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挑冷傲》 第一章 每年圣诞,金琉真的父亲总会把家里装饰得犹如梦幻乐园一般,满是气球、彩带及礼物,为的就是要她开心。 「爸爸,抱我上去,我要许愿,我要许愿!」琉真努力跳跃著短胖的腿,拉著父亲的衣角,迫不及待想将圣诞树顶端的星星挂上,许下愿望。 「好好好,琉真乖,爸爸现在就抱你上去把圣诞树的许愿星星挂上。」 金育明抱高七岁大的女儿,坐稳肩头,拉开她的手臂,在原地旋转飞舞。 「哈!再转、再转,我要飞得更快更高。」琉真像是旋舞在空中的蝴蝶,快乐无比。 「好,要飞得更快更高罗!」金育明笑道。 琉真心想,这就是她最亲爱的父亲,一个爱家、爱妈妈、爱她的好男生,是全天下最棒的父亲。 「好了、好了,别玩得太疯,不然琉真到了晚上睡觉梦话都会说个不停。」李心怡停下编织毛衣的动作,望著心爱的丈夫及女儿,漾开窝心笑容。 「好好好,不转了、不转了!琉真,今年你要许什么愿望啊?」金育明倾身向前,到琉真伸手可以挂上圣诞星星的位置。 「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长大,这样就能一直坐在爸爸的肩膀上转圈圈;希望和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每天都这么快乐:希望隔壁班的强强不要再拉我的头发:希望幼稚园每天都有巧克力牛奶可以喝;希望……」挂上圣诞树顶端的许愿星星,琉真双手交握,虔诚地向上天祈祷。 「琉真好贪心,一次许这么多的心愿,圣诞老公公会来不及记的。」女儿童稚的言语惹得李心怡莞尔一笑。 「琉真,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每天快乐在一起,这个愿望爸爸保证会实现。」金育明搂住妻子和女儿,在她们的脸颊上各印下亲吻,甜蜜的情爱随之传递心间。 「哎呀,爸爸的胡碴刺得我好痒喔!我还希望爸爸以後不要长胡子,不必每天刮它,也不会刺得我好难受,真不知道妈妈怎么受得了。」琉真缩著脖子,被父亲的胡碴搔得好痒,不停发笑。 「因为妈妈喜欢爸爸呀!而且妈妈也喜欢爸爸留胡子的成熟感觉。」金育明望向妻子,彼此眼眸交流著无限深情。 「我也喜欢爸爸,那我也要忍下来。来吧!爸爸,你尽量磨我的脸好了。」琉真昂起小脸,天真而正经地露出决意忍受刺痒的神情。 「琉真的脸这么细嫩,不怕被爸爸磨伤呀?」李心怡捏捏女儿丰嫩的脸颊,她知道女儿一向爱漂亮。 「这个嘛……」这可教琉真苦恼了,她喜欢和父亲亲近,但又不希望父亲的胡碴磨伤她可爱的脸蛋。 「琉真不必伤脑筋,爸爸为了要亲琉真的脸,现在就去把胡子全部刮掉。」金育明起身,准备到浴室拿取刮胡刀。 「爸爸,不要啦!」琉真看向母亲,小脑袋瓜跟著灵活的大眼转了转。 「妈妈喜欢爸爸留胡子,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要爸爸刮掉,不然这样好了,爸爸只刮一边,以後就用有胡子的一边亲妈妈,没胡子的一边亲我!」 她得意地噘起嘴,觉得自己好聪明。 闻言,金育明和妻子相视,同时绽开甜心的微笑。 「叮咚!叮咚!」门铃声急促地响起,在宁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教人感到刺耳。 「我去开门!」琉真兴高采烈地冲至玄关,她猜想一定是隔壁的陈婶婶,她说过会送来一份特地为她烘烤的草莓派。 打开门,一群穿著黑色风衣、戴著黑色墨镜、身材精壮魁梧的男子像是恶魔伫立在门前,吓得琉真惊慌大叫,惶惧地躲在父母身後。 推开大门走进的黑衣男子排成两列,空出走道,不一会儿有人进来,首先出现的是名年约十五岁、五官俊俏的少年。 少年穿著黑色西装,身材虽然不似黑衣男子们魁梧,但走路站立的架式却更慑人。他没有死板沉肃的感觉,却多了份傲视群伦的霸气,和其他黑衣男子不同的还 有他直挺鼻梁上架的是绚丽的银橘色墨镜,有著点轻浮和邪佞的气息,再加上一头抢眼怪异的褐黄色头发,在在显示出他不羁的个性。 琉真盯著外形奇特的少年,好奇地想看透他银橘色墨镜下的眼眸为何,是否和他嘴角微勾的冷笑一样,有著不干己事的漠然。 「总裁,就是这里。」黑衣男子们向接著走入的人行礼。 这是一名年纪莫约五十左右、一头白发的老者,老人脸上深沉的法令纹更衬托出他的威严及严厉,如同他给人的感觉,浑身充满骇人的霸势及冷妇,这是您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金育明拉著妻小起身,走向父亲,坚决的气势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敢跟我这么大声说话,狂费我尽心尽力养育你、栽培你,到头来你只会忤逆我、背叛我!」他辛苦养育成人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作对,甚至不惜舍弃父子之情在婚礼前夕逃离,让一向叱咤风云的他成了商界的笑柄,这口愤恨、怨气教他金天宇如何咽下。 「那根本不是养育、栽培,那是操控、剥夺!我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我不要成为企业联姻下的牺牲品,我有我的自由、我的选择!」金育明激动地说著,但在看见父亲苍老的脸庞闪现一抹悲怆神情时,他的口气转缓下来,「爸,请您尊重我,也请求您给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废话少说!来人,把少爷给我带回去!」金天宇除去一丝心软,再用拐杖敲打地板,板起睑冷酷命令。 收到命令,最为高壮的两名黑衣男子架起金育明,将他挣扎的双臂箝制背後,教他不得动弹。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要我回去,我宁愿死!」金育明奋力抵抗,得来的只是更加紧箝的制伏。 「爸,求求您,不要带走育明,不要拆散我们……」李心怡抓住金天宇的腿,哭著跪地请求。 「走开!不要碰我!」金天宇狠狠踹开苦苦哀求的李心恰。都是这个女人害得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他永远无法原谅她。 「心怡,小心!」见妻子被父亲恶狠地踹至一旁,撞到沙发一角,金育明吓得神经差点绷裂。 「坏人!你是坏人!我咬死你!」琉真气愤地冲向金天宇,连踢了好几下,大力从他大腿咬去。 「走开!小杂种。」金天宇像对待野狗一般踹开小孩。 琉真被金天宇使劲的一踹直往墙角撞去。 「琉真!」金育明死命想要挣脱箝制,无奈还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著女儿被父亲踹至一旁,他痛苦得近乎崩溃。 突地,一个颀长的身影抢在李心怡之前以胸膛护住险些撞上墙的琉真。 惊慌下,琉真紧闭著眼,她直觉撞上墙会相当疼痛,怎知却意外柔软,还有一种安全的温暖感觉。 惊险的画面教金天宇被愤懑取代的理智霎时恢复,对方才失控伤害李心怡及小孩的举动感到错愕及愧疚,不过他硬是将这份愕然及歉疚压制下来。 身下的温热安抚了琉真极度惶悚的心,她缓缓张开眼,看向罩在她上头的黑影,特写在她眼底的是那名少年的脸。 好帅喔!近距离下,她能透过墨镜看见他的眼眸,那眼眸跟她想像的一样深邃迷人,仿佛释放出的电力能将人击毙。 一瞬间的悸动,震撼著琉真幼小的心灵,他彷佛是童话故事中勇闯恶魔古堡拯救公主且奋不顾身保卫的黑夜骑士。 对於琉真迷恋的眼神,少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因她身子散发出的独特淡淡薰衣草香而心悸了下。 「琉真,你有没有怎么样?」 金育明和李心怡同时惊喊,後者急忙跑过来查看女儿的伤势。 少年见女孩母亲过来,便将怀中的琉真推离,走回门口一角位置,从容不迫的态度,俨然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没事,爸爸,妈咪,我没事……」琉真惊魂未定,摇摇头,眼神直追著少年,双臂还残留著他扶护时所传递过来的体温。 「真的没事?」李心怡抚著琉真额头,仔细察看,担心女儿受到惊吓,受到撞伤。 「没事……」琉真望向父母,给父母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女儿并无受到伤害,夫妇俩紧揪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同样的,金天宇也是,涌现的愧疚跟著降下。 「好了,别再浪费时间,把少爷带回去。」金天宇转身离去,不想再看到李心怡对他由敬畏转为怨怒的眼神,以轻咳的声音作为命令,指示属卜采取必要的制伏举动。 「放开我!我不走……」金育明在极力挣扎的瞬时,颈部突然遭受重力劈击,昏厥过去。 「坏人!你竟然打爸爸,你这个坏人,我要打死你!」眼见父亲被身材最壮硕的黑衣男子以手刀劈昏,琉真愤怒得想要街向前去捶打男子,为父亲报仇。 「琉真,不要过去……」李心怡拉住女儿,害怕黑衣男子不慎伤害女儿,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 「我要爸爸!把我的爸爸还我……」琉真急得放声大哭,她好气自己没有能力可以反抗。 琉真悲凄的哭声牵动少年嘴角一阵怜惜的抽动,但他随即以冷冽掩饰。 另一名黑衣男子将昏迷的金育明扛出屋子。 「育明,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女俩呀……」李心怡疾步追上,想要再度哀求金天宇,却被其他黑衣男子拦下。 「警告你们,别想追上来,否则受到什么伤害,可别怪我们心狠无情。」最後一名黑衣男子冷声交代後,即尾随众人离去。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打爸爸?为什么要把爸爸带走?」琉真好想追回父亲,却又被母亲拉回。 「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李心怡知道不管她再怎么哀求,再怎么抵抗,金天宇也不可能妥协,她只能抱著女儿痛哭。 「妈妈,我要爸爸赶快回来……」琉真紧抱著母亲,小小的身体因哽咽而不断抽搐著。 「会的,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会的……」李心怡为了安抚女儿,不停重复说著,但在她心里,她知道这是不会实现的事。 「啊!不要——」 琉真大声尖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紧抓被褥的双手颤抖著,额上冷汗不断流下,滑过她因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颊,滑至急喘起伏的胸口。 那个梦,那个她想忘也忘不了的恶梦又再在她的脑海上演…… 父亲和爷爷之间火爆的叫骂,以及黑衣男子们的激烈拉扯,还有母亲悲痛无助的哀求……最後父亲被人重击昏厥、强行带走,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而崩溃痛哭,最後也昏厥过去…… 这些残酷的画面像是烧得红烫的铁块恶狠狠地烙印在她心中,也成了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转眼已过了十二个年头,七岁那年平安夜夜晚发生的事情,每个片段每个情景都还深刻且残忍的印记在她心里。 父亲被人强行带走之後就再也不曾回来,如同平空消失似的,就此断了音讯。 母亲多次带著她北上至纪氏企业寻找父亲,皆被挡拒在外,甚至被轰离,还被黑道人士逼迫搬离原本居住的地方,恐吓不得再出现纠缠。 母亲仍不死心,到处委托查寻父亲下落,直到一日,在国内社会及商业版头条上终於出现父亲的报导,然而却是不幸的消息,父亲在美国被不法歹徒绑架勒索,歹徒在收到三千万的赎款後,枪杀灭口肉票。 第二章 在终日悒郁及为顾及生活日夜工作之下,母亲的身体终於不堪负荷,在她八岁时,因操劳过度染上重病死亡。 没多久,她被送至孤儿院,日後还曾转寄过数个寄养家庭,直到她十六岁,有了工作能力,才独立出来生活。 好悲哀的命运!短短一年,她失去最亲爱的父母,失去最温馨的家庭,失去甜蜜的幸福,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有的只是存在心中的怨恨。 这一切全都是那名称谓为「爷爷」的白发老人所致,就为他个人的自私、专制,剥削父亲的自由,残害母亲的生命,扼杀她原本快乐的童年,毁灭了整个幸福! 她恨他,恨之入骨,恨得不愿承认两人的关系,恨得拒绝他在事後补偿性的抚养,更诅咒他早死!床头的闹钟乍响,惊醒了陷於沉思中的琉真。 「十一点了,该去上班了。」她连忙跳下床,走进浴室将一身的冷汗冲洗乾净。 黑幕遮天之时多半是人们休息睡眠的时间,却是琉真活跃的时刻,夜愈深沉,她的生活就愈热闹精采。 三名欧巴桑虚伪地和她相视而笑,待她走向转角处的电梯,嗓门开始放大。 「那个就是我跟你们说过,住在五楼五号套房的女孩子,她每天快到半夜十二点才出门,穿得非常暴露,看样子八成是在做色情行业的。」大楼里出名的大嘴巴——黄丽花,自以为小声地对其他两名欧巴桑说。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就做那一行,唉,真不晓得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最矮胖的何阿莲俨然将黄丽花话中的「八成」改为肯定词。 「看她打扮得这么骚包,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女孩,我得好好管住我的女儿,千万别和她一样。」戴著金丝边眼镜的林美珠偷偷望向在一旁等候电梯的琉真一眼,还发出啧啧的嫌恶声音。 去!一群假道学、假清高的欧巴桑,只会在背後说人坏话,也不怕舌头烂掉。 在她的思想里,年轻就是本钱,自信、爱现、敢秀是新新人类的权利,有好才能、好身材就该展现,吝啬怯懦的话,只会被时代潮流埋没。 然而,就是有一些观念古板迂腐、自以为是清高圣洁的卫道人士,对她豪放行径及清凉的穿著有所意见,总是评论得相当难听。 原以为她们只是批评几句而已,没想到愈说愈过分,听得琉真一股怒火直烧,决定给她们一个反击。 「黄大婶,我朋友达达说你向他订购的那些情趣用品组目前缺货,什么超快 感按摩棒啦!霹雳摇摇垫、草莓糖果内衣等等,可能要下个礼拜才会进货,你等得及吗?」琉真走进她们的圈子,像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似地自在闲聊。 「呃……那间店是你朋友开的呀……」黄丽花吓得脸色又青又红,冷汗直冒。 何阿莲和林美珠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睨向黄丽花。看她平日一派正经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放浪。 「喔,对了!何妈妈,林妈妈,替我向你们的老公说声谢谢,昨天他们好大方,来我的店里玩,两个人一出手就各别给了我两千元的小费呢!真是慷慨。」琉真侧著头,展现出灿烂的胜利笑容。 「什么引那个死老头,真是女……」 何阿莲和林美珠同时破口大骂,接著进出一连串低俗的脏话。 吐出心中不快的两人,在对望的一瞬皆露出错愕的表情,羞耻心这才爬上脸颊。 黄丽花乘机冷嗤一声,以两人方才唾弃的眼神回睨,眼神彷佛在说「什么嘛!自己还不是一样,平日装得一副贤淑高洁的模样,原来是个低贱没水准的老粗」。 迎视到黄丽花嘲讽的目光,何阿莲和林美珠对她积压许久的不满及怨愤全起,也以嫌憎的眼神回视。 「叮」地一声,电梯下至五楼。 「电梯来了,黄大婶、何妈妈跟林妈妈,我得去上班了,下回有空再和你们聊天,拜拜!」琉真露出「亲善」的笑脸,踩著厚底靴子,挥挥手和三名长舌妇道别。 走进电梯,琉真汊起腰肢。想到方才她们被拆穿假面具的尴尬神情及暴露而出的勾心斗角模样,她不禁得意的放声大笑。 爽快!狠狠刮了她们一顿,看她们以後还敢不敢在背後说她闲话,还敢不敢惹她!「哇!这妞真辣!」 从一走进人群拥挤的酒吧,含有挑逗意味的哨声就在琉真身边不断响起,接著是数十双的目光。 「笨!她是这家酒吧的舞者,名叫金琉真,大夥都封她为『辣花』,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体重五十公斤,三围34口、22、35,身材好到教人喷火,等会儿她上台跳起舞来会更狂更辣,准让你看得喷鼻血。」 在场不论男女,视线皆紧锁在琉真身上,欣赏、羡慕、好奇、淫秽等等的眼光如同会场五彩绚丽的灯光,混合为一,直绕著她打转。 「辣花」,呵!琉真在心中笑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取的矬外号,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大夥都这么叫她,改也改不掉,她也就随他们喊了。 「嗨!帅哥们,等会儿记得上台跟我一起热舞喔!」因为兴趣,自十六岁开始,琉真所应徵的就是在舞厅担任热舞的工作,引领群众跳舞,带动气氛。 「我是第一个!我要第一个!」 走道旁一桌为数大约十人左右的男子各个争先恐後的举手,大声呼喊,亟欲引起琉真的注意。 「那就得看谁最幸运罗!」琉真走了过去,用涂著银白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画过一个个的胸膛,性感的噘起嘴,微微地甩动一下长发,顺便付赠个电死人的媚眼。 就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被她电力触击到的男子心魂霎时全然茫酥,飞上了天,虔诚的臣服在心目中性感女神的脚下。 接著她大方分送飞吻,乱抛的亲吻在所有男子眼中像是特别赠送的礼物。 哈!只要小小撒个媚骚,再耍点交际手腕,轻轻松松又掳获到一群男人的心,看来她的「死忠亲卫队」又增加了不少成员。 走至包厢尽头的职员休息室,同样的,所有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 「哇!我们『mimicopcb』的当家『辣花』金琉真小姐,果然够辣,看来等会儿台下男人的鼻血会喷得满地都是!」 休息室里头群聚闲聊的舞者、酒保一共有六个人,看见她一身火辣惹火的劲装,无不发出赞叹和惊呼,其中就以dj小白最为夸张,狂呼又加口哨,像个疯子一样叫个不停。 「赶快去拿卫生纸,你看你,活像个猪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白大琉真三岁,有著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却又有张极爱糗人的贱嘴,总是爱跟琉真抬杠。 「真难得,我们的睡美人公主今天没有睡过头耶!这可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准时来到酒吧,怪了,天可能要下红雨罗!」 其他人也跟著小白一同起哄,他们一起在酒吧工作有两年的时间,彼此之间总是喜欢相互「吐糟」,感情是愈「吐」愈好。 「小白,你怎么这样说琉真,她迟到你就猛对她开炮,准时你也有话说。」长相颇佳、身材高瘦的萨伊敲了好友小白的头一记,替琉真说话。 「多亏萨伊到我梦里,一张怪脸晃来晃去,狠狠把我吓醒,我才没有睡过头。想不到你恐怖的脸比闹钟还有用。」自从同是舞者也年龄相同的萨伊在众人面前向她表白之後,琉真对他就隔有一段安全距离,常以玩笑回拒他的亲近。 「真荣幸你会梦见我!我在你梦里是什么样子?」难得可以接近琉真,萨伊不禁好奇地追问。 「还是一副讨人厌模样,光著屁股到处乱跑,因为太丑、太恶心,被路人群集围殴,最後被判妨碍风化,吊在中正纪念堂前风乾成乾尸。」其实她并不讨厌萨伊,只是现在不愿也没有心思去涉及有关感情的问题。 「哇!你真要诅咒我也太狠了点吧!」隐约又吃了道闭门羹,萨伊想急起直追的心情又退了下来,整个人沉默了。 「喂!我们的琉真姑娘,你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吧!萨伊这么帅的人还被你说丑,他在学校可是鼎鼎有名的校草,很多学姊学妹倒追的耶!」像萨伊这种长相俊俏、身材高健的优秀条件居然会被嫌弃,这可教小白不得不为兄弟叫屈。 「来酒吧的女生有一半以上是为了来看萨伊的,他可是抢手货,琉真,你要是不好好把握,到时被别人抢走了,可别後悔。」年纪比他们年长五岁,皮肤黝黑胖壮的酒保哈奇,站在朋友立场,极力想撮合众人眼中的这对金童玉女。 「既然有这么多人倒追,还不去挑一个,找个爱你总比找个你爱不到的人要幸福。」琉真以哥儿们的态度拍拍萨伊的肩,要他别再执迷不悟。 「琉真,你还不懂吗?萨伊只要你,只等你。」小白替萨伊说出心里的话。 「要我没用,等我没用,我是一朵飘浮的游云,喜好自由、流浪,只属於宽阔的天际……」琉真即兴来了场「垂死天鹅」式的芭蕾,白顾自地旋转跳舞。 听见琉真的回答,萨伊的心情更加低落。她的反应还是推托,他想自己永远只有单恋的份。 「又来了,每一次说到敏感话题琉真就会来个『人来疯』,装傻听不懂,回答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琉真的舞姿虽然优美轻盈,但在不适的时间及场合表演,总教人觉得有些白痴、怪异,却也逗得大夥啼笑皆非。 无视众人的哄笑,琉真跳完一个小节,做个行礼动作,一派自在地坐下。 「消夜买回来了,要吃就赶快,再十分钟就要上台表演了。」艾妮提著刚至外头买的消夜进来,打开餐盒,和夥伴们一同分享。 「哇!有烤鸡翅膀耶!太好了!我最喜欢吃了!」琉真首先冲向前去,拿起一支鸡翅就往嘴里塞。 「琉真,今天十二点的『煽情时间』,你可以一个人独撑吗?我『那个』刚才突然来,现在腹部痛得要命,可能没法上场。」艾妮倒了杯水,顺便吃了一颗到药房买的止痛药。 「好,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吧!一切交给我!」三两下解决一支鸡翅,琉真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再五分钟就十二点,她吮了吮手指,准备上台表演。 「琉真,那群人又来了!」酒吧的沈经理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随著他进入的是群众阵阵惊愕的喧哗声。 琉真早有预感那些人会来,只点了点头,没做多大的反应。 「他们今天来的人更多了,有二十四个,个个像是凶神恶煞,一进来就霸著舞台前的中央位置,客人被吓得只敢待在舞池边边,这该怎么办才好……」沈经理紧张地直抚胸口,讲求优雅的动作让别人看来十分娘娘腔。 「沈经理,你放心,他们不会闹事的,看完表演就会离开。」琉真嚼了片口香糖,一派轻松优闲。 「琉真,他们到底是谁?这一个月来,每天准时在你十二点表演的时间出现,一群人穿著黑色西装,气势浩大,活像是黑社会的帮派组织,尤其带头那个挑染银 发、体型最高大、戴著银色墨镜的男子,一脸冷血的,看起来最吓人,好像一惹他不爽,就会被揍个半死。」小白将设置在休息室的监视萤幕转定在舞台中央的画 面,指著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名男子说道。 「我忘记他们是第几号的爱慕者了。」琉真耸耸肩,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第三章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谁,尤其是站在中央位置、挑染银色头发的男人—— 弘赤辰。 一个月前,孤儿院的院长透过曾受照顾、尔後成人出外工作的达达找到了她,以为琉真不知自己的身分其实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金氏企业老总裁金天宇的孙女,於是藉机跟她说明。 那时是她自七岁之後再次看到所谓的「爷爷」金天宇,以及「叔叔」弘赤辰…… 一个月前孤儿院院长藉由达达终於联络到了琉真,请她回院里一趟。 进入院所,琉真意外的看到坐於会客室的金天宇,并恰巧看到院长接受他赠予孤儿院所一百万的金钱捐助,她不禁愕然的呆立原地。 那个气势霸道、冷肃威严的老者怎么变得如此苍老,强硬的气势全然消失,印象中高健的身形竟成了衰竭病态的模样…… 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琉真连忙抹去心中涌起的一丝怜悯,接著激起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但她旋即又压抑了下来,假装全然陌生不识。 「琉真,你回来了呀!最近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空多回来院里走走,老师们都很想你耶!」体型圆胖、态度和蔼的院长看见她,表情盈满欣喜,拉她坐在身旁的位置,热情的嘘寒问暖一番。 「生活还过得去。」琉真故作轻松样子笑笑,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动,视线闪过墙角,她这才发现站立在一旁的人影。 那个男人高瘦修长,戴著银色墨镜,感觉相当神秘,伫立在那犹如一尊希腊神话里器宇轩昂的战神雕像,教人忍不住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可惜和他的距离有些遥远,看不太清楚他长相为何,不过五官看来还算端正,就怕墨镜拿下来,眼睛小得不像话,教她失望。 