这么一群卜兽,自己势单力薄,也不再继续冲,缓缓向后退去。 而那群卜兽不愿意放过到嘴的肉,但又不敢上,她们退,它们便跟着进,不多时,阿鹄带着她们退回了雕像附近,安排她们就得休息,那群卜兽对着雕像似乎惧怕的很,根本不敢靠近。 小姑娘们见到这种情况,顿时兴奋起来,只要有休息的地方,不管有再多卜兽,她们也有时间慢慢解决到它们。 白谣却不像她们那么乐观,阿鹄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明显十分紧张,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一开始只要待在雕像附近就好了,又何必非要冲回去? 更何况,阿鹄虽然很厉害,但毕竟只有她一人,她的力量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到时候她们可就危险了,因此,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雕像跟前。 想到这,她抬头看了眼雕像,而就在这时,阿鹄柔和的声音响起,“今日你们做得很好,不过,看来我们运气不太好,碰到了少见的兽潮。” 她话音刚落,那群兴致高昂的小姑娘面色同时一白。 “兽潮?阿鹄你不要开玩笑了,兽潮怎么会这么弱?” “对啊,阿鹄,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要吓唬我们了!” “还有,兽潮不是每五十年一次吗?现在应该还没到啊。” 白谣听着她们的话看着她们的反应,目光一动,兽潮?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而且她们的反应明显对兽潮有巨大的阴影。 阿鹄静静的看着她们,目光依旧柔和,“世界都能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问题来了就要解决,而不是逃避,就算逃避,问题依旧存在,没有解决。” 小姑娘一个个沉默下来,安静了好一会。 “阿鹄,我知道了,可如果真的是兽潮,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你说的什么话?能回去当然好回不去也没有办法,这些东西,我才不怕,它们早就该消失,就算是死也不怕,能消灭掉一只就一只!” “对!阿鹄我们不害怕!只要能消灭掉它们,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第416章 阿鹄 阿鹄笑着看她们,“你们说的都很对,但是呢,现在还不是你们拼死拼活的时候,更何况就我们这些人也抵御不了兽潮,兽潮虽然来势汹汹,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现在就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需要你们去完成。” 小姑娘们听到她的话,顿时安静了下来,用力点着头。 阿鹄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乌晓。” 小姑娘们面色瞬间一变,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乌晓?乌晓阿莫?乌晓阿莫实力十分强悍,如果我们真的能跑到跟前去,这些卜兽应该无法再对我们造成影响。” “这么说,阿鹄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跑到乌晓阿莫那里那里就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 阿鹄目光柔和,“你们很聪明,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可阿鹄,乌晓阿莫距离这里很远?我们能安全抵达吗?” “对啊,而且越往深处走,卜兽就越厉害,我们后面还跟着这么一群卜兽...” 阿鹄轻轻一笑,“有我在,你们在担心什么?是觉得我没有乌晓的实力吗?” “阿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阿鹄当然很厉害,什么人都比不上,只是乌晓阿莫据说在黑暗的最深处,我们...” “真是,你们到底在怕什么,除了现在这个选择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们能把这些卜兽全部干掉?现在怕有什么用,难道只想在这里等死?阿鹄都说了没有到我们拼死拼活的时候!” “是啊,之前你们不是还一个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样子,现在一说要往深处走,你们就变了个模样,有什么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之前开口说话的小姑娘立刻用力摇摇头,不再开口言语。 阿鹄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着看了看她们,“不要怕,有我在,一定会保住你们,我们也一定可以抵达乌晓阿莫那里。” 这会一群小姑娘或许是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阿鹄目光依旧柔和,轻声道,“如此,你们就好好休息,一刻钟后,立刻启程。” 白谣默默盘腿坐在地上,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心中存了很多疑惑,乌晓?乌晓阿莫?还有黑暗最深处?所以说他们这次离开这里的东西,便在那里? 姜凌和曹三景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个沉默不语。 白谣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低声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他们说的乌晓阿莫是什么吗?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在黑暗深处,那里明显十分危险。” 姜凌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他一出现在这里,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小女孩,周围也围着一群小女孩,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打听什么信息。 白谣见他摇头也没有什么意外,她本来主要询问对象也不是他,而是想问问曹三景,虽然他之前也说了自己不了解什么,但他满嘴没有一句实话,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曹三景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面上一愣,随即笑道,“王姐姐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会知道吗?” 白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白皙软糯的脸蛋。 曹三景见此,有些无奈,“好吧,我确实知道,阿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指的应该是这些雕像,这些雕像确实如同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为了守护而自身化为雕像的乐女,阿莫是她们为了祭奠这些雕像而起的尊称,乌晓应该是曾经乐女中十分结束厉害的人物。”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根本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曹三景眨了眨眼,“王姐姐,之前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不代表现在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呀?而且不仅这个,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这些雕像出现的位置皆不相同。 而这些位置也有一些讲究,实力越强的人,出现的位置便越靠近黑暗深处,至于她们是通过什么原理变成了雕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不重要。” 白谣目光一颤,皱眉看着他,之前没打听,所以说他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是后面打听来的?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曹三景什么时候离开他们,一个人跑去打听消息啊。 这时,姜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曹三景,“没想到,我们之前退到这个雕像跟前的时候,你跟那些小姑娘凑的那么近,是为了打听这些消息?” 曹三景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姜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去打听消息,还能是为了什么?” 姜凌摇摇头抱歉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这么快就把这些消息打听出来。” 曹三景扬了扬眉,“这有何难?我之前只不过没有找到方向,根本不知道要打听什么样的消息,现在既然有了方向,自然可以打听出来啊!” 白谣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曹三景这个人说话不可信,谁知道他之前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说不定早就知道了,之后靠近那些小姑娘,也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不过,阿莫指的是这些雕像的话,乌晓又在黑暗最深处,她们真的能安全抵达吗?虽然看这些小姑娘的反应,阿鹄应该极为厉害,但是有这么多卜兽在,想要深入,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时,曹三景睁大眼睛看着她,“王姐姐,我这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白谣抿了抿唇,“当然满意,那你还打听出了什么其他之事?” 曹三景立刻摇头,“王姐姐你就是把我当什么了?我就算是再厉害,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全知全貌?” 白谣点了一下头,“是吗?我也只是好奇想问一下而已。” 曹三景撇了撇嘴,“怎么感觉你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要不然我现在再去跑过去问问她们?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可问的,卜兽我们都见过了,目前我们所能面临的事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我们去打听了啊! 除非后面再发生什么其他事情,到时候不用你们说,我也是第一个去打听,王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随着她们走,这个阿鹄还是很厉害的,有她在不会出什么事。” 白谣目光一动,“兽潮也可以?” 曹三景眨了眨眼,“这个不太确定,但你看她自信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阿鹄据说是他们整个村子历代乐女中天资最好最厉害的那一个,实力也是最强的,比乌晓还要强上很多!” 白谣心中一动,侧头看向阿鹄,此时,阿鹄正在跟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两名乐女交代着什么事情,分别在她们两人脖子里挂了一个月牙形状的东西,口中也一直在说着什么。 不过距离太远,或许又有什么其他原因,她根本听不到有任何声音传过来,阿鹄居然这么厉害?她之前说的话也不是为了安慰她们,而是自身足够强大的原因? 白谣静静看了她一会,缓缓垂下眼眸,曹三景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他们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跟着这个名为阿鹄的人走。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到了,阿鹄抬头扫了所有人一眼,双手放在心口,身体顿时爆发明亮耀眼的光芒,同时口中道,“不要回头,都跟我来。” 说着,她转身向黑暗深处走去,白谣等人立刻跟在她的身后,与此同时,那些卜兽察觉到她们的动静,立刻跟上,依旧是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 白谣身在一群小姑娘中,看着走在最前方的阿鹄,感受着体内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心中突然涌出一个疑惑,如果真的如曹三景所说,阿鹄实力强悍无比,为何不直接解决掉这些卜兽,反而是要带着她们往黑暗深处走。 虽然身为乐女,只能引导他人释放力量,自己本身可能无法发挥强大的实力,但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被迫往深处走? 就在她想到这个问题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她脚下一顿,转头看了看周围人,见她们明显也注意到了这声动静,只不过,或许是顾及阿鹄之前说说的让她们不要回头的话,一个个憋着,不愿往回看。 白谣目光微闪,极快速的转头看了一眼,瞳孔瞬间一抖,之前之前她们所待的那个雕像,每一处都出现了裂纹,并且这些裂纹还不断的在变大,几乎是在她看的那一眼短暂的时间内,化为粉末消失不见,雕像的光芒也一暗,随即消失。 雕像居然碎了? 她转回头,看向身侧的姜凌,对上他同样震惊的目光,虽然他也看到了雕像碎裂的那一幕。 这雕像不是为了守护所在?为什么会突然碎裂?兽潮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那她们之后再遇到的雕像岂不是都会像之前那个雕像一样碎裂?又何谈乌晓阿莫?他们继续向黑暗深处行走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阿鹄说让她们不要往回看,莫非是已经预料到了此事,如果她真的预料到了此事,应该知道其他雕像也会做成这个雕像一样在兽潮的影响下碎裂! 她心中满是疑惑以及不解,不过在不久后,她的疑惑解决了一部分,但又增加了新的疑惑,她们顺利抵达到了第三出雕像,这个雕像没有出现任何裂缝,整个雕像都完好无损。 可如此一来,就更加的奇怪了,怎么独独她们之前碰到的那个雕像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雕像却没有问题,唯一的解释好像只有,不是因为兽潮,而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导致雕像碎裂。 休息了一刻钟,她们再次启程,期间,白谣也与曹三景二人讨论过这个疑惑,只不过他们两个也都是一头雾水,根本无法解释雕像碎裂的事情。 直到她们再次启程之后,身后又想起了熟悉的咔嚓声,白谣转头一看,雕像碎裂,心中突然一动,怎么他们一离开,雕像就碎了,莫非,他们走到哪就把兽潮带到哪,因此才影响这些雕像? 目前看来,好像只有这一个解释比较合理,只是她看着消失的光芒,心中却不是十分认同这个想法,而曹三景二人却似乎就这么默认了或许是真的因为他们把兽潮带来在这里,所以才会导致雕像碎裂。 时间流逝,他们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雕像,而这些雕像无一例外,都会在他们离开之后全部碎裂,与此同时,他们越往黑暗深处走,碰到的卜兽越来越强大,甚至其中有几个明显拥有自己的灵智,十分难缠。 即使有阿鹄在,这群小姑娘里面开始渐渐有人惨死,但总体来说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死去的那几个小姑娘本身处境太差,其他人根本来不及相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卜兽越来越厉害,只要被她们击中一下,就会当场死亡,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救。 而现在的卜兽更加厉害,只要被它们找准机会,轻轻碰倒一下就会死亡,所有人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恐惧害怕的情绪渐渐滋生,唯有阿鹄如同磐石,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她都目光柔和。 即使在一次危机情况下,她们一下子失去了五人,她也只是安抚着她们,鼓励着她们,自己的目光则看向远方,白谣一路上一直在观察着她,莫名觉得她有些可怕。 这让她心底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虽然之前已经猜测过,那些雕像或许是因为兽潮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阿鹄,他们所到的地方,不单单只有兽潮,还有阿鹄和他们这些人。 她们那些小姑娘自然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摧毁这些雕像,但阿鹄实力很强,如果她想做的话,也不是那么可能。 第417章 意义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谣越来越觉得她之前的那个猜测是对的,阿鹄有问题,这些雕像的碎裂跟兽潮有关的几率十分小,怎么可能那么巧每次都在他们离开之后,雕像就碎裂。 但即使这么想,她却不知道阿鹄到底想做什么,看她的样子,应该不至于故意去害人,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想借着这个机会做什么事情。 到了这时,白谣已经无法判断他们深处在黑暗哪个地方了,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内,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程,而阿鹄确实十分厉害,越往后面遇到的卜兽就越来越厉害。 但有她在,即使这些卜兽再厉害,最多折损掉他们一些人,胆怯不会把他们逼入死路,阿鹄的存在功不可没,她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可以一直支撑他们。 就在这时,阿鹄看着前方散发着光芒的雕像眼睛一亮,“快过去,我们在这里休息休息,马上就到了,大家坚持一下!” 一群人除了阿鹄皆气喘吁吁,白谣三人也是如此,猛的向前冲了一下,扑倒在雕像前,这座雕像他们已经记不得是第几处雕像了,只知道他们已经是入了黑暗最深的地方, 白谣喘着气,揉着酸胀的胳膊,抬头看着眼前的雕像,心中微微一动,眼前的雕像整个面容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光芒十分明亮,与之前她们所遇到的雕像皆不相同。 或许是因为越来越深入黑暗的原因,她们之后遇到的雕像,很多雕像虽然完好无损,当光芒都十分微弱,只有眼前的这个雕像,是她们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光芒依旧明亮的雕像。 曹三景两人也发现了这雕像与之前碰到的不太一样,只不过,阿鹄自己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在意,毕竟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小姑娘被恐惧以及疲惫折磨的累得不成样,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半刻钟后,曹三景眨了眨眼,凑到已经休息好睁开眼睛的阿鹄,白谣目光立刻随着他的举动移动,曹三景还真是胆大,也不怕阿鹄会看出什么,刚刚想到这,便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阿鹄,这个阿莫好像跟我们以前遇到的不太一样诶,她以前一定很厉害吧?” 阿鹄眼波流转,柔和的落在他身上,面上挂着遗憾,“你观察的十分仔细,这位阿莫确实很厉害,不过,在这里我们不知折损了多少阿莫,这位阿莫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认识认识,只是,现在应该不可能了。” 曹三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我也不认识,但是这些阿莫一定都很厉害很厉害,我真的好敬佩她们,都是因为有她们,我们才得以生存!” 阿鹄看着她笑了笑,“你说的没错,牺牲了这么多人,才得以保护我们,只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曹三景大眼睛轻轻一动,眼波流转间流露出哀伤的神情,“阿鹄,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彻底解决吗?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牺牲...” 阿鹄抬手揉揉揉他的头,“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不想看到有人牺牲也不想看到有人流泪,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十分困难,并且不一定会成功,但总需要有人去尝试,才知到底能不能成功。” 曹三景咬了咬唇,“阿鹄,我不懂,到底怎样才可以彻底解决?” 阿鹄只是目光落在光芒万的黑暗笑了笑,“好了,这一路上你们都很累,趁着这个机会你好好休息休息,我们恐怕还要再赶一段路,但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会抵达乌晓阿莫那里。” 曹三景面上犹犹豫豫,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她的神色明显不想再开口提起此事,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到白谣和姜凌身边,而此时白谣二人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曹三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嫩滑,但并没有什么东西,“你们两个怎么了?我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啊?” 白谣和姜凌对视一眼,立刻摇了摇头,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虽然早就料到了,但这家伙居然装小姑娘装的这么像,而且还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曹三景见他们二人不说话,歪了歪头,“罢了这些不重要,你们听到阿鹄之前说的那些话了吗?” 白谣点点头,思绪被拉回,略微思索,声音压低,“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像是要做什么事情,可我们缺少这里的信息,无法推测出来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你问那些话的时候,阿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姜凌闻言抬头看她,“你的意思是,她要彻底解决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但就算她真的是史上最厉害的乐女,只凭她一人,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做到的!” 曹三景立刻摇了摇头,“姜大哥,现在可不是只有她一人。” 姜凌目光微闪,“是啊,不是她一人,还有我们,可我们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你们看看现在剩下的这些,十人都不到,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白谣轻轻摇头,她想不明白的也是这个问题。 曹三景目光若有所思,“或许她只是有这个想法,不一定就会实施,而且就算她真的做了,那可能也跟我们有一定的关系,我们只要跟着她走,顺着往下走就可以了。” 白谣垂一下眼眸,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们身在其中,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考虑,如果能提前知道她想做什么,或者说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能提前做准备。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办法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也只能如此了,但不管她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她真的要做什么事情,总不会把她们全部都搭上。 时间转瞬即逝,一刻钟时间到,阿鹄的声音准时响起,“该启程了。” 白谣等人立刻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头也不回的走入黑暗中,而在他们离开后,雕像依旧如同之前一样碎裂,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除了阿鹄,白谣抬眼直视前方,看着前方浑身发着光芒的阿鹄,听着耳边卜兽发出的声音,发觉她步伐有些沉重缓慢。 而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卜兽就像之前一样在她们离开雕像范围后没多久,再次扑了上来,阿鹄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一些。 白谣感受着体内涌出来的力量,目光一沉,抬手搭在弦上,此时她的箭早已射尽,只能调动体内的力量,射出一道又一道的亮光,击退一只只扑上来的卜兽。 只是相比于之前有箭在手,威力弱了一些,现在的这把弓毕竟与之前那把可以射金乌的弓不同,无法流畅的衔接转换,但有弓在总比没有一把武器在手好很多。 时间流逝,白谣只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而他们还没有抵达下一处雕像,并且这次花费的时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其他人也如同她一样有些精疲力竭,不仅仅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的疲惫。 而就在这时,阿鹄突然停下脚步,目光不断扫过黑暗深处的位置,似乎在仔细的分辨着什么,白谣等人也自然而然的停在她的身后,击退一一只只卜兽。 只是现在的卜兽越来越厉害,如同潮水一般向他们扑来,转眼间,队伍中的小姑娘又少了两人,她们的人越来越少。 不过,人越来越少对白谣他们来说却不完全是坏事,他们三人毕竟有着身为修士的经验以及反应,不会轻易被这些卜兽钻了空子,因此都完好无损。 剩下的人全部围在阿鹄身旁,被她身上光芒完全笼罩着,而这光芒对这些卜兽伤害极大的光芒在,那些卜兽便不敢扑上来,偶尔有不怕死的扑上来,最后的结局都会直接被光芒融化,化为一缕青烟。 有着光芒的保护,即使他们站在原地,那些卜兽也不敢上前,白谣目光不断在周围扫光,时不时落在阿鹄身上,心中满是疑惑,就算她身上的光芒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无穷无尽,一直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个时候,阿鹄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其他人不根本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白谣目光闪烁,突然想明白了,阿鹄该不会真的是想彻底解决这片黑暗,所以决定尝试尝试? 但是,为什么不选择全部武装好之后,做好一切的准备,再做这事,这样一来把握也会更大,现在她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拖她的后腿。 突然,周身的光芒微微一暗,虽然下一刻便立刻恢复,但白谣还是心疼一紧,侧头看阿鹄,心中猜测她是不是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她眼睛忽的睁大,看着黑暗深处,只见黑暗深处像是水面一样,轻轻拨动了一下,与此同时,阿鹄突然动了,还伴随着她有些激动的声音,“走!” 白谣打起精神,立刻跟上她的脚步,向那边涌动的黑暗走去,而在她们即将靠近那片黑暗之时,周围的卜兽突然如同疯了一般,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前仆后继扑向她们。 白谣心头一突,紧紧握着手中的弓,不断射出一道道光线,但车薪杯水,根本没有任何用,也根本阻止不了这群疯狂的卜兽。 她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阿鹄,敏锐的发现她的面色在这群前仆后继的卜兽中,渐渐发白,身上的光芒也不停的闪烁,剩下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状况,面上也是一片惨白。 阿鹄柔和的笑了笑,“不要怕,就要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只要到了那,以后就再也不怕了...” 她一手揽着她们,把她们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步伐十分坚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终于来到了那片布丁涌动的黑暗前,而这时,那些疯狂的卜兽越发的疯狂,阿鹄身上的光芒不停颤抖。 阿鹄丝毫不理会这些,眼睛只是盯着身前的黑暗,猛的闭了下眼,一脚踏入其内,白谣等人也随之踏入其内,瞬间,白谣心头一片冰凉,只觉自己的浑身仿佛被某种力量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不仅如此,她体内的生机也在快速流逝。 身侧,耀眼的光芒在这一刻爆发,明亮到刺眼的程度,在一瞬间几乎照亮整片天地,白谣猛地闭了下眼,突然发现那股压制着她无法动弹的力量消失,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把她连同身边的人用力推向那片黑暗。 与此同时,阿鹄那柔和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在世界尽头响起,“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一定一定不要辜负我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白谣浑身一颤,猛的转头看去,只见阿鹄停在原地,浑身连同嘴巴完全转化为石块,只剩下一双柔和满是希翼的眼睛,期望的看着她们。 下一瞬,她们眼睛一晃,阿鹄那双眼睛也完全转化为石块,浑身上下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雕像,即使如此,她的光芒依旧耀眼,而她的身后依旧是前仆后继的卜兽,但都牢牢被她的光芒防的一丝空隙都没有。 白谣原地愣住,不只是她,剩下的人也皆是如此,这时,一声哭泣声响起,瞬间惊醒她们,一个个瘦小的身影向阿鹄跑去,却用尽全力也无法靠近她。 白谣目光一颤,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就这种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目前看来,阿鹄真正要做的或许真的是为了彻底解决这里的黑暗,让这里的人不再被黑暗所侵扰,也不再被那些卜兽所侵扰。 而现在的这个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太相同的地方,阿鹄转化为阿莫是为了守住入口,让那些卜兽无法对她们造成任何伤害,同时她最后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其他一些他们或许不知道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阿鹄都是为了我们,都是为了大家,你们不要再哭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完成她的意愿,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第419章 圣湖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响起,白谣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去,现在除了他们三个,只剩下了三人,其中两个是一直紧挨阿鹄的乐女,此时眼含泪水,剩余的那一个真是那个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哭泣的小姑娘。 白谣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一眼阿鹄的雕像,轻声道,“不要哭了,阿鹄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的话音刚落,那小姑娘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这时,两名乐女中的其中一个拉着她的手,“不哭了,阿鹄这样做有她自己的道理,她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我们整个村子。” 那小姑娘声音终于弱了一些,但眼泪依旧控制不住。 而白谣闻言目光一闪,阿鹄最后的那句话她现在还没有忘记,说她们是所有人的希望,想到这,她目光落在这两名乐女的脖子上,他们二人脖子分别挂了一个月牙形状的东西,这两个东西也是阿鹄在发现兽潮之后交代给她们的东西。 她抿了抿唇,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除了阿鹄所在的位置,其他地方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出与之前有什么差别,但必定不同寻常,不然阿鹄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把她们送到这里。 曹三景和姜凌也在观察着周围,不过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 这时,曹三景目光在那两名乐女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落在其中一名乐女身上,突然开口,“曲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鹄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把我们送到这里是要让我们做什么事?” 白谣闻言眉头微动,立刻抬眼看向那名乐女,见她面上微微一动,瞬间明白过来,之前她也猜到了曲凤晓可能就在这两人中,只是无法确定是这两人其中哪一个,这两名乐女举止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她们又被阿鹄护的十分紧,让他们也没有机会去试探。 曲凤晓面上依旧带着哀伤,闻言轻轻抬头看向他们三人,也没有否认,只是说着,“阿鹄,在发现兽潮之后,就已经决定牺牲自己彻底解决隐患,她也早已预料到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说着,她转头看向另外一名乐女,“阿月,我们不能辜负阿鹄的期望,阿鹄不在了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这里再也不会有阿鹄这样的乐女了,我们一定要完成她交代给我们的事情,只要完成,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们也不会再受黑暗以及卜兽的困扰。” 阿月立刻点点头,安抚着那名依旧哭泣的小姑娘,“你听到了吗?阿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不要辜负她的期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小姑娘用力揉了下自己通红的眼睛,“我不会辜负她的期望,阿鹄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曲凤晓看着她面上浮现一个笑,“我们也跟你一样,放心吧,阿鹄做到这种程度,送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是前所未有之事,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说着,她与阿月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拿起脖子上的月牙形状的白色石头,下一瞬,整个人爆发光亮,不过这光亮似乎受那月牙石头的影响,仅仅是亮了一下,光芒便全部被月牙形状的石头完全吸纳。 紧接着,她们两人同时看向一个方向,“在那里!” 话音刚落,她们二人便向她们看的那个方向走去。 其他几人微微一愣,随即跟在她们身后。 白谣回想着曲凤晓之前的一言一行,眉头微微皱起,曲凤晓有些奇怪,她似乎与这里的人有极强的感情,可他们明明刚来到这里没有多长时间,虽然她也觉得阿鹄牺牲自己,十分令人感动,但就算十分再感动,曲凤晓也没必要共情到这种程度... 显然不是她一个人发现了曲凤晓这种情况,曹三景觉得她有些奇怪,看了她好一会,目光不停闪烁。 而最能感觉到她奇怪的姜凌,静静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张开,但却最终沉默下来。 白谣目光滑过姜凌,仔细想了想,低声开口,“姜道友,或许曲道友是在这里碰到了什么机缘,因此才会如此。” 姜凌轻叹一声,轻轻点头。 这时,白谣突然感觉身旁的曹三景拉了一下自己,她立刻侧头看他,用眼神询问。 曹三景对着她面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声音压的极低,“王姐姐,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心软,曲凤晓可是把我们坑的不轻,你现在还担心她。” 白谣闻言轻轻摇头,她都不是在担心曲凤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看看姜凌的想法,现在除了她碰到了某种机缘,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会让曲凤晓变成这样,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曲凤晓肯定知道很多东西,但她却一直没有主动找他们,不得不令人感到奇怪。 曹三景见她不言不语,只是摇头,扬了扬眉头,便也不再言语。 时间流逝,他们一直在向一个方向走,中途没有遇见任何东西,身后的阿鹄,身上的光芒也随着他们不断的远离,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亮眼的光点。 而期间,曲凤晓和阿月一直紧紧握着那块月牙的石头,似乎那块石头可以为他们提供方向,带领他们走向可以改变这里命运的地方。 就在这时,曲凤晓两人突然停下脚步,白谣几人也跟着停下,同时往着前方的方向,目光一动不动。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直直看着前方,只见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黑暗深处,一道明明若隐若现的光芒出现在前方,她目光一闪,他们行走的方向完全相反,因此这道光芒绝对不可能是阿鹄,只可能是他们最终想要抵达的地方。 曲凤晓面上一顿,双手紧握,随即浮现惊喜之色,“就是那里!” 说着,便奔跑起来,阿月亦是如此,白谣目光微动,跟上她们的步伐,向那道光亮跑去。 片刻后,他们停在光亮不远处,面上皆是浮现错愕之色,只见一丈外是一片清澈的湖水,而散发着光亮的地方正是这片湖水,。 湖水旁边的一棵通体漆黑的树,这棵树十分粗犷,枝叶茂盛,但形状确实很独特,分叉的树枝铺盖在整个湖面上,怪不得她们之前觉得光芒若隐若现,原来是因为这棵树的原因。 但令他们错愕的却不是这湖水也不是这棵树,而是这片湖水上方繁茂的枝叶中有一颗苹果,苹果金灿灿的,在这片天地散发着独特的金光。 白谣此时正看着那颗金色的苹果,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除了白色便只有黑色,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见到除这两种颜色以外的另外一个颜色,金色。 