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馨爱语》 一 很多城市有高消费的时装店,首饰店,酒店,健身房,赌场,舞厅等等,但是很少有一处能把这些个糜烂于金钱中的场所集合在一起的,但是在a市有这样一条街,汇集了一切你所能想到的高级消费和享受愉快的场所,整条街彻夜无眠的进行金钱交易,类似与香港的阑桂坊一般。在这里每天都有数万西装革履,穿金带银,相貌堂堂的绅士与淑女光顾,他们用口袋里的信用卡证明自己的价值,即使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村匹夫,只要你穿上了“左丹努”,带上了“劳力士”,别人就会把你当成上帝一样侍奉。但就是如此一个金钱主导一切的街市里,却有一个不是有钱就可以进的地方。 李默是这个“阑桂坊”建成的第一个进驻客,他花了60万买下了一块三百平方米的地,然后建了这里的第一家也是最后一家咖啡店---“清馨”。 李默作为一个年仅二十三的青年人,能花如此高价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开店,勇气与实力让周围的商家都很佩服,当然前提是他成功了。“清馨”的外形很奇特,是李默专门从美国请来的建筑师帮忙设计的“扭曲式”外型,当时李默在中国找了很多家建筑设计都没能找到设计这种前卫外型的设计师,当然对于一个从出生起就扼杀孩子想象力的国家来说想不到这种出奇的点子也是不奇怪的。于是李默冒者很大的风险完成了这幢在中国闻所未闻的“扭曲外型”的咖啡屋,而内部的装潢都是李默一手操办,他独到的眼光和品位把整个咖啡厅布置成了如同家一般的休闲场所,连墙上的喷漆画和艺术相框都是他亲自采购,忙了整整半年才把“清馨”打扮的让自己满意。在今后的两年里,李默独到的设计和特殊的管理击败了诸多企图后来居上的咖啡厅,甚至连好多酒吧都关闭了,李默的“清馨”成了这个充满金钱味的“阑桂坊”内唯一能让人真正轻松消遣的地方,也成了a市普通居民经常光顾的休憩小店。原因很简单,在如今这个高压的社会中能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安静的坐下,点一杯或浓郁或淡溢的咖啡,依在玻璃窗前看窗外忙碌的人,听着乐队演奏的乡村爵士乐,那种宁静与安详,是这个“阑桂坊”里的任何一个商店里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李默看准了一点,太多的人在疯狂的购物后更需要的,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疲惫的大脑,疲惫的心。 “清馨”孤单的坐落在“阑桂坊”中,周围的商店大口大口的吞噬人们的财产,回报给人们的只是一堆让人暂时满足的矿石或丝绸,只有这幢孤单的扭曲建筑,只需要花十几块,就可以享受真正意义上的休憩。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店里,却发生了很奇妙的爱情故事! 二 有些人总是沉默 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说话 而是因为经历了与常人不同的事 就看到了比常人更多的东西 所以说的话 常人无法理解 人,大家都知道 一旦遇到无法理解的东西 马上就会自负的唾弃 所以他变的沉默 把一切埋在心里 久了 当他独自坐在一个地方 心里的忧伤就蔓延开来 感染周遍的人 这条闹市街永远都是灯火通明,只有在早晨五六点的时候才稍稍能得到喘气的工夫。李默并不是一个疯狂赚钱的人,他的咖啡厅每天凌晨一点都会准时打佯,而早上五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充满金钱味的道路上时,李默总会准时打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李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在他的眼里人生只有四十岁以前是最快乐的,能自由的奔跑快乐的运动,如果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被窝里那太可惜了。李默依旧穿着黑色的运动装,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可以保证他一米八的身材在咖啡厅一天的工作,所以他不愿意再在那个小床上耽误一分一秒。 “哟,李默跑步拉,小伙子真有干劲,真是年轻好啊!”李默第一个路过的总是隔壁小吃店的门面,老板是一个50岁的香港师傅,每天都笑眯眯的,李默朝他笑了笑,继续了前进的步伐。 早晨的空气总是清新的让人迷醉,特别是九月分的清晨,空气中淡淡的薄雾仿佛能过滤人的心灵一般,李默已经保持了5年晨跑的习惯,健美的身材使得他一路上都成为众人的焦点。那些外国留学的达官贵人家的千金总用高傲的眼神伪装心中的爱慕,李默自信的甩了甩头,加快了步伐,消失在松散的人群中。 “阑桂坊”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李默跑完整个街市回到“清馨”已经是差不多七点了,街上的人又拥挤了起来,有时连李默也怀疑上帝是不是每天清晨都会从天上送下客人来,每天到“阑桂坊”消费的人太多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把钱花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 跑完一圈下来李默的头上已经是一圈汗珠,他小声喘着气推开那扇古老的木门。这扇门是李默专门从美国一家他以前经常去的咖啡店买来的,有差不多四十年的历史了,每次摸到这扇门李默就好象摸到了那家店的老板,好象看到了他憨态可鞠的笑容,李默就觉得很欣慰,在美国一个人过的时候,那间咖啡厅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刚一推开谢婷就撞了上来,正中李默的怀里 “啊,”谢婷被撞了个踉跄,马上抬起头,小小的脸上满是害羞与气愤:“你进来也不会敲门啊,万一撞到我的头怎么办啊,讨厌!”说完谢婷就低下红彤彤的脸蛋,把手里的拖把一个劲的往李默脚下使横扫千军。 “你啊你,”李默赶紧跳到一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每次做事都这么莽撞,我自己开的店还要敲门啊,一个大姑娘一点淑女气质都不懂。” “啊你还敢说我,”谢婷这下不干了,她甩下手里的拖把跑到李默面前,比李矮一个头的她气势丝毫不弱,扬着头问:“我淑女,我淑女你替我干活儿啊?你替我干我也像那些个女人一样穿长裙子出去逛商场去,好不好?” 看这谢婷嘟着小嘴的样子,李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丫头总是这么凶。 “好拉好拉对不起,”作为“清馨”的老板,李默如同往常一样捏了捏谢婷红红的小脸,无奈的说:“是我错了,我下次进来敲门,可以了吧小妹妹?” “讨厌,谁是你妹妹。”谢婷打掉了李默的手,但脸上丝毫没有的刚才的怒气,反倒比刚才更红了。 “好了拖你的地吧,我去洗个澡,等下开张记得把恰恰舞会的牌子放出去。”李默拍了拍谢婷的小脑袋,笑着上了楼。 谢婷看着李默远去的身影,回想起他刚刚捏自己的脸,心马上跳的厉害,但是一想到李默的那句“小妹妹”,心里又觉得很难受。 “大条神经的笨蛋。”谢婷又嘟起了嘴对着李默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然后拣起拖把向地板发泄去了。 李默的咖啡厅比较小,一进门左边是酒吧一样的吧台,能坐差不多十个人,右边就是沙发坐区,楼上有几间包厢,大厅里有电视,每到下午人少的时候会放些电影相声什么的,李默发现不管多有钱的人都喜欢听相声,因为那东西才能给人真正带来快乐,由于咖啡厅这种地方基本是是来了一次只要爱上了口味,就不会再更换了,所以“清馨”可以保证每天都座无虚席而且都是老客人。最特别的是李默每个星期六都会举办一次恰恰舞会,晚上可以把沙发区的沙发都移开中间格出一圈来,放上几首恰恰舞曲,老顾客门可以携手跳舞,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李默的咖啡厅之所以能经营的这么好就是因为“清馨”在设计上很大程度给了顾客家一样的感觉。 早上顾客一般很少,李默先上楼冲个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不算英俊但还算马马乎乎的长相,李默觉得很满足。想到自己也曾经胸怀大志过,也曾经想过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但经历了太多失败后李默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真才实学固然重要,但更多的还是要靠机遇。 雾气逐渐弥漫上镜子,看着镜子里已经模糊的脸,李默突然抬起左手,在他的左手手心有一条很长很长的伤疤,愈合已经很久了,但是因为伤口过大所以疤痕无法消失,每次看到这条疤李默都会想到三年前在美国的那个晚上,自己为了救那个校友,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而被砍伤的经历,想到这里李默不尽苦笑了一下: “都已经如此了还总想以前的事,李默啊李默,什么时候你才能放的下。” 等李默再下楼店里已经有些客人了,都是周围老顾客,也有几个新面孔。李默店里的咖啡都是事先弄好的,现磨的太费时间。中国人喝咖啡也就图个时髦,就好象看芭蕾舞看歌剧一样,真正能看懂能会品位的人也没有多少。不过是当作一种上流的社交手段,让自己显的更有素质更有地位罢了。 谢婷在吧台里忙前忙后,她跟李默在美国念的是同一所学校,因为毕业后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看在俩人是同乡的份上李默就邀请她来“清馨”打工了,谁知一干就是两年,谢婷比李默小一岁,是个很勤劳善良的女生,就是性格很倔强,但是在李默的眼里她一直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与其说俩人是老板与店员,不如说两年的时间将两个孤单年轻人融洽的更像亲人,亦或者…。 “哎,李默!”一个坐在吧台前穿休闲装的长发男子向李默挥了挥手 “大卫来拉。”李默笑着走到他身边坐下,吧台前是那种很小的转转椅,谢婷见李默下来,马上拿了一杯热热的拿铁放到他面前。 “谢谢。”李默笑了笑,搅动着杯子里的调羹,拿铁那种浓郁的奶味让他沉醉,一喝就是整整四年。 “跟我还客气什么。”婷耍了个鬼脸,端起一杯咖啡给客人送去了。 “我看你们啊,”那个叫大卫的青年人坏坏的笑了笑:“李默,你知道什么叫日久生情吧?” “我跟她?”李默听了大卫的话目光追随着婷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我跟她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即使日久生情,也是生的兄妹情!”