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我的甜》 第1章 人生第一个滑铁卢 1999年盛夏如约而至,唯一不同的是,高中的艰难生活终于结束了,那茹以为煎熬会跟着结束,岂知新的烦恼接踵而来,等待成绩那段时间,过得有一些心神不定。先是一轮艰难的估计分数,再根据估分填报志愿。 太过于折磨,让那茹深深地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争取保送的名额。为了躲避这一年来老妈简丹突如其来的唐僧叨,那茹填报了所有能远离亲娘的高校。 电话查到分数之后,那茹遭遇了人生第一个滑铁卢,病倒了,高烧到40度。也许是这段时间折腾的,也许是被分数刺激的。分数刚好上了重本线,但是依照填报的重本大学的往年录取情况,希望确实要落空,给了那茹重重一击。 她开始反反复复的高烧,简丹吓得不轻,想带她去医院,但是她坚持不去,躺在床上死活不挪地儿,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喘着气,魂游仙境,简丹劝说了半天,没用。就算能把她搬下床,也没力气把她搬下楼啊,心里怨恨,那景明为了不挪动他的石头,一定要住在这老旧的宅子里,电梯也没有。 简丹没辙,电话求救那茹外婆,老太太虽胖,但做事总是风风火火,顶着大太阳,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从c市的北边赶到c市中心那茹家。本想着劝那茹几句,但看着孩子这样儿,只是叹了口气,吩咐简丹赶紧各种物理降温。 外婆坐在床边,拿着扇子轻轻扇着风,一会儿吩咐简丹做这个,一会儿吩咐简丹做那个,那茹烧得糊涂也感觉到了。外婆才是那颗神奇的药丸,来了没有几个小时,那茹的高烧就控制住了,人也清醒了一些,还能看着外婆笑笑。简丹忙东忙西,一边嘀咕:到底还是祖孙才亲,亲妈都是做牛做马的。 待病情有了一些缓解,那茹还没有缓过神来,亲妈擅自约上那茹的高中好友东丽,催促她们一起去报名上电脑培训班,学五笔,学dos。 那茹猜出了妈妈的心思,应该是担心她会继续郁郁寡欢于重本落榜的事儿,赶紧找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妈妈不知道的是,这期间东丽联系过那茹,还被心情低落病毒缠身的她挂过几次电话,那茹开门见到东丽那一刻真是尴尬得啥都说不出来。 但是有什么是一个冰激凌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多几个冰激凌好了。那茹自知理亏,请了东丽吃了一个星期的冰激凌赔罪,这事儿就此翻篇了。 两人每天相聚电脑房,恍惚感觉高三生活还没有结束。好不容易等来的毕业暑假也就泡了汤,不能睡了吃,吃了睡,再睡了吃,再吃了睡,过猪一样的日子,遗憾得让那茹想起来就想砸键盘。 每天早上8:00就要被迫起床,走路赶在9:00之前到离家不到500米的培训班学习。起初还能有一些未知的兴趣,慢慢就被那凌乱的指令和指法折磨得晕头转向,还得应付那没有完全回归的大鼻涕,时光在各种煎熬中飞逝,也等来了z校的录取通知书。 这期间,母亲大人电话过z校的招生办好几次,询问为什么高出招生分数那么多,还没有录取通知下来,还坚持一个多星期每天早上必去学校传达室报道。 那茹自从与心仪的学校绝缘之后,就没有再关心过任何录取的情况,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一望无际的蓝蓝天空中的形状各异的,心里脑子里空空无一物,发呆最美好,管它呐! 开学报道的日子临近了,那茹接到东丽的电话,约她一起去逛街买装备。那茹听了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带两件衣服,不就能去学校了吗?还需要啥?”东丽在电话那头气得不轻:“如如子,你脑子最近糊了吗?去离家1000多公里的地方上学,你就带两件衣服就够啦?”那茹本就对z校无感,录取通知书都没有仔细读过,那就跟着去凑凑热闹吧。 两人来到c市中心商场,东丽心情挺好,一见面不断说一些有趣的事儿,那茹非常配合地点头,微笑,附和着。东丽一进商场就提议去5楼,逛运动品牌,那茹没有异议跟着走。到了某品牌的柜台,东丽一边试运动鞋,一边问那茹:“你准备带几双运动鞋去学校?“那茹秒回:”为什么要带运动鞋?” 东丽抬起头,诧异地盯着那茹看,“如如子,上体育课,你不穿运动鞋吗?” 那茹好似听错了一般,继续问:“大学还有体育课吗?” 东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是的啊,大学肯定有体育课啊!” 那茹仿佛被一道路过的闪电给生生误伤了,惊呼道:“天啊,我高中三年那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赶紧考上大学,逃离体育课啊!为什么大学还要上体育课!” 东丽听了之后笑得前仰后合,把导购小姐都给看傻了。“如如子,陈老师如果知道你高中努力学习的理由只是为了逃避体育课,可能要气得发疯!” 那茹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小叔去北方上大学了,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可是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地学习了三年,除了半夜躲在被窝里,看了无数本漫画和小说,啥都没有干,真的啥都没有干!学校人多的地方和活动,她都尽量避开了,球赛从不去看,运动会待在大本营里低头看漫画,参加的是读书社,除了教室就是图书馆,放学不是回宿舍,就是骑车回家,默默地做了3年的小透明。 “那我也挑2双运动鞋吧。”那茹蔫蔫的,的确对体育课提不起精神来。但是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学生活竟然跟体育发生了那么多交集,莫非这就是缺啥补啥? 这天回到家里,简丹看了一眼那茹逛街的收获,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家的懒姑娘竟然还能自觉地买运动鞋和运动服,面露喜色,甚是高兴。 第1章 没小叔庇护的日子,其实很难熬 那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离家之前,刚毕业在g市工作的小叔那景行带着女朋友关珊怡回家来了。 那景行比那茹只大了6岁,跟大哥那景明也就是那茹的爸爸相差了20岁。因为跟那茹的年纪相差不大,那茹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又因为家里没有人管,5岁就跟着那景行上了同一所小学。2年后,那景行小学毕业,为了躲那茹这个缠人精,去了封闭式的中学,那茹不依不饶,4年后跟着考了同一所中学。 反正小叔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那景行学习,她就在旁边用手指抠桌子;那景行打球,她就在球场边守着他的衣服;那景行跟朋友去聚会,她就跟着一起去吃吃喝喝;那景行睡觉,她也要跟着睡一张床,直到亲娘把她拽回自己房间…… 第一次知道那景行要去北方上大学,那茹伤伤心心地对着他哭了一个下午,嚷着,小叔,你就这样撇下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心安吗?你良心不痛吗?你不担心我在学校被人欺负吗?你不担心我总是一个人在家太可怜吗?你不担心我学坏吗?你不担心我早恋吗?你不担心我…… 简丹跟姐妹们聚会结束,从外面回来,听到那茹嚷嚷的内容,拿起鸡毛掸子,冲着那茹就去了,边追着她抽,边吼着,你小叔被你缠了那么多年,给你收拾烂摊子那么多年,总该有自己的空间的,你心安?你有良心吗?你不欺负别人,哪里有人敢惹你?学校有人敢追你吗?小小年纪竟然威胁长辈,那茹,你再欺负你小叔,我把你这腿打废! 没过两年,那茹听墙角,知道小叔在大学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先是闷闷不乐了一个星期,然后致电那景行,控诉他,竟然脱离了父母的怀抱就早恋!一点儿不把c市的父老乡亲放在眼里。一天到晚,只惦记谈恋爱,不好好学习,辜负了党和国家的栽培! 那景行气得,想直接飞回来揍她!挂了电话,就跟嫂子告状。那茹被自己娘亲狠狠地抽了一顿,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成为那景行恋爱路上的绊脚石,只能暗戳戳地想办法。 关珊怡第一次来婆家,是有一些害羞的,特别那茹打量她的眼光直白得可怕。那茹非常好奇那景行喜欢的女孩子,一直缠着关珊怡聊天,比关珊怡未来的婆婆,那茹的亲奶奶还打听得细致。 聊着聊着,那茹得知,她是小叔的大学同学,同一个系,不同的班,一起参加系里的活动认识的。关珊怡知书达理,善良温顺,瘦瘦小小的,一点儿不像军校毕业的女孩子。关珊怡问起那茹的学校,得知在x市,就随口提了一句,x市好像挺好玩的。 那茹瞬间就来了灵感,真是天赐我良机啊,不抓住就不配做睿智的女配角了,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暗示关珊怡,在这陌生的婆家干啥都那么约束,为什么不跟小叔去x市游玩一趟呢?不要浪费这难得的假期啊。 隔天的聚餐,那景行问嫂子,谁送那茹去学校?简丹摇头说,还不知道呢!你哥还在m国出差,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送那茹?他如果不能及时回来,就我请假去送她。那景行犹豫了一会儿说,嫂子还要请假那么麻烦,我送她去学校吧。怡儿还没有去过x市,想去玩一玩。 那茹听了心花怒放,笑得那个灿烂啊,那个绚丽啊,简直比拿到录取通知书还高兴。 晚上再一次整理行李箱的时候,亲娘突然反应过来,问那茹:“是不是你撺掇你小婶婶去x市的?”那茹正在看《还珠格格》回放,头也没有回,“那也得她想去才行啊!”心里却嘀咕,姜还是老的辣,啥都躲不过她娘的法眼! 那景行回家的第四天,带着关珊怡和那茹坐上了从c市到x市的火车。那茹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坐火车?那景行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路上吃点儿苦头,到了学校更容易适应,不然我担心你下了飞机,就想着原路返回。那茹觉得小叔可能是在军校吃苦吃太多了,心里不平衡,才会想着法子折磨她。 一路上那茹躺在上铺,吃吃喝喝睡睡看漫画,十几个小时跟猪一样,也着实让关珊怡开了眼界,她还时不时用眼神挑衅那景行,苦中作乐,是我的专长! 到了x市站,躺太久的那茹很恍惚,被车厢里面越来越浓的混乱的味道熏得更晕。出了车站就看一排拉着红色条幅的各校接待处,走了好一会儿,找到z校接待处。 跟着那景行的那茹永远都心甘情愿地做着小白痴,在他身后一句不吭声,让接待的师兄觉得那景行和关珊怡才是要入学的新生,还特意问了一句,研究生要过几天才开学,两位那么早就来了啊。那景行也没有反驳,“嗯”了一声。 按照接待处的指示,那景行带她们去车站对面的公交车站坐车。那茹扯着小叔的t恤下摆,眼神示意,前面有出租车呢!小叔白了她一眼,继续批评和教育,公交车也是车,不许出门就想着打的,不然我就让你爸把你的银行卡交给我来管理。 那茹委屈得想哭,试图辩解,我这不是担心小婶婶挤公交车辛苦嘛!那景行一点儿面子不给那茹,直接问关珊怡,辛苦吗?关珊怡笑着摇摇头。那茹泪奔,她怎么忘记了,小叔有多喜欢折磨她,虽然每次都是自己找的茬。 上了拥挤的公交车,旁边正巧都是从同一车次下车的c市老乡们,带了好几个大麻袋,一问,全是辣椒。老乡们听见那景行说了一两句同样的方言,熟络地跟他聊了起来,言语里不过是这里啥也不好吃,也没有那么好玩,气候很干燥之类的…… 那茹拉紧小叔的衣角,看着车外湛蓝的天空,颇有历史感的街景,没有觉得多么好,也没有觉得多么不好。 第1章 z校303 公交车站名就叫z校站,下车抬头就看到了学校大门。z校的专业性很强,主攻法律,并不是综合性大学,所以大门确实低调,只能感受到时光的味道。进门的林荫大道两侧是两排各个系的迎新接待处。 国贸系在z校是比较偏门的小系,走到林荫道尽头才找到。那景行边找边教育那茹,既然要报考了那么专业的学校,为什么不报跟法律有关的系?听你妈说,你的分数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招生分数,哪个系都能上的,民法,商法,刑法,国际法,哪个专业不好吗?女孩子学这个,以后考公务员或进律所也都不错。你竟然在这种专业学校里面选了那么冷门的国贸系,填志愿的时候你脑子宕机了吗?还是抽风啦?为什么填自愿那么任性?为什么不电话我问问? 那茹闷不吭声,心里嘀咕,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落榜,会来这个学校啊,随意选一所离家比较远的学校,随意挑了一个比较不用那么辛苦学习的专业而已。但是这么专业的学校岂会开办这么普通的国贸系,后来辅修各种法律时,那茹心都碎了。 那茹喜欢穿带卡通图案的t恤搭长长短短的牛仔裤和各种舒服的休闲鞋。因为天气热,这天穿的是短裤,一串长长的五彩斑斓大小不一的石头随意地晃悠在腰间,这可是亲爹花心思淘来的,也如愿得了那茹的欢心。那茹随身带着,或是缠在手腕上,或是缠在腰间,但是很少挂在脖子上。依照那茹的想法,脖子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凡挂了任何链子,链子都会找机会勒住脖子,非常不安全。 站在本系的接待处前,那茹宁愿低头把玩石头也不愿抬头跟任何师兄攀谈。那景行瞥了那茹一眼,叹了口气,拿出通知书做了登记,并询问了相关的学习和生活安排。关珊怡在那景行和那茹之间来回打量,是疑惑把那茹顺利放进这校园的可行性,还是在腹诽那茹太过于依靠那景行,或是那景行太过于包办而没有给那茹锻炼的机会?但是,她毕竟是未来的小婶婶,还不是正式的,只能旁观,不能多语。 接待处一个高个子师兄看到那景行登记的信息,很是热情地说:“叔叔,我也是c市的,我送你们去女生宿舍。”那景行点点头,顺路跟老乡多聊了两句z校的情况,那茹也跟着,听个热闹。 老乡叫高青松,真的很高,很挺拔,跟青松一样。那茹听到他的名字,偷偷笑了笑,真是名如其人。高青松很健谈,介绍z校很有趣。例如:别看我们系虽然偏门了些,但是开办时间不短哦,也有10来年了,紧跟社会发展的需要,现在是法制时代,懂经济又懂法律的人才会很越来越受欢迎的。 我们系是因为学校的教室、住宿都有限,所以招生人数有限而已。如果以后学校扩建,或是有新校区了,我们系肯定是首先扩招的。 我们系比其他法学系管理更严格,细致,导员大多是年轻人,跟学生们相处像朋友一样,不用担心不适应这些。师兄师姐们都很热心的,随时可以帮忙的。 我们系的师资很不错的,很多老师都是从外校高薪聘请来的,还有实践经验特别丰富的老师。当然对课业要求也严格了些,英文必须过六级,还有外销员资格证之类的,计算机相关证书等等,系里都会支持学生尽量在毕业之前考取。 我们老乡会每月都有聚会,经常搞活动,保准你进来后一点儿想家的时间都没有。 小叔听了安心了许多,不然必须逼逼那茹赶紧转系。 高青松带着那茹一行人,又经过一条类似的林荫道,再绕过学校操场来到了一排宿舍楼前。面前一高一低的两栋宿舍楼,中间隔了一个长方形的院子,晒着花花绿绿的被单,衣物和鞋袜。那茹还在观察哪一栋更舒适,高青松直接领着他们进了更矮的这栋。 走进去的一霎那,是寒气吗?还是阴气?反正凉快得不行。老乡一边走一边解释:“我们这个系人数少,学校把人数偏少的系都安排在同一个宿舍楼里。”难怪冷气那么重,原来是个冷宫。 “对面是男生宿舍,平时要注意一下,窗户,窗帘关得好一些,多注意一下在宿舍里面的行为举止。”高青松提醒着。冷宫对面是静态荷尔蒙的花楼,冷宫出来是动态荷尔蒙的操场,桃花会不会很旺啊? 那茹的行李箱没有什么重物,那景行轻轻松松拎着箱子爬了三楼,也是冷宫最高一层,仍旧冷气十足。后来那茹研究了一下,这栋宿舍楼的房间是南北相对,南边的房间窗户朝南,北边的房间窗户朝北,北边是6层楼高的花楼,南边是一排30米左右高的梧桐树,所以太阳很难普照到冷宫。宿舍楼东西两端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楼东面有一扇正门,的确是相当凉爽的冷宫啊。 那茹宿舍303是楼梯斜对面较大的一间,东西靠墙各两张上下铺,中间靠墙还横着一张上下铺,c位上下铺的东西两侧各开了一扇两门窗户,看这排场是要住10个人。屋子中间竖着,横着的三张桌子拼成了一个勉勉强强的大方桌,桌子旁边横七竖八地摆着好几根独凳。宿舍门的西边有一张高高的放着电话的桌子,东边是一个放日用品,饭盒等的架子。真是一个朴实的年代。 房间里已经入住了3,4个同学,大家都忙着圈地,铺床,搭帐篷。家长们偶尔攀谈两句,孩子们就抓紧时间跟各自的家长撒娇。那茹从初中到高中,住校都是睡上铺,这次也理所当然选择西边靠窗的上铺。 那景行和关珊怡都是军校毕业的,三两下就帮那茹把床铺好了,蚊帐拉好,行李箱整理好。看到其他同学都在蚊帐外多拉了一个布帘子,赶紧问那茹,是否需要这个帘子?那茹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早就嘀咕,大学生真是有想法,知道拉布帘子来保护私密。我们初中和高中住校那阵儿,咋那么傻呢?竟然没有想过,用一块布恋就能给自己隔出一个独立的世界来,之间的住校生活真是太“裸露”了。 那茹从进宿舍到离开宿舍,唯一干的事情,就是找了一张独凳,坐下,手里玩着石头,看着那景行和关珊怡忙东忙西,忙西忙东,再观察观察其他室友们,非常惬意。 高青松把那茹一行人送到宿舍就离开了,那景行只能问隔壁床的爸爸,帘子购买的地方,以及周边的酒店情况。 刚出了宿舍,那景行停下来,转头问那茹,今晚是跟着他们住酒店,还是住宿舍?既然有酒店可以住,为什么要回来住这个陌生的宿舍呢?那茹咧着嘴冲着小叔高兴地点头。 一旁的关珊怡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那景行,又看看那茹,轻声说:“你也要让茹茹慢慢适应大学生活。茹茹先跟着我们去市场,把缺少的东西都买齐,再一起去酒店,吃晚餐,洗了澡,就回来宿舍睡觉吧,总要跟室友们慢慢熟悉起来的。”那景行想想也是,那茹又不是第一次住校,不能惯着她,点头同意。 那茹心里腹诽小叔见色忘亲,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从了他们的建议。 次日那茹早上起来,在宿舍里,把玩石头,打坐了好一会儿,又趴在窗台上,研究对面的花楼好一会儿,又拿起床上漫画书,胡乱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送早餐的小叔。心里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但还不死心,抱着最后那丝期待,小叔好歹得打个招呼再走吧! 可是那景行就是那么狠心,那茹心里拔凉拔凉的,很想打电话给爸爸告状,但是爸爸连送她来学校的时间都没有,小叔好歹送了,告状也是无用。一边伤感,一边安慰自己,好歹亲娘没有跟来唧唧歪歪,我有人民币在手,走到哪里都不愁。 其实很愁,心里各种忐忑不安,这跟中学住校很不同,初中虽然是全封闭,但是每个周末都能回家,爸妈也偶尔来探望。高中住校是随时可以回家,就算家里没人,但是家就家,那个最熟悉的地方。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的人,没有一样熟悉的,小叔就这样抛弃自己走了,真有点儿手足无措啊。 那茹也很想让自己转换到自来熟的模式,但是一切都是想象。比如说:蹭了几块旁边下铺黎晓倪的煎饼。其实是那茹眼巴巴地盯着黎晓倪拎回宿舍的煎饼,咽着口水,但没有出声。黎晓倪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她就是不出声,只能善良地主动请她吃。 比如说:挽着c位上铺的何彦去转悠了学校。其实是何彦想去转悠学校,看了一圈都在忙碌的室友们,只有一个坐在凳子上,把玩石头,无所事事的那茹,于是主动邀请她一同去,那茹欣然答应了。 比如说:中午跟着东面靠门上下铺的李沐和丁宁一起去第一食堂品鉴了饭菜的水平。其实是中午到饭点了,上午跟那茹转悠了校园,好不容易熟络的何彦回到宿舍后,等那茹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就不知所踪。那茹只能继续可怜巴巴地在宿舍玩着石头,盯着漫画书发呆。李沐和丁宁从外面回来,拿饭盒去吃饭,看到大大的宿舍里就坐着那茹一人,不忍心,于是叫上了她。李沐太漂亮,丁宁太高,她们又是新疆老乡,一路上那茹很不自在,很想逃,还是丁宁几个笑话把她给拉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们吃了一顿午餐。 比如说:下午听到东面靠窗上铺的南然然要去找同系老乡咨询选课,也顺势跟着去凑了个热闹,当然主要还是冲着他们对这个师兄超完美的评价去的。其实是下午那茹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手里玩着石头,不知道干什么好,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待着,但是这个校园,哪里能没人呢?早上出去转悠了一圈,实在没有寻觅到什么隐蔽的地方,可以单独待着,不会引起大家注意之类的。黎晓倪被那茹晃得很晕,南然然正好要出门去找大家讨论了一下午的完美师兄,于是黎晓倪赶紧让南然然把那茹带走,不要让她继续在宿舍里转圈圈。 比如说:晚上又跟着李沐,丁宁,黎晓倪品鉴了第二食堂,还一起去大澡堂坦诚相见了。其实是李沐一眼就观察出,那茹是被动型的交朋友,有人主动找她,她都欣然接受,但是她很难主动去跟陌生人打交道,不知道是谨慎还是懒?到了晚餐时间,有爱心的李沐和丁宁又想到了可怜的那茹,于是特意拉上去她一起去食堂,为了增进感情,她们又拉着她一起去了大澡堂,坦诚相见之后,再也尴尬不起来了。 就一天,热心的室友们让那茹顺利地开始了大学生活。 宿舍里面的室友都熟悉得七七八八,除了黎晓倪的上铺,她的下铺,和南然然的下铺,这3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室友。 黎晓倪的上铺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妖妖,昨天那茹亲眼见了她跟她亲爹撒娇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下铺是青海高原来的妹子,闻娟,据说在来学校的火车上,跟同一车厢的老乡看对了眼,一见钟情,所以自然找不见人。 南然然的下铺是个害羞的个子高高的姑娘,令婷婷,在宿舍就拉上帘子,也没法儿亲近。何彦的下铺没人住,被她们用来放了行李箱。9个人的大宿舍,就算有几个不在,也一点儿不影响热闹的程度,好歹3个女人都能演一出非常精彩的大戏了。 第1章 倒霉串串 大学生活虽然自由,但是也不尽如人意。才开学一个星期不到,那茹死活没有想到她会因为在北门书店等一套漫画书,错过了社团招新活动,被女班长方欣登记到了人人避而远之的系女足队。 那茹抱着高高一沓漫画书,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听到宿舍里面爆出一阵阵疯狂的笑声。推开门,所有的室友先是转头看向她,接着继续前仰后合地笑起来。那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预感相当不美好,莫非倒霉也有串串。那茹一头雾水,找不到北,“咋啦?” “你又去漫画书店啦?”在宿舍里,李沐个性成熟一些,五官深刻,身材娇小,特别是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勾了班上,系里,院里不少男生的魂。 那茹把漫画书放到桌子上,嘟囔:“老板说,这人答应了今天中午来还书的,我就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刚刚,饿得我只能在书店隔壁吃了个冰淇淋。” 丁宁幸灾乐祸地问:“那茹啊,今天下午学校有活动这事儿,你知道吗?” “有活动吗?什么活动?”那茹明显没把社团招新当作一回事儿,当然她在开班会的时候偷偷看漫画,啥也没有听是事实。 “哈哈哈,那茹啊,你今儿真幸运了,比中彩票还幸运哦!”黎晓倪是个爽朗的西北女孩,家就在x市附近,是个大美人,1.65米的个儿,肤白貌美,浓眉搭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典型的美人,短发都遮不住的美人相。 那茹看她们都一副坏痞痞的表情,有点儿怕怕的,“是不是出啥事儿啦?” 这时,宿舍门又开了,方欣走了进来,看向那茹,亲切地对着那茹说:“那茹,今天下午招新活动,你没有参加,对吧?” 那茹疑惑地求助李沐,“招新?”李沐点点头,丁宁也跟着点点头。 那茹态度诚恳地认错,“班长大大,现在能补假吗?现在能补报吗?” “没事儿的。这活动不用请假的。就是呢,你没有及时报名任何社团,所以我只能帮你填了唯一人数不够的系女足队。”方欣一副卖了你,还要你帮忙数钱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宿舍里又是一阵阵爆笑声,引得隔壁301和302的好几个同学也围到了门口,大家好奇地问,“咋啦?咋啦?啥事儿那么开心?” 黎晓倪一边笑一边打趣那茹,“不要围观哈,不要围观哈!不过是那茹要进系女足队而已啦!”毋庸置疑,又迎来一阵阵爆笑声。 那茹觉得耳膜都快破了,这么悲惨的事情,被她们笑成这样,感觉更悲惨。 “那茹,这是女足教练雷昊宿舍的电话号码,你一会儿记得电话他,需要面试的哦!记得哈!”班长大人终于完成了任务,可以去跟导员汇报了,很是高兴地离开了。 那茹哭笑不得,坐在桌子前,看着前面堆着的漫画也没有了兴致。漫画是等来了,噩耗也跟着来了。那茹思索了一会儿,这事儿不对劲啊!猛地起身,开门,冲向对面班长的宿舍。班长正准备给导员打电话,那茹伸手就把班长的电话按掉,“班长,等等呗!”接着可怜巴巴地问:“班长,如果我面试不过关,教练会直接踢掉我的吧?” 方欣耐心地解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名单我已经让吴毅给到足球队教练了。” “班长大大,如果我被足球队踢掉了,还能参加其他社团吗?”那茹听了很头大,但是不死心。 “这个就要看你要参加哪个社团,这个社团的负责人怎么做决定了。但是这事儿应该挺麻烦的,因为社团人员名单是要报给系里和学生会的,社团活动有学分的,上次在班会上解释过。”方欣知道那茹无辜,但是也无可奈何啊。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寻他路吧,那茹乖乖地道谢:“谢谢班长。” 李沐在宿舍中间桌子前写东西,听到开门声,抬头就看到那茹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样子,“那茹,跑对面干嘛去啦?” “我去多问班长几句。沐沐,拿社团活动的学分容易,还是多修一门选修课容易?”那茹还不死心,竟然想到了放弃社团活动。 李沐理智地分析,“那茹,社团活动算的是必修学分,不是选修。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忧虑,你进了女足队,也不一定能上球场比赛啊,不过是跟着她们活动而已。” “沐沐睿智。”那茹如释重负,心里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我积极点儿给教练打电话,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可以商量着以后不用训练啥的。” 李沐笑眯眯地盯着那茹那张瞬间神采飞扬的脸,点点头,心里却嘀咕着,这姑娘着实少了一根筋。女足队要参加比赛,能不能上场说不好,但是训练怕是逃不过的,不然怎么能让大家都避之不及。 就在这当头,宿舍电话响了,离电话最近的黎晓倪接起电话。那茹正要去拨电话,就站在黎晓倪跟前,黎晓倪不停点头说着:“嗯,是的。对的。我让她接电话。” 黎晓倪坏笑着把话筒递给那茹。那茹用手指了指自己,确认没有理解错,才接过话筒,放到耳边就甜甜的一声:“喂。”那茹一心以为是亲娘的查岗,没有料到竟然听到一个低沉带磁性的好听的男声:“你是那茹吗?” 那茹很诧异,心里忐忑,莫非又有什么噩耗?声音都颤巍巍的,“我是。” “我是足球队的季易。我在女足报名表上看到你的信息,备注上标明招新现场没有面试。现在电话面试一下,可以吗?” 那茹深呼吸了一口气,幸好!“好的。”脑子里想的却是“jiyi”是哪个“jiyi”,能不能直接问? 对方继续问,“你体育方面有特长吗?” “我小时候练过很多年的武术。”那茹刚才已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体育经历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从小到大体育都堪堪及格,不太适合说出来给教练添堵,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连学校有哪些社团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其他社团能不能补录她?女足队好歹是保命的那一根稻草,还是不要轻易放弃了,安全第一。虽然体育成绩差了一些,但是从5岁开始被亲爹逼着打沙包整整9年,就算初中上寄宿学校,都没有逃过周末或是假期回家继续打沙包的操练,这经历拿出来应付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吧! “那你身体素质应该还行。明天下午5:00左右,你来球场,我们要集中讲一下之后的训练安排。”面试得相当精简,因为面试的人巴不得三两下把人数凑齐,尽快脱身。 “那么快就要训练了吗?”这就要上战场啦?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可以等1、2个月再开始也行啊! 好听的男声不为所动,相当得官方,“是的。院里已经定了女足比赛的时间,所以我们要抓紧。”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谢谢你!”那茹相当不高兴,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听到对面传来电话被挂掉的嘟嘟声,季易不可思议地拿开话筒,看了一下,又拿近话筒听了一下,确实挂了。刚子把季易怪异的举止全看眼里,怪笑着问,“季大神,你莫不是被挂电话了吧?” 季易没有答复,只是抬头看了刚子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让刚子忍不住打趣他:“是谁那么没有眼力见啊,竟然敢挂我们季大神的电话!” 季易这次头也没有抬,懒得理刚子。 刚子知道问不出内容,转移到另外一个特别八卦的话题:“季易,你课业那么忙,怎么就答应帮雷昊组建国贸系的女足队啦?这里面应该有故事吧。” 季易看着报名表,叹气!是啊,里面是有故事,如果不是雷昊这样那样坑他,至于被使唤来干这活儿嘛! “让我来猜猜哈,是不是跟雷昊妹妹雷晓悦有关系啊?”刚子早就得到一手咨询,不过亲眼看着季大神栽坑里,感觉非常美好。 季易瞪了刚子一眼,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继续给名单上特殊备注的队员去电话。 明天发生的事情,自然要明天发生了再忧虑,所以现在还能看漫画,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呢?那茹挂掉电话,赶紧拿起洗漱用品,去楼道中间的公共盥洗室,把自己倒腾干净,把漫画书扔上床,再把自己也扔上床。 又是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夜晚,有随身听里动听的“爱就一个字”,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漫画,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看了一会儿漫画,那茹出了神,jiyi是哪个jiyi呢?总不能是记忆吧?声音挺好听,名字也特别,会长什么样子呢?思绪飘着飘着,就睡着了。 第1章 夕阳下的幻境 隔天系里安排师兄带大一新生熟悉校园,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学校正门开始,经过开学报道的林荫道,林荫道两侧后面200米是一排排10层高的教师楼,来到行政楼前的人物雕像附近,告知大家国贸系的老师房间号,绕过行政楼的南边,来到1号教学楼。 从1号教学楼往北,过马路,来到礼堂,继续往北,经过小花园,来到2号教学楼。 又往北,穿过不到5米宽的甬道来到3号教学楼。 再从3号教学楼的北面跟教工食堂之间穿过,经过开水房,大澡堂,再走那么几百几千米,经过一道通过美食一条街的铁栅栏,经过一个小卖部,向西转弯不到500米,来到了图书馆。 从图书馆的阶梯下面进入图书馆,从1楼爬到2楼再爬到3楼,终于不用爬4楼,下来又西转,到了宿舍楼区域。 先是转去了最北边的两栋男生宿舍楼,再倒回来,经过冷宫南面的林荫道,来到学校的食堂楼,楼上是第一食堂,楼下左右两边分别是第二食堂和第三食堂。 绕过食堂北侧,来到新修的女生宿舍,那茹看着满心羡慕。但是当大三搬过来,发现要爬5楼是如此艰辛的时候,那茹宁愿住回冷宫,那是一个多么有人味的地方啊。 再往南,来到研究生区域,再走了几百几千米就是研究生宿舍楼和教学楼。 然后往东,回到了大操场的另一侧。学校着实不大,专业性太强的学校,也没有多少人就是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而加了菜,那茹也很自觉地给自己加了冰淇淋。 下午开班会,本以为是导员交代和布置工作,说两句就能结束。没想到还有选举,除了班长以外的所有班干部的选举。班长是同学跟老师沟通的桥梁,班长是导员指定的,一个男班长,一个女班长,一个郎才,一个女才。 从3点熬到5点,那茹终于明白为什么班会选在最偏僻的3号教学楼的最高5楼的教室,真是做足了长时间战斗的准备啊。耗得那茹能量殆尽,理所当然地记不起来自己要去球场这回事儿。 回宿舍途径操场,那茹心里感慨,还是奔跑中的荷尔蒙更让人醒神,但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跟那茹并排走的李沐及时出声:“那茹,你们社团今天下午是不是要去操场集中?”那茹恍然大悟,低头看了一下手表,5:10,惨了,迟到了。那茹把背包取下来,塞给李沐,还不忘给李沐一个大大的飞吻,再迅速飞奔进了操场,当然也忘了,班里不止她一个人参加的,迟到也不用太紧张才是。 从靠进冷宫的小门进入操场,那茹看到一个清俊挺拔,身穿白色球服,脚踩一双钉子鞋的男生,带着点儿孤傲的气质,背着金色的夕阳余晖,迎面走来。画面怎么那么熟悉?是记忆里面某个相似的场景?是漫画里面的某个插图?还是梦里的一瞬间? 那茹停住,低头沉思:高中操场在坡顶上,我就没有去过几次,应该不是;初中操场在教学楼前,但是这个时间点儿,我应该还在上最后一节课,也不是;漫画里的夕阳就算美轮美奂,也是黑白的,不太可能有同样的感觉;那是梦里的画面吗?我那么怕上体育课,应该不太会梦到那么浪漫的场景啊!莫非是昨晚被通知要去操场集中,然后……那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往刚才同样方向再次看过去,想要确认一下,但是人呢? 季易当然留意到了这个一路惊慌跑进球场,似乎看到谁之后,又停下来低头琢磨什么的奇怪姑娘,但是目光也就停留在那茹身上几秒,就越过她,看向了后面。 那茹是独自脱离队伍跑到操场的,后面跟着就来了3女1男,男的是男班长吴毅。季易站在离那茹不到1米远的右侧方跟吴毅打招呼,吴毅带着3个女生走近了季易,其中有南然然的害羞下铺令婷婷,她来到那茹左侧方,拍了拍那茹手臂。 那茹正在往更远的地方寻找画面男主角,转头看是令婷婷,以为她是路过操场,问道:“这都要吃饭了,你要去哪里?”令婷婷腼腆地笑笑,对那茹说:“我也被班长说服,报名了女足队。”那茹很惊讶,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害羞的姑娘竟然不动声色进了这种狼窝,但又很高兴,笑着对令婷婷说:“太好了!那我们以后都一起吧。” “嗯。”令婷婷始终如一腼腆地微笑着点点头,多么善良的好姑娘啊。 吴毅跟季易攀谈起来,还介绍了旁边班里娘子军。那茹听到旁边有人在提自己的名字,看了过去,看到了吴毅和刚才找不见的男主角。男主角此时已经没有了金色的光环,那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哎,幻境果然一瞬即逝,但是这人莫非就是jiyi,声音好听的人果真长得都很端正,侧脸轮廓清晰,鼻子高挺,眉眼犀利,嘴唇微抿着,认真地听着吴毅的介绍。 那茹看到吴毅身边站着方欣宿舍的两个女生,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方大人为了完成系里工作,把同宿舍的都坑进来了,对学校,对系里,对党组织都是很忠诚的啊。 吴毅在名单上看到有那茹的时候,也是相当诧异,反复问了方欣两句。方欣很认真地回答,她已经找所有的女生谈过话了,能说服的就3人,如果不把那茹报上去,人员就不够,而且那茹的确没有参加社团招新活动。吴毅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着实为这届系里的女足比赛成绩捏把汗。 吴毅关注到那茹是个意外。那天方欣主持班会,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记录班会内容,以便跟导员汇报。 最后一排,他坐中间,那茹坐在最右边。大家都在积极发言讨论班上工作事宜,吴毅看向右边发言的同学,目光不小心扫到了那茹。 那茹扎着简单的马尾,翘得有点儿高,随着她翻书的动作,左右偏头,马尾摆动得很生动,好像随时要离家出走似的,散落在两边脸颊的碎发衬着那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更修长一些,在教室的日光灯下,本就白皙的皮肤闪着珍珠般光泽,鼻梁虽然不高挺,但是鼻子的弧度可爱地恰到好处。她抿着粉嘟嘟的嘴,很专注的盯着桌面上的书,那种静谧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素描对象。 偶尔看到有趣的内容,她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船,睫毛就像船帆,一起一落,特别生动。直到班会结束,吴毅都在记录的空隙时间,好奇地观察那茹,也证实了他的直觉,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素描对象,那茹一直保持这姿势直到结束。所以吴毅如此质疑方欣的选择是有依据的,他心目中那么可爱文静的女生怎么能进女足队呢! 今天开班会的时候,吴毅直接看向了最后一排,果不其然,发现了那茹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旁边还有坐着李沐。然后吴毅发现,整个拉票投票的过程,那茹也没抬过头,完全复制李沐的投票名单,他怀疑那茹压根儿都不知道投的是谁。当然这就是事实。 吴毅在跟季易谈话的时候,偏头多看那茹两眼,眼中透露出的担忧被季易察觉到了。季易也跟着多看了那茹两眼,是个干净透亮的小姑娘,眼睛清澈坦荡,看谁都不带一丝闪躲。 季易看向她,她就回季易一个礼貌的笑容,不尴尬也不勉强。皮肤非常白皙,长相倒没有什么特别,一眼看过去很舒服,第二眼看过去还是很舒服,只是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晶亮晶亮的,里面好像装满了星星,能甜到人心里。 她腰间的石头挺特别,一看就是顾及了原石的形状打磨的,价值虽然不算名贵,但是看得出制作的人花足了心思,里面有一颗红翡,在阳光下尤其耀眼。 待吴毅啰嗦完离开,季易对着她们简单说了两句,内容让那茹很惊悚。 “我是季易,季节的季,容易的易。院里已经确定了比赛时间,所以我们要加紧时间训练。大家先集中进行体能训练,根据体能训练的结果,确认你们上场的位置,再进行针对性加强训练。你们有谁之前踢过足球吗?”那茹终于知道jiyi是季易,带光环的男主角又少了许多神秘感了。果然,距离才是神秘感的基石。 方欣宿舍的林艺问:“师兄,我们应该叫你教练吗?” “叫我师兄就可以了。”根据季易的计划,快则2,3天,慢则1,2个星期就能爬出雷昊给他挖的坑。 林艺说话带着点傲气,“师兄,我在高中是女足队的前锋。” 跟那茹,令婷婷这么水灵灵,安安静静的姑娘比起来,林艺一看就是武林高手,个子也高,快1.7米了吧,不过还是得抬头,跟季易对话。 那茹旁边的令婷婷,怯生生地开口,“师兄,我在高中是篮球队的。” 哇哦,大开眼界啊! 季易平静地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进篮球队?” “我喜欢齐达内。”令婷婷提起贝齐达内,语调都比平时高了3个度。 哇哦,偶像的力量真是伟大! 林艺旁边个子稍矮的梁燕接着出声,“师兄,我在长跑队待过。“ 哇哦,那茹想着快凉凉了,就她一个人无背景无背书。转念一想,也挺好,万一就此被淘汰了,岂不是妙哉。但是淘汰了,这学分还能算上吗?或者跟季易申请一直做冷板凳?认认真真地当个人形立牌准时出现在他们训练的场地,或是比赛赛场,也是很美好的啊! 季易看向那茹,等着那茹回答,又是一脸甜甜的笑。季易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凑人数被塞进来的,之后再跟雷昊商量如何处理吧。 “训练必须穿宽松的运动服和球鞋,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从明天早上开始训练,请6:00准时到操场。”季易刚说完,那茹惊呼,“啊!”声音不大不小,引得所有的队友都看向她。那茹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好的。”然后抿嘴,眼神瞬间坚定地看向季易和队友们,试图掩饰刚才那声惊呼。 季易被那茹逗得很想笑,忍了忍,平静地说:“今天就解散吧!” 这应该是进球场以来,那茹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赶紧转身回宿舍拿饭盒去食堂才是正道,开心地一蹦一跳回宿舍,令婷婷和梁燕尾随其后。 林艺留在原地,打算向季易询问一些关于女足队的情况,但季易并没有打算长期带队,跟林艺解释道,他还要赶去参加男足的训练,具体的情况可以请教女足队的正式教练雷昊,他会参加明天早上的晨练。 林艺小跑了几步,赶上令婷婷和梁燕,一通抱怨: “师兄好像不是很上心,对女足队的情况都不了呐。” “师兄莫不是看不上我们娘子军,所以才怠慢我们的?” “师兄是院男足的,他应该很厉害吧!” “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师兄好帅啊,就是话太少了,表情也很严肃,好难接近的样子。但是想想每天可以对着这么帅的师兄训练真美好,上大学真是太美好了!” “师兄的名字很有意思,季易,记忆,真期待一段美好的记忆。“ …… “你们为啥不说话啊?” 恭喜林艺,欢迎来到沉默的世界。 令婷婷是腼腆,不爱表达;梁燕是内敛,不想表达;那茹心思不在女足,尽量不表达。 “真无聊!”林艺甩头,快步离去。 剩下的三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笑了笑,被林艺激发出了默契。 晚上从澡堂出来,丁宁和那茹边走边聊天,丁宁问那茹,晚饭前偷吃的闻娟的牛肉干味道如何? 那茹意味悠长地看着丁宁,神色严肃地说,我昨晚上床的时候,就看到了,我当时就征求了她的同意。今天才吃了3块而已哦!说完,舔了舔嘴皮,继续说道,宁宁,闻娟的牛肉干为什么跟我之前吃过的牛肉干那么不同呢?真的是高原的牛不同吗?还是高原的空气不同?还是高原的水不同? 丁宁听了,笑得不行,你这是想再去偷2块吃吗?那茹低头思索,其实吃3块跟吃5块区别也不大,是不是啊?那茹想要争取丁宁的支持,丁宁拍了拍她的头,妞儿,今晚我看你抱着饭盒,不知道打什么菜,就知道你还惦记那牛肉干了! 那茹点点头,食堂的菜真是索然无味啊,这以后的4年要怎么活?不知道我的好下铺,闻娟同学是否可以长期供应这美味的牛肉干呢? 说着说着,那茹看到不远处小卖部门口摆着一片一片切好的西瓜,从色泽上都能看出甜。那茹看着就馋,想象着西瓜的甜美多汁,一发不可收拾,抓住丁宁的手臂,“宁宁,我们买一块边走边吃。” 丁宁一口否定,“此行为有碍得体。” 那茹又狗腿又谄媚地摇着丁宁的手臂劝道,“得体能快活吗?” 丁宁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下,又权衡了一下,狠狠地说,“去买吧,快活比较重要!” 那茹对着小卖部老板娘,一口一个阿姨好,阿姨好漂亮,阿姨人真好,把阿姨逗得很乐,笑呵呵地给她挑了最甜的西瓜。 她们刚拿到西瓜,那茹又开始觉得手里提的洗漱用品非常多余,扔又扔不得,急得东张西望,巴不得能碰上个同学,拜托别人帮忙拎一下,可惜周围稀稀拉拉路过的同学,没一个认识的。看到前方的图书馆,那茹诚恳地建议,“宁宁,我们去图书馆门口的阶梯上坐着吃。” 丁宁本打算拿着西瓜回宿舍吃也挺好,听到那茹这建议,又皱了皱眉头,摇头说,“此行为有碍形象。”那茹把头靠在丁宁没拿西瓜的手臂上,蹭了蹭,“宁宁啊,边走边吃更没形象!如果拿回宿舍再吃,就吃不到西瓜的灵魂了!” 丁宁被那茹绕得濒临奔溃,作势要把西瓜砸向那茹,“我现在就把西瓜的魂给你!”那茹感受到了杀气迅速退后两步,做出要卑躬屈膝的姿态,“这位美丽的女施主,西瓜本无罪,何必误伤了它呢!西瓜也是瓜,也有爹妈,也有思想,有爱恨情仇的,我们吃掉它,才是成全了它。善良的女施主,一切都是贫道的错,吃完西瓜,回去就跪搓衣板如何?”丁宁被那茹逗得哈哈大笑,被迫妥协。跟那茹出门,形象包袱都得先放宿舍。 图书馆门口的阶梯大约15米宽,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了三楼的窗户处,并没有设计门,所以这个阶梯并非通行用。图书馆的正门在阶梯下方,因为有阶梯的遮挡,常年都很阴凉。阶梯中间留了一处较宽平台,摆了一个巨大的银色地球。坐在阶梯上,拿着望眼镜,看对面球场里举行的各种体育比赛或是各种活动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坐在阶梯最高处,谈谈人生,说说理想,看看月亮,赏赏星星,风花雪月,也浪漫得很。 夏日晚间凉爽的风真的很迷人,西瓜的甜化掉了白日里所有的烦躁,心情越来越好的丁宁跟那茹一边吃一边抬头数星星。 季易从2号教学楼出来,正好看到那茹走向小卖部,也顺耳听到了她和室友的对话。本打算快速走过,但是越听越有趣,就在离那茹2,3米远,路灯昏黄的灯光覆盖不了的阴影处,罕见地驻足观看了个小短剧。此刻的那茹更随性一些,不仅表情生动,语言生动,行为也生动,硬生生撕破黑夜的寂静与无聊,注入了一片生机,有趣得让人不经意间上了心。 第1章 睡虫很大 隔天早上6点,闹钟的确是响了,黎晓倪睡眠最浅,第一时间爬起来,翻上那茹的床,帮她按掉了。接着令婷婷起床了,洗漱之后,准备妥当,出门之前,先站在那茹床前轻声叫她,没动静,又撩起床帘叫她,她在睡梦中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令婷婷以为她已经醒了,便先出了门,且不知道那茹一个翻身又睡了过去。 那茹是被室友们起床之后洗漱说话声吵醒的,她撩起床帘,看向大家,美好的一天又开始啦!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慢慢坐起身,换衣服,下床。 室友们看到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除了丁宁,她很清楚记得,昨晚跟那茹闲聊的时候,那茹还提起第二天早上要去训练的事情,当时她很同情地抱了抱那茹,感叹她真是可怜,为了一套漫画,栽了大坑。丁宁楞了一下,问道:“那茹,你不是早上要去训练吗?你这是训练结束回来,补觉吗?”转头看了看令婷婷的床,从床帘拉开的缝隙看过去,没人躺在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训练结束,回来补觉了吗?婷婷已经去教室啦?” “训练……”那茹揉着晕晕沉沉的脑袋,“我闹钟响过吗?” 黎晓倪已经收拾妥当,拿着课本装进背包,准备出门吃早餐,“响过的,我帮你按掉的。”想到那茹的闹钟声,黎晓倪就有点儿牙痒痒。 “我要倒霉了!”那茹看看窗外光线的明亮程度,觉得就算赶过去,他们也训练结束了。 李沐看她那样儿,替她着急,“你赶紧去洗漱啊,不然上课都要迟到了。” 那茹立刻行动,她在生活琐事上,向来麻利,没几分钟工夫,准备妥当。只是心情有点儿低落,第一天训练缺席是胆儿多大!并不是,只是身体里面的那只睡虫比较大。 丁宁看不惯那茹蔫蔫的样子,安慰道:“第一天嘛,第一次嘛,没有形成习惯,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们又不是国家队,不会有那么严格的要求,跟教练解释解释,这事儿还不至于多严重的。” 那茹抬头非常严肃地回应丁宁,“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在纠结今早吃啥,食堂的早餐都被我们试了一遍,今天应该吃哪种呢?昨晚的西瓜好甜,不知道早上能不能买到西瓜?” 丁宁被逗笑,“你这小妮子,我直觉你们教练会被你气死。” 李沐一旁催促着,拉着她们出门,“走吧,走吧,来不及了。” 她们刚走出宿舍楼,正巧碰上了训练回来的女足队队员们,识时务的那茹赶紧往丁宁身后躲,丁宁1.73米的大高个,比令婷婷还高一些,按理论是可以把那茹遮得严严实实的,侧面还有李沐,那茹自认为天衣无缝,什么大事都要熬到吃了早餐再考虑,现在胃里空空无物,脑子怎么能运作呢? 她们三人这些天相处下来,默契还是有的,丁宁和李沐也愿意护住她,两人很平常地跟婷婷点了点头,顺便提醒她要快一些,上课不要迟到之类的。但是去食堂要往右转,一旦右转,那茹就要暴露。 丁宁和李沐互相交换了眼神,计划就站在宿舍楼侧面不动,等女足队队员们都进了宿舍楼,再去食堂。其他班上的人,对那茹不熟悉,不会掺和这事儿,令婷婷肯定不愿意揭穿可怜的那茹,梁燕本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林艺这外向,开朗,没心眼的妹子,怎么能看穿而不说穿呢。 怪就怪那茹的那串石头标志性太强,从丁宁和李沐两人的缝隙间,林艺一眼就瞧见了那串石头,“咦,你们后面是那茹吗?” 其实那茹他们一行人从宿舍楼出来,就被走在最后独行,没有跟任何人交谈的季易看到了,他可是目睹了那茹躲藏的整个过程,但没有打算要管这事儿。 雷昊并不认识那茹,只是在名册上看过。雷昊作为国贸系女足队的授权教练,自然要比季易官方很多,这可是严肃的纪律问题,第一天风气就坏了,以后怎么带队呢?雷昊回身找季易,想跟季易确认。 季易正快步进入男生宿舍的院门,还差一步就能彻底消失在雷昊的视线范围。“季易,等一下。”雷昊赶紧叫住季易。季易装没听见,雷昊直接跑过来了。 季易很平静地问,“什么事?” “林艺说,看到那茹了。”雷昊搭着季易的肩膀,又放低声音靠近季易说了一句,“兄弟,你可是答应了要帮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哦!”眼神里面的小九九让季易恨得咬牙切齿。 季易可不想大清晨找一个瞌睡虫的麻烦,快速转头看一眼,对雷昊说:“我没有看见。”停顿了一下,还没有等雷昊反驳,接着说:“今天早上谁的课,你还记得吗?你是想迟到,还是重修?”雷昊虽然有心要做戏,奈何时间不允许,只能作罢,跟着季易回了宿舍。林艺看教练们都不愿意理会,哼了一声,进了宿舍楼。 一直躲在李沐和丁宁身后的那茹,深深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动作竟然是拉着李沐和丁宁赶紧往食堂奔去,一边跑一边说:“他们真是太耽误我们吃早餐了。就算食堂卖西瓜,这个点也抢不到了。”丁宁和李沐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非常一致地认为,这妮子有毒。 当然,这个早餐,那茹没有吃到西瓜,只有凉掉的烧饼,还没有馅儿,吃得那茹恨恨的,每一口都咬得凶狠,逗得李沐和丁宁笑得不停。 今早上大课,高数,整个系都在一个阶梯教室上课。三人掐着点儿进入阶梯教室,那茹照例从后门进,最后一排是她的目的地。但是文科院校不想上高数的同学实在太多,不要说最后一排,教室后半部分都是满满的。 那茹赶紧寻觅同宿舍的室友,只有南然然在教室的后半区域找到一个中间的位置,其他的人都在前面三三两两坐着,罢了罢了,今早已经够多折磨了,不怕多一项微积分。其实那茹的数学成绩一向挺好的,就是物理差了一些才选了文科。 那茹瞧见李沐旁边位置还空着,赶紧凑上去坐下。李沐偏头看到是她,笑了笑,那茹赶紧跟小狗一样,把头往李沐胳膊上蹭了蹭,以表忠心。 在李沐后一排的吴毅,见那茹从后面走上来的时候,起身向里面挪了一个位置,可惜那茹完全没有注意到,径直坐到李沐旁边。吴毅见她已经找到位置,宠溺地笑了笑。再看到那茹向李沐撒娇,又宠溺地笑了笑。那茹拉开背包,先拿出一本漫画,再拿出一本数学书,数学书放在桌子上面,漫画书放到没有挡板的桌子抽屉里,这活脱脱的小学生行为,让吴毅看得很无语,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吴毅的行为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同系里倾慕李沐同学的蜜蜂太多了。一会儿,李沐的前前后后都坐满了男生,坐下还不算,还不断试图跟李沐搭话。 刚开始的时候,那茹觉得周围那么多高个子男生,天然的掩体,非常棒,可以安安心心看漫画。但是热情的蜜蜂们嗡嗡嗡小动作不断,一会儿塞纸条,一会儿回头看,一会儿在后面发出声响吸引注意,一会儿从后面递情书,动静大得让那茹不得不放弃看漫画。那茹以为李沐会不高兴,可是李沐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丝毫不受影响,心里佩服得很,的确实身经百战的高手,这些狂蜂浪蝶们可能要失望了。 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上午三节微积分,知识量过多,充盈着那茹的脑子,她只想赶紧回宿舍睡觉来消化知识。下课铃声响起,那茹跟李沐和丁宁saybye,蔫蔫地随着人群出教室。快走到教室门口,恍惚间听到有人叫她,虽然以为是幻听,还是回头看了看,看到林艺在向她挥手,她便站住,等林艺上前。 “那茹,教练今早解散的时候,让我们给你带话,让你尽快找时间给他电话。”林艺一脸不耐烦地说,“我猜她们应该都没有告诉你吧,如果我再不管管,你就真的要被踢出来了。” 那茹心里嘀咕着,“哇,这意思是,你带给我噩耗,我还得感谢您哦!”但表情和回答都格外乖巧,“谢谢你啊,林艺,麻烦你,不好意思啊!” 林艺还不死心,坚持要确认自己今早所见,“今早躲在李沐和丁宁身后的人,是你吧!” 这个姑娘真是有点儿较真,那茹必须自救,眼睛往教室四周打量,瞧见林艺宿舍有几个人在讲台附近讨论着啥,“林艺,你们宿舍的人,好像在等你一起去吃午饭吧。” “有吗?”林艺回头看,“我今天没有跟她们约啊?……”一边疑惑,一边嘀咕的林艺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见着那茹了,气得跺跺脚,这么娘娘腔的动作,真是有损她的一身正气啊。 那茹低头快速走着,害怕碰上任何熟人,特别跟女足队有关的人。一边走一边小小声念叨:“求求她们了,赶紧去食堂吃饭饭吧!食堂的热腾腾的饭菜是不好吃吗?耗在教学楼干嘛啊!吃饭要赶早这事儿,老祖宗都教育了我们几千年了。带话这种事儿,小学生才做的啊!大学生的脑子就应该用来记知识。只有知识应该装进脑子,其他的琐事必须delete!人生啊,要学会忘记,忘记才能使人快乐啊!做人啊,要放松一些,是吧,不就是一个早上没有去训练而已嘛,天塌下来了吗?地裂开了吗?” “你今早没有去训练吗?” 突然旁边有人搭话,吓得那茹魂飞魄散啊!那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是谁在搭话,抱着脑袋往教学楼出口,仓惶而逃,脑子不停思索着,莫不是小叔在离开x市之前,对我做法啦?还是我跟x市犯冲?最近衰得有点儿离谱了。 吴毅帮忙教授拿资料,出来得比较晚,正巧看到前面低头独自走的那茹,三两步赶了上去,非常清楚地听到那茹的念叨,一直憋着笑,直到那茹道出训练的这事儿,他实在忍不住搭了话,本意是关心她,担心她遇到麻烦之类的,想不到,那茹的反应竟然是抱着头直接跑掉,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第1章 认错两大法则 安全到达宿舍的那茹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放下背包,坐下缓一缓,电话就响了,心里一惊,不会那么倒霉吧,女足队教练是有多闲,中午不用吃饭吗?就当宿舍没有人在,不接好不好呢?但是这是宿舍公用电话,万一是其他人的事儿呢?纠结得那茹很抓狂,突然从电话上方伸出一只手臂,拿起了话筒,无声无息地帮那茹解决烦恼。 “喂,你好!”我的天天,这声音嗲得那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面是男是女都该被征服了。 “我是啊!听出你的声音啦,我还能听不出你的声音吗……“这就是宿舍里面的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妖精,也是303宿舍里面唯一的一个一班的,一起上的大课比较少,加上她经常逃大课,其他的课又不在一起上,所以她基本不跟宿舍的人同进同出。 但是她跟那茹脚对脚睡,某天撩开帘子,又发现那茹床上堆着她也爱看的漫画,之后她们两人就经常在云端串门,就是你跨到我床上翻漫画,我钻到你床上找小说的隐秘关系。 偶尔妖妖来翻漫画的时候,会跟那茹八卦几句,例如,那茹,胖子最近不理我了,我都没有嫌弃他,他为什么能不理我呢?他这是作死啊!那茹从漫画世界里分出一丝神识,敷衍她一声“哦”。 又例如,北京那个王八蛋应该会想我了吧,为什么我不找他,他就不来找我呢?只要找到胖子就能找到我的啊,他明明知道胖子肯定会跟我在同一个城市上学的,就算当时我赌气,任性了一些,没有跟他一起填报北京的大学,分开的时候,我又无理取闹了一番,但是他明明知道,我很好哄的啊!他怎么能对我不理不睬了呢?那茹只能起身,凑上前,抱抱她。 又例如,院篮球队的队长跟我只吃了一餐饭,就想追我,一餐饭就能看出我的好吗?为什么北京那个王八蛋没有惦记我的好呢?我想他了啊!那茹立即双手奉上新借那套漫画,给你先看。 最近,妖妖都是下午起床,傍晚出门,然后掐着点儿回宿舍,看来妖精是暂时舍弃北京的王八蛋,要出洞觅食了。 那茹松了口气,爬上床,闭上眼,只有好好睡一觉才能安抚下今早诸多意外事件而带来的心律不齐。刚要进入梦乡,就听见隔壁妖妖嗲嗲的一声:“那茹……” 那茹不想有任何反应,逼迫自己尽快进入梦乡,周公等我已久。妖妖撩开帘子,上半身钻进那茹这边,拍拍她的脚,喊道:“那茹,你老乡高青松让你晚上8:00到3号教学楼的105参加老乡会。” 那茹“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心里却想着:“妖妖啥时候跟高青松那么熟啦?哎,不管了,谁见了妖妖不想跟她熟,那会更奇怪。” 妖妖也没有理会那茹的敷衍,把话带到就是了,翻了翻那茹脚边的漫画,拿了几本,又拍着她的脚补充了一句,“高青松是我们社团负责人,他平时挺照顾我的,我猜是我的魅力太大让他有想法了,你有空记得劝劝他,让他放弃吧!他太朴实了,不是我的菜!花花世界更需要我的点缀!” 那茹听是听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高青松是个成年男人,这事儿他自己能判断的吧! 那茹是被下午的热浪热醒的,以为又睡过头,起身的动静比较大,被下铺闻娟踢了踢床板以示警告,她收到信号,也刚好安了个心,翻出手表,一看时间2:20pm,还是下床醒醒神。 李沐也刚下来,丁宁靠在床头研究一张地图,那茹跟她们点点头,倒了杯水,慢慢喝。令婷婷撩开帘子出来,正好看到那茹坐在桌前,抱着水杯,双眼无神,发呆,走到那茹跟前轻声对那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教练让你给他电话,因为今早你没有去。”见那茹点头,她又接着说:“我今早走之前,叫了你好多次,你知道吗?我见你答应了,以为你已经醒了,到了操场,半天没见你来,才知道糟了,你应该又睡过去了,我明早一定把你拍醒,等你下床了再走。” 那茹对着婷婷笑了笑,靠过去抱着婷婷的腰,用头蹭了蹭,以表忠心。李沐看着那茹那小狗的习性,很是无语。婷婷接着问,“你已经给教练打过电话了吗?他咋说?” 那茹嘟囔着,“还没有呢,下课回来,我就睡觉了。” 婷婷有点儿担心,“那你还是早点儿电话他吧,这毕竟关系着学分呢。”早上雷昊点名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且一等再等都不见那茹现身,更是印象不好。 “现在电话他,也不见得在宿舍吧。”那茹还是不想面对这个悲剧。 婷婷劝道,“那打过,好过完全没有打啊。” 那茹被说服,“那好吧!”乖乖地在抽屉里,找上次班长给的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哇,四声都没有人接听,太美好了。 在第五声响起之前,有人接起了电话,“喂,找哪位?” 那茹只能强打着精神应对,“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雷昊教练。” “雷昊,来接电话,好像是你们女足队的。”那茹听到这话,彻底幻灭,为什么他还在宿舍啊?不在多好啊。 “你好,我是雷昊。” “教练,没有打扰你休息吧?”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茹可是牢记着,示好,无下限示好,是认错第一法则。 “没有,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明显声音平和很多嘛。 “教练,我是那茹。我承认错误,我没能准时起床,尽管我调了闹钟,室友也叫了我,我还是没能起床。教练,我有罪,我不但自己有罪,还影响了全队的训练纪律,真是罪大恶极!教练,你罚我吧!”认错第二法则,主动分析错误所带来的一切影响,主动要求惩罚。 “第一天就缺席,在队里的影响的确不好,不罚对其他队员也不公平,但是你是初犯,罚太重也不好。今天晚上7:00在大操场,单独接受训练,可以吗?”雷昊已经完全没有了怒火,甚至还有一些庆幸,这个队员觉悟如此高,以后应该挺好带的。 “谢谢教练的宽容,我今晚一定准时到,提前到。以后都准时。谢谢教练。拜拜教练!”那茹感谢完教练,迅速挂掉电话。 雷昊不可置信地拿开话筒,又拿近话筒,确认是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嘀咕:“这队员挂电话挺快哈。” 被刚子听见了,顺口说了一句:“前几天,季易也被你们一个队员挂电话了。” 雷昊好奇地问,“你听到名字了吗?” 刚子回忆,“不太记得,好像姓挺少见?” 很少见的姓,也只有这姑娘了,“姓那,叫那茹?” 刚子也不确定,“可能是吧。”毕竟那个时候他的八卦重心不在这事儿,而在季易本人身上。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玩了。”雷昊是个活泼开朗有野心的人,喜欢交朋友,人际圈子很大,人也仗义,大家也愿意跟他结交。当然带着野心的人,目标感都很强,所以平时在一些场合自然也官僚了一些。 刚进校,雷昊就听到季易的大名,高考分数远远高过z校录取分数,排名第一,来z校是因为民商法的老教授龚老是国内绝对的权威,同时修民商法和国际法,也是龚老研究室的一员,算得上龚老的亲传弟子。 课业那么重,以为是个书呆子,却在球队第一次训练的时间见到了本人,一流的前锋和控球,让他都不得不佩服。今年换宿舍,雷昊就特意换到跟季易一个宿舍,但是给季易惹上了大麻烦。 换宿舍那段时间,跟着哥哥提前来学校的雷晓悦趁着刚开学,宿舍管理不严,过来哥哥宿舍视察,名义上是听从妈妈的安排,检查哥哥是不是把脏袜子都攒在一起,藏在床底,等发霉了,或是实在没有袜子换了再洗;还要检查哥哥是不是养成了什么不良习性,看看床上,抽屉里,行李箱里是否有什么违规物品等等。 雷晓悦刚进哥哥的宿舍,就碰见挎着双肩包,手里拿着书,正要出门自习的季易,好一个帅气的谦谦君子,气质卓绝,当场呆住,一见倾心,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就患上了严重的单相思。想方设法借助哥哥在同一个宿舍的优势,强势地要把季易攻下,撒泼闹腾逼迫雷昊提供季易的详细行踪。 奈何雷昊也不知道季易平日的行踪,只有上大课或是球队训练才能见到他,且龚老的研究室是绝对不能让雷晓悦去闹腾的,那真的要出大事。 雷晓悦相当不满意,非常不满足,只能一天三,五个电话往宿舍打,集中在晚上,因为雷昊只告诉了她,季易基本晚上熄灯前1,2个小时都会在宿舍。季易要拔电话线,刚子不让,新交的女朋友警告他,不许失联,随时都得能联系得上。 季易很头痛,他实在无暇应对这些烦心事儿,恰巧龚老研究室的一个师兄要去外地做项目,季易干脆借住了师兄研究生宿舍的床位,很少回花楼这边。 上学期期末,院里给男足队提出要求,让男足队出人出力,把女足队发展起来,每个系都必须成立女足队,再从系女足队里面挑出好苗子组建院女足队,院女足队必须达到可以跟对面x市外国语大学和x市师范大学的女足队约战的程度。 人数多的大系,一直都有女足队,也就5个队,比赛开展得没有规模,参与的队员们也没有被激发出热情。而国贸系,经济系,公安系,法外系,等等几个人数比较少的系,女足队一直没能组建起来。 男足队接到任务,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跨系援助。大家先自愿请战,实在不行,再听从组织的指派。雷昊为了在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竞选中获得更多投票,自告奋勇去做国贸系女足的教练。 雷昊自知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且季易这金字招牌起码可以吸引女生加入,让女足队顺利组建起来,于是以帮季易搞定他妹的痴缠为条件,让季易帮忙把整个队伍给组建起来。所以才有了那天,季易被迫回到宿舍,拿名单,电话所有没有当面报名的女足队员们。 雷昊也知道季易不会帮忙几天,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哪天季易可以自愿留下,岂不是妙哉。 下午,雷昊在国际法的课堂找到季易,跟他说了晚上要单独测试那茹体能的事儿,问他是否要一起去。季易没有立刻回答,有点儿惊讶于雷昊那么平和的态度,看早上那架势,感觉要把这姑娘推出去杀鸡儆猴。 雷昊更好奇地问,“我听刚子说,你也被一个队员挂过电话,是那茹吗?” 季易点头,“嗯。” 雷昊接着问,“今早我回去翻当时的报名名单,发现那茹不是招新现场报名的,是你之后电话面试的?你咋同意这姑娘入队的?” “现在的报名人数已经是下限,如果删掉她,你还能找到其他人选吗?”季易就事论事进行分析,“国贸系大三没有任何人参加,大二就2个人,大一3个班,一班报名4人,二班报名4人,三班报名3人,现在总共就13人,还不知道她们是否都能上场。虽然只踢半场,也要9人,那总要每个位置都得有人替换吧,按照前锋,中场,后卫来算,4个人做替换都很勉强。” 雷昊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比较棘手,只能收起他一颗八卦的心,专注于正事儿,“国贸系从大一到大三的班长,你都联系过啦?真的推荐不出其他人选了吗?” 季易点点头,“联系过了,大一是去他们宿舍当面拜托的,大二和大三是电话联系的,他们系里很多同学都在转学法,课业压力挺大的。” 雷昊叹了叹气,怎么自己脑子一热,跳进了那么大一坑呢,“大二才2人,也够敷衍的,不过幸好都是校运会短跑比赛拿过名次的。但是大一报名的人就参差不齐,全靠我们训练,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季易不回答,这就不好说了,得看雷昊怎么训练啦。 “季易,你有空帮帮我拟个训练计划呗。”雷昊巴不得训练都由季易来主导。季易白了他一眼,示意他,没门。 雷昊妥协,“那你晚上跟我去测评一下那茹同学呗!”那茹同学如果不合格,是不是你也得继续出力帮我凑够人啊,兄弟! 季易低头看着书,但是一直没有翻页,听着雷昊在一旁叨叨,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龚老研究室晚上有讨论,我应该没有办法陪你。” “那好吧,我自己搞定。”对于测评那茹,本不是个事儿,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但是鉴于这姑娘那么独特的表现,不过是想拉上季易,一起更看热闹而已。 季易这节课上得有点儿诡异,雷昊都跟着教授的授课翻页了,他还没有翻;雷昊都在刷刷记笔记了,他也没有记;不是盯着课本出神,就是望着黑板出神,幸好教授的眼睛度数够高,着实看不清楚教室里每个同学的眼神,不然季易就要被点名批评了,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是被教授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季易着实没有想明白,那个红翡女孩,为什么总觉得她哪里特别,但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就稍微生动了点儿,有趣了点儿,笑得甜了一点儿。 第1章 持续衰,难道是为了触底反弹? 那茹电话是挂得干脆,但是心里却难过极了,这一天真是过得太心酸了。从早到晚,就没有消停过。转身看黎晓倪坐在床上看书,蹭了过去,坐在黎晓倪身后,伸手抱着黎晓倪,在黎晓倪后背蹭了又蹭。黎晓倪打趣那茹:“那茹,你知道你的行为很像小狗吗?而且你竟然对全宿舍的人撒娇,还不问别人愿意不愿意。” “倪倪,你是吃醋了吗?”那茹又蹭了蹭,不知道是安抚她自己,还是安抚黎晓倪。 黎晓倪被那茹逗乐,笑着对宿舍里面的其他人说,“你们吃醋了吗?” 所有人都乐了,那茹心情跟着就好起来了。 接着,大家一起去上了商务英文课,又是连着2节,因为作业任务很重,班里大部分人都干脆留下来一起自习,完成作业。那茹的英文还行,尤其擅长写商务公文,还对那些抄她作业的同学进行了技巧指导,可以100%逃过老师的法眼,不留一丝模仿的痕迹。 那茹暂时忘却的烦恼,在经过操场去食堂的路上,又茁壮重生,真是不屈不挠,让那茹有一种患上慢性病,必须要接受长期不间断治疗而产生的triple心酸。 一行人下课一起去了食堂,那茹打起精神,说服自己喝了点儿粥,边喝边低声念叨:“这日子要怎么熬啊,这一天训练都躲不了!我是为了不上体育课才上大学的,为什么我会沦落到必须要天天训练的地步,还要早起。太悲惨了,越想越悲惨,越悲惨越想不通啊!天啊,地啊,你们都听不到我的哀伤吗?” 李沐实在听不下去那茹的叨叨,安慰道,“天跟地不是都让你等到你最爱的那套漫画了嘛,怎么会听不到你的哀伤呢,说不定她们今晚就拯救你了。” 那茹马上蹭过来,抱着李沐手臂蹭啊蹭啊蹭啊…… “那茹同学,请你注意一下我的形象!不要装小狗在我这里蹭了,我快没法儿吃饭了!”李沐被那茹蹭得头皮发麻。 那茹放开李沐,扒拉扒拉那蹭得散乱的头发,狠狠心说道:“天和地要考验我,我应了!谁怕谁啊!姐妹们,等着我凯旋归来吧!”站起身,挺直背,拿起碗筷放到回收处,雄赳赳地走出了食堂。 丁宁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茹离开的背影,“你看看,她还没有去训练过一次,就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接下来的日子咋办啊!”宿舍里面就那茹最小,才刚满17岁,其他的室友都比她大1-2岁,而且她又爱撒娇,所以大家都比较包容她,也护着她。 李沐全然不当一回事儿,“没事儿,傻丫头自有傻丫头的福气!”看那茹平时待人处事,理智地分析,那茹应该可以搞定女足队的教练们,除非碰上意外情况。 那茹回到宿舍换了运动服,为了平复心情,戴上随身听,翻着漫画,好歹缓和了些。看得正起劲,被令婷婷拍了拍肩膀,那茹取下一边耳塞,看向婷婷。 婷婷指了指手表,“那茹,已经6:50了。” “我滴个天天啊!”那茹立即扔下手里的书,扯下另一个耳塞,连同怀里的随身听一起扔在桌子上,起身给了婷婷一个飞吻,然后冲出了宿舍。 “我看她其实还挺有运动细胞的,你看这速度,小旋风啊!”那茹在下楼途中遇上李沐和丁宁回来,跟她们点了点头,一刻不停,飞奔了出去。 x市9月的7点还不算黑,太阳已经落山,余温都在散发,奔跑中的阵阵凉风还很惬意。冷宫离操场5米不到,穿过小门进操场,那茹就算自己已经到达约定地点,放眼望去,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踢足球的,跑步的,散步的。早上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那茹压根儿不敢偷看外面的情景,自然不知道雷昊长什么样子啊,这咋办? 那茹立在夏日的晚风中望着操场跑道发呆,有一些恍惚,有一些无奈,有一些忐忑,更多是想逃。情绪太复杂,也没有太注意周围的变化。 雷昊从院门出来就看到操场小门附近的单杠旁边,站了一个穿运动服的女生,个子大概1.65米左右,瘦瘦的,背影相当普通,就马尾翘得很高,周围没有同伴,也不见她有任何运动意图,感觉在发呆。他决定先上前问问,走进了看,这姑娘岂止神情恍惚,感觉魂都跟着太阳走了,对周边动静毫无反应。 “你好,你是那茹吗?”雷昊竟然有点儿确定这姑娘的身份。 那茹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看向雷昊,“是的。” 雷昊仔细打量那茹,长相甜美,神情飘忽,气质恬静,皮肤也太白了点儿,“你的运动能力咋样?” 那茹规规矩矩地回答,“高考体育是及格的。” 雷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运动能力堪忧,“你是志愿的,还是被迫进的女足队?” “教练,我是被迫的,我是因为没有参加社团招新活动,被班长填上去的,她还威胁我,说什么不去女足队,就没有社团活动的学分。”迟早雷昊都会知道,他队里有一个累赘,何不坦言。 雷昊又气又觉得好笑,“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你这样问,教练,我就不客气了哦!“教练,你看你那么善良,那么友好,那么和蔼,可以把我当作人形立牌吗?我一定在训练和比赛的时候,完全按照要求着装出席的。” 雷昊惊了,呆了,石化了,莫非这姑娘对女足队有误解?气得不行,但是又很好奇季易是怎么把这么一脱线的姑娘招进队里的,“你也是这样跟季教练说的吗?” “季教练?”那茹顿了顿,“你说的是季易?”雷昊点点头。 “季易没有问过我这些问题。”那茹老老实实回答。雷昊无语了,季易这是打算尽快帮他把人数凑齐就脱身的意思吗?但是这不太像季易的作风啊,他一般都很尽职尽责的啊!上学期外联部拉不到赞助经费,找上季易,季易虽说很不情愿,但最后也是他出力解决的啊!怎么到他这事儿,就敷衍了?莫非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惹火季易啦?还是季易有什么私心?雷昊上上下下打量那茹,那茹更加忐忑,莫非这师兄很不善良,真不能理解她的困境? 雷昊一时半会儿寽不清这个逻辑,只能义正言辞地说:“人形立牌我们是暂时不需要的。我们真的需要队员,现在报名的人数太少,我们把队伍建立起来都有问题,所以你还是得跟着我们一起训练,但是可以根据你的身体素质来调整强度。” 那茹心里接连叹了好几口气,这样持续衰下去,究竟哪天才是尽头啊?“好吧!”不过还是必须要垂死挣扎,“教练,训练一定在凌晨吗?” “早上6点也算凌晨?周三,周五的训练在下午,明天会把训练时间表发给你们。”雷昊心里也很不安,这姑娘明显体能不行,凑人数都勉强了些吧! “有早上的安排,也有下午的安排,还有晚上的安排,明天我会打印出来发给你们。”还是得看看,她这个体能到底差到什么程度,雷昊想了想,直接吩咐道:“你先围绕操场跑5圈。” 真要跑?为什么一定要跑步啊?那茹最怕就是跑步,各种跑步,从100米道800米都很难及格,全凭着善良的体育老师们一次又一次的放水,才能撑到高中毕业的那茹,感觉如今这局面比重本落榜还要悲催。那茹艰难地挪动步子,尝试着跑起来,但是地心引力真的太爱她了,实在抬不起腿啊! 雷昊见那茹这个速度,有点儿吃惊,三两步追上那茹,“你这个速度不行,按照你最快的速度跑。” 那茹勉强地“嗯”了一声,但是提速与不提速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更喘了,这样跑5圈下来,估计要13-15分钟,这体能还能踢球?还能上场比赛吗?太难了吧!雷昊看着那茹远去的背影,焦虑不安,这咋办呢?季易也不来,来了商量商量也好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雷昊看到远处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激动地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跟他诉苦:“你终于来啦!” 季易点点头,注意到龟速前进的那茹,这是真实水平还是消极抗议? 雷昊指了指那茹,“季易,莫不是我最近麻烦你太多,你这是在故意坑我?” “我坑你用得着还要拉上一个外系的姑娘吗?”季易怀疑雷昊的智商有问题。 “那这咋办?”雷昊想哭。 “你是教练啊,你自己做决定。”季易可不理会他的可怜。 “她怎么通过面试的?”雷昊还是不太理解。 季易客观分析:“她说她学过很多年武术,所以身体的灵活度和对抗能力都应该还行的。” 雷昊尝试着理解季易这话里的意思,“还是留下她?”季易不吭声,不回复,只是听到刚经过他们身边的那茹,沉重的喘息声,皱了皱眉头。 “体能训练有速成的吗?”现实太残酷的时候,人的想象力都特别丰富。 季易也很无奈,先解决问题吧!“我去让她调整呼吸试试。”还没等雷昊回答,季易已经往那茹跑去,雷昊对此雷厉风行的行动,感动得五体投地。 季易快速跑到那茹身边,降低速度,跟上她的节奏,轻声说:“你试着吸一口吐两口。” 那茹已经跑了2圈多,头脑发晕,双腿麻木,目光呆滞,全靠毅力坚持着。听到这声音,凭求生的本能在配合。调整呼吸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所以普通人那茹,做不到,越调整越混乱,本来还有点儿节奏的步伐,彻底乱掉了。 季易察觉到了,“你不要紧张,放轻松一些,看前方,别看脚下,在心里给自己一些往前冲的动力。” 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跑,也许是已经熬过了那茹跑步的极限点,似乎没有那么累了,呼吸也平顺了很多,季易趁机提高速度,那茹也能跟上,再提高速度,那茹还能跟上,于是季易就陪着那茹跑完了剩下的几圈。 到了终点,那茹知道不能蹲下或是躺下,但是她必须找个地方靠一靠,体力透支过度,双腿发软。但是放眼望去,所有能靠的地方都很远。于是转身对着季易的背,脑子都没有过一下地问:“能当会儿柱子吗?” 季易没反应过来,那茹已经毫不客气靠了上去,就脑袋轻轻抵在季易的后背而已,行为不算得体,也不算过分。本来还想双手挂在季易肩上更舒服,但是给柱子太多重力,心里过意不去。季易从未被哪个女生以这样的姿势靠过,他能感受到那茹的一呼一吸的热气都在他的后背心,她的脑袋就像一个热源一直不断让他后背升温,全身升温,心跳加速,他赶紧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冷静。 雷昊还站在刚才跟季易聊天的地方,见他们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时间,还不错,竟然9分钟多一点儿跑完了。走过来就看到脑子杵在季易背上的那茹,有点儿奇怪。“她这是咋啦?” 雷昊没有等来季易的回答,等来的是那茹的问题,“教练,每天都要跑5圈吗?” 雷昊不以为然,“5圈最起码吧,慢慢会加强难度,争取这个期末,你们能轻轻松松跑10圈。” “教练,你考虑下我的提议吧,你们多一个人形立牌没有什么损失的。”那茹累得够呛,不想再跟雷昊虚与委蛇。 “那茹,你知道你现在靠的是谁?”雷昊不想跟那茹讨论人形立牌,比较好奇那茹是否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是否知道这样靠着让旁观者很多遐想的空间。 “季易。”被迫转移的话题那么低级,让那茹很不高兴,回答的语气非常不善,好像在跟季易生气。 季易非常意外,也跟着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茹瞬间有了力气,直起背,狠狠瞪着他们,“你们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啦!我早上缺席是因为睡虫太大,不是脑子糊掉啦!” “哈哈哈……”雷昊笑得不行。 季易也被逗乐,转过身来。那茹第一次看季易笑,眉眼间的锐利消失殆尽,换来的是爽朗和阳光,跟第一次见面时的阳光一样,耀眼却可以直视,仿佛能照亮内心所有的黑暗。 “明天早上还是6点训练。记得准时啊!”雷昊为了教练的形象,好不容易忍住笑。 那茹礼貌地回答:“谢谢教练!”也不忘侧身对着季易道谢:“谢谢柱子。” 雷昊不明所以,“柱子?为什么是柱子?” “我刚才靠的是柱子。”那茹白了雷昊一眼儿,觉得他非常没有眼力见。如果不是柱子,她能随便靠嘛,真是不懂事。 雷昊问,“对了,你为什么不叫他师兄。” 那茹恨恨地回了一句,“我的目标是当人形立牌,不想有师兄。”然后转身走了。 “哈哈哈……”雷昊又是一阵爆笑,这次女足队捡到个喜宝。 季易看了两眼那茹潇洒离去的背景,莫名地发了个小呆,等雷昊笑够了,跟他说了一句,“我走了,研究室边还有事。”话落,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嗯,好的,明早见哦!”雷昊还不忘拉上季易。如果那茹没有办法跟上训练节奏,那必须拖季易下水。 季易在回研究室的路上,严肃地检讨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反常,对那茹的关注是过于多了一些,刚才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从研究室里出来,特意到操场看了一眼。就算她特别了一些,也不应如此区别对待,而且她也很有分寸,看来必须尽快脱离国贸系的女足队,不要让自己的学业规划受到影响。 季易回到研究室,就给队友秦明朗去了电话,问他是否有时间帮忙国贸系女足队的训练?秦明朗是北方人,性格很爽朗,见季易要帮忙,没有二话就应下了。 第1章 正式进队 第二天清晨,季易一来操场,就见到了低头看训练计划表的雷昊,走上前,跟他说,秦明朗过来帮忙的事儿。雷昊当然是乐见其成,总比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好太多了。雷昊正准备问季易,这是不是要抛弃他,抛弃国贸系女足队,一个人快活去了?秦明朗走过来了,雷昊只能先忍住,先跟他详细说明现在这个情况。 秦明朗虽没有雷昊那么积极进取,主动争取负责外系女足队组建的任务,但也不反感配合队友一起参与,每天也就1个小时左右的训练,还能认识一些外系的同学,他觉得挺好。没一会儿,队员们陆续来了,秦明朗仔细打量这些陌生的面孔,问:“谁是那茹?” 雷昊想起“那茹”这两个字都有点儿头痛,“我先过去点名。季易,你跟他详细说说。” 季易看了看到场的人员,“你可能要等等。她应该没有那么快。” 秦明朗不解,“特批的迟到?有后台?还是谁的家属?” 季易寽了好几次都没有寽清楚,怎么她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了,但事实是他们在强迫她入队,“都不是。没有办法,人数不够。我们都不是这个系的,大二大三参加的人数太少,不好做工作。”季易平静地解释。 秦明朗很清楚这个活儿的难度,最近听男足队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事儿,法外系女足队人数才7个,负责人亲自去参加每个班的班会,直接做工作,也没有成效。“我们学校新上任的王院,应该挺喜欢足球,这个女足队的项目,听说是他提出来的。”秦明朗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八卦。 季易皱了皱眉头,应付着,“不太清楚。” 秦明朗看了看季易不想继续聊下去的表情,换了个话题,“你同时修两个系的科目,那学分怎么算?” “分开算,各系算各系的。” “那期末考试的时间会有重叠的时候吗?”秦明朗不明白季易为什么这么拼,听说季易的家庭条件挺好的。 “国际法的考试比民商法要晚1个星期才开始,所有暂时不会有这个问题。” 秦明朗追问,“为什么国际法考试那么晚?” “英文授课部分,老师给的课时要多1-2个星期,算是特例。” “那意思是民商法已经开始考试了,你还得去上国际法的课。”秦明朗倒吸了一口气,这得多辛苦。 “是的。”其实大学的课程自学更多,再配合教授们的诠释会理解和应用得更好,所以快到期末那1-2个星期的复习课,也就是知识的总结和归纳,如果平时就能把握重点,并不是那么重要。 秦明朗今早很开心,很难能跟季易聊天这么久,打开大神那扇神秘的大门。聊着聊着,就见一个高个子斯文姑娘拖着另一个揉着太阳穴,又揉着眼睛,努力在醒神的姑娘艰难地进了操场。 秦明朗很好奇,“哪个是那茹?” 季易简直没眼看,“后面那个。” 秦明朗啧啧地感叹了两声,又摇了摇头,这工作难度有点儿大,这姑娘从气质上没有一点儿运动的精气神啊! 有爱心的令婷婷同学非常尽职尽责地把那茹拖下了床,等不及她去盥洗室洗脸醒神,直接拖下楼,拖到操场上,然而也迟到了10多分钟。 清晨的操场,小草被露水浸泡过后的清香扑面而来,没有了白天的喧嚣,特别心旷神怡。令婷婷一到操场就赶紧往雷昊那边跑去,那茹理所当然地直立在跑道旁边,感应这天地间的气息变化,没有一点儿走向教练的意思。但是她不走向山,山却走向了她,来的是季易和秦明朗。 季易不忍看那茹睡眼惺忪的样子,开门见山地说:“这是秦教练,他负责你的训练。” 那茹也不忍让他们看这副鬼神都不爱的颓废模样,低着头,非常礼貌地弯腰打招呼,“秦教练,你好!” “走吧,我们先活动下关节,然后跑几圈看看。”秦明朗往操场边上走,那茹拍着脑袋,一边醒神,一边跟着走。 雷昊一直很关注季易跟秦明朗的交接状况,眼见季易往操场出口走去,赶紧让林艺帮忙监督着队员们练习,快步跑来堵住他。雷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表格递给季易,“季易,吃早饭时间还早呢?你帮忙再看看这个训练表是否需要调整?” 也许是今天的天儿有点儿燥,也许是进来被雷昊折磨得没了耐心,季易看雷昊的眼神犀利了一些。 “我错了,我错了。”雷昊赶紧收回那张皱巴巴的纸。 雷昊开启苦情戏模式,“兄弟,不是我不仗义,是我真的心里没底啊!”季易对他的苦情戏免疫,完全不为所动,不吭声,皱着眉头,严肃地注视着他,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 雷昊只能乖乖地收起没有任何效果的苦情模式,开启严肃的工作讨论模式,“我们现在就13个人,上场要9人,每个位置替补至少1人,很勉强。但是你看看那茹那样儿,你帮忙出出主意呗,不然我只能让她当人形立牌了。” 季易还是不为所动,只是顺着雷昊的指向朝那茹方向看了过去。秦明朗刚带着那茹做完简单的热身,走向跑道。上了跑道,那茹又坚持走了一段,然后才开始起跑。秦明朗似乎大声对着那茹说几句,然后摆摆手,让她赶紧跑。那茹早上的状态其实比昨晚要好一些,速度不算太差。 秦明朗见雷昊和季易聚在一起,讨论什么,也走了过来,他对着他们边笑边说,“那茹的柔韧性挺好的,我以为她是小时候练过舞蹈,她说她练的是武术。” 雷昊看刚才那场景有些奇怪,“你们刚才在跑道上是不是有啥争执?” 秦明朗爽朗地笑了笑,解释:“她坚持走到前面才开始跑。我只是不解。” 季易再看看刚才那个点,发现那茹起跑的跑道旁是一个半场的小球门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心里隐隐觉得也许是为了跑完有个地方可以靠。 他们说话间,那茹已经跑完一圈,秦明朗看着秒表,不算太差,但是800米的成绩也只能算及格吧。路漫漫其修远兮,有点儿挑战性啊。 秦明朗问,“雷昊,你做训练计划了吗?” “我做了整体的训练计划,但不知道那茹是否能跟得上?如果要单独训练,还得单独做计划吧?你来负责,不如你决定呗!”雷昊说着这话,看的却是季易。 季易知道雷昊的心思,没有看向他,依然看向跑道上跑得很艰辛的那茹,毫无波澜地回答:“还是一起训练,过段时间,她应该可以跟上你们的进度。” 莫非大神能一眼看出他人的潜力?这怎么观察出来的?“你怎么对她那么有信心?” 季易没有回答,回答没有任何意义。这两天讨论这个问题太多次,就是个死循环,那茹在,他们好歹还多了一个替补。那茹不在,他们但凡有任何队员受伤,场上就会面临人数不足的情况,比赛成绩就不用预期了,等着输。 雷昊等不来答案,那就多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吧。三人一起,各自带着不同的心思,看着那茹跑完5圈,再看着她把自己像树袋熊一样挂球门的门框上。 “这莫非是她跑完的固定姿势?难怪她昨晚直接靠你背上!”雷昊脱口而出的感叹,完全没有注意他说话的内容有多么让人误会。 秦明朗听了却觉得很有一起,的确很特别,跟着开玩笑,“那意思是,我以后也有被靠的可能。” 季易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开始怀疑今天的决定是否正确。 雷昊一脸紧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训练,千万不能出幺蛾子,不然他的仕途就要毁了,瞬间拿出授权教练的架势,“秦明朗,先约法一章,不许染指我的队员。” 秦明朗不在意,继续开玩笑,“嗯,好的。要追都等她退队了再追。” 雷昊的焦点立即转向,吃惊地问,“你不是吧,就那么一会儿,你就看上别人啦。” 一旁的季易,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但眉头却越皱越深。 “看你吓的!开玩笑的。”秦明朗拍拍雷昊的肩旁,笑着说:“但是我直觉她应该很难追。” 季易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突然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先有事走了,你们接着练习。”也没有等他们有任何反馈,转身就离开了。 雷浩看着季易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好像季易今早心情不是很好。” 秦明朗依然爽朗地笑着说:“被你折磨的呗!他事儿那么多,还被你拉来做义工,不厚道,不厚道哈!” “他才有号召力啊。现在能够勉强建队,也是季易去找大一的班长们谈下来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啊!”想到这里,雷昊真想仰天长啸,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季大神必须得救我啊! “走吧,过去继续训练。一会儿把你们的训练表给我,争取让她尽快跟上你们的进度。”秦明朗很是乐观。 “好的。”的确是的,还是要一起训练,毕竟是团队合作的项目。 跑了5圈,蛙跳了2圈,跳楼梯很多个来回,各种传球,来回运球,多人抢球……训练完,那茹已经不知道累为何物了。 训练期间,雷昊发现一个意外的惊喜,那茹从未踢过球,但脚法竟然如此精准,前景一下明朗了很多。 7:00am,到时间解散,大家自觉地三两成群地回宿舍。那茹拉着令婷婷,跟她商量,是先去吃早餐,还是先回宿舍换衣服。 雷昊跟另外一个队员交代了几句,迅速回头叫住华子和那茹,“那茹,华子,你们留一下。”那茹依依不舍地看着婷婷离去,多想跟她一起。 雷昊带着他们朝小球门的方向走,“你们过来试试射门。”只见球门的左右铁框内测大约35cm处各摆了一块砖头。 雷昊在点球位置,摆好球,说道:“你们来这里,从这里射门,尽量在砖头和球门框之间进球。”秦明朗在球门后面等着捡球,没有人守门。 那茹让华子先试。华子5个进5个,3个固定位置球。 那茹没有用力射门,一个接一个慢慢推进了设定的区域,那茹定义为-固定位置传球。当然如果有人守门,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雷昊很满意,把砖头摆得更近,大约30cm,难度更高。 也是华子先,华子射门很准,但都是高角度的。女足半场赛的球场只有正常球场的一半,球门也小,点球的位置很近,力气稍微大一些打球,球就飞起来了,着实不好进那个刁钻的角度。 那茹被训练了一早上,昨晚还跑了5圈,早就没了力气,她有的只是耐心。也是一个接一个慢慢推,3个进,那茹摇摇头,不是很满意,但是一点儿没有较真的意思,“教练,今天是周六,训练也要适可而止的。” 雷昊妥协,“那行,先这样,明天继续抽时间再练。”那茹一点儿不想听这话,撒腿就跑。 雷昊苦笑,“结束能跑那么快。这是让我们明天加强强度吗?”秦明朗跟着笑笑,与雷昊一起,用框回收所有的球,抬回球场外面的储藏室。 周一,民商法大课上,雷昊把季易旁边的同学挤开,自己坐了过去。 “季大神,我开了一个惊喜大礼包,你猜猜是啥?”雷昊很开心。 季易瞧着雷昊,一副你爱说不说的表情。 “哎,你这人真是不配合。”雷昊投降,明明他自己很想分享,“我们队里有2个人的脚法相当不错,很值得培养,华子和那茹。华子更有力一些,那茹更精准。第一天训练,30cm的刁钻球,5个进3个,第二天还能维持这个状态,如果练上2个月,是不是会更好?” “恭喜!”季易没有表情地附和。他早看出来,那茹比较恬静淡然的个性,对竞争没有兴趣,对竞技比赛更是无感,心态应该挺好,踢点球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只要心态上战胜了守门员,这么近的点无论怎样都能进球的。 雷昊看季易那么平静,“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季易没有回答,看起来有点儿心事重重。 “你今天有些不对劲。”雷昊不敢多问,担心以后他不帮他,而且大作业还得求助他。 季易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面不明所以的出现那茹的笑脸,接着又是秦明朗的玩笑话,有一些莫名的烦躁。 雷昊不敢招惹情绪不好的大神,封了嘴,认认真真翻书,等待老师开课。 第2章 离队契机 季易爸爸季广义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季氏集团,专注于医疗产品的投资和营销,在市场上布局很超前,国内国际齐头并进,盘子越来越大,风险也跟着增加。越来越残酷的市场竞争根本不是营销上的,而是法律层面的,政治层面的。虽然国内国外的律师团队非常专业,但当听说季易要报考法律的时候,季广义笑得跟花儿一样,还是小儿子更贴心啊。 季易哥哥季杰,两人整整相差一个年轮。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季广义对季杰的培养非常用心。当时正处于事业版图往外扩张的时期,分身乏术都坚持带着季杰走南闯北,只要季杰不用上学,季广义在哪里,季杰就在哪里。只要是可以带季杰出席的场合,季广义一定会带上他。季杰小小年纪,个性非常沉稳冷静,有超出同龄孩子太多的成熟,深得季广义喜欢。季广义以为季杰得了他的真传,会一直坚定地跟父亲手挽手走下去。 但是不知何时,受谁的影响,季杰在大学默默修了药学系,之后顺利进了德国知名药企下面专攻研发的medline汉堡公司实习,实习期满,按照公司要求,拿了长期工作签,接着申请了德国h大学的药学研究生,现在长居德国。 为什么季广义来不及阻止还要感谢季易二哥季麓的神助攻。季麓是家里的异类,从小就爱跟着外婆看佛经,学佛理。季广义本不把这当一回事儿,直到9年前,将要参加高考的季麓突然离家出走,家里报了警。 90年代初公共场所的监控装机量跟现在不能同日而语,公共交通工具,除了飞机也不用身份证买票,找得很是辛苦。后来还是外婆提醒他们,季麓前段时间跟她提过色达,满口赞叹那里的美丽。这样才在成都火车站堵到了季麓,警察询问了情况,了解到季麓坚持不回家的原因,让季麓与季广义通了电话。季麓坚持要去雪区的色达五明佛学院修学,季广义只能飞去四川,试图把儿子给绑回来。 当季广义追到色达县,却被色达的肃穆的修行氛围给震慑住了,外面腥风血雨都没有退缩过的季广义,在色达待了2个星期后,非常冷静地回家了。 受佛学圣地洗礼的季广义,回家之后,尽管得知季杰去了德国实习,也欣然接受了。孩子的翅膀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尽管飞翔吧,放肆地飞翔吧。所以季广义对这个未足月就出生的小儿子特别宽容,基本没有干涉过季易的决定。但是季广义不理解,为什么b市有最好的法学院,他却一定要去x市?这么多年来,他就只提了一个要求:季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爸爸希望你可以坚持走下去,不要放弃,越走越好。 季易听懂了他爹的画外音,许下承诺。按照季易的安排,大三参加律考,大四就能一边实行,一边申请出国手续,时间把握得当,出国前就能拿到律师执业证书。这样在国外就能一边读研一边实习,更有效率也能快速积累更多的经验。 季易的时间表理所当然地很满,在男足队和学生会里面都没有担任任何具体职务,但是总能被同学们拖下水,帮忙组织活动,拉赞助是常事,帮雷昊也是无奈之举。 季易以为远离了女足队,就恢复他平时的生活节奏,一切回归如常。但女足队跟其他的活动不同,这是个长期的项目,第一天建队开始,就注定了长期的奋战。就算他不去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他的。 学校大操场位于学校的中心,处于教学区域和宿舍区域之间,大家的活动路线都得围绕操场,除非不在本校住宿,在外租房子,才能避开那么频繁地经过操场。 早上去教学楼,季易能看到她们在进行体能训练;下午去研究室,季易能看到她们在进行技法训练。季易最不理解的是,明明那么累,那么苦的训练,总能听到雷昊或秦明朗的笑声,一阵阵地传来。 最近这一个星期,雷昊没有来找过他,跟他讨论女足的任何问题。秦明朗在男足队训练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跟他谈论过任何女足的状况。他们最近都春风满面的,好似乐在其中。季易察觉到自己对国贸系女足队的在意,但还来不及仔细思索就得陷入繁杂的课业中和研究室的资料分析中。 这天晚上,上完辅修课又自习了一节课的季易,从教室出来,站在教学楼一楼回廊靠花圃的角落,转了转僵化的脖子,抬头了看着黑幕中清淡的月色和点点星光,凉爽的夜风拂面,似乎能暂时让人忘却烦恼,但是烦恼总会主动找来。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他回头一看,是吴毅。 吴毅礼貌地打招呼:“季师兄,好久不见。” 季易心情颇好地回答:“你好。” 吴毅接着问:“季师兄,最近很忙吗?” 季易感觉吴毅想要说点儿什么,“有事儿?” 吴毅神色有些犹豫,“我看见我们系女足队有了一个新教练。” “是的,秦明朗,他也是院男足队的,很优秀。”当初是季易拜托他们帮忙尽量招人,却没有继续带队,都忘记及时跟他们解释,以免误会。 “我看秦教练主要训练那茹一个人,这是什么特殊安排吗?”吴毅的确不解,“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也不负责了,应该不清楚吧。” 季易耐心地解释,“那茹的体能稍微差了一些,雷昊做了特殊的安排,之后能跟上了,就不需要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吴毅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却勾起了季易的好奇:“以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男生宿舍里穿着一些风言风语,我有点儿担心而已。”吴毅尴尬地解释。 季易皱着眉头追问:“什么风言风语?” “我也是听说的,说秦明朗喜欢那茹,才特意申请去陪练。”吴毅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好像有人去跟秦明朗求证,他没有正面否认,所以大家就越传越离谱了。” 季易听后,没有吭声,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有点儿低。如果秦明朗不喜欢这样的传言,完全可以解释清楚,这表示他是默认的?如果他真的有其他想法,对那茹,对国贸系,对男足队,对院里都不好交代。 