她心中立刻一动,莫非这个金色的苹果,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东西,不过,与之前的两个地方不同,化尸水和那块岩石,似乎都与外界有着某种联系,但这颗金色的苹果,除了与这里十分吻合之外,没有一点与外界有相连之处。 这时,阿月看着那片湖水突然激动起来,“就是这里!阿鹄说的就是这里,圣湖!我们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曲凤晓眼含泪水也十分激动,“是的,我们没有辜负阿鹄的期望,我们找到了!” 阿月面上一笑,脚下随之一动,但就在这时,曲凤晓突然伸手拉住她,“阿月,冷静一下,我们好不容易到这里,容不得一点失误,而且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了就不急于这一会,再等等,我们在这里先观察观察!正好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也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恢复。” 阿月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原地盘坐,紧闭双眼。 曲凤晓转头又看向独剩的那个小姑娘,“你也很累了,刚才又哭了那么久,要好好休息休息恢复一下身体,现在是紧要关头,一定不能逞强,而且有我们在呢,你不用担心。” 那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圣湖,闻言身体微微放松,也盘坐在原地,紧靠着阿月。 白谣看着曲凤晓不紧不慢的安顿着那两人,心中一动,果然见她安顿好之后,抬眼看向他们三人,对着他们一笑,抬手指的指旁边。 白谣跟着她走到一旁,便见她轻轻松了口气,面上满是疲惫之色。 姜凌上前一步,皱眉看她,“曲师姐,你怎么了?” 曲凤晓抬手揉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来到这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与这具身体原来的意识融合在了一起。” 姜凌眉头皱起,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融合在了一起?” 曲凤晓点头,“对,不仅如此,就在阿鹄把这块月牙石头交给我之后,这具身体的意识便对我有某种压制,让我无法自由行动,现在终于见到了这片圣湖,她总算消停下去了。” “那就好。”姜凌闻言面上一松,随即道,“那这里...” 曲凤晓柔柔和和的笑了一下,“这里我大概从原来这句身体的意志知道了,这里本来并不是一片黑暗,后来突然有一日,天崩地裂,再次睁开眼之后,世界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黑暗中还有无数卜兽,但也因此,或许是为了让他们生存下去,这里的人都有了特殊力量。 而一直以来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只有寻找到圣湖才能彻底解决这样的现状,只不过圣湖到底在哪里,从来没有人见过,也从来没有人找到过,毕竟越往黑暗深处就越危险。 阿鹄是前所未有能力最强的乐女,她是最有希望彻底解决这种状况的人,所以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兽潮会提前,但是只有兽潮的存在,才能来到这里。 阿鹄是猜到了这一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毕竟这里的人虽然拥有特殊力量,但是**却没有任何改变,而乐女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是能力最强的时候,一旦错过,只会越来越弱,而最终的归宿便是化为阿莫为这里的人点亮一处庇护之所。 兽潮提前来了,或许对这里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阿鹄做到了,顺利把我们送到了这里,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找到了圣湖之后应该怎么做,但只要身在这里总归是有办法的。” 姜凌听着她的一长段话,看着她面上挂着柔柔和和的笑,目光闪烁,曲凤晓还是她这具身体原来意识的受到了影响,以前的她不会这样笑,也不会这样下意识想要真正驱散这里的黑暗。 白谣只是在一旁听着,不断理着脑海中的思绪,曲凤晓说的应该都没错,不过,她也察觉到了曲凤晓似乎与之前的形式风格不同。 曹三景则是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呀,不过,曲姐姐知道的这么多,可知道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吗?” 曲凤晓一愣,用力摇了摇头,抱歉一笑,“对,我们要离开这里,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那颗金色的苹果,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里或许有某种危险,我们还是观察观察,再决定该如何行事。”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自己觉得曲凤晓古怪,她第一先考虑的不是离开这里,而是要驱散这里的黑暗,本身便有些奇怪,不过,她说的这些也没错,毕竟是可以改变这个地方格局的事,还真有可能会有什么其他危险。 想到这,她目光落在那颗金色苹果上,又想到这颗苹果为何与之前那两个地方可以让他们离开的东西不同,是因为进入的时间吗? 正常的圆月和蓝色的圆月所能抵达的地方虽然有相似之处,但却有某些细微的差别,而这些差别便体现在这里?还是说,这苹果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可这里只有这三样东西,曲凤晓口中的圣湖,金色苹果,以及那颗黑色的树,但这三样东西都没有与外界有某种联系,本质上来说都差不多,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有这三样东西,每样都试一次就知道了。 第420章 苹果 曲凤晓说完这些话,就走到了一旁,远远观察着圣湖。 白谣和曹三景对视一眼,目光一闪,各自分开,围着圣湖绕了一圈,不过,并未在圣湖周围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一刻钟后,二人回到曲凤晓身侧,便见阿月和剩下那个小姑娘已经休息好了,正在等他们二人,刚刚靠近便听到曲凤晓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先去圣湖那里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着,她转头看向白谣和曹三景,“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你们在过去。” 白谣默默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姜凌似乎有些担忧,但最终没有说什么,点了下头。 曲凤晓说完,对他们笑了一下,伸手紧握着脖子上的月牙石头,身体顿时爆发光芒,随即和阿月一步步向圣湖走去。 白谣几人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们二人,出乎意料的,一路上并未发生任何状况,她们二人顺利的走到圣湖前,片刻后,曲凤晓转头对他们招了招手,施迤他们过来。 白谣几人立刻上前,同样没有碰到任何状况,停在了圣湖旁。 此时,曲凤晓正伸着一只手,轻轻拂过圣湖的水面,清澈的湖水顿时泛起一道道波纹,同时,她眼睛一亮,“这圣湖的水可以去除身上任何不适!” 白谣闻言目光轻轻一动,见阿月也伸手拂过水面,试探性的触碰水面,温暖的力量顿时顺着手指流向全身,所有的疲惫连同脑海中紧绷的弦缓缓消散。 突然,扑通一声,侧头看去,只见曹三景毫不顾忌的扑入水中,露出一个头,面上扬着一个大大的笑,“这圣湖的水确实很神奇,居然能消除心理上的疲惫,你们也快点下来!说不定能在水里找到什么东西!” 白谣沉默地看了他一下,见他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眉头微动,而这个时候曲凤晓和阿月联通那个小姑娘都已经跳入湖中,姜凌犹豫了一下,也在此时进入湖中。 白谣脚下一滑,顺着湖水的边缘,进入湖水中,瞬间被温暖的力量包围,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完全消散,她眨了眨眼,见其他人已经开始朝别的方向游去,也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快速游动起来。 一刻钟后,他们几人停在湖水的正中央,抬头看着上方的金色苹果。 阿月飘在水面上,仔细看着金色苹果,面上满是疑惑,“这是金色苹果到底有什么用啊?之前也没有听阿鹄说过有会有这个苹果,在村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苹果会有什么特殊功能...” 曲凤晓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好一会,“我也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个苹果的事,不过,这苹果既然长在这里,肯定有它不寻常的地方。” 白谣也抬头看着那苹果,又看了看这颗漆黑的树,以及包围着自己的圣湖,看着皱眉思索的曲凤晓,目光浮现疑惑,“这颗苹果或许带着某种意义,这里除了黑便是白,只有这颗苹果有第二种颜色,而孕育这颗苹果的树通体漆黑,没有一点其他色彩,代表的就是这永无止境的黑暗,圣湖则代表着你们,这颗苹果或许就是能破开黑暗的关键。” 曹三景眨了眨眼,“王姐姐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你说对吗,姜大哥?” 姜凌轻轻点头,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之前再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顾及着或许会有什么其他危险,根本没有在意这个问题,没想到曲凤晓居然真的没有想到这点? 曲凤晓眼睛一亮,“对,确实有可能是这样!” 她其实也不是想不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她现在身在此局之中,心里的担忧占据上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紧接着,她和阿月简单的交流了几句,立刻决定先游上岸,不多时,几人同时回到岸边,与之前一样,曲凤晓和阿月小心翼翼靠近那棵黑色的树,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开招呼他们靠近。 苹果长在树中心,他们又没有办法直接从湖中心飞跃起来,只能选择爬树,曲凤晓和阿月打头阵,白谣等人跟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向上攀爬。 而这个时候,白谣几人已经可以肯定,能让他们离开这里的只有那颗金色苹果,现在只要碰到那颗金色苹果,就可以离开这里。 一切顺利,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个金色苹果附近,也就是曲凤晓和阿月在最前方,正当他们准备去触碰那颗苹果之时,跟在最后方的那个小姑娘突然尖叫一声。 “蛇!” “有蛇!” 白谣立刻抬头望去,只见苹果所在的那一节树枝缠着一条成人手臂粗黑色的蛇,此时那条蛇正吐着信子,用漆黑的眼睛盯着曲凤晓和阿月,就等着她们上前给她们一口。 这时被那小姑娘的声音一惊,猛的张大嘴,对着那小姑娘吐出一团黑色的青烟,白谣心中一紧,能出现在这里的蛇,怎么可能是普通生物,她身后便是那小姑娘,这条蛇喷出的青烟,正是直直对着自己。 她双手猛的一松,顺着树枝间的细缝,身体向下一沉,同时口中喊道,“躲开!” 只是那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被那青烟喷在脸上,顿时惨叫一声,脸上的皮肤开始腐烂,下一瞬,便只剩下了一身骨头架子。 白谣见此,瞳孔猛的一缩,要知道,曲凤晓和阿月一直在为他们提供这力量,这小姑娘虽然没有攻击,可这些力量一直在她体内,尽管如此,她居然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便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怎么能令人不感到心惊。 曲凤晓也注意到那小姑娘的情况,目光一沉,大喊一声,“都跳入湖中!” 白谣转头便看到那条蛇已经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喷出一口口的青烟,青烟瞬间弥漫在枝叶间,并且在不断的向外扩散,她双手用力在身下一扳。 扑通一声,掉入圣湖中,与此同时,其他等人也纷纷掉入湖中,随即从湖中探出一颗头,看着上方的金色苹果,皆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时,曲凤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不要怕,我已经找到可以对付它的方法了,虽然效果可能有些微弱,但拿到那颗苹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等拿到那颗苹果之后,我们在研究该如何驱散黑暗!” 白谣见她说完,边向岸边游去,眉头顿时皱起,随即看了眼姜凌,“姜道友,曲道友是什么意思?她不打算离开这里了吗?那条蛇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姜凌摇了摇头,“她现在身体原本的意志在影响着她,她或许这真的想驱散这里的黑暗。” 曹三景轻笑一声,眼底带着一抹不屑,“可姜大哥能不能驱散黑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莫非她还想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陪她一起研究?更何况,这个对方是否真的存在都不一定,很有可能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而已!” 白谣也不赞同的看着他,虽然她也为阿鹄的奉献精神所感动,但是这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一切都不好说,为了这种事情,而让自己陷入危险,她当然不会认同。 “姜道友,我们知道她被这具身体的意志所影响,但是,到底是自己更为重要还是这里更重要,她难道分不清吗?还是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曹三景闻言,立刻用力点头,“对啊,王姐姐说的没错,反正我是不会陪她一起胡闹,姜大哥如果无法劝解她,那我就只能自己行动了,不,只能跟王姐姐一起行动了。” 白谣立刻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 姜凌面上微微一沉,但眼神十分真挚,“我又何尝不与你们有同样的想法,放心,即使我无法劝解她,也会把我们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白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向岸边游去。 而此时,曲凤晓和阿月已经开始在讨论如何取得金苹果,看到他们三人后,眼睛一亮,正要开口说什么,姜凌直接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两人走向一旁。 阿月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但没有多言。 白谣和曹三景也走到一旁,抬头看着那颗苹果。 片刻后,白谣看着曲凤晓脸色发白向他们走来,而身后跟着的姜凌对他们轻轻点头。 曲凤晓用力吸了口气,开口道,“你们放心,我们的安危在第一位,至于其他的,如果可以最好,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好了,我们现在过去。” 白谣眉头微扬,跟在她和阿月的身后,听着她们的计划,再次来到树旁,向上攀爬,不多时,重新来到那个金色苹果附近,此时青烟已经完全散去,金苹果完好无损,而那条黑蛇依旧缠绕在那截树枝上。 但在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那条黑蛇已经察觉到他们,立刻对着他们吐信子,一团团青烟顿时向他们射来,曲凤晓和阿月抓着脖子上的月牙石头,浑身爆发明亮的光芒。 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青烟在碰到光芒之后,渐渐散去,与此同时,曲凤晓和阿月猛的向前冲去,开出一条道,白谣等人跟在她们两人身后,一同冲去。 三人手中各拿一条被圣湖的水浸染过的破碎布条,用力在空中挥舞,青烟在碰触布条之后,立刻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白谣眼睛一亮,用力一挥,布条顿时切开青烟,抽在黑蛇身上。 那黑蛇身体顿时一颤,紧接着另一条布条抽在它的身上,它仿佛被滚烫的开水烫到,整个身体一阵颤抖,下一刻,另外一条布条,缠在那个金色苹果上,用力向后一拽,金色苹果顿时脱离。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顿时开始抖动起来,白谣见此,心中一紧,但还是挥动手中的布条,用力抽向那条黑蛇,但此时那条黑蛇,在发掘金苹果脱离自己的掌控之后,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 身体直直立了起来,随即猛地一窜,张大嘴巴,咬住那被布条缠绕的金苹果,曲凤晓和阿月见此,用力捏碎手中的月牙石头,耀眼的光芒瞬间爆发出来。 黑蛇浑身一僵,牙齿一松,身体落在繁茂的枝叶上,与此同时,曹三景已经拽着那缠绕金色苹果的布条拉回自己的身边。 但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用力拽住布条,而这人正是阿月,她面容用力的有些扭曲,死死攥住布条不松手,“你们这群混账!把它给我!它是我们的希望!” 与此同时,曲凤晓不知发什么疯,居然一下子抱住姜凌,让他无法做任何举动。 曹三景眉头紧皱,“我们又不会对它做什么!松手!” 说着,他用力一拽,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布条一松,金色的苹果顿时展露在眼前,开始向下坠落,而好巧不巧,坠落的方向正是那条黑蛇所在的地方。 而此时,那黑蛇已经从之前的重创中恢复了过来,张大嘴准备咬住金苹果。 白谣见此心中一急,他们勉强克制住这条黑蛇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如果金苹果被它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手抓住树枝,身体一荡,另一只手抓向苹果,与此同时,曹三景和阿月的手也伸了过来,在他们要触碰到苹果那一瞬,曹三景的手突然一顿。 白谣目光一闪,抬头看向曹三景,便见他低头看着那颗苹果,目光不停闪烁,她心中一突,手硬生生在即将触碰之时,停了一下,手腕一转,拍在阿月的手上,阿月猝不及防遭到重击,根本没有抓住苹果,只用力拍了一下苹果。 金苹果顿时飞了起来,在曹三景诧异的目光中,啪叽一声撞在他的脸上,金苹果在触碰他皮肤的那一瞬间,他整个身体开始一寸寸消失,猛的向后退,但依旧没能阻止这种情况。 而金苹果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扑通一声掉入圣湖中,与此同时,白谣只觉眼前一亮,周围的一切如水墨画般流水闪过,以及金色苹果在掉入圣湖中后,爆发的耀眼光芒驱散黑暗。 下一瞬,目及之处,白茫茫一片,整个人被白色的光芒所包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身体失去知觉,思维停止。 第421章 长生不老丹 “王姐姐,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现在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那长生不老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这简直就是在致我们于死地!” 白谣闻言,抬头看了眼靠着墙壁皱着眉头的曹三景,转头看向洞内正中间石桌上被放置在方盒上的一颗光泽润滑的白色丹药。 在他们离开之前那个满是黑暗的地方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山洞内,而这次他们依旧意识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只不过这次被附身之人,与他们同样都是修士。 但修炼体系有些不同,实力也不如他们的实力强,不仅如此,这个地方居然还有长生不老丹,石桌上的那一粒丹药,正是这里人口中所说的长生不老丹。 并且据在这里的其他修士所言,这长生不老丹确实有其真正的功效,只要服用,便可以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听闻这里有两个长生不老之人,皆是服用了这种丹药。 白谣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后,自然十分惊讶,在他们那,不管修为几何,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即使修为再强大,也只是增加寿元,存活的时间会一直增加,但寿元一到,除非突破修为,否则再厉害也没用,也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 可这个地方不一样,虽然这长生不老丹在这个地方十分稀少,属于已经绝迹的丹药,眼前的这一粒很有可能是最后一粒,但可以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本身就十分令人惊讶。 不过,这里是玄镜,很有可能全都是假的,他们在经历过最初的惊讶,又等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再为此而纠结,毕竟这里的东西他们又带不走。 而这段时间内,他们十分肯定这长生不老丹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东西,只是,这长生不老丹不知为何,只要靠近它的人,就会直接被从体内出现的火焰燃烧而死。 他们在这里已经看到过好几个修士因此而死,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们四个除了这个山洞,其他地方根本去不了,也无法离开这里,每当想要从洞口离开,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他们身前。 这里除了剩下的那四个修士,便只有这颗长生不老丹,虽然这东西如同之前的那颗金苹果一样,与外界的世界没有什么联系,但只有这一个东西,还如此诡异的情况下,当然只可能是它。 可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敢靠近,其实他们几个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刚刚一靠近,便燃起火焰来,如果不是退的及时,恐怕整个人都被做火焰烧死。 “王姐姐!你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理我啊!”曹三景看着陷入沉思的白谣,有些不满的嘟嘟囔囔的一句。 白谣目光微闪,转头看他,“过去就是死,有什么好说的?你如果真能找出来什么办法,我们再讨论也不迟,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曹三景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王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来到这里之后,就不怎么理我,明明在之前那个地方我也没有做什么!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大...” 白谣摇了摇头,心中冷哼,到现在她都没有忘记那个金苹果砸在他脸上之后,他整个人都开始一寸一寸的消失,他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件事,或者提前看出来了什么,怎么会在距离金苹果那么近的情况下,没有受到任何外力影响,手突然一顿。 明显就是不想承担这种风险,因此才想让她碰到,自己坐享其成,如果她不是在最后发现了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借用阿月的手,把苹果砸回去,一寸寸消失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看起来曹三景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肯定也不知道如果被金苹果抹消,会发生什么事,这才想让自己先触碰金苹果,自己度身事外罢了。 不过,他恐怕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最后的关头把苹果砸在他的脸上,那种恐惧的表情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她意识到这件事之后,虽然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但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想到这,她笑了一下,“没什么,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触碰到长生不老丹,更何况,现在最该着急的也不是我们...” 曹三景哦了一声,默默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谣见此,也不再理会他,微微侧头看向不远处抱着一名女子的修士,那人是姜凌,他们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并且搭上了话,而那名女子正是曲凤晓。 或许是他们离开之前那个地方后,发生了什么事,也或许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曲凤晓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她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不过,他们细细检查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体内的灵力也十分充沛,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却一直昏迷不醒,其实她说的也没错,现在最该着急的是姜凌,而不是他们。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之前便是姜凌尝试了一次,差点被火焰燃烧而死,据他描述,那火焰毫无征兆的从身体心脏位置开始燃烧,根本找不到一次踪迹,也没有被任何被攻击的痕迹。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陷入了现在的局面,没有办法靠近长生不老丹,他们就无法离开这里,只能等想到办法之后,有十足的把握,才能靠近。 她心中叹气,抬头看那颗丹药,看了好一会,心中突然微微一动,之前的那个地方以及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一个共性,都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在之前的那个地方她最后看到的那一幕,苹果掉落在圣湖中,湖水爆发亮光,黑暗退散,不管那个地方是否真实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地方的黑暗确实退散了,阿鹄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 不过,虽然触碰到那颗金苹果,确实十分费劲,但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局都是好的,他们顺利离开了,眼前的长生不老丹,暂时看来无法靠近,但或许就像之前的那颗金苹果一样,肯定有某种办法,不会是完全的死路。 所以到底怎样才能靠近呢?她看着那颗长生不老丹,眉头下意识皱起,为什么一靠近,身体就会燃烧起来,还是从内部心脏的位置开始燃烧。 心脏...这里的修士心脏有什么不同之处?还是跟其他的什么东西有关? 就在她兀自想着之时,突然,她余光瞥到姜凌站起身来,随即向他们走来。 白谣目光一动,开车走到跟前的姜凌,“姜道友,你这是要再次尝试?” 姜凌面上凝重,眉头紧缩,“这样下去不行,我担心曲师姐在这样下去,怕是不妥,我再试一试,还请你们帮我观察一下。” 白谣面色一正,立刻道,“姜道友,你放心,就算你不说,这件事也与我们自己息息相关,一定会仔细观察!” 姜凌轻轻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身想承受不了他走去,最后停在两丈外,片刻后,向长生不老丹走去,一步两步... 白谣和曹三景眼睛瞬间睁大,长生不老丹两丈外,便是最安全的距离,一旦越过这个范围,便会燃烧起来,姜凌居然走出了两步,怎么能不令人惊讶。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剩余的其他四个修士也在同时面上一变,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第三步,姜凌依旧没有任何事。 白谣连呼吸都在这个时候忘记了,只要再来一步,伸手触碰到长生不老丹,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可就在这个时候,姜凌惨叫一声,身上迅速燃起一团团火焰。 白谣猛的起身,大跨步向前,在姜凌退到伸手可及的位置后,用力把他拽出来。 姜凌脚下一个踉跄,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断翻滚,终于压灭了身上的火焰,白谣蹲在他的身旁,低声问道,“姜凌!姜凌?你怎么样?” 姜凌面上有些茫然,用力摇了摇头,“我没事。” 白谣看着他的神情,眉头微动,“你怎么走出那三步的?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在白谣问出这句话后,其他四个就是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盯着他们二人。 但姜凌依旧茫然,仔细想了一下,眉头皱起,“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用什么方法,只是想着试一试,没想到就中出了三步,后面那一次又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毫无征兆出现的火焰从心脏的位置开始燃烧...” 白谣仔细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扶起他的一只胳膊,把他靠在曲凤晓身侧的墙壁上,正要再详细问一问。 但就在这时,剩下的那四个修士中突然一个人面带不满之色,大声嚷嚷起来,“我说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吧?不知道?怎么可能?该不会是你自己一个人想独吞长生不老的,才编出来这种瞎话,可你就算想编瞎话,也编出个合理一点的!” 姜凌闻言,面上的茫然退却,眉眼间染上一丝烦闷,目光冷冽看那修士一眼,“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我要真的知道方法,为什么会在最后一步崩溃一溃!” 那修士在他冷烈的目光下,有了退缩之意,切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白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姜道友,不要理他们,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凌吐出一口气,“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根本没想着成功,没想到居然走出了三步,就差最后一步,突然就这样了。” 白谣皱着眉仔细想了好一会,确实也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姜凌应该没有偏他们,长生不老丹再好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出去三步而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本来就很奇怪。 这时,曹三景突然凑了过来,“姜大哥说的确实有些玄乎,如果不是知道这长生不老丹对我们没什么用处,恐怕我也不会相信,也不怪他们这样想。” 姜凌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 白谣心中叹气,转头看长生不老丹,各种念头不断从脑海中闪过。 突然,曹三景眼睛一亮,“王姐姐!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姜大哥说他根本没有想着可以成功,只是试一试,却成功走出了三步,可在最后一步失败,会不会与他的心态变化有关? 你们仔细想想,前面那三步姜大哥的心态应该没有什么波动,在最后一步临近成功之时,姜大哥肯定有了某种期望,而且马上就要成功,也肯定十分激动,而这种心态的转变,就导致了那种火焰突然燃烧!” 白谣听着他的话面上一愣,眼睛一亮,曹三景说的有道理,转头看姜凌,见他怔了一下,立刻用力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在我的心态转变的那一刹那,心口一痛,火焰就燃烧了起来!” 曹三景见他点头,目光一闪,声音提高了一些,“如此说来,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态情绪,不要产生波动,就可以靠近长生不老丹!王姐姐!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这样!” 白谣目光一动,如果姜凌没有说谎,那么他们或许真的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这时,那四个修士似乎听到了曹三景的话,面上同时一变,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白谣虽然发现了他们的神情变化,见此,目光一闪,曹三景是故意说的这么大声,为的就是让他们听见,只要他们对长生不老的不死心,肯定会忍不住去试试。 而他们本来也不确定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如果有他们尝试尝试,他们也能从中获得更多的经验,等到他们真正尝试的时候,成功的几率才最大。 曹三景这个家伙还真是脑子转的真快,想到这,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他,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便见他面上一笑,对她眨了眨眼。 第422章 接二连三 果然,另外四人等了一会见他们没有任何动静,终于有一个人忍耐不住,大跨步的走到长生不老丹两丈外,顿了片刻,调整自己的状态,随后一脚跨入其内。 白谣几人在他行动的那一刻就立刻抬眼看去,一步十分安全,第二步的时候火焰便从他体内窜了出来,他瞬间着急忙慌的向后退去,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用力喘了口气,似乎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丢人,嘴里大声嚷嚷着,“什么鬼东西,以前的长生不老丹哪有这样的,说不定这东西是假的,我看还不如销毁了!” 说着,他猛的站起身,双手掐诀,一把细小的飞剑顿时凭空而现,咻的一声,直直向长生不老丹飞去。 所有人在这一刻瞬间起身,体内灵力涌动,想阻止那把飞剑,叮的一声,一把飞剑速度极快,正中空中的飞剑,它飞行的角度瞬间有了一丝偏移。 下一瞬,所有人包括那个修士皆面色一变,咔嚓一声,飞剑正中长生不老丹,随即,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但碎裂的却不是长生不老丹,而是那把飞剑。 那射出飞剑的修士面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口中断断续续低喃道,“怎么...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丹药...还是...法宝...” 白谣对这样的结果也感到十分意外,但长生不老丹没有出任何事,便是万幸,那修士也是,嘴上说着要销毁长生不老丹,飞剑的准头却一点都不准,明显瞄准的是长生不老丹下面的盒子。 只是,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误打误撞间,飞剑居然飞向了长生不老丹,还有这长生不老丹非同凡响,直接把这把飞剑绞碎,不过这样一来,也直接断了他们用其他方法获取长生不老丹。 “王姐姐,看来这长生不老丹想要获得只能按照既定的方法,否则,下场恐怕跟那把飞剑一样。”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曹三景说的没错,这里是玄镜,而之前那个修士说的也没错,这里的长生不老丹本来没有这么难以获得,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所以才改变了某些东西。 但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平静无波的靠近长生不老丹,真是难上加难,另外四个修士是想吞掉长生不老丹,使自己可以达到长生不老,当然越靠近它,心中的波动就越无法控制。 而对于他们几个来说,也差不多,越靠近,想要离开这里的喜悦就越强烈,自然也无法保持平静无波,还是要找对方法,否则就是去送死。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这长生不老丹难以获得,我们还是先在可以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行动,否则,如果真的陷入危险境地,恐怕救都来不及救,反正已经找到方向了,虽然困难,但总会找到稳妥办法的。” 她这话不仅仅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姜凌说,现在他是最着急离开这里的人,只要处在长生不老丹的范围内,情绪就会波动的最为剧烈,更加这是他还知道的方法,更加无法控制。 姜凌闻言,沉默了一下,轻轻点头,他也知道着急不得,可曲凤晓现在变成这样,他又怎么能不着急,但他心知白谣说的没有错,必须要找到稳妥的方法,否则他死在了这里,其他的人根本不会在意曲凤晓。 白谣见他点头,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长生不老丹,神情略微犹豫了一下,只有亲自感受过一次,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想到这,她缓缓起身向长生不老丹走去,停在两丈外的位置。 这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她微微转头便看到曹三景满眼都是,“王姐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在这里等你。” 白谣抿了抿唇,点了一下头,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尽量控制自己什么都不要想,随后向前踏出一步,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心中微微一动,继续保持这样的心绪,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眼看着长生不老丹近在眼前,她脑海中控制不住的闪过一个个念头,最为清晰的便是,只要触碰到长生不老丹,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她心头一阵灼热,随即一阵疼痛传来,她眼睛猛的睁大,脚下用力在地上一蹬,身体向后退去,刚退了一步,一只胳膊拽着她,拽离长生不老丹的范围。 她弓着身体,双手扶在心口,浑身的汗湿哒哒的粘在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传来,片刻后,才渐渐平复下去,猛的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没事。” 曹三景说着她的胳膊,搀扶着她靠着墙壁坐下,也不说话,抬手放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松了一口气,“王姐姐还好你退的及时,我又拉了你一把,没有什么大碍。” 白谣闭上眼,缓缓点了一下头,姜凌说的没有错,长生不老丹果然是根据情绪心态的转变,而产生威力,也像之前猜测的那样,有些想法根本无法控制,除非她没有任何思想,只是一具傀儡,才能安然无恙的走过去。 