「对了,我来介绍,这位是金天宇先生,他说他在你七岁大的时候和你见过面,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院长仍是一贯的热诚,完全没察觉到琉真对金天宇的愤怨。 「不认识,完全没印象。」看着金天宇满是受良心谴责的愧疚神情,琉真不必猜想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为何。 「那时你年纪还小,当然不记得……」听见她的回答,金天宇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苦涩的笑容里有著和失望心情相矛盾的庆幸,庆幸著她已然忘却那一天他狠狠踹她一脚,骂她是小杂种的事情。 不记得!?他还真以为她当时年纪过小,已经不记得他对她和父母的暴行?哼!那一脚的痛,她永远不会忘记。 「琉真,我是你爷爷,我一直在追查你和你母亲的下落,但从未有过任何消息,我原本以为你母亲已经改嫁或是你们早已离开台湾,没想到她早巳身故,而你被 收容到孤儿院。十多年了,我找你们找了十多年,现在终於找到你了。」金天宇瞵视著琉真,多年来的思念及怜爱,让他情不自禁地起身想要拥抱她。 「不要碰我!我是孤儿,没有亲人,哪来的爷爷!」她就像遇见毒蛇猛兽一般闪退一步,不让金天宇碰触她的肩膀。 她生疏的反应似乎早在金天宇的预料之中,他旋即指示站在身後戴著墨镜的男子,「赤辰,麻烦你把徵信社调查的资料拿过来。」 赤辰?!这名字好像听过!琉真脑中的记忆立即跳现出来。 对了!小时候她曾听父亲说过家里有个从孤儿院领养来小他近十五岁的弟弟名为弘赤辰,那时她觉得他的名字很特别、很有趣,父亲就顺便教她写会这个名字,所以她记得相当清楚。 父亲还说,他算是她的叔叔,不过由於两人遵照安排,各自被派送到国外实习培训,所以相处时间不多,後来他和母亲结婚离开家里,便没了联络,而她当然也从未和他见过面。 叔叔?哼!她看他应该只是贪图金家的财产,才听从那个她不愿承认的爷爷的命令。琉真不齿地睨了他一眼。 他对她的瞪视好像有著那么一点的诧异,但由於他的神情一直藏匿在墨镜之後,所以她并不确定那反应到底是什么。 他将放置资料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她,再走回金天宇身後。 她打开袋子,拿出一叠装订成册的资料,翻阅了下,看到里头详细记载著所有有关她的事情,著实吓了一跳。 「这些资料……」老天,调查的资料居然包括她的出生证明,就学成绩,生病就诊档案,寄养报告,甚至连她初经何时到来,来往的同、异性朋友等等,都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 看完资料,琉真有著隐私被侵犯的愤怒,转头望向院长,她想也知道部分私人资料是院长透露的。 「几天前,徵信社的人过来,带著你的出生证明,问了我很多关於你的事情,由於他有很多可以证明你是金氏企业老总裁孙女的依据,所以我就……」院长一脸的为难及尴尬。 看著院长为难的神色,琉真的怒火也只好强迫熄灭。算了,也不能怪院长,孤儿院近来经费短缺,院长收了金氏企业的捐助,不得不合作的。再说院长的出发点 一定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和亲人团聚,院长的苦心及用「琉真,徵信社的资料我先前帮你看过,也和徵信社的人员做了核对。 当初你母亲病逝之後,社工人员将你带到我这里,留下一些资料,你的出生证明上写明了你的父亲是金育明,母亲是李心怡,既然你是金育明的女儿,当然也就是金天宇先生的孙女。经过了十二年,你们一家人终於可以团聚,真是太好了。」情感丰富的院长不禁热泪盈眶。 「就凭几张破纸就断定我的身分,我才不会接受,更不会承认。」要她承认是金天宇的孙女,她宁可跳楼自杀。 「现在的科技可以监定血缘关系,可以透过dna比对,到时就知道你是不是金家的孙女。」 站在金天宇身後的弘赤辰出乎意料地开口说话,更让琉真讶异的是,他的声音竟是这么富有磁性,这么好听。 「是啊,琉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医院抽血做dna监定,就可以知道你真正的身分。」院长极力说服著她。 「不必做什么dna的监定了,你确实是我的孙女。琉真,回来金家,我会尽一切补偿你、照顾你。」金天宇凝著她,好像从她身上看到儿子的影子,想念及惋叹全然浮现受尽罪恶感折磨及病痛的老脸上。 她猜测得果真没错,金天宇找她是为了弥补他先前的过失,想要藉此摆脱良心的谴责,呵!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我才不要回去!我是金育明的女儿没错,但绝对不会是你金天宇的孙女。都是你害死爸爸和妈妈的,我痛恨死你了,绝对不会承认和你有任何关系。」见情况已经没法再掩藏推托,她索性摊牌。 这段话对金天宇来说犹如巨雷一般,狠狠击中他的内心,教他胸口一阵剧痛。 「义父,您怎么了?」弘赤辰冷峻淡漠的脸上涌现紧张的神色。 「没事,只是忽然喘不过气来……」金天宇抚著胸口,不断急喘,脸色一阵白青,额头冒满冷汗。 「别在那里装可怜,想要藉由弥补我来安抚你的愧疚?哼!少作梦了,你就等著一辈子受良心的折磨吧!」她漠视从心底莫名而起的酸涩,怨愤的将资料丢在地上。 「你说这是什么话!」弘赤辰气愤地抓起她的手,强劲的力道像是在教训著她的无礼及不孝。 「放开我!」她使力甩开他的大手,恚怒地斜瞪著他。 「赤辰,放开她……」金天宇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沮丧悲哀地接著说:「她不愿意承认我这个爷爷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怪我当初太残暴、太无情,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也难怪她会恨我……」 「你现在才悔悟已经来不及了!」她才不会被他的说词软化,漠然的板起睑,要他知道她强硬而坚决的态度。 金天宇像是被宣判死刑一般,全然绝望。「我没有资格强迫你,一切随你,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补偿,等待你的原谅……」拄著拐杖起身,他和弘赤辰默然的离开。 从此,弘赤辰便时常出现在琉真周遭,监视她的行踪。 「你看,有他们在的地方,方圆一公尺的位置没人敢踏进,台下中央就空出一个圆圈,看来真是滑稽。」小白拉著萨伊和同事们一同挤到萤幕前,看见圆圈外围的人一边跳舞一边瞄视「黑衣部队」的模样,就觉得爆笑。 琉真也看向监视萤幕,在拥挤的人海之中轻易就能瞧见弘赤辰的身影,萤幕上的他如同巨星一般亮眼上相,身上有著雷霆万钧的强烈霸势以及不容侵犯的尊贵气质,天生就是抢夺目光的焦点人物。 去!她讨厌死他了,想到一个月前他抓她的手,在她手腕留下淤青,痛了三天都还没恢复,就对他相当不爽,现在怎么会赞美起他来了!琉真从鼻子里哼出冷气,朝著萤幕上的弘赤辰瞪了几记白眼。 「琉真,小白,十二点,该你们上场了。」服务员安迪进入休息室叫唤。 「快去、快去!琉真,今天二十分钟的钢管秀你只要跳十五分钟就好了。」沈经理交代道。希望那些人真如琉真所说,看完表演就走,不再影响会场的气氛,威胁到其他客人。 「我很容易一跳上瘾就忘了时间。」琉真故意刁难沈经理,谁教之前他老是要她迎合观众而多加五分钟的表演,却小器得不曾加薪。 「拜托!我的琉真女王,今天你少跳个十分钟我也不反对,还薪水加倍给你,这样可以了吧!」沈经理合掌,真把琉真当女王膜拜。 「哈哈!哈哈!看本姑娘的心情罗!」琉真假笑几声,故作玄虚地挤眉弄眼,得意地抖著肩膀走上舞台。 「showtime!thatsgethigh——」dj小白一上场,立即播放节奏强烈的电子音乐,带动热舞高潮。 接著,舞台灯光转暗,中央位置投射一道光束,光束底下闪现一个火辣妖娆的身影,在七彩炫光的照射下,追著音乐扭动的身躯拉长数道黑影,旋转式地扫过全场,像魔蛇一般圈缠著在场每个人的心魂。 群众随著重节拍集体跳跃狂呼,仿佛朝圣的信徒,虔诚祟尚女神的引领,将躯体奉献而出,随之摇摆。 在起伏晃动的人群中,琉真仍是一眼就能找到台下的弘赤辰,高健劲瘦的他,在迷幻闪烁的聚光灯下,深邃而俊挺的五官闪换成各个不同角度的阴影,显得更为诡谲、邪佞…… 哎呀!她是怎么了?今天对他怎么有这么多的感觉,还都是欣赏的称赞琉真晃晃脑,极力将搭错的那条神经线接回正常。 台下的弘赤辰拿下墨镜,挂至胸前,然後双手交抱在胸前,静默地伫立在舞池中间位置,无视旁边激烈舞动的人群,和他们仿佛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类,更显得他特立而醒目。 他还是以那种眼光看她,以一种嫌恶、近乎厌弃的眼神看她,视她为寡廉鲜耻、爱慕虚荣、卖弄身材的放浪魔女,这些她在他眼里全然可以清楚看见。 怎样,她就是这种人,为了钱她可以穿著暴露的衣服,在众人面前煽情热舞,一切无关自尊,只要她高兴,她喜欢!琉真以拽的神情回应他的鄙夷。 第四章 弘赤辰眯著狭长的双眼,嘴角勾起一道邪冷的弧线,欣然地接受她挑衅的眼神。不过他觉得她今天的眼神有点奇怪,那闪动的光芒好似挑逗、挑情琉真知道弘赤辰在评估她的能耐,打从她一出场,他就像是等著收看好戏的观众,看她如何风 骚,看她如何诱惑。 好,冲著他促狭的眼神,她决定跳得更为火辣、更为煽情,将看「情色舞娘」那套影带所学的绝活彻底展现出来。 琉真首先抛给小白一个眼神,很有默契的,小白立即转换旋律煽惑的音乐,配合著地。 音乐前奏一下,琉真两手拉著钢管,围著管子旋转,更加骚媚地扭腰摆臀,打开双腿蹲下,将钢管置於两腿之间磨蹭,再顺著钢管像蛇一般婉蜒地贴缠绕上,吐出粉嫩的香舌轻滑过诱人的红唇,以挑逗至极的媚惑眼神勾引,再以性爱暗示的意味舔著钢管。 现场的观众疯了,对著舞台不断狂呼尖叫,空气中弥漫著的全是热血沸腾气味,熏得众人更加疯狂。 老用同样的把戏哄人!弘赤辰噘了下显露倨傲不羁个性的薄唇。这个月下来,看了她近二十场的表演,对於她挑逗的招数他摆出已然厌倦的神情,殊不知自个儿在不自觉中,原本分开而站的双脚像是在防范著什麽而靠拢。 琉真一手抓撑跳上,俐落将两脚紧勾钢管,弓身向下倾倒,形成倒挂姿势,胸前伟大而嫩白的两团浑 圆几乎爆出胸衣,而那超短的迷你裙则隐约露出神秘三角地 带。 众人全然歇斯底里的狂喊,险些失去理智冲上台。 哼!她还真有两下子,懂得如何搔男人痒处,懂得男人想看却看不到,够呛、够辣!弘赤辰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小觑她了。 琉真在心中暗想,她总算在他眼里看到不同的光彩,那是种赞美与佩服,虽然这眼光如同千年才会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瞬间即逝,极难再现。 不管,她昨天看舞娘系列的影带,苦练了一天就为了这个时候,只要能恶整他,能征服他,任何手段她都愿意使出。 接下来,她大胆地在他面前将短至只包裹住臀部的窄裙整个上拉至腰身,露出浑 圆的俏臀及白色的蕾丝内裤,再抬高双臀,以撩人的姿态扭动。 喷鼻血了、喷鼻血了!在场的观众被琉真惹火的举动—挑,掀起强烈骚动,几名男性还失控地冲向台去,恨不得现场就占有了她。 就在疯狂的群众冲至台缘时,数名黑衣男子犹如镇暴部队,旋即拦阻并拖出场外,接著的下场如何凄惨就不难想像了。 乖乖!她这动作虽然不到惊世骇俗的程度,却猛然震撼他的心。弘赤辰心想,怎么会这样?他进风月场所不下千次,游荡在脂粉之中,从未有过这般奇特的悸动,怪了,真是怪了…… 琉真发觉弘赤辰的瞳眸闪烁著迷蒙,得意自己有足够牵动他的本事,连忙乘势追击,跳下舞台,勾住他的脖颈,拉著他刻意松脱的领带,邀请他上台一同热舞。 哈!等著接招吧!假装高洁的大色胚! 拜托!白痴也知道这小浪女要玩啥把戏,想在舞台上当众让他出糗,他弘赤辰不是傻子,绝对不会误入她的陷阱!弘赤辰站稳脚步,双臂紧抱在胸,一副不动如山模样,看她如何「动」 他。 「怎么?没种上来,害怕啦!」男人最禁不起的就是「激将法」,只要小小一个挑拨,两三下就被牵著走,驯得服服帖帖。 这是琉真在这类声色场所打混多年,由同为舞娘的前辈们那第一个学习到的「常识」,而且屡试不爽。 「『种』,我可多得很,『怕』这个字我没听过。」堂堂男子汉,他怎能让她看扁。挺起胸膛,他气定神闲地跟著她跳上舞台。 跳上台子,被骤然打下的光束逼迫放大瞳孔之时,再看见琉真脸上讥诮的笑容,他这才惊醒,发现自己上了这小浪女的当,被她故意挑衅的话语激上舞台,不禁暗骂了声自己是白痴。 「呵!我看你能把持到什么时候。」台上,琉真将弘赤辰轻推坐下小白方才放置的座椅,然後转到身後,双手隔著轻薄的衬衫上下揉抚他的胸膛,还故意在他敏感的两点处捏搓。 哇!看不出他这么瘦高,胸肌竟是这么硕实!琉真不由得惊愕地吞了口口水,耳根无端燥热起来。 「试试看罗!」既来之,则安之。相信以他过人的定力,这小浪女的媚功还影响不了他。思忖完毕,他的心底掠过一抹心虚,原来潜意识正在提醒著他忘了刚才对她的那种怪异的心悸反应。 琉真挑眉冷笑一声。好,她就来试试看他的忍耐能力到底有多强。 一股不服输的冲劲操控著她,她走至他面前,俯下上身,细长的手指抚梳过他挑染银色的发丝,顺著耳鬓滑下,再画过他刚毅有型的脸及他脖颈的敏感动脉,最後贴近耳畔,朝他的耳窝里呼气。 弯低身子的她胸前春光一览无遗,那圆挺的两只尖峯就在他眼前展现著、晃动著,鼻息流窜著含著馨香的热气,耳窝里回荡著那要命的娇吟声,曼妙的曲线在紧身裙若有似无的遮掩下更加魅惑人的感官…… 太刺激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她看见他的面部神经开始有著抽搐现象,於是玩心大起,更加胆大地撑开他的两腿,跨坐在他腿上,以牙齿咬开他的领带,两手解开衬衫扣子,探进衬衫内,摸索著他的锁骨,向下到胸脯。 她贴近他的脸庞,心跳陡地加快了下。她从未如此接近看他,之前他都只是站在台下,之间总是隔著一段距离,他也总是戴著墨镜,再加上闪烁不明的灯光,而表演完後他又旋即离去,所以她从未清楚看过他的长相。 原来他的脸型是那么的刚毅,眉毛浓黑,衬著狭长微眯的双眼,眉宇之间聚集著深不可测的冷厉;鼻梁直挺,嘴唇些微丰厚,整体来说粗犷却不失精致的五官,组合的竟是一张男人味十足的脸蛋。 等等!这眼神好熟悉…… 不会吧!竟然是他,那个在梦中保护她的黑夜骑士!十二年前那个护住她,不让她受伤的男孩原来是他…… 那个男孩是她的「叔叔」…… 弘赤辰在心中喊声糟,他最後的坚定意识快崩溃了,她的馨香气息就热烘烘地呵在他的脸上,那炽热灵活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他的下腹有股骚热疾速涌起!快!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盆冷水从头灌下…… 喔!不!是要冰水!冰水才有用,谁快给他一盆冰水!突地,她停下了动作,小时候对他憧憬的情愫激得胸口一阵急喘,心跳全乱了节拍。 天啊!她不是要捉弄他、挑逗他的吗?怎么反倒连自己的身体也跟著燥热起来,下体还激起莫名酸麻及湿意,感觉相当空虚,急切需要一股强烈的热劲填补才能满足般…… 这段时间恰好给了弘赤辰一个降温的好机会。 「怎么?没别的招数了?」他戏谑地对她说,心里竟然期待她会对他有更加惹火亲密的举动。 「等著瞧!」她气得往他胸前两点捏下。 「好,我等著。」想不到这娘儿们居然捏他捏得这么用力!弘赤辰痛得低呼一声,一时光火,抓著她的细腰,惩罚性地抖动两腿。 这么一个动作,两人的下身更加紧贴,形成性爱结合时的暧昧姿势,引得台下爆起喧哗,直觉两人动作露骨至极,犹如表演情色的成人秀般真实火辣。 群众的呼叫霎时唤醒因恼火而丧失理性的两人,这才惊觉两人的尴尬姿态。 琉真急忙离开他,在站立起身时,双腿突然无端瘫软,整个人跌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头部位置还正对著他胯下的男性象徵,一手落至他的腿上。 这姿势……这景象……实在是太色情了……好似她正在帮他爱抚著,亲吻著他最禁不起刺激的坚 挺部位…… 耳边传来更狂烈的喊叫,琉真羞惭地低垂下头。她要他出糗,结果反而害了自己出尽洋相。 她知道现在已无退路,更不能断然离场,只好顺势表演下去。 再说她不能、也不甘被他看扁,她可是有「职业道德」的,怎能半途退缩。 哎呀!不管了,豁出去了!她的手移至他的膝盖,以手掌轻揉旋转,从大腿内侧推进到达根部,绕过硬挺的位置来回磨蹭,最後真的抚上他中央……好硬……好 热……她感觉到他底裤里的物体胀大到令她惊愕的程度,胯间瞬时整个鼓起!弘赤辰在心中惊喊,糗了、糗了!他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了下半身的家伙,全身的热血直 往那冲…… 「你输了。」拜托,凭她金琉真的性感魅力怎会诱惑不了他,看,现在他不就乖乖地让她玩弄在「掌心」。 「你也没赢。」他抓起她坐上大腿,以「回敬」的方式,一手探入她的底裤。 方才她坐在他大腿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私处渗透而出的温热及湿濡,他早巳迫不及待想探索究竟。 当他触碰到她神秘而柔软的地带时,不禁大吃一惊,她的温热及湿意比他想像还要厉害。 天杀的!他竟然当众抚摸她未曾有人碰触过的下体,隔著薄柔的一层蕾丝,用手指挑弄她的……她的…… 不过……这感觉竟是如此舒服,全身像被电殛似的,直觉一股不可思议的灼热和酥麻,神智还恍惚闪现迷幻…… 「啊……」她居然不由自主的逸出一声娇吟!丢脸!真是丢脸死了!她的手仍轻抚著他的坚挺,在她呻吟的同时,他也情不自禁地发出难耐刺激的低吼,融於她的喘息之间。 两人的瞳眸在瞬间相瞵,深邃的黑眸熠熠生辉,闪动著初尝亲密的满足以及迫切进一步的渴望…… 他一手扶持著她的纤腰,另一手如被魔咒牵引似地抚摸著她的背脊,缓缓地动著下身。 他鼓胀的坚挺摩擦著她下腹的柔嫩……她无法抵抗那酥麻感受的冲击……她觉得全身热到快要融化,快要瘫了…… 音乐这时杀风景地做了个结束。 激奋的群吼在音乐停止的一刹那冲入耳膜,终於震醒两人混沌迷炫的意志。 琉真瞳仁瞠大,嫣红的云霞瞬忽飘上双颊,她迅速跳离他的身体,拚命抚平体内激荡的惊悸,再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和他冷眼对峙。 弘赤辰也连忙露出一脸轻松,以满眼的促狭来掩饰如战鼓急敲的心跳。 其实两人同时在心中松了口气,庆幸音乐及时结束,不然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何收场。 「投降吧!失败者。」琉真戳他一记胸膛。他那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嘴脸,就是让她看了老大不爽。 「你才是输家。」她好强倨傲的神态,让弘赤辰莫名恼火,抓住她的手腕想要给予惩罚,但在碰触到她柔嫩的肌肤後,又如触电般赶紧放手,连同将脑中涌现的遐思甩开。 接著,两人很有默契的努了努嘴,脸上浮现一抹心虚,知道这场挑情之战谁也没赢,反倒全输——输给了自己的自制力、定力及耐力。 「是你先有反应的,所以你输。」她就是要他承认她有影响他的能力。 「因为我把你当成淫 乱的荡 妇看待。」好,他就承认,反正男性本「色」,他正值二十七岁,是个精壮时期的男人,有著勃发的欲 望是正常的。 第五章 「你……」他竟敢这样羞辱她!在他眼里,她像个淫 乱的荡 妇!? 「你觉得被人这样看待很光荣吗?你知不知道台下的人也是这样看你?一看见台下饥渴如狼的男人们以情色的眼光透视著她,有些缺乏水准的还以淫秽的言词逗她,他就打心底不爽。他以眼神示意部属向前「警告」那些口出秽言的人,要他们收敛粗俗的行为。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想成为你,抚摸著我的身体,真正和我做爱。」 她应观众要求,在另一首魔乐奏响时,想将他推回座椅,再来一场激 情演出。 「这让你很有成就感?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她的轻推并没有让他动摇,有的只是更为浓烈的愤怒。 「羞耻?!哼!怎么可能,我可是众人心目中的性感女神,他们对我存有性幻想是一种荣耀,我也以挑逗男人成功为最大的成就感。」他不动,好,她就把他当成钢管,在他身上爱抚摩挲,反正他认定了她是个淫 荡无忌的人,她就「荡」给他看。 琉真站在弘赤辰侧边,两手柔媚地揉抚著他的身体,抬高一腿,紧勾他的腰身,大腿内侧磨抵他的下腹,放浪的举动再度激发众人情绪,气氛跟著沸腾起来。 「够了!我不许你再自甘堕落下去,走!现在就跟我回去!」他胸口的强烈怒气灼烧著他的神经,他愤然地抓起她,一丝惋惜及无奈的异彩在眸里稍纵即逝。 「放手!我不要回去!」但不论她怎么用力甩手,就是甩不掉他的箝制。 「这由不得你。」拉著琉真走下舞台,弘赤辰望向那些几近疯狂、随时会失控冲上的狂徒,心底不禁拧疼了下。 以前没有他的看护,她是怎么躲过群众的暴动?如何解决危险? 会场两名看顾人员本要冲上阻止,不过在行动之前就被弘赤辰的手下制住。 台下的人群早知弘赤辰的势力,因此全然噤若寒蝉,没人敢吭一声。 「先生,有话好说,我们琉真要是哪里得罪您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沈经理就知道弘赤辰是惹不起的人物,连忙过来解围致歉。 「放开我!你没有资格管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告你强暴!」琉真从他的手背狠狠咬下。 弘赤辰闷喊了一声,手仍紧紧牢抓著她,额头泛起一条条青筋。 「放开琉真!别以为你是流氓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已经报警了,再不走就送你们吃牢饭。」萨伊冲向前去,和弘赤辰对峙,向来以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为傲的他,一站到弘赤辰面前发现他整整高过他半颗头时,气势完全被他杀尽。 「小子,你说什么?」流氓?!他的样子在别人眼里竟然像是流氓,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弘赤辰嗤笑一声,也或许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 小白和其他夥伴原想上前帮忙萨伊,但在弘赤辰凌厉目光的扫视下,激奋的义气瞬时消褪,跨出一步後便不再有所行动。 「放开我!老头子说过一切随我,你敢违抗他的命令?」琉真实在不想提及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一字一句,她恨透了他,恨不得诅咒他早死。 弘赤辰闻言,顿了下,旋即松手。 他当然知道她所说的「老头子」是谁,是在他小时父母车祸意外双亡而认养他的义父,也是她的爷爷——金天宇。 「走」他被托付的责任仅於看护她的近况,并没有任何权力箝制她的自由,再说义父也没有其他指示,他不该因一时莫名的气愤而恣意动作。 下属听见命令,自成两列,尾随他离去。 琉真一夥人回到休息室中,沈经理亦跟了进来。 「琉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连著这几个礼拜天天来闹场,吓得好多客人离开,如果再来的话,我看我的生意也别做了。」沈经理道,方才被弘赤辰手下修理的顾客全部转怒他,骂得他一睑臭头。 「他们要来,我也没办法阻止,不然我辞职好了,他们就不会来了。」 琉真甩甩手,披上外套离开。她才不甘被沈经理迁怒、炮轰,大不了她不干就是了。 「辞职?!这怎么行!你可是我们pub的『当家辣花』、『招财女神』,怎么可以辞职,没了你,大半的客人也不会来了!」沈经理赶紧放柔口气,安抚琉真这不可多得的摇钱树。 「琉真,等会儿两点,你和萨伊还有一场表演……」小白试著留住琉真。 「我没心情,想回家。」都是那个恶梦,还有弘赤辰这个恶人,搅乱了她一整天的心情。 「琉真,我送你。」萨伊也穿上外套,拿起机车钥匙。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琉真关上休息室大门,由後门走出pub。 弘赤辰和部属将车驶出地下室,一连六辆的黑色宾士轿车同时驶上街道,引起路人的注意及观望。 坐於加长型轿车後座的弘赤辰,从内部设置的冰箱拿出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优闲地摇晃几下才轻啜了口。 望向窗外,他看见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拉下松脱的领带时,突地发现胸口处的衬衫沾染到颜色鲜艳的口红印。 是琉真不小心留下的…… 脑海浮现方才和她在舞台上激 情的演出,他的心犹如被火熨烫而紧揪了下。 她身体的余温余香竟神奇的残留在他身上,自然的淡淡花香,滑嫩的肌肤触感,感觉依然真实温热,和十二年前拥抱她时的触感全然相同,不同的只有她的身材曲线,已转变成丰腴曼妙。 先前,他只是站在舞台下方隔著一段距离看她,看到的只是她由小时清纯清秀转而艳丽动人。 而今天的接触,让他感觉到不止是她外貌的不同,还有她散发的女性成熟魅力及骚媚。那勾人的眼神、惹火的动作,那从以前就一直萦绕在他嗅觉的淡淡薰衣草香,不可否认的,都在在震撼著他的感官…… 拜托!