说完李默抿了一口拿铁,那种浓郁的奶香加上意大利咖啡特有的淡淡苦味结合在一起,简直是天做之合。开张两年了,每一天的早晨婷都会为自己准备一杯温热的拿铁。 “哎,你好歹还有个人陪,像干我们这个的,找个真心的女人都没有。”大卫深深的叹了口起,转过椅子,疲惫目光紧锁住手中的啤酒。 “不会吧,如果不想干就别干了,找个正经工作就是。” “不干?”大卫瞪了李默一眼,声音无奈的提高了八度:“我也想不干,但是放荡了这么久,又什么都不会,到哪里找工作,吃我们这种饭的人,今天脱了鞋子上床,明天就不知道有没有命穿上了。”说完大卫又叹了口气。在这个“阑桂坊”里有资格收保护费的大哥,只有在李默的“清馨”里,才有卸下防备,流露真情的一刻。 “哎,这个世界啊,人各有各的活法,出路总回有的。”李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次来跟你说下,我明天要去昆明一趟,可能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这期间店里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阿飞,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只要'清馨'有事,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嗨清馨能有什么事,”李默笑了笑,环顾整个店,客人们悠闲的喝着咖啡,脸上都带着轻松,看到客人轻松的表情,是给李默最大的安慰。 “清馨自从找了你,就再也没出过什么事了,开的店时间一长周遍都熟悉了,”李默端起咖啡杯:“来 干,祝你一路顺风。” “咖啡跟啤酒碰杯,你真想的出来!”大卫抱怨了一声,两人顿时哈哈大笑,咖啡杯与啤酒相撞,然后交换着双方的祝福,从嘴里流进心中。 “那我走了。”大卫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拍了拍李默的肩膀,重新扬起头摆出大哥的气质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默真的觉得很可悲,李默一直很厌恶街上那些染黄毛的小混混,那种只有靠野蛮体现自我价值的同类实在是很可怜。但是韩大卫不同,因为他父亲是a市有名的黑道名流,所以他无奈的接下了父亲的担子,得到整个“阑桂坊”的黑市管理权。“清馨”刚刚开张的时候经常有周围赌场的赌徒输了钱以后来闹事,把李默和谢婷都搞的很疲惫。自从每月付给韩大卫一千块以后再也没有人来闹事了。而且韩大卫很让李默佩服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像其他混混一样欺弱畏强,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哥,但只有在“清馨”他才卸下大哥的伪装,向李默表露内心的软弱。 其实黑社会,那些无所畏惧的大哥,心里比任何一个凡人都来的软弱和无奈。 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来自乡村女爵士音乐家patty lovess的you saved me,李默深深叹了口起,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刚刚要点起,被一只小巧的手凌空截走。 “你还抽烟,都说了对身体不好,每次听这首歌你都抽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婷生气的掰断了香烟。 看着她水水的眼睛,李默突然觉得很感动,想到这个跟自己奋斗了两年的女孩子,在这首熟悉的伤感的爵士乐下,李默突然深情的说: “婷,你会爱上我吗?” ………………………… 谢婷惊呆了,李默一直是一个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深的人,每到特别艰难的时刻他总是会点上一根香烟默默的思考,每到快乐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的笑笑,这样一个让人感到悲伤的人,今天却如此直白。 “也。。也。。也许…也许会吧。。” 看着李默那种成熟的,深邃的眼睛,谢婷的骄蛮被融化了,在这种爵士萦绕的浪漫气氛里,没有一个女孩能抵挡突如其来的爱情。 “呵呵 哈哈!”李默突然大笑起来,他使劲摸了摸谢婷小小的脑袋道:“你啊你,干活去吧。” “你…”看到刚刚还深情浪漫的男人一下又回到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谢婷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你,抽烟抽死算了,懒的管你。” 谢婷说完,把刚刚准备的火腿煎蛋用力扔在李默面前,拿着抹布红着脸跑开了。 看着谢婷离去的身影,李默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些人永远活在金钱中,有了钱还想有钱,但是李默觉得自己能有一间自己的咖啡厅,每天能安静的听上一首爵士,喝一杯属于自己的咖啡,才是真正的生活。 谢婷做的火腿煎蛋很难看,但是口味永远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因为最后她总会滴上拿铁,李默咀嚼着,爱情与伤心的味道…。 谢婷在沙锅里找了半天,挑出了所有李默喜欢吃的豆腐角放在他碗里。 李默从来都不说谢谢,谢婷一直说他是个不懂浪漫的大条神经的家伙,但每一次都会依旧的把他爱吃的挑出来,自己吃剩下的。 门突然被撞开了,进来一个衣着时髦的二十岁青年。 “哎哎哎…。。”青年人一路踉跄的飞奔到李默的桌前,然后一屁股坐下,抬起手表:“哎呀十二点半,刚刚好哎,没迟到吧!” “你啊,每次都是这样。”谢婷憋了青年一眼然后把边上的餐具给他移了过去 “哎没办法,昨晚帮导师做音乐,差不多搞了通宵。”青年人笑了笑,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吉米,你要真的能搞好音乐,我就把乐队辞了,让你一个人干。”李默笑着说。 “你不知道,”被称做吉米的年轻人咽下满口的食物:“乐队永远是无法代替的,再说像飞行这样既专业又便宜的乐队真不好找,你信不信,如果有一天他们红了,你花比现在高五十倍的价格都别想留住他们!” “是啊,”谢婷放下筷子:“飞行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机会,他们的演奏和小菲的唱歌真的很棒呢。” “你们和飞行都是我两年以来的伙计,我不希望…”李默没有说完,后面的意思谢婷和吉米都了解。 “哎呀李哥说那些干嘛,你不是说了嘛男人不要多话,多做事才是真的啊。”吉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默的肩膀,然后继续消灭碗里的东西。 “你啊,就你话最多了。”谢婷也笑了 看到身边有两个这样的伙计,李默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人生莫大的幸福,就是找到有共同理想的朋友,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 吉米在a市一家音乐大学里学爵士乐,因为2年以前第一次来“清馨”就爱上了这里的气氛,后来每天下午便在这里打工,与其说打工倒不如说是在兼职赚些外快的同时享受这里独特的爵士气氛,和谢婷一样,由于李默独特的魅力,让这位二十岁的阳光大男孩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年。李默是个很沉闷的人,而吉米恰好相反,多话的他总能缓解店里的气氛,也很受顾客的欢迎。 “哎我告诉你们,今天我来的路上又看到一家衣服店打折了,衣服还特好看。”吉米 还是跟往常一样,每次来总能带来特别的见闻。 “真的啊在哪里啊,晚上下班我们去看看。”谢婷一听到有服装店打折眼睛马上变的光亮光亮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女孩子都对打扮这么热衷。 李默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外面的街市,透过玻璃,听着悠扬的爵士,看着外面忙碌虚伪的人们,真的感觉很惬意很幸福,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咖啡屋。门外又有一群达官贵人的千金在指着“清馨 ”议论纷纷,这种奇特的“扭曲”式建筑总能引起别人的好奇,无奈门上挂着“午休”的牌子,李默不希望别人打扰到自己吃饭等私生活时间,赚的都是老顾客的生意,他不一定想接纳那些进来装阔装绅士装淑女的人。 “对了明天又是恰恰舞会了,李哥准备找谁当舞伴啊。”吉米坏坏地笑着盯着李默。 “啊…那个。。”李默一时还没想好,这个星期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肯定又不知道从哪里拉个妖艳的女人过来。”谢婷又在一边嘀咕了。 “不会,”李默笑了:“明天晚上我找你跳,愿意吗?” “不要,就不跟你跳。”谢婷脸又红了,赶紧低下头拿起餐具跑向厨房。 “哎这孩子,”李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最近怎么变这么害羞了?” 吉米在一旁看着两人微妙的变化,会心的笑道: “李哥,女人心,海底针啊。” “女人?”李默轻蔑的道:“她啊,永远只是长不大的小女生。” 吃完饭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李默拿起一杯蓝山坐到靠窗户的坐位,a市离海很近,天又下起小雨了,但丝毫无法削减外面的人企图用金钱获得满足与发泄的欲望。李默抿了一口蓝山,淡淡的酸味。“清馨”的隔音做的很好,即便外面再车水马龙再喧闹“清馨”里都会很安静,李默不希望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被外面那充斥金钱的伪装所污染。 谢婷在吧台里玩着手提电脑,突然抬起头看着窗边的李默。 这个男人,除了微笑就是叹气,话语也是言不由衷,到底,到底有多少秘密? 音像里突然传莱爵士乐中比较欢快lonely days, lonely nights,打断了李默了思绪,他抬起头看着吧台里的谢婷,谢婷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李默又笑了,继续品味着蓝山,他知道,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清馨”和这几个伙计,将会黯淡很多。 下午的客人很多,吉米和谢婷都比较忙。对于老顾客们来说可以怠慢一些,但对于趾高气昂进来摆阔的“绅士淑女”,必须要第一时间满足他们的要求。“清馨”与其说是咖啡厅,不如说其中包含着半个酒吧,有很多客人进来只点啤酒的。谢婷和吉米托着托盘在坐区和吧台间跑来跑去。“清馨”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客人会主动的付钱。