一连两个人及时掌握方法,都在此失败,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修士终于安静下来,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有一个修士跟之前受伤的那个修士不知在嘀咕了些什么,随后两个人直接起身。 白谣瞬间被他们的举动所惊醒,睁开眼睛看向停在长生不老丹两丈外的两人,而不只是她,其他人也被他们两个人的动作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二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二人并未直接行动,而是突然盘坐在原地,一盏茶后,之前受伤的那个修士依旧盘坐在原地,而另外一个修士站起身来,脚下毫不犹豫向长生不老丹走去。 白谣见着他们如此不同寻常的举动,眉头微动,心中有些期待,莫非他们两个真的找到了什么其他方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到底准备怎么行动。 停留在原地的修士,在那修士开始行动之时,周围的灵力涌动,不断向外扩散,凝成一条细线,不断传送在那名修士身上,而那个修士脚下毫不迟疑。 一步两步,安然无恙,第三步也是安然无恙,剩余之人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再有一步,伸个胳膊的距离,就能拿到长生不老丹。 白谣身体下意识的坐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第四步也安然无恙,她心中一紧,各种想法在脑海中划过,如果他真的成功的话,那他们几个人可就只能从他手中抢长生不老丹了。 只是不知道,这长生不老丹被人拿到手中之后,这种两丈的范围,是否还是如之前那样,会让情绪由剧烈波动之人,由内而外自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们现在连这个山洞都出不了。 这些念头刚刚划过脑海,直接那个修士突然动作急促了起来,猛的向前伸手去抓长生不老丹,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长生不老丹之时,身体猛的一僵,随即冒出火焰。 白谣目光一闪,看来他们的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不过,下一瞬,她眼睛睁大,眼底闪过意外,只见那修士即使身上已经燃烧着火焰,却根本没有退后的想法,反而收回的手,同时张着嘴巴,身体向前倾斜。 他竟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一口吞掉长生不老丹,想法倒是十分大胆,而且从之前几次的结果来看,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会成功,她身体猛地站起来,而曹三景和姜凌也是猛的窜了一下。 这可是他们要离开此地的东西,不可能让他吞下去,如果真的被他吞下去,那他们可还怎么离开?现在根本想不了这么多,唯一的想法便是必须阻止他! 白谣脚下猛然发力,同时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如同一根箭脱弦而出,速度极快,就在他们即将跨越两丈范围之时,他们身体同时一僵,顿在原地,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不因其他,只因那个修士明明嘴巴已经快要一口咬到长生不老丹,却在那一瞬间,直接被燃烧殆尽,连一点渣渣都不剩,这直接推翻了他们的认知。 之前虽然也被火焰燃烧过,但是并不像他现在这样,在一瞬间就被燃烧殆尽,如果都像他这样,那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再退出来,这瞬间让他们开始怀疑,长生不老丹是否发生了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变化。 白谣双手猛地向前一拍,一股无形的灵力向前推去,身体顿时被这股力量向后推去,停在了两丈范围外,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她身边划过,她心中一动,下意识抬起一只手用力一拽。 她身体瞬间一晃,脚下一个不稳,被拽的向前倾去,好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她的胳膊,那力气巨大,拽着他们两人,直接向后倾倒,避免直接冲撞到两丈范围内。 砰的几声,三人跌作一团,白谣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中抓的人,果然此人是姜凌,而刷着自己的人是曹三景,这种情况下虽然他们三人都十分着急也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但姜凌无疑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好在三个人都在,相互协作下,倒也没有真的全部撞入那个范围内,不过虽然他们避免了,但另外三个修士却不像他们三个在这一刻如此齐心协力,一个修士直接撞在了放置长生不老丹的石桌上。 不过,他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并未像之前那个修士一样在一瞬间燃烧殆尽,而是迟了一瞬间,才被燃烧的渣渣都不剩。 白谣心有余悸地看着长生不老丹,现在看来,这长生不老丹或许还有他们不了解的地方,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变化,之前的那四个修士,没过多长时间居然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在之前受了重伤,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之人。 白谣眉头紧皱,盯着长生不老丹,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 而这时,曹三景突然低喃了一句,“情绪...情绪...这两个人死的这么快,还死的这么突然,火焰的威力也如此不同,会不会是跟情绪还有他们当时的心态有关...”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随即眼睛一亮,细细思索片刻,背脊猛的挺直,“我知道了!” 姜凌和曹三景被她的声音所吸引,目光同时落在她的身上。 白谣对着他们笑了一下,“之前我们便猜测出与情绪有关,所以,他们两个之所以被燃烧的这么快,也跟他们的情绪有关,那个想要去吞声不老丹的修士,丹药就近在眼前,他又如此渴望,渴望的情绪肯定会在那一刻达到极致! 而之后的那个修士,虽然与他的情况不太一样,但仔细一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烧死,是刚刚冲进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长生不老丹近在伸手可及之处。 他内心中的渴望怎么会不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等了这么长时间,传说中的丹药又在眼前,不用说就知道,他肯定非常想得到,因此,在他动了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便被烧死。” 姜凌眼睛一亮,仔细一想,这两人的情况确实如她所说,如此说来,内心渴望的程度便决定了这火焰对他们燃烧的程度。 曹三景面上一动,眼睛亮晶晶的,“如此说来,这火焰便是从这种情绪燃烧起来,因此才会从内而外燃烧,而我们靠近长生不老的欲望程度便决定着我们被火焰燃烧的程度,所以,这火焰燃烧的是我们的欲望?王姐姐你是这个意思?” 白谣闻言面上一怔,欲望?没错,确实是欲望,想要得到长生不老丹的欲望,和他们想要离开这里的欲望,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这火焰其实是在点燃他们的欲望,欲望越强大,燃烧的速度便越快。 第423章 五识五觉 姜凌眼睛一亮,“你说的没错,确实如此,这些火焰是以我们的欲望作为燃料,所以欲望越大,死的就越快,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两个人死这么快,而我们却可以逃出来!” 说着,他便要起身,曹三景目光一闪,伸手拉住他,口中嚷嚷着,“姜大哥就算我们知道了是以欲望作为燃料,但是想控制自己的欲望,却没那么简单,前面虽然还不知道这事,但也都试过了,根本无法控制,姜大哥你不要冲动!” 姜凌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这么大声做什么? 白谣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目光闪动,余光瞥到剩余的那两个修士被她们这边的动静所惊动,一个个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曹三景又想让他们用自身来实验? 可是,若是之前还可以,现在接连死了这么多人,恐怕他们不会轻易再去做尝试,长生不老丹再好,却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及时知道了这件事,想来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果然,那两个修士虽然听到了他们的话,但还是谨慎更多,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看来似乎是真的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曹三景眨了眨眼,“姜大哥你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已经一步一步解开了这些问题,总有彻底解决问题时候,就算你实在忍不住,也要先做好准备再行动,更何况,曲师姐可还在等你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姜凌轻轻摇头,“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只是想去试一试,看我们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曹三景啊了一声,“这样啊,对不起姜大哥我误会你了,那姜大哥就试试,我们会接应你的。” 白谣闻言点点头,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反驳,姜凌的着急她看在眼里,而且也确实要试一试,才知道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姜凌深吸一口气,来到长生不老丹两丈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脚踏入其内,这一步没有任何问题,他也没有再走下一步,而是停在原地,一瞬间,他的身上便冒出火焰。 白谣和曹三景见此,立刻伸手拉他,把他拽出来,姜凌额头冒汗,但眼睛很亮,“我们猜的没错,果然是用欲望作为燃料!” 白谣闻言心中一喜,能一步一步精准确定到这种程度,也能让他们更有针对性的去找解决的办法,她手中用力,扶着姜凌靠在墙上,让他好好恢复一下。 白谣和曹三景则是看着长生不老丹,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只是白谣想了好久,却没有想到可以让自己不生出欲望的办法。 一刻钟后,靠在墙上的姜凌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十分明亮,“既然是需要欲望作为燃料,那如果我们关闭五识无觉,是不是可以阻止!?” 曹三景眉头微扬,略微思索,面上戴着不确定开口道,“或许有用,或许没有任何用,毕竟看不到的话,或许就不会生出欲望,但准确的来说,欲望跟这些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能说可以一试。” 白谣则是一愣,心中觉得这个办法不是很好,形、声、色、味、触为五感,视、听、嗅、味、触为五识,可欲望却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个,更何况,看不到,心中的各种情绪恐怕会被无限放大,更容易导致欲望的滋生。 她看着姜凌明亮的眼神,沉默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只是姜凌虽然也担忧此事,但看他那模样,明显是想试一试,就算知道会有很大的风险,他也很想试试。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曹三景突然笑了一下,“姜大哥既然你想试试,那就试试好了,有我们在,会尽量帮助你!” 白谣心中微微一沉,转头看曹三景,曹三景察觉到她的目光,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王姐姐,既然姜大哥心意已决,我们就让他试试,只要他控制好自己的欲望,其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尽量保护他! 但如果真的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王姐姐难道不是想快点离开这?更何况,曲姐姐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不易等太久的时间。” 姜凌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我也是这个意思,放心吧,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情。” 白谣抿了抿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姜道友还希望你把自己和曲师姐的安危放在心上。” 姜凌郑重的点了点头,向前走去,随即停顿在两丈外,抬手在自己身上各处点了几下,白谣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沉甸甸的。 如果,这次也没有成功,姜凌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五识五觉关闭的情况下,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万一他在这种情况下跑偏了,他们就算想救他,也做不到。 刚刚想到这,姜凌已经向前走去,或许这个方法真的有一定的效果,他一连几步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状况症状发生,十分顺利的便走出了四步。 白谣看着他距离那石桌已经近在咫尺,心中一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不敢错过,姜凌在关闭五识五觉后,便伸着双手乱摸,那长生不老丹就他触手可及之处,只是,处于这种情况下的他,显然没有办法真正辨别方向。 摸了半晌,依旧没有碰触到长生不老丹,而这时,剩下的那两个修士早在他们有所举动之前,就一直在关注着他们,这会见姜凌居然顺利的走到了石桌旁,皆是眼睛闪烁。 随后,站了起来,白谣余光瞥到他们,眉头瞬间皱起,这两个人之前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现在莫非是看他们要成功了,也想效仿不成?但现在有一个姜凌还算好,加入另外两个,岂不是会直接混乱起来? 想到这,她看了眼曹三景,“你在这里看着姜凌。”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脚下移动,灵力涌动间,身影微微一晃,便出现在那两个修士身前,不言不语,目光冷锐的盯着他们二人。 那两个修士见她挡在他们两人身前,面上一冷,“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之间可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未对你们出过手,你现在这样,是想独吞长生不老丹?” 白谣知道此事多说无益,虽然他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冲突,他们根本不会要长生不老丹,但这个话说出去,这两人肯定不会相信,毕竟在他们两人看来,长生不老丹可是稀世珍宝,吞服之后便会长生不老,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依旧不言不语,手腕一转,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灵力涌动间,剑刃轻轻一颤。 那两人见她态度如此决绝,面上神色一冷,其中一人冷冷地盯着她,“如此看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想独吞长生不老丹?你们三个人,却只有一颗长生不老丹,还真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分配,但有我们在,绝不会轻易让你们得到长生不老的!” 说完,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虚空中顿时出现两把飞剑,气氛在这一刻紧绷起来,谁也不敢第一个动,这两人虽然暂时站在了一条线上,但显然也不是真正同心,而是各自为政。 毕竟,长生不老丹只有一个,他们两个可没有办法分,而白谣是不敢轻举妄动,在这里的修士修为都差不多,谁也比谁高不了多少,谁也比谁低不了多少,她一个人对上两人,根本就没有胜算。 她现在也只是在赌,姜凌会在这个时间内碰上长生不老丹,只要碰触,其他的事情别都跟她没有关系,她目光紧紧盯着这两人,脑海中的弦紧绷到极致,而那两个人也越来越忍不住。 就在这时,曹三景突然大叫了一声,那两个修士瞬间一愣,浑身的心事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漏洞,白谣眼睛睁大,根本不去看曹三景,手腕一抖,长剑顿时划破虚空,直直刺向其中一个修士身上。 那修士虽然耽误了一瞬,导致攻击已近在眼前,但反应也十分迅速,双手快速颤抖,一道金色的银幕凭空而现,挡在长剑前,只是尽管如此,他的面色却不太好看。 因为他的余光已经瞥到,之前与他共进退的修士,在他遭遇攻击之时,已经脚步一跨,踏入两丈范围内,与此同时,他抬手封闭自己的五识五觉,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白谣面色一变,这人反应倒是快的很,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连一丝留恋都没有,她心中叹气,罢了,至少先解决到剩下这一个,体内灵力疯狂涌动,伸手一挥召回长剑,随即高高举起。 天空中,一把半虚幻的长剑凭空而现,一挥之下,剑尖所指之处,虚空被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剑气绞碎遇到的所有阻碍。 那修士目光一颤,随即浮现骇然之色,这是什么招式,居然威力如此巨大,其实他不知道这招的真正威力,如果知道的话,会更加惊讶,毕竟现在白谣使用的是他人身体,手中是剑,而不是刀。 剑气划过,咔嚓一声,金色的银幕瞬间碎裂,他的身上瞬间出现道道血痕,面上也出现了痛苦之色,白谣静静的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再次举起,正要再来一次。 就在这时,曹三景又大喊一声,“不好了!王姐姐!” 白谣面上一愣,那修士身体一抖,迅速向后撤退,同时口中喊着,“我不跟你们抢了,长生不老丹我不会再抢了,放过我!” 边喊边退,很快便退出这山洞,白谣扫了一眼他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迅速转头,只见此时的姜凌浑身燃烧着火焰,只是那火焰并不像之前燃烧的那么剧烈,但最主要的问题是,姜凌身上都燃烧着火焰,自己却不知道往回退。 她心中暗自叫遭,姜凌封闭了自己的五识五觉,莫非连自己的痛觉他都封闭了?如此一来,他可还怎么回来?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目光一动,不对,他身体在轻轻颤抖,明显也感觉到了这火焰对他的伤害,他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白谣用力吸了口气,“曹三景,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说着,她抬起自己的手,手中央放着一根金色的丝线,曹三景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灵力涌动间,丝线猛然绷直,随风而长,瞬间缠绕在他们两人手上,另一端,疯狂延伸,缠绕在姜凌身上。 金蚕丝,这个地方的一种宝物,可以随心而动,是姜凌准备行动之时,交给她的东西,他虽然着急离开,但也没有完全把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 两人用力拉着金蚕丝,用力一拽,姜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他们拽了回来,他被拽回来之后似乎也有所察觉,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白谣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处,他的眼睛中瞬间有光芒汇聚,随即黯然,“看来还是失败了。” 曹三景扶着他的一只胳膊,“姜大哥,你是封闭了痛觉?怎么自己身上都点燃了,还不知道回来,如果不是我们两个把你拽回来,你...” 他还没说完,姜凌身子一晃,跌倒在地,白谣连忙拽住他,用力扶住他的身体,“姜道友,你这次伤的太重了,短时间内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姜凌无力的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白谣和曹三景对视一眼,突然在这个时候闻到了一股焦味,立刻望去,只见之前那个封闭自己五识五觉的修士心中似乎动了欲望,但却找不到离开的方向,身上浑身都是火焰,虽然火焰燃烧的不是十分浓烈,但他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白谣两人当然不会去管他,只是扶着姜凌,让他靠着墙壁坐下。 随后静静看着那燃烧着火焰的人东倒西歪仿佛喝醉了一般,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在地上乱爬,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第424章 木角 没过多长时间,那人就在不断挣扎中,被燃烧殆尽,没有残留一丝痕迹。 白谣三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默不语,这时,姜凌突然咳嗽了几声,“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把问题想复杂了?” 白谣和曹三景同时看向他,有些不太明白他在指什么,面上皆带着疑惑。 姜凌目光闪着某种他们不懂的光芒,“事实上我们根本没必要走过去,对于我们来说只要碰触到就可以,那么只需要把人扔过去,这个时间可比我们一步步走过去要短的多...” 白谣一愣,目光下意识的看长生不老丹,这个方法她确实一直没有想到,道理上虽然说的过去,他说的也没有错,但真的会这么简单? 曹三景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姜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姜大哥你现在身受重伤,恐怕不便行动,另外,就算直接把人扔过去,内心的欲望无法控制,还是没有什么用,除非...” 白谣闻言眉头微扬,“封闭五识无觉,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内心的欲望自然也不会在看到长生不老丹后不断增强!” 曹三景听她这样说,似乎有些意外,“王姐姐你这样说的也没错,不过,也不完全保险,就像之前的姜大哥还有方才那个人,胡思乱想之下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生出欲望,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他话音刚落,白谣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目光一转落在曲凤晓身上。 姜凌之前就算再不明白这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各方面来说,最符合要求的人选就是曲凤晓,可曲凤晓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敢保证以她现在的状态,内心就完全没有欲望。 他目光沉了沉,声音嘶哑道,“不行!” 曹三景闻言,扬了扬眉,“姜大哥其实我们现在也是在尝试的阶段,不妨一试。” 姜凌猛地抬眼,“她现在的状况,具体是怎样还不清楚,万一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现在可没有别的金蚕丝再来救她了!更何况,莫非你们都忘记了之前那把飞剑的下场?” 曹三景神情微微一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既然姜大哥不愿意,我们自然不会强迫,只是风险如此之多,姜大哥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亲自以身犯险去尝试吧?” 姜凌瞬间垂下眼眸,他之前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分析的这么风险,他又刚刚反驳了他的提议,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口让他们去尝试之话。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白谣心中叹气,就算是为了离开这里,这件事情风险这么多,她也不会主动要求去尝试,如果只有封印五识五觉的危险也就罢了。 现在,姜凌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之前那把再触碰长生不老丹后,完全碎裂的飞剑,她现在可还记得,根本不敢去冒这个险。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白谣和曹三景瞬间对视一眼,抬头看向洞口,下一瞬,便看到之前那个逃跑的修士居然在这个时候返回。 他们二人眼睛瞬间一亮,拿自己人去做尝试不可行,但如果是其他人,他们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他们二人虽然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却没有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只是看着他。 而那人看到他们几人之后,面上也是一愣,眉头瞬间皱起,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回事?我明明离开了,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白谣听到他说的话,眉头微微一动,“什么离开了?你如果真的离开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明明从山洞走出去了,但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出现在了这里,只是奇了怪了,以前长生不老丹我也曾经遇到过,但也没有碰到这么诡异的情况! 我说你们不如不要再跟这长生不老丹死磕了,就算最后真的得到了,无法离开这里,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先跟我出去看看,是我的缘故,还是这里的缘故。” 白谣目光轻飘飘落在他的身上,“可以是可以,不过,焉知你这些话不是在骗我们?把我们引走之后,再自己独得长生不老丹!” 那人面上一愣,随机看着他们摇头,“你们真是无可救药,罢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这样好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我还害怕呢,你们分一个人跟我一起,另一个留在这里,即使我有什么阴谋,你这里可还有两人!” 白谣闻言,目光轻轻一动,立刻点头,同时缓缓起身。 可那修士却突然开口,“等等,你们不是有两个人?另一个人跟我去看看吧。” 他之前可是跟白谣对了一次,这人实力不可小觑,在那种情况下,都能伤到他,现在他的伤口都还疼,他可不敢再跟她一起了!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这人倒是选了个好目标,真是不知该夸他聪明还是该夸他蠢笨,曹三景可比她难缠多了,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看向曹三景。 曹三景也笑了笑,利落的起身向那人走去,而那人见她没有犹豫,便同意了这个提议,或许是觉得他们应该是信守承诺之人,缓缓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曹三景走到他跟前不远处之时,他眼睛突然一花,心中猛的一突,匆忙之间金色光幕凭空而现,当下一瞬咔嚓咔嚓全部碎裂。 与此同时,之前看到的半虚半实的长剑再次出现在眼前,他面色大惊,身体一晃,正要躲过这一击,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他脸色刷了一下白了,在这个时候彻底明白,自己上当了,相比较这个用剑的女修,他挑选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他做了什么,自己身体就无法动弹。 他额头冒出了汗,嘴巴用力一张一合,“你们要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白谣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半虚半实的长剑消失,下一瞬,曹三景笑盈盈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做什么?我们正缺人呢,刚好你来了,你说巧不巧?” 白谣看着那人面色瞬间变得灰暗,也不说什么,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这个洞口,一开始就不打算跟他去看看,能不能出去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曹三景抬手在他个身上各处点了几下,那人面上瞬间变得惊恐,眼底也满是惊惧,但随着五识五觉被强行封闭,很快这些表情从他脸上散去。 曹三景抓着他的肩膀,正要把他扔向长生不老丹。 白谣突然道,“等等!他现在刚刚被我们抓住,心里指不定在想着怎么逃离,生存的欲望也是欲望,一刻钟后,他说不定会想着我们留他还有用,到时候再把他扔过去。” 曹三景立刻笑了一下,“王姐姐说的对,那我们就等一等。” 说着,他伸手拽着那人,一边靠墙坐好,一边笑嘻嘻的看向姜凌,“姜大哥,你说这个人来的及不及时?现在不用曲姐姐,也可以看看我们之前的想法对不对了,真是皆大欢喜。” 姜凌苦笑了一下摇头,“这些是我想岔了,我本意并非想让你们一起涉险,不过,现在他来的确实及时。” 曹三景闻言笑容渐渐隐去,不再言语,也不再理会他。 白谣见此,目光一闪,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刻钟后,曹三景起身拉着那人,双手用力一扯,拽着他的胳膊扛在自己身上,随后体内灵力涌动,扛着他用力向长生不老丹扔去。 白谣和姜凌目光紧紧盯着长生不老丹,只见那人在空中画出一个弧线,十分精准地落在长生不老丹上,砰的一声,他的脸直直撞在长生不老丹上。 咔嚓,清脆的响声响起,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寸寸碎裂,转眼间,地面上便堆起了一堆肉沫以及细碎的骨头。 白谣看着那一堆东西,心中一阵恶寒,还真是让他们猜对了,从空中飞过去的东西,虽然不会燃起火焰,但都会像之前那把飞剑还有现在这个修士一样,全部碎裂,无一例外。 姜凌和曹三景也沉默了下来,三人靠着墙壁,皱眉看着长生不老丹,这个方法也不行,莫非他们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不成? 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后,他们枯坐在此,却一直没有找到方法,长生不老丹就在眼前,离开的希望就在眼前,可他们却无法触碰到。 这时,曹三景突然动了,白谣和姜凌立刻侧目,只见他手中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两团金蚕丝,他们两人见到那金蚕丝,目光一闪,他这里怎么还会有金蚕丝。 曹三景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视线,目光一转,落在他们身上,甩着手中的储物袋,“之前从那个修士身上顺过来的,没想到里面居然有金蚕丝。” 白谣轻轻哦了一声,现在有金蚕丝也没什么用。 突然,曹三景轻咦一声,“王姐姐,他这里可有个好东西。” 白谣立刻侧目,落在他手心上托着这一块如同木炭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口中问道,“这是什么?” 曹三景笑了一下正要开口,姜凌突然插了一句话,“木角?” 曹三景目光一动,“还是姜大哥见多识广,确实是木角,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这东西或许可以解决我们眼下的困境!” 白谣和姜凌同时看着他,姜凌虽然知道是木角,但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白谣谁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这东西都帮他们离开这里,当然很重要。 曹三景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我曾经偶然间知道一个方法,有这木角和金蚕丝,便可以控制他人的身体!” 白谣和姜凌眼睛同时一亮,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能控制他人身体,再封闭五识五觉,便不会在遇到之前找不到摸不着的困境,并且也不会遇到直接被长生不老丹绞碎的情况! 曹三景看着他们二人的神情,立刻点点头,“没错,就是明明想的那个意思,不过,这金蚕丝不知道能不能作为其中的替代品,我先研究一下试试。” 白谣和姜凌面上饱含希翼的看他这一举一动,只见他双手搓着金蚕丝,同时不停的划过木角,很快金色的丝线变成了黑色的丝线,光泽瞬间收敛,随后,又见他双手手指不断点在金蚕丝上,每点一下,金蚕丝便轻颤一下。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双手在空中划出道道虚影,漆黑的金蚕丝,瞬间消失在眼前,白谣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姜凌突然喊了一句,“曲师姐!你...” 她闻声望去,只见曲凤晓居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站了起来,行动虽然迟缓,但却十分流畅,除了双眼依旧紧闭外,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姜凌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反应过来,看向曹三景,“是你?” 曹三景双手依旧不断在空中挥舞,闻言笑了一下,“看来金蚕丝的效果也还不错,放心吧,姜大哥,这东西不会对曲姐姐造成任何影响!” 说着,他缓缓放下自己的双手,漆黑的金蚕丝再次显现,但下一瞬,变化为灰烬,曲凤晓也随之再次靠回墙壁。 曹三景拍了拍自己的双手,“看来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王姐姐,姜大哥,你们两个谁来?” 白谣和姜凌瞬间对视一眼。 姜凌立刻开口,“我来吧。” 白谣嘴巴微微张开,就要开口,曹三景突然摆了摆手,“姜大哥,话虽如此,但我也只是问一问,你之前受的伤还没好,精神状况也不太好,这东西虽然对你们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对精神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万一失败了,可没有多余的金蚕丝了,依我看,不如王姐姐来?” 白谣目光一闪,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曹三景说的没有错,姜大哥现在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冒险。” 说着,她抬眼静静的看着曹三景,抬手封闭自己的五识五觉,眼前顿时一黑,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思绪存在,在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 第425章 光辉 等白谣恢复五识五觉之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熟悉的蓝色圆月,身体浸在浅浅的一层水上,地面上闪烁着点点碎星的光芒。 她眼睛一亮,猛的坐起身,便看到姜凌和曲凤晓坐在一旁被她的动作所惊醒同时向她看来,姜凌面上浮现一抹笑,“你们醒了?” 白谣闻言,微微侧头,便看到曹三景在自己的身旁,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瞬间想起之前,姜凌和曲凤晓回到这个地方之后沉睡了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看样子,这次轮到了她和曹三景。 她目光一动,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果然发现了与姜凌二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印记,轻轻触碰,她的手腕处便出现了长生不老丹的虚影,她眉头微动,果然如此。 不过,之前他们猜测,这东西或许是离开此地的关键之物,现在看来,或许不太准确,他们四个人都获得了这种印记,但依旧出现在这里,莫非之后还要不断重复去往那些他们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世界? 这时,姜凌缓缓开口,“这东西对你们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过程中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白谣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姜道友也知道,我之前一直封闭五识五觉,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敏感,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出现在了这里。” 说到这,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曹三景,“不过,后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知曹道友是否也同我一样?” 曹三景自从清醒之后,眼底不断出现迷茫之色,听到她的声音,仿佛突然被惊醒,愣了一下,笑着开口,“王姐姐我跟你一样,在王姐姐碰到长生不老丹后,我便陷入了昏迷,之后再清醒就发现回到了这里。” 白谣也没想着他会有其他答案,毕竟之前姜凌和姜曲凤晓也遇到了跟他们一样的情况,他们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两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到这,她目光微动,“曲道友,你没事了?你之前...” 曲凤晓轻轻摇头,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我没事,只是之前在遇到阿鹄的那个地方,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导致我的意识陷入了昏迷,因此才会呈现你们之前看到的那种状态,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白谣闻言,眉头微扬,虽然无法确定,但她总觉得曲凤晓似乎与之前多了一些改变,但让她说是什么改变,她却没有办法准确的说出,只觉得她神态之间似乎多了某种柔和。 姜凌见她沉默不语,面上的神情有些古怪,目光一动,“曲师姐没事就好,我们之前可一直很担心你,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或许是错的,这个地方没那么容易离开。” 白谣轻轻点头,突然心中一动,“对了,你们还记得之前那句裂天破空染红尘吗?”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已经恢复精神,听到她的话,立刻回了一句,“王姐姐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经历的,就是那染红尘?” 