z校的风气并不开放,相对还很保守,不然各系各班导员不会轮值,晚上去巡查校园和宿舍。现在女足队是大家的话题中心,大家都很期待看各系的女足队之间的较量。尤其刚建立的女足队的教练们还都是高1届或是高2届的师兄,相处久了,自然会有一些绯闻产生,但是这才1.2个星期,就有这样的传言,非常不好。他觉得应该跟秦明朗谈一谈。 季易声音低沉地回答,“我稍后去问问情况吧。” “那拜托季师兄了!”吴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打扰季师兄了。我先走了。” 季易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今晚回花楼一趟,先问问雷昊具体的情况也好。走出教学楼,已经9点多了,还在外面晃悠的同学没几个了,四周都很静,只有操场那边还有些许声音传来,应该是散步乘凉的。 季易走到昏黄路灯下的人行道上,就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马尾和一串熟悉的石头,马尾的主人背着黑色背包,拖着一个比她个子高一些且短头发的人的手臂,时不时地左右摇一摇,好像在恳求同行的人答应她什么似的,那翘得高高的马尾和五彩的石头就随着她身体摆动。 这个同行人,季易不熟悉,男女都分辨不清。但是在大马路上,那么明目张胆地拉拉扯扯,季易客观分析,应该是个女生。因为那茹拖拖拉拉,她们步行的速度非常缓慢,走一步停两步。季易按正常步伐,没一会儿就走到她们后面,也清晰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茹拽着同伴的手臂摇啊摇啊摇。 同伴扭头笑着看着那茹,“你还没有死。” “我如果死了,神仙都救不活了啊!”那茹的脑袋在同伴手臂上蹭啊蹭啊蹭啊。 同伴嫌弃地把那茹的头给拨拉开,“是啦,那你还求我干嘛!” “我之前不知道学校竟然有漫画社啊!这么美好的社团,怎么能少了我这么优秀的美少女战士。你就帮帮我,帮忙引荐引荐嘛!而且你看看你,多么帅气的身姿,多么匀称的体形,多么优秀的运动能力,不去女足队挥洒汗水就是浪费青春啊,室长大人!”那茹趁机上下其手的样子,让季易都看不下去。 同伴把那茹占便宜的手给拨拉开,“我也没有见过社长几面,怎么帮你引荐啊?听社里的师兄师姐说,我们社长不是那么好相处,我就算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啊!而且女足队,你说我够资格加入,我就能加入吗?你又不是教练。你同意,你们教练不一定同意啊!” 那茹跟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肯定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啊?彦彦,你高中就是长跑队的,如果他们是本系的师兄,早就把你这宝藏挖出来了,至于等着我来举荐吗!虽然今天体育课,我是无赖了点儿,跑800米的时候,不小心就让你拉着跑了那么一段。但是我被你拉着跑,都累成那样了,你还能又拉着倪倪跑了第二个800米,不喘不累。彦彦,你这么优秀的运动能力,是我们系女足队的救星啊!他们真的需要你,不需要我这种废物!” 看同伴没有反应,那茹直接把同伴拖住,不让她走,“室长大人,彦彦大人,你就同意了嘛。这样,明早你跟我一起去操场,我们一起先搞定女足队教练,然后再找个时间去搞定你们漫画社的社长。是不是很完美?” 同伴拖着那茹艰难地往前走,“我还没有答应呢!” 那茹跟小狗一样耍赖,“先试试嘛!室长大人,我们教练跟你一样帅气哦!你不去观赏观赏吗?一个像樱木花道,一个像三井寿,还不错啦!虽然没有流川枫,但是流川枫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还是让他在漫画里比较合适!” 同伴扭头,笑着揉了揉那茹蹭她胳膊的脑袋,“你这脑子就只有看漫画的时候,运作还算正常。我也觉得流川枫还是远远看看就好了。” “彦彦,那就明早跟我去球场啦?先试试嘛!”两个女生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季易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茹竟然还在不断找时机离开女足队,那就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于是转了个方向,回了研究生宿舍。 第2章 季易,救我! 太过于兴奋的那茹,彻底忘记周三,周五她们是下午训练,不是早上。等那茹急冲冲把何彦从303拖到操场,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女生,全是院男足队队员。 “今天周几?”那茹醒了神。 “周三。”何彦也看出来了端倪。 那茹赶紧讨好道:“彦彦,我请你吃大餐。” 何彦瞪着那茹,咬牙切齿地说:“6点不到,你去哪里请我吃大餐?” 那茹拖着何彦就走,“宝贝儿,我们去领略一下清晨校外的风光。” “那茹?”雷昊从花楼院门出来,一眼就看到那茹跟另外一个女生在操场小门旁边拉拉扯扯。 花楼院门离操场的小门就4,5米远,那茹和何彦想躲也来不及。 “早上好,教练!”那茹还要讨好雷昊同意接收何彦入队,才能放她走人,礼貌上自然不能马虎。 “早啊,那茹。”秦明朗也出来了。 “早啊,秦教练!”那茹脑子里不断地拉扯,是现在跟他们商量?还是等到下午再说?但是万一下午何彦不再愿意跟她过来,那岂不是这事就此黄了?不行,这事儿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真是受够了早起,受够他们的没完没了地打趣了,不就是体能差了点儿嘛,至于每天都要上纲上线,唠叨不停嘛!至于每天都要问长文短,刨根问底嘛!她又不是卖身到女足队了,这事儿如果不能解决,她还是当年的小区一霸吗?就算小叔不在,她也不能就此怂下去了,她必须要为了自己抗争。 “教练们,你们着急去训练吗?能耽误您们几分钟商量个小事儿吗!”天才蒙蒙亮,那茹的假笑也能那么灿烂。 接二连三的男足队员从花楼院门出来,雷昊和秦明朗不想引起大家注意,两人交换了下眼神,这丫头片子到底又有什么幺蛾子?无利不起早,特别是那茹这种整天都睡不醒的瞌睡虫,这是多大的诱惑能让她那么早起在操场候着他们!两人领着那茹和何彦到了图书馆阶梯下面。 雷昊上下审视着那茹和她的同伴,“啥事儿,说吧!” “我跟您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敬爱的室长大人何彦同学,她德智体美劳均衡发展,高考体育满分,高中是校长跑队的主力队员。为了让国贸系女足队走得更远更辉煌,我决定抛下私心,举荐她来女足队一展才华。”雷昊听了之后心里暗喜,这是上天开恩了,赐给我一个福神?但是脸面上还是装得不动声色。 那茹心里嘀咕:雷昊竟然不表态,那是我这推波助澜力度不够?“教练们,满意吧!那你们现在就正式邀请我们室长大人加入?” 雷昊忍不住,这么好的队员必须抓住,“何彦,你自愿的吗?” 何彦被那茹这节奏带得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 室长大人这是后悔了?觉得雷昊和秦明朗不够帅气吗?那可不能啊!那茹抢着说:“她当然是自愿的!不是自愿的,能早上6点不到,起床下楼觐见两位教练大人吗?” 雷昊瞪那茹,示意她赶紧闭嘴,“那茹,你别吭声!让何彦自己说。”当然不管何彦现在愿不愿意,雷昊都没有打算放过这么好资质的队员了。 何彦在那茹灼热的眼神逼迫下,艰难开口,“我只是不知道我是否符合女足队的要求。” 雷昊一听就兴奋,立即回答:“下午5点,你能来操场参加训练吗?” 何彦点点头,“可以的。”何彦从面试漫画社入社之后,早出晚归,很少在宿舍听八卦,更少关注系里女足队的情况,就最近上体育课被那茹缠上了,听她简单说过几句,她的确没有想到系里女足队那么缺人,连那茹这种体能都能入队,严重怀疑系里是不是已经放弃比赛名次的追求了?而且她对早起训练没有任何反感,以前高中都是5:30起床骑车去学校,上大学之后,也是6:00左右起床去晨读英文。 “教练们,那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那茹高兴地不行,“教练们,谢谢你们这么多天来耐心培养和教育,那我们以后山高路远,有机会再相逢哈!”拉上何彦就想溜--这是那茹的计策,重点说服雷昊接受何彦,关于她退队的事儿,一带而过。如果带不过,她再想其他办法,但是坚决不跟雷昊进行长时间谈判,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雷昊听到那茹的前半句,终于明白她的意图了,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帮他们举荐这么优秀的队员,肯定是所图,图得还挺直接!所以那茹的逃跑的速度是当然比不过雷昊伸手的速度,那茹的运动衣后领被雷昊一把拽住,正巧被走过来叫他们参加训练的季易瞧见。 院男足队的教练是学校体育老师,纪律很严格,没有女足队那么轻松活泼。那茹被拽住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刚才考虑得不够周密,为了显示诚意,站得里雷昊很近,现在非常被动,这要怎么脱身呢?那茹抬头想四处张望,找寻救星,一抬头就看到季易,脱口而出:“季易,救我!”声音可怜巴巴地可不像普通地求救。 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说话的字数都屈指可数,但是那茹为了活命,为了赶紧摆脱女足队,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什么人都能求救。 季易看到这个场景就已经眉头紧皱了,那茹再求救,眉头就皱得更深,实在没有想到她行动力竟然如此迅速,就隔了一个晚上,9小时不到,直接摊牌,不给自己留任何回旋的余地,女足队能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吗?而且这事儿完全可以找系里师兄师姐帮忙,从中周旋一下,也好过这样直接的处理。 雷昊听见那茹的喊声,立刻松开了衣领,他并不清楚那茹为什么会跟季易求救,就像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那茹靠在季易背上那个画面能毫无违和感。 雷昊放手,那茹一秒钟都没有停留,也没有跟季易打招呼,拖着何彦一顿狂奔,回了冷宫。冷宫就在眼前,又是女生宿舍,是那茹当时最短时间内评估出来的安全屋。 雷昊看那茹跑进了女生宿舍楼后,又看向季易,想跟季易求证些什么,又不好开口,气氛有点儿尴尬,秦明朗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她最近的速度可以去参加100米校赛了。” 季易有些不耐烦了,他知道雷昊的想法,“教练让你们赶紧过去,时间有点儿晚了。”话落,直接往操场走去,没有理会雷昊满是疑惑的眼神。 雷昊想了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就是遭了那茹的道儿,刚才来的是季易,她就跟季易求救而已,如果是其他队员,应该也是一样的。雷昊拍了拍秦明朗的肩,对着秦明朗恨恨地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那茹那丫头太狡猾了。” “也要尊重她个人的意愿嘛!而且她不是已经把解决方案都给你了嘛!”秦明朗一直微笑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巴不得她退队吧!”雷昊感觉有只狼在自己羊窝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秦明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一直微笑。 季易刚才过来时,一直注意观察秦明朗的反应,雷昊拽住那茹的时候,秦明朗显得很紧张,已经伸手准备拉雷昊,但是那茹快速出声求救,他才收回了手,而且听到那茹叫的是季易,似乎有些许失望。 “季易,你得帮我。”雷昊三两步赶上季易,求助,“那茹如果一无是处,放她走也罢了。但是她脚法很好,传球很到位,点球相当不错。我们这种业余女足队比赛一向比较混乱,混乱之中的点球机会最多,不能放她走,再训练一个如此精准脚法的女生,要花很多时间的。”季易不吭声,看了秦明朗的反应,他已经很后悔做了这样的安排。为了雷昊的个人野心,还要劝那茹继续留在女足,他做不到。 “我看何彦很不错,你就知足吧!”秦明朗帮着季易解围。如果那茹不在女足队,虽然能见面的次数少,但她也许会跟自己相处更随意一些,他的确有一点儿钟意这个直爽,可爱的姑娘。 第2章 大战裘青翡 那茹不想继续思考退队到底应该办理,反正暂时安全,等何彦入队之后,女足队整体实力迅速提升了,雷昊总会放人的,到时候再说。 当然,为了感谢何彦大人的仗义相助,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到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何彦一边吃肉包子,一边问:“跟你说话那个像樱木花道的教练是雷昊?他旁边不说话像三井寿的教练是秦明朗?” “嗯,雷昊是不是特别单纯好骗?秦明朗,他应该就是来客串的。现在我这不上道的拖后腿的角色领盒饭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着领盒饭?也是辛苦他了。”那茹含了一嘴烧饼解释道。 何彦小小声问:“我最近听系里在传,秦明朗喜欢你,真的吗?” “哪里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那茹把眼睛瞪得滚圆,盯着何彦,一脸不可置信。 何彦捂着嘴,一脸坏笑,“那茹,绯闻女主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立即脸红,然后半捂着脸,娇羞地说,是吗?” “彦彦,你最近看的是哪部少女漫画?看得来眼里都是桃花。快说,什么名字?男主有多帅!”那茹已经脱离了苦海,完全不把这些当回事。 “男主真的很帅,是个英国印度混血的军官,那皮肤颜色真的漂亮啊!”何彦跟那茹一样,一谈漫画就眼里冒星星。 那茹实在忍不住,白了何彦一眼,“彦彦,黑白漫画都能被你看出来皮肤的颜色好漂亮?这是啥眼力?” “那茹,何彦,你们今早怎么那么早?哇,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黎晓倪和丁宁也来食堂吃早餐,刚进食堂,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好像是那茹,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食堂右侧偏门过道一旁的那茹和何彦,便过来打招呼。 “倪倪,宁宁,一起吃啊!”那茹热络地招呼。周一,二,四,她早上要训练的时间,全靠宿舍的人的早餐分享,这里蹭一口,那里蹭一口,简直就是吃百家饭而活下来的,现在终于解放了,应该好好请大家庆祝一下。想到这里,那茹眼睛笑得弯弯的,问她们,“我今晚买西瓜给你们吃,好不?” 丁宁笑问,“你抢到哪套漫画啦?那么高兴。” “何彦室长,我们最伟大的室长,她高风亮节,她无私奉献,她怀瑾握瑜……”那茹开始滔滔不绝地赞美。 “停停停…”黎晓倪听不下去,“我们知道室长很好,更知道你最近对室长非常的谄媚。你说重点,别在我们面前献媚,浪费口水哈。乖!”黎晓倪一边怼她,一边安抚她。 “室长,别质疑我对你的爱。”那茹才不管,用她那对弯弯的透亮的眼睛,对着何彦一阵眨眼。 黎晓倪继续怼她,“别眨了。你那眼里的桃花,都撒出来了!” “室长,你一定要牢记我的爱。”那茹还没有死心,才不愿意她的一腔爱心被黎晓倪给粉碎。 黎晓倪着急八卦,“快说,咋啦?” 那茹快速地回答:“室长加入我系女足了!” 丁宁握着何彦拿勺子的手,“木已成舟啦?” “室长哦,你是不是就被那茹带坑里啦?”黎晓倪质疑室长的判断。 何彦看着她们关心的表情,摇摇头,笑着说:“不是的。她给我的那点儿迷魂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挺喜欢运动的,去也无妨。毕竟是我们系里的女足队,我加入如果对女足队有所帮忙,挺好的啊!“ “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们室长高风亮节,乐于奉献,是个党和国家的好苗子。”那茹抱着何彦的胳膊,脑袋凑过去又是一顿蹭。 “你敢把头皮屑蹭到食物里去,我剁了你。”黎晓倪起身,帮忙何彦,把那茹的脑袋拨拉开。丁宁和何彦被她们两活宝逗得一顿爆笑,引来了好多人的注目,包括对面门一直看不惯那茹,又无可奈何的林艺。 林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假得连那茹这只小狗都不爱,“啥开心事儿,说来听听呗!” “你今天下午就知道了哦!”那茹不想吃早餐的美好气氛被打扰。“你室友在等你呢。”林艺碰了一鼻子灰,“哼”了一声,走了。 “她好像一直挺针对你的。”丁宁是个忧国忧民的多愁善感的女生,对任何人的情绪都挺敏感的。 那茹笑笑安抚丁宁,“没事儿,我这不是退队了嘛!” 丁宁猛地想起来,盯着那茹,“那茹,你的社团活动学分怎么办?” “我要去给漫画社社长下跪,让ta把我加进去。”那茹狠狠地说,“对了,漫画社社长是男生还是女生?” “是我。”那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女难辨的同学,穿着打扮非常的酷拉皮卡。 何彦听到声音,吃了一惊,赶紧回头看,看得她头皮有点儿发麻,“社长,你今天真早。”然后使劲给那茹使眼色,“那茹,我们社长。” “社长大人,您坐。”那茹非常有眼力见地起身让座,还手脚麻利地挪开她面前的牛奶和早餐。 酷拉皮卡也没有客气,绕过来,坐在那茹位置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酷酷地说:“我刚听说有人要给我跪下。” 那茹呆了,化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是今早的虫都那么大条,扛不住啊!场面变得非常尴尬,气氛低落到冰点。 “社长……”何彦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社长大人神出鬼没的,很不熟悉啊。 “怎么了?”那茹正在发愁如何是好,没想到季易救星从天而降。 循着声音,偏头看到是季易那刻,那茹立马抿嘴,让泪水充盈眼眶,但是绝不滑过,动作自然干净,一气呵成,还能点到为止。这是那茹的杀手锏,没有一次亲爹能拒绝这副表情。 季易知道那茹在装,但是仍然忍不住心软,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凭直觉来到食堂,试试是否能找到她,再问问,她这样强行退队,下一步要怎么办?看看她那脑子里面除了临场发挥的本事以外,到底有没有计划?果真,好像连老天都喜欢给她准备意外惊喜,这又是碰上谁了?为什么那么积极给一个男生让座,一脸的无助? 季易用一根手指,戳着那茹脑门,把她推到旁边,稍稍远离事故现场,低头一看,是民法的疯子裘,他们曾经因为一个项目,有过交集。裘青翡一直在装酷,刚才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不想理会,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出好戏,谁也别想坏了本少的热闹。 疯子裘最爱搞事儿,季易心里真替那茹这个倒霉蛋儿担心,怎么都遇上的都是难缠的角色,“裘青翡,你在这里干嘛?” “季易?”裘青翡这才抬头看人,竟然是季易,再看看那茹。那茹为了博得同情,一直维持那个委屈的表情。裘青翡刚才压根儿没有正眼看过那茹,现在一看,这戏很难继续唱下去了。 “刚才路过,听到有同学想要加入我们社团,我赶紧坐下来仔细聆听她们的诉求。一定要让所有拥护漫画社的同学们得到应有的权利。”库卡皮卡的态度180度转折,且毫无铺垫。 何彦赶紧帮忙问:“社长,那茹想加入漫画社,现在还来得及吗?” 裘青翡的视线在季易和那茹之间徘徊,不太清晰的状况,“这样啊,”但是先让季易记一个人情,以后都好谈,“我一会儿去学生会问问,然后电话你。” “万分感谢社长大人!辛苦社长大人!”那茹指了指自己,“国贸系大一二班,那茹,那里的那,如果的如加草字头。拜托社长大人!您就跟酷拉皮卡一样帅!”态度是谦卑诚恳得无可挑剔,既然社长大人已经妥协,还不赶紧主动报上名去,那真是脑子坏掉了。 裘青翡再次看向季易,他神情如常,并未有任何特别。惨了,不会自己判断失误,掉坑里啦!季易除了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干嘛”,也没有多说过一句,我是不是误会了?但是那茹最后一句直击他的小心心,这种社员必须收了。 “小事儿,等我消息。时间不早了,我先上课去了。你们也赶紧去上课吧。”裘青翡帅气地起身,不坏好意地拍了拍季易的肩膀,眼神示意,不论如何,这账我肯定算你头上哦!然后潇洒地走了。 季易一点儿不担心疯子裘找他麻烦,不过是要资料,要资料,再要资料而已。季易侧过身,看向那茹,心里无数的叹气。 那茹很是理亏,想跑,但是又不能跑,只能用眼神求救室友,但是大家一致决定不帮她,她们可是眼睁睁看她自编自导了一场坑了季易,又坑了漫画社社长的大戏啊!一大早看了一出那么精彩的大戏,当然要立即关掉电视,激烈八卦啊!室友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用手势告诉那茹,自求多福,提上桌上的早餐,光电般闪人出食堂。 那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季易,语气尽可能地谦卑诚恳,“季易,我错了!一大早,让你被迫救了我两次,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让你有任何…被迫…救我的机会…”那茹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这好像有点儿有恩不想报,反而要撇清的意思。 “你就那么不想留在女足队吗?”季易懒得理会她的道歉,他也就是本尊出现在了事故现场,什么帮忙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那茹嘟着粉粉的小嘴,愤愤地说:“不想。我妈听说我进了女足队,激动得赶紧给我寄了钙片,我是疯了,才会让她继续嘲笑我!我小叔听说了之后,特意给我寄了一对男生护腿板,还留言,麻烦帮我送给你们教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腿被你踢断了,害我们家还得赔偿吧!” 季易听了这理由,相当无语,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全凭自己的意愿行动,“你打听过漫画社是什么样的社团了吗?” 那茹觉得季易这话问得相当啰嗦,“漫画社,不就大家一起看看漫画吗?还有cosy吗?反正总不用早起吧,总不用每天都要跑步吧,蛙跳之类的吧……” 季易料到她就只听了个社名,绝对没有仔细问过漫画社要干些什么,得让她吃点儿苦头,不然怎么知道凭本事胡来是不行的,“如果女足队就是不同意你转社团,你打算怎么办?” 那茹惊了,今早这事儿不是结束了吗?还会有续集吗?那么芝麻大点儿的事儿,还有续集?“不至于吧!他们不是同意了吗?” “谁同意啦?就你同意了吧?”季易只听了个结尾都知道,这事儿雷昊压根儿没有答应。 那茹快崩溃了,眼泪都快下来了,受了那么多委屈,竟然还没有结束,“那我就去求导员,或是装病。” 季易真有点儿佩服她“随机应变”的能力,忍不住怼她:“再给导员下跪吗?” “给导员跪就跪了。求神拜佛许愿也是要跪的啊!”那茹心里嘀咕,导员才不会让我跪,我就在她办公室大哭一场,说不定她什么都答应了。 季易听她那不以为意的语气,气不过,继续怼她:“那你今天咋不直接跪了。” 那茹终于听出来了,季易在帮她,这么好的靠山,不抓住,真是脑子进水了,坏掉了,烂透了,眼泪立即充盈眼眶,凭本能撒娇:“季易,我错了!” 季易从早上见她那刻起,就没由来地心软,没由来地担心,他用手指戳那茹的脑门,戳了一下又一下,真想戳开,看看里面装了啥。 那茹大大方方让他戳了几下,突然凑近他,弯弯的眼睛甜甜地笑,“季易,脑门给你随便戳,能抵消那些你被迫对我的帮忙吗?”招呼都不打,几吨的蜜糖直接往季易泼去,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分秒间就被糖给埋了,甜得发腻。 被腻到的季易,忍了忍,说了句:“赶紧去上课。”自己转身朝食堂出口走去,那茹高兴地一蹦一跳跟了上去。 秦明朗就在食堂的另一边,目睹了一切,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看情况那茹应该又让季易帮他解决了个麻烦,季易有些生气,似乎跟那茹起了点儿争执,最后好像是和解了? 但是他从没见那茹这样对人笑,笑得那么甜入人心。平时训练的时候,大家也时不时开玩笑,讲笑话,那茹也就礼貌地笑笑,偶尔能看到她跟女生们打闹的时候那种明朗的笑容,但都没有今天那么甜美。 而且更让秦明朗想不到的是,那茹退队之后,消失得彻彻底底,那么小的校园里面,好几个星期,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偶遇上她。久了不见,当初积攒的那点儿好奇和兴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彻彻底底的。所以说,时间才是这世上最奇妙的存在。 第2章 被裘青翡报复 裘青翡其实挺靠谱的,当天晚上告诉何彦,搞定了,让何彦明天带着那茹尽快到社团报到。那茹听后,高兴了老半天,听睡眠最浅的黎晓倪说,那茹半夜梦里都在笑,她听着瘆得慌,一晚上没有睡好。 隔天早上,黎晓倪端了一张凳子放到那茹她们高低铺的床头,站了上去,撩开那茹的帘子,眼神凶狠地盯着她,生生把那茹吓醒,还没有等那茹从惊慌中挣扎出来,黎晓倪狠狠地警告她:“下次你半夜再笑,我就上你床,让你好好尝尝真实的鬼压床的滋味!” 那茹加入漫画社的第一天就翻新了她的三观。漫画社竟然能拥有固定的工作室,而且工作室还在研究生院,真是想不到啊。何彦这才有机会跟那茹慢慢解释,漫画社并不仅仅是喜欢漫画的人聚在一起的社团,还承担了学校,学生会,其他社团资料的绘图,部分文字编辑,以及制作成品的工作,就是社团名字有点儿娱乐,实际内容相当严肃。 等那茹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一个大学社团,这是一家公司啊!裘青翡是个管理鬼才,他把一个社团按照一个公司的模式来管理,把社团分成:开发组,内容组,技师组,公关组和后勤组。现在基本可以做到:开发组,收集素材,制定方向;内容组,分小组出稿,再大家一起投票定稿;技术组,根据定稿开始制作;公关组,负责宣传和读者反馈收集;后勤组,负责所有的后勤统筹采购,分配和内部服务。 每个周固定周会,每个月固定月会,每个季度固定季度会议,每个学期固定开学后一次,放假前一次的学期会,每年还有年会。这么频繁的互相沟通,避免了缺乏上级管理和监督而产生的工作态度松散和怠慢,大家互相鼓劲,积极进取,平时除了上课,都泡在社团工作室里。 所以漫画社招新相当严格,人员分配也很严谨。何彦的高考作文接近满分,文字功底很扎实,整个国贸系大一也就何彦一个人面试过关。裘青翡当然不会为了那茹而影响社团整体的水平,所以给了她1个月实习期,让她先在社内打杂,然后让每个小组来决定是否需求她,双向选择,她也可以主动选择。 那茹进社前两天,社里成立了一个独立项目组,给高新开发区的企业做国际法普法的宣传册,避免他们在扩张市场的时候,触犯了国际普遍应用的法律规定而造成比不必要的损失,进而影响两国的友好关系。那茹这个打杂的,自然而然地被拉入了这个项目组打杂。 会议中,那茹被分配去收集相关国际法资料。她的第一反应是,我们社团莫非没有国际法的同学吗?还来不及反驳,就听到独立项目组的组长a君说,国贸系以后也会辅修国际法,正好给你机会提前学习。那茹只得认栽,后门不好走,还是老老实实被他们折磨吧,命运多舛啊。 会议结束后,那茹挤在何彦的位置上靠着何彦的背,皱着眉头发呆,想着是否这个周末去找个香火旺盛的寺庙拜拜。他们明明就有资料,一定要折磨我,这是为什么啊? 何彦没法儿帮那茹,找大一新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必须找师兄们,还得找认真学习的师兄,不然莫非自己去把跟国际法相关的书籍先通读一遍吗?真是前途堪忧啊!所以她只能默默承受了那茹那颓丧的脑袋重量,给她仅有的支持。 裘青翡进工作室,扫了一眼大家工作的状态,自然看到摊在何彦背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那茹。他拍了拍身边社员b的肩膀,朝着那茹方向示意了下,低声问道:“你们没有折磨她吗?让她这样闲着。” “折磨了。让她加入了a君的独立项目组。”社员b顿了一下,忍住幸灾乐祸的笑,继续说,“a君让她去收集相关的国际法资料。” “a君是不是就是国际法的?”裘青翡回忆了一下。 社员b坏笑着说:“是的,国际法高材生,要做什么内容,她心里清楚地很。” 裘青翡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a君不错,干得很好,这样磨练新人非常合我地意。” “社长,她是怎么得罪你的?我听说,是你发话让各小组组长们不要客气,都尽量展开想象,换着法儿折磨她。”社员b非常好奇,这是多深的仇和怨啊! 裘青翡瞪了他一眼,社长的糗事你也敢八卦,真是不想要小命了。社员b赶紧闭嘴,转身干活。 裘青翡善良地决定去拉一把那茹,免得她快速被退社,而少了摧残她的乐趣,大步走了过去,站在那茹跟前,低头直视眼神呆滞的那茹。 那茹在裘青翡那张脸映入自己眼睛中之后就3秒的慌乱,紧接着低头,侧着起身,在一旁站好,非常礼貌地低头问候:“社长大人好。” 裘青翡故意问:“漫画社好玩吗?” 那茹恭敬地回:“社长,我错了!” 裘青翡本来打算多奚落她两句,但是耐不住那茹认错速度一流。 “你想到什么解决方案了吗?”裘青翡憋着坏。 “暂时只想到去图书馆借书。”那茹想到这里就很丧气。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整理出来合适的内容?”裘青翡憋着笑。 “暂时还不知道需要看几本书,更不知道每本有多厚。”那茹丧到了极点。 裘青翡一脸疑惑地问:“你不会不知道你认识一个国际法的大神吧!” “是吗?”那茹并不抱任何期望,她认识的师兄就老乡,球队那些人,老乡会一次都没有去参加,球队又强行退队了,她可没有脸为了新社团的事情去求他们。 裘青翡不解,“你咋对这个捷径不怎么有兴趣?”那茹白了他一眼,不想回答,丢死人了,竟是些糊涂事儿。 “这样吧,你来选:a,走捷径,快速完成任务,取得漫画社上上下下的认可;b,自己学习国际法,如果错过规定完成的时间,就心服口服退社。”裘青翡打定主意,一定要看那茹出糗。 那茹抬头,大义凛然看着裘青翡,“我选a,你说吧,谁?” 裘青翡很欣慰,这丫头还算果断,凑近她,悄声说:“季易。” 那茹退后两步,很礼貌地给社长大人弯腰道谢,“谢谢社长大人。”搞得裘青翡有点儿不好意思再继续欺负她。 裘青翡被迫鼓励了那茹一句,“那你加油!”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茹直起背,抬头诚恳地看向裘青翡,“社长,您好人做到底吧!在哪里能找到他?” 裘青翡更吃惊,看前几天那场景,他们就算关系不算很亲密,但是好歹是熟悉的吧!为什么那茹对季易,除了他这个人叫什么以外,好像一无所知? 裘青翡诡异地看着那茹,压低声音说:“龚老研究室在109。” 那茹也压低声音确认,“在龚老研究室可以找到他,对吗?” “是的,龚老是国内民商法的权威。”这姑娘不会连龚老都不知道吧。 “社长,我国贸系的。”那茹不想承认自己无知,但是这是事实。但是也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国际法的大神又在民商法的研究室,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找到人,解决她的难题。 “好吧。”裘青翡彻底败下阵来,“祝你成功!” 那茹又一个弯腰道谢,“谢谢社长大人!”礼多人不怪,那么识时务,越来越讨社长大人的欢心。 裘青翡走远了,一直坐在旁边,没敢出声的何彦,对又重新坐在后面,靠在她背上的那茹低声说:“你又要去找大神麻烦,他会不会劈了你?” “我是被劈定了!现在不过是选择被谁劈。”那茹继续盯着天花板惆怅。 何彦仔仔细细分析,“被大神劈,可能就劈一次。你如果被a君劈了,紧接着就该被社长劈,搞不好还要被导员劈。” 那茹又是一声哀叹,“命运多舛啊!”为了一套漫画沦落至此,她在斟酌要不要吸取教训呢? “乖,我给你靠!”何彦挺了挺被那茹压弯的背,以表支持。 那茹侧身过来,抱住何彦的腰,用脑袋使劲在她背上蹭啊蹭啊蹭啊…… 社里的社员其实都挺关注“那茹事件”,今天在办公室目睹了整个过程,也都觉得她并不讨厌,不矫情,不苦情,不抱大腿,还有礼貌,也可爱,不过是背了点儿。如果她能留下,也还能接受。 那茹在何彦背上又磨蹭了一小会儿,猛地起身,“我挨刀子去了!”何彦只能同情地看看她倔强的背影远去。 第2章 正式冠名为季易的麻烦 那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109门口,头先抵在墙壁上深深深呼吸,再侧身准备敲门,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带着时光力量的浑厚的声音,“同学,你找谁?” 那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是个精神矍铄,和蔼可亲,60岁左右的老教授,赶紧低头弯腰打招呼:“教授您好!”接着直起背来恭敬地说:“教授,我来找季易。”声音轻轻的甜甜的,模样可爱文静乖巧,有礼貌。 龚老慈祥地看着那茹问:“以前没有见过你。你不是法学系的?” 那茹认认真真回答:“我是国贸系大一二班的。我来请教季易一点儿关于国际法的问题。” “那你进来吧。”龚老推开门,让那茹跟着他进去。 那茹恭恭敬敬地道谢:“谢谢教授。” 龚老研究室,挤满了书,文件袋,文件夹,或是文件纸,一堆堆,一摞摞,房间四周的书架上,书架前面的地上,或是中间靠西边的两排各三张书桌拼成的大长桌上也是的,只有北边墙面的东西两扇四开大窗户算是留白。房间靠东边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上面也满满当当的资料,这应该是龚老的办公桌。挨着龚老的办公桌,北侧有一张放电脑的书桌,上面也是高高一摞资料。天花板上东西各一把大吊扇,吱嘎吱嘎地转着,散去了夏日燥热,也散得纸张里的粉尘布满整个屋子。 龚老是北方人,身材很健硕,走在那茹前面,把那茹挡得严严实实。刚进门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那茹,直到那茹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虽然及时用胳膊肘捂住,动静挺小,但还是引起了在场的几个师兄的注意。 师兄们看到那茹,好奇地问道:“龚老,这是?” 龚老进门就在找季易,没有看到他身影,应该是上课去了。转身对那茹说:“你是一会儿再过来,还是在这里等他?”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那茹想着跑来跑去更没谱啊。 龚老很和善地回答:“可以的,最西边靠窗户那位置就是他的,你去他座位上等。” “谢谢教授。”那茹赶紧道谢,快步走向季易的位置。其他师兄看向她,她就对着他们点头微笑,相当礼貌。 那茹一点儿不矜持,拉开季易的凳子坐下后,把季易桌上的资料稍微挪开一个双臂的位置,趴下就睡。 龚老没有理会那茹,看着就是个干净透亮的小姑娘,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其他师兄以为那茹会好奇季易的一切,翻翻这里,翻翻那里之类的,他们趁机可以为了维护正义,阻止那茹,顺便八卦一下季易的私生活之类。可惜那茹压根儿没有任何好奇,连肩上的背包也没有卸,直接趴下就睡。 吊扇的吱嘎吱嘎声,室外夏禅的知了知了声,师兄们翻资料的刷刷声,都是那茹的催眠曲。不一会儿,大家都听见那茹均匀的呼呼声,龚老也听到了,抬头往西边看了一眼,摇摇头,笑了笑,年轻人真好,哪里都能睡着,不过第一次见到非法学系学生来找季易,而且一坐下就趴着睡觉,很有趣。师兄们也抬头看了一眼,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姑娘找季易能是啥事儿? 那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房间里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看到书架,清楚自己还在龚老研究室。艰难地把头微微抬起,尝试着动了动已经麻木掉的胳膊,也搞不清楚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再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终于看到季易了,毫不思索就一个甜甜的笑,几公斤的糖招呼都不打,往季易盖了过去。 季易推门进研究室,看到有女生趴在他桌上睡觉,有那么一丝烦躁,再一看那马尾,难道是?快步走近一看,果然是那茹,睡得跟粉红小猪一样,叹了叹气,从桌上拿了需要的书和资料,到斜对面空位上坐下,干活儿。 刚才师兄们在讨论一个案例,跟季易没有关系,但季易就夹在他们中间,被迫得听着。师兄们讨论越来越激烈,声音越来越大,季易看了那茹一眼又一眼,怎么还没有被吵醒?终于看到那茹缓慢抬头,动手臂,转头,一脸的懵,有点滑稽,但是看到他的那刻,突然就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直接。 “季易,你终于回来啦!”更让季易触动的是那茹跟着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很多年。这也是让季易最想不通的地方,明明他跟那茹也没有几面之缘,但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理所当然。特别是那晚陪跑了之后,他能感觉到那茹对他的信任和些许的依赖。 师兄们听到声音,都看向那茹。那茹也对师兄们礼貌地笑笑,收敛很多。 师兄们又转头看向季易,一脸好奇,“季易,不介绍一下吗?” 那茹笑着对师兄们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那茹,国贸系大一。” 大家觉得这个小师妹落落大方,明显比较好套话,一个接一个问道: “你b市人?” “我是c市人。” “那你是季易家的亲戚?” “不是的。” “那你是?” “应该是个麻烦。” “麻烦?” “嗯。” 师兄们越问越多疑惑,不是b市人,之前就没有可能认识;不是亲戚,才开学几天,能有多熟悉啊,但是明明这两人就认识很多年的感觉。季易没有忍住,扑哧笑出来。但是预感那茹找他准没好事儿,而且还能找到龚老研究室等那么长时间。 那茹不想理会师兄们好奇的脸,她只想解救自己的危机,但是又犹豫是否要当着大家的面求救,有点儿太丢人。师兄们看她那么犹豫的样子,怂恿她,“你有啥事儿吗?大胆说出来,师兄们都帮你。”其实他们就想看热闹,最好是季易粉红桃花的绯闻事件。 那茹一口气一字不顿地说,“我需要整理跟制作高新区企业国际法普法宣传册有关的资料。” 丰师兄问:“你不是国贸系的吗?为什么要做国际法的事儿?” 那茹乖乖的回:“我是漫画社社员。” 陈师兄接话:“漫画社有国际法的社员吧,我记得a君不是国际法高材生吗?” “哎!”那茹叹了口气,“命运多舛啊!” a君莫非对季易还有意思?不是已经明里暗里得体地拒绝了很多了吗?丰师兄抓到八卦地重点,赶紧问:“a君让你来找季易帮忙的?” 那茹摇摇头,“社长告诉我的。” 师兄们大致明白了情况。季易早猜到裘青翡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有想到他能把那茹往这里推。 “问清楚需求了吗?”季易很是淡定。 “问清楚了。”那茹赶紧把一直背着的背包卸下来,翻出笔记本,递给季易,“都在这里。” 季易拿过笔记本看,字迹清秀硬朗,跟她人一样,记录的需求也很清晰,“你什么时候需要?” 那茹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怎么知道准备这些资料需要多长时间?只能可怜巴巴看着季易。 “明天你什么时候来漫画社?”季易无奈。 “你让我看看课表。”那茹绕到季易跟前,要回刚才的笔记本,翻到课程表,“明天下午5点左右。” 季易想了想自己的课程安排,“我把资料装文件袋放桌上,你自己过来拿。” “谢谢!”那茹对着季易甜甜地笑啊笑啊笑啊,心里乐得开了花,没想到睡了个觉,事情就解决了,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一些不安,在季易身边小小声说:“我把脑袋卸下来,放你桌上,供你随时能戳脑门解气,行吗?”季易瞪她,她还真敢说。 “是有点儿惊悚,”那茹想想,接着说,“你说吧,干啥活儿都行。” 季易又瞪了她一眼,只想把她戳得远一点儿,不用再收拾这些烂摊子。 但是这话让季易右边的丰师兄听见了,他们有啥恩啥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研究室现在缺一个吃苦耐劳的文员,把纸质的资料整理好,输入电脑,做成电子文档。丰师兄当然不会跟季易客气,直接问道:“师妹,会打字吗?” “会的。五笔。”整个暑假就学了这个。 丰师兄仿佛看到了打破黑暗的曙光,非常兴奋地继续问:“速度?” 那茹老老实实说回答:“70字左右一分钟。” “你是不是要帮季易干活儿?”丰师兄相当开心。 “是的。”那茹回答得越来越小声,预感非常不好。 丰师兄用手指了指电脑桌上的那堆资料,“那些资料需要做成电子文档。你问季易算不算活儿?” 季易哭笑不得,师兄这是逼他必须答应。那茹纠结地看着季易,想示意他拒绝,但是这不是出尔反尔嘛,自己刚才说的,干啥活儿都行,真是啪啪啪打脸。季易偏头看了一眼师兄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神情,声音不自觉地放低,问道:“你想做这活儿吗?”但是为什么心底里有个声音,想让她留在研究室呢?这样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甜美的笑? 丰师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刚才不还一直瞪别人姑娘嘛,现在这是啥状况。 那茹咬咬牙,“好的。”俗话说,最怕不知道怎么报恩,现在有渠道报恩,还不赶紧行动,磨磨唧唧啥呢。 丰师兄开始算账,“平均一份70个字,一个小时4200个字,二小时8400个字,三小时个字,四小时个字……” 一旁的陈师兄听不下去,“丰同学,不要得寸进尺,师妹是有学业的,不是闲散人士。” “师妹,你一天大概能来几个小时?”那眼神是巴不得她每天每夜都能待在这里帮他们把资料尽快录入完。 那茹悲愤地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又看了看时间表,“每天下午5点之后,能坚持到几点就几点,可以吗?”报恩太难了,难过得想哭。 “非常好,正好跟龚老的时间岔开。师妹,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丰师兄迫不及待把这堆烦恼了大伙儿很久的活儿推出去。 “好吧。”那茹僵硬地走向电脑,好想被电脑吸进另外一个时空啊,是否能运气好一些呢? 没走两步被季易拽住手腕,她回头看向季易。听师兄说,这姑娘从下午4点左右一直趴在这里睡,他们出门吃饭回来,她还睡着,季易不自觉地关心,“你要不要先去吃饭?” 那茹这才有空注意外面的天色,灰白色的天儿,大概7点左右了。站定,脑子寽了寽,今天是否有其他事儿?上次被雷昊叫去训练,把老乡会忘得一干二净,被高青松同学批评了好几天。但今天实在想不起来有其他啥事儿,吃饭就算了,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还没能抬头欣赏欣赏蓝天白云,又栽进另一个更大的坑里,果然外面求生不易,到处都是坑。那茹对着季易摇摇头,又对着季易微微笑了笑,算是对季易的安抚,让他不用担心。 那茹绕回季易的书桌,拿上背包。丰师兄已经在电脑前跟她招手了,给那茹讲解录入要求的时候,倒是很有耐心。其实需要录入的内容,早早就标注好了,现在就是分类别录入,不要混淆就行。 那茹听明白后,先把资料按类别分开,十字架放,然后打开相应的文档,录入资料。丰师兄监工了一会儿,越看越放心,满意得很,乐呵呵地回到座位上继续自己的事儿。季易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先干自己的活儿,再帮忙那茹整理漫画社需要的资料。一时间,整个研究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除了咔哒咔哒敲键盘的声音和刷刷刷翻书写字的声音。 那茹累了就拿水杯喝水歇会儿,再继续奋战。刚开始速度比较慢,慢慢地那茹发现一些规律,找到了一些窍门,于是进展还算顺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了,今天就到这儿。”那茹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季易的声音。 “要关门了吗?”那茹没有仔细看时间,脑子里太多内容,浆成了糊。 “研究生楼不关门。”丰师兄不想季易那么快放那茹走,要录入的资料实在太多,这里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那茹根本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多大一个坑里,用了3年才爬出来。 “很晚了,我回宿舍,顺便送你回去。”季易用眼色向师兄示意,别过分啦! “你等我一小会儿。”那茹仰头对季易笑笑。 又笑,又笑,又笑,今天笑太多了,糖分严重超标。 那茹快速地把手上那份文件录入完,保存好,问道:“丰师兄,你要不要过来检查一下?” “我稍微看看。”丰师兄很兴奋地要知道现在已经少了多少麻烦。 那茹站起身,把自己坐的凳子拖开,在旁边端了一张凳子放在电脑桌前。 师兄很是诧异地看着那茹倒腾凳子,问道:“你这是做啥?” “这是礼貌!妈妈教的。”其实妈妈教的是,不要坐别人的热凳子。后来就被那茹操作成,自己不要坐别人的热凳子,别人也不要坐我的热凳子。 丰师兄大开眼界。“你去教室上课也这样?” “现在我人在。”那茹回答地很是简明。师兄们一阵爆笑,研究室顿时生机勃勃。 陈师兄指指那茹,“季易,你在哪里捡到的?”季易没有吭声,只是看向那茹,那茹领悟,朝着陈师兄,礼貌地回答:“麻烦堆。” 师兄们又是一阵爆笑,这姑娘太逗了,这样问也不生气,而且回答地特别淡定。那茹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默默地收拾自己的包。 丰师兄快速翻阅了一下,内容完整,排版清晰,资料中有特别标注的地方,那茹也换了字体颜色标注了,这样阅读起来非常方便。“师妹,我帮你申请进龚老研究室做文员吧。”丰师兄实在太满意那茹的录入工作。 那茹立马看向季易,抿嘴,让泪水充盈眼眶,但是绝不滑过,动作自然干净,一气呵成,还能点到为止。季易想没想,伸手就把她脸给遮住,另一只手拿上那茹的包往她怀里一塞,再拽着那茹t恤的后领,快速出了门。丰师兄又是一阵爆笑。 “咋了?”陈师兄被季易挡住,没有看到那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季易快速把那茹拖走了。 “我知道为什么季易对她有求必应。”丰师兄笑得不行。 “为什么?”师兄们都很好奇。 “你们看到刚才师妹的表情了吗?那楚楚可怜的流浪狗表情,必须有求必应啊。”丰师兄边说边回味季易当时的慌乱。 “我那么优秀的,严谨的,对学术兢兢业业的师弟哦,是真捡了个麻烦哦。”丰师兄叨叨。“难怪前段时间,我老觉得季易时不时皱着眉头发呆,还以为是错觉,看来是真的被麻烦缠住了。” 季易拖着那茹出了研究室,迅速关上门,松开捂住她脸的手,用手指戳她的脑门,低沉的声音凶狠地说:“以后不许做这副表情。” 那茹以为是这表情让季易记起上次坑他的事儿,所以又生气了。这上次的恩情还没有报完,又添了新账,真是好难啊,好想回高中过只有学习的生活。 “我错了!”只能低头认错,委屈得很。 季易心下不忍,没有吭声,拉上她手腕往大门走,走出了研究生楼,从研究生楼前的小花园穿过。在寂静凉爽的夜色中,在月色斑驳的树影下,季易深深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下来,回头看一直乖乖地被他拉着走的那茹。 那茹还保持着刚才低头的姿势,感觉蔫蔫的,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季易停下来,侧身,放开那茹,试图把那茹的头给拨弄起来,看看她怎么了。 “能当会儿柱子吗?”那茹硬着脖子,不让季易抬她的头,接着很自觉把脑袋靠在季易的后背上。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那茹被累得气喘吁吁却很有生气,这次她静静的,好像被抽了气的娃娃,只有后背感受到的她浅浅的呼吸。季易很想看她怎么了,很想转身,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妥当,不应该这样,思绪顿时万千,理也理不清。 就过了一小会儿,那茹直起背,抬起头,对着季易微微地笑,“谢谢柱子。” 季易皱着眉头仔细看那茹,除了脸色更白了一些,眼睛在月光下更明亮了些,眉眼更动人了一些,笑容更温暖了些,没有什么异样。 季易轻声问,“怎么了?” 那茹笑笑,“季易,我请你吃西瓜。” 那茹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把抱在胸前的包背到背上,在季易前面蹦蹦跳跳地走,见到什么有趣就转身对季易说,不管季易有没有反馈。 “季易,你看这个树影像不像八爪鱼。” “季易,为什么人们总把外星人都想象成海洋生物的模样?” “季易,ufo为什么都是圆形的吗?是为了旋转得更好看吗?其实五角星转起来也很好看的。” “季易,你看那个树影像不像顶着爆炸头的巨人。” “季易,既然地球上能养育出恐龙,蓝鲸,巨蟒,那总有一天,人类会变成巨人吧!“ “季易,你看这花在灯光下颜色都变了。” “季易,为什么我们学校的路灯的灯光那么丑?” …… 边说边转,边转边说,转得季易眼晕,头晕,心也晕了。 季易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走到那茹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这样转不晕吗?”很自然地伸手理那茹跑乱的碎发,一边理,一边又觉得不妥,却没有办法停止,理智能先放一边吗? 不停地叨叨后,心情好一些的那茹,甜甜地对着季易笑,“把你转晕了吗?” 季易看着那茹点点头,眼底都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温柔。 那茹的目光越过季易,看到远处的丁宁和手上的西瓜,“宁宁,西瓜!”压根儿顾不上季易,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奔了过去。跑到半路,又记起要请季易吃西瓜,转身跑回到季易跟前,笑眯眯对着季易说,“季易,谢谢你送我回宿舍。我明天再请你吃西瓜哈,不要生气哦!”说完,转身又跑了。 季易深深深呼吸,冷静冷静冷静,西瓜比我还重要也没有什么,西瓜比我存在的历史还长,是比较重要一些。 第2章 西瓜很重要 那茹跑到丁宁跟前,上前一把抱住丁宁没有拿西瓜的胳膊,一顿乱蹭,之后就没有松开过那胳膊,一直抱着靠着。丁宁比那茹大约高了半个头,那茹靠着她很合适,小鸟依人得很。 季易看得很气闷,皱着眉头,转身走了,自己都理不清为什么会觉得生气。 丁宁看着那茹那可怜样儿,“听室长说,你今天被欺负得很惨,你挨了多少刀?” 那茹心里,今天也不算太糟糕,眼前最大的危机被季易接手了,没有什么好焦虑的。录入文件是个安静的体力活儿,就当作修行吧!且来之,则安之,不急不急,总有能完成的一天,而且研究室离漫画社就几步路,不用跑来跑去,也不算太糟糕。她现在眼里只有丁宁手上的西瓜,“西瓜能分我一口吗?” “都给你。”丁宁直接递给了她。 “宁宁,爱你,我永远爱你。”那茹立即放开丁宁的手臂,接过西瓜,低头就啃。 丁宁今天被身在外地的高中男友气得不轻,听到那茹说这话,赶紧把从男友那里没有得到的爱,从那茹这里讨点回来,“西瓜和我,你更爱谁?” 那茹包了一嘴西瓜,含含糊糊地回答:“都爱。” 丁宁很高兴,那茹既没有敷衍她,也没有敷衍西瓜,不错,继续问:“西瓜和我都掉进池塘里,你救谁?” 那茹听了这问题,心里犯难,宁宁今天也受刺激啦?这是要找安慰吗?那有什么难的,痛快地回答:“我肯定是先救你啦,西瓜泡在水里,一时半会儿又坏不了,等把你救起来之后,我们再一起捞西瓜就好了!” 那茹这觉悟比她男友真是好太多了。为什么姐妹们都能这么上道?那个冒着早恋的各种风险,谈了2年的男友,越来越冷淡了呢?“西瓜掉进池塘,找不见了怎么办?” 那茹听出来了,丁宁今天很不痛快,一时间想不到词儿安慰她,看着西瓜,胡扯了一句,“我想跟你去吐鲁番。” 果不其然,丁宁较劲起来,“你为了要跟着我,才去吐鲁番;还是为了西瓜,才要去吐鲁番?” 这种送分题,那茹自然随口就答出来:“我当然是为了跟着你,才愿意去吐鲁番啦,西瓜,甜瓜,葡萄这些,都只是点缀罢了。” 丁宁非常满意,拍拍那茹的脑袋,“不错,今天这西瓜没有白买啊!” 丁宁又拍拍那茹的脑袋,像拍西瓜一样,还把耳朵凑近,听声音,“你这脖子上的这颗瓜熟了吗?” 那茹停下来,看着丁宁,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切开后,里面的瓤是什么颜色的?如果里面白花花,跟豆腐一样,是不是还挺瘆人的?” 丁宁一阵爆笑,两人说说笑笑往宿舍走去。 很多年后,丁宁婚礼前抱着那茹哭,“你不是说,要永远爱我的,为什么你悄悄地嫁人了呢?” 那茹很无语,“你是想我跟你一起嫁吗?” 丁宁立刻没了感伤,直起身,瞪着那茹,“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嫁人了,你还得爱我啊!就爱我一个!” 那茹一点儿不意外,这是另类的婚前恐惧症吗?还是笑眯眯地安慰她:“宁宁,不用担心,你随时都能联系上我的。只要我在b市,随叫随到,好吗?赶紧下楼吧,新郎等不及,跑掉了,还要重新找一个,多麻烦啊!”那茹拉着丁宁一边走一边说。 在酒店电梯里面,丁宁问她,“你就不后悔,没有这样举行婚礼吗?” 那茹白了她一眼,“我连结婚戒指都不想戴,还婚礼,我巴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嫁给谁了!” 丁宁笑得不行,“你就趁着某某人不在这里,各种横。如果他在,你敢这样说吗?” 那茹抱着丁宁的手臂,跟以前一样地撒娇,“宁宁,我们是一家的,家丑不可外扬哦!这事儿就你我知道就好了!” 丁宁被那茹逗得完全忘记了紧张和恐惧,高高兴兴地走向新郎,开开心心地进入了婚姻生活。 隔天,那茹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直奔小卖部,缠着老板娘帮她挑一个最甜的。对半切开之后,让老板娘先切一块给她啃着,剩下的再切出来装塑料打包盒,还特意叮嘱老板娘,把西瓜中间最甜的瓤都装到一个饭盒里面,再把那个饭盒单独放在她跟前。 一个西瓜切出来二十来盒,那茹看着有点儿懵,老板娘不忍心,提议帮她提到研究生楼,那茹感动地差点儿抱住老板娘大腿喊娘。 那茹带着老板娘先去了漫画社,推开漫画社的门,那茹接过老板娘手上那个大袋子,拎到离门最近的师姐旁边,放下袋子,轻声跟她说:“师姐,吃西瓜。我要去拿资料,请你帮忙分一下,可以吗?”师姐高兴地点头,摆摆手让她放心走。 那茹出了漫画社,关上门,对着老板娘一番诚恳地道谢,目送老板娘离去,自己再拎起剩下这袋去了研究室。推开研究室门,除了龚老和季易,师兄们都在,特别是丰师兄,听说是掐着点儿回来等那茹,当然是为了监工那茹的文员工作。那茹把袋子递给离门最近的丰师兄,甜甜地对师兄们说:“师兄们,请你们吃西瓜。” “谢谢师妹。”丰师兄一点儿没有客气的意思,顺手就接过袋子,分了起来。 按照座位来算,研究室加上龚老就7个人,那茹事先装了6盒在这个袋子里,手上还有一盒最甜的,留给季易的。 师兄们准备把袋子里面剩下那盒放在季易桌子,那茹看到了,“教授今天还来吗?这盒是给教授的。” “教授应该不会来了。”陈师兄已经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那师兄们分了吧!”那茹笑笑。 “你手上那盒是给季易的?”丰师兄敏感地注意到那茹手上一直单独拿着一盒。 “报恩用的。”那茹担心丰师兄抢她的。 丰师兄调侃她,“恩情用一盒西瓜就能还啦?” 那茹想了想,回答:“那就二盒?” 丰师兄继续给那茹下套,“报恩不是流行以身相许吗?” “商业不发达的社会,不能买西瓜,也不能买冰激凌,更不能买巧克力,啥都买不到,只能赔了自己,真是太悲壮了!”那茹边说边想象,说得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师兄们听了,笑得不行,把西瓜汁儿喷得到处都是。 那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默默地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师兄们,顺手把最甜那盒西瓜放到季易桌上,回到电脑桌前,问丰师兄:“丰师兄,我还是接着昨天的内容继续输入吗?还是其他的?”丰师兄还在笑,那茹无奈地看着他,耐心地等他笑完。 “师妹,你是不是忘记送资料了。”陈师兄的位置在季易旁边,刚才擦拭喷在桌面上的西瓜汁,看到了季易放在桌角文件堆上面的文件袋。 那茹刚才放西瓜的时候,总感觉忘记了啥,竟然忘记了找文件袋,赶紧起身,跑过来,拿起资料袋,确认袋子上写着“to:漫画社”,再打开袋子,拿文件出来大致看了看,确认无误,赶紧封好袋子,快步送去漫画社。 “你们猜,她接下来会带什么麻烦回来给季易?”丰师兄非常恶趣味。 “吃着西瓜还堵不住你的嘴。”平时话很少的章师兄都打抱不平了。没人配合,丰师兄没有八卦的空间,只能乖乖地吃西瓜。 进了漫画社,那茹朝a君的座位看去,没人。再往用玻璃隔出来的会议室看去,在开会呢。那茹在会议室门口,靠着墙,安静地站着,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玩着石头,等着他们会议结束。 等了好一会儿,会议结束了,大家相继出来,a君在收拾桌上的资料,那茹见状直接进了会议室,把资料递给a君,“师姐,资料。” a君有一些意外,竟然那么迅速,仔细打量了那茹一番,一脸的不可置信。放下手上的文件,接过资料袋,抽出资料。根绝她提出的需求,分类整理的法规,很详尽,比较特殊的法规都配上了一段简明的案件说明,比自己脑子里那份资料要完美很多。看完之后,就更是不可置信,直接问道:“你做的?” 那茹以为资料不过关,小心翼翼回答:“师姐,资料有问题吗?” “谁做的?”师姐只关心这是谁做的,谁能比她考虑得更全面,做得这么无可挑剔。这样一来,他们直接排版,再配上绘图就可以出宣传册了。 “师兄。”那茹不想给季易继续添麻烦,不然这个恩情得要买多少西瓜才能报完。 师姐不死心地问:“不能说名字吗?” 那茹摇摇头,但师姐已经上了心,铁定了心,要从那茹这里套出帮她的人。这次不行,就下次,反正试用期一个月,裘青翡暗示了,不用客气,那就真不用客气了。师姐摆摆手,示意那茹可以走了。那茹不是太明白a君的打算,但看似合格了,好歹最近可以松口气,愉快地出了漫画社,进了研究室。 “咋样?你领导满意吗?”丰师兄一脸八卦。 那茹耸耸肩,回答:“不知道。她一直追问是谁做的。” 丰师兄听到这句后,用眼神示意其他师兄们,“看吧,我就说了,季易的麻烦甩不掉了。” “师兄,今天还需要录入资料吗?”那茹计划着赶紧录入完,早日能回归每天晚上在宿舍抱着漫画看的日子。 丰师兄赶紧收起了八卦魂,去给那茹分配今天的工作内容,又讲了之后的工作内容,并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已经跟龚老报告过了,桌上这堆她昨天整理过的资料和电脑上这个文件夹留给她专用,以后每天来,接着前一天的内容录入就行了。只需要每天录入前和录入结束后,再次核对前一天和当天的录入内容,以免有重复或是漏掉的。 那茹听着头皮发麻,他们真是太省事儿,录入,校对都是她一个人的工作,万一错了,这麻烦可真大。“师兄,你还是隔三岔五来看一眼吧。”那茹诚恳地提议。 师兄解释:“嗯,我会的。只是先从源头保障录入的内容,接下来的校对和确认就轻松很多。” 那茹甜甜地说:“谢谢师兄。明天请你吃冰淇凌。” 丰师兄逗那茹,“我对你没有恩。” 那茹反过来逗师兄,“明天,你可以帮我干活哦!” 丰师兄呆住,戏耍别人,自己反而被戏耍,师兄脸皮没地儿放啊。其他师兄,看热闹看得很开心,笑得不行。 季易在研究生楼前面的小花园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很不寻常。走到研究室窗户外面,看到丰师兄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那茹,那茹坐在电脑桌前,背对着窗户,不知道是啥表情,其他师兄们笑得前仰后合。丰师兄一眼看到季易,脱口而出:“季易,你家小姑娘欺负我。” 那茹听到季易两个字,赶紧转头,看到季易就甜甜一笑,“季易,你回来啦!” 季易不由自主地跟着宠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研究生楼的西侧门。研究生楼一楼的最西边,隔着走廊,南北边各一个房间,南边是档案室,北边就是龚老研究室,研究生楼的西侧是学校的围墙,所以平时也就龚老研究室的同学们会走这个西侧门。 季易进门看了一眼进入工作模式的那茹,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看到桌面上一盒西瓜,微微笑了笑,把西瓜挪到一边,埋头干活。 丰师兄八卦地看了季易一阵,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失望,埋头干活。 那茹用了1.2个小时把昨天未完成那类资料全部录入完,高兴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季易,同时也发现了那盒没有动的西瓜。惨了,季易不爱西瓜,那怎么办?明天买冰淇凌还是巧克力呢?那茹苦恼,报恩真难。转念一想,她就把现在这活儿当作报恩好了,那加油吧!新建一个文件,录入第二个类别的资料,一刻不停地咔哒咔哒,像个勤劳的小蜜蜂。 第2章 心底的依恋在生根发芽 季易今天的活儿比较多,等他次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9:45,糟了,那么晚,赶紧看向那茹座位,竟然没人了。往房间四围看了一圈,没有见着,正想问一旁的章师兄,又听到电脑桌那边有声响,起身走近一看,那茹蹲在龚老的办公桌后面,前面摆放这一张张文件,围了了一圈。 季易走到她身边,弯腰凑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我输入内容的时候发现逻辑不对。”那茹正研究得发晕,声音有气无力地,很轻很轻。 季易把一张张纸按顺序收拢,拉着那茹的手腕,让她起身。那茹低头蹲久了,刚起身就头晕眼花,赶紧去抓季易的衬衫,顺势就靠到季易背上。 季易察觉到那茹不对劲,只能先不动,让她缓一会儿。那茹在季易身后,身形被季易完全挡住,师兄们也没有注意到。但是缓了好一会儿,那茹还是很晕,她拽了拽抓在她手里的衬衫,用相当微弱的声音说:“借我抱下腿。” 季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茹滑坐到地上,双臂环抱他的小腿,侧身靠着。季易很担心,俯身下去查看她情况,把那茹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头上都是汗,眼神很无力,很可怜。坐下之后,那茹明显舒服了很多,不想让季易担心,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季易一丝犹豫都没有,顺手给她理了理被汗湿掉的碎发,眼里都是心疼。 丰师兄忙完手上的事儿,起身要去查看那茹的进度,发现那茹座位上没人,往旁边一看,就看到龚老的办公桌后面,季易弯着腰在捡什么似的,很怪异。于是走近一看,发现地上还坐了个那茹。 “怎么了?”丰师兄看那茹的脸色,不太对劲。 “没事儿。”季易帮忙回答,“缓一缓应该就好了。” 那茹不想让大家担心,本来就一小事儿,对着丰师兄,赶紧点头确认。 季易起身,把刚才从地上捡起来放到桌上的资料递给丰师兄,“你看看,资料是否有问题。” 丰师兄接过,翻看了一会儿,逻辑不对,好像中间少了些内容。“这应该是之前整理资料就出了问题,要问龚老要原始资料,才能查出来少的那部分内容是什么。你发现的?” “她发现的。”季易皱了皱眉头,心累。 “你咋发现的?”丰师兄很好奇,漏掉的部分应该是一段补充的证据分析,就算仔细看完整个案宗,不专业的人,也很难发现问题。 那茹小声嘀咕:“看懂侦探小说也需要脑子的。”真是心累,明明答应的是录入内容,根据资料录入内容,是文员工作,但是为什么大脑又去思考了那么多额外的问题呢?真是自讨苦吃。 季易低头问那茹:“今晚吃饭了吗?”昨天应该也是突然头晕,今天就严重很多。 “西瓜。”那茹感觉好一些了,只是还有一些乏力。 丰师兄看向那茹,“我没见你给自己留啊?” “我帮你们尝了甜不甜,才让老板娘切的。”一说到西瓜,那茹就笑得很甜,“是不是很甜?”然后90度仰头,看季易,委屈嘟囔:“整个西瓜最中间最甜最好吃的瓤都在你那盒里。” “哪里的老板娘那么好,能让你把一个西瓜中间的瓤都刨了?”丰师兄的重点也是很有趣。 “老板娘是挺好的,帮我提到研究生楼,送到了漫画社。”那茹不想坐了,地板太硬,尾椎骨痛,想找个支撑点让自己站起来。 “真是便宜他们了,事儿也帮他们做了,西瓜还得送上门。”丰师兄啧啧啧地道不平。 凳子离得太远,扒拉不到;桌子就更远,边都沾不到;但是不能拽季易的裤子啊,只能拽手。那茹刚抬手,就被季易握住,“要起来吗?”季易问。 那茹点点头,收了腿,先蹲了一会儿,然后借着季易的劲儿,闭眼,缓缓地起身,站定,睁眼,眼前就是清清楚楚的丰师兄大大的脸。哇,不晕了,试图跳两下确认,被季易一手按住肩膀。 “师兄,你去保存下资料,我带她先走了。”季易伸手拿上那茹的包,拉着那茹转身就出了研究室。 担心那茹会晕,季易走得很慢,从刚才握住那茹的手后,就没有松开过,他也觉得不合适,但为什么就是不想松开?既然能被拖着走,就不用自己走啦,想到这里,那茹既不害羞,也不尴尬,内心更没有一丝别样的涟漪,另一只手也挂了上去。 季易转头看了一眼,无奈地笑笑,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拖着她。今天那茹是真累了,累得一直没说话,就时不时拽一拽季易手,示意季易回头,然后用眼神问他,还能拖得动吗?季易就笑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10:30就关宿舍门,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花草树木还在一呼一吸。季易有一些担心,还不赶紧把那茹拉回去,她就只能翻一楼的公共盥洗室的窗户。季易之前住花楼,从研究生楼回花楼,都要经过冷宫,时间太晚,就能看到翻窗户的女生们。 “回去之后,先休息一下再去洗漱,不要再莽莽撞撞地摔了。”转弯就到冷宫宿舍门,季易叮嘱。”明早起床,如果不舒服,就让室友带你去医务室,查查血压和血糖。”顿了顿,“如果没人有空带你去,就躺着别起,等到中午给我宿舍打电话,号码知道吗?” 季易思索着,是不是得把手机开机用起来,之前是不想被人随时找到,现在又怕有人找不到。“明天下午就别去研究室了,那些资料一时半会儿录入不完,不用着急。”见那茹没有反应,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白叮嘱了半天,碰上一只走路都能打瞌睡,被人卖了还在睡的小狗,走的还真是狗屎运。 季易已经停住转身,那茹的腿还在惯性地走。季易心情颇好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茹往他怀里直直地撞过来。那茹脑门磕到季易衬衫上凸起的扣子,痛,感觉不对,赶紧后退两步。季易担心她摔跤,拿包的手在她身后挡了挡,让她可以站稳。 那茹脑子全是睡虫,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站稳之后,又不动了,季易看着好笑,但是侧身一看,宿管阿姨已经在门口徘徊着关门了,只能把书包往她怀里一塞,腾出手来捏她脸蛋,“赶紧醒醒,宿舍马上关门了。”那茹一个惊醒,睁开眼睛,环视了下周围环境,抱着背包,踉踉跄跄就往宿舍大门跑,根本顾不上跟季易说再见。 “小姑娘,你这时间点卡得挺好的,下次记得早点儿。”那茹挤进快要关闭的大门。 “谢谢阿姨。”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宿管阿姨。 季易看着那茹进门之后,掉头回了研究生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四周都是那茹甜甜的味道。回到宿舍,季易翻时间表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也才意识到他刚才跟她细细碎碎交代的时候,压根儿都忘记今夕何夕,一阵儿莫名的惆怅。 那茹同学周六睡到自然醒,刚下床,坐在凳子上端着水杯发呆。 没一会儿,倪倪接到电话,是雷昊找那茹,倪倪非常果断地帮那茹挡了这个麻烦,还递给她一个她喜欢的红豆面包,并以此种种要挟那茹陪她去城市另一头的x市科技大学,找她的高中同学玩耍。 那茹感动地撕开面包袋子,很幸福地咬下第一口面包,接着就听到了黎晓倪的诉求,第二口就有点儿难以下咽,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再默默咬住面包,盖上水杯盖子,装进背包,背上背包,再取下嘴里咬着的面包,拿在手里,跟随黎晓倪,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科技大学一日游。 黎晓倪很喜欢拉着那茹出门,她都是跟着走,从来不问为什么,只要给她买好吃的甜食就行。她们两人坐公交车从x市的南边到了北边,用了1个多小时,路上黎晓倪和那茹一个人一个耳塞,听着那茹的随身听,吹着夏末的微风,欣赏着车窗外的不断变化的城市风光,看到有趣的建筑或是行人或是商业招牌或是路名,两人就八卦几句,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她们已经到了科技大学。 黎晓倪的同学在公交车站等她很久了,竟然是个男生。那茹侧身瞪着黎晓倪,眼神发问,“为什么是男生?”黎晓倪狡黠地笑,眼神回复,“谁让你不问的?”那茹叹了一口气,又不能扔黎晓倪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罢了罢了。 黎晓倪的高中同学叫崔明磊,也算得上她的青梅竹马,在一个巷子长大的,不过小学和中学都不在一个班里,不是很熟悉,直到高中同班之后,上下学路上经常遇见,才熟悉了起来。崔明磊看到黎晓倪,眼睛都在发光,由心而发的喜悦,让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崔明磊只跟那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很自然地站到黎晓倪的身边,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黎晓倪,那茹看着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终于能看黎晓倪的戏,不枉此行啊! 崔明磊问她们累不累,要不要去附近的冷饮店坐一坐,黎晓倪和那茹断然拒绝了,公交车上已经坐了那么久,背都酸了。于是崔明磊带她们两人,开始了科技大学一日行,那茹没有觉得各个学校的校园风光有什么不同的,都是教学楼,宿舍楼,食堂等等组成的,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男生好多。 科技大学的校园比较大,分a,b,c三个区,跨区交通有校内小巴车,但大多数学生都是骑自行车,男生们骑车比较粗犷一些,那茹他们一行人走在人行道上也被迫让了好几次路。黎晓倪让第四次的时候,拉着那茹感慨,我们z校虽然小,但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男生们都是谦谦君子,斯文优雅。 崔明磊听了,有那么一些尴尬,建议去附近的运动场,打兵乓球。黎晓倪最擅长打乒乓球,真是投其所好啊! 那茹特意让黎晓倪看她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气得黎晓倪追着打她,那茹一边跑,一边回头嘲笑黎晓倪,很不幸地就要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自行车,幸运的是,那茹反应很快,及时往旁边一躲,但旁边是棵树,还有砖头护栏,不能飞起来的那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了下去,然后痛感随之即来。 自行车显然也被惊吓到了,摔倒在黎晓倪跟前。黎晓倪被吓懵了几秒,赶紧跑过去,查看那茹的伤情。崔明磊还没有来得及扶起自行车车主,车主利索地爬起来,就往那茹跑去,脸色发白,一脸的歉意。 那茹为了不让自己的脸撞到树干上,用手去挡,胳膊和手都被擦伤了,但老天非常开恩,她的小腿明显没有到废掉的时候,并没有撞到尖尖的砖头上,而且砖头拼成的v字形的中间,今天穿的又是紧身牛仔长裤,没有破洞,没有血流出来,那茹摸了摸,应该仅仅就是表皮擦伤,对紧张得手一直在抖的黎晓倪笑了笑,“小事儿,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去买个棒冰敷一敷就不痛了!” 黎晓倪哭笑不得,想把她拉起来,确认一下是否能正常走路,有没有扭到之类的。自行车车主这时冲到那茹面前,“同学,对不起!”那茹正集中精力艰难起身,被他那么大声一句对不起,吓得差点儿又摔了下去,幸好黎晓倪拽得很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自行车车主眼见自己差点儿造成了第二次事故,一直道歉。 黎晓倪被他叨叨得火了,冲着车主一阵吼:“你道歉就道歉好了,那么大声干嘛!是害怕我们听不到,还是害怕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听不到?我们耳朵没有聋!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站得稍微远一点儿,凑那么近干什么?堵住我们的路了!” 黎美人有一点儿不自知,她发脾气的时候,特别有魅力,特别吸引人,那股泼辣劲儿特别诱人,所有周围看热闹的男生们都看呆了!自行车车主也呆了,自然不知道让路,黎晓倪狠狠地瞪了车主一眼,工科男生果然都是愣头青,只能自己侧身让开,扶着那茹,让她走两步试试看。 “倪倪,没事儿!”那茹走了两步,除了小腿有灼热的痛感,其他都还好,但是这个牛仔裤的裤腿太小,如果拉起裤腿看,估计皮会多掉一层,还是忍一忍,先回宿舍。 “真没事儿吗?腿哪里痛吗?”黎晓倪不确定,看摔下去的情况,应该挺严重的,但是现在那茹走路那么正常,真那么幸运? 那茹拉着倪倪的手,摇一摇,笑着对她说:“没事儿的。但是我手伤了,没有办法陪你们打乒乓球了。” 黎晓倪拉着那茹往校门口走,“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回学校。” 崔明磊完全被忽略了,脸涨得通红,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黎晓倪,那茹看到了,赶紧拉住她,示意她看崔明磊,黎晓倪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崔明磊,而且他约了自己十几次了,才答应过来一趟的,这样走了,就算是普通老乡都不太合适,何况是一个巷子长大的。 黎晓倪很担心地问那茹:“你自己回去,ok吗?” 那茹忍着痛,跳了两下给她看,“没事儿的,今天佛主开恩,照拂我呢!” 黎晓倪放心了很多,挽着那茹往校门口走,“那我送你去打的。”那茹笑着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崔明磊很开心的表情,哎呦,工科男生这么羞涩,追美人之路会很艰难哦! 第2章 值得表扬 一路上,那茹痛得有点儿心累,终于到了学校门口,她艰难地下车,站在路边,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学校大门思索:是先回宿舍换裤子,还是先去医务室?医务室就在行政楼旁边,离这里很近,来来回回走,是不是折腾了点儿?这条裤子虽没穿几次,好歹也有一些情谊,丢了它是不是狠心了点儿? “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沉思中的那茹拉回神,那茹转头看,是季易,一脸担心的样子,她没有来得及想为什么,条件反射般冲着季易甜甜的笑。 季易没有理会她的笑,拉起她的胳膊,确认胳膊外侧的确是擦伤,再顺着胳膊看向手掌,也是擦伤,接着把手掌举到她眼前,声音很不善地问她:“怎么弄的?” 那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挣脱季易的手,往一侧走了几步,拉开距离,“没事儿!就不小心摔了!” 季易眉头紧皱的样子,特别严肃,眉眼散发出的威严,有点儿怕怕,“真的没事儿!”那茹觉得这种情况,还是先跑了再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季易会是这样的表情,自己为什么那么怕他? 周末的学校大门,来来往往的同学不多也不少,季易不想引起大家的关注,拽着那茹没有受伤的胳膊就上了她刚下的那辆的士车,司机回头一看,又是她,还多了一个表情严肃的男生,笑着打趣那茹,“同学,又去哪个学校?” 季易听到,转头瞪了那茹一眼,那茹赶紧转头看窗外,吓得心脏怦怦跳。 “师傅,去附近的人民医院。”季易跟师傅交代了一句,然后开始仔细打量那茹,从她刚才上车的别扭样子,直觉她的腿上也有伤,用手碰了下她的小腿,果不其然,那茹“嘶”了一声,转头瞪季易,迅速地挪开腿,季易作势就要抓她的腿,那茹赶紧躲,但后座那么窄的空间,她能躲到哪里去?季易眼神警告她,赶紧交代! 季易就坐她的左边,要抓的那条腿正好最痛,那茹只能可怜巴巴地求饶,“季易,我错了!”季易不动声色,的士司机笑出了声。 他一直很关注后面的动静,女生乖巧可爱,男生俊朗稳重,本以为女生要抓着男生哭诉身上的伤,但女生一直不说,男生也不直接问,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女生乖乖认错。“同学,女孩子认错干嘛,应该撒娇啊!你那一身伤,我都看得出来,他莫非看不出来?” 那茹被气到了,又很无奈,不想理他们,缩在后座的左侧,头转向看窗外,紧紧贴着车门,越想越觉得不对,明明自己受伤了,季易为什么要瞪她?季易为什么要凶她?为什么自己要认错?为什么没能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季易也很无奈,刚去邮局把研究室的资料寄到合作大学的法学院,刚走到校门,就看到那茹从的士车上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有点儿问题,看她一直望着大门发呆,不由自主地走近了,看到胳膊外侧都是擦伤,心里一紧,迅速走到她身边,竟然全是伤,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为什么会如此心疼?为什么连好好问她一句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 那茹一脸拒绝,他就更生气,不明所以的生气。那茹死活不说,他就不知道怎办才好?脑子里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转头看着窗外,盼着早点儿到医院。 司机见两人都不搭话,只能耸耸肩,专心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季易付钱,下车,开着车门,等她下来,那茹磨磨蹭蹭不想下去,对医院最反感,也不想看季易的臭脸,司机受不了了,说了一句:“同学,他不是你爹,不敢打你屁股,你怕啥!”那茹实在不想再听司机唠叨,忍着痛,麻溜地滚了下来。 季易同样拽着那茹没有受伤的胳膊,就往门诊走,被那茹反手拽住衣服,“一定要去医院吗?”实在是打又打不过他,说又说不过他,报恩这个浩大的工程才开始,哎,真的要吸取教训,不能随意求救啊! 季易点点头,眉头还是紧皱,脸色依旧不好看。“去急诊,不去门诊。”那茹想了想,急诊快,门诊等太久,闻到医院那味儿,没病都要病了。说完,不想看季易的反应,更不想解释,拉着季易的衣服就往急诊走,腿越来越痛,不知道是不是擦伤的组织液黏住裤子,一走就拉扯着痛,想到这里,那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会儿得多痛啊! 季易小心地拉开她拽衣服的手,看了看,牵上没有受伤的手指,往急诊走,那茹觉得哪里有一点儿奇怪,但是痛感更强烈,也来不及细细思索。 到了急诊门口,那茹停住了,表情非常严肃,季易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幺蛾子,但也绝对不会放她跑掉,耐心地等着。那茹觉得说服自己进医院这事儿太难了,那就别说服了,直接进去吧,一狠心,就往里面走,有那么一点儿视死如归。 季易牵着她去挂号,带她到外科医生会诊室,那茹知道那条腿有点儿惨烈,坚决不让季易看,吩咐护士把帘子拉上,赶他出去,季易不走,那茹把自己的钱包翻出来,塞给他,吩咐他帮忙去买一条运动裤,附带很多条件,例如黑色的,外侧必须带白色条纹,纯棉的,不薄不厚的,必须带口袋的……听得季易很想收拾她。 季易走出会诊室,那茹赶紧让护士帮忙把门锁上,护士笑了笑,关门回来,很想打趣那茹,但是看到医生剪开的裤腿,赶紧严肃了起来。其实擦伤并不严重,但是裤子太紧,一直摩擦摩擦,擦伤的皮都翻了出来,组织液渗出,有那么点儿触目惊心。 那茹顾不上手掌上的擦伤,紧紧地抓住医生坐的椅子把手,痛得不行,但是又不敢叫,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滴,护士拿起纱布帮她擦了擦,用眼神鼓励她,医生也抬头看了她好几眼,表现不错! 痛到后面,那茹都麻木了,人也麻木了,裤子也被生生剪成了热裤,医生很利索地帮忙处理好双腿的擦伤,又处理胳膊和手掌上的擦伤。处理完1个多小时过去了,季易早就回来了,等在外面进不去,知道情况肯定不好,脸色非常难看。 那茹让护士帮忙看看,买裤子的人回来没有,帮忙把裤子拿进来换。护士又笑了笑,走去开门取裤子,医生正在办公桌前开内服外敷的药。 护士开门,还没有说话,季易就把裤子递给了她。护士觉得这对小情侣真是有趣,想打趣那茹两句,又看到那茹艰难脱裤子的样子,很是可怜,赶紧搭把手,又忘记打趣她的事儿了。 不知道是不是痛过头了,除了被包扎得有点儿不方便,那茹觉得感觉好很多了,拿药单的时候,对着医生笑着道谢,医生夸了她一句:“同学,不错啊!那么痛都能忍,值得表扬!” 季易在外面听了,心揪着痛,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必须平静!那茹出门见到他,甜甜地对着他笑,“不错!完全按照要求买的裤子!值得表扬!走,我请你吃棒冰!” 季易真是无语了,自己担心成这样,这人完全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叹了口气,牵着没有被包扎的手指去付款,等药的期间,又被使唤去医院小卖部买了棒冰。 那茹拿到棒冰就笑得更甜,想分给季易一半,被季易拒绝了,他对甜食一向没有兴趣。 回学校的的士上,那茹不管季易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对着他甜甜地说,“我要去北门。” “为什么?”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那茹毫不犹豫地回答:“租漫画,漫画才能止痛!” “我等你?”季易想要确认她回宿舍,不想她再出事儿。 “不要。你赶紧回去忙你的。我要在漫画书店里面吸收能量,才能好得更快!”那茹每个理由都让季易很抓狂,但是无可反驳,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反驳,于是转头看向窗外,不吭声,气压很低。 那茹知道季易在生气,但是顾不上他,北门就要到了,“师傅,前面停一下!”司机一停车,那茹开门就下车,利落得一点儿不像刚包扎过的人,但是季易还是听到她倒抽了几口气,心里焦虑烦躁得不行。 那茹下了车,关了门,直奔漫画书点,连再见都忘记跟季易说。 西瓜也重要,漫画也重要,季易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失落,深深叹了口气,告诉司机掉头往学校大门开。 那茹是付押金的时候,才记起来,钱包在季易那里。常在租书圈里漂的那茹,自然知道凭着良好的信誉是可以赊账的,厚着脸皮跟老板商量起来,承诺晚上一定送押金过来。老板摆摆手,让她赶紧回去,都被包扎成这样了,还在漫画书店耗着,真不知道这孩子神经多大条。 那茹在回去的路上,想把手臂伤的纱布扯掉,不然太夸张了,这样黎晓倪会担心的,但是又想到季易在医院的时候警告过她,不许擅自扯掉纱布!那眼神多凶狠,想想都怕,傍晚还得去研究室找他要钱包,暂时的确还是不扯的好,纠结了一路,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黎晓倪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拍了拍刚才郁结的心脏,安慰安慰它。 那茹着实浪费了很多口水跟室友们说明当时的情况,又浪费了很多口水说明这伤其实很轻,就是医生太负责,一定要包成这样,可能是怕太阳晒着,以后颜色不好看了。当然腿上看不到得伤,就不用提了,真是太累了。趁着她们没有继续提问,赶紧从背包里翻出随身听,戴上耳塞,拿起漫画开始看。 下午5点过,那茹实在太饿了,从漫画世界里抽身,想去食堂吃晚餐,没有钱包有什么关系,那茹找出书架上的新华字典,随手一翻,20元,够了,刚好够一顿晚餐加一根棒冰。 那茹把肚子填饱,咬着棒冰就去了研究室,推开研究室的门,季易竟然不在,怎么办呢?还要去付押金。那茹正在烦恼,研究室的陈师兄抬头看到是她,“师妹,你的钱包,赶紧拿走!”指了指他桌上的钱包。那茹赶紧笑着说谢谢,也不问为什么,快速闪人,今天不想再看季易生气的脸。 那茹高兴地往北门走,经过1号教学楼的时候,手痒忍不住,开始拆胳膊上的纱布,被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季易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同行的还有教授,季易只能多看她的背影几眼,什么都做不了,突然气压就低了下去。 第2章 客串女配 周末在宿舍躺着看了一天漫画,周一早上起来,恢复得七七八八,元气满满的那茹,又开始了活蹦乱跳的一天,而且聪明又睿智的她,为了不让大家盯着那些伤痕问长文短,翻了件长袖出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中午被黎晓倪拉去校外买肉夹馍的时候,顺便还了上周六租的漫画,又租了一套心仪的漫画,开心地像中了彩票一样,跟黎晓倪手拉手吃着冰淇淋,去下午上课的课室。 在教学楼的回廊上,那茹和黎晓倪看到吴毅和方欣拉拉扯扯,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争执。她们两个商量着,要不要躲起来看?还是光明正大地看?黎晓倪坚持,他们正大光明地争执,我们就该正大光明地看。那茹觉得,我们作为路人甲乙,应该有职业操守,躲起来看,不影响他们的发挥。两人坚持己见,声音越来越大,成功抢镜上位。 方欣急匆匆地跑向她们,脸上似乎还挂着泪水。吴毅好像很懊恼,一副想追又不想追的姿态。着实很精彩,就是片段很短。 黎晓倪装作很关心方欣的样子:“班长,这是怎么了?” 方欣只想从她们身边经过,却又被黎晓倪拽住,挣脱不得。 “是班上出什么事儿啦?”黎晓倪给那茹使眼色,一肚子坏水。 “就算班上出什么事情,还有男班长嘛,他作为男生应该主要出力嘛!”那茹收到信号,与黎晓倪一唱一和。 方欣伤心得很隐忍,默默地流泪,默默地擦干,越是显得委屈。 不管她们怎么引导,方欣一声不吭,黎晓倪很着急,出一击直拳,“莫非是吴毅欺负你啦?” 方欣还没有反应,又一击重拳,“班长,走,我们陪你去把公道找回来!还能欺负我们班长,真是不想活了!”拉着方欣就要走。 这下方欣的反应倒是很迅速,伸手拖住黎晓倪,“不要去找他。跟他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黎晓倪激动地不行,紧接着问,“不是他把你弄哭的吗?怎么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啦?” 方欣没办法,干脆就说了出来,“我喜欢他,但是他好像喜欢了别人,所以……” “他喜欢谁?”黎晓倪更好奇这个问题。 方欣抬起头看向那茹,眼色里都是不服,不满。那茹却不明所以,很期待很八卦的眼神,让方欣更没办法忍,干脆说了出来:“他应该喜欢你。”那茹感觉一把没有长眼睛的飞刀眨眼间飞向了路过的自己,真是太无辜了,就凑个热闹,至于被生生指认为女配吗? 那茹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手指了指着自己,“我?你误会了吧!”再指了指黎晓倪,“怎么都该是倪倪吧!这么一个大美人……” “没有误会,就是的。”吴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这是啥情况,不行,太复杂了,消化不了,此次不宜久留,跑为上计。那茹迅速做出反应,拉着黎晓倪,往教学楼出口跑,一直跑过礼堂,跑过小花园,跑进了2号教学楼,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艰难地说:“现在躺着也能挨枪子吗?”又深深喘了好几口气,继续说:”我都不记得我跟他说过话啊!” “是啊!连我都知道,你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他怎么就把你放心上啦!”另外一个同样很喘,而又很不黎晓倪的声音。 那茹转头一看,赶紧捂住自己想惊呼的嘴,眼里都是惊恐,立马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深呼吸镇定,开始胡编乱造,“班长,刚才那里太混乱了,我只能先把你拉出来。你不介意吧?” 方欣白了她很多眼,意思是:“我又不傻,我难道不知道你拉错人了吗?” “班长,我错了!”那茹赶紧道歉,“但是吴毅那事儿,我真的不知情!” “我也知道你无辜,所以我就更气啊!他怎么能喜欢一个18岁不到,连爱情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白痴丫头,却不喜欢我这个能与他齐头并进的淑女呢!”班长一番话,轰得那茹外焦里也焦。 “谁喜欢你?”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冒出来。 那茹偏头一看,又是一惊,形势容不得她惊呼,只能赶紧打招呼:“社长大人,您好!”心里却嘀咕:莫非是中午吃肉夹馍的姿势不对,为什么一直被惊吓? 裘青翡看向方欣,“谁喜欢她?”那做派就像在审视案板上的一条鱼。 方欣听到那茹叫社长,明白是漫画社社长,她可是很清楚漫画社的情况,不能得罪,不敢得罪,必须有啥说啥,“我们班班长。” 那茹慌乱地指着方欣,“对的,就是您面前这位班长大人。” 裘青翡白了那茹一眼,示意她滚到一边去,接着问方欣,“叫什么?” “吴毅。”就算现在不告诉他,他也能自己查到,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吧。 裘青翡痞痞地坏笑,“敢染指我的社员,他也是胆子很大啊!” “社长大人,他连话都没有跟我说过,真的是误会!他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背锅,随意甩了出来,我也是倒霉经过,被盖上了!”那茹可不想给吴毅惹麻烦,那就等于给自己惹麻烦。因为有麻烦就要解决,那岂不是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就像她跟季易一样,麻烦跟串串一样,一个接一个,她被迫只能抱紧季易的大腿,不然就只能等着自取灭亡。 裘青翡情绪不明地笑了笑,“我心里有数!”然后潇洒地走了。 那茹转身对着墙,脑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磕着墙,嘴里嘀咕:“我就说了,看热闹必须隐蔽地看。今天是肉夹馍吃多了吗?跑到礼堂某个隐蔽的地方不就ok了吗?跑到教学楼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真是瞎啊!” 方欣凑到那茹身边,“所以我就说吴毅看上你,他就是瞎啊!”那眼神中的鄙夷,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那茹无可辩驳,她持同样的观点,对着方欣一阵点头,接着坏坏地说道:“你看上了一个那么瞎的人,你不瞎吗?”方欣气得直跺脚,对那茹那鬼机灵劲儿没辙。 那茹低头看看时间,拉上方欣,“班长,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我们去教室吧,我还得回去跟黎晓倪道歉。” 两个携手去到教室,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一些同学。黎晓倪看到她们两个竟然和谐地手挽手,大大地叹了口气,这第二集“情敌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应该是落空了。 一部本应非常精彩的青春校园八点档,男主英俊沉稳,女主美丽大方,相貌相当,才华相当,又肩负着同样的历史使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他们本可以相亲相爱,携手到老,然而男主某天偶遇一呆萌可爱小白痴。不管是相貌还是才华,小白痴自然不能跟女主相提并论。可是那傻傻的样子,萌蠢的样子,竟让男主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带有主角光环的女主断然不能忍受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只能选择灭了小白痴或者灭了男主。女主对男主的爱太深,不可自拔,只能选择灭了小白痴,在大战了3,4,5百个回合后,艳压群芳的女主毫无疑问地战胜小白痴,战胜了命运,战胜了一切,取得了男主的认可,收获了自己的爱情。theend。 课后黎晓倪跟那茹分享了一下她编的剧情,那茹问黎晓倪,“小白痴的结局是什么?” “小白痴你自己编啊!”黎晓倪笑话那茹。 “倪倪,你欺负我!”那茹抱住黎晓倪的手臂一顿撒娇。 黎晓倪继续笑话她,“吴毅这名字应该改一改,不然他怎么能那么无意就喜欢你了呢!” 那茹赶紧捂住她的嘴,庆幸她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近的同学都离她们4,5个位置远,这话要是让旁边的同学听去了,麻烦可大了,低声求她:“千万别提那两字,不然我今晚睡觉都会哭的,你怕不怕?晚上有哭声比晚上有笑声更可怕吧!” 黎晓倪拍开那茹那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手,狠狠地看着她,警告她:“睡觉不许哭也不许笑,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那茹很好奇,不死心问:“啥法子?” 这时,李沐坐到她们身边,拍拍那茹,说:“茹茹,今天中午,季易电话找你,问你是不是正常去上课了?” 黎晓倪很兴奋地问:“你又惹什么祸了?”她刚说完要收拾这妞子,从天而降一大神出手,这妞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真是天助我也! 对于z校大部分的同学,季易就是戴着大神光环的神秘人物,在校园里很难得偶遇他,所有关于他的那些故事都是口口相传而已,谁都不知道真实度多高。所以当她们亲眼目睹那茹如何用季易当了挡箭牌,非常怀疑她智商是否还在?尊神被得罪了,下场岂不应该很惨!最近那茹还敢如此蹦跶,可见尊神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那茹眼神开始飘忽,不敢直视黎晓倪和李沐,她可不敢告诉室友们,上周末,她也没有干什么,就惹火了季易,季易那张臭脸,现在都深深刻在她脑子里,想起来就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你又犯了啥事儿?”黎晓倪看那茹的表现非常兴奋。 “上课了!”上课铃声及时响起,解救了那茹一小会儿,仅仅一小会儿,之后的这堂课,那茹被黎晓倪戳了又戳又戳,这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宣布下课的声音还没有落下,那茹拿起背包,抢先冲了出去,能多活一集是一集,命长才有出镜率。 第2章 脱了线的风筝 那么燥热的天,下午过得太惊心动魄,必须找个地方躲一躲,那茹果断地朝研究生楼走去。先去漫画社打卡,问了一圈师兄师姐们是否需要她干活儿。鉴于上周师兄师姐们西瓜吃得很开心,今天就大发善心,让她去整理整理资料,复印复印资料,跑了跑小腿,都在那茹的能力范围内,得心应手。 等师兄师姐们陆陆续续去吃饭了,那茹瘫在何彦位置上,仰天望着天花板思考着,“去吃饭吗?太热太累不想走。去研究室吗?好累不想去。回宿舍睡觉,走回去也累。那先瘫着吧!” a君走进漫画社,只看到那茹一个人瘫坐在角落里,“那茹,你在呢!” “师姐,你好!”起得有点儿猛,赶紧抓住桌子沿稳住。 “宣传册的速印版出来了,你要看看吗?”a君示意那茹过去拿。 那茹知道册子怎么翻,也看得懂图片,但是这个内容,的确不是她的专业,不能评价。 “你要不要拿去给提供资料的师兄审一审?”a君故意的,这宣传册从头到尾就成了季易的活儿,他们就是排个版,配个绘图,印刷一下。 “师姐,您那么专业,您说了算!”害怕a君接收不到足够的钦佩,那茹堆了一脸的笑容。 “多一个人看看提提意见更好。”a君不死心,“你也希望我们把宣传册做得更完美吧!” “好的。反馈意见最迟什么时候需要给您?”新人就是被欺负的命啊! “明天。印刷还需要时间,尽快做好,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个项目了。”a君真是女强人中的女强人。 “师姐,还有其他需要吗?”来吧,已经挨了那么多刀,多一刀也不算什么,只要师姐开心,能尽快熬过实习期。 “没有了。”那茹接过册子的时候,a君就注意到那茹手掌上的伤,本来没有打算问,但是她那么积极帮忙办事儿,又挺不忍心,“你这伤没事儿吧?”那茹摇摇头,对着a君笑了笑。 a君回到自己座位,那茹拖着被a君压迫得太过于沉重的双腿回了何彦位置,瘫下,必须要瘫一会儿,积攒点儿能量,再去研究室干活儿报恩。 离开何彦座位前,那茹把抽屉里的巧克力罐子找出来,一次性含了三颗,包了一嘴,还抓了一把走。刚推开研究室的门,丰师兄的声音就响起,“师妹,你今天有点儿晚啊!” 那茹包了一嘴的巧克力,没法出声,只要出声融化的巧克力就能顺着嘴角流出来。她对着丰师兄指了指自己鼓鼓的腮帮子,又把巧克力分给在场的师兄们,然后指了指电脑,示意丰师兄不要啰嗦,赶紧安排工作,干活。 既然这样,丰师兄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客气,当然也从没有客气过。丰师兄先把巧克力吃掉,接着就跟那茹说了说上周五那份卷宗的情况,的确是漏掉一页,已经按照龚老的记忆找出来了原始资料,补上了。那茹点点头,接过资料,打开电脑,打开文件夹,打开对应文件,立即开始补充录入。 那茹不能开口说话,丰师兄就没有办法逗她,今天的研究室非常安静。季易今天有球队的训练,过来得很晚,他也猜不到那茹是否会去研究室。不知道那些伤口被她折腾成啥样了,一直忍住没有电话她,直到今天中午,但是她不在,只能确认,她很正常去上课了,说明应该没有大问题。 下午训练的时候,他听雷昊和秦明朗八卦,发现那茹竟然在他们眼中变成了个鬼影子。 雷昊问秦明朗,这几天是否有碰到过那茹,秦明朗摇头。 