他想到哪里去了,她算是他的侄女,他居然对地产生遐想,真是太荒谬、太荒唐了…… 就在他仰头一口饮尽酒液,想要藉酒忽略心中遐思时,放置桌上的手机陡地作响。 他看了下手机银幕,是留下负责继续监视行动的部属打来的,他立即接听。 「总裁,金小姐在十分钟前提早离开了pub,现在人不知去向……」部属的口气相当紧张,显然对於失职一事感到惶恐。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没有看护好!」弘赤辰怒吼出声,火气大到吓著前座开车的司机。 「金小姐临时从後门离开,我刚好去洗手间,所以没注意到……」部属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明天到公司领遣散费,不必再来了!」话毕,弘赤辰气愤地收线。 「开回到pub的路。」他指示司机,气恼地捶了下桌子,当痛觉传达到脑子时,这才惊觉他一向沉著冷静的处事态度,竟在听见有关琉真的消息时完全失控。 怎麽会这样?一个月前,自她七岁之後他第二次见到她时,他的心情就莫名变得浮躁,再看到她顶撞义父的狂妄举动时,他立刻失控的抓住她手腕教训,现在又因她突然离去失踪而愤慨、著急…… 「是的,总裁。」司机小心翼翼地回答,随即将车子掉头,生怕触怒到弘赤辰,跟著倒楣。 跟随後头的其他五辆轿车也跟著转回pub方向。 「她从後门离开,後门接的是一条街道,而她既然要回去,一定会经过那条商店街。」脑中绘出完整的地图,弘赤辰再指示司机开向商店街方向。 入夜街道的景象不再热闹,气温渐渐变得寒冷,再加上狂风吹袭,穿著轻薄清凉的琉真不由得瑟缩著身体,努力搓著手臂取暖。 好冷!早知道就不要耍酷离开pub。 「刚刚在舞台上热得要命,现在却……」想起刚才和弘赤辰接触时,身体莫名燃烧而起的火热,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由耳根开始发烫,渐渐蔓延全身。 想不到那男人还有「暖和」的功用,稍微想一下和他跳舞的情形,她就全身发热! 琉真直觉有趣,嗤笑一声,随即对自己如此荒谬的想法及反应感到唾弃。 「神经!就是因为他才心情不爽,怎么会无缘无故又想到他。去!滚开吧!别再来打扰我了!」她的脑海蹦出一个超级橡皮擦,狠狠地、用力地将弘赤辰的人影擦掉。 今天是她上台以来最丢脸的一次,她一向以在舞台上逗弄男人为乐,看他们脸红心跳、紧张无措的模样她就觉得有趣,觉得有成就感。 但是今天她却失败了,她要玩弄他,反而自己也有了反应,那从未有过的燥热酥麻感觉,竟然让她觉得十分享受,十分舒服…… 还有,她居然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面对他时,体内甚至有股空虚感急切地等待著他来满足…… 奇怪,她到底在渴望著他什么?需求著他什么? 她的思绪被一阵又一阵激起的感觉搅得好乱、好乱,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她生理及心理异常反应的答案。 走在商店街上,店家一—拉下铁门休息,琉真被阵阵的铁门关闭声震醒飘忽的心魂。看著一家家熄灭的霓虹,她决定回家泡个热水澡,甩掉混乱在脑子里的一切杂思。 举起手,她向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计程车司机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口气急促地说道:「小姐,天气太冷,很抱歉,不载客人了!」 什么?琉真还来不及反应,计程车就消失在街头。 接著她挥招的计程车没一辆停下,全都直接开走。 「什么跟什么!现在半夜一点多,没公车也没捷运,计程车也不载,我怎麽回去?用跑的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不会真的要她用跑的回家吧?还是用走的?!她穿这么高的鞋子,会要了她的命。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折回pucb时,六辆黑色宾士轿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跳。 「上车,我送你一程。」弘赤辰拿下新款雷朋墨镜,走下车子,打开车门。 琉真先是眼睛瞠大成惊愕状,再是双手交抱於胸前,挑高一眉,斜睨他成审视样,再是噘高嘴唇,一脸不悦,最後叉起腰肢,怒声骂道:「喂!你跟踪我?!」 弘赤辰嘴角微微勾动了下,笑意在心底漾开,直觉她脸部表情生动不已,数秒之间可以变换各个神情,而每个样子都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跟踪的话,会是从前头出现吗?」弘赤辰一手放置车顶,斜靠车身,板著正经和冷傲表情,反问琉真。 「对喔!你是从前面过来,应该不是跟踪。」琉真努努嘴,天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殊不知自一个月前自己就被他安排人员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随时报告情况。 她就这么相信了他的话?这教弘赤辰相当讶异,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还有著些许不安的心虚及欺骗的歉疚。 「上车。」他向後座车门侧点了下头表示。 「我才不坐那老头子的车!」琉真顿了顿,差点依照他的指示动作。 「这是我的专属轿车。」他告诉她。她非得这么倔强、固执吗? 琉真望进後座,感觉到里头的暖意及舒适,心亦开始动摇。 第六章 「今晚有寒流来袭,天气会愈来愈冷,你不上车,我可赶著回家休息。」他像是等著看好戏的旁观者,说得无关紧要。 「我……」她该不该上车?她的自尊心和现实激烈交战著。 「不上车就算了,我看我就好心点,将外套借你保暖好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肩部突地一阵沉重,旋即是温暖的包围,将她的身子烘得热烫。 好热、好温暖喔!这是他的体温吗?pub的姊妹们曾笑称「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在冬天天气寒冷时是取暖的好材料」,果真如此!暖和的温度里还有著他独有的男性气味,淡淡的烟草混著些许香味清新的男性香水味,顶好闻的…… 嗯,她喜欢!想到这里,琉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你自个儿慢慢走,我先回去了。」既然她这么好强,就随她。弘赤辰摆摆手。 「有免费的便车可以坐,我为何不坐。」她抢先一步钻进车内。 她弯下身子钻进座位,抬高的臀部圆俏而诱人,更教弘赤辰血脉偾张的是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窄裙,在她弯身时缩至大腿之上,白色蕾丝底裤全部曝光。 她是天生出世来挑战他的忍耐力的克星吗?他的血液瞬间沸腾,整个人快要爆发。 「喂!快把门关上,冷风一直吹进车里了啦!」她俨然成了车子的主人。 镇定!他要镇定!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乱了方寸,再说她是他的「侄女」,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她想入非非。 弘赤辰告诉司机她住处的地址,坐在和她间隔两个座椅之位。 咦!他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在闪现问号的下一秒,心中的答案接著亮出,琉真想起他曾委托徵信社调查她的资料,想当然耳,也会有她居住地址。教她讶异的是,他竟然记了下来。 「白兰地,要不要?」趁著倒酒的时间,弘赤辰终於抚平了激动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傲态度,摆出一副要不要随便的嘴脸。 「当然要,我快冷死了,喝点酒刚好可以暖和身体。」琉真接过酒杯,深深吸了口酒香,再品啜一口,含在嘴里享受酒液由辛辣转为甘甜的神奇,缓缓吞下。 「看不出你挺懂得品酒的,不光只是会扭腰摆臀。」弘赤辰剑眉微挑,饶富兴味地瞵视著她。 「我会的东西可多著,只怕你没胆量见识。」又来了,又是那睥睨的眼光,瞧不起她的舞娘工作。 「我想,有的是机会。」弘赤辰暗自自我嘲笑了声。他对她还真的有点手足无措,她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轻易刺激他的感官。 谈话结束,接连是一分钟的沉默,寂静的车厢内只有两人温热的呼吸,及薰衣草和烟草味意外相融的淡淡幽香。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交谈,第一次之间的气氛不那么火爆。 这感觉好怪异、好尴尬,但是也有著一股激动的兴奋和悸动…… 在琉真产生这种感觉的同时,弘赤辰的心里也有同感。 「趁这个机会,我想和你聊聊有关你入籍及继承金家的事。」弘赤辰首先打破沉默,直接进入核心问题。 「我说过,我不会承认是金天宇的孙女,也不希罕继承他的财产。」琉真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 「我知道你对你爷爷有著深重的心结及恨意,但那都是误解,先前他强行带走你父亲,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你也该换个角度及 立场替他想想,他辛苦将儿子养育成人,苦心为儿子规画理想前途,然而得到的竟是背叛,答应完成婚约却在盛邀全国商界人士的婚礼前逃离,以他商界领袖的身分 及地位,当时难堪的程度不难想像,对他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於儿子的叛离,你能体会他的心情吗?能体会苦找儿子八年的悲痛吗?」提及义父的心酸,他一改冷 然的态度,语重心长的说。 琉真撇撇嘴,佯装不去理会他的说词,强压下心头的一丝酸意。 见她眼神有著些微的闪动,他继续说道:「还有,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不是你爷爷的错,他失去儿子的痛苦并不亚於你失去父亲的悲伤,而他对你们母女两人的愧疚,也一直设法想去补偿,他透过所有关系不断寻找你们,十二年来备受良心的谴责,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 「别想装可怜说服我原谅,也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脱罪,让良心好过。」琉真仍是强露出不屑,但他的字字句句都已成功打进她的心里。 「你已经失去了双亲,不会愿意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吧?」他紧皱的眉间聚著沉重的忧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脑海恍然出现金天宇突然心脏绞痛、痛苦难受的画面。 「你自己想吧!」义父曾表示不愿他向她提及有关他的病情。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急问。 他嘴角线条紧绷,不回答。 车子在此时停下。 「怎么了?」弘赤辰问司机。 「大厦到了。」司机回应。 「大厦到了。」弘赤辰看向琉真,如同机械一般,冷冷地重复一次。 「不说就算了,耍什么神秘!」她没好气地下车,发现肩上还披著他的西装外套,她立刻拿下还他。 「你披著上楼吧!」他关上门,示意司机驶离。 「喂……」她还在迟疑著该不该礼貌性地跟他说声「谢谢」或是「再见」时,他已经离开。 琉真重新披上西装外套,上头保有的温暖立即驱逐身体的寒冷。 上楼走进家门,紧绷的神经松懈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疲累陡然直涌而上。 「怎么突然觉得好累……」也不管鞋子还没脱下,也不管妆还没卸掉,她倒上床铺,闭上眼睛就睡。 哎呀!这样会把他的西装外套 弄皱!念头一起,她震愕了下,没想到自己第一个担心的竟然是这个!脱下来吧,毕竟弄皱别人的衣服不好……她脑子这么想,手却不肯动作,彷佛一旦脱下,就会被空气中的冰寒冻伤。 这外套真的很暖!她想,就这么穿著睡好了,明天再帮他烫平。 这一夜,琉真觉得好平静,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样,西装外套独特的味道让她好有安全感,让她睡得好甜,没有恶梦…… 回到位於郊区的别墅,弘赤辰进屋欲进房间,经过书房,看见门缝下透出灯光,於是敲了敲门进入。 「义父,您还没睡?」他轻步走进书房,看见坐於摇椅的苍老身影。 「嗯。」金天宇将手中的热茶放置身旁的木几,回应一声後,微微叹了口气。「老样子,她还是没有意思要回来对吧!」合上书籍,同时合上眼,他陷入沉思。 在他知道孙女从事的是钢管舞娘的工作时,他更是急於将她带回金家,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就读,回归正途,也帮她开立银行户头,汇入千万,就是希望她能辞退工作,不要再涉及这类危险的声色场所。 而她仍是不肯领情,将他的好意拒绝在外。 「我看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将她带离那个混乱糜烂的场所。」出口刹那的急躁,教弘赤辰愕然地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脾气性情又开始反常、失控。 他干嘛这么急著要那个小浪女离开pub,明知道自己和她对冲,明知道她会是个麻烦,为何他还想将她带回?!「强硬的手段……唉……」叹气声加重,金天宇自知现在已无勇气和以前那般魄力,可以手段强势地作下任何决定。 想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强硬态度,命令儿子依照自定的计画完成企业联姻,才逼迫他和李心怡私奔,躲避八年才寻找到他。 後又以强迫手段将他带回,软禁家中,儿子为此抵抗,绝食抗议,父子两人的关系濒临绝裂。 三天时间,儿子便因受不了对妻小的相思及禁制无自由的生活,冒死从七楼攀越水管逃离,结果不慎从五楼失足坠下,伤及脑部,记忆全失。见儿子已然忘却妻小,他便封锁所有消息,瞒骗儿子已婚事实,硬将儿子派送出国深造,准备选定适当时机接掌金氏。 怎料儿子至美国不到半年,竟被不法歹徒盯上,在开车上班之际被绑架,最後惨遭撕票。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痛,永远无法磨灭的阴霾,都是因为他的专制,毁灭心爱独子原本的幸福生活,也断送了他的生命…… 「义父,明天我就把她带过来,顺便请律师办理她的入籍手续。」由金天宇凝重、悲伤而无奈的神情里,弘赤辰看到无尽的愧疚及思念,不禁为他感到哀恸。 自金育明意外身故之後,金天宇凌厉暴躁的情性全然大变,终日忧悒在愧疚之中,无心经营事业,健康状况直线下滑,整个人变得阴沉而衰颓。 遵照指示接掌事业的弘赤辰,继续委托国内众家徵信社追寻李氏母女的下落,直到一个月前,终於寻获两人消息。 金天宇在得知媳妇因过度操劳病故,孙女琉真又被陆续送至各地寄养家庭的可怜遭遇,罪恶感更加深重,极力想要弥补。 然而琉真却坚决拒绝,甚至否认是金天宇的儿孙,甘愿放弃金氏企业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不要,她有自由的权利,我没有资格替她决定,我希望是她自愿回来,不强迫她入户籍。」在得到儿子枉死的惨痛教训之後,金天宇终於顿悟自身以往的行事作风有多独裁霸道,一切事物皆必须在他掌控之中,任由他安排操纵。 就像他当年为了扩大势力范围,竟不择手段强压迫同类中小型公司以至於破产,造成上万人失业,那时他只得意著自己掌权的威风,完全无视他人的悲苦,如今想起,便成了他一生的罪孽。 金天宇沉痛地叹出一口长气。上天要他醒悟的代价未免也太大、太残酷了…… 「是的,义父,我会尊重她的意愿的。」弘赤辰点头表示遵从。 「赤辰,就麻烦你多费心替我注意琉真的一切,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唯一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金天宇说完,心脏突地一阵闷痛,双手紧捂著胸口,急喘不停。 「义父!」弘赤辰立即向前探视。近来义父心脏隐痛的频率愈来愈高,教他十分担忧。 「药……在书桌上……帮我拿一下……」自从一个月前在孤儿院和琉真见过以及知道她对他的痛恨,他的心脏开始出现突发性衰竭的现象,看遍各大医院依旧无 法诊断其中原因,他想这是上天对他以前冷残行事的惩罚吧!弘赤辰迅速在书桌旁特设的饮水机倒了杯开水,拿药给金天宇服用。 服用药剂之後,金天宇抚了抚胸口,呼吸、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因剧痛而苍白的睑也些微有了血色,「义父,圆德医院聘请了一位世界知名心脏外科权威,明天便从美国回国驻诊,可以请他再诊断一次您的病情。」其实他早巳透过关系安排好诊疗时间,就等义父点头。 「不必了,再怎么检查也没用,我已经老了,身体自然会衰弱,再说这病也只是突然闷痛一下,吃了药就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算是他最後一次的固执,他要这隐痛随时提醒他的过错,随时惩处他的残酷。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说不定动个小手术就能痊愈。」对於金天宇的养育、栽培,弘赤辰有著万分的感激,他将他视为亲生父亲一般敬重、关怀,当然不愿再看他受病痛的折磨。 第七章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还撑得过,你不用为我担心。」金天宇拍拍义子的肩,他知道他的关心及忧虑。 弘赤辰垂低下头,心中满溢无奈。义父坚持的事任谁也无法改变。 「好了,很晚了,你去休息吧!」金天宇挥挥手,意示他离开。 「是。」弘赤辰起身走出书房。 见义子离去,金天宇站起来走至书桌,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厚重、略微泛黄的相簿,脸上流露著牵念及哀伤。 相簿里放置的是儿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有婴儿时期的天真笑颜,但似乎自儿子懂事开始,从他为他设定培训接管事业的计画开始,儿子就再也不曾笑过,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及研究所,每张照片的表情都是死沉及疲累,还有著无从发泄的怨怼。 唯独一张不同表情的是十二年前由徵信社所拍摄到儿子和妻小至公园游玩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抱高著女儿转圈,和妻子谈笑,当时的笑容满足而幸福,四周盈满温馨气息。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欢乐笑脸,是发自内心的愉快,不是为了博取他的欢心而假装的笑容。 思及此,金天宇不禁悲伤的落下眼泪,痛恨当初为何狠心折散儿子的幸福家庭,毁坏他们的美满生活。 无怪琉真不肯认他,这么怨恨他了…… 霎时,一个感触闪过他的心底。 他思忖著,和儿子相同接受他安排培训的赤辰是否也有著相同的感受? 毫无自由、无从选择,一切只能遵循他的计画行事。 想想,他也从未见过赤辰真正开心笑过……「琉真,你跟那群人沟通过了吗?十二点半了,他们还没来,是不是以後都不会来了?」沈经理喜出望外地问著在休息室整妆,准备上台表演的琉真。 「没来不好吗?」琉真望了下放置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心里在意得很。 昨天她惹火了弘赤辰什么了吗?他欲言又止背後的意思又是什么? 他放弃看护她的工作了?厌倦了?还是因为他今天有事不能来? 奇怪,平时有他在场,她就觉得碍眼,今天他没来,她居然觉得急慌,很没有安全感……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沈经理如中头奖般高兴,跳著舞离开。 「琉真,萨伊,今天你们两人的舞台秀就要开始罗!」小白接手dj工作,提示琉真和萨伊准备登台。 「我们走吧。」萨伊兴奋地牵起琉真的手,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久,在舞台上,她就是属於他一个人的。 琉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萨伊拉上舞台。 煽情的音乐响起,绚丽的灯光闪动全场,群众情绪激昂,直狂呼尖叫。 「今天的舞由我带领。」萨伊搂作琉真的腰,俯下身体,跟著节奏,首先和她做个下腰旋转的动作,并在她耳边轻呼热气。 「好。」琉真回答,但在看见萨伊眼神里满溢著暧昧情愫时,她开始後悔。 接著萨伊一手由她腰身滑下,抬起她的大腿,勾至他的腰间,另一手撑著她的背,要她再做个後仰的姿势。 为了表演效果,这类亲热的舞姿她和萨伊也曾跳过,他总是尊重并配合著她的限定,除贴舞时必要的身体接触外,不做任何骚扰及猥亵动作,可是「萨伊, 你……」他的手指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他抚过她的大腿,刻意用指尖搔弄她的内侧?!「对不起,不小心的。」他的双手仍紧锁著她的腰身,压近他扭动,而他的腰 臀则不时地冲撞著她的下身,轻轻顶了一下,又再顶一下。 是吗?他是不小心的吗? 以前他对她不会有这么多暧昧的小动作,今天怎么会这样?但看他现在又是一睑专注、正经的模样,会不会是她太敏感多心了? 台下的观众被两人惹火的舞姿挑逗得血液沸腾,将气氛带至最高点。 琉真和萨伊身体贴触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怦然的心跳,而她却没有任何悸动的感觉,不似和弘赤辰亲近时那般刺激。 才一想起他,她的耳根立即热烫起来,心底还升起一股嫌恶感,觉得自己彷佛已经属於某个人,现在和其他男子亲近,就是背叛、就是罪恶。 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羞愧感觉,她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再说她也不属於任何人!随著音乐愈渐煽惑,萨伊的动作就愈渐大胆,使劲揉 捏她的臀部,手指还探进裙内,由後面挑弄她的私 处。 「萨伊,住手!」她推开他,他明显的侵犯教她恶心不已。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这样摸你,而我不行?」他紧搂著她,不让她推离。昨天的表演,他看得一清二楚,琉真对他和那男人的差别待遇,令他妒嫉得快要发疯。 「你在说什么?」她惊叫,他的手指勾起她的底裤,就要剌进去!「混蛋,别碰她!」弘赤辰长脚一跨,跳上舞台,气愤万分地推开萨伊。 一进pub他就看到琉真和萨伊身体相贴的亲热表演,见他乘机侵犯的举动,不爽情绪霎时窜上心头,他立刻排开人海,跳上高台,狠狠地大赏萨伊一拳。 看见弘赤辰,琉真彷佛看到救星,惶恐的心情总算获得安抚。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解救,她可能在台上就被萨伊…… 啊!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妈的!竟敢打我!」被揍倒在地的萨伊,吐出被击断的门牙及鲜血,愤恨地起身,举拳便猛向弘赤辰冲去。 弘赤辰侧身轻松闪过攻击,再给他左睑一拳。「警告你,再敢靠近琉真一步,对她非礼,我就要你死!」在对方被他击中跪倒之後,他抓起他的领口怒声斥喝。 他叫她「琉真」……第一次,他叫她的名字!还有他那示警的气势,好像她是他的专属品,不许他人碰触,不许他人轻薄…… 台下群众犹如在观赏一出武打戏剧,有的被残暴血腥的画面吓得赶紧逃离,有的则是抱著看热闹的心情,直吹口哨、叫嚣起哄。 萨伊被弘赤辰的威喝吓得腿软,他那凌厉愤怒的眼神就像雷射光束,强得几乎要将他全身的细胞杀光。 「哎呀!有话好好话,不要动粗,不要打架……」沈经理急忙上台处理,请弘赤辰和萨伊私下合谈。 「喂!你这流氓,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小白带著几名夥伴助势,走向弘赤辰理论。 跟随弘赤辰前来,分站台下的六名保镖也准备跳上舞台吓阻小白的挑衅时,被弘赤辰指示退回。 「小白,是萨伊先对我不规矩,他才教训他的。」琉真阻止盛怒冲上台的所有同事。 「萨伊,是真的吗?你对琉真毛手毛脚?」小白严厉地问向萨伊。 萨伊低下头来,满脸难堪及惭愧。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丧失理智,做出侵犯琉真的举动。 「你怎么可以对琉真做出这种事情?」见萨伊默认,小白直觉丢脸。 夥伴们也全都怒视著他。 「我看还是先送他到医院去吧。」弘赤辰看萨伊伤势不轻,指示跟随而来的其中两名保镖开车送他至医院。 