白谣点了下头,“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姜凌和曲凤晓面上也露出思索之意,随即姜凌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们去的这些地方,确实比较符合染红尘,只是,这染红尘该不会一直让我们在这里不断去各个地方吧?那岂不是没有尽头?” 白谣笑着摇头,“应该不会如此,把我们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既然我们还在这里,或许可能还要再经历几次,总有转变的时候。” 曹三景应了一声,口中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出路,唯一知道的也只有这一条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姜凌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白谣点点头抬头看圆月,虽然有心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在后面这两个地方遇到什么机缘,但这种隐秘之事,如果之前不是为了探寻这个地方,她自己也不可能说出来,现在自然也不好过问。 不过,曲凤晓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在那个满是漆黑的地方,绝对碰到了机缘,不过这机缘似乎来的凶猛,直接影响到了她本身,对她是好是坏,现在也还不好说。 后面,在长生不老丹的那个地方,曲凤晓可以排除,但是剩下那两个人,她也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异样,也不好说,但她本也不好就此事探寻,便最终没有选择开口。 她看了看天空的蓝月,按照之前的经验,这次他们的时间去往那两个地方的时间也会被暂停下来,只需等到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蓝月转换之际,飞到空中等待便可。 时间流逝,二十四个时辰很快便要流逝过去,此时他们已经飞到了空中,在对于他们已经十分熟悉的位置停下,静静等待那玄妙的气息来临。 很快,玄妙的气息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来临,只是,这次却略有不同,这气息不再像之前的青烟一样,不断向上盘旋,而是环绕在他们周围。 他们四人面色同时一变,不仅如此,那蓝色的圆月,突然出现一层重影,紧接着重影越来越明显,转瞬间,一轮明月便跳脱出来,天上顿时出现了两轮圆月,一个是蓝色的圆月,另外是挥洒着清冷月光的圆月。 白谣面上顿时浮现错愕之色,他们在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而出现这样的原因,也不能猜测出来,现在他们与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每个人手腕处都多了一个印记。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闪过,两轮圆月,散发的光辉突然之间仿佛凝实,光芒汇聚在他们身上,不断钻入他们的手腕处的印记内。 白谣嘴巴微张,看着蓝色的光华不断涌入印记,她立刻抬头看向其他三人,其他三人的情况也与她一样,只不过,有细小的差别,那蓝色光辉全部涌入她和曹三景的印记内,清冷的月光则是涌入姜凌二人的印记。 她心中一动,迅速判断出,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们进入那些地方的契机以及时间不同,所以这些光辉去的地方也不同,可这些光辉所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 其他几人面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曹三景眼睛时不时有亮光闪过,姜凌眼神满含希翼,而曲凤晓神色最为平静,或者用柔和来形容更为准确一些,但不管如何,出现变化就意味着,会有其他出路。 显然其他几人也都是这么想的,都没有开口言语,想看看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随着两轮圆月的光辉不断涌入印记中,周围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所有的光芒全部汇聚在他们周围,包裹住他们的全身,很快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白谣心中发紧,突然,眼前一黑,意识停止,灵魂有一瞬间处于失重的状态,但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也亮了起来,而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便是蓝色的圆月。 她看着那轮蓝色的圆月,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迷茫,她不是被那些光芒所包围了吗?按理说应该生出什么一些变化,怎么现在还是与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曹三景惊讶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奇怪!王姐姐,姜大哥和曲姐姐怎么不见了?” 她听到这句话,立刻翻身而起,目光在周围快速扫过,果然没有发现姜凌和曲凤晓的声音,心中一动,瞬间想起之前那两种不同的光辉,随即联想到现在,已经生出了变化,只不过,现在需要他们自己去发现到底哪里出了变化! 而曹三景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眼睛一亮,“王姐姐,我们或许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吐出一个字,“好。” 两人立刻朝相反的方向飞去,只不过飞了好一阵,又像之前一样,直面相遇,这里似乎与之前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少了姜凌和曲凤晓,就让白谣开始不由自主的怀疑,是不是姜凌二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曹三景神情也有些沮丧,“王姐姐这里真是太奇怪了,根本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谣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继续等待了,二十四个时辰后,看看会不会出现与之前一样的变化。” 曹三景应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王姐姐,你说,姜大哥和曲姐姐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里?还是说,跟我们一样,他们也去了与这里差不多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我们这里是蓝色的月亮,他们那边是正常的。” 白谣转念一想,也想到了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他们两个现在毕竟与他们不在一起,就算真的跟他们一样,又能怎样? 曹三景突然笑了一下,“王姐姐不要误会,我也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才提了一句,依我看,他们不在才是最好的,曲姐姐可是惹了不少事,没有他们说不定我们更顺利!” 白谣闻言,立刻沉默了一下,她倒还真不是这样想,曹三景这个人绝对比姜凌二人更加难缠,现在她身在此处,绝大部分的原因不还都是因为他?! 不过,这个话,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只是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后轻轻点头。 曹三景见她点头,面上的笑意更盛,“我就知道王姐姐也是这样想的!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白谣默默看了他一眼,随即盘膝而坐,垂下头不再理会他。 曹三景见她这样,也不生气,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不断拂过身下的水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 片刻后,白谣无奈的叹了口气,撤去手中不断盘旋的灵力,转头看他,“我说你,这么大了还这么喜欢玩水?” 曹三景无辜的眨了眨眼,“王姐姐,还不是因为这里太过无聊?” 白谣盯了他一瞬,“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修炼吗?现在也可以继续修炼,何来无聊一说?” 曹三景哎呀了一声,“没想到王姐姐这么关注我,那之前,这里的灵气如此浓郁,不是想着试一试,看有没有什么用嘛,这么长时间了,我发现是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自然不想再这样了!” 白谣缓缓吐出一口气,“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话音刚落,便听曹三景嬉笑一声,随后又听到了那水声不断响起,她心中摇头,体内灵力涌动,正要继续练习控制灵力的方法,但就在这时,那水声突然停止,随后便听到曹三景轻咦一声。 “奇怪,王姐姐你看这水面是不是有些奇怪?” 白谣闻言,眉头微扬,侧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仔细看了会,心中忽的一跳,这水面打眼一看,与他们之前看到的没有什么差别,水面上倒映着天空的圆月。 但仔细看,却能发现,水中倒映的画面,明显与他们现在看到的画面不同,她眼睛微微睁大,又仔细看了一下,水面倒映的画面虽然也有一轮圆月,但是那圆月却十分的清晰。 最主要的是,由于有他们的存在,再加上之前曹三景一直在不停的用手划过水面,水面现在依旧有一层层的波纹,但那圆月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十分清晰明朗。 曹三景见她察觉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伸手用力在水面上划了一下,他们的影子随之波动,但那圆月依旧清晰明朗,仿佛一面镜子一般,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白谣面上顿时浮现动容之色,之前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虽然与现在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那里水面倒映出来的画面,可与现在这个清晰明朗的圆月完全不同。 第426章 困境 这时,曹三景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王姐姐!我们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圆月绝对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契机!” 白谣情绪也略有波动,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里有如此诡异古怪,现在终于有可以离开这里的契机,她当然也激动了起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对,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触碰到这个圆月!” 曹三景用力点头,猛的起身,想着水中圆月的地方飞奔而去,白谣紧随其后,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不断向前飞奔。 片刻后,两人停在那圆月下,俯身伸手碰了好几下,即使天上的蓝月被遮挡,水面上的圆月依旧如同之前看到的那样,清晰明朗,丝毫不受其他任何外界的影响。 只是,他们也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个难题,圆月近在眼前,可伸手根本无法触碰,不对,与其说是在水面上,不如说更像是在水里,他们根本触碰不到,只能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并且之后又尝试了好几个方法,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白谣皱了皱眉,原地盘膝而坐,看着水下的圆月,“这东西完全无法触碰,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 曹三景眨了眨眼,仔细看着水下的圆月,“应该是这样,这里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肯定跟这个圆月有关,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这里应该也是安全的,王姐姐不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白谣轻轻点了下头,火耀突然出现在手中,灵力涌动间,用力向地面刺去,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同时伴随着刺耳的呲啦声,火耀轻轻颤动,但却地面没有出现任何损伤。 曹三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王姐姐我还以为你要一刀把我劈了呢!” 白谣闻言,眉头微扬,仔细看了他一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你劈了?” 曹三景愣了一下,无辜的看着她,理直气壮道,“王姐姐莫非忘了之前的事,落冰山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找到你,那个时候,你可是差点一刀劈了我,现在又这样,我当然会害怕!” 白谣心中微动,“是吗?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又没有做损害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对你出手呢?” 曹三景似乎丝毫没有联想的任何事,眼睛一亮,嬉皮笑脸的,“那就好,有王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谣目光一转,面上浮现一个笑,“你不是向来主意多的很吗?这会竟想不到其他办法?” 曹三景闻言,嘴巴轻轻一动,有些委屈看着她,“王姐姐这话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呀,怎么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行得通?” 说着,他眼睛突然一亮,“王姐姐也这样问,我突然想起来了,或许我们可以从姜凌告诉我们的那几句话中找到出路,目前看来,染红尘我们算是经历过了,窥天机不知说的是不是现在,还是之前,但我们所经历的事都是说符合那几句话,现在的困境,肯定也无法困住我们!” 白谣目光轻轻一动,曹三景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思路,圆月的出现,她都差点忘了这几句话,染红尘之后是,方见真虚窥天机,乾坤变换疑无路,得舍一念自思量,莹莹光华极阴阳,朦朦弱水显生死。 她眉头下意识皱起,自己想了好一会,窥天机指的是现在?乾坤变幻疑无路,也是指现在?他们现在确实没有路可走,得舍这句话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但莹莹光华,会不会指的是这水中碎星闪闪的光亮? 乾坤,阴阳,倒是相差不多,所指应该也是一样的,但是具体是指的什么呢?都是指他们现在的处境?可是这里除了两个圆月,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莫非这两个圆月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有可能,之前他们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那里的圆月也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或许两者不同的转变还有乾坤阴阳有着相连之处?只是两种不同的圆月看起来似乎与阴阳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如果非要分一下,正常的圆月应为阴,那蓝月则是阳,想到这,她突然皱起眉头,就算知道了这个,对现在他们的处境也没有任何帮助,这几句话里面,真的没有说要怎样做才能离开这里。 奇怪,弱水?她目光一转,落在身下的水上,弱水指的是眼前之水?还有显生死,这水难道还会致他们于死地?想不通,她用力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不过这水是否与生死有关,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是出路的地方,就是这圆月和水。 而曹三景似乎也在思索那几句话,片刻后,他神情犹豫的抬头,“王姐姐,会不会与这水有关?” 白谣轻轻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只是这水如此浅,有...”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曹三景迎面爬在水中,整个面孔全部进入浅水中,她面上一愣,仔细看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缩,在曹三景准备起身之际,抬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口中同道,“等等,这水似乎真的有古怪!” 曹三景本欲挣扎,听到她的话,顿时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爬在水中。 白谣仔细看着他脸庞周围的点点碎星光华,只见那些碎星似乎在不断通过他的耳鼻眼钻他的身体,很快他周围的点点碎星缓缓消失,但这种情况却依旧没有停止,这里的消失了,远处的碎星光华却在不断的汇聚过来。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松开按在曹三景头上的手,曹三景立刻察觉到,猛的起身,面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脸庞流下,但他眼睛却十分明亮,“王姐姐这时有什么古怪?!” 白谣依旧盯着那些碎星光华消失的地方,只见在曹三景离开之后,所有的碎星光华全部安静下来,她目光轻轻一闪,口中问道,“确实有古怪,不过我更想问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 曹三景一愣,神情明显有些疑惑,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没有啊,还是跟之前一样,如果非要说有不同之处,那就是这里的水似乎比手触碰的时候要冰冷很多,王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嘛!” 白谣也不瞒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当然这种事情也无法作伪,是真是假,只要她自己尝试一下就知道了,便把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全部告诉了他。 曹三景又是一愣,随即面上出现欣喜之色,“真的吗?那王姐姐我们岂不是找到了可以正确离开这里的办法?” 白谣叹了口气,“话是如此,但这些碎星光华消失的十分缓慢,如果要让这里的这些东西全部消失,恐怕是一件极其漫长的事情,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说到这,她眼睛突然一动,“不过,或许我们只需要把那轮圆月附近的碎星光华弄掉,应该就可以了!” 曹三景喜悦意语言表,立刻看一下不远处水下的圆月,“只有何难!我现在就试试。” 白谣立刻伸手拉了他一下,“你先等等,这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影响,我先试一下,其他的之后再说。” 曹三景立刻摇头,认真的看看她,“王姐姐,正是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影响,所以,王姐姐你才不需要尝试,如果这东西真的会有什么影响,我们两人之中只需要有一人承受便可,届时如果我有什么问题,王姐姐也肯定不会抛下我一人!” 白谣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愣了一下,眼睛紧紧眯起,虽然曹三景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是她早已见识了曹三景的本事,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说不定,他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想到这,她面上一笑,“不必如此,既然都落到了这种地步,我们现在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让你一人独自承受这种风险?” 说着,她也不理会他是何种神情,直接把自己的脸埋了下去,冰凉的水瞬间排在她的脸颊上,下一瞬间,耳鼻眼突然有阵阵冰凉刺骨之感传来,曹三景确实没有说谎,只不过,这是冰凉一点?这明明是冰到了极致,也亏得他能忍受这么长时间! 下一刻,她猛的起身,口中吐出一口气,“这有点冰凉的水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曹三景立刻笑了起来,“王姐姐这是自然,我们两个人毕竟不同,这里的冰凉对于我来说确实有点冰凉,但王姐姐很少来雪城这边,并且又是火修怎么能跟我们一样呢?” 说着,他转动了一下身体,满脸笑盈盈,“所以啊,王姐姐,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的好。” 白谣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面颊,轻轻点了个头,反正已经尝试过了,就算之后曹三景有什么其他目的,又或者之后有什么地方与这些消失的光华有什么关联,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曹三景已经把自己的脸对准那轮圆月,一头扑了下去,碎星光华顿时开始缓缓消散,直播过相似的数目依旧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十分的缓慢。 但那圆月也没有占据太大的位置,应该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清理干净,白谣缓缓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靠近曹三景,仔细观察。 一刻钟后,圆月周围的光华完全消散,与此同时,她眼睛微微一抖,只见水中突然爆发一道耀眼的光芒,她伸手一拉,拽起曹三景,向后退了几步。 曹三景猛的被拽起,眼神有些迷茫,低头看着爆发光芒的圆月,眼睛瞬间一亮,“王姐姐!” 白谣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先不要靠近,我们在这里观察观察,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再靠近。” 曹三景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王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猛得有些激动” 说着,他突然顿了一下,面上的神情有些惊讶,“王姐姐,这...似乎是一个传送通道!” 白谣一愣,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察觉到了有些熟悉的感觉,还没等她仔细再看,那耀眼的圆月突然爆发一股强烈的吸力,这吸力根本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抵抗的。 转眼间,两人便被这股强烈的吸力,吸入其内,白谣眼睛一亮,随即暗了下去,最后看到的一幕便是周围略有波澜闪烁着点点碎星光华的水,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些水以及那些碎星光华不受吸力的影响。 下一瞬,身体仿佛飘荡在某个奇异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重量,整个人轻飘飘的,然后强烈的失重突然袭上心头,她的身体在快速的向下坠落,只是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她尝试喊了一句,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传出来,紧接着,眼睛突然出现一片灰白色的土地,而她正在急速向下坠落,与此同时,曹三景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他们快速对视了一眼,灰白的土地越来越近,白谣火耀凭空而现,灵力涌动间,用力向下挥去,砰的一声,半虚半实的刀重击在地面上,阵阵波动传来,她的身体猛的向后弹了一下,随即稳稳落在地面。 与此同时,曹三景叶落在了不远处,他满眼稀奇的看着周围,“王姐姐!这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白谣也在这个时候向周围看去,一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平坦灰白的土地,而除了土地抬头看天,以及远处,皆漆黑一片,连一颗闪烁的星光都没有,并且,这里十分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奇怪,仿佛这里没有任何生灵。 不过,想到这里是玄镜,出现在再奇怪的地方都有可能,便也不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目前看来,他们这里还是没能成功离开,并且还来到了一个陌生不知会不会遇到危险的地方。 第427章 天上来 曹三景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轻轻一动,扬起一个笑,“王姐姐,这里奇怪的很,我们先随便选个方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随即瞥了他一眼,笑了下开口道,“还是先飞高看看,再说其他之事。” 曹三景目光微动,立刻点头,“王姐姐说的对,我居然忘记这件事了,我这就飞起来看看!” 说着,他脚踏一把飞剑,直接原地起飞,白谣心中一动,扔出火耀,同样飞向上空,还没追上曹三景,就听到他大喊了一声,“王姐姐!你看那!” 白谣眉头扬起,体内灵力涌动,看向他指的方向,面上瞬间一愣,只见天边,一条河流从天而降,清澈的水流不断浇在地面,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天天河流。 在她看到那条从天而降的河流之时,曹三景声音带着兴奋,“王姐姐,我们去那里!?” 白谣轻轻点头,那河流看起来就奇怪,自然只有去那了,不然还能去哪? 两人立刻开始向那天边的河流飞去,一刻钟后,曹三景突然皱了皱眉,包含疑惑的声音同时传来,“王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之处?我怎么觉得我的耳鼻眼,这会这么凉?虽然不至于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白谣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一顿,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耳鼻眼传来轻微的冰凉感,只不过这种感觉十分轻微,如果不仔细曹三景提起,她或许都擦觉不到。 但这种情况,让她顿时想起之前他们两个把脸埋在那浅水中之后,不断消失的点点碎星光华,以及当时耳鼻眼传来的冰冷之意,现在这的感觉,让她无法不怀疑是不是因为那时的原因。 想到这,她便开口回道,“或许是之前的原因,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只是有一些轻微不适,并不影响什么。” 曹三景面上轻轻一动,满脸笑意,“王姐姐,现在看来果然会对我们有影响,但或许我吸收多的缘故,所以才会反应强烈,不过,虽然如此,对我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白谣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那就好。” 曹三景笑了笑又道,“王姐姐虽然现在呢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总觉得会对我们之后的行事有影响,王姐姐可是火修呢,不如现在就把这影响消除点,怎么样?当然了,这点小事对于王姐姐来说,肯定不在话下。” 白谣闻言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把你体内的影响消除掉?” 曹三景眼睛一眨,“我倒是想,不过,目前这东西虽然让我觉得有些不适,但如果我能自己慢慢平复,似乎会有某种益处,只是,王姐姐不同,冰火相斥,恐怕不会有益处,只会有损害。” 白谣立刻回味过来,他的意思是让她把这种影响消除,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紧跟着,另一个念头同时闪过,还没等她细想,她眼睛突然睁大。 曹三景正看着她,瞬间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目光一转,便落在前方,眼睛瞬间眯起,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王姐姐,那...是什么?猴子?这猴子也太大了吧??” 白谣也在看着那从天降下的河流,曹三景口中的猴子她也看到了,也正是那只猴子打断了她的思路,那猴子确实十分巨大,几乎与天齐,此时那猴子正伸手够从天而降的河流。 猴子,世俗间寻常可见,多用与戏法取乐的玩物,十分聪明机灵,但在修真界中却很少见,按理说,这种生灵如此聪慧,最容易吸收天地灵气,从而成为妖兽。 但这生灵却似乎因为天生聪慧,因此,天上对于它们丝毫没有眷顾,能修成妖兽的简直少的可怜,更不用说修成眼前如此巨大的程度。 这时,她目光突然轻轻一颤,那猴子伸手去触碰河流,手却直接穿透而过,不仅如此,随着它这一举动的结束,整个庞大的身躯,在一刹那消散。 白谣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错,随即与曹三景对视一眼,两人飞行的速度,瞬间加快了几分,那猴子虽然不是他们的幻觉,而这里是玄镜,什么都有可能出现,也就意味着或许还会不断出现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或生灵。 为以防万一,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快赶到,查看情况,两人速度都不满,半个时辰后,就飞到河流附近,刚刚飞到,白谣两人面上同时一变,这河流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琼浆液!绝佳的炼器材料,提升品质的材料。 她瞬间想起来,之前姜凌再带她前去落冰山之时所说的话,那些不断从天上掉落的冰块,最上面就有琼浆液,如此说来,琼浆液的存在便是玄镜的原因?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琼浆液虽然属于珍稀之物,但并非十分难以得到之物,而且在这种冰天雪地,也不是琼浆液所产生的环境,琼浆液多见于草木旺盛之地,取于之地也是在这些草木旺盛之中的一种独特的源木中所取,根本不应该是在这种冰天雪地。 但如果是因为玄镜的原因,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另一方面,这里有琼浆液,那就说明,他们距离离开这里的出口越来越近了。 她心里突然一动,想起之前那只猴子,猴子在修真界中虽然能修成要求的十分稀少,那也不是没有,而这琼浆液是它们十分喜爱之物,只是那猴子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现在还无法解释清楚。 就在她思索之时,曹三景突然向前飞出一段距离,伸手触碰流淌下来的琼浆液,随即眼睛微动,“王姐姐这确实是琼浆液,并且属于琼浆液中的极品。” 说着,他眼神一亮,“王姐姐,不如我们带些琼浆液回去,这些东西就算我们用不到,也能换不少灵石!” 白谣听到灵石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果落冰山上的琼浆液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那么这些琼浆液就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么多琼浆液,她好后瞬间看到无数灵石向她飞来。 她目光轻轻一闪,极为克制道,“那我们就装一些?” 话虽是疑问句,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取出一个瓶子,飞常河流旁,体内灵力涌动,瓶子顿时微微一亮,河水中的琼浆液便涌入瓶子内。 曹三景眨了眨眼,面上突然浮现笑意,轻轻恩了一声,“王姐姐的身体倒是诚实的很。” 说着,他也取出几个瓶子,而这时,白谣的时候突然一抖,她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瓶子,看着瓶子突然爆发光芒,心中猛然一动,浸泡在琼浆液,可以提升品质,那岂不是说明这瓶子可以装更多的琼浆液。 她瞬间来了精神,既然瓶子的品质提升了,那么说明这里的琼浆液是真实存在的,而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琼浆液,本来就没有带太多,如此一来,能带走的琼浆液会更多。 很快,已经装够了七瓶子,毕竟这琼浆液就是一条大河,取之不尽,数量十分多,遗憾的是,只有那一个瓶子被琼浆液提升了品质,其他的瓶子都没有任何动静,不得不说,这几率还真是有点低。 她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看着琼浆液,心中暗道,早知道会有这么多,就应该多带几个瓶子,可惜这些瓶子本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所带,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遗憾的把瓶子收回红绳内,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在红绳内装几十个瓶子!而那边曹三景也没带几个瓶子,在她把瓶子收好之后,也停止在收集琼浆液。 白谣面上心满意足,想到这些琼浆液能换很多灵石,就觉得一阵满足,轻轻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她平复自己的心绪,随即扔出一把飞机,替换脚下的火耀。 低头仔细看了一眼,伸手把火耀放入琼浆液内,水流不断冲洗火耀,不过,等了好一会,火耀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心中一动,略有遗憾的收回,看来火耀也无法被琼浆液提升品质,也对,这火耀是异宝,不能提升品质也是正常。 她目光微微一转,顿时看到不远处的曹三景双手进入琼浆液内,不断的冲刷着手中的物品,但他的双手捂得十分严实,根本无法看清他双手之内拿的是什么东西。 她眉头微扬,敛去心中的遗憾,把红绳内所有法器全部拿出来包括日月盘,以及那枚银色戒指,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响起,这个过程中,只有两个法器成功提升的品质,其他的是都没有提升成功。 不出意外的,日月盘和银色戒指也没有提升,被提升的那两个法器还是她从别的修士身上得到的,本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过现在提升了品质,以后换灵石,也能换多一些。 曹三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同时停手,“王姐姐,我这里差不多了,你那里怎么样?” 白谣面上出现一丝笑,“我也结束了,这琼浆液虽说可以提升品质,但是几率还是太小了。” 曹三景眼睛亮闪闪,“如果这琼浆液能毫无顾忌的提升品质,落冰山估计早就被踏烂了,也不会等着我们来来到这里,不过,如果真的想提升品质也不是没可能,只要找到品质更高的琼浆液,说不定还真有希望。” 白谣心中一动,抬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品质更高的琼浆液?” 曹三景愣了一下,立刻摇头,“这我怎么会知道,王姐姐,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而已,到底有没有,还需要我们一起去发现,不过,这条河流只是冲刷下来的琼浆液,最上面很有可能有品质更高的!” 白谣笑了笑,话锋一转,“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上面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会有如此多的琼浆液。” 说着,她直接踏着脚下的飞剑直直向上飞去,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之前的那只猴子一直没有出现,这里也没有发现其他一样,目前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而曹三景见她向上飞去,立刻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白谣眉头微微皱起,身形也多顿了顿,曹三景立刻开口道,“王姐姐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怎么越往上飞就越冷...” 白谣皱着眉点了一下头,这里确实越往上飞越冷,而且这寒冷的感觉与之前感受到的都不太一样,之前他很冷虽然冰冷刺骨,但依旧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可随着他们不断向上飞,这寒冷几乎要把骨头都冻住。 如果不是她一直运转体内的火源,恐怕根本不敢再继续向上飞,她抬头看着河流的尽头,心中暗道,这上面到底有着什么东西?怎会有如此寒冷的气息存在? 她抿了抿唇,转头看曹三景,“你还能支撑得住?” 曹三景闻言,立刻笑了一下,“王姐姐忘了?虽然这里十分寒冷,但我在雪城这边可不是白呆这么长时间,虽然可能飞得会缓慢一些,但可以慢慢适应。”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暗自吐槽,之前在未入玄镜之门前的那寒潭中,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如果不是齐迟一直帮他,他能不能跑到门跟前都不一定,或许,之间又是他在假装?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之前被那只猴子打断的思路,曹三景这个人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居然如此在意同一件事,第一次,阻止她尝试把脸埋入浅水中,第二次,让她把感觉全部消解掉。 虽然这两次不能完全说一模一样,但本质却差不多,他如此在意这件事,难道真的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而那些消失的点点碎星光华又意味着什么? 更深一层,他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又或者,他直到他们或许会在这里面碰到这个东西,而这个东西肯定会对他们带来某种影响! 第428章 源头 “王姐姐你想什么呢?怎么不理我!”曹三景不满的声音想起。 白谣目光一闪,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们才刚刚飞到这种程度,就觉得如此寒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抵达目的地。” 说着,她抬头看不断向下流淌的河流尽头,从他们这个角度来看,根本看不出那上面有什么东西,这些琼浆液真的仿佛从某个异度空间而降。 曹三景不在意的笑了笑,“王姐姐这有什么,反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时间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最终能上去,最终可以离开这里,其他事情根本无需在意。” 白谣随意点了个头,转而道,“你适应好了没?” 曹三景应了一声,直接向上飞去,白谣见此,灵力涌动线,也向上飞去,就这样他们一路飞飞停停,虽然过程确实有些缓慢,偶尔还需要恢复一下灵力才能继续,但距离尽头越来越近。 