雷昊愤愤地说,我电话了好几次到他们宿舍,她竟然都不在,周末也不在。刚开始几次,我也怀疑他们宿舍的人是否在帮她避开我。后来我问了令婷婷,她确认那茹真的不在。我以为那茹住外面去了,令婷婷又说她每晚都回宿舍了,就是比较晚,但是到了10点,他们宿舍都会拔掉电话线,所以完全没有机会联系上她。同意她退队的单子,是宣传部部长李师兄找我签的,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就到他那儿去了,他挺严厉地打量了我好几眼,好像是我强迫了那茹入队似的,害得我都不敢问他,那茹到底转到哪个社团了?那茹到底怎么认识他的?那么大一个靠山,早该用了啊!我都怀疑她是否存在过,是不是个鬼影子之类的?本来还想着找她谈谈,让她偶尔来一下队里,不需要参与平时的训练,就一星期几次练好脚法,关键时刻能帮忙进几个点球什么的,现在彻底没戏。 秦明朗听后感受是一样样的,以前觉得等她退队,说不定能开启一个浪漫的校园故事,没有想到,退队就是故事ending。 季易听后,隐隐觉得,如果那茹不去研究室,他一样没有办法找到她,完全就是个脱了线的风筝,要怎么飞就怎么飞了。 季易在研究室门外听到咔哒咔哒的键盘敲击声,心安了很多,在的,暂时还没有消失。推开门,看向电脑后的那茹,那茹感觉到了,也看了过去,对着季易就是甜甜一笑,季易的关注点都在她的伤上,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裹着严严实实的胳膊和腿,什么都看不到,心里忍了忍,先回了座位。 那茹牢记着a君交代的使命,得赶紧找季易看宣传册,把含着的巧克力嚼了,大大地喝了口水,清清被巧克力甜蜜的汁液黏糊住的嗓子。 季易刚坐下一会儿,就看到那茹绕到他的桌侧,低头,弯着腰,双手恭恭敬敬地呈上那本宣传册,一句话都不敢说。 季易把册子接了过来,目光却在她的手掌上,还好,没有更严重,也没有更好,不知道为什么心揪着,气压很低,然后低头翻看册子。 季易好像还在生气,那茹不知道怎么问,更不知道怎么说,抬头偷偷瞄季易,就看见他已经用笔在勾勾画画,加加减减,果断又专业,周身都散发着智慧的光辉,帅得令人发指。那茹猛地反省,最近报恩的确太过于马虎了,必须要更认真一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对季易好,很好,非常好。 突然看见,季易对面的李师兄桌上还摆着刚才她分的巧克力,应该是来不及吃就走了。她顺手拿了过来,拨开锡箔纸,就往季易嘴前,递过去。季易头也没有抬,直接吃掉,继续手上的活儿。那茹高兴地发现,原来投食不能仅仅送到手上,必须送到嘴前,对自己未来的报恩成功多了很多很多信心,投食成功的那茹高高兴兴地回到电脑前继续干活。 基于上周五的情况,丰师兄都不敢让那茹干活太久,大概9点左右,主动走到电脑前,看了下进度,满意地一直点头,拍拍那茹的肩膀,“师妹,我还是帮你申请进我们研究室吧!” 那茹没吭声,直接把桌上还剩下的那颗巧克力递给师兄。师兄不客气地接过,吃掉,没有任何吃人手短的自觉,接着给那茹下套,“师妹,报恩不容易吧!” 那茹表示相当认同,使劲点头。 非常棒,上套了,“季易是我们研究室最小的师弟,我们虽然都很爱护他,但是研究室的工作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吧!” 这话没错,那茹继续点头。 “研究室现在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把纸质的资料录入电脑,以便保存和查阅,这个对于我们学校法学的研究重要吧。”丰师兄开始挖大坑。 这话也没错,那茹继续点头。 “如果你能长期稳定地担任研究室的文员工作,既能为我们学校的法学研究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又能减轻季易的工作负担,你说这工作有没有意义?” 是挺有意义的,但是与我何干,我是国贸系小透明啊!那茹知道自己已经在师兄挖的又深又大的坑里面,很难逃脱了,不做任何表态。 丰师兄突然低声说:“你现在是不是找不到报恩的途径?” 那茹加大幅度点头,这个倒是重点。 丰师兄继续压低声音说:“只要你答应坚持长期来录入文件,我担保季易能把你惹的所有麻烦事儿都解决掉,而且绝不跟你计较。” 那茹非常质疑,但是丰师兄拍拍胸脯很有信心的样子,让她非常心动。按照她跟季易的接触,她就算不报恩,季易估计也不会跟她计较,但是报恩是自己的事儿啊。不能因为他不计较,就知恩不报啊。而且如果她想在漫画社里继续混下去,拿到学分,以后的麻烦应该少不了,能找谁帮忙呢?师兄们其实也挺好的,就算季易太忙不能帮,师兄们应该也会帮忙吧,怎么想,都应该答应,那纠结啥呢? 那茹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正要点头,就看到季易拿着宣传册走了过来。心里满满的愧疚感,对着丰师兄就点头了。 丰师兄奸计得逞,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走过来的季易,那眼神就是说,就算你不允许,我也能把人给留下。 季易问那茹,“你答应他什么了?”把拿着的宣传册递给她。 丰师兄赶紧对着其他师兄们说:“同志们,给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师妹答应坚持长期来帮我们录入文件,明天我就帮她跟龚老申请一个名分,你们同意吗?” 其他师兄没有丰师兄那么八卦和活泼,大家就笑笑,点头表示同意。只要活儿有人干,其他什么都不是事儿。但是丰师兄这话一出,季易无法反驳和拒绝,只能被迫接受。 季易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那茹看,那茹只能送上最最最甜美的笑,但是还是心虚啊。如果季易知道丰师兄如此坑他,不知道会不会发火?照现在她在漫画社的地位,以后指不定有多少活儿给到季易干。转念一想,也可以找师兄们帮忙,也不是一定要找季易帮忙啊。想明白之后,扎扎实实对着季易使劲抛糖,笑得非常灿烂。 “保存好了吗?我送你回宿舍。”季易一心惦记着早点儿送她回去休息。 那茹看向丰师兄,“丰师兄,你看好了吗?我关机了哦!” “没有问题了。明天我问了龚老意思,再告诉你哈。”丰师兄对着那茹挤挤眼。 “嗯!”那茹应下,关机,拿包,跟着季易就出了门。 出门后,那茹追上季易,于他并肩,“季易,我可以自己回宿舍。” 季易没有理会,继续走着,情绪不明。 “谢谢你帮忙审宣传册!我拒绝了,但是没有能拒绝了。”那茹不好意思地说。 季易转头看她,忍不住开口问:“医生开的药,按时吃了吗?伤口擦药了吗?” “嗯!”怎么还在惦记这事儿?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伤口有黎晓倪盯着擦药,别提多惨了。 季易知道她在敷衍,也知道她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就跟她一句不提为什么受伤一样,罢了,随她,又想到上周五头晕的事儿,“今晚吃晚饭了吗?” “巧克力。”那茹笑笑。 到底有多挑食,去食堂那么难,但是奈何不了她,“女足队想让你回去,你想回去吗?”季易想起雷昊的抱怨。 “不想。我不想回去。我绝对不能回去。”那茹巴不得再也不要听到女足队这几个字,那简直就是她人生新篇章的第一个大坑。 他更不想她回去,踢球更容易受伤。季易感觉自从遇上那茹,心好累,整天都提心吊胆,“今天中午去哪里了?” “啊,简直一言难尽。”想到今天中午的事儿,那茹真是觉得如梦境一般诡异。 “怎么了?”难得季易如此耐心地不断问。 “看了一部刚开播就被毁掉的校园八点档。” “为什么?” “男主和女主的表演都很到位,但是配角不争气,不能推进剧情,被迫剧终了。” “谁是男主?” “我们班长。” “配角是什么角色?” “黎晓倪和女主都说配角是个白痴。” “她怎么白痴的?” “她在冲突的上升阶段就直接跑掉了,又很蠢地拉错了人,拉了女主一起跑掉。” “女主欺负她了吗?” “黎晓倪说,女主应该跟配角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帮助剧情推进,让女主成功上位。但是配角太蠢,女主太明事理。” “接着又发生什么了?” “被裘青翡听了墙角,他一向那么神出鬼没和多事儿吗?” “不了解。” “那先不管了。” 不知不觉间,季易已经把中午的事件大致了解清楚。他停下,那茹跟着停下,侧身仰头看他。季易伸手捏了捏那茹的脸颊,情绪不明的说:“以后中午,能回宿舍睡觉吗?”现在发现只有她睡觉的时候,不会惹麻烦。不然每天每时每刻,麻烦不断。 “不能,我最近没有时间看漫画。”那茹一心惦记这背包里的漫画书。 季易的时间表实在太满,根本没有空盯着她,揪心又无奈,世界难题般无解,眉头紧皱。 那茹伸手把季易的眉头抚平,“我喜欢看你笑。”然后对着季易就是甜甜一笑。 季易意识到这糖分严重超标了,容易激发多巴胺犯错,伸手遮住那茹的脸,不想看她的笑,不想看她只对他笑,一点儿不说那些难过的事儿,但是不看又不能抹掉已经印在脑子里的那些笑容。那茹往后一退,挪开,继续对着季易笑,调皮地笑,灿烂地笑。季易被感染,情不自禁跟着笑了。 第3章 不能对我太好了 周五下午,那茹先去漫画社,完成了工作,又去研究室录入资料到7点左右,跟丰师兄请假,先离开了。这是第一次,在工作日,季易回到研究室没能看到那茹。季易还来不及问,丰师兄就主动告诉他,那茹请假先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火急火燎地跑了。季易忍住立即联系她的想法,但是坐在位置上,一直心神不宁,那茹没有在他眼皮下晃悠,越来越让他不放心。 今天是中秋,研究室早早就确定了团建活动,去图书馆地下室的娱乐室看球赛。预约好的8:45的房间,过10分钟就取消,丰师兄期盼已久,非常积极,不到8:30就招呼大家赶紧走,“可惜了,本来还想带着小师妹一起。”季易闷闷的,低头跟着走。 从图书馆的西侧下地下室,过道很窄,空气也不好,但是下面的世界精彩纷呈。一间间独立的房间,面积小的房间就放电视,面积大的房间就放台球桌。电视可以看直播,也可以租cd看。 房间门带着玻璃窗口,可以关门,但是没有隐私。特别适合看球赛,怎么叫,怎么吼,都不会对地面上的人产生任何一点点的影响。约会就不太好,一男一女进房间,阿姨全程盯梢,相当地赤裸裸。 他们走在地下室的过道里,一边走一边看过道两边房间里的情况。在一个半开着门的房间里,竟然看到了那茹和她的两个室友在看鬼片。那茹坐最后面,双手牢牢地捂住眼睛,抿着嘴,紧张得不行。 丰师兄坏笑着小声说:“季易,我赌她10分钟内吓跑掉。我赢了,你就帮我找xx的资料。”季易很无语地看了看丰师兄,真是想尽一切办法偷懒。于是他们两个在门口驻足,其他师兄就先去了预约的房间。 丁宁胆子最大,刚放片子不久,她就发现那茹很怕很怕,一直故意吓那茹,“那茹,白天了,可以看了,没事儿的。”其实电视上放的内容相当恐怖,是女鬼要出现之前的寂静。 那茹把手指张开一点点,刚睁眼看,一张女鬼恐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吓得那茹魂都快没了,猛地起身冲出房间,出门就看到了丰师兄和季易。 那茹没有丝毫犹豫,绕过丰师兄,钻到季易的背后,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t恤,头抵在他背上,浑身发抖。 这里是公共场所,很多人进进出出,这样太容易引起大家的议论,季易跟丰师兄使了个眼色,转身拉着那茹的手腕就出了地下室。丰师兄望着两人的背影,啧啧啧了几声,季易护短护得相当周全啊。 等女鬼这片段过去了,黎晓倪和丁宁才发现那茹不见了。丁宁大笑,“刚才那声音,应该是被吓跑掉了。”两人继续看片。 出了地下室,离开了恐怖片的声音,呼吸到人类的气味,花草树木的味道,各种鲜活的生物的味道,又被季易拉着往开阔的操场走去,那茹平静了很多,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小声哀叹,“这个地下室的存在就很恐怖,白惨惨的墙,窄窄的楼道,只有一个出口的场所,怎么看都不安全,万一停电真是要命了。这么阴森的地方,好歹应该看喜剧,丁宁一定要看鬼片,在地下室看鬼片的恐怖指数更高。” “哪里看恐怖片,恐怖指数会下降?”季易笑笑。 “在你身后。”那茹脑子蹦出的答案被她脱口而出。想想,这话好像挺容易让人误会,一下子气氛就很尴尬,再低头看到被季易牵着的手腕,好像也不太合适,赶紧挣脱了出来。 季易伸手摸摸她的头,岔开话题,“侦探小说不可怕吗?” “侦探漫画其实挺可怕的。高中有一次,在宿舍床上翻到的那一页太可怕,我直接把漫画书从窗户扔了出去。我们宿舍三面环山,白天风景是挺好的,但是晚上真的太阴森了,扔下去之后,后悔得不行,没有同学愿意跟我一起去捡书,大家都怕,但是漫画书少一本,太对不起老板了,更对不起其他租书的同学,只能硬着头皮打着电筒去楼下找书,教训太深刻,下次遇上同样的情况,我宁肯自己跳下去,再也不扔书了。”那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季易有些不满,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仍然奈何不了她,“高中也住校吗?” “有时住校,有时住家里。家里舒服一些,但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 “我爸常年都在外面出差,我妈在另外一个城市上班,周末才回来。” “一个人怕吗?” “怕啊,最怕停电!” 季易侧身,认真看了她几眼,她眼里没有一点儿悲伤,都是无所谓,难怪她像自由自在的风筝,想飞去哪里就飞去哪里,“胳膊和腿上的伤都好了吗?”那茹一直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闭口不提受伤的事儿,一个星期了,整个研究室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受过伤。 “嗯!”那茹点点头表示确认,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又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季易为什么还惦记这事儿?那茹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季易说:“季易,你不能对我太好了。” 季易心里一紧,问道:“为什么?” “我小叔说,他就是小时候对我太好了,以至于被我黏得一直没有办法交女朋友,等到去了北方上大学,好不容易交了女朋友,也不敢带回家,怕被我搅黄了。所以……”那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为什么突然这么敏感?季易也很烦恼,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察觉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但是又不敢逼迫她,直觉她逃得会更快,季易忍不住追问:“所以什么?” 那茹脑子里突然一个念头很清晰冒出来,如果季易有了女朋友,她这天天绕着季易转的麻烦,该被怎么处理掉?应该死得很惨吧!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季易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怎么才想起来这事儿?那茹一脸紧张地问:“季易,你没有女朋友的吧?” 过了那么几个星期了,才能想到这个问题,季易被气得笑了,“怎么了?” “我隔三岔五就找你帮忙,她生气了吗?”那茹的小心肝颤动的频率有点儿可怕,赶紧用手顺气,接着站离季易2,3步的距离,再看季易,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打满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标签,天啊!季易是别人的男人!那茹一脸的惊慌和避之不及,声音发颤,“真的有?” 季易想知道她脑子到底里都是些什么,“如果有,你打算怎样?如果没有,又打算怎样?” 那茹惊慌到惊恐,马上都要演成恐怖片了,他为什么还一脸的平静和无所谓?“我要转学,不,退学比较快,不,我还是赶紧回宿舍,让我爹定机票,我要赶紧回家,也不知道……” 果然是逃,而且逃得那么快,季易不想听,打断她问道:“如果没有呢?” 那茹仔细观察季易的表情,应该没有的吧?看他平时的时间安排,应该麻烦就我一个吧?“真的没有吗?” 季易追问,“你打算怎样?” 应该真的没有,那茹蹦回季易身边,对着他甜甜地笑,“季易,我请你吃西瓜。”然后转身往前跑去,跑远了,又转身看季易,等季易走近了,又跑开……季易叹了口气,看来暂时就只能是她小叔的替代品。 眼看就要到国庆假期了,学校里面的气氛莫名的躁动。最近老有女生对着那茹指指点点,但她被漫画社和研究室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来不及多在意。这天傍晚,被几个女生堵在了宿舍楼门口,确实有点儿懵。 “你就是经常被民商法的季易师兄送回宿舍楼的女生吗?”女生a态度很嚣张。 那茹看情势不太对,往后退,要溜,被女生b给堵住了。 “问你话呢!能不能回答一下?”女生b眼神凶恶。 “是你吗?”女生a盯着那茹,周身散发着杀气。 “你们可能认错人了。”那茹要曲线救自己。 “你们不是说,看得很清楚,就是她吗?”女生a问同伴们。 女生c仔细打量那茹,“身材差不多,也是这样的马尾,天太黑,模样不太确定,但有一点儿很肯定,那个女生的腰间也有一串东西。” 女生a抱着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漏掉一人的态度,“是你,对吧?有本事缠着季师兄,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这话面对面听到,跟背后的指指点点很不同,那茹心里着实有点难受,缠着?承认?顿时气闷。局面很尴尬,那茹不吭声,她们堵着人不放。 “雷晓悦,你在干嘛?” 那茹转身看,是雷昊。更怕雷昊还要拉她进女足队,必须溜,赶紧溜。趁着雷晓悦的注意力被吸引,那茹一个侧身,从女生b和女生c之间穿了过去,一路往研究生楼狂奔。 雷晓悦气愤地跺脚,跟哥哥撒娇,“哥哥,你看她跑了!” 雷昊觉得很奇怪,雷晓悦能跟那茹有什么交集?“你堵那茹干嘛?” 雷晓悦赶紧凑近哥哥身前,“你认识她?” 雷昊不解,皱着眉问,“怎么了?” “她们说看见好几次季师兄送她到这里。” “季易?”雷昊吃惊。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应该是看错了吧!”季易和她还有联系?那李师兄是帮季易?还是帮那茹?到底那茹的后台是李师兄还是季易? “但是她跑那么快,不觉更可疑吗?”雷晓悦观察到那茹刚才有那么一阵表情很不自然。 “被你这样堵着,难道不应该跑吗?你赶紧该上课就上课去,该自习就自习去。不要惹麻烦!”雷昊一心想打发了雷晓悦,他也理不清楚,雷晓悦瞎掺和啥,他想要在宣传部晋升还得靠李师兄的提拔,谁都不能得罪。 那茹冲进研究生楼,直接躲进了漫画社,她心里有点儿乱,确切说一团麻! 进了漫画社,那茹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裘青翡问:“那茹,我们国庆节去w镇采风,你去吗?” 那茹赶紧深呼吸,收起心里的慌乱,“我不会画画。”怎么都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寽一下思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师姐d很热情,继续劝说那茹,“那你可以看着我们画画啊。” 那茹没有心思应承她们的热情,敷衍道:“我在宿舍帮你们多看几页漫画也是一样的。” 平时如此冷漠的a君也跟着问,“你确定不去?”心里却打的是神秘师兄的主意。 “恩,我不去。谢谢你们。”外面那么多妖魔鬼怪,出去不是采风,是被她们吃掉。 等他们去会议室讨论采风的安排,那茹瘫在何彦位置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回忆着,思索着,自己都干了些啥? 在食堂,好几次都听到旁边的女生对她指指点点,是她吗?应该不是吧,长得也太一般,太普通了,是不是看错了啊!季师兄的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的。 在教室,同系的女生也在后面说,那个女生的腰间也挂着一串石头,除了那茹还有谁?她从女足退队,就是舍弃了秦师兄,奔着季师兄去了呗!眼光倒是越来越好,但是人品嘛,难说! 漫画社的师姐,前几天还特意问她,是不是住在冷宫?知不知道哪个女生经常被季易送到楼下?有没有见到过?是不是你们系里的? 宿舍室友也过问过几次,室长是漫画社正儿八经的社员,8点左右都能回宿舍,你却每天卡着关门的点儿回宿舍。赶紧老实交代,去哪里啦?是不是在外面交了坏朋友? 她全然没有当一回事儿,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在意这些言论?我跟季易的关系真的亲密吗?是有一些接触?但是如果是其他男生,这样肯定不行,那……为什么季易就可以?为什么?问了一次又一次,心里的答案很可怕,因为季易是季易,季易是特别的。为什么季易特别?季易不是跟小叔一样,就是个护身符吗?但小叔也不是她一辈子的护身符,季易……那茹越想越觉得不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点儿,响声引起了师姐们的注意。 刚进漫画社的何彦关心地问那茹,“你那么大力打自己干嘛!” “有蚊子,下手狠了点儿。”那茹眼睛不敢直视何彦,她连自己都不敢直视,她好像惹了个大事儿。猛地想到,必须在季易到研究室之前把今天的工作做完,起身就去了研究室。 第3章 不要关心我 接下来接连2天,那茹都是下午4点左右跑步到研究室,7点之前完成录入,再去漫画社打杂,卡着时间,从门缝里确认季易进了研究室,她又飞奔去图书馆或是教学楼自习,待到宿舍拔电话线的时间,再快速回宿舍。 所以季易根本见不着她,也找不见她。如果不是丰师兄确认,那茹真的来过研究室录入资料,季易觉得那茹就是飞走的风筝,连影子都找不到。他也想下午过来堵她,但是没有一节可以逃的课,没有一个不盯着他出勤的教授。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空洞,每天都铁青着脸,气压很低,无人能靠近,连龚老最近都不爱找他。 他大概猜到了原因,前几天雷昊在教室问他,是不是跟那茹走得很近?他没有回答。 雷昊就说,他妹妹去那茹宿舍楼下堵了那茹,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他本来想让妹妹给那茹道歉,但是那茹见到他,拔腿就跑。接着雷昊又说,他听刚子说,外面传得可精彩了,说一个冷门系的大一新生三两天工夫搞定了季大神,这些本系的女生们,近水楼台也未能得月之类的。还说,既然他妹妹能上门堵那茹,那这事儿应该早就引起了注意,大家都把那女生身份栽到那茹身上了,所以还不知道有多少嫉妒心上头的女生会干些什么事儿来。 季易当时听了没有做声,除了稍微皱了皱眉,看不出来任何不妥。所以雷昊最后只能感叹了一句,那茹真是可怜啊,帮别人背了锅! 国庆节假期宿舍室友们各有各的安排,有的回家的,有的找高中同学玩,有的找男朋友腻歪,有的要继续训练,有空的就只有那茹和妖妖,当然妖妖在宿舍里除了跟那茹接和黎晓倪接触多一些,跟其他舍友都是点头打招呼的关系,所以当南然然在放假前一天中午问谁能陪她一起去附近太白山玩的时候,全宿舍人都看向最近老在发呆的那茹。 303宿舍人虽多,但是氛围和谐,和睦又团结。为了保证南然然的安全,那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尽管是跟班里另外三个男生一起去,但把一只那么温顺的羊放进原始森林风险始终很高。 为了能在国庆节当天看日出,南然然在确认那茹可以跟她一起去后,催着那茹就要走,那茹只来得及收拾了两件衣物,水杯,和抽屉里剩下的糖果,仓促得一塌糊涂。 季易好不容易能提早回研究室,还是没有见到那茹,忍不住电话到那茹宿舍,知道情况后,被气得一塌糊涂。还没有等季易想好,怎么能赶上她们,把她逮回来,就接到亲爹的电话,急招他回b市,具体原因未知,当晚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拿着身份证去机场登机就ok。季易只能揣着满满的心事回了b市。 那茹他们一行人,先是搭乘城际公交,从x市到了一个县城,花了大约3小时左右,路况还行,就是坐得太挤。之后又转当地的城乡公交车,去到太白山外面的镇上,花了大约1小时左右,相当颠簸,颠得那茹怀疑人生。当他们双脚能站在小镇古朴的街道上,已经晚上7点过了。 这个镇不大,主街就那么一条,主要是餐馆,手工艺品,当地特产等,住宿都在外围的街道上,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酒店,都是各种条件挺朴素的民宿或是旅店。 神经大条的三个男生,只想着找地方吃饭,那茹本想着建议大家先找好住宿的地方,但是又因为跟他们不熟悉,不好吭声。其实吃一顿简餐也就罢了,三个男生又坚持要吃一顿汤锅,等他们吃完,已经晚上10点左右了。肚子填饱了之后,三个男生才有脑子想着去找地方住宿。 国庆节是旅游旺季,这又是x市附近的着名景区,连续走了好几家旅店都没有房间。b同学提议,找个麻将馆,打通宵麻将;a同学提议,现在就去山下,看是否能直接上山;c同学附议a同学,这样可以保证看到日出。那茹和南然然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继续找住宿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去麻将馆。反正就算在小镇上睡街道,也不把自己送上山去喂狼。 小镇的路灯灯光昏暗,比学校的还要丑,那茹很累,还得打起精神来找地方住,一家一家地问。老天开恩,有一家民宿,2层楼高,主楼呈l形,一排房间外面是走廊,现在有且仅剩二楼l形尾部的一个大通间,靠墙摆了3张床,中间一张方桌,但是3男2女,不能住一起,怎么办? b同学充分展现了他提议的前瞻性,最好的办法就是轮流打麻将,这样就不尴尬了,总比待在麻将房强,好歹不用上场的人可以睡几分钟。b同学的建议终于得到了大家的采纳,男生三人去刚才路过的麻将馆,租了一副麻将,那茹和南然然在院子里等着。那茹望着天上清晰的月亮,又倦又困地感伤,不知道何去何从。南然然就一直盯着民宿大门的方向,等待三个男生归来。 待三个男生租来麻将,他们一起上楼,那茹从屋里搬了张凳子,把打开的房门,固定住,这样房门可以一直开着。 疯癫的5人,轮流打麻将,那茹强打着精神撑着,但是太困实在不适合思考,都是她输,输了就下,换人上,于是整个牌局打着打着,就把那茹打成了人形立牌。 打到后半夜,大家实在熬不住,被换下去的,开始倒在床上起不来,牌局打成了四人局,三人局,最后就剩下那茹和男生b。男生b还想继续抗战,但是那茹的脑子完全配合不了,比闭着眼睛出牌还要胡来,男生b只能作罢,跟其他男生挤在一起睡了。 南然然在对着房门那张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那茹走到门口,迎着山风,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然后思索了一下,到底是开着门安全,还是关着门安全,但是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没有安全的方案。那茹实在琢磨不出办法,坐在南然然的脚边,靠着墙壁,抱着自己的小包,眯一会儿。 也就眯了2个小时左右,男生a和c惦记着要上山看日出,凌晨5点,就把大家叫醒,准备出发。南然然问,现在能还麻将吗?男生a说,那么早,肯定不行。没事儿!我们背着上山,轮流背,等下山再还。 那茹看看男生,又看看麻将,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现在的男生脑洞比她还大,这是打算上山再搓两局吗? 男生们背着麻将,又困,又累,毋庸置疑,速度非常慢,而且男生c上山不到1个小时,开始流鼻血,那茹趁机提议,我们下山吧,不能让男生c流着鼻血继续爬山啊!拒绝的人竟然是男生c本人,他坚持声称,自己没事儿,一定要上山!来都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这就跟高中上了三年不去参加高考一样,人生绝不能怂,必须上! 那茹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疯狂的男生们,是不是法学系的师兄们会稍微理智一点儿?是不是季易……赶紧打住,不能继续想,绝对不能想。 那茹和南然然,双手和双脚都用上了,速度也慢得不行。他们沿着崎岖狭窄的山道往上爬,山风很凉爽,山道两边的树都活成了历史,每一棵都有自己独特的美,植被物种丰富,鸟儿们,昆虫们,欢快地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叽叽啾啾,声音跟群山一样绵延不断,每一处都让人流连忘返。 但是那茹只想回家,赶紧下山回家,越爬越委屈,委屈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怎么都止不住得想季易,季易在多好,肯定能有安全又干净的地方住;季易在多好,肯定不用凌晨5点被拖起来;季易在多好,可以被拉着走……越想越不明白她怎么就跟着一群糊涂蛋儿来了这里。 那茹感觉到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掉,迅速擦掉眼泪,收住所有的情绪,在心里不停地鼓励自己,“你还要保护南然然呢!坚强哦!“那茹停下来,坐到山道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从包里翻出糖来,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方案,只有吃糖才能安抚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咬着糖,闭眼,吹着山风,深呼吸,情绪在恢复,体力也在恢复,抬头看看山崖上倔强的树,低头看看石头边上生命力顽强的野花,地球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好,人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如意。 等他们爬到山顶时,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男生们没有登顶地兴奋,一个劲儿地哀叹,没能看到日出的遗憾,进而提议待在山上,等明天早上的日出。那茹听后脸色发白,厉声说:“不行,我不同意!“话落,那茹拉上南然然,就要往下山的方向走。 南然然被那茹拉着,眼睛却盯着男生a,脸上都是纠结和犹豫,她轻声对那茹说:“我也挺想看日出的,而且有男生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那茹,你也留下吧!我们费那么大劲儿才爬上来呢!现在就下去了,又累又没有欣赏到那么美丽的风景。” 那茹深深呼吸了一口,理智地分析:“我们什么装备都没有,就算现在不冷的,熬熬也能过,但是万一碰到野兽之类的,怎么自保呢?” 男生们听到这里就不高兴了,纷纷说:“这里开发过的景区,没有那么多野生动物的。” “你看看,前面不远处,就有那么多背包客和他们的帐篷,可以跟他们挤一挤,也能过一晚的。” “年轻人就应该潇洒一些,麻将都背上山了,不在山上打几圈,我们这体力不是白费了嘛!那茹,我们一会儿找个合适的地方,继续血战到底!” 那茹劝不动男生,把南然然拉到一边,单独劝她一起下山。南然然又一直心神不定地往男生a看,那茹心里一慌,不会吧,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要跟着男生们一起来爬山吧,麻烦大条了!这种紧要关头,一定要确认清楚情况。 果不其然,南然然喜欢男生a,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听说他们要来,就想跟着一起来。但是就她一个女生,她担心男生们不带她,于是必须要拉上一个人。那茹听后脸瞬间就青了,气啊!她再三地跟南然然确认,是不是下定决心要留在山上?南然然点点头。那茹只能气愤地跟他们4人道别,转身就原路下山。 下山轻松很多,风景再美也顶不住困意,腿脚又累,边走边歇,边走边抵抗那浓浓的睡意,速度越来越慢。下午4点左右,那茹远远瞧见入山口了,心里开心一些,走得快点儿,还能赶上公交车回县里,然后再想办法打车回x市也行啊。 离入口越来越近,看到好几辆警车往这边开来,那茹觉得很奇怪,莫非是人太多,为了维持治安,警车也出动啦?接着入口被封,警察设置了一个简单的控制人员进出的通道,禁止任何人员进山,对出山的人员做登记。其实从这里下山的人很少,大家一般从前山上,后山下,这样可以领略更多美丽的风景。那茹是为了安全,才原路返回。 进行登进的时候,了解到那茹是x市z校学生,就让那茹先在旁边等一下。那茹恭恭敬敬地问:“警察叔叔,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山上发生事故的人,确认是x市的学生,但是还未确认学校,所以先让你等你一下,万一你能提供线索呢!” “什么事故?”那茹脸一下子白了,不会南然然出事儿了吧! “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坠崖了。” 那茹哇地就哭了。 “同学,你哭啥啊!”警察叔叔看着就头大。 “南然然不下来……我劝了……但是她还是不跟我下来……我为什么不拖着她下来……万一是她怎么办……我害怕……”越哭越大声。 为了不影响警察们办事,那茹被拉到路边。那茹就蹲在那里,哭一会儿,哽咽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又哽咽一会儿,除了哭,好像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那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哭得累了,有一个警察大叔看她可怜,就让她去警车里面坐着等,那茹等着等着,就在警车里面蜷缩着睡过去了。 她是被警察大叔拍醒的,也不太清楚睡了多久,但是情绪稳定了很多,赶紧问大叔,情况怎么样了。大叔说,确认是j校的学生,让她不用太担心了,也许她的同学已经下山了。 然后大叔问她,是否跟他们的车去x市,他们要去j校调查情况。那茹连忙点头答应,再低头看手表,5点25分,天啊,不会是第二天凌晨了吧。大叔点头确认,那茹庆幸自己是睡在警车上,不然真的被卖了都不知道,后背全是冷汗。 那茹跟着三个警察大叔回到x市,大叔们的孩子们跟那茹一般大小,他们在外时间多,跟自己家孩子相处时间太少,于是对着那茹问东问西问,那茹乖巧地配合,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让大叔们非常高兴,越是问得起劲。 快到x市得时候,大叔接到电话,那茹听到电话里提到她的名字,南然然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直勾勾得盯着大叔,手里紧紧地抓着书包带子。 挂掉电话,大叔笑眯眯对那茹说:“同学,你要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怎么了?”那茹一脸的紧张。 “你同学报警了,说你失踪了,现在她在警局。”大叔呵呵笑。 “是不是南然然?”那茹只想知道南然然的情况,警察大叔点点头。 “好的,谢谢叔叔,我跟你们去警局。”那茹终于放心了,揉了揉脸,让自己平静。 大概就几十分钟到了警局,那茹跟着大叔们进去,看到大堂里面不仅有南然然,还有丰师兄。 南然然看到那茹激动地哭,那茹跟着哭,两人就抱在一起哭。丰师兄先去跟警察叔叔们道谢,客气地聊了几句,然后再来拉开她们,带上她们回学校。 南然然他们一行人,在那茹离开后,就往后山方向走,寻找到可以搭伙的背包客,刚走到背包客聚集的观赏平台,体力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前面一群人的惊叫,接着就有人狂哭,他们赶紧上前去看,没有见到什么,一问才知道,两个年轻人刚才从前方凸出的石头上掉下去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南然然听了很害怕,劝男生们一起下山,他们昨天傍晚就回了学校。 出了警局,那茹就问,“然然,你跟丰师兄认识?” “刚认识。”南然然说得有点儿犹豫。 “师妹,你的确是个麻烦。”丰师兄感慨。 “麻烦师兄了!”那茹很累,也要礼貌,“师兄来警局办事吗?” 师兄点点头,指了指南然然,“嗯,的确是办事,陪她来报警啊!” 那茹看向南然然,这是什么关系?就算找人陪伴,不应该找男生a吗?南然然只能坦白:“昨晚有人打电话到宿舍问你在不在。我当时很担心你,又不知道怎么办,就把事情告诉他了。他告诉我,如果今早你还没有回宿舍,就找丰师兄一起去警局报警,然后告诉了我丰师兄的联系方式。”南然然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跟那茹一起下山,这后面的事儿都不会发生。 那茹听了,立即看向丰师兄,师兄点点头,除了季易还能有谁? 那茹思索了下,突然抓到一个重点,“他不在?” “他回b市了。” “哦!”那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巧经过面馆,丰师兄提议,“你们都饿了吧,我请你们吃面。” “我想回去洗澡睡觉。”那茹直接拒绝。 丰师兄陪着那茹多走了两步,在南然然没注意的时候,递给那茹一张带着号码的纸条,“那你回去记得给他打电话。” 那茹点点头,走了。 回到宿舍,那茹赶紧去洗澡,实在太臭了,自己都闻不下去。 刚从盥洗室回宿舍,坐在凳子上缓口气,电话铃声就响了,那茹直觉是季易,脑子里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能接。手却先一步把话筒拿了起来,“喂!” 听到那茹的声音,季易松了口气,“那茹。”季易的声音传来,那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一肚子的委屈通通冒了出来。 “嗯。”声音闷闷的。 季易轻声说,“剩下这几天,你能乖乖待在宿舍吗?”很担心她不愿意。 那茹没有回答,眼泪一直掉,她一边擦,一边深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那么委屈,明明南然然也好好的,事情也过去了,自己也回来,没事儿了啊!而是她不是决定了要离季易远一点儿嘛,现在这是干啥呢! “那茹,怎么了?”季易只听见那茹沉沉地呼吸声,却听不到她回答。 那茹调整好呼吸,尽量正常发声,“嗯。”她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季易”两个字都不敢叫,怕忍不住就要诉苦,怕忍不住就哭出声,怕忍不住就说出奇怪的话。但是真的很想他,听到声音就更想他,很想很想,眼泪一直往下滴,好委屈。 季易知道那茹在哭,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让他的心一直揪着。 丰师兄刚才给他电话说,警察告诉他,那茹应该被吓惨了,一直内疚没有坚持把同学带下山,万一同学出事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好几个小时吧,没有见过那么能哭的。后来看她实在体力不支了,怕她出事,才让她上的警车,也不知道是晕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反正能把她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警察早就送她去医院了。 接着又说,跟南然然一起吃面的时候,才知道,那茹是临时被迫跟着去的,是为了保护南然然的安全。前晚,她们住宿的地方条件很差,那茹后半夜靠着墙就眯了2个小时,怕出事。那茹上山的时候,累得都哭了,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缓了好一会儿,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坚持下山,他们都想留在山上多待一晚,看第二日的日出,那茹怎么劝都劝不动其他人,只能一个人原路返回。 最后一句,那茹这次跟头栽得真有点儿大,而且还没有你在旁边帮她收拾残局,刚才感觉她有点儿魂不附体。 季易忍不住问:“你多久没有吃饭了?” 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只有沉沉的鼻息声,没有回答,连“嗯”都没有了。季易一筹莫展,很无力,不知道要怎么办?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这通电话之后,她又打算消失。 “那茹,就说一句让我放心,行吗?” “季易,我会好好的。不要关心我了!”说完,就挂了。蹲下抱着腿开始闷声哭。 第3章 爸爸,我要回家 南然然跟丰师兄吃完面,又去给那茹买了一点儿吃的,刚回来,就看到蹲在地上哭的那茹。南然然也很难受,她也知道那茹委屈,把吃的往桌上一放,蹲下抚着她的背,希望她能得到安慰。 过了大半个小时,电话铃声又响了,南然然接起了电话,那茹立刻收起情绪,让自己冷静,不断深深深呼吸,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那茹,你爸爸!”南然然拍拍那茹的肩膀,让那茹接电话。 那茹拿过话筒,听到爸爸的声音,大哭着说:“爸爸,我要回家。” 常年不管女儿的那景明内疚得一塌糊涂,赶紧说:“闺女,你宿舍在哪里?爸爸已经在你们学校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茹突然就有了依靠,情绪明朗了很多,赶紧告诉她爹行进路线,让她爹立刻马上来宿舍接她。 那茹蹲久了,有点儿晕,慢慢地起身,拿出行李箱,收拾行李,只等她爹来,然后立刻马上跟她爹走,不想在这个学校多待一分一秒,实在太难过了。在宿舍看到南然然也难过,在宿舍外面看到季易的影子也难过。 假期,宿舍管理也没有那么严格,那景明在楼下做好登记,赶紧上楼找那他那可怜的闺女。从楼道上来,斜对面就是303室,大门大大地开着,那景明一眼就瞧见正在收拾行李的亲闺女,“闺女。你这是要干啥?”那景明看见那茹把衣物,生活用品通通往箱子里面扔。 “爸爸,我要跟你回家。”那茹忙着收拾行李。 “我来x市出差,不能回家。”那景明太熟悉那茹的套路了,那茹初中的时候,本来是为了缠着小叔,坚持跟着小叔的步伐去了寄宿学校,但发现不能跟小叔同一个宿舍,就开始后悔,只要她爹来看她一次,她就收拾行李一次,试图要跟她爹一起走。一直到了高中,她可以随时住校和住家,才没有这样闹过了。 “爸爸,我们回家吧!”那茹上前抱着她爹胳膊,靠着她爹的肩,蹭啊蹭啊蹭啊,头发上的水全蹭到爸爸的衬衫上。 “你收拾两件衣服,跟我去住酒店。”那景明看着闺女哭得红肿的眼睛,实在不忍心。 “赶紧的,爸爸给你买冰淇淋。”初中用的就是冰淇淋哄她,现在应该还管用吧! 其实那茹也知道这大学不能想不上就不上的。松开爸爸的手臂,挑了几套衣服出来放书包,直接关箱子,放箱子,拿上背包拉着爸爸就走。 出了宿舍门,只有两父女的时候,那景明问:“闺女,谁欺负你了?” “爸爸,你来x市做什么?”那茹挽着爸爸的胳膊,岔开话题。 “这里有好货,我来淘一淘。”那景明笑得眼睛眯了一条缝。 “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肯定的,挑好货必须带上我闺女。” “那你能待多久?” “你想我待多久?” “我想回家,我想转学。转学应该挺麻烦,那就重新回去读高三?” “这里那么不好吗?” “妈妈会同意吗?” “你妈肯定不会同意,这样她又得时不时请假伺候你的高三生活。” “我不用她管。” “那她也得管啊!” 那茹转头,对着她亲爹,准备放大招,抿嘴装委屈,“爸爸,你不爱我了!” “闺女,爸爸这次带了很多漂亮石头给你哦。随便你挑。”亲爹感应到了,立即抬头看天。 “我已经有了。”那茹看她爹油盐不进,泄气。 “石头还嫌多吗?拿着把玩呗!也可以送给那些帮助过你的同学啊。” 听到“帮助”两个字,那茹眼泪瞬间就涌上眼眶,赶紧忍住,低头在爸爸衬衫上蹭掉哭意。 “怎么了?不会这学校里面没有人帮你吧?”那景明开始担心他家闺女真遇上事儿了,不然怎会这样,从小就那么独立的孩子,闯祸成精的孩子,不应该啊。 “没有啦,我们宿舍的室友们关系很好的。” “那你怎么那么难过?” “爸爸。”那茹眼泪往外冒,止都止不住,那神情真是委屈得天地不容。 “没事儿哈,没事儿的,爸爸在呢!”那景明赶紧不问了,用还能活动那只手拍拍闺女脑袋,心里嘀咕,自小就被扔在家里没有人管的孩子,不爱哭的啊,怎么17岁了,会哭成这样。 经过学校小卖部,那景明赶紧给闺女买了冰淇淋。舔着冰淇淋的那茹,尽管眼睛已经肿得眯不出褶子了,还是意思意思对爸爸笑笑。 出了校门,上了爸爸租的车,那茹开始了有爹的美好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吃个丰盛的早餐,然后跟着亲爹,去去博物馆看看中国上下5000年的文化印记,再去去玉器市场逛逛民间的艺术发展,再去去书画院欣赏欣赏民间的文化传承,再去去古玩市场淘淘带着历史痕迹的古物,再听听本地戏剧感受感受当地人民的娱乐生活,再吃吃各种本地特色菜肴体会体会地方的饮食特色,过得相当充实。 期间,那茹给宿舍打过一次电话,借着关心南然然在宿舍的生活,其实想知道季易是否联系过她。南然然说,那茹离开那天下午,有人电话找过她,她告诉他,那茹跟爸爸走了,之后就没人找她了。南然然也很好奇,一直电话那茹这个人是谁?但是又不好问。 这天,那茹跟着他爹和几个叔叔来了x市附近的大山里,去看当地山民要出售的一幅古画。那景明更喜欢石头,过来就是凑个热闹。叔叔们在山民的院子里鉴赏古画,那茹和爸爸爬上了山民屋后不高的山坡。 两父女坐在阴凉的树荫下,看着前方延绵不断的山脉发呆。那景明看那茹整天心不在焉,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还是要搞清楚是个啥情况,“那茹,你宋爸爸说想你了。” “哦,我也想他了,但是你记得告诉他,别再往我卡里打钱了。” “没事儿,他愿意给,你就花掉。对了,今年他自己生了一个闺女,所以不再惦记你给他当闺女的事儿了。” “你得送块儿石头去感谢宋妈妈,不然你老年生活就只剩下石头,闺女都没有了。” “前段时间我不是去m国了嘛,看到一块很好的翡翠,送给了你宋爸爸刚出生的小闺女,可是可爱了。”爸爸说完,又担心那茹不高兴。“但是绝对没有你身上的那块翡翠好看,爸爸肯定把最好的石头都留给你的。” “放心吧,你家闺女没有那么小气。”那茹拍拍她爹的肩。 “但是老宋太坏了。他说,闺女我现在有了,那茹就不用给我做亲闺女了,但是肯定要做我儿媳妇的。” 那茹瞪着她爹,怀疑她爹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离谱。 “那天,我见宋珏了,他从部队回来了,帅气又挺拔,礼貌又大方,而且还很会挑石头,我很中意他啊!不,我非常中意他啊!”那茹感觉自己又要因为石头被卖了。 “对了,宋珏就在s市,开车过来才几个小时。要不要趁假期还没有结束,我叫他过来,你们见见,顺便帮我挑石头。” “我妈知道这事儿吗?” “我早早就跟她汇报过了,她说,随便!她申请了延迟退休,继续在工作岗位上一展她的才华,没有心思管你。”这对父母,责任心都被石头和工作磨灭了吗? “怎么样?见见吧!一表人才,特别是看石头的时候,真是帅呆了。” 那茹瞪着他爹那谄媚的模样,是石头帅呆了吧!“我不见。不想见。” “为什么?”那景明觉得有问题,那么果断地拒绝。 “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关于季易的记忆,她还没有找到法子delete,她可不想把事情搞得很混乱。“那也行,那你跟老实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委屈?为什么那么神不守舍?看个秦腔,你都能两行清泪挂脸上。”那茹眼神开始闪躲。“爸爸好歹人生经历比你丰富,而且又是你亲爹,没有关系的,说吧,老爸绝对不笑话你。” 那茹的确不知道怎么delete季易这事儿,也许是应该跟爸爸说说,“有一个人,帮了我很多次,每次都救我于水火之中。” “然后呢?” “就走得稍微近了点儿。” “然后呢?” “我觉得不妥,所以要避开他。”那茹眼眶里的泪水已满,就要往下滴。 “那你为什么那么难过?”那景明心疼,姑娘不会就要进虎口了吧! “不知道!”泪水止不住下滴。 “那茹,你喜欢他。”那景明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那茹听到这话,就像被天雷劈开了脑子,这是喜欢?季易不是跟小叔一样的护身符吗? 那景明没眼看自己家闺女又呆又蠢的样子,决定要拯救她一下,“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黏你小叔的事儿吗?” “记得。” “你当你小叔的跟屁虫,被他同学们嫌弃过很多次吧,你有觉得不妥吗?” “没有。” “你小叔高中班上的女生,是不是追到我们家里来,出口不逊,让你离开你小叔之类的,你有觉得不妥吗?” “没有。” “我记得你当时笑得脸都变形了,而且变本加厉,动不动就去高中部找你小叔,周末也要缠着你小叔一起回。” “是的。” “你当时被同学们指指点点,老师也电话到家里,你有觉得不妥吗?” “没有。” “就一个帮过你的人,关系稍微近了点儿,有什么能让你觉得不妥?还要主动避开那人,还会这么难过?” 那茹脱口而出:“小叔都不能做我一辈子的护身符,季易也不能啊!” “记忆?” “季节的季,容易的易。” 既然是个护身符,有什么好难过的?“附身符可以付费买一个吗?爸爸给你长长久久续费买一个,行吗?” “他是个人,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买?而且他哪天有喜欢的女生了,还能做我的护身符吗?”那茹近来非常纠结这点,季易会不会跟小叔一样,过段时间就腻了,想跟其他朋友玩,想有自己的空间,想跟自己喜欢的女生在一起? “那你让他喜欢你,不就好了吗?”那景明不理解闺女到底纠结什么,但是这话好像不对,“你还没有满18岁,还是不要想那么复杂的关系。你们学校有交换生名额吗?你去申请交换生吧。” “你还记得我不满18岁,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跟宋珏相亲?” “宋珏不一样,有我盯着,有老宋盯着,而且他看石头的眼光那么好,不会有问题。” “季易也那么好,哪哪都好!” “哪里好?” “就是很好。反正哪里都好。”那茹态度很坚定。 那景明觉得非常不好,“那茹,你还是申请交换生名额吧,或是申请国外的大学也行。” “为什么要送我出去?” “你不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学校吗?”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国外没有季易啊!” “你就是掉进一个叫季易的坑里了。” “那也是超级舒适没有烦恼的坑。” “季易干了什么?让你那么信任他。” “比你靠谱,为了石头把亲闺女卖了又***我妈也靠谱,停电我怕得要死的时候,她还要继续在单位加班,不回来救我。比我小叔也靠谱,动不动就抛下我,这次又把我一个人扔在z校,招呼都不打,带着女朋友就跑了。” 那景明心在滴血,他家茹茹这是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生那么依赖啊!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必须谨记你还没有满18岁!听到没!” “我不是已经在避开他了吗!” “但是你心里惦记着人家!” 两父女同时叹了一口气,无解,还是下山看画吧! 第3章 季易的困境 季易回到b市,才知道是妈妈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已经动了手术,刚出院,被送到b市附近深山里的一个度假村静养。季广义急招小儿子回来,陪陪娘亲,让娘亲可以康复得更快一些。 文思韵下乡当知青那几年,吃了不少苦,身体也跟着熬坏了。跟季广义在一起后,虽然没有参与公司具体事务,但是一直都陪着他奔波,他去哪里,她就把家搬到哪里,日子虽然颠沛流离,但是夫妻感情很好。 生季杰的时候,文思韵出血比较严重,同时也激发了一些老毛病,养病就养了大半年。季广义舍不得让她再生第二个,但是她想要一个女儿,于是季麓出生了,又是一个儿子。 季广义一心栽培季杰,文思韵的身体又越来越差,季麓多半时间跟着外婆生活在一起。两个儿子都很乖巧,斯文,懂事,季广义夫妻挺满足的,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但意外有了季易,又舍不得放弃。 身为高龄产妇,身体条件又不好,为了保胎,整个孕期文思韵都在医院住着,但是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季广义坚持要保住太太,医生只能建议把孩子提早剖出来,说不定孩子也能保住,季易在保温箱里坚强地待了2个多月存活了下来。 文思韵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季广义因此没有心思给季易过生日,也一视同仁不再给季杰和季麓过生日。他们亲眼看着妈妈和弟弟怎么惊险地活下来的,都懂事地听从了安排。 季易小时候问大哥,为什么他们家都不过生日?大哥解释过一次,他就再也不提了,而且只要妈妈在家,他都主动照顾妈妈。 文思韵也很欣慰,大儿子稳重,二儿子安静,三儿子孝顺,都是别人家羡慕的孩子,就是她自己身体太差,照顾和陪伴季麓和季易的时间很少,很多遗憾。 山里的信号不好,信号一阵一阵的,跟季易的心一样,一颗心上上下下,焦虑不安。自从季易到了度假村之后,文思韵见他总是愁眉不展,以为是学业太重,劝季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自己开心最重要,妈妈只希望他开心健康就好了,继承家业什么的,不用考虑太多,顺其自然。季易点点头,没有吭声。 傍晚,季易电话得知那茹没有及时回宿舍,是很担心,但根据南然然的讲述,季易判断那茹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他对她躲避麻烦的行动力,相当有信心。只是想不到办法联系她,只能让南然然第二天报警找人。 文思韵晚上起夜喝水,看到黑暗中一个坐在客厅阳台的背影,吓了一跳,仔细辨认,是季易。她先喝了水,再倒了一杯水,端着走了过去。 季易听到妈妈的脚步声,回头,起身上前扶妈妈。 文思韵轻声问:“儿子,睡不着吗?” “没有,只是醒了,顺便看看夜景。” 文思韵盯着季易,疑惑,“看夜景,也能让你眉头皱那么深?” 季易不吭声。 “发生什么事儿啦?你从小到大,都很会处理自己的事儿,没有见过你这么烦恼。” “我会处理好的。” “妈妈说了,学业上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慢慢来,你还年轻。不要被你爸给套进去。” “妈,学业上没有压力。” “那是有什么其他麻烦吗?” “没有,麻烦避开我都来不及。” “那不是很好吗?” “是应该很好。”季易的眉头越皱越深,明显地不好,眼睛也红了,他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文思韵直觉是情感问题,但是从季易嘴里套话太难,懒得费工夫,“季易,记得,一切随缘,莫强求!”文思韵起身回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随缘,莫非这一切的一切还不够随缘吗?不是老天把她送到他身边的吗?被雷昊坑才去帮忙组建女足队,被裘青翡坑才让她进了研究室,被丰师兄坑才让她留在了研究室,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往他身边推。 等到他已经习惯于她的存在了,全世界又开始反对,发了疯似得逼她从他身边逃开。早知道那茹逃跑一流,以前还能看看,当作笑话,现在为什么痛彻心扉? 隔天上午,季易上了顶楼阳台就没有下来,文思韵叫他吃水果,叫了半天,没有人应答,就找了上去。 季易手里拿着手机,站在阳台栏杆前,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感觉心情很不好。文思韵在楼梯口叫他,季易应声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面上看不出什么,就是气压更低了一些。 文思韵看不惯,多唠叨了两句,不过是,人年轻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很重要,缺了谁都不行,但是年纪大了,就知道缺了谁,世界都能正常运作,生活还是要继续。凡是需要强求的,多半过程磋磨,结果也不如人意,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甘心,求不到就更想求,跟别人争,跟天抢,大多数情况,最后都是一地狼藉收场。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缘来,缘散,都是天意,随了天意,人能过得顺遂一些。不随天意,就只能扛着,熬着,但是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扛一天行,一个月行,一年行,二年行,但是久了都会累的,季易,妈妈不希望你太累了,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到老。 季易不回答,扶着妈妈回到客厅坐下,说要去书房看书,今早吃太饱,中午不用叫他吃饭,径直去了书房。 文思韵感觉到了,小儿子跟大哥和二哥一样,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什么,一时半会儿放弃不了。这三个儿子怎么跟爸爸都那么像?但是儿子到底发愁什么,干脆让季广义来问问? 季广义接到太太的电话,没有反应过来,季易能发愁啥?他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就是陪伴他妈妈,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女性朋友,除了宣家的宣南歆高中黏着季易三年,但是宣南歆不是去美国了吗?季易不是为了躲她去x市了吗?这又是咋啦? 书房里,季易盯着书,妈妈的话在耳边绕,那茹的笑脸在心里绕,自己的不甘心在脑子里绕,乱成一团。他不知道那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不知道她接下来会避到哪里去?不知道那茹会怎么看待这段关系?想回x市,但回去能找到她吗?而且妈妈刚出院,不应该让她担心,但是好想她,每天到了傍晚7,8点,就更想她,想看她的笑脸,想听她说“季易,你回来啦!”,想她在身边蹦蹦跳跳说一些很奇怪很不着边际的事儿,那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候。 还是不放心,下午4点左右,想着那茹应该睡醒了,电话到宿舍,得到的消息是,那茹爸爸把她接走了,季易听到这话心慌到了极点,赶紧问,带上所有行李了吗?那茹室友说,那茹是打包了行李,但她爸爸不同意,只是带她去酒店住而已。季易挂掉电话,有一点儿生气,说逃走就逃走,决绝得很。 晚餐的时候,季易从书房出来,看到餐桌上的爸爸,打了个招呼,坐下,吃饭,没有什么异常,季广义不知道要问啥?看向太太,文思韵也觉得奇怪,明明早上还那么不高兴,现在是想明白了?想通了?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非常安静地吃完晚餐。季易见爸爸来了,起身就要回书房,被季广义叫住,“季易,陪爸爸下下棋。” 季易没有心思陪他爹,更没有心思跟他绕圈子,“不想下!” “季易,陪妈妈喝茶!”文思韵赶紧拉上儿子去后花园,示意季广义跟上。 季易不想理会他爹妈之间的各种眼神交会,望着盆栽发呆,没有心思思考他们到底想干嘛。 “季易,在x市还习惯吗?”儿子去x市都一年了,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时间管他。 季易点点头。 “学业都还顺利吗?读研去美国还是欧洲?” 季易想说,没有搞定那茹之前,哪里都不想去。但是如何搞定她,真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她全凭自己喜好办事,这是季易最头痛的地方,她的喜好随时都在变,就跟她带去研究室的零食一样,丰师兄说,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根本找不到讨好她的途径,除非她愿意被你讨好,愿意接受你的帮助,不然她有的是法子避开。 国庆节放假前一天下午,季易早早回研究室没有看到那茹,就到漫画社,看了一眼,遇见裘青翡。 裘青翡正发愁收集近期一个项目的资料,既然季易撞上来,那他怎么能不好好抓住机会呢,于是搭上季易的肩,跟他称兄道弟地进了小黑屋-一件用玻璃隔出来的,没有窗户,整天都拉着黑色窗帘的6平米左右的裘青翡专用办公室,以帮忙找资料为条件,跟他分享一个关于那茹的消息,季易点点头。裘青翡知道那茹很好用,想不到这么好用,高兴得不行,这后面几年,漫画社就不用愁了! 他说,他昨天心情很好,很想听听八卦,正好碰到吴毅,顺便拉着他,聊了聊。 吴毅说,他从来没有想让那茹知道,他喜欢她,因为他知道,那茹不会喜欢他。那茹在班里,从不跟人主动说话,从不参与班上事务,从不参与班里活动,除了班会,最喜欢坐教室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下课铃声一响就闪人,她本来是一个透明人,都没有几个同学知道她的名字,他以为可以默默地关心她4年,但因为跟秦明朗的绯闻,跟季易的绯闻,现在被大家说得很难听,说她表面装成白莲花,谁都不搭理,其实是看不上自己系的男生,勾引的都是法学系的男生。 吴毅知道这些都不是事实,但他也不好跟其他同学解释,只是觉得那茹挺可怜的,特别是秦明朗,其实完全可以解释清楚的,但是他就是任由这些人传得很离谱。 吴毅又说,他前几天就坐在那茹的后面,听到旁边的女生对那茹指指点点,但是那茹面无改色,完全听不到的样子,课后,女生还问她借作业,她也笑眯眯地给了。他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跟她舍友在一起的时候天真可爱,跟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圆滑世故,跟球队决裂的时候果断利落…… 裘青翡问季易,那茹有告诉过你这些吗?季易摇摇头。 裘青翡接着评价,那茹这丫头,是个潇洒的人儿,通透,我挺喜欢的。 季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裘青翡赶紧献媚,就是社长大人对社员的关爱,放心,在你眼皮下的猎物,我怎么敢抢!关键是,就算我不抢,也不一定是你的。季易不想听他继续瞎扯,转身走了。 季广义见儿子陷入了深思不回答,感觉有点儿糟糕,紧张地叫他:“季易?” 季易看向他爹,意思地回答:“我会看着办的。” 果然有事儿,“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季广义可不觉得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会难倒季易。 “我的事儿,我会看着办的。”季易可不想让爸爸来插手这事儿,那茹只会逃得更快。 季广义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有希望继承家业,可不能放任他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季易,你喜欢谁都行,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毕竟你的婚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两个人相爱就好,你心里有数的吧!除非你不结婚。” 季易皱了皱眉头,就我一个人她都接受不了,还要接受这个家族,莫非真的该放弃?放她自由地飞?放她远离他的世界?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残忍的话题,季易突然起身,“爸妈,我先回书房看书了,你们聊吧!” 文思韵看着季易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季易应该挺喜欢那个女生,不过求而不得。”顿了顿,“但是终于有一个儿子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以后抱孙子的希望总是有的。其实宣南歆挺好的,人漂亮又大方,但是当年为什么突然被送去美国,你知道内情吗?” 季广义摇摇头,“家里肯定对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所以想让她以学业为重,这也很正常。” 文思韵叹气,“这么匹配的女孩子,为什么季易不喜欢呢?也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模样好不好?脾气好不好?教养好不好?家庭条件好不好?” 季广义笑笑,他很了解自己家太太的心事,三个儿子都很好,就是大儿子在药学世界里无可自拔,二儿子在佛学世界里无可自拔,没有一个对女人有兴趣的,“季易那么挑剔,他喜欢的,应该不会太差,但是应该不是那么合适,不然他不会一点儿都不想听我们的劝告。” 文思韵最心疼小儿子,为了捡回她的命,让季易早产,对他最愧疚,“我不想季易那么辛苦,他已经够辛苦了。” 季广义拍拍太太的腿,“先看看,不着急,他还年轻,先让他去喜欢,说不定哪天就放弃了。”季广义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能讨得季易的喜欢,这女孩子肯定很特别,季易才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季家的男人都执着,季易的执念可不能是一个女孩,那真的要糟糕的。 季易回到书房,根本没有心思看书,而是站在窗户前,对着后山的花草树木发呆,不停地想,如果那茹在,她会说些什么?她会做些什么?她会喜欢自己吗?她会喜欢这样的家庭吗?她从来不问自己的背景,为什么?就那么不在乎?不在乎他,还是不在乎他的家庭?好像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他是一切都要按照计划和规划进行,她是一切随心;他是坚守自己的原则绝不动摇,她是随时变化原则;他是精益求精,凡事都想做得更好,她却是很混就混,无所谓结果;他的生活刻板有条理,她的生活随性而无序;他面对困难,迎难而上,但是她都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什么都没有她的自在更重要……理智的分析,好像很不合适,但是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喜欢到脑子里,心里,都是她。 季易纠结了整个国庆假期,什么结论都没有,不管怎么分析,最后都是以“好想她”结尾。 第3章 被分手的绯闻女主 有爹太幸福,但还是不得不回学校。那茹磨蹭又磨蹭,还是在国庆后的第一天早上被亲爹送到了学校大门口,比小时候被送去幼儿园的情况还恶劣,在学校门口那茹抱着爸爸的手臂不放。 “那茹,手机拿着,有事给爸爸电话。”那景明从口袋里掏出昨晚去买的新手机,递给她。 那茹摇摇头,不接,“我不要,我不要被监控。” 那景明坚持递给她,“你拿着,想开机的时候开机,你联系我们方便,爸爸哪里有时间监控你。” 老头整天惦记石头,哪里有心思惦记自己家亲闺女,那茹接过手机,“爸爸,你什么时候再来x市?” 这是想要长期住酒店,不想回学校的意思吗?“想住酒店,自己去住就好了,卡里没有钱了,打电话给爸爸。” “酒店长期住怎么行?”酒店住久了,也不舒服啊! “那在外面租房子,还是买一套房子?”那景明只想赶紧伺候好闺女,奔向他的石头,“但是,你小叔前段时间交代我,不许我往你卡打太多钱,一定要让你体验生活。你想住外面,我倒无所谓,就是你小叔,他会不会收拾你,我就不知道了。” “那景行是你弟弟,你为什么那么怕他?”那茹真是服了,那景行管那么多。 “你小时候,不都是他带着你,帮我挡了很多你奶奶的责骂嘛!现在你奶奶年纪也大了,不能惹她生气,万一气病了,不好不好!”那景明的确理亏,但从不后悔,人生都有选择。 “爸爸!”那茹才是恨爹不成器啊! “乖!快去学校,乖乖上课哈!不许出幺蛾子啊!”觉得自己这话还不够威力,“我让你小叔每周都给你电话,你有什么问题,问他!他做个远程的护身符还是可以的。” 那茹很生气,非常生气,小叔比亲爹心狠手辣得多,“我会自己搞定的,不需要小叔每周问候我,如果你让小叔监控我,我就立刻退学。” “你能自己搞定,太好了,爸爸相信你哦!你赶紧进去吧!”那景明手都快摆断了,赶紧进去吧,进去吧,爸爸才能去看石头啊。 那茹果断跟爸爸告别,实在不该指望只爱石头的老头儿,“我走啦,你也注意安全,爸爸,我爱你!” 那茹前一天晚上,打电话到宿舍,请李沐帮忙带课本去教室,她找了半天也找不着课本,被南然然提醒,才在那茹的行李箱里面翻到课本,看了看她那乱七八糟的行李箱,真的很难想象,她这个假期都干了啥。 那茹直奔教室,找到李沐,赶紧坐到她旁边,抱着李沐胳膊,一顿乱蹭。 李沐笑着问那茹:“我记得你跟他们去山里,只带了背包吧。” “是的,怎么了?” “那你那些常用的生活用品,为什么都在行李箱里面?感觉要跟人私奔。” “跟我爹私奔吗?我爹宁愿带块石头私奔,也不会带我的。”那茹说完,叹了口气。 “叔叔走啦?”李沐笑得不行。 那茹向着天翻了个白眼,“是啊,找他的石头约会去了。” 坐在后排的黎晓倪戳那茹,“茹茹,我昨天听了一个大八卦。” 那茹赶紧回头,示意黎晓倪,啥八卦,讲啊!黎晓倪赶拍拍她旁边的桌子,“来,你坐我旁边,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那茹又蹭了下李沐,表了忠心,然后换到后排黎晓倪旁边坐下。 “虽然这个故事漏洞很多,但是我不得佩服编辑的想象力。”黎晓倪想到就好笑。 “快说!”那茹碰了碰黎晓倪放在桌上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卖关子。 “前段时间,学校里不是盛传季易跟我们冷宫一个女生的绯闻嘛,现在有后续了。”那茹听到这开头就有点崩溃,她都躲成这样了,还能有后续。 “她们说,女主无法承受前段时间的谣言四起,不想默默地在季易身后做不能公开的女人,更不想被大家如此踩低,践踏和看不起,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差,更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季易,就跟季易大哭大闹耍性子,季易很生气,好几天都脸色铁青,而且放假前一晚就回了b市,似乎是不想留任何机会给女主示好之类的,女主没有想到季易如此决绝,伤心,悲痛,在宿舍整整哭了两天,然后一气之下,就跟一个老男人好了,这个老男人已经老得可以当她爸爸了,而且对她百般得疼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精彩不精彩!我简直都要为这个女主鼓掌,果断抛弃成长股,找了成熟股,睿智!” 那茹的眼球翻了快180度,哪个编剧,那么拙劣,这种剧情也能编得出来。 黎晓倪嫌弃地推开那茹的脑袋,“你那白眼翻得太恶心了。” “我之前本来也怀疑,你就是这个绯闻女主,想着你还挺上道,可以不畏人言拿下季易这朵雪山之花。但是现在看起来,你的确不是上道的孩子,彻底让我失望了。”黎晓倪一脸的鄙视,直摇头。 “老师盯过来了。”那茹看着老师饱含杀气的眼神,赶紧扯扯黎晓倪,让她不要那么兴奋。 国庆期间的同学聚会,着实让黎晓倪吃了很多闷气,高中倾慕的男神竟然和她最不屑的渣女在一起了。渣女不过是毕业之后开了眼角,垫了鼻梁,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凸后翘了一些,但是外貌这种东西,都是时效性的,男神怎么会肤浅到这种程度?不是应该更注重一个女人的内在修养和气质吗? 当时黎晓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气不打一出来,谁没胸?谁没腰?谁没腿?不过是不想露给你们看罢了,但是青春是应该奔放一些,不然遮着捂着没有人看得到,自己就皱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用了整整一个国庆,把逻辑理顺了,黎晓倪回来x市之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改变下形象,但是一个人改变太招摇了一点儿,拉上那茹和丁宁正好,单身的招摇三人组,刚刚合适。 上午就两节课,下课之后,黎晓倪拉上那茹和丁宁就走,根本不问她们意见,只问她们,姐妹我,到底重要不重要?你们到底爱不爱我? 丁宁的异地恋男朋友出轨,她被刺激得不行,正想好好释放一下内心的郁结,积极配合黎晓倪的决定,两人拖着那茹就往商场走,那茹向李沐求救,但李沐可不想被拖下水,只能手势表示,祝你好运! 成熟风没法儿驾驭,性感风会感冒,儿童风让黎晓倪抓狂,运动风又跟她们三人之前的休闲风没有太大区别,选来选去,只能可爱风,三人把商场里长长短短的,果冻色系的,蕾丝的,公主的,芭比的裙子都试了个遍。 黎晓倪决定,三人一起买这套可爱的校服裙,上衣是正面带褶皱的白衬衫配着蓝色蝴蝶结,下身是灰色格子褶皱短裙,配上白色中筒学生袜,活脱脱三个美少女战士水兵月。这哪里是改变形象?这是cosy。那茹坚决拒绝,打死不穿,想来想去只能以腿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除为借口,让黎晓倪不得不改变方向。 黎晓倪选来选去,看上一条泡泡袖,有蕾丝点缀的公主长裙,不算夸张,但是晚上穿出门装鬼非常合适,那茹想着好笑,黎晓倪却让她挑,买白色还是红色?丁宁表示同意,这袍子非常好,心情不好的时候,穿出去,到校园晃悠一圈,效果肯定很好,正合她意。 那茹惊恐,她自己那么怕某物,现在还要跟ta抢生意,这会不会遭到报复之类的?黎晓倪才不会让那茹连续拒绝她两次,直接问她,是要当水兵月还是这物?那茹赶紧指了指水兵月那家店,三人一起去,付款买单,换装。 在试衣间里,黎晓倪看着那茹白白净净的大长腿,差点儿没把她打死,一边打,一边叨叨,让你骗我,害我内疚!我盯着你天天抹药的,怎么能不好得彻彻底底!以后再骗我,我等你睡着了,让你体验真人版本的鬼压床,吓死你,让你以后都不敢睡觉为止。 那茹被恐吓得六神无主,抱着丁宁求助,丁宁最爱看恐怖片,跟着黎晓倪一起欺负她,三人穿着可爱的校服裙,从商场一直闹到学校门口。 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那茹怎么能不去北门租书,果断跟丁宁和黎晓倪辞别,蹦蹦跳跳去漫画书店,路上经过复印店,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就看到了季易,那茹的心脏跳动急剧加速,怦怦地跳个不停,紧张,是往前还是往后,哪个方向能消失得更快? 在那茹犹豫的刹那,竟然被叫住了,“那茹?”啊!社长大人!这才是冤家啊,碰上他准没有好事儿。趁着裘青翡还没有上前,也没有确认是她,那茹以100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了,不到10秒,消失在裘青翡的视线里。 “果然是只兔子,遇到危险,逃得最快!”裘青翡也看到了复印店里的季易,走到他跟前,故意感慨。 季易不吭声,就这速度,追她不过分分钟的事儿,但是不能追,不能给她压力,不能逼她,只能让她直接慢慢想通,但是好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不躲他?不知道自己能耐心地等到什么时候?尤其那身打扮,真是招摇! “我今天听社里的社员说,你绯闻里的女主,抛弃了你,选了一个老头。”裘青翡故意刺激季易。 季易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这些话刺激不了他。 裘青翡不死心,“你真不好奇那老头是谁?你看她打扮得多青春可爱,不都是老头的喜好吗?” 季易狠狠地瞪他一眼,“再说,啥资料都别想了!” “我下午回社里,立即宣布一条新的社规:任何漫画社的社员都不许穿短裙。让她们必须立刻马上执行,你觉得如何?”裘青翡赶紧讨好,老虎毛不能拔太狠,不然下场太惨,但是忍不住打趣季易,“你真不需要我帮你推波助澜一下?” 季易把复印好的资料装进文件袋里,“你那么不想要资料,我肯定成全你。”说完,就往外走去。 “季易,资料需要寄到哪里?我帮你?”裘青翡对研究室很熟悉,从大一开始,季易就承包了研究室需要外出的活儿。 季易把资料和地址递给裘青翡,“记得把回单拿给丰师兄。他一向检查得很仔细,如果寄错了,你知道下场的。而且研究室的人都很护短,所以……” “我现在立刻亲自去寄,下午上课之前把回单送给丰师兄。您老放心!”裘青翡低声下气,尊严在研究室的庞大资料库前根本不重要。 兔子一样逃掉的那茹,在肺差点儿跑出来之前,回到了宿舍,拉上窗帘,想要换衣服,黎晓倪和丁宁悠哉游哉推门进来了,看到那茹,很诧异,她不是去租书了吗?怎么比她们还快?“今天租书那么快吗?”背着光,丁宁也没有注意到那茹的满头大汗。 “好书都被租走了,我明天再去。”那茹随意找了个借口。 黎晓倪看那茹的姿势很奇怪,“你是想让我们刚成立的303美少女战士组合解散吗?”眼神里面的凶狠让那茹怕怕的。 “哪里哪里,我就是跑得出汗了,想换件衣服,洗了下次还能一起穿的啊!”那茹巴不得晒这套衣服的时候起大风,吹到天涯海角去。 丁宁不乐意,黎晓倪也不乐意,盯着她,眼神示意她,你敢脱,我们就敢出招!那茹退缩了,果断放弃原则,怂就怂了,面子是个啥,根本不存在。但是衬衫都被汗水湿透了,好说歹说,才让黎晓倪同意,三人各自换上自己的t恤,但是裙子和袜子都不能脱掉,这是303美少女战士组合最后的荣光,把宿舍里其他舍友笑得半死,一群活宝! 第3章 我喜欢你 但是下午几点去研究室可以碰不上季易,真是个头痛的事儿,那茹想了一下午都没有答案,可是必须去啊,那是工作呢。不管那茹怎么纠结,时间一到,她就得做决定,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早去早升天。 下课后,那茹风风火火地跑去研究室,还没有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啊,季易!那茹心脏快被吓停工了,愣神了3秒,反应过来,拔腿想逃,但是已经被季易拽住了手腕,季易迅速带上研究室的门,把那茹拉带进了对面的资料室。 季易刚才被丰师兄使唤,到对面资料室找文件,进入黑漆漆的资料室,季易想着这个陷阱不留着逮兔子真是太浪费了。他今天提早回研究室,可不是为了帮丰师兄找资料,不过是想见那茹,一下午,心绪不定,坐立不安,想见她。 但是要逮住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的活儿,陷阱是肯定要先挖好的,侦察工作肯定是不能马虎的,剩下的就是快准狠。帮丰师兄找完文件回来,季易就站在研究室窗户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丰师兄知道季易要出手了,等着看好戏,不过季易竟然关门走了,真是太浪费他准备好的激动心情了。 眨眼间,那茹被带入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惨了,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弱点?太失策了!这下怎办吗?那茹脑子飞速转动,急切地搜索对策: 方案1,跑?跑不过季易。 方案2,哭?这里黑漆漆,流泪都看不见,没有用;大哭会引起其他房间的同学或是老师的注意,那岂不是更惨? 方案3,打?作死啊,穿的是短裙,怎么打? 方案4,撒娇?跟季易撒娇,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怕他?不合理,躲不了,也不能怂?得让他知道,兔子急了也能咬人…但是那么黑,这样一直抓着他的t恤真是太被动了,谈判的气势都没有,这跟战争没有开始,就丢了大炮一样。 季易发现那茹很奇怪,被带进来后,一声不吭,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赶紧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看了那茹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双手倒是很自觉地紧紧地抓着他。 那茹感受到了光线,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不管不顾,要掌控发言的主动权,“你把我拐进这黑漆漆的屋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许再吓我了。” 遇上危机,如此沉稳,果然一般情况都奈何不了她,“好。” “我承认我最近躲了你,不过是觉得人跟人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更好一些。”那茹一边说这话,一边松开了紧紧抓住季易t恤的手,但是季易的手机屏幕突然黑了,那茹只能赶紧抓住,然后结结巴巴把话说完,真是太丢人了!哎,又丢了重机枪。 季易忍住笑,配合她回答:“好。” 季易回答好,这是同意我的观点?保持了距离,这护身符还有效的意思吗?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厚道?“季易,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说。”季易趁她注意力都集中在谈话上,把那茹抓着衣服的手给拨开,然后牵上。 那茹真是开不了口,但是不讨论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我说了,你不许生气。”那茹也发现了季易的动作,想着可能季易嫌弃t恤被抓皱了不好看,牵着就牵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既然手都给牵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茹顿了又顿,顿了又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你能做个付费的护身符吗?” “不能。”想得倒挺美的。 那茹嘀咕:“我爹果然不靠谱。”就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谈,这下又都丢了中型机枪!倒也是的,护身符能付费,那应该付费给那景行不是更容易一些,好歹有血缘关系呢!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无所谓底线了吧,“你现在乐意做我护身符吗?” “嗯。”岂止是现在,护你一辈子都没有问题。 现在乐意可不代表以后也乐意,小时候小叔也很疼她啊,大了不也一样抛弃她啦,“那你能预测一下,大概什么时候会跟我小叔一样,不愿意做我的护身符了吗?” 原来这才是痛点,那茹到底多依赖这个小叔?“小叔是你的亲小叔?” “当然啦!”莫非还能是收养的。 “你小叔跟你差不多大?”如果年纪相差太大,那茹不太可能整天黏着他不放。 “比我大6岁。”问这个做什么?“护身符都有有效期吗?按年龄算吗?我小叔上初中就不想护着我了,不能用我小叔做参考。”那茹紧张,站得离季易越来越近。 季易忍着笑,这个时候知道不能用小叔做参考,平时她可是都用小叔做参考跟他相处的吧!季易故意不答话,看她脑子里到底是些什么逻辑。 “季易,你整天那么忙,应该没有时间谈恋爱吧?应该没有时间喜欢女生吧?”前段时间脑子是进水了吗?为什么要躲季易?这么好的护身符,如果护别人去了怎么办?季易还是不回答,那茹就更着急,“你不会国庆回家相亲去了吧?现在的爹妈为什么都那么着急卖孩子?” 季易试探,“你爸爸带你去相亲了?” 那茹一心都在思考怎么保住自己的护身符,也没有在意季易到底问什么,随口就答:“宋珏不会喜欢我的。” “宋珏是谁?” “宋爸爸家儿子。”咦,为什么说到这里了,“不对,那个不是重点。你真有喜欢的女孩子啦?” “嗯!”当然有喜欢的女孩子,不然不去上课,耗在这里干什么。 那茹混乱了,这下子怎么办?战争才开始,虎符就丢了,这样怎么活?将军都没有了,谁能守护我这个城主?换个地方当城主,不也一样有这些问题,而且去哪里找季易这样只默默收拾烂摊子从不叨叨的将军,比小叔还好,“不行!”那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亲爹说的那句,让他喜欢你不就好了! 季易憋着笑,果然钓兔子比钓鱼有意思,“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那茹着急,一时想不到为什么,但是耍赖谁不会,“你都牵我手了!” “那我放开?”季易松开那茹的手,却被那茹一把抓住,“不行,你牵都牵过了!不能现在不牵了,这事儿就抹消了。” 季易心里暗自高兴,正式出手下套,“你小叔都能喜欢其他女孩子,为什么我不能?” 那茹紧紧拉着季易的手,“小叔那么坏,你不能跟他学!” 季易把被那茹拉着的手,放到她眼前,“你不是说人跟人之间要保持距离吗?” “你是护身符,不是人。”既然是耍赖,何必在乎内容。 这话也敢说,真是非常欠收拾啊,不急,慢慢来,“你想让我当多久护身符?” “我说多久就多久吗?”老天开恩了?季易这是要送大礼包? “你说说看。”看来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欠收拾。 “我这条小命,可能也就能活到80,90岁,我已经活了17年了,还剩下大概70来年,那就四舍五入,先暂定80年吧!还行吧,也没有要求千百年什么的,不算过分吧!”那茹一边算,一边嘀咕,听得季易很想笑,贪心啊!表面上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其实就是贪心。 季易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怕那茹不贪心,不愿意想一辈子,“你以后喜欢其他男生了,跟他结婚了,生孩子了,还需要我这个护身符吗?” “我都有护身符了,我为什么要喜欢其他人?我就喜欢我的护身符…就好…了…啊…”啊,这话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当然得喜欢我的护身符…不是,我自己的护身符,我不喜欢好像不太合理。我必须喜欢我的护身符,逻辑才对啊!但是哪里奇怪了呢?” 季易开心得不行,好心提醒她:“你没问你的护身符喜欢不喜欢你!” 那茹顺着季易的话就问:“那你喜欢我吗?” 季易笑得很开心,不管她看不看得到,对着她笑,“喜欢啊!” 喜欢,季易喜欢我?那我纠结什么?“真的?我这么废物,你都喜欢?”顿了顿,继续嘀咕:“我爹说既然不能长长久久地续费,就让护身符喜欢我好了,但是我都还没有想到办法,怎么让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吗?为什么喜欢?喜欢哪里?怎么就喜欢了?错觉吧?跟吴毅一样?你们男生都有错觉?” 季易无语了,真是比白纸还白,“你能让吴毅牵你手吗?” “当然不能!” 季易把那茹拉得更近,“你跟吴毅说话靠那么近啦?” “我都不跟他说话。” 季易放开那茹的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允许其他男生这样捏你吗?” “他们疯了吧,敢这样靠近我!”啊,不对,“天啊,我就说话靠你近一点儿,给你牵了手,又给你捏你,就算勾引你了?还成功了?原来勾引人那么简单。” 季易一把把那茹搂近,头抵着她的头,“你还想勾引谁?你得先对我负责。” 那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脸涨得通红,心跳猛烈加速,快要不能呼吸了,“我会负责的,你离我远点儿。” “就允许你靠我,我就不能靠靠你吗?你以为柱子那么好当吗?”季易要算总账了。 天啊,我是做了多少孽啊,“你平时不这样跟我计较的。” “平时你也没有惹我啊!”季易闻着那茹甜甜的味道,不能自拔。 “我错了!”那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必须赶紧认错,尽早哄得季易放人。 “道歉要有诚意。”季易下钩了。 “那要怎样?”兔子绕钩子转了。 “怎样都可以吗?”再把钩子沉一沉,让兔子够得着。 “行!”兔子够着了。 那就欢迎来到季易的世界! 季易听到这字,就吻了下去,好甜,比她的笑还甜,比想象中的还要甜,手下的腰好细,背部的线条好诱人,这是我的女孩儿,终于是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太美好,让季易沉沦。 那茹的脑子里烟花炸开了,懵了,全身跟触电一样酥麻,原来被人亲是这样的感觉,但是好紧张,太紧张了。 “那茹,吸气!”季易察觉到那茹异常的紧张,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甜蜜的来源,拥她入怀,顺顺她的背,让她放松。 那茹被季易的味道笼罩着,晕了一会儿,又缓了一会儿,继续思索着现在这个情形,“我以后求靠你,是不是都得这样给你亲?那这不就成了卖身报恩了吗?都20世纪了,是不是太老套了点儿?” “那你想怎样?”这样抱着她,心才能踏实地落地,不管怎样,都不能放开。 “我是喜欢你,但是你不能管我,不许监视我,不许控制我,不许束缚我,不许……”季易低头就吻了上去,哪里有那么多不许,都在我怀里了,我还能让你蹦出去,门都没有。 那茹正在说话,完全没有准备,就被季易一举攻城略地,等那茹反应过来,她刚才提要求,就是在引爆炸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缴械投降。季易一手搂紧她的腰,宣告主权,让她乖乖配合,被亲懵的那茹,生涩地配合着,让季易只想更进一步,进一步。 季易发现自己不能靠近那茹,自控力顷刻降低为0,搂着她就不想松手,吻着她就不想放开,但是不得不放开,放开她,搂进怀里,“那茹,跟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你还是你自己的,但也是我的,行吗?” 那茹试图用发懵的脑子理顺这个逻辑,“那你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 季易点头,“嗯!” 都卖身了,总得知道为了一个多长时效的护身符卖了身吧,“有时间限制吗?” 季易吻着她的额头,用行动鼓励她,脑洞少女赶紧提要求吧,越长越好,“你想多久?” “一般护身符,80年就够了,但是我都卖身了,总不能80年就算了,一千年吧,不然我这身卖得太廉价了,我爹也不允许的。”那茹也就说来吓吓季易,说不定他就放弃了,这样也好过她期待落空。 “你说的,一千年都不离开我,你自己得说话算话吧。”这丫头贪心的啊,简直天理不容,只有他愿意包容。 “这……”这怎么就变得自己需要遵守承诺了呢? 季易可不允许她变卦,低头亲吻她,嘴唇贴在她嘴唇上,蛊惑她,“快说,好的。” “好的。”那茹着实无法抵抗季易的蛊惑。 季易高兴地多亲了两口,“乖!”然后紧紧抱入怀中,既然关系已定,那得商量一下未来,“我们公开吧?” 公开?这怎么可以,那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双手抓住他的t恤,“不行!我舍友会打死我的。” “她们也欺负你?” “不是。她们追问过我很多次跟你的关系,都被我糊弄过去了。真的不能说,不然黎晓倪晚上跟我玩真人版本的鬼压床会吓死的。” “那就跟我出去住?”季易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不行,我爹才警告我,要时刻记得自己才17岁,我猜他已经跟我小叔打小报告了,我小叔如果知道我们已经都这样了,我就死定了,死得透透的,你可能再也见不着我了!”那茹想起来就可怕,抱得季易更紧,还是季易好,可千万不能沦落到小叔手下。 “可是,我不想让学校的人这样说你。”季易头痛,小叔又不是哥哥,哥哥还好处理一些,小叔还是长辈,真是一团糟。 “没事儿的。我整个初中,都被喜欢我小叔的女生们指指点点,还有几个女生追到我家里闹,现在的大学生还不如高中生热血,为了爱多痴狂啊!” “在你心里,我还跟你小叔一样?”季易忍不住了,不得不问。 “那当然不一样。小叔是小婶婶的,你是我的啊!”说到这里,那茹觉得真好,季易是她专属的护身符,谁也抢不走,高兴地踮脚主动亲了亲季易,“只是不想计较那么多,嘴在她们脸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你都是我的了,我有什么好不满足的。”顿了顿,“你真的就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专属我的?一千年哦!变了就是乌龟王八蛋!”那茹突然觉得自己卖身都卖得那么有眼光,季易这个坑,她必须牢牢地霸住,谁也别想进来。 “但是不公开,她们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呢?”季易觉得一定要公开,他可受不了那茹被人指指点点。 “不要!我最喜欢的糖,我也从来不摆出来给她们看的啊!我自己知道就好了!”那茹现在看季易,就像看自己最爱的那颗糖,头发丝都是甜的。 “真的不要公开吗?我不想让你受委屈。”季易心满意足,好歹能跟她的糖相提并论了,等过两天跟西瓜和巧克力都能相提并论的时候,她就陷进他坑里,再也不想爬出去了。 天啊,公开的后果多惨,要了命吧,是不是连租本漫画,吃块西瓜,都要被关注?疯了才要公开,“当然不能公开,这样我还能自由一点儿,不然整天都有人盯着我。季易,我不想被人盯着!”那茹拿出看家本事,撒娇。 现在感情那么不稳定,公开的后果太不可预估,还是算了,先这样吧,“那你不许躲我,有什么事情先跟我商量,每天都来研究室。周末……” 天儿,要求那么多,“周末是我的!季易,周末是我的!”再不撒娇,周末都没了!“季易,你学业那么忙,要专心学业!乖啊!” “你都不关心我整天忙什么吗?”那茹好像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在忙着学习,忙着整理各种资料啊!”季易这话里怎么都是委屈。 “然后呢?” “你忙什么,我都喜欢!”这是讨糖吃吗?那就亲一下吧,赶紧踮脚亲一下。 “你是期待我很忙,这样你就可以很自由,对吧?”季易的怨气很重,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女朋友如此高调地叫喧周末是她自己的。 “你本来就很忙,我本来就很自由,这样说来,其实我们很般配呢!”为了自由,那茹脑子的思路非常顺畅,“你说了,我还是我自己的,你也是你自己的啊!所以我们应该保持自己的行为习惯,这样才能和谐。” “意思是,你就是工作日的女朋友,而且也就只能在研究室看上两眼?跟看照片唯一的不同是看的是个活人?”季易气闷,他也知道自己很忙,以前还能送她回宿舍,独处一段时光,现在彻底都没了,这还算哪门子谈恋爱。 这是嫌弃男朋友权利不够吗?“你能这样跟照片牵手,能这样跟照片抱着,能这样亲照片?能这样跟照片提要求?” 季易收紧自己的双臂,把那茹紧紧抱住,“那茹,我不想放开你。” “为什么?”季易会黏人? “因为你甜啊!”是他生命中最得他欢心,最让他满意的甜。 那茹抱紧季易,笑着说:“季易,其实你第一次陪我跑步,我就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安全和温暖。” “所以你才会靠着我?” “是也不是,我直觉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想歪的。” “我就是这样被你勾引的,你得负全责。”季易把那茹的头从他怀里拨拉出来,吻了上去,早知道那一秒的心动那么重要,就应该丝毫都不要犹豫,白白浪费那么多时光。 之后,那茹是怎么从资料室里出来的,她自己都懵懵的,反正等到季易腻歪够了,放她走人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研究室和漫画社都不用去了,就这样吧。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周身都是季易的味道,真好!原来护身符是自己的,可以那么美好! 第3章 招摇三人组 隔天傍晚,学校食堂外面的公告栏里,多出来了一张榜单,榜单主题是:请大家给自己心目中的美少女战士投票,下面是丁宁,那茹和黎晓倪三人的背影照片。照片侧面写着投票规则:此为不记名投票,只需要往相应的美少女战士下面画五角星即可,请时刻记得你身为政法大学一员必须具备的严谨的作风,舞弊是会被天谴的! 照片里丁宁的腿最长,那茹的腿最直,黎晓倪的腿最细,各有千秋,各有拥护者,票数一直分不出高低,急坏了各自的粉丝们。没有亲眼看见这三位美少女的同学们都很好奇这三人到底是谁,围着公告栏讨论,把食堂的路都快堵塞了。 季易是被裘青翡幸灾乐祸地通知才知道的,立即拜托李师兄以宣传部部长的身份,以维护学校宣传内容的严肃性为名,拿掉了榜单。季易当然知道裘青翡不过是借他的手而已,让他更不爽的是,美少女战士的评比,怎么都该是漫画社的事儿!怎么能被其他人或是社团抢了风头! 风波平息得很快,但是正好是晚饭时间,这事儿的讨论度非常高,可惜李师兄的严肃形象太难让人联想到内幕什么的,同学们只能就此罢休。只有雷昊心里更加确定,那茹的后台是李师兄,但是那茹怎么认识李师兄的?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被激烈议论的招摇三人组,因为相约去大澡堂继续升华感情,而失去了参与这个热闹的机会,等她们三人披头散发出来的时候,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那茹把包挂到臂肘处,双手捧着西瓜,边啃边走,丁宁和黎晓倪简直没眼看,这哪里还有昨天那个美少女战士的气质,真是太丢范儿了,果断地远离她,留她一人走后面。 那茹现在态度非常超然,丢人的事儿,干一件觉得难受,干第二件觉得还好,干第三件的时候就觉得这都不是事儿,她现在处于破罐子破摔的状态,爱咋咋的。 “哎呦,美少女战士,这是换形象了吗?让我看看,这又cosy哪个人物?”最近走哪里,都能遇上裘青翡,那茹更加确定国庆不该进山里,沾上的霉运到现在都还没洗掉。 “社长大人,您好!”那茹包了一嘴的西瓜,尽量不让西瓜汁喷出来。 “咦,离我远点儿!”裘青翡很嫌弃,这丫头这副不要脸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对……”那茹坚持要道歉。 被裘青翡打断,“别说话,我怕你了!” 那茹得逞,得意地笑,低头多啃两口西瓜,谁怕谁,这年头谁脸皮厚,谁就能活得长! 裘青翡为了维护社长大人的形象,摆出架子,严肃地说:“听说你昨天没有去社里,那你知道我们漫画社的新社规吗? 那茹摇摇头,不会又是针对我的吧?还特意来通知我,一会儿会去社里的啊! 裘青翡看着那茹笑不出来的脸,很高兴地说:“不许穿短裙!” 天上终于掉好事儿!那茹捂着嘴,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船,“真的?”然后赶紧跑上前,拉住丁宁和黎晓倪,“社长,你赶紧跟她们说。” 昨天见她的时候,裘青翡也觉得惊讶,那茹不是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看来真是被陷害的。到头来,自己还送上门来救她,真是服了自己,最近整天做善事,有一点儿不太像自己了。 那茹摆脱了短裙的烦恼,但是没有摆脱黎晓倪要维持这个组合的决心,于是黎晓倪决定明天去拿下那条白色裙子,如果那茹不接受白色,就买红色。 那茹赶紧跟裘青翡使眼色,挤眉弄眼地快把眼珠子给弄出来了,裘青翡怕了她,对着黎晓倪说:“漫画社新规定,不许穿裙子!”黎晓倪狠狠地瞪着那茹,那茹装作一脸无辜,赶紧跑开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那茹回到宿舍,头发也来不及理,背上包,得赶紧去研究生楼干活去。出门迎面碰上林艺,林艺打量了一下那茹这形象,再回忆了一下昨天那个像模像样的水兵月,深感男生们是多么可怜,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水兵月,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有兴趣投票? 那茹来不及理会林艺怪异的眼光,对她笑着点点头,快速地跑了。 