自从韩大卫接受“清馨”的黑道管理以后所有来消费的人都会在走的时候把钱压在餐桌上。相比每月付给韩大卫的这一千快,李默感觉比付给政府的卫生管理费,地皮管理费,水管维修费等等要值,甚至有还人向他征收过“奇异建筑建设费!”,一个黑道一个政府,同样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是一个办事效率高,一个看不到办事效率,一个用拳头保护自己一个用法律保护自己罢了。 来咖啡厅的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有热恋中的情侣,有成功的忙里偷闲的商业人士,也有来中国游玩外国游客。谢婷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吉米在上大学,所以跟外国人交流很方便。李默则喜欢每天下午拿上一杯咖啡坐在大电视前面看看电影,或者拿一份报纸,躲在报纸后面悠闲地观察着顾客。 今天放的是谢婷买的“浪漫满屋”,李默对这种爱情剧不是很感兴趣,那些电视机里的帅哥靓女有成功的事业,当然有工夫纠葛在感情世界里,而如今的社会如此现实每天都要为工作忙碌,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享受电影里那种所谓的浪漫与温馨。要说真正的爱情,李默一直觉得,公园里相互搀扶着散步的老年人,没有过多的话语,那种相依为命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李默抿了一口咖啡,目光突然停在了坐区最后的一排沙发上。 那里坐着一个三十五左右的男人,带着一副夸张的苍蝇眼睛,几乎遮住了半个脸,他桌上放着一瓶啤酒和笔记本电脑,此时的他正自顾自的敲击着键盘。 李默认识他,这个人叫张风,是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私家侦探。所谓私家侦探,就是帮一些人抓对象偷情的证据,或者寻找遗失的物品,跟踪某个人等等。在中国这个治安良好的社会真正意义上追查凶案的私家侦探是不存在的。 李默暗暗的笑了笑,起身向他走去。 “哎,最近又在跟谁呢。” 不愧是侦探,李默在很远的地方起身他就已经发现了,直到坐到他对面,张风都没有抬一下头。 “在跟你斜对面那对鸳鸯,男的是远航公司的总裁,他老婆发现他有外遇,让我跟着他找证据。”张风喝了一口酒,在下咽的时候小声的说到。 其实侦探并不需要像小说和电影里那样穿风衣,带大墨镜,真正的侦探与常人无异,他们只是在常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上做伪装与侦察。 李默顺着他的眼角看去,在离他们几步远的沙发上,一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男人正与一个妖艳女人聊的热火,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礼盒,想必是男人送给女人的礼物。 “我跟过几十对情侣了,几乎有一半都来过你这里,你知道那些在家当黄脸婆的老女人怎么称呼你这里?”张风突然摘下了墨镜。 看着他鹰一般的眼睛,李默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告诉你---偷情圣地!” 李默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他一直以为“清馨”的环境能吸引很多情侣,没想到连偷情的都对这里情有独衷,还给自己的小店起了个这么有趣的雅号,真是。。 张风也笑了笑,他的眼睛始终不离电脑屏幕,张风曾经跟李默说过,这台电脑牌子是苹果的,但是屏幕是他专门从以色列一家侦探公司购买的,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像镜子一样反光所有背后的东西,而且可以隐藏真实的电脑信息,除了正对电脑的人,其他人从其他角度看到的都只是一片空白。 “最近不忙吧,我看你接笔活也够累的,跟着别人跑,看别人风流快活。” “干我们这行的还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张风按了按鼻梁上的疲劳穴,:“这对鸳鸯我跟了两天,只要他们一上床我拍了照片就完事。” “你啊,”李默苦笑了一下,想到曾经同床共枕的对象会雇别人来监视自己的另一半,李默就觉得很难受;“你忙吧,我先走了。有空来坐坐,不要总是到了工作才来我这偷情圣地!” “恩,还有我跟你说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外人了。” “我知道。”李默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离开了座位。刚刚他与张风的交谈用的全是英语,跟张风接触久了李默才知道,原来人们一天到晚想着怎么伪装自己伪装自己,其实在真正懂侦察的人眼里,一个动作就可以暴露人太多的信息。张风曾经从李默这里一个相貌堂堂的人的吃饭动作推断他是一个小偷,李默当时还不信,结果当天晚上就在报纸上看到那人落网的消息。李默不得不叹服,上帝 给了人眼睛和大脑,如果人能把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那是多么的可怕。 “你呀整天游手好闲,也不帮帮忙。”谢婷端着满满一托盘的啤酒从吧台里走过来,嘀咕了李默一句。 “好好我来,”李默笑着接过婷手里的托盘:“几号台的。” “十六号,正好我去泡咖啡。”谢婷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李默的肩膀。 李默端着托盘来到十六号座,那里坐着四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个个衣着时尚,但都还带着书包,估计是又从学校里翘课出来的,李默笑着走过去把托盘放在她们桌上。 “几位小姐,以你们现在的年龄喝啤酒早了些,不如一人来一杯拿铁吧,我请客。” 那几个小女生看到李默的笑容和说话的气质,一下终止了聊的火热的话题,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的大哥哥。 “怎么你把我们当小孩子啊,我们放假了,出来喝点酒不可以嘛。”一个在她们中打扮最花哨的小姑娘红着脸故做老气的反驳到。 “哪有,”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李默不仅从心里好笑:“我只是觉得几位长的这么漂亮,喝啤酒是不是有些俗气,来一杯咖啡,更能体现淑女气质嘛。” 李默此话一出刚刚还在他旁边架着脚的小姑娘马上把脚放下了,双膝并拢的坐正,其他的女孩子脸上也都泛起了红晕,刚刚还一付“叛逆辣妹”的那个女生马上清咳了几声,笑着说: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换咖啡吧,不过不要你请客,我们自己付!” “好,这就给你们换。”李默笑着端起托盘,临走前说到:“以你们的年龄,我打赌如果穿上校服,在学校里会获得更多的赞美。”说完便带着几个小女生花痴一般的眼神离开了。 “哎,”吧台的吉米捅了捅身边正气鼓鼓的看着李默调侃那四个小女生的谢婷:“你看,李哥真受女孩子欢迎也。” “ 三 谓日久生情 便是一种感情的萌生,土壤是习惯而不是冲动 习惯的爱情往往很早就在双方的心中占领了无法动摇的地位 但双方往往都会刻意的隐瞒或根本不知 直到在某些特别的场合或是因为某句特别的话 这种习以为常的情感才会突然爆发出来 然后就变成了所有人都向往的------- 罗漫蒂克 今天李默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做的不是一般的噩梦,是特别恐怖的那种,他梦到一个满身都是毒疮的女人跟她畸形的孩子睡在一间小黑屋里,然后突然冲进来几个年人把她拖出去毒打,然后用刀把她刺死,接着进来杀了她的孩子。 李默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怪梦,他从来不看恐怖片,但是梦中那种血腥残暴的画面甚至女人绝望的嘶号都淋漓的回荡在他耳边。 难道是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李默马上自嘲到: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早晨的木门被准时推开,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下着毛毛雨。对于李默来说晨跑的规则除了倾盆大雨,否则是不会中断的。他依旧如往常深吸了口气,然后钻进雨市里。 希望这毛毛细雨,能冲刷这里糜烂的金钱的味道。 一早的行程李默的大脑里都塞满了那个奇怪的梦,赶也赶不走。李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天空灰蒙蒙的,今天是举办恰恰舞会的日子,开张两年了上帝一直很照顾这场在a市里唯一的轻松的舞会,每次都会给它一个好天气。惟独今天却是阴天。李默不喜欢阴天,这种沉闷的天气让他想起两年前……。。 李默使劲甩了甩头,咬了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把道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吓坏了。 “那人干什么呢,拍电影啊?” “清馨的老板,每天早上都跑步,坚持了两年了。” “那也不用跑这么快吧,装神经。” “………!” 再回到“清馨”门口,李默没有了往日的矜持,而是双手无力的搀扶着膝盖大声喘着粗气,今天跑完全程只用了二十分钟,可以说是历史以来的最好成绩了,过分运动消耗大脑的氧气,真的可以把那些恐怖的联想和不堪的回忆赶出去。 暂时赶出去! 推门前李默先敲了敲门,他怕他想往常那样推门会像昨天那样撞到谢婷。 谢婷没有起床,今天是舞会的日子,可以迟些开张的,李默一个人煮了拿铁,口味依旧不如谢婷弄的纯正,不是太腻就是太咸,李默开始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小姑娘了。 上楼冲了个澡,李默轻声来到谢婷的房间。女人身上天生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李默觉得这种自然的女人香是巴黎的任何一种高档香水都无法代替的。谢婷身上的香味好象唇膏的那种一样。只不过平常被她的骄蛮掩盖了。那种淡淡的味道,在她的房门上都闻的到。谢婷很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把她的房间锁的严严实实,从不让李默靠近。 依在她的房门前抿了一口自己煮的拿铁,李默不仅尽皱了皱眉,他突然很想跟谢婷说些什么,但敲门的手一伸出,马上又放下了。 李默摇了摇头,离开了。所谓理解,只限与有同样经历的人,谢婷与自己经历不同,不需要把自己的伤感再重加进她的身上。 