时间流逝,他们终于飞到了河流的尽头,此时的温度已经低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需要她不断运转体内的火源,才能抵消这种寒冷,而曹三景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去,此时他浑身僵硬,行为举止也十分僵硬。 但不管这里到底为何如此,此时他们二人只看着不断向下流淌的琼浆液。 白谣面色带着惊讶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些不断向下流淌的琼浆液尽头,根本没有任何事物,也无法说清这些琼浆液从何处而来。 突然,她目光一顿,同时心中一动,不对,细看之下,这些不断流淌着琼浆液,并非没有源头,这些琼浆液如同一个漂浮在空中巨大的平面,水面上正中心,不断有大小不一的水泡冒出。 曹三景似乎也发现了这处不同,伸手指着那处,口中道,“王姐姐,你看那,琼浆液是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着,他顿了一下,“我们靠近些看看,好不好?” 白谣本来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但是在他刚刚准备有行动之时,突然伸手拦了他一下,“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里如此寒冷,为何这琼浆液却没有结成冰?” 曹三景闻言,立刻笑了笑,“王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王姐姐放心,我会当心的!” 说着,他眨了眨眼,缓缓靠近那如同一面镜子的平面,随即他随意去除了一样东西扔入琼浆液内,扑通一声,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水声,那样东西刚刚进入水中,便被他召了回来。 白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东西,目光轻轻一动,炼器用的垣汀石?这种材料向来坚硬,进入这琼浆液内,没有任何反应,本来之前觉得,这琼浆液没有结成冰块。 有可能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东西,导致温度极高,因此才不会结成冰块,垣汀石虽然坚硬,但作为炼器材料高温融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垣汀石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看来,这琼浆液并未结成冰块不是高温造成的。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曹三景又扔了一样东西进去,是把寻常的法器,又是与之前一样,刚刚进入浸入他召唤出来,而这法器也并会发生什么改变。 他眼神微微一动,随手从身上撕下一块碎布,碎布轻飘飘的从他手中滑落,落在琼浆液上,飘荡在上面,没有出现任何损伤,他眼睛一亮,“王姐姐!看起来这琼浆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身子再次向前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去触碰中心不断冒着泡泡的琼浆液。 白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闪烁,下一瞬,便见他面上扬起笑,转头看过来,“王姐姐!这水是温热的!” 说话间,他的手用力向下伸去,与此同时,白谣你在这个时候靠了过来,伸手触碰琼浆液,温热的触感顿时从指尖传来,果然是温热的,只是如此一来,越来越奇怪了,这里的温度这么低,琼浆液居然还能保持温热的状态。 而这时,曹三景的声音响起,“王姐姐,这水似乎有些深,恐怕必须要进去才能找到琼浆液的源头。” 白谣闻言眉头微动,顿了一下,双指在眼睛上抹过,漆黑的眼珠灵光汇聚,眼前的一切变换了个模样,琼浆液消失不见,而她只在琼浆液的中心位置,看到了一个光芒十分明亮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丝毫看不清。 曹三景看着她的动作,目光一动,随即便不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 白谣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在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后,眼中的灵光散去,目前只有这一个地方不同寻常,她口中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下去看看。” 曹三景立刻应了一声,撤去脚下的飞剑,扑通一声,整个人掉入琼浆液,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而白谣几乎是在他下去的瞬间,也跟着同时落入琼浆液内,顿时被温热的气息包围,相比空气中的寒冷,这琼浆液内却是十分舒适。 两人对视一眼,一头扎入水中,顺着冒泡的地方不断向下游去,两人似乎游了很久很久,但居然一直没有找到根源所在,可正是因为这样才令人奇怪。 琼浆液全都是向下流的,而这里的琼浆液除了那些向上冒的水泡,则几乎是静止的状态,莫非他们之前看到的都是这条河流的外表,核心位置,都是像现在这样? 但现在既然已经下来了,并且游了这么长时间,而且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只能不断的向下。 时间流逝,气泡越来越密集,终于在这个时候,他们找到了源头,同时也终于抵达了底部,两人心中一喜,伸手触摸地面,略有些粗糙的触感传来,与此同时,在这有些粗糙的地面上发现了五个小洞。 而那些气泡全部从这五个小洞内冒出,白谣心中一动,转头看曹三景,恰巧对上他同时看过来的目光,此时无需多言,她手中火耀显现,曹三景双手结印。 闷闷的噗呲一声,火耀插入小孔之内,周围的琼浆液顿时涌动起来,她体内灵力涌动,火耀顿时下沉一寸,与此同时,又是几声闷闷的声音响起,曹三景手下的小洞周围都是出现道道裂痕。 片刻后,几声沉闷的巨响,五个小洞之间同时裂开,一个可供人通行的大洞便出现在眼前,白谣眼睛微微一亮,立刻继续向下挖去。 没过多久,直接把地面挖穿,两人二话不说,顺着那个洞,钻入其内,随后,便来到了另外一个满身琼浆液的洞,刚刚来到这个洞,她便发现周围似乎有一股玄妙的气息萦绕在整片空间。 曹三景显然也发现了这股气息,几乎是立刻看了一眼白谣,同时传音道,“王姐姐,你有感觉到那股气息吗?” 白谣轻轻点了一下头,抬手指了个方向,“那里的气息最为浓烈,我们去那。” 说完,便向左侧游去,没多久便再次触碰到了质地粗糙的墙壁,曹三景紧随其后,两人立刻开始在墙上刨了起来,没多长时间再次挖开一个洞,浓烈的气息更加浓郁。 白谣心中有些紧绷,小心翼翼地钻入洞内,眼睛瞬间睁大,只见这里有一根贯穿整片空间圆柱形的庞然大物,这是...什么?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也钻了进来,看到那庞然大物,面上微微一动,传音道,“王姐姐,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不同寻常,我们一定要小心!” 白谣点了下头,小心翼翼靠近了庞然大物,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越靠近之前感受到的玄妙气息就越浓烈,直到他们完全靠近,这种气息完完全全包围了他们二人。 白谣拿起手中的火耀轻轻触碰,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反应,随即她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触碰,刚刚触碰,她面上便是一愣,这种触感,因为她们之前碰到地面和墙壁的触感一模一样,这...是构造成这里的东西? 这时,曹三景也在伸手触碰,突然,他用力挥了下手,直接从上面敲下来一块,随后递给白谣,同时传音道,“王姐姐,你看这东西像不像源木?” 白谣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眼,面上瞬间闪过惊讶,随后轻轻磨搓了一下,木头?这东西确实是源木,之前她和曹三景不断开辟道路之时,还怀疑过,这地面和墙壁居然如此脆弱。 现在看来,居然是木头,而且还是源木,也对,毕竟有这么多琼浆液,如果真的是源木也可以理解,但如果全是源木构成,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源木?而且还是如此奇形怪状的源木? 罢了,源木就源木,在这个玄镜里已经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了,既然是源木,必然有根,他们只要找根就可,也算是给他们指引了一条路。 想到这,她轻轻点头,“是源木,我们找找这东西的根部,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说着,指了指下面,“我们去那。” 两人顺着这东西,向下游去,很快便来到了墙壁的位置,伸手一摸,这墙壁果然也是由源木组成,两人二话不说,再次挖起的洞,很快便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之前贯穿空间之物,依旧贯穿了这个地方,他们便顺着贯穿的位置,再次向下挖,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们再不听的挖,就算他们已经补充过好几次丹药恢复灵力之后。 终于找到了源木的根部,而这个空间也与之前看到的那些地方略有不同,但这不同之处,实在令白谣感到惊诧不已,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源木根部下的另外一个空间。 而这个空间依旧充斥着琼浆液,但在中心位置却有着一团不可能存在在这里的蓝色火焰,火焰在水中而不熄灭,本就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般情况来说,火焰在水中不熄灭,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种火焰威力十分可怕,会把遇到的水全部蒸发,可这团火焰却似乎与周围的琼浆液融合的很好,仿佛本来便是一体。 琼浆液即使是炼器材料,但毕竟是液体,又怎么可能与火焰融合的如此之好,她面容呆滞的看着那团蓝色火焰,让她不可控制想起了之前她机缘巧合之下也搞出来的蓝色火焰,体内的火源与火耀的火焰合二为一,便会出现蓝焰。 但这蓝焰在她融合了白色火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当时她也没有真的没有想过火焰可以与水相伴,自然也不会尝试,也不知这两种蓝焰是否为同一种。 正在她想着这些事之时,曹三景也已经从洞内钻出,看到那团火焰之后,目光一动,随即轻轻一颤,直接传音,声音带着惊讶,“王姐姐!这火焰古怪,但你看到火焰上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一直被这火焰燃烧,却居然没有融化!” 白谣闻言收敛思绪,仔细看去,确实发现那蓝色火焰上方还有这一块拇指大小的东西,只不过他们二人距离的位置有点远,实在看不清那拇指大小的东西是什么,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在被当场火焰灼烧或者说提炼。 但这拇指大小的东西却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能说那东西肯定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两人原地动了动,仔细观察了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缓缓向那团火焰靠近,最后停在那团火焰一丈外。 而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看清了那在火焰之上的东西是什么,白谣面上一惊,心中闪过两个字,髓根!看这节髓根的几乎完全漆黑的颜色,还有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纹理,这髓根至少是上万年的。 髓根只有源木才会有,是源木的精华所在,甚至比琼浆液更为珍贵稀少,琼浆液几乎每一颗源木都会有,但并不是每一颗源木都有髓根。 第429章 沸腾 髓根,本质上的作用与琼浆液相同,只是,它的效果却比琼浆液好上数倍,并且成功率很高,无论是什么,皆可提升品质,这种东西只要一出现就是无价之宝,更别说眼前的万年髓根,价值更高。 白谣看着那髓根,这节髓根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用来提升品质,应该可以用三到四次,价值更高了些,她自然想得到,只是,这髓根距离蓝焰距离如此近,她一时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似乎认出了那东西是髓根,面上满是惊讶意外,随即传音,“王姐姐,那是髓根!我们如果可以得到这东西...”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但白谣也明白他未言之意,点了下头回道,“对,确实是髓根,并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髓根年份至少是万年!” 曹三景闻言面上轻轻一动,声音都显得有些急促,“那王姐姐我们快试试,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危险,除了那火焰,不过那火焰与这里融洽的如此好,并且这里的水温也并没有什么改变,应该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白谣目光一闪,心中有些迟疑,这场景一看便让人觉得不同寻常,怎么就能确定没有任何危险? 曹三景等了会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有些疑惑的看过来,“王姐姐怎么了?” 说着,他眼睛一亮,面上扬起一个笑,“王姐姐的担忧我知道,髓根虽然好,但如果真的遇到这么危险,当然还是自身的安危更加重要,王姐姐就放心吧,更何况,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也唯有这里,十分特殊,如果想离开的话,说不定也是在这里,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看看,万一就找到出路了呢?” 白谣目光一顿,她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两个不同寻常之物出现在这里,难免心中担忧。 她心中轻叹,随即点头,体内灵力涌动间,手中的火耀猛的抬起,用力向前挥去,阵阵波动传来,刀尖的琼浆液顿时被一分为二,很快劈在髓根和蓝焰上。 啵的一声,这股动静在即将触碰之时,所有动静在刹那间消失,髓根和蓝焰宛若磐石,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眉头微动,没有丝毫意外,这样的结果,本来就在意料之中。 这时,曹三景双手拍合,一层银色的光圈顿时从他的双手间脱离,在琼浆液内划出一道波纹,下一瞬,撞击在髓根和蓝焰上,所有的琼浆液都是在这一刻轻轻颤抖了一下,只是当攻击触碰到髓根和蓝焰之时,所有的动静全部消失。 白谣和曹三景顿时皱起眉头,之前他们二人的攻击都属于试探性的范围内,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只是想尝试一下,但现在看来,这种东西对他们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可如果攻击力度太强,他们有害怕把这里摧毁,毕竟这里所有的墙壁地面全都是源木,用普通刀刃花费一些时间都可以直接切割,如果真的把这里全部破坏,根本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他们本不想做到这一步,但此时也不得不做,两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对视一眼,一人举起手中的长刀,另一人双手拍合,周围的琼浆液顿时开始颤抖起来。 紧接着,巨刀凭空而现,刀尖所指之处,所有的琼浆液一分为二,丝丝缕缕的刀气化为一把把无形刀刃,不断切割着周围的一切,同时,一层银色的光圈以坚不可摧的姿态,直接开出一条通道,重重向髓根和蓝焰撞击。 轰的一声,这次不再是沉闷的响声,而是直接炸响,但依旧与之前的结果没有任何差别,在触碰髓根蓝焰之时,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动静在刹那间消失。 白谣顿时皱起眉头,这样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两样东西每一样都不是什么寻常之物,要想破解其中的奥妙,自然十分困难,不会如此简单。 想到这,她立刻向前游了一段距离,只不过动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而他们本身就在那蓝焰和髓根一丈外,瞬间边距离它们更近了。 曹三景见此,眉头微扬,立刻紧跟在她身侧,髓根的纹路在他们眼中更加清晰,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他们周身。 白谣也看着髓根,心中更加确定,这髓根年份绝对是万年起步,甚至有可能是十万年年份,如果真能得到这东西,灵石以后根本无需再愁,并且还能提升她现在身上所有物品的品质。 她正这样想着,身侧的曹三景突然再次向前游了一段距离,整个人几乎贴在髓根和蓝焰上,不过,这两样东西目前看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危险,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损伤。 她心下一动,也向前游了一下,同时扫了眼曹三景,顿时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眉头紧皱,似乎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紧接着便听到他有些紧绷的声音,“王姐姐,这髓根够不够坚硬?我们不会一不小心给切坏了吧?” 白谣面上一愣,“怎么会?之前我们的攻击可全部都被他们给消掉了,虽然这次距离近了一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 曹三景闻言,轻轻一笑,“王姐姐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先试试了?” 白谣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髓根和蓝焰,眼神清亮,双手轻轻抬起,仿佛在对着什么稀世珍宝,虽然这髓根也确实是稀世珍宝,但他唇角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甚至有些温情的笑,却让她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下一瞬,她眼睛瞬间睁大,心中猛的一突,只看曹三景周身气势一变,两根极细的银丝凭空而现,漂浮在他的双手之间。 白谣心脏猛然跳动,这银丝在齐迟手上发挥出了多大的威力,她到现在可还没有忘记,更何况,不是说要试试?只是试试,就要拿出威力如此巨大的东西出来?曹三景到底怎么想的? 可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询问,此时,曹三景手指轻轻拨弄银丝,与齐迟那时没有任何声音不同,他轻轻拨动之下,阵阵嗡鸣声传来,波动也在同一刻传来。 白谣猛然紧握火耀,用力向前一挥,借着这股力量,身体向后退,可就在她身体刚刚动了一下,咔嚓一声,两根银丝以一种她无法用肉眼看到的速度,直接穿透髓根,紧接着,银丝扯着髓根,钻入曹三景的手心,消失不见。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琼浆液突然宛如被煮沸的水一样开始沸腾起来,温度也在一瞬间拔高,那蓝焰仿佛被破开了某种封印,周围的琼浆液在一瞬间蒸发。 白谣心中发紧,随即一沉,体内灵力疯狂涌动,身体不断向后退,同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而只在这个短短的过程中,此时她周围的琼浆液也已经全部蒸发。 这时,曹三景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王姐姐!这可是我们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如果我死在了这里,那王姐姐可就只能留在这里了,这个时候你去哪呀?” 声音入耳,曹三景双手颤抖虚按在蓝焰之上,在同时转过头,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但却笑盈盈凝视她,只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顿时一个轰鸣声在她心底炸响,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该怎么离开这?!” 曹三景面上依旧笑盈盈,只是目光闪烁了一下,紧接着随口道,“王姐姐,你不是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吗?又何必问这种问题?我可坚持不了多久,王姐姐如果真的想问的话,就尽量控制在两个问题。” 白谣盯了他一瞬,来到玄镜之后他这一举一动不断闪过脑海,“你知道这里有玄镜,你来过这?整个过程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曹三景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没错。” 白谣目光一抖,有心问,既然来过这里,那么自然知道该如何离开,那么根本不需要她,他一个人也可以完全解决,但她知道,现在已经是眼睛这种状况,他肯定是为了其他目的,而不得不这样,就算问了,他恐怕也不会说。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曹三景面上一笑,“王姐姐,这可是两个问题,我可只回答一个,与其说你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不如说,我很需要你来帮我一个忙,好了,王姐姐,解惑到此结束。 我现在就告诉你该怎样离开这里,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这蓝焰全部灭掉,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如果无法灭掉,那就只有被它烧死这一条路了。” 白谣皱着眉头,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曹三景见此,轻笑一声,“对了,王姐姐似乎对离开这里的方法有某种疑惑?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王姐姐你不会尽全力,既然如此,这个就当是我免费送你的。 离开这里的方法确实不止一个,但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离开这里的方法便只有眼下一个,说起来也多亏了姜大哥,如果不是他带来的那几条信息,说不定这次我还会重蹈覆辙。 对了,姜凌和曲凤晓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才是我之前曾经去过的,而我离开这里的办法,只有在那里才有效。” 白谣心神一震,他们两个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们是在圆月转化为蓝月之时得到的印记,念头一转,顿时想到在金乌的那个地方,他丝毫不着急去触碰那坠落下来的东西,反而是跟着她跑。 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也根本不想再去姜凌和曲凤晓他们两人去的那个地方,他的目的就是这里,是髓根?他想得到髓根?因此花费了这么大力气,终于找到进入这里的办法? 他既然说自己对他有帮助,那么自己肯定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不过之前她想要去触碰化尸水和金乌坠落后的岩石,恐怕他还会想其他办法阻止自己。 曹三景突然眨了下眼睛,“王姐姐,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你现在你应该过来帮帮我了!” 白谣抿了抿唇,“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帮你?” 曹三景立刻笑了起来,“王姐姐是在装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王姐姐你可是火修,这蓝焰虽然威力大,但王姐姐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对不对?” 白谣立刻果断拒绝,“不可能,这蓝焰的威力,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处理,反而还会引火烧身,如果真的要解决蓝焰,才能离开这里,那我宁可留在这里!” 曹三景额头冒汗,眼神微微一闪,似乎在衡量什么,很快开口道,“王姐姐,可是很厉害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不想看到王姐姐死在这,那我就帮你降低降低难度,但只有这一次噢!” 说着,他双手手指轻轻一颤,两根银丝缓缓浮现,缠绕在他的双手上,随即银丝爆发银色光辉,同时他眼中银色的光辉也越来越亮,刺骨的寒意不断向外扩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恐惧笼罩白谣浑身上下。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那次,这次似乎威力弱了很多很多,下一瞬,曹三景眼睛一亮,一道实质性的银光从他眼睛射出,整个空间在刹那间仿佛被冰冻。 但紧接着,这银色的光辉全部被他手中的银丝吸入,不再像之前那样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但周围灼热的温度瞬间极速下降,同时,他双手快若闪电,划出一道道残影,猛的向蓝焰罩去。 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白谣只觉自己眼前一暗,周围再次明亮起来之时,那团蓝焰已经被切割成了无数团小小的火焰,火耀没有任何规律的不断炸飞,她心中一紧,脚下都是踏出一步,接连几步遁入虚空,多过不断飞溅的火焰。 第430章 吸纳 接连几声嗡嗡的声音,炸飞的蓝焰终于平复下来,白谣身体猛的从虚空中显露出来,看着整个空间遍布着一团团微小细弱的蓝色火焰,不过虽微小细弱,但却没有一点点熄灭的迹象。 而曹三景身前还漂浮着一团被银丝困之其内的蓝焰,火光比周围的所有蓝焰都要壮大,颜色也要深不少,不停的在银丝困成的囚牢中不断跳跃闪烁,似乎想挣脱这个困住它的牢笼。 曹三景依旧张开双手,灵力不断涌入银丝中,同时抬眼在一瞬间锁定白谣的位置,对她一笑,“王姐姐,这东西我只能暂时削弱它的力量,也只能暂时切断它与外界这些蓝焰的联系,并且这段时间内,我恐怕无法做其他事情,还要拜托王姐姐辛苦把其他的这些全部消灭掉,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削弱它的力量。 不过,尽管如此,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王姐姐一定要尽快,对了,王姐姐可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所以说这里是玄镜,但还记得那句话吗?莹莹光华极阴阳,朦朦弱水显生死,如果一直被困在这里,可真的有可能面临死亡。 但王姐姐你这么辛苦要清理这些东西,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干,髓根我只留下一点点,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这里,其余的全部属于你。” 随着他不断的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弱,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眼睛也在同时闭上。 白谣嘴巴微微动了几下,见到他闭上眼睛,眉头顿时皱起,一边威胁她如果不按照他的计划走,便无法离开这里,一边又用髓根作为筹码,还真是威逼利诱一样都不落下。 不过,本以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髓根,但现在如此轻易便把髓根作为筹码,最终目的应该不是这个,虽然还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 但眼下已经发展到这种情况,她自然想离开这里,不管曹三景说的是真是假,他自己也终归是要离开这里,而且,她更倾向于他说的都是实话。 姜凌和曲凤晓确实不在这里,而他们手腕上的那个印记所吸收的光辉也确实不相同,这才是导致他们最终不在一个地方的原因,曹三景如此了解这里费尽心机才来到这,总不可能让自己困于此地。 更何况,之前开灵之时,所看到的亮光应该便是这蓝焰,而这里也确实是这个地方唯一特殊之处,就算她离开这里,恐怕也找不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想到这,她轻轻吸了口气,不管怎样,现在也只有先安全离开这里再说,转头便观察周围的环境,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心中一动,即使是这些微弱的蓝色火苗,但威力依旧不弱,可这周围的源木墙壁居然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 不仅如此,她们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个洞,开的如此之大,居然没有一团蓝焰从那个洞里跑出去,要说是巧合,怎么也不可能几率这么小,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些有着某种力量存在,火团根本无法离开。 她微微侧头看向那个洞,早在这里的琼浆液全部被蓝焰灼烧的一干二净之后,所有向这里涌来的琼浆液也全部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再也看不到一滴琼浆液。 仿佛在蓝焰的声音被解开之后,所有的琼浆液全部在一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如此说来,这里或许真的是那些琼浆液产生的源头,至于之前被曹三景收掉的髓根,恐怕便是为封印蓝焰。 突然,不远处的一团蓝焰轻轻跳动了一下,她眉头一动,心中摇头,要清理这些蓝焰恐怕没那么容易,虽然这对于她来说,如果能吸收这些蓝焰也能增加她火焰的威力,但这蓝焰的威力她可是已经见识过了。 在髓根消失的那一刹那,突然暴增的恐怖温度在一瞬间把所有的琼浆液全部燃烧殆尽,如果不是曹三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压制住了它,恐怕他们两个还没离开这里就先死在了这里。 罢了,身在此处,总归是要把这些蓝焰全部解决掉,她目光瞬间落在不远处之前轻轻跳动的那团蓝焰,便先试试看,这蓝焰虽然厉害,但已经被分化到这种程度,就算再厉害,难道还有她曾经碰到的白焰厉害? 想到这,她眼睛突然一亮,曾经的白焰被她吸收了一部分,那白焰可是热到极致最冰冷的火焰,这蓝焰却如此灼热,说不定两者之间可以相互抵消,如果真的可行,这对她来说,解决这些蓝焰也就轻松多了。 并且,她面上突然浮现一个笑,抬手扔出日月盘,日月盘的力量早就被她用光了,现在也是时候补充一下了,灵力涌动间,日月盘漂浮在空中,牢牢压制住那一团微弱的蓝焰,圆形的图案一亮,那团火焰猛然一颤,奋力挣扎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体内灵力快速汇聚,不断涌入日月盘内,那团火焰不断挣扎,但却无法抵御日月盘的吸力,缓缓漂浮起来,向日月盘靠近。 圆形图案缓缓被充盈,与此同时,日月盘剧烈颤抖,咔嚓声响起,似乎这蓝焰威力太强,出现了一丝不堪负重,白谣心中顿时一颤,灵力疯狂涌入,总算稳定住了日月盘,而那团蓝焰也在这个时候被它完全吸入。 她目光一扫,日月盘的圆形图案居然已经填了一层,这被分化的蓝焰果然没有她曾经碰到的白焰威力大,那个时候,日月盘可是直接出现了裂缝,但这蓝焰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侧面可以说明,整团蓝焰的威力不可小觑。 她轻轻磨戳了下日月盘,体内灵力再次涌动起来,转瞬间便锁定另外一团蓝焰,日月盘依旧如同之前一样,疯狂颤抖,处在破损的边界,但还是吸收掉了这团蓝焰。 她手中不停,不过控制着日月盘吸收周围的蓝焰,很快,再吸收了第十团之后,日月盘的圆形图案全部亮起红光,它已经无法再吸收其他的蓝焰了。 她心中有些遗憾的看着周围其他的蓝焰,如果能把这些蓝焰全部带在身上,以后日月盘的力量全部消耗完之后便可以及时补充,只可惜,这个愿望应该不能实现,世界上也没有可以容纳这种火焰的容器。 但今日能把日月盘全部存满,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她也不想奢求太多,只是,看着还剩下的十几团蓝焰,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能可以把这剩下的蓝焰全部吸收掉。 她沉下心,挑选了一团蓝焰,静静看了一眼,轻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涌动,同时抬起手中的火耀,用力朝着一团蓝焰挥下,铮的一声,长刀刀刃轻轻颤抖,蓝焰猛然跳动,挣扎着抵抗长刀的切割。 白谣目光一凝,双手同时握紧,体内的灵力再次疯狂涌动起来,刀刃仍然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环绕刀刃,在一瞬间,手中的火耀重如泰山。 红色火焰越来越耀眼,刀刃一条条纹路缓缓浮现,蓝色的火焰似乎在被火耀吸收,光芒越来越暗,火耀越来越重,咔嚓,蓝焰的火焰被一分为二。 她眼睛瞬间一亮,火耀果然也可以切割蓝焰,她细细品味着切割蓝焰之时,那种重若泰山的感觉,抬起手中火耀,对着一分为二的其中一团蓝焰,再次挥去,纹路浮现,咔嚓一声,再次被一分为二。 她眼睛亮了亮,不断挥舞火耀,片刻后,眼前的蓝焰已经微弱到了再也不用微弱的程度,只是,那蓝焰依旧没有熄灭,凝神定气,抬起双手,灵力参杂着一丝灵识在指尖环绕,小心翼翼的伸向那最小的一团火焰。 手指还未靠近,便察觉到灼热,白皙的手指立刻通红一片,她皱了皱眉,也不理会,手指如同闪电般,快速在那蓝焰上一勾,手指一抖,忍着阵阵疼痛,双手结印,灵识灵力同时出动,萦绕在双手之间,牢牢压着那撮火焰。 下一瞬,蓝焰瞬间钻入她的体内,在她体内到处点燃,灵力涌动间,一段红白相间的火焰从丹田之处冒出,与那蓝焰纠缠,蓝焰顿时开始在节节败退,尤其是在触碰白色火焰之时,更加不堪一击,很快融入那红白之中。 她顿时松了口气,之前的做法果然是对的,只有尽可能的不断切开这些蓝焰,她才能压制住蓝焰,使自己不陷入危险境地,只不过,在她观察着自己体内火焰时。 却发现,那蓝焰虽然融入其中,却有没有完全融入,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色彩,只是,这种色彩在白焰的压制下,正在不断的消磨。 就在这时,她面上突然一白,有了这蓝焰的加入,红白相间的火焰突然被打破了平衡,她眼球在这一刻满是血丝,身上的气息忽冷忽热,十分不稳定。 所有的火焰全部开始在她体内乱窜,她眉头瞬间皱起,灵力疯狂运转起来,全面压制那些乱窜的火焰,只是,就算她把那些火焰再次压制,维持不了多久,它们也会再次乱窜。 她面上一会白一会红,身上气息也十分不稳,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解决,最终只得出一个解决办法,蓝焰是破坏他们两者平衡最关键的东西,但同时也是最弱势的一方,想要完全去除只需要等到它被消磨掉。 但这里还有这么多蓝焰等着她去解决,这个方法不可行,更何况曹三景那边也不知道能等多久,她也不能这么浪费时间,只能增加蓝焰在她火源中占据所占据的比例,如此,等它的必中与其他两种相同之处,或许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这,她再次把体内乱窜的火焰全部压回丹田内,伸手一勾,一团蓝焰钻入她的体内,很快融入她的火源内,她见此,手下不停,不断勾过来一团又一团的蓝焰。 而她的火源蓝焰的比例也在不断加重,转眼间,被火耀切割开的蓝焰,被她全部纳入体内的火源,她眉头轻轻一皱,吞了一把丹药,抬起手中的火耀,一挥之下,蓝焰一分为二。 紧接着,不断挥舞火耀,蓝焰被分了一团一团极其微弱的火焰,做到这一步后,她目光一扫,没有停止,锁定了另外一团蓝焰,抬起手中的火耀挥下。 时间流逝,所有的蓝焰全部被火耀切割成微弱的火焰,她终于在这个时候停止下来,开始不断吸收的这些火焰,增加蓝焰的比例,而蓝焰也如同她期望的那样,比例越来越重。 终于体内蓝焰的比例在她吸收完大部分的蓝焰之后,比重渐渐持平,与其他两种火焰达到了某种平衡,只是,依旧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白焰和蓝焰反而陷入了互相打架的状态。 她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在她目光环视周围后,面上闪过一丝犹豫,这周围还剩下不少蓝焰,但在看到曹三景后,这丝犹豫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焰必须全部消除掉,她不再管体内的火源,虽然再继续吸收这些蓝焰,或许会出现其他的问题,但有白焰在,也可以磨削蓝焰。 主意一定,她再次行动起来,不断吸纳着周围的蓝焰,片刻后,所有的蓝焰全部消失,但她的面色却十分难看,白焰确实在消磨蓝焰,但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这两种火焰不停的在她身体各处打架,并且还在互相抵消,虽然这两种火焰全部消失之后,她的火源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可这也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东西,就这么消失,她可不愿意。 想到这,她看了眼依旧保持着原状的曹三景,盘膝坐在地面,体内灵力涌动,控制唯一被剩下的红色火焰,尝试触碰白焰以及蓝焰,在触碰的刹那,一声嗡鸣声在脑海中响起。 她面色顿时一白,身体也轻轻颤抖起来,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尝试用火焰衔接其他两种火焰,只要这个方法能成功,这几种火焰便可以同时存在在她体内。 第431章 爆炸 白谣想法虽好,但真正实行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那红焰能连接其中一种火焰,却无法同时连接另外一种火焰,折腾来折腾去,反而把她体内的灵力消耗的七七八八。 最后也只能做到,把这两种火焰隔开,但体内的经脉在无时无刻受到火焰的灼烧,并且两种火焰还截然相反,一种冰冷,一种灼热,她的身体都仿佛在这两种火焰的伤害下被撕成两半。 即使如此,她现在依旧不想放弃,抬手吞了一把丹药,反正现在已经把治疗的火焰隔开,便准备先把这些火焰全部押回丹田内,再慢慢解决它们之间的问题。 丹药在体内化开,浓郁的灵力顿时补充了她体内有些枯竭的灵力,灵力如同一条大龙,不断追赶着在她体内到处翻天覆地的火焰,很快,这些火焰在之前不断纠缠过程中,早已消耗了很多,根本无法匹敌,顺利被压回丹田内。 澎湃汹涌的灵力牢牢把它们压制在丹田,她再次尝试用红色的火焰连接白蓝火焰,但这两种火焰特殊,根本没有办法同时衔接,总是衔接了一边,另外一边就直接脱离。 她顿时头疼起来,虽然用灵力也可以一直隔离压制它们,但总不能一直放着它们这样不管,曹三景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后面会遇到什么也还不知道,放着它们不管,就是巨大的隐患。 她心中皱眉,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真的只能放弃这两种火焰,从而去除这种隐患,只是,心中终究不舍,再试试,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舍弃了,毕竟对她来说,当然是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 主意一定,汹涌澎湃的灵力再次动了起来,强行压缩三种火焰,红色火焰在中间,另外两种在边缘,她居然想通过这种方法强行把三个火焰衔接在一起。 这种方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十分危险,过程中如果住院有什么问题,这三种火焰反扑的力量只会更强更凶猛,但如果成功的话,却再也不用愁这个问题,她现在根本就是拿命在赌。 随着不断的压缩,三种火焰被挤压到极点,她的丹田也不断传来阵阵绞痛,绞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太阳穴疯狂跳动,身体也同时轻轻颤抖着,浑身的衣裳很快被汗水浸湿。 她却仿佛没有在于这些问题的出现,只是咬紧牙关,控制灵力挤压那三种火焰,就在这时,她心神一晃,随即面上闪过欣喜之色,强行挤压之下,红色的火焰终于连接到了另外两种火焰。 只是,这种现象却仅仅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下一刻,那三种火焰突然爆发,让她那汹涌澎湃的灵力都退了一步,心头一颤,嘴唇也轻轻颤抖起来,灵力在不断的被那三种火焰消磨。 