路上那茹思考了一下,到底先去漫画社还是先去研究室?想来想去,还是先去漫画社吧,再去研究室,这样可以给季易多看两眼,自己也能多看季易两眼,晚上说不定能做个有季易的美梦。 那茹顶着一头鸡窝,进了漫画社,“师姐们今天有啥活儿要我做的吗?” “今天还好,你过来看看我们采风的作品。”师姐d今天心情很不错,“那茹,你也好歹理一理头发,你刚就这样在学校窜悠的吗?” 那茹点点头,没注意听师姐讲什么,低头仔细看桌上各种类型的画作,有素描,有水彩,有油画,还有卡通画,真心佩服他们。 “哇,你们都画得好棒啊!特别是这副。”那茹指了指其中得一副人物画像,画的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微笑着背着可爱呆萌的孩子,妈妈那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蛋上带着些雀斑,微笑着鱼尾纹里都透着慈爱,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拖着背上的孩子,有一些害羞,有一些腼腆,更多的是朴实的母爱,看得那茹挺感动的。 师姐d把手搭在那茹肩上,“想不到你的鉴赏力还不错,这是我们社长大人画的。” 那茹点点头,“社长大人是个好人。” 师姐d也点点头,那茹又细细看了那副画,“社长大人内心那么有爱的啊!” “是因为我今天帮了你,你才觉得我内心有爱的吧?”裘青翡刚才就是在来漫画社的路上遇到的那茹,想不到这丫头竟然比他还快到社里,竟然还顶着那头鸡窝,也就季易受得了。 那茹知道裘青翡就是被人夸的时候脸皮薄,被人骂的时候脸皮厚,“社长大人,今天有什么吩咐吗?小的即可去办!”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羔羊,裘青翡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来,这里有一个单子。” 那茹看了眼社长递过来的单子,没敢接,这是啥意思?卖了我,还要卖了季易吗?季易现在我的,不能随便给人欺负的,那茹快速地想着脱身之计,“社长,这单子上的字儿,我都认识,但是我的学识不允许我看懂啊!你就开开恩,吩咐我做点儿我能做的事儿呗,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裘青翡很想说,我只需要你用美人计就够了,但是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现在关系如何了,还是不能那么着急,看看情况先,不然惹火了季易和研究室,那真的要倒霉了。“行,今天就放过你。你去研究室干活吧!今天社里没事儿。”把羔羊送到季易面前,这样他应该高兴吧,高兴就能帮我找资料了吧。 “谢谢社长大人!”那茹低头弯腰诚意十足地道谢,然后跟其他师姐们打个招呼,去了研究室。 师姐d问:“社长,那茹在龚老研究室干活?” 裘青翡点点头,“帮忙录入卷宗。” 刚一直在座位上,听着热闹,没有参与的a君,接着问,“法学系那么多会打字的,为什么这活儿轮到国贸系的人来做?” 裘青翡想了想,回答:“机缘巧合。”这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啊,季易欠他那么大一个人情,为什么不积极点找资料呢? a君反应过来了,“上次那个项目,帮那茹准备资料的,也是研究室的师兄?是谁?” 师兄b说:“今天食堂那张美少女战士评比榜单,上面有那茹吧?我看着背影挺像的。是李师兄揭掉的哦!” 师姐d惊叹,“那茹的后台是李师兄,那她还那么低调!” a君还是一脸疑惑,“李师兄是民商法的,怎么会对国际法那么熟悉?” 师兄b说:“这种大神,哪里有他们不熟悉的法条,现在都是综合案件,什么都要懂的啦!” a君立即对李师兄产生了满满的崇拜之情,“李师兄也太厉害了吧!以后找机会跟他请教请教。” 师姐d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裘青翡,“社长,你之前还让小组长们轮番磨练那茹,李师兄会放过你吗?” 裘青翡一脸想说又不能说的表情,内心世界相当丰富:社员们啊,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用心良苦地帮你们的?如果不是那茹,你们那些项目能进展那么快速吗?进展那么顺利吗?而且你们猜到毕业都猜不到她后台是谁。那茹竟然连季易这种大神的腿都不抱,真是太有骨气了,我都佩服她。但是不管她怎么反抗,迟早都要被季易拿下的,还没见季易失手过什么项目,当然暂时除了那茹。 “那茹在研究室这事儿,你们知道就好,不要到处说,龚老可不喜欢大家传研究室的事儿,你们注意点儿。”当然裘青翡更在乎另外一件事,“b,你查出来榜单谁贴的吗?” 师兄b赶紧凑近裘青翡,低声说:“摄影社,我去学校外面所有冲洗照片的店,一间间问,才问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们跟他们关系更铁,他们都不敢讲。” “摄影社?研究室陈师兄不是摄影社的吗?他莫非不知道这事儿?”裘青翡琢磨着。 “陈师兄看不惯摄影社的官僚作风,早就退社了。他哪里能知道这事儿。”师兄b比裘青翡对其他社团了解地更多,毕竟平时出去跑腿的都是他们。 “他们是基于什么动机搞的这个榜单?你找人打听了吗?” “打听了,摄影社的小豆子说,闻涛好像看上照片上最右边那个女孩子,叫黎什么?”师兄b一下子就想不起来名字。 “黎晓倪?”裘青翡15分钟前才见了她们招摇三人组,怎么会不知道。 “是的,就是她,社长,你也认识?”师兄b用羡慕的眼光崇拜地看着社长,学校里就没有社长不认识的美女啊,真是威武。 “刚见了,是真的漂亮,风情万种,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魅力四射,反正比那茹要强百千倍。”裘青翡以非常平淡的语气,评价了一下黎美人。 “听说黎晓倪的脾气特别火爆,如果知道自己上了榜单,肯定会去闹,闻涛就等着她去闹,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可惜李师兄出手太快,那茹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吧。”师兄b打听得特别详细。 裘青翡想起那茹吃西瓜那样子,“那茹那脑子能装下这些吗?我看她除了装糖果,就是西瓜。脑子就跟西瓜一样,除了甜,啥作用都没有。” “社长,所以你也是喜欢黎晓倪这类型的?”师兄b好奇,到底裘青翡会喜欢什么样儿的女生,看了1年多都没有看明白。 “那还不至于,她不是我的菜!我的菜可能刚上幼儿园。哎!”裘青翡感叹了一句,潇洒的走了。 其实他也喜欢那茹这样的女孩子,潇洒,自由,无拘无束,没脸没皮,低调又冷静,闹腾又文静,可惜啊,跟季易抢,一点儿胜算都没有,而且那茹绝对不会对任何男生撒娇,都是硬抗,或是逃,除了季易,那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季易的眼神完全不同,特别甜,甜得入心。可是季易这种家庭,那茹适应不了吧,虽然季易那么在乎她,也会对她好,以后指不定多闹腾,也不知道她会怎样,哎! 第4章 你是我的 那茹在研究室里,头发快吹干了,季易才来,那茹冲着季易甜甜地笑。 季易看她那头鸡窝,有那么一些无语,想给她顺顺头发,但是师兄们都在,只能作罢,但是走过去,摸摸她脑袋总可以吧,反正都那么乱了,揉得更乱一点儿,让其他任何男生都不要注意她最好。 今天这个榜单事件,让他非常清晰地认识到,如果那茹因为他们的关系公开而受到关注,不仅仅会受到女生的关注,还会受到男生的关注,那岂不是以后没完没了的麻烦找上门,不公开挺好的,放在自己口袋里,藏起来,谁都看不到最好。 季易揉得上了瘾,一时都没有停手,那茹无所谓,随他,可能今天课业压力大,当当解压球也算报恩,偶尔有碎发掉下来挡住眼睛,她就吹开,继续打字,不理他。 丰师兄抬头看到了,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季易,不许欺负师妹!赶紧回座位,听话!” 李师兄跟着抬头看看,季易回到座位,“师兄,谢谢你!今天又麻烦你了!”李师兄摆摆手,“我们研究室的人,自然谁都不能欺负的,保护师妹是我们的职责,不用道谢!跟师兄客气啥!季易,那天我跟你说的资料?” “你一直压榨我们季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研究室的人,谁都不能欺负,你不是在欺负季易吗?”丰师兄不满,“季易,我的资料呢?”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好意思做师兄吗?”陈师兄加入战争,“师弟,我的资料呢?”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那茹翻出包里的棒棒糖,一人发了一根,这个可是那景明特意给她搜罗回来的,水果的香味隔着包装纸都能闻到,特别是芒果的香味,师兄们吃惯了那茹的零食,一点儿不客气,接过拆开包装就含上,暂时都没了声音,然后那茹就问:“你们要的资料,在哪里?”师兄非常整齐地指向季易。 “我的意思是,原始资料在哪里?” 丰师兄被芒果的香甜味给迷住了,师妹真是太有品位了,不愿意把棒棒糖拿出来,含着说:“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或是档案室的某个地方?” “之前没有分类整理吗?现在是不方便找到吗?”那茹不解,为什么老问季易要资料。 “一直有整理的,但是资料太多,整理有什么用,还是很难翻到的。但是季易只要见过,就能很快找到。”陈师兄跟着解释。 “你们要的资料集中吗?都是某个类型的吗?还是什么都有?”那茹思考着,是否先帮他们录入这部分,可以帮季易减轻压榨。 丰师兄也跟着想到了,“是哦,我们为什么不把那部分先翻出来,让师妹录入了,这样直接电脑上翻,多容易,需要纸质再打印就好了。” 那茹给丰师兄竖了个大拇指,“我去帮你们开门,开灯。”催促他们赶紧行动。 丰师兄抱怨,“前两天还躲着季易,今天刚来,就护着他,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而且要找,也得季易去找啊,不是更快吗?我们去翻,半天都翻不出来。” 那茹眼神示意季易,自己拿上研究室门旁挂的钥匙,闪人。季易起身,把桌上的资料,一份一份递给师兄们,然后起身去约会佳人,这可是师兄们给他制造的机会,是佳人主动跳的陷阱,想想都美好! 那茹打开档案室的门,开了一旁的灯,然后反应过来,为什么昨天没有想到开灯?真是蠢得一塌糊涂!不过这密密麻麻,一排一排,一列一列,一层一层,堆得满满当当的资料,看着头皮发麻。 那茹站在门口,不想进去,她觉得她会在知识的海洋里淹死。季易三两步走过来,把那茹带了进去,顺手关了门,直接从后面抱住,亲了亲她的头顶,再给她顺了顺头发。“师兄他们要的资料,都在这里吗?” “还有一部分在研究室。”季易没有觉得帮忙找资料是什么事儿,不过做成电子文档,大家都方便,但是工作量太大,他一点儿不想累着那茹。 “哦,你去找出来,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们这个海太深,我下去会淹死的,我现在看到就已经缺氧了!”那茹轻轻地拍拍季易环抱着她腰的手。 “需要做人工呼吸吗?”季易只想救人鱼公主,根本不想找资料。 那茹仰头瞪他,被季易趁机亲了亲粉嘟嘟的小嘴,好甜,还有芒果香。难得有这机会,那就多亲一会儿吧,季易果断抛弃所有的自制力,把那茹转过来,搂着腰,真真切切地吻了上去,真的好甜,糖果的甜,那茹的甜交汇在一起,太美好了!季易感叹,“今天好甜。” “你不是不爱甜食吗?”那茹抱怨。 “嗯,你的甜不一样。”季易吻着不愿意离开。 那茹向后仰,捂着嘴,水润润的眼睛瞪着季易,“季易,你变坏了!” 季易不能看那茹这么娇羞的样子,瞬间就能触发第二轮进攻,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老实承认,“嗯,见到你就变坏了。但是怎么办?”想那茹时时刻刻在眼前,但白天根本没法儿碰面,太煎熬。 那茹抱着季易,埋在他怀里,被他的味道包裹着,唯一的想法是,赶紧多蹭点儿季易的味道回去,于是脑袋使劲在季易身上蹭,把刚才理顺的头发又蹭成了鸡窝头。季易无奈地低头看了一会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那茹,跟我出去住吧,每时每刻都是真实又新鲜的味道。” “不行!我又不是妖精,需要吃新鲜的唐僧肉…而且妖精为什么每次吃唐僧都那么多排场,又要洗锅,又要烧水,还要跟唐僧聊聊人生…既然目的是吃掉唐僧,抓到之后直接吃掉啊!妖精们是不是修炼得不够,脑子有问题?”那茹一脸困惑看着季易,想知道学神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妖精都跟你一样聪明,多少个唐僧都吃完了,怎么去取经,怎么把这个故事结尾呢?”那茹这点儿想法非常合季易的意,可是眼前这个糖包不能吃啊,还没有长大啊! “作者太不容易了,太又挑战性了,为了成全一个功能不全的男主,生生把配角们都写成了弱智。”那茹扒拉开那些散在脸上的碎发,突然想起来黎晓倪让自己早点儿回去开会讨论招摇三人组下一步计划,裙子不穿了,可是招摇三人组不能解散,“季易,快,找资料去!”那茹拉着季易就往法学的海洋里钻。 “怎么了?”季易拉上一旁的书车。 那茹叹了口气,“黎晓倪让我早点儿回去,参加招摇三人组会议。” “摄影社的闻涛看上黎晓倪了,你让黎晓倪最近不要太招摇,闻涛这个人挺偏执的。”季易本来不想提这事儿,但是不得不提,不能让黎晓倪把那茹也拖下水,好不容易在一起,可不能再闹腾几场又被迫分开了。 那茹看着季易熟练地从架子上抽一个一个资料袋,帮忙接过来,放到书车里,推着书车跟着他走,“真的?闻涛帅吗?哪个系的?成绩好吗?哪里人?家里有兄弟姐妹吗?父母善良吗?”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这些问题?”季易把文件袋扔到书车上,不满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问?”那茹懵了,“你自己答应了,你是我的。你既然是我的,为什么要问这些?我也从来不问我的糖,从哪里来,父母是谁的啊!不管怎样,它都已经是我的糖了啊!你这是要反悔?” 季易被那茹的逻辑彻底雷倒了,如此霸道的逻辑,真是惊人的脑袋,所以家里人是否同意这些,她压根儿不在乎,更不在乎以后会怎样,反正我的就是我的。“我还没有答应‘我是你的’之前,你为什么也不问?” 那茹突然低头,不敢吭声,心里有鬼,被季易用手给抬了起来,让她看向他,眼神四处闪躲,就是不敢看季易,“快说!” “你不许生气。”季易一皱眉头,那眉眼之间的犀利和霸气就让那茹就有点儿胆怯。 季易点点头,另一只手把那茹搂到他身边,担心她逃走。 那茹想了想,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我本来是跟菩萨求一个护身符,但是菩萨见我平时磕头都磕得很诚心,大发善心,赐给了我一个男朋友。既然是菩萨给的,那肯定是好的,所以有什么好问的呢?赶紧收着,藏起来,别让别人瞧见抢了去,才是正经,你说对吧?” “你爸爸是不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季易觉得应该提醒她一点儿现实的残酷。 “他又没有见过你,就口头上反对,这个不重要。”那茹不以为意,搞定老头儿还不容易。 季易看她这信心满满的表情,大概猜到家里没有人能唬得住她,“你小叔呢?” “那景行找女朋友也没有跟我汇报,也没有经过我同意,凭什么我要经过他同意!不过现在是因为年龄问题,他还能找到借口收拾我,所以要低调。”那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季易猜测,小叔才没有那么好搞定。 “你就不担心我家里的人反对?”季易很好奇她怎么看他的家庭。 “不担心,我相信你就好了啊!”那茹抱紧季易,埋进他怀里,抓住机会蹭味道。季易都搞不定,她的担心只能算个毛线。 季易满意地笑,那茹这脾性真是太合他意了,把她脑袋扒拉出来,笑着逗她,“万一我搞不定呢?” 那茹想了2秒钟,“你改学化学,先发明一种药水,把我变小,或是变透明,我就能一直跟着你,没人能发现。”那茹说完,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好,“这样真的挺好的,一颗糖就能吃一个星期,一块西瓜能吃一个月,一块巧克力能吃三个月。季易,你帮我造一个我的世界,用巧克力做房子,西瓜做游乐场,糖果铺成街道,甜甜圈做成摩天轮,棒棒糖做成跨海大桥,果冻做成海……”被季易用嘴封了嘴,实在听不下去,这丫头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一辈子长不大。 那茹被季易吻得窒息,用力推开他,不满,“你是不想改学化学,还是不想帮我造我的世界?” 季易疯了才会配合她,阻止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作势要继续吻她,那茹赶紧投降,“我错了!”季易放开她,单手搂着她,继续抽资料袋,放到书车上。 那茹自然地抱着季易,进入自己的想象世界,“季易,你的世界里都是法条吗?就像一间大大的白色房间,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法条。有窗户吗?窗户外面有风景吗?有草坪吗?有花草树木吗?花开了吗?什么颜色的?能看到天空吗?蓝色的吗?有什么形状的云?远方有湖吗,还是海?有山吗?山上有树吗?……”季易越听越好笑,听到有趣的地方,就停下来看到她两眼,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季易资料找完了,那茹也说累,季易低头笑着看她,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的世界里,有你就够了!” 那茹听了,抱着季易就是一顿乱蹭,就差没有摇尾巴了。季易发现给那茹理顺了头发也没用,最后都会乱掉,于是回到研究室的时候,那茹还顶着那头鸡窝,让丰师兄都很惊讶,季易竟然能容忍鸡窝那么长时间,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平时那个次序条理清晰的师弟啊!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那茹把资料袋分类整理好,问丰师兄,要不要跟龚老说一声?明天起,先把这批资料录入了?丰师兄摆摆手,不用问,这些都是龚老布置的作业。 那茹点点头,然后跟师兄们告别,背着包回宿舍了。季易看着那茹的背影,心里叹气,地下恋情真是憋屈。 当晚,裘青翡为了那一张密密麻麻的资料清单,不得已只能跑到研究生宿舍找到季易,当然也是为了避开丰师兄,“我帮你未来的女人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你要怎么感谢我?” 季易眼神示意他开条件,裘青翡笑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清单,递给季易,“那我们这个学期的资料,研究室是不是都能……” “疯子裘,欺负我们研究室的人,你是命太太长了,还是太长了,还是长了?”疯狂的裘青翡碰上手段更残忍的丰师兄,果断放弃抵抗,“季易,反正这笔帐,你得记着,我先走了!” 第4章 招摇三人组危机前序 那茹回到宿舍,黎晓倪和丁宁已经讨论了半天了,被她们两人抓住,压在床上挠痒痒,欺压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 那茹有些后悔,是不是真的应该同意季易的提议,干脆去外面住?但是季易同样不能惹,最近一点就着,相对来说,宿舍安全。 黎晓倪知会那茹,既然穿着上没有办法招摇,那去一起去染发吧,一人一色,她选金黄色,丁宁选红色,那茹只剩下蓝色……那茹望着黎晓倪这张风情万种的脸,思索了半天,问:“是不是只染颜色?不用换发型?” 黎晓倪当然想换发型,越是夸张越好,但一时心里也没有参考对象,敷衍那茹:“我们明天中午去理发店,到了那边,看情况。” 这话就很值得那茹琢磨了,看来还是应该告诉黎晓倪一声,她凑近黎晓倪,拉上丁宁,低声说:“倪倪,我觉得我们最近可能要低调点儿。” 倪倪不解,怎么突然说这话,莫非是为了不配合我们的提议?“你别糊弄我啊,我可是有法子收拾你的。” 那茹赶紧点头,接触那么久,她有那么一丝了解倪倪的,有仇必报,有恩就看情况还,“你看我像怕染头发的人吗?剃光头都ok,不信,明天我们三人一起去剃度出家?” 这也是,那茹对形象一直不在乎,这头鸡窝从下午到现在,形状还保持得挺好。丁宁问:“怎么了?” 不能提季易,只能拿裘青翡出来顶包,“我们社长说,摄影社的闻涛好像看上…”那茹指了指倪倪,“但是闻涛这人有点儿奇怪,因此提醒我们低调点儿。”顿了顿,“你们也知道的,裘青翡那人虽然平时嚣张了一些,但是说话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不是吗?他没有必要拿这事儿来唬我们,不过是怕我们惹上麻烦而已。” 黎晓倪沉默了,低头思索什么,然后在床脚的一堆书里翻来翻去,好一会儿翻出一封信来,递给那茹和丁宁,那茹一点儿不想看,看了就要惹上麻烦,眼神示意丁宁自己看,丁宁才不管,用手臂圈住那茹的脖子,坚持两人一起看,那茹用手捂住眼睛,被黎晓倪强行拉了下来,就是不放过她。 其实是一封很简短的信: 我命中注定的倪, 我们的相逢是天意,但你好像不以为意。天意告诉我,我们既然能相逢,自然能相亲相爱,我不奢望下一秒你能爱上我,但是我赌下一秒你会主动找上我。期待我们命中注定的见面,期待我们的相爱的未来。 你命中注定的爱人:wt “你啥时候收到的?”丁宁觉得这人是疯子。 “今天中午回来就在床上,问了一圈,大家都不知道谁放的。我当时是不是还问你了?”黎晓倪看向丁宁,丁宁点点头,确认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当时以为就是一般的倾慕者,也没有在意。 黎晓倪看信的时候,觉得这人真是白痴,还主动找上门,老娘不想干的事儿,还没有敢逼我!就等着看这人的后招是什么呢! 那茹有点儿头皮发麻,感觉要出事儿,“倪倪,我们最近还是低调点儿,wt应该就是闻涛,他连你的宿舍号都知道,那肯定有后招的。” 黎晓倪可不把这当回事儿,“今天下午啥都没有发生,他能有什么后招?还下一秒!就是一个自大狂而已。” 今天下午?丁宁想到了什么,严肃地看向黎晓倪,“倪倪,莫非今天傍晚的榜单,是他?学校里面拿相机最方便的应该是摄影社吧!” 那茹好奇地问,“什么榜单?” “你社长没有告诉你吗?我们三人的照片被做成榜单贴到了食堂的告示栏,美少女战士评选,后来是宣传部班长李师兄去揭掉的。” 啊!原来季易跟李师兄是说这事儿,季易竟然一个字不提,不愧是我专属的护身符,这风格,我喜欢,心里暗喜高兴,以后得对季易好点儿,周末就开恩去帮他把文件都录入了吧! “倪倪,你可不能上了他的道,他就是逼你去找他闹,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丁宁看倪倪有点儿气不过的样子,害怕出事儿。 那茹赶紧附和,“对,我们得稳住,不能遂了他的意。” “就这样放过他,好像老娘很怂包的样子。”黎晓倪才不愿意闷声吃亏。 那茹建议:“我们先搞清楚谁是闻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我们宿舍有摄影社的吗?”丁宁嘀咕。 “好像没有。李沐,南然然,令婷婷都在学生会,何彦漫画社,闻娟?啊,都姓闻,不会认识吧?”黎晓倪嘀咕。 那茹起身就去了闻娟的床,招呼也不打,坐到她身边,平时那茹偷吃她的牛肉干最多,但是也帮她做作业,交作业,点名打卡最多。那茹见闻娟听着随身听,看着闲书,把她随身听耳塞扯了一个下来,开门见山就问:“闻娟,你认识摄影社的闻涛吗?” 闻娟头也没抬,点点头,“嗯,我们社长。” “你在摄影社?”那茹声音有点儿大,黎晓倪和丁宁也听到了,跟着就坐了过来,帘子拉上,四个女人窝在一起探敌情。 闻娟见书不能看了,只能扯掉另外一边耳塞,关上随身听,拿出牛肉干,边吃边跟她们八卦。另外三人,看牛肉干出场了,同时伸手,毫不客气。丁宁咬着牛肉干起身去抽屉里翻了筒薯片,黎晓倪让她顺便带上她床上的虾片和果冻,那茹也从包里翻出糖,四人互相看了看,非常满意这默契,笑得很开心。 闻娟接着说:“我看他跟我一个姓,觉得是缘分,就报名了。进社之后,才知道他是个变态,不过不能退社,我就参加过一次活动,再也没有去过了。” 丁宁很好奇,“他怎么变态了?”丁宁的男友出轨的是一个男生,她觉得没有谁比她男友更变态,所以一听到变态就很激动,黎晓倪拍了拍她,让她收敛一点儿。 “他对‘比例’有特别执着的追求。”闻娟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三人就耐心地看着她,她只能继续说:“不管是风景照还是人物照,我们是不是都有拍摄对象,他要求拍摄对象必须在照片的黄金分割点上,而且拍摄对象在整个照片里的大小也必须满足黄金比例,所以摄影社的社员基本拍不出来他要求的照片。”闻娟说完,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听懂了,“反正就是很挑剔,很偏执,很龟毛,很强迫症,这样能懂吗?” 那茹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有什么弱点吗?” “摄影社的社员不交照片,他不会说什么,但是交上去的照片不符合要求,他就会各种发飙,挺疯狂的。我见过一次,也有一个不怕死的师兄不服气,一定要去试一试,他当时人就跟疯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叨叨,身体动作也很夸张,我见情况不妙,赶紧跑了,听说他把那不合格的照片撕得粉粹,说这么不完美的东西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里,不怕死师兄气死了,冲上去就要跟他干架,被一旁的社员拉住,但是之后就退社了。”闻娟想想那个场景,挺害怕的。 “这种人,为什么能当社长?学校允许?”丁宁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是某个教授的孩子。而且他的作品好像拿过奖,不过是很多年前。”闻娟把所有听到的小道消息都贡献了出来,才想起来问,“你们为什么要了解他?” 黎晓倪简单地解释:“傍晚的榜单,是他搞出来的事儿,针对我们。” “我当时看照片的时候,是觉得风格很熟悉,是他就不奇怪了!那里面其实黎晓倪的位置最好,正好在黄金分割点上。”说完这话,闻娟脸就白了,“黎晓倪,他不会是……” 四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茹很想冲回研究室找靠山,遇上变态了,多可怕啊!只能先抱住一旁黎晓倪的胳膊,两人凑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下,黎晓倪也不敢横了,“那茹,你们社长能帮忙解决这事儿吗?”她们都不认识什么大神,虽然李沐她们在学生会,现在都没有混出名堂来,能怎么办? 那茹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冷静地分析:“倪倪,他是某教授的儿子,裘青翡应该也不能随便惹他吧。” 丁宁和闻娟都点点头,黎晓倪一时就觉得委屈:“人长得漂亮也是罪,身材比例好也是罪,这老天还有没有眼啊!” 那茹赶紧抱着黎晓倪,顺顺她背,安慰她,“我们最近一定要集体行动,你千万别落单,他不管有什么后招,我们都要稳住。倪倪,对待变态,只能以静制动。不然我们真的会惹上大麻烦的。大学转学又麻烦,只能退学回去重新高考,不知道退学手续麻烦吗?回去之后是不是就能直接进高三?是不是还得高中同意接收?高考倒是不难,就是这些手续估计挺麻烦的,你们说呢?”那茹随意发挥一下,把她们三人都看呆了,这后路真是想得很长远啊! 丁宁摸摸那茹脑袋,“今天这西瓜还挺有深度的,不光是甜了。”闻娟和黎晓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的,那茹恨恨地咬牛肉干,觉得她们太没有义气了,逃跑路线都帮她们想好了,还要被奚落。 开心了一会儿,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惊悚,但是黎晓倪不愿意自己睡,看向那茹,那茹摇摇头,示意她还要继续看漫画,不能陪睡,其实是全身上下都是季易的味道,可不能让黎晓倪沾了去。 最后只能跟丁宁挤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半夜黎晓倪还是回了自己的床,心里思索着,必须要赶紧找一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不然出了这种事儿,只能怂,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隔天早上,那茹是被黎晓倪摇醒的,黎晓倪见那茹醒了,直接爬上她床,压在她腿上,“那茹,我觉得你昨天的提议挺好的。” 那茹还在发懵,“退学吗?好的,我们一会儿一起去。” “退什么学啊,剃光头。”黎晓倪很兴奋,虽然剃光头这事儿,她挺反感的,但是为了自救,不得不牺牲一下,也行,“我刚问闻娟了,他所有拍摄的照片里的女生都是长发飘飘,都喜欢穿裙子,所以,你要陪我,丁宁这个叛徒,刚才逃了!” “哦,好的。”那茹只想在淡淡的季易味道里再多睡一会儿,什么都行。 “那我等你睡醒哈!我去买早餐,不许逃了啊!”黎晓倪拍着那茹,嘱咐着。 那茹点点头,又睡了过去。 等那茹睡醒,被黎晓倪拉上出门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去理发店的路上,经过一家精品店,那茹拉着黎晓倪先买了两顶帽子,担心她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光头哭死,还是先准备着好。黎晓倪欣赏地看着她,觉得这小妮子,遇到事儿的时候反而脑子好用,平时就跟西瓜一样。 理发师觉得两个漂亮女生,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能剃光头,建议她们减个短发,黎晓倪担心没有效果,那茹安慰她,“剃光很容易的。如果没有效果,再剃也来得及。我陪你,我发誓,我一定陪着你。” 黎晓倪这才放心把脑袋交给理发师剪短,黎晓倪的头发很黑,很厚,眉眼浓郁,脸很饱满,挺适合短发,更加英姿飒爽。 那茹的头发太直,脸小,下巴尖,理发师给她做了个娃娃头,看上去特别精致可爱。 第4章 招摇三人组危机 那茹和黎晓倪都挺满意的,帽子就先留着,手拉手回了校园。 所有的故事发生都很戏剧化,比如那茹拉着黎晓倪去北门漫画书店租漫画,但好看的漫画昨晚就被租完了,那茹坚持要等一会儿,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还书。黎晓倪不愿意等,拉着那茹回宿舍,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太早,困得不行,要回去睡觉。 她们拉拉扯扯刚走到学校行政楼前,迎面就碰上闻涛,两人都不认识闻涛,当然没有注意他。但是闻涛看到他的意中人,意中人竟然变成了短发,这怎么可以,这么完美的比例,怎么能被短发毁了。直接走到她们面前,指着黎晓倪的头发,“头发,你的头发呢?” 那茹拉着黎晓倪往后退,闻涛跟着逼近她们,“你的头发去哪里了?昨天不还在吗?昨天中午在食堂,昨天下午在你们宿舍门口,你的头发都还在的啊!你的头发呢?” 黎晓倪听出来了,自己被跟踪许久了,气不过,想跟他理论两句,那茹看出来闻涛的眼神不对,想要拉着黎晓倪跑,两人一直在用眼神交流,试图统一意见,闻涛见黎晓倪不理他,却跟那茹牵扯不清,三两步上来,就要拉开那茹拉黎晓倪的手。 那茹当然不放,闻涛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眼睛都不眨,往那茹手上戳,那茹的手躲过了刀子,胳膊被划了一道,血跟着就冒了出来,黎晓倪吓呆了,那茹可没有呆,现在顾不上黎晓倪同意不同意,奋力拉上她就跑。 闻涛一把抓住黎晓倪的手,不让黎晓倪跑,那茹一个回旋踢踢向闻涛,闻涛条件反射地后退,松开了黎晓倪,那茹抓住时机,拉上她,赶紧往宿舍冲,闻涛紧跟后面,还一直叫着:“放开晓倪,你放开晓倪!我警告你,你赶紧放开晓倪!” 黎晓倪吓得腿软,那茹本来就跑不快,还要带上她,感觉很不妙,这是周日又是吃饭时间,路上的同学很少,但是食堂同学多啊,那茹拉着黎晓倪就拐去了离这里最近的教工食堂,闻涛紧追不舍,快到教工食堂大门,那茹就冲着里面,大喊:“救命,救命,救命!” 闻涛听到这声音更气,举起刀子就想向那茹捅去,捅的是靠黎晓倪的这边,那茹把黎晓倪猛地推开,自己灵活地一闪,好险避过,回身就踢了闻涛胸口一脚,闻涛往后退,绊倒在地。 靠近食堂门口的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几人联合起来,把闻涛制服。闻涛被压在地上,嘴里一直叨叨,“放开她,放开晓倪,你放开她,她是我的……”食堂声音嘈杂,大家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压他那几个同学也很紧张,没有注意听他说了什么。 那茹面朝食堂的墙壁,背着大家翻包,拿出亲爹给的手机,开机,果断报警,她可不愿这种祸害被包庇还能继续在校园里晃悠,顺手拿出刚才买的帽子,必须低调,不能被人认出来,这事儿如果不能圆满解决,以后说不定很多报复就来了。 那茹刚才推黎晓倪的时候,也很紧张,没有注意轻重,黎晓倪摔得不轻。那茹报警之后,赶紧去看被同学们扶起来,坐在凳子上呆住的黎晓倪。 那茹上前把帽子扣她头上,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已经报警了,但是不知道学校领导会不会包庇他,所以你别哭,别引起注意,乖哈!”黎晓倪浑身发抖,但是也听懂了,赶紧点头。那茹知道她怕,抱着她,顺着黎晓倪的背,让她尽快缓过神来。“有没有伤到哪里?”那茹低头问她。 黎晓倪声音都在发颤,“没有,就摔痛了,没有伤,连擦伤都没有,不用担心。”今天如果不是那茹,她可能惨了,遇到闻涛的时候,就该听那茹的,直接跑掉,也不会让她受伤,“那茹,你胳膊的伤?” 那茹其实也紧张,为了自救,这事儿被迫闹大了,如果善后不好,对她和黎晓倪都挺不利的,受伤的胳膊又一直在顺黎晓倪的背,没在眼前,也就忽略了。黎晓倪提醒,那茹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伤口还在出血,得赶紧缠住,又开始担心,不知道这刀子有没有毒? 但是包里什么都找不到,低头在身上找,幸好今天的腰带是条丝巾,利落地解开腰带,缠上伤口。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女生问:“同学,你们哪个系的?刚才好酷!那个疯子是谁?学校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那茹不敢抬头,更不能搭话,又把帽檐压得更低,顺便把黎晓倪的帽檐也压低,幸好今天换的新发型,不然指不定多少人可以认出她们来,看来一会儿还得带上黎晓倪,去换个发型,真是出门没有看日子啊! 没一会儿,警车来了,那茹带着黎晓倪赶紧迎了出去,主动等在警车前,警察想让她们带去现场,更容易说明情况,那茹摇摇头,拜托警察,“警察叔叔,我们虽然是受害人,但是也是会被同学们特别关注的,而且我们还要在学校待四年,拜托您,可以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吗?可以让我们在警车里说明情况吗?拜托了!” 警队队长挺善解人意的,完全理解在学校这种地方,一个绯闻就能让一个学生自杀,赶紧吩咐下面的警员带她们上警车,做笔录。 那茹三两下把情况说明白了,把学生证给到警察证明身份,也把伤口给警察看了,顺便问了警察,我们学校大门附近有监控摄像头吗?学校里面有监控摄像头吗?食堂同学们的证词算数吗?警察会问话学校食堂的同学们吗?问完,说了声谢谢。 又问,她可以带黎晓倪先离开吗?黎晓倪被吓到了,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她也要去包扎伤口,伤口没有经过处理,感染了比较麻烦。警察点点头同意,那茹把手机号码留给了警察,方便他们随时联系,再礼貌地跟他们道谢和道别。 学校领导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把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了。闻涛的爸爸跟着学校领导来的,他老来得子,才把闻涛惯出这样的脾性,眼见警察已经把闻涛给扣了,当下就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院领导帮忙,放过闻涛。 顿时,食堂里的讨论声不断,同学们各持所见,有觉得闻教授可怜,应该私了的;有觉得行为那么恶劣,就应该立即被退学的;男生觉得闻涛太弱,还拿着刀子追女生;女生觉得这种神经病还继续在校园,那以后何来安宁?学校领导们面如土色,实在不好办,特别涉案的同学已经被警察放走了,问警察她们的名字,警察坚持不说。 这时龚老出现了,后面站着季易和丰师兄,“闻教授,这是政法学院!政法学院出这种事情,就能内部解决吗?你给这些将要去到全国各地政法系统的孩子们,怎么解释?怎么交代?我们政法系统的人就能知法犯法吗?就能随意包庇犯法的人吗?这都犯了哪条法规,你自己清楚的吧!是不是要一起来?你也是教刑法的,该怎么判,判几年,心里有数吗?有数就找律师去吧!别哭哭啼啼地丢了我们政法系统的清白!” 院领导们听得心里慌张,本来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影响了学校的声誉,以后不好招生,但在龚老这样一身都正直廉洁的法律人面前,只能赶紧招呼同学把人架走,公事公办。龚老说话很宏亮,一句一句都刻在了在场同学们的心里,是的,他们是未来执法的人员,必须坚定执法公平公正的态度,才能让法律实现它的意义,而不是特权阶级的利益。 龚老处理完闻涛他爸,就直接走向警察,问情况。龚老在x市鼎鼎有名,警队的人见他都非常礼貌,警队的罗队领着龚老走到一边,低声说:“那茹同学把情况说得很清楚,她要求我们在处理案件过程中,一定不要透露她和黎晓倪的名字,不需要对她们进行任何补偿和赔偿,只请求我们调学校的监控,请求我们跟食堂同学们取证,请求我们对闻涛做精神病鉴定。龚老啊,你们政法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的确不同,发生这样的事儿,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思路都能那么清晰。听食堂同学说,那茹同学身手还不错,一脚就把闻涛踢倒在地,这资质都可以进警队了。” 龚老笑笑,转头看了看季易那张皱着眉头的脸,一个国贸系的女孩子,卷宗也没有录入几天,就有这个素质,看来之前惹的祸就不少,真是看不出来。“罗队,那茹是我们研究室的人。”龚老就说了那么一句。罗队点点头,心里明白了,必须尽全力处理这个案子。 丰师兄嘀咕:“师妹真该去拜拜,走哪里麻烦都能沾上麻烦。”季易心里着急,被师兄们通知,闻涛在教工食堂犯事儿,受害人是两个女生,暂时不知道是谁,季易直觉是黎晓倪和那茹,赶紧电话龚老,拜托他过来一趟。 看刚才领导的态度,季易有点儿火,明摆着想私下解决,幸好及时让龚老来了,但刚才看了一圈,找不到那茹,黎晓倪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去医院了?还是躲到哪里去了。季易知道,那茹想出现,自然会出现,但不是他想找,就能找得到,只能等,等她自己来研究室,但根本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来研究室求救?真是一团糟! 第4章 脑子有问题 那茹带着黎晓倪一刻不停,迅速跑回了宿舍,大口喘着气,跟舍友们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让她们安慰和照顾一下黎晓倪,自己赶紧换了一身长袖和长裤,去学校医务室包扎。李沐很担心,问了好几次,要不要陪她去?那茹摇摇头,“没事儿,我一个人去,快去快回。”那茹又问妖妖借了一顶帽子,戴着就跑了。 妖妖啧啧了两声,感叹:“茹茹这侦探漫画真不是白看的,这乔装打扮的水平一流,我猜她一会儿会带黎晓倪去换发型,然后扔掉今天穿的这身衣服。” 黎晓倪听后也反应过来,赶紧换了衣服,直接扔掉,顺便把那茹扔在凳子上的衣服,一起扔了。那茹说得对,闻涛有后台,怎么解决根本不知道,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报复?不会沦落到退学吧!不过今天万幸捡了一条命,“丁宁,我们招摇三人组还是解散吧。做人还是得低调,才招摇两天就出事儿了。” 丁宁刚才听的时候,手都抖了,如果黎晓倪是去染头发,不是剪头发,她肯定跟着一起去了,那岂不是更糟糕,那茹一个人得保护两个人。丁宁赶紧点头,这时候觉得男朋友出轨什么,都能接受了,好歹没有变态到弄死她,“那茹自己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儿吧?” “她一个人不会有事儿的,利索着呢!别担心了,说不定跑去北门借漫画去了。”妖妖在云端,悠哉地翻着漫画书,劝她们放心。 妖妖的确是那茹的知音,后面的事儿,都被她猜中了。那茹提着漫画书回来,放到桌上,还惦记着凳子上那套衣服,有没有扔掉?黎晓倪说,已经扔了。那茹点点头,拉着黎晓倪就要去换发型。妖妖从云端冒出头来,“茹茹,givemefive!” 那茹不解,李沐在一旁笑,帮忙解释:“她都猜到了!猜到你要去租书,猜到你要扔掉今天这身衣服,猜到你要带着黎晓倪去换发型。” 那茹跳起来,跟妖妖重重击掌,被妖妖嫌弃,她白嫩嫩的小手都打红了。那茹笑着,又找妖妖要了一顶帽子,扣到黎晓倪头上,拉着她就出去了。一路上,黎晓倪都很怕,害怕闻涛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蹦出来了。 那茹安慰她,“别担心,我们要相信警察叔叔都是正直的,都是按规章流程办事的,不会乱来的!我们这里毕竟是政法学校,也不是什么三流大学,不会那么夸张的,而且实在不行,我再找找裘青翡,说不定他也能帮忙的。”其实那茹心里还是很踏实的,就算她不提,季易知道了,也会管这事儿的。虽然跟季易正式在一起没有几天,但之前,季易也从来没有丢下她不管过。 黎晓倪点点头,心里不断说服自己,让自己也坚强一些。她闹腾的时候,拖着那茹下水,只是为了好玩,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这次的教训真是太血淋淋了,“那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倪倪,是闻涛的错,跟你无关。如果不是闻涛的精神有问题,我们再怎么闹腾都不会出事儿的。而且我上初中那会儿,可比你这些点子夸张多了,别想太多哈!”那茹笑着对黎晓倪说。 “那茹,你真好。但我以后还是会损你的!”黎晓倪紧紧抱着那茹那瘦瘦的胳膊,觉得她现在特别可靠。 “嗯,损吧!反正损了也不会少一两肉!”那茹摸摸黎晓倪的脑袋,安抚她。 两人一路说着贴心话,心里的恐惧也少了很多。理发师见她们两人又来了,以为她们真的要剃光头,那茹笑笑说,不是的,帮我们喷色,最大众的颜色,就是学校里面最多同学已经染的颜色。理发师跟她们再三确认,喷的颜色只能有效几天,洗掉就没有了。那茹点点头,没事儿,就喷色。只要应付过这几天,不让大家注意到她和黎晓倪,自然以后也没有人再关注她们了。 没一会儿,两人顶了一头金毛回学校,那茹惦记着去研究室录入文件,把黎晓倪送到宿舍楼下,跟她说,去问问裘青翡,这案件的处理情况。黎晓倪非常支持,问是否要陪同?那茹说,不用了,不能让裘青翡觉得他很重要,不然他以后会没完没地压迫我。黎晓倪果断目送那茹去了研究生楼。 那茹准备拿钥匙开门的,但是门竟然一推就开了,咦,怎么龚老在?今天不上课的啊?莫非我记错啦?那茹也不管了,赶紧笑眯眯地跟龚老打招呼,“龚老,您好!” 龚老很满意地看那茹这状态,明显不受任何影响,“那茹,你这头发?” 那茹解释:“喷的,颜色一洗就没了。” 龚老继续问:“现在是不是很流行染发?” 那茹继续解释:“嗯,好玩试试。” 龚老继续问:“今天休息,你怎么来研究室了?” 那茹继续解释:“师兄们不是着急要资料吗?今天有空,就来加个班,方便师兄们查找。” 龚老越问越有意思,继续问:“学校今天出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那茹脸色有点儿尴尬了,天啊,龚老不会代表学校,找她谈话吧,这是要私了?但是不符合研究室的作风啊!不管怎么样,肯定不同意私了,装傻谁不会啊,“哦,是吗?” 丰师兄等不下去了,直接插话,“那茹,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们就真的不帮你了!” 那茹一直对着龚老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顾及不了师兄们的感受,这才看向师兄们和季易,季易对着她点点头,眼神示意她,没事儿,赶紧告诉龚老。 那茹转回来,对着龚老,恭恭敬敬地解释:“龚老,就是从天而降一个祸事,我们真的没有招惹他!” 龚老点点头,表示了解,那茹见龚老这表情,赶紧问:“龚老,我们是政法学校,不会包庇他吧?学校领导们会秉公执法的吧?我们算受害者吗?就算黎晓倪长得漂亮,比例好,也不能成为诱发他犯罪的原因吧?精神病是不是需要接受了治疗才能继续上学?学校会给他保留学籍吗?4年内,他会回来学校吗?他的家长权力大吗?也住家属院吗?” 龚老点点头,笑开了花儿,这孩子真有趣,“学校应该不会给他保留学籍,他应该不能回学校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伤人了,按法条是要判刑的。他的爸爸是我们学校教授,已经退休了,不过所有这些条件,都不能成为包庇他的理由,他必须接受他应有的惩罚。”那茹听了这话,放心了,“谢谢龚老!那我去录入文件啦!” 丰师兄惊呆了,以为那茹这糖果脑子,现在看到他们这群熟悉的人,好歹哭诉一下,撒娇一下,竟然只关心案件的处理,真是神奇的脑袋,转头又看看季易,季易已经低头看书了。 刚才龚老跟研究室的弟子们都交代清楚了,起身就要出研究室,“那茹,之后跟警察沟通,有什么问题,记得跟我说!” “谢谢龚老!您慢走!麻烦您了!谢谢您的关心!”那茹低头弯腰道谢。 等龚老出门了,丰师兄凑上来,拍拍那茹的肩膀,让她起身,问她:“你当时不怕?” 那茹摇摇头,走回电脑桌前,拿文件袋开始录入文件,得麻利点儿,漫画还等着我呢! 丰师兄凑到那茹的桌前,“你什么时候知道闻涛背景的?” “昨晚,我下铺是摄影社的。不然黎晓倪也不会想到去剪头发。”那茹叹了口气,故事发生是很突然,但是细想起来,都是有因有果的。 陈师兄也凑上来问:“你早知道他是个变态了?” 那茹点点头,“嗯,听起来可怕,见到没有那么可怕,面无血色,手无缚鸡之力。” 李师兄也好奇事件经过,凑上来问:“你们怎么跑去教工食堂了?” 那茹无奈地扫了他们一眼,真是八卦,“那里最近,人最多。” 平时不吭声的章师兄,位置离那茹最近,转身问:“师妹,你报警速度挺快的,警察比学校领导来得还快。” 丰师兄跟着问:“对啊,你在食堂怎么报警的?”这年头,有手机的同学很少,大家还都在bb机的时代。 “秘密!”那茹才不愿意告诉他们,她有手机,不然他们三天两头打电话让她加班,如何是好? 李师兄不满,“师妹,我们可是听到闻涛犯事儿,赶紧通知季易找龚老,去给你撑腰,你还保留秘密,不太合适吧!” “龚老去现场啦?”那茹停了手上的活儿,一脸的开心。 师兄们点点头,丰师兄继续加码:“我们那么担心你被欺负,你竟然还保留秘密。” 那茹狠下心,从包里翻出手机,放到桌上,“我爸前两天给我的,第一次开机就是报警。” 丰师兄摇摇头,叹气,哎,这完全是季易的风格,有手机也不开机,两人真是一对儿。 陈师兄不解,“平时为什么不开机?” 丰师兄替那茹回答:“还能为了什么,为了不被找到呗!” 那茹笑嘻嘻给丰师兄竖大拇指,“师兄们,反正我平时也不开机,所以就不用告诉你们号码了吧!”那茹把手机收进包里,继续录入文件。 李师兄笑着说:“师妹,你出事儿的频率太高了,平时还是开机比较好。” “我哪里有出事儿,我没出事儿啊!”那茹一脸困惑,这都是黎晓倪的事儿,不过被拖下水而已。 章师兄都听不过去了,这丫头逻辑真是奇怪,“师妹,你都遇险了,差点儿都被捅出血洞了,还不叫出事儿啊?” 丰师兄跟着加码,“国庆去山里,被警车带到警局的是谁?” 师兄们齐齐看向丰师兄,“国庆,师妹也出事儿啦?”丰师兄点点头,不过不想跟他们细说。 那茹很无语,“国庆是南然然那什么什么,”舍友们都挺好的,“今天是黎晓倪那什么什么”顿了顿,继续为自己证明清白,“我就是陪同而已,陪同知道吗?怎么能叫做我出事儿呢?自从我小叔不做我靠山之后,我都收敛了,不惹事很多年了。”说完,发现自己说多了,“不是的,反正我就没有惹过事儿,我分辨得了麻烦,所以我都跑了的!” 师兄们齐齐转头看季易的反应,季易竟然完全不被他们干扰,埋头做他的事儿。这丫头看起来柔弱得风一吹就能飘走,实际相当剽悍啊!陪同这种词儿都能用,但是今天的案件,她可是主角啊! 这时,研究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季易,我刚进学校,听说闻涛犯事儿了…”裘青翡推开门,看到季易就问,然后瞟到电脑桌这边,咦,那茹在,“你这头金毛又是cosy谁啊?”真是没眼看,一天一个样子,关上研究室的门,走进了问:“那茹,闻涛犯事儿,跟你有关吗?” “没有,当然没有,闻涛是谁,我都不知道。”那茹赶紧摇头。 裘青翡觉得奇怪,不应该啊,应该就是跟黎晓倪有关,听他们描述当时的情景,两个女孩子人,个子差不多高,身手矫健的那个稍微矮一点儿,不是那茹是谁?本来他们说娃娃头,他还不能肯定,那茹今天确实是娃娃头,但是他们没有提金毛,莫非是为了避人耳目,喷了个金毛?“你现在连社长都糊弄,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丰师兄怒了,“裘青翡,你连我们研究室的人都敢收拾,你是哪根经不顺了,想让我帮忙理一理吗?” 裘青翡赶紧讨好,“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担心我的社员被欺负啊,想要加大舆论的压力,让学校领导们不敢包庇闻涛啊!” 那茹偷偷瞄了季易一眼,我家护身符自然知道处理,他有分寸的,不理会他们的讨论,继续录入文件。 裘青翡把胳膊搭在丰师兄肩上,拉近距离问:“她为什么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嗯,我们也好奇!”师兄们都点点头,“所以围着她问了半天,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师兄们散开了,丰师兄拉着裘青翡往研究室门口走,“龚老会处理,你别多事儿。”裘青翡点点头,打开研究室的门,回头又看了一眼镇定的那茹和专心写案例分析的季易,带上门,继续跟丰师兄小声嘀咕:“季易不担心?” 丰师兄小声回答:“担心啊,但是担心放在脸上吗?不过我以为他见到师妹,会稍微教训一下她,你看他多沉得住气,一声不吭!” “听说那茹受伤了,也没有跟他哭诉,撒娇?” “龚老亲自问师妹,师妹一句都不提。如果不是我逼迫她,她压根儿不承认自己牵涉其中。一句细节没有讲,就问了龚老,学校会怎么处理?这孩子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心太大?” “脑子有问题!”裘青翡总结,绝对的脑子有问题。 两人一路八卦。一会儿,师兄们也陆续走了,就剩下季易和那茹。 第4章 聪明的樱桃小丸子 季易忙完手上的活儿,走过来,把那茹身后的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再走到那茹身后,用手捏她手臂,捏到左小臂的凹凸不平,直接把她袖子撸起,纱布覆盖了整个小臂,但是不知道严重程度,“缝针了吗?” 那茹专心致志地录入文件,由着他检查,配合地回答:“没有。”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季易把袖子放了回去。 那茹摇摇头,“没有。”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把季易拉到她身侧,“不要碰到我头发,全是毒!”又继续录入。 季易从那茹放在桌面上的包里翻出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拨打,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手机,挂断,存了那茹的号码,“存什么名字?” “存数字--1000。”季易听了直摇头。 然后注意到她手机里有未读短信,“短信,我看啦!”那茹点点头。 第一条短信,爸爸:“乖女,我飞m国啦,你要乖哦!早恋没有好下场的,自由很可贵的,趁着年轻多玩几年,男人遍地都是,不愁找不到的,还有宋珏呢!” 第二条短信,妈妈:“那茹,你爸说你早恋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妈妈爱你哦!” 第三条短信,小叔:“那茹,你才17岁就往男人的坑里跳,你是脑子有病吗?你就那么想不通?你给我尽快爬出来,不然我直接去x市拎你走。” 季易深深地叹了口气,被那茹听到了,“怎么了?我爸发的吗?不用理会,他就是口头上吓唬吓唬我,实际最心疼我。” 季易举着手机,让她看小叔的短信内容,“那景行故意的,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当年坏了他的初恋。现在都有小婶婶了,还惦记当年那些事儿,真是……”那茹抬头看向季易,“初恋是不是都是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季易点头,季易竟然点头,那茹紧张,抓住季易的胳膊,“你不会也有一颗朱砂痣吧?” 季易拿着手机,往通讯录里输入他宿舍的号码,还有龚老和师兄们的号码,听到她问话,继续点头。 那茹看他心不在焉,拽了拽他胳膊,“谁啊?还活着?” 季易还点头,那茹起身,钻到他怀里,双手把他头拉下来,盯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问他:“在哪里?” 季易笑出声来,“在我怀里!”顺势低头亲了亲她,这还稍微有点儿女朋友的自觉。 那茹满意地回亲了季易的几下,放开他,从怀里钻出来,继续录入文件。 “龚老和师兄们的号码也帮你存好了。”季易觉得还是得跟她说一声,不然她连自己手机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 那茹点点头,这样也好,关键时刻,联系起来方便,“这事儿,会不会不好收尾?”还是有一些不安,毕竟闻涛是学校教授的孩子。 “龚老会处理好的。”季易想揉一揉她脑袋,那茹偏开,“会中毒的!” “回宿舍就洗了吧。”季易把她头抬起来,看向他。 “暂时应该没人认出来是黎晓倪和我,还是再避避风头,不然真的去剃光吗?”那茹把季易的手扒拉开,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季易不好评价女生们之间这些行为,算了,随她。 “下周末,你还来研究室吗?”只有让她有活儿干,才不会被舍友们拉着随便窜,一窜就出事儿。 那茹叹气,看了看桌上这堆文件袋,点点头,一时半会儿真是录入不完。季易觉得这样很好,放她出去乱窜,更是忧心。 “这里录入完,就赶紧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看漫画去吧。”这时候觉得那茹能待在宿舍里面看漫画是最安心的。 那茹笑着点点头,季易真好,但头有毒,不能蹭季易的味道,哎,太遗憾了,只能低头叹了口气。季易挤着那茹坐下,搂着她,陪她录入手上的卷宗。为了让她能录入得快一点儿,帮她把文件举起来,更方便阅读的角度,那茹扭头亲了一下季易的侧脸,表示感谢。季易不满,指了指嘴,那茹从善如流地亲了过去。研究室的门没锁,季易不敢造次,只能罢休。 那茹录入完,侧身抱了一会儿季易,又想到自己的毒头,赶紧又退得远点儿,别把她最爱的护身符给熏晕了,拍了拍季易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等我洗了头,再来蹭。”顿了顿,“我这樱桃小丸子头可爱吗?”也不知道季易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新发型。 季易点点头,这个发型显得年纪更小了,不看身高,就那么12,13岁,而且金黄偏深的头发显得她脸更白,更精致,怎么突然觉得她有一丝丝漂亮了呢?“你还是洗了头发,戴帽子吧!”一点儿都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在食堂报警的时候,我就戴了帽子,不然早被他们认出来了。”当时买帽子的时候,真是明智啊! 季易特别喜欢那茹表情丰富,生趣十足说话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下,夸奖她:“嗯,聪明,特别聪明,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真的吗?”那茹被表扬得,只想摇尾巴,“季易,你真好!”那茹伸手圈住季易的脖子,抱住他,有毒的头也不会蹭到季易,还可以抱一会儿。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季易是很生气,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跟闻涛直接对上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整个处理过程,没有一点儿问题,她最大程度做到了自保,的确就算电话他,他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她在那么危险的情况,还能那么冷静处理,不该庆幸吗? 季易搂紧她,不想放开,但是走廊上有了说话和脚步声。那茹听到了,赶紧退出季易的怀抱,拉着季易起身,拿起背包,再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趁着师兄们还没有进来,先开门出去了,跟师兄们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跑远了。 一众师兄看着那茹的背影,感叹:“以前看那茹样子,觉得她不过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明白季易到底喜欢她哪里。现在看来,挺懂事的,还不错!” 第4章 舍友闻娟 可能是国庆假期的发酵,也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宫楼下最近热闹得很,越来越多得男生轮番出现等候佳人或是送别佳人或是送物资给佳人……总之,冷宫非常不冷宫了,但是303变得越来越冷宫了。 那茹下铺的闻娟一如既往地见不到人,只能见着她的牛肉干,但牛肉干的量也在逐天减少,让那茹都不太好意思继续偷吃下去了。那茹想找个机会跟闻娟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让她的爸爸妈妈寄一点儿过来?但不是闻娟回来太晚就是她回来太晚,那茹总结,牛肉干不是必须吃的,但是爱情是必须有的。 国庆后的第二个周五晚上,那茹回来的时候发现闻娟也在床上,面向着窗户的方向坐着,兴奋地不行,终于可以跟她的牛肉干下铺共商牛肉干供应的大计了。 那茹赶紧钻到闻娟的床上,拍拍她的肩,让她转过来。闻娟转过来的时候,那茹吓了一跳,两行清泪挂脸上,赶紧问她,怎么了? 闻娟本来不打算说,但是见到那茹问,就忍不住说了,我爸妈离婚了。那茹不知道怎么安慰,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颗巧克力,赶紧撕开锡箔纸往闻娟嘴里喂。 闻娟含着巧克力,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其实他们感情不好已经很多年了,我也知道,也不期望他们能变得多好。但我爸就算早就不爱我妈,也不应该背着她跟其他女人好了啊。他不过是稍微有几个小钱,那种年轻的女人莫非还真能看上他这种老头子,不过是看上他的钱罢了。 我妈本来是铁了心,要跟我爸离婚的,因为我爸先外遇了,前段时间就赌气不离。但这才过了多久啊,她怎么也有了一个相好的,又同意离婚了。 今天我姑姑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我父母没有一人跟我商量,他们却都有自己的家庭了,那我呢?都不要我了吗?我怎么就成了多余的了。我今天跟男朋友说这事儿,他一声不吭,我追问了几次,他就只是说,父母的事儿,我们也只有尊重。 我完全理解不了,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我的家庭太混乱,他的父母可能接受不了,不愿意跟我好了?还是他已经不那么喜欢我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啊?我的第一次都给他了啊! 那茹惊了,这接二连三惊天动力的大新闻,让她非常吃不消,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试探,是否可以让黎晓倪和丁宁也过来陪陪你?闻娟点点头,她郁闷极了,平时在宿舍的时间少,除了经常偷她牛肉干,来往最多的那茹,就没了说话的人。 黎晓倪和丁宁在自己床上,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是装作不知道,不敢吭声,这种变故谁都能接受,搁在自己身上也是要痛上一年半载的,真是可怜,赶紧起身过来抱抱她。 但是三人最好奇的是,闻娟说的第一次没有了?莫非是初吻?但是依照她和她男朋友的黏糊程度,应该不是初吻吧?那是初夜?三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诡异地不行,非常好奇别人的初夜都是怎么样的。但是闻娟都那么伤心了,怎么问?哎! 那茹开不了口,黎晓倪听到男生两字都过敏,只能轮到丁宁,丁宁最近有点儿没脸没皮,她用纸巾帮闻娟脸上的泪擦干,“两人能不能在一起,都是命定的。我们的父母也是人,不要对父母的感情寄予太多的苛求,他们也有追求他们幸福的权力,是吧?闻娟,你那么敢爱敢恨,你应该理解的吧!你都快20岁了吧,你也是成年人,别对着父母要求我的家呢?你自己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谁长大了都是自己一个家,迟早都是的。你好歹还有个男朋友,他暂时还可以做你的依靠,你看我们这些单身的...” 丁宁指了指黎晓倪,“这个,被男生两字生生逼成了书呆子。” 再指了指那茹,“这个,她就只懂甜怎么写,都不指望她这辈子能懂男人怎么写。” 再指了指自己,“我男朋友不是单纯的出轨,是出柜啊!” 深呼吸了一口气,“来,跟我们说一说,你的第一次都给他了,是初夜吗?” 那茹倒吸了一口气,这个转折有点儿突兀了吧,丁宁拍拍她脑袋,让她不要那么没有见识。黎晓倪提示那茹用手捂住耳朵,小孩子别听。其实不用丁宁安慰,闻娟也能想明白这些,不过有同龄人也有一样的看法,好歹心里更有了底气,“嗯,初夜!” 那茹又倒吸一口气,她掰着指头算,这才开学几个月,丁宁把她的算数的手给拍掉,示意闻娟继续说。闻娟脸红害羞,小声地说:“反正就很自然发生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丁宁示意闻娟讲点儿干货,闻娟不好意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其他细节,你们自己去看片吧!但是真的很痛。” “漫画里面,没有很痛啊!”那茹一脸懵地问,最近看的少女漫画,都很美好啊。 丁宁屈指,敲了她一下脑袋,“你,给我滚到上面去,赶紧的,我就不该把你留在这里。” 那茹被敲痛了,在滚上去之前,举手,想要问最后一个问题,丁宁点头表示同意,并眼神示意她问一点儿建设性的问题。 那茹看着闻娟,非常诚恳地问:“闻娟,牛肉干是你爸爸做的,还是你妈妈做的,牛肉干……”丁宁听到这个开头,气不过,顺手就打过了过去。那茹抱着头,受着丁宁的虐待,誓死要把话说完。 黎晓倪笑得不行,闻娟跟着笑。其实那个年纪,烦恼来的快,走得也快,快乐的时间肯定是占大多数的,朋友之间的相处更加纯粹,更加掏心掏肺,又比高中更加体贴对方和懂得关心对方,大学是一段美妙的时光。 闻娟的最后几块牛肉干捐献给了喝酒买醉的女足队员们,球已经输了,人生都如此不如意了,喝酒怎么能只有烧饼呢?必须有点儿肉,这就是同一个宿舍的友情。 友情的确珍贵,但在那茹眼中,牛肉干也很珍贵,为了能吃上牛肉干,举起酒瓶非常义气地陪令婷婷和何彦喝酒,一打12瓶,平均一人4瓶,最后吐得太难受的三人,着实抱在一起好好哭了一场。 何彦哭的是,林艺比赛还不忘跟秦明朗眉来眼去,该进的球一个没进;令婷婷哭的原因是,齐达内那么厉害,她那么弱,以后怎么还有勇气喜欢他;那茹哭的是,谁买的啤酒那么难喝,浪费了牛肉干!可怜的三人被李沐踢进了公共洗漱间,用花洒让她们好好清醒了一下。 隔天,三人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下床后,在令婷婷床上,抱在一起,抱怨昨晚的一切,难姐难妹不过如此。 第4章 舍友妖妖 院篮球队的队长追妖妖追得很紧,妖妖抵抗不了行走荷尔蒙的诱惑,决定跟他试一试。国庆的时候,两人出去玩了三天两晚,回来之后,妖妖就陷入了热恋,不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多,在宿舍就煲电话,讲电话的语气非常温柔,笑声不断,时不时就“哎呀”“嗯呐”撒个娇,动不动就说“不要啦!”“讨厌啦!”。 那茹听了几次,深感院篮球队队长已经彻底倾倒在妖妖的石榴裙下无法还魂。有几晚睡觉前那茹注意到妖妖床上没人,早上起来又看见她躺在那里,心里默默感慨,真不愧是妖,来无影去无踪啊!那茹最近乖乖地跟妖妖分享少女漫画,妖妖捏捏了那茹的小脸,夸她有眼力见。但那茹不知道妖妖是不是真的快乐?因为同一套漫画,那茹看得呵呵笑,妖妖表情都没有。 妖妖,本名徐家欣,意思就是家族兴旺。她爸爸从她出生开始创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名字娶得好?还是她命里带财?爸爸的公司发展得很好,规模越来越大,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她理所当然成了爸爸最宠爱的公主,性子刁蛮傲娇了一些。 妖妖的长相一般,身材娇小,很会打扮。在宿舍外面,那茹没几次能认出妖妖,都是妖妖跟她打招呼,她才反应过来,就这点儿也经常被妖妖嘲笑,顺便嘲笑她,就她这眼神,以后看男人,千万别看走眼了。那茹非常认同地点头,这话有理。 妖妖的青梅竹马是胖子,胖子对她百依百顺,不离不弃。胖子一点儿不胖,不过是脸圆了一点儿。胖子家住妖妖隔壁,从小就护着妖妖。妖妖在外面招摇,被欺负,胖子帮她打回来,当然自己也挨了不少揍。从小学到高中,胖子都跟妖妖同一个班。据妖妖说,是胖子死皮赖脸求着跟她同一个班的。 但是那茹看妖妖那一脸满意的表情,其实很享受胖子的一路护花吧。妖妖不会的功课,胖子帮忙;妖妖不想做的作业,胖子帮忙;妖妖跟女生有矛盾,胖子帮忙;妖妖喜欢某个男生了,胖子帮忙。妖妖的高中同学问她,为什么不能喜欢胖子?这世上说不定再也找不到比胖子对她更好的人了。妖妖就感叹了一句,胖子啊! 妖妖对胖子的感情很矛盾,依赖着胖子的照顾,但是又嫌弃胖子的照顾,偶尔看胖子很顺眼,偶尔又觉得他很烦,最重要的是,在胖子这里确实找不到天雷地火碰撞般的情感升华,但她就是想要这样的感情,于是遇上了于恒,也就是北京的王八蛋。 于恒是高干子弟,爸爸的仕途一直很顺畅,前几年升迁到了北京。于恒本人高大帅气又有才华是必须的,不然怎么能让妖妖念念不忘。于恒跟其他高干子弟最大的不同是,他真的不叛逆,从小就听话,钢琴考10级也没有叫过一声苦,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妖妖是进入他们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才认识于恒,一眼就看上了他,觉得那就是命中注定的王子。于恒对妖妖的世界很向往,妖妖任性,放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学习成绩也一直保持得很好,舞蹈,绘画,钢琴各种才艺,一样不缺。 高一的寒假,妖妖和于恒在一起了,妖妖带着于恒展开了一场极致浪漫的恋爱,用尽了妖妖在偶像剧,漫画,小说里搜罗到的所有技能,于恒对妖妖自此情根深种。 于恒的爸爸调任北京之后,坚持把于恒接到北京上学,更方便考北京的大学。于恒怎么会舍得离开妖妖,跟家里对抗了起来。于恒妈妈对妖妖非常不满,家里那么乖巧的儿子,为了一个爆发富的女儿,揭竿起义了。 于恒妈妈没有直接找妖妖,而是找了妖妖妈妈。妖妖爸爸的生意是很顺利,但跟她妈妈的感情越来越淡,在妖妖10岁的时候离婚了,妖妖判给了妈妈。爸爸立刻组建了新家,新妈妈也带着一个女儿,比妖妖还大,妖妖没有计较那么多,姐姐长,姐姐短,一点儿生疏都没有,讨得新妈妈很喜欢她,爸爸看了也高兴,对妖妖倍加疼爱,妖妖平时一个人的花销用度堪比一个普通三口之家的开支。 妖妖妈妈自从离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老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妖妖无力鼓励她妈更加坚强,只有自己更加坚强。妖妖经常对那茹感叹,如果不是胖子,她哪里还有爱?胖子给了她成长所需要的爱,疼爱,关爱,陪伴一样不缺,甚至比很多父母都好。 妖妖妈妈面对于恒妈妈的强势,没有说一句话。回家之后,告诉妖妖,跟于恒分手吧,就算她以后能嫁去于恒家,有这种婆婆,也是一辈子吃苦。妖妖不理会,她总觉得是妈妈的软弱才会婚姻失败,自己不会跟妈妈走同样的路,她一定会得到于恒家的认可。 霸气的妖妖直接找上了门,当着于恒妈妈的面,问于恒怎么选择?于恒理所当然选择了她,两人手拉手出了于恒家,天真的两人以为自己的爱情,赢了全世界,欢呼着庆祝,在一起腻歪了好几天。 没过几天,妖妖妈妈接到学校校长的电话,让她去学校面谈。校长给妖妖两个选择,退学或是转学。妖妖在于恒面前,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回到家里,拉着胖子,一顿嚎啕大哭,终于知道自己这点儿爱,自己这点儿力量,实在渺小。胖子陪妖妖哭完,跟她说,我会陪着你转学,于是2人一起转到了隔壁市里的一个重点寄宿中学。 于恒伤心,在家绝食抗议,熬了2天,第三天就放弃了,但他还是求妈妈,在这里念完高中,不过是想私下跟妖妖保持联系。于恒妈妈也心疼儿子,既然妖妖已经转学,被迫妥协了。 于恒通过胖子,跟妖妖一直保持联系,或是通信或是电话,并约定一起考北京的大学。妖妖上的寄宿学校,工作日没有假条不能出校。 高三的初夏,快高考了,妖妖过敏犯了,请假出校打针,想着好久没有见于恒了,干脆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去看看他,给他一个惊喜。来到他们之前的高中,趁着门卫没有注意,溜进了校园,下午5点过,正巧碰上学校主路一旁的篮球场举行篮球赛,妖妖一眼就看到了球场上帅气奔跑的于恒,远远地跟他挥手,但于恒没有看到。 妖妖走进的时候,他们正好休息,队员席上一个白嫩嫩娇滴滴的女生递给于恒毛巾和水杯,眼睛也直勾勾看向于恒。于恒擦完汗,喝完水,递回给她的时候,还笑了笑。这怎么让妖妖忍受得了,直接叫了一声,“于恒。”于恒听到后,转头看到妖妖,但是比赛的哨声吹响了,于恒必须进球场继续比赛,没法留在场下跟她解释,只是手势示意妖妖等他一下。 妖妖当下觉得,在于恒心中,篮球可能都比她更重要。当然递水女生,也转头狠狠瞪着她,一副宣誓主权的气势,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故事。妖妖一向傲气,受不了这种委屈,转身走了。 之后,于恒电话胖子说,那个女孩子不过是篮球队的一个助理,跟她清清白白的,让胖子帮忙,跟妖妖解释。胖子一个字不提,他不信,他更相信妖妖的判断,于是妖妖报考了x市的大学,胖子也跟着来了x市,不过终于不再是同一所大学,不再是同一个班了,是妖妖故意改了志愿。妖妖偶尔会叹气,不知道胖子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肯定比我要好很多很多。 第4章 番外-青梅竹马 一天晚饭后,研究室的陈师兄刚进研究室,还没有坐下,一脸丧气地对着丰师兄长吁短叹,“我今天才知道,我女神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再怎么热烈的追求也抵不过竹马的一句,她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一清二楚。” 丰师兄点点头,“那你放弃吧!什么都比不过这样深厚的感情!双方父母也熟悉,根本不用烦恼家里的意见,分分钟就能修成正果,结婚生子。” 那茹听到了,联想到了妖妖和胖子,“那也不一定的,青梅和竹马也就是熟悉一些,但不一定合适。” “你有?”陈师兄想听听别人的故事,吸收能量。 “我的竹马是我小叔。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男人说变心就变心了,离开的时候,招呼都不打的。”那茹想起来就生气。 师兄们捧腹大笑,丰师兄一边笑,一边还说着,不行了,不行了,晚上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听得那茹很恶心,一脸嫌弃。 师兄们笑够了,继续讨论青梅和竹马,陈师兄忧心,不知道怎样打动女神,“算一算时间,我都喜欢她2年了,真心不想放弃。” 李师兄就坐他西侧,拍拍他肩膀,“兄弟,表白吧!我们整个研究室都支持你。”眼神示意大家,大家跟着起哄,表白!表白!表白!只有那茹低头录入文件,没有作声。 “师妹,你觉得不妥?”丰师兄觉得那茹太安静了。 那茹点点头,“师兄,你女神对你的追求态度如何?她的竹马是主动来的?还是她呼唤来的?” “送的物资都收了,帮的忙都谢了,见面能笑着打招呼,就是聊不了几句。不知道她的竹马是怎么来的?但是她跟竹马一路走一路聊,话题很多。”陈师兄一边回忆,一边叹气,各种挫败。 “话都说不上几句,我看没谱!”丰师兄实话实说,李师兄跟着点头。 那茹鼓励陈师兄,“也许是害羞。”顿了顿,“你找跟她要好的同学,从旁试探一下呗!文静的女生都害羞一些。”然后低头,专注自己的录入工作,感情的事儿,她自己都搞不明白,只能鼓励鼓励师兄。 丰师兄赶紧指了指自己,“我,我,我来帮你试探,最近她被分配到我的项目组,我帮你!” “那你不能截胡啊!”陈师兄更是忧心,老丰同学就是个话痨,跟谁都不愁没有话聊,跟同学们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女生们都喜欢找他。 丰师兄笑,“放心,我最近考虑读博,要为了我们法学建设添砖加瓦!没心思小情小爱,除非能遇到一个跟我志同道合的爱人。” 李师兄奚落他,“老丰,女博士也只有男博士能娶,不然谁敢娶?” “这样多好,绝对的竞争力!那我要坚定地读博!”丰师兄拍拍桌子,以示决心! 李师兄继续奚落:“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学校的博士站,有没有女学生!”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等我读的时候,就会有了!不信?你等着瞧!”丰师兄刚李师兄杠上了。 没一会儿,季易推门进来了,直接走到那茹的电脑桌前,揉了揉她已经长得变形的樱桃小丸子头,看样子是太懒,不想继续维持这个发型了。那茹一刻不停地录入文档,看不也不看季易一眼,季易伸手,抬那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他。齐肩的头发,显得那茹的脸更小,女人味更浓,为什么最近越看她越漂亮?那茹配合地对着季易甜甜的笑,又是抛媚眼,又是隔空发送无数个甜甜的吻,季易才放过她,回到座位上,开始干活儿。 陈师兄看得羡慕,那茹和季易也很少说话,但是两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莫名的磁场,戳了戳老丰的胳膊,“你看,他们两人平时也没有说上一句半句,为什么感情还那么好?” 丰师兄点点头,以前没有觉得,今天老陈这样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好像那茹平时跟他说话更多一些。季易则不管那茹怎么样,都对她一味的宠,宠到底;那茹则不管季易怎么忙,见到他,就一味的甜,甜到底。 “老陈,明儿,我就去帮你探探,说不定你也有戏!可能有一些恋爱不用谈。”看老陈一脸困惑,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也不用太担心,聊天没有话题。但你看师弟和师妹,两人都不在同一个世界,不是也挺好的。他们两人聊,能聊什么?师妹聊糖果?师弟聊法条?想想都膈应!” 季易听到了,抬头看了丰师兄一眼,“师兄,你还是继续读博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读博?”丰师兄好奇。 季易不回答,那茹在电脑后面呵呵笑,就他们两人懂,其他都很懵!果然这两人的世界,谁都很多余。 第4章 舍友南然然 那茹近来觉得南然然对她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 比如她去教室早,就扔一本书在教室的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帮那茹霸占她的专属座位,第一次,那茹翻开那书,发现是南然然的名字,还有点儿受宠若惊,走上前,还她书的时候,感动得不行,当然察觉不了一旁男生a很鄙夷的眼神。 又比如下课了,她会主动过来问那茹,是否需要课堂笔记或是课后作业?那茹高兴地点头,想着莫不是国庆之后,南然然对自己产生了患难与共的友情,欣然地接过笔记和作业,当然忽视了一旁男生a不满的表情。 又比如周末,南然然中午吃饭都会问那茹,是否需要带饭,那茹迫不及待地同意,还厚着脸皮附带条件,例如,炒青菜一定要绿色的;炒白菜一定要白绿相间的;炒土豆丝要带辣的青椒;西红柿鸡蛋只要咸的,不要甜的;排骨不要肉,只要骨头;不要炒肉,不要鸡,不要鸭,不要鱼;所有的菜,不能有葱,有蒜,有鸡精和味精;米饭只要三食堂的。说完,担心南然然记不住,又说,帮忙在一食堂找胖师傅,要一份辣青椒炒青菜,跟他说,国贸系的石头要的,他就知道了,拜托啦! 南然然陪着男生a打好饭,让他先吃着,自己又去帮那茹买饭,第一次男生a能忍,第二次男生也能忍,第三次男生就抱怨,为什么要帮这样的女孩子带饭?南然然笑着说,同一个宿舍的嘛,互相帮忙,没事儿的。男生a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万里挑一。 南然然来自祖国南方的边陲小镇,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好山好水出美女,南然然也很美,鹅蛋脸,浓黑的眉眼,动人的双眼皮,长长的辫子到腰间,她的同乡们也都美丽和帅气。 那茹开学跟着南然然去见过一个老乡师兄,轮廓好硬朗的一个美男子,鼻梁高高的,眉眼特别有神,就是个子稍微矮了一点儿。老乡师兄非常温柔,说话轻轻的,走路也让她们靠里边,提建议的时候眼睛特别专注地看着你。 老乡师兄会吹萨克瑟斯,关于这个乐器,那茹除了知道名字,就一无所知了。师兄跟她们讲解这个乐器的时候,那茹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被师兄注意到了,师兄很尴尬的笑笑,收了乐器,转而说一些选课的技巧之类的。南然然有点后悔,带那茹一起过来,之后跟那茹走得就比较远。 南然然是很有想法的一个女生,积极向上。学生会招人,南然然面试了好几个部门,最后进了生活部,听李沐说,生活部部长是她的老乡,这样晋升更快一些。 生活部里有一个灭绝师太,以挑剔闻名,南然然那么漂亮的女生,必须成为被磨练的重点对象。生活部搞活动,最脏最累的体力活儿的名单上有南然然;生活部组织检查宿舍,最臭最脏的大四男生宿舍检查人员名单上有南然然;生活部搞团建,南然然被安排在一旁放音乐,准备物资,跑东跑西,就是不让她参与其中。南然然的部长老乡看不过去,但更怕灭绝师太发怒把他一同灭掉,毕竟他这个位置是灭绝师太让的。 某天,南然然被灭绝师太磨练了一下午,晚上去上辅修课的时候,累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腰来,男生a从她的桌旁路过,顺手递给了她一块从别人那里顺过来的巧克力,南然然当下觉得男生a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来拯救她这个落难的公主。 但是男生a这个人很保守,不太会跟女生互动,好几次南然然示意他一起坐,一起走,不知道他是领悟不到,还是不敢领悟?直到南然然听到前排的男生a跟舍友们要去太白山,她赶紧插话,我和我舍友也去,不然,我们一起吧!中午急冲冲回来,回宿舍里拉人,问了一圈,只有她一直比较嫌弃,不思进取,只知道看漫画和睡觉的那茹有空。她心里害怕,那茹会拖后腿,但又没有其他人选,只能拉着那茹赶紧走。 南然然跟男生a的关系在太白山同游后有了飞跃式的突破,男生a觉得南然然乖巧,大气,懂得包容和迁就,跟那茹比起来,真是哪哪都更好。 比如一起吃饭,南然然会帮忙大家打打汤,见谁喜欢某样菜,会帮忙挪一下盘子,自己去盛饭,会帮忙给大家也盛饭,而那茹就端着碗,只夹着自己喜欢的菜,不说话,也不互动。 晚上住宿出了问题,南然然一点儿抱怨都没有,男生a却看出来那茹一身的不满,凌晨他睁眼看了一眼大家,那茹开着门,靠在墙上坐着睡,又挑剔又不信任他们。 一起爬山,南然然会跟大家一起聊天,开玩笑,分享零食,而那茹不吭声,很多时候都让人感觉不到她存在。 到了山顶,南然然能理解他们想要看日出的心情,而那茹太娇气,刚上山就要下去;在山顶遇到事故,南然然又能理智地分析情况,大家一起有商有量地讨论对策。 下山之后,没有人愿意绕回去还麻将,南然然提议,大家一起去呗,她请大家吃饭,识大体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 而且那茹跟法学系男生的传闻不断,可能真的看不上本系男生,才会那么冷淡,也难为南然然了,这样的舍友,都能包容。总之跟那茹一对比,男生a觉得南然然这样的女孩子太难得了,之后又相互约了几次饭,感情不断升温。 南然然其实发现了男生a不满那茹的情绪,也发现了男生a转头对着她就很满意的眼神,心里暗喜,想不到那茹竟然是神助攻,必须要对她好一点儿才行。 国庆之后,他们早中晚饭都要一起吃,上课坐一起,自习也要在一起,但是两人又保持着纯洁的同学模式,反正看得见的场合,他们并肩坐,并排走,但是从不牵手,各种花销也都aa。 某天上课的时候,黎晓倪和那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黎晓倪看到教室中间正襟危坐的两人,笑着跟那茹八卦,那茹思索,“柏拉图?” 黎晓倪拍拍她脑子,“这是老夫老妻,相敬如冰,细水长流的相处模式,预估大学毕业就能走向婚姻的殿堂。像男生a那么守得住分寸的男生,还是很少的,虽然不够大气,但是南然然应该很喜欢。” 那茹思索,“老夫老妻?”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她爹妈的相处方式,他爹散步要牵她妈的手,她爹偶尔研究石头来不及吃饭,撒娇让她妈喂,她爹最喜欢把石头挂在她妈身上,来来回回地看,到底是石头漂亮还是媳妇儿漂亮?老夫老妻是这样相处吗? 黎晓倪看陷入沉思的那茹好笑,“你想什么啊?你好歹要先找个男人,过上50,60年才知道什么叫做老夫老妻啊!” 我男人,季易啊!季易老了之后会这样跟我相处,是我不甜了吗?或是腻了?还是他不爱甜了?那茹随口说:“漫画里面的情节不是这样的。” “宝宝啊,现实跟漫画不同的,不然你找个男人试试?”黎晓倪奚落她,就她这样一脸白痴样儿,真是不知道哪个眼瞎的会看上她。 “好的。”那茹点点头。好一会儿,那茹反应过来,她刚怎么被黎晓倪带到沟里去了。 第4章 番外-安全感 之后一个周五傍晚,师兄们又相约去看球赛了,那茹站在季易桌子侧面,趴在他桌角的文件堆上,双肘撑着脑袋,观看季易审漫画社的稿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季易,心里满当当的,莫名的开心。 那茹心情很好,就喜欢胡言乱语,比如,分寸是什么?男生怎么看待男女朋友之间的“分寸”?相敬如冰就能长长久久吗?老夫老妻手都不牵吗?情侣之间aa就能更稳定吗?aa难道不是为了分手算得更清楚吗?古代,女人都能养面首,为什么现在不能?婚姻法复杂吗?有规定结婚多少年不能离婚吗?有规定结婚多少年可以随便离婚吗?结婚和离婚,哪个手续更复杂? 想了想,又嘀咕,离婚如果手续太复杂,应该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去离婚,那应该跟结婚差不多,但也有可能为了真爱必须抛弃旧爱,爱真是太难琢磨了,为什么一时一个变呢? 然后她盯着季易,神思开始游离,脑子里不断想,季易真的会喜欢我一千年吗?都是哄我开心的吧?故事都是这样写的,刚在一起的时候,浓情蜜意,后来就平淡如水?平淡如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不再关心我了?我不再对他笑了?哎,好复杂! 季易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她声音,抬头看到她盯着他走神的样子,有一点儿不对劲,眼神很空洞又很忧心。季易伸手把那茹拉过来,搂进怀里,坐在她腿上,抱着她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本就在发呆的那茹,突然被季易圈住,完全无力反抗,被欺负得彻彻底底。被吻得神识俱灭得时候,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季易的惩罚尺度太大了,不敢招惹,季易怎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呢?有点儿心虚。 被季易放开后,那茹立即挣扎起身,远离季易,拍拍心虚得怦怦乱跳的心脏,气不过,愤愤地说:“你就是只鳄鱼,整天潜伏在水里,等着猎物上钩,一声不吭,一口吃掉。” 季易听了,笑笑,“我怎么都是只挑剔的鳄鱼,只喜欢吃你。” 那茹没脸没皮的问:“为什么?” 季易手指头勾勾,示意她走过来,靠近他。那茹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季易嘴里的猎物,挣扎又有什么用,果断过去,说不定能留个全尸。 季易等她走进了,又搂她,坐腿上,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甜啊!”那茹以前懵懵懂懂还不怎么害羞,最近被季易启发得不错,知道脸红了,听了之后,埋进季易怀里,抱着他,一顿撒娇。 季易心里想,自己还是太少时间陪她,她才会有那么多不安全感,但是无解,搂紧了那茹,不想放开,不管怎样,都不放开。 那茹觉得,抱着季易,就像到了全世界最舒适的地方,不管外面世界如何变幻,如何天崩地裂,季易的怀抱都是最温暖的,季易的味道都是最安全的。那些胡思乱想再也不会侵扰她,她只需要坚定地抱着季易,就一定能长长久久地跟他在一起。 第4章 女足队的爱情故事 女足队的训练强度在增加,为了增强实战能力,又隔三岔五地组织看比赛取经,踢个友谊赛什么的。何彦因为人踏实,办事靠谱,被雷昊委以重任,由她来联络各系的女足队,或是院外的女足队,组织友谊赛。训练计划也由何彦辅助林艺,监督大家执行,最近林艺又因为私人问题,有一些心不在焉,大多数情况都由何彦来处理。 何彦实在分身乏术,忙不过来,就把漫画社的大部分工作甩给那茹。那茹非常愧疚,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何彦的工作,并不断往何彦床上塞巧克力,塞钙片,塞夹心饼干,塞棒棒糖。 丁宁每次见了,就笑话她,你现在知道补偿室长,当时是怎么把室长推下火坑的?何彦笑笑对丁宁说,没事儿,我也挺乐在其中的,是我自己愿意的。那茹赶紧抱着何彦,一顿蹭,还是室长最伟大,最最最伟大! 令婷婷是学生会体育部的干事,体育部的活动一向最多,各种赛事,各种活动,一个接一个,一人顶三人用,女人顶男人用,男人顶超人用。令婷婷被雷昊带去图书馆地下室看了一次球赛之后,上了瘾,争分夺秒地往地下室钻,去看她偶像所有的球赛,打的口号是为了技艺的精进。 雷昊觉得令婷婷又上心,又上进,在队里夸奖了她无数次,还特意陪同她去了好几次。令婷婷嫌雷昊看球赛的时候太吵了,太多评论了,不想带他,但是图书馆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花楼的院门斜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被雷昊撞上,毕竟又是教练,不好拒绝,于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雷昊的吵。 那茹从女足队离开后,再没有主动过问过女足队的情况。某晚何彦终于有空来了一趟漫画社打卡,那茹高兴地拉着何彦一起回宿舍,远远见到林艺和秦明朗同行,就在100米远的阴暗处,驻足低声八卦。 那茹踢着脚下的石头,“你们现在站位都定了吗?” 何彦蹂躏着手上的树叶,“定了,林艺大前锋,我们球队胜利的希望,还被雷昊选为了队长。” 那茹把石头踢到了路中间,又换一颗石头踢,“你呢?” 何彦扔掉稀烂的树叶,从背包侧口袋拿出水杯,喝了口水,“中场兼后卫,教练说,这种业余的女足球赛,球门前面最混乱,进攻和防守同样重要,我们可能3,3,3或3,4,2的阵型居多。”说完,把水杯放了回去。 第二颗石头也被踢到路中间,那茹气馁,不踢了,“秦明朗还在女足?” 何彦压低声音,“在啊,他正式申请了副教练的位置,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训练场,比雷昊积极,雷昊还时不时要迟到啊,请假之类的。我感觉雷昊的心思不在女足队,是学生会宣传部,听说宣传部的活动,他一次都没有缺席。女足队估计就是他的跳板。” 那茹点点头,“那秦教练跟林队长是在沟通球队工作啦?” 何彦凑近那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谁知道呢?最近训练的时候,林艺都跟秦明朗单独在一起,说是要特训大前锋,嘻嘻哈哈特训,有意思吗?” 那茹听得很开心,“那肯定很有趣吧!你们看热闹看得还开心吗?” 何彦直起背,叹气,“不是很开心!雷昊经常不在,林艺和秦明朗又这样,执行训练计划的事儿都落到我的头上,大二那两个师姐,很不满意,训练很不积极,好像要退队的样子。而且情况都如此不妙了,林艺还觉得训练时间不够,还要加长时间。是不是有点儿疯狂?” 那茹拍拍何彦的肩,安慰她:“大前锋都不担心,你也别担心!” 何彦又叹气,“我担心,我们起早摸黑,辛苦训练这么久,比赛成绩却一塌糊涂,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嘛!” 那茹抓住何彦手臂,摇来要去,安慰她,“你跟雷昊反应一下呗,女足队没有成绩,对他的仕途不会有任何帮助的,他总该知道这个逻辑吧!” “啊!林艺拉了秦明朗的手!”何彦赶紧拉那茹看。 那茹兴奋,“哇哦,精彩!果然日久必生情啊!躁动的青春期最是经不住荷尔蒙的冲击啊!” 林艺拉着秦明朗的手,对着秦明朗撒娇的样子,看得她们两人面红耳赤。 何彦惊叹,“林艺不会已经把秦明朗收入囊中了吧!” 秦明朗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感觉比之前更柔和了些,爱情果然是神奇的药水。 那茹动作很轻柔地鼓掌,“林艺果然是女中豪杰,把握时机出击,大获全胜啊!” 何彦双手捂着脸,从手指缝缝里看戏:“他们会亲亲吗?他们如果亲亲,我们还能回宿舍吗?” 那茹把何彦的捂脸的手扯下来,“彦彦,看够了吗?” 何彦扭头看那茹,不解,“咋拉!” 那茹把包卸掉,给到何彦帮忙拿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拿过自己的包,取何彦的包,“赶紧脱外套包头,回宿舍啊!” 何彦动作麻利地脱掉外套,再背上背包,“不早说,看得我那么不好意思!” 那茹用外套包住脑袋,“看了那么多少女漫画,还没有免疫力吗?” 何彦用外套盖住脑袋,“那跟看真人版不同啊!” 那茹扯了扯何彦的外套袖子,让她看向她,“他们其实挺般配的,一个钢铁男,一个女汉子,强强联手,天作之合啊!彦彦,你说他们的孩子不会生下来就会踢球吧!” 何彦被逗得乐得不行,甩动脑袋两边的袖子,打那茹,两人疯疯闹闹往宿舍去了。临近宿舍门口的时候,她们两个立即安静地跟两个僵尸人一样默默地溜进了宿舍楼。 进了宿舍楼,何彦拉住那茹脑袋旁的袖子,让她靠近她,低声说:“我撞见好几次,雷昊追着令婷婷去地下室看球赛。” “既然这样,雷昊为什么对女足队的工作还不上心?”那茹不解。 “我觉得雷昊是个明白人,还是学生会的仕途更重要,对前途更有意义。雷昊应该比秦明朗靠谱。”何彦理智地分析。 那茹仔细打量何彦,“你不会看上雷昊了吧?” 何彦用自己外套袖子打那茹,“我的爱都给了流川枫,他们算个啥啊!” 那茹把何彦的两只袖子抓住,缠绕她的脖子,捆住,让她没有办法用袖子继续打她,“嗯,我们彦彦就是有眼光。其实研究室的师兄们都不错,不然,我帮你挑一个?” 何彦脸红了,眼神闪躲,那茹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不对劲,“真的有看上的?谁?” 何彦扭扭捏捏,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丰师兄对面那个师兄叫什么?” “章师兄?他话最少,哪个系的,我都不知道呢!”那茹惊叹。 “你没有觉得他的侧脸很帅吗?每次从我们漫画社经过,他的侧脸最好看。”何彦小小声说。 “需要我帮你推波助澜吗?”那茹觉得研究室的师兄们,三观都正,谁都好。 “不要!”何彦害羞,“我自己搞定,你别掺和哈!”那茹听了赶紧点头,何况她也不知道如何推波助澜啊,感情的事儿,还是两人自己努力的好! 第4章 难缠的病毒和小叔 转眼间,10月底,秋风萧瑟,寒意袭来,x市昼夜温差变大,那茹很不习惯,完全不知道怎么穿衣服,下场就是感冒了。那茹对于感冒的治疗手段就是维c+维c+维c,或者吃橙子,但是这个季节,在x市找不到橙子的身影,就只能靠亲娘提前准备的维c熬着。 最糟糕的是,如果仅仅是感冒可能熬一熬就算了,但那茹的鼻子过敏严重了,鼻水一直流,止也止不住,动不动就打喷嚏,只能整日抱着纸巾,头晕脑涨,周末在宿舍床上被折磨了两天,本来漫画可以治疗一切,这次连漫画都看不下去了。 周一的必修课还是必须上的,但是被老师赶出来,实属罕见。老师让她赶紧去看医生,那茹就抱着纸巾,坐在小花园的石头凳子上,晒着越来越珍贵的阳光,发呆。偶尔有那么2,3分钟没有鼻水,都能让那茹感觉生活很美好,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美好,喷嚏又来了,一个喷嚏能打得她头犯晕,那茹真是很累。 秋风一吹,那茹的喷嚏接二连三,脑仁感觉要被喷出来了,好像有一双手在脑子里乱搅似的疼。那茹被迫对病毒投降,医务室虽然比医院更容易接受一些,但她更想早点儿解脱,医院的医生应该会更狠一些,说不定可以开点儿什么止痛针,镇静剂,安眠药之类的。 那茹把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盖,纸巾往卫衣的兜里一放,双手也揣进去,打起精神往学校门口走,还是人民医院,还是急诊,挂号护士问她为什么不去门诊挂号,她回答,护士姐姐,我头痛得快裂开了。 在医生会诊室外面等号的时候,听到电话响,拿出来一看,小叔,“小叔,我快死了,你来救救我吧!” 那景行相当镇静,“感冒要早点儿吃药看医生,从小就教你,也没教会。你在医院了吗?” 那茹打了一个很艰难的喷嚏,喘着粗气回答:“嗯!” 那景行幸灾乐祸,“你的坑嫌弃你臭,不让你待了吗?你的坑还算清醒,你也不用留念了,好好地学习,听到了吗?” 那茹很气,但是不想跟那景行计较,“小叔,小婶婶知道你这么坏吗?” 那景行笑笑,“我这么负责任的小叔,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那茹,我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女孩子要矜持,保护好自己,你还那么小,看人看事都有局限,不要委屈自己。” 那茹无奈,病毒都抗争不了,还跟小叔抗争啥,“好的,我知道了!” 那茹见到医生,礼貌地打了招呼之后,第一句话就吓得医生不行,“医生叔叔,麻烦您用点儿猛药,让我早点儿解脱,我真的太累了!鼻涕和喷嚏把我折腾得想自杀!能开点儿安眠药,让我睡过去吗?” 医生瞪了她两眼,看了看她的扁桃体,再听了听她的肺,“先做个血液检查,30分钟出报告,然后拿着报告来找我。” 那茹点点头,心里无数的不情愿在奔腾,但是为了早日解脱,只能忍住,幸好鼻塞了,对医院的气味不敏感了。等血检结果期间,那茹还是去医院小卖部买了口罩,好歹能挡一挡味道。 医生看了下血检结果,“输液ok吗?” “输液能让我睡着吗?”那茹只想赶紧走出鼻水和喷嚏的阴影。 “住院行吗?”医生觉得住院用药更合理一些。 “不行,我还要回学校上课。”那茹心想,疯了,就住院部的味道就能让我死上千百回,“医生叔叔,可以开止痛药吗?头痛真的太难受了!” 医生无奈,“先把过敏压住了,就没那么难受了,不能随便吃止痛药。去拿药吧!有同学陪你吗?输液的量很大,要盯着的。”医生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输液室可以请护工吗?”请护工这事儿,那茹记得很牢。一次,亲爹从m国回来,就肺炎住院了,她实在受不了住院部的味道,又不能不照顾亲爹,难过得大哭,最后护士告诉她,可以请护工的。 医生匪夷所思看着她,点点头,让她找护士了解具体情况。 护士姐姐很善良,让她就在护士站对面输液,她帮忙看着,那茹待着口罩,头枕着椅背,实在太累了,最近整夜睡不好觉,抗过敏的药都有镇静作用,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身子自主地蜷缩着,侧身靠着椅背,拽着输液管把输液瓶转了小半个圈,护士姐姐看了好几眼,确认没有影响输液水流。 第4章 难缠的病毒和小叔 中午吃饭的时候,季易碰上雷昊,被拉上一起坐,秦明朗也在。雷昊嘲笑秦明朗就喜欢吃窝边草,和林艺两人,每天出双入对的,什么时候给大家派喜糖?又取笑他,当初进队时,还说要追那茹,转眼就换了人。 秦明朗感叹,那茹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不过上午第二节课,在礼堂外面的小花园,见到了那茹。雷昊很好奇,上课时间,她在那里干嘛?秦明朗说,她就坐那儿仰着头,用纸巾捂着鼻子,他本来想上前打招呼,问问咋啦?还没走近就被她的喷嚏声给吓到了,然后就见她戴着帽子往校门方向走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雷昊笑笑,那茹的绯闻不少,但都是背锅,生病了一个人在校园晃悠,也是可怜。 季易听了,没有吭声,心里除了心疼就是无奈,上周他就发现她不对劲,人蔫蔫的,她的回答都是,最近作业太多,累了!早点儿回去睡觉就好,周末她没去研究室,他打过几次手机都没开机,想着应该是补觉了,自己的活儿太多,没有时间盯着她。 没听完他们八卦,季易三两下吃完饭,借口要去给研究室打印资料寄走,端着盘子放到回收处,匆匆出了食堂。 雷昊看着季易的背影,感慨,季易真不容易,两个系的课业,研究室的活儿,还有各种学校活动,最近下午的训练都少来了,可能要提前退队。秦明朗点点头。 季易先去了医务室,没人。跑去校门口打的去了人民医院,想到上次那茹的异常表现,径直去了急诊,她应该情况很严重了,不然绝对不会来医院。 季易凭推断,找到输液室,一眼看过去,没找到那茹,他觉得不对,仔细一排一排地看,看到一个熟悉的睡姿,脸被口罩和帽子遮住,身体侧着蜷缩着,靠着椅背,季易走近,看了一下背包,再看了一下输液的手,确认是她。季易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抬起来,靠他身上。 护士姐姐很有责任心,赶紧走了过来,“你认识她吗?” 季易点点头,礼貌的回答,“是的。” 虽然季易看起来品貌非凡,不像坏人,但是坏人又不是都长得歪瓜裂枣,护士姐姐坚持问:“她叫什么?几岁?” 季易礼貌地配合,“那茹,17岁。” 护士姐姐点点头,“你是她哥哥?” 那茹似乎感受到季易的气息,主动往后面靠了靠,季易护着她,不让她碰到输液的管子,“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姐姐又看了看季易很自然地照顾那茹,抱怨了一句,“有男朋友也舍不得使唤,还找护工。”顿了顿,“她要输的液有点儿多,你来了,我就不管了啊!我本来看她一个人可怜巴巴要请护工,答应帮她看着的。” 