时钟停顿在7点,店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李默就不准备开门了,他不喜欢陪着笑脸应付客人。李默把窗帘都拉上,打开昏暗的灯光,一个人坐在吧台里,在电脑里找了一首邓丽君的 恰似你的温柔,谢婷常常笑他跟不上时代,李默也曾听过她所喜欢的周杰伦王力宏的歌,的确那代表了如今年轻人需要的活力与奔放。但想比个人的性格,李默更喜欢邓丽君,蔡琴等老一辈的歌声,那种悠扬婉转的天籁,好象夹心巧克力,温暖的包容着人的心,滋润伤口与疲惫。 邓丽君甜美的声音从音响里缓缓流出,如今的歌曲百分之九十都是诉说爱情的,而无奈很多流行歌曲推赞的所谓“快餐爱情”让很多年轻人受到伤害。相比那种先确定关系再互相了解的没有稳定根基的爱情,李默更喜欢老一辈歌手表达的,那种东方人独有的含蓄与温柔的爱情。 李默放下拿铁,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香烟。李默不经常抽烟,但每到一个人的时候他总喜欢点一支,那种把烟雾吸进身体里的感觉,好象有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能在自己的心中倾听自己无声的诉苦,李默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属于孤独还是自负,总觉得世界上没有人会了解自己,亦或者是受的伤太深,心已经不堪承受疲劳的伪装。比起一个追求快乐但得不到快乐的人,放弃追求快乐的人才是最可悲。李默看着手中的香烟,细小的身躯里包含着能让人得到满足的烟叶,但是美丽的外表下却是诸多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看着墙壁上大大的“吸烟有害健康,严禁在公共场合吸烟”的牌子,谢婷生气的样子一下出现在李默的脑海里。 “那个小姑娘。”李默苦笑了一下,把香烟放回了抽屉。 突然楼上传来了声响,谢婷睡眼蓬松的走下来。 “起床拉。”李默拿着自己煮的拿铁走到谢婷身边:“尝尝看,我自己煮的。” 谢婷乖乖的抿了一口李默手里的拿铁,男女公用一个杯子,在西方国家是很普通的事,但在中国,却能让人心里感到特殊的温暖。 “恩好喝。”谢婷抬起头微微的笑了。李默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李默赶紧放下茶杯拉着谢婷到一边坐下,仔细观察起她的眼睛来。 看着身边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谢婷觉得很温馨,李默不是那种红酒钻戒甜言蜜语的男人,他总是可意隐藏自己对别人的关心。 “呀,是不是失眠了啊,还是眼里进沙子了,”李默的眼睛紧贴着谢婷的脸。。 “李默,”谢婷突然小声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李默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依旧仔细看着她的眼睛。 “我以后晚上不会再再出去了,昨天的泡面很咸吧。” 李默的思想停住了,邓丽君的歌正好唱到“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听到谢婷刚刚的话,他心里突然很难受,李默看着谢婷又泛红的眼眶,突然吻了下去。 什么叫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发生在一对男女身上往往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好感,直到在某种特定的场合或某句特别的话的引导下,那种已经成为习惯的爱情才会爆发出来。在咖啡厅这种环境里,就好象爱情的温室,即使是再沉闷的人都会有真情流露的瞬间。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李默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嘴轻轻贴上了谢婷的双唇,如同所有接受爱情临到的女人一样,谢婷羞涩的闭上双眼,眼泪再一次从睫毛间划落,那咸咸的液体里,或欣喜,或感伤。那纯洁的液体一触碰到李默的脸,这个二十三岁的男人马上清醒过来。 到底是爱谢婷,还是爱回忆? 李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抬高了头,看到此时谢婷满脸微红,呼出的香气扑到李默脸上,丝毫不像是一个骄蛮的女生,更像一个成熟的女人,红肿的双眼也那么迷人。谢婷算不上第一眼就能艳惊四作座的女人,但跟她相处的时间长了,却发现她可爱的地方越来越多。 “你累了,今天休息吧,等下午吉米来了再开门,你再去睡一下。”李默保持了分寸,他轻轻按了按谢婷湿润的眼睛。 谢婷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男人,她不知道刚刚的那种感觉是恋人的吻还是无意的触碰。她不是小孩子,她知道李默曾经在感情上遭受过很大的打击,虽然李默一直只字不提,但她能感到这个男人从内心散发出的忧伤与无奈。她不奢望李默能像电影中的白马王子一样有多么浪漫的举动,她只想能永远再他身边,看着他努力的笑,看着他时而的呆滞,只是看着,陪伴着…。 李默摸了摸谢婷的头发,然后站了起来,他不能再看谢婷的眼睛了,那双明亮中包含眼泪的双眸让他心疼,但是作为一个不愿意在接触感情的人,他必须克制自己。 李默重新走到吧台前坐下,喝着拿杯已经冷掉的咖啡,重蹈谢婷的唇印,拿铁的奶味已不再重要,更多的是谢婷特的有女人的味道,沁入心脾。 看到李默离开,谢婷楞了一下,然后很快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不用休息的,只是昨天做了个噩梦而已,我去给你煮咖啡。”说完她走到李默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拿走了杯子。 两条年轻的线,在有过一次交叉后,还会再相交吗? 上午八点谢婷就开门了,即使李默坚持要她去休息,但今天的谢婷好象换了一个人,成长了很多似的。工作的时候也特别卖力,看着谢婷忙碌的身影,李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两年的相处,自己跟谢婷的关系真的不一般了。 时钟接近十点,李默正在网上看一部小说,吧台的电话突然响了。 “您好,清馨咖啡屋。”李默赶紧接过电话,如果再麻烦谢婷来接的话,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家咖啡厅的人了。 “你好,我要四杯牛奶咖啡,两杯卡布奇诺,两杯曼特宁,一杯蓝山,全部要中杯,请尽快送到西街广宇大厦三楼五十六号房。”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的声音。 “哦好好,”李默飞快的拿笔记下了客人的需求和地址并估算了一下路程:“请您稍等,我们二十分钟内送到。” “好的谢谢。” 店里谢婷一个人照顾的过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无所事事的也不好,正好接到个外卖,李默飞快地佩好咖啡。别看他平时难得动手,其实对咖啡热衷的他一旦真的操作起咖啡,毫不逊色与专业的咖啡师。 “怎么要送外卖吗?”看着吧台上瞬间多出几个大包,谢婷问。 “恩送西街,你忙吧,我去,最多二十分钟。”李默一边穿起外套一边答到。 “那你开车小心点。”谢婷帮李默扣好外套的口子,李默在店里的穿着很随意,清馨很少接到外卖,即使接了也一般是吉米去送,今天是难得的老板亲自送外卖的日子,李默特地拿了件米黄色的外套,给人感觉清爽一些。 “我知道了,店里你照顾下。”李默捧着满满一怀的咖啡,小心翼翼的向车库走去。 “路上慢点啊,注意安全。”谢婷在身后叮嘱到。 李默不会知道,这一次难得的外卖,将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他在清馨平静安定的生活,将被彻底打破………… 四 (前面写的很烂吧,但是如果能坚持到这里,那恭喜大家,惊天动地跌宕人心的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种女人 虽然长的算不上美丽 但五官清秀的搭配能让人久久难忘 直到在为她失眠中找到很久的回忆 比起给人绝对的视觉冲击力的浓妆艳摸的女郎 那种清秀纯洁的女孩子更让人回味。 这辆车是李默父母离异后母亲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从李默收到这份礼物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生她但从未尽到一天做母亲的责任的女人。这辆来自法国的“锐肯”牌,外型类似与中国的qq奇瑞,但是内置却是很豪华的。李默一般很少出门,只有难得的好天气才会带着谢婷和吉米一同出去转转,今天是难得的外卖,李默很欣慰的启动了这辆老朋友。 a市是一座现代化到另人窒息的城市,政府宁愿多盖一家便利店都不愿意多造一个公园。所以a市一般都是年轻人创业的天堂,至于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都会选择去外地度过晚年,即便a市的福利高的吓人,但比起有钱都无法享受的老年人,一个和谐完美的生活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开着这两“锐肯”行驶在a市的大街上,李默觉得很舒服。人类的智慧真的很奇妙,能把钢铁,皮料和石油混合在一起,做成一辆速度惊人的交通工具。李默打开车内的收音器,里面传出一个优美的女声: “据可靠消息,著名导演张强近期将带领他的团队抵达a市拍摄年度喜剧《万王之王》的片段,预计同行的会有该片的男女主角……。” “张强,著名导演!“李默轻蔑的重复了一便这个名字:“与其耗巨资于全世界那些充满想象力与技术的电影大国做鸡蛋对石头的挑衅,还不如好好的拍几部动画片。”对于中国的电影市场李默一直很失望,他从2岁起看电视看到高中,每年的暑假不是各个版本《西游记》就是跟《西游记》有关的人物拉出来单独做传,弄的如今的孩子没有一点想象力。所谓著名导演张强,也不过是拉些古老的题材找些古老的景点拍一些乏味的都市剧罢了。李默很少看电视,中国的教育一味的扼杀孩子的想象力,在这种“语文数学英语”屠杀一切童话的教育体制下,中国未来的电影市场永远都只止步与老套的思想,外国电影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永远只是孩子们心中的向往,大人们眼里的胡扯。 李默开着车在a市的车流中转来转去,他惊讶的发现a市的发展实在太迅速了,他难得上一次街竟然有些不认识路。“阑桂坊”里几乎有一切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很少进市区。今天一进市区就无奈的发现,车水马龙的道路跟周围的钢铁建筑好象一个巨大的龙门阵,把自己搞的晕头转向。 