转眼间的时间,便被这种突然的爆发消磨掉了大半,她额头顿时不受控制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汗珠蒸发,腾起的雾气环绕她全身,朦朦胧胧中,面色也白的没有一丝血丝。 而情况却更加的糟糕,她的灵力转眼间便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双手突然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点点不知是何物的碎末,在一瞬间从她的双手手心钻入体内。 她心中一突,有心睁开眼,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一丝一毫的分神,下一刻,便清晰的感知到两股黑烟夹杂着无数不知何物的碎末,顺着她两条胳膊的经脉,汇入心脏的位置,心脏狠狠的一跳,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力气再驱散这种黑烟。 突然,她心神一震,这种黑烟气息,有些熟悉,是髓根?怎么可能?髓根怎么会变成这种黑烟?而且,这种黑烟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 这时,一到十分熟悉的声音钻入她脑海,“王姐姐!这可是好东西,它可以锁住你体内的那些火焰,你可千万不要浪费啊!” 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之中满是怜惜,“王姐姐啊,我只是一会不在,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可怎么办呀!” 曹三景! 白谣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震,他清醒过来了?居然可以离开了?是因为她把那些蓝焰全部清理的原因?这些黑烟可以锁定火焰?他怎么知道自己被火焰所扰? 念头一转,是了,自己也算是为了他去清理那些蓝焰,想要得出自己被火焰所困,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罢了,不管他怎么知道的,如果这些黑烟真的有用,对现在的自己确实是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外表十分恐怖,那些火焰竟然透过她的丹田具现化了一部分,就算是个凡人一看,也知道她深受火焰伤害,从外表看来,她浑身都在燃烧着火焰,并且这些火焰在不停的转换,如同一张大手一般,想要把她吞噬殆尽。 而曹三景就站在她的面前,双手分别托着一个瓶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面上紧张的神色渐渐平复下去,面上缓缓露出一个白谣十分熟悉的笑容。 而此时的白谣自然不知道这些,她竭尽自己的全力,分出一丝灵力,引导那些汇聚在她心口的黑烟,全部进入丹田内,而那些黑烟在进入丹田后,竟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直直朝那些火焰冲去。 刹那间,如同链条一般,在那些火焰周围布下了一个囚牢,而在那些大网成型的那一刻,她灵力所承受的压力瞬间消失,即使那些火焰在囚牢之中,依旧丝毫不消停,但却根本无法挣脱一丝一毫。 她心中一松,紧绷的身体也同时放松下来,睁开双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曹三景。 曹三景见她睁开眼,面上顿时一笑,“王姐姐,你醒了?” 白谣看着他,目光微闪,随即口中道,“多谢。” 曹三景眨了下眼,“王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我可不想看到王姐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到时候我岂不是要自责死了吗?” 白谣嘴唇轻轻一动,自然不可能相信他的话,他确实是帮了自己,但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自己对他还有什么用处,因此才出手帮了自己一把。 她面上笑了笑,一边起身,一边转头去看整个空间最后剩下的那团蓝焰,同时口中问道,“这蓝焰可是把我折磨的不轻,你那边怎么样?那蓝焰该不会是还要我来” 话说到这,她声音突然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意外,那最后一段蓝焰,本以为曹三景是要做什么,但是,看着那团与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差别的蓝焰。 心底顿时浮现疑惑,莫非他之前切割蓝焰,还真的只是为了削弱蓝焰的威力? 这时,曹三景似乎明白她的疑惑,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当然了,王姐姐我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吗?那蓝焰我可解决不了,这个地方有某种奇怪的力量,我根本无法熄灭它们,而且我们现在要说的也不是熄灭它。” 白谣闻言顿时回头看他,眼神满是疑惑,“那你要做什么?” 曹三景轻轻一笑,“王姐姐不要着急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便向那团蓝焰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她招手,示意她跟他一起过去。 白谣脚下略微一顿,便跟了过去,一同来到蓝焰跟前,看着那团依旧被银丝困住的蓝焰,心中一动,有现在在她体内的黑烟,为何不用黑烟,反而要用这银丝?这银丝威力确实大,但是曹三景操控起来却并不容易,又何必舍弃黑烟不用? 她正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可曹三景却没有给她这么多思考的时间,直接开口道,“王姐姐你那把刀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白谣目光一动,火耀?他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还带来这里,就是为了她的那把刀? 曹三景见她不语,面上一笑,“王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对它做什么的。” 白谣抿了抿唇,手一翻,火耀便出现在手中,随即收一抬,便递给了他,她都要看看曹三景要这把刀到底有什么用。 曹三景握住刀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口中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出了一句话,“王姐姐,这刀是异宝?” 白谣心神一震,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在这里,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她眼底下意识的闪过警惕之色。 曹三景手指轻弹刀刃,依旧低着头,但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王姐姐不用担心,这刀我拿来可没什么用,当然只有在王姐姐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白谣闻言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终于抬头,“王姐姐,我真的要它没有任何用,我又不会使刀,不过既然王姐姐你这么担忧,那我还是告诉你吧,也好打消你的疑虑。” 说着,他抬起手,直接把火耀放在,银丝构成的囚牢之上,随后用力向下拍去。 白谣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倒也不担心火耀,火耀十分坚硬,这件事情已经在以往的过程中证明过无数次,她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曹三景现在的举动有什么意义? 但下一瞬,她眼睛忽的睁大,想象中的碰撞声并没有发生,不,准确的说,两者之间根本没有碰触,火耀在极速靠近银丝,即将触碰的刹那,这两者之间突然出现了某种磁场,火耀直接悬浮在银丝上,保持一种极其靠近,却又没有靠近一分一毫的距离。 这怎么回事?曹三景使力的时候,可没有放一丝一毫的水,是全力向下拍的,怎么可能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直接停下,是因为银丝? 曹三景眼睛一亮,“王姐姐,忘了告诉你,这银丝也是异宝。” 白谣面上一愣,也是异宝?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下一刻被听到曹三景隐含着一丝激动的声音响起,“对,你猜的没错,同为异宝,会有一定的几率产生某种反应,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袒露出某种本质,现在看来,我算是赌对了,否则恐怕真是白来这一趟了。” 白谣闻言,立刻抬头看他,袒露本质?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让银丝袒露本质,那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向她要火耀,或则不经意间使两者触碰,不就可以了?现在又为何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曹三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全神贯注的看着银丝和火耀,片刻后,他面上一动,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侧头看她,“王姐姐,你不好奇你的这把刀的本质?” 白谣正准备开口说话,目光突然一闪,这时,火耀开始变换形态,由长刀的模样变化为最初的状态,灰色石块,紧接着,火耀身上的纹路亮起点点星光,随即身上腾起一团暗红火焰。 曹三景面上快速扫过一丝惊讶,目光若有所思,随后笑了笑,“王姐姐,你这异宝倒是有点意思,本来面目居然不是刀,而且一块石头,怪不得,我总觉得作为异宝,只是一把无坚不摧身附火焰的刀有点普通,原来是王姐姐你深藏不露呀!” 白谣目光一闪,只是回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说完,便看着火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曹三景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两个异宝相互触碰之时,有一定的几率会产生反应,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好奇,她的火耀本质是什么了。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火耀身上爆发的火焰开始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下方的银丝银色的光华缓缓褪去,一丝可怕的力量扩散而来,而火耀的火焰在极速变淡,最后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曹三景面上隐含激动兴奋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时间流逝,火耀的形状开始变得越来越软,从不规则石块的形状,变为了一滩灰色的液体,银丝的光华在这一刻也完全褪去,化为了一条极细的暗影,随着它们显现出自己的本质,两者周围的空间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第432章 目的 白谣看着变为一滩液体的火耀,目光轻轻一抖,这就是火耀的本质?因为可以随心改变形态,所以本身便是液体这种可以随意改变形态的原理?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眼前的液体居然开始慢慢透着一层光亮,紧接着,液体渐渐消失,那层光亮突然爆发出来,她眉头顿时一跳,那液体居然也不是火耀的本质,这光亮才是。 与此同时,化为一条暗影的银丝,暗影越来越深,逐渐形成世界上最漆黑的颜色,而在这一刹那,暗影与光亮的周围空间开始出现轻微的扭曲,随即,空间撕裂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缝,裂缝漆黑如墨,整个空间都开始随之震动起来。 曹三景见此眼睛一亮,手一翻,取出两个五角形状的阵盘,一边递给白谣一个,一边开口道,“王姐姐,差不多了,还需要王姐姐帮我控制一下这个阵盘,不过,也不需要王姐姐你做什么,只需要输送灵力便可。” 说着,他侧头看向白谣,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 白谣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阵盘上,心中突然一动,并未抬手去接,只是不言不语的抬头直视曹三景。 曹三景见此,眉头微动,笑容渐渐隐去,盯了她一瞬,眼睛轻轻眯起,她现在的这种姿态,转念一想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而她现在是想借此威胁自己,让自己主动把他想做之事告诉她,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对她有所了解,她这个人一向识时务,不管是对她有利的情况还是对她不利的情况,她永远都会优先选择保住自己的命。 她十分的惜命,这个时候突然这样,确实让他有一点点意外,不过,恐怕她也是笃定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会不告诉她,因此才这样选择,但现在也无所谓了,既然想知道那就告诉她。 想到这,他面上笑盈盈,把阵盘强塞在她手中,随口道,“王姐姐,可知我要做什么?” 白谣闻言,双手紧了紧手中的阵盘,摇了摇头,如果她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借此探寻他的目的? 曹三景在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了,目光落在银丝化为暗影之上,缓缓开口,“王姐姐应该知道异宝在出世的那一日便完全定型,就算是请世界上最厉害的炼器师,也无法改变以及提升品质,甚至有可能把那异宝搞坏。 但异宝无法提升品质也不是完全绝对,想要改变提升它,只有从根本上改变,才能真正的改变,就像现在这样,他们显现出了自己的本质,从本质上便可以改变它们。 只不过这种方法知道的人很少,并且操作起来也十分的困难,更何况,一般来说异宝的威力都不低,而太弱的异宝又没有改变的价值,自然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去做这种事情。 所以,王姐姐现在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吗?没错,我现在就是要提升它们的品质,这团蓝焰这世上极少存在,有它的存在,我想要做的事情才能继续下去。” 白谣闻言眉头轻轻一动,随即面容出现轻微的变化,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银丝的品质,而这银丝是他从齐迟那得到的,如此说来,他来到落冰山,最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银丝。 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齐迟在这里,跑来这里也是为了齐迟,并且顺着齐迟的意愿,来到了这里,最后来到了这团蓝焰前,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布置好了所有的事。 她也更加可以确定,如果这些话都没有骗她,那么这家伙嘴里可真是没有一句实话,早在他碰到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计划好了这后面的一切,火耀和他手中的银丝会产生反应,他恐怕也肯定尝试过,之后才确定要来这里! 不然,万一他们来到这里,却没有银丝,还要消灭到这团火焰才能离开这里,那他岂不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真是心思深沉,布局环环相扣,并且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这样的人最为可怕。 如果不是她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方法,让他说出来,恐怕只有等到他真正改变银丝之后,才能推测出来这一切。 曹三景见她愣住,目光一闪,笑盈盈道,“王姐姐想什么呢?莫非还是在担心你的异宝,放心吧,如果真的可以成功的话,你的异宝也会因此获益。” 白谣闻言摇了摇头,她还真不是这个意思,目光扫了眼蓝焰,直言道,“这蓝焰你只是因为它极少存在所以才需要它?还是另有所图?” 曹三景眉头微扬,“当然不是,珍稀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想要提升异宝,品质差的东西可没有办法做到,这蓝焰温度高,世上也稀少,这样的东西才能改变异宝的品质。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把这蓝焰完全融入异宝之内,自然而然便可以改变它的品质,更何况我们还有它...” 说着,他取出一个半透明的瓶子,轻轻晃动了一下,瓶子内黑色的细微碎末便随之晃动。 “这是髓根?你...”白谣目光顿时定格在瓶子上,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吸收蓝焰?蓝焰的可怕之处她早已领略过,他居然想让异宝吸收蓝焰,就算有髓根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而曹三景刚听了个开头就笑了一下,“这确实是髓根,有这种可以提升品质的万年髓根,我们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不过,王姐姐放心,我只是用了一点点,剩下的我之前说过要给你,自然会把东西给你。” 白谣眼睛一亮,只是她并不是在想这件事情,之前她丹田内的火源爆发之时,那种顺着她的身体流入体内的黑色碎末给她的感觉就十分像髓根,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只是髓根的岁末为什么会变成黑烟,并且还有锁定火焰的功能。 曹三景晃了一下便托起瓶子,“好了王姐姐,时间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说着,他手指轻弹瓶子,瓶子内的碎末顿时飘出一部分,十分均匀细致的洒落在银丝化为暗影以及火耀化为的一团亮光之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不断响起,黑色的碎末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 同时,曹三景扔出去的阵盘,低喝一声,“王姐姐!阵盘!” 白谣目光一动,体内灵力涌入阵盘,随即抬手扔出阵盘,两个阵盘在空中一顿,分别漂浮在蓝焰和异宝的上下方,光亮乍显,嗡嗡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道暗红色的光从阵盘上爆开,笼罩在蓝焰以及异宝上,暗影越发的幽深,而火耀的光亮越发的明亮耀眼,甚至耀眼的刺目,白谣眼眶瞬间汇聚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而它们周围裂开的细缝在这个时候逐渐扩大,仿佛一张张漆黑的大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与此同时,在红光的笼罩下,蓝焰猛然跳跃,蓝色的光华从身上分离,缓缓融入暗影和火耀之内,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暗影不断颤抖,火耀耀眼的光芒也开始不停闪烁。 而白谣只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入阵盘内,转眼间便已空了大半,她心中一抖,立刻抬起一只手吞了一把丹药,丹药的药力划开转为灵力,瞬间充盈了她体内的灵力。 曹三景的情况也跟她差不多,不断的吞食丹药,来维持自己体内的灵力,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蓝焰被异宝吸收了大半,却倔强的不停乱撞,想挣脱束缚自己的牢笼。 白谣面色苍白,目光盯着眼前的蓝焰,身体都开始有些僵硬,而就在这时,炸响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她眼睛瞬间睁大,那蓝焰竟然真的炸开了束缚自己的牢笼。 周围的温度瞬间飙升,她和曹三景的面色在刹那通红无比,白谣心头一震,这蓝焰的威力可比她之前吸收的那些要高数倍,转眼间,她和曹三景周围遍布火焰。 两人身上也都是火焰,皮肤被烧得通红,一股糊焦味顿时弥漫开来,白谣双手猛的一抖,强烈的求生欲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就要撤去不断涌入转盘内的灵力。 而就在这时,一团火焰从心脏的位置快速游遍她的全身,她眼睛瞬间睁大,这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不正是之前在长生不老当时所碰到的情况?怎么在这里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疼痛,无处不在灼烧的疼痛,她双手瞬间一松,上方的阵盘猛然一顿,紧接着便要掉落下来,这时一道灵力还在阵盘上,阵盘顿时稳定下来,是曹三景。 与此同时,他低喝声钻入她耳中,“王姐姐!这蓝焰的特质与那长生不老丹之时差不多,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白谣用力吸了口气,强行拔除自己求生欲,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再顾及阵盘,下意识的选择了最轻松的办法,无名功法运转,磅礴的灵力如同大海一般席卷体内所有的蓝焰,强行卷着它们化为自己的灵力。 只是这蓝焰所富含的力量十分强大,转化的过程虽然不慢,但也不是很快,但她在这个时候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蓝焰虽然依旧在灼烧她的欲望,但却不再如同最开始那样恐怖。 只是,她现在所面临最严重的事情却不是这件事,她的灵力早已到达了伸起手能容纳的极限,只要修为无法突破,就一直会被限制,而无法转化过来的灵力,却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丹田内。 这个时候的这些灵力对她不是良药,而是毒药,但她却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停止下来,并且周围的蓝焰还在不断的燃烧,她心地对求生的渴望只会越来越强,所面临的困境也只会越来越糟。 转眼间,丹田不断被灵力充盈,已经出现了一丝不堪重负的情况,而体内的蓝色火焰依旧在四处点燃,外界的声音这个时候她已完全听不到,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在脑海中炸响。 不知何时那些蓝色的火焰居然出现在了丹田的位置,那些困住火源的黑烟只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蓝焰全部燃烧,只剩下黑烟中所残留的髓根碎末,三种火焰同时爆发出来,情况果然越来越糟。 她浑身颤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灵力引导白色火焰与蓝色火箭相撞,同时脑海中不断闪光各种念头,突然灵光一闪,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解释。 蓝色的火焰温度极高,而她体内红色的火焰温度也不低,但这两种火焰却没有相互融合,蓝焰也一直独立世外,现在想想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它们本质不同。 虽然温度都很高,但是蓝焰却拥有着可以燃烧欲望的功能,并且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他们四个所去过的那几个地方,每一处地方那是他们离开的东西,都与这蓝焰的某种特质有关。 化尸水和金乌共同的特性是融化,金乌温度还很高,虽然那金乌最后证实不是真正的金乌,但温度高却是不争的事实,长生不老丹与这蓝焰点燃欲望的特质最为相似,至于那金苹果直接使之碰触之人消失。 现在想来,也与这蓝焰有共同之处,最开始蓝焰爆发之时,所有的琼浆液在一瞬间消失,或许不是因为它的温度,而是因为它身上所赋予的这种特质,至于为何她和曹三景触碰蓝焰,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暂时还无法说通。 但他们所记得的是这个地方这些东西肯定与蓝焰有关,所指的东西也全都与它有关,之前她就觉得疑惑,现在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可以说得通为何蓝焰与红焰为何不相容,只是因为它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就在这时,她脸色突然一白,丹田被灵力撑得负重越来越严重,不堪重负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浑身猛的一抖,在这最危机的时刻做出一个决定。 第433章 半步 白谣心念一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全部汇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下一刻,灵力如同大浪拍岸,砰的一声撞击在丹田上,轰响声在脑海中炸响,浑身也克制不住的颤抖,一条条血红口子撕开白皙的皮肤。 她的这番动静顿时引起了曹三景的注意,虽然此时的她也自顾不暇,但还是瞥了她一眼,见到她如今的状态,瞳孔一颤,她居然想在这个时候突破境界!?真不知道该让人说她胆大,但是不要命! 白谣此时根本无暇关心其他任何事,一门心思沉浸在突破境界中,她的状况本来就与普通修士不同,突破化海时,她是以十乘十的灵力完全转化突破的,现在没突破一个境界,都比寻常修士困难很多。 想要以寻常的方法突破境界本来就十分困难,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借着这些灵力突破,对她来说当然是个绝好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伴随着巨大的危机罢了。 炸响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她对身体控制不住的一抖,阵阵绞痛同时从腹中传来,豆大的汗珠不停冒出,顺着鬓角不停滴落,而不断被灵力轰炸的丹田,也越来越脆弱。 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只要停下,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不说,体内的蓝焰也没有手段在控制它们! 轰!磅礴的灵力再次排期在丹田上,每拍击一次,她的身体一便是一抖,不知拍击了多少次,面上渐渐出现灰白之色,她咬紧牙关,意识渐渐出现模糊... 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汇聚全身的力量,再次拍击,瞬间一股剧痛传来,脑海一阵晕眩,耳鸣声不断钻入脑海中,她浑身克制不住的抖动。 就在她身体即将支撑不住的那一刹那,咔嘣,清脆的响声从她身体各处传来,丹田内奔腾不息的灵力海潮突然节节攀升,侵占整个丹田,温暖的触感。 下一刻,所有的灵力变得温和,一瞬间在她体内循环一周,身上所有的疼痛缓缓散去,身体也仿佛拥有了无限的精力,所有的晕眩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股玄妙的气息从她身上扩散,整个人的其实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紧接着变得柔软温和。 同时,曹三景察觉到她状态的改变,猛地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快速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她居然成功了,在这么蓝焰的侵袭下,真的突破了,这怎么可能?被蓝焰所侵扰,以她体内的灵力怎么还这么充沛,可以做到突破境界!? 白谣只沉浸在自己突破修为的喜悦中,根本没有主意曹三景,虽然她现在突破到了半步金丹,但在最后那一刻,她无法控制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她体内的蓝焰再次旺盛起来。 但过去是因为突破的修为,让她有了某种底气,那种强烈的欲望在一瞬间消失,腾起的蓝焰也渐渐微弱下去,被她体内在突破境界后翻倍的灵力一步步逼退,全部退缩在丹田之内。 在她还有一些犹豫是要把这些蓝颜全部转化为灵力,还是要把这些蓝焰融入火源内时,那蓝焰再进入丹田的刹那,仿佛突然找到了什么目标,瞬间出现在火源之下,似乎在灼烧什么东西。 她心中一动,细细分辨之下,突然发现有些丝丝缕缕的黑烟在火源体内不断翻涌,与此同时,还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碎末,髓根?折腾了这么久,这些髓根居然还存在?而且还是在火源内? 而这时,情况又发生了一些转变,那些黑烟似乎是因为已经融入火源之内,即使化为了黑烟,也不在如同之前那样变成围困火源的囚牢,反而似乎与火源融为了一体。 她见此,心中一凛,实在无法分辨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这些髓根碎末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现在突然化为黑烟,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蓝焰,至于之前为何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因为碎末融入火源的原因。 这么说,髓根碎末被蓝焰灼烧之后便会化为围困火焰的黑烟,就在她还未细想之时,啪啪的声音响起,在蓝焰的灼烧下,所有的髓根碎末全部转化为黑烟,黑烟纠缠着三种不同的火焰,不停在其内翻腾。 紧接着,她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丹田内的三种火焰,突然在这一刻融为一体,一团火红的火焰静静盘旋在丹田内,而火源下的蓝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融入了火焰之内。 所有的侵扰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她的身体为之一松,静静观察了那团全新的火源一瞬,心中突然一动,火源的颜色顿时变为苍白之色,随即变回蓝色,最后又回归火红。 巨大的喜悦浮现,这三种火焰居然真的融为了一体!并且还可以相互转换,一直困扰她的难题也在这一刻完完全全解决,她这样就不用想着去平衡三种不同的火焰。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心中的喜悦散去,紧接着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为什么三种火焰会融为一体?与之前唯一的不同,便是有了那黑烟的融入,而黑烟的本质却是髓根。 这么说来,髓根是把火源当成了法宝法器之类的东西,所以提升了它的品质,因此才会把三种火焰融为一体,全都是因为提升的品质?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不过,虽然现在她体内的困扰已经解决,但曹三景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划过。 下一瞬,便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漫天的蓝焰,蓝焰破开的口子依旧没有被补上,只是曹三景却几乎没有怎么被蓝焰所侵袭,身上只有少许火焰在燃烧。 曹三景见她睁开眼睛,眼睛更是一亮,“王姐姐!你快来,你要再不过来帮我,我可就坚持不住了!这些蓝焰不用去管,只要我们不要生出强烈的欲望,它们便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们只需要在这之前把这部分蓝焰吸收,其他的之后再去解决!” 白谣看着周围不断燃烧的火焰,心中一动,“之前钻入我体内的黑烟还有没有?” 曹三景一愣,面上出现的一个有些委屈的笑,“王姐姐没有了,那可是我费了大力气才搞出来东西,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那个时候王姐姐你状况那么差,我就全给你用了,现在可一点都没了,要不然我早就拿出来用了!” 白谣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曹三景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以防出现的这种万一?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就算是为了火耀,等她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他不是照样可以得到? 她狐疑看了他一眼,只是觉得他另有所作,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心中一动,再次想起了之前髓根碎末被蓝焰灼烧之后化为的黑烟,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补上,她盯着曹三景,脱口而出,“髓根碎末给我!” 曹三景一愣,眉头顿时皱起,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一颤,一个瓶子显现出来。 白谣见到那瓶子,立刻抬手抓住,倒出一些黑色碎末,确定这些碎末确实是髓根之后,她抓着这一把碎末,抬手扔向缺口之处,另一只手同时抬起,一团蓝色的火焰食指上方。 曹三景看到她手指上的蓝色火焰,眼睛瞬间微微睁大,紧接着便看到了令他更为惊讶的一幕,那蓝焰直接被她弹到黑色碎末之下,髓根碎末在蓝焰的灼烧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缕缕黑烟。 黑烟在出现的那一刹那,瞬间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直接团团围住被火耀和暗影困着的蓝焰,自然而然那个缺口也被补上了。 白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面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心中缓缓松了口气,幸好这黑烟似乎有一定的选择性,会率先围困威力最大的火焰,不然它们跑去围困周围的火焰,那就糟糕了。 她面上带着笑,双手一抬,一股股灵力涌入阵盘之内,红光猛然一亮,挣扎不休的蓝焰,再次缓缓被吸入火耀和暗影之内。 而曹三景目光一闪,眼底的惊讶以及意外缓缓散去,只是心中对白谣的重视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她居然把这里的蓝焰变成了自己的火焰,还有这髓根居然被蓝焰灼烧之后也会出现黑烟,她还真是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呀。 之后的一切顺风顺水,虽然这个空间还存在着蓝焰,但对白谣和曹三景却没有太大的影响,白谣自己便可以控制蓝焰,并且无名功法也可以转化蓝焰,她心中底气十足,自然不会有什么强烈的欲望生出。 而被火焰灼烧,有火源的存在,对她还真无法造成太大的影响,至于曹三景为什么不受蓝焰的灼烧,她现在还无法想通,但今天还没有受到影响,那只能说他有不受到影响的方法。 这时,曹三景面上浮现喜悦之色,“王姐姐!就剩最后一点了,我们再加把劲,很快就可以成功了!”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看着被为困的蓝焰只剩下最后一丝,而这最后一丝也在这一刻完全被吸收,火耀和银丝同时发出嗡鸣声,紧接着,火耀爆发耀眼夺目的光芒,暗影漆黑的颜色越发越幽深,周围的空间裂缝也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一上一下的两个阵盘在这一刻承受的能力似乎达到了极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同时碎裂成粉末,红光散去,周围的黑烟在没有了目标之后,在空中画出一道残影,直接开始围困周围的蓝焰。 曹三景目光一抖,双手拍合,银丝化为的暗影顿时开始颤抖起来,大声喊道,“王姐姐可以了!快把你的刀收走!” 白谣手指轻轻一颤,目光紧紧盯着火耀,眼睛被那刺眼的光芒一照,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流,她心念一动,召唤着火耀,火耀顿时开始颤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不断响起,火耀和银丝颤抖的越来越剧烈,让他们俩同时召唤下,中医在某一个时刻,开始缓缓分离,与此同时,暗影漆黑的色彩渐渐变淡,火耀的光芒也渐渐收敛。 在它们距离的越来越远之时,同时恢复了最初的形态,细看之下才能发现轻微的差别,火耀虽然变换成了灰色的石块,但是整体却增添了细碎的闪光之物,而银丝虽然也恢复成了银色的丝线,但之前是两根,现在却融为了一体,并且与之前相比,别的更加细,也更加有韧性。 白谣心念一动,火耀回到手中,轻轻摩搓,质感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唯一的改变便是之前看到的,石块上出现了细碎的闪光之物,但是看了好一会,她也没看出闪光之物是什么。 而曹三景看着银丝的眼睛十分明亮,面上的喜悦之色也十分明显,他不停地摸着银丝,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银丝缓缓消失。 白谣见此眉头微扬,曹三景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银丝,也不知道这银丝到底对他有什么样的作用,值得他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这时,曹三景满脸笑意的看她,“王姐姐!成功了,我就知道有王姐姐在,肯定会成功,多谢王姐姐助我!” 白谣轻轻摇头,“要说谢也是我应该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不知道异宝还可以提升品质,也是多为你的福,让我的异宝也可以顺便沾沾光。” 曹三景笑得更开心了,“王姐姐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为了王姐姐,做什么当然都是应该的!” 白谣不想同他废话,转头看着周围的蓝焰,体内灵力涌动,主要把这些火焰全部吸入体内,但就在这时,那些火焰居然在眼前缓缓消失! 曹三景见着她面上惊讶的神色,轻轻一笑,“忘了告诉王姐姐,这些火焰的本体已经被我们吸收,剩下的这些没有了根源,自然便不复存在。” 第434章 了结 曹三景的声音刚刚落下,白谣只觉得自己眼前的画面突然出现扭曲,紧接着眼前一黑,思维停顿,等恢复清醒意识之时,她睁开眼,入目一片雪白,周围也十分安静。 此时,她和曹三景身在一座雪山的最高处,放眼望去,银白一片,她面上顿时有些懵,如果没有再做的话,他们应该已经从玄镜里面出来了,但这里是何处?莫非他们还没有出来? 想到这,她便侧头去看曹三景,毕竟他既然费尽大量心血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肯定对这些也是很了解,应该知道此处是何处。 曹三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面上带着一丝笑,“王姐姐,该不会不记得这里了吧?这里是落冰山呀。” 白谣一怔,落冰山?没有不停坠落的冰块?也没有与之前在落冰山山顶看到的那番景象,还有这座山峰明显高了很多,怎么也与原来的落冰山不同! 曹三景似乎她觉得他心中所想,缓缓开口,“王姐姐啊,你看看周围,是不是与落冰山相同。” 白谣立刻抬眼望去,随后目光微微一顿,没错,周围的景色确实是落冰山附近,只是这变化未免有些太大,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只是,转念一想,她便反应过来,同时口中问道,“之前落冰山会这样,是因为玄镜?” 曹三景一边点头一边笑,“对啊,现在玄镜真正核心的东西已经不在了,玄镜自然也就消失了,落冰山的异样,也就消失了呀!” 白谣眉头轻轻一动,仔细看了看周围,随即低头看向地面,她的感觉没有错,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峰,确实增高了不少,是那些冰块突然没有了支撑之力,便全部坠落,与落冰山融为了一体? 她正在兀自思索着这个问题,就在这时,曹三景的声音突然响起,“王姐姐,既然我们已经安全脱困,想来王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耽误王姐姐你了。” 白谣闻言,立刻抬头看他,嘴唇微微一动,只要开口言语。 曹三景眼睛突然一转,笑着看她,“差点忘记了,我说到做到,王姐姐,这髓根我说过要给你的,虽然不会食言。” 说着,他抬手把髓根扔过来,白谣轻轻抬手接住髓根,目光在髓根上一扫而过,他在这上面到底是十分信守承诺,髓根确实被用去了一些,但还剩下大部分,他居然一点都不眼馋。 曹三景见她接过,丝毫不留念,扔出一把飞剑,转头看她,“王姐姐,那我就先走了,祝王姐姐你一路好运,至于之前我们说的那件事,我会给王姐姐你传信的,后会有期噢!” 