「先生,这……」沈经理很诧异弘赤辰为何可以如此冷静处理事情,冷静得似乎是局外人,和这件冲突事件全然没有关系般。 「他的医药费我会全部支付,贵店的损失我也会负责。」不管沈经理要说什麽,弘赤辰都不想听,他拿出支票簿,签了张面额十万元的支票。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他愿意负责,他当然就没啥好担心的。沈经理收下支票,小眼笑得眯成一线。 「十万?!沈经理,你真的收人家十万元?」小白愈来愈觉得沈经理势利得令人讨厌。 「去去去!去做事,小白,你的档还没下,快上台,别以为可以用放唱盘的方式偷懒。那滋,你们乐团今天两点的演唱提前现在上,快去准备,不然客人都要跑光了。」沈经理推著小白等人,大声斥喝著。 「沈经理,我的表演呢?」琉真问道。二十分钟的表演还有十分钟,她想表演完,免得沈经理借题发挥,扣她薪水。 「我不许你再在这里工作。」都被人侵犯了,她还想继续表演下去!一股闷气冲上弘赤辰心头,瞬间点燃他胸口的怒火。 他突来的怒吼著实吓到了琉真和沈经理,沈经理害怕受到波及,立即闪人。 琉真此时心窝泛起一种被在意、被关心的甜蜜感觉,不过迎著他不容反抗的气势,她先天好强的个性随即被挑起。 「为什麽我不能在这里表演?」他干嘛无缘无故对她发脾气,她喜欢跳舞,她喜欢带动气氛,她喜欢这份工作,他凭什么不许她继续。 「你还真是热爱你的工作!」一想到有男人抚摸她身体,像色魔般透视她的身体,想像有男人和她亲热,他就无法忍受,恨不得将那些人都杀了,碎尸万段。 「是又怎么样?」他的眼神好讽刺,她恨透了他这种嫌恶的眼神!「你……」她竟然不在乎再被非礼、侵犯,乐意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更不在意别人猥亵的眼光?这小浪女就真的如此放荡、这么随便?弘赤辰气得紧握拳头,有股想揍醒她的冲动。 「我怎样?反正我高兴,这也是我的自由!」琉真才不畏惧他的威严及气势,要比眼大,她还没输过。 「好!你的自由,义父说过一切随你自由!」他气得紧皱著眉,咬著牙,气喘的怒气中有著浓厚的无奈。 她就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讨好那个老头子,全部是听那老头子的吩咐做事,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关心她。 「算了!我再也不管你了!」他甩手,将抡起拳头的冲动甩掉,悻悻然地离开。 站立在弘赤辰身後的保镖先是面面相觑,然後跟上,不敢相信向来霸势的上司竟会拿一个小女孩没辙。 他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琉真坐在pub休息室的梳妆台前,凝著镜中焦距逐渐模糊的自己,鼻腔涌起一阵酸气,冲向眼睛,迫出些许水雾。 她的手抚过放置桌面的西装外套,弘赤辰的体温彷佛还在上头,她低下头轻轻嗅著,属於他的味道也还在;她闭上眼睛,他的身影更是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脑海。 那一天和他争吵,最後不欢而散,她没来得及将西装外套还给他,原以为第二天他还会来,结果没有,来的只是几名时常跟在他身後的部属。 「一个礼拜了,他都没来,他真的不理我了,真的再也不来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著。 以前她总是觉得他好烦人,有他在场,她心头就像笼罩著一团低气压,直觉好有压迫,好不自由。然而现在,他不在了,她居然觉得好落寞、好空虚,没有安全感…… 她不止一次想向他的部属询问他未到的原因,但那该死的自尊就是让她拉不下脸去开口,教她好气自己的好胜个性。 她好想他!天啊!她好想他!她从不知道他在她心中有著这么重要的分量…… 「琉真,该我们上场了。」艾妮一连推了琉真好几下。 「什么?」琉真恍神了下才惊醒。 「琉真最近失魂失得很严重喔!我刚才进来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小白和几名夥伴从旁边走了过来。 第八章 「哪有,谁说的?」琉真佯装很有元气地跳起,眼神正好和刚进门的萨伊对上。 萨伊随即别开头,他直觉惭愧,不敢正视琉真的眼睛。 「那是因为小白老兄长得跟蚂蚁一样,很难让人发现,如果像萨伊这么明显,我一眼就会看到。」琉真不希望和萨伊的情谊就此僵住,也不愿因此破坏团体气氛,索性假装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长得像蚂蚁,不起眼。」小白配合笑说,也配合著忘却先前发生的侵犯事件。 「走吧!上场表演了,慢个几秒钟,沈经理又会在那里『碎碎念』。」 自上回的侵犯事件之後,其他两名男性舞者害怕引起弘赤辰误会,因此不敢和琉真同台,沈经理只好安排她和同性的艾妮配对跳舞。 「好。」琉真整了整装,随同艾妮上台。 两人舞得正狂热,就在音乐转换的一瞬,一个星期前上演的戏码,这时又再次重演。 弘赤辰俐落地跨上舞台,分开和琉真扮演同志角色大跳艳舞的艾妮,抓下琉真。 看见弘赤辰又带著大匹人马擅自冲上舞台中断表演,再看看顾客因惊吓过度纷纷离开的景象,沈经理气得跺脚大声咆哮,「琉真,你明天不必来上班了!」管她是不是当家「辣花」,再不将她送走,他这间店也别想开了。 「她是金氏企业老总裁金天宇的孙女,银行户头里有好几千万的存款,又有上亿的身价,根本不必上班。」弘赤辰说道,脸上勾起称心的笑意。正好,她早该离开这个龙蛇杂处的地方。 听到琉真富裕的家世背景,视钱如命的沈经理不禁傻眼。 「不来就不来,谁希罕!」以她这么响亮的名声,还怕别间pub、舞厅不录用她吗?她把长久以来对沈经理的不满以比出中指回敬。 「你就一定要这么粗鲁吗?」弘赤辰扳下她翘起的中指,不许她如此粗俗。 「我高兴!」要不是他来搅局,她也不会落到被开除的命运。她老大不爽的将中指再度翘起,晃在他的眼前。 「要是能,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他一把抓起她的後领,直往门口走去。 「放开我呀!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死芭乐!」琉真死命挣扎,用力想要甩脱他的箝制。 这么久没出现,一来就让她这么难堪,在大街上,他拎她就像是在拎一只小鸡,霸道的拖著她走,还把她东甩西甩,路人看到都在哈哈大笑,把她这个号称为性感女神的面子都丢光了。 「你爷爷病倒了。」他将她甩入车内,动作强劲却完全没有伤害到她。 「他生病干我屁事!」他会来pub找她,原来只是因为那个老头子!她还以为是他想她。 「你爷爷可能挨不过这个关卡,你要有心理准备。」弘赤辰确定车门上了暗锁,才指示司机发动引擎。 他说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子快不行了吗?琉真突地一阵心慌。 「所谓『祸害遗千年』,那个老头子死不了的,我看连阎罗王也不想收他。」他一定是吓唬她的,想骗她回金家,她才不会这么笨。 「这是你对唯一亲人该说的话吗?」他的目光转为严厉,震慑住琉真。 琉真吓到归吓到,但仍是不肯居於下位。「那是他应得的报应……我还恨不得他早死……」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她竟没有任何得逞的得意,有的反倒是自我厌恶。 「那你现在可以见他最後一面了。」他故意说得极为冷血。 最後一面……虽说金天宇是她的爷爷,但他阻止她父母相恋,拆散他们一家人,造成悲剧的事实,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 但他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 「情况怎么样?」回到金家,弘赤辰急忙进入金天宇的房间。 琉真跟著走进,被一堆大大小小的医疗仪器吓到,更教她怵目惊心的是,这些仪器所延伸出来的管子全都插接在金天宇的身上。 「不是很乐观。」家庭医生摇头,接下护士的医理纪录簿填写情况。 仪器侦测的反应愈来愈微弱,琉真可以明显的知道金天宇的心跳缓慢得几乎快成直线状态,氧气罩里喘息的呼吸更薄弱得让人误以为是静止的,苍白僵直的身躯如同冰冻在冰柜里的尸体。 琉真顿时茫然了…… 这就是他所得到的惩罚,十二年来,天天受到良心的谴责及病痛的摧残……变得这么苍老、病弱…… 「现在你可称心如意了。」弘赤辰转向琉真,看她是否有所顿悟及懊悔。 「喂!老头子,你给我起来!还说什么要补偿我,全是放屁!别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还欠我,就得还给我……」琉真推著病床大声斥责,骂著、骂著不禁哭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弘赤辰没想到琉真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连忙制止她。 被他拉开的一瞬,琉真激动的情绪也跟著平复。 她怎么会为了金天宇难过流泪……她不是恨透他了,恨不得他早死…… 眼眶滚出的泪水烫得琉真脸颊一阵温热,也将她对金天宇冰冷绝裂巳久的心温暖了起来。 「医生,病人的心跳开始有反应了!」护士惊呼一声。 「再进行一次心脏电击!」医生赶忙准备仪器,开始动作。 经过三次的电击,金天宇的生命现象渐渐增强,心脏跳动加快,呼吸喘息也愈渐大声。 「义父,您终於醒了!」弘赤辰惊喜万分,连忙扶起想起身坐立的金天宇。 「我听到了……听到琉真的声音……她回来了……在这里吗?」神智仍呈恍惚状态的金天宇,努力将模糊的视焦聚集,两手举起摸索,想确定眼前迷蒙的身影是否是他的孙女。 「她回来了,在这里。」弘赤辰将琉真的手拉至金天宇的面前,叠在他粗糙、皱纹满布的手背上。 「真的……」金天宇兴奋的包握住琉真的手,全身激动地颤抖著。 由金天宇大手传来的温热,化成一股暖流窜进琉真的心窝,打开了她的心门。 「我在这里。」她细声回答,看见金天宇感动激奋的表情,鼻头又是一阵泛酸。 「你肯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死也甘愿了……」金天宇感慨得老泪纵横。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欠我,没补偿之前,别想赖掉。」她的眼泪随著他的滑落。 「不会……我会尽力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喘著急促的呼吸,金天宇拚了命说著。 「我才不要你的财产!」琉真硬是将梗在喉头的哽咽吞下。 「那你要什么……」金天宇虚弱地咳了几声。 「我……」琉真急忙帮他拍打背部,让他顺利将闷气咳出。「我还没有想到,想到再告诉你。」她却被自己关心他的动作吓到。 「好,我等,等你告诉我……」孙女关怀的举动让金天宇原本已然绝望的心终於重燃起了希望之火。 「金老先生,您的状况还不大稳定,休息一下……」 医生还未说完,金天宇就急著道:「我不要休息……我要和琉真讲话……」 「义父,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弘赤辰扶著金天宇躺下。 「我不用休息……我一睡著,琉真就会走……我不要……」金天宇像个孩童般任性著,怎么也不肯妥协。 「义父,琉真不会走的,她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弘赤辰凝望琉真一眼,替她做了主张。 「真的吗?琉真……」过度激动让金天宇的心跳及呼吸好转的情形开始不稳。 金天宇期盼的眼神让琉真坚决的心起了动摇,再接收到弘赤辰恳求的眼神,她这才作了决定,「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於肯回来了……」金天宇安心的将最後一口闷气咳出。 「金老先生,您现在不能说太多的话,好好休息吧。」医生强势压下金天宇,要他躺下好好调养。 「我还能撑……」金天宇想起身,但身体己虚弱得无法行动。 「你都起不来了,能撑才怪,我看你还是休息吧!」琉真努努嘴,以不屑的态度掩饰表露关心的尴尬。 「好,我休息……我休息……」他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肯回来,肯留下来。 「医生,就麻烦你了。」弘赤辰将金天宇的枕头调至他觉得舒适的位置。 「应该的。」医生点点头,请护士送弘赤辰和琉真离开。 走出金天宇的房间,琉真和弘赤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在不由自主凝视对方又迅速别开视线的情形下,气氛更为尴尬。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琉真东瞟西瞟,有意又似无意地瞄了他几眼。 「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去哪里,况且你刚才已经答应留下来了。」 摒除怪异的情绪反应,弘赤辰将眼神定住,然後一派自然地看著她。 「刚才那个情形你也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休息才说的,不然到时他的病情恶化,一定倒楣的算在我头上。」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原谅老头子,就因为他身染重病,就因为他快奄奄一息吗? 「你有没有想过,他醒来要是发现你走了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带你过来,你还来得及见他最後一面。」他又摆出一副冷血、事不关己的态度,其实一直在观察琉真的反应,好随时应对。 「你怎么这样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刚才老头子病情危急时比谁还担忧,现在又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还能这么轻松的拿这件事情说笑!「你何必在 意,反正他和你又没关系。」很好,情绪开始浮动了,是激她的大好时机!「他是我爷爷,我不许你这样诅咒他!」琉真果真被激怒,气得跺脚。 「你肯承认他是你爷爷了!」哈!终於报了上回她故意激他上台的仇,也替义父问出了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琉真惊愕地捂住嘴巴。她竟然这么顺口地说了出来,承认老头子是她的爷爷,这也间接表示她已然原谅他的过错了…… 「既然你已经承认你是金家的子孙,金家的所有产业当然由你继承,明天一早我会请律师过来办理继承的相关手续,我这个『临时继承人』也就可以卸任了。」 「临时继承人?卸任?」琉真脑子胡涂了。他不是贪图金氏庞大的财产,才会这么极力讨好老头子吗? 「你才是金家真正的子孙,义父在遗嘱上也写明将由你继承金氏旗下所有相关企业。」卸下重担的他,肩头总算轻松许多。 「我以为你只是为了讨好老头子,博得他的信任才找我回来,只是做个样子给他看,目的是整个金氏。」她还是不相信有人会愿意白白将快得手的亿万财产拱手让人。 「呵呵!我要是贪图金氏财产,跟律师串通改变遗嘱就好了,何必费尽心思找你,再不然请个杀手杀了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啊。」他侧头凝望她,眉宇间有著愠怒。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看待他,当他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 「说得也是。」琉真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误会了他。 「再来我的责任就只剩下辅助你接掌金氏,等到你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环球自助旅行——」突地,他急忙闭上嘴巴,收起心神向往的愉悦神情。 第九章 糟糕!他居然因为太过兴奋,在她面前显现了原本的自已,还透露出计画!「你的理想是环球自助旅行?」她从没看过他如此欢悦的表情,好似被铁笼困禁多年的小鸟,终於重获自由那般狂喜。 那笑脸好帅气,好天真!不像平时傲然冷淡的表情…… 她好喜欢,好希望他能永远对她展露这个笑容…… 「我随便说说,你听听就算。」他挑了下眉,收敛脸上掩藏失败的几抹羞赧。 「那是你的事,我当然听过就算。」他的理想是什么关她屁事,她干嘛这么在意!琉真不屑的回答让弘赤辰心情陡然一团混杂,有著掩饰成功的庆幸,也有著不受重视的挫败感。 什么跟什么!他个人独旅全球的理想又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也从没希望邀她同行。 但为何他会觉得若没有她的认同及参与,事情就不尽完美,还感到无比的落寞…… 瞵视著她的脸,他有种突发的欲 望,好想一直看著这张脸,好希望这张俏皮可爱的脸可以陪伴著他,陪伴他踏遍世界各地,陪伴他尽情欢笑,陪伴他迎接每个清晨,抚著这张精致的小脸蛋轻轻吻醒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她被他望得心慌意乱起来。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有股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头打破,好驱散意识里浮现的遐思。 琉真一副被「抓包」的表情。对!她是看他看得入神,一直在欣赏著他冷峻脸庞漾开的灿烂笑意。 —直站在别墅阳台走廊的两人,被客厅传来的钟响震得回过神来,这才尴尬地别开交缠的视线。 「三点了……」琉真这时才发现夜已深沉。 「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休息。」漠然的神色又蒙上弘赤辰的脸庞,他刻意将语气压得沉重,带著琉真来到二楼的主卧室。 打开卧房,温馨精美的布置教琉真不禁惊呼出声。 「好漂亮喔!」 以蓝白色为主的装潢,让人感觉新清又自在,从精细可爱的装饰到机能多用的家具,多得卧房好像成了精品店,教她看得目不暇给。 「哇!全都是小叮当的娃娃!」她忍不住抱起其中一个娃娃,高兴地又跳又叫。 「真可爱……」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兴奋成这个样子。 看著她雀跃欢喜的模样,弘赤辰直觉可爱极了,有别於她先前故作大人状的艳丽,以及惹人恼火的倔强。 「可爱?!」他是在说她吗?琉真转过头去问他。 「我是说,这娃娃顶可爱的。」好险!差点又泄漏了他的想法。 琉真不悦的噘起小嘴。他分明就是看著她,应该是说她才是!「义父知道你喜欢蓝色跟白色,所以请人专门设计布置的,还有这个蓝白色叫多拉什么的娃娃,是他特地派人至日本将所有周边产品带回的。」他故意一板一眼地说著,样子好像了无新意的古板解说员。 「是『哆啦a梦』!连这么有名的漫画卡通人物机器猫小叮当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童年啊!」琉真没好气地纠正,没想到竟说中弘赤辰的痛楚。 「我从不看漫画、卡通。」他轻描淡写地 带过。 从他瞳眸闪掠而过的一抹幽怨,琉真解读出了他内心的无奈。 她看得出来,他一定和她父亲一样,从小遵行金天宇的计画、安排,过著没有自由的培训生活,难怪没有所谓的童年。 「为什么你甘愿被老头子安排?要是我,一定跟爸爸一样,逃离没有自由的生活,你怎么不会?」 「我的命运是由义父改变,由义父给予的,不论是因为义务还是报恩,我都甘愿遵从义父的安排,直到他满意为止。」 「难道你没有属於自己的理想跟抱负?甘愿放弃?」她好为他心疼。 弘赤辰闻言,脸色变得阴冷。「这是我的事情。」 「对啊!你的事,关我屁事!」什么嘛!回答又不会少块肉,拽啥拽!她嘟起嘴,挥挥手,表示逐客。 他挑高一眉,很讶异她的脸部表情竟会变化得如此快速,先是好奇的追问,下一秒钟就转变成不屑。 「我要睡了!」一个大男人待在女孩子的闺房这么久,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吗?他不会,但从未和异性单独相处这么久的她倒是觉得怪异毙了。 看到她略微羞赧的神色,弘赤辰这才惊觉以自己的身分及性别,不该久留在她的房间,随即走了出去。 不要走……见他转身离去,琉真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想抓作他的手臂。 他彷佛听见她内心的呼喊,走至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 两人凝视数秒钟,一股异样的情愫在彼此心里莫名发酵。 静默半晌,弘赤辰回过神,缓缓说道:「对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义父是你的爷爷,就不要再别扭的叫他老头子。」 他停下来就为了说这句话吗?难道在他心中,老头子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琉真不自觉气愤地咬著下唇。 由下唇传来的疼痛感,总算救回她险些被妒火烧毁的理智。 老天!她发觉自己居然在吃老头子的醋!什么跟什么!真是太教人吐血了! 习惯夜猫子生活的琉真,不睡到日正当中是不会起床的。 然而今天她却反常的在阳光射入卧室的同一刻起床,完全没有懒散的赖床念头。 「这床睡起来真舒服,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拍拍柔软的床铺,她满足地说道。 七点!好久没起得这么早。她伸个懒腰,将抱著入眠的「哆啦a梦」布偶放回床头。 昨晚她没有作恶梦,她发觉这几天她不再被恶梦惊醒,心底积压的恐惧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安全感及归属感。 这些感觉是在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的时候开始…… 由弘赤辰跟著她身边开始,渐渐形成,渐渐凝聚…… 但真是因为他吗? 「去!他算哪根葱,怎么可能影响我!」她摇摇头,刻意漠视心中确实存在的在意及寄托。 梳洗完後,琉真步出房,沐浴在久未接触的温煦阳光中,迎著一股清新的空气及浓郁的花香来到庭院。 庭院右侧有座露天的游泳池,看见一池碧蓝,她心头漾开喜悦,更是快步向前。 好久没有游泳了,自高中毕业离开游泳校队之後,她就不曾游泳过,有的只是在浴缸里浸水泡澡乾过瘾而已。 「游个过瘾吧!」一股冲动,不管天冷、没有热身,也不管还未换上泳装,她穿著t恤和牛仔短裤就直往游泳池里跳。 哇!虽然冷但好 舒 服喔!浸泡在水里的感觉真好,好自由自在,只管身体放松,随著水波晃动、漂浮…… 她幻想著自己是一条居住大海的人鱼,潜入深海探险,和鱼儿们嬉戏,由海底向上观望反射的阳光,如黄金般的璀璨…… 蓦地,她看见水波映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是弘赤辰,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一手拿著报纸、一手捧著早餐,坐到游泳池畔立有太阳伞遮蔽日光的座椅,打开报纸,享受清晨的安宁。 琉真游至游泳池一角,探出眼睛,静静地欣赏著他优闲的神情,以及难得缓慢温吞的动作。 他大口吃著三明治,然後细细咀嚼,脸颊鼓起的样子好可爱,那被美乃滋滋润过的嘴看来更是可口,让她好想品尝…… 还有他翻阅报纸的大手,慢条斯理地动作著,给人慵懒斯文的感觉,不似他冷傲不驯的形象…… 他霍然起身,走向客厅设置的吧台方向,在刚好煮沸的咖啡机前,倒了一杯味道浓厚的黑咖啡。 嘿嘿!来整整他!琉真的思绪转了下,古灵精怪的点子瞬间进出。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琉真放声大声求救,还故意做出拍水花、溺水的模样。 听见有人求救,弘赤辰急忙冲至游泳池,看到快要减顶的琉真,他不假思索的立即跳下游泳池救人。 「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他一把抱起她,让她能够安全的依附在他身上。 怀中人儿如同披著一层薄纱,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犹如出水芙蓉,弘赤辰一时傻愕了。 贴附在他胸膛的两团软柔散发著炙人的温热,让他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天啊!她没穿内衣!他的心猛地震了下。 湿透的t恤紧贴她玲珑的身躯,显现出她诱人的起伏线条,那丰满尖挺的胸乳,那粉嫩诱人的红点…… 她真是天生下来勾引男人的性感尤物…… 「哈!你被骗了!」看他奋力游来的惊慌样子,再看他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琉真不禁哈哈大笑。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游泳。」他以无所谓的冷笑努力抑制血脉偾张的不适。 「你怎麽知道?」