季易点点头,道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那茹最让他心疼,每次让他撕心的疼,都是这样。不知道她的独立,为什么让那么他心疼? 口罩待着气闷,坐着睡觉很难受,没一会儿,那茹就醒了,尾椎骨也好痛,那茹来了脾气,闭着眼,用手使劲敲臀部的那节骨头,一脸的愤怒。耳朵里传来季易的声音,“那茹,我们住院吧!” 季易大概了解那茹那些习性,比如凳子一定能够要软,但又不能是坐垫,如果没有软凳子就宁愿坐硬板凳,坐久了一定要起身伸腰,压腰,锤腰,丰师兄也嘲笑她跟个老太太一样,那茹就扯着嘴笑笑,但是眼里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就是难受。虽然娇气,但一般情况都咬牙硬抗。 那茹赶紧睁眼,回头看,“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这里全是病毒。你不能生病!”她从卫衣的兜里扯出一个口罩,让他赶紧戴上,接着那茹的电话就响了。 那茹从兜里掏出来一看,赶紧接听。季易戴上口罩,搂着她,那茹觉得靠着挺舒服,先靠一会儿,接完电话再赶人。 那茹拿着电话,一直没有说话,但情绪越来越不对,突然就听到她说:“小叔,你太过分了!你最近是受了谁的气,往我身上撒吗?高中三年,你都没有管过我,现在这是要干嘛?”那茹一边说话,一边起身,用正在输液的手拉季易,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季易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摇摇头。 那茹的手上扎着针,走动不方便,眼见她把手机用脸和肩夹住,就要去拔针,季易赶紧止住她的动作,“行,人民医院急诊输液室,你让他来吧!记得给我带最软的靠枕,最透气的口罩,最甜的糖,最止疼的药,最好可以带张床,如果不带来,我就跟奶奶哭诉,大声哭诉,你欺负我!”说话,那茹立即挂掉电话,“你赶紧回学校,我小叔让他战友过来了,监督我,以免我生病的时候跟你旧情复燃。” 季易真是苦笑不得,“为什么是旧情复燃?” 那茹推他,“在他那里,你只能是旧情,不然我们真成了牛郎和织女了。” 季易只能叮嘱她,“你记得接我电话。” “我一会儿就关机了。既然他一定要送一个人来受折磨,我当然得好好表现表现。你放心吧,我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那景行前面。”那茹被小叔激得,疼痛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精神头十足,“回去记得多喝温水,把呼吸进去的病毒都冲掉。”顿了顿,可怜巴巴地看着季易,“你真的不能生病,我真的很讨厌医院。” 季易点点头,看她的眼神又心疼又无奈,“你记得有事给我电话。” 那茹点点头,给他摆摆手,坐下,开始凝神聚气,想招儿。季易悬着一颗心,离开了医院,回到研究室,盯着书发呆。丰师兄抬头看到了,“季易,你怎么了?” 季易摇摇头,叹了口气,翻了一页。 “一个周末不见而已,你不会已经相思成灾了吧?”丰师兄打趣他。 季易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也不想丰师兄继续说下去,“她在医院。” “师妹吗?”丰师兄关心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陪着?” 季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不让。”季易知道,如果那茹想要他陪,不管小叔怎么出招,她都有办法。现在她就是故意的,借着小叔阻止的名义,不让他留在那里,唯一的原因是,他不能生病。他不能生病的原因也很离谱,是她不想去医院。哎!这逻辑真是理都理不清。 第4章 劝不动的师妹 丰师兄摇摇头,跟着叹气,这段时间,对那茹的固执作风稍微有了那么一些了解。 上周周末,院男足跟科技大学有友谊赛,季易要上场,师兄们讨论了好几天,这次赛事会如何?那茹完全没有任何女朋友的自觉,跟着师兄们了解了解男朋友的比赛。 丰师兄引导了好几次,那茹都以“哦!”“嗯!”回答,或是点头不吭声,一心录入文件,沉浸在资料里,偶尔还冒出一句,“师兄,我们学校为什么没有法医系?法医都好酷,哪只手,哪个方向捅的刀子,都能判断出来。我们x市的这个秦法医,是不是超级厉害,看这签名。” 丰师兄不死心,继续引导,“秦法医很老了,不用惦记他厉害不厉害。季易要比赛了,你不该关心他厉害不厉害吗?” 那茹点点头,“我莫非要关心我口袋里的糖,甜不甜吗?甜不甜不都是我的吗?”说完,想起来今天没给丰师兄糖吃,赶紧从卫衣兜里抓出一把,“师兄,你尝尝这个。” 丰师兄接过,走去大桌,扔到桌子中间,自己拆开一颗吃,“酸的。” 那茹笑笑,“师兄,酸的也是糖。” 到了周末,那茹睡醒了,顶着一头鸡窝,吸着一盒奶,来了研究室,师兄以为,她来是为了要跟他们去看球赛,还想着她终于开窍了。 然后就见她径直走到电脑桌前,卸下肩上的包,从包里掏出十几本漫画,放在资料旁边,然后拿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含住,再开机,拿资料袋,抽出资料,开始录入。虽然看起来魂不附体,但录入文件的速度却相当迅速,麻利。 丰师兄凑过来,启发她,“一会儿跟我们去看比赛吗?” 那茹摇摇头,从卫衣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眼神示意他看桌上那堆着急要的资料。 “资料晚1,2天,没事儿的。”丰师兄边品味棒棒糖,边宽慰她。 那茹瞪着他,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气愤地说:“这套漫画,我借了快一个星期了,老板都电话到宿舍催我了。” “漫画有男朋友好看吗?”丰师兄不死心。 “男朋友是活的,又不是标本,标本才用来看的。”那茹有时怀疑丰师兄这脑袋怎么去做辩护律师。 丰师兄被那茹的话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怼回去,挫败,其他师兄们哈哈大笑。 李师兄决定出手帮一下老丰,“师妹,就因为活的,所以需要随时盯着啊,不然跑了,怎么办?” 那茹觉得师兄们今天真是太兴奋,又太无聊了,“师兄,家里养的宠物狗,随时被绳子牵着,也能惹是生非。盯着能有什么用?” 李师兄挫败,轮到陈师兄出手,“师妹,盯着,牵着,虽然没用,好歹用心了啊!” 那茹“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录入资料,师兄们以为她可能明白了,宽慰地点点头。 他们出发去球场,见那茹不动,于是围过来叫她一起走,那茹抬头,双眼无光地看着他们,“我不去!” “师妹,心意比较重要,你真的不露个面吗?”陈师兄苦口婆心。 “哦!不去!”那茹低头,继续录入,不理他们。 丰师兄拿出杀手锏,“季易看到你,会很开心的。” “师兄,请您帮忙去打印一张我的头像,贴你脸上。拜托了,谢谢啦!”见他们还不走,伸手从兜里掏出棒棒糖,一人一根,“师兄们,吃着棒棒糖看球赛更开心哦!” 一群师兄,含着棒棒糖,感叹,这丫头真是太倔了,油盐不进,真是比说服罪犯坦白真相还难。 裘青翡在球场,看到研究室的师兄们,一人一根棒棒糖,摇摇头,那茹真是把研究室的氛围带得很奇葩,但为什么我没有?起身,跑出操场,跑到研究室的窗户前,“那茹,我也要棒棒糖!” 那茹正专心致志地录入资料,着实被裘青翡吓了一跳,转身,瞪了他一眼,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根,递给他,摆摆手,让他赶紧走。裘青翡心满意足地含着棒棒糖走了,为什么这丫头的糖和平时吃的糖就是不同呢? 季易和球队的人在一起热身,师兄们走过去,团团围住季易,给他加油打气,季易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人,不想认识他们。 丰师兄从不会知难而退,在季易耳边嘀咕,“师妹太不懂事了,怎么劝,她都不过来看你比赛,我们帮你加油,你好好踢哦!一定要赢哦!” 李师兄继续补充,“其实挺好的,就漫画比你稍微重要那么一点点。” 陈师兄继续补充,“其实打印师妹照片贴老丰脸上,不如做个人形立牌?” 章师兄最后补充,“为什么裘青翡也有棒棒糖,他去压榨师妹了吗?”一群师兄顺着章师兄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互相交换了下,特别是丰师兄,眼神中的怒火燃烧,气势汹汹地向裘青翡走去。 比赛结束,他们兴致冲冲地回研究室,准备跟那茹分享结果,看到的画面是,那茹带着随身听的耳塞,戴着卫衣的帽子,坐在东北角的书架前,面朝书架,曲着腿,低头目不转睛地看放在膝盖上的漫画,电脑屏幕上贴了一张a4纸,上面用黑笔大大的写着: “大神们, 小仙急需闭关修炼,请支持!有事请写纸条,放洞口!谢谢!” 师兄们只能作罢,相约一起去食堂吃饭,叫那茹吃饭,更受打击,还是不要继续被她折磨。 等师兄们吃完饭,散完步回来,推开研究室门,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副画面,研究室的窗帘被拉上了,开着灯,那茹和季易背靠背坐着,季易低头写着作业,那茹曲着腿,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翻着膝盖上的漫画,漫画书从地上挪到了季易桌上,那茹翻完一本,向后伸手,递给季易,季易接过,看一眼序号,拿出下一本,递给她,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 等书空挡,那茹就咬两口三明治,或者把里面自己不爱的火腿肠拿出来,用纸巾包着,放到桌上,季易见到,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丰师兄羡慕,“季易,你又打的出去给她买三明治!我们的呢?” 季易指了指他桌角的纸袋,无奈,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室的氛围这么奇怪了? 第5章 爱的分寸 自从闻涛事件之后,黎晓倪就低调地爱上了学习,整日泡在图书馆里或是自修室里,不到睡觉时间,绝不回来,发誓要从知识的海洋里找到她的黄金屋和颜如玉。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的男生们大多都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子,还是有一些同学知道了闻涛事件的女主是黎晓倪,反正短发的黎晓倪追求者少了很多,黎晓倪觉得挺好,挺清净的,这样更容易挖掘出真爱。 闻涛事件的进展,季易没有提,那茹就没有问。不论如何,如果龚老都没有办法处理妥当,她就算忧心也无用。 裘青翡从丰师兄那里得知,那茹已经录入了不少卷宗,可以先去她那里搜索试试,于是隔三岔五往研究室跑。11月的第二个周四下午,龚老和师兄们都去参加一个讲座了,裘青翡坐在她对面,等那茹搜索资料,实在无聊,就跟那茹唠叨了两句闻涛事件的后续。 闻涛的爸爸闻教授受不了儿子被鉴定为精神失常,自己也精神失常了,闻涛的妈妈一早就察觉闻涛爸爸有一些偏激,孩子也跟着偏激,她坚持送闻涛去检查,闻涛爸爸面子观念重,当了一辈子受人尊重的教授,又是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坚决不同意,一气之下,闻涛的妈妈多年前就离开他们两父子。所以闻涛家现在支离破碎了。 闻涛爸爸喜欢摄影,小时候喜欢拍闻涛,但更喜欢拍定点的闻涛,不是活蹦乱跳的闻涛。闻涛必须站在爸爸指定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直到爸爸拍好照片。有一次,闻涛被摆在花丛中,爸爸还在找焦距,一直黄色的花蝴蝶飞过,闻涛很喜欢,想要去抓,离开了固定的位置,等爸爸找好焦距,却不见了闻涛,冲着闻涛一顿大吼大叫,自此闻涛再也不敢乱跑了。 闻涛长大之后,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性子很孤僻,在班上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有一次春游,闻涛为了打发时间,带上了爸爸的相机,发现女生们对他亲近了许多,都主动围过来,让他拍照,其中也包括他的女神,班上的学习委员,一个肤白貌美,文静秀气的女生。 自此以后,凡是有活动,闻涛都带上相机。爸爸很高兴,闻涛跟他一样的嗜好,顺其自然地就把自己的摄影技巧都传授给他,包括黄金分割点理论,而且对闻涛拍摄的照片各种评论。闻涛最开始不以为意,并把春游中拍摄的一张女神照片寄到了某青少年杂志,想不到入选了,获奖了。 闻涛很高兴,但是爸爸不是太高兴,这个照片拍得太随意,不符合他的审美,他坚定地相信他的审美才是最标准的,之后就坚持对闻涛的作品进行各种纠正。慢慢地,闻涛就被爸爸驯服了。闻涛得了爸爸的真传,并发扬光大,比爸爸还较真,更大一些就开始挑剔爸爸拍的照片,爸爸都给予赞赏和鼓励,并动用自己的关系,把他送上了摄影社社长的位置,然后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那茹听后,感慨:“父母对孩子的爱有的时候挺恐怖的。” 裘青翡跟着感慨:“男女之间的爱也挺恐怖的。” 那茹点点头,“爱能救人,也能杀人!”用手摆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裘青翡点点头,“爱能给人自由,也能禁锢人!”用手摆了一个掐脖子的姿势。 那茹点点头,“爱能给予人能量,也能废了人!”用手摆了一个九阴白骨爪的姿势。 裘青翡点点头,“所以人类是恐怖的。你看历史,人类打着爱的幌子,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还洋洋自得。” 那茹点点头,“爱得有分寸,分寸二字实在玄妙,高深。我这种凡人是悟不了的。” 裘青翡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顿了顿,“你觉得季易能不能悟得了?” 那茹突然笑着抬头,对着裘青翡身后说:“你赶紧问他自己!” 季易嫌弃地看了裘青翡两眼,最近动不动就过来串门,走到自己座位上,翻资料袋,他可不是回来听他们八卦的,是被龚老使唤回来,拿补充资料的。 裘青翡不理会季易的嫌弃,走到季易桌旁,八卦地问:“你的爱圆满了没?” 季易摇摇头,裘青翡惊讶,不会还没有把那茹追到吧,又扭头看那茹,那茹专注地翻阅电脑上的文档,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这边,“为什么?也有你搞定不了的人?” 季易瞥了他一眼,“一辈子那么长,现在就能圆满吗?” 裘青翡倒吸了一口气,爱就是一辈子,平时太小看季易了,执着的人果然不同,心里佩服得紧,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回到那茹电脑桌前,低头沉思不吭声了。 季易赶时间,拿上资料就要离开,那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神示意她,记得等他回来。那茹点了点头,对他送了个甜甜的笑。 讲座结束,龚老带着研究室的弟子们去参加组办方的饭局。组办方是享誉全球的ano国际律师事务所的b市事务所,在五大法学院校轮流举办,为了吸引更多有志向有实力有热情的高校生加入。 ano国际律师事务所的本部在美国芝加哥,中国区总部在b市,对中国其他地区的事务所都有人事,项目,财务的管理权力。中国区的总负责人之一是九总,他也是ano本部的创始人之一,这次特意来x市,主要是为了拜见龚老。 九总拉着龚老客气了半天,凑近龚老说:“季广义的儿子是不是在您的研究室?您满意吗?” 龚老回头看了眼,对应酬心不在焉的季易,点点头,“专业能力非常好,就是不爱交际,我觉得他更适合做研究。” 九总顺着龚老的眼光看过去,一个品貌和气质都很出色的年轻人,眉眼自带冷清和威严,整个气场都是生人勿近,“季广义肯定不同意,这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龚老笑笑,“季易如果愿意做律师,我也支持。他的办事风格,我很喜欢。” 九总很兴奋,龚老平时看起来很温和,处理案子就是出了名的挑剔,“龚老,您帮忙尽早推荐季易到我们律师事务所实习。不能让季广义一人霸占他。” 龚老哈哈笑,他大概知道九总跟季氏集团的关系很密切,“你们得先找季易谈,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九总假装生气,“季易也太不懂事了,连老师的话都不听。” 龚老笑笑,和九总一起,应酬其他参会的同行。季易见龚老那边没什么其他吩咐,跟师兄们打了个招呼,快速闪人了。 第5章 季易的味道 那茹在研究室举着文件,对着屏幕,校对录入的内容,这个案件的资料很多,录入了两天了,那茹被折磨地无法控制地自言自语,“世上那么多路可以走,那么多方法可以解决问题,这些动不动就动刀子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啊?就那么喜欢刀子吗?刀子那么好玩吗?人类发明刀子不是为了切肉吗?不过人肉也是肉,从生物学上与动物肉没有什么不同。” “人类的兽性还是很强,人类还有念头残杀同类。哎,整天看卷宗,感觉世间都没有爱了,全是罪犯,心里得多强大才能抵抗这些邪念的侵袭啊!” “季易为什么会选择法学呢?这是多心累的行业啊!太辛苦了,心里压力太大!人活着就那么苦,过得潇洒一点儿多好啊!” “我家老头儿多好,整天都随心所欲的,散仙一个;我娘也好,不是在她爱的工作岗位上,就是在她爱的各种聚会上,哪里人多往哪里凑。” “我呢?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干活啊?我上大学不是为了整天躺着看漫画,不被老师批评吗?不是为了整天无所事事,不用学习吗?” “我这么没有理想,没有追求的平凡人,跟研究室的气质实在太不相符了,龚老和师兄们真是太有包容心了,什么时候能一脚把我踢出去啊……” 那茹用尽最后一口气,把手上的文件校队完,保存,关闭,把文件装入文件袋里,扔到东侧的书架前地上那堆已经录入完的资料里,低头叹了口气,右手自动操作鼠标,新建一个文档。 那茹用左手打右手一下,又用右手打左手一下,“你们怎么那么不乖?我才是老大,你们得听我的啊!那么积极建新文档干嘛!我脑袋里面太多犯罪信息了,让我休息一会儿,delete一下。” 但是左手自动拿起了桌角的文件袋,右手自动抽出了里面的卷宗,那茹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听到季易笑的声音,那茹抬头看,他竟然在位置上。 那茹高兴地起身,跑到季易身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就你一个人回来吗?师兄们呢?” 季易放下手上的文件,把她搂到腿上坐着,搂紧她,“那茹,辛苦啦!” “哪里有你们辛苦?我就过一遍信息都那么累,你们还要分析,得多累啊!”那茹的头靠在季易的肩上,鼻子凑近他的脖子,吸味道。 “这样就饱了吗?”最近季易发现,那茹挑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饭要挑,菜要挑,吃饭的地点要挑。去食堂要赶第一批,食堂的味道清新一些,如果赶不上,就关门前,人少,混杂的味道能少很多。 好几次他在外面办事,电话给她带吃的,她不是回答,带回来就不好吃了,就是回答,研究室全是书尘的味道,没有胃口。让她带回宿舍吃,她就回答,不想一晚上,宿舍都是饭菜味,感觉跟睡在厨房一样。唯一能接受的市区一家烘培店的三明治,吃了两次,说腻了,不想再吃了。 那茹点点头,季易的味道,又能饱腹,还能助眠,“季易,我把你味道一天天吸走了,你不会过段时间就成了骷髅了吧?你的骨头会不会也有味道?跟现在的味道会是一样吗?” 季易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她,拿起资料继续看,最近活动太多,没有时间准备大作业,延期交作业不是什么问题,但教授们跟着就会向龚老抱怨,龚老就会找他谈话,谈话的内容不过是,一个法律人,对时间尤其应该重视,既然一篇做不完,就做两篇吧! 那茹也不理会季易是否回答,继续自言自语:“你用的是我给你的洗护用品吗?为什么你的味道跟我的味道还是不同呢?为什么同样的化学试剂到了不同人身上就变了味儿呢?我应该改学化学,研究一下这个课题。如果不是物理太难,现在说不定我就是化学领域的一大奇才。哎,真是可惜了。为什么理科一定要学物理呢?化学跟物理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那茹录入了好几个小时的资料,真的很累,掉入这么安全的坑里,不得不打瞌睡,脑子还很清醒,不能在这里睡,师兄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得回宿舍睡,但闻着季易的味道,好安全,再瞌睡5秒,就5秒。 季易猜到那茹10秒之内一定打瞌睡,想起前段时间,她一直很好奇,他的味道是否会因为洗护用品的味道改变而改变?没多久,兴冲冲地抱了一个纸箱给他,让他试试。 季易抱着纸箱回宿舍,打开一看,里面好几个不同品牌的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唯一共同点是,全是柠檬味儿。丰师兄凑过来看,“这是什么?”季易让他自己看,转身去找洗澡换洗的衣服。 “季易,一个名字都不认识,这是洗发水吗?哪里的?”丰师兄看得很困惑。 “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有t国的,有v国的,有f国的。”季易说完,笑了笑,难得见她那么较真一件事儿。 “你家里寄来的吗?”丰师兄跃跃欲试。 “那茹做实验用的。你建议你最好别用,不然她闻出来,我不保证她生气了不罢工。”季易拍拍丰师兄肩膀,在好奇心和电子资料两者中选其一吧。 “做什么实验?”丰师兄赶紧扔下手上拿着的瓶子,拍拍手,不要沾染一点儿味道。 “洗护用品是否能改变一个人的味道?”季易无奈,但又必须配合。 “师妹就是狗鼻子,我晚上去什么食堂,她都能猜出来,偶尔连吃了什么菜都能闻出来。大前天,我和老陈去外面吃了汤锅,整晚都不让我们关研究室的门。约你们两人出去吃个饭,真是太难,你呢,嫌外出一趟太耽误时间;她呢,从饭店到菜品,附加条件太多。你怎么能忍得了,你之前知道她这么挑剔吗?现在不后悔吗?以后你们真的结婚了,她连味道都要管,你受得了吗?说不定以后让你吃空气!而且你看看,她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走,典型的挑食引起的营养不良,以后有你担心的。”丰师兄一顿叨叨,积怨已久。 想起丰师兄的叨叨,季易的确有点儿担心,但是能怎么办呢?出去住,请阿姨做饭多好,她又不同意。季易低头吻了吻粉嘟嘟的小嘴,不让她继续睡下去,“那茹,别睡了,去食堂吃饭!”那茹伸手圈住季易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摇摇头。 “我抱你出门?”季易作势要起身。 那茹赶紧让自己清醒,从季易腿上快速起身,站到他西侧的书架前,手抓着书架隔板,挂在书架前,像一个人体标本,这个隔板的高度还挺合适,正好可以缓一缓,一会儿,站直身体,揉了揉脑袋,又挪动到季易背后,从后面抱住他,脑袋搁在他头上,“季易,你吃饭了吗?” 季易心里腹诽,一个那么不爱吃饭的人,天天都在过问他是否吃饭。季易点点头,回来的时候,经过食堂,见食堂开门了,快速地解决了温饱。 “真乖!”那茹侧头吻了下季易的侧脸。何彦说章师兄的侧脸好看,怎么会?明明季易的侧脸最好看,看这个下颌的线条,多清晰,多锋利。“你最近用的是f国那款洗发水,对吗?这款的柠檬味浓烈一些,还待着淡淡的青草香。下次试试i国的,我高中时候用过一瓶,感觉就像泡在柠檬里,晚上睡觉闻着可舒服了。” “那么喜欢柠檬吗?”季易配合地问。 “不是,可是男生有花香或是果子香好像有点儿奇怪。你一天到晚都要出去办事,又不能由着我折腾,哎!”那茹说完,叹气,好想把季易关起来,用各种香味来泡,泡个香香的美男子出来,想想都有意思。 “你那么想把我养得香香的,是有什么企图吗?”这行为跟吃唐僧的妖精没区别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我还需要有什么企图吗?”那茹非常坚定自己的认知。 启发了千百回都领悟不了,真是迟钝,季易伸手把她从身后搂到腿上,抱着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还是那茹的甜,最能解气,又能放松。吻着她,好像所有的负累和压力都没有了,只有心口的那抹沁入心脾的甜。 “季易,漱口水的味道还不错,是哪款?”那茹被吻得晕乎乎,还能注意到味道,的确是本能,而且越亲密越是刨根究底。 季易的额头抵住那茹的额头,宠溺地看着她,“哪款牙膏也要告诉你吗?” 那茹点头,这样说起来,除了洗护用户,还有很多需要研究的,从牙膏,漱口水,洗面奶,香皂,肥皂,“你放衣服的袋子有味道吗?” 季易蛊惑她,“跟我出去住,什么都能知道了。” 那茹摇头,不是她非常有原则,而是这事儿风险太高,小叔的侦察能力太强,“我不想离开你!” 这么一句话,季易就想放弃一切计划,不想出国,不想离开x市,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栓在身边,一分一秒不用分离,季易搂紧她,心里一阵慌乱。 10月底,那茹生病那次,他仅仅知道小叔拜托战友来盯着那茹,之后就一无所知了。当天中午,那茹手机就关机了,季易去人民医院找了3次,找不到人,心里火急火燎,但还得正常上课学习,只是没有参加球队训练,实在没有心情。 周二傍晚丰师兄见到何彦,他们才知道那茹被接去军区医院了,是那茹小叔电话向导员请的假,她们也是被电话告知的,让她们晚上不要留门,锁好门睡觉。 当天晚上,季易跑遍了x市的大大小小的军区医院,在导诊台,住院部,怎么都查不到那茹的名字,那一刻,季易心慌到了极点,害怕以后见不到她,更怕她出事儿了,在车上,季易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出来,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茹那张笑脸。 回到宿舍,已经凌晨1点过了,丰师兄细心地给他留了门,听到季易回来的声音,开了床上的台灯,问他情况,季易摇摇头,倒下床,翻过身,没了动静,周身散发着消极的气息。 周三下午,季易下课就往研究室跑,推开门,电脑桌前空空的,一波接一波的失望,让季易倍感无措,不敢动用爸爸的关系,如果爸爸再干涉,那他们两人就没有任何未来而言了。 在研究室待到10点过,也没有等来那茹的影子,季易回到宿舍,倒在床上,手臂捂着脸,那颓废的样子让丰师兄也不知道如何劝。丰师兄也知道,如果那茹健健康康的,又是被家里人带走的,一时找不见也不用那么着急。但那茹似乎病得挺严重,季易周一中午回来,脸色就很不好。他都如此担心,何况季易。 周四晚上,季易不想去研究室,不想看到那个空空的位置,心里就像破了一个洞,越来越大,一直在自修室磨蹭到晚上9点才过去。推开研究室的门,见到电脑后面的那茹,季易有一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确是她,只是脸更小了,更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精神,不过干活儿还是如此麻利。 那茹抬头见到他,也没有笑,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伸手要抱抱。他三两步走了过去,那茹抱着他的腰,脑袋埋进去,转来转去地蹭,就是一句不提,这几天都怎么过的。他抱着那茹,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随时可能找不见她,但是又无解。晚上跟她后面,看她进宿舍,季易竟然不确定了,那会不会就是个幻影?明天又不见了。 那个周末,那茹来研究室录入文件,他趁着师兄们都不在,套了几句话,得到的信息很有限,不过是,小叔大概猜到他们应该还在一起,所以就让战友把她接到他的势力范围内,当兵的人,心肠太硬,实在对付不了。最后一句仍然是,季易,你可千万不能生病,我真的很讨厌医院。 第5章 我属冰,见不得光 11月底,学校运动会的召开,让冷宫更热闹了,里里外外一片荷尔蒙沸腾的景象。所有女朋友或是暧昧对象或潜在发展对象在冷宫的男生们,更频繁地在楼下出现,管校园记录,抓鸳鸯的导员们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反正空气中飘散的味道都是浓情蜜意。 那茹的求学生涯从不会跟任何运动会产生任何关联,大学也不可能有特例。照理说,她怎么都该跟着黎晓倪去操场上吃着薯片,看个热闹,猜测一下大家的私生活,瞎编几个故事,给无聊的生活增添点儿乐趣。 但黎晓倪怎么拉她,她都不为所动,借口也非常离谱:我最近怕风,头疼;我最近关节痛,站一会儿就痛;我最近眼睛太干,外面阳光太盛,更干;我最近心律不齐,不能在外面蹦,必须静修……之前穿短裙,剪短发,那茹没怎么反抗就从了。看来是真不喜欢运动会,黎晓倪很善良地放过她。 在离那茹不到百米的空间里,秋心荡漾的女生们蠢蠢欲动,欲在运动会中把季易拉下红尘,尤其是雷晓悦。雷晓悦一直对她哥哥心存不满,开学之后没几天,就再也不提供季易的行踪,除了偶尔能在男足队训练的时间,远远地见一见,根本没有办法堵到季易本尊。近期连男足训练,也找不见季易了,越来越难解相思。 运动会现场,雷晓悦做了充分的准备,毛巾,水,冷敷冰袋,外伤喷剂,创可贴,纱布,绷带……专业地可以跟校医的装备较量。只要季易出现在赛场,雷晓悦就会出现在离他不到2米远的地方,一有机会就上前问他,是否需要喝水?是否需要毛巾?……周到得堪比宫里的后勤大主管。季易比赛全程雷晓悦都跟在旁边加油打气,比赛结束就在终点处或是休息处拿好毛巾和水等待季易下场。 尽管季易都躲开了,尽管递毛巾和水的女生也不止雷晓悦一个人,但是雷晓悦的大女主气质尽显,对其他递水和毛巾的女生们先进行一轮眼神警告,然后直接上前击杀,果断又凶狠,手起刀落,忙得不可开交。季易寻了个机会,跟雷昊说了两句,让雷昊看着点儿妹妹,不要闹出什么事情。 季易同系的女生们比雷晓悦的段位要高一些,拿着季易的参赛时间表,帮忙做赛前的报道,比赛过程中,还能以班里系里的名义,近距离给所有参赛队员打气加油,赛后的成绩通知。总之比上课时间更容易亲近一些,季易客气地礼貌,所到之处都是浓浓的八卦氛围。 黎晓倪开心地看完热闹后跟那茹八卦,季易的后宫团实在太强大了,简直无所不能,后勤工作太简单,不值得一提,赛前的准备,赛后的跟进,一丝一毫的麻烦都没有留给季易。季易只负责,出场,比赛,走人。 后宫团的服务那么好,那么周到,那么完美无缺,季易仍然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涉入红尘,体验人世间喜怒哀乐的意思,他心就那么硬?我们学校真的就没人能拿下他吗?这可能会成为z校的一大耻辱,女生比例如此之高的院校,竟然没人能扑到他。 那茹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听黎晓倪的八卦,脑子里想象了很多不同的场景,最后竟然以第一次在操场见季易的场景结束。那茹心肝颤动得厉害,不会那天就着了道吧,才会一直把心里最特别的位置留给他,但面上装作风轻云淡,还配合黎晓倪不断点头,但一句话不敢说,担心脑子管不住嘴巴。 丰师兄第一天去操场转悠的时候,没有见到那茹;丰师兄第二天去操场转悠的时候,没有见到那茹;丰师兄第三天去操场,还是没有见到那茹。 他果断杀入了研究室,那茹刚结束一部分资料的录入,站在电脑桌前,伸懒腰,拿起水杯喝水,看到丰师兄匆匆忙忙地进门,摇摇水杯跟他sayhi。丰师兄径直走到那茹跟前,拉起那茹的手腕往门口走。 那茹边挣扎边问:“师兄,你拉我去哪里?出啥事儿拉?” 丰师兄紧紧抓牢她手腕,让她无法挣脱,“去操场。” “季易出事啦?”那茹有一些些紧张,莫非摔坏啦?“去医务室好了,不用去操场。” 丰师兄扭头瞪着她说:“不是。你再不去,就看不到我师弟帅气的比赛剪影了。” 那茹愤愤地甩开丰师兄,“师兄,我最近的属性是冰,一晒就化了,不能去阳光照射的地方。” 丰师兄又抓住她,“那是要师兄我给你撑伞吗?” 那茹求饶:“我不想去。” 丰师兄耍无赖:“我知道啊,所以让你陪我去,行吗?” 那茹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杯,找了个借口,“师兄,我水杯还没有放。” 丰师兄作势就要帮她拿,“我帮你拿?”那茹赶紧摇摇头,放弃抵抗。 “师兄,你先放开我,不然爱慕你的女生会误会的,影响你的桃花多不好啊!”他们已经走出研究生楼,走向操场,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多。研究生楼距离操场就几十步路,不过他们需要在沿着操场外围走百来米才有小门进入操场。 丰师兄露出他的大门牙,笑得很没心没肺,“没事儿,这样爱慕我的女生会更加积极行动,以免我被你抢走了!” 那茹觉得,丰师兄最近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其他师兄们也是一样一样的,“师兄,女生更不喜欢风评不好的男生,特别这种在公共场合与女生拉拉扯扯的男生,真的,会让一些三观特别正的女生放弃考虑你的。” 丰师兄坏笑,“女博士的三观都很正,但是女博士也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所以我一点儿不担心。” 那茹用拿杯子的手,挡着脸,妥协,“师兄,我认输,我真的不跑,跑了,我就是小狗。” “你平时也挺有眼力见的,最近越来越不上道了,早点儿悟道,我也不用浪费那么多力气,浪费那么多口舌啊!那茹,你要跑了,师兄以后就再也不帮你了。”丰师兄放开那茹,一点儿没有觉得自己很不厚道。 那茹只能认栽,“好的!” 两人拉拉扯扯,谈判了一路,谈妥就已经到了操场门口。那茹在操场外面就瞥见了季易,季易身上的运动服是她买的,某a品牌最新款,很难撞衫,是为了运动会特意给季易准备的,三天三套。那茹没有看过真人上身的效果,刚才一眼看去,的确气宇轩昂,那茹心里夸自己的品味好,当然对模特也非常满意。 “看,在那儿!”丰师兄知道季易比赛时间和项目,掐着点儿拉那茹来吃醋的。离他们大概50米的地方,季易正背朝着他们和其他参赛同学一起做热身,身边围着好些同学,好似在加油。 丰师兄:“你也去给我师弟加油啊!” 那茹:“你师弟的能量源那么强大,不需要油。” 丰师兄:“你就是怂!” 那茹:“是啊,怎么拉?” 丰师兄:“师妹,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那茹:“那鸡蛋和西红柿砸过来的时候,你也挡着吗?” “那我们到看台去坐坐看热闹。“丰师兄想不到那茹如此冷静,只能先静观其变。 围观的几个女同学好似发生了口角,比赛开始不久后,那茹身边坐了个人。 “对不起,我上次认错对象凶了你。”那茹听到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说的,还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的人,我的妈妈啊,雷晓悦。 那茹摇摇头,眼睛继续看往前方,“没事儿。” 雷晓悦戳了戳那茹,又指了指那茹身边的师兄,“这是你男朋友吗?” 师兄主动解释:“不是,我是她债主。” 雷晓悦深深叹了口气,说:“哎,情债也是债,没差别啦!” 那茹听后,一顿爆笑,笑着看师兄铁青的脸。 “我是他干哥哥。”师兄不服气。 “哎,这年头干哥哥比老公还亲。” 那茹都快笑岔气了,师兄被气得没有胡子吹,只能吹他的眼镜。 比赛快开始了,三人揣着不同的心思,一时安静了,丰师兄想的是,怎么能让那茹吃醋呢?雷晓悦想的是,那茹眼光还不错,这个师兄比季易可爱多了,好歹能互动。那茹想的是,这个天比赛,赛前冷,赛后热,真是受罪。季易连外套也不穿,生病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雷晓悦丧气地说:“你看,季易虽然礼貌,但跟谁都保持着距离,谁都没有办法亲近,我都跟着他转了三天了,他对任何女生的倾慕都没有一丝丝触动,是真的对女生没有兴趣吗?还是喜欢男生啊?”那茹听后又是一顿爆笑。 “还是他在老家已经有了青梅竹马,或是命定的恋人,所以如此守身如玉。”那茹简直没有办法停止爆笑,雷晓悦太可爱,比雷昊好玩多了。 “我能想到的,能准备的,能行动的,都想了,都准备了,都行动了,但是为什么那么难!莫非他担心我们在毛巾里下蒙汗药,在水里下春药?” 那茹快笑晕了,雷晓悦的脑洞,可以跟黎晓倪比拼一下,她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师妹,你笑得下巴快掉了!你注意点儿形象。”丰师兄实在看不过去,那茹就这样听情敌调侃季易,不生气就算了,笑成这样,是不是心太大了? 那茹这时才发现看台上那么多人都在往她这里看,赶紧深呼吸,收住,眼泪都憋出来了。那茹看季易还有一圈就要结束比赛了,想给他送水,“说不定,你们方法不对?” 雷晓悦甚是气馁,不得不诚恳请教:“哪里不对?” 那茹:“也许是送的东西不对。” 雷晓悦:“这比赛前后就只能送水,还能送啥?” 那茹:“你一会儿去给他送水吗?” 雷晓悦:“当然啦,坚持到底啊,万一他下一刻就感动了呢!” 那茹看看雷晓悦手里没有开过的瓶装水,“你送瓶装水吗?” 雷晓悦点点头,“是的。” 那茹眼睛眯了眯,使坏,“一会儿师兄拿这个水杯,你拿你的瓶装水,你们同时递给他,看他收哪个,可以吗?” 雷晓悦不解,“你这是用过的水杯,不太好吧!” 那茹扭头给师兄使眼色,“新的,第一次用。不信,你问师兄。”师兄知道那茹在使坏,那茹的杯子,季易怎么可能不认识,透明带蓝色条纹的吸管杯。 师兄被迫点头,被迫跟着那茹使坏。 季易快到终点了,第一。雷晓悦兴奋地跳起来,那茹坐着不动,却直摇头,师兄低头凑近那茹小声问,“第一都不满意吗?” 那茹小声回答:“跑那么快干嘛,那么累。第一就算有糖吃,我也可以给他买啊。” 师兄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那茹,感觉在看一个怪物。 那茹赶紧把杯子递给师兄,“师兄快去啊!”你让我来的,你要赶紧去给季易送水。 师兄拿上水杯,跟雷晓悦一起走去终点。季易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在调整呼吸,视线范围内好几张毛巾,好几瓶瓶装水相继出现,他没有做声,直到突然看到那茹的水杯和一只不是那茹的手,他诧异,这是?抬头一看,师兄对着他坏笑,季易挺直身子,四处找那茹,没有看到,又看向师兄。 “季师兄,喝水!”雷晓悦不知道季易四处找什么,没有找到,很失落的样子。 季易从师兄手上接过那茹的水杯,打开盖子,喝水。 “天啊,季易真的喜欢男生。”雷晓悦彻底傻掉,嘀咕着走了。 第5章 我只在乎你 季易喝好水,盖好盖子,拿着水杯就朝操场小门走去,猜测那茹应该回研究室了。季易回研究生宿舍洗了个澡,拿着那茹水杯,来到研究室。 那茹背靠电脑桌坐着,仰着头,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听到开门声,她转身就对季易笑,还是跟往常一样甜,但是似乎眉眼间的愁思清晰可见。 季易三两步走了过去,把水杯放电脑桌上,又走到窗户前,拉上窗帘。拉窗帘的时候,心里有一些不情愿,想公开,想正大光明跟她手牵手出去,想每晚送她到宿舍门口,想早上在宿舍楼下等她,想中午能陪着她吃午餐,想傍晚能带她散步……所有正常情侣做的事儿,他们一件不能。季易的气压越来越低,那茹感觉到了,从后面抱住他,季易转身抱着那茹,抱紧她,很不开心,也不想装作开心。 那茹轻声问:“季易,累了吗?” 季易不想让那茹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沮丧,把头搁在那茹头上,“还好。” 那茹顺顺他的背,“不开心吗?” 季易脑子一团乱,“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那茹赶紧踮起脚,伸头把季易的头拉低到自己眼前,用自己额头贴了贴他额头,没有烧,还好。是胃不舒服吗?又摸了摸他的胃。 季易拉着那茹的手,环抱自己,抱紧她,“那茹,我已经3天没有见你了。”后面还有一句,不敢说,“你为什么能那么狠心,每次都消失得那么彻底。”担心把那茹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拉断,再彻底消失。 那茹没有吭声,只是把头埋到季易怀里。她故意在季易参加比赛的时间来研究室干活儿,这样可以不用在宿舍里纠结得要死,是不是要下楼去看两眼?晚上就在宿舍里翻两页漫画,然后躺着发呆,不开机,不接电话,不想被季易一叫,就彻底丢失了盔甲。 “这几天,谁都能在我身边出现,但是唯独看不到你。”语气里面浓浓的思念和失落。 那茹自从上次生病起,就想了很多,首先是家里的反对,她年龄小是事实,他们反对无可厚非;其次是她跟季易的差距,他们本就在不同的世界,性格,生活习惯,理想抱负,各个方面差距太大,是自己舍不得,放不下,那么固执地想要跟季易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一段不能公开,不能被家人认可的感情,能持续多久?迟早要出问题的。 他们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是不是趁着感情还不够深分开?但怎么才叫做感情够深?为什么一想到分开,心肝肺都揪着痛?她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不能跟任何人讨论,不能跟任何人请教,那茹从未如此纠结过,“季易,可能我们得再想想。”话未说完,季易就察觉那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t恤,抱得更紧了。季易不想听这话,不能听这话,不能想,越想越糟糕,没有一项合格的指标,分分钟都是走向死路。 “你刚才怎么跟师兄去操场了?”季易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不论如何,能多坚持一天,就绝对不放手。 “师兄最近可能太无聊了,拉我去看热闹。”季易的味道,季易的怀抱对那茹来说就是戒不掉的毒药,就算嘴里说说,再想想,实际行动是越抱越紧,压根儿不想放开,就算知道以后没有结果,也要抱紧季易。 “看到了吗?”季易配合地搭话,只是想让气氛不要那么紧张。 “雷晓悦好可爱,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孩儿。而且有哥哥保驾护航,干啥都能不管不顾的。”那茹语气的羡慕让季易很心疼,他也很想说,你有我在,也能不管不顾调皮捣蛋,但实际是,啥都不能。那茹在他面前,乖巧地像个洋娃娃,只有笑,没有哭;只有关心,没有抱怨;只有积极帮忙,没有撒泼胡闹。自己明明有能力可以宠她上了天,却不得不把她藏着,不让人发现。 季易收紧的双臂,让那茹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不想让他钻了牛角尖,“雷昊喜欢令婷婷,过两天就没有心思护着雷晓悦了。她怎么都没我幸运,能有一个专属的护身符,过段时间,她就得跟我高中时一样,夹着尾巴做个隐形人。” 季易一点儿没被安慰到,但也不想让那茹担心,“为什么高中要做隐形人?” 那茹叹了口气,“初中仗着有小叔给我收拾烂摊子,有那么一点儿嚣张,我也没想到,好些无关的同学都会对我有意见,老针对我,麻烦太多了,我也烦了。我娘用鸡毛掸子追着我打的时候,我听懂了一句话,自己本事不够大,又没人罩着的时候,得低着头过日子,才能顺遂。” 季易早知道那茹胆子很大,很多危险的情况,她都很镇定,猜测她小时候闯过不少祸,看来她小叔躲她是有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抛下她不管,“所以你学武术不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更嚣张?” 那茹摇摇头,“不是的,我这嚣张是被逼出来的。小时候我很怕事儿,跟小朋友发生矛盾,都是他们追着我打,我躲。被我爹撞到了,拉着我回来,罚我蹲了一晚上马步,第二天就开始打沙包,跟他对打,操练了2个来月,我爹带着我,找跟我发生过矛盾的所有孩子,一个一个打一遍,自此以后,我就有点儿飘,然后我爹就放心地四处游荡去了,我小叔就被迫承担了所有的烂摊子。” 那茹没有说的是,那景行嫌弃她惹事的手段太低级,又指导她升了几级,之后那景行又嫌弃她总是把烂摊子留给他,又指导她如何处理烂摊子,但是那景行的高中课业太紧张,那茹就只能学了个5.6成。 难怪那茹如此忌惮小叔,“上次小叔是故意跟导员说,接你去军区医院了,对吗?”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吗?那景行真是坏透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你去找啦?”那茹仰头看季易,季易把她头按回怀里,不想让她看他现在的表情,非常不好,一脸沮丧,无奈,焦虑。 “季易,只要你知道那事儿跟我小叔有关,就安安心心地等着。”那茹抱紧季易,可不能让那景行折腾她的人,“我陪着小叔一起长大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搞定他的,你看上次,我不也很快回来了嘛!” 季易听到这话感觉很不对,伸手把那茹的头抬起啦,盯着她眼睛,“所以上次你根本没有康复,就回来了?” 那茹转头,侧脸贴着季易,不让他看。其实那茹回来之后,去医务室继续输液了将近一个星期,各种消炎的药水和营养液,都是战友叔叔帮忙送过来的,非常热心和耐心,那茹好奇问过一次,战友叔叔说,那景行帮过他一个攸关生死的大忙。 季易想起来,那段时间,他见过一次那茹用一个手掌大小的热水袋暖手,丰师兄在宿舍还特意提了一嘴,才11月初,师妹就用热水袋了,是不是娇气地过头了?不过她身上那2两肉,炒一盘菜都嫌少。 当时季易被龚老安排到一个新的项目组,每晚都要在3楼的研究室忙到晚上9.10点才能回1楼,匆匆见一面就必须让那茹赶紧回去休息,那张脸整天惨白惨白的,看着心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战友叔叔死心塌地被那景行使唤,我怎么挑拨都没用。”那段时间过得生不如死,每天被扎针惨,每天被监视着也惨,每天肠胃不舒服也惨,每天精神不佳还要正常上课和干活儿更惨。“而且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小叔睚眦必报,收拾我而已。” “那茹,你相信我吗?一直都相信吗?”季易搂着那茹到电脑桌后的凳子坐下,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更方便看着她眼睛。 “一直都相信啊!”那茹伸手圈住季易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胛处,季易感觉到那茹想要瞌睡的意图,赶紧把她手臂拉下来,头也扶起来,让她坐正看向他。 那茹不高兴,瞪着眼睛,嘟着小嘴,季易顺势亲了亲她,本来打算与她开始严肃的对话,但是一亲就迷恋那甜味,一亲就不能离开,一亲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一亲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要人在眼前就好。 那茹被季易吻得迷迷糊糊的,还能问,“季易,你换漱口水了?” 季易忍不住笑,与那茹额头抵着额头,“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味道?” 那茹眯着眼睛,抱着季易的双颊,仔细地看他的五官,真是哪儿哪儿都合她的意,怎么就被自己捞到手了呢?所以为什么要管明天后天以后什么的,能霸占一天就没有放弃的道理,“我这人虽然很废物,但很有诚信的,说好要喜欢你一千年,就一定会喜欢你一千年,一秒都不会少,做鬼都要跟你飘在一起,做仙儿更要缠着你。所以你趁早死了那颗想逃脱我魔爪的心,你今生是我的,来生还是我的。但是投胎为人太辛苦了,我们还是做一对野鬼吧,随便飘飘,自在!” 季易拉下那茹的手,伸手抱着她的双颊,回答着,好的,然后深情地吻了下去,最好什么都能不管不顾,就这样一直纠缠到下一个千禧年。那茹被季易困住,痴缠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季易还不想放,那茹迅速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瞪着他,用嘴型说着,你坏!太坏了! 季易得逞地笑,把她拉过来,抱着她的腰,不想松开,那茹赶紧背上背包,亲了亲季易的额头,跟他说,明天我们研究生楼西门见。季易满意地松开她,提要求,保持开机,我们短信联系。那茹点点头,又亲了亲一副无赖样子的季易,多可爱啊!顺手拉他起来,让他赶紧回自己座位,而自己开门出研究室。 那茹在走廊,向师兄们告别,蹦蹦跳跳走远了。丰师兄嘀咕,“我怎么觉得师妹最近变漂亮了呢?” 师兄们点点头表示赞同,陈师兄接话,“女大18变,她也快18了,变漂亮正常。” 进入研究室,丰师兄坐到位置上,边翻案宗,边感慨,“师妹太令我失望了,我本来指望着能看一出好戏。” 陈师兄抬头看着他问,“什么好戏?” “争风吃醋,棒打追求者,撒泼闹腾,独霸师弟的好戏呗!”丰师兄一边说,一边叹气,“幸好,秦明朗的女朋友及时演了一出,让我不至于太失望。” 陈师兄奚落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忧心未来的合法或不合法夫妻之间财产纠纷案件太少,我们没有用武之地啊!”丰师兄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师妹,她就只知道大力支持糖果制造商的业绩提升,对季易的荣誉不在乎,对季易的出色不在乎,对季易的追求者不在乎…她在乎啥?” 师兄们跟着陷入思考中,李师兄回答,“有的,她在乎我们有没有欺压季易,不然怎么会打着点滴还来录入文件。”说完,一脸尴尬,其他师兄都看向他,示意他赶紧解释。 “11月初一天中午,我去医务室拿胃药,撞见了那茹在打点滴,旁边有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守着。我也不知道那个军人是谁,就跟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军人察觉到了,打量了我好几眼。师妹才出声解释,我是研究室的师兄而已,还让我拿学生证给军人看,这才放我走了。当天下午,在研究室,她不许我说的中午的事儿,不然以后都不帮我搜索资料。你们可千万不许再提这事儿啊!”说完,看向季易,觉得季易很可怜。季易去医院找不到那茹的事儿,他也知道,明摆着家里人不同意。不过师妹也挺不容易,就这样一直瞒着季易,自己扛着,不撒娇,不卖惨,不抱怨。 师兄们放过他,丰师兄跟着说,“对,她就只在乎季易累不累?季易跑第一,不相关的人都兴奋地欢呼,她却感叹太累了!你说她这个脑子…真是对我们国家经济发展一点儿贡献都没有。” 在场的师兄们一阵爆笑,季易听了没吭声,在那茹的世界里,在乎只有他这个人。 第5章 秋天的桃花,冬天开 进入12月,x市的天儿整日都阴沉着,像被一个个大大的银灰色锅盖罩住,遮住了阳光。北风没日没夜在锅盖里窜悠,寒气袭人。校园里的大树们,齐齐整整地顶着光秃秃的头,看着惨淡得很,也不知道今年的雪姑娘,什么时候能下凡。 早已进入冬眠状态的那茹每分每秒都在祈祷,一天24小时都不用起床,更不用下床。但舍友们都在积极应对冬季来临,一定要抓住寒冷的机会,找个可以暖手的男朋友,尤其是单身了好几个月的丁宁。 丁宁的前男友,那个说等她老了,牙齿掉光了也要爱她牙床的高中男友。在国庆期间,被她突袭发现,跟一个同校的男生在一起了。丁宁被万里晴空里的一道闪电劈得悲痛欲绝,却心中暗喜,庆幸自己输给了一个异性而不是同性。 回校之后,招摇三人组的招摇活动还没让她的郁结得以彻底地释放,又匆匆解散了。 之后,丁宁主动跟着那茹去了漫画书店,挑灯苦读小说和漫画,书中才有理想的男主角,书中才能想爱谁就爱谁,谁也不能反对。 那茹为了安慰丁宁,动不动就给她买棒棒糖,买巧克力,买蛋糕,……在各种甜品的调剂下,丁宁的多巴胺直线上升,频繁参加联谊活动,等待着新的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的萌发。 11月的联谊活动都很失败,丁宁对x市公路大学的男生很不满意,决定征战x市科技大学。之前是被老乡领着,现在她要转移战场,只有孤军一人,有点儿势单力薄,因此丁宁爬上了那茹的床。况且上午11点,宿舍里面的活人就只有那茹。 “宝宝,赶紧起床,跟我去战斗!”丁宁用她那1.73的大高个直接压在那茹身上,双手轻轻地拍那茹的脸。 那茹被压岔了气,赶紧侧身,用被子捂着嘴,一阵咳嗽,自然也清醒了,睁开咳出红血丝的眼,很无奈地看向丁宁,“几点了?” “快中午了!”丁宁抱歉地笑笑,赶紧坐起身,又给她顺顺气。 “去哪里战斗?”那茹是睡醒了,但是不代表想起床。 “科技大学。”丁宁拉那茹的手,让她赶紧坐起来。 最近那茹听太多丁宁的联谊故事,深表同情,“又联谊?你老乡们呢?” “公路大学毕业包分配,连女朋友都能连带一起,她们想一步到位,不愿意挪坑。”丁宁积极地递羽绒服给那茹穿,但是发现那茹的羽绒服怎么xs码都那么大,“这是男款吧?” 那茹点点头,随意找了个借口,“这款暖和。” 丁宁现在顾不上研究这些细节,自己先下床,盯着那茹也赶紧下来,递给她牙刷,牙膏,脸盆,让她动作迅速一点儿,时间很赶,饭局在中午12点准时开始。 那茹飞速地漱口洗脸,被冰冷的水折磨地全身都在颤抖。其他女同学早早打了热水,混成温水洗。但那茹同学因为懒,暖壶就没用过几次,喝水全靠救济,这里要一杯,那里要一杯。至于其他需求,那就扛着,硬扛,都会过去的。 丁宁背好包,等在宿舍门口,着急。那茹放好洗漱用品,从背包里掏出钱包,往羽绒服兜里一揣,眼神示意丁宁,走吧! “你连包都不背?”丁宁指着挂在床尾的背包。 那茹随口说:“又不是私奔,背包干嘛!” 时间也来不及了,丁宁不再叨叨她,拉着她赶紧出门。那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再掏出帽子戴上,再掏出手套戴上,再把羽绒服上的连衣帽也戴上,全副武装,现在连她亲娘也认不出来。 丁宁这才知道,难怪她包都不带,“这口袋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啊!” 那茹点点头,但丁宁完全看不到她的反应,扒开她的连衣帽,眼神对视了一下,确定人还是那茹,牵着她继续走。 两人打的来到科技大学外的餐厅,那茹一看餐馆名字很后悔,竟然吃火锅,这味儿可咋办?“宁宁,一定要吃火锅吗?” “这个天,吃火锅不很正常吗?”丁宁拉着她就往里面走,都已经到这里了,后悔也不行。 两人进去后,丁宁四处张望,看到最里面一张圆桌,坐着4男2女。这两个女孩子是z校法学系的,丁宁老乡介绍认识的,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样子,她们招手让丁宁赶紧过来。 丁宁带着那茹入座,很大方地自我介绍,然后碰碰那茹的胳膊,让她跟着做自我介绍,“你们好,大家叫我丁宁舍友就好了,我是来陪她的。谢谢!” 丁宁听了好笑,但是那茹口罩不取,帽子不取,连手套都不取,丁宁用眼神杀了她无数次,她就是不取。丁宁只能拿出杀手锏,附在她耳旁说:“茹茹宝宝,真人版鬼压床,我更擅长。” 那茹听后,立即扯下口罩,帽子还有手套,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突然对面就有一个声音,“同学,你还记得我吗?”那茹盯着桌上沸腾的火锅,脑子里思索着,火锅店的旺季是不是在每个城市都不同?冬天,大家喜欢热乎乎地聚在一起,但是夏天还能那么热爱火锅的城市可能只有c市了,小叔就很喜欢跟朋友夜宵火锅,但也有可能是故意选火锅店,让她知难而退,真是太坏了。 丁宁碰碰她胳膊,那茹看向她,丁宁再指了指对面,让她看过去,对面的男生,赶紧说,“自行车,记得吗?” 世界真是太小了,她怎么就忘记了,上次遭了那么多罪,还惹得季易生气,就是科技大学,“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不会,我记得你,你的眼睛,我记得一清二楚。”自行车男表现得很激动。 丁宁仔细打量了一下自行车男,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瘦瘦高高,对那茹印象如此深刻,莫非是早就情根深种,附在那茹耳边说:“你要不考虑一下?” 那茹在桌下狠狠地拍了一下丁宁的腿,让她收敛一点儿,“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昨天才来x市。丁宁,对吧?” 那茹眼神示意她赶紧点头,不然以后别奢望我还陪你来,丁宁只能配合地点头,“是的,她家里有事,昨天才入学的。” 自行车男还想继续辩驳,被一旁的男生拉了拉,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暂时消停了。 吃火锅的精髓就是,互帮互助,但那茹非常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吃火锅,借口最近胃炎犯了,找服务生要了一碗粥,低头认真得喝粥,一句不吭声。 除了自行车男稍微木讷一点儿,其他三个男生都挺开朗了,一会儿就聊开了,从大学生活,到新兴科技,到就业形势,到毕业计划,到家庭背景,到三观,到成家立业……聊得非常深入,刷新了那茹多联谊的认知。其中一位体格健硕的男生提议上啤酒,也没人反对,于是借着酒意,越聊越嗨。 如此正襟危坐2个小时,那茹的尾椎骨痛,跟丁宁商量,是否可以先走?借口漫画社有活儿要干,又给她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2:30了,丁宁点点头。那茹起身跟她们道别,转身出了餐厅。 过了大概3分钟,自行车男也尾随那茹出了餐厅,他实在太木讷刻板,从头到尾,话没有说几句,中途对某些观点又很较真,对自己的观点,强调了一次又一次,女生们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早就祈祷他尽快离开。 那茹在车上思索了一会儿,直接去了干洗店,如果可以加急,就租一套漫画,在干洗店里边看边等。 刚下的士,往干洗店走去,后面有人跑上来,拍她肩膀,吓了她一跳,迅速跳开,转身,竟然是自行车男,这是要干什么?那茹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自行车男脸红着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同学,你认错人了。”那茹退得离他更远了一些,感觉这人有点儿不正常。 那茹往后退,自行车男就跟着往前,“不会的,我不会记错的。那天,我反应过来,追到学校门口,你已经打的走了。真的很抱歉。” “不好意思,不需要你道歉,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儿吗?”那茹生气了。 自行车男好似听不到一样,继续往前靠近那茹,“我愧疚了很久,我一定要跟道歉。” 那茹决定不再跟他纠缠,跑了先,转身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裘青翡。 裘青翡早看到这里情形不对,跟他同伴道别,快步往这边走,“怎么了?” 那茹果断地绕到裘青翡后面,小声嘀咕,“遇到一个二愣子,你也别理睬他,我先跑了!谢啦!” “他是你男朋友?”自行车男看着裘青翡问,一脸的焦急。 那茹根本没有心思回答,跟裘青翡打了招呼,话落,转身就往学校跑,自行车男跟着就要追,被裘青翡一把拽住,“你这是要干嘛?” “我之前骑车撞到她,我想跟她道歉。她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道歉。”自行车男着急,说话语速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道歉,真是可笑。”裘青翡抓着他不放,自行车男越挣扎,裘青翡越是抓得紧,打算下一步直接把他绊倒在地,更容易沟通一点儿。 自行车男挣脱不了裘青翡,着急地解释,“我愧疚了快2个月了,终于见到她,有点儿激动了。” “激动?”裘青翡没耐心了,真是啰嗦。 自行车男的脸更红了,“我想告诉她,我当时是看她看入神,才没有及时刹车和避开,都是我的错。”顿了顿,“我总是梦到那天的场景,她就像钻进了我脑子里一样。” 裘青翡生气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她有男朋友了。” 自行车男一脸失落,“你?” 裘青翡眼神示意他看后面,“那是她的男朋友。” 自行车男转身看过去,一个模样和气质都很出色的男生,特别是眉眼间的锐利,不怒自威。 从邮局寄资料回来的季易刚走近他们,裘青翡很不耐烦地说:“这是你家女人秋天惹的桃花,现在开了。” 季易皱了皱眉头,看自行车男的眼神就更锋利了一些。 自行车男结结巴巴地交代:“我骑车…撞到她……我想跟她道歉......” “科技大学?”季易声音跟寒风一样冷,根本没有耐心听完。 “是的。”自行车男的心里慌张,他的确是她的男朋友。 “准备怎么道歉?”季易一点儿面子不想给他留。 自行车男懵了,完全没想过,除了说对不起,具体要怎么道歉,其实想更多的是,怎么追求她,一时就没了声音。 “对不起,抱歉,这次词是可以用来道歉,但没有丝毫意义。”顿了顿,“你追来学校,把她吓到,也叫道歉吗?别把对不起挂嘴上,就觉得对方应该原谅你。你是个成年人,清醒点儿。赶紧走吧!别来这里晃悠了!再晃悠,我们就法院见吧!上次就诊记录,我都保留着,至于怎么索赔,看我心情。” 季易面无表情,声音更是起伏都没有,但自行车男的脸更红了,想再解释些什么,就听到季易冷冰冰的声音,“我不想再多听一个字,我的耐心很有限。” 自行车男多打量了季易两眼,那是自己根本对抗不了的气势,磨磨蹭蹭走向路边打车。 裘青翡在一旁看够了热闹,低声问季易,“你怎么知道他吓到了那茹?” 季易直接赏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不然,你怎么知道他是那茹的桃花?” 裘青翡被季易打击得有点儿不服气,“如果不是我挡着,你女人今天又是一劫,你不该好好感谢我吗?” 季易示意他开条件,裘青翡凑近,“那茹已经帮我把资料收集得七七八八了,就有几份跨国案例,拜托了呗!” 季易点点头,裘青翡高兴,那茹果然好用,“你们到底在一起了没?” 季易不想回答,更不想被裘青翡追问,为什么不能公开?“资料还要吗?” 裘青翡看季易这脸色,感觉不妙,果断住嘴,但心里嘀咕,天啊,那茹竟然能扛到那么久,真是神奇啊! 第5章 背包去私奔 对裘青翡处理麻烦的能力非常有信心的那茹,进入学校之后,不慌不忙,一路走走停停。经过小卖部,顺便买了个红豆包填肚子。 回到宿舍,倒了丁宁暖壶的水,端着杯子,坐在凳子上纠结,去哪里洗澡好?学校大澡堂要下午5点才开门,那去外面?为什么当时只买了一件厚羽绒服呢?当时都想啥啦?这个天儿,穿着薄的羽绒服在外面晃荡,会不会明天就倒下了?倒下了可不美好?医院大门就算常打开,也不能随便往里面窜的啊! 这时,背包里的手机响了。那茹的脑子在想事儿,翻出手机来,看也没看就接听,“小叔,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有时间就跟小婶婶去约会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周末就在宿舍睡觉,不用汇报的啊!” “是我。”电话那头的季易很无奈地出声。 “哦!”只要那茹在宿舍,跟季易的对话,都是越简洁越好。那茹的说法是,话太多的卧底都死得很快。 “那一身火锅味儿,你还能忍多久?”打蛇打七寸,拐那茹最好的办法就是抓弱点。 “零秒!”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这事儿,真是揪心。 “我去市区的j酒店给你开个房间,你去洗澡,衣服也能送洗。”就算那茹百般不情愿出去住,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解决方案。 “好主意,但这话好像哪里不对。”那茹思索着。 午觉刚睡醒的黎晓倪,以为那茹又在自言自语,一边撩开床帘,一边搭话,“哪句话不对?” 那茹做卧底太久,警惕心越来越大,直接挂掉电话,转身对黎晓倪说,“我今天陪丁宁去科技大学联谊,你猜我碰到谁了?” “我竹马?他想通啦?主动联谊啦?”黎晓倪很高兴,寒假回家见面就不用尴尬了。 “怎么会,竹马对青梅的爱,哪里那么容易就放弃了,起码要坚持十年八年,等到你结婚了生子了,真的幸福了,他才会转身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也有可能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万一青梅的婚姻生活不是那么幸福,他还可以立即上架。”这是那茹和黎晓倪偷听了妖妖与胖子的通话之后,黎晓倪对那茹说的,现在那茹复制粘贴,还给黎晓倪。 “那茹,我要起诉你,你抄袭我的版本。”黎晓倪假装生气,走过来,拍了那茹一下,看那茹正从行李箱里翻衣物,“去洗澡吗?” “你闻我身上的味儿。”那茹把袖子递给黎晓倪闻。 黎晓倪赶紧推开,“这个天儿吃火锅,口腹之欲是满足了,但衣服上这味儿,得忍上3.5天。” 那茹收拾好衣物,装入收纳袋里,再装入背包里,转身准备跟黎晓倪打个招呼,今晚可能不回来。丁宁推门进来了,看那茹背着包,脱口而出,“私奔吗?” 那茹心跳怦怦加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丁宁知道什么了吗? 丁宁见那茹呆住,笑着说,“今早,你自己说的,又不是私奔,背包干什么!你现在背包去私奔吗?” 那茹松了一口气,不能解释太多,随意找了个借口,“嗯,我去找我爸私奔一晚,明天再回来。” “那茹,我想吃那家烘培店的蛋糕。”只要那茹去市区,每次都给丁宁带,吃着吃着,她就上瘾了。 “嗯,好的,你乖乖地总结一下今天的联谊,尽快下手,别又手慢被抢走了。”那茹说完,赶紧开门走了,说谎真的心跳好快。季易这主意是好,但是为什么那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呢? 出了宿舍楼,那茹掏出手机,给季易电话,“是我,我自己去开房。” 季易早料到那茹会过河拆桥,只想用他的方案,不想带上他,“查开房记录这种事情,小叔处理起来应该很容易的。” 那茹心里一惊,确实啊!哪天那景行疑心加重了,说不定就去查了。 季易把坑挖大,“晚上你一个人住酒店,不害怕吗?” 那茹心里又一惊,确实啊!万一停电,岂不是死得惨惨的? 季易继续把坑挖深,“可以不用顾及熄灯时间,看漫画到半夜,还可以……” 那茹没等季易说完,迅速地说,“房间号发短信给我,我先去北门了。” 季易心情很好,笑着挂掉电话,快步走进酒店大堂,钓兔子只要用对饵料就行。 那茹拎着一袋漫画,进了酒店,直奔电梯,出了电梯,快速跑向房间,脑子里,心里只有手上的漫画。 季易开门,那茹抬头确认是季易,一言不发,敏捷地从季易的臂弯下钻进房间,把漫画扔在茶几上,背着包就进了浴室。季易虽然得逞,但也无奈,吸引她来的是“不限时看漫画”,而不是他本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只要他在哪儿,她就能跟到哪儿呢? 那茹在浴室里摸着热水,深深感叹,酒店真好。但那景行会让自己舒舒服服住酒店吗?岂不是给了他更多理由迫害自己?算了,冷宫的水是稍微凉了一点儿,但舍友们的热情足够让她感受温暖了。 那茹倒腾完自己,包着头发,打开浴室门,“季易,帮我拿一下拖鞋,谢谢!” 季易把一次性拖鞋拿过来,放地上,扶着她穿好。那茹转身回浴室拎出一个大大的袋子,递给季易,“你帮忙电话客房服务来取,谢谢!”说完,很自觉地踮脚亲他,被季易搂着腰,加深了吻,吻得那茹踮起的脚都撑不住了,才放过她。那茹也只能瞪一瞪季易的背影,不敢嚷嚷,担心季易转身就能更狠地收拾她。 那茹在浴室把头发吹得半干,梳也不梳,顶着一头鸡窝,急匆匆找漫画约会。快步走到小客厅,拿起季易的杯子先补充够水分,深深吸一口氧,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漫画,曲着腿,把漫画往膝盖上一搁,很满意地看了起来。 季易把送洗的袋子给到客房服务之后,也拿着书坐了过来,那茹很自觉地往季易的方向挪,彻底靠上去之前,又仰头确认了一下。季易看着好笑,哪里来的警惕性? 那茹看着漫画里的案情分析,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儿,好像哪里不对,扭头看季易,“你刚才碰到裘青翡和二愣子了吗?” 季易点点头,头也没抬,继续看书。来x市后,冬天的周末,只要有时间,季易都会去酒店住。今年入冬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服那茹,这事儿就一直拖着,刚才闻到二愣子身上的火锅味儿,脑子里一个完美的计划瞬间生成。 那茹放下漫画,抱着季易的胳膊,侧脸紧紧靠着季易的上臂,因为脑子突然就闪出一个念头,“季易现在越来越合我的意,是不是有点儿太好了?会不会跟着就要倒霉了?” 心里忐忑不安,抬头看季易,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季易和她的品味,喜好,生活习惯,甚至处事待人的方式都很相似;只有季易不嫌弃她的挑剔,一味地配合;只有季易无声无息地帮她收拾烂摊子,也不唠叨她;只有季易对她没有要求,随她怎样懒,怎样邋遢都行。跟他同系的女生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他好?那茹看季易的眼神跟着就凝重了起来。 季易感受到那茹气息的变化,抬头看她,不对劲,把书放在身侧,伸手把她搂到腿上坐着,“怎么了?” 那茹抱着季易的腰,头靠到他肩上,试图想明白自己怎么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季易早早摸清楚,只要那茹安静了,一般是胡思乱想的开始,但绝对不说,一个字不提,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她,就是吻得让她更混乱。 1.2个小时后,被欺负得很惨的那茹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季易突然狠狠吻她,她条件反射般地紧张,人蜷缩了起来,脚就靠着季易的大腿,季易摸到她冰冷的脚,停下,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又继续吻着她,抱着她起身,放她到床上,掀起被子,把她的脚盖住后,季易人也压了过来,那茹更紧张,但季易的味道实在诱惑太大,又舍不推开他,趁着脑子还有一丝清醒的神识,小声嘟囔:“这尺度是不是不太适合17岁的未成年?” 季易听了好笑,放过她,侧身躺在她旁边,心里深深叹气,还要等那么多年才能彻底吃掉小糖包,好难等啊! 那茹的第二句话更让季易无奈,“你身上有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接着侧身凑近季易的脑袋闻了闻,“对,这是酒店的洗发水味道。”然后用手臂撑起上半身,眼睛笑得弯弯地看着季易的眼睛说:“我听丰师兄说,你们研究生宿舍的热水跟更年期阿姨的大姨妈一样,完全看心情来。你是不是也被虐得很惨?早就想要改善生活啦?” 季易看那茹的眼神越来越深邃,“那茹,我们出去…”被那茹快速地捂住嘴,趴到他身上,“不许蛊惑我,我们冷宫连热水都没有。” 季易把那茹的手拉开,搂着她一起坐起身,表情立即变得严肃,“你用冷水洗脚?” z校男生对z校女生献殷勤最重要的方式就是拎暖壶去开水房打水,给倾慕对象一个人打水,或是给整个宿舍打水。研究室的师兄们为什么单身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很不欣赏这个行为,宁肯帮忙做大作业,帮忙写案例分析,帮忙写论文提纲。 入冬之后,师兄们等着看季易怎么帮那茹解决热水问题。很多次,师兄们都故意提醒那茹开水房打水的时间,那茹的回答都是,不需要。师兄们追问为什么,那茹就白他们几眼。师兄们还指望着复制季易的方案,这念头只能泡汤了。 那茹听这话,全身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我还没那么疯狂,用湿纸巾擦的。” “脸呢?”季易捏捏她脸蛋,懒人的懒办法真多。 “冰水可以收缩毛孔,看,我是不是最近皮肤更好啦?”那茹把脸凑近给季易看,送上门包子皮,怎能不吃呢?季易只能捧着她脸颊,把脸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亲了个遍。 那茹被他亲得很痒,伸手用力推开,又推不动,只能撒娇,“季易…我错了!”大方地问,“说吧,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季易停住,忍着笑,“今晚跟我睡。” 那茹转头看了一下房间,分明就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房间吗?” 季易摇头。 那茹抱着季易的胳膊,笑地很坦然,“你放心,我不会自虐去睡沙发的。” 季易低头凑近她,吓唬她,“你就一点儿不担心晚上我忍不住办了你?” 那茹笑地更甜,弯弯的眼睛盛满了水晶一样,闪闪发光,亲了亲季易的下巴,“你不会的。听闻娟说,那事儿没那么简单就办得了。” 又不装傻又不装可爱,只有她心情好的时候才撒娇,季易气不过,直接压倒,那就占便宜占够了再说。 如果不是季易的手机响了,那茹真的被季易给折腾疯了,例如,挠她痒痒,让她保证,再也不去科技大学;压在她身上不起来,让她保证,以后他的电话必须接听,他的短信必须回复…她用尽全身力气抗争了几次,最后都以求饶告终…这都是隐藏功能吗?平时没有见他那么无赖过啊! 那晚,季易忙完上床的时候,那茹已经睡着了。谨慎起见,还是保持距离妥当,奈何那茹同学本能地朝着热源挪啊,靠啊,挤啊。季易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那茹同学终于安分了。 凌晨,那茹半梦半醒,恍惚之间,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赶紧睁开眼睛,认真地确认旁边睡的人是季易,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往季易的怀里钻了钻。 季易睡眠一向很浅,那茹一动,他就醒了,担心她呼吸不畅,把她头从被窝里扒拉出来,那茹还没有睡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他,季易注意到她一脸的不安,拍拍她背,“是我,睡吧!”心里却担忧,如此缺乏安全感,却从不表现出来,以后会不会出事儿? 第5章 舍友李沐 近来,成熟稳重的李沐同学陷入了异地的热恋,但是此男朋友不爱煲电话粥,喜欢写信,各种情诗,情书,情歌,一封封如雪花般飞到303,飞进了李沐的心。李沐天天泡图书馆借各种散文,诗歌,小说来摘抄内容回信,比备考高考语文还要用心,李沐的文学素养也飞速提升,最直接的表现是,她舍友们对话都非常浪漫,比如: 我走了—我要带着你的心去流浪; 我回来了—我急切地迫切地回归,回到你的怀抱; 我吃饭去了—我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只为能送你一片白月光; 我上自习去了—我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我上厕所去了—我把身体里的垃圾清除,为了装更多对你的爱; …… 刚开始,舍友们都不太适应,慢慢就习惯了,特别是异地恋男友寄来的各种花,让宿舍里总是花香一片。 圣诞节来临的前一个星期三,那茹陪李沐去了一趟邮局,两人合力抬回来一个大大的纸箱,里面是199枝玫瑰花。整个宿舍都是花,大家把桶全都捐献出来养花,花自然养得不太好,没过几天,眼见着就枯萎了。那茹看着枯萎的花儿,心疼了一小会儿,便想到一个好主意。 当天中午,去食堂的时候,那茹主动给李沐买了一个大鸡腿。李沐盯着她看,眼神问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想干嘛? 那茹谄媚地抱着李沐地胳膊蹭了蹭,大着胆子说:“沐沐,花瓣儿落地为泥,确实浪漫。但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最大化一下花瓣儿的价值,然后再让它们入土为安,有没有更浪漫一点点儿?” 李沐瞥眼瞪她,“每一片花瓣上都带着我家亲爱的对我满满的爱,你想怎样?” 那茹有些怂了,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必须说到底,“沐沐,你那无私的大爱,你那慷慨的大爱,你那广阔无垠的大爱,也包含对姐妹们的爱吧?”然后示意同桌吃饭的丁宁,黎晓倪赶紧附和。她们两人听到那茹的一番说辞,已经快吐了。稍微等等,李沐也会提出来废物利用的,那茹着实着急了点儿。所有她们坚定地不为所动,坐看好戏。 李沐继续瞪着她,“对姐妹的爱肯定是不会少的,但也得看姐妹是不是值得我爱啊!” 那茹被瞪得心虚,求助黎晓倪。黎晓倪看不过去,直接帮她开口,“她就是想用花瓣儿泡个脚。如果有浴缸,就干脆来个花瓣浴之类的。” 那茹赶紧讨好地补充道:“不是我一个人,是大家一起!” 李沐假装生气地说:“你们竟敢想用我的爱来泡脚!找死啊!”作势就要胖揍那茹,那茹赶紧抱头,心里嘀咕:“平时李沐不是这样的啊!”以为疼痛感会一下子袭来,却感觉到一手在蹂躏她那一头鸡窝,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李沐,眼神都在求饶。 李沐笑得不行,“泡吧泡吧,我早就想扯下来泡脚了。” “沐沐,还是你最好了!”那茹一把抱住李沐,感动得不行。天啊!这得多美好啊!花瓣浴就等以后想办法再实现吧! 不仅有玫瑰花瓣,还能趁到热水,整整泡了一个星期,那茹感觉走路都更轻快了,浑身都是玫瑰的香味,天天心情都美滋滋的。 季易察觉味道不对,眼神问那茹,那茹老老实实交代,“这是最最有爱心的李沐赐的福利。” 季易也就只能多看那茹两眼,根本没有时间跟她纠缠多一会儿,马上期末了,那么多科要复习,太忙了。 第5章 王子与睡美人 圣诞节越来越受到重视,院学生会非常隆重地举办了个人歌唱比赛,各个社团也各自搞活动庆祝。 漫画社商量了快一个月,社长大人终于拍板,举行“假面晚会”,场地就在漫画社,大一的社员们负责筹划,采购和布置,大二大三的社员们负责挑剔和参与。那茹真是佩服裘青翡的疯狂,那么直白地压迫大一新人,他就不怕被新人们联合起来灭了吗? 那茹,何彦,还有法学系的3个大一新人,加了好几个晚班,出了几款场地布置的设计,让师兄师姐们选择,并提出意见。师兄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上酒,被裘青翡一个白眼瞪过去,赶紧闭嘴了。从第一个方案到第十五个方案,鉴赏能力一流的师姐们终于烦了,摆摆手放过了他们。那茹对比了下,第一张图和第十五张图就差了一圈气球,中间数次的加加减减都自动抵消,让那茹真是大开眼见。 确定了方案之后,他们马不停蹄地跑前跑后,买各种装饰品和活动需要的物资,对漫画社进行了全面的布置。 a君昨天领到第一批采购回来的面具,嫌弃不够特别,嫌弃款式老旧,嫌弃颜色搭配差,嫌弃面具上的装饰低廉,配不上即将到来的新世纪,嫌弃得那茹想自暴自弃了。 那茹和何彦只能圣诞节当天清晨赶去小商品市场,重新再买一批,那茹让老板把店里最奇奇怪怪的面具全部打包,何彦觉得太夸张了,且经费不足,那茹安慰她,那也没有a君垮着的那张脸夸张,并主动刷卡补足了超出经费的部分。 下午,准备甜点,饮品,水果等,必须摆盘,还要精致。担心a君当场出幺蛾子,大家都不好过,那茹卯足了劲儿,把所有漫画里面,偶像剧里面看过的摆盘都回忆了一遍,又按照a君的颜色喜好严格搭配,好不容易让a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傍晚,大家戴着前一天发下去的面具,隆重着装来到漫画社。没有准备面具,临时想来参加的同学,也可以在入口领取面具。社长大人卡着点儿到,当然不会戴任何面具,这是他的地盘,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双臂照样环抱胸前,四周转了一圈,巡视了一下会场,再审核了一下今晚播放的音乐,点点头表示还算可以,进了自己的小黑屋。 昏黄的灯光,舒缓的音乐,配上简单而又精致的食物,饮料,参与活动的同学们很开心。有面具的遮掩,大家更轻松,肆无忌惮地聊天,气氛很热烈。 但那茹实在熬不住了,最近睡眠严重不够,她还不能离开会场,担心一会儿还有事儿,就跟何彦打招呼,先偷偷去研究室趴一会儿,有事儿就去那边敲门。 这几天,季易经过漫画社,看到过几次那茹窜上窜下的身影,都没有来得及逮住她,又不见了,知道她在忙着准备活动,以为她今晚也会在漫画社参加活动,没想到就看到困意十足的那茹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电脑桌前趴下,对研究室的所有人视若无睹,连季易的方向也没看上一眼。 丰师兄在那茹经过他位置的时候,已经感受到她的魂不附体,小声问季易:“她这是怎么了?” 季易没有回答,指了指音乐飘过来的方向,丰师兄立即明了,新人真是可怜,只能被折磨,这得有多累啊! 那茹的后背对着研究室的窗户,虽然都关着,也开着暖气,但还是有风漏进来。季易担心她感冒,回头看了好几眼,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在师兄们的注目下,把那茹抱过来,放到他旁边石师兄的位置上趴着,然后用自己的羽绒服把那茹的上半身和头一盖,整个过程之流畅,让丰师兄非常赞赏。 “师弟啊,也就师妹这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杂草才能在你这种刀枪不入的石头心里生根发芽。”丰师兄感慨,“师妹真乖,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要来录入资料,明天给她买棒棒糖。” “她应该是嫌弃那边太吵,过来睡觉的。”那茹不过3,5天没来研究室,师兄们就快疯了,总觉得找不到资料,总觉得资料都在那茹没有录入的那部分里面。 “在漫画社被压榨,被欺负,才能明白我们研究室的好,明天必须给她买巧克力。”丰师兄就盼着那茹能赶紧回归工作岗位。 “我一会儿就给雷晓悦电话,告诉去研究生教学楼305,就能找到那茹的干哥哥好好聊聊人生。”季易觉得师兄们现在越来越离谱了,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琢磨出新的偷懒方法,最近就是缠着那茹搜索素材,一个接一个。 “你都知道啦?”丰师兄笑得很开心。 “雷昊说,那茹怎么那么没有眼光,找干哥哥也不找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季易不得不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雷昊懂什么,毛都没长全,整天就惦记宣传部部长那位置,他还真以为他那点儿本事能坐稳啊!老李,对的吧?”丰师兄研一,李师兄大三,丰师兄跟着龚老好几年了,在研究室就是一霸,他擅长交际,人缘很好,办事踏实,下面的师弟们都是他带。 李师兄笑着点头,他这个宣传部部长的位置,是龚老研究室的师兄内让的,这个师兄已经毕业了,“如果不是季易没兴趣,我才不愿意坐那个位置呢!” 丰师兄听到漫画社那边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感叹,“我们研究室平时就被师妹用各种甜食供养着,我深深地忧虑,以后逢年过节收到女生的巧克力都激动不起来了,真是悲哀啊!” “对哦,难怪最近我看到宿舍楼的同学收到巧克力,一点嫉妒心都没有了。”陈师兄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我成熟了,原来是平时吃太多了。而且师妹的花样儿太多了,完全是在跟我们科普甜食的种类。” 丰师兄嘿嘿坏笑,“可惜,季易没有吃到几口。” 季易懒得理会师兄,他吃到的甜,同师兄吃到的甜可不是一个概念啊!但是最近很难见到人啊!惆怅啊! 也就过了大半个小时,有人敲研究室门,丰师兄开门,看到是何彦,“你找那茹?” “是的,谢谢师兄!”何彦偷偷地瞄章师兄,可惜章师兄今天没有带感应器。 “她睡着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丰师兄察觉到何彦在往室内看,以为她是要看看那茹,特意侧开,让她看看趴着睡成猪的那茹。 “嗯,社长让所有社员一起参加游戏,数来数去,就少一个人,我只能来叫她。”何彦哪里有心思看那茹,不断地偷瞄章师兄,可惜章师兄今天也没有装天线。 丰师兄看向季易,季易用眼神回师兄,“你去。我帮你完成案例分析。” 丰师兄愉快地接收信号,把桌面上地案宗扔给季易,“何彦,我替她去,我是她干……” “师兄!”季易及时叫住师兄,不让他再作孽下去。 丰师兄哈哈大笑,关上门就出去了。 8点半左右,师兄们都去看学校举行的歌唱比赛了,研究室就剩下埋头写案例分析的季易和睡着的那茹。季易写完最后一个字,看那茹还在睡,就想着把她叫醒,送回宿舍睡,这样睡太久会很难受。 季易起身,站到那茹身边,把羽绒服掀开,看到那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很是可爱,先捏了捏,再双手握住她肩,把她从桌面上拉起来,那茹就顺势靠到季易身上,还是没有醒,季易起了玩心,双手揉捏她的脸蛋,摸摸那触感光滑细腻的皮肤,很是享受。 “季易,你坏!”那茹被换位置,被拨拉起身,都是有意识的,闻到季易的味道,才没有反抗而已。 季易低头轻声说:“我送你回宿舍睡。”但更想亲亲那粉嘟嘟的小嘴,那就亲一下吧,亲了一下,便不想离开,直接把那茹拉起来,自己坐下,抱那茹在怀里,结结实实地吻了好一阵儿。 “王子只亲了睡美人一下。”那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没法睡觉了,靠在季易肩膀上,内心郁结。 “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季易圈着那茹,心里无比满足。 “睡觉。”那茹只想要睡觉,什么都不想要。 “跟我睡吗?”上次开房之后,怎么诱惑那茹,她都坚决不出去,便更加惦记那两天甜蜜的日子。 “季易,你变坏了!”那茹知道季易有多少科考试,忙得球都不踢了,哪里有时间出去? “还困吗?我送你回宿舍吧!”季易嘴上说着送人走,行为却是搂得更紧。 “假面晚会还有收尾工作。”那茹想到工作就提不起劲儿来,在季易怀里埋得更深,巴不得永远不用出来。 “我抱着你,你再睡会儿吗?”季易也不想放人。 那还是算了,这样的怀抱再多待一秒钟就能让那茹所有的上进心和责任心都磨灭掉。 那茹挣扎着直起身,抱着季易的脸颊亲了两口,又扎到怀里蹭了蹭,接着从季易的腿上起身,站到一边,“王子,请继续你的宏图霸业。睡美人,也要去干掉巫婆,为民除害!” “再陪王子一会儿!”季易一把就把那茹拉到他腿上坐着,搂进怀里。 “季易……”那茹深深吸了吸季易的味道。 “嗯!怎么了?”季易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最近要考试了,你别总在我脑子里窜,搞得我都没有办法复习。”说完,那茹深深叹了一口气,深感自己的无能啊! 季易笑得很开心,搂得更紧。 “马上要放寒假了呢!”那茹看着到处庆祝千禧年,庆祝新年的氛围,一点儿不高兴。 “想要什么千禧年礼物?”季易不愿意去想,想也没用,到寒假必须得分开。 那茹一边咯咯笑,一边说:“你答应了的,下一个千禧年,你还在我身边。” “好的。”季易心情很好地配合那茹天马行空。 “科学家们一直在想到办法再生或培养人体器官,或者把人的记忆从衰老的身体转移到婴儿的身体。总之,人类会想尽一切办法延长寿命的。到时候,你记得帮我,把我的记忆转移你最喜欢的宝宝脑子里,这样我就可以继续黏着你了,你还得伺候我吃喝拉撒,走哪里都要带上我。”那茹越说越兴奋,直起背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易,嘴角带着笑。 季易尝试着想了想那个画面,摇头说:“我不喜欢。” “是不喜欢我黏你那么久?还是不想伺候我吃喝拉撒?”那茹装作生气。 季易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了上去,不喜欢不能这样吻你,爱你,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 “那茹,回家的票买了吗?”季易抵住那茹的脑袋让自己冷静。 “爸爸买的。”那茹被季易吻得晕乎乎的。 “什么时候?”季易上次问那茹,她还不以为意地说,还早呢!不急!这才几天,就已成定局。 “考完就必须走。小叔安排我爹来x市接我,幸好我爹更爱他的石头。”那茹想到这里就很无力,从来没有见家里人如此团结一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能跟你爸爸打电话,说延迟放假了,让他改票吗?”一个星期不见就心神不宁,一个月会怎样? “那我爸会直接来接我。”那茹捧着季易的脸蛋儿,多看两眼,考试期间就看不到了…回家就更看不到了…哎! 季易听不到想要的答案,脸色虽不好看,模样仍旧如此俊朗,那茹把他皱着的眉头抚平,亲了亲眉间,“牛郎侄女一年才见一次,我们一年也就分开那么…”说到这儿,那茹都编不下去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以“小时”为单位计算还勉强是个数儿,以“天”为单位来计算就显得太少了。 心知肚明的季易搂紧那茹,思来想去很多遍,也没有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那茹家里人根本不问对方情况,直接全票反对。他家里人如果问了那茹情况,也是反对。唯一能让他们不反对的方法,就是尽早独立,但他不想要一无所有的独立,那比分手更可悲。 气氛突然就下行到了冰点,那茹觉得如此忧伤,也无济于事,赶紧从季易紧搂的怀里挣扎出来,抱着他的脸多亲了几口,起身远离他,“王子,巫婆要出来行凶作恶了,我要去替天行道了,回见!”然后转身开门跑了。那茹心里很清楚,王子吻醒了睡美人,这是一个全新故事的开头,不是结尾。 季易又皱起眉头,回到座位上,烦躁地翻着书。从未怀疑过自己能力的季易,深感挫败,“爱”这个字写出来不难,说出口也不难,做到太难。 第5章 番外--师妹是大家的 快期末了,那茹又沉迷漫画中,荒废了两节高数课,心里有点儿忐忑,这样下去,高数是不是要挂科?在研究室,一边录入资料,一边叹气,自言自语,“那么高智商,干什么不好,还要犯罪。赚钱有高数难吗?脑子进水了吧!” 丰师兄越来越习惯那茹在研究室里,有一句没一句跟她搭话,可以缓和整个研究室严肃的氛围,特别讨论了一些变态案例之后,“高智商不代表高情商,脑子聪明有什么用,最简单的道理都理不顺。” 那茹嘀咕,“他可以开个高数补习班,一个学生一学期收500,我们系就有7.5万进账,就z校起码10万以上进账。再开个分店在理科学校门口,轻轻松松50万以上一学期。存个2-3年,可以开一个专业的培训机构,再建一个正式的校区,再过几年,就可以申请成为民办学校,真是条条大路都很明朗,为什么要挪用公款呢?” 丰师兄抬头看了那茹一眼,“师妹,你高数要挂科了吗?” 那茹点点头,“漫画书和高数之间的战争一直没有停止,我也力不从心。师兄,你帮我画画重点呗。” 丰师兄笑,“从来没有听说过,数学也能画重点的。你找季易,他数学很好。” 那茹摇摇头,“我还是尽力阻止一下漫画书对高数的侵袭,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期末考试期间,丰师兄在备考之中,突然想起来这事儿,抬头问季易,“那茹好像高数过不了?她找你帮忙了吗?” 季易摇摇头,提都没有提过。丰师兄笑,“季易,师妹这性子实在太独立了,你可得牢牢抓住,别让她跑了。” 季易正烦恼寒假怎么办,丰师兄这么一嘴,让他更烦躁,当下就没有了复习的心情,合上书,起身,出了研究室。章师兄踢了踢丰师兄的桌子腿,“你别再刺激他了,他都多久没有见师妹了。你看他最近心情多差,找资料也不积极了,我上周让他帮忙找得资料,拖到刚才给到我。” 陈师兄有点儿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季易是对我有意见,案例分析那么晚才给我。” 李师兄笑嘻嘻跟他们说:“下学期,我们对师妹好一点儿。我发现师妹真是太能干了,她帮我做的大作业过关了!” 师兄们全都看向他,眼神示意他赶紧交代,李师兄清了清嗓子,“办法很简单,先根据主题把相关法条和解释找出来,用便利贴标注出来,然后再根据主题搜索相关案例,把案例概述一下,如果教授不严,师妹也能总结,再加上本来就有的案例分析,列个排序给到师妹,师妹2个小时就组合好了,再打印出来即可。” 所有师兄们跳起来同李师兄击掌,“为什么你早前不说呢?” “我总得实验成功了,再分享成果啊!”李师兄傲娇。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师妹的主意?”丰师兄严重怀疑老李同学没有这么灵活的脑子。 李师兄不好意思,但必须实话实说,“我让师妹帮我查资料,顺口抱怨了一句这个大作业的繁琐,师妹就指导了我一下,然后当天下午就帮我完成了!” “这事儿,我们得保密,不能跟季易说,不然季易得多心疼他媳妇儿被我们使唤成这样。”陈师兄再次确认了一下季易不在房间里。 “季易管不了这事儿,他根本管不了师妹,不用担心,只要师妹愿意帮我们,他根本没有发言权,而且师妹是大家的。”丰师兄笃定地说,现在有了师妹这个电子文档,可以给季易放个假。 一群师兄们整齐地点头,“对,师妹是大家的。” 第5章 说不出口的告别 普天同庆的千禧年来了,众人狂欢倒数庆祝,但对于那茹来说,就是过了一个复习地脑子快要爆炸的寻常夜晚。 大一的必修科目很多,考试的压力不小,平时工作太多,没有办法阶段性复习,全靠临考前的突击,图书馆的自习室离宿舍最近,那茹找个位置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 大家都要考试,漫画社的工作和研究室的工作暂时都停了,恍惚间总觉得那段时常出入研究生楼的日子跟梦境一下,她就是在梦境里面跟一个挺拔俊朗,才华横溢,又温暖深情的白面书生偷偷地相爱了一段。 再熬一个星期,就能结束考试,放假了。那茹一直很焦急,想找个时间去研究生楼看季易两眼。 这天晚上,接到爸爸打到宿舍的电话,告诉她学校附近取机票的地址,催促她尽快去取票。那茹觉得有时间去取票,不如先找时间去见见季易,从圣诞节起就没见过面了,不确定这梦里的白面书生是否记得自己,必须要赶紧立即马上去唤醒一下他的记忆。 考完倒数第二门,那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教学楼冲去了研究生楼,推开研究室的门,很失望,白面书生不在。问陈师兄才知道,季易最近考试的科目太多,一门接一门,白天没有时间来研究室,晚上会来这边复习。那茹听后,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跑了,得赶紧去取机票,晚上再来会一会白面书生。 回到宿舍,就丁宁在,拉上她就走,丁宁反抗也没用。 这个天,一个人走在路上实在太冷了,必须要拖一个人,当然拖着季易最好,但是白面书生忙着考取功名,没有时间跟她一起享受风和雪啊! 取机票的航空公司营业部就在学校附近的商场旁边,那茹和丁宁取了票,又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开开心心地坐公交车回学校。 进了校门,那茹高兴坏了,同学们把学校小课室的独木凳翻倒,放在冻成冰的路面,坐在里面,让同伴推一下,就可以滑行很远;或者三人一组,左右两边的同学拖着中间蹲着的同学滑行,相当欢快。这是在提前庆祝考试结束,马上放假吗? 那茹和丁宁两人对看了一眼,达成一致。那茹半蹲着,让丁宁拖着她的手向前滑行。丁宁速度不快,那茹也不催,两人嘻嘻哈哈地很是开心。丁宁拖不动了,那茹就跑上前,抱着丁宁一顿蹭,丁宁被那茹蹭得笑个不停。 丁宁也让那茹拖一下她滑行,但是那茹实在拖不动那么大高个儿,速度太慢,丁宁假装生气,用手点了点那茹的脑门,那茹只能抱着丁宁的手臂,又一顿蹭,丁宁嫌弃地把那茹的头拨拉开,拖着她继续往宿舍方向走。 丁宁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帽子,人又高,看上去就像一对小情侣之间的互动,被刚结束自习,从教学楼出来的雷昊看到了。 雷昊感叹,莫非这就是雷晓悦提起的那茹的干哥哥?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当天晚上,国际法有一门辅修课的考试,雷昊进教室看到季易,凑了上去就开始八卦,“我那天告诉你,那茹有干哥哥的时候,其实我着急是不信的。但今天见到,他们竟然感情那么好,也还不错,可能就是情侣间的昵称吧。” 季易猛地抬头,皱眉,神情很严肃地看向雷昊,把雷昊惊了一跳,他不过是想找个认识那茹的人八卦而已,以为季易听听就好了,没有想到季易竟然有反应。 “在哪里?”季易语气很不好。 “就在2号教学楼前面的滑道上,两人嘻嘻哈哈地互相拖着滑行。” 雷昊说完,季易就松了口气,依照那茹的个性,不太可能跟任何男生在公共场合那么开心地互动,她一直都巴不得有件隐身衣,不让大家注意到她,而且师兄也没有可能跟那茹有那么亲密的举动。季易心里很烦躁,烦躁了好多天了,但不能表现出来,低头继续看书。 雷昊不明白季易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又没有反应了,只能作罢,坐到位置上,等着监考老师过来。 那茹回到宿舍后,拿起最后一个科目的课本和资料,往研究室跑去。 推开研究室的门,那茹礼貌地打招呼,“师兄们,好久不见。”她走到电脑桌前,放下手上的课本,卸了包,从包里拿出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一袋,走到师兄们的桌子旁边,“师兄,吃。” 丰师兄起身,扶了扶眼睛,俯身在两张桌子中间的袋子里挑糖,一边挑一边问,“有那么多颜色和形状啊?” “天上的白云,不也那么多颜色和形状嘛,厂家的研发人员只需要抬头看天,就能开发出很多款啊!”那茹边说边想象这工作真是太美好了。 陈师兄听了直笑,“师妹,最近改看童话了吗?” “童话里没有挂科重修这种情节,所以我最近很勤奋。”平时好好学习,现在也不会那么被动,可后悔有什么用呢? 丰师兄终于挑出一颗,喂到嘴里,甜味顿时蔓延开,真美好,于是继续伸手挑,一点儿不客气,“师妹,研究室最近很阴沉,惨淡,你怎么那么久都不过来看看师兄们。你手机为什么也关机了?” 那茹指了指一颗草莓味的,示意丰师兄尝尝,“我手机被停机了。我被警告,如果挂科,会被退学,回去重新参加高考。” 丰师兄很同情地看着那茹,低声说:“你小叔那么狠?” 那茹面无表情地点头,“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他没有要求每科都考90以上。” 丰师兄的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伸出来,又缩回去,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了那颗草莓,放到嘴里,“你什么时候回去?” 那茹看着好笑,抬头招呼李师兄也过来吃,“后天中午。” 草莓的果然好吃,丰师兄迅速又找了一颗草莓味儿的,喂到嘴里,“那么早就考完拉,季易要到下周才能考完。” “他本来科目就更多,我们系轻松很多的。”白面书生那么辛苦,那么累,那么可怜,真是心疼,又帮不上他,况且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季易知道你回去的时间吗?”季易听到这消息,估计要心碎了,两人挺般配的,奈何中间有条银河。 “应该不知道。”好像季易问过,也忘记当时有没有告诉他具体时间了。 丰师兄转而同情季易,看来师妹是来告别的,“你就这样抛弃他,抛弃我们,自己回去啦?” 那茹心里也难受,学业不能耽搁,家里对抗不了,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让我爹亲自过来擒我吧!” 丰师兄把袋子提到中间桌子,不想吃了,再甜也没用,研究室的资料录入看来还得他上,但怎么都没有季易可怜,“哎,一学期,你们也没有几个时候在一起。” 听到这话,那茹心里一阵难受,闷闷地说:“师兄,我去复习了。” 9:30左右,季易才推门而入,那茹抬头对着他就是甜甜一笑,“季易,你终于回来啦!”跟第一次在研究室见到那茹一样,同样一句话,似乎时隔多年。两人的目光胶着了一小会儿,真的是太久没见了。 “咳咳…”丰师兄看着这画面,赶紧咳了两声,“师弟啊,师妹后天中午就要回家了,你即将回归单身,但其实跟你现在这日子也没多大差别。师兄们虽然不理解你的相思之苦,还是特批你坐到师妹的对面去……”话音未落,季易已经把那茹带出了研究室,速度之快,行动之流畅,不愧是院男足的大前锋啊,唯有扔在丰师兄桌面上的书能证明季易刚回过研究室。 那茹被季易带到了研究生楼西门,他们之前去过几次的隐蔽一角,一把把她裹进自己的羽绒服里,紧紧抱住,“后天怎么走?” “爸爸预约了车,得带着行李去考试。”