在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转悠了好些时候李默才找到那个人所说的西街广宇大厦,这是一家很高级的酒店,可以跟“阑桂坊”里的“皇家寝宫”媲美了,李默匆忙的锁好车门,拎着两手的咖啡袋子跑了进去,在电梯前里又花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等到李默气喘吁吁的站在三楼五十六号房的门口,时间已经从他承诺的二十分钟超过了十五分钟。面对豪华的房门李默有些犹豫了,在这间房子的旁边赫然贴着一行字“总统套间”! 再一次确认了门牌号后,李默敲响了房门。 敲了很多下都没有反映,李默急了,原来用手指,现在赶改成锤子了,用力捶了了好几下,终于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头露了出来,门只开了一条小缝,还挂着链子,那个中年女人机警的打量着李默: “先生请问你找谁?” “送咖啡的,”李默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他可不喜欢被人像小偷一样的打量。 “送咖啡的?”中年女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几个人来的?” “一个人。”李默开始觉得不对了,一个住总统套房的人不在酒店里喝,非要打电话叫外卖,一叫叫这么多,还这么警惕,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中年女人把脑袋换了好几个角度观察李默的身后,当确定没有别人时她打开了房门。 “快进来,”中年女人把李默拉了进来。 李默一进到屋子,利马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这间豪华的套房里竟然足足有差不多三十人,还有各式各样的摄象机,话筒,满地都是电线,整个房间里乱轰轰的,整个一电影片场! “好了咖啡来了,大家休息下吧。”中年女人把李默领进门后对全屋子的人拍了拍手,李默这才反映过来,原来这间套房里有一个剧组在拍电影!! “把咖啡放到那边的桌子上吧。”中年女人用手里的一卷纸指了指房间里面的桌子,看样子她是场务。 李默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向她指示的地方迈动了脚步,走进这个套房里面,李默对自己的推断更加坚信不移了,房间的中间是两个沙发和一尘不然的摆设,想必是排戏的场地,而边上则是另一翻景象,到处都乱轰轰的,摄象机架的到处都是,房间右边是一排梳妆台,还有一架太师椅,椅子前面是一个满是迷你电视的架子,不用说肯定是导演的位置,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的更让李默吃了一惊,那个带着眼睛的秃顶男人,正是刚刚才在车里广播听到的所谓“著名导演—张强”。 这下李默全明白了,好一出暗渡陈沧,先向媒体放出话说最近要来a市排戏,其实人马早就已经到了,为的只是避免骚扰。 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仪器和东跑西跑的人,李默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对于常人羡慕甚至梦想的剧组,李默可是毫无兴趣的,在美国学表演的他经过了那次事件,对于电影甚至整个影视圈可是说是厌恶。李默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饶过满地错综复杂的电线和人群,来到中年女人指定的桌前,这大概是他们放杂务的桌子,上面堆满了衣服,道具,香烟,方便面甚至还有袜子和鞋子,观众们看到的都是银幕上光鲜靓丽的明星,其实在拍摄中明星也跟常人一样,甚至比常人更加随便。李默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连钱都忘记收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看到了坐在化装台前的一个女人。 李默惊呆了。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即使曾经的宁雪也不曾让他的心有这样的感觉。 好象突然一下停止了跳动,又好象似曾相识。 镜子里的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脸白皙中泛着为微红,一双眼睛略微的眯着好象很疲倦,整个五官的搭配让人感觉很忧伤,一边的化装师正忙着往她天使一般的脸上摸粉。李默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人,好象忘却了自己正身处何地,只是觉得那张脸,好象很熟悉又好象很陌生,让他的心第一次有了曾经与宁雪热恋时的感觉,难道是“一见钟情”?? “哎 ,哎 ,那个送咖啡的,哎。” 中年女人对着李默嚷了半天,李默丝毫没有听见,他的眼睛依旧停留在那个疲倦的天使身上,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 “喂,”中年女人有些气愤地跑到李默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才把李默叫醒:“这是给你的钱,两百块不用找了,快走吧。”中年女人不可一世地把两百快塞进李默地手里,好象塞给他几十万一样阔气,还把逻辑重音用100磅的砝码压在“不用找了”四个字上,然后开始把李默往门口拉。 “哎,等等,那个女孩,”李默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几米外的那个天使,他的眼睛已经被勾进了她雍懒迷醉的气质中。 “你搞什么!” 一个石破天惊的吼声。 全套房原本闹轰轰的气氛嘎然而止,突然变的连一根针掉在低上都听的见的安静,连一直粗鲁的拉着李默衣服的女中年人也停住了脚步。 那个带眼睛的秃顶“著名导演”张强猛地从太师椅上跳起来把手里的台词稿往椅子上一甩,大跨步地走到李默跟前,无奈他的身高比李默要矮上整整半个头,肥硕丑陋的身体和李默隐藏在外套下的肌肉相比也是那么的可笑,但这一切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只见他对着李默大吼到: “送咖啡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恶意骚扰我们的女演员,我可以告你,你还不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全套房三十余双眼睛有大有小有宽有扁有单眼皮有双眼皮有近视眼有老花眼但是目前全部汇集在张强身上,他们迫切的希望看到一场好戏,幸灾乐祸的快感可比一切休息娱乐都来的让人激动,连李默一直盯着的那个女人也回过了头。 恶意骚扰!! 这四个字像核武器一样被黑鹰战机装载着从李默的东半脑一直轰炸到西半脑,然后燃起的熊熊怒火把李默从对那个女人的兴趣上拉回到眼前这个疯狂的导演身上。 张强发现不对劲了,眼前的这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一把目光聚焦在他的瞳孔里,利马让他打了个寒战,但是为了表现在全剧组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张强咽了口唾沫,依旧盛气凌人的盯着李默。 他不会知道导演对李默来说意味着什么,导演,这个可以让李默曾经燃起杀人的冲动的职位,目前他自不量力的扮演着这个角色,还向李默发起了挑衅。 “你,刚刚说什么?” 李默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按在张强的肩膀上,在他的手接触到张强肉体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咽了口唾沫,张强也颤抖了一下。李默的眼神,除了近距离的张强没有人能感受到,那黑色的瞳孔里迸射着怎样的仇恨。 “我。。我…我说,你送完了。是…。是不是… 就可以离开了…?” 跟刚才犹如救世主般怒吼的声音不同,这次张强的回答好象蚊子叫一样。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全场的工作人员虽然没看到李默的眼神,但是他们从李默刚刚说话的口气中仿佛看到了海啸来临前的预兆。 那个坐在化装台前的女人也看着,但她看的是李默的左手,而且是好象李默刚刚看她一样呆呆的注视。 看着已经服软的“著名导演”,李默强压下满脑子的怒火,几年前那个夜晚的耻辱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李默突然扬起左手,直指张强的鼻梁,吓的张强往后退了个踉跄。 “明星的架子,不要在我李默面前耍,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 李默停顿了,他的左手依旧指着已经满头冷汗的张强,但眼睛全环视了整个套房里所有已经惊鄂的人一边(除了那个女人),然后从牙缝里一字一眼的说: “ 跳—梁-----小—丑!” 如果说刚刚的气氛是连跟针掉下地都听的见,那李默此话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就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一向居高自傲的,听惯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一旦听到刺耳的真话,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羞愧与惊讶。 李默说完了该说的话,在周围的人善未清醒过来对他展开人身攻击前,李默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正准备迈步的瞬间他发现了身边那个依旧扯着自己衣服的中年女人。 他的目光一移动到这个刚刚也很狂傲的女人身上,她马上放开了手。 “这咖啡算我请你们的,”李默做出了更让人惊讶的举动,他把那两百块甩回到中年女人的怀里:“希望你们能拍出第二部断背山!” 说完,李默承载着全屋子的人诧异与惧怕的目光,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套房,临走前巨大的关门声差点让张强坐倒在地上。 门关上后整整几分中,套房里依旧保持死寂,所有人面面相窥,谁也不忍打断这难得的平静。张强双眼无神,空洞的散射在前方。 “我要刚刚那人的咖啡厅地址!” 那个坐在化装台前的女人打破了沉寂,她的眼里依旧回荡着刚刚李默那伸出的左手。 她看到了那左手上骇人的疤! 握着方向盘,李默此时的心情可以用怒不可揭来形容。 几年前的那夜晚,宁雪被压在那个美国导演身下的一幕仿佛梦魇般的重现在李默的脑海里。如果刚刚不是自己强压内心的怒火,早就一拳头飞向那个“著名导演”了,除了少数几个真正有建树的导演,现在李默看到干这行的人就想吐。 来的时候李默转悠了半天,回去只用了十分钟,以超高速狂飙的他明天肯定会收到一大堆罚单。锁好车子李默阴沉着脸回到店里,店里客人蛮多,谢婷一见李默回来了,赶紧跑过来,帮他接过外套。 “去了这么久啊,我还担心你出事了呢。” 李默没有回答,独自一人上了楼,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坐在沙发上李默的视线空洞地散乱在房间里,对那个“著名导演”的怒火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女人的脸,李默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那个女人的脸,清秀中流露淡淡的忧伤,也像某些电影明星一样浓妆艳摸跟妖精一样,那种感觉,简直让李默难以形容(难以形容就不形容了,引用武林外传的话----人家观众早明白了!),也许是一见钟情?但是那个女人又给李默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心一下子变的很慌乱,前所未有的慌乱与难受…。 突然房们被敲响了。 “李默,你没事吧,李默!”门外穿来谢婷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你去忙吧。”李默此时的大脑已被那个女人的脸占据,满脑子都是那双流露忧伤的眼睛。甩给门口的谢婷一句话,李默倒在了床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 谢婷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她知道,李默从不会向外人袒露自己的心事,一味的追问只能让他更加烦躁。 “飞行马上就来了,你准备好晚上舞会穿的衣服。” 谢婷贴着门说到,隔着一扇门,里面的是一颗紧锁的心。谢婷不知道李默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只知道当这个男人独处的时候,就像一本沉默的小说,那种淡淡的忧伤,会撕裂他无奈的微笑散发出来,让谢婷感到心疼。 李默在床上躺着躺着竟睡着了,也许是昨夜的梦侵占了大脑休息的时间。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色接近黄昏,无力的夕阳散漫地飘落在房间里,一睁开眼,那个女人的眼睛又出现在李默的脑海里。 “救命啊!”李默猛地坐起来,双手扯着头发。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那双眼睛会这样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别人是明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咖啡店老板,根本没什么可交点。李默掀开被子,自己一定是太闲了,大脑没事乱想,找些事情做做,也许会好些。 来到楼下,飞行已经来了。飞行是李默请来的乐队,三个人,两男一女,虽然人少了些,但每个都是正统的音乐学院深造出来的,各个都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主唱小菲的歌声更是无可挑剔。无奈在这个讲究门路与机遇的社会,光有真才老实学是不够的,没有遇到伯乐的他们只能栖身与a市一家电影公司里搞配乐,因为吉他手迈斯跟吉米是朋友,经过吉米介绍,之后每个星期的恰恰舞会和大大小小的活动李默都会请飞行来撑场面。 飞行正在楼下摆动他们的乐器,恰恰舞会要用的乐器很多,钢琴萨克斯吉他架子鼓等等都要乐队队长韩幺开车送来。韩幺今年二十五岁,是日本人,在中国留学久了就对中国产生了感情,便跟小菲迈斯组建了自己的乐队,追求音乐梦想。他话很少,是个比李默更寡言的人,只有当谈论到音乐时他黯淡的眼睛才会变的有神。小菲说韩幺经常通宵搞创作,所以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人也比较孤僻。也许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在思考中变的怪异。 “李哥,”吉米第一个发现从楼梯上走下的李默,他正帮迈斯架设钢琴,吉米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还打着蝴蝶结,典型的欧洲绅士形象,想必是要在晚上的恰恰舞会上好好表现一番了。 “李默,”迈斯也回过头打招呼,小菲跟谢婷在吧台里调试音乐,韩幺则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座位边喝啤酒。他跟李默一样,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行人。 “李默,你今天怎么了。”谢婷从吧台起站了起来。 “没事,”李默摆了摆手,跟一旁的小菲打招呼。 “是不是开车出去遇到什么人了?”谢婷铁定李默出门期间遇到了什么,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一回来就窝在房间里。 谢婷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个女人的脸又浮现在李默眼前。 “好了好了别说了,”李默猛然觉得心里窒息般的难受,看来自己的心是真的被那双眼睛迷住了。 “怎么了李默,”一旁的小菲也看出情况不对,吉米和迈斯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四双眼睛的准星都对着李默,他们很少看到这个男人有不耐烦的时候。 李默没有回答,他本想像以往一样笑笑,但他突然发现原来笑容也是限量供应的,即使是用来伪装的笑,也有无力再扭曲的时候。黄昏的夕阳忧郁地射进“清馨”,加剧了李默心中的沉重,他静静地走进吧台拿了一瓶啤酒,看着四个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李默无奈地撒了个谎: “我没事,早晨出去看到一场车祸,精神有些不好。” 然后又勉强地挤出个微笑。小菲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是谢婷看着他的眼睛,她深深地知道,对于李默来说车祸代表的生命消亡只是如同肥皂剧而已,他已经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李默叹了口起,来到韩幺的对面坐下。 韩幺是那种已经把精神修炼到可以感染周围一切的艺术家。 他从不打扮自己,有时候穿的只是邋遢的西装,从他的装扮上你丝毫看不出任何流行乐队应有的朝气与前卫。因为是日本人所以他在中国受到很多排挤。如今的年轻人总是盲目的瞎爱国,一看到日本人就用平生最恶毒的诅咒来唾骂以表示自己强烈的民族感,李默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韩幺的眼睛永远半睁着,好象梦游一样,眼神也是那样黯淡。他的脸很白,跟他的工作性质有关,他几乎不在白天出门,总是到深夜才起来创作。乱蓬蓬的头发和如同剑一般的眉毛横跃在脸上。其实韩幺是个很帅的人,但是由于他从不装扮自己,出门也是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当他在某一个地方逗留,那感伤的眼睛和内在散发出的艺术气质总会吸引人的目光,比起如今在电视上又吼又跳的“小丑”歌星,李默更喜欢像韩幺这样有艺术精神的人! 直到李默把手里的啤酒放到桌上发出碰撞的响声,才把韩幺从呆滞中惊醒,他转过头,对李默笑了笑。 “最近又经常熬夜吧,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啊。”李默看到韩幺外套的左袖上有根棉线,帮他捻掉了。 “对我来说,夜晚才是不受干扰的时刻,把夜晚浪费在睡眠里太可惜了。”韩幺的脸又回复了漠然,喝了一口啤酒,他的目光又游离到了玻璃窗外。 其实李默很佩服这些真正搞艺术创作的人,在思考中他们会越来越接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然后失望,伤感就接踵而来。好象那些著名的自杀的画家,韩幺在搞艺术创造的同时,也在逐渐封闭自己。 “工作归工作,偶尔出来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吧。”李默的目光也追随着来到窗外,看着那些在金钱中挣扎的人。 “你失恋了?” ……………………。。 李默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韩幺的话让他大大吃了一惊。他终于知道自己心里这种难受的窒息感是什么了!是失恋! “你。。你…说什么??李默咽下酒,瞪大了眼睛问。韩幺的洞察力跟张风不像上下,一个艺术家一个侦探,是能李默感到恐惧的人。 韩幺转过头,眼睛依旧很松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失恋,就是爱上了无法得到的东西!” 李默这下更加惊鄂了,他不知道韩幺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难道人的眼睛真的能泄露心里的秘密??韩幺的话一语中的,对于那个女人,也许李默永远也无法得到,李默甚至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是那双眼睛和清秀的脸,让李默的心彻底的被栓住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李默觉得不需要隐瞒了,面对面前这位伟大的哲学家,心理学家,艺术家,李默迫切的想从韩幺嘴里得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法否认像韩幺这种每天沉溺与思想世界里的人,即使外表与性格再怪异,他的智慧也是超脱凡人的。 “爱情,是由性衍生的。一见钟情钟的是外表,当你被一个人的外表所吸引,才会有了解她,爱上她的冲动!”韩幺每次张开他那其貌不扬的嘴,都会有让李默震撼的语言迸发出来。李默豁然明了,自己爱上了她的眼睛,她的脸,那勾起了自己曾经的记忆,但是那个女人可能自己永远都无法得到,所以现在自己的爱情走上了没有终点的道路,那种心里的窒息与难过,是失恋的枯涩,也是爱上了无法得到的东西的煎熬。 李默像看神一样看着面前这个乐队的队长,韩幺真的是个智慧的人。 韩幺看着李默崇敬的目光,不仅笑了一下: “不用这样看着我吧,我说错了?” “没。没有,”李默彻底卸下了防备:“我今天送外卖,看到一个长的…。怎么说。。长的很…怎么说…很…。”李默搜肠刮肚缴尽脑汁地寻找形容词。 “很让你有拥抱有亲吻冲动的女人。” “对!”无法否认韩幺的话的直白,他的话可能在封建的国人心里不能接受,但对于接受了四年欧洲教育的李默来说,句句都是真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反正自从我回来以后,心里就一直不安定,一想起她的脸,一想起她是演员,是演艺界的人,心里就很难受。” 韩幺又笑了,他淡淡地说: “一见钟情,更多的是对身体的占有欲,既然无法得到,就想办法忘记。”