她懊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这时才发觉两人亲密的贴近行为,脸颊倏地泛起一片绯红。 「你说呢?」他的嘴角牵起饶富兴味的弧线。 对喔!她这个阿呆!他看过她的所有资料,当然知道她曾是游泳校队的事,她竟然还白痴的以为可以骗他!「那你干嘛还故意跳下来救我……」他厚实胸膛传来的体热慰烫了她的心,身体开始燥热起来。 「我只是想看你怎么表演。」她粉嫩的脸颊晕著羞红,像极了成熟可口的苹果;红润的小嘴就像樱桃,娇艳欲滴,好似在引诱他品尝似的…… 「你……」这么说,他是反著过来整她,看她怎么耍猴戏罗!琉真闷哼一声,不服输地嘟起小嘴。 看见她嘟起小嘴的可爱模样,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下去。 琉真先是惊愕,再来是满溢的愉悦及满足,配合著他舌尖的挑弄,和他交缠…… 弘赤辰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寻获甜美的甘泉便不舍放弃,贪婪的直往深处探取。 「我……我不能呼吸了……」她轻推著他,无法再承受他突来的激 情。 他迷炫的心智如同被巨雷劈下,顿时惊醒,惶惑地推开她。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吻了她?她是他的侄女,他怎么可以一再对她存有遐想,还实际做出行动…… 「这是我的初吻……」她瞵视著他俊逸的脸庞,好想再享受一次他的热情。 初吻……他夺走了「侄女」的初吻……弘赤辰真的被震愕住了。 怎么了?为何他的表情这么嫌恶?是他不相信那是她的初吻,还是唾弃「啊……」 就在他醒悟推开她的同时,她痛苦的叫了声。 「我的右脚抽筋了……好痛……好痛……」接著,她不及反应,沉入水里。 「怎么了?」弘赤辰的心被揪得更疼,急忙将她抱起。 「好痛……」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不断从琉真眼眶流出。 看她疼痛至极、脸色惨白的模样,应该不是恶作剧,他随即将她抱上游泳池畔。 「放轻松,别紧张。」他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温柔,细腻地帮她按摩抽紧的右小腿肌肉。 「喔……」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呓语,这娇声让他起了一阵酥麻。 「你没热身就跳进水里!」他怒声斥责。 「我等不及……」她感觉得出他责骂中的关怀及担忧。 「下次不许再这样。」他很意外她居然没和他对冲,还相当乖顺。 「我也不敢了。」她搓搓鼻子,觉得难堪。 第十章 「好点没?」他低著头继续揉著她的小腿,不敢正视她胸前暴露的春光,怕再度失控。 「还有点痛……」在他技术性的按摩下,她紧绷的小腿肌肉其实已经舒缓下来,不再疼痛,但她喜欢他温柔的抚触及揉 捏,舍不得他停止。 「现在呢?」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著她白皙双腿上移,来到她的两腿根部,不小心看见她迷你热裤裏的白色底裤。 「好多了。」看他努力帮她推揉的样子,她好生感动,一手伸向了他,将他湿漉贴在额头上的刘海拨开。 「那就这样。」她突来的主动碰触著实吓了他一跳,弘赤辰赶忙起身,退离她一步。 不行再靠近她,不然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冲动地占有了她,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保持「叔侄」该有的距离才对。 他明显的闪避动作像把利刃,狠狠地戳穿琉真的心脏。 此时,客厅大钟敲响,告示已到清晨八点。 「没事了就好。」他再退後一步,甩掉发上的水珠。「我要换衣服上班了。」说完他旋身离开。 望著他的背影,琉真茫然了。她不懂前一秒钟热情如火的他,怎能在瞬间转变得那么冷酷…… 「琉真,你怎么坐在那里?」金天宇的病情奇迹的好转,已不需要护理人员的帮忙,可以自行操纵电动轮椅了。 「呃?」琉真回过神,望了下大厅的时钟。 不会吧!她竟然失神了有十分钟之久。 「咳咳!」金天宇乾咳几声,表情有些尴尬,将放置在腿上的薄毯递给孙女。「看你全身湿透了,赶忙披上,去换衣服,免得著凉感冒。」 著凉!听金天宇这么一说,琉真才惊觉身体开始有著发冷发颤的现象,於是接下薄毯披上。 在包裹身体时,她赫然发现因湿透而隐约现露的上身,一时间羞红了睑,难堪得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弘赤辰是不是也看到了……看到她几乎裸露的上身…… 想到刚才的情景,他紧密地搂抱住她,他温柔细心地揉抚著她,还有那热情激烈的亲吻……她的身体疾速加温,热烘烘得近乎要她窒息…… 「去换上乾的衣服,不然真的会感冒。」金天宇假装不知,转过轮椅,背对著她道:「房间的衣柜里有很多合你身材的衣服,换好後来书房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他操纵著轮椅离开。 琉真来到金天宇一楼的书房,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整顿好方才的尴尬情绪之後才敲了敲门。 「进来吧,琉真。」金天宇回应。 开门进入,琉真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举止优雅、相貌脱俗,浑身充满自信及智慧美的女子,这股独特而自然的气质,大大教她惊艳。 她是谁呢? 「这位就是我的孙女金琉真,今年十九岁。」金天宇介绍道,「琉真,来,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特地为你聘请来的礼仪教师以及形象顾问颜淑玉。」 「你好,我是颜淑玉,你可以叫我淑玉姊,这样比较亲切。」颜淑玉热诚友善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同样一个伸手握手的动作,琉真觉得颜淑玉做出来就是不一样,尔雅而细致,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都是得体的柔情,教她好生羡慕。 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味吧!琉真耸耸肩。她一向随性粗鲁惯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像颜淑玉这么静雅文秀。 「下个月一日,有个国际性金融商界的宴会,我希望在这个宴会正式对外宣布你是我金天宇孙女的消息。」金天宇开心笑道。他等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 「下个月?国际性的宴会?」不用猜想,她也知道那宴会何其盛大隆重。 「对,我要当著所有的商界人士及媒体面前,宣布你将继承金氏企业。」金天宇说得极为高兴,他相信以琉真甜美可人的外貌,再加上活泼开朗的个性,必定能征服所有人的心。 「当著所有商界人士及媒体的面……」她曾幻想过成为超级名模,在伸展台上走秀表演,接受众人欣赏羡慕的眼光,但真的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亮相,这可让她感到退却,要是一不小心出糗,从此恶名远传。 「别担心,我和赤辰都会陪同你出席。」金天宇看出她的退缩,於是说。 弘赤辰会陪同她一起出席…… 她不禁幻想起华丽舞会上,他们两人相拥轻舞,脸颊轻柔地相互厮磨,她因他的赞美而羞红微笑…… 那画面多浪漫、多甜蜜啊……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教你一些招待国际人士的特殊礼仪,帮你做形象造形,希望我们能够相处愉快。」颜淑玉嘴角轻轻漾开一抹典雅的微笑。 「嗯。」琉真决定要改变自己,成为像颜淑玉如此优雅轻柔、气质高贵的女人。 弘赤辰,等著瞧吧!我一定要变成有气质的女人,让你刮目相看,不再说我粗鲁无礼。琉真在心里认真下了决定。 「那我就可以安心到医院养病了。」金天宇的脸上洋溢著欣慰安然的表情,他按下内线,请佣人代为转告医生,请他进入书房。 「你要到医院养病?」琉真惊声问道,心头涌起一股担忧和不舍。 琉真对金天宇直言不讳的语调让颜淑玉相当诧异,更教她感到意外的是,金天宇并不在乎她直接对他缺乏尊长敬重的称谓。 「这阵子身体没法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我想,乾脆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方便诊察及治疗。」 医生和护理人员敲了门後进入,帮金天宇调整设置在轮椅上的测验仪器。 「你要在医院住多久?」琉真问道。他到医院养病并没什么不对,她为何会如此不安? 「举办宴会之前会回来,这段时间就由淑玉照顾你,有她在,我也比较放心。」金天宇抚抚胸口,平顺一下突起的急喘。 「金老先生,我会好好照顾琉真的,你可以绝对放心。」颜淑玉点头表示。 「琉真,这几天我没办法照顾你,真的很抱歉,你不会怨我吧?」金天宇放不下心的当然就是他的孙女,於是一再叮咛。 「好啦!我知道,你安心养病。」琉真的表情相当别扭。 「对了,我听赤辰说你已经辞了pub的下作,真是太好了,等这次宴会过後,你想学习舞蹈,我一定聘请著名的舞蹈老师来教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这可以说是近些日子以来他听到最好的消息。 「嗯。」弘赤辰把她被pub开除的事改成「辞职」,呵,想不到他还会帮她做个面子。 「还有,我打算派人到你承租的房子将你的东西搬回,好不好?」他得徵求过她的同意才敢行动。 「喔。」琉真心想,她现在没了工作,没钱缴交房租,现在有免费的豪宅可住,就住下来吧。 「太好了,你不反对,我就叫赤辰去处理。」金天宇原本还担心琉真会反对,结果出乎他意料的顺利,教他开心得不得了。 颜淑玉看著金天宇,很难相信一向霸视群雄、唯我尊独的他竟会像个亲善和蔼的长者一般,完全顺从儿孙。 「淑玉,你也曾住过这里,一切随意,我就不便招待了,有事的话,直接找赤辰,他的决定就等於我的决定,琉真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金天宇由医护人员推送上等在院子内的专车,欲前往医院。 「好的。」颜淑玉帮忙医护人员将其他测试仪器搬上专车。 「我明天会去医院看你。」他要离开,琉真整个人突地相当不安。 「不用了,只是小病,没什么好探望的,我也跟赤辰说过,我想在医院里好好静养,不希望有人打扰,你们有你们的事情要做,不要因为我而改变。」孙女有这份心意,他就觉得相当满足了。 「医生,一切就拜托你了。」颜淑玉交递给医生名片,名片上写明家里的联络电话。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坐上专车,随即车子驶离。 看老头子愉悦的脸色,还有医生的轻松神情,老头子的病情应该没问题吧…… 望著车子远离终至消失,琉真的不安跟著沉入心底,不去多想了。 「我们进去吧!」颜淑玉轻拍琉真的肩,要她不必担心。 走进客厅,琉真想起一直想要开口询问的问题,「你曾经在这里住过?」话才出口,她立刻被自己火药味极重的急躁语气吓了一跳。 「去年住过一阵子。」颜淑玉轻描淡写带过,显然不愿说明。 为什么会住这里?正当琉真要再次追问时,大门突地开启,走进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你回来啦!公司今天这么优闲,可以让你自由离开?」颜淑玉看见进门的弘赤辰,立刻走了过去。 他们两人面对站立的画面看来十分登对,颜淑玉身材高挑,站在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的弘赤辰身边,看来就是这么相配…… 哪像她,只有一百六十六公分,踮高脚尖也只到他的肩膀…… 弘赤辰对颜淑玉的调侃释然一笑,并不在意。「我就知道义父想到的第一人选一定是你。」他不著痕迹地转了个话题。 什么嘛!进门理都不理她一下,当她是隐形人,看到其他美女就会笑,去!琉真在心中啐道。 由他们的谈话及语调,她不难知道他们之间熟识许久的关系,她的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醋酸。 「我只是恰巧有著空档。」颜淑玉淡淡微笑,笑容里净是自信。 「对了,恭喜你最近创立的形象造形公司获颁本年度最佳的优良企业奖项。」弘赤辰从房里拿出一袋忘记带至公司的资料。早晨在游泳池畔发生的「突发事件」,搅得他整天心神恍惚,一向过人的记忆力完全故障,一直忘东忘西。 「我也恭喜你荣登时尚杂志最具价值的黄金单身汉榜首。」颜淑玉晃了晃食指,略微挖苦他遗忘要事的失常。 「彼此、彼此。」什么都瞒不过由高中同班、相识有十年之久的她,不过他以耸肩淡笑带过尴尬。 又笑!花痴啊!跟美女讲话就这么开心!他对她就从来没有这样过,老是板著一张脸,冷漠又高傲,有时候还气得快要爆炸,现在又好像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看也不看她一眼。 难道他忘了早晨在游泳池发生的事情?看来她的初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对这件事情这么耿耿於怀…… 「金老先生刚才和医护人员至医院休养了。」颜淑玉顺口提起。 弘赤辰点个头,表示知道,在走过琉真身边,迎上他一直回避而她却一直追随著他的眼神。 「淑玉,我很佩服你答应接下这份差事,这小娃儿很难搞定的。」他假装一派自在,和琉真从未发生过任何失去自制的接触。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琉真不是智障,虽然弘赤辰是对著颜淑玉说话,但她听得出他话中的讥讽。 「义父想的真是周到,是该请个礼仪老师来教导、教导你。」他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漠视她的状态,愈是不想在意,心却愈是在乎。 「你觉得我很缺乏礼貌吗?」她气得拳头紧握,肩膀猛颤,恨不得赏他一拳。 「你觉得呢?」他双手交抱在胸前,侧著头,像在欣赏宠物。他好想逗逗她。 「对,反正在你眼里我是个粗俗无礼的野蛮人就是了!」他摆明了就是喜欢颜淑玉这种气质高雅的人,对她则是完全嫌弃。琉真转身跑回房,大力地甩上房门,把怒气发泄在巨大的关门声响中。 第十一章 不是在抬杠吗?怎么忽然就翻脸了?琉真突来的愤怒让弘赤辰全然不了解。 颜淑玉可是彻底看清琉真的心情,嘴角牵勾起一抹莞尔的笑。 进入房间的琉真大力把自己抛上床铺,用力捶打著枕头,尽情发泄心中的不快及愤怒。 「去吃屎!死芭乐……」接著是一堆更为猛烈的咒骂。 她好气、好气!气弘赤辰一进门故意的忽略她,气他对颜淑玉善意的对待,气他还没看见她想改变气质的努力就否定了她,气他对她的印象竟是这么恶劣!她的胸口积满好多、好多的气……「琉真,方便开个门吗?你的行李运送过来了。」颜淑玉轻轻敲著房门,同样轻柔地叫唤。 「搬进来吧!」琉真揉揉惺忪的睡眼,将门打开。她没想到自己气得一直捶打枕头泄愤,打著、打著竟然累得睡著了。 颜淑玉指示工人将四大箱的行李搬进房,付给工资,再请随同工人至琉真套房整理的佣人带领他们离开。 琉真一一将四箱行李打开,把叠置在里头的衣服及一些饰品拿出。 「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衣服吗?我想从你的衣服样式看看你喜欢的风格为何,再依据你的喜好及个性,设计适合你的造形。」颜淑玉跟著帮忙整理,还职业性的将衣饰以质料及颜色分类。 琉真看著她动作,以她的方式也将衣服分别放置在床铺上。 颜淑玉看了下,已然了解琉真偏爱亮丽软柔、色彩大胆、狂野又不失性感的合身衣饰,尤其是当今所流行的亮片串珠等服饰,从连身裙、小可爱到热裤、装饰饰品,都是属於俏皮华丽。 「怎样?我的衣服让你很伤脑筋吧!算了,我习惯这样的穿著,我想我是不可能改变成为气质文雅的淑女的。」见颜淑玉沉思许久,琉真知道自己没望了。 「不会啊!你的这些衣服每件都有著强烈的特色存在,稍微变化一下就可以让衣服产生不同的感觉,像这件高领削肩的紧身亮片洋装,只要配上薄纱围巾或外套,包裹住女性性感部分之一的肩部,隐约透露粉嫩的肤质,立刻别有一番风情。」说完,她要琉真换上它,将一件呈半透明的粉色薄纱外套对叠成长形,披在肩上点缀,神奇的将野味十足的衣饰转变成柔媚细致的格调。 「真的耶!好新奇喔!一件路边摊的衣服再披个东西,马上变得好像是名牌的晚礼服。」琉真看著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只是在衣服上做些改变,衬托而出的气质就完全不同。 看见琉真兴奋的神情,颜淑玉也满意地点头。「我希望你仍保有自我的特色及风格,我只是负责点缀部分。」 「反正我对这方面完全不懂,都交给你设计吧。」说完,琉真发现自己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看起来才会有气质,一说话就完了。 「你能这么信任我真是太好了,我想我现在就去香港帮你采购一些服饰及配件,开始帮你做造形。」 「好啊、好啊!」她真能变成气质高贵的淑女!太好了!她一定要让弘赤辰刮目相看。 「对不起,我打个电话。」颜淑玉拿起设置在琉真床头柜上的电话话筒,拨了一组手机号码。 「赤辰,我等会儿要到香港去采购适合琉真的衣饰,你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带点什么?」颜淑玉故意将语气提高几度,态度很热诚。 她打给弘赤辰?!她和他真的这麽熟悉,熟悉到记得他的手机号码?可见他们常联络…… 说不定早就是男女朋友…… 哎呀!她怎么这麽猪头,他们一定是男女朋友,老头子不是说过颜淑玉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定是和他同居…… 那股怪异的酸楚又涌上心头,教她反胃得想吐。 「嗯,这么相信我的眼光啊……好,我会帮你的,放心。」颜淑玉对著话筒笑道。琉真吃味的反应如她所料,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弘赤辰相信颜淑玉……这句话更表明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琉真心中的酸意更浓了。 和弘赤辰简单通完电话,颜淑玉又播了通电话至航空公司,确定机位之後,她对琉真说:「琉真,我现在就启程去香港,大约明天中午回来。」说完她道了声「再见」就走出房间。 望著颜淑玉翩然离去的身影,一股悲哀的感慨像爆发的温泉般,不断涌出琉真的心窝。 要是她能有颜淑玉优雅举止的一半就好了…… 或许弘赤辰就不会这么嫌恶她,会喜欢她一点…… 琉真将搬运过来的衣服全部上架,一—放进旋转式的衣柜。处理完後,时间已经过了夜晚九点。 「好累喔!」她侧斜著头,捶打酸痛的肩膀,走到客厅,将播放舞曲的音响关掉,拿出cd,装回盒子。「这可是向小白借的,不能弄坏。」 她走到厨房,拿出零食及饮料,跳上客厅沙发,两腿盘坐,就这么大剌剌地吃喝了起来。 突地,从庭院车道射进两道亮光,穿透客厅的落地窗,引起琉真的注意,接著是打开车库、车子倒车入库的声音。 弘赤辰回来了!她身体猛然地一震,塞进嘴里的「浪味鲜」掉了好几个下来。 再来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停在大门门口,刷下微电脑控锁磁卡,按下密码,打开门—— 琉真回过头,和踏进玄关的弘赤辰有默契的对上视线。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有点轻飘飘的,但才说完,先前对他的不爽一古脑儿全部进了出来。 对喔!她还在气他,怎么跟他打起招呼来了,去!可是她真的很想和他说说话…… 她的主动招呼让弘赤辰大感惊愕,也淡淡地回应一声,「嗯。」 小女孩的个性就是这样任性吧!脾气一来就冒火,气消了就又没事,再说他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难耐沉默尴尬的琉真,一直想要活络气氛,想和他交谈,无奈就是想不出任何和他有交集的有趣话题。 等等!老头子去了医院,淑玉姊飞去香港,佣人们又下班回家,这麽说,现在家里只剩他们两人…… 空气中将只有他们两人的气味,混合著、交杂著…… 「加班啊……」废话!不是加班,怎么会到晚上九点才回家,难不成是去花天酒地啊!顿了顿,她心想,很有可能,男人总是会以事业应酬来解释花天酒地的行为,为此可能她的心头又起不爽。 「嗯,开会。」弘赤辰皱起眉头,玩味地看著她的表情在几秒之间由别扭到气愤,再转到苦恼、羞涩,一次又一次的奇妙变化,可爱极了,他不禁在心里莞尔一笑。 「就回答这样?!也不主动开个话题!」她一火,把一旁的cd丢向他。 她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早点休息。」他反射动作地举手接起,不想和她起冲突,将cd放回音响旁边。 「你——」他就真的这么冷淡?!瞵著她气得微颤的红唇,弘赤辰记起那柔软甜美的味道,心中起了一阵悸动。 义父进医院休养,淑玉去了香港,佣人们全下班了,今晚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他惧怕自己一个冲动,又会做出侵犯她的举动。 他得和她保持距离,他得和她保持距离……这句话在心谷如回音般不断回响。 空气在此时彷佛凝结了,无形的冷风旋过两人之间。 「喂!」她叫住走向房间的他。「你就这麽讨厌跟我说话?」 「我很累,不想说话。」他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会她,进了房间。 「谁希罕!我也不想鸟你了!」琉真瞪著他关上的房门,想起他冷傲不屑的表情,心头的不快就愈渐扩大。 她就知道他对她的看护纯粹只是做给老头子看,老头子一不在,他厌烦的态度就完全显露出来。 哼!不欢迎她住在这里就说嘛,反正她也不想住在这里受他鸟气、看他脸色。 还是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她赌气地对著弘赤辰的房门猛吐舌头。 她才不希罕住在这里,她要重得以前的自由。 返回房间,她换上时下最流行紧身编有亮珠亮片、两截式的小可爱窄裙装,打了通无线电叫车,前往市区。 怎么会这样?在舞厅、酒吧界享有盛名,被封为「性感女神」的她,竟然在应徵工作时屡遭无情拒绝。 「为什么不能雇用我?我在先前的pub跳了两年,很有经验的啊!再说我有许多客源,准教你生意兴隆。」琉真努力的推荐自己。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mimicopub』里的红牌舞娘。」「shining」 酒吧的夏经理抓抓头,为难地接著道:「我们当初也是处心积虑的想把你挖角过来,但是现在,你的身分不同啦!是金天宇的孙女……我们不敢。」 「为什么?」琉真气得跺脚。 「老实说,我们可不想和黑道有任何牵扯,听说你先前那间pub的沈经理就被整得很惨。」夏经理想到舞台前被一群黑衣人士霸占、威胁的画面,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他们不是黑社会!」只是气势吓人了点,就被传说是黑社会!天啊!谣言真是恐怖。 「那个弘先生的势力可是比黑社会还大,听说他横跨黑白两道,惹火他准吃不完、兜著走。很抱歉,我们只是间小店,惹不起他这个大人物。」夏经理故意做出忙碌模样,藉机离开。 「不雇用我,你会後悔的!」那个弘赤辰又没什么,有什么好怕的,真是胆小鬼!「雇用了你,我才会後悔,每天要担心他们会不会来砸场。」夏经理实话实说。 「算了,我去别间舞厅应徵!」琉真不甘心就此被打败。 「告诉你,不用去应徵了,没有—家舞厅敢用你的。」有一位服务员叫唤夏经理,他劝阻琉真之後便转身离去。 果真,琉真接连询问了几家舞厅,负责人的回答都和夏经理一样,害怕受到弘赤辰势力的打压而不敢录用她。 妈的!都是他害的!害她心情不好就算了,害她被开除也算了,现在还害她找不到工作!对弘赤辰的怨愤已经激发到了极点,琉真坐上计程车,气冲冲地回家找人理论!回到家,琉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踹弘赤辰的房门。 「弘赤辰!你给我出来!」她像个疯婆子般叫骂,连踹房门几下。 弘赤辰霍地打开门,让她踹了个空,险些摔倒,样子像极了站立不稳、身体直往前倾的企鹅,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幸好她的平衡感够好,稳往了身体,没撞上他,不然可就糗大了。 赶忙收回窘糗的动作及表情,她叉着腰,指著他的鼻头大骂,「你干嘛在各个舞厅散播谣言,害得现在没人敢用我!」 「你去舞厅应徵做什么?」他以为她觉悟了,不再涉及声色场所,结果……真是恶性难改!「我喜欢跳舞不行呀!」该生气的人是她,他反倒发火得比她严重! 「你就这么喜欢被人看?喜欢在别人面前跳脱衣舞?!」想起她曾当众将窄裙翻起,露出臀部及底裤的事,他胸口的闷火烧得更猛更烈。 第十二章 「对!怎么样?我有好身材,我爱现!不可以啊!」他又用那鄙夷的眼光睨她,狠狠刺伤她的自尊。 「你——」他气得拳头紧握,指甲都掐陷在掌肉里。 「我怎样?!你以为用你那鸟势力就能阻止我吗?呵!