那茹埋进季易的怀里,还是熟悉的味道,魂牵梦绕的味道,好想把季易的外套穿走,带着季易的味道走。 后天早上和下午都有必修课考试,想送她去机场都不行,心里很难受。那么多天不见,就这几十分钟,又要分开,分开那么长时间,生气又无能为力。 “今天跟谁在2号楼前滑冰?”忍不住不问,就算知道不是其他男生,也很想问,所有这些事情都于他无关。她在没有他的世界里面开开心心的,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丁宁。谁告诉你的?”当时如果季易在,该多好玩,哎!这该死的地下情!哎,幸好是地下情,不然小叔找人帮忙一打听就知道了。 “雷昊。以为那是你的干哥哥。”季易一点儿也不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跟那茹告别,只是想到那两个字,都觉得残忍,血淋淋的。 “男女都分不清,雷昊这眼神,跟他妹妹一样瞎!”那茹忍着离别的惆怅,配合地回答。 “那茹,回家之后能跟我保持联系吗?”季易明知故问,不过是不甘心,整整一个月,不能联系,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他自己呢? 那茹被停机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是为了让她专心考试?还是不让她跟季易联系?那茹也没想明白。 看那茹的反应,更加挫败,只能退而求其次,“我的号码,你还记得吗?找到机会,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嗯,我会看着办的,但……”那茹抬起头,眼神里都是不确定。 “那茹……”季易知道那茹要说什么,让他不要抱期望。但他不想放手,没法儿放手。他从未想过能遇上一个女孩子,喜欢她的一切,挑剔也喜欢,懒也喜欢,贪心也喜欢,最喜欢还是她的甜。 季易想到这里,直接吻了上去,道不尽的都是思念。还没有分别,就涌上来的思念;人还在眼前,就泛滥的思念。那茹配合地回应,季易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牢牢侵占那茹的心。 当晚,被吻得心肝发颤,双腿发软的那茹,晃晃悠悠卡着关门的时间,回了宿舍。睡觉之前还在想,季易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变坏了,好好地告别,一个字没说,吃着甜就忘了一切。 那茹带着行李箱去教室参加最后一门的考试,考完就乖乖的同室友们道别,去校门口找爸爸约的车。上了车就开始后悔,没有提前问问季易在哪个教室考试,跑过去看一眼也好啊,但时间又来不及,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司机师傅在行进过程中,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就看到满脸都是眼泪的那茹,有点儿紧张,“同学,你怎么了?东西掉啦?” “嗯,弄丢了个人。” “啥?” “师傅,你好好看前方开车,我没事儿。”那茹深呼吸试图把伤心锁进抽屉里。 到了机场,那茹不过是看到了一副x市宣传画,一张市中心的照片,里面有j酒店而已,蹲下,把头埋到膝盖里就开始哭,有好心的阿姨经过,关心地问,“姑娘,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 那茹醒醒神,赶紧用袖子擦干眼泪,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儿,“阿姨,没事儿,就是走累了,蹲下歇一会儿。”然后利落地起身去办理登机牌。 中午,季易被雷昊他们拉着一起在食堂吃饭。平时他话也不多,不过大家聊天,他都礼貌地应酬着。今天,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饭也没有吃两口,就放了筷子,很烦躁很难受的样子。雷昊看着不对,“季易,你怎么了?” 季易没有回答,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心里很不放心,不知道为什么,翻江倒海地难受。 雷昊见问不出来什么,觉得可能是考试压力有点儿大,大家继续聊天吃饭。 第5章 独自战斗第一回合--小败 那景明亲自来机场接亲闺女,跟上次见面一样,亲闺女的眼睛又肿得跟桃子一样。 “那茹,爸爸没有记得教过你,哭能解决问题的。你是不是哭得有点儿多了?”那景明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接过那茹行李,看着那茹说。 那茹不想回答,理亏,她不想啊!可是坐在机舱里,看着飞机飞离x市,就觉得很难受,泪水自行滑落,不是她酝酿过的哭啊! 挽着爸爸胳膊,行尸走肉一般跟着走。空气里面没有x市的味道,彻底远离了那个时空,看不到熟悉的校园,看不到熟悉的研究室,看不到季易,忍忍吧!寒假很快就过了的,那茹在爸爸胳膊上蹭了又蹭,蹭了又蹭,有爹还是很好的。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那景明说:“宋爸爸让你去他家过年。” “我妈同意吗?”绝对不能去,去了就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你妈同意一起去,她想去看看宋家的小闺女,而且大家一起过年,热闹!”那景明想要趁着假期,让那茹和宋珏培养感情,也能早日掐掉这段莫名其妙的早恋。 那茹用力地拉住爸爸,紧张地问:“爸爸,你不会真的要把我送去他们家当儿媳妇吧!” 爸爸笑笑说:“看情况!” “你当初要的那块石头,不能还给宋爸爸吗?”那茹打算说服他爹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石头是石头,你是你,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意思是我还不如石头重要?????”那茹被她爹气得跺脚。 “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算给宋德盛当了女儿或是儿媳妇,也还是我们的亲闺女啊!跟石头不一样的哈。”那景明一想到石头就开心。 “爸爸,你不爱我了!”那茹只能撒娇,上了爸爸的车,坐到副驾驶位。 那景明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你最近没有跟那个季易来往了吧,也没有听你说申请交换生的事儿。”刚才就看出来,那茹不对劲,哪个学生不盼着回家,她哭什么?学校难道比家里好? 那茹心虚,小声地问:“为什么不能跟季易来往?” “不是你要躲着别人,跟他撇清关系的吗?”国庆节,那景明见了那茹那个状态后,想来想去都不妥当,那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季易如此依赖就不对,她年纪那么小,辨别人和事儿的经验都很有限,早恋都艰难,自然不能让那茹吃这个苦头。别人家父母在高中操心的事儿,他一件都没有操心,现在轮也该轮到他了。 那茹更心虚,“一定要撇清关系吗?” 那景明心里一紧,糟糕!那景行还说,他会盯着那茹,不会让早恋发展下去的,这是怎么盯的?“你跟他在一起啦?” 既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这可怎么办才好?只能装作没听见,“爸爸,妈妈在家吗?” 老狐狸怎么会被小狐狸糊弄,“你真的跟他在一起啦?” 跟亲爹撒谎,那茹干不出来,只能打擦边球,“爸爸,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景明不信,“那你又哭什么?” “我想念你和妈妈了啊!小叔春节回家吗?”插科打诨,谁不会? 看来的确掉坑里了,既然你要转入地下,亲爹自然要成全你,“手机呢?” 停机的手机,谁稀罕?那茹从包里掏出手机,直接放到车子的扶手箱里。 红灯停车期间,那茹见亲爹拿出自己手机,拨打电话,“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闺女真的早恋了。你赶紧把我们家座机停机,再跟那景行商量一下对策。”说完,挂掉。 那茹霎时觉悟,完全低估了家里的革命形势,这里才是主要阵地,学校里的卧底技巧太幼稚,太小儿科,太低级。这可怎么办?那茹慌张,紧张,无措,不由自主地抓紧放在腿上的背包的肩带,被那景明察觉到了,心里嘀咕,“小样儿,我是你亲爹,就算平时没有怎么陪你,不代表不了解你。” “我一会儿就给宋爸爸电话,今年不去s市过年了。”那景明想了想,必须先把早恋问题处理好,不能给老宋心里添堵,更不能让老宋以此种种来找他的茬。 那茹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更紧张的是家里人会有什么后招,既然如此,不如破釜沉舟,“爸爸,一码归一码,你们不许拿我的学业来威胁我。” “国庆的时候,你自己说想退学,现在又喜欢上学校了吗?”那景明还留了一句话,“是喜欢上学校里的人了吧?” 那茹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学习了,认真考试了,按照小叔的要求,一科都不会挂。就算你们对我和季易的关系有误解,也不能拿我的学业开玩笑。” 死鸭子嘴硬,还敢地下情,真是胆儿肥呀,那景明气不过,“误解?误解能让你每次离开他,都哭成这样?他到底给你灌的哪一款迷魂药,可以给我寄两瓶吗?我出差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哭成这样?” 那茹心里愧疚,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哭几场来证明自己对亲爹的爱啊?“爸爸,你是我的亲爸爸,你出差了会回来的,我哭什么啊!你活着的啊!健康的啊!” “那季易离开了,就是永远离开啦?是活不下去啦?是不健康啦?”那景明气得吹胡子,这都是什么理论。 “爸爸,你胡搅蛮缠,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茹也很气,亲爹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他不是最爱石头吗? “反正我不同意,不管早恋对象是谁,我都不同意!当初那景行早恋,我也阻止了,到你这儿也不行。你知道的,那景行17岁的时候,也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现在不还是要跟你小婶婶结婚吗?”当时阻止那景行的早恋,过程太容易了,谈话还没有开始,他就主动提出,要考军校,以后都不会跟那个女孩子联系了。都是那家的孩子,为什么那茹那么死脑筋呢? “那个女生配不上我小叔,她抱怨我小叔护着我,我小叔护着我,不是天经地义吗?”那茹嘀咕,“小婶婶也一样,连酒店都不让我跟着去住一晚,我又不是要跟我小叔睡,她那么紧张干嘛?第二天就把小叔拐跑了,连再见都不说。” “她撇开你是正确的,不然这个小婶婶也要被你给捉弄跑了。”那景明后悔,那茹和那景行住三楼,他们看不到的时候,那茹都去跟小叔挤着睡,睡久了就形成习惯了,在她的意识里,是不是其他男生也跟小叔一样,可以随便一起睡也没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跟季易睡一起过?” 那茹心里一紧,天儿,不应该提睡觉这事儿的,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是,车子已经驶入他们小区,那茹眼尖发现走在行人道上的隔壁邻居郝阿姨,赶紧按下车窗,“郝妈妈,好久不见。” “茹茹,你回来啦!乖乖,你漂亮了,真的是大姑娘了。今晚来郝妈妈家吃饭吗?”郝妈妈跟车里的那景明点头打招呼,“景明,让茹茹来我家吃饭。” “简丹已经在家熬鱼汤了,下次吧,下次来我们家一起吃。”那景明脸上堆着笑,怎么能让那茹去郝妈妈家,那她岂不是立即可以联系上季易。 “那行,简丹很想茹茹了吧。茹茹,有空就过来郝妈妈家吃饭哈。”郝妈妈一向很热情,对那茹跟亲生女儿一样,总是可怜她一个人在家。 那茹笑着点点头,“谢谢郝妈妈。”心里却嘀咕,“郝妈妈再热情一点儿,把我拖下车,直接拉到她家,我不就可以借电话用一下了吗?” 那景明回到家之后,把那茹的行李箱往门廊一扔,慌慌张张地找老婆大人商量对策,“你家闺女和季易的关系可能很不一般了,怎么办?” 正在煮饭的简丹从锅里舀了一勺汤,递给他尝,“怎么不一般?” “我没问出来,你去问问?”那景明点点头,赞赏老婆大人的鱼汤好喝,“今晚有煎鱼?” 简丹点点头,她本不觉得那茹谈恋爱是个事儿,但分寸把握不好就会是大事儿。自己规劝了那么早恋的学生,现在轮到自己家女儿,感觉是个missionimpossible,因为她家闺女脑子轴,认死理。 那茹不想听亲爹是如何跟亲娘汇报的,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意义,直接上了三楼洗澡换睡衣。跟亲爹首战非常失败,得躺一躺,缓一缓。 那茹躺在自己睡了17年的床上,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还是同样的洗衣液味道,哪里不对?是太久没有人睡,缺乏人味儿了吗?翻来翻去,闻来闻去,都弄不明白怎么了?干脆起身,到对面小叔的房间躺一躺,还是不对?莫非是硬板床睡太久,睡不了软床啦?又起身,下楼到爸妈房间躺一躺,对,左边是亲爹的味道,右边是亲娘的味道,还是这里舒服。 第5章 独自战斗第二回合--惨败 简丹把鱼汤熬好,关火,上楼准备问那茹两句,爬到三楼,从那茹的卧室找到书房,再找到那景行的房间,都没有见到人,莫非刚才出门啦?没有听到声音啊!走到二楼,想去房间拿上外套,出门看看,打开卧室门,就看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闺女,“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妈妈,我想你了!”那茹刚才思考一下,今天暴露得那么彻底,最大问题,就是哭肿的眼睛,太失策了,只能怪当时情绪崩溃得太快,收也收不住。 简丹忍着笑,很想看她如何讨好自己,“想妈妈吗?一学期也没有打几个电话啊!” 哎,真是一连串的失策,只能先取得同情,“大一的课程很多,从早到晚都排满了,下午下课,还要去社团干活儿,接着还要去龚老的研究室帮忙录入卷宗。我真是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很可怜的。” 简丹坐到床边,捏了捏那茹小了一圈的脸,“所以你就没有吃饭?” “吃了,都吃了的。就是考试这几周复习,累得瘦了一点儿而已,过两天就养回来了,不用担心。”学校生活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让母亲大人问太多,很容易露出马脚来。 简丹一眼看出来那茹的心虚,明显挑食没怎么好好吃饭,不过她既然谈恋爱了,对方竟然不管她?“有人陪你吃饭吗?” 那茹点点头,“舍友啊,她们都很好的。” “季易没有陪你吃饭?”简丹顺势就接了下去。 “他一天到晚忙得人都看不到。”那茹也顺势就接了下去,说完才发觉自己被诈了,亲娘不愧是人民教师,手段果然厉害,“妈妈……”那茹赶紧侧身过来,抱着亲娘的腰撒娇。 果然不管她,难怪她能那么喜欢,简丹接着问:“你的挑剔,他知道多少?” 在亲娘面前,还不老实交代,不仅要被揍,还要被揍,还是乖乖地交代吧,那茹的额头靠着亲娘的腿,盯着亲娘的裤子,小声说:“大概都知道。”就连她挑床,季易都知道,说出来岂不是找死。 看那茹的表情,简丹很想揍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你的懒,他知道多少?” 那茹叹了口气,亲娘真是很狠心,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大概都知道。” 这个男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忍受得了那茹这些坏习惯?“我们家里的情况,他知道吗?” 那茹嘟囔,“只知道你们都反对,其它他也不问。” 不在乎那茹的家庭情况?是从那茹的生活习惯看出来她的家庭情况了?还是就纯粹喜欢她这个人?还是他家里条件太优越,根本不在乎?“他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只知道他家在b市,其它的,我也没问。”亲娘提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失策,家里人怎么会不问季易的家庭背景,但她就是没有提前想到这些,不然稍微知道多点儿信息也好啊! “你准备跟他在一起多久?”不在乎季易的家庭情况?他这个人就那么好?又加了一句,“不用考虑我们的意见。” 那茹转头,仔细研究着母亲大人的表情,那么镇定,这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呢?要不要说实话呢? “赶紧,说实话!”简丹盯着她眼睛,催促着。 那茹不敢跟亲娘对视,转回去,继续看亲娘的裤子,紧张得双手抓紧亲娘的衣服,低声嘀咕:“我没想过要跟他分开。” 呵呵,简丹心里嘀咕,“那景明,你家闺女马上就是别人家媳妇儿了,你就等着哭吧!” “他到底怎么宠你了?”简丹有点儿好奇季易这个男孩子了。 那茹犹豫,要不要说,要怎么说,过了半秒钟,还没有回话,被简丹一个巴掌拍到屁股上,“快说!” 亲娘太狠了,竟然使劲拍,家里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水深火热啊!那茹揉了揉屁股,磨磨唧唧地说:“他就是默默帮我收拾烂摊子,不叨叨;默默配合我的挑剔,不抱怨;默默支持我所有的决定,不逼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儿。他就护着我,让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到后面,那茹竟然有了种恬不知耻的感觉,废物果真不太好当。 听完这里,简丹知道,这事儿就不用劝了,就这样的人出现在那茹的世界里,无论如何,她都会缠得死死的,这就是那景行的升级版本,“他很优秀?” 那茹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时修民商法和国际法,龚老的爱徒,大一就进了龚老研究室,师兄们都找他写案例分析,整天都在做不同项目……”顿了顿,不自觉地抱怨,“整天都被法学系的女生们盯着,当然,其他系的女生只是碍于看不到他人。” 季易这么优秀,他能看上那茹啥呢?“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我也觉得我这么废物,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但既然运气那么好撞上了,就不能错过,对吧?妈妈……”在那茹心里,这就是世上最完美的逻辑。 “所以你就缠上别人啦?然后他就被迫接受啦?”简丹担心,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 “妈妈,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不要反对了。”那茹不想继续交代了,简直没完没了,不如写本书出来给母亲大人看好了。 “你小叔问,你愿意转学到g市的大学吗?”不反对,怎么可能,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父母的期望更高,外界的压力更大,烦心的事儿都在后面。 那茹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鸡窝,慌慌张张地拉着妈妈的胳膊,“不愿意,妈妈,我好不容易适应了x市的生活,我不要转学。” “你爸爸让你申请交换生,可以吗?”离开季易会那么紧张,真是把季易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了。 “妈妈,那事儿好复杂的,有那个时间,不如把该考的证儿考了,以后好就业。”那茹摇着简丹的胳膊,一脸的不情愿。 “还好,没有被爱冲昏了脑子,还能知道考证和就业。”简丹帮那茹理了理那头鸡窝,“既然你那么喜欢睡这里,那这个假期就都跟妈妈一起睡吧!你爸爸就去睡对面的客房。” 简丹想起那景明国庆之后打电话跟她说的,那茹可能太缺乏家里的关爱的,才会对一个没有见几面的男生如此依赖。而且强行让她们分开是绝对不行的,不能激发那茹反抗的斗志,那后果不堪设想,只能先走温情路线。再说了,他们一个寒假联系不上,说不定去到学校就分了,多好! 那茹楞了,这是什么招数儿,母亲大人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反对还是不反对?17年都没有几天一起睡过的母女,突然要一起睡? 第5章 独自战斗第n回合--屡战屡败 简丹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整天把那茹栓在腰上,她走哪里都带上她,抓住每分每秒巩固母女亲情,也不管那茹同意还是不同意。 先是带着她去逛街买年货,把那茹最不喜欢的暖色衣服,都往她身上套,打扮得青春活泼,朝气十足。 再是带着她去跟姐妹们喝茶聊天聚会,同时让那茹轮番见见姐妹们的孩子们,尤其是儿子们。聚会安排的地方别有新意,都选在风情秀丽的郊区度假村或是私房菜,妈妈们喝茶打牌,孩子们单独一个房间,看电视,玩游戏,打球等等。 还有一次被安排去了手工作坊做木工活儿,那茹看着郝妈妈家儿子高胖胖,用他那圆乎乎的手刻木头的时候,笑出了声,高胖胖气得把刻刀一扔,追着那茹跑了一下午。简丹在茶室看到了,叹气,很失望,那茹果然用高胖胖挡了所有其他男生们可能有的爱慕心思。 之后又带着她去市里各个公园溜达,看到同年龄的男孩子,就跟那茹稍微讨论两句,不过是,“20出头的男生都**素分泌过剩,容易爱得死去活来,再过几年,体验了生活的残酷,就知道爱就是爱而已,生活还是生活,你懂吗?” 那茹打着呵欠点头,“懂啊,生活就是生活,茶米油盐酱醋茶,全是细碎的小事儿。” “你既然知道,就该谨慎啊!”简丹最不能容忍那茹那懒洋洋,无所谓的性子,看不下眼。 那茹抱着妈妈的胳膊,头也靠上去,“我很谨慎的。”脑子却想的是,季易会喜欢吃自己烧的菜吗?会喜欢自己煮的粥吗?不过厨艺这种事儿,稍微练练,就能提高,不愁他不喜欢。 哎,又白忙活儿,真是油盐不进。 简丹只能约来东丽,让她带着那茹去参加各种同学聚会,尽量玩,不用顾及回家时间,想怎么玩怎么玩,唯一的要求是,必须让那茹投入地玩,不能让她溜掉,活动搞得热闹点儿,尽量在没有电话的地方,最后还多问了一句,你有手机吗?东丽摇摇头,她也想有手机啊,可是妈妈不给买啊! 东丽绞尽脑汁,都安排成了体育运动,从壁球馆到兵乓球馆到羽毛球馆到游泳馆,那茹实在受够了地面上的运动和同学之间的互动,一头扎入游泳馆,上午游,下午游,好像是冲着奥运会金牌去的。简丹去看了几次,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真是比金刚石还顽固。 那茹整日连轴转,累得时间怎么过去的都不知道,每天临睡前,总是惦记着找机会给季易打个电话,但是第二天又被亲娘的精密安排打击得身心俱疲。 临近除夕那一个星期,连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她,不是去舅舅家吃饭,就是去外婆家吃饭,吃完饭一定拉着她参与家庭娱乐,各种牌局,应接不暇,那茹的脑子一向转不过来,输得一塌糊涂,被全家人轮着奚落。 那茹第n次被踢出局,晕乎乎地倒在一旁沙发上的外婆怀里寻安慰,外婆悄悄问她:“听你妈说,你喜欢上一个男生。” 那茹从小就喜欢外婆,对外婆是无话不说,但是这事儿,外婆会反对吗?要不要点头?一脸纠结和忧郁。 “外婆不反对,但是你必须保护好自己。”外婆慈祥地笑。 “还是外婆好。”顿了顿,“那我妈是不是也不反对?”亲娘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带着她到处相亲是事实。 “你妈只是担心你太死心眼,想让你多见识见识,多看看,不着急。”外婆摸摸她脑袋。 “外婆,没有人比他好,他就是最好的。你帮忙劝劝我妈,让她别折磨我了。”那茹附在外婆耳边小小声地寻求援助,害怕舅舅们听到问长问短。 “果然是个死心眼。”外婆取笑那茹,心里有点儿担心,一个17岁的孩子能看明白多少,姻缘哪里有那么简单。唉,简丹说得对,那茹从小就认人,不是自己人,碰也不让碰,只要她认定的人,怎么都好,就像她从来不抱怨她爹不陪她一样。“茹茹,外婆院子的花儿,根儿就扎在那里,一辈子不挪坑,是不是也每日都不同?” “是的。”那茹点点头。 “那一个自由的人呢?他是不是也每日都会不同?”外婆启发她。 “是的。”那茹不明白外婆重点在哪里。 “那你也要学会变化地去看一个人,知道吗?不能总觉得他应该不变,知道吗?”外婆看那茹一脸懵,知道这话不说明白,她根本领悟不了。 “哦!”那茹还是一脸懵,这意思是季易以后可能会变心吗?季易不会变心的吧?季易为什么要变心?是我不甜了吗?还是他不爱甜了? 外婆见那茹这反应,有点儿着急,提高声音说:“茹茹,听懂了没?” 那茹被吓了一跳,拍拍小心脏,装可怜,“外婆,你不爱我了!你刚才好凶!” 外婆无奈,赶紧抱着她轻柔地拍拍,“算了,随你,随你。” 在牌桌上的简丹早注意到她们祖孙两人的谈话,真是看不过眼那茹动不动装可怜的样儿,明明心里霸道得很,坚持自己的想法,一点儿不想变。 简丹心里叹气,这丫头可能之后要栽大跟头,现在看起来,根本阻止不了,栽就栽吧!但该管就得管,至少暑假和寒假得管起来,节假日也得让那景明去x市盯着,相处的时间少了,说不定就分了,一毕业就送去那景行那里,这样放心点儿。 晚上那茹又被妈妈拉着一起睡,那茹朝着地下室大喊,“爸爸,你不爱你老婆了吗?你不把你老婆拉回房间陪你睡吗?” 那景明当然不愿意自己老婆整天陪着女儿睡,但是早恋问题如此棘手,他也没办法啊!女儿也重要啊!纠结得石头都看不下去了,噌噌地上楼。那茹见亲爹出现了,赶紧加码,“爸爸,你多久没能跟你老婆睡了?” 那景明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竟然都记不起来上一次是几号了,思考了几秒,说:“我们三人一起睡吧!还暖和!” 那茹彻底被爹雷倒了,简丹笑着点头,这样也行,多好,女儿也盯了,老公也陪了。 那茹垂死挣扎,“我那么大了,不想再做你们夫妻俩的大灯泡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那景明和简丹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能。”能盯一天是一天,一个寒假联系不上,他们就分手的几率就大了,迟早让你们散。 那茹悲叹,终于体会那些高中早恋的孩子们多么可怜,多么没有人权。 第5章 冰冷的除夕夜 除夕晚上,在外婆家,吃完团圆饭,亲娘和舅舅,舅妈们在牌桌上血战到底,打牌跨年是简家坚持几十年的保留项目。亲爹陪大舅舅喝酒,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喝倒了,被她和表哥一起扛上楼,呼呼大睡。那茹让表哥先下楼玩,赶紧从亲爹的大衣口袋里,偷偷摸出手机,又蹑手蹑脚下楼,轻声快步走出院子,急急匆匆跑到巷子口的路灯下拨电话。 一个巷子十几户人家,虽然每家每户都灯火通明,热闹一片,但路上冷冷清清,黑漆漆的,活物都寻不见一个。那茹心脏咚咚地跳,又害怕又紧张,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听,那茹心里慌乱了,家里明面上只有爸爸,小叔反对得最直接,但其他所有知道的人,也都不看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季易的家里也会一样?真的要散了吗?想到散,那茹的眼泪跟着就往下滴。 响了多少声,那茹也顾不上数,整个人都陷入低落的情绪里,突然听到对面有人接起了电话,“你好。”是一个成熟的女声。 那茹收了收情绪,不知道是谁,只能很礼貌地说:“你好,我找季易。” 过了几秒,对方才问:“你是?” 那茹想了一会儿,还是谨慎一些,“我是他同学,想问他是否记得303号卷宗放哪里了?” “除夕,你们还在做项目?”对方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话。 “嗯,赶一个c市的项目。”那茹绞尽脑汁让季易能猜出来是她来过电话了。 “他发烧吃了药睡着了。明天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不用了,你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自己找,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没事儿的。这是项目合作方的手机,着急借来用一下而已。不用回电话了。谢谢您!”那茹忍着担心,控制住哭意,赶紧把话说完。 “真的不用回电话吗?”对方很耐心地问。 “不用了。祝您新年快乐,再见!”那茹在哭出来的前一秒,挂掉电话,然后蹲下,埋到膝盖就开始哭。 简丹打了大半个小时麻将,起身喝水的时候,发现那茹不见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见着人,赶紧出门,找到巷子口的时候,就看到哭得天地难容的那茹,手上拿着手机,大概猜出来了,这么快就分手啦? 简丹很气愤,难怪国庆节那段时间,那景明一惊一乍的,应该也是被那茹哭得太伤心,吓到了,从小到大,很少见她哭成这样。 第一次是爸爸去买冰棍,等了一下午不回,那茹见到刚下班回家的妈妈,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哭,问清楚原因之后,带着她去买了冰棍,就不哭了。 第二次是知道小叔要去读寄宿学校,抱着小叔的腿就开始哭,小叔跟她说,你把麻烦都留到周五再惹,我周末回来帮你收拾烂摊子,就不哭了。 第三次是知道小叔考上北方的大学,对着小叔就大哭,小叔跟她说,那茹你长大了,要独立了。那茹根本不听,一哭就是一下午,直到被打了才收住了。之后就缠着小叔,一秒钟都不放过,直到小叔去了学校。 但那茹从来不会偷偷一个人哭,委屈也要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她要藏着自己的委屈,当亲娘的又很心疼。 简丹蹲下,帮那茹顺了顺气,低声说:“那茹,哭没用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哭是最没用的。” 那茹也知道哭没用,但就是难过,就是伤心,就是不知所措,除了哭,啥也干不了啊?“妈妈,我想去b市。” “为什么?”觍着脸去挽回这段感情?不像那茹的作风啊。 “季易生病了,我想去看看。”那茹说着话,眼泪顺着脸往下滴。 “他说的?什么病?”这又是什么套路? “不是他接的电话,可能是他妈妈接的。不知道什么病?妈妈,你就让我去b市,看一眼,我就回来,就一天都不行吗?”那茹越说越着急。 “你告诉他妈妈,你是他女朋友啦?”很有可能季易家里也是反对的。 那茹摇摇头,“没有,我说是季易的同学,找他要资料而已。而且这是爸爸的手机,季易的手机里不会有人名显示的。”她也清楚,妈妈在担心什么。 “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你去哪里找他?”没有露面的女朋友与露面的女朋友对于季易的家庭就是不同的意义,当然不能让那茹去b市,她才17岁,不应该吃这样的苦。 那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没有停过,“你把手机还给我,我就能联系上他了啊!” 简丹不知道怎么劝,起身走了,让她自己想。 那茹见妈妈要走,着急起身,想拉着妈妈再商量一下,蹲太久,突然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赶紧扶住一旁的路灯柱子,然后就想到了最开始把季易的背当作柱子靠的事儿,更伤心。 那茹头抵着冰冷的路灯柱子,突然就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了温度,四周都冻住了,自己就在一个冰窟里,看不到阳光,找不到出口,那茹没了哭声,只是眼泪一直滴。 简丹很担心,但更不想费劲儿劝那茹,从小就劝不动,要做什么就是什么。 简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办法。外婆走了出来,问:“怎么了?” 简丹不想让她担心,随意找了个借口,“那茹想要吃冰棍,去巷子口买去了,我等一会儿她。” 外婆生气,“大冬天要吃冰棍,你也不管管,她总归是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更要保养好,以后结婚生子也顺利一些。” 顺利?不太可能吧!前17年是不是养那茹养得太过于顺遂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多事儿? 大过年的,不能提不高兴的事儿,简丹揽着妈妈往屋里走,讲一些牌局上的趣事,把那茹这事儿岔过去。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不见那茹回来,简丹趁着外婆不注意,急急忙忙跑去巷子口,把靠在柱子上冻得哆哆嗦嗦的那茹拉回了家,拖着她上了二楼,扒了她的外套,往那景明的被窝里塞。简丹着急让那茹尽快暖和过来,不要感冒了,一时就忘记把她手里紧紧握住的手机给拿走了。 那茹习惯性地把手机往枕边一放,本能得把冻僵掉的手和脚往爸爸身上放,生生把那景明冻醒了,翻身过来,睁眼看,是那茹,赶紧抓过女儿的手,又睡了过去。 第5章 独自战斗第n+1回合--潜伏才能保命 季易考完试,一分钟没有多留,拎着包就去了机场,飞回b市。妈妈从度假村回了市区住,季易回到家后,直接关了房门,晚饭时间,也没有出来。 文思韵开门去看了眼,季易在床上睡着了,感叹,儿子学习那么累吗?怎么会累成这样? 那茹离开那晚,季易半夜醒来,不明所以睡不着,心里气闷,慌乱,怎么都排解不了。第二天有考试,必须休息好,想尽了一切办法催眠自己,还是睡不着,就坐起身,准备穿羽绒服,看会儿书,拿到床尾的羽绒服,闻到羽绒服里满满的那茹的味道,心安了很多,把羽绒服往枕边一放,继续睡觉。 但味道一天天地减淡,季易就一天比一天焦虑,强打着精神,考完最后一门,身体已经累得受不了了,但就是很难睡,于是回家路上买了几颗安眠药,回家洗澡换好睡衣,躺下就睡。 季易知道焦虑没用,担心没用,什么都做不了,用小楷抄了2天的佛经,也没有办法静心。只能去了游泳馆,一头扎入水里,可以不管不顾外面发生的事儿,只在自己的世界里。脑子里不想出现那茹笑脸的时候,就游快一点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呼吸上,一呼一吸之间,什么都不要想,可是有什么用,总会到终点,总会成水里出来,怎么都抹不去那一张笑脸。 季广义见儿子那么闲,竟然有时间泡在游泳馆里,直接把人带到公司,扔到法务部。照理说,季易是太子,大家应该关照一点儿,让他混混日子就好了,但什么累活儿麻烦活儿都扔给他做,着实是听从了季广义的吩咐,卯足了劲儿折磨太子。累了一天,回家还要打起精神跟爸爸做汇报,季易的脑子里终于不再时时闪现那茹的笑脸,躺到床上就能睡了过去。 春节前,公司里一年最忙的时间,各种会议,团建,聚餐不断,季易不喜欢应酬,只想当专职司机。 但季广义怎么会放过他,带着他参加一个行业聚会,当晚季易穿的礼服太单薄,又站在风口帮爸爸挡了好一阵儿的寒风,第二天就有点儿头痛,嘴里无味,季易没有当一回事儿,陪着爸爸不停地应酬了好几天,从小风寒熬到发烧。 除夕当天,快8点了,季易还没有出来吃早餐。文思韵开门进屋,看到季易眉头紧皱地睡着,不对劲,上前一摸,发烧了,心疼了好一阵儿,赶紧电话文医生,上门来问诊。文医生就住在他们家附近,来得很快,检查之后,觉得季易问题不大,年轻人免疫力也好,建议先吃药配合物理退烧,不用挂点滴。 一整天,文思韵守着儿子,寸步不离,季易头痛不想说话,不是闭着眼睛装睡,就是拿本书翻翻装个样子。文思韵看出来季易的难受,还没有到晚餐时间,就催着季易喝了一碗粥,给他吃了药,让他赶紧睡觉。季易一直惦记着今晚那茹可能联系他,但也抵不住药里的镇定剂,睡了过去。 新年第一天清晨,季易起床,第一时间找手机,翻到一个c市的电话号码,还是已接电话,急冲冲去到厨房,“妈妈,昨晚你帮我接电话了吗?” “嗯,一个同学打的,问你一个3什么资料放哪里了?”文思韵一时想不起那个编号了。 “303?”除夕夜,谁会找资料?跟那茹有关的数字,她最熟悉的,就是她的宿舍号。 “对的。你也知道这个项目吗?你们同学真是辛苦,大过年的,还要赶c市的项目。”文思韵一边倒咖啡一边说。 “她还说什么了?”季易不敢露出任何焦急的表情,装作很平静。 “哦,让你不要回电话,这是借的项目合作方的电话。”文思韵说完,特意抬头看了季易一眼。她昨晚就觉得这个电话不对劲,很想知道是不是季易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但对方把谎话编得那么圆满,她也不好强行问。看季易面上倒是很平静,只是抓着手机的手,好像有点儿紧。 季易端上咖啡,转身去了书房,坐在书桌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都缓不过来内心的难受与慌乱,那茹在哪里打的电话?她为什么这样说?她找不到自己会怎样?季易不敢往后想,不死心,直接拨回电话。 那茹睡得正香,耳边响起爸爸的手机铃声,摸了好一会儿摸到,眯着眼儿,摁了接听键,放到耳边,把被子往上拢了拢,盖住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地说:“喂…” “那茹,是我。”时隔2个多星期,再听到那茹的声音,让季易有点儿恍若隔世的感觉。 “季易?”季易的声音让那茹瞬间清醒了,立即给脑子开机,运作起来,这是爸爸的手机,这是季易的声音,那茹费力睁开眼,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张大大的爸爸的脸就在她眼前。 “为什么我的手机在你手上?”那景明察觉到那茹的动静就醒了。 那茹迅速往后仰,争取一点儿距离,对着电话快速地说:“季易,你为什么生病了?病好了吗?” 那景明往前扑,要抢那茹手上的电话,“那茹,你赶紧把手机给我!” 那茹用脚抵住爸爸的胸,把手机举高,不让爸爸抢,“爸爸,我就说几句。” 低头看着那茹抵住自己的脚,那景明很不高兴,“你把冻成冰块儿的脚放我肚子上一晚上,现在还用脚踹我,我不收拾你,我就不是你爸!” “我被你们两人快挤到地上去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儿。”简丹的声音从那景明身后冒出来。 那景明扭头,讨好老婆,“我是为了躲那茹那暖不过来的脚,才往旁边挪的。” 那茹抓住机会,赶紧把手机放回耳边,“季易,你怎么生病了?” 季易从话筒里传来的对话,大概猜出那茹那边的情况,尽量简短地解释,“小感冒而已,不用担心。你呢?回家还好吗?” “你把那么冰冷的手和脚往你爸我身上放,你怎么不担心我生病了?”那景明听到那茹说话,转头,瞪着她,又是一顿抱怨。 那茹警惕地举高手机,反驳,“爸爸,是你一定要3个人一起睡的。”低头一看,她娘的脚也在她爸肚子上,“妈妈的脚也在,多一双脚也不多的。” 那景明抱紧自己老婆的脚,振振有词地说:“我老婆的脚,我暖得天经地义。” 那茹气愤,“妈妈,你让这个讨厌的老头儿睡一边去,你睡到中间来。” 简丹一身都是起床气,“我也不想再跟你们一起睡了,睡中间被你们两人挤,睡旁边也被你们两人挤。那景明,要不你单独睡,要不我单独睡。” “我要单独睡!”那茹赶紧举手,半夜可以偷溜出去打电话,多好。 但是,亲爹和亲妈默契十足地一同回答,“不行,想都别想!” 既然这样,那要赶紧多说几句,“季易,家里的革命形势有点儿严峻,不知道他们的革命热情会持续多久,强烈反抗会适得其反,而且我们的装备也不够精良,大概潜伏才能保命,保命才有后续,那我们各自珍重,学校再见。”说完挂掉电话。 季易听了那茹最后一番话,被逗乐了,如此通透看形势,这就是那茹。但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的求学计划是不是要重新安排?季易陷入了沉思。 第5章 独自战斗第n+2回合--一败涂地 那茹爷爷在那景行3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家里就奶奶带着那景明和那景行两兄弟,那景行今年被安排春节值班,不能回来,大年初一早上,那景明一家从那茹外婆家去了那茹奶奶家。 两家离得不远,也就半个小时车程,不过更郊区一些。那茹奶奶不爱热闹,爱礼佛,除夕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祭祖的日子。祭祖的仪式,孩子参与也行,不参与也无所谓。为了那景行上学方便,从小学起,就一直住在大哥家里,那茹奶奶从那个时候起,就独居在村里,与村里的邻居们关系比跟儿子们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那茹进屋,见奶奶坐在客厅听着佛经,折祈福元宝,立即走上前,抱着奶奶的胳膊,一顿讨好和撒娇,“奶奶,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奶奶,你想我了吗?” 奶奶放下一个折好的元宝,摸了摸那茹的脑袋,“奶奶当然想你了啊!”接着从外衣口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那茹,“里面是我帮你求的平安符。” 那茹接过,放到挎包里,“谢谢奶奶!还是奶奶最好了!”一顿马屁操作得很顺畅。 好不容易见奶奶一次,好不容易小叔不在场,当然必须趁机揭发小叔这个特务的种种恶行,“奶奶,我虽然还没满18岁,但是我已经上大学了啊!小叔还对我指手画脚,动不动就收押我,是不是不合理?” 奶奶摸摸那茹的头,捏捏那肉越来越少的脸蛋,“你上次病情那么严重,如果不是小叔多了个心眼,让战友去帮忙看一眼,把你送去军区疗养院,你会老老实实输液,能那么快康复吗?” 那茹理亏,军区疗养院的环境是很好,也没刺激她鼻子的味道,但手机被没收,只有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有电话,都是内线,一日三餐被护士盯着必须吃,很难受,又联系不上季易,又没有漫画,日子一天比一个星期还长,好难熬,“奶奶,小叔是救了我一命,但是我不高兴,我没自由。”那茹为了告状,只能胡搅蛮缠。 奶奶笑,曲着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爸说你早恋了,有那么喜欢他吗?是不想小叔管你恋爱的事儿吧?” 在家斗争了一段时间,那茹多少长了点儿心眼儿,避开重点谈话是这个阶段的重中之重,“奶奶,我已经长大了,虽然年纪小一点,我脑子正常的啊!没糊,你们怎么都不信任我呢!” 那景明听不下去了,“妈,我就说那茹掉坑了,你还不信,说茹茹一向机灵,没那么容易被骗。” 奶奶瞪了儿子一眼,哪里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什么骗不骗的,只要自己是甘愿的,就不算被骗。你当年在生意上被骗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什么,不犯错怎么能长见识呢,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的。我当时说什么了吗?” “妈,生意是钱的事儿,都是身外之物。这是关于那茹人生的大事儿,不能混为一谈啊!”那景明也坐到亲妈身边来。 那茹听到爸爸的说法就很气,“为什么就是我被骗?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是我骗了季易呢?”想想这说法也不对,“不是的,什么骗不骗啊,我和季易清清楚楚地在一起,没有谁骗谁啊!” 奶奶停下手上的活儿,侧身拉过那茹的手,看着那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茹茹啊,你才17岁,17岁就应该跟奶奶菜地里的南瓜藤一样,自由地长,漫天地长,放肆地长,多长几年,把自己的地盘都圈起来了,再考虑结南瓜的事儿。”说完,拍拍那茹的手,又转头继续折元宝。 “对,自由都要放弃的人是傻子。”那景明跟着就补充。 那茹泄气,气馁,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母子辩下去,那家的人都这样,自由重过一切,瞪了她爸一眼,起身去了院子,找亲娘要安慰,抱着妈妈的腰,靠在妈妈背上,“妈妈,我爸为什么越老越爱管我?” 妈妈拍拍她的手,“老了更容易感受寂寞。17年,你雷打不动在家等着他回来,前段时间他出差回家,见不到你,就很不适应,赶去x市找你,又知道你喜欢上其他男孩子,指不定哪天就要嫁到别人家了,他怎么不紧张,唯一在家等他的人都没了啊!” 那茹不吭声了,她知道再怎么闹,也争取不了什么,算了,暂时不能除掉那景行这个特务,总有一天他也会折在她手里的,“妈妈,我小叔也老了吗?之前,他不是不想管我才去北方的吗?” “小叔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才去北方上大学的,跟你能有什么关系。宝贝儿,生病要早点儿吃药,好过严重了进医院。你把自己管好,不出事儿,自然没人管你的。”那茹和那景行在一起的时间长,感情自然深,那家人都爱自由,但都很护短,那茹没灾没难,也就算了,但凡那茹有丁点儿风吹草动,这两兄弟就立即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那茹的脸贴着简丹的背,小声嘀咕,“我想去b市也没人管吗?” 简丹听到了,使劲拍了下她的手,那茹赶紧松开她娘,看着自己被打红的爪子,呆住了。 简丹扫视了一下院子,走到角落拿起扫把追着那茹一顿打,“家里人,谁会害你吗?肯定为了你好,才把世间的道理翻来覆去说透,让你明白其中利弊。你倒好,听了半天,还是死脑筋,一根筋,从小就这样,认死理。小事儿不打紧,这事儿能乱来吗?你才几岁,那么不矜持,要吃苦头的,男人没那么简单,分分钟都在变,更何况一个20出头的男生,你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那茹从听到男人没那么简单开始,就不跑了,说她不好可以,但是不能说季易不好,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你们都这样,全一样,人也没见,老说他不好,他哪里不好啦?他什么地方不好啦?他就是最好的。” 那茹奶奶和那景明听到动静就跑了出来,简丹追着那茹跑,也没打中几下,就没阻拦。眼见闺女蹲下,开始大哭,赶紧跑上来拦住,这可不能这样打,就那茹那身板,力气稍微大点儿就骨折了。 简丹使眼色让那景明仔细听那茹说的话,那景明听到这话,心里更紧张,慌乱,一脸无助看向简丹。 简丹看那景明这副样子非常幸灾乐祸,用嘴型说,“活该,你女儿是别人家的了!”那景明恍然大悟,简丹这一出戏,是为了让这群人看清楚,那茹这丫头多么死脑筋,所以你们弄越多幺蛾子,她越是执着。 简丹把扫把塞到那景明手里,弯腰拉那茹,“宝贝儿,走,跟妈去聚会。” 那茹一脸泪水,抬头,刚才那么狂躁的亲娘,又变成怀柔政策了吗?但看她娘一脸狡黠,他爹一脸沮丧,亲娘是胜利了吗?是怎么胜利的呢?算了,还是跟亲娘走,亲爹连亲娘都战胜不了,亲爹连亲弟弟也战胜不了,能有什么用! 那茹擦干眼泪,起身,挽着亲娘,扯着嘴角,勉强地笑着,冲着奶奶告别:“奶奶,我先走啦,你有空就到市区住两天,我烧素食给你吃。” 简丹补充道:“妈,别没日没夜地折元宝,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你有空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去买几身衣服。” 奶奶笑着跟她们挥手,“好的,我知道了。开车小心点儿。” 那景明拿着扫把,望着远去的车屁股,叹气,这时候后悔以前没多陪女儿一些时间又有什用? 奶奶上前,把扫把夺了过来,嘀咕,“每次那茹犯事儿,看起来都是简丹打,其实哪次不是她护着,不然那茹那丫头能这样倔。”蹬了蹬那景明,继续抱怨,“那茹小时候,那景行还能帮着你看着,现在大家都离得那么远,谁还能帮你看着,你就好好祈祷孩子千万别出事儿吧!” 那景明听了不高兴了,“简丹带得挺好的,那茹也很懂事,她是倔了点儿,但分寸还是有的。” 奶奶一脸怒其不争,“跟你说了无数次,不能只给钱,要陪孩子陪孩子,你呢?整天在外面飘,活该!赶紧滚,别碍眼!” 那景明理亏,跟在亲妈身后,叨叨,“妈,大年初一,你把你唯一在c市的儿子赶走了,你是要一个人寂寞吗?” “我是要一个人潇洒,不是寂寞。”亲妈转身,仰头,瞪了他一眼,“我一会儿就去庙里帮忙,春节期间,烧香祈福的人很多,我要待到大年十五才回来。你想要跟着我一起过去吃斋礼佛做义工吗?” “您老辛苦了,所有的香客都该感谢您的付出。我送您去庙里吧。”那景明低声下气地讨好亲妈。 亲妈满意地笑笑,去收拾要拿去庙里的物品,一边忙活儿,一边叨叨,翻来覆去都是,自由多好啊,那茹也是一个爱自由的孩子啊,她去到x市就变了吗?那么早去找个男朋友做什么?男朋友有自由重要吗?年轻人就喜欢拘泥于小情小爱,再过几年就知道,这些都是虚无,一切都是缘来缘去,随缘更重要啊! 第5章 妈妈的爱 母女俩开车去聚会的私房菜馆,路上简丹跟那茹说:“宝贝儿,我学生写了一个故事,你要听听吗?” 那茹点点头,“听,讲什么的。” 简丹笑笑说:“故事有点儿长,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今天突然想起来,就说给你听听。” “某天一个高僧翻山越岭去普度众生,走累了想坐下来休息,他靠着树坐,挪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压到了旁边一朵小小的花儿,花儿太脆弱,瞬间就蔫掉了,高僧为这朵花伤心,当下滴了一滴泪水在这朵花儿身上。” “因为这滴泪里面包含爱的能量,这朵花儿在高僧离开之后又活了过来,潜心修炼,修炼成了一个花妖。” “花妖很柔美,特别惹人怜爱,见过她的青年都倾慕她,想娶她回家做妻子,但是花妖一心想等高僧再次路过。” “花妖不知道,她已经修炼了几千年,高僧早早就坐化了,但众生太苦,他没有选择投胎转世为人,而是做了一棵树。” “花妖等高僧等得很苦,每天她都靠着一棵树等,她渴的时候,树叶们连在一起,把露水收集起来给她喝;她馋的时候,树就结果子给她吃;她累的时候,树就展开枝丫让她躺着;她想站高远眺的时候,树就挺直背脊,让她看得更远。” “终于有一天,花妖等得不耐烦了,她要离开大山去找高僧。她来到人间,被人间的繁华所吸引,花妖有了欲望,她要成为拥有更多的人,于是她利用自己姣好的长相和身材,吸引了很多青年才俊的仰慕,并利用他们让自己拥有了很多很多。” “但是她越来越不开心,喝的水也不甜,果子也不好吃,睡得床也不舒服,当她站在新家最高那棵树上往远眺,总觉得不够远。” “于是她决定回到山里去找那棵树,想把它搬到自己新家的院子里,但她只找到了一根枯萎的树干。” “那棵树从她离开的那天开始枯萎了,他把他所有的能量都给了花妖,让她成长。” “花妖很伤心,在枯萎的树旁哭了很久,然后花妖重新幻化为花儿,扎根在树干旁边。慢慢的,枯萎的树干周身开满花,一天一天又过去了,路人经过发现,似乎这枯萎的树干的枝头发了新芽。” 那茹听得挺感动的,但不太喜欢,“错过又错过,太可怜了,故事里还可以强行把人物都拗在一起,现实就残酷得多。” 简丹很欣慰地瞥了那茹一眼,“嗯,错过固然可怜,但物种不同,在一起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啊!” “不在一起,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故事,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剧本里?”物种不同固然是个不可跨越的鸿沟,但不代表不能互相陪伴啊! 简丹笑笑,这就是那茹,主意比天大,“那茹,未来遭遇更难的事儿,妈妈希望你能想起,今天你自己说的话。”顿了顿,继续说:“旁观的时候,谁都能客观地辨明情势,但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那茹不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们已经来到了聚会的私房菜停车场,简丹停好车,侧身,看着那茹说:“如果我猜得没错,季易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他的生活习惯同你的生活习惯肯定是相差无几的,不然他不会对你的那些挑剔和懒惰接受得如此轻松,没有压力。你现在是只顾得上眼前这个人,一点儿不在乎他背后的家庭,但你们两人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能不顾及双方的家庭吗?” 那茹懵了。 “他家里肯定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简丹不得不把问题摊开在那茹面前,“他未来的打算,计划,你过问了吗?你们在学校是一回事儿,出来社会就是另一回事儿。” 那茹更懵了。 “那茹,季易既然这么优秀,肯定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他会对自己有要求,他会对未来的生活有要求,你能跟上吗?你连早起都那么难的人,能跟上吗?” 那茹彻底懵了,不由自主地嘟囔,“季易是抱怨过一次,我对他的一切都不在乎…也问过我,是否会担心他家里人反对…这些原来很重要的啊!”一脸懵懂地看着妈妈,“但他家庭情况如何,我都喜欢他啊!他家里反对,我担心有什么用?季易搞不定,我也没有办法啊!季易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对我没有要求啊!他对我都没有要求,他家里为什么要对我有要求?” 简丹彻底无语了,难怪那茹如此坚决,如此不管不顾,要和季易在一起,全是仗着季易能够搞定一切,“你客观点儿判断,季易可以搞定一切吗?” 那茹毫不犹豫地点头,“非常客观,全世界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护身符。妈妈,真的不能错过了,不然吃亏的是我,是我,是我!” 简丹被打败了,那茹的逻辑无懈可击,的确她这么废物都有人喜欢,他们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那茹,你要牢记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必须得自爱自立。不管季易多优秀,他是他,你是你,听懂了吗?” “嗯,我知道的。我怎么都该是我爸的负累,我爸会养我一辈子的,对吧?”那茹凑上前,抱着亲娘的胳膊。 简丹摸摸她的头,“嗯,你爸会养你的。” “妈妈,我会好好学习,会好好工作的,你放心吧!我虽然立志要做一个废物,但其实也没那么差的。”那茹用脸蹭了蹭妈妈的胳膊。 “嗯,妈妈知道的。”简丹当然知道,那茹的学习能力很好,做事也麻利,脑子灵活,为人有分寸,懂进退,会挑剔也能硬扛,从小到大,没有人他们操心过。 “妈妈,我爱你!”那茹仰头,对着妈妈甜甜的笑,还是亲娘明事理,我爹为什么就听不懂呢! “妈妈也爱你!”简丹亲了亲那茹的额头,既然她那么喜欢,就喜欢吧。哪个人年轻的时候,不栽几个跟头?何况她有爹有娘的,栽了跟头回家就好了。 第6章 革命烈火下的悲惨境遇 由于妈妈的理解,那茹反而乖乖地听从妈妈的一切安排,不是跟着妈妈去聚会,就是跟着妈妈去聚会的路上。简丹的姐妹们很难得看简丹随时带着女儿出门,都一副非常八卦看热闹的表情,简丹打着巩固亲子关系的口号,堵住了她们的好奇。 那景明在老家,被自己的亲娘嫌弃,在自己家,被老婆和女儿嫌弃,于是大年初二就飞了s市,还是去找老宋一起看石头,现在宋珏接班了,老宋空闲的时间很多。 革命热情依然高涨的那景明给那茹订了开课当天清晨的机票。早上第三堂课的铃声响了,那茹一路冲刺,进入教室,后排看到了个空位,坐下就把头搁在桌子上,闭眼缓缓。等呼吸平顺了,睁眼转头看到旁边隔了个位置,竟然坐着吴毅,而且他还对着她微笑,真是相当地尴尬。 那茹顾不上老师是否看得见,立即弯腰起身往前坐,但是站出来后,才发现前面靠边根本没有位置,只能在老师的怒目直视下,灰溜溜地坐到了第一排。 段教授的微观经济学,就算非常认真听课也只能听懂80%左右。那茹没有课本,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顶着,听得非常痛苦,加上一大早赶路很疲惫,在段教授的声情并茂的讲课声中成功地倒下了,睡了过去。段教授瞪了她无数眼,旁边同学戳了她无数次,她实在起不来。于是那茹也成功地被段教授列入了黑名单榜首,下课就被叫去了行政楼的办公室训话。 从段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手上多了几本可以砸晕那茹的经济学书籍,要求每个月看完一本,交一篇1万字的读后感或是书中任意理论的详述。那茹只想立即马上迅速地回到妈妈肚子里面,再也不要出来,众生皆苦啊,人何必要为难人呐! 再跑回教室拿行李箱,发现行李箱也不见了。算了,行李箱丢了而已,怎么都比不过刚才的噩耗。被这几本经济学的大着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那茹,行尸走肉般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回到了冷宫,经过宿管阿姨的房间,被叫住,“303那茹,你的行李箱。” 那茹问也没有问,行李箱怎么在这里的?谁送来的?双眼无神,两腿无力,艰难地提着箱子上楼。 刚进宿舍,电话就响了,那茹顺手接起来,“喂,你好!” “那茹?”丰师兄听着是那茹的声音,但是太有气无力了,比较反常。 “师兄。”丰师兄打来电话,一般不会有好事儿。 “寒假玩够了吧,你记得下午准时来研究室干活。”丰师兄现在看到电脑就头大,上学期期末,他录入了2天,就放弃了,头痛,心累,手指僵硬。 “好的,师兄。”那茹惦记着去研究室找季易,不知道季易有没有把她给忘了?不知道季易有没有想她?不知道季易生病好了没?不过还是先睡个觉,今天起太早,实在太困了。 在宿舍呼呼地睡了一个中午,那茹稍微清醒一些了,下床,收拾行李,把箱子打开,带给舍友的手信拿出来放桌上,带去漫画社和研究室的手信,用袋子装好,挂床尾。 “什么好吃的?”黎晓倪凑上来。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妈妈准备的,随便拿。”亲娘准备的手信太多,以至于那茹又没有空间装多一件厚的羽绒服,只有身上这么一件,想想就很糟心。 “那茹,新学期,你能换个衣服颜色吗?不要全身黑了吗?”丁宁早上看到那茹,就一直在吐槽,新的一年,一点儿新气象都没有。 “宁宁,你看看老段给我作业,难道我还有资格穿其他颜色吗?我只能穿黑色来悼念那即将逝去的看漫画的时间。”那茹指了指老段给的那堆书。 “你爸妈那么舍不得你吗?我们都来了2,3天了。”李沐在袋子里翻好吃的,顺口说,“前天,你电话来宿舍,我还特意提醒你了,今天是老段的课。” “哎,一言难尽。”亲爹大年初二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还能惦记着给她买机票的事儿,可见他的革命之心多炙热。 亲娘带着那茹聚会,上瘾了,根本没有放人走的意思,可以尽情地跟姐妹们喝喝小酒,反正那茹会带她回去的。那茹在给醉酒妈妈煮醒酒汤的时候,被水蒸气熏出了一点儿思考:妈妈这行为是有深意的,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自己潇洒才是真的快乐!小情小爱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可见妈妈的革命之心也还是滚烫的。 “那茹,烧香拜佛都可能求不来老段的青睐,你要珍惜这段被他折磨的日子。”黎晓倪趁机打趣她。 “就是就是,老段如此的英俊又有才华,就是作风太严肃呆板了一些,那张脸笑起来应该百媚生啊!”丁宁和黎晓倪默契地抬头,对看了一眼,互相都很赞赏对方的品味。 那茹配合地点点头,反正她现在没有选择,只能顶着头皮上,如果头皮顶不住了,那就动一动里面那白花花的脑子,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关键时刻应该还是能起点儿作用的。 “那茹,社长也在问,你怎么还不去报到?”何彦从床上下来,凑上来翻好吃的。 “哦!都是惦记着让我干活儿的。”那茹郁闷地嘟囔,还不忘把下午上课的书装好,老段给的书也收好,丢了可麻烦更大了。 何彦吃着云片糕,拍拍那茹的肩,低声说:“裘青翡最近频繁地查考勤,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学阶段都这样?下午下课后,我们一起去。” 那茹点点头,想想都累,那么多活儿要干,还答应小叔这学期过英文四级,还要应付老段的折磨,这学期能活着走出学校吗?早恋必须是锁在抽屉里的秘密,必须是蛰伏在地下的蝉,熬得越久越有希望。 “那茹,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那串石头了。”丁宁看着那堆五颜六色的糖果,突然想起来这茬。 “那天我跑太快,石头掉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之后我就放包里了。咋啦?”其实国庆节前,那茹就收了那串石头,这么标志性的物件,还是藏起来好,引人注目下场都没有很惨。 “最开始见你,你就整天拿着石头不放,像个刚断奶的宝宝,拿着奶瓶不放。”丁宁笑着说。 “我一点儿不想断奶,就是我娘嫌弃我的长牙了。”那茹自暴自弃,根本不在乎这些。 宿舍里,一阵爆笑,太逗了,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果然是个宝宝。 第6章 业余的红娘快狠准 下午下课,那茹拉着何彦,飞速地去了一趟北门漫画书店,见到书店老板,感动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书店老板受宠若惊,“那茹,你至于嘛!我给你留了书了,你别对我哭。” “老板,整整一个寒假,我一本漫画书都没有摸到,我做梦都在想书店。”那茹接过老板给她留的书,深深吸了一口漫画书店特有的气息,太想念了。 胖胖的老板被那茹逗得乐,脸颊上的肉都忍不住颤抖,“得了,早点儿还,有好书,我就给你电话。” 那茹低头弯腰礼貌道谢,“谢谢老板!这些漫画就是我在x市活下去的动力。” 老板白了她一眼,“少忽悠我,漫画莫非比男朋友更重要?” 那茹和何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齐齐对着老板点头,何彦一本正经地说:“漫画重要太多了!男朋友飘忽不定,漫画书店永远都在啊!” 老板大笑,挥手让她们赶紧滚!为了一套漫画,这样谄媚,现在的女娃娃们真是变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手拉手,聊着小天儿,哼着小曲儿回宿舍。 那茹看到前方好似章师兄和陈师兄的背影,“彦彦,新学期了,跟章师兄交流信号了吗?频道对上了吗?” 何彦低头叹气,“章师兄好像天生就缺一根天线,怎么都接收不到信号。”上学期放假前,何彦特意回了一趟漫画社,为了能从门缝里再偷偷看章师兄一眼,看到章师兄的侧脸的时候,太激动了,直接推了门出去,差点儿就撞到了他,可是他也就麻利地避开,继续前行了。 那茹狡黠地笑笑,拉着何彦往前跑,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同学,那茹还不停,紧紧抓住何彦的手,把她往前带,何彦只能灵巧地侧身避开。 那茹确认是章师兄后,放开抓住何彦的手,把她往章师兄方向轻轻一推,成功地让何彦倒进了章师兄怀里,然后装作很惊讶地,松掉手上拎着的漫画,很夸张地瞪大眼睛,捂住嘴,“章师兄,对不起,我们赶时间,撞到你了。”一顿操作之流畅,让同行的陈师兄想给她颁发一个小金人。 戏还没完,那茹又伸手把何彦从章师兄怀里拉出来,一本正经地介绍:“何彦,这是研究室的章师兄,你们应该在研究生楼的走廊里偶遇过吧!” 何彦涨红了脸,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只能顺从地点点头。心里抱怨,那茹这也太直接了吧,万一章师兄不喜欢怎么办? 章师兄突然被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投怀送抱,也通红了一张脸,不想太尴尬,主动打招呼,“你好,何彦。” 何彦害羞得不敢抬头,偷偷瞄了几眼章师兄的表情,“你好,章师兄。”感觉章师兄不是很反感,这是绿色信号吧! 那茹非常欣慰地笑了笑,继续说:“章师兄,彦彦很轻的吧?没有伤到你的手臂吧?没有撞痛你吧?” 章师兄本来没有那么在意刚才的触感,现在那茹一提,为什么心脏跳动加快了?手臂和胸口发烫了?耳朵都红了? 那茹笑得很欢乐,“章师兄,你渴了吗?饿了吗?” 章师兄不明所以地看向那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明显接受信号的能力太差,看来只能靠何彦主动了,那茹赶紧碰了碰何彦的胳膊,“何彦,你刚才撞到章师兄,应该跟师兄好好道歉,对吧?” 何彦鼓起勇气,自己的幸福,自己努力,深呼吸,配合地点头,主动说:“章师兄,我请你吃饭吧!”章师兄分析信号的能力差非常好,特别好,这样其他女生的信号都接收不了,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章师兄,想起来心脏激动地要飞出来放烟花庆祝。 章师兄看到何彦殷切的眼神,又看到那茹鼓励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师妹这是要帮他脱单啊! 章师兄仔细打量了一下何彦,五官清秀端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站姿挺拔,阳光又朴实,其实还不错,章师兄果断地点点头。 那茹开心地不行,捡起地上的漫画袋子,在章师兄注意不到的位置,给何彦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师兄,那我先走啦!彦彦,漫画社的活儿,我会帮你做完的,做一个星期都行,一个月也行,不用着急……”然后又扯了扯陈师兄的衣服袖子,让他不要继续楞在现场当电灯泡。 何彦通红一张脸,伸手挡住那茹的嘴,让她别说了,推她赶紧走人。 陈师兄和那茹走到操场附近,远离了刚被凑成一对的两人,才出声问:“师妹,下次你帮帮我呗!”又回头看了看老章和何彦,并肩走在一起,看起来好般配啊! “你喜欢那个师姐不太适合这招儿吧!”师姐那么文静,这样直接又粗暴又无厘头的戏码,会彻底得罪师姐的,会断了这本就搭得不牢的红线的。 “你帮我想想其他招儿呗!”陈师兄觉得那茹手起刀落没到2分钟就成就了一对,实在厉害。 “上次丰师兄不是帮你去探探了吗?”非常业余的红娘那茹,不忍直接拒绝,顶着压力问。 “没问到什么有效信息。”陈师兄叹气。 “那翻黄历,挑个合适的日子,秘密表白一次呗!”那茹觉得可能没戏,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已经表白了,没答应也没拒绝。”陈师兄说起来就很沮丧。 “师兄,你觉得她真的那么好,你就坚持,备胎也是分等级的,你怎么都算最高级别的优质备胎。”那茹安慰道,而且还很善良地少说了一句,“与其当备胎,不如重新寻觅一佳人,佳人到处都是,只是缺乏发现的眼神啊!” “师妹……”陈师兄哭笑不得。 那茹低头看了下时间,“师兄,我回去放漫画书,一会儿研究室再议。”不能拖拖拉拉的,不然什么时候能见到季易啊?她对从事红娘这个事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点儿没有要从业余转为职业红娘的追求。 陈师兄看着那茹的背影,神伤!师妹啊,你得帮帮师兄才行啊! 第6章 废物也能开挂? 漫画社的会议室里,那茹没想到裘青翡新学期会如此的疯狂,竟然让大一的社员们组成一个小组,独立负责项目,心里是很想怼他十句八句的,词儿都想好了,还是忍住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不就是做项目嘛,总要学会的。 出了会议室,那茹用手信利落地跟师姐索取了流程表,再跟其他组员定好分工,定好下次碰头时间,10分钟散会,一个没有组长,没有经验的项目组,效率高得离谱,让裘青翡非常后悔把她推到了研究室。 那茹负责收集和整理文字资料,拎着手信,转身就出了漫画社,进了研究室。 推开研究室的门,看了一圈,没见着季易,心里很失落,白衣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啊!那就先忙活儿自己的正事儿吧,那茹把手信递给丰师兄,“师兄,孝敬您的,麻烦你跟其他师兄分一分。” 丰师兄见到那茹特别开心,伸手麻溜地接过袋子,不停地叨叨,“师妹,你终于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这都开学多少天了,我都往你们宿舍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问了多少次何彦了,师兄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老板们都盼着员工一分一秒不要休息,天天都在工作岗位上干活儿,丰师兄这个假老板也一样恶劣,那当然不能跟假老板客气的,“师兄,可以请您帮个小忙吗?”那茹知道之后被他奴役的时间很漫长,直接把资料清单和要求放在他桌面上。 丰师兄拿着灯影牛肉丝,很不情愿地低头看了看,“你咋不找季易啦?” 那茹叹气,只能加码,迅速从书包里翻出她的私货,“这个卤兔头,是我排队两天……” 丰师兄一把夺过兔头,“明天下午给你资料。” “师兄,你不许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又塞给了季易。”那茹作势要拿回兔头。 “听说一整个寒假,你们都没联系,不是应该淡了吗?你一来就护着他,对得起师兄们对你的牵挂吗?”丰师兄把兔头装进自己包里。 几天前,季易就回学校了,丰师兄第一次见季易如此早回学校,以为他和那茹约好了,一问才知道,根本联系不上。于是丰师兄就开始担忧这个学期见不到师妹,岂不是要自己担负资料的录入这个重任。不用季易拜托,丰师兄非常积极地打听那茹的消息,还不时更新给季易,更新的信息都是,“师妹今天还没来学校!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 “谢谢师兄们的牵挂,以后我肯定任劳任怨干活儿的。”那茹看向正在挑手信的李师兄,“李师兄,大作业过了吗?” 李师兄忙着吃,顾不上说话,举了个ok的手势,然后点头道谢,那茹点头回应,又看向丰师兄,“师兄,大作业需要吗?你帮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合理吧!成交吗?” 李师兄把嘴里的食物三两下咽了下去,擦擦手,伸手过来,“师妹,成交,要什么资料,我帮你准备。” 丰师兄迅速把资料清单盖到自己的资料下面,拍掉李师兄伸过来的手,“麻烦,排队。” 那茹看看他们幼稚的行为,非常无语,“谢谢师兄们!以后合作愉快!”抱拳示意。 陈师兄推门进来,“师妹,你怎么比我还快?”接着转身,带着哭腔,对着老丰,老李说,“刚才师妹用了不到2分钟,就帮老章脱了单,就眨眼的工夫啊,瞬间啊,就在我眼前……为什么我熬了那么多年还没脱单……” 研究室的门又开了,裘青翡走了进来,“因为你现在的表现很娘娘腔……” 裘青翡看向那茹,“你把章师兄推进何彦的坑里啦?” 那茹点点头,一点儿不惊讶裘青翡如此地八卦,转身走向电脑桌,坐下,开机。 裘青翡跟着那茹,坐到电脑桌旁边,低声凑近她嘀咕,“你把别人送作对那么利索,你自己呢?过了一个寒假想好了吗?” 那茹白了他一样,就不告诉你,让你好奇。 丰师兄也走了过来,“裘疯子,我告诉一个事儿,保准你以后再也不敢欺压她。” “我又不怕季易。”裘青翡不把老丰的话放耳朵里。 “跟季易没关系,师妹是师妹,他是他。”老丰贼贼地笑。 裘青翡顿时严肃了起来,看向那茹,“你不会跟某个教授好了吧?你有更大的靠山啦!” 那茹拿起资料袋,抽出资料,开始干活儿,毫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心里感叹,裘青翡这个脑洞,比黎晓倪还大,就是他太桀骜不驯了,不然把他推到黎晓倪那坑也挺好的。不对,红娘确实不能当,才当了一回就要上瘾了吗? 老丰拍了拍裘青翡的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裘青翡脸色立即变了,看向那茹的眼睛闪闪发光,“真的?既然这样,以后你在漫画社就挂个虚职,多点儿时间在研究室好好干。” 那茹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 “社长我都如此开恩了,你为什么没反应?”裘青翡愤怒地拍拍她的桌子,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那茹一边打字一边平静地说:“我答应帮何彦干活,让她有时间跟章师兄谈恋爱。” “师妹,你转到法学系吧,这样我们都有时间谈恋爱了。”李师兄听到这句,迅速凑了过来。 老丰嫌弃地推开他,“你是不想干活吧!” 老李嫌弃地推开老丰,“师妹,下次画重点找我,下次需要整理法条也找我,我已经排队了,你找个本子记一下。” 陈师兄三两步凑过来,“师妹,我也要排队,排队脱单……” 季易推开研究室的门,看到被团团围住的电脑桌,顿时叹了口气,去了自己的座位。不知道为什么那茹会有自己是个废物的错觉,废物能把一群师兄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吗?废物能让一群龚老从民商法系里精挑细选的优秀学生都围着她转? 周围越是嘈杂,那茹越是专心干活儿,压根儿没注意到季易回来了,裘青翡和师兄们一点儿不想提醒她,因为师妹必须是大家的。 第6章 恋爱太辛太苦 那茹着急早点儿录入完资料,再看两页老段的书,就能早点儿回宿舍看漫画,一时就忘记了找季易的事儿。 老段的书越看越有意思的,看到有趣的内容,那茹就记录在笔记本上,太投入一时又忘记了时间。 师兄们一般到了9点左右就陆续回宿舍了,房间就剩下认真看书的两人。 丰师兄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两人几眼,走出研究室,跟并肩走的老陈感叹:“原来学霸是可以传染的,师妹现在都不看漫画,改看经济学了,这是为了能配上季易而努力啊!哎,这时间用来多录入卷宗多好啊!” 老陈嫌弃地推开老丰,“没见过你折磨自私的师兄,师妹也是有学业的,而且她脑子本来就好使。” 老丰继续没脸没皮地说:“也是的,师妹才大一呢,时间还长,不着急。” 老陈笑笑,“师妹跟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跟季易相处的时间还长,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好难。” 老丰点点头,“真的难,我看着都难,我看着都可怜。你看季易前几天等不到那茹,连那茹还能不能来上学都不知道,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你听到了吧!” 老陈叹了一口气,“这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老丰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也这样说,季易听了就沉默了。他应该也很矛盾,当初如果不往前那一步,保持朋友的关系,现在可能更好。” 两人唏嘘了一阵儿,终究是别人的故事,说说都简单。 季易做完手上的活儿,起身,走到电脑桌前,那茹没反应,心里无奈,是一个寒假就把他给忘了吗?是一个寒假就习惯见不到他了吗?这怎么能行,季易走去反锁了研究室的门,又拉上了研究室两个窗户的窗帘,然后回到电脑桌旁,伸手想把那茹的小脸抬起来看他。 那茹的眼睛已经粘到书上的图表上,一时取不下来,一把抓住季易的手,不让他动自己脑袋,“等一会儿,我就快看懂了,这表挺有趣的。” 季易拉她起来,自己坐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抱着她看,“你看,这组数据不同角度分析,结果相差好大,还挺有趣的。”那茹终于看懂了,转头看季易,看到季易一脸的不高兴,那茹立即讨好地送上甜得腻人的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再揉了揉,货真价实的真人,开学真好,“季易,我想你了!”那茹把头靠到季易肩膀上,抱住他。 季易忍了很久了,把她脑袋抬出来,什么话不说,抱着她的头,低头就吻了上去,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焦虑,担忧,想念,全都融进了吻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要把心里满满的牵挂都告诉她。 季易的嘴贴着那茹的嘴,不想离开,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茹,跟我出去住吧!”假期见不着,学校也见不着几面,太想她了,这样下去,会疯的。 那茹体贴地回亲了他几下,安抚他,“季先生,革命局势依然很紧张,他们不依不饶一定要干出点儿革命业绩来,我真的尽力了。” “暑假怎么办?”一个月就那么煎熬,二个月该如何熬? “我签了卖身契,才能来学校的。”那茹把脸埋到季易的肩胛处,嘴唇都被季易给咬痛了。 “什么卖身契?”季易紧紧搂着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她,太想念她的甜,一分一秒都不想放开。 那茹仰头看向季易,“每科85分以上,过四级,暑假回家考驾照,这学期的周末和节假日都必须待在宿舍里,一天三次用宿舍电话汇报情况,如果有特殊情况,要提前告知,有舍友或是同学证明。”明明很正常地说话,但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娇艳欲滴?弯弯的眼睛乌黑晶莹,脸蛋儿透着珍珠般光泽,粉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发出召唤的信号,季易很难集中注意力听她说了什么。 季易伸手把她脸给压了下去,不能看,看得心跳急剧加速,很想犯错。 那茹不解,挣扎着要直起身,“怎么了?” 季易牢牢地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转过来,“乖,别让我看你的脸,很想犯错。” 那茹抱着季易,咯咯地笑,“我妈说男生这个年纪**素分泌旺盛,很容易爱得死去活来,等过几年,就知道爱是爱,生活是生活。” “我们出去住吧,体验一下生活。”季易不死心,继续蛊惑她。 “季易,你喜欢吃什么?”在亲娘的启发下,那茹深感对季易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你做的,我应该都能喜欢。”季易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这是要开窍了,问起这些细节了。 “为什么?我们好像没在一起吃过几餐饭啊!”那茹闻着季易的味道,这样聊着天,就有点儿安全感过剩,就有点儿昏昏欲睡。 “你最爱吃鱼肉,最怕腥味,葱,蒜,香菜,味精,鸡精,一切的调味料都不喜欢,蔬菜瓜果基本都能接受,但要原汁原味,食材要新鲜,颜色要好看……” 那茹一脸诧异,直起身来,打断季易,“你怎么知道的?我什么时候暴露的?” “每次要给你带吃的,你提附加条件的时候,自己都没数的吗?”季易捏了捏她的脸,光滑细腻得不想放。 “我错了,难怪舍友们越来越不喜欢帮我带饭了。”那茹气馁。 “跟我出去住,请阿姨做饭,好吗?”季易顺势继续提议。 那茹现在才明白亲娘的睿智,赶紧拉起季易的手腕,看了下手表的牌子,又微微拨开季易衣服的后领,看了下衣服的牌子,是挺好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紧张地捧着季易的脸,盯着他眼睛问:“季易,你能搞定你家里人的,对吧?我们能独立的,对吧?我不用去做只能在家伺候公婆的小媳妇儿的,对吧?” 看来那茹回家被折磨得不轻,能够开始问这么现实的问题,季易逗她,“如果只能做小媳妇儿,你怎么办?” 那茹一脸惊慌,挣扎着就要起身,脱离季易的怀抱,再怎么贪恋他的味道,也不能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啊,未来可是好几十年啊,季易牢牢抱住她,不放人,“你就这样放弃我啦?” “没有,我会隔空喜欢你,喜欢你一千年,说到做到。”后面省了一句,“就算不能和你日日夜夜在一起,也不要喜欢得那么卑微。” 季易抱紧她,“放心吧,你没有机会做小媳妇儿的。”就算剪掉那茹的翅膀,藏在家里,也舍不得让她去伺候公婆啊!何况他也舍不得剪掉她的翅膀啊! 那茹在季易怀里,闷闷地说:“季易,我只想陪着你!”只想跟季易在一起,就那么简单的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对,独立也是一个大事儿,独立要自己赚票票啊,那爸爸的卡,哎,那茹继续闷闷地说:“季易,我爸这个金主还是挺好的,暂时还不能得罪的,我们要不暂时保留关系,等毕业了,等我独立了,等我可以赚很多很多票票了,摆脱我爸的卡了,我们再继续发展。”哎,谈个恋爱真是太辛苦了,要做的事儿好多,废物很不适合恋爱。 “不行!”季易一口否决,低头瞪着她,“你为了一张卡,又放弃我!” “哪里放弃了,我疯了,才会放弃!”那茹伸出双手,圈住季易的脖子,“季先生,我们要理智对待革命者的要求,他们的贡奉相当重要啊!”话落,顺势亲了亲季易的下巴。 “那茹,我想提早毕业去读研。”季易忐忑地说,不确定那茹的反应。 “你决定好,就去吧!”那茹回答得很轻松,好像不在意他们长时间的分离。 “你舍得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季易发愁,明显那茹还没反应过来。 “多远?”那茹的重点却在距离上。 “伦敦。”季易盯着那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那挺远的,那茹纠结了,以为在国内,周末还能飞过去看看他,这么远,办签证很麻烦的。 “你在想什么呢?”季易见那茹的表情一直在变,有点儿担心,着急问了一句。 “我最讨厌办签证,去看你一趟又要飞很久,尾椎骨会痛……”说完,才发现自己又被季易套了话,“没事儿,多难,我都会去看你的。” “所以,你是以为我在国内读研,可以随时飞来找我。”季易反推。 那茹点点头,“你派了谁住我脑子里了?我的脑电波都被你读取了!” 季易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嘴唇,“那茹,我认真想了一个假期,我们真的得独立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我必须去国外读研,才能快速积累更多经验。” 当然也只有去了国外发展,才不会受到爸爸的制约,才能真正独立。带着那茹去国外太不现实了,他会很忙,根本顾不上她,她的安全,她的生活,她的学业都会是问题,只能分开。但是分开那么久,距离那么远,真的可以吗?季易对自己没有信心,对那茹更没有信心,那茹总是藏太多情绪在心里,如果找不到出口,会怎么样? 那茹点点头,“我懂的,我等你,有空就去缠着你。”其实心里非常不安,去那么远,分开那么久,这跟保留关系,直到两人都独立再继续在一起算是一个意思了。那是不是也表明季易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他不愿提起而已。当然放开季易,日子肯定更轻松一些,但自己舍得放开吗?那茹脑子里乱成一团,抱得季易越来越紧。 第6章 残缺的美 整整三个月,那茹在老段的高强度锻造下,交出了3篇读后感,虽然写得浅薄了一点儿,但看得出是认真学习过的。老段觉得那茹也没有那么朽木不可雕,于是又给她了几本金融学的大着,可以下学期开学交读后感,还鼓励那茹这次要更加认真,写得更深刻一些。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又要开始准备英文四级考试,背单词是那茹最不爱的,买了几本真题测,直接刷题。只有研究室的工作结束后有时间刷题,那茹的录入效率越来越高,速度越来越快,看着一沓一沓资料不断地减少,丰师兄很满意。 周五下午,漫画社近期事儿不多,也有可能是裘青翡即将有求于那茹,4点左右,那茹就来了研究室,就丰师兄一人在。 丰师兄看到推门而入的那茹非常热情,主动提出帮那茹划民法的考试重点,那茹却一点儿都不感动,猜到丰师兄的下一句就是,让她帮忙把大作业的资料搜索一下。 那茹点点头,答应先刷完英文试卷就帮忙搜索资料。 师兄一边在书上划重点,一边嘀咕:“季易肯定比我划的重点更确切。” “师兄你也很棒!”那茹很被动地拍师兄马屁,活儿是师兄主动要求做的,还要求夸奖,师兄们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师兄翻着干干净净,崭新的书,越翻越诡异,“师妹,你上了快一学期的课,为什么书上那么干净?” “师兄,章师兄帮何彦画重点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问题的。”法条听多了,很容易发呆,发呆的内容不过是,季易为什么能喜欢这么无趣又枯燥的内容?而且老段的经济学大着魔力更大,让她不得不抓紧时间看。 丰师兄不高兴,想罢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何彦要重点?” 那茹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何彦说,这书已经被章师兄摸过了,是万万不能让我碰的,更不会让其他人碰的。”其实那茹本来想找裘青翡划重点的,他就是民法系的,但最近裘青翡总是莫名其妙盯着她,一副很诡异的表情,还是远离一些好。既然丰师兄主动请缨,只能成全他了。 丰师兄笑出声来,“这恋爱谈得真甜蜜,羡慕了吧!” 那茹隔空翻了个白眼,羡慕有用吗?羡慕我就能看到季易人了吗?原来当时季易也就是通知她一声,要提前毕业这事儿,根本不是要跟她商量,她答应不答应,他都安排好了。之后,就更难见到他人,一个星期见不了两眼,一眼也就那么一分半秒,半夜偶尔能回个信息,都是复制粘贴,“我想你了!”敷衍得一塌糊涂。那茹正式进入了异地恋的实习期,提前适应异地恋的状态。“师兄,是你羡慕了吧?” “我怎么会羡慕,我的目标是解救女博士。老李在没确定保研之前,只不会随意来个黄昏恋的。就老陈羡慕死了!何彦家是广东的,老章家是福建的,都是客家人,老章已经跟家里报备了,家里很支持。客家人都是大家族,积极支持孩子们早婚,早生,这是我见过节奏最快的一对儿了。之前我还以为……”丰师兄忍住了,不再刺激那茹。 丰师兄从未见过季易这么在乎一个人,一件事儿,以为季易一定会和那茹长长久久走下去,他们虽没什么时间相处,但默契十足,谁知道那茹家里竟然反对那么强烈,还不是简单的口头上干预,而是直接行动,连季易都无能为力,学校其他男生也都别想。想想挺恐怖的,如果那茹被迫退学,那这录入的工作岂不是都要落到他头上,所以他时不时就有私心想要他们分手算了,这样起码那茹可以正常来研究室工作。 那茹自己的恋情再难,也挺为何彦高兴的,“何彦就给家里说了一嘴,又寄了一张照片,家里人就同意了。多幸福啊!被全世界的人祝福!”自己的恋情却被全世界唱衰。 丰师兄关心地抬头看了那茹一眼,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想说,那茹这心也够大的,如果是其他女生,是不是该泪流满面了?“如果我划的重点都没考,你怎么办?” “师兄帮我交补考费吧!”那茹很淡然,不过是补考,又不是谈恋爱,又什么难的,还有比谈恋爱更难的事儿吗? 丰师兄心疼补考费,突然觉得下笔很难,“那你还是找老李划重点吧!”丰师兄不敢再提季易,他也知道那茹很难见到季易。 “师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那茹根本顾不上辅修课考试,必修课内容太多,还有四级考试,她来都来不及,“师兄,我选了一门《美术鉴赏》。” 丰师兄提高嗓门,“啊,是不是老刑的课,他的考试卷子全是论述题,你不知道吗?” 那茹很淡定,“你修了吗?” 丰师兄摇摇头,“没有,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维纳斯为什么断臂也那么美。” “师兄,悲剧才能直击人心,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故事为什么会流传那么多年?也许是人们看了悲剧,更能体会自己平凡的幸福。所以残缺的维纳斯才会引发不同的想象啊,不同的人看她,心里都有不同的故事。”依照那茹的看法,这些都是故事,作者想要谁好就谁好,作者才是最大的boss。她如果是一本书的角色,只能祈祷作者发善心,让她有个善终。 丰师兄拿起手上的民法,很想扔回给那茹,“你有时间复习《美术鉴赏》,没有时间复习民法?” 那茹抬头看了一眼丰师兄,安慰他,“师兄,我有一个特别善良,特别伟大,特别讲义气的老乡,他主动提出考试的时候坐我前面。”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老乡?”丰师兄替季易担忧,男生对女生献殷勤,不外乎就是喜欢,喜欢,和喜欢。 “上学期,我们老乡会会长把我开除了之后,我无意中去参加了一次老乡会,发现老乡们真不错!”世上还是好人多,特别是老乡们,尤其善良。 “无意中?”老乡会还能被开除,这也是新鲜? “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我去教学楼自习,刚好走进他们开会的教室,是不是很有缘分?高青松对着我一顿叽哩哇啦,又不是我抛弃他了,他干嘛冲着我发脾气。”那茹想起这事儿就很不高兴,幸好还有很多善良的老乡们。 “他被谁抛弃了?”丰师兄很愉快地打开那扇八卦的大门。 “被妖妖抛弃啦!妖妖和他都不是一个物种,他应该及时止损的啊!”那茹觉得八卦非常解压,特别跟丰师兄这样配合度高的对手。 “不是一个物种?”真的有妖? “不是一个世界的啦!”不过想想,她好像也跟季易不在一个世界里,哎!都是糟心事儿。 “两人家庭差距很大吗?”大学里发展感情都那么现实了吗? “不止家庭背景,三观差别更大吧!不是说得不到的,更会记挂在心吗?更会念念不忘吗?所以遗憾更让人难忘。”妖妖这样妖娆的女孩子,得多威武的男孩子才能驾驭啊!哎,相爱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丰师兄不想继续这个遗憾的话题,很容易让这个八卦聊死掉,还是好奇一下师妹的老乡更有趣,“你老乡们都帮你啥啦?” “地理,800米,体育辅修……”那茹一项一项开始数,越来越觉得老乡真是伟大。 “800米怎么帮?”丰师兄诧异,还能这样玩? “上学期是缠着何彦,让拉着我跑完的。这学期,何彦和章师兄确认关系后,手都不给拉,现在何彦就像穿了一个防护罩,只给了章师兄门禁卡。哎,我只能去求老乡帮忙。”那茹哀叹,何彦这奇葩,“下学期还会考800米吗?那简直就是噩梦,我想到体育考试就想退学。” 听到那茹叨叨这些,丰师兄突然觉得那茹太可怜了,明明有一个男朋友,但她却活得跟单身一样,忍不住问:“那茹,你后悔吗?” 明明丰师兄问得很跳跃,但那茹听懂了,不想直接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作没听懂,“后悔没有好好运动?还是后悔上大学…”说到这里,那茹也说不下去了,如果高三再用心一点儿,就能上c校;如果落榜之后,听了妈妈的建议,复读再考,也能上c校。本就不想来x市,更不想来z校,那就不会遇到季易,更不会有现在这困境。看来老天爷要惩罚废物,花了很多心思啊! 丰师兄也听出了不妥,赶紧抬头看了那茹一眼,还好,刷题的速度如此正常,她到底是心大,还是死扛,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晚,丰师兄特意不睡,等季易回宿舍,跟季易叨叨了下午这事儿,季易听了,一言不发。 学分要提早修完,就必须加课,从早到晚都是课,项目又一个不能少,这是龚老提的要求,休息的时间都有限,哪里有时间去见那茹?在学校见不了几次,放假根本见不着,所以他才三番五次提议出去住,好歹晚上可以见面,但那茹坚决不同意。他也知道那茹的顾虑,不能跟父母闹翻,不然就会面临更大的危机。但现在这样的状态,跟分手的唯一的区别,就差那句话说出来而已了,揪心! 第6章 我只是想见你 当晚,季易发信息给那茹,约下周一中午j酒店隔壁的酒店公寓见,那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犹犹豫豫,一直不敢回。 周六早上跟小叔电话打卡,拨电话的时候就带了点儿情绪,第一声喂就很丧气,小叔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随口刺激了她一句,“快分手了吧!赶紧分手吧,我守着你打卡也累的。那茹,天下好男人很多的,别总只看到眼前那棵。他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你,就让他能负担你们的生活了之后,再来找你。” 那茹听得很火大,但为了还有续集,必须先保命,忍住了,没有怼回去,配合地敷衍了两句,规规矩矩地汇报了日常。挂了电话之后,拿起手机,回了短信,答应了见面。 周一早上的大课,老师讲什么都进不了那茹的脑子,脑子里全是关于季易的记忆,每一帧都那么清晰那么深刻,那茹深深感叹自己的后期制作能力,更感叹季易没学化学就能给自己下那么重的毒。 下课之后,那茹跟何彦说了一句,去北门蹲坑,迅速地溜掉了,出了北门转右,去了一旁的综合市场,在市场里随手招了一个的士去j酒店。在车上,那茹翻了下手机,看了房间号,脑子想思考点儿什么,又觉得何必那么累,该咋咋的。 可能是心里建设都做够了,最坏的结果在脑子里也预演过了,站在房门前按门铃的时候,那茹还挺平静的,但门开了,见到季易的那一瞬间,那茹后悔了,她怕了,怕她不想要的结果发生,下一秒转身就跑,季易一眼就看出了那茹的慌乱,一把搂过她,带进了房间。 那茹被季易这样带进房间,上次还是他们确认关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明显镇定过现在,一切都是因为太在乎。那茹双手捂着耳朵,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不想听,不想看,不想知道季易会有什么样的决定,不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想躲在龟壳里,熬一天是一天。想到当初自己提出来,保留关系,直到他们都能独立那天,突然觉得很滑稽,很讽刺,很可笑。 季易看着心疼,那茹的不安全感都是因为他,但是她一句不说,一个字都不提。季易蹲下,摸摸她脑袋,那茹往旁边挪动试图躲开,不让他碰。季易只能伸手把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来,他越拉,那茹捂得越紧,但那茹那点儿力气哪里能抗争过季易,那茹气馁,泪流满面地抬头,“季易,你能不要理我吗?” 这是季易第一次亲眼看见那茹哭,上次只是埋在他怀里,泪湿了他的t恤而已,心痛得喘不上那口气,一把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那茹,你怕什么?” 那茹抱紧季易,好想念的味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闻到安全的味道,想想又挺可笑的,季易在的,不过是忙了点儿,不过是没有时间见面而已,不过是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而已,不过是每次都复制粘贴回复她而已……是的,她其实就是个平凡的女生,没什么特别的,太久见不着男朋友也会难过,很难过,但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季易不敢伸手抬那茹的头,不敢看她的眼泪,更不想质疑之前的决定,根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过了一会儿,那茹平静下来,闷闷地说:“我就是最近被小叔欺压得太狠了,有点儿委屈而已,没事儿的。”再深深吸了几口季易的味道,鼓起勇气问:“你约我,有什么事吗?”话还没说完,眼泪又落了下来,真是没用啊!那茹对自己很生气,很想季易远一点儿,不想让他看到这样懦弱的自己,但被季易抱得紧紧的,怎么用力挣扎都没用,只能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季易放开她,伸手拉她捂着脸的手,那茹不给,往后退,“季易,我会生气的。” 如此倔强的坚强,也只有她了,季易也很挫败,“那茹,我想你了,只是想见你。” 那茹从手指缝里,偷偷看了下季易的表情,全是关心,莫非是自己被小叔整天叨叨得有点儿过度紧张啦?既然这样,那茹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伸手圈住季易的脖子,赶紧投怀送抱,“季易,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听到这句的时候,季易知道自己下午铁定不能回学校上课了,一把把那茹抱起,吻了上去,把数天的思念全化做了深吻。到底纠缠了多久,那茹一点儿都不想理会,只想确认季易不会放弃,但每次都能把场景转换到床上,确实让她很无奈,“校外还是太危险了。”可是那茹的一条腿还搭在季易身上,一点儿都没有要拿开的意思。 季易没有理会她的嘟囔,伸手顺了顺她汗湿的碎发,再摸了摸好久没有仔细看看的脸蛋儿,又轻轻地亲了亲她那红得滴血的嘴唇,接着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这公寓的钥匙,我已经搬过来,你自己看着办,来不来?” 那茹一脸犹豫,看看季易,又看看钥匙,犹豫到底接还是不接,偶尔来一次,应该没有关系吧…… 季易可不愿见那茹这样犹豫,咬住她的嘴唇,问:“不想见我吗?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不喜欢我了吗?” 那茹被咬痛,一把接过钥匙,已经来了一次,多来一次也什么区别了。 季易继续加深了那个吻,没完没了的纠缠,看来以后不能跟她商量,一早就应该直接给她钥匙,等她想明白再接受,不知道要多久。 丰师兄等到下午6点还不见那茹来录入文件,用研究室的座机拨打那茹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却听到季易沙哑的声音,“师兄,那茹今天请假。”然后挂断。 “年轻人啊,情情爱爱比工作还重要,前两天季易从宿舍搬走,我就知道他会出幺蛾子,但为什么要拖师妹下水呢?师妹有工作的啊!真是愁死人了!腻乎一天就够了吧,明天会回来的吧?师妹现在比季易重要啊!”丰师兄放下话筒,忍不住低声叨叨。 章师兄抬头,看了老丰一眼,笑了笑,他听何彦提过,现在宿舍里最单身的就是那茹,其他舍友没有男朋友也有暧昧对象,或是追求者,或是潜在的发展对象,那茹就是一宝宝,整天被家里人监控,听她家人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让她大学谈恋爱的。 她有一个老乡,老家跟那茹在c市同一个区,认识那茹后,本想跟她套近乎,问她是否认识那景行?那茹特别坏,当场打电话给她小叔那景行,让老乡接听。现在这个老乡就成了那茹的辅修课枪手,而且碍于她小叔的威名,一点儿非分之想都不能有。 最后感叹一句,那茹的家人太爱她了,是挺幸福的,也挺可怜的。章师兄自己恋爱之后,更觉得他们两人太难了,幸好研究室的师兄们都非常默契地保护着他们两人的关系。 第6章 复制粘贴的我想你了 那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季易说话的内容,惊醒,睁眼,房间里黑漆漆的,赶紧抓住季易的t恤,“是天黑,不是停电吧?” 季易把她往怀里搂了搂,“那么怕停电吗?” “你到底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竟然有时间陪我一起睡那么久?”那茹抬头在黑暗中努力看清季易。 “我以为我半夜发‘我想你了!’你会忍不住从宿舍跑出来找我。”季易亲了亲她的额头,用沙哑的声音抱怨,性感地可爱。 “哦!”那茹理亏,不敢接话。 “你不会以为我是敷衍你,复制粘贴的信息吧!”季易搂紧她,好久没有这么踏实睡过一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我错了!”那茹仰头亲了亲季易的下巴,“下次,你的信号稍微明确一点儿。” 季易笑出声,“怎么明确?那茹,出来陪我睡觉,好吗?或是,那茹,我想和你睡觉了。或是,那茹……” 被那茹捂住嘴,这话从季易嘴里说出来都让她心尖发颤,全身酥麻,真是太蛊惑人犯错了。 