韩幺环视了一遍清馨:“你太闲了,所以脑子里很空虚,如果找些事做做,会很快忘记这一时的冲动。” “冲动?”李默有些不悦这个字眼,自从宁雪让他经历那次打击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爱情上已经心如死灰,但如今韩幺对自己的评价,好象依旧是一个冲动年轻人一样。 “再怎么成熟怎么寂寞的人都会有冲动的时候,冲动是自出生起就从肉体来的欲望,冲动作为爱情的前提,没什么可耻的。”韩幺诠释到。 李默点了点头,对于韩幺的话他已经彻底叹服了,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理清头绪,然后把那个女人从大脑里赶出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迈斯跟小菲好象结束了准备工作,一人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小菲属于那种很靓丽的女生,卷卷的长发,大大的眼睛,一看就很有明星气质,加上今天穿的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和粉红色的外套,更加楚楚动人,迈斯跟吉米一样,也属于很开朗很活泼的大男孩,有时候李默都怀疑,这三种性格的人在一起是怎么维持乐队的。 “没什么,坐吧。”李默往边上挪了挪,小菲很矜持地坐了下来,穿裙子的女生,那种忧抱琵琶半遮面的美,特别是小菲身上那种沁心的香味,一瞬间让李默有些不自然。 “李哥哥,今天晚上找谁做舞伴啊,谢姐姐吗?”小菲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李默,她只比李默小一岁,跟比谢婷小三个月,但总是很俏皮地叫李默哥哥,叫谢婷姐姐。 “呃…这个,”被这样一个美女看着,李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了:“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再看吧。” “ 五 李默出门前特意换上了长袖,即使再健壮的身体,与秋季的清晨相抗衡也是不理智的。 早上的人比往常又少了,李默很轻松。天气一冷人就喜欢把时间消磨在被窝里。沐浴在晨雾下,李默加快了步伐,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宁丹琳。缘分真的很不可思议,几年前救下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几年后竟然会变的如此有魅力。 但是像到她身为演员,李默心里就一阵酸楚,宁雪给他的打击让他彻底唾弃黑暗肮脏的演艺圈。如今又来了一位让他着迷的天使,李默该如何抉择。 李默一边回想昨天晚上与宁丹琳跳的那支舞,轻快的步伐和她温柔的眼神,真的让他无法抗拒。李默不敢在往下想了,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动心,但是曾经受到的伤害使得他在爱情方面已经有了消极的阴影,也许渴望只能在人后,在人前更多的还是要保持沉默,李默觉得当一个人彻底关上心门沉默了,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青春永远充满活力,太阳在李默跑完全程后才懒洋洋的升起,a市是一个特例,一般沿海城市都是四季如春,但惟独a市属于夏天特别短,冬天来的特别早。那些大学里毕业的带眼睛的“教授”在电视上振振有辞的说是因为“环境污染”造成的,还罗列出一大堆骇人的证据。无法否认a市是一个绝对的“工业城市”,但李默怎么也想不明白那跟“四季如冬”有什么关系。 李默挽起袖子推开了古老的木门,运动了一圈全身已经是汗渍渍的。李默喜欢出汗的感觉,好象能带走身上的疲劳一般。 谢婷已经起来了,正在抹着桌子。清馨里比较乱,大概是昨天打烊的太晚,吉米没来得及收拾。谢婷看到李默进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好象没看见一样又低下头忙起了手里的活。 李默见谢婷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知道她还在生昨晚的气,于是笑着走到吧台前打开电脑,点开了一首美国的乡村民乐billie jean,这首歌属于典型的轻松音乐,然后李默送吧台上的花瓶里抽了一支玫瑰花,走到谢婷身边。 谢婷今天穿着一身绿色的连衣裙,她属于那种运动型的女生,很少穿裙子,今天这样的打扮让李默感到吃惊不小。 “谢小姐,”李默把玫瑰花摆在谢婷面前,欠了欠身说:“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谢婷本想跟李默打冷战不说话的,但看到主动献殷勤的李默和面前的花,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又一次不知所措了。 李默见谢婷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他把花放在桌上,牵起了谢婷的手,走到昨晚舞会空出的舞池里,随着音乐搂住了谢婷的腰。 “昨晚对不起,那个是我以前的朋友,很久没见了,所以只顾着聊天,没有请你跳舞。”李默俯下身子在谢婷的耳边轻轻地说:“现在请你跳一支,虽然没有办法补偿,但是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李默富有磁性的声音让谢婷心里的埋怨又一次化解了。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神那样温柔。 “我没有生气,”谢婷叹了口气,按着李默的步子迈动了步伐:“只怪我自己,没有别的女孩子那样有魅力。” “说什么呢,”李默笑了,他伸手抚摩着谢婷的长发:“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特殊的美丽,而上帝为了每种美丽都创造了一个男人去爱护。” “那你喜欢我吗?”谢婷突然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李默的心里一惊,面对谢婷的问题,宁丹琳的脸又浮现了出来。 “你说啊?”谢婷有些着急了,抓紧了李默的肩膀。 “我…。喜欢…喜欢你,”看着谢婷焦急的眼神,李默真的觉得她有时候傻的像孩子一样可爱。不禁笑的更厉害了。 “就知道笑,肯定又要叫我小妹妹。”听到李默的答案,谢婷心里很高兴,但又怕李默用“兄妹”情来扼杀自己的幻想。 “婷,”李默突然停下了脚步,用手捧起了谢婷小小的脸:“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关心你保护你,但是你不需要为了我放弃或拒绝什么。” 谢婷不知道李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瞬间世界是剩下了自己脸上那双温柔宽厚的手和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睛,李默就是这样一个平时很大条神经但每到关键时刻总能给人惊喜的人,这一次,自己又无奈地折服在了这个男人手上。 谢婷刚想说些什么,李默捂住了她的嘴: “陪我跳完这支舞。” 再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此时谢婷只想李默能永远这样搂着自己,在脚步的迈动下,永远只单属自己一个人。 搂着谢婷跳舞,李默感觉仿佛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跳一样,不同与宁丹琳,与宁跳舞时李默感觉有些紧张又很舒心,但牵起谢婷的手就好象她已经跟自己是一体一般,永远那么轻松。 在旋转中李默突然觉得很幸福,宁丹琳给自己新鲜感,征服欲,让他那颗已经死在宁雪身上的心重新有了韩幺所说的“冲动”;而谢婷则更像是自己曾经养的小兔子,她的骄慢与任性让李默忍不住去疼爱,然而在李默真正疲惫和伤心的时候,却又有她在身边默默的支持与陪伴。 潜移默化,爱情,在潜移默化中发芽,但如果在潜移默化中成熟,就是很可怕的事。 “你怎么回事,魂丢了?”张强瞪大了乌龟一般丑陋的眼睛气急败坏地冲宁丹琳吼到,此时的他跟报纸和媒体上那个风度翩翩的“著名导演”丝毫扯不到一起去。 “对…对不起。”宁丹琳无奈地鞠躬道歉,周围的剧务人员都吃惊今天张强的疯狂程度,宁丹琳才ng第三次,他就开始疯狂的发飙。 宁丹琳心里清楚,昨天晚上自己的反抗激怒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著名导演”,她多么希望此时李默能再次出现在这里。 那是不可能的,作为明星的光鲜靓丽,背后需要承受的无奈与委屈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只能把眼泪哽咽在心里,继续演绎角色的悲喜怒骂。 周末的上午,清馨格外繁忙。小小的清馨已经成了一个上流社会娱乐交流的场所,与保龄球,高尔夫不同,对于不喜欢运动的高层人士,到清馨来一杯咖啡,轻松地交谈,也不失为打发时间休息身心的好去处。 今天早上客人倒不是很多,大概是昨天的舞会让那些老顾客都玩尽兴了,今天都在家休息。李默碰着谢婷泡的拿铁,坐在吧台里发呆。 谢婷今天特奇怪,一有闲功夫就拿出手机疯一样的按。 “你干什么呢。”李默凑了过去,发现手机屏幕上正好有一行字“正在发送”。 “发短迅呢。” “以前也没见你发的这么火热啊。”李默有些疑惑。 “哎呀你不懂拉,”谢婷指了指前面的大电视。上面正在放一台在国内很火的宗艺选秀栏目:“超级天才里的高兴,唱歌唱的可好了,可惜昨天被人pk下来了,还差3万的短信票数才能获得晋级的机会,不然就要淘汰了。” 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唱歌的稚气未托的孩子,和台下又哭又笑的疯狂歌迷,屏幕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16号高兴,目前票数176万票,还差3万张短信票数就可以晋级决赛,为你心目中的王子透一票吧。(发送短信sb250 到110112 每条一元!) “你啊,”李默不禁大笑起来:“就为了这个孩子,你们发3万票,加上前面的176万票,就是179万块人民币,这里7 个选手,每个人都差不多100万票,这里就有将近1000万,这个节目的冠军才能拿4万,还有900多万你知道到哪里去了吗?” “不…不知道,”听了李默的话,谢婷也有些吃惊。 “还有900多万,都到了电视台和电信公司口袋里去了!这个孩子得到的只有一个冠军的名号,或者被淘汰的命运!”李默笑着说:“电视台这样从你们手里抢钱,你还去上当!” 李默的话着实给了谢婷不小的震撼,但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谢婷不服气地说: “讨厌要你管,我透二十票买个高兴,不可以嘛!” 看着谢婷的样子,李默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如今的年轻人总是盲目地把精神寄托在电视上一夜成名的凡人身上,但他们哪里知道,那些选秀节目里风光无限的“明星”,充其量也只是电视台利用来疯狂赚钱的工具而已。 