我才不会认输,大不了我去应徵槟榔西施,在大马路上照样可以跳,跳给更多人看!」她昂高下巴,和他对视。 「在大马路上……」哼!浪女就是浪女,怎么也改不来!「怎样,在哪里我都敢跳!」她就是要跟他卯上,最好是激得他气得吐血。 「好!既然你爱跳爱现,来呀!现在就跳!」他把她曾丢在他身上的舞曲cd放进音响里。 「现在……」她的心跳比播放出来的重金属音乐还要激烈。 「怕了?还说在哪都敢跳。」他倒要看看她有多么随便。 「跳就跳,怕你喔!」她被激起斗志,什么都不管,一切豁出去了!弘赤辰只是想杀杀她的锐气,没想到她真的答应。 在他还未从愕然状态清醒,就被她一推,倒坐上了沙发。 「我要你看到喷鼻血。」她勾动魅惑的眼神,两手搔抓著他的头发,绕过耳鬓,揉抚耳垂,朝耳窝里呵进一口热气。 他倒吸一口气,全身血液果然被她挑得沸烫,即要爆发。 她背对著他,打开双腿,弯身下去,把圆俏的臀部高抬,侧著身从下方向上凝望他,手抓著脚踝,顺著修长的腿部线条抚上,来到臀办,挑逗性地轻轻拍打。 他看到她窄裙里的红色蕾丝小裤,半透明状的底裤隐约现露三角地 带的毛发,还有那神秘散著诱惑的微凸核 心。 这……太刺激了!他想像著她那柔嫩花办溢满蜜 液时的景象,下腹突地燃起灼热的生理欲 望,蔓延至全身。 她水莹的双眸故意慵懒地眨著,随著音乐节奏扭著纤细的腰身走向他,小手像魔蛇似地游走在他结实的臂膀,磨蹭他的胸膛,再撒媚地瞟了瞟眼波。 她的触摸彷佛带著万瓦电力,酥麻了弘赤辰的神经,将他的定力全然击垮。 怎么可能?一定是音乐的关系,都是音乐太煽情,混乱了他的感官,他才会对她产生渴望的反应,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今大看来特别有成熟魅力,特别诱人,尤其近看他的五官,深邃而冷峻,散发一股坏坏的邪佞;还有他的体温,因热而发出浓浓的男性体香,熏得琉真一阵晕眩。 「你在看什么?」弘赤辰艰涩地吞了口口水,佯装镇定地问。 「没有。」她噘高小嘴,不肯承认。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在凝视著爱人一样。」他还是故意以玩笑掩饰不自在。 「少臭美了!我是在瞪你。」她依旧嘴硬。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抬起她的下巴,扳过她的睑和他正视,兴味十足地问,觉得地现在逞强的模样可人极了。 「谁说我不敢看!」迎上他炽热的眼神时,她的心又被烫了一记。 琉真丰盈的胸脯就站在弘赤辰的胸前,让他好想轻轻揉 捏;她红润柔嫩的小嘴就近在他的面前,令他好想细细品尝;她丰满曼妙的身就晃在他的眼前,他好想、好想即刻占有她。 激起的好胜同时也激起琉真的玩心。哼!他竟敢看扁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敢,他可是大错特错,因为她什么都敢做,一定整死他!「我敢做的事还很多。」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细细的语调听来相当性感,她边说边轻轻在他脖颈呵气,一手大胆地滑至胯下,碰触他的鼠蹊部,轻轻抚弄。 天!她真的敢!就这样大剌剌地爱抚他的敏感部位…… 放浪的挑逗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霎时淹没了弘赤辰心中的顾忌及理智,最後情欲感官成功地取代了他的自制力。糟糕!他快克制不住了!这大色胚终究还是敌不过她的挑逗!听见他不由自主逸出的低吟,琉真勾起胜利的微笑。正当她得意之时,她发觉自己的下腹激起异常的骚热,私 处竟渗出湿意,彷佛在渴望需求著什么…… 而这时,他的大手仿佛早已预知她的渴求,撩高她的裙子,在她臀腿之间滑移,然後来到她的发热核 心,贴著湿透的薄绵开始揉弄。 她如含羞草般,当他碰触到核 心时便扭动瑟缩,两腿也不自觉的夹紧。 …… 他做了什么? 他对她做了什么?!他们……他们上了床……他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了她…… 看著覆著薄被侧躺身边酣睡的琉真酥胸半露,颈间烙著一个个唇记,弘赤辰不禁一阵惊艳。 她沉浸於睡梦中的甜美容颜,侧身展露的曼妙身段,还有抚触时感觉细滑的肌肤,由体内散发而出的诱人骚媚,在在迷炫他的心魂,刺激著他的感官。 不会吧!他竟然有想扑上去再次占有她的欲 望……不行!绝对不行!再往下看,他发现她的大腿内侧有著些许的血渍!天啊!她是处子,他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夜…… 他以为以她如此开放放浪的行径,应该早有经验,结果…… 他不禁懊悔起昨夜对她的粗暴,心疼得好想将她拥进怀里爱惜呵护…… 不行!不可以!他连忙压制下腹再次激起的蠢动,冲入浴室,打开莲蓬头,以强劲的冷水冲去脑中不该存有的欲念。 冰冷的水流像利针,狠狠地刺穿他的身体,他紧抓著头回想昨夜的种种他回到家,刻意和她疏远,避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 之後,他进了房间,原本以为可以平静度过,怎知她突然气愤地踹他房门破口大骂。 他知道她有意回到声色场所继续舞娘工作时大为光火,跟著和她起了争吵。 最後她赌气地在他面前热舞,在她迷诱煽情挑逗下,他被她勾起了欲 望,就这么……这么地侵犯了她…… 天杀的!他怎么会失去理智,犯下「乱伦」这种荒唐事情!他可是她的「叔叔」,怎么可以因一时的私欲而沦丧道德规范,违叛义父的托付及恩惠清晨透进窗帘的亮光唤醒沉睡中的琉真,她翻了个身,慵懒地发出轻吟,缓缓张开眼睛,看见正从浴室冲澡出来整装的弘赤辰。 「才六点,你要上班了?」她好希望他能抱抱她,在她耳边厮磨,共享激 情过後的甜蜜温存。 他没回应,打整领带,准备离去。 「怎么了?」她起身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搂抱住他,主动献上温热的红唇。 昨夜的他是如此的激 情,如此的狂热,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 他硬是推离了她,怕是潜藏的渴望被挑动,怕是抑制的爱点被激起,一发不可收拾。「我们不能再错下去。」 「错?我们有什么错?」她相信昨夜的亲热是两情相悦的,在他进入她的身体,两人结合的瞬间,她确定自已是爱他的,而他也是。 「我是你的叔叔,我们不该有肌肤之亲的。」他像块冰冻千年的冰山,冰冷而绝情。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啊!」她不懂,就因为一个虚有的身分关系,就能阻挡他们的爱!他要是爱她,就该为她舍弃一切,不在乎什么顾忌。 「名义上还是。」他不能对不起金家,不能背叛义父。 「那昨晚的事到底算什么?」她愤恨得近乎咆哮。 「就当没发生。」他违背心意冷冽的说。 「没发生?你明明对我……」她紧抓棉被,激动地拉扯。 「是你勾引我的。」他得狠心绝情。 琉真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她呆愕许久,直到泪水滑落脸颊,才恢复意识。 是她勾引他的…… 没错,昨天的确是她先挑逗他的,是她自作多情,是她随便,是她浪荡但是他有说爱她,他们是相互喜爱的才是…… 还是他所说的「我爱你」只是逢场作戏的甜言,只有她这个阿呆傻傻当真,甘心将珍贵的自己献给他…… 接连三天弘赤辰都没回来,也不曾打过电话,明显在躲避著琉真。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得到就不再珍惜……尤其是自动送上门的…… 以前常听pub其他姊妹评论男人,追求女人时,他们会每日鲜花礼物、热线追踪、猛献殷勤;追到手後就爱理不理、厌烦敷衍,显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拖延态度。 更悲惨的是,当男人对其他女人有所心动时,就会狠心抛弃,完全不念旧情。 真的吗?男女之间真的没有所谓的真情真意,没有所谓的真心付出吗? 他真的这么无情地在占有了她之後潇洒离弃…… 「琉真,小心!别被烫到了。」颜淑玉轻声唤著思绪飘忽的琉真,要她注意服务生从左方端上的牛排。 「啊!」她果真被牛排跳喷的热油烫到手臂,惊叫一声,然後回神。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频频鞠躬致歉。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注意。」琉真赶紧拿起餐巾,遮挡牛排暴跳的酱汁及热烫的水气。 「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分心了吗?」颜淑玉观视牛排滚烫情形变缓,将餐巾折叠完整放至左手下方,换过另—张餐巾平放在腿上。 「没什么,只是很少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饭,被这里的气氛跟装潢傻住了。」琉真看著她俐落而优雅的动作,不禁赞叹出声,接著跟著学习。 「以後你就会时常出入这些场合了。」颜淑玉看见琉真直接将餐点面包拿起大口咬下的举动时莞尔一笑,也拿起餐包,以撕成小块送入口中的动作提示她的错误,要她自我纠正。 看见颜淑玉将面包撕成小块轻柔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的模样,琉真这才发觉自己啃食面包的样子像是饿得发狂的疯狗,看见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 「想不到吃个小小的餐包还有这么多的礼节,真麻烦。」琉真立即改正动作。 「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礼仪,别人舒服,自己也会开心的。」 「说得也是啦!」 要成为一个文雅端庄、富有气质的女性,首先条件就是轻声细语,字句明顺,语调不疾不徐。 这是琉真从颜淑玉谈吐之间学习到的,理论上很简单,但以她这种大声惯了、口气又急躁的人,实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是行为举止要讲求柔顺轻盈,以柔美来展现个人的肢体语言。 好难喔!要当个娴静典雅、气质高贵的女性真的好难。 「对不起,有我的电话,我离席接听一下。」颜淑玉皮包内的手机突地震动,显示来电,她起身走至餐厅之外接听。 颜淑玉离去,周遭的气压顿时消失,琉真松了一口大气。 颜淑玉虽然不曾因她犯下的礼仪错误而责骂,教导的方式也以让她自我发现、自我纠正为主,随机指导让她不至於厌倦而排斥,学习成果也很快速。但就是因为 这样,反倒教她倍感压力。这压力不是颜淑玉所给予,而是在她对自己甚高的期望及在求好心切之下,她的心情总是战战兢兢的,提醒自己随时都得注意到正确示 范,并即刻改正缺失。 「赤辰说他有事没法过来和我们一同用餐。」颜淑玉回到座位,一直牵勾的亲和微笑多增一抹怪异的笑意。 「是喔……」听见弘赤辰的名字,琉真的心猛然揪了一下。 「他这三天匆匆到美国的国际金融分析公司考察,中午才回来,我就顺便约他吃个晚餐,结果回到公司,还有一堆会议等著他,他分不了身,还说这阵子为了方便和客户接洽得暂时住在饭店。」颜淑玉笑眯双眼,带著兴味瞵视琉真一阵震愕、一阵别扭、接著一阵喜悦的表情。 第十三章 原来这几天他是去了美国…… 是因为公事,不是躲避她……琉真的心跳不禁加快。 「你的心情怎么突然变得不错,不像刚才闷闷不乐的。」颜淑玉拿起红酒轻啜一口,像在观赏一出好戏,细细玩味。 「有吗?」琉真虽然羡慕她谦善亲切的修养,但不知为何,对她就是有种莫名的惶惧感觉,尤其当她饶富兴味地透视她的心灵时,既锐利又深沉,让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会完全曝光、无所遁形。 早上九点,颜淑玉接到一通要找琉真的电话,就转接给她,「琉真,有位名叫萨伊的男孩打了电话过来。」 「谢谢。」琉真放下手中杂志,走去接听。「喂!」 「琉真,我是萨伊。」 「萨伊,好久不见!咦?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琉真纳闷问道。 「我听沈经理说原来你是金天宇的孙女,他们找到了你,接你回去居住,查到了金家的电话後,我就打来了。」萨伊回答,接著又道:「小白、艾妮跟大夥约你出来聚聚,现在你方便出来吗?」 和朋友离别许久,琉真突地一阵激动,感动他们并没有因此忘却了她,而她也迫不及待和他们见面。 「好啊、好啊!」顿了顿,她又陡地想起现在正和颜淑玉讨论後天宴会造形事宜,不能离开。「啊!现在不行,我还有事。」她望向颜淑玉。 「没关系,我们已经达到共识,接下来只剩我负责的置装搭配部分,再说你闷在家里也有两天了,是该出去走走、逛逛。」颜淑玉点头。 「太好了!」琉真喜出望外,赶紧向萨伊报备,「我可以去了!你们约在哪里?」 「西西里咖啡厅如何?我就在这附近,先到里头等你。」萨伊回答。 「好,我大约二十分钟後到。」琉真挂了电话,进房间将长发梳整成看来俐落活泼的马尾,上个口红,扑点蜜粉,走出客厅。「淑玉姊,那我出去了。」 「能够告诉我你要去的地方吗?如果有事也方便找你。」颜淑玉走向前去,帮她别上两支嵌有水晶亮珠的发夹,让她看来更为俏丽。 「我和以前的同事约在市中心一家名为『西西里』的咖啡厅见面。」琉真收起摆在音响旁的三片舞曲cd,放至背包,走向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凉鞋换上。 「我等你回来吃晚饭。」颜淑玉向她挥手道别。 琉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她希望她别太晚回家,在晚饭前回来。 「好。」说完,她挥手离开。 下了计程车,琉真进入西西里咖啡厅,看见个头瘦高、颇为醒目的萨伊,她走了过去。 「萨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她以热情化解两人久未见面的生疏感觉,还有上回侵犯事件的尴尬,迳自拉开座椅坐下。 「还不错,我换到舞蹈教室担任助教,在教小朋友舞蹈。」感觉琉真还是和以往一样熟络,没有介意他先前的过失,萨伊紧绷的情绪终於放松了卜来。 「恭喜你,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她向递上菜单的服务生点了杯皇家冰沙跟乳酪蛋糕。「对了,小白和艾妮他们人呢?怎么还没来?我要把向他借的cd还他。」她从背包里拿出要还小白的舞曲cd。 看到其中一个cd盒,她这才想到里头的光碟还放在音响里。 是弘赤辰放进音响里的…… 那片cd里的第二首舞曲就是那天晚上她跳的那首…… 那晚…… 「琉真,你在想什么?」她突然的沉默牵动了萨伊的心思。 「想他们怎么都还没来?跑哪去混了,该不会又下垦丁去玩浮潜了吧!」琉真漾开笑,抬手扇散脸颊烧起的热意,赶紧磨灭脑子里涌现的激 情画面。 「你猜对了,他们现在还塞在北上的路途,刚才小白打了手机给我,说大概要半个小时後才会到。」萨伊看了下腕表。 「现在大热天的他们还下去玩!」不要再去想弘赤辰!不要再去想!琉真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 「是啊,他们说这次阳光超猛烈的,他们全晒成了黑人,艾妮还说小白晒很像名泰劳。」 气氛终於又恢复轻松。 「是喔!那小白不就得改名叫小黑了,哈哈哈!」琉真放声大笑。这几天她的心情沉闷到了谷底,很少有这么开心了。 「对了,这是你遗留在pub的西装外套及上个月的薪资,我回pub就顺便帮你拿来了。」萨伊拿出。 「谢谢。」她都忘了这件外套还有领取薪水的事。 碰触到西装外套时,她仿佛被强电电到,心魂霎时飞散。 「怎么了?」萨伊紧张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头晕。」晃晃脑,她赶紧将外套及薪水袋放进背包。 「你还是老样子,心思常会恍惚一阵,然後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萨伊不自觉地伸出大手,抚著她的额头,担心她感冒发烧。 「我没事……」他大手的温热烫醒了她,她尴尬地向後退缩。 她知道萨伊待人一向如此,全是出自关心,但她下意识就是有著相当程度的排斥,害怕她的接受会引起他误解,另外还有莫名的罪恶感,好似和异性亲近就是背叛了谁,十分不安。 这股不安,在她看见逼近的高大身影时扩散至最大。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赶著开完会议,弘赤辰疲累地回到家里,由颜淑玉口中知道她和萨伊相约见面的事时,他的胸口瞬时燃起妒火,更气愤地冲至咖啡厅要将她带回。 「你……」弘赤辰突地站立在眼前,琉真吓得说不出话来。 几天不见他的皮肤晒黑了些,脸颊、下巴有著充满男性成熟魅力的胡碴,显示不同於以往的冷冽,他的神情是憔悴和疲惫的,眼中盈着盛怒及苦涩。 「跟我回去。」这小子曾侵犯过她,对她毛手毛脚,她还敢和他单独幽会,她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就真的单纯到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吗? 「淑玉姊说我可以出来的。」她难得可以跟朋友相聚,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他这个搅乱她心情的罪魁祸首却又来搅局。 「我说不行!」她刚才还让这臭小子摸额头,一点也不在乎被人吃豆腐、被人轻薄。 「你凭什么管我?」他的怒吼激起她的反抗。 两人激烈的争吵引起店内所有人的注意,服务员连忙通知经理处理。 「就凭我是你的叔叔。」他愤然抓起她的手腕,拉向门口。 「我才不承认你是我的叔叔。」她甩开他的手。她不要,不要这种划定距离的亲属关系。 「弘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放尊重一点。」萨伊将琉真拉回。 「不要碰她!」弘赤辰大吼一声,像是发现女友出轨而大发醋劲的狂人。 他在吃醋!真的!琉真仿佛嗅到了他散发出来的浓烈醋酸味。 「先生,对不起,可否麻烦你……」瘦小的经理走了过来,被弘赤辰的气势吓得全身发抖。 「对不起,我们立即走人。」弘赤辰再次箝住琉真的手腕,推开阻挡在前的萨伊,直往门口走去,一出门口就将琉真甩入停於路边的车内,开车离开。 「你干嘛呀!发什么脾气,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吼大叫,像个疯子一样!」弘赤辰粗鲁将她甩进车里的动作让琉真气愤不已,但刚才他充满妒嫉的吃醋模样又教她甜蜜窝心。 「你就不能洁身自爱一点吗?有男人邀请就赴约!」他不理会她的责骂,反正只要一碰到有关她的事,他就顾不得什么修养及稳重,任凭冲动操控。 「你要我洁身自爱是什么意思?我和萨伊又没怎样,只是朋友的普通聚会,哪像你想得这么龌龊!」她觉得被羞辱。 「他约你一定另有目的!」他知道男人遇上她是无法克制自制力的,连一向冷静的他都会因此失控,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 「他只是拿我留在pub的外套跟薪资给我!」她从背包里拿出西装外套丢在他脸上。 「他曾经侵犯过你,你还……」他把外套甩到後座,双手紧抓著方向盘,怕一时光火会失控出手伤害她。 「至少他还是珍惜我的……」她说道,眼泪随著涌起的鼻酸流下。 他懊丧地重捶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回郊区的路边。 他当然珍惜她、爱她,但他能吗?他绝不能对她存有男女情爱,她是他的侄女,任何的亲热行为都是不被准许的。 「不要哭了……」她啜泣的声音令他的心直揪痛。 琉真无法克制涌现的泪水,被玩弄的悲伤和被舍弃的悲哀,这些她都一直强装坚强地忍下,然而现在全然溃堤。 「你哭我会心疼的。」他情不自禁地搂抱住她,希望他怀里的温柔能让她获得安慰。 他突然展开双臂拥抱她身体的温热教她愕然,他不是冷冽、冷漠的吗? 怎么又变得如此温暖、热情…… 「别哭……」他将她抱过来跨坐在大腿上面,拭去她的泪水,以脸颊磨蹭著她的。 他的胡碴好刺好痒,却有著男人的成熟及性感,还有沉著的稳重,那无法言喻的安全感就像魔法,给予她极大的抚慰。 她终於可以体会母亲为何喜欢父亲留有胡碴的样子。 「你不要让我伤心,我就不会哭。」她反抱住他,在他宽大厚实的臂膀里寻找归属感。 她楚楚可怜的哭泣模样教弘赤辰好生心疼,他好想好好疼惜她,爱怜她。 他的眼眸倏地燃起两簇炽烈的火焰,捧起她的小睑就疯狂地封住她欲语还休的红唇,将火热的舌侵略进入她的口中,翻动她的丁香舌,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 她被他眸中的渴望点燃心头的欲念,全身火烫起来。 他的大掌由她背後抚摸至胸前,解开她衬衫衣扣及前扣式的胸衣,握住柔嫩的丰满,拇指熟练的找到乳 尖,慢缓而规律的摩弄。 …… 此时,摆置在驾驶座前的手机陡地作响,自动接听装置传来彼端的叫唤声音,震醒了弘赤辰迷乱的理智。 天杀的!他又……他竟然又侵占了她…… 他急忙将她抱离身体,穿妥裤子。 琉真一时来不及反应他突然的冷漠,错愕地呆愣一旁。 「赤辰,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颜淑玉说完,接著有一段杂讯。 「听得见。」他将丢到後座的西装外套拿起,覆住琉真的身体,以懊悔又自我嫌恶的眼神示意她穿整衣服,惧怕自己再度失控侵犯了她。 琉真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又是那个嫌弃的眼神……他占有了她……在发泄完之後,又嫌厌地将她甩离…… 跟上回一样…… 原来她只是他发泄欲 望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而她竟也甘之如饴,任他玩弄一次又一次…… 难怪,难怪他不会珍惜她…… 「赤辰,你现在在哪里?金老先生心脏病突发,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快赶到医院去!」颜淑玉接到院方打至家里的通知,立即转告。 老头子心脏病突发!琉真强迫自己稳住情绪,不能被接踵而来的打击击溃。 不行!在他面前她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倒,对於两人亲热过後的态度,他能表现得这么潇洒绝情,她就该以同样的无所谓及冷然回应。 显示在意的人就是输者,她不想输也不能输。 第十四章 「好!我马上赶去。」弘赤辰咬著下唇,强逼自己忍下内心复杂的冲击。 他担心的事情来了,他如何在义父病重时提及他和琉真的事,这对义父来说无非是个震撼的打击。 他该怎么办?说是不说? 还是继续逃避…… 一路上,两人彷佛处於不同时空,没有任何交集,有的只是冰冷的隔阂。 「现在情况怎么样?」弘赤辰急问先到医院的颜淑玉。 「还在急救,突发状况,医生也不敢确定。」颜淑玉笑脸不再,改由凝重及忧心取代。 弘赤辰望著急救中的红灯熄灭,心中大石放下一半,不过在看见医生脸色沉重地走出时,随即又加压了上去。 「得尽快进行手术,不然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院方计画明日下午开刀,同意的话,麻烦你们等会儿去签手术同意书。」医生交代跟随在後的护士一些事项,然 後又对弘赤辰说道:「对了,病人目前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情绪也不能起伏太大,最好不要让他有任何想发笑或气愤的事情发生。」 「谢谢。」弘赤辰点头。 不能受到刺激,不能情绪气愤…… 义父要是知道他侵犯过琉真的事,不知会不会…… 他实在不敢想像後果。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不过不能超过五分钟,病人需要安静休息。」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随著护士的带领,弘赤辰、琉真及颜淑玉进入了病房。 「义父,您觉得如何?」弘赤辰站在病床旁,看著愈渐瘦削苍老的金天宇,心中满是感慨及悲痛。 「很好,别担心。」金天宇抚抚胸口,虚弱地喘著气。「琉真,你也来了,抱歉,要你大老远跑来医院一趟。」 「我来是应该的。」琉真坐到病床旁,一脸担忧。 「你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金天宇握起琉真的手。他想著,要是当年没有犯下过错,现在围在他身旁的会是儿子、媳妇一家人,他不禁老泪纵横。 「爷爷……」琉真别扭地喊声了。「您要赶快把病养好……」 「好,为了我的乖孙女,我会的……」第一次……琉真第一次唤他爷爷!金天宇满是喜悦,破涕为笑。 「对不起,探病时间已经到了,病人现在得安静休养,麻烦各位离开。」护士害怕病患情绪过於激动,心脏病再次引发,赶忙遣开亲属。 「我留下来。」弘赤辰打算在医院看顾一晚。 「不用了,这里会有特别看护照顾,你还有工作,别累坏了。」金天宇接过护士递来的面纸,将泪水擦乾。 「我留下来好了,我没事。」琉真紧握金天宇的手,直觉无法安心。 「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金天宇点头表示心领,不希望琉真将时间浪费在看护他。 