季易伸舌头舔那茹的手心,那茹像触电一般,赶紧拿开,季易欺身而上,吻了上去。那茹的甜,让他太沉迷,仅剩的自控力只能做到守好最后一道防线,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但那茹的肚子咕咕叫得太大声,让他不得不放开,“今天,你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吃饭?” 吃饭从来不是那茹的重点,“季易,现在几点了?我得回宿舍,不能被小叔抓包!” 季易翻身,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找到手机,拿起一看,“刚过6点。” 那茹看到这个场景里的季易,心里泛起很多情绪,理不清,只是挪了过去,贴住季易的背,“季易,你答应过我的,要跟我在一起长长久久的,你绝对不会食言的,对吧?” 季易翻过身来,拥着她,看着她眼睛,“那茹,你要对我有信心。” 那茹眼里都是不安,紧紧抓住季易的t恤,“我总会有一种错觉,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场景都是假的,不过是我的一场梦而已,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季易伸手理了理那茹睡得一团乱的头发,摸摸她的脸蛋儿,“你不是能随时联系上我吗?” “可是,只要我不去研究室,我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你的痕迹。”地下情更容易失败,是这个原因吧,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慢慢地他们两人都会怀疑这段关系的存在与否。 季易生气,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那茹叫痛,往后仰,季易跟着往前,装作生气,咄咄逼人地说:“开学就让你搬出来,你死活不搬。” “还提议要保留关系,直到我们两人都独立。” “还说只要隔空喜欢就好了。” 那茹理亏,结结巴巴地说:“我可能…当时…还不知道我中毒那么深,我可能对自己有误解,不对,我是被家里人引导得对自己产生了误解…” 季易心情很好,“他们怎么引导你了?” 那茹翻身趴在枕头上,下巴搁到双臂上,盯着床的靠背,开始理顺这个逻辑,“他们都吐槽我太执拗,所以一直相信你这件事儿,对我来说不应该很容易吗?” “我外婆跟我说,院子里的花儿每日都不同,人怎么能不变呢,我当时就只能想到,莫非我哪一天就不甜了,你就不喜欢了吗?”季易憋着笑,真是可爱得让人着迷。 “我妈跟我说,生活的琐碎会磨灭掉最初的喜欢,我当时就只能想到,我厨艺还行,有什么好担心的。”季易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我奶奶,我爸,我小叔,天天都嚷嚷,自由最重要,谁不爱自由谁是傻蛋儿!我就觉得我们各自忙自己的,不是自由和喜欢都有了吗?”季易憋着笑得快肚子痛了。 “所以……”那茹刚才一直很专注在琢磨这逻辑,停顿下来,才感觉季易的气息不对,转头一看,季易已经笑得不行了……抓起趴着的枕头就往季易脸上盖去,推开他,然后麻利地起身,快速下床,伤自尊啊!刚才都叽叽咕咕说了些啥,真是丢死人了。 光着脚,开门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夕阳斜照入客厅,客厅里灰白黑的陈设,在饱满的金黄色阳光下也显得温暖起来,好像又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这一天过得真离奇。那茹走到饭厅的岛台,从水壶里倒水喝,拿着杯子,走进厨房,开灯,找冰箱,找食物。 季易跟着就出了房间,先去门廊的鞋柜里,拿拖鞋,进厨房,让那茹先穿上拖鞋,“可以让酒店送餐过来。” “我做面条给你吃,比他们送餐快。”那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西红柿,蔬菜和肉糜。 “好。”季易洗了手,接过那茹递给他的杯子,喝水。 “你去忙你的,一会儿叫你。”那茹推季易出厨房,“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有人监工。” 季易在寒假快结束的时候,跟爸妈提了一下自己要提早毕业的打算。季广义觉得挺好,年轻人有点儿拼劲很好,跟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文思韵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必要那么拼,还隐隐感觉这个决定跟那个女孩子有关,心里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 季易跟着就提出,学习压力太大,住到外面更安静一些,学习更有效率一些。季广义非常支持,他一开始就建议季易住外面,学校条件实在太差了,于是让季易选择,是买一套市区的公寓?还是住酒店套房? 季易不想被爸爸监控,随口答了一句,回了x市看看再说。季广义点点头,拿起电话安排财务给季易卡里转账。挂了电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车,就去找x市分公司的李总。当时季易的脑子响起了那茹说的那句,“我们的装备还不够精良,所以必须潜伏。”的确如此,但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开学前2天,季易就回了学校,包车在x市晃悠了2天,最终定在了j酒店隔壁的公寓,因为可以从一楼的商场搭电梯上楼,这样进出就没有人会注意,而且公寓的客房服务与j酒店是同样的配备,还可以指定专属的客房服务人员,这样私密性也有了。 可是那茹死活不答应过来住,只能空在这里,直到被丰师兄叨叨了几次,他觉得不能再等那茹自己想明白,何况很有可能她根本想不明白。 第6章 人也要,面也要 大概30分钟不到,季易还没看完今天课程的内容,就听到那茹在外面说:“季易,忙完就出来吃面了。” 那茹是季易见过的,最离谱的挑剔,从食材,颜色,味道,无一不挑,她有一套自己判断食物可以入口的标准,只要不符合标准的,看都不看,更不会买,除非实在需要能量,比如早餐,不管食堂有什么,她都能吃一些,扛过一天。用那茹的话说,挑剔是本能,绝不浪费是习惯。 饭厅的餐桌上摆着两碗面,散发着热气,走近一看,白的面做背景,底部是一片红色的西红柿肉糜酱,上面排着几颗绿色的青菜,左上方一个太阳蛋。再看看对面那碗,太阳蛋在中间,四周是红色的西红柿肉糜酱,几颗青菜随意地穿插在太阳蛋和红色酱汁中间。 那茹收拾好厨房出来,把厨房门关上,看季易一副好奇的神态,很有趣,“别看了,面要坨了。你吃那碗‘红色革命烈火下的岁月静好’,我吃这碗‘农村包围城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话落,坐到季易对面,拿起筷子开动,“等我找个借口,让妈妈寄辣椒酱的原料过来,面必须配上辣椒酱才会更好吃。” 季易点点头,难得她对做饭还能有点儿耐心,那就随意发挥吧。 那茹夹着面等面凉,嘀咕,“还是不够香,下次先熬个汤,再煮面。” 季易吃得很满意,这厨艺还行,竟然不是虚言,放下筷子,起身,绕到那茹身边坐下,搂着她,“那茹,让丰师兄给你小叔打电话,就说研究室要征用你去加入一个项目,周末没有办法回宿舍,而且如果太晚,就只能大家一起住外面,行吗?”他可不想吃了这一碗,就没下一碗,以前只盼人,现在还得盼着面吗? “小说里说,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征服他的胃,是真的吗?还是你只想骗我出来陪你?”那茹包着一嘴面,捂着嘴,嘟囔。 “人也要,面也要!”季易搂紧她,霸道得根本顾不上自己冷傲的人设。 “哦!不过你这招儿会被小叔识破的,那景行的侦查能力一流。”那茹把季易的面碗挪到他面前,再把筷子递给他,示意他赶紧继续吃面,“我前几天想过一个办法,正面进攻,不走迂回路线。” 季易低头吃着面,心里却哀叹,熬到这时候才会开始想进面进攻,如果真的是革命战场,已经被敌人来来回回地蹂躏了无数次了。 “等我搞定了,再告诉你。” 季易只能相信她,毕竟是她的家人。 “你家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而且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名字。”这一点儿季易一直想不明白,暴露得太早,才会那么被动,不然哪里有那么多障碍。上次那茹生病,李师兄说,那茹家人的防范目标就是季易,这点儿也让他很诧异。 那茹埋头吃面,一点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季易凑近,她就伸手推开,“吃饭的时候不要动脑子,会影响消化。” 季易打算先放过她,吃完面再说。 季易先吃完,端碗去厨房。刚才看到那茹出来吃面之前,带上了厨房的门,他推测应该是厨房太乱了,看着糟心,她才关上的。但打开门那一刻,看到如此整洁的厨房,着实让他惊讶了,的确没有料到那茹对待厨房比对待她的头发上心多了。季易三两下冲洗了碗,从冰箱里拿出苹果,洗了,削好,切好,端到饭厅,又坐回那茹身边。 那茹看到苹果,就不想再吃剩下的那点儿面,很干脆地推开面碗,伸手拿叉子叉苹果吃。 “你连自己煮的都不能吃完吗?”季易看着很无奈,也确认很担心她的健康问题。 那茹吃了一口苹果,又放下了,不够脆,“是公寓的客房服务阿姨帮忙买的菜吗?” 季易点点头,伸手帮她理头发,为什么厨房能收拾那么干净,这头发怎么都理不顺呢? “我一会儿写个单子,让她按照这个单子买吧!”那茹顺势靠在季易肩上,生活的确都是琐碎。 “我担心,按照你的单子,她根本买不回来食材。”季易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再起身,去到岛台,倒了一杯水给她。 那茹喝了几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季易,你在食堂吃了饭再回这里住吧。我如果有空过来,就先去负一楼超市买好食材再上来,行吗?” 但季易的重点不在这里,搂着她,把脸凑到她面前,深情地对视,“不能每天都过来吗?我会想你的。” 那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被男色诱惑得很想点头,脑子还算理智地忍住,“马上期末了,我挂科了,会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的。” 季易挫败,转而问另一个话题,“国庆放假的时候,你爸爸就知道我了,对吗?” 那茹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跟着就点头。 “反对那么激烈,不只是因为你年纪小吧?” 那茹在季易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脑子根本没法儿转,老老实实点头。 “那是因为什么?” 选择题还能做做,问答题为什么要做,那茹想埋到季易的怀里,被季易直接压到了沙发上,直接威胁,“那茹,沙发其实比床更危险。” 那茹又吞了吞口水,饭后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直接交代吧,不就是丢人嘛,有什么好难的,“我爸从来没有见我那样哭过,可能有点儿被吓到了,有点儿太紧张了,他向来拿我没辙,就只能求救小叔。我小叔根本没有时间能管我,又被迫要管我,所以手段就恶劣了点儿。” “那次去太白山被吓坏了吧!”季易侧身,左臂支起脑袋,躺在她旁边。 “其实还好,就是太想你了!”想想当时的遭遇,再看看眼前的季易,后悔没有早一点儿扑倒他的,这样当时情绪就不会崩溃,也不会被发现跟季易的关系,现在不就能在外面一起住了嘛,多好啊!可是一会儿还要回宿舍,哎! 季易低头看了一眼,那茹搭在他身上的腿,这样的姿势,真是分分钟想把她办了,“那茹,你生日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那茹凑近季易的胸口,准备多吸几口味道,就撤离满是诱惑的现场。 “为什么不告诉我?”季易把她头扒拉出来,让她枕在自己肩上,看着她眼睛问。 “我们家里的两个仙儿说,生日不能庆祝,这样阎王爷翻命簿的时候,就不会注意到你的时间,也不会派小鬼来抓你去报道。所以我从不过生日,也从不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害怕阎王爷翻她的命簿的时候,顺便也看到我了。”顿了顿,那茹一脸焦虑,“季易,这说法虽然离谱,但我被洗脑太多年了,你的生日怎么办?”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比我大一轮,二哥比我大8岁,妈妈生我的时候,身体不太好,为了同时保住妈妈和我,我提早就剖出来了,是早产,自此以后,家里也不庆祝生日了。”季易顺便把家里情况说一说,不然等着那茹问,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那阿姨现在身体还好吗?”那茹听了心疼又担忧。 “不太好,去年国庆回去就是为了陪她,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事儿。”季易本来不想说,但还是让那茹知道的好。 “嗯,在革命火苗随时都能被点燃的时期,必须潜伏。我当时就是太傻白甜了,才陷入如此境地,你一定要扛住。暑假,你还是乖乖地回家陪阿姨吧!我也乖乖地回家陪我娘!我们先把她们伺候高兴了才有让她们放弃革命的希望。”看来季易家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妈妈身体不好,肯定不能被刺激,还是乖乖的吧。 通过这次的事情,季易算是稍微摸清了一点儿那茹的性子,对她来说,计划是计划,到了真发生的时候看情况表现,“那茹,2个月,不能电话,不能见面,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低头看表,“季易,我得回去了,你先等我正面进攻有进展了,再议其他,我脑仁太小了,运作不过来。” 季易不想放人,但又没有办法,拉她坐起身,“我送你回去。” 那茹拖鞋也不穿,光着脚就去找包,“你去洗碗,我自己回去。” 季易按照印象,去卧室,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和扔到地上的包,拿了出来。那茹还在客厅里四处看,死活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放的包?包到底放哪里了? 那茹正想让季易帮忙找,就见到季易拎着包出来了,三两步走过来,接过包,背上。季易把手机也递给她,牵着她就往门口走,“季易,我自己回去。” “太晚了,我开车送你到校门口。”季易拿上鞋柜上的车钥匙。 有车就方便很多了,那茹非常愉悦地接受了季易的提议,一点儿没有客气的意思,踮脚亲了亲季易的下巴,什么都不想,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其实就很好,“既然如此方便,我就勉为其难地多来几趟当你的专属厨娘。” 季易在开门前,抱着她,吻着她说,“我还差一个专属抱枕。” 那茹笑着主动回吻他,“季易,你变坏了!” 第6章 放手的爱 隔天中午,那茹咬着红豆包去了图书馆,工工整整地,认真地,饱含感情地,写了三封信,分别给妈妈,爸爸,小叔,信的内容大同小异,小异在拍马屁的内容和方式不同,大同在委婉表达她的诉求,大概内容是: “5月初,我18岁了,因为没参加成人礼,当然我们学校也没有这仪式,所以我也没什么感觉自己将要步入一个新的人生阶段,我依然还是你们最爱的那茹乖宝宝。 如果说前17年,我的那些惹是生非都小打小闹,不足为道,那今后也许,估计,应该会栽几个大坑的,但这都是我的人生,对吗? 我虽然废物,无能,但投胎这项技能,我上辈子掌握得很好,所以我才有爸爸这样顶呱呱的金主,妈妈这样有智慧有格调的人生导师,小叔这样具有超能力的护身符,所以我才能这么潇洒地迈步,毫不犹豫地往前,从未畏惧过那些未知的风,雨,雪。 你们都那么爱我,会继续支持我,帮我兜底,对吧? 当然,我就是想仗着你们的爱,活得更任性,骄纵一些。如果你们有意见,我一定收敛一些。 我保证就算成年了,也一样做好那茹乖宝宝的本职工作,爱家里所有的人!永远爱你们! 也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的判断,为我加油!” 简丹收到信,笑了笑,看来是被那景行逼得狠了,实在受不了了,如此坚定信心要跟季易在一起也是难得,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那茹,妈妈永远爱你,你也要永远爱你自己。” 那景明收到信,老泪纵横,在老宋的注视下,哭得稀里哗啦地,嘴里一直嘀咕,“怎么就成年了,那茹不才5岁吗?”擦干眼泪,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那茹,“乖女儿,爸爸永远爱你,以前陪你太少了,爸爸对不起。但是爸爸一定会当你一辈子的金主的。”老宋凑上去跟着说,“那茹,你爸靠不住的,宋爸爸也可以是你一辈子的金主的。” 那景行收到信,快速看完,一个电话打给那茹,“那茹,季易到底有多好,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为你们的未来做努力了吗?” 那茹在教室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低声回答,“他会提早毕业去英国读研,下学期参加律考,并去律所实习,明年夏天就去英国,我也没几个时间能缠着他了。” “那你赶紧去缠着他吧!别到时候跑了又哭。”那景行说完就想挂电话,被那茹叫住,“小叔,你别着急挂电话,这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但是你别表现得太明显。”说完,挂掉。 那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被小叔摆了一道,竟然是为了逼迫他们独立。原来,家里反对最激烈的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也不是那么统一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竟然不知道逐个突破,拖到现在才明白。三人里面最天真的还是爸爸,只有爸爸傻傻地只看到她成人宣言,其他啥都没能理解到。以后要对爸爸更好一些,他真是太不容易了,也不知道这么天真,生意上的坑,他都是怎么避开的? 第6章 诱人的床垫 挂了电话,回到自修的教室,那茹小声问何彦:“室长,为了每科上85分,我考试期间出去住,算不算勤奋向上?” 何彦点点头,这也太向上了,“你小叔不查岗了吗?”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那茹被家里人监控得连男生都不能存在于她周围3公里范围内,自然谁也不会把外出住和同居联系在一起。 “查的,刚不还手机查岗嘛!我就是去我小叔的朋友家住。”那茹随口一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被小叔整得那么惨,这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比高考失利还惨,不过拿小叔当幌子还是很好用的。 “你去吧!加油,我会帮你瞒着宿管老师和导员的。”何彦自从恋爱后,除了不让其他人碰,其他都很好,特别是有爱心。 “谢谢室长!有事儿就打我手机。”那茹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强忍着开心,跟何彦悲痛得道别,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教室,等何彦完全看不到之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宿舍,趁着室友都不在,翻箱倒柜,打包衣服和书本,装好,还把被子摊好,帘子拉好,装作有人睡的样子。 那茹第一次睡公寓这张床垫的时候,并没觉得多舒服,但当晚回学校就睡不着,第二天还睡不着,被迫第三天中午过来睡了个午觉,竟然倒下就睡着了,如果不是有闹钟,估计能睡到第二天天明。第三天晚上回宿舍又睡不着,当时就气愤了,是不是得冒着被抓包的风险,明天去睡一晚? 但那茹同学一直坚持原则,也就偶尔中午去补觉,并不断说服自己,不能这么挑剔,不能这么矫情,不可能那张床垫比家里的还要舒服,还要诱人的,而且它就算再好也只是一张床垫而已,学校这张床风雨无阻地陪着她,给她依靠,岂是新欢说替代就能替代的? 刚从宿舍离开的时候,那茹心里一丝丝留恋都没有,心里满满的都是新欢的好。洗得香香的,穿着舒服的睡衣,躺在新欢身上翻滚时,竟然生出一丝邪恶的想法,是否可以按学校铁架床的尺寸订一张?然后乐呵呵地睡着了。 当晚,季易从学校回到公寓,站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空洞洞公寓,叹了口气,开了灯,径直去书房放了包,再去到卧室拿换洗衣服洗澡。推开卧室门,卧室里的冷气扑面而来,而且还有呼吸声,借着客厅的灯光,走近一看,那茹蜷缩在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睡得呼呼的。 季易不知道她是中午过来补觉睡过头了,还是终于取得阶段性胜利?不管了,坚决不能把她吵醒,立即轻手轻脚去洗澡,复习什么的先放一边,抱着她踏实睡一晚是重点。那茹当然不知道,她每次悄悄地过来补觉,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怎么能瞒过观察力和推理能力都如此出色的季易,季易发现之后,心里窃喜,这张从b市特意运过来的床垫果然没让他失望,那天逃课陪那茹睡的午觉的决定也非常明智。 隔天清晨,那茹被季易吻个半醒,“昨天忘调闹钟了吗?今天有考试吗?” 考试?那茹睁开眼,费力地重启大脑,“今天周几?” “周四。”季易坐起身,把她也拉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脸,让她赶紧醒醒神。 “几点了?”窗户被季易拉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啊,多适合睡觉啊! “快7点了。有考试吗?”季易今早有考试,所以必须彻底叫醒她,不然很有可能等他一走,她又倒下睡着了。季易下床,拉着迷迷糊糊的她也下床,一起去洗漱。 洗手间外的洗手台上那茹的牙刷,是她第一次过来补觉的时候放进去的,原因是觉得季易的牙刷放在那里孤零零的,给它找个伴儿。 那茹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笼头,先用水把自己冲清醒,然后拿起季易挤好牙膏的牙刷,一边刷牙,一边看低头洗脸的季易,脑子清醒之后就开始反思,这种日子过久了肯定会上瘾的,还是不要太留念那张床垫了,隔三差五来睡一下就好了。 洗漱完毕的那茹,踮脚亲了亲站在一旁刷牙的季易的下巴,转身去饭厅的岛台,找到放在凳子上的书包,翻出笔记本,倒水喝着,看考试时间安排表。今天下午考民法,惨了,昨天只顾睡觉,重点还没翻完,三两步跑去卧室换衣服,房门也没带上,完全把房间里还有一个成年男人这事儿,抛之脑后。 季易洗漱完,去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一幅香艳又生动又立体的油画,真想立即扑倒,把她办了算了,但自制力就是如此伟大,竟然也能生生压下心里的那把试图熊熊燃烧的邪火。既然不能摸,也不能碰,就驻足看个够吧! 那茹同学穿衣的速度是被小叔训练出来的,从不纠结,1分钟之内就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茹穿好衣服,关好衣柜,回头就看季易一副没看够的表情靠在卧室门框上,竟也没生出多少尴尬,心里更多的慌张是民法可千万不能挂,再考就意味着还要背一次那些枯燥的法条,“我下午有考试,我先去学校了。” “跟我一起去学校吧。”季易走上前,换衣服。那茹想着既然你都把我看光光了,我也礼尚往来好了,根本没有回答季易的意思,想着欣赏完“美男图”就可以安心地去复习了。 季易脱睡裤的时候,转头看了一样,见那茹靠着门框跟他一样,一副坏笑,看好戏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害羞是啥都不懂吗?看来平时启发得还不够,不知道这种没血缘关系的男人不能乱看,乱看都要付出代价的。 等他换好裤子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听到外面传来她的声音,“季易,我打的走啦!晚上看心情见。”接着就是关门声。 季易走到饭厅岛台,喝水,看到岛台上扔的好几本课本和笔记本,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很多,再去到卧室,打开衣柜看了看那茹的衣服数量,心情瞬间更好,看来那句看心情见,应该指的是会不会醒着等他回来。 季易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放进洗手台旁边的洗衣筐里,去书房拿上书,背着背包,跟着就出了门。 第6章 裘青翡的心思 为了顺利通过下午的考试,那茹中午也在教室,埋头啃书,幸好早上在公寓楼下的烘培店,买到很不错的可颂,还能勉强扛过去。 下午,进来监考的人竟然是裘青翡,那茹有点儿后悔,就算不能让裘青翡光明正大地放水,偷偷放水,应该还是可以的。但既然她已经认真复习了,那就好好考。 那茹交卷的时候,裘青翡翻了翻她的试卷,低声问,“你找谁划的重点?” “丰师兄啊!”那茹笑笑,“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答应帮你做一篇大作业。” 裘青翡满意地点点头,“一会儿研究室见。” 丰师兄发现那茹自从那天旷工之后,明显又恢复了她平时俏皮可爱的样子,看来季易的确是她心中那个结,看来之前那几个月真的是死扛,看来女孩子在感情面前都一样脆弱。不过工作就是工作,丰师兄眼里只有工作,所以考试期间,那茹还得去研究室录入卷宗。 “师兄,一会儿帮我带西瓜,我中午没吃饭。谢谢您!”可能是相处时间长了,可能最低迷那段时间都是丰师兄陪她度过的,那茹跟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丰师兄头也没抬,正在赶他的期末报告,“好!你中午干嘛去了?” “复习民法。”那茹咔哒咔哒地敲键盘,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下午考了吗?我画的重点都中了吗?”丰师兄抬头,看向那茹,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非常在乎,关键是不想交补考费,师妹万一挂了,不给她交补考费都不好意思了,虽然师妹应该不会跟他较真。 “中了!谢谢师兄!”那茹专注地录入,没看进门的人,只听到声音。 “你不会看上老丰这老头儿了吧,重点也找他画,他都不是学民法的呀!”裘青翡一脸鄙夷地看向丰师兄,“老丰能懂什么啊!” 丰师兄拿起桌上的一本法典就扔向他,裘青翡非常利落地接住,又帮他放了回去,“老丰,心虚就很容易暴力。那茹就是天真,才会找你划重点。”裘青翡说着话,坐到那茹的电脑桌侧面,“但季易这学期到底忙什么,连我都很难碰上他。他应该放弃你了吧?” 老丰不搭话了,季易和那茹住外面的事儿可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对师妹非常不好,研究室的人很了解他们的情况,也理解他们的做法,但其他人可不会这样想,指不定怎么嘲讽师妹。那茹也不搭话,假装没听到。 裘青翡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跟着问:“那茹,你啥时候考完?跟我去拉个赞助呗!” “社长,a君才是我们社里的顶梁柱,您带上她,绝对无往不利,所向披靡。”那茹不仅要推掉这活儿,还给他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a君忙律考,哪里顾得上我们社里的事儿。”然后看向丰师兄,“季易也要参加律考吗?他下学期才大三,那么着急干嘛?他是不是下学期要去实习了?我那天在王教授办公室听他提起这事儿,一顿夸季易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勤奋努力,如何如何成为律界的精英…他这是要提前毕业吗?” 丰师兄心里很清楚,季易的所有决定都跟那茹有关,但这事儿怎么都不能跟裘青翡八卦的,“你看他有几个时间在研究室了,我啥都不知道啊。” “你们不是在一个宿舍吗?”裘青翡不信,老丰和季易的关系很好的,老丰虽然经常压榨季易,但也很体谅季易,把他不愿意的对外社交的活儿都揽了。 “他回宿舍的时候,我们都睡了啊!”要堵裘青翡的嘴真难,真想知道以后哪个女生能镇住他。 “那茹,拉赞助的事儿定了啊!我已经问何彦要了你们的考试时间表,到时候电话联系,记得不要考完就跑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民法卷子批改的时候,会不会有意外发生之类的?”裘青翡说完,起身,潇洒地出了研究室。 那茹被惊得跟着起身,研究室里就只有丰师兄,只能跟他求救,“师兄,你就这样看着他欺负研究室的人吗?” “拉赞助这事儿,师兄帮不上呀!”丰师兄还省了一句,“这事只能找季易呀!” 那茹丧气地坐下,想了想,反正还早,先考试,不急!于是这事没几分钟就被她打入大脑中的冷宫,就当没听过。 那茹刚考完最后一科,从教学楼出来,就接到裘青翡的电话,让她明早8:00在校门口等他。她想了想,决定当晚还是住宿舍,于是拉着丁宁就兴匆匆去了北门租漫画。她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多久没有摸过漫画,前段时间迷恋公寓那张床垫,就先把漫画放到了一边,这个星期的考试科目太多,她回宿舍之后又想起来漫画这个挚爱,感叹了一下,原来漫画才是她在学校这张床上躺着还能舒服的关键。 一心一意看漫画的那茹,手机也没有摸一下,当然看不到季易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c市? 第二天早上,那茹还能准时在校门口出现,还得感谢何彦同学严格的生物钟。何彦今天回家,早早就起床收拾行李,睡得腰酸背痛的那茹被吵醒了,一点儿都不留恋地下床,喝着水思考着,身体是天生那么娇气吗?还是越惯着越娇气,反正很让人生气。 那茹以帮忙丁宁带好吃的蛋糕回来,拜托丁宁帮忙还漫画,自己收拾妥当,准备要出宿舍的时候,何彦问了一句,“那茹,你不是今天的票回家吗?怎么没有收拾行李?” 心里好像被无数匹马碾过的那茹,赶紧从包里翻出钱包,看机票上的时间,倒吸一口气,竟然忘记是今晚的机票,赶紧上床把被子一裹,再打开行李箱看看,里面也没几件衣服,还不忘在心里夸奖自己明智,早早把羽绒服,毛衣那些厚衣服,都蚂蚁搬家一般地挪到公寓的衣柜里。那茹麻利地把剩下的几件衣服装进收纳袋,装进背包,再打开抽屉,把老段给的金融学大着装进包里,再往宿舍四周看看,脑子理了理,好像也就这些东西了,背上背包就要出宿舍门。 丁宁观看了整个过程,笑话她,“那茹,如果是私奔,你肯定能成功。” “宁宁,你跟胖老板说一声,押金先存他那里,开学再去找他。宁宁,你帮我收一下阳台上的衣服,塞进我被子里面,或是放到我行李箱里都行,谢谢啦!”抱了抱丁宁,“开学,我再给你买蛋糕,买三次,好吗?” “好的,放心吧,会给你收拾妥当的,赶紧去吧!”丁宁摆手和她道别。 那茹又去跟其他还在睡的舍友打了个招呼,小跑着出宿舍,跑向校门口,连早餐都来不及买。 裘青翡非常满意地看到校门外的马路边站着的那茹,不过这么鼓的背包是啥意思,“我们不是出去野餐,不用背那么多吃的。” “我今晚的机票回家,上午就能办好事儿吧,下午我还有事儿。”如果还有点儿时间,她把包扔到季易车里也好。 刚想着,往马路上一看,就看到500米开外的季易的车,正往这边驶来,那茹根本顾不上裘青翡的想法,直接往前跑去,招手让季易停车。季易停车后,那茹打开副驾驶的门,站在车外,从背包里面拿出装着衣服的收纳袋,扔到副驾驶上,本来书也不想背的,但想想万一时间来不及更麻烦,“我晚上的飞机回c市,裘青翡一定要拉着我去拉什么赞助。”很不情愿的语气,嘟囔着,看到扶手箱处的面包袋子和咖啡,俯身从里面挑了一个自己喜欢草莓果酱吐司,咬在嘴里。 季易递咖啡给她,那茹摇摇头,季易又递上纸巾,那茹接过,退了出来,关上车门,跟季易摆手再见,一脸的不开心,怎么就忘记机票时间了呢,昨晚去陪陪季易多好啊!季易本来想说两句,但考试时间快到了,裘青翡又跟上来了,只能赶紧开车走了,只是经过裘青翡的时候,瞥了他两眼,还没有死心啊! 季易住外面?什么时候的事儿?那茹连他的车都清楚,那么远就能辨认出来?肯定不止一次坐他的车?但是他们又没有什么亲密的互动,季易连那茹的行程都不知道,又不像在一起的样子。但那茹从季易那里拿吃的,为什么那么随便?漫画社里,都是那茹分享食物,她很少吃别人分享的食物,除非是单独包装,“你们在一起了吗?” “社长,已经快8点了,你不赶时间吗?拉赞助不用准时到也行吗?”那茹一点儿不想回答,不管回答是与不是,裘青翡都会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叫出租车吗?” 裘青翡点点头,那茹转身就招手出租车,等出租车一到,那茹眼神示意裘青翡坐前排,自己坐到后排,界限划得一清二楚。 那茹用纸巾接着,慢慢地吃吐司,裘青翡好几次转头想继续问她几句,都被她一嘴的面包的样子给堵住了。好不容易等她吃完,裘青翡很不客气地问,“你和季易到底什么关系?” 引得出租车司机看了裘青翡好几眼,这是正牌男友在质疑女朋友的交友情况?但看起来,他们不像男女朋友啊!在男朋友面前这样吃着吐司也太不矜持了吧! 那茹不回答,从包里拿出水杯,喝水,又包了一嘴水,慢慢咽,明摆着就是不回答。 马上快到目的地,裘青翡实在无奈,只能作罢。 第6章 意外的收获 秋季开学,学生会接到学校领导的提议,要组织知识竞赛,但外联部的核心成员都要毕业了,裘青翡被临时任命,接了整个活动的筹办,所以才需要提前找到赞助,以免开学之后资金不到位,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他们今天要去x市的一家工艺品公司,是学生会给裘青翡的建议。去年年底学校的歌唱比赛,学生会要订购的加油棒,加油道具等数量比较大,直接联系了厂家,这家公司的一个老总同意半卖半送,提供了这些物料。 但是今天见面是另外一个老总,裘青翡心里有点儿没底,没有抱多大期望,拉上那茹不过是找个幌子,跟她拉近关系。那茹看起来对谁都挺友好的,挺仗义,平时对他也挺信任,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的时候也不客气,感觉是自己人,但私下就说不上两句话,一方面是她整天都很忙,另一方面是她好像跟研究室的师兄们跟亲密一些,更随意一些。 裘青翡的家庭条件也不错,b市人,爸爸是建筑设计师,妈妈是医生,家里也就他独子,他就读的高中跟季易的高中在同一个区,经常有联谊球赛之类的,所以对季易的背景也算清楚。 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季易对那茹的态度不同,而且季易的表现很明显,他就是喜欢那茹,很喜欢,但他前段时间听何彦提了几句,说那茹的家人不让任何雄性靠近那茹,连蚊子和苍蝇都不行。他以为这就是那茹一直拒绝季易的原因,所以在观察了一学期,发现季易和那茹都没有怎么见过面之后,打算积极行动一次,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这家工艺品公司,规模挺大的,外销比内销大了几倍,但是越是规模大,越难拉到赞助,内部架构太复杂,一层一层地批示,不知道就卡到哪里过不去了。裘青翡和那茹在前台旁边的休息室等了好一会儿,那茹靠着椅背打呵欠,裘青翡踢了踢她的椅子脚,让她注意一点儿形象,她只能很勉强地坐好,“目标是多少?” “2万左右。”裘青翡也不敢指望太多。 那茹很想怼他一句,不早说,就2万左右,我提供赞助好了,干嘛跑这一趟。转念一想,金主的钱也不能这样随意花,还是要珍惜的。 前台的员工过来通知他们去见陈总,裘青翡瞄了一眼那茹,这时候倒是恭恭敬敬的,一脸乖巧的模样。 到了陈总的办公室,跟陈总寒暄了几句,他们三人一起到办公室里的会谈区域坐了下来,当然主要是裘青翡和陈总聊,那茹只负责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东张西望。 一进这个会议室,她就注意到了陈总是个古物玩家,他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零散地摆放着十几件古玩。陈总在跟裘青翡谈开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玉的石头在把玩,跟他们倒功夫茶的时候,顺手把把玩放在桌上。 那茹看了几眼,“陈总,这是清代的和田玉?” 陈总很诧异,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也能一眼辨别这块玉石,“那茹,是吧?” 那茹点点头。 “你懂古玩?”陈总顿时来了兴趣,比跟裘青翡谈话时候的兴致高很多。 “懂一点儿石头。”那茹笑笑,她刚才不过是太无聊了,随意问一句而已。 陈总从一旁的纸箱里拿出另一块两个手掌大的石头,递给那茹,“你看看这块。” 那茹接过来,看了看说:“这是原石?翡翠原石?这个水太深了,我看不懂。” 陈总一听就兴奋了,“你眼力不错,我也是刚玩这个,我朋友介绍我8月底去b市的展销会找玉石行业里的资深行家,那总。” “那总?”裘青翡看向那茹。 陈总还在乐呵呵地翻来覆去看这块石头,“嗯,那景明,那总。”然后也反应过来,看向那茹。 “嗯,我爸。”那茹只能点点头。 “小裘,你们这次想拉多少赞助?”陈总看向裘青翡。 “2万左右。”裘青翡大概知道了陈总的意图,有点儿不好意思看向那茹。 “我给你们3万。”陈总起身去到办公桌,拨内线电话给财务,让他们送一张3万的支票上来。 回到会谈区,陈总递给那茹一张名片,“那茹,叔叔拜托你帮忙引荐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吗?” 那茹点点头,直接拿出手机拨打爸爸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大概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直接递给陈总。 裘青翡没有想到那茹如此痛快,好像一点儿不介意,低声问那茹:“不会给你爸爸添麻烦吧!” “不会,石头是我爸的命。他多看一块,多一条命。”那茹不以为意,对亲爹处理这些事情很有信心。 陈总和那景明通完电话,脸上堆满了笑,把手机还给那茹,“那茹,以后在x市遇到任何事情,就找陈叔叔,好吗?你爸爸真是有福气,整天在全世界转,女儿还能这么乖巧,我家闺女如果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那茹笑笑,不接话,接不来这话。裘青翡顺着这话圆滑了几句,等财务送来支票,陈总按照裘青翡提供的学校账号信息填写了支票,递给裘青翡,“我让公司的司机送你们回去。那茹,记得有事儿找陈叔叔,不要跟我客气。” 那茹欣然同意,这样裘青翡就不会在路上问长问短,问个没完了。 那茹借口说要去市区取机票,提前下了车,裘青翡还要回校复习明天的考试,忍了忍就没跟上去,只是怒气冲冲杀到了研究室,要向老丰问个明白,季易住到校外去了,还瞒着他。 但是丰师兄也不是善类,一口咬定,季易开车出去就是帮龚老取资料,天天晚上回来睡的人,怎么会住到校外了? 裘青翡实在没办法,只能算了,不过看样子,季易和那茹关系还是很密切,就算没有正式在一起,但那种亲密感还是在的。 第6章 我爱你 那茹进到商场已经快11点了,拿起手机,发短信给季易,问他是否有时间回来吃饭?那茹刚下到负一楼的超市,就收到季易的回信,“回。” 那茹抓紧时间买菜,上楼之后,一刻不歇息,要做一顿正儿八经的午餐慰劳一下季易,主要还是心里愧疚,昨晚没有过来煮一顿好吃的,再陪他好好睡一觉。 切菜这种机械化的运动,让那茹脑子反而更清醒,她回忆了一下近段时间的生活片段,发现她越来越主动围绕季易的生活转,原来住一起跟不住一起,那么不同,莫名其妙会有一种责任感,比如她会越来越担心,季易的营养够不够?季易的睡眠好不好?她不在的时候,公寓里的一切琐碎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阿姨有按照她的要求处理吗? 这是好,还是不好?那茹摆摆头,脑仁太小,不太适合想那么多。 12点过一点儿,季易拎着那茹扔在车上的收纳袋,回到家,刚开门,一股家常菜的香味扑面而来,这还是第一次。前段时间,他们虽然住一起了,但这是期末考试月,都忙着复习,中午都在学校吃饭,偶尔晚上那茹会回公寓,煲个粥,煲个汤,做个煲饭,或是煮面,煮粉,反正怎么简单便捷,就怎么煮,味道都挺好的,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 季易看到扔在客厅地上的背包,捡了起来,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洗手台,洗了手,再过来饭厅看桌上的菜,鱼香肉丝,白灼生菜,蒸鱼。看起来很美味,闻起来也很香,忍不住拿起筷子,勾了点儿酱汁尝了尝,的确好吃,这顿吃了就要等2个月,想想又没了吃饭的心情。 那茹煮饭都是关着门,从不让他进去,好像有魔法一样,菜是变出来的,做完饭的厨房还是干净如初,除了多的那堆垃圾。 季易刚绕过饭桌,往厨房走去,厨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那茹端了两碗米饭出来,见到季易就甜甜地笑着说:“季易,你回来啦!” 豌豆肉糜焖饭很香,但人更香,季易接过米饭,往饭桌上一放,一句不吭,搂着人,低头就深吻了起来,一个星期没见,甚是想念,思念都融在吻里,那茹渐渐都习惯了季易的作风,可是她心里只惦记着鱼,“鱼凉了不好吃了,我不会凉,你一会儿也能吃的。” 季易被她逗笑,松开她,揽着她,跟她并排坐。搂着那茹吃饭,这是季易最近开发的新技能,时不时就喂一口,那茹就能在不知不觉中,吃下多一点儿的食物。 那茹拿盘子给季易惕鱼肉,季易夹起就往她嘴里喂,那茹品了品,觉得今天的发挥还不错,娇嗔道:“你试试嘛,我觉得还行!” 季易吃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鱼肉,又鲜又甜,好似打开了味蕾的新世界,接连吃了好几口,那茹呵呵笑,非常开心。 一顿饭吃完,季易更不想放人了,“不能改机票吗?再陪我几天,好吗?” “今天我爸还特意提醒我了,说驾校已经报名,让我赶紧回去学习,不要耽搁了考试。”那茹深情地看着季易,也舍不得。 既然这样,先腻歪够了再放人,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从饭厅到沙发上,到床上,季易忍不住,想把她给办了算了,“那茹,我想要。” 那茹听了,脸跟被高温蒸汽熏过一样通红,前段时间他们住一起,季易把能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能吻的地方都吻了个遍,说要办她好几次,最后都忍住了,去冲了冷水澡,再把那茹包得严严实实的,安安分分地抱着睡。 “你下午有考试吧!”那茹对下一步的确非常畏惧,但她也想跟季易更进一步,不过他们还都没独立,万一有个啥事儿发生,岂不是更被动。季易也清楚,不过情深时,就控制不了。 季易挫败,摊平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神伤,心伤, 那茹看着这样的季易,咯咯地笑,滚得离他远一点儿,去看床头柜上的时间。季易跟着就挪了过来,从背后抱着她,“裘青翡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那茹摇摇头,“怎么了?” “以后尽量不要跟他单独出去,好吗?”季易偏头吻她的脖子,弄得那茹很痒,试图躲开他,那茹越躲,季易越来劲儿,两人就在床上,翻滚着,玩了起来,最后那茹被季易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季易看着那茹,介于女孩和女儿之间特有的俏皮地妩媚,越看越情深入心,越相处越情深刻骨,动情地说:“那茹,我爱你。” 那茹愣了一秒,也就一秒,下一秒就凑近,用她的嘴唇贴着季易的嘴唇说:“季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说完,季易没法儿忍受如此诱惑,翻身就要把那茹办了,但季易回家电梯里特意设定的闹钟响了,必须回到现实。 “你刚才看时间,是不是知道我一会儿要走,才这样勾引我的?”季易压在那茹身上不起来, 那茹脸更红了,用力推着让季易起身,“我错了,但我爱你是真的啊!” 季易非常挫败,侧身坐起来,也把那茹拉起来,“晚上几点的飞机?你去研究室等我考完,我送你去机场。” “机场来回一趟那么长时间,还是算了,我自己打的去。”那茹帮季易理了理polo衫。 “那茹,我们要分开2个月。”季易伸手理顺那茹的长发。 “不会耽误你复习吗?而且开车那么长时间,多辛苦啊!”那茹抱着季易的腰,埋到他胸口,深深地吸他的味道,要赶紧储存多点儿味道,2个月的囤粮。 “我舍不得你。”季易搂紧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放开。 “我也舍不得你,你几点考完?”那茹闷闷地问。 “4点半左右。”季易的手摸着摸着就摸到t恤里面,被那茹轻轻地拍开。 “我晚上8:45的飞机,那我跟爸爸说取消预约的车。”那茹麻利地下床,拉着季易下床,“赶紧回学校,不然来不及考试了。” “你就这样回去吗?”季易见那茹什么都不拿,只是背上刚才扔地上的背包,拉着他就要出门。 “嗯,有钱包,有老段的作业,这个装备,私奔都够了。”那茹仰头对着季易笑。 “嗯,那我们私奔吧!”季易只是想着可以长长久久地和她住一起就觉得好甜。 那茹回头留恋地看了一下公寓,似乎能看到她和季易平日相处的画面,目光扫到沙发上的收纳袋,想去把衣服放到洗衣筐里,但又看到季易低头看时间,只能赶紧开门出发,“你晚上回来,帮忙把收纳袋里的衣服放洗衣筐,让阿姨帮忙洗一下,好吗?”然后又想起来,里面还有内衣和胸围,“那个内衣裤,你就扔了好了,不要让阿姨碰。” 季易听到这话,就想到那茹被他拐来公寓之后的第二天,公寓的客房服务打电话给他,说接到一个女孩子的电话,要求保洁阿姨,不要把衣服带到洗衣间洗,就用公寓里洗衣机洗或是手洗,分材质,分颜色洗,洗衣液和消毒水必须用公寓里的,还要求固定每天早上9点去打扫卫生,卧室不能进,重点打扫厨房和卫生间,打扫的用具必须做好区分,冰箱里只需要把矿泉水随时放满就可以了,问他是否确认这些要求,会有额外的服务费,季易听了很满意,那茹可能把所有的细心都用在了挑剔上。 在电梯里,趁机逗她,“你为什么不拜托我帮你洗了,挂上?” “可以吗?那你就帮忙一下吧!”那茹想着本来就是干净的衣物,只需要透个水,不过舍不得季易动手而已。 季易笑出声,以为那茹会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如此没脸没皮了,“嗯,我倒是很乐意帮忙,但你怎么报答我呢?” 那茹直觉这又是一个坑,但这里不栽,他还会挖其他坑的,马上就要分开2个月,今天就成全他,“我把所有睡衣都换成最密不透风的款式,绝对不留一点儿犯错的机会给你。”夏天的睡衣,不是吊带短裙,就是吊带加热裤,这么热的天儿,为了凉快一点儿,只能选布料更少的款式,但穿一套,被扑倒一次,那茹也很头痛。 季易很不满意,“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把你闷中暑了,我多心疼啊!” 那茹仰头眯着眼儿看他,知道这句话后面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说吧,我酌情考虑一下。” 季易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么热的天儿,少穿一点儿更舒服,对吧?你说少哪件好呢?” “季易,你真的变坏了!”那茹脸红着,用手把季易的脑袋推开,想退出他的势力范围,可惜实力不够,牢牢被控住,动弹不得。 季易哈哈大笑,果然只有跟那茹在一起才是最放松的,就调戏她就有无穷的乐趣。 第7章 书中才有黄金屋 那景明看见闺女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地从机场出口出来,很满意。 “爸爸,我想你了呢!”那茹看到爸爸,立即甜甜地讨金主欢心。之前还是太幼稚,没有动脑子搞明白金主的需求,走了太多冤枉路啊!需求决定供给,经济学真不能白学了。 “乖,爸爸也想你了呢!”是满18岁了吗?还是早恋问题已经被那景行处理掉了?不管怎么样,看到如此眉欢眼笑的闺女,很好,非常好! “爸爸,你越来越帅气了哦!最近开石头都很顺利吗?开到好料了吗?”配合金主的喜好谈话,是胜利的关键,这次今天早上从工艺品公司学到的。 那景明听到这样的问话,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基本没人关心和过问他的事业和爱好,跟简丹在一起,都是日常生活,跟那茹在一起,都是他在表达爱,“嗯,最近还不错,开了几块不错的料子,但我还没有想好做啥?” “爸爸,陈总那块石头是刷皮料,露绿了,我觉得有可能他栽坑里了。”那茹挽着爸爸的胳膊,往停车场走。 那景明看那茹的眼神越来越满意,偶尔跟她提过的信息,看来都记脑子里了,真不愧是他的亲闺女,“到时候帮他看看,说不定是他自己刷的皮。” “你现在还赌石吗?”那茹猜测亲爹肯定堵过。 “早不赌了,我现在有渠道拿货,很多赌石的人找我看石头,开石头,做后期加工。”这可能是17年那景明最高兴的一次谈话了。 “当地那么多开石头的,为什么一定找你呢?”需求曲线是变化的,怎么紧随需求曲线的变化而转换策略是那茹很好奇的。 “所以做人做企业最重要的是信誉,我们从不贪客户的料子,师傅也都是老师傅,行业里都有名有号的。好料子太少,价格都是上千万,上亿,大部分石头开了之后都比想象的差,后期工艺上可以做一些补救,出品有保障,好歹能保本或是赚个小钱之类的。”那景明非常耐心地解释。 “我爸爸真棒!”那茹虽然从来没有抱怨过爸爸天天在外面晃悠,但现在才理解爸爸赚钱也不易啊! “这只是我们家生意的很小一部分,我们现在做原料更多,跟国外公司合作开矿。所以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宋珏,他有魄力啊!你爸爸老了,年轻人做得更好。”那景明示意那茹上车。 “爸爸,我去开个股票账号可以吗?”那茹在老段的引领下,越发觉得钱才能生钱。 “别急,等你学业不是那么忙了,我让宋珏带着你炒。”那景明只对石头有兴趣,钱也是为了石头而存在的。 “宋珏很厉害吗?”这样也好,有人指导可以少走弯路。 “嗯,眼光毒辣,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当那么多年兵的人,对这些这么擅长,莫非看看书也能学会?”那景明对宋珏是非常满意的。 “嗯,当然可以啊,书中才有黄金屋啊!”顿了顿,“爸爸,我把零花钱给到宋珏,让他帮我炒也不算过分吧?”那茹在这方面相当地没脸没皮,也从未把宋珏当过外人。 “可以的。你自己打电话给他。”那景明把电话递给那茹。 那茹接过,拨号,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提要求,宋珏刚应酬完,开车回家路上,接到那茹电话还挺惊讶,“你那么着急赚钱做什么?”直击重点。 “想感受一下资本的力量啊!不然我开个账号,你带着我炒?”这完全未知的领域,对那茹充满了吸引力。 “那更麻烦。而且每个月我都按照我爸的要求给你汇款,零花钱还不够吗?”宋珏对于自己爸爸那么执着得保护那茹,也是很无语,但时间长了,就变成一种习惯了。 “你汇的啊?那你赶紧别汇了,从来没有用过。你给我账号,我转给你。然后你帮忙带着我玩玩股票呗,我就是好奇,想学习学习。”宋爸爸的汇款,那茹从来不敢用。 “那行,我就帮你把那笔钱运作起来,但是盈亏,我可不保证的啊!”宋珏也知道,那茹不会缺零花钱,但自己爸爸的那个执着也真是够了。 “好的,我把我小时候攒的钱也给你,拜托你啦,记得发账号给我,我明天给你转账。”想着自己的小金库可以活络起来,那茹觉得很不错。 “嗯,好的。”宋珏说完,挂掉电话,笑了笑。他爸整日念叨着让那茹嫁过来做儿媳妇,看来是没有希望的,其实这样就非常好,夫妻关系还不一定有兄妹关系稳定。 那景明把车倒进车库,“乖女,你还攒钱啦?” 那茹心情很好地点头,当然要攒啊,当时是攒来买漫画的,买甜食的,攒着,攒着就攒成了习惯,越攒越多,就攒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了不起的数儿。 那景明停好车,好奇地问:“攒了多少?” 那茹伸出6根手指,那景明想了想问:“6万?”6千不太可能,6千就不用攒。 “爸爸,我厉害吗?”那茹下了车,挽着爸爸的胳膊,讨好地问。 “不错,压岁钱这些都在里面了吧?”那景明的确没有想到那茹还能攒钱,他只知道那茹花钱很挑剔,只买自己喜欢的。 那茹点点头,“上大学之后,你给我的生活费,我都没有花完,凑凑还有一些。”那茹没有告诉爸爸,季易也给了她一张卡,卡里多少钱不知道,也从未刷过。那茹是某天在超市付款,现金不够,取自己的卡时,才发现的。当晚问季易,他捏着她脸蛋凶她,这张卡都放她钱包好几个星期了,她怎么现在才发现?那茹取出来,要还给他,季易瞪着她,问她是选择收卡,还是选择今晚成全他。那茹赶紧把卡塞进了钱包,把钱包抱进怀里,拍了拍! 那景明摸摸那茹的脑袋,觉得闺女真是大了,这么懂事,他真是心满意足,必须要跟老宋吹嘘一下,一会儿就电话跟他炫耀一下,“你宋爸爸到底汇了多少钱给你?” “我好几个月没有去查了,金额应该不小的。” 那景明笑了笑,老宋真是煞费苦心啊!可那茹就不是个在乎钱的人,老宋要拐儿媳妇儿,走错路线了啊!“那茹,爸爸的建议,投资要分散一些,还可以做点儿其他的,你自己多想想。”那景明鼓励她,学会管理资产对他们这代人更重要一些。 “嗯,我有空再琢磨。”那茹闻到饭厅飘出来的香味,立即松开爸爸,急匆匆去吃妈妈的爱心宵夜。 第7章 把黄金屋从书里搬出来挺难 那茹同学在紧张地学车之余,不仅仅要完成老段的作业,还要研究如何理财,特别是发现季易的卡上数字不小之后,心底的责任心倍升,务必要实现资金的最大化利用,所以压根儿没有心思,也没有脑子思念季易,一头扎进各种投资那片海洋里,无可自拔,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觉得自己如果还不决定下来,真的被溺死了。 某天,那茹去离家三条街的老字号买卤兔头,经过一个新楼盘的售房部,好奇地进去看了看,问了问价格,了解了一下c市房地产的走势。到了兔头店,排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现金买套房都绰绰有余。于是她开始琢磨去哪里买房,c市就不用了,家里那么大,人又少,地段好,不用再买了。x市肯定不行,毕业也不会留那儿,买卖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啊!不如买b市,还能去见上季易一面,这主意妥妥的好。 怎么去b市呢?那茹突然想到了陈总提起的展会,跟着爸爸去参展,顺便做投资,真是完美的主意。 那景明听说那茹要跟他去展会凑热闹,开心得多喝了几杯,倒下了之后,简丹严肃地问那茹:“你去b市,是去找季易吧!” 那茹摇摇头,神神秘秘凑近妈妈说:“妈妈,我去b市做投资。” 简丹知道她最近一直在琢磨投资的事儿,“你不会被什么机构骗了吧?” “怎么会?我就是用季易的钱给他买套房。”那茹笑着解释。 “季易的钱?”这又是什么路数?季易为什么给钱给那茹? “嗯,季易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是这个数儿,我肯定不敢花的,所以想着帮他投资。”那茹伸出一只手,在妈妈眼前晃了晃。 “50万?”简丹挺吃惊的,虽然那茹不是能被金钱诱惑的人,但重点是,季易应该不是这样的想法吧! 那茹点点头,“我上次转账给宋珏,让他帮忙炒股,顺便查了那张卡才知道的。” “季易为什么给你卡?”简丹这才觉得他们关系应该很不一般了。那茹这次回来,明显没有上次焦虑,不仅主动上交手机了,也没有用座机给季易打过电话。从驾校回来,不是捧着书,杂志或是报纸,就是去网吧查各种资讯,一点儿都不像她平时懒洋洋,无所事事的样子,更不像上次寒假回来,挖空心思想要家人们同意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到我钱包的,我都不知道。”那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给了就给了,不过就一块不错成色的石头价钱。 “那你要问他要身份证,不然办不了房产证。”简丹心里赞赏那茹这事儿处理得还算利落,不过面上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嗯,我知道的。”那茹抱了一下妈妈,妈妈不反对,真好。 出发去b市前一个星期,趁着爸爸回工厂准备展会需要的物料,那茹用座机打电话给季易,电话接通后,一点儿寒暄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问:“季易,你在哪里?” “在家。”季易起身,关了书房的门,“驾照拿到了吗?” “嗯!你最近出门吗?”买房这事儿,是那茹的计划,万一季易不同意,她是不是还得握着这笔钱,继续焦虑这笔资金的有效性?稳妥起见,必须先斩后奏。 “不出门,在家复习律考。”那茹的这个电话有点儿冷静得过头,不像是破除众多阻挠,好不容易打的电话,季易直觉那茹在筹谋什么。 “你保持手机开机,随时带着手机,上厕所也带着,洗澡也放旁边,吃饭也放旁边,好吗?”那茹说完,准备挂电话,被季易叫住。 “你是已经闯祸了?还是准备闯祸?还是在闯祸中?”他是否准时回复信息,或是接电话,那茹从未有要求过,一向无所谓。当然这就是她的做派,经常不看短信,也不接电话。 “没有,我乖乖的。我爸回来了,挂啦!”其实爸爸根本没回来,不过不想季易识破而已。 季易很无奈地听着话筒那头的嘟嘟声,看来那茹同学要生事儿了,寂静太久,也不太适合她。 当晚的饭桌上,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那茹乖巧地给爸爸夹菜,诚恳地提议,提早两天去b市,可以先逛逛市场,然后参加展会,那景明非常欣慰地同意了,表扬闺女考虑周到。简丹在一旁笑了笑,没有作声。 和爸爸一起上了飞机后,那茹主动坦白,她要去b市看房子,问爸爸是否能陪她一起?那景明看着笑嘻嘻的那茹,无言以对,竟然上了闺女的圈套,害怕她被骗,不陪着都不行。 那茹觉得位置必须好,那景明觉得面积必须大。那茹一句,位置好,面积又大,她这点儿预算交个首付都难,那景明只能放弃,陪着那茹在市中心晃悠了2天,最后两父女一同看上一套被多个学校环绕的80平的一手住宅,小区环境一般,但地段很好,交通便利,与那茹的预算稍稍高了几万,没装修,不过反正不住,买来做投资凑合。 决定好了之后,那茹约好第二天过来付款,回到酒店,趁爸爸跟叔叔们聊天去了,拿起房间的座机给季易打电话,听到季易的“喂”,招呼也不打,直接说:“季易,你明天忙吗?” 季易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你在b市?” “嗯,明天早上8点,你可以来m酒店旁边的建业大厦接我吗?”那茹着急把事情解决掉,一点儿没有跟他表达一下思念的意思。 “好的,现在就能来找你。”季易的重点在人。 “不行,我跟爸爸住一间房。”现在可不能让爸爸见到季易,这事儿还得缓缓。 “好的。”竟然来b市了?还跟着爸爸一起来?季易现在也没底,她究竟会生个什么事儿。 “明天见。”说完,那茹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季易准时来建业大厦接到那茹,那茹上车一点儿没有表达一下久未见面的激动的意思,就让他去附近一个小区,他皱了皱眉头,很不开心。 上车之后,那茹一直盯着季易看,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 “说吧,你到底惹什么事儿了?”再不说,他就只能靠路边停车,严刑逼供了。 “我帮你看了一套房。”那茹一直在想,到底怎么说季易才会同意呢?想来想去都没有招儿,说话这门艺术,她掌握得的确不太好。 “为什么?”这下换季易懵了,一个多月不见,她的脑洞开这么大了吗? “投资。”实话实说才是她的风格,还是不要对自己太高要求了。 “为什么?”这是她最近沉迷的新爱好吗? “回家那天,我跟爸爸提了一下,想玩股票,我爸就让宋珏带着我玩,我给宋珏转账的那天,顺便查了下你的卡上的金额,成功地让我陷入了资金有效性的焦虑中。” “首先这笔钱肯定不能都汇给宋珏,这事儿让宋爸爸知道了,只会生出无穷事端,我只能埋头自己钻研,但把书中的黄金屋搬出来真的好难啊,所以我最后选择走捷径,买房。” 那茹扁着嘴,眼里慢慢地积蓄硬憋出来的泪水,开始装可怜,“季易,我最近真是过得很伤脑啊,脑细胞都死得差不多了。”又抬起腿给季易看,“前两天看房,我腿都走粗了……脚趾头都磨伤了……” 如此强行地撒娇,其实季易很受用,脸色好看了很多,但是,“宋珏?”时不时就要被这个隐形的竞争对手刺激一下。 “宋珏不是重点。问你意见呢!”那茹着急知道季易的意见,抓着他放在扶手箱上的手问。 季易与她十指紧扣,“随你。”那张卡是他的私房钱,本来就是给她,避免有什么急用的,既然她那么有兴趣投资,就玩吧。 “真的?”那茹哭丧着一张脸,把季易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贴着,蹭来蹭去,“早知道这样,我就早早跟你商量了。害怕你不同意,我还得重新想其他方案,太折磨人了!” “你答应的,要每分每秒都想我,都是虚话?”那茹太容易陷入各种新鲜玩意儿中,让季易很不满。 “我想了啊!我就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顺便想一下如何处理你的资金…真的,连做梦都在想。”如此强行狡辩,季易觉得必须好好收拾一下她。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茹说的小区,季易脑子里想了想这个位置周边的配套,实在没有料到,她眼光还不赖,是学位房。 签合同的时候,季易看了下金额,他卡上的钱不够,伸手拿钱包,拿另一张卡给她,被那茹笑嘻嘻地拒绝了,说了一句,“我也有小金库的啊!”季易捏了捏她的小脸,随她开心。 季易让那茹签字,那茹抱着他胳膊,使劲摇头不同意,理由是,“别让我持有这套房子,不然我肯定还要折腾的,指不定怎么折腾,我想先缓几年。”季易瞪了她几眼,只能签了字,反正是她一时兴起的投资,成全她。 第7章 敷衍的久别重逢 钱花出去了,那茹心情好很多,拉着季易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实体会了一把,没钱一身轻的感觉,由心而发地感叹:“真美好,身无一物真潇洒!难怪妈妈那么潇洒!” 季易把她搂进怀里,低头看着笑得很灿烂的她,“其实你乐在其中吧!有成就感了吗?” 那茹踮脚亲了亲季易的下巴,“这事儿我真尽力了,我的智商就只能到这儿了,不过可以来一趟b市见见你,值得吧!” “你不是为了投资才来的吗?”季易对此相当不满。 “我承认,我最近是浮躁了点儿,一不小心掉进投资怪圈了,整天都在盘算如何折腾,但你看,我也想出两全其美的招儿了,对吧?”那茹笑嘻嘻地讨好季易。 “你能待几天?”幸好她手上的钱不多,捣鼓两下就没了,如果钱再多一点儿,这个假期也别想联系上了。 “就今天能出来,还是打着我妈的幌子,我告诉我爸,是我和我妈的私房钱做投资。”那茹叹气,“我爸真天真,我妈哪里能有私房钱?她还不如我,听到我的小金库数额后,一个心思要让我充公。我只好答应以后分她零花钱,她才放过我了。”又叹了口气,“我妈为了证明她的独立,竟然从没用过我爸的卡,我真是小看她了。唉,我真的要上进了,没想到我妈竟然如此有骨气,我得支持她,以后好好赚钱养她。” 季易听了好笑,那茹妈妈应该是嘴上说说,不过是想要那茹更独立,不要有依附于谁的想法而已,但那茹很成功又被妈妈洗脑,唉,天真的还是她,“今晚能不回去吗?” “不能,宋爸爸今天到,晚上还要陪他们吃饭。”那茹想着一会儿又要分开了,赶紧抱紧季易,埋进他怀里,闻他的味道。 一切计划都只能泡汤,两个饱经沧桑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那茹的状态,想过分地腻歪一下就不行,“那我带你去哪里玩玩?” “博物馆,看宝贝。”那茹早想好了,不能在外面晃悠,容易引发事端,博物馆人少,安静,还能缠着季易讲讲历史故事,多好啊! “我不想讲故事。”季易立即反应过来。 “季易,可是我还想听。”季易送那茹去机场的路上,稍微说了几句x市的历史故事,那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边听边问,越问越起劲儿,到了机场分别之前,还在问,根本没有任何离别的愁绪。 “43天没见,你就这样表达对我的想念的吗?”季易拉着那茹一起上了车后座。 那茹听到这话,陷入沉思,惨了,今早见到季易,应该扑上去,抱着他,狠狠地啃他两口的,当时怎么就只惦记着买房的事儿了呢?正想做点儿补救什么的,已经被季易吻住了,跟着就上下其手,车里空间小,那茹连退路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不能咬,爸爸会发现的。” “这里亲了,一会儿遮不住的,” “季易,我才属狗。” “季易,你讨厌,不许摸这里,啊!” …… 言语上的反抗只能稍微抑制一些些季易的进攻,也就一些些而已。 “回去之后,能每分每秒只想我吗?” 那茹被季易压着,被迫点头。 “你不会跟宋珏见面的吧?” 那茹摇摇头,“我和他只有金钱交易。” “早一个星期去学校,好吗?” 那茹被压得喘不上起,非常果断地回答:“我想想借口。” 季易放过他,拉她起身,帮她整理好衣物,理顺她的头发,那茹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再看了看一身清爽的他,深感自己的武力值与他相差太大,小时候应该认真一点儿打沙包的。 季易想带着那茹去吃私房菜,被那茹拒绝了,理由是,私房菜也没有我烧的好吃。季易知道她就是惦记着去博物馆听故事,只能随她。 两人在附近吃完午餐,然后顺了她的意,一起去了博物馆。到了博物馆附近,那茹主动凑近,抱着季易脸颊使劲亲了好几口,心里感慨,身边有个百科全书真是太棒了,“季易,律考复习很辛苦吗?为什么脸上肉都少了。” 季易下车之后,绕过来,牵着她,“家里阿姨煮饭没你煮的好吃。”这是事实,但夏天胃口不好,也是事实。 “你跟我回我家吧!”那茹脑子都没过一下,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行,“唉,就是我爸嫌天气太热,不想出差,不然你跟我回去多好。” “你妈妈同意我们的事儿了吗?”那茹都能拿妈妈当幌子了,这是好的信号吧。 那茹也不清楚,嘟囔:“不知道,她知道的实情比我爸多,能交代的,我都老实交代了,不过我隐隐感觉她反对的招数儿应该比我爸高级,但我还没琢磨出来。” 嗯,季易心里想,你都被妈妈成功洗脑了,还能琢磨出来什么? “没带手机出门吗?我今早拨你的号码,还是关机的。”那茹要在b市待好几天,总能找到机会拐出来的,但必须能联系上啊。 “嗯,早上出发太早,忘记了。”其实那茹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跟爸爸坦白买房的事儿,哪里顾得上手机。 季易搂紧她,不能拐人出来,心里不甘,“几号回去?” “不知道,我爸等着宋爸爸过来之后,再定回程,今晚大概就知道了。”那茹从背包里拿出两顶黑色的鸭舌帽,跳起来给季易扣上一顶,自己也戴上,“我爸爸的那些老朋友很喜欢逛博物馆,避免万一撞到,你就忍忍,戴上吧!” “那我们改去其他地方吧。”季易只想带着那茹去隐蔽的地方厮混,一点儿不想来这么庄严肃静的地方约会。 季易表现得如此明显,那茹早看出来了,带她出去玩玩都是借口,他只想玩她,“季易,我爸会发现的…”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下方的一团团红色吻痕,刚在后视镜里看到的,娇嗔:“你看看,你多坏!”近期革命者们虽然热情没有之前高涨,但不代表他们放弃了,他们也潜伏着,注视着他们,时刻准备战斗啊。 “那茹,我想你了!”季易一点儿没有内疚的意思,一点儿没有放人的意思。 那茹当机立断,拽着他的胳膊,去买票,不能再让他磨蹭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几秒就该投降了。 第7章 博物馆约会 进了博物馆,那茹就以季易为中心,离他2米不到的直径范围转来转去,其实她自己也大概懂一些,从小听爸爸说得也多,但是季易讲得更好听,声音好听,故事好听,遇到很感兴趣的,就让他说两句。但那茹是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带的鸭舌帽还真派上用场了。 当时他们在瓷器馆,瓷器的种类很多,各个时代,各大窑口,各种土质,各种工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那茹盯着一个纯的浅粉色的大肚窄口的矮瓷瓶,脑子里思索着,这是定制的瓶子吗?还是烧瓷师傅就那么浪漫?这颜色不好烧吧?烧了多久烧出来的颜色?送给美人的吗?还是烧瓷的师傅就是美人?一时就没能挪动腿。季易被一个画着人物故事的青花瓷瓶吸引了眼光,转到了展馆中心位置,接着就碰上了熟人,“季易?” 那茹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季易帽檐压得这么低,还能看出来,这个女生的眼神是有多好?那茹非常自觉地小跑溜到了陶瓷馆外面的休息椅上,摆成大字瘫着,从包里拿出水杯,喝够了水,抱着水杯,盯着天花板继续想粉红瓷瓶的故事,这颜色真特别,摆在富贵人家的会客厅,不够大气,应该是放在女子闺房的,用来插梅花,梨花,肯定都特别好看。 季易不太认识跟他打招呼的女生,但女生很主动地自我介绍,“我是南歆的朋友,我叫amy,当时我比你高一级,我们在学校见过几次的。” 季易点点头,礼貌地打招呼,“你好。”目光很自觉得寻找那茹的身影,果然不见了,溜得也够快的,这里认出来有什么关系呢? “南歆从美国回来了吗?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你跟她有联系吗?”amy顾不上身边的2个朋友,就想跟季易多聊几句,她的朋友看到帅哥也挪不动腿,很主动地陪在旁边,看看热闹也挺好的。 季易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我跟她没有联系。” amy紧接着就提议,“季易,你一个人逛吗?一起吧?” 季易摇摇头,“我已经逛完了,先走了,你们慢慢逛。”转身往场馆出口的方向走,直觉那茹应该在门口等他。 碍于有大学的同学在场,amy只能看了看季易的背影,面上还维持着微笑,挽着同学继续看展,心里却想着,南歆那么喜欢季易,为什么没有跟季易保持联系?当年南歆去美国之前,好几个星期没有去学校,等她们主动去她家找她时,被她家人告知,已经去美国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过季易真是太冷酷了,好像谁都捂不热他一样,提起南歆也没有丝毫的情绪,一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是有一些心寒,但自己还是喜欢啊! 季易在陶瓷馆外面看到靠着椅背快睡着的那茹,突然发现那茹跟其他女生真的不太相同,头发上最多一根皮筋,黑色的皮筋。大部分的上衣都是黑白灰,灰色最多,各种灰色,浅灰到深灰。裤子就是蓝色,灰色,和黑色的牛仔裤,只有2种尺寸,不是长裤,就是热裤。那茹把她的衣物一点一点地搬到公寓后,他经常打开柜子分辨不出,哪一格是他的衣物,颜色实在太像了。 那茹的鞋子就更简单,经常是一双黑色的休闲鞋,听她抱怨过一次,国内很难找到好穿的休闲鞋。放在鞋柜里的运动鞋就像被隔离了一样,很少被她宠幸,冬天就算再冷,她也就套一双黑色短马靴。 以前她腰间的那串石头还能给她增加点儿色彩,好像去年国庆节后就没有挂了,现在被淹没在人群里,一点儿辨识度都没有,妥妥地隐身。所以,季易想要在任何地方跟那茹偶遇,都是一次眼力和推断能力的考验。 只有在家的时候,五颜六色的睡衣,衬得她娇俏又粉嫩,像清晨刚开的花朵,带着露珠,透着清香,见一次就奋不顾身地扑倒一次。碍于现在不能吃掉糖包,真是憋屈地不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快被欲望淹死了。 季易走过去,牵她的手,刚碰到,那茹就睁开了眼,看到是季易,松了一口气,收了腿,把水杯递给季易喝水,起身,抱着季易没有拿水杯的胳膊,见他喝完了,拖着他往电梯走,“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我爹可能不太适应m酒店的枕头,他昨晚都打鼾了,吵得我也没有睡好,今早为了让我爹早点儿起床去展会,6:40我就起床了。” 那茹被季易搂进怀里,闻到季易的味道,更想睡觉,“季易,m酒店的黑咖啡味道浓郁,比公寓楼下那家好喝太多了。” 季易搂着那茹进了电梯,低头看了看,一直叨叨着让自己不要睡过去的那茹,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嗯,是该回去补个觉。” amy见了季易之后,就没了逛场馆的心情,走得很快,一会儿就出了瓷器馆,四处张望了一番,完全没有季易的踪迹,她的同学看出点儿意思来,“amy,你喜欢他?” “他哪里是想喜欢就能喜欢的。”amy气鼓鼓的嘀咕,南歆和季易门当户对,又如此喜欢季易,也没能和他在一起。她当年连同南歆竞争都不敢,想着除了默默喜欢也只能默默喜欢。 amy没了继续逛其他场馆的心情,找了个借口,跟同学道别,一个人下楼出了博物馆。 季易带着那茹上车后,给她两个选择,一是跟他回家,家里没人;二是回酒店,再开一个房间。那茹把座位调低,躺下,手扬起来,比了一个v。季易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笑着开车出了停车场。 amy正从博物馆走到路边等车,看到马路对面,季易开着车,很激动地招手,可惜季易一直没有转头,注视着前方,绝尘而去。amy后悔得一脸丧气,刚才找借口让季易送她回家,现在还能在车上聊两句。 第7章 迟到的我想你了 近水楼台才能拐到月,季易昨晚就电话m酒店订了一间房,今早接那茹之前,他已经去拿了房卡,把车直接开到停车场,从车里把睡着的那茹抱了出来,一直抱到了房间。季易每次抱睡着的那茹,她都会费力睁眼看一眼,确认清楚后,再闭上,一直都这样,警觉性很高,季易猜测可能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养成的习惯。 早上在车里温存的时候,似乎那茹的腰又细了,刚才抱起来,的确轻了,看来用脑过度是真的。季易把那茹放到床上,那茹很自觉地踢掉鞋子,往床中间滚,滚到一个她觉得舒服的位置,停住,让完全陷入深睡眠之前,还轻声说了一句,“季易,调闹钟6点,不然宋爸爸生气了,可不好哄了。” 季易拿出手机,调好闹钟放到床头柜上,绕到窗户前,拉上窗帘,再去门廊处,调了一下房间温度,接着上床抱着那茹睡觉。 以前季易的生物钟很准时,早上6点左右起床,中午偶尔趴桌上打个盹,晚上11点左右睡觉,天天如此。自从和那茹住一起后,早上起不来,中午睡午觉,晚上8点都能睡着,从来没有这么好睡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贪睡过。但只要那茹在身边,特别心安,放松,好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天灾也好,地震也罢,丧尸出没,或是世界末日,都没关系,只有她在身边就好了。 那茹闻到季易的味道,主动往他怀里挪,季易把她的头扒拉出来,拥着她一起补觉。 季易睡了2个小时左右就醒了,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开了台灯,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快5点了,时间真快,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放人,心里百般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那就弄醒她,一起玩耍一会儿吧。 季易像往常一样,试图吻醒那茹,但这次那茹被吻得快憋气了都不愿意睁眼,只能吻着吓唬她,“趁着还有点儿时间,我们把事儿办了吧!” 那茹脑子很清醒,大概知道季易的意图,但一直让他玩下去,迟早要擦枪走火的,费力地睁开眼睛,装可怜,“季易,你不爱我了!” “既然都不爱了,那先把事儿办了吧!”说着就去抓那茹的t恤下摆,被那茹一把抓住。 “不爱了,也要办事儿;爱了,也要办事儿;爱还是办事儿的充要条件吗?”那茹把季易的手拉到身侧,让他搂着自己的腰,而自己自然地把一条腿又搭到了季易腿上。 “在我这里,你才是办事儿的充要条件。其他重要吗?”季易吻了吻粉嘟嘟的小嘴,不敢太过分,非常自制地收敛。 那茹一脸通红,埋进季易怀里,娇嗔,“季易,你勾引我!” 也就这种时候,能见到那茹害羞,季易可是喜欢,把她的头又扒拉出来,示意她看看她自己的腿,“明明是你勾…引我。” 被季易调戏了一番的那茹,又恢复到钻研投资之前的状态,伸手,圈住季易的脖子,“季易,我想你了。” 季易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见到我人了,快一天过去了,才反应过来,想我了?” “所以你以后别给我卡了,那劲头跟喝了高粱烧一样,很难压下去的,太容易走火入魔了。”那茹捧着季易的脸,叨叨,“房子呢,我买过,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但股票,可能还是得我自己玩玩…” 那茹还没有说完,就被吻封嘴,剩下的话都被迫她咽回肚子里,“等我去英国了,你慢慢研究。” “哦,学校定了吗?”住在一起后,他们两人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少,不是被季易缠着厮混,就是睡觉,吃饭的时候,聊得也是生活上的琐碎,那茹也想不起来问详细情况。 “嗯,伦敦k校,龚老托的k校毕业的一个教授写的推荐信,大概没有问题。”季易一旦想到一年后的分离,还是揪心,放不下,怎么都做不到心安,摸着那茹的头,有一些难受。 “住哪里?”这是住一起之后,那茹被激发出来的细心。 “我爸妈之前在英国待过一段时间,有一套房子就在k校附近街区。”这还是季广义知道季易申请的学校之后,才发现的。 “那就好。回头我教你做简单又美味的一锅熟,保准你去了之后都不会想家。”那茹笑眯眯地说。 季易的眼里都是不舍,“可是我会想你!那茹,我有点儿后悔了。”说着,就把那茹搂进怀里,不让她看他一脸的脆弱。 都说爱一个人,会让他更强大,季易一点儿没有觉得,他只觉得每次那茹离开他的视线,他的世界就开始一分一秒地崩坍,再也回不去那个寂静,无趣的世界,但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他越是贪心,他们越需要分离,然后他就越靠近崩溃的边缘。 那茹也是不适应分离的,不过她一向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情绪已经很糟糕了。他更害怕那茹情绪糟糕之后,会躲起来,或是被家人藏起来,害怕哪天回头就看不到她,那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心就揪得紧紧的,无法释怀。 那茹从来就害怕煽情,非常怕,离别的时候,快速地告别也是她的做派,“你乖乖的,我会去找你的。”顿了顿,“你去几年?” 季易真是哭笑不得,“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脑子,心里,我的排位在哪里?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忘记还漫画的时间?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胖老板进货的时间?也不会忘记公寓楼下烘培店出第一炉可颂的时间?我呢?” 那茹真是越听越内疚,越听越觉得自己真是太忽略季易了,越听越觉得季易太可怜了,赶紧抬起头,凑上去,主动地吻他,吻得有点儿大胆,诱惑着季易想要更多,手不安分地到处摸,被还存有一丝清醒的那茹,抓住。季易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双手十指紧握,摆出了要办事儿的姿势,自制力又开始在身体里上纲上线,让他必须忍住临门那一脚,不能在犯规的条件下射门,这也太无耻了。 季易只能翻身,侧躺,搂着她,“最少2年,k校毕业太难了,没有可能提前毕业,我只能争取不要延迟毕业。” 第7章 糊弄不了的宋爸爸 几年都得等,等就等吧,熬着,熬着,也许就习惯了,“好的。”那茹玩着季易的手指,“白面书生进京考取功名,走到京城都要好几个月,到了京城,等几个月到1,2年才能参加考试,考试完,又要等1,2个月才能放榜吧,等拿到功名了,起码2,3年过去了,然后衣锦还乡还需要一年左右。” 季易配合地转移话题,“为什么去的时候几个月,回家却要一年左右?” 那茹笑笑,“去的时候,风餐露宿,着急赶路,害怕错过考试。回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看看沿途风景,吃吃沿途的特色菜,住住沿途的特色客栈,多几个月也是人之常情,这算是报复性享乐。” 季易心里的享乐,暂时只有调戏那茹,报复性调戏她的时候,估计会忍不住犯错的,“后面几天真的不能出来吗?来这个房间都不行吗?” 那茹点点头,“我爸爸神经大条,糊弄他倒是很容易,可是宋爸爸太细心了,他偶尔来我们家住,我几天前干的坏事儿都能被他挖出来。”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他把我爸押回来陪我,顺便住几天。刚好几天前,我不记得怎么就惹怒了一个高年级的男生,他扬言放学要堵我。我本来是计划一放学就赶紧跑回家的,好巧不巧,最后一节课,撞到数学随堂测。” “我交卷子的时候,就发现他猫在走廊外面了,心里很慌张,东张西望想找个靠山之类的,然后就看到教室后面角落里,放着一桶水,可能是一会儿大扫除需要的。” “我趁着老师不注意,拎着那桶水,悄悄走到那个男生旁边,一桶水浇了下去,他被浇懵了,我扔了桶,赶紧跑了。他反应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后面追我,我担心我家没人护我,去了隔壁郝阿姨家,她家儿子高胖胖看着又高又胖,其实特别不经揍,但是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我以帮他写一个星期的作业,让他帮我挡了这个男生的报复。” “当时浇水的时候,也洒了自己一脚,运动鞋湿透了,穿着太不舒服,我脱了鞋,光着脚,从高胖胖家回家,经过家里的车库,顺手就扔在里面,想说晾干了再让田姨帮忙洗。就这样一双鞋,都被宋爸爸察觉到不对,然后就三堂会审,然后宋爸爸竟然去到学校,找到那个男生,还单独跟他谈话了。” 季易之前就猜测那茹小时候的故事肯定很精彩,只是没有想到,她胆子真大,“你那时候小学几年级?” 那茹回忆了一会儿,回答:“三年级吧。” 季易继续问:“那个男生几年级?” 那茹想了想回答:“应该六年级吧,之后好像没有多久,他就毕业了。” 季易跟着就问:“他之后追了你几天?” 那茹惊讶,抬头看季易,“你怎么知道的?” 季易笑着说:“一个六年级的男生被一个三年级的女生整得这么惨,大概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阴影了,他不太可能轻易放弃报复的。”顿了顿,“那茹,一般的8岁孩子,被威胁会立即告诉老师。” “哦,小叔教的是,谁嚣张就揍谁,揍到他不嚣张为止。我亏就亏在,没有认真打沙包。武力值有保障了,才能把我小叔的原则贯彻到底。”那茹很愉悦地说,对小叔这套原则非常认同。 季易把手抽了出来,摸摸她的脸蛋儿,难怪这么勇敢啊,也难怪警觉性这么高啊,敢情是实战经验丰富,练出来的。季易很难想象,那茹以后会干些什么离谱的事儿,“你上次正面进攻之后,成功了吗?小叔松口了吗?” “那景行太贼了,我也摸不清他的心思,但他进山去搞什么秘密项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上。”虽然当时小叔那样说,但她心里没底,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诡异,当然不能告诉季易,不能让他担心。 “那茹,所以是宋爸爸喜欢你,不是宋珏喜欢你?”季易一直不是很清楚那茹家和宋家的关系,也难得听她细细说一说。 “嗯,是的。宋爸爸把我当亲闺女一样对待,之前就一直嚷着要我去做他们家的闺女,应该是去年吧,他给宋珏添了一个妹妹,所以就起了其他心思。”那茹简单地解释。 “当儿媳妇儿的心思?”季易听了心里可不高兴,那茹和宋珏在一起,岂不是顺理成章,两方家长关系那么好,一点儿障碍都没有,“宋珏为什么不会喜好你?” “一般都是宋爸爸来c市看我,我也没见过宋珏几次。宋珏跟我小叔关系更好。”宋珏偶尔来一次c市,还跟着小叔一起嫌弃她,想想都不高兴。 “小叔会更倾向你和宋珏在一起吗?”季易听了,更拿不准那茹家人的态度了,反对那么激烈,不会是因为宋珏吧? “不会的,怎么会?我小叔没有我爹糊涂。”小叔如果存着这种心思,早就把她早恋的事情告诉宋珏了,但显然宋珏不知道,不然他应该会电话过来取笑她。 了解得越多,越觉得难,季易想着他们的处境的确艰难,在一起时间真是屈指可数,然后就听到闹钟响了,那茹翻身就坐了起来,赶紧整理衣服,下床,“季易,你走的时候,把房间退了,在同一个酒店太容易被抓包了。在家等我的电话,我爸他们挺忙的,应该能找到机会的,说不定我能约你在其他地方再见见。” 季易也跟着下床,帮她理顺头发,用皮圈束好,又把她转过来,对着他,抬着她的头,让她看向他,“记得找机会,我等你。” 那茹点点头,踮脚亲了亲他,“我现在没事儿了,就只剩下想你了。” 季易装作生气,瞪着她,“所以我的排名的确很靠后。” “你一直排第一的。以前是边想你边做事儿,的确有点儿三心二意,现在就可以一心一意想你了啊!”那茹眼睛弯弯地笑着,讨好季易,甜得腻人。 季易听着高兴,又不能把人扑倒,叹了口气,牵着她出门,那茹看看了楼层,在电梯处,跟季易拉开距离,“你回家吧,我上楼去洗个澡。” 季易点点头,皱了皱眉,一脸不舍,那茹用仅有的那点儿定力迅速进入电梯,笑着跟他再见。 第7章 难伺候的两个爸爸 上大学后,那茹不在家住,宋德盛1年多没有见过那茹了。在酒店餐厅见到她,乐呵呵地捏了捏那茹的小脸,“我们小茹,真的是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都有女人味了。” 那茹听到女人味这几个字,心里就紧张,季易太坏了,嘴唇被吻得那么红,耳朵下方的脖子处都有一处红红的吻痕,害她只能披着头发下来,t恤也必须穿领口最小的,但表面必须装作很平静地转意话题,“宋爸爸,宋玗会走路了吗?” 提起宋玗,宋德盛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想走,着急得很,但站都不太稳,只能扶着桌子或是沙发走两步,累了就坐到地板上,歇会儿又扶着桌子起身,继续走两步。跟她说,要慢慢来,她一点儿不听,倔得很,也不准我们帮忙,一个人在客厅里练,看着又可爱又心疼。” 那景明听着幸灾乐祸地,哈哈地笑,老宋又要栽到女儿这个坑里了。那茹赶紧圆场子,“宋玗好棒啊!长大了肯定更棒!”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宋玗的趣事,聊着聊着,一个扎着小马尾,穿着中式长衫的胖胖的中年人小跑到宋德盛旁边,“宋哥。”转头又对着那景明打招呼,“明哥。”那景明点点头。 宋德盛看到来人,拉开椅子,招呼服务员拿碗筷,“老陈,来坐下一起吃。” 老陈拦住宋德盛招呼服务员的手,把椅子又放了进去,“宋哥,我老婆要生了,我得去医院。” 宋德盛赶紧起身,“那你去啊!”看了下老陈一脸难为情的表情,“找我啥事儿?” 老陈一脸丧气地说:“你记得4年前,我从你这里拿的那柄玉如意吗?” “嗯,记得,怎么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又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前几年我跟着一个朋友淘古玩,就几次眼神不好,家底亏得底掉,但我老婆好不容易怀孕了,我只能忍痛把它出了。”老陈低着头,不敢看宋德盛。 “我实在太喜欢这柄如意了,就一直想出一个好一点儿的买家,拖了好几个月,前段时间,朋友搭线,介绍一个老总给我,他人很好,听了我的境况,出的价格也很好,约好明天要送去给他。”说到喜欢又激动地看向宋德盛,宋德盛给了他一个“给你能的”的眼神。 “但刚才我接到丈母娘的电话,我老婆的羊水破了,孩子胎位也不正,她又是高龄,我必须去医院陪着。”这时老陈已经已经带着哭腔,老来得子越是不容易。 “我已经收到定金,不准时送过去说不过去,这么贵重的物件,我的确想不到其他人帮忙了,担心出岔子。”老陈可怜兮兮地看向宋德盛。 那茹一边听,一边给爸爸和宋爸爸夹菜,这个行业,太考验心性了,两个爸爸都太不容易,定性那么好,棒棒哒! “你带了吗?”宋德盛直接问。 老陈把手里的土黄色帆布袋子递给宋德盛,“这里。”那茹也是无语,这行业的人好像都不太重视包装,她经常见过爸爸用塑料袋子装几万到几百万的石头。 “地址呢?”宋德盛一向仗义,就是帮忙跑个腿儿,就算不是他出的如意,帮一下也没关系,更何况,他也喜欢这柄如意。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谢谢宋哥。等我老婆生了,安全了,我得好好谢谢您!” 那景明伸手,拍了拍老陈肩膀,“客气啥!赶紧去医院吧!” 老陈也很着急,“宋哥,明哥,谢谢啦!那我先去医院了。” 宋德盛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放心吧,明早就帮你送到。” 老陈走后,那景明起身,翻开随意放在老陈刚才坐的椅子上的帆布包,掀开外盒,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把这柄如意出了?不是要留来做传家宝的吗?” “宋珏跟我说,回来帮我也行,但必须转型,我当时资金差一点儿,时间紧迫,只能出了好几件心头好。”宋德盛想想都很遗憾,还想着等宋珏资金充裕了,再买回来,现在被更大的金主给收了,估计很难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那景明觉得太可惜了。 “小茹,你觉得你爸爸好不好笑,他那里有什么现金,他只要有现金是不是都砸石头里了,所以我才担心,你用石头喂养我们家小茹。”宋德盛看向给他夹菜的那茹,义正言辞地讽刺那景明。 那景明自讨没趣,回到位置上坐下,那茹赶紧给爸爸夹了一块鱼肉,“爸爸,没刺的。”必须及时安慰爸爸那幼小的心灵,石头可是他的命啊! “小茹,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这样会把你爸宠坏的。”然后就看到那茹包了一个鸭肉卷递给他,“宋爸爸,这个鸭皮烤得还挺脆,你再吃一个。” 宋德盛赶紧接过,一口吃下,算了,不跟老那计较,他再怎么不好,生的女儿好,“小茹,明天陪宋爸爸去送如意,不要跟你爸去展会,那里都是老男人和石头,没有什么好看的。” 那茹无所谓,看了看爸爸,那景明点点头,“好的。明天我陪宋爸爸,后天就陪爸爸。”两个爸爸真是越老越小气啊。 “也不知道宋珏明天过来吗?”宋德盛着急让宋珏和那茹见上一面,他们都5,6年没有见过了。 听到宋珏,那景明更感兴趣,“宋珏会过来吗?我最近看中一个项目,想让他帮忙参考参考。” “你让他陪你去看,太大资金的项目,你也小心一点儿。”宋德盛就是这样日日年年地提醒着那景明,为了不要让那茹的生活流离失所。 那景明笑笑,“嗯,我也知道我老了,我服老的,反正我有闺女,我闺女又乖巧又懂事,现在还会投资,我不用硬扛,对吧?闺女。” “嗯,是的,爸爸们,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一定会给你们养老的,你们千万别担心。”说着,又给两人一人剥了一只虾,伺候老头儿们太难了。 两个老头儿听了哈哈大笑,开心啊! 第7章 蒸鱼很难? 老陈给的地址,在b市的郊区,宋德盛不太熟悉路线,建议早点儿出发。 三人,一起吃了早餐,9点左右一起出发,先把那景明送到展会会场,再去送如意。 那茹在车上靠着爸爸又眯了一会儿,那景明叨叨,“前段时间,见你那么早爬起来看书,以为你转性了。最近怎么又蔫了?” 那茹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爸爸,书里只教了我怎么把钱有效地花出去,没有教我花完了之后,还能干什么?” 宋德盛听那景明提了那茹投资的事儿,“宋爸爸再给你点儿资金,让你继续琢磨琢磨?” 那茹还没有想到怎么拒绝,那景明出声了,“现在还是好好学习,不要着急,基础扎实了,见识多了,眼界开了,下手才能快狠准。” “嗯,那也是的。不过,我们小茹的眼光一向很好,又有魄力,能想到来b市投资房子,很不错。”宋德盛昨天听那景明说了,就一直夸那茹,顺便损那景明,“小茹,你是怎么想到来b市买房的?” 那茹就知道宋爸爸比自己的爸爸多长了很多个心眼,“一线城市,升值空间大很多,不是吗?我在b市和s市之间犹豫了很久,但爸爸要来b市参展,就跟着一起来了。” 宋德盛很欣慰,笑着说:“下次就来s市,宋爸爸陪你去看,保准帮你挑你一套升值空间最大。” 那茹赶紧松开爸爸,往前倾,凑到宋爸爸旁边,甜甜地笑着对着宋德盛说:“谢谢,宋爸爸。” 那景明在一旁哈哈地笑,宋德盛在女儿这个坑里就爬不出来,从没见他那么和颜悦色对过宋珏。不过为了儿子的事业,能出了那柄如意,老宋还是更爱孩子一些。 宋德盛和那茹一路聊着,从宋玗到宋珏,又从宋珏到宋玗,反正那茹的原则,是绝对不让宋爸爸聊到她身上,不然就能被他挖出秘密来。 11点过一点儿,到了老陈给的地址,是一栋度假村的别墅。宋德盛把车停在别墅外面,带着那茹下车,按了门铃,家里的司机过来开的门,知道来意,电话问了一下主人,主人迎了出来,是一位气质优雅大方,长相端庄柔美的中年女性。 宋德盛确认是季太太之后,带着那茹,跟随她进了一楼客厅,坐到沙发上,喝着阿姨送来的茶,当面电话给老陈,让他再次确认一下。老陈和季太太讲了几句,确认就是买家,宋德盛把袋子里的盒子拿出来,递给她。 季太太接过盒子,打开,拿出如意看了看,面露笑意,很是满意,“每年结婚纪念日,送的礼物都不同,也是难为他了。” “季太太,好福气啊!”宋德盛心里遗憾,送几百万的玉如意给太太做礼物,看来这柄玉如意是收不回来了。 季太太客气地说:“宋总,麻烦您送过来,我听老陈说,您才是行家。” “不算什么行家,也就是进这行的时间长一点儿而已。”行家也想拥有,不想过过手而已啊。 他们在一旁聊,那茹端坐在一旁,陪着微笑,甜甜得,可讨人喜欢,季太太看了好几眼,问到,“这是您女儿?”看起来又一点儿不像,宋德盛气质和长相都很霸气,五官都很突出,小姑娘却甜美可爱,气质文静。 宋德盛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小茹。” 季太太正准备好好跟小姑娘聊聊,一个阿姨来到客厅,一脸为难地看着季太太,季太太抱歉地对着宋德盛笑了笑,宋德盛也回以微笑,表示理解,季太太示意阿姨直接说。 阿姨哭着一张脸说:“太太,您能帮忙尝尝刚蒸的鱼吗?”一看就是在这家待了很多年的阿姨,说话挺随意的。 季太太笑了,“还是没成功吗?” 阿姨继续说:“太太,我真的尽力了。每次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为什么小易闻到就要求端走?” 季太太见宋德盛和那茹在沙发上低声交谈,“小茹,你来帮忙阿姨尝尝鱼,好吗?” 那茹看向宋爸爸,宋爸爸点点头,跟她一起起身,走去饭厅,离饭桌还有几米距离,那茹忍不住就说,“这鱼好像腥味有点儿重了。”停住,不愿意再走了。然后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里,赶紧甜甜地笑笑,遮掩尴尬。 “小茹,狗鼻子也没有你的灵敏。”宋德盛立即圆场,“你不是很会蒸鱼,要不帮阿姨看看?”说着这客气话,看向季太太。 季太太却犹如见到救星了,走上来,牵住那茹的手,“小茹,你能帮忙阿姨吗?我们蒸了十几次了,没一次让我儿子满意的。” 那茹笑着,点头答应,把背包卸下来,给到宋爸爸,“宋爸爸,你在客厅等我?” 季太太听到这个称呼很奇怪,看看那茹,又看看宋德盛,宋德盛赶紧笑着解释,“小茹是我好朋友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对吧?” 那茹笑着点头,心里却很无奈,宋爸爸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能吃,特别在女儿这件事儿上。 季太太也跟着笑了笑,“宋总,您在客厅坐一会儿,一会儿一起吃完饭,再走,可以吗?” “好的。”宋德盛一向很随意,所以才会如此霸道插手那茹家的事儿。 季太太牵着那茹的手,去到厨房。在厨房,看着那茹利落地处理鱼和配料,随意跟她聊两句,都能被她逗得呵呵笑,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小茹,以后叫我文妈妈,可以吗?” “好的,文妈妈。我妈妈的姐妹们,我也都叫妈妈的。”那茹倒不觉得这个称呼是个什么事儿。 辛姨在一旁,呆了,觉得自己的饭碗不保,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也跟着问到:“小茹,你这手艺跟妈妈学的吗?” 那茹摇摇头,“不是,跟外婆学的,我外婆做的更好吃。” “你才高中吧,小小年纪厨艺竟然那么好!”辛姨由心而发地感叹,特别是处理厨余,简直比专业的阿姨还干净利落。 “我的鼻子有点儿太敏感了,没有办法。”那茹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季太太直觉那茹蒸出来的鱼应该很好吃,让那茹先忙着,自己出去打个电话,上到二楼,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回来吃午饭,说今天帮爸爸送礼物来的一个小姑娘,蒸鱼很好吃,就算忙,也回来吃了午饭,再回市区,赶紧回来。 第7章 鱼,妙不可言 那茹进厨房,不到20分钟,蒸出第一条鱼,季太太招呼宋德盛来也尝尝,宋德盛笑着过来,“我家闺女的蒸鱼那是一绝,我家太太也蒸不出来那个味道。” 文思韵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到嘴里,立即就笑了,“小茹,又甜又鲜,真的好吃。”满意地不行,然后诚恳地看向她,“一会儿,可以帮忙再蒸一条吗?我刚才打电话催我儿子回来吃饭了。” 蒸鱼比烧酸菜鱼简单多了,但是两条蒸鱼好像没有必要,“有酸菜吗?我给你们烧个酸菜鱼?” 宋德盛刚吃了几夹,停不下来,听到酸菜鱼,把筷子一放,“季太太,小茹一般都不给烧的,您不尝尝,真是太可惜了。” 季太太有点儿犹豫,儿子指定要吃蒸鱼,好像太麻烦那茹了。 那茹看出来了,主动说:“还有鱼吗?有鱼就多蒸一条,反正很简单的。” 听到简单这两个字,非常刺激辛姨,她可是扔了十几条鱼了,想着都可惜,辛姨一张苦瓜脸,“有的。度假村有餐厅,去那边抓几条过来就好了。” 季太太眉开眼笑,“谢谢,小茹。” 宋德盛也非常满意,反正也无事,在附近溜达一下,等着闺女的酸菜鱼,生活就是这样的惬意啊,可怜的老那在展会上,只能吃盒饭了吧!“季太太,我去附近转转。小茹,酸菜鱼好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那茹笑着点点头,自己都快忘记了,宋爸爸最爱吃酸菜鱼。 季易开车回到家里,客厅没人,听到妈妈的笑声从厨房传来,季易闻着香味很熟悉,走到饭厅,看到桌上的蒸鱼,莫名地觉得熟悉,凑近闻了闻,更熟悉,去到一楼的洗手间洗手出来,用手指沾了点儿酱汁,尝了一下,心里一惊,怎么会? 妈妈刚才说,帮爸爸送礼物的小姑娘。爸爸送妈妈的纪念日例如除了珠宝就是翡翠,玉石…想到玉石,季易有点儿紧张,不会那么巧吧,三两步走向厨房,然后一个熟悉的背影就映入眼帘,在市区等都等不来的人,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季易就靠在门边,看着那茹在厨房里,跟自己妈妈一边聊天,一边烧菜,烧什么都不重要,人在眼前就心满意足了。 那茹做事儿一向很专注,还要跟文思韵聊天,自然不会注意到门口的季易,文思韵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盘子,递给那茹,侧身就看到季易,“季易,你回来啦?” 如果不是文思韵离她那么近,在抽油烟机的轰轰声,她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听到“季易”这两个字的时候,那茹差点儿就把盘子掉地上了,坚定地不回头确认,迅速在脑子里,理了一下思路,刚才宋爸爸称呼文妈妈为季太太,辛姨刚才提过,她的儿子叫小易,一定要吃蒸鱼,挑剔那个味道。 