白谣闻言眉头轻轻一动,便见他说完这句话,直飞天际,她立刻喊了一句,“等等!” 曹三景听到她的声音,身影微微一顿,在空中划了个圈,停在她的面前,好奇的看她,“王姐姐还有什么事?” 白谣面上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来姜凌和曲凤晓他们两个还没有出现,有些好奇他们现在在哪里而已。” 曹三景轻轻哦了一声,“他们两个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早就离在这里了,王姐姐不用替他们操心,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没什么危险,跟我们可不一样。” 白谣闻言目光一闪,他之前曾经去过姜凌二人所去的那个地方,并且安然无恙,那么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们两个被自己二人提前出来也很正常。 毕竟,之前她和曹三景顺着琼浆液的河流往上爬的时候就浪费了很长的时间,他们两个比自己二人出来的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她心中轻轻一动,又笑着问了一句,“没有什么危险?那他们那边有着些什么?” 曹三景闻言,笑得意味深长,隐隐透着一丝古怪,“或许什么都没有,不过,王姐姐这么关心他们两个,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伤心了!” 白谣摇了摇头,“毕竟一起出来的,过问一下也没有什么,我没有其他疑问了,一路顺风。” 心中则想着,什么都没有?怕是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也已经全都被他带走了,所以才这样说。 而曹三景扁了扁嘴,面上闪过失望之色,“我还以为王姐姐突然被我感动,改变主意想把碧雪提前还给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现在我没有一点用处了就要赶我走,罢了,我可不会为难王姐姐你,不过,一定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言罢,他踩着飞剑直飞天际,转眼间,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白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暗道,曹三景这个时候这么急匆匆的,莫非还有什么大事?想到这,她面上突然划过一丝遗憾,真是可惜了那些消失的琼浆液。 不然下次能再来这里再带出去些琼浆液,她以后再也不用愁灵石的事了,真是可惜了,想想就觉得心痛...罢了,洗洁精消失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回来,而且现在玄镜已经消失。 玄镜之事,到还有很多未解之处,他们之前去的那四个地方,是否是真实存在的,那两种不同的月亮又都代表着什么,还有琼浆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些疑惑都还没有解开,但也都随着玄镜的消失一同散去。 最主要的原因是,即使在意这些问题,她现在有没有办法去证实,叹了口气,心念一动,红绳内的小绿被她弄了出来,小绿刚刚出现,便用碧绿的眼睛看着她,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手。 白谣低头看着它的腿,目光轻轻一动,曹三景这个家伙,这段时间在玄镜内,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机会把小绿放出来,给它涂抹药膏,现在它腿上泛青的位置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一些。 她眉头打结,手一翻取出药膏,在它腿上涂了一圈,小绿隐藏着疼痛的碧绿眼珠,缓缓亮了起来,十分亲昵的蹭着她的手腕。 白谣立刻笑了一下,台阶一只手摸它的头,“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乖了不少,好了,再忍忍,先回去休息。” 小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白谣心念一动,小绿缓缓消失,紧接着,她便放出小白,小白似乎也是因为一段时间不见,见了她出来后就治疗自己的兄弟,对她也亲昵了不少。 白谣抬手用力揉了揉它的头,“走吧,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言罢,脚下轻轻一点,翻身而上,骑在小白身上,小白用力甩了一下头,脚下光圈一闪,乘着她飞上天空。 时间流逝,她和小白在群山峻岭的雪山中不断飞行,这一路上基本上很少有遇到其他修士,甚至连妖兽都没怎么碰到过,一路平安。 期间,她试了试自己的火耀,发现火耀与之前多了不同,比之前重了一些,与她的联系也比之前深了不少,使用起来自然更加的得心应手,除此之外,她还发现,火耀在她施展刀阵之时,所消耗的灵力降低了一些,而自带的火焰威力却强了很多。 现在看来,曹三景费这么大的心思提升异宝的品质,果然没有白费,她的火耀都提升了这么多,那银丝之前的威力就不错,现在恐怕更强大了,只是不知道他对那银丝费了这么大的心血,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这些暂时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要考虑这些问题,也要等之后再去寻找古罗线索之时,才需要考虑,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怕此事压在自己的心底。 除了火耀的事,她虽然也是去找了几个妖兽,了一下自己火焰的威力,三种火焰融为一体之后比之前强大了不止一分半分,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切换这三种火焰的状态。 更令她惊喜的是,那蓝焰再对付那些妖兽之时十分强悍,妖兽大多灵智不高,但对人类血肉的欲望却十分强大,而这些欲望确实使他们被蓝焰说焚烧的致命因素。 对妖兽如此,那么自然对修士也差不多,这样能勾起修士心中的欲望,自然便只剩下了被蓝焰焚烧而死这一个下场,只是,修士自然自然要比妖兽复杂的多,但她身上可不止一种火焰,这对她以后与其他修士打斗之事,无疑增添了很多底气。 而随着她和小白在返回程中的路上,碰到的一些无面,她的修为在突破到半步金丹后,也在不断的增加,那些无面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自然更加不是她的对手,很轻松便可以解决。 这段时间,她也不是那么着急回到雪城,又有这么好的提升修为的机会,她也不着急,一路晃晃悠悠,直到把自己的修为全部增加满之后,才开始返程。 而有小白的存在,她的速度自然不用说,没有白天黑夜的时间上的困扰,在这里,她的速度无人能及,很快,她便临近雪城,从这里开始,开始渐渐碰到了一些修士。 那些修士见到她胯下的小白,无一例外皆生起了贪欲,而这些人的结果,全部被她用来实验自己的火焰,最终无一例外全部被焚烧而死。 但随着距雪城越来越近,都是会越来越多,她也不可能一直如此光明正大的带着小白,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把小白收起,初时,小白还有些不愿意,它向来是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想再回到红绳内狭窄的空间。 只是它在不愿意,也别无选择,白谣没有过多在意它的情绪,直接扔出火耀,脚踏其上,向雪城飞去,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在玄镜呆了多长时间,怎么叶绪和霍絮还没有什么消息。 这一来一回,也花了不少时间至少也得有一个多月了,他们俩个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有把宗门的强制任务做完?还是说他们遇到了什么其他事?但就算如此,也应该传个消息过来。 就在她想着叶绪和霍絮之时,突然一道强烈的波动从不远处传来,她面上一动,这种波动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但还是如此令人熟悉,不过,也是时候解决了。 她面上一笑,踩着火耀直直朝那波动飞去,人未到,灵识先一步横扫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令她无比熟悉的人,范锦,可真是拜他所赐,她才会跑到落冰山,一呆就是这么长时间。 此时,范锦一脸阴沉,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几个修士,声音低沉,“再问你们一遍,有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不要让我知道你们说谎,否则...” 说着,他冷哼一声,周深气势猛的爆发。 那几个修士修为都不高,最高的一个也在化海后期,而且在雪城的人,自然都听说过他的名头,根本不敢招惹他,自然也不敢反抗,一个个唯唯诺诺,满脸惊恐。 “范道友,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碰见过这两个人啊!” “对!而且我这几日才来这里,怎么可能会碰到他们呢?”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就算桑广真人实力强大,你怎么能如此侮辱我们!” 最后一人这话一出,其他几人浑身一抖,惊恐的看着他。 那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色,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没想到桑广真人的道侣居然不讲一点道理,生生把我们拦在这里,我看,你是觊觎我们从雪山” 他话还没说完,面色一白,温热的鲜血从脖颈喷出,他瞳孔瞬间一缩,紧接着便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在向下坠落,同时眼中的光彩缓缓散去,到死他都不知道,范锦到底是怎么出手的,自己的头与身体便分离。 其他几个修士见此,面上一白,见着脸色越发阴沉的范锦,浑身哆嗦。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修士突然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他!但是,是...在雪城,我看到他去了穆中的住处!他应该是跟穆中一起去了落冰山!” 范锦冷笑一声,一个目光扫过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就不会在这里问你们!穆中和菱含现在没有一点消息,早就死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我用你告诉我?” 第435章 初显 那修士一愣,随即唯唯诺诺的点头,“是是,是我误会了,道友说的对,但是我在这里真的没有看到过这个两个人,说不定他们已经死在了雪山也不是不可能...” 范锦目光一冷,双手轻轻一抖,那人顿时惊恐地睁大眼睛,下一瞬,那人头颅直接与身体分离,热血喷洒,身体和头同时坠落。 他看也不看那人,缓缓吐出一句话,“我要做什么还需要你教?” 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个修士,那修士浑身僵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开口言语,只是看着他。 范锦淡淡瞥了他一眼,他浑身一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友,我没没见过他们两个,我来这雪山也才两日,根本没有往深处去呀。” 范锦面上浮现一丝淡笑,“是吗?既然你如此废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去死啊?” 那人面色顿时一变,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脚下飞剑猛的一亮,咻的一声,直接返回。 范锦怎么可能放过他,在他有所举动的那一刻,身影快如闪电,刹那间出现在他的背后,双手拍在他的背心处,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那人撑起来的防护罩在一瞬间碎裂。 紧接着,那人喷出一口鲜血,同时,他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一个大洞,眼中的神采以及恐惧渐渐散去,身体也无力的坠落。 范锦看着他坠落的身体,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身体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而白谣一直观察着范锦,见此心中冷笑,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发疯,行事作风随心所欲,不过,看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桑广莫非还没出关? 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要找两个人,莫非,他还没有放弃寻找自己和曹三景?之前那个修士口中与穆中一同前往落冰山的人,也是指的曹三景? 如此,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失望,她灵识缓缓滑过停在半空中的范锦,又在周围扫了一圈,顿时发现了几个躲躲藏藏的修士,显然是知道范锦又在发疯,根本不敢靠近。 而那几个修士的下场也证明,现在的范锦确实不可理喻,桑夜死了,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仗着自己修为高,天天发疯,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范锦似乎发现了那几个躲藏的修士,突然又动了。 白谣目光一闪,脚下的火耀一亮,直直向他飞去,范锦立刻察觉到她的存在,目光冷冷的向她的方向看来。 白谣面上带着一丝浅笑,一边飞,一边扬声道,“听闻范道友是在找我,我这不就来了吗?” 范锦听到她的声音,霸道的灵识顿时横扫过来,看到这个他费尽心思想找到的人,面上瞬间一冷,在发现她的修为居然已经是半步金丹后,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屑。 “既然知道我在找你,还过来送死,看来是觉得自己修为突破了,有实力与我一战了?既然你找死,那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说着,他身影快如闪电,直直冲向白谣。 白谣见此目光微眯,灵力涌动间,脚下轻轻一点,火耀顿时带着她向后飞去,口中则道,“范道友实力强悍,威名远播,我就算再怎么突破,又怎可与范道友你相提并论,自然也不可能来到你面前送死,我来这里可是好心为了给道友送一个消息。” 而范锦不愧是疯子,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速度丝毫没有停顿,反而加快了一分。 白谣心中一冷,面上笑意更深,直接传音,吐出两个字,“碧雪。” 在她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已近在咫尺的范锦脚下突然一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随后,冷笑一声,“你是想拿这个消息来换自己的命?” 白谣看着他停在自己面前,闻言目光一闪,也不反驳他,又传音道,“如果能换自己的命当然最好,但道友既然停在这,自然是对碧雪有兴趣,不如我们谈谈碧雪如何?” 范锦面上那一丝冷笑散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白谣见此,心中一动,“范道友或许不相信在下这个第一次来到雪山的人,但是姜凌道友总该信,我可是跟他一起去的,他和曲凤晓可都见到了那只碧雪,这消息是真是假,道友只需要回去一打听便知,只恐怕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范锦目光依旧盯着她,只是听她如此说,眼底滑过一道亮光,沉默了好一会,沉声道,“你最好没有骗我,带路。” 白谣立刻笑了,看来姜凌和曲凤晓已经回去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立刻专注眼前,“范道友放心,这件事可关乎我自己的性命,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欺骗,在下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道友可以饶恕在下一条性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范锦闻言,目光微微一沉,眼底也开始汇聚怒意,“凭你也敢跟我谈条件?” 白谣似乎被他眼底的怒意吓到,身体轻轻一抖,立刻退让,“范道友,我这当然不是在跟道友你谈条件,我这明明是在求饶呀!” 范锦目光落在她身上,仔细盯了她一瞬,“如此,还不带路?” 白谣立刻笑着,让出一条道,“在下这就带道友去,那里可有些深,有道友在,我算是放心一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范锦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言,越过她的身体,向前飞去。 白谣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他的背影,面上再次浮现一丝浅笑,同时,灵识在周围扫过,见到那几个修士在她拦下范锦之后,他不再来找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好奇这人跟范锦说了什么,但距离毕竟远,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话,而且有些话全都是传音说的,他们只知道现在他们的姓名无碍,其他什么都不知晓。 她眉头微扬,脚下的火耀一亮,跟上范锦,两人速度都很快,眨眼间便已远离了此地。 而范锦这一路上自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虽然信了她的话,也确实对碧雪产生了贪念,但自己追杀她这么久,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愤慨,当然要防止着她借着碧雪之事。带自己去什么必死之地。 只是,这里毕竟离雪城还不是很远,周围早已被雪城之人挖掘了个遍,真正危险之地一个都没有,他再警惕,又加上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心底终究还是放松的。 而白谣一路上左顾右盼,辨别着方向,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实际上,她却是在确定周围对她来说是否是一个绝佳之地。 一刻钟后,她脚下一停,面露茫然之色不断左右看着。 范锦见此,顿时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她,声音也带着威胁,“不知道的话就早说,我也早日送你一程!” 白谣立刻无辜的看了他一眼,“范道友对于这里甚是熟悉,可我却是第一次来雪山,就算想找也要让我好好想一想,省得我们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却走错了路,我可不敢耽误范道友的时间。” 范锦盯着她,“跟我说说你们发现碧雪那里,周围的景致。” 白谣立刻开始回想,随即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周围有很多雪山,而且那些雪山高低不平,应该在雪山里面算是比较独特的,范道友有没有印象?” 范锦立刻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要以你的孤陋寡闻的姿态来揣测雪山!” 白谣神情立刻蔫了下去,顿了顿,突然道,“这样吧,范道友我把那附近的图画出来,这样的话道友应该就可以能分辨出来是在哪里了!” 说完,她便兴致勃勃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处雪山。 范锦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即平复,跟着她落在雪山上。 此时,白谣正拿着长刀不断在雪面划来划去,很快一个缩小版,十分逼真的群山峻岭景象便出现在眼前,她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其中一处位置,口中道,“就是这里!我们看到碧雪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我绝对不会记错,范道友你看看。” 范锦立于她的身侧,目光淡淡划过她刀尖所点之处,眼睛一动,那人双手掐诀,一条条锁链凭空而现,眼看着那条锁链便要在下一瞬抽在她的身上。 白谣目光一动,丝毫不闪躲,只是停在原地看着他,链条带着强烈的波动袭来,轰的一声,虚幻的影子在瞬间撑起,所有的攻击打在那影子之上,皆没有任何反应。 范锦眼睛忽的睁大,盯着漂浮在空中的木雕,那日也是这虚幻的影子主导了自己的攻击,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他能得到的话,那他岂不是在桑广面前也有了一丝话语权。 他眼底瞬间闪过一丝贪欲,但看到白谣淡淡的神色之后,忽觉有些不对劲,这人怎么如此冷静,但还没等到他深想,只见她面上轻轻一笑,身侧突然出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马,正用碧绿的眼珠看着自己。 轰响声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的面上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贪欲,碧雪居然在她这,如果他能得到那木雕和这支碧雪,他还用怕桑广?只要躲在这雪山,就再也不怕她能找到自己! 白谣见他双目赤裸裸的贪欲,面上的笑意更深,范锦为了偷袭自己,现在两人的距离可是近的很,体内灵力涌动,脚下顿时踏出一步,直接出现在被巨大幻想冲击的范锦面前。 范锦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白谣之后,猛的反应过来,但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躲不过,可就在这时一只软绵绵丝毫不单是和力度的手,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面上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贪欲和自信,“木雕和碧雪都给我,我便饶你一命!” 白谣听着他的话,几乎要笑出声,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居然这个时候还对自己的实力这么自信?他该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对他没有任何一丝还手之力?就该亲自把自己的宝物奉上? 她实在是不想对这种又蠢又疯的家伙浪费口舌,体内灵力疯狂涌动,蓝色的火焰顿时冒出,刹那间范锦便被蓝色的火焰包裹住全身,他面色猛然大变,自信心在这一刻碎得稀烂。 也终于反应过来,只是无论他怎么运转灵力,这些火焰根本丝毫不惧,并且越燃越旺,他猛的看向白谣,这些火焰都因为她,那么自然只要杀了她,这些火焰自然不足为惧。 白谣在他身上燃起火焰之后,便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徒劳的挣扎着,见他居然这个时候还能想过来杀自己,面上顿时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杀欲也是欲望,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更何况在这样的境地下,他的求生欲不可能低,求生欲贪欲杀欲夹杂在一起,可不正是让蓝焰燃烧的更旺盛的催燃药吗? 范锦双目几乎要凝血,眼看就能一掌拍在她的身上,可是上的火焰怎么越来越热,烧的也越来越旺,身体的力量也全部被抽去,最终他不甘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白谣,浑身被烧成焦黑的模样,缓缓道在她眼前。 白谣见此,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蓝焰的效果不错,并且很难让人察觉火焰越烧越旺的原因,下一瞬,她看着浑身焦黑毫无生机的范锦,眉头轻轻皱起,只不过,这蓝焰的威力怎么与之前见到的威力弱了不少。 在玄镜之时,那几个修士可是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是自己灵力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原因?不够支撑蓝焰达到那种效果? 罢了,现在这种效果也不错,她心情颇为愉悦,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几下,取出一个储物袋,看也不看,把所有东西全部移到红绳内,看着眼前的尸体,略微沉吟,手中顿时冒出一团苍白的火焰。 双手砰的一声按在他的身上,尸体顿时被冻结,冷热交替之下,她抬起手中的火耀,用力向下劈去,咔嚓咔嚓声响起,尸体便化为了一块块冰渣渣。 第436章 回雪城 白谣瞥了眼地上的碎渣,抬起手中的火耀用力向下一挥,咔嚓一声,厚厚的雪层顿时一分为二,向下塌陷,随着雪层不断的塌陷,带着那些碎渣也一同掩埋在深深的雪层内。 她面上一笑,放出小白,骑在它身上,如同一只箭快速飞离此地,片刻后,她轻轻拍了拍小白的头,“就到这里,你先回去。” 小白不甘心的甩了甩头,紧接着被她收入红绳内,她随即扔出火耀,脚踏其上,向雪城的方向飞去,同时灵识横扫出去,不断扫着周围,很快便回到了之前遇到范锦的地方。 而那几个修士居然没有离开,她灵识发现那几个修士后,心中轻轻一动,不管他们是因为贪欲还是因为好奇,没有离开这里,对她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 当然那几个修士现在他还没有发现她,只是在探索探尾,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她目光微动,抬起自己的手,用力拍着心口处,面色瞬间一白,面上的神情也瞬间浮现慌乱惊惧。 与此同时,她体内灵力涌动,阵阵波动顿时传开,那个几个修士立刻发现这股波动,同时向她的方向看来,紧接着,便看到她有些狼狈的身形,再配着面上慌乱惊惧的神情。 他们几个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之前与范锦一起的修士?现在如此惊慌失措,显然是在范锦那吃了苦头,虽然同为半步金丹,但范锦在雪城是出了名的强悍,这修士果然也打不过他。 而白谣在察觉到他们的注视之后,面上一冷,目光在他们的藏身之处一扫而过,冷冰冰道,“看什么看?范道友实力出众,败在他手上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她面上一沉,“不过,我告诉你们就算他实力再强,作为修士没有一颗仁者之心,修为再高也没什么用,本还想着跟他共谋好处,没想到从我这套出碧雪的下落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灭口,他向一个人独吞碧雪,做梦!” 那几个修士闻言,面上神情一变,雪山中有碧雪皆是大家共识之事,只是它们的下落十分难以寻觅,这么些年来,能抓到它们的人少之又少,但正是因为稀少在雪山中又十分有用,所以才更珍贵。 这人居然知道碧雪的下落,怪不得之前范锦一副想要要她命的样子,突然之间就停手了,原来是因为碧雪,但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任何一个生在雪城之人,都不可能对碧雪不动心。 只是他们终究不傻,这人在这个时候把消息放出来,故意说给他们听,怎么也不可能是想让他们获得什么好处,恐怕是想借他们的口,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好让范锦这个出尔反尔的人,没那么容易得到碧雪。 白谣灵识淡淡在他们身上扫过,见着他们目光不停闪烁,面上缓缓露出一丝浅笑,他们心中所想何事,也不能猜测,而这也正是她想达到的目的,范锦背后毕竟还有一个桑广。 如果被有些人知晓,范锦是跟自己走的,恐怕最终绝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金丹修士她自己有自知之明,现在的她肯定打不过,这个时候当然要跟他撇清关系。 而她之前冒着些风险让小白带她走这段路,也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如果她离开的太久,范锦的消息传回来,她还是无法摆脱嫌疑,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在没有太大动静的情况下,范锦死在了她的手上。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想法没错,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实力强悍的范锦已经死了,并且压根没有往这个方向想,现在的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她面上的笑意缓缓隐去,脚下火耀一亮,飞快地离开此地,回到雪城,而雪城一如她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她见到此番景象,目光轻轻一动,莫非穆中和菱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穆中也就算了,菱含看起来在雪城府地位不低,怎么着也应该能从这里修士的反应看出一二。 现在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便是要么他们已经接受了菱含死在了无面手上,要么就是菱含的身份还没有高到足以影响雪城的地步。 想到这,她脚下一顿,拐入了城中一条岔道,没多久的时间,便来到了一条摆满摊铺的巷子,走到巷子深处后,一眼看到一根竹竿挑着的一块长条状布,旁边坐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士。 那人听到脚步声,抬眼看来,眼睛瞬间微微一亮,紧接着,目光不断在他身上上下扫着,此人正是包打听。 包打听目光轻轻一动,有些羡慕的看着她,“恭喜道友去了一趟雪山,修为就有了突破。” 白谣闻言,看着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看到之后眼神明亮的包打听,轻轻点头,“侥幸而已,之前让你打听的消息,现在可已经打听出来了?” 包打听眼神顿时一暗,目光闪烁,“打听是打听出来了一些,只是...” 白谣目光紧紧盯着她,“只是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灵石不是问题,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说的是一块中品灵石。” 说着,她手一翻,一块中品灵石出现的手心,“只要消息准确,这块灵石就是你的。” 包打听看着她手心的灵石,眼睛一亮,随即有些遗憾的移开目光,“中品灵石确实是好东西,如果可以我还真想从你手上抢过来,只可惜,恐怕要让道友失望了,我打听出来的消息还真不值一块中品灵石。” 白谣顿时皱起眉头,这包打听之前信誓旦旦的打包票,现在却转了一副面孔,她还想着没有收到包打听的传信,是因为她身在玄镜的原因,现在看来,恐怕是根本就没给自己传信。 不过,她现在既然这样说,应该也打听出来了一些东西,想到这,她面上带着一抹浅笑,“无妨,那你就说说你打听出来的消息,值多少?” 包打听目光在她手心的中品灵石上不断游离,最后一咬牙,“罢了,如果你愿意把这块中品灵石给我的话,我就告诉你该去找谁才能打听到这个消息。” 白谣面上一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个跟之前说的不同,一块中品灵石,只换出来一个名字,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如果你之前这么说,说不定我还会同意,现在?” 说着,她便冷哼一声,灵识在一瞬间锁定包打听。 包打听浑身一抖,身体也同时缩了缩,委委屈屈的看了她一眼,“有话好好说嘛道友,这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的,中品灵石我不要了,五十块下品灵石怎么样?道友啊,这件事情告诉你我自己可也承担着风险呢!那个人在这雪城可是掌握着无数的情报。 如果让他知道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那道友再想找我可就再也找不到我了,我这还是道友你面善,所以才冒着风险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你不愿意就算了!也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那天就被他搞掉了!” 白谣眉头一动,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包打听在说起那人之时,情绪明显波动激烈,倒是没有说假话,只是五十块下品灵石,光住店都能住上个十天半个月,也算一笔不小的财产。 她又看了看包打听,犹豫了一下,“可以,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你在雪城这的生意以后就别想继续做下去了!” 包打听立刻笑了起来,“放心,道友的实力我清楚,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着,她目光一转落到她的手上,便要去抓她的手,同时口中道,“借手一用。” 白谣本还想躲,闻言手一顿,被她抓在手中,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她手上写下两个字,莫影,写完之后便立刻收回。 莫影?这个名字便是掌握了无数情报的人? 包打听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抬头看她,“就是这个人,你去同香坊,就可以找到他。” 同香坊? 白谣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在雪城有见到过这个店铺,只不过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并且还是死胡同,她也是无意间走到那里,只是看了一眼,从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店铺是干什么的,因此也并没有太在意。 这时,又听包打听道,“既然说到了这一步,那再多告诉道友你一句话也无妨,其实我本来是真的认认真真打听了,只是最后打听到了他身上,我可不敢去惹他,刚好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不在,自然就无疾而终了。” 说完,她便眼巴巴的看着白谣。 白谣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不着急,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问,等我问完再一次性给你,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不会赖你账的,姜凌和曲凤晓最近怎么样?” 包打听虽然有些失望,不能立刻拿到灵石,但还是打起精神,“他们两个啊,听说不是很好...自从他们从落冰山回来之后,琼雪花是被她们拿了回来并且已经准备炼制琼雪丹,只是,穆中和菱含魂灯已灭。 雪城府那些人可不就怀疑到他们两个人身上了?不过,就算怀疑到他们两个人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可能这件事情跟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关系。” 白谣目光一闪,当然,就算再怀疑他们两个,菱含可是死在了无面手上,根本与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没有证据,也只能怀疑怀疑,都是雪城府的人,还能怎么样不成? 她目光突然一闪,“不对,既然只是怀疑,那为何他们两人状况不是很好?” 包打听倒是没觉得哪里有什么奇怪,“曲凤晓听说自从回来之后,身体好像有些不适,便一直在静养,至于姜凌,穆中死了,他当然不会多好受,虽然两个人算是劲敌,但他还这么一蹶不振,当然是忘不了穆中对他的恩情,没想到他这人还挺重情重义。” 包打听这么一说,白谣顿时想起了曹三景跟她说的关于姜凌二人之间的纠纷,现在想想,他们一路上走过来,自从到了若冰山还有玄镜之后,姜凌就提过好几次穆中,原来他是担忧他?确实重情重义。 这时,包打听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突然一闪,“道友难道不好奇他们两个之间的往事?” 白谣目光一动,“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都不是已经说了,穆中已死,那更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再跟你打听一事,最近这雪城可有淬星宗的人来?” 包打听愣了一下,“淬星宗?你打听他们做什么?这时候我可帮不上你的忙,淬星宗和雪城府之间恩怨颇深,就算他们来了也不敢大张旗鼓,那我自然也就无法知晓了,不过,现在元婴修士都不在,恩怨再深也影响不大。” 白谣目光一转,轻轻点头,这些事倒是没听那师兄妹两个说过。 而包打听眨了眨眼,十分期待的看着她,“道友还有什么要打听的?” 白谣想了想,摇摇头。 包打听立刻点头,“一共六十八块下品灵石。” 白谣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也不多言,伸出一只手过去,紧接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下品灵石不断的从她手心冒出,全部砸在她的怀中。 包打听眼冒精光,不断的抱着那些掉落的灵石,目光不停在周围扫过,“唉呀!这么多灵石,道友难道不知道财不外露!?” 这巷子地处偏僻,但胜在便宜,也许是因为如此,这里面汇聚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人,这不,就这声音,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看来这段时间她还是少来这里比较好! 白谣低头看着她,面上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就是故意的。” 包打听身体一僵,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知道她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恼了自己,但此人修为比自己高那么多,出去一趟又有突破,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只能默默吞下这个苦果。 第437章 貂毛 偏僻深巷,白谣看着不远处一处店铺匾额上的同香二字,心中微微一动,包打听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她总不至于为了五十块灵石,就把自己的后路全断了。 不过,此处地处偏远,而且与其他地方的店铺没有太大差别,看起来甚是普通,而且人流稀少,她站在这么一会,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一副看起来就生意不太好的样子。 想到这,她又看了眼同香二字,随即向那店铺走去,是真是假只要一试便知,但就在她即将跨入门坎之时,手指间突然微微一亮,她的脚步顿时一顿。 是霍絮,他们终于来消息了,她面上一动,目光在房间内快速扫过,眉头瞬间一扬,这里看起来就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铺子,贩卖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的,最重要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人!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铺子,她心中略有犹豫,转身离开,同时接收霍絮的传信,一个满含喜悦的声音顿时在她脑海中炸响,“谣姐姐!你在哪?我们到了,现在刚刚进城!” 白谣听到她的声音,面上便划过一丝浅笑,抬手回信后,脚下加快,一刻钟后,便来到了城门处,一眼便看到霍絮和叶绪围在冰合台前,看着上面的各种牌子。 她看着他们两人一愣,随即心中闪过一丝好笑,叶绪站在霍絮旁边,浑身上下用貂毛裹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整个人跟个球似的,异常醒目。 这雪城虽然冷,但也没有冷到穿貂毛的程度啊,更何况,即使再冷,修为在这摆着呢,稍微运转灵力就能解决,叶绪有必要穿成这样? 她隐去面上的笑意,正要上前,目光突然一顿,落在叶绪和霍絮旁边的一人身上,这人身影如此熟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人是之前她和霍絮两人分离之时碰到的那个与叶绪比拼阵法之人路海坤,他怎么也跟了过来,并且看样子他还和叶绪两人关系不错... 