「淑玉,这几天又得拜托你帮忙照顾琉真了。」金天宇满怀歉意地对颜淑玉说。 「没问题。」颜淑玉点了个头,要他放心。 「对不起,各位,探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真的得麻烦离开。」护士再催促,并帮金天宇换上点滴。 「我们走吧!」颜淑玉拍拍弘赤辰的肩,拉著琉真走出病房。 「等一下,护士小姐,我还有些话想单独对儿子说,可否再给我几分钟。」金天宇突地道。 「这……」护士迟疑许久,最後拗不过金天宇的请求,只好答应,「但不能太久,最多两分钟。」说完她跟著走出病房。 「义父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做到。」弘赤辰回到病床旁边。 「赤辰,明天的手术不知道我还撑不撑得下去,如果手术失败,琉真就拜托你照顾了。」金天宇说得语重心长。 「我?!」弘赤辰震了一下。 金天宇将他的惊愕误以为是惶恐他将琉真托付给他,要他终其一生,於是连忙解释,「你名义上到底还是琉真的叔叔,我是想请你帮我替她找个理想对象,公司方面还是由你代理,等到她有接掌能力时,就请你在旁帮忙辅佐。义父信任你,一切只能交付给你了。」 「嗯,我会的。」弘赤辰的心抽疼不已。 他是琉真的叔叔……帮她找个理想对象…… 是啊!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赤辰,原谅义父的自私,为了我个人事业的帮助,从小安排你受训深造,剥夺了你的自由,现在又托付给你这么多的重担,你会不会怨我?」 说怨,还不如说是无奈。弘赤辰摇头,「义父认养我,让我受到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生活,对我的恩惠,我想我永远是报答不完的。」 「有你在,即使死去,我也真的可以安心了……」金天宇万分欣慰。 「义父,别说这种话。」弘赤辰心想,这已是定局,他的责任就是帮琉真找个理想对象,以「叔叔」的身分…… 「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如何?」走出医院,颜叔玉突地提议道。 「我和客户还有约,很抱歉,我得赶到饭店接洽。」现在弘赤辰无法正视琉真的存在,背叛的罪恶感压得他几乎窒息。 琉真走在两人身後,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刻意的漠视及闪避。 好!他既然可以这么绝情,她也可以,要比无情,她绝对不会输。 「都六点了,还和客户有约,是约在哪间饭店啊?」颜淑玉有意又似无意地问。 「席尔饭店。」弘赤辰发觉颜淑玉在透视他内心,像在挖掘古物的考古学者,仔细且好奇地观察他的反应。 「真是巧,我正想去席尔饭店品尝他们本季特别推出的法国料理,不介意的话,可以载我们一程吗?」颜淑玉露出一抹怪笑,等著看他的好戏。 「呃……喔,好。」他和淑玉认识已有多年,看得出她笑容里所含的好奇及玩味心态,她就是在等著看他出糗。 「啊!琉真,对不起,我都忘了问你,你喜不喜欢法国菜,不介意我迳自的决定吧!」来到停车场,颜淑玉转身询问一直跟在後头、心情沉闷不愿出声的琉真。 「都可以。」琉真根本没胃口,吃什么对她来说都一样。 「上车吧!」弘赤辰打开车门。 「琉真,你坐前座。」基於礼仪,友人驾驶,前座必须有人陪坐。 「不要!我才不屑坐。」琉真翻了一记白眼,不满不悦的情绪像利箭狠狠地射向弘赤辰。 她凶狠的利光他全然接受下来。 「那就我坐罗!赤辰,委屈你了。」颜淑玉坐进前座,看见他脸上无奈苦闷的神情,笑意更深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不委屈的。」见琉真坐进後座,弘赤辰一脸冷酷的发动引擎出发。 来到「席尔饭店」,弘赤辰以不愿他人驾驶他的车子为由拒绝泊车服务,请颜淑玉及琉真先入饭店,然後自行驶进停车场。 原本以为可以就此摆脱颜淑玉的好奇揣测,可以暂离面对琉真的种种压力,忘却复杂及矛盾的心绪,好好冷静思考。 怎知天不从人愿,他故意走远绕过餐厅,结果还是在大厅和她们相遇。 「呃!真巧,还是遇到了,你的客户来了吗?」颜淑玉早已料到弘赤辰会从此进入,遂以观赏饭店装潢为由,带著琉真在大厅闲绕。 琉真也以为不会碰到刻意回避她的他,胸中的愠火暂时降了些,但一遇见,烈火便又猛烧起来。 「他们可能在路上耽搁了,还没到。」颜淑玉促狭的眼光看得他直生尴尬,而琉真排斥愤恨的眼神则教他心中闷痛。 「既然还没到,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拖过晚饭时间对身体不好喔!」颜淑玉一脸热诚。 「这……」弘赤辰可以确定颜淑玉是故意的,但就是无法猜透她的目的为何。 琉真可以感觉得出他在说谎,他根本没和什么客户有约,纯粹就是在躲避她。 「弘先生。」一名饭店的服务人员走了过来。 「有什麽事吗?」弘赤辰认出这名男子是饭店的柜台人员,这几天住宿在这里,都是由他服务的。 「您一个礼拜前开始订宿的六一九号房间,在今天中午服务人员清理时,发现浴室通风系统故障,我们随即帮你转至九二o号房,如果造成您的不便,敬请见谅。」他将房间钥匙交给弘赤辰。 「我知道了,谢谢。」他收下钥匙,眼神瞟过一直将头侧向一边不视他的琉真。 他竟是从一个礼拜前就在逃避著她,说什么到美国出差,全是骗人的!原来他在第一次和她亲热过後就想甩弃她…… 既然如此,为何刚才还要侵犯她…… 苦闷、愤恨及被玩弄的悲哀如同强大的飓风席卷琉真整个心魂,狂刮到散裂为止。 「你住饭店要住到什么时候?」颜淑玉看了下身旁故意将视线移至远方观看饭店出入人群、无视弘赤辰的琉真,问出她心中极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到谈完公事。」弘赤辰先是一阵错乱,而後板起冷酷表情,淡漠回道。 「是该说清楚,免得谈不完。」他的反应果真如她所料,颜淑玉不禁得意地笑弯了双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以前她就是这样,话中总是有著其他的含意。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颜淑玉耸耸肩,以笑脸回挡他的冷光。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不离开,不晓得淑玉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或是发现他住宿饭店的真相,到时可就糟了。 「明天医院见。」颜淑玉仍保持著玩味的笑。 「嗯。」弘赤辰看看腕表,佯装赶忙离开。 「琉真,不向你『叔叔』道别吗?」颜淑玉加强「叔叔」两字。 「谁理他!」琉真万般不屑地啐了一声。 弘赤辰假装刚好旋身离开,没看见也没听见琉真的表情及回话,但每远离她一步,他的心就莫名剌痛一下。 金天宇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在医院观察休养两个星期後,确定恢复情形良好,便回家休养。 「赤辰,你才刚送我从医院回来,怎么又要出去?」金天宇询问将轮椅推至客厅後旋即转身离去的弘赤辰。 「赤辰最近为了方便和客户洽谈公事,住宿在饭店。」颜淑玉替他回答。 「星期日跟什么客户谈生意?还要约在饭店?」难得一家可以团聚吃个午饭,他实在不希望有人缺席。 「美国的『华顿证券』。」弘赤辰眼神心虚地飘荡了下。 「我记得和他们合作的提案不是推拒了。」金天宇仍是指示佣人准备四人份的午餐。 「最近觉得美国金融市场稳定,可以投资,所以又和他们接洽。」为了圆谎,弘赤辰只好说出更多的谎言。 「是这样啊!」金天宇替义子无奈地叹了一声,心疼他如此繁忙。「公司的事说过由你全权作主,我退休了,不再过问,不过饭店离家里也没多远,几分钟的车程而已,何必去住饭店,回来住吧!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 「是,义父。」金天宇说的话他完全遵从。 「太好了!冷战终於可以结束了。」颜淑玉假装不小心碰到在旁沉默不语的琉真,再睨向弘赤辰,开心朗笑。 琉真阴沉恍惚的情绪被颜淑玉这么一碰触,回到了现实,她一直不想去注意弘赤辰的存在,但他的气味、气势就是怎么也挥散不占,扰得她的心好纷乱。 冷战?!呵!弘赤辰自我嗤笑一声,琉真对他的态度不只是冷战而已,还有著强烈怨恨,显然的对立敌意。 第十五章 「淑玉,你在说什么?」金天宇不解问道。 「看金老先生健康出院,我一时兴奋过头,说错话了,真是抱歉。」颜淑玉以朗笑带过。 「想不到你也有失常的时候。」弘赤辰不是呆子,他当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颜淑玉侧头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意,将他的反讽视为无关痛痒之事。 「对了,下个星期的国际宴会,我明天会跟主办单位联络,准时出席。」商界传言他已重病身故,他决定亲自打破谣言。 「我有荣幸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吗?」弘赤辰走向颜淑玉,故意大声邀约,让金天宇及琉真听见。 这是他现在所想到唯一可行的办法,为了不让淑玉发觉并揭穿他和琉真冲突的真相,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她监控在身边,方便提防她突发的行为,再来假装对她旧情未了,藉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及猜疑。 最主要的是,他确定自己对琉真没有任何的克制能力,为了避免再犯错误,他要她厌恶他的「花 心」,甚至痛恨他的「冷情」,远离他,和他保持距离。 他邀约淑玉姊当他的舞伴?!琉真傻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他将会是她的男伴,陪同她出帝…… 「当然,如果你有意思和我复合的话。」颜淑玉自信满满地说道,她总是让自己保持优势地位。 「你们本来就在一起不是?只是因为彼此事业过忙,疏於联络而已,也没有怎样,怎么会说什么复合不复合的话。」金天宇认为颜淑玉是个不错的媳妇人选,找她负责琉真造形的工作,也是想增加他与弘赤辰的相处机会。 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那也真的同居过…… 他有了淑玉姊又为何还要玩弄她…… 一股悲恨从胸腔溢出,发酵成恶心的酸臭,直要琉真作呕、窒息。 「好,就这样,我会向主办单位报备出席人数为四人。」金天宇闻到佣人烹调好的菜香,邀请所有的人进餐厅用餐。 「我不饿,不想吃。」琉真道。她不想看见弘赤辰,不想面对这个戏弄她後立即舍弃、俨然若无其事的伪君子。 「琉真,你太瘦了,订购的礼服都得重新改小,你该补充营养,而不是减肥喔!」颜淑玉关心说著。 「时间到了,我该到饭店会客,先走了。」弘赤辰知道该避开尴尬的人是他,话毕立即离开。 看著他急忙离去的身影,琉真胸口的闷气仿佛化成了强酸,侵蚀著她的每个细胞,及至四肢百骸…… 「淑玉,你把琉真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真是漂亮极了。」金天宇看著从楼梯走下的琉真,惊艳得不停赞叹。 琉真穿著一袭高领削肩、背部露空,以银白亮片缝制的礼服,礼服贴著玲珑的身体曲线,在膝部位置以荷叶剪裁开散,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闪著如同巨星般的耀眼光彩。 长发绾成一卷一卷的发鬈,夹饰著各色迷你的串珠小花,将她特有的活泼气质点缀得更有朝气。 弘赤辰被琉真身上的彩光亮得微眯起双眼,著迷的直盯著她。 被他这么一个瞵视,琉真原本平静的心湖又起涟漪,荡漾至全身。 「琉真天生丽质,只要稍微点缀一下,就很漂亮。」走在琉真後头的颜淑玉与有荣焉地笑著,很高兴这样的造形能得到琉真的认同及金天宇的赞美。 「美,真是美极了!琉真准是宴会里最亮眼的主角,不亏是我金天宇的孙女。」金天宇开心大笑。 「赤辰,你觉得呢?」颜淑玉定睛看著弘赤辰,看他如何回答。 「造形没问题,就是模特儿缺少了些魅力。」冷酷是最好的掩饰,他不想被淑玉发现他内心真正的感觉。 「有没有缺少魅力还轮不到你来说!」缺少魅力!他居然认为她缺少魅力!她快气炸了!琉真突发的脾气让其他两人大感震惊,尤其是金天宇。 「我只是实话实说。」真是这样吗?他心虚地抿了抿唇。 「去!没眼光的家伙!」她这么费尽心思打扮,这么满心期待他的赞赏,结果…… 「赤辰,那你觉得你今天的女伴如何?」颜淑玉走下楼梯,亲昵地勾起他的手臂。 「很迷人。」他简单回答,就如同他简略扫视她以黑色为主的装扮一样。 去他的担担面!淑玉姊就迷人,她就缺乏魅力…… 「淑玉姊,你要小心这个大色胚!」琉真愈想愈气,心里愈是不平衡。 「你说我是大色胚?」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起冲突呢?」金天宇这才惊觉琉真和弘赤辰之间不时摩擦而出的火花,两人关系是处於对立状态。 「琉真,你今天可是既漂亮又有气质,生气就不可爱罗!」颜淑玉话中明显含有要琉真注意言行的警示。 「嗯。」琉真仰高下颚,不想和他冲突,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走吧!大夥上车吧!」金天宇笑笑,想想可能是自己多心,琉真发的纯粹是小女孩任性的脾气,不是感觉中的妒嫉。 布置盛大华丽的舞会大厅中处处是优雅婀娜的曼妙身段,浓郁香甜的香槟酒气,愉悦熟络的谈笑私语,热闹非凡的宴会就此开始。 金天宇一进会场,众人先是屏息,接著掀起阵阵哗然。 第一波的愕然是惊讶传闻他己重病不治,现今却仍健在,虽然要以拐杖持撑,但往年的霸势及傲气不减,一出现便控制著整个气氛。 第二波则是由女性激起的惊呼,弘赤辰卓然出众、玉树临风的仪表,全然吸引在场女性的心魂,不过教她们幻灭的是,他身边已有出色的佳人陪伴。 琉真能感觉到身後弘赤辰定视的眼光,那灼热的视线烧热了她的全身,让她不由得血液沸腾起来。 但瞄视到他和淑玉姊亲密的牵勾动作,一股冰寒袭上心头,降下所有的热烫,冻得她的心脏好痛。 再来的倒抽喘呼是男性所发出的,颜淑玉典雅脱俗的气质虽然赢得众人赞赏,但由於她有男伴陪同,显然已是名花有主,於是纷纷打退对她的追求之意,焦点全集中在金天宇身边亮丽出众的琉真身上。 是习惯使然,还是天生属於注目的焦点,琉真迎著群众的注视,回应甜美可人的笑容,轻易掳获在场每个人的心。 「金老先生,恭喜您健康出院。」一堆明显殷勤谄媚的商业人士及媒体全部涌聚过来。 「谢谢,谢谢各位的关心。」金天宇对著国内外数百家传播媒体客套道谢。 「可以请问一下金先生身旁这位小姐是……」记者之一好奇问道,还有些八卦杂志猜测琉真是金天宇包养的小情妇。 「她是我的孙女琉真。」话出,全场一片哗然,接著镁光灯四起。 「以前从未听说金氏有孙小姐,请问她是不是和弘先生一样,是金先生认领的?」一名记者犀利逼问。 「琉真是我的亲孙女,我也要藉由这次的国际宴会,向各位介绍我儿子金育明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孙女——金琉真,她今年十九岁,是金氏的接班人,我以她为荣,相信她有能力接管金氏所有产业。」金天宇牵起琉真的手,荣耀且兴奋地向天下公告她的身分。 数百支麦克风瞬时聚集在琉真眼前,著实吓了她一跳。 「请问金小姐以十九岁的年龄接下金氏龙头的头衔,可有心理准备?有何计画?」 「请问金小姐先前在国外哪所学校就读?不然怎么从未在国内曝光,保密得如此周详。」 记者们接二连三近乎质询的问题让琉真不知如何回答,急得手足无措。 「很抱歉,一切无可奉告。」弘赤辰抢在金天宇之前挺身而出。 眼前突地闪出一个巨大的背影,琉真猛烈心悸,望著他厚实而极富安全感的臂膀,她有一股冲动想拥抱上去。 记者见机转开话题,尽力挖取八卦。「请问弘先生,金小姐在接管金氏之後,你的职位为何?如何处理被贬职的窘境?」 「赤辰并未被贬职,他仍是金氏的总裁,和琉真立於同一位置,各持余氏半数股分。」金天宇宣布决定。 此话同样引起巨大喧嚷,媒体抢著发问,现场顿时一片杂乱。 「开放采访时间已到,请各家媒体离席,谢谢合作。」主办单位广播说明後,服务人员随即请记者离开。 不甘就此罢休的记者依旧追问著。 「有关金氏产业动向,有何决议,我将会选定时机再向各位公布。」金天宇做了最後的结论,领著弘赤辰、琉真、颜淑玉进入媒体不得进入的会场内部。 所有媒体离开,确定邀约人士全然到齐,服务人员关上大门,宣告舞会开始。 柔美顺畅的音乐缓缓流泄,冲散方才混乱激烈的气氛。 弘赤辰礼貌性地邀请颜淑玉首舞,和她优美地滑入舞池。 两人相拥共舞的情景看在琉真眼里像是被万针戳刺一般,痛得她直想落泪。 「我可不想当你躲避的挡箭牌,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想邀请我。」颜淑玉随著弘赤辰的带领,移动脚步轻舞。 「我不懂,为什么你三番两次要挑起我跟琉真之间的冲突?」隐瞒不过她,他乾脆摊牌。 「因为我看不惯你逃避的态度,这不是你真实个性会做的事,只因为有所谓的『报恩压力』。」她也直接说明。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苦笑。 「何必呢?就像其实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却因为金老先生的希望而追求我,当我发现那不是你真正的心意时,我决定离开你。」她哀叹一声。 「呃!」这么久以来,他终於知道原因了,难怪他向她求婚多次,她都未曾答应。 「我承认我是一直在挑拨你和琉真,但主要是想激起你的决心,勇敢表达真实的情感,我相信金老先生会体谅你的,毕竟他不会希望你成为儿子之外,被他逼迫走上绝路的另一个悲剧牺牲者。」他终於肯做真正的自己,这些日子她所扮演的尖酸角色总算是值得的。 「谢谢,我想我是该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不该再逃避了。」单独住宿在饭店时,他想了许多,也曾想过在义父出院痊愈之时告诉真相,但始终缺少勇气。 怕的是义父的反对,怕的是被指责的背叛,怕的是琉真对他只是一时缺乏父爱的依赖,只是一时兴起的挑逗…… 「我只能说做你自己吧!」颜淑玉的笑容不再是玩味,而是肯定。 「琉真,我跟你介绍,这位是……」金天宇带著琉真向在场所有的企业人士介绍、招呼。 琉真仿佛成了没有思想的机械娃娃,点头、微笑,然後再点头、微笑,不断重复,让她好生厌倦。 终於,在金天宇和友人谈笑得浑然忘我时,她闪躲至露台透气。 「真无聊,早知道不要来参加。」琉真怨怒地踢了下露台的雕花栏杆,望向夜空的繁星,重叹一声。 「美丽的小姐是不适合叹气的喔!」 一个低沉略带瘩瘂的男声从背後传来。 这声音是……琉真漾开笑脸,转过身去,看见陌生的脸孔时,笑脸全然垮了下来。 「你是谁?」她还以为是弘赤辰。 去!怎么可能是他,他现在可是佳人在抱,跟美女跳舞跳得不亦乐乎呢!她不爽地朝里头舞池里两人翩然舞蹈的身影睨了一眼。 第十六章 「你好,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姜文,今年二十五岁,是『庆大集团』的继承人。」一脸斯文的姜文露出亲切笑容。 「喔!原来是企业小开啊——呃!」淑玉姊教过她要改变说话口气,不能直来直往,要以礼貌为主的。她随即放柔语调,主动伸于表示亲善,「你好,我是金氏老总裁的孙女金琉真,很高兴认识你。」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别扭、好恶心。 「我才是很荣幸能认识你。」姜文握住她的小手,热情回应。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做作,一切自然随性。」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当然好啊!其实我早就已经厌烦这种虚伪的礼仪。」他一手放松地撑著栏杆,一脚自在地微曲在另一脚前方。 「那太好了!」琉真背抵栏杆,大剌剌地将手臂伸开平放在栏杆上,向後仰望满天星斗。「你也是来这里透透气的吗?」 「其实刚才记者在访问时,我就一直在注意你,特地过来的。」他跟著她动作。 「你很诚实,真的不虚伪。」不像某人……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看到又大又亮的星星,想去吗?」他开始进击。 「你是在约我?」她侧首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够坦然。 「愿意吗?」他追问。 琉真迟疑半晌,正当要回答时,被走进露台的一个高大黑影惊吓到,心跳漏了好几拍。 弘赤辰沉著一张脸,见琉真和头一次见面的异性如此愉悦谈话,胸腔的醋酸及怒火同时爆起。 「当然愿意。」琉真睥睨弘赤辰一眼,以眼神回讽他,敢说她粗鲁、低俗、没有魅力,呵!看吧!现在可是有人在急切追求地。 「太好了!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方便联络。」姜文拿了张名片递给琉真,并自西装外套内袋拿出钢笔,准备抄写电话。 琉真完全不顾弘赤辰警告的眼神,报出电话号码。 这时,露台又走进一人,对著姜文道:「对不起,姜总裁有事找你,请你尽快过去。」 「好,我随来。」姜文回应,转向琉真,「很抱歉,我有事先行离开,明天我会跟你联络。」 「好,我等你。」琉真故意回答得相当开心甜蜜,挥手目送姜文走离。 「怎么,你『迷人』的女伴呢?」琉真面向弘赤辰,话中加重的两字有著浓浓的妒嫉。 「有人邀舞。」他淡淡回答,其实是淑玉把他激来找她的。 「活该被人抢了舞伴!」她心情总算有了一丝爽快。 「义父在找你。」他不能发火,绝不能发火,不然一切强装的冷漠就完了。 「又要跟一堆不认识的人打交道,真烦!」琉真跺了下脚,从鼻子里哼出闷气。 「义父这么做无非是要你拓展人脉,学会如何交际。」 「拜托!我又不是交际花。」又是因为爷爷要找她,他才来找她…… 「可是我刚才看你似乎挺拿手的,这么快就勾引到集团的小开。」他说得十足酸涩,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怎样,不知道是谁说我缺少魅力,结果我轻易就钓到一个。」她得意洋洋。 「那是因为你随便!」天啊!他竟然气得丧失理智,口不择言!「你说我随便!」她大为光火,朝他膝盖踢下。 他闷叫一声,忍住巨痛。这一脚她踢得可真狠,可见得他说得太伤她了。 「赤辰,琉真,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来来来!我介绍『亚纯企业』的总裁给你们认识。」忙得不可开交的金天宇没发现他们两人愈结愈深的怒怨,拉著两人离开露台走进会场。「金伯伯,弘先生,你们好,我是庆大集团姜总裁的儿子,姓姜名文,很冒昧这个时间来打扰。」姜文捧著一束玫瑰,先向管家说明身分,由佣人带领进入金家别墅客厅,见到金天宇及弘赤辰时,他立刻热诚有礼鞠躬。 利用假日时间,正向金天宇报告公司运作情形的弘赤辰,在看见打扮体面、手捧鲜花的姜文时,胸口突地抽痛—阵。 是那个男的!在阳台和琉真谈笑的男人!他这么快就采取追求行动了…… 弘赤辰仅瞄视姜文一眼,随即阴沉下脸色。 姜文讶异地皱眉,意外弘赤辰对他有著明显的敌意及排斥。 「你是姜富的儿子,前天宴会上我和你父亲谈得相当愉快,说了些计画,将来有可能会合作呢!」金天宇一脸开心,对於姜文,他在宴会上十分赞赏他彬彬有礼、积极进取的态度。 「是的,家父提及过合作计画,这几天应该就会选派干部到贵公司进行洽谈。」传闻金天宇相当冷厉难缠,看来不会。姜文出门前还担心不已,害怕一有什么差错,给了他坏印象。 「那你今天来是……」看到他手中捧著鲜花时,金天宇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仍以为他是特地私下来拜访他,探试他的合作意愿。 「我是来邀约金小姐出外游玩的,在宴会上我和她有过约定,今天特地来接载的。」姜文回答。 「是这样啊!你们约定好了吗?」金天宇相当意外。 「昨天通过电话,早上确定了时间。」姜文保持一贯谦恭态度。 他们……他们在通电话……弘赤辰的心脏好似被强大的压力挤压,痛得险些窒息。 「啊!你来了呀!怎么这么快,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耶!」琉真在房间梳整打扮好,正想至客厅向爷爷报备,看到提前来到的姜文,不禁吓了一跳。 「我想先来拜访金老先生及弘先生。」姜文看著绑著马尾的琉真。今天她穿著两件式串珠图样细肩带背心,以及时下流行的民族风格七分裤,脚穿亮片厚底凉鞋,他被她散发的青春活力及俏丽魅力迷得眼睛一亮,立刻将包含求爱意味的玫瑰花束献给她。 「谢谢你。」琉真收下花束,交代佣人摆放房间,再转向金天宇,「爷爷,我可以和他出去吗?」她撒娇道,现在她对他已经卸下所有心结。 「不可以!」弘赤辰气愤地抢先回答。 「奇怪,我又没问你,你干嘛回答,再说我能不能去,不必你来同意。」哼!宴会结束,淑玉姊回香港造形公司,没人帮他「下火」,火气大了就对她发泄!弘赤辰像是吃足炸药,随时都会引爆般,迸射出的冷厉眼神好似在警告姜文想活命就别惹他。 「赤辰,我倒想听听为什么你不让琉真出去的原冈。」宴会之後,金天宇果真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著一种难以轻松合解的冲突,连著两天,不是冷战,就是争斗。 