李默曾经亲眼看过国内的一档宗艺节目,三个男主持人强行把怕的哭出来的女嘉宾架着关进一个玻璃盒里,然后往里面倒青蛙,搞的那个可怜的女嘉宾昏倒在节目现场。而一切只是为了一场游戏的惩罚而已。后来李默就再也没有看过国内的任何宗艺节目,那种令人作呕的哗众取宠的游戏与惩罚手段简直有辱国人的眼睛! 李默伸了个懒腰,拿起一个客人放在桌上的晨报,头条上赫然登着“远航公司总裁伟方与妻子蔡琴离婚,起因为婚外恋,赔偿巨额精神损失费,详情请见本报讯”,看到这个标题李默就觉得有些眼熟,再看下面的照片,一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人和与个女人面对面坐着,而背景,正是清馨! 李默想起来了,前几天张风在自己店里说跟踪的那对偷情鸳鸯就是这个远航的总裁,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事了,同样在报上的还有他们俩出入“皇家寝宫”的照片,只要男女两人一进那种地方,就可以定论是不正常关系了。 “这个张风也真是的,怎么把在我这里的照片也发出去!”李默摇了摇头,把报纸扔到了一边,对于报纸这种整天挖人隐私的机构,除了新闻版,那些八卦传言李默从来不去关心。 回到吧台里,李默打开了电脑,突然一时兴起,在一个搜索引擎里打了“宁丹琳”的名字,让他吃惊的是竟然蹦出来一大堆关于她的链接,有“美国留学生加盟张导新片《万王之王》”“《万王之王》女主角宁丹琳写真了”,竟然还能搜的到百老汇校论坛上的一则消息---“李默,看到信息请速与我联系!”点进去一看,是几年前宁丹琳在校论坛发的,李默笑了笑,思绪又跟着昨晚那双眼睛飘渺了起来。 突然一个想法在李默脑海里蹦了出来 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宁丹琳了? 李默曾经告戒自己,不可以再有爱情,亲眼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李默自觉已经心灰意冷。虽然也有人开导自己,要走出阴影什么的,但从那之后李默再看到爱情的影子,即便是谢婷,也会极力回避。爱情原本的纯洁已经在他的心里消失了,但宁丹琳带给他的冲动又让他无法抗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迷上她什么,只觉得她那双成熟中略带妩媚与忧伤的眼睛,借用韩幺的话,让他不禁想去拥抱,亲吻。 “你老实告诉我,昨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谢婷的小脑袋突然从吧台前蹿出来。 “女人?”李默笑了;“她才跟你一样大,21岁,小女生而已!” “小女生,好象你自己多大似的。”谢婷给了李默一个白眼。 “不过跟在百老汇那时候的她比,真的是成熟了很多。”李默转离了电脑,视线飘渺到门外的街市上:“那种成熟的气质,可以让每个男人着迷啊。” “啧啧啧啧,”谢婷看到李默这副沉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那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吧?!” “哈哈,”李默不禁开怀大笑,摸了摸谢婷的小脑袋:“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如果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那我就去当和尚了!”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女的好看?”谢婷又傻傻地问。 “这么嘛,”李默装作沉思到,然后边点头边说:“一个是成年型的,一个是未成年型的,各有各的好吧。”说完,李默就端着拿铁离开了吧台。 “一个成年型,一个未成年型?”谢婷趴在柜台上回想着李默的话…。。 “李默,你又取笑我!”等她反映过来要发难时,才发现李默已经不知去向:“给我抓到好你要看!”谢婷嘟起了嘴,典型“野蛮女招待” 再吵再闹,午餐时间谢婷依旧会把锅里李默爱吃的东西挑出来放在他碗里,自己则跟碗里的几跟青菜较劲。 “你啊你,”李默从锅里夹了块排骨放在谢婷碗里:“你又不当模特不当演员,还学人减什么肥,身体都不要了啊!” “不当模特不当演员就可以随便吃,然后胖的跟猪一样,你娶我啊。”嘴上虽然这么说,谢婷还是把排骨放进了小嘴里咬了一口。 李默伸手抹掉了谢婷嘴边的一小粒饭,看着面前这个小女生的吃相,李默真的觉得好象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门又被“砰”的撞开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哎哟,”吉米一边抱着刚刚撞到的膝盖一边用一条腿蹦了过来:“昨天晚上跟飞行他们玩的太晚了,所以来迟了,呀今天吃海带墩排骨啊。” “就知道吃,”谢婷给吉米递过碗筷。 “你不知道,对于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我,排骨里的钙是最补的!” 吉米话音刚落,李默跟谢婷都笑了起来: “你还生长发育期,恶不恶心。”谢婷推了吉米一把。 “吃吧,昨天你也够累的了。”李默把锅推到吉米面前。 “恩谢谢,”吉米的嘴里又塞的满满的:“说真的,小菲的歌真是越唱越好了。” “作为乐队,唱的好的太多了,关键是要有自己的作品。”李默接过谢婷递来的咖啡。 “哎,韩幺的精神状态你也知道,他写的东西总是太悲哀,好象世界都是黑色的。”吉米摇了摇头。 说真的这两年来李默还从没看过吉米有难过或犯愁的时候。 “艺术家嘛,总喜欢走极端。”谢婷在一旁边玩弄自己的指甲边说道。 话题一扯到韩幺,就好象他突然一下出现在旁边一样,一种冷竣沉闷的气氛就蔓延开来。 “韩幺与你们经历不同,也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悲伤中长大,自然感受不到快乐,”李默抿了一口咖啡,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憔悴疲惫的脸,头发乱蓬蓬的,剑一样的眉毛横在红肿的眼睛上,“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智慧的人。” 听到李默的话,吉米和谢婷都沉默了。 他们都想起了一年以前,清馨周年庆的晚会结束后,李默跟平时不苟言笑的韩幺两人坐在角落里喝光了一箱啤酒,然后又哭又笑地聊到深夜。 “李哥你平时跟韩幺都聊些什么呀?你们好象很有共同语言。”吉米一边咽下海带一边问。 “我一直都在向他请教,”李默把目光转向了韩幺每次来都会坐到的那张靠窗的沙发上:“像他那样沉溺在思想中的人是很可怕的,但是他却能看到比常人更多的东西,所以我总是在向他请教人生的态度。” 每当谈到韩幺,好象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变的像哲学家一样。 “反正我不喜欢那样的人,”谢婷撇了撇嘴:“快快乐乐的多好!”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了。”吉米永远是一鸣惊人。 “讨厌,吃也堵不上你的嘴。”谢婷举起粉拳对着吉米一顿猛锤。 哈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同时笑了起来。 谢婷吉米都曾说过,如果包吃包住,他们愿意不要报酬,在清馨呆一辈子。 清馨就好象一个家一样,有时很热闹,有时很沉寂,永远都有很多的客人,但却不相互干扰。人作为群居动物,被防盗门防盗窗和高楼大厦囚圈久了,就越发迷恋清馨的气氛。 李默很少看恐怖片,在他的眼里唯一称的上恐怖片的只有美国的《驱魔人》,那种探讨人内心世界的邪恶与阴暗面的片子与传统的鬼魂灵异已经不在一个曾面上了。上都市言情小说看了会儿小说,李默觉得有些困倦,便找个个日本拍的恐怖片看起来。 李默最喜欢冬季的下午,虽然现在只是秋天,但下午温暖臃懒的阳光着实望他感到舒心,能蜷在吧台起的沙发上看恐怖片,的确是一种享受。 “叮```````````````!” 突然响起的手机把李默吓了一跳,他赶紧摸出手机,是一条短信,宁丹琳发来的! “李默我是宁丹琳,请送十个中杯牛奶咖啡到昨天的地方好吗。” 李默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下午一点。他刚要准备起身,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 如果自己贸然去,可能不太好。 “吉米,”李默叫过了在陪客人聊天的吉米。 “什么事李哥。” “有外卖,”李默一边包着咖啡一边说:“西街广宇大厦三楼五十六号房,开我车去。” “好。”吉米马上放下托盘,到后面穿上外套,短短几分钟,李默就把十杯咖啡全部冲完包装好,摆在了柜台上。 “李哥,看你平时不怎么做事,真正做起来速度惊人啊。”吉米笑着接过钥匙。 “我可是老板啊!”李默也笑了:“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最后一句,吉米已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剩下摇晃的木门。 “他急匆匆的去哪里?”谢婷举着托盘走了过来。 “去送外卖。” “外卖?!”一说的外卖,谢婷心里马上涌起不详的预感,想到昨天李默也是去送外卖,回来以后就心神不定,然后晚上就出来一个漂亮的“校友”。 李默继续观赏恐怖的情节,但是心的一半,又开始为同在一个城市的女人牵挂…… 这部日本片子叫《感染》,讲的是一个医院在经历疫情时医生思想的扭曲,在精神病的状态下杀害了所有同事的怪异事件。日本一直是个动画,恐怖,色情电影三角化的国家。相信没有那个国家的电影能在这三个方面超越日本的造诣。李默曾经在美国导师的陪同下观看了日本的一部著名的集合恶心与残忍的系列片《豚鼠》。从那以后李默几乎很少再看日本电影,这个小小的大和民族真是养育着一大批的怪异艺术家。 日本的恐怖片不同于中国和美国,中国的恐怖片一般都是给予大团圆的人战胜鬼的结尾,美国的则是用各种高科技武器,飞机大炮坦克甚至核武器等等消灭成群结队的僵尸以展现一个霸权主义国家的威猛。但日本的恐怖片则经常会在结尾含糊其词,甚至会有鬼战胜人的结尾,让观众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回味在那恐怖的情节里。 但李默不会,学表演的他也曾实习过恐怖剧,当你了解了它的拍摄过程,再回头看那些所谓经典的恐怖片,也不过只是声光影与尖叫混合的闹剧罢了。 又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尾,直到结束的字幕开始滚动李默在发觉片子结束了。看了看钟已经过去了30分钟。 “吉米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李默起身看了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