白谣眉头皱了皱,抬脚向他们走去,顿时听到叶绪的声音传来,“师妹,这些牌子和我们那里差不多!那我们要不要接啊?” 霍絮声音无奈,“师兄,我们已经不在宗内了,没必要再去做什么任务。” 叶绪声调顿时上扬,“太好了,我不想做任务,任务麻烦,浪费时间,不然我们早到了!” 霍絮点着头,“师兄说的对,那我们不要站在这了!” 路海坤闻言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那你们走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多谢你们带我来这,有缘再见。” 叶绪和霍絮也没有在意他,转身便要随意转转,一眼便看到白谣正站在他们二人背后,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二人眼睛同时一亮,霍絮一下子扑了过来,“谣姐姐!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叶绪睁着大眼睛现在一旁,用力点头,“我也可想你了!” 白谣一手放在霍絮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久不见,一直等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又被你们师尊拘住了,不让你们出来了呢。” 霍絮闻言笑了笑,“说起这个,还真是差点就被师尊拘住,幸好我们反应快,不然谣姐姐可就在这里看不到我们了,也是巧,谣姐姐最近一直在雪城?” “也没有。”白谣摇了摇头,目光在路海坤身上一扫而过,转而道,“他怎么跟你们在一起?” 霍絮眼睛轻轻一动,“路上恰好遇上,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反正也不影响什么,就让他跟着了。” 白谣眉头微扬,见路海坤明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没有丝毫想转头看看的意思,心中一动,下了个定义,自私自利不可深交,随即笑着,“那我们先离开这,再好好聊聊,走,我带你们去客栈。” 霍絮点点头,突然拉住她的手,“谣姐姐,不用去客栈,跟我们来。” 白谣顿觉意外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即响起之前在说起雪城之时,她面色似乎有异,便没有多言,只轻轻点头。 叶绪也在一旁裹得严严实实的点头。 霍絮眼睛亮亮的,拉着她顺着路向前走去,之后渐渐偏移主干道,来到一偏僻之处,随后停在一处院落前,她抬起手取出一块牌子拍在门上,院落门顿时缓缓打开。 三人进入其内,白谣打量着院中的房屋,心中一动,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在雪城中拥有这么一处地方,还保留这么久,想来也不是容易之事。 如果霍絮二人以前曾经在雪城生活过,定不是什么无依无靠之人,而这里只有雪城府,那么唯一有可能的联系就只能是与雪城府有关,或许他们以前是雪城府的弟子? “谣姐姐快来!”霍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她的思路,她面上一笑,向房内走去。 霍絮推开房门,一股浓厚的灰尘味迎面扑来,她皱眉捏着鼻子,“谣姐姐这里太久没有人来,灰尘太大了,谣姐姐和师兄先在外面等等,我稍微清理一下。” 白谣闻言轻轻点头,侧走几步,看着下意识跟过来的叶绪,目光一闪,“叶道友,你们以前来在雪城待过一段时间??” 叶绪愣了一下,点点头,“小时候。” 白谣目光轻轻一动,“你们是雪城府的弟子?” 叶绪闻言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想了一会,才摇摇头,“不是。” 白谣眉头微扬,“我的意思是你们在这里有拜过师吗?” 她话音刚落,叶绪眉头一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美好的事,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之后还补了一句,“我不喜欢这里。” 白谣见此,也不再询问,看来他们虽然是雪城府的弟子,但是却并不是十分受宠,那就奇怪了,既然不受宠,又从哪里来的这处院落?而且,既然不喜欢,又为何当初她提及此处时,他们俩个还都表现的十分感兴趣? 叶绪见她不再问,面上一松,十分明显的送了口气,完了,还往旁边移了移,仿佛害怕她再继续问什么。 白谣默默看着他的东西,突然又道,“叶绪,如果以后不想回答什么,可以直接什么都不说,顾及你的人不会逼迫你,不顾及你的人也无需理会。” 叶绪闻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是顾及我的,还是不顾及我的?” 白谣一愣,顿觉哑口无言,“我这种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拒绝。” 叶绪静静看了她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眼睛亮晶晶的笑了一下,“你是好人。” 白谣把他这几个字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才隐约明白他的思路,他说的倒也不错,只是不准确,她不是好人,只是一时心软罢了。 这时,霍絮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师兄,谣姐姐你们快进来!” 叶绪听到她的声音,就立刻向那边走,白谣看着他的背影,顿了顿,跟了过去。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屋,她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笑着正准备开口,突然一顿,仔细凝视他们二人,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恭喜,二位修为又进一步。” 霍絮眼睛一亮,“谣姐姐好眼力,也是我们运气不错,做任务的时候,碰上了个半步金丹妖兽,侥幸击杀,修为也有所突破,不然想突破恐怕没这么容易。” 白谣闻言,若有所思,确实运气不错,危机中突破本就是运气不错了,现在他们二人还同时都突破了,更是运气好到了一定程度。 这个念头只是划过脑海,她也没有太过在意,“运气是一方面,能不能抓住却不是每个修士都能做到的。” 说到这,她声音一顿,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转而道,“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有这么一处院落?之前也是我鲁莽,问了你师兄一句,感觉他似乎不太想提及此事...” 霍絮闻言轻轻的看了眼叶绪,见他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笑了笑,“这里对我们来说确实不算太美妙的地方,不过,谣姐姐不必介怀,师兄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我们从小在雪山长大,后来也是无意中来到雪城,遭遇了一些事,因此师兄才不喜欢这里,再后来遇到了师尊,才把我们从这里带出去。 这次来到这里,也是想去我们长大的地方看看,还有柏先生,这么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们,这次来,总要去看看,对吗?师兄。” 叶绪立刻点点头,眼睛泛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 白谣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他们两人居然不像她猜测的那样,而是在雪山长大,不过,除去此事不说,雪山那种鬼地方真的可以让小孩子安全长大? 但眼前活蹦乱跳的叶绪和霍絮,看来那柏先生的修为绝对无比高深,不然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霍絮面上带着一抹怀念,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真诚的看着白谣,“谣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白谣面上瞬间一愣,且不说其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好到可以陪他们去见那个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不过,霍絮此时的神态不似作伪,否则也没必要把这些告诉自己。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同意后,再开口让他们同自己去沉朝宗,也会容易很多,想到这,她面上一笑,“二位不嫌弃,我自然荣幸之至。” 霍絮闻言,眼睛一亮,同时松了口气,仿佛解决什么很大的难题,“那真是太好了,师兄,这次有谣姐姐陪我们,肯定会容易很多!” 叶绪面上多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几乎是立刻点了点头。 白谣看着他们轻轻笑了一下,“不过,你们要等我几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或则后日就可以了。” 霍絮不在意的摇摇头,“谣姐姐放心做自己的事,我们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几日,刚好也可以在这里看看,看看这些年这里有什么变化。” 叶绪也在一旁点头。 白谣见此一笑,几人闲聊几句,叶绪和霍絮大老远的跑这么久,面有倦色,他们二人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白谣静坐片刻,想起之前在那家空无一人的同香店铺,还是觉得蹊跷,怎么可能没有一人在呢?还是要去一趟,而她之所以与霍絮二人延后几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想了想,她起身出门,还是决定现在再去看看,没过多久,便再次现在同香门口,这次店铺内依旧空无一人,只是门也没有关,但她没有再犹豫,直接跨入其内。 面前的场景顿时一变,一个男修同时出现在眼前,也不开口言语,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道明来意。 白谣看着突然转变的场景,心中惊讶,能在雪城再次布置一层幻境阵法,本就不易,现在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眼前的状况,一这家同香与雪城府有联系,因此才被允许,二不知幻境之人,阵法十分出色,能在雪城府眼皮子底下布阵,也不被发觉。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同香背后之人不简单,她目光在那修士身上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莫影。” 那修士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一变,但很快收敛情绪,也不询问她的来意,轻轻俯身,“请阁下跟在下来。” 说完,便转身似乎想引她进房子后面,只是他走的方向在尽头明明是一堵墙。 白谣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顿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直接穿越了那堵墙,眼前顿时为之一暗,一条直直的通道,两侧是一个又一个封闭的房间。 那修士脚下不停,带着她路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最后停在倒数第四间,轻轻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谣目光在打开的房门内一扫而过,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两把椅子一个桌子,一眼便可收入眼底,她脚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修士身上。 那修士依旧没有任何言语,笑盈盈的看着她,白谣对他轻轻点头,一脚跨入其内,而在她进入之后,嘎吱声音响起,房间门在她背后缓缓关闭。 第438章 莫影 白谣扫了眼已然关闭的门,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灵识在同一时间横扫而出,瞬间触碰到墙壁,只是在触碰到墙壁之后,便被某种力量拦截,无法再前进一步。 她目光一凝,灵识随心而动,换了个方向,触碰这个房间唯一的门,只是门上也有某种力量,似乎在门关上之后,整个房间便被封闭了起来。 见此,她眉头轻轻一皱,目光也随之一转,收回灵识,体内灵力涌动间,双手之间出现一个环,在她指尖轻轻颤抖,咔嚓十分轻微的声音,环顿时被拍击在地面上,贴着地面不断颤抖。 转眼间,颤抖的越来越剧烈,下一刻,在眼前寸寸碎裂,消散一空,白谣目光一动,这里果然有阵法,能拦截灵识,本就已经说明这阵法的威力不低,现在用破虚术一试,果然如此,只是比预估的还要强盛。 她盯着圆环碎裂的地方,眉头轻轻皱起,这里背后之人绝对是很厉害,怪不得当时包打听说起这人的名字,还十分小心翼翼的在她手上写,也不是没有原因。 光凭这个人所在的这个地方,就十分可怕,不过,这地方看起来规模还挺大,就算她要找过莫影,莫影莫非还会真的亲自前来?还有,当时报打听的话也很奇怪,作为如此规模大的情报网背后之人,怎么会让包打听轻易打听到他的消息,还知道他当时不在。 如此说来,也不知道现在这人在不在,但既然那人领她来到此处,想来应该是在的,否则把她领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莫非只要沾上一点边,还要在这里杀人灭口不成? 这里毕竟是雪城,莫影再嚣张,也不敢如此不顾及任何规矩,如果他真的这样毫不顾忌,就算隐藏的再深,也肯定会被雪城府连根拔起。 既来之则安之,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一炷香后,这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心中顿时开始疑惑,这个状况也不像是把她太过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来到此,所谓何事?”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声音辨别不出男女,轻飘飘的在整个房间回荡着。 白谣瞳孔一抖,这声音来的毫无征兆,猛的抬头,顿时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房子的正中央,只是那人影只有背影,并且浑身上下仿佛被黑夜笼罩,漆黑的不透一丝光,连身上衣服的材质都看不出来。 她仔细看着那背影,眼睛眯起,顿了一下缓缓开口,“自然想打听一事,不知阁下可知古罗?” 那背影在她问出这两个字之后,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但仔细看去,却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片刻后,那人突然转身,目光轻轻在她身上落了一下,声音依旧轻飘飘响起,“古罗?可以告诉你,只不过需要拿你纸上的一样东西来换,如果你有的话。” 白谣看着转过来的人,也有浑身被黑夜包裹,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毫不犹豫点头,“你说。” “琼浆液。” 白谣面上一愣,琼浆液她当然有并且还不少,只是如此巧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琼浆液?还是他恰好需要这个东西? 她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你需要多少?” 那人浑身上下丝毫看不出任何神情动作,甚至身上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只有声音在整个房间飘荡,“当然是你身上有多少就要多少。” 白谣目光瞬间聚焦在他的身上,这可是琼浆液,全是灵石,她都还没有捂热,脸颊轻轻一抽,同时手中一翻,四瓶琼浆液出现在桌子上,“够吗?” 那人似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琼浆液,声音再度响起,“这便是所有了?” 白谣看着他轻轻点头,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但是心中发紧,虽然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琼浆液,但还是怕这个人看出什么端倪。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白谣觉得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多少琼浆液的时候,桌子上的琼浆液突然全部消失,紧接着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沉朝宗,那里有你想要的信息。” 白谣面上一愣,沉朝宗...心中十分失望,这个消息对她无用,她本来就要去沉朝宗。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白谣沉默不语,随后目光紧紧盯着他,缓缓开口,“不知如若给出的消息我已经知晓...”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白谣眼睛一眨不眨,“四瓶琼浆液是否可以退还?” “小姑娘,你知不知晓与我何干?我又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白谣嘴唇一动,“我可以让你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白让你们获得了一条消息,而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那人顿时沉默了一下,随后声音响起,“同香不做吃亏的买卖,但也不会让客人吃亏,如果你能提供其他消息,我便赠给你与此相关的另外一条信息。” 白谣面上淡笑,“是吗?既然阁下这里有其他消息,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出来,莫非那四瓶琼浆液还不够?” “当然,一条消息一条价格,十分公道。”声音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 白谣闻言,笑了笑,“同香能在雪城做这么大,我自然相信,川燎以南,水漫古罗,光辉灼灼,意不存,这一句话出自叶禾传,而沉朝宗的书房便刻有川燎以南四字,不知这消息,阁下可还能入眼。”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之人,虽然看不出他任何动静,但还是想通过他的一举一动找出些什么东西,其实她说的这些不值什么,但是,这人之前说古罗却并没有提起这本书,显然对此人或者同香来说,这本书并不在他们的情报内。 那人果然如她想象的那样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动过一下,下一刻,古怪的笑声在这个房间内不停回荡。 “很好,看来你已经打算要去沉朝宗,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沉朝宗从未有人找到过,即使找到也无法进入,不过有一人最近似乎可能成功。” 白谣闻言眉头一皱,“你这条消息似乎与古罗并没有什么关联?” “怎么会没有关联呢?你要找古罗,自然要去沉朝宗,如果进不去,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白谣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人是谁?是否在雪城?我又该如何找到?” “既然告诉你,自然可以让你找到他,此人现在就在雪城,名为曹三景,居住在风雪楼,至于你该如何让他带你一起去,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白谣眼睛瞬间睁大,曹三景?他果然是要去沉朝宗!但是,这个消息她虽然无法确定,只是猜测,但也算是一早就知道了...琼浆液,她的那么多灵石就这么在眼前飞了! 那人见她不言,也不催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白谣正在心疼那些眼睁睁看它们飞走的灵石,轻轻吸了口气,罢了,现在也算是确定了曹三景确实要去沉朝宗这件事,此行也不算白来一趟,看来她要好好考虑考虑曹三景的提议了。 “可还有其他?” 白谣目光一转,“倒是没有其他,不过有一事比较好奇,阁下可是莫影?” 那人顿时沉默了好一会,片刻后,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只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回到在房间,“你猜。” 白谣眉头微扬,收回灵识,与此同时,房间的门突然无声无息的打开,她看着房门,顿了一下缓缓现身,刚走到门口,便再次看到了之前那个领她来到此处的修士。 那修士对上她的目光,立刻轻笑了一下,“请道友跟我来。” 白谣抿了抿唇,仔细看了看他的背影,脚下一顿,便跟了上去,片刻后,他们再次穿墙而出,来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 那人修士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抬起,“请。” 白谣目光一闪,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浪费,事情办完了就立刻请人离开,心中摇头,也不在于此事,一脚跨出房门,眼睛顿时一亮,闭了闭眼,回头看去,房间内再次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状态。 原地顿了顿,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这个叫莫影的确是厉害,居然来别人要做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是曹三景那种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疏漏之人,这都能知道,确实厉害。 很快,离开那条偏僻的巷子之后,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多了起来,她脚下一转,拐去了好几个地方,把这次从别的修士身上得到的东西,分批次换了一些灵石,当然范锦的东西一分没动,桑广现在可还在,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随后,又找了几家丹药坊补充丹药,刚刚换来的灵石顿时如同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去,她心中肉疼,一边叹气一边感叹灵石果然最不经花,这刚刚换好的灵石就又没了。 深夜时分,她再次回到霍絮二人所在的院落,双手掐了一个古怪的诀,院门顿时缓缓打开,一脚跨入其内,穿过小院,进入房屋内,随即随便走进一间房间,身体顿时倒在床上。 深深的疲惫袭上心头,眨眼间的功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段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好好休息,醒来之际,天一大亮,浑身的疲惫全部散去。 她忽的坐起来,抬头看看天色,推开房门来到大厅,边看到叶绪坐在桌子旁,手中摆弄着一个精致的锁,面上的神情十分专注,等她走到跟前,才察觉到她的存在,抬头看她,立刻一笑。 白谣对他点点头,缓缓坐下,“怎么一人在这,你师妹呢?” 叶绪眨了眨眼,“师妹去街上了。” 白谣立刻好奇的看着他,“你师妹怎么没带你一起?” 叶绪面上皱了皱,“不想去,这里没什么。” 白谣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了昨日他的反应,他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在这里走动,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身上,见他又穿着那貂毛,“这貂毛成色倒是挺好,只是你不热吗?” 她早就想问了,叶绪现在坐在椅子上,裹着那层貂毛,就跟一个熊一样,而且看他那些样子,貂毛里面似乎还穿了其他厚厚的一层东西,否则不可能圆润的这么像个球。 叶绪立刻紧了紧身上的貂毛,“冷,这里是最冷的地方。” 白谣见他面上又露出了昨日的那种神情,便不再多问,只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看来他觉得这里这么冷还穿的这么厚,或许他们在雪城遭遇的某种事有关,她自然不便多问。 而叶绪见她不在言语,又拿起那把锁,研究了起来,白谣目光落在锁上,仔细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这一把小小的锁似乎很多复杂的阵法,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丝毫看不出任何乐趣,但叶绪的兴致却很高,很快再次进入了之前那种忘我的专注。 白谣看了看他,思绪渐渐飘忽,曹三景在风雪楼,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据她所知,风雪楼算是这里最为金贵的一家客栈,据说每一间房间内都有一个小小的聚灵阵。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曹三景居然回来的这么快,虽然她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也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按理说,也应该在自己后面才是,而且,她回来的时候可是碰到了范锦,但那时,范锦可还是再找他们两个。 也就是说,他是在范锦死了之后,或者是在她带范锦回去的那一段路上,回到了雪城,又或者,在那之前,躲过了范锦,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他有没有碧雪。 而且那个时候,他没有要求跟自己一起离开,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明显有着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这么快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完了?所以肯定是在范锦离开那里之后,才回到了雪城,但即便如此,他这速度还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第439章 突击 要不要去找他一趟呢?白谣这样想着,缓缓起身,同时转头看身侧之人,“叶绪,我出去一趟。”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句。 叶绪立刻点了点头,随即便不再看她,又低头看着双手之间的小锁。 白谣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转身离开,又像昨日那样,去了几个之前不曾去过的铺子,把运气剩下的那些东西全部换成灵石,最后又换成一些丹药。 当然这个过程中,自然路过了风雪楼,只是她并没有进入其内,现在已经确定曹三景要去沉朝宗,而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并且看他一再强调的样子,显然非去不可。 自己又何必在个时候过去,让他看出自己的着急,反正他需要碧雪,说不定还有什么地方会需要她帮忙,该急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怎么样也会找她,如此,只需等他来找自己。 时间流逝,她在街上缓缓悠悠,待到黄昏之际,几乎把雪城转了个遍,最后停在叶绪二人住处,刚刚一进房门,便听到霍絮的声音,“谣姐姐!你回来了?” 白谣轻轻点头,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依旧把玩小锁的叶绪,面上带出一丝笑,“明日我们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霍絮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真的?那真太好了,谣姐姐要不要再休息休息,或者在这里逛逛?之前看谣姐姐的样子应该是去了雪山,刚刚回来,可想逛逛?” 白谣摇了摇头,“不必了,修真城,哪里不都是一样?” 霍絮立刻点头,“谣姐姐说的也对,这里特殊的东西无非冰系功法,再就是无面的冰晶,只可惜那东西,有我们在,去雪山想要获得还是容易的很!说真的,这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白谣闻言,眉头微扬,只是轻轻点头,也不觉得意外,他们既然从小在雪山长大,无面这种东西,自然见的不少,对付它们,肯定也自己的方法。 霍絮见她不言,神情似有倦色,眉眼一弯,“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明天肯定会很辛苦,谣姐姐快去休息吧。” 白谣一边对他们轻轻点头,一边起身,转身回到房间,刚进入房间,便把小绿放了出来,小绿一出现,便趴在地上,不停舔着自己泛青的伤口。 白谣目光落在它的伤口,眉头轻轻皱起,她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到房间,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小绿突然传来绝望的情绪,看来伤口又要上药了,这段时间,小绿能撑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 说来也是奇怪,她今日在城中转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治疗小绿腿上伤的方法,虽然是找到了几个治疗冰魄针的方法,但是那明显跟小绿腿上的伤不同。 据那些人所说,冰魄针再厉害,只要忍耐痛不欲生的疼痛,再用灵力消磨掉就可以了,根本不可能延续这么长时间,而小绿的情况明显不同,痛不欲生的痛苦确实有点像,但却不像它会痛苦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每当这个时候,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绿生机在缓缓流逝,这本质就有不同,曹三景到底用的什么,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也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去除它腿上的伤。 这时,小绿轻轻蹭了蹭她的手,白谣取出药膏,在它腿上磨了一圈,那种生机缓缓流逝的感觉顿时消散,心念一动,小绿被收入红绳内,她也倒在床上,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白谣跟着霍絮二人出了雪城,一路向南飞去。 霍絮和叶绪的表现,明显对这里十分熟悉,飞行方向丝毫没有迟疑,而白谣,南边她还没有来过,之前去落冰山是一路向东,但在雪山内,也大差不差。 没多长时间,雪城便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白谣看着霍絮二人踏着飞剑,眼神明亮又专注的样子,笑着道,“你们要去的地方可距离这里有多远?” 霍絮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侧头,只要开口言语之时。 一道低声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上天果然还是垂怜于我,然后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你们!” 话音刚落,发须皆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用渴望的目光盯着他们三人。 白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眉头皱起,此人突然拦住他们三个,还露出这种目光,必然有所图谋,修为倒是不错,半步金丹,只是一个人就敢来拦他们三个,是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还是有其他依仗? 霍絮和叶绪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叶绪目光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霍絮身前,“我们不认识你,为何要拦我们?” 那人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有三个人,肯定有一个人不是,是谁呢?是你吗?” 说着,目光便落在白谣身上,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白谣目光微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道友不妨说出自己的来意?” 那人依旧笑呵呵,“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你们之中哪两个认识松宁?” 白谣闻言一愣,松宁? 而霍絮和叶绪浑身一震,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白谣顿时察觉到他们二人的神情转变,但她能察觉到,那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毕竟他们两个人表现的如此明显。 “看来是你们两个,那我就不多说废话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跟我走,我就绝不会伤你们性命!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霍絮目光一凝,双目死死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松宁!?他是你什么人?” 那人闻言居然仔细思考了一下,“什么人?算起来,应该算是我师尊?毕竟他留下来的东西,可都被我继承了,罢了,管他是什么人,反正既然让我遇到了你们,你们就别想逃脱!” 霍絮闻言浑身一僵,“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他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全部被我们销毁了,你怎么可能会继承!?” 那人目光贪婪地看着他们两个,“凡事总有意外,上天可待我不薄,这才迎来的转机,还以为我再也无法遇到像你们这样的人了。” 说着他突然狂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你们也不要怪我,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想着他死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偏偏要跑去看到他那处院子,如果不是察觉到这几日突然有动静,我还险些错过你们。” 叶绪突然大吼一声,“你闭嘴!我不会再允许有人伤害我师姐!” 那人立刻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哎呀,难道你们想动手?虽然你们的修为增长了不少,但或许你们还记得这个?” 说着,他手一翻,出现了一对玉质的太极八卦。 霍絮和叶绪看到那对太极八卦,瞬间如临大敌,面上同时一白,口中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已经被销毁了,不可能有!不可能!” 那人轻轻磨搓了一下太极八卦,乐呵呵的道,“我都说过了,凡事总有例外,就算之前那一对被你们销毁了,只要有炼制方法,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谣听得云里雾里,但大致能明白过来,他们二人之所以这么讨厌雪城,或许与松宁有着极大的关系,而这一对阴阳八卦,肯定对叶绪和霍絮能造成极大的影响,又或者说,他们两个曾经吃过这东西的苦,并且十分惧怕的东西。 怪不得,此人面对与他修为相当的三人,都敢毫无顾忌的跳出来,这就是他的依仗?不过,之前的那一对既然已经被销毁,这种能轻易对别人造成压制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等等只是炼制,也可以成功的? 叶绪和霍絮可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如果没有他们身上的什么东西,理论上来说,这玩意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他们俩个对着东西的阴影太大。 “叶绪,霍絮!不要害怕,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你们现在已经与之前不同,就凭这两样东西尤其能困住现在的你们?不要乱了方寸!” 霍絮双手紧紧抓住叶绪的胳膊,勉强镇定,“想要我们,且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人目光盯着他们,“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我这个东西能发挥出多大的效果了?可惜,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松宁那老家伙留下来的东西可不少呢,这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 说着,他气息一变,手中的一对阴阳八卦突然爆发光亮。 而叶绪和霍絮面色同时一白,紧接着变得通红,浑身也颤抖不已。 白谣目光一抖,立刻看向叶绪,却发现他也和霍絮是一样的状态,下一刻,两个人便颤抖着从飞剑上直直向下掉落。 她下意识的去追他们,但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带着冷锐之意从背后袭来,她目光微动,灵识横扫而出,之前的修士也不在原地,反而出现在她的身后。 而这时,那道冷锐冰冷的劲风已近在背后,她轻轻哼了一声,临时锁定眼神透着狂热,双手冒着白光拍向她的身体之人,眉头一皱,身体停在空中,也不闪躲,体内灵力疯狂涌动,甚至脚下一动,转了个身,双手接住他拍过来的双掌。 那人见她如此,面上瞬间出现不屑之色,眼中带着志在必得,手上的白光更加明亮,寒气也越来越重,下一刻,砰的一声,他眼睛瞬间睁大,同时惨叫一声,瞳孔刹那间被蓝色的火焰填满。 白谣面上一笑,双手改拍为抓,手心的蓝焰不断冒出,转眼间,那人浑身便已被蓝焰包围,叫声不断响起,伴随着惊诧到极致又十分尖锐的三个字,“你是谁!?” 白谣目光紧紧盯着他,见他越来越虚弱,一字一顿道,“你猜。” 那人双目瞬间通红,死死的盯着她,眼底不断的翻腾着痛苦之色,用力甩着自己的胳膊,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她的手掌,眼看此人便要被蓝焰灼烧殆尽,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蠢货,真以为我会就这样一个人对上你们三个?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眼前之人的身体瞬间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背后再次传来一道冰冷锐利的劲风,白谣眉头顿时皱起,目光在周围一扫而过,阵法? 她目光一转,脚下踏出一步,出现在那人身后,双手冒着蓝焰,拍在他的身上,眼前之人顿时浑身被火焰包围,他脸上瞬间浮现意外,但随即冷哼一声,“没用的!你再杀多少次,我都不会死,而你的灵力却总有耗尽的时刻。” 白谣目光一动,也不理会他,体内灵力涌动间,双手之间快速浮现一个圆环,手指轻弹,圆环顿时破开层层虚空,最后撞击在不远处,不停的颤抖,紧接着寸寸碎裂。 果然有阵法,而在她发现这件事时,那人的身体再次化为一道黑影消散,白谣看都不看一眼,脚下瞬间连踏几步,身影遁入虚空。 “你再躲,也没有任何用!不如乖乖前来受死,说不定我高兴还会留你一个全尸!” 白谣眼神一冷,根本懒得同他废话,身影出现在阵法边缘,灵力涌动,双手之间顿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圆环,层层叠加之下瞬间累积到六个。 那人似乎注意到她的意图,顿时放声大笑,“莫非你还想破阵不成?凭你一人之力,想短时间破阵,根本就” 说到这,他声音戛然而止,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阵法顿时轰然碎裂,他神情瞬间呆滞,阵法被破了??就这么简单?不是说破阵必须三个半步金丹才能破开吗?那人居然敢骗他!? 白谣看着他愣在原地,面上浮现一丝浅笑,脚下瞬间再次踏出几步,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在这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想躲,但已为时过晚,蓝色的火焰瞬间充斥整个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