「她的身分才刚公开,如果立刻爆发和来往公司继承人的绯闻,怕是会引起负面的评论。」幸好他及时想到这理由,不然他真不知如何解释。 「赤辰,你是担心我又会被媒体批判势利,以企业联姻方式扩大事业吗?」金天宇看出他对他的担心,却没看出他对姜文的妒意。 「是的。」这也算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原因他无法表示出来。 「在商场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我没遇过,这些我已经不会在意,随他们爱怎么评论就怎么评论。」金天宇疼溺地拍拍孙女的手背。「你们去吧!好好的玩。」 「嗯,爷爷,那我走了。」见弘赤辰一脸阴沉,琉真不禁瞟了他一记得意的眼神。 弘赤辰紧握拳头,任由指甲戳刺掌心的刺痛奔窜全身。 「路上小心,不要玩得太晚。」金天宇叮咛。 「我们要去山上看星星,可能到半夜才会回来。」被亲人关怀的感觉真是美好,她以前实在太过固执,太爱钻牛角尖。 「这……」金天宇担心。 「我会在十二点之前送琉真回来的。」姜文保证。 「好,我相信你。姜文,琉真今天就麻烦你照顾了。」以姜文的人品来看,金天宇信得过。 「我会的,您放心。」和金天宇道别後,姜文和琉真相偕离开。 从落地窗望去,弘赤辰的眼神一直追随著两个谈笑的身影,直到他们进入车内,车子开走,这才收回视线。 此时他的心窝好似被灌入强酸一样,被恶狠地腐蚀,发出教人作呕的恶臭。 「赤辰,今天的公司简报就到此为止,十点我和医生约好复诊,现在得出发到医院。」金天宇呼叫司机备车。 「义父,我陪您去。」弘赤辰旋即压下闷痛。 「不用了,今天我得在医院待上一晚,明天周—你要上班,这样你会太累,趁假日你该好好休息的。」金天宇感觉近来他的精神相当疲累,心头好像有著什么沉重压力压迫著。 「是的,义父慢走。」弘赤辰扶持著金天宇上车。 回到客厅,他瘫坐在沙发上,脑广闪现许多有关琉真和姜文亲密相处的幻想,整个心绪浮躁得无法平静下来。 他站在窗口多久时间了? 弘赤辰没去注意,只是在些微移动脚步时,由膝盖窜起的强烈酸痛好似是在提醒他已经站立不动了近七个小时之久。 此时,大钟敲打十二声响,庭院大门围栏方向闪进两道刺眼的车灯亮光,接著栏杆铁门遥控打开,车子驶了进来,在门口阶梯前方停下。 十二点,那小子准时在十二点送琉真回来……他悬提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姜文先下车,礼貌性地绕过车打开车门,扶牵琉真下车。 「谢谢。」琉真走下车子,发现站在落地窗门的高大身影。 是他!他一直站在那里吗?等她吗? 「今天的行程还满意吗?」由於背对著窗门位置,姜文没有发觉弘赤辰频频射来的妒嫉目光。 「很好,我玩得快乐。」她知道弘赤辰听得见他们的谈话,语调故意说得甜得腻人。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约你出来?」姜文兼著一贯的热情邀约著。 「当然,随时可以电话联络。」她漾开更灿烂的笑靥。 「太好了!」姜文感觉自己是何其幸运,和心仪的对象如此契合。「琉真,我希望能以结婚为前题跟你交往,你愿意吗?」他陡然握住她的手。 「结婚?」她惊吓了一跳。 他是在向她求婚吗?怎么办?他如此诚恳,她如何拒绝? 「希望没有造成你的困扰,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他诚心等待。 琉真的视线瞟向弘赤辰,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在看他反应,等他答案弘赤辰阴沉著一张脸,紧皱著眉头,看她怎么回答。 看著他漠不关心的神情,她想起他先前对她尖酸的嘲讽,说她粗俗低劣,说她浪荡随便,说她没有魅力,闷在胸门的怨气一时便全涌了上来。 「嗯,好,我答应你。」她赌气地回应。 「真的?」姜文惊呼一声。 「真的。」她心虚的应答。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幸运、最快乐的一天。」姜文兴奋得快要飞上天般。 「呃……谢谢,我也是……」为了赌一口气,为了跟弘赤辰作对,她这样的回答好吗? 「那再联络罗!」姜文将琉真後悔的迟疑误认为是羞怯。 「嗯,拜拜,路上小心。」看着他喜悦的表情,琉真觉得好愧疚,更气自己的好强。 「拜拜,晚安。」姜文拉住她,在地脸烦留下一个热情的亲吻。 这一幕进入弘赤辰眼底,像是火苗般,点燃危险性十足的炸弹引线,急速燃向爆点。 第十七章 「拜拜……」她见姜文进入车内,车子驶离庭院,她有股冲动想将脸上的吻痕抹去,但在看到弘赤辰时,她停下念头。 不行!不能在他面前擦拭,她要让他知道她有足以诱惑男人的魅力,脸上的印记就是证据。 进入客厅,她随即感觉到里头蕴藏已久的沉闷气压。 「你答应了他的求婚?」太阳穴处疼得快要将弘赤辰逼疯。 「怎样,还说我粗俗无礼、放浪随便、缺乏魅力吗?哼!你看,现在就有个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琉真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刻意将方才被姜文吻的脸颊对向他,故意提醒他。 「去把脸洗乾净!」他无法忍受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他又无故找碴,对她发脾气,哼,她才不会怕他,决定和他杠上。 「就凭我是你的……」他咽下一口口水,「叔叔」这两个字他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她直盯著他,跟著他同时松懈一口气,很庆幸他没有把「叔叔」两个字说出口,让两人的关系更为恶化。 「我很累,不想听你说教。」她胡乱绉了一句,亟欲逃离他的压迫。 情急之下,他抓住旋身准备离去的她,将她拉进浴室。 「做什么?放开我!爷爷!有人疯了!」她硬是被拖进浴室,推入浴缸。 「义父去医院复诊,不在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迷蒙。 爷爷不在家,假日佣人也不在,那……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不禁想起上回两人独处在家的情景,就在那时,他们发生了关系…… 「把那个男人的味道全部冲掉!」他打开莲蓬头,发了疯似地以强劲的水注冲她。 「你在干嘛?」他疯了!竟然对她做出这么粗鲁的事!她奋力抵抗,一直捶打著他,但仍是被逼至一角,无法脱逃,只能任凭他用冷水淋她。 「把脸上他的亲吻洗掉!」他扳起她一直瑟缩躲藏在手臂下的小脸,捧起她的脸,看见她红著眼眶、饮泣哽咽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刺入,痛得抽搐,也恢复了理智。 天啊!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竟然这么对她……他恨不得立即砍杀自己。 「爷爷不在……你就欺负我……」她抵挡不住他狂猛的攻击,脸上满是委屈及气愤,哭得柔肠寸断。 「对不起……我气疯了……」他俯首心疼地亲吻她的红唇,烙下歉疚的证明。 双唇传来熨烫感,震醒琉真恍惚的心神,被冷水冰冻的知觉回复,这才发觉熨烫感原来是来自他的亲吻。 「刚才我真的气疯了,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男人一起……」他陪著她沐浴在冷水下,抚著她的脸庞,烙下无数个细吻。 她仍在震愕状态,嘤咛一声,小舌配合著他的舔 弄交缠转动。 渐渐地,被冷水淋湿的冰冷身体被他的体热烘暖,连心头也感觉暖和。 被水淋湿的她,单薄的细肩带背心清楚显现丰满起伏的身形,楚楚可人的神情再加上性感成熟的柔媚,让她看来超乎想像的诱人。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伤害我……」她推开他,用舌舔舔自己被他吻得肿胀的唇 办,不满地怨嗔。 「对不起,先前我不敢确定自己的感情,顾忌太多,怕你对我只是一时因缺少父爱的依赖,怕我们『叔侄』的身分关系会因为道德舆论压力带给彼此伤害,怕义父无法接受。我本以为冷漠对你就能断绝情感,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愈是想忘记你我就愈想你,想抱你、吻你、要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玩弄了我就想抛弃我……」她幽怨地捶打了下他的胸腔。 「怎么可能,我爱你都来不及了。」他任由她出气,将她的捶打当成享受。 「你爱我……真的吗?」她的双颊浮现迷人的酡红。 「小傻瓜,当然是真的,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爱你。」他看得都迷醉了。 「我以为你只是作戏……」她噘起嘴,敛下浓密的眼睑,闷哼一声。 「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义父,如果他反对,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我爱你.再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怎么评论我们。」他真诚地瞵视著她。 「赤辰……」她感动地主动献上双唇,回他一个绵密的深吻。 隔著绵质背心,他的大手掌心在她浑 圆的乳 房转绕,感受她胸脯的温热,食指和中指夹著敏感顶点轻捏搓捻。 胸口激起麻酥感觉,在他温柔的刺激下挺立肿胀,引得她全身战栗,体内窜起一股奇异的灼热感,她逸出一声如痴如醉的呻 吟。 听见她娇媚的低吟,他满意的轻笑,唇舌顺著脖颈动脉印下,朝著湿濡而成透明状的背心下的粉色蓓蕾熨烫上去,以齿时重时轻地嚿咬、吸吮。 还未承受胸脯传来的刺激,她又感觉到他的大手渐渐抚摸滑下,褪去她的裤子,隔著薄薄的底裤,忽轻忽重地捏压。 …… 他终於在她体内释放出热 液,注满她的内部,达到高峯顶点!她紧拥著他,沉迷在他温热的气息中,寻获到满足及幸福。 「我们进房间。」他关掉莲蓬头,体贴地帮她擦拭身子及头发,揽住她的细腰,克制不住满腔的欲 望,手指又饥渴的探入她的双腿之间,抚揉她仍呈兴奋状态的花蕊。 「你还要……」她虚弱地喘息,抗议著他的搔弄,方才高潮的温存还激荡在体内,她还无法承受另一波的冲击。 「对你,我永远存有渴望,无法满足。」他亲吻了她一下,唇畔漾著邪笑,打横抱起她,走入房间。 琉真在心底窃笑,以前都是她先诱惑他,现在变成他。 她想,今夜将会是个火热而缠绵的夜晚……夜晚七时,金天宇复诊完毕,由司机从医院接载回来,弘赤辰立即至门口迎接。 「义父,我有件事想……」弘赤辰望向身後的琉真,无法再隐瞒感情。 「有关公司的事吗?等会儿再说。」金天宇下了车,接著後头驶来一辆加长型轿车,他向车内的人打招呼,「姜总裁,姜夫人,请进、请进。」 姜总裁?!弘赤辰想说的话在看见车内走出的姜氏夫妇及姜文时,全然梗在喉头。 琉真更是错愕,和弘赤辰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波又一波的不安。 姜富说道:「其实我早就想来您这里拜访,只是一直在美国及日本两地奔波,忙得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案子结了,这才赶快过来。」 体型同样圆胖的姜氏夫妇观望了下金天宇的别墅,因其气派及豪华发出一阵惊呼。 「百忙之中还要你们抽空过来,真不好意思。」金天宇客套几句,领著两人进入大厅。 「琉真,我的父母一直想见见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把他们带来了。」姜文雀跃地来到琉真面前,著实吓了仍处於愕然状态的她。 「呃!」琉真的神智在接收到姜氏夫妇的欣赏眼光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逗你的啦!其实我们是在路上遇见金伯伯,聊著、聊著,我爸妈就决定来拜访一趟,也顺便看看你。」姜文继续说著,将琉真苦恼的神情误认为是紧张及羞赧。 「喔。」琉真虚应一声,无助地望向弘赤辰。 弘赤辰紧咬下唇。他万万没想到姜氏夫妇会在这时拜访,破坏了他和琉真一同向金天宇表明坚贞情感的计画。 「听小犬说,您的孙女答应跟小犬以结婚为前题交往,嘿!金总裁,看来再过不久,我们不但会是生意上的好夥伴,还可能成为亲家呢!」姜夫人首先炒热气氛。 「是啊、是啊!」金天宇笑得合不拢嘴。如果琉真真能和姜文结婚,对金氏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再说姜文人品向来备受称赞,富裕的家世、优良的修养,是极为理想的孙女婿人选。 「琉真,我想我可能太过心急,不过今天经过精品店,我看见这枚戒指,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下来,希望你会喜欢。」姜文拿出一枚五克拉的大钻戒,想帮琉真戴上。 「这么贵重,我不能收。」琉真像被电到似地赶紧抽回手。 弘赤辰站在琉真身後,妒愤得恨不得一拳揍昏对她毛手毛脚的姜文,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这样做,更没有资格。 「这是我对你的诚心,你收下来,没关系的。」姜文又握住琉真的手。 「不要!」一股厌恶感刷过琉真背脊,她甩开他的手,怒声拒绝。 「琉真,你怎么了?」金天宇被琉真突然发出的怒吼吓到。 姜氏夫妇霎时傻了眼。上回的宴会,琉真给他们的印象是乖顺又有礼,今天怎么变得如此泼辣? 姜文整个人僵住,第一次被人断然拒绝,一时茫然无措。 「对不起,我……我人不大舒服……」都怪她太过好强,胡乱答应姜文的承诺,现在他竟当真,她该怎么推托、怎么回拒呢? 看著琉真懊丧苦闷的神情,弘赤辰更是难受。都怪先前他不明确表白态度,害她赌气答应姜文的请求。 「害羞了啦!小女孩就是这样,爱闹别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金天宇急忙打圆场。 「不会、不会,小女生本来就比较怕羞,这也是迷人、可爱之处。」姜富点点头,认同金天宇的话。「琉真这女孩很讨人喜爱,上回在宴会上我和内人可是赞赏有加,内人还频频说真希望有像琉真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做媳妇,如果能,不如现在就先口头订婚约如何?」 姜文私下曾拜托母亲向金家表示他有意先和琉真订下婚约的决定。 「我不会把琉真让给任何人的!」弘赤辰无法再压抑激荡的情绪。 他激狂的告白像迷惑人心的魔语,回荡在琉真的心里,一次比一次更强烈地震动她的心魂。 「赤辰,你说什么?」金天宇惊叫一声,满脸诧异。 「我爱琉真,我不会把她让给别人的!」弘赤辰搂住琉真的肩,向众人表示他的决心。 「你知不知道你是琉真的叔叔啊!」金天宇激动的捶打桌面。 「我知道,但我就是爱她,我不能失去她!」他将她紧紧地搂着,像是向众人宣告她是属於他的一样。 「对琉真,我是不会放弃的!」姜文不甘示弱,挺身表示自己也同样有此决心。 「赤辰,你疯啦!」金天宇喊道。以往他都是顺从他的意思,也从未反抗,从未如此坚决地表示自己的决心。 「义父,我是认真的。」弘赤辰举手发誓。 琉真看著他认真的神情,感动的回搂住他,落下泪来。 他对她不再是冷然淡漠的表情,不再是嫌恶唾弃的眼神,现在的他对她是真切而坚决的。 「你……」金天宇想教训义子的荒唐思想,却不知如何下手。 「呃……我们还有点事,先告辞了,改天再来拜访。』姜富说道。 现场的火爆气氛让姜氏夫妇惶惧,拉着儿子连忙离开。 「你们……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金天宇气愤不已,头疼得难过。 「义父,请您成全我们,我会好好爱护琉真的。」弘赤辰早有心理准备,不论义父怎么处置他,他都愿意承受,只要能和琉真在一起。 「爷爷,我爱赤辰,我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琉真忍住哽咽,等待爷爷的决定。 气氛有几分钟的凝滞。 尾声 「赤辰,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父子关系!」沉思许久,金天宇终於下了决定。 断绝父子关系!弘赤辰闻言大受震撼。 「爷爷,您真的这么狠心,就因为我和赤辰相爱,您就要和他断绝关系?」她知道爷爷在赤辰的心中就如同亲生父母般重要,现在要断绝父子关系,这远比任何一种惩戒还教他痛苦啊。 「当然。」金天宇吁出一口气,沉痛表示。 弘赤辰思绪全然停滞,他看著金天宇失望与扼腕的神情。他明白义父对他的信任在知道他背叛他的那一瞬完全消失了。 蓦地,金天宇起身,拍拍弘赤辰的肩,语气变得轻松,「别担心,我的意思只是要改变你的身分,否则『叔叔』娶『侄女』这像话吗?」 金天宇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态度让弘赤辰及琉真霎时呆愕。 「义父,你不反对我们?!」弘赤辰急问,害怕自己听错话。 「在听到你坚决表示对琉真的心意时,我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经过一番深思,我才发现其实早在心里我已认定你才是琉真最理想的对象,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所以一直不去多想。」金天宇安抚弘赤辰惶惑的心,要他和琉真一起坐下听他说话。 弘赤辰和琉真像卸下心头重石般,两人相视一眼,漾开幸福笑容。 「我知道我老了、病了,能照顾琉真的时间不多,一直希望有个值得信任、有足够能力的人来照顾她,当然,你自始至终都是我心目中最佳人选,现在你们情投意合,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阻止。」只要孙女开心幸福,他绝对支持、赞成,不想再因己见剥夺她的自由,阻止她的选择,让悲剧重演。 「义父,谢谢,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您的恩惠。」弘赤辰感动地跪地道谢。 「叫什么『义父』,你现在可要改口叫我爷爷了!」金天宇赶紧将弘赤辰扶起。 「爷爷,您最好了!」琉真高兴地搂抱著金天宇撒娇。 「只要你快乐,爷爷什么都依你。」金天宇漾著喜悦笑意,但在想起一件要事时,神情旋即转为严肃。「不过,你答应过姜文以结婚为前题的承诺要怎么办?依我看得找个时机登门道歉,跟姜家说明情况。」 「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太爱赌气了……」琉真惭愧地垂下头。 「明天下班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姜家道歉。」弘赤辰疼惜地抚著她的脸,给予安慰及勇气。 「嗯。」琉真轻轻地点头。有他在,她什么都不害怕。 下班後,弘赤辰从公司急奔回来,道:「琉真,你看!」 「什么事啊?」琉真正和金天宇在客厅翻阅杂志并不时讨论,等他回来共进晚餐。 「你看逭份商业晚报!」弘赤辰摊开报纸头条版面。 「色情舞娘一夕转为纯情千金。」琉真喃喃地念道。 金天宇及琉真看见报上醒目、耸动的标题,再看看一旁放置的照片,一张是琉真先前在pub舞台上穿著清凉的表演照片,另一张是琉真参加宴会时的端庄打扮照片,两人霎时愕然。 报上写著「国内金融大亨金天宇之孙女金琉真乃出身声色场所」之事,以金天宇当年强迫儿子金育明联姻的事件为开头,把琉真的身世完全详细刊出,连同金天 宇透过徵信社寻回琉真的经过也一一写出,再来就是大篇幅叙述琉真在酒吧担任舞娘的工作情形,其中极尽煽情之能事,明显就是要炒热这则新闻。 「哎呀!怎麽把我一年前的旧照片登出来,印刷也好烂,让我的妆看起来浓得跟什么似的。」琉真对报上的报导不以为然,反正那时她是真的如报导所言,交际手腕高超、豪放不羁、火辣也泼辣,不过教她不悦的是媒体竟然把她隐喻为交友复杂、私生活紊乱。 琉真的反应让弘赤辰险些昏倒。她气愤的居然不是毁谤名誉的报导,而是报纸印刷的程度好坏。 「现在的媒体果然无孔不入,连琉真和姜文第一次约会的照片都被拿来大为报导。」传媒总爱夸大其词、加油添醋,金天宇早已不以为意。 看来只有他在穷紧张。弘赤辰突地觉得自己好像太大惊小怪了。 「小姐,有位姜先生打电话找你。」女佣将无线话筒交给琉真。 姜先生……一定是姜文!弘赤辰随即显露吃味的表情。 「喔!谢谢。」琉真接下话筒,看见弘赤辰吃醋的样子,觉得既开心又窝心。「我是琉真。」 「琉真……」话筒另一端传来的是姜文的声音,他停顿很久才再说话,「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过去曾经从事的工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他的语气里,她可以听出满溢的嫌弃。 「先前我向你说要以结婚为前题交往的事,希望你能忘记,我们分手吧!请原谅我的自私。」姜文说话时,话筒中似乎还传来姜氏夫妇的催促声。 「太好了!」琉真闻言,高兴地欢呼。 「呃?」姜文大感错愕。之前他还怕琉真会哭闹不停、死缠著他,听她这语气,似乎也无意和他交往。 「没什么,你有选择的自由,我不会怪你,就这样,拜拜!」她懒得再跟这种轻易就被报导左右的人说话,随即结束通话。 「他打来说了什么?」弘赤辰话中泛出浓浓的醋酸味道。 「他……哈哈……」琉真一想到姜文及姜氏夫妇现在错愕、呆愣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他到底说了什么?」弘赤辰又急又气地问。 「赤辰,什么时候你的脾气变得这么浮躁?」金天宇在一旁观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有趣情景,乘机调侃。 「我……」弘赤辰无话反驳。 「姜文他呀!说要跟我分手!」语毕,琉真再次大笑。 「分手?!」弘赤辰皱眉不解。 「托报导的福,他说他没办法接受我过去做过钢管舞娘的工作,所以选择分手。」她笑到肚子都痛了。 「真的?」那小子放弃追求琉真!弘赤辰比中了头奖还高兴。 「害我对他一直觉得愧疚、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跟他道歉,现在什么都不用烦恼啦!也不用去姜家了,真好!」琉真雀跃得直拍手。 「你喔!」弘赤辰释然一笑,轻抚她的头。 「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轻易就解决了。」金天宇也跟著开心大笑。 「对了,爷爷,您不是答应过我,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她等著弘赤辰下班回来,要在他面前谈论。 「嗯。」金天宇莞尔一笑。 「我不想接掌金氏,想将所有的股权转售出去,可不可以?」她直接开口。 「琉真,这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弘赤辰庆幸自己的心脏够强,承受得住她突如其来的惊人话语及举止。 金天宇沉思半晌,释怀一笑。「我已经把金氏交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理爷爷都不干涉,不过你可以告诉爷爷原因吗?」 「因为我和赤辰想去环游世界。」她勾起弘赤辰的手臂,向他撒娇。 「我那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她居然记得他无心说出的计画。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她羞赧地偎进他的怀里。 「你作什么决定,爷爷都举双手赞成;爷爷也想退休,不再管繁杂的公事,好好地静养。」金天宇这才意会过来。难怪琉真今天拿了一堆旅游杂志及资料和他讨论,他还以为她是在为和赤辰下个月结婚的蜜月旅行做准备。 「真的?」她觉得好幸福。 「义父……」发现自己叫错了称谓,弘赤辰旋即改口,「爷爷,这不好吧!金氏是您一手打拚出来的事业。」 「就因为年轻时把时间、精力都赔了进去,现在才是该好好享受清闲的时候。」金天宇豁达地道。 「爷爷,我们三个人就先去欧洲好不好?」琉真继续刚才的谈论。 「也有我的份啊?!」金天宇喜出望外。 「当然。」琉真和弘赤辰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不了、不了,我不想打扰你们小俩口,再说我老了,出国不方便,我还是到幽静、空气好的乡下休养吧。」 「爷爷,走啦!」琉真不舍地拉著金天宇的手撒娇著。 「你们就先去度蜜月旅行,等我身体调养好,再跟你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好不好?」金天宇很庆幸上天在他晚年时,让他有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 「您说的喔!下一回的旅行,您一定要去喔!」 「好、好、好!」 长久以来,气氛低迷、沉重的金家终於一扫阴霾,如今只有欢笑及喜悦洋溢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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