那茹真想即刻隐身或是消失,刚才都干嘛了?蒸好第一条就应该赶紧走了啊,都把简家的绝学教给她们了,不该马上闪人吗? 季易看见那茹重重地把盘子往台面一放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应该反应过来了,现在正在跟自己生气,不能惹她,不然肯定逃得比谁都快,于是跟妈妈点点头,上楼去了。 酸菜鱼还没有起锅,宋德盛回来了,走到厨房门口,跟季太太点点头打个招呼,走到小茹身边,对着那茹说:“小茹,你爸爸的一个客户出事儿了,闹去警局了,我得过去看看。” 那茹非常平静地点点头,“宋爸爸,你提醒我爸,不许他插手警察该做的事儿。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不用担心。” 宋德盛点点头,“我会看着他的,你回酒店之后给我电话。” 文思韵倒是很意外那茹的镇定,“宋总,可以让小茹留在这里,多玩几天吗?” 这下换宋德盛和那茹楞住了,真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留下来就等于分分钟都会被抓包,找死啊!那茹还在思考如何拒绝,宋德盛出声了,“这里风景还挺好的,后山很漂亮。小茹,反正你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如在这里玩几天,我再来接你?” 如果自己真的溜了,季易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那就留下吧,送上门的鱼,季易是怎么都会想办法吃掉的,那茹一脸勉强地点点头。 没一会儿,菜都上齐了,文思韵上楼去书房叫季易下去吃饭,在书房的书桌前,很得意地告诉季易,“季易,我有女儿了,叫小茹,你刚才看到了吧。”忍不住笑,“先让她叫我文妈妈,过两天,找她的父母,必须当个干妈什么的。” 季易真想砸书,明明是他的媳妇儿,为什么他妈又要插一脚,认女儿之类的?面上还得装得云淡风轻,先留住人更重要,“你们也就一顿饭的交情,她父母不会同意吧。” “所以,我留她多玩几天了啊!宋总有事儿先走了,也同意留下让她多玩几天了。”文思韵一心想着怎么把一顿饭的女儿变成一辈子的女儿,根本没有注意季易的表情如此复杂,既不满又高兴。“快,跟我下楼去尝尝鱼。” 还用得着尝吗?那就是那茹埋下的雷,现在自己踩爆了。季易配合地起身,揽着妈妈的肩下楼,很难得见妈妈如此高兴,整个人容光焕发。 到了饭厅,没有见到那茹,陪着妈妈,走去厨房一看,也没见着,季易心里着急,不会又跑了吧,正想去门口看看,不管怎样,都要把人追回来再说,就看到那茹从客厅另一头的洗手间方向出来,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都在放光,似乎在说,呵呵,小鱼儿,你怎么都跳不出我的网的,放你出去了,你还不是自己跳回来了。 文思韵看见那茹就眉开眼笑,上前,牵着她的手,想介绍他们认识,然后就听见季易说,“妈妈,我们认识。” 文思韵的笑容就停留在脸上,接着就听到那茹说:“嗯,我也是z校的,在龚老研究室录入卷宗。季师兄,好久不见。”然后给了季易一个挑衅的眼神,你敢暴露,我就敢撇清关系。 季易听到季师兄这几个字,恨得牙痒痒的,忍了,不代表这事儿就能翻篇了,“那茹,你怎么来b市了?” “跟爸爸过来参展,真是…巧…啊!”就牙缝里蹦出来的巧,到b市就不该随意乱晃,应该乖乖地去展会陪爸爸的。 文思韵一听,很吃惊,“小茹,你大学啦?看起来那么小。” 那茹变了一副甜甜的脸,看向文思韵,乖巧地回答,“我17岁上的大学。” 文思韵总觉得季易和那茹之间的气流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既然都认识,应该是更好吧。 那茹被文思韵拉着跟她一起坐,季易坐在妈妈对面,心里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吃鱼。文思韵看季易直接拿起筷子吃鱼,没有一丝丝惊讶,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季易,小茹蒸的鱼是不是很好吃?” “嗯,刚才饭桌上那盘,已经尝过了。”季易随口一答。 文思韵稍微放松了警惕,但那茹已经感觉到,从季易说,他们认识那一刻,文思韵就有一些紧张,不断在试探他们的关系,看来还得寻个机会,赶紧溜了,想到这里,抬头看了季易一眼,就被季易瞪了,眼神警告她,想都别想!那茹心里恼火,又没有办法发火,着实很窝火。 吃完饭,在客厅里,那茹趁着季易去给文思韵倒水吃药,抓紧时间提议,“文妈妈,我刚想到,我没带衣物呢?要不,我下次再来找您玩?” 那茹越是提议要走,文思韵越是放松警惕,但凡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应该不会这样的,那茹看起来就巴不得躲季易远远的,“我让司机送你去酒店拿行李,好吗?” 季易非常及时地端着杯子走了过来,那茹连抬头看季易一眼都不敢,顺手接过水,递给文思韵,文思韵想着,女儿就是不同,心思就是细腻很多,这个女儿必须拐进自己家门。 文思韵吃了药,拿起沙发一旁的电话,拨给老李,得知老李去市区帮季易拿书了,文思韵只能看看那茹,又看看季易,还是没有进门的女儿重要,果断地提议,“季易,你送小茹去酒店拿行李吧!”那茹不敢反对,越反对越是容易让人起疑,低头不吭声,现下的处境得好好琢磨琢磨。 季易没有立即同意,也没有反对,就是看文思韵的眼神很无奈,文思韵这下就更放心了,赶紧劝导,“小茹叫我一声文妈妈,也算你半个妹妹,不仅要好好招待她,到了学校也要对她好,知道了吗?” 听到妹妹二字,季易心里非常不爽,巴不得明天就娶她,还妹妹!面上露出的明显不爽,让文思韵以为季易是不愿跑市区这一趟,妥妥地放心了。 “走吧!”季易说着就往外走,那茹被迫背包跟上。 第7章 只能看,不能靠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别墅,忙了一上午,文思韵也累了,起身上楼休息,上了车之后,那茹一把抓住季易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求他:“季易,真的不行,会被发现的,你妈妈应该已经生疑了!” 季易没有回答,发动车子,开离别墅大概几公里远,上高速前,把车停在路边。 刚才见季易没回答,那茹以为他生气了,也没继续说下去,一心想着自救,见季易停车,正想问,就被探身过来的季易狠狠地吻住了,“那茹,你要相信我。” “好!”那茹被吻得神魂不清,随口就应了。 季易放开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得逞地笑了笑,真好! 那茹放弃反抗,就这样吧!放低座椅,安心地睡觉。睡觉前还在想,b市这趟水真深,快淹死她了。 季易卡着时间点带那茹回了别墅,见到妈妈,就听到一个噩耗,“小茹,晚上跟文妈妈睡,可以吗?” 那茹愣住了,季易他们家的人都这么喜欢拐人睡觉吗?她可不敢反对,只能甜甜地说:“好的。”然后就看到季易一张脸铁青,心里更乐呵! 季易正式开启了只能远远地看,完全靠近不了那茹的生活,比学校还惨。 看着,沐着清晨的朝阳,那茹去后山采花采草,蹦蹦跳跳给在山下呼吸新鲜空气,等待她的妈妈送花; 看着,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那茹跟着妈妈一起,嘻嘻闹闹地切水果,做甜品; 看着,迎着傍晚凉爽的夏风,在后花园里,那茹跟妈妈一边,说说笑笑,喝茶吃水果; 看着,黑漆漆的客厅里,那茹挽着妈妈,叽叽喳喳地看电影,开心的时候,前仰后合,难过的时候,两人互相递纸巾擦眼泪; 看着,吃饭的时候,那茹去外面瞎跑抓虫子的时候,都陪在一边笑眯眯的妈妈,感觉妈妈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最最最过分的是,妈妈拉着那茹就一起睡了,完全没有任何靠近的机会。 …… 文思韵在那茹来度假村别墅的第二天晚上,就电话季广义,感谢他送的礼物,特别是送来礼物的人,她正在努力拐小姑娘进门当女儿。季广义一听就来了劲儿,当晚买了机票从外地回了b市,半夜回了别墅,刚推开卧室门,发现文思韵竟然拐着小姑娘跟她一起睡,轻轻关上门,叹了口气,去了客房。 隔天清晨,季广义跟着那茹上山,听她讲了一堆胡编乱造的故事,把季广义逗得一路笑个不停。那茹扎了一束花,递给季广义,让他送给文思韵,贴心地让季广义非常赞同老婆要收小茹当女儿的决定。 回来之后,那茹乖巧地陪着他下了几盘棋,季广义觉得这个女孩真的不同,下棋不在棋中,似乎是一个旁观者,思路清奇得可怕。哪里知道,那茹起太早,困得不行,眼睛睁着,脑子却在瞌睡,就好像在梦里看别人下棋一样。 临中午了,那茹在辛姨无线渴望的眼神注视下,被迫下厨红烧了一条鱼,什么山珍海味都吃遍的季广义被家常菜给震惊了,实在没有想到如此普通的一条鱼,被那茹处理后,口味会如此鲜美,饱满,多汁。季易吃的时候,瞪了那茹两眼,平时对他真是敷衍啊,煮粥,煮面,煮粉,就是搪塞。那茹心虚,不敢抬头,低头一声不吭地吃饭。 下午,季广义就带着那茹去钓鱼了,不顾老脸地提议,晚上继续吃野生鱼。那茹巴不得赶紧溜走,担心季易寻到机会,找她算账,提着渔具,头也不回地跟着季广义进山了,看得季易牙痒痒。 晚上,吃完晚餐,文思韵拉着那茹坐到沙发上,一起吃水果,喝茶,聊天。从未行程如此满过的那茹,的确很困,还是灌了几杯茶,打起精神陪着季广义聊了一堆古玩行业的趣事,季家两夫妻听得乐呵。季易在书房里面听着客厅聊天的声音,深感平时对那茹还是太心软了,从未见她如此耐心地给他讲过故事,一般搂着不到3分钟就能睡过去,内伤啊! 文思韵还想拉着那茹一起睡,那茹觉得不妥,“文妈妈,季叔叔回来了,我还是睡客房吧!” 那茹的话音未落,季广义就出声,“叫什么季叔叔,叫季爸爸,可以吗?” 那茹听后,心中感慨万千,看来季易他们家的作风就是如此强悍,儿子扑倒她的时候,招呼都不打,家长想让她当女儿,也没有丝毫过渡的,但面上是甜甜地笑着点头,“好的!季爸爸!”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随意。 是的,那茹猜到季易会从阳台翻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速度如此之快。她刚从洗手间洗澡出来,季易就从阳台门进来了,伸开双臂,那茹很勉强地抱上去,还是想躺着,应酬真是太累了,给别人做女儿,比给爸妈做女儿累太多了,回去要好好烧几顿饭给爸爸吃,妈妈就算了,她反正随时能去外婆家蹭饭。 “累吗?”季易的确记恨了不少事儿,但更心疼啊!自己的媳妇儿,被爹妈折腾去当女儿,还要给他们做厨娘,心疼啊! 那茹摇摇头,松开季易,躺到床上,“我要躺会儿。” 季易跟着就躺了过去,“辛苦吧!”看着那茹累得快要睡着的样子。 那茹还是摇摇头,往季易怀里靠了靠,“你妈妈是因为身体哪里痛才失眠的吗?还是心里事儿太多,失眠?” “不知道,这是我爸的事儿。”儿子哪里能有女儿细心,儿子只能在自己观察得到的范围内关心。 “失眠对病情挺不好的,你想想办法让你妈妈放松一点儿呗。”那茹抓着季易的t恤,已经迷糊地忘记这是季家的地盘,他们现在还在潜伏。 妈妈的病情又不是一天二天,她自己能看开就看开了,自己眼前的烦恼更多,“明天陪我吧?” “季易,你心里清楚的,明天暴露比前天暴露,事儿更大。”那茹脑子就算转不过来都清楚这点儿。 “事儿就在那儿,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但我只想你陪着我。”季易没有觉得这事儿能有多大,他马上律考了,马上要出国了,他爹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在这时候生事儿的。 那茹没反应了,就呼呼地睡觉声,季易把那茹抓自己t恤的手掰开,坐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又起身去反锁了房门,拉好窗帘,钻进被窝,搂着那茹,那茹往他怀里钻了钻,手又抓上他的t恤,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但流程一个没少。 第7章 摸不清底细的革命形势 在主卧里,文思韵靠着床头想着什么,季广义靠着床头看文件。 季广义看累了,放下文件要睡,看文思韵还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些什么,“想什么呢?” “季易在x市喜欢的那个女生,是z校的吗?”文思韵拉着季广义,不让他躺下去。 季广义摇摇头,“他没跟你说,当然也不会跟我说。” “除夕晚上,我接过一个女生给季易的电话,问资料的,现在想起来,跟小茹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相似。但小茹就在龚老研究室,就算是她打的,也说得过去,但为什么季易告诉我,他们认识的那一刻,我总觉得哪里怪怪?”女人的直觉相当敏锐,“季易很喜欢吃小茹烧的菜,这三天都是,他都在书房,吃饭才下来,他喜欢夹的菜都是小茹烧的,我也没有刻意提醒他。” “你想多了,小茹烧的菜和辛姨烧的菜,颜色差别就那么大,我都能分辨出来,何况是季易。”季广义摇摇头,觉得文思韵就是愁思太多了。 “但是,早餐的时候,我在一旁还来不及说话,小茹就倒了一杯黑咖啡递给季易,她也没有问,就好像很熟悉一样的。”文思韵继续寻找着蛛丝马迹。 “老婆啊,他们在一个研究室,一起喝过咖啡,算不算正常?我们公司前台知道所有老总的喜好,是不是也跟这些老总都有关系啊?小茹这孩子这么机灵,就这点儿个人习惯,肯定一清二楚的啊!”那茹陪季广义一整天,这样的女儿,他满意得不要不要的,当然不想管他儿子喜欢不喜欢。 “那我要不要问问小茹,季易在x市的女朋友是谁?”文思韵还不死心。 季广义摇摇头,“她肯定不知道。” 文思韵不解,“为什么?” “今天我们刚去到水库,见到一个钓鱼的人走了,我想着他的位置应该不错,就建议我们坐那里,我以为她那么乖巧,不会反驳。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季广义笑了笑,“她说,季叔叔,鱼是活的,哪里食物多,哪里鱼就多,我们坐树荫下去,凉快,可以钓久一点儿,先把饵撒一些下去,一会儿鱼就过来了。我以为她至少要等我同意,没想到,话未落,她就径直往树荫走去了。” “你听她讲故事,是不是都有自己的观点,她不是简单地转述故事,她是带着自己的观点讲故事。” “老婆啊,小茹看起来乖巧,我觉得骨子里是一个很自在,很潇洒,很有主见的女孩子。” “你看看,她来这里几天了,她和季易又认识,她把季易放眼里了吗?就你见过的,上我们家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会想方设法绕着季易转,你看她呢?她既不打听季易的种种,更不打听我们家的种种,你发现了吗?她怎么会知道季易的事儿呢!” “钓鱼回来,我听她接了电话,一开始,是宋爸爸,她就甜甜地说好,好的,之后应该是她亲爸爸,她就小声地撒娇,爸爸,你不想我吗?你不爱我了吗?可是娇俏,可爱,有女儿真幸福。他爸爸福气真好,难怪宋总抢着要这个女儿。” 文思韵当时在饭厅,也大概听到了,那茹挂了电话之后,就去厨房烧菜了,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茹在厨房里,提了一句,她后天走,我让老李送她去机场吧。”文思韵突然想到,“要不要给她备点儿礼物?让她带回去。” 季广义说,“不用,她不会带的,而且我们也挑不好什么礼物。我买这个玉如意之前,找人打听过老陈的底细,也顺便知道了宋总,古玩只是宋总的个人爱好,他之前做玉石,现在转型做相关行业投资,重资产转轻资产,挺有魄力的。小茹的爸爸不是来参展吗?那就应该还在玉石行业里,小茹见过的好货,应该比我们都多。季易和她在一个研究室,不如让季易平时多照顾照顾她。” “我也随口问过那茹,季易平时在学校如何?”文思韵觉得很混乱,原因也是这些信息都零零碎碎的。 “她说季易很忙,她就工作日去研究室录入一个卷宗,偶尔才能打个照面。” 季广义点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季易有点儿着急。” 文思韵的第六感又来了,“我总觉得季易这么着急,跟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有关。” 季广义不以为意,“挺好的,那个女孩给他动力,让他能尽快独立,等他进入社会之后,就更现实了,自己都会分手的,不用着急。” 文思韵却发愁,“我总觉得季易太累了,这么辛苦。” “辛苦什么啊,谁不是这么辛苦才能创出自己的天地,我支持他。”季广义巴不得自己儿子跟超人一样,飞速前进,不想继续聊了,拉着老婆躺下,“赶紧睡了,不然一会儿更难入睡,乖!” 文思韵笑笑,也躺下睡觉,算了,想管也得季易让管才行,先看看吧。 隔天清晨,那茹是被季易吻醒的,感觉好像回了x市的公寓,睁眼看了下房间里的陈设,又想起来,是在季家别墅里,啊!季易真是无法无天,天都亮了,竟然还在这里躺着腻歪,那茹推不开季易,只能在他的吻下,含糊不清地说:“季易,你还不回房间吗?” 季易摇摇头,越搂越紧,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季易,你就这样抱着我,千万别放开,不然只要你放开,我就回c市。”那茹不得不使出狠招儿。 有的时候,季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茹在关键时刻都能如此镇定,是爱得不够吗?还是爱的表达方式不同?偶尔他也反省一下,他就是对当时的快乐渴求更多一下,但那茹更在乎长久,她虽然从来不提,但说的话,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关系,真不想让她这么懂事儿,但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果决。 季易不死心,轻轻啄了一下红嘟嘟地嘴唇,坐起身,想要下床,翻到隔壁书房去,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又闭上的那茹,舍不得,又躺了下来,拥着她。 那茹深深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坐起身,拉他起来,再费力睁开眼,看看他,凑上去,亲了亲他,算是刚才威胁的安抚,“我给你做松饼。” 季易又抱了抱那茹,下床,去阳台,那茹跟上来,看他怎么翻,一看,就吓了一跳,我的天天,这么远,这么高,一把拉住他,“你走正门。”拉着他就往客房门口走。 那茹打开门,还想看两眼,再放季易出去,哪知季易直接就出门了,那茹吓得心怦怦跳,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也很大胆,“偷情是个技术活儿,必须艺高胆大。” 第7章 媳妇儿or闺女? 早上,季易吃松饼的时候,一脸不开心,因为听到妈妈说,那茹明天就回c市,他竟然不知道。 那茹把处理过的蜂蜜装成一小碟,一小碟,让大家沾着吃,这样不腻。给了所有人,连辛姨都给了,就是不给季易。文思韵眼尖,发现了,“季易,你和爸爸沾一碟好了。” 这不是他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就是那茹在挑衅,眼见季易要出手还击了,那茹及时地从后面的岛台端了一碟草莓果酱,一脸抱歉地推到季易面前,“师兄,蜂蜜做少了,果酱行吗?” 季易不敢外露任何表情,爸爸在场,很容易察觉不对,点点头,低头喝咖啡。 通过几天的相处,文思韵发现那茹的饭量很小,不能给她夹菜,她不吃就不吃了,留在那里,决不勉强吃掉,“小茹,你太瘦了,胃口一直不好吗?” 那茹最怕讨论胃口问题,“不是,就是食管不配合。” “啊!”文思韵从未这样的说法,“这是什么意思?”季广义也抬头看着她。 那茹笑着一顿胡说八道,“可能是它太强势了,连上游的供应商都敢随意拒绝,那下游实力就相应地薄弱了点儿,不过能正常运营下去,不会倒闭的。” 文思韵和辛姨没有听太懂,季广义哈哈大笑,季易很无奈地叹气,随意开个玩笑都能击中爸爸的兴趣点,那茹根本不是散仙,是要了他命的仙儿。 那茹的量就一块松饼都很困难,被季易瞪了几眼后,把最后一块送进嘴里,包着,感觉可以嚼到中午。 今天有点儿飘雨,不能外出,那茹太无聊了,又不能回房睡觉,提议给他们做点儿小零食。 文思韵想着那茹应该会烤饼干,做小蛋糕之类的,但那茹问辛姨是否有牛肉的时候,她好奇了,跟上去问那茹要做什么,那茹有一点儿犹豫地说:“我下铺给了我一个做牛肉干的方子,我一直没有试过,文妈妈,我们试试吧!那个牛肉干可好吃了,就是停止供应了。” “为什么?”文思韵跟着那茹就进了厨房,最近在厨房待的时间,比前一年还多。 “一言难尽。不过,万一我们成功了,就自给自足啦!”那茹不想八卦舍友的事儿,一心只惦记着牛肉干。 季广义吃了早餐就去公司了,文思韵时不时过来陪那茹一会儿,也没有这么好的毅力等着,要不去二楼的卧室躺一会儿,要不在沙发上翻会儿书。 整整倒腾了一天,那茹把牛肉干从烤箱里面端出来的时候,闻到香味还行,着急要试,被特意下楼喝水的季易,一手拍了下去,瞪了她几眼。 那茹只能消耗最后那点儿耐性,围着牛肉干转圈圈,转了一圈又一圈,实在等不及,去厨房拿了盘子和筷子,先把牛肉干夹起来放饭桌上,收拾好烤箱,随手拿了一本杂志,扇着,压根儿不看一眼在旁边故意慢慢喝水的季易。 季易叹气,现在他的地位连牛肉干都不如,为了不引起妈妈的怀疑,不高兴地上了二楼。 终于等到凉了,那茹拿起来尝了一下,还行,就是烤箱烘干的,更干了一点点儿。去厨房消毒柜,拿了一个小碟子,装了几块,端去客厅给文思韵尝。 文思韵觉得那茹真是心灵手巧啊,说干就干,动作麻利,味道也好。哪家才有福气娶那么好的媳妇儿啊?其实嫁进我们家也不错啊,说完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那茹,觉得哪儿,哪儿都很不错啊! “文妈妈,剩下的,我用保鲜袋装好,无聊的时候,可以慢慢嚼一嚼,牛肉补血的哦!我就放了一点点香料,不会上火的,放心。”听了这话,文思韵又觉得还是做女儿更好,女儿永远是自己的,媳妇儿可就不一定了,而且还要儿子来做努力,儿子是万万不能指望的,就没有一个儿子是乖乖听话的。 第7章 急躁的司机 季易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能搂着那茹睡,也有且只有一晚。 季广义去了市区,公司的事儿太多,又错过了晚饭时间,住在了市区的房子里。文思韵为了和未来闺女多亲近亲近,当晚又拉着那茹一起睡了,季易还不能撒气,只能忍着,在书房里看书看到很晚。 隔天一早,文思韵吃完早餐,还没有见到老李的身影,问辛姨,老李去那里了?辛姨说,老李昨天送先生回b市,好像没有回来。 文思韵打电话给季广义一问,才知道,公司的司机小耿家里有事儿请假了,昨天是老李送他回来的。挂电话之前,又提了一句,让季易开车送小茹,他整天在家看书,也要出去透透气的。 那茹听到文思韵说,季易送她去机场的时候,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昨天把她堵在洗手间的时候,她还特意跟他说,爸爸们在机场等着,不要跑一趟,多累啊!季易当时就只顾着搂着她吻,估计一句没听进去。 季易的车和那茹的新车同一款,但那茹从c市出发前还没到货,在b市看到季易的车那天起,她就惦记着上手试试。 季易帮她拿行李箱下楼,她跟着在一旁讨好地商量,“季易,坐坐我开的车吧!” 季易脚下没停,问道:“为什么?” “爸爸给我定的车,跟你的是同一款,可是我走之前还没到。”那茹笑眯眯地看着季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就该献吻以求同意了。 季易把车钥匙给她,自己盯着她上高速,说不定比她亲爹还能靠谱些。 “谢谢!”那茹三两步跑下楼梯,根本不等他,到了客厅,跑到文思韵跟前,抱了抱她,“文妈妈,我下次再来陪你,我先走啦!”没等文思韵交代两句,直奔别墅门口的车。 文思韵看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行李也没拿,正纳闷着,见季易拎着她的行李下来了,问道:“小茹,为什么一个人跑那么快?” 季易没回答,指了指别墅外面,让他娘自己看。文思韵看那茹有模有样把车倒了出来,开到别墅的门口,跟他们招手。 季易很无语,如果不是她行李还在他手上,指不定就一脚油门开走了。 “小茹开车?不会有问题吧?”文思韵看着在车上表情很生动的那茹。 “不知道。妈妈,我一会儿回。”季易打了声招呼,拎着行李走了。 文思韵跟着走到别墅门口,“小茹,开车慢一点儿。” 那茹答应得倒是很爽快,“好的,文妈妈,下次见。”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这速度,文思韵真是替车上的儿子捏把汗。 “那茹,你这是刚学的开车吗?”季易非常怀疑,这是什么教练教出来的这么急躁的司机? “当然不是,不用驾驶证儿的车,我爸都让我练过手。不过这车其实没爸爸说的好开,他就是嫌麻烦,别人推荐哪款就定哪款。”那茹只是想试试这车的驾驶手感。 “当时,你没自己去挑吗?”那茹一般不会把这种决定的权利给到别人。 “唉,我当时泡在网吧查各大城市的房产市场,哪里顾得上这个!”那茹嘀咕。 “所以你是查了之后,发现b市潜力大才来的,根本不是什么两全其美,为了见我之类的。”季易如果不是怕影响她开车,真想收拾她。 那茹不吭声,开车不能说话,是谁教的?真该好好记心里,一心二用的确不好,非常不好,但反正她现在是司机,动谁也不能动司机,当司机真好,一脚油门,速度更快。 季易只能举白旗,“好,这事儿就翻篇了。你开慢点儿,装一装新手该有的样子,行吗?” 那茹慢慢踩刹车,不刺激他,专注地盯着前方,还不忘跟他商量提前二天去学校可以吗?不然神经大条的爸爸也会起疑的,季易装作生气地点点头,心里其实早就没抱什么期待。 那茹内疚,在机场出发大厅前面路边停了车,赶紧送吻,在季易这里就不存在第二种结局,又被季易吻得只剩一魂一魄,只能站在出发大厅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夏风,醒了醒神才敢进去找爸爸们。 第8章 潇洒的女朋友 回校打包行李,简丹才发现那茹就一个背包,“宝贝儿,你现在也这么潇洒了吗?” 那茹立正站好,给妈妈行了个军礼:“向简丹女士学习!” 简丹开心,没揭穿她,这么挑剔的人会把衣物放在宿舍发霉2个月,打死不信,不过阻止也没用,还不如祈祷他们顺顺利利在一起。 听那茹时不时提到的内容,简丹不是很担心季易对那茹不好,不过对他家庭没什么信心而已,但总不能把孩子拘着,就像那茹信里说的,那都是她的人生呀! 那茹信守承诺,国贸系开课前2天才到x市,季易气得不行,竟然在律师面前钻字眼,很想狠狠地收拾,但被龚老和九总联合起来,推进了律所实习,一去就当首席律师吕律的助理,加上律考的复习,和没修完的科目,季易已经快1个月没见着醒着的那茹,连睡着的那茹也只见了5次,还是他发短信威胁,她才过来的。 熬到快国庆放假,季易直接到研究室逮兔子。 “季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丰师兄也好久见不着季易,甚是想念这个有求必应的师弟呀! “师兄,那茹最后每天都来研究室?”季易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翻翻有没有需要带走的书。 “你过来抓人的吗?”丰师兄觉得那茹最近活得非常自在,整天乐呵呵地干活,也不惦记季易,也没有愁思。 “嗯!”季易发短信,那茹也不一定回,反正从不汇报日常,让季易相当羡慕那茹的小叔的威力。 “听师妹说,老段建议她考研,又给她布置了作业,这是要栽培她呀!”丰师兄叼叨。 “哦!”那茹一句没提,肯定有主意了。季易回忆了一下,那茹鲜少找他商量事儿,和他一样,决定好就通知对方,哎,愁人! 他们没聊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一蹦一跳的脚步声,季易抬头盯着门,没一会儿,门开了,那茹进来了,看到他很意外,但嘴角立即带笑,这反应勉强合格。 “季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同丰师兄一模一样的问话,季易一点儿不想听。 不过那茹跟着就走到他旁边,俯身,在他耳边轻身说:“我的股票翻番了!” 季易笑笑,难怪那么高兴,又听到那茹说,“等钱攒够了,我就再给你买套房。” 季易扭头,看向她,“为什么给我买?” “高兴呀!给自己买,没啥好高兴的点。”那茹挤着季易坐下。 “你这是要金屋藏我吗?”季易忍不住,附在她耳边调戏她。 可惜那茹所有的心思都在房子上,不在意这些说法,非常配合地点头,让季易更想扑倒她,“书都带齐了吗?” “怎么了?”那茹不解。 “师兄,今天那茹请假。”季易把需要的书装进背包,揽着那茹起身要走。 丰师兄要拒绝,季易及时补充一句,“明天你带师兄们来公寓吃午餐。” 丰师兄立即点点头,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别在这里腻腻歪歪,酸死个人。 “我们一起出门,好像不妥吧!”那茹临出门前,反应过来了。 季易把手上拿着的外套往那茹头上一盖,揽着她就要出门,那茹很无语地看着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丰师兄也哈哈大笑。 那茹取下头上的外套,挂在自己手臂上,气得跺脚,“你走前面,我跟着,好吧?” 季易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要跑了,我一定办了你,吓得那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点点头,赶紧答应。 “师妹,我要吃酸菜鱼。”丰师兄看热闹太投入,眼见那茹要出门了,及时补充道。 那茹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次,裘青翡是亲眼看到季易和那茹一前一后上了车,一起走了,如果老丰再骗他,他们没在一起,说什么他都不信。转念又想,那茹整天在学校里没心没肺地晃悠,一点儿也不像有男朋友的人啊!国庆节放假了,是不是顺便送那茹去机场什么的?也有可能,那还是继续相信老丰吧。 第8章 荷尔蒙的烦恼 当天晚上,那茹本想烧一顿像样的饭菜给季易补充一下营养,可以季易只想吃那茹,直接把那茹带回公寓,不让她去超市,让她在冰箱里找到什么煮什么。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茹被迫敷衍地煮了个面条,青菜都没有的面条,让那茹很不满意的颜色,但胜在有家里带来的牛肉辣椒酱,味道非常满意,畅快淋漓地吃了一餐。 季易被那茹的喂饱了之后,没有任何前奏,就把那茹扑倒了。那茹嚷着,饭后不能剧烈运动,季易就跟她慢慢地磨了磨,跟一把钝刀子割肉一样,磨得那茹都忍不住答应了。 反正除了那最后一步,能占的便宜,季易都换着花样儿占便宜,在犹豫着最后一步是不是要继续进行的时候,想起那茹那句,报复性享乐,果断地起身去冲了冷水澡。浴火本就难以浇灭,那茹还在外面喊了一句,季易,别感冒了!一时又想直接冲出来把她办了算了,真是揪心。 等季易从浴室出来,那茹也进去洗澡,低头看到身上到处都是红色斑斑点点,忍不住大喊,“季易,你太坏了!” 听到如此诱人的召唤,季易定力稍微弱一点点儿就得再冲一次冷水澡,嘴里抱怨着,妖精,就是妖精,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幸福。 季易抱着那茹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地说:“那茹,我们商量好一个时间,把事儿办了吧!” 那茹已经快睡着了,事儿办不办,人都是他的,不过不想多生事端而已,“你定。” “现在?”这是季易的心里话,下一秒就想办了她。 “季易,你越来越坏了!乖,欲望会增加烦恼的。”那茹搭在季易腰间的手,拍了拍他。 “可是我想要你。”季易都无法表达,那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诱惑。 “我也想要你。”那茹老实交代,“这事儿随时办都行,现在时机不好,你从英国回来再办吧!”那茹在季易怀里本能地犯困,非常果断地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那茹……”他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好,可是荷尔蒙不放过他啊!只能耍无赖。 “乖,从明天起,我们一起念清心咒,一起吃素,把青春期荷尔蒙降一降。”那茹摸摸他的脸,心里想着,所以来一起住,肯定要犯错,来得越少越好,但好不容易才能见一次,随意吧! 季易继续胡搅蛮缠,“我只想吃你。” 那茹呵呵笑,“季律师,最近是被哪个客户磨出来的耐心啊?” “一个坚持要给情妇留遗产,一个月做了四次遗书公证的客户。”季易不明白为什么要接这种案子,但他跟公司签了长期合约,不服务都不行。 “这情妇手段很高吧?”这种八卦,那茹很有兴致。 “何止是高,财产都是她转移的,转移了之后,还能让客户改了遗书做公证,简直控制了这个客户的灵魂。”季易感叹,那茹一心惦记着给他增加婚前财产,的确是傻白甜,她只能嫁给他,生生世世都要嫁给他,不然得被多少男人骗啊! “看来这个客户只有赚钱的脑子,没有花钱的脑子,大大的不行啊!”那茹唏嘘,她得感谢季易给了她一笔巨款,才能体验理财如此有趣啊! “嗯,还是我家宝贝儿厉害,是吧?花钱都花在我身上,你心眼长到肚脐了吧?”季易亲了亲那茹额头。 “以后只许说前半句,后面半句你吞下去,拉掉。花钱不花你身上,我哪里来成就感呢!”那茹又自然地把一条腿搭在季易身上。 “女生不都想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拥有很多珠宝,财产,这些的,才有安全感吗?”季易偶尔听律所的女生们聊天,才知道家里竟然养了一位无欲无求的女性。 “是吗?可能因为她们没有护身符,只能用这些物质的盔甲武装自己,我...”那茹点了点季易的胸口位置,“这里有护身符的啊!” 季易满意地搂紧她,这样的那茹太美好了,这样的日子太幸福了,可千万要长长久久的。 季易让师兄们来吃饭,自己却被通知去出差,于是只能临时取消聚会,带着那茹飞走了。那茹本来不想跟着去,禁不住季易磨她,只能乖乖地跟去,当了秘密的专属抱枕。也只能当抱枕,季易实在太忙了,白天根本不见人影。 那茹一个人在城市里,附近景区晃悠,找到学校附近的街区,租漫画书看,顺便也看看这里的新楼盘,去房产中介坐一坐,其实也很自在。季易一点儿没有愧疚的意思,只是偶尔担心她安全,时不时望着客户公司窗户外面想她。 第8章 废物也能考研吗? 国庆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在研究室里,那茹干完录入资料的活儿,拿着老段布置的作业发呆,思考着考研的事儿,老段不会是眼光有问题吧,我真的有这能力吗? 丰师兄从资料柜里面把一沓一沓资料往外搬,“师妹,来帮帮我!” “这是要干啥!”那茹预感不是那么美好,接过师兄从书架上递下来的资料,放到地上。 “龚老说,要把这些柜子的资料整理整理,都尽快录入电脑,这样学生们查找资料也更容易,老师们翻当年的旧案例备课也容易。”丰师兄取,那茹接,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搬资料,还挺默契。 “这所有柜子吗?”那茹听到腿软,这得干到猴年马月啊! “你已经完成很多了,不用那么担心啦!”丰师兄安慰得很心虚,估计干到大四都干不完。 那茹可怜巴巴看着师兄,“师兄,你们多请一个同学呗,我们轮班录入,这样快啊!” “电脑只有一台,而且不能跟龚老的时间相撞,只有这个时间点啊,或者周末。师妹,你这是周末也想过来干活儿的意思吗?”丰师兄又给那茹下套。 “丰师兄,兔头不好吃吗?鸭翅膀不好吃吗?芝麻糖不好吃吗?……”那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翻旧账。 丰师兄完全不在意那茹翻的旧账,过去就过去了,全都消化了,变成肌肉了,有什么好提的,“师妹,你决定考研了吗?”丰师兄要读博士,巴不得那茹也读研,可以继续帮忙录入资料。 “师兄,老段让我考b市财经大学的经济学或是金融学研究生,你说他是不是看走眼了?”那茹很苦恼,考研很累呢,而且书单那么长,跟她偶尔心血来潮钻研一下投资是两回事儿啊! 丰师兄抬了抬眼镜,从凳子上下来,开始搬下来几排的资料,“我只希望你考z校的研究生,最好是法学系。” “师兄,你也太太太…过分了!”那茹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丰师兄的自私,但还是很善良地接过丰师兄递来的资料,没有撂挑子。 “你跟季易商量了吗?”丰师兄才不介意,实话实说啊!那茹走了,再去找一个跟她一样办事儿利落,相处容易的同学太难了。 那茹把一沓资料放地上,转身,等着接师兄递资料,“季易肯定说,你喜欢就好。” 丰师兄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的确是,那天我跟他提了一嘴,他就哦了一声。之后,他也没有问过你吗?” 季易整天就想把她扑倒,哪里有时间过问这事儿,反正一切跟办事儿无关的,他都不想理会,“没有,整个国庆,他都很忙。” “他马上要律考,还在忙律所的事儿,临考之前,肯定很辛苦的。”丰师兄有点儿担心,季易逼自己太急,万一得不偿失,会不会出事儿啊! “实在不行,我把法条融到试剂里,用针管给他打到脑子里去。”那茹笑着说。 丰师兄跟着笑,两人就这个话题,展开无限的联想,一直聊,一直笑,让之后进来的李师兄,陈师兄看着很莫名其妙。 丰师兄看他们呆呆的样子,对着他们比了一个推针管的动作,那茹看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第8章 大神护你生生世世 被丰师兄说中了,临考之前再强化复习,实在很辛苦,那茹也要复习英文6级考试,两人只有时间挤在书房里刷题,刷题,再刷题。开始是面对面坐,季易觉得不好,就变成了肩并肩坐,这样可以随时搂着,解个馋,解个乏什么的。 看着季易一天天的消瘦,那茹只能变着花样儿煲汤,既要增加营养,又不能太补,着实比考英文六级还难。 那茹一个星期最多能来3次,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炖汤,实在没有招儿了,电话咨询了下妈妈,牛奶加鸡蛋,简单又方便。 至于鸡蛋,这个有点儿头痛,季易从来不爱吃白煮蛋,他不会也没时间蒸蛋,只能放弃。 那茹去超市提了两箱牛奶上来,在牛奶盒上标明日期和早晚,早晚各一盒,为了避免季易偷偷扔掉,那茹让季易把牛奶盒扔到一个垃圾袋子,等她来检查了再扔,少一盒就少来一次。 季易被电话告知的时候,想直接飞回家收拾她,一个星期就来3次不到,还少一盒少来一次,那是要逼他回学校逮兔子的意思吗?从牙缝里蹦出了好字,想着那茹不管的时候是真潇洒,管起来可真是负责。 临考前的周五晚上,那茹忙完研究室的工作,急匆匆赶来公寓,检查了一下牛奶盒,拎到门口,又麻利地去厨房,给季易蒸了布丁一样又滑又嫩的蛋羹,季易吃一口喂她一口,他很不理解,那茹对自己就什么都无所谓,对他可是一两一钱的肉都要计较。 那茹被季易喂了一口又一口,很不满,“季易,你不能再瘦了。” 季易又喂她一口,堵她的嘴,“明天就考试了,考完就好了。而且我被你伺候得很健康,要不要今晚试一试。” 那茹被气得呛到,咳嗽,季易赶紧顺了顺她的背。那茹缓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果然这个阶段的男生雄性激素水平确实高,还是妈妈高明。 “你最近晚上好好睡觉了吗?短信是设置了定时发送吗?为什么定时给我发我想你了?”那茹严肃地抬头看他。 “我的身体自带呼唤你的生物钟,我也很无奈,手机能有我身体准时吗?”季易轻轻地吻了吻那茹,丝毫不敢过分,一过分就上瘾,上瘾就没时间复习。 季易吃好蛋羹,“律考完,我还是回学校住,你来回跑我还是不放心。或者,你自己开车?” “不要,让舍友发现了,她们要严刑逼供的。”那茹摇摇头,这主意一点儿都不好。 季易捏了捏那茹又小了一圈的脸,“你最近有去食堂乖乖吃饭了吗?” “嗯,必须的。”其实也就是强行自己吃点儿主食,食堂的菜,哎,一言难尽。“对了,真是看不来,章师兄还是个行动派,国庆的时候,他和何彦订婚了。”那茹突然想到自己前一阵儿听到的好消息,一直想跟季易提一句,一直都忘记了。 “章师兄是对的,放进口袋才是自己的,打着标签在外面自由晃悠的,很容易被其他标签替换掉。”季易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为什么那茹那么小啊!才18岁啊!等到20岁,绝对不放过她,狠狠办了她,扛也要扛去领证儿,谁都别想阻止。 那茹呵呵笑,就知道这消息会刺激他,如果用丰师兄的方式告诉他,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儿,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是你的,永远都是的,别人在我身上打不了标签,种族不同。” 季易听了满意,想了想,有什么用,又不能扑倒,“种族为什么不同?” “他们是人,我是散仙儿,不同种族没法儿贴标,是吧?季大神。”那茹一边说,一边忍着笑。 季易被逗得乐,捧着她的脸,使劲亲了几口,“是的,小仙儿,大神护你生生世世。” 听这情话比被季易吻还动情,害羞得往季易怀里钻。 第8章 废物要上进? 周日,那茹在研究室做老段开学时布置的作业,等季易考完律考回来。她打算这一篇写得有特色一点儿,去图书馆多借了几本相关的书,一起研究,做个模块式分析,可以更加清晰一点儿。 等季易回来的时候,那茹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一张a8纸上清晰呈现的主题,要点,相关联系,和随笔感想,那茹越做越满意,越开心越投入,季易进门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季易站在电脑桌旁也没有注意到,季易只能挫败地回座位去翻翻考试的内容,大概估算一下分数。 师兄们也过来研究室问季易考试的情况,推门进来看到两人各自在座位上专注地做事。 老李和老陈走到季易桌前,问他考试情况,今年的考题如何之类的?老李保研成功了,暂时没有考,不过是迟早的事儿。老陈是去年考了,成绩虽不理想,勉强过关,想着是否要再去考一次。 只有要读博的丰师兄,暂时对律考的兴趣不大,走到龚老桌前找资料,看了一眼那茹,“师妹,你已经采纳了老段的建议啦?” 那茹还有最后几句话就完成了,一边埋头快速地写,一边嘀咕,“一时半会儿,老段是不会放弃要打磨我的执念的。但用光看着绿,开出来说不定还是一块废料。”放下笔,伸伸懒腰,转头寻找季易,“季易,你回来啦!” 那茹起身跑到季易身边,挤着季易一起坐,手伸进季易的外套里,抱住季易的腰,轻声问,“辛苦吗?累了吗?考场好玩吗?凳子高矮合适吗?坐着舒服吗?桌子的材质适合写字吗?监考老师可爱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为什么都不知道呢!” 季易低头看看她甜甜的笑脸,笑着听她胡说八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考吧,别纠结!” 咦,季易很难得帮她做决定的,“为什么?” “考金融专业,你挺适合做投资的。”季易笑着低声说,“前两天,中介来电话,已经增值20%了。” 那茹一下就兴奋了,“真的吗?为什么?” “小区隔壁那所小学刚被评级为重点学校。”季易低头翻着书,“放几年,估计会翻不少倍。” “那也是运气好。”那茹还是纠结,考研多累啊,还要读2年,更累啊!她是废物啊,不能这么上进的。 季易转头看那茹一脸纠结,明显是太懒,不想用功,“老段给的书,你都认真看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要考高数,我都没有好好学过。”英文,政治,专业课都可以搞定,数学怎么办? 丰师兄都看不过去了,插话,“师妹啊,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行不行啊?这一屋子的师兄们都是研究生。明年,你师兄我就是博士生了,你作为我们研究室的一员,赶紧下定决心吧!”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丰师兄,那以后季易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去学习了!”那茹潇洒地起身,走回电脑桌,卫衣的帽子一戴,随身听耳塞一塞,进入彻底的隔离模式,拿出英文6级试卷,刷题。 丰师兄恍然大悟,“我是不是被她坑了?” 季易对丰师兄报以同情的微笑,那茹就是本能地撒撒娇而已,丰师兄一定要说服她,那只能掉坑了呗。 老李和老陈也对他报以同情的微笑,研究室里,老丰和那茹的关系最好,那茹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他总得把吃下去的能量发挥出来的。 第8章 多情的网友,无情的雨 周一,那茹去老段办公室交了作业,也告诉了老段她的决定,老段欣慰地直点头,然后刷刷地给她列了一长串书单,又在后面资料柜里找了一堆书给她,让她先看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找老师沟通。 书单这么长,书这么厚,让倍感压力地那茹,决定要先放松一下。先跟着黎晓倪去网吧几次,然后被忽悠周五晚上去网吧通宵,周六凌晨嘻嘻哈哈地回宿舍倒下就睡一天或是两天。用丁宁的话说,这两个小妮子活得是醉生梦死。 11月的第一个周末,那茹跟着黎晓倪去学校附件商场的kfc见了网友,纯粹是陪着黎晓倪去壮胆的,但网友也带着同学一起来,正好四人麻将组合。 网友是离z校十几站路,还需要转一趟车的x市理工学校的学生,典型的工科男,瘦瘦高高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和运动鞋,话虽不多,人还诚恳,当然主要是见到美人骨的黎晓倪和清秀可爱的那茹,还能迈得动腿吗?于是两人一起对黎晓倪和那茹展开了热烈地追求。 理工a君的招数是,飘洋过海,坐十几站路来帮黎晓倪打水,送饭,送零食,送花,送巧克力……讨好黎晓倪也讨好宿舍所有的人,室友们帮忙吃得很开心,黎晓倪不动声色,所有的讨好都欣然接收,但是却没有答应a君一次单独的约会。 理工b君的招数是,不动声色,找到机会就在那茹面前显示自己的博学与多才,但是那茹眼里只有季易,完全领会不到b君的风采和魅力,得不到崇拜的b君忍了几次,干了一件很出格的事情。 11月中,一个下着寒冷的冰雨的周六晚上,8点过一点儿,他来到z校校外,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到那茹宿舍,问那茹是否能出来见他? 那茹一丝情面没有留,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于是b君说,我会去到你宿舍楼下等你,直到你下来见我为止。 那茹震惊了,这是什么剧情?简直是暴力地狗血,于是趁着他还没有来到宿舍楼下,撑着伞,以百米速度逃去了研究生楼,这也是那茹处理狗血剧情的一贯作风,三个字“逃,躲,藏”。 寒风吹得雨乱窜,雨伞也遮不住多少雨,淋了半身雨的那茹,先躲到了漫画社。奔跑的途中,那茹纠结了一会儿,到底去漫画社还是研究室,鉴于这个点儿去研究室,说不定被丰师兄逮到,还要录入文件,还是躲到漫画社轻松愉快一些。 漫画社里没几个人,冷冷清清的,x市还没有开始供暖,那茹坐在与何彦共用的位置上看稿子,越看越冻,越坐越冷,忍了个把小时,漫画社的人也陆陆续续走,空荡荡的漫画社就更冷了。 那茹心想b君应该冻成冰柱子了,也该放弃了。于是壮着胆儿,打算回宿舍,刚打开漫画社的门,很自然地看了一下研究室的方向,就看到研究室的门也开了,季易出来了。 季易一眼就注意到那茹,眼神问候,“你怎么在这里?” 那茹才不管那么多,老天开恩,从天而降的暖宝宝,不抱是自己亏,开心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季易,头使劲往他怀里钻,“季易。” 季易顺势揽着那茹,进了研究室,研究室里黑漆漆的,那茹抱紧季易,“师兄们都走了啊!” 季易把那茹的头抬起来,借着窗户外面的路灯灯光,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在漫画社?” “我想你了。”那茹甜甜地笑,要多甜就又多甜,虽然看不清,但浓浓的依恋却感受到了。 季易狠不下心,吻了吻那茹,嘴唇冰冰的,得让她赶紧回宿舍,“快说!很晚了!” “你送我回宿舍吧!但是你走前面,我走后面,我们隔5米远。”伸头一刀,缩头不知道几刀,她也没法儿搞定b君这类型的人物,太无厘头了。 竟然能主动提出送她回宿舍,看来问题在宿舍楼下,季易没有吭声,去看看就知道有什么麻烦。 那茹放开季易,但又觉得很冷,再抱一抱好了,于是又重新抱了回去。 季易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冷,从上到下摸了摸,发现外套也湿了大半,裤子基本都湿了,“胡闹!”然后把外套拉链拉开,把她裹进自己的外套里。 那茹在季易的温室里向来不能自拔,一点儿都不想走,但还是得走,提了提神,“走吧!” 季易舍不得,要把外套脱下来给那茹穿,被那茹拉住,“我不能穿你的外套回宿舍,他们会开庭审我的。”可怜巴巴的语气,让季易很无奈。 那茹帮季易把拉链拉好,拉着他的手,拿上门口的伞,关门,锁门,一前一后出研究生楼。 季易担心那茹着凉,脚步很快,那茹小跑跟上,保持5米远的距离,如果不是季易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似乎就是寻常的两个路人。 经过食堂,再走200米不到就能到冷宫门口,季易远远就看到冷宫楼下站着一个男生,不熟悉,没有撑伞,全身湿透了,就那么狼狈地站着,盯着宿舍门口 季易走近了,看到宿管阿姨撑着伞出来,三两步走到这个男生跟前说:“这位同学,已经跟你讲了,我是亲眼见到303那茹出宿舍楼的,不要等了。” b君:“她会回来的。我要等她。” 宿管阿姨:“离管宿舍关门还有一段时间,你这样淋下去会重病的。” “我要等她。”b君已经神志不清了。 季易回头,隔空狠狠地瞪了那茹几眼,她在后面磨磨蹭蹭,不敢上前。季易走上前,向宿管阿姨打招呼,“阿姨,出什么事儿了吗?” 宿管阿姨认识季易,上学年,她就在研究生宿舍楼上班,这学年才轮岗到冷宫。“季易,这男孩子疯了,你帮忙把他拉走。” “同学,有事儿吗?”季易强忍各种不爽,问道。 “我要等她。”这个男生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明显不对劲,必须赶紧送医务室。 季易拿出手机,拨电话给雷昊和刚子,让他们下来帮忙。 没几分钟,雷昊和刚子下楼,不解:“季易,啥事儿?” 季易没有解释,只是指了指那个男生,“帮忙把他架去医务室。”宿管阿姨在b君身边,一直善良地帮忙撑着伞,遮着雨。 “什么人?”刚子问。 “助人为乐,赶紧。”季易催促着,得赶紧把人安排妥当,不然问题闹大就麻烦了。 雷昊和刚子一人一边,把男生的手臂架到他们肩上,另一只手撑着伞,往行政楼旁的医务室去了,一路上b君就嘟囔着:“我要等她,我会等到她的。” 季易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确认那茹是否及时跑回宿舍了,心里叹气,真不能让她在外面晃悠,就不该提议回学校住。 那茹根本顾不上抬头,低头看脚下的水洼都来不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回了宿舍。 黎晓倪看到开门进来的那茹问,“茹茹,你看到宿舍门口的b君了吗?” “没有看见。”那茹只想赶紧去洗一洗,换衣服,实在太冷了。 “我刚才路过,见到他,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淋雨?他说,他要让你明白和确认,他对你的心意。”黎晓倪整理着床,准备睡觉。 那茹听了要吐血!什么逻辑?雨是大自然地产物,大自然只有规律,没有心意。 可能冻得太久,当晚睡觉前,那茹感觉有点儿晕沉沉的,赶紧多喝了两口热水,含了一片维生素c,躺下睡觉。 季易他们一行人把b君送去医务室,值班校医必须登记就诊学生信息,b君哆哆嗦嗦答不出来,刚子下手,在他身上翻出学生证,才知道b君不是z校的,当时季易的脸就黑了,这又是哪一出幺蛾子,在雨中来这么一出深情不悔。 因为雷昊和刚子也在场,季易坚持声称是路过看到,见宿管阿姨很为难,才出手相助。 b君的情况不太好,但输液也能暂时控制住病情,而且年轻人体制好,容易恢复。值班校医让他们三人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帮忙联系b君的同学来接。 回去的路上,雷昊和刚子一直感叹。 刚子:“天啊,雨中等候啊!工科男竟然比我们文科男还浪漫!” 雷昊:“到底等哪个女生?有这么勾魂吗?刚才咋没有见着?” 刚子:“真有可能碰上女妖精了。听说那栋女生楼的历史不短,说不定真有妖精。” 雷昊:“那妖精为什么不找我们本校的男生,还挑了个外校的折腾?” 刚子:“也许妖精就是喜欢理工男。” 雷昊:“哎,问人世间情为何物啊,妖精也那么专一!” …… 季易跟以往一样,不八卦,不参与,就是一心只有学业的神,但是刚子这么八卦,才不会放过他。 刚子牛头看向季易,问道:“季易,你刚才没有见到那个女生吗?” 季易:“没有。” 刚子:“哎,可惜了!真想一睹芳容。一般工科男的审美都得长相漂亮,身材婀娜。” 季易越听越无语,真想立马见到人,好好地欺负一番。 雷昊问:“季易,明天我们谁去医务室?” “我去。你要训练。”季易更不想雷昊和刚子从b君口中套太多信息。 “那行,你也赶紧回研究生宿舍吧!”他们三人在花楼前面道别,各自回了宿舍。 第8章 小仙渡过一劫,又遇打劫 隔天清晨7点不到,那茹接到丰师兄的电话,问那茹是否知道季易为什么去医务室?那茹心里一惊,不会是昨天送b君回学校感冒了吧,抓上衣服和雨伞就往医务室奔。 到了医务室,推门就看到病床帘子侧后方,背朝门坐着看资料的季易。那茹在门口放下雨伞,绕到季易的跟前,双手捧着他脸颊,把他头抬起来,看了看他,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他额头上,动作流畅自然,感觉也还好啊,好像比她温度还低一些。 一大早能见到那茹,季易心情还行,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哪里不舒服?感冒了吗?”那茹想把季易的脸抱到怀里,安慰一下,跟平时季易安慰她一样。 季易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及时把那茹的手给拦下来,牵住。 那茹觉得奇怪,沿着季易的目光看过去,啊,b君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那茹扭头问季易,“他怎么在这里?” 季易想到这事儿,瞬间就没了好心情,眼神里自带杀气,“昨天只能送到医务室。” 那茹心虚,“那他为什么还没有走?” 季易也没有好语气,“我在等他醒,问他要号码,让他同学来接。” “唉,问黎晓倪要号码,黎晓倪跟他同学可熟悉了。”那茹同学又偏了方向。 季易语气非常不善地问那茹:“你呢?熟吗?” “非常不熟,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那茹回答地非常坚决。 b君忍不住插话:“你们?” 季易把手机递给他,“你赶紧电话你的同学来接你。” “你们?”b君还想问,磨磨唧唧不接手机。 “其实我觉得他可以自己回去,你看他生龙活虎的。”那茹必须立即马上把b君从z校的版图里删掉。 “你好一些了吗?”季易担心出问题,到时候那茹更麻烦。 “他肯定可以的。不然你让丰师兄来处理。”那茹一向觉得丰师兄手起刀落,比季易麻溜多了,二话不说,拿过季易电话,拨号给丰师兄,求救,暗示之后随他奴役。 “丰师兄一会儿就过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床上不要动,哪里也别去,千万不要再出任何问题了。”那茹自以为已经交代妥当,拖着季易就要走。 “你不跟他解释清楚?”季易才不愿意那茹被人惦记,必须当场把所有联系割断。 “b同学,你是理科生,对大自然的认知是不是有误解,风是怎么来的,雨是怎么形成的,小学没有学吗?那初中有学过吧……”那茹正要长篇大论跟b君好好说道说道,他选这个天气作妖真的很蠢。 季易把资料放到病床上,一手捂住那茹的嘴,看向b君,眼神里有着不容他人拒绝的霸道,“那茹不是你能惦记的人。你毕竟是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不要让国家和人民觉得是教育如此失败,不能让你理智地做出正确地判断。” b君凌晨点滴结束后,清醒了一阵儿,就有点儿后悔了,他确实没有预料到风会那么凛冽,雨会那么冰冷,后来真的就下不了台阶,也神志不清了。早上一睁眼就见到那茹跟季易两人的互动,确认这两人的关系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除了羞愧就是羞愧了。b君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季易看b君内疚的表情,稍微放宽了心,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一个科技大学,一个理工大学,再让她出去晃悠两圈,x市的高校说不定就攒齐了。 那茹看到b君点头,把季易往外拖,到了医务室门口,又放开他,拿起雨伞,交代了一句,“我最爱的大神,非常感谢您帮助您最宠爱的小仙儿渡了一劫。小仙儿无地自容,必须马上赶紧去修行了。咱们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话音未落,跑了。 季易刚被她的话给逗乐,还来不及逮人,人就跑没影儿了。 当天下午,那茹去研究室之前很想给自己买身隐身衣,这样可以把活儿干了,还不用担心季易找她算账。 那茹突然很想念之前的季易,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她就讨个喜,卖个乖,一切都能混过去。现在动不动就限制她,欺负她,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但是躲也躲不过,还要还丰师兄的债呢,所以做点啥,来讨好他们呢? 漫画社的工作多了一些,到研究室的时候晚了一点点儿,推门进去,就听到丰师兄狠狠地对她说,“师妹,我还以为你耍赖不敢来了呢!” “丰大神,小仙儿只是别处修行,耽搁了一些些时间。怎么敢在大神眼皮下耍赖呢!” 丰师兄笑得非常非常非常坏,“小仙儿,我帮你想好了,从这周开始,以后周末都过来研究室修行吧!” 那茹听到后,如五雷轰顶般震惊,天啊,作孽啊,刚避开一劫,有遇上打劫,这是要绝了我的命啊!我的自由鸟真的要飞走了吗?就这样绝情地离我而去了吗?赶紧四处打量季易的身影,转了一圈看,没有,转第二圈,也没有,正准备转第三圈…… 丰师兄:“小仙儿,师弟不在,在,也不会帮你,你是咎由自取。” 那茹:“为什么?” 丰师兄:“因为b同学已经老老实实把事情原原本本细细地说给我听了。” 那茹:“大神,小仙儿冤枉啊,小仙儿是为了帮友人才遭此一劫啊!” 丰师兄:“小仙儿,休要狡辩!你每周末过得自由潇洒的时候,可想过你的修行进度那么慢了吗!” 那茹:“大神,修行不急于一时啊,修行要徐徐图之。” 丰师兄:“玩乐也不急于一时,要徐徐图之啊!小仙儿!” 那茹:“谨听大神教诲,小仙儿一定改过自新,争取早日能为仙界尽一臂之力。” 丰师兄:“小仙儿,我们需要两臂,一臂没用。” 那茹翻翻白眼,坐到电脑桌前,开机干活,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研究室。 第8章 自制力也会耗尽 鉴于丰师兄都如此正大光明地罚她一劫,那茹决定还是等等季易回来,总不能让大神把这笔帐挂在心里,利滚利更难办。 等啊等啊等啊,那茹都忍不住要电话问一下,他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研究室?师兄们都走了,她刷题刷得都腰酸背痛了,终于听到脚步声了,那茹透过门缝确认是季易,转身躲到门旁边,想吓吓他。 当季易快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太紧张,一不小心后脑勺磕到开关,灯被关掉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反而吓了那茹一跳,根本来不及吓季易,赶紧抱住他。闻到他的味道,就镇定了下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季易也很吃惊,那茹这个点儿还在研究室,“说吧,又怎么了?” “季易,你嫌弃我了!”那茹极尽甜甜地娇嗔。 “如果嫌弃了,你准备怎么办?”季易笑笑,撒娇的本领是天生的吗?简直炉火纯青啊! 那茹踮起脚尖试图亲季易一下,奈何身高差在此,有点儿困难。季易一动不动,开心地等猎物送到嘴边。 那茹岂是轻易放弃的主儿,于是原地起跳,想蹦到季易身上,计划虽好,可惜弹跳力不佳,但季易及时搂住,让她得以顺利上树。那茹得逞地笑,吻了上去,季易转身让那茹的背靠在墙上,深深地加重了吻,问道,“以后还陪舍友见网友吗?” 那茹不答,季易就咬她嘴唇。 那茹被咬痛,“啊!”果断地举白旗,“不了,再也不了!” 季易穷追猛打,“以后能来研究室多陪我吗?”放她回学校,不过是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似乎被耗尽了,越来越弱,见到她,身体就在疯狂地叫嚣,一心只想办了她,不管不顾办了她。 那茹乖乖地妥协,“陪。” “乖!”季易牢牢抓紧机会,能腻歪多一会儿决不放过,直到那茹叫背痛,才把她放下来。季易把灯打开,但看到那茹的模样,下一秒又把灯关上。 又陷入黑暗中,那茹抓紧季易的胳膊,“怎么了?” 季易没有回答,直接吻了上去,那茹明明是个很干净清秀的长相,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妩媚动人,弯弯的眼睛里像盛放了满天的星光,太诱人,太磨人。 甜是永远吃不够的,只会越来越沉迷,越来越得寸进尺,幸好是在清冷的研究室,季易抓住那勉强稳住的神识,把那茹拥进怀里,头顶在她脑袋上,“幸好不是在公寓,看来公寓回不去了。” 那茹听了咯咯笑,“可惜了那张床垫。” 季易牵着她,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把她抱进怀中,“要不,周末我们还是回公寓住吧?”实在太纠结,前一句还庆幸,下一秒就反悔。 “你确定你现在还有周末吗?”那茹把头靠在季易的肩上,心满意足,“住学校,你还可以让师兄们帮忙处理一些文件,不要太累了,肉还没有长回来呢!” 季易沉默了,低估了实习的强度,不,是低估了龚老和九总要历练他的强度,更低估了吕律的强迫症,“你记得看短信,好吗?” “嗯,好的。你把公寓退了吧!阿姨发了好几个信息催我买清洁剂和消毒水,她似乎被我折磨到了。”那茹每次收了短信之后,就问季易是否要回公寓住,收到季易不会回去住的回复,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但阿姨一个星期发三次短信,要纠缠到底的意思吗? 季易不甘心,但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能这样了,抱紧那茹,珍惜当下的每分每秒。 第8章 爱与被爱都是修行 那茹暂时放下沉迷网络,沉迷漫画,沉迷季易的陋习,正常作息后,在温暖的宿舍,非常兴奋地把这个学期的绯闻都听了个遍。 方欣是如何排除万难拿下吴毅的,众人不知细节,但是大家观察方欣和吴毅的相处,的确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一顶一的好妻子角色,不仅生活上照顾吴毅,学习上协助吴毅,班里事务上也是扛起半边天,绝不含糊。 吴毅宿舍的舍友们都感动了,天天在宿舍里面讨论,方欣这样的女孩子,的确没有那么活泼有趣好玩,但是适合娶回家啊,一毕业就结婚都没有问题,工作生活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婆媳关系,孩子教养,都不是问题,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能把她娶回家? 大家说着,吴毅听着,肯定多多少少都会影响他的决定。 班上同学们一直都时刻关注着他们的情感发展,看到吴毅稍稍有归顺的苗头,举班同庆,全班一起去吃烧烤庆祝,当场就要把吴毅和方欣直接凑做了一对。两人虽然都能内敛,也没有拂了大家的面子,高高兴兴地在一起了。 聚会喝醉了一堆男生和一个女生。嗯,这一个女生就是林艺。 说起林艺与秦明朗那轰轰烈烈的感情,简直比过山车还精彩。话说大一上学期运动会上,林艺对着一个法外系的害羞女生撒了泼,秦明朗当时本没有注意这个女生,林艺撒泼之后就关注起她来。 林艺被秦明朗凶,当场含泪跑掉了。秦明朗也没有去追,而是关心害羞女生有没有受伤?之后男足队比赛,害羞女生也去看了,在操场外给队员们加油打气,好不生动活泼可爱。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又上前给秦明朗递水,递毛巾,温柔地看着他,让秦明朗一颗跟他肌肉一样坚硬的钢铁心瞬间就融化了。 但当时秦明朗并没有同林艺official的分手,两人一直冷战,没有和好而已。 接着男足队训练的时候,男足队比赛的时候,秦明朗都能看到害羞女生温柔的身影,慢慢就入了心,于是开始了一段对于林艺来说的出轨,对于秦明朗来说的真爱。 害羞的女生很温柔,说话温温柔柔,做事温温柔柔,吃饭温温柔柔肉,走路也是温温柔柔。刚开始秦明朗很享受这样如微风般的温柔,沁人心脾,但是时间一长,他发现他实在等不及,吃饭要等,约会要等,走路也要等,越来越没有耐心,终于在害羞女生又一次约会迟到的时候爆发了,当场冷了脸,说了一句,“我们真的不适合!“也等不及害羞女生会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没过一段时间,秦明朗和林艺又和好了,是跪下来求和?还是霸道式求和?还是热吻式求和?大家只能靠猜测。 又听说,秦明朗在跟林艺求和这段时间,经常送物资到冷宫楼下,当然冷宫和花楼的门也就相距10米不到,也没有任何难度。 林艺刚开始是心里别扭,不愿意自己下来拿,就让她的下铺一个文静姑娘下来拿。每次收物资,文静姑娘都对着秦明朗笑笑,然后礼貌地说,“谢谢师兄!” 有几次,送的物资比较重,不知道是西瓜,哈密瓜,南瓜还是冬瓜,文静姑娘当然没那个体力,拿的时候就有一些踉跄,秦明朗就顺手扶了好几把,之后两人又对看了几眼,又那么一点儿电流在两人之间流转。 文静姑娘饱受林艺的压迫,谨守本分,每次也都踉踉跄跄撤离现场。等到林艺终于自己下来拿物资的时候,秦明朗又觉得似乎不太对劲了,好像下来的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但是他始终还惦记着林艺的好,两人同进同出了起来。 每次秦明朗在楼下等林艺去约会,看到跑出来的人,会想她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每次秦明朗送林艺回冷宫,看到跑进去的人,会想她是否已经在宿舍了呢? 青春期的男孩子,想法是多了点儿,人的确不太理智,所以偶有几次秦明朗并没有约林艺,却在冷宫楼前站着,等谁似的。 这事儿理所当然地被林艺知道了,一次,两次,林艺也不当一回事儿,也许是足球队的事儿之约在操场外面见面也很正常。直到有人看到秦明朗主动上前帮文静女生提水,并且及时告诉了林艺。 林艺旋风般冲向事发现场,看到秦明朗提着文静女生的保温壶,跟她一说一笑地走着,气氛好不暧昧,当场就发了飙。如果不是秦明朗力气大,林艺能把保温壶夺过,砸到文静女生的身上,文静女生真真是遭了殃。 不说她是否真的有点儿喜欢秦明朗,但她至少保持了距离。害羞女生还能全身而退,但文静女生就住在林艺下铺,又在同一个班,退无可退。 林艺把文静女生说得很无耻,在班里,系里,院里到处传,文静女生不堪重负,休学了!把文静女生逼走后,喝醉的林艺跑去问秦明朗,好事不过三,你已经背叛我第二次,我还愿意给你机会,你呢?秦明朗彻底气馁了,跟林艺又和好了。 听到这里,那茹的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从来没有那么大过,这题材都可以拍30集的电视剧了吧! “黎晓倪,你确定你没有加工过这个故事?”那茹非常不确定。 黎晓倪非常确定地点头,“茹茹啊,我这都没有细节,拿什么来加工,有细节肯定比这个还精彩。” 那茹坏笑道:“你归顺a君了吗?” “差不多了吧,他比我先毕业,说会找到工作,筹划好一切,等我毕业,大家一起……”黎晓倪说完,捂着脸,装作很害羞的样子。 那茹脱口而出,“结婚?”何彦也订婚了,黎晓倪毕业也能结婚,哇!303的桃花不错啊! 黎晓倪很激动地瞪着那茹,高声说道:“疯了吧,这么早就结婚,我脑子还正常的。” 一旁听热闹的李沐点点头,理智地分析:“是的,年轻人的想法本就不成熟,出了社会还要面对很多变数,还是先观望一段时间比较好。” 一向不太跟室友八卦的妖妖,从帘子后面出声,跟着发表看法,“毕业就结婚,那岂不是外面的世界都没有见过,就要天天在家洗手做羹汤,伺候公婆,养育孩子,那肯定要提前做黄脸婆的啊!这是得多想不开啊!现在都21世纪了啊!” 正在叠衣物的丁宁也插嘴:“我听科技大学的c君说,他堂哥结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现在离婚了,跟新男友甜甜蜜蜜在一起。所以早婚不明智,那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彻底搞明白,应该多给点儿时间让他想明白。” “宁宁,你不是已经忘记高中男友了吗?”那茹有点儿担心,莫非最近没有时间给丁宁投甜食,她的失恋又反弹啦!这都过了很久了啊! 黎晓倪坏笑,一顿爆料:“高中男友都是古迹了,现在是h同学,而且宁宁子把初吻献给他了,说感受不太美妙,很恶心。” 那茹非常不解,“为什么?” “接吻很恶心,你们没有觉得吗?”丁宁看着她们,让她们一个一个回答。 李沐低头不吭声,李沐跟她男朋友稳定相处了1年多了,这个话题可以直接略过。黎晓倪最近刚谈恋爱,她最有发言权,“我觉得没有小说里描写得那么美妙,但也没有很恶心,就那样呗!” 然后她们一致地看向那茹,又一致地转开,“哎,她一天到晚除了课本就是经济学大着,那里懂男人的滋味啊!”丁宁悲叹。 那茹被她们盯着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她们的眼神都转开,才松了口气,真是太不容易啊! “最近怎么没有见着婷婷?”那茹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婷婷了。妖妖虽然神出鬼没,好歹每天晚上上床撩帘子,或是每天早上下床撩帘子,都能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婷婷好像消失了一样。 “婷婷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个音乐学院的男生,他们好像在一起了。每次约会回来,说起男生谈钢琴的样子,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婷婷是手控,每次都笑眯眯地跟我们说,他的手指如何地细长有力,他的手掌如何地宽大温暖,跟他手牵手地时候如何地有安全感。”丁宁笑得坏坏的。 “谈琴谈情,都一样样的。不过学艺术的男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第一次约会就征服了我们的小婷婷。哪里像a君,送了那么久的物资才迎得了佳人的芳心,但这也是证明a君经济实力的好机会。” 黎晓倪听到这话,有点儿不开心,“a君家庭条件很一般,家在山里,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他也就帮教授打工或在外面接活儿能赚一些零花钱。” 丁宁坐到黎晓倪旁边,“你不会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才一直纠结的吧,不然依照你的性子,应该早拒绝他不断送来的物资啦!” “是有一点儿,我妈肯定是不同意的,门当户对才有匹配的三观。”黎晓倪皱着眉头,都烦恼好一阵儿了。 躺在上铺的妖妖又出了声,“倪倪,你要真的喜欢那男人,家里的人的意见就参考参考好了,但是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不用烦恼,又不是明天要结婚。”李沐赶紧拉回这越来越低落的氛围。 “我们室长是模范,不过客家人早婚是习俗,她算是随了大流。南然然有可能一毕业就结婚,我们身边还有谁会早婚吗?”丁宁看向南然然的床,人肯定不在,跟a同学相亲相爱地自习去了。 妖妖边说边笑,“结婚才是修行,所以自由的妖精们,赶紧去享受生活吧!”妖妖是真妖精,还不忘带着其他人跟着成妖。 那茹这才知道,爱与被爱都是修行,爱人是付出,被爱是接受付出,都有烦恼,都是一场历练,哎,做人真难,修仙也难,长大最难! “我从出生就没有过生日,是不是可以算作0岁,不算长大了!”那茹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宿舍里面一阵爆笑,宝宝就是宝宝啊!不愿意长大的宝宝。 第8章 季易就是我最爱那颗糖 那景明心血来潮,亲自来接那茹。 最后一科考完,那茹就往校门口奔,那景明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了。 那茹远远地看到爸爸,也不顾仪态,大声喊:“爸爸。” “乖女!”那景明看着向他跑过来,越来越漂亮的闺女,开心,乐呵。 “机票什么时候的?” 虽然那茹被宿舍的人洗了洗脑,但是她很清楚,绝对不能放开季易这个漂亮大萝卜,必须牢牢地抓住。 “晚上的飞机,怎么了?要陪我去逛逛x市的玉石市场吗?” 那景明心里只有石头,石头缝缝里夹着家人,其他的就只能随意了。 “爸爸,见见季易吧!” 那茹再三想了想,还是要跟他爹坦白,这事儿才算踏踏实实,季易家里情况还不明确,自己家里千万别出岔子,不然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 那景明告诉简丹,他要来x市接那茹,简丹就提了一句,你去见见季易吧。 那景明不解,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分手吗? 简丹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觉得你女儿会轻易放弃吗?她巴巴求来的护身符,她要护得死死的。 那景明叹气,为什么不能付费给那茹买一个护身符? 简丹使劲拍了一下他,付费买来的,也会被别人买走的,你清醒一点儿。 可是那景明不想清醒,故意不提见季易的事儿,想不到那茹竟然提起来了,一时就有点儿惆怅,“必须见吗?” 那茹抱着爸爸的胳膊,讨好他,“爸爸,你最爱我了,对不对?” 那景明瞪她,“是的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那茹接着加码,“小时候,你也是为了给我买最好吃的糖果才会花那么多时间满世界去找,对吧?” 那景明配合地点头,“是的啊!你现在终于理解爸爸苦心啦!” 那茹见爸爸顺利进入谈判通道,“爸爸,季易就是我最爱的那颗糖,你说怎么办?” 那景明不死心,“你现在才18岁,见过几个男人,不要这么早说最爱什么的。” 那茹不服气,“现在,此时此刻,季易就是我最爱的那颗糖,你说要不要?” 那景明晕了,想自己打电话给120,叫急救,赤裸裸地威胁亲爹,“但我不喜欢。” 那茹倔起来,几架飞机都别想拉回来, “你也不喜欢吃糖,是因为我喜欢,你都会满世界帮我找。现在就让你见见我喜欢的糖而已,又没让你吃了它。” 啊!啊!啊!那景明觉得血压都要高了,“好,好,好,见一见。” 那茹看到亲爹如此敷衍的态度,害怕季易受委屈, “爸爸,你对我的眼光有什么意见,你可以见了之后直接告诉我。他就是一颗糖,没有任何错的,懂了吗?” 啊!啊!啊!那景明想向宋德盛求救,答应见面,还附带要求, “行,我倒是要看看季易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男孩子,能让你护成这样。” 那茹拉起爸爸,往学校附近的餐馆走。路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快12点了,应该考完了,拨电话给季易。 接通电话后,听到季易的声音,那茹直接告诉他来学校南门的老刘私房菜包间,见爸爸。说完,没等季易答复,直接挂掉。 那景明看那茹这做派,“你没有跟季易商量要见我?” 那茹牵着爸爸进餐馆包间,想着中午吃啥菜,脑子都没有过一下,直接回答: “我快一个月没见他了,所以我顺便也见见他。” 那景明瞪大了眼睛,“敢情是你想放假之前见他一面,顺便拉上我?” 那茹转身,笑嘻嘻地递上菜单给爸爸,“爸爸,这里的鱼汤还行,你最喜欢的,试试吧。” 那景明垂头丧气地就坐,“你喜欢就好。” “反正做爸爸的,不就是让女儿开心吗?我女儿开心不是最重要吗?迟早都要嫁人的,而且见了也不一定要嫁人,见就见吧!” 第8章 至尊定制版的护身符 过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那茹开开心心去开门,甜甜地对季易笑,“季易,你来啦!” 季易跟着笑,摸了摸她的头,很想搂过来抱一抱,抬头看到那景明正注视着他,对着那景明很礼貌地打招呼, “叔叔好!我刚考完,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然后揽着那茹进了房间,关上门。 那景明从那茹开门那刻起,就一直观察季易,气质如此沉稳犀利,完全没有学生的稚气,看那茹的眼神很温柔,跟那茹的亲密很自然跟他对视时眼神很坚定,没有一丝慌张,如此仓促的安排,也不见他有任何的不满,咋看都还行,挑不出任何毛病啊! 心里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着急? “季易,你好!” 那景明心里活动再复杂,也没可能在一个毛头小子这里露了馅儿。 “叔叔来x市出差吗?” 季易被那茹拉着坐到那景明旁边,她坐在季易旁边,很明显,她现在要把自己摘出来,让两个男人面对面解决问题。 “不是,就是太久没有见那茹,特意来接她。” 那景明得好好地表现一下父爱。 这时上菜的服务员推门进来了,迅速把点的菜一次性上齐。 为了让这次谈话不受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那茹下单的时候连一次性上菜都嘱咐了。 那茹招呼他们赶紧夹菜吃饭,主动给爸爸打了鱼汤,给季易夹了鱼肉,然后坐下看着两个男人吃下去。 季易趁那景明低头喝鱼汤不注意,用身体挡住视线,喂了那茹一口鱼肉, “叔叔,今年的玉石市场形势好吗?” 但季易的任何动作,在那景明这里都很明显,他稍稍偏头就看到了,心里叹气,果然女儿是别人家的了。 这倒是那景明感兴趣的话题, “和田玉涨价,当地人疯狂地挖籽料,十字镐,铁锹淘不到,就上挖掘机。” “如果开采合理,和田玉市场会平稳一些,如果开采不合理,价格会越来越高,很多不懂行的人会涉入,就想投机赚一笔。” 季易把那茹的米饭分了一部分出来到一旁的碟子里,眼神示意她,把碗里剩下的吃掉, “嗯,现在资本市场不够开放,合理投资的渠道偏少,投机避免不了。” 那景明全看在眼里,连那茹的饭量都一清二楚, “那茹啃那么久的书,泡那么久的网吧,我还以为她能琢磨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最后还是买房了。” 那茹没有什么胃口,用额头在季易胳膊上蹭了蹭,表示不同意, “爸爸,我这叫量力而行。如果激进一点儿,我就应该研究一个发展潜力不错的公司,以原始股东的身份加入,然后帮他们上市。” 那景明哈哈笑,这也是够天真的, “你说上市就上市吗?公司经营不善,原始股东要背债务的,乖乖!” 季易又给她夹了一些饭出来,那茹这才高兴了,笑嘻嘻地看着他,就是甜啊, “所以我才选择买房啊,固定资产,稀缺资源,保值。” “宝贝儿,那只是房,不是地。”那景明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笑着直摇头啊! 如果是简丹,肯定一个眼神,那茹就必须得吃下去; 如果是那景行,肯定一声吼,那茹硬吞都要吞下去; 如果是他自己,那茹肯定撒个娇,什么都不会吃。 那茹装作生气,明目张胆地抱着季易的胳膊,撒娇,“季易,我爸嘲笑我。” 季易低头笑看着她,趁机喂了她一口菜, “等你系统地学了投资,肯定更厉害的,不急!” 没有做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那眼里的宠爱,藏都藏不住,那景明看得清清楚楚。 简丹说,季易在那茹的心中就是升级版的小叔,什么情况都会护着她,对她不离不弃。 那景明原本不信,哪里会有人跟亲人一样护着她,但亲眼一看,这那里是升级版,这是至尊定制版啊! 看那茹那一副幸福的样子,心里滴着血,还得替她高兴。 既然如此,那景明就必须把作为父母该问的,还是问问,“季易,你是哪里人?” 季易见那景明的茶杯空了,顺手拿起茶壶给他倒茶,“b市人。” “b市?”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茹,你买那套房子,不是为了给自己当嫁妆吧?”那景明语调都提高了一度。 那茹扑哧就笑了出来,“爸爸,我就值这么点儿吗?” “是啊,那还不如随便在家里拿两块石头。”又偏了。 “季易,你毕业回b市吗?” 季易转头看向那景明,微笑着回答,礼貌得过分,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不一定,看那茹愿意定居哪里?” 这话就算是敷衍,那景明也喜欢,不过那茹那个不争气的,肯定季易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你们年轻人,觉得哪里发展好,就定居哪里,这个随意一些好。” “谢谢叔叔理解。”季易笑着回应。 “季易,你爸妈知道你和那茹的事儿了吗?” 那景明本不想问,但一看季易的言行举止就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孩子,他可不像那茹去别人家受委屈。 “我明年毕业,去英国读研两年,尽量早一点儿独立,然后希望叔叔和阿姨同意我和那茹结婚。” 季易说得很镇定,也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儿。 那景明倒是很意外,不过倒是很佩服,自己的老婆自己娶,在他们那个年代就这样,现在条件好了,这些年轻人反而想依靠父母, “反正还有几年,到时候再说,不急。你们都还小,走得稳才能走得远。” “谢谢叔叔,我们会的。” 季易觉得那景明挺开明的,如果是自己爹,指不定就干起来了,说明当时反对,纯粹就是舍不得而已。 那茹低头看了下手表, “爸爸,下面的问题,我来回答,你让季易吃饭,他下午还有考试。”边说,边扯了扯季易的胳膊,给他夹菜,示意他赶紧吃。 那景明叹气,女生外向啊, “那茹,季易都计划好自己的未来呢,你呢?新时代的女性,要自强自立的啊!” 那茹瘪嘴,还说当我一辈子的金主,现在又要我独立, “我答应老段考研了,考哪里到时候再说,我先复习着,看情况。” 那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绕过来,坐到爸爸旁边,抱着爸爸没有拿筷子的胳膊, “爸爸,我的股票翻番了,翻了好几番了哦,我厉害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给了资金,也没自己运作啊。”那景明调侃她。 “谁说的,最开始是宋珏帮我运作的,后来我泡网吧研究了一番,之后就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宋珏稍微给了一点点意见而已。” 那茹觉得最近在爸爸这里讨个好字太难了,嫉妒的男人真可怕。 季易在旁边听了叹气,原来跟着黎晓倪去网吧,是为了研究股票,难怪整天都心不在焉,魂不附体的,都在想这事儿。 “真的吗?我女儿也棒!不过学业更重要,别被这些事儿给耽误了。零花钱不够吗?那么着急赚钱?” 那景明看了看她一脸得意的样子。 太过于得意那茹,在这么放松的环境里面,肯定忘形, “要赶在季易走之前,给他买第二套房啊!” 那景明听了,筷子都松掉了,扭头看着那茹,一脸震惊,季易帮那景明把筷子摆好,很无奈地看了眼那茹,那茹理亏,老老实实交代, “爸爸,我妈哪里有什么小金库啊,是我用季易给我的钱,给季易买的。” 那景明已经被绕晕了,“季易给你的钱?给季易买的?”转头又看看季易。 那茹把爸爸的头摆了过来,看向她, “季易随手给了我一张卡,我上次去给宋珏转账买股票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数额有点儿大,就动了要买点儿啥的心思。” 那景明又转向季易,一脸严肃,季易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主动解释道: “那张卡是我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和参与项目赚的钱,跟家里无关,给那茹就是让她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应急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而且季易也没有想到,那茹竟然一次性就花出去了啊,想着她可以花好几年的。 那景明表情好了一些,转头看向那茹, “你妈知道的?你妈没反对?你和我老婆联合起来糊弄我?” “爸爸,这话应该是,你女儿和你老婆都很爱你,所以帮你把外面那些纷纷扰扰都屏蔽了,你就专注于你的石头就好了。” 季易在旁边听得无语了,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无法无天了,糊弄亲爹的本事的确一流。 那景明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一样,不过芝麻大点儿的事儿,不用计较,捏了捏那茹的小脸, “爸爸也爱你。” 一场本来应该是怒目相视,剑拔弩张的饭局,最后欢欢喜喜地结束了。 季易先离开包间,回学校考试,那茹跟爸爸多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去了机场。 那景明回家后跟简丹汇报了下情况,简丹非常平静地说,“那挺好的,我们静观其变!” “我觉得季易家里可能是不同意的,不然他不会那么着急要独立,听那茹说,把别人8-10年要学的内容,压缩到5年,还要一边实习,还要配合那茹折腾,有点儿可怜。” 那景明表示深切地同情。 “那也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只需要在他们需要支持的时候,表态就够了。” 年轻人有目标是好事儿,肯定不能拦着,总不能个个都像那茹一样,以当废物为人生目标啊,不过庆幸有季易领着,现在上进多了。 “哦,一切都听老婆大人的。” 那景明看简丹如此镇定,非常果断地不再讨论这事儿。 第8章 又一个除夕,还是分隔两地 文思韵同季易通电话,知道z校放寒假了,她就动了心思,想让小茹来b市玩一玩,被季广义给否了。 寒假就没几天,她还有家人,让她大老远来b市不合适,她爸妈会不乐意的。 文思韵唉声叹气了好几天,本来小儿子还能在她面前晃晃,现在也去实习了,就剩她一个人在家。 跟朋友聚会,又要聊孩子,她最不爱聊三个儿子,一聊就来气。 出去玩,身体又吃不消,真是很郁闷啊! 最气愤的是,她竟然没有小茹的手机号码,当时花太多时间在厨房,确实不明智啊! 季易除夕当日下午回的b市,实在太累了,回家洗澡之后,倒头就睡,睡觉前还想着,多久没听到那茹的声音了? 不知道是他忙,还是她更忙? 季易好像跟那茹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那茹晚上9点就睡了,他要晚上11点之后才有空,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听,如果不是偶尔能收到她回的短信,又以为就此失联,好想她。 那茹不是不想跟季易通电话,的确是白天看书,看电脑太累了,吃完饭就困,倒床就睡,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拿到手机才知道,又没接到电话。 于是一天拖一天,转眼间,就拖到除夕,除夕整天都忙着陪家人,一直熬到他们开启传统项目,血战到底,她才得以脱身。 那茹觉得去年那个巷口不是很吉利,就跑了相反方向的巷口,电话也是响了很久才被接听,还是文思韵的声音,那茹都无语了,赶紧甜甜地说: “文妈妈,新年快乐,祝您新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文思韵听了很开心,赶紧跟那茹聊了两句,正在兴头上,电话被夺走了。 季易在睡梦里听到电话响了,挣扎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文思韵正巧过来看看季易,想帮他煮宵夜,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出了门。 季易缓了缓神,坐起身,下床,走出去,从妈妈手里直接拿过电话,转身就走了,进屋,关门。 文思韵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阻止我和我未来女儿通电话吗?赶紧跟上去,想要开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文思韵不依不饶地敲门,“季易,我还没和小茹讲完电话。” 季易门也不开,回了一句,“妈妈,我有事儿要用电话。” 文思韵被迫放弃,只能够要求,“一会儿把小茹的号码给我,我还没跟她聊够。” 季易听着妈妈走远的脚步声,躺回床上,“那茹,你什么时候能陪我跨年?” 说这话,心里都揪着,感觉好遥远,也不知道要多少年? 那茹沉默了,她也想季易了,想在他身边,静静地靠着他,一起看窗外的烟花,一起在倒数声中相拥而眠, “季易,你去英国还继续实习吗?” 提起这里,季易想挂电话了,都是揪心的事儿,必须实习才能更快积累经验,但是实习就没有假期了,学校放假要实习,实习生就没有放假的日子。 那茹见季易半天不说话,心疼他,算了,提这做甚, “今天晚上外婆蒸的鱼...很好吃...” 唉,这也不该提,除夕也不能给季易蒸鱼,想起来就泪目啊! 季易在话筒那边深呼吸了一口,低沉着声音说: “那茹,我后悔了,不想去英国了。” 那茹可不能听这话,赶紧打岔, “丰师兄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律所有一个狐狸精,让我赶紧去x市收妖。” 季易听着,没反应,知道那茹想岔开话题,但是自己却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拔不出来,太想她了,想她的一切。 “我问他,狐狸精的皮毛油亮吗?颜色漂亮吗?摸起来手感好吗?如果质量不够上乘,我就不出手了,收了也没啥意思,垃圾而已。” “丰师兄听了,哇哇哇地叫,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他以为是形容书上的女人,想不到我也这么歹毒之类的。” 那茹说得绘声绘色的,季易跟着就笑了。 “丰师兄如此大惊小怪的,显然没近过女色,我毕业前一定要推他一把,把他推进妖精坑里,不然他孤老终生多可怜。” “他就是平日里话太碎了,不然也挺讨女生喜欢的啊!” 季易终于说话了,“师兄初中喜欢的那个女生出车祸死了,他可能还惦记着。” “啊!竟然有这么一段,太可怜了!师兄太专情了!他不会真的要孤老终生吧?” 那茹从旁观者的角度,感叹起来倒是很轻松。 季易不敢想,万一那茹出事儿了,他会怎么样?不能想,只能祈祷她整天活蹦乱跳的,开开心心的,千万别走丢了! 那茹继续叨叨,“我小叔今年又没回来,进山里都那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好没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我奶奶小年就去庙里做义工了,以前都要初一才去的,她也担心吧!” “小叔那么厉害,不会有事儿的,部队里机密太多,只是不方便跟家人联系,肯定又健康又安全的,国家也会保障他们的安全的。” 季易尽力安慰着,小叔可不能出事儿,不然那茹就乱了。 “何彦前几天主动跟我联系,我以为,她是要让我寄兔头之类的,你猜她跟我说什么?”那茹嘻嘻地笑。 “问怎么检查怀孕?” 章师兄放假离开研究室之前,一副春风得意,胸有成竹的样子,既然都订婚了,该动手还是必须动手的。 那茹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我都快笑死了。” “何彦愁得唉声叹气,害怕不能准时毕业,以后不好找工作之类的。” “她就是不知道找谁说,才电话我,明知道我什么答案都给不了她。” “不过听说客家人都要生一堆,是不是很可怕?” “听说何彦说,章师兄也想何彦顾家多一点儿,我真想象不出来那么英姿煞爽的彦彦在家做家庭主妇的样子。” “不过她和章师兄生的孩子,应该会长得挺好看得。” 季易突然心情很愉悦地问:“你想生几个?” “季易,你喜欢孩子吗?” 那茹可不想生那么多个,想想都头大。 “你喜欢吗?” 季易就知道那茹害怕生孩子。 “我一般,你如果也没有那么喜欢孩子,我们晚一点儿再生,等你忙够了,我玩够了,再讨论这事儿,行吗?” 那茹可不想给了承诺又做不到。 “可以,我有你就够了。” 这样他去哪里都能带上那茹,在哪里都有她。 那茹听这话,高兴,“嗯,我也是,我只想陪着你。” 巷子突然多了人声,那茹看看手表,惨了,放鞭炮的时间快到了,赶紧对着手机说, “季易,我要回去放鞭炮了,有空再给你电话,还有新年快乐,还有我想你了!” 那茹不想听季易的那句,我也想你了,直接挂掉,大过年的还是不要那么伤感。 第8章 我们家真好 那茹把手机放回羽绒服口袋里,搓了搓冻僵的手,快速地往外婆院子跑。 还没跑到,就看到站在门口,左顾右看的妈妈, “妈妈,你血掉完了吗?我给你输血。”从口袋里掏钱给简丹。 简丹扑哧一笑,把她手拉过来,牵住, “你妈妈我什么时候都是满血的,我就是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你下次就去二楼或三楼找个房间打电话,别跑去巷子口,太冷了,知道吗?” 那茹挽着妈妈的胳膊,甜甜地说:“好的。” 说完,又闷闷地说: “可是季易太可怜了,今天律所才放他回家,应该团圆饭都没吃,就补觉去了。去英国还要实习,过年都不会放假,唉!” 简丹也知道季易辛苦, “你也见过他父母了,其实人也很好,不然你们商量一下公开,试着争取他们的同意,季易也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那茹摇摇头,“他们家里三个儿子,两个都见不着人影,只有季易还在他们身边晃悠,所以季易娶妻,铁定不会让他说了算的。” “季爸爸对我倒是挺和善的,笑起来,眼睛都眯成缝儿。但对季易说话就一板一眼的,可是严厉了。” “我大概也看出来,季易必须去国外读研应该是不想被季爸爸约束,这样才能真正独立,才能更有话语权吧!” “我也提议过,干脆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他压力能小一点儿,可季易不同意,还发脾气了。但我也帮不上忙,就只能看着呗!” 那茹想起,12月中旬,她见季易越来越瘦了,着急,含着泪,赌气提了一句, “季易,我们分开几年吧,你太辛苦了,我不值得。” 说完,就想从研究室逃走,被季易一把搂住,抱进怀里,低沉的声音,狠狠地说: “那茹,你再提分开,我就公开。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 那茹抱着他,埋在他怀里,一顿大哭,止都止不住,不过倒是止住了季易的怒气,只剩心疼,她明明就是心疼他才提分开的。 简丹拍拍那茹的手,“宝贝儿啊,你这护身符的独立战争才刚打响呐!你得挺住啊!” 那茹嘀咕, “当初就不应该贪图他的强大,现在才知道所有的强大背后都是更多的努力。” 简丹跟着感叹, “他用对自己的高要求,换对你的没要求,你这眼光是挺好的,就是你这人嘛,还得稍微积极上进一点儿。” “哦!”那茹心里明白得很,但是反正没人对她有要求,她就能懒就懒了, “妈妈,宋珏总是凶我,我真是受够他压迫了。” “哈哈,他就是说话直白了些,但不都是为了你好啊!” 简丹笑笑,“你还要多谢宋珏带你玩,你见他对其他谁那么耐心过吗?反正呢,你自己看着办,妈妈都支持你。” “谢谢妈妈!妈妈,我们家真好!” 虽然小时候总是被爸妈扔在家里,一个人有点儿孤单寂寞,但现在她做什么爸妈都支持,真好。 第8章 食物的魔力 季易听到那茹挂掉电话之后的嘟嘟声,顿时觉得他的世界又恢复了寂静,深渊一般的寂静,没生机,死气沉沉的一片。 把脸埋进枕头里,闻不到任何那茹的气息,很泄气,起身开门,去到客厅阳台,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烟花出神。 又一年过去了,还是没法儿在一起,挫败感一波一波袭来,季易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快冻僵的脸,惆帐啊。 文思韵从厨房出来,看到阳台上儿子的寂寥的背影,觉得很熟悉。 好像去年寒假,也是这样,动不动出神,时不时看着手机,是爱而不得,还是压根儿不敢求? “季易,去饭厅吃饺子。” 季易答应了一声,“嗯。” 但没有行动,脑子里想着那茹包的胡萝卜马蹄肉馅儿,把饺子包成包子的样子,蒸出来,一个小包子,圆乎乎得可爱,鲜甜的馅儿配上浓重的辣椒酱,一吃就迷上了。 当然还有那一张笑脸,就这样甜甜地看着他一口一个吃下去。 那茹总能把食物做成另一种样子和风味,她的酸菜鱼,一点儿不辣,就是鲜香里带点儿酸,因为加了西红柿,颜色特别好看; 她的白灼生菜,从来不放耗油,不知道她怎么调的酱汁,把生菜的甜味儿都激发了出来,吃起来又脆又甜; 她的炒肉丝,滑嫩多汁,特别下饭…… 为了让文思韵恢复得更好一些,一直以来,辛姨必须按照医生的嘱咐做饭,食物都比较清淡无味。 季广义和季易也陪着一起吃,吃着吃着,对食物完全没了挑剔,只要能提供身体需要的能量就行。 季广义也时不时带着季易出去游玩或是应酬,什么米其林餐厅,五星级酒店,私房菜,国内的,国外的,他也去过不少,从未留恋过任何一处的出品。 季易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吃东西之前会先回忆那茹烧的菜。 “季易,吃饺子啦!阳台上太冻了,赶紧进来!” 文思韵不能去阳台,害怕感冒,只能在客厅里催他。 季易敛了敛太过于发散的神思,转身,进了客厅,关好门,朝饭厅走去。 文思韵跟在他身后,“你把小茹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下。” 季易停下,回身走到客厅的座机旁边,取了一张便签纸,拿起笔,一丝停顿都没有,写下一串数字,起身把便签纸递给文思韵,顺口说了一句, “白天才能找到人。” 脚步也没停,去了饭厅。 文思韵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们同在一个研究室,互相熟悉号码,熟悉互相的日常作息,也算正常,罢了。 季广义也在饭厅吃饺子,他除夕中午应酬之后太累,回家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起来又处理了几个小时美国分公司的事务。 见季易走了过来,顺手多勺了一碟辛姨配好的蘸水,推到他对面的位置。 季易坐下,跟爸爸打了个招呼,夹饺子吃,一个都没蘸,季广义看着奇怪,问, “季易,以前只是不爱吃蒜,现在蘸水都不用了吗?” 季易不吭声,点点头,再吃了几个,放下筷子, “爸爸,我去睡觉了。” 起身,把碗筷收到水槽里,转身,离开了饭厅。 文思韵才把小茹的号码输到自己的手机里,就见季易出来了, “那么快就吃饱了吗?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明天想吃什么,我让辛姨给你做。” “妈妈,你定就好了。” 季易脚步没停,径直回了房间,关门,在吃安眠药继续睡,还是去书房做事儿之间犹豫了一秒,又开门出来,去了书房。 文思韵看季易有点儿怪怪的,但又问不出来任何信息,只能去问问季广义,来到饭厅,看到悠哉游哉吃饺子,就着白酒的季广义, “你怎么又喝上了?” “过年嘛,意思一下。” 季广义笑笑,还在在家里吃饭更放松。 “老季,我觉得季易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就一个儿子能在眼前晃,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他身上。 “九总说,x市的首席律师吕律很看好季易,有可能给他的压力大了点儿。他是不是瘦了?” 季广义也注意到季易的脸轮廓更明晰了。 “哪里是瘦了,是瘦了很多,但我看他胃口很不好。小茹明明手把手教辛姨了,还把方子写下来给到她了,但辛姨蒸的鱼,烧的鱼,煮的鱼,季易最多尝一口,就不吃了。” 文思韵又陷入了疑惑, “这样说起啦,季易对小茹烧的菜,是很难得的喜欢,对吧?” “我也喜欢。” 季广义想了想小茹烧的菜,把筷子一放,不想继续吃饺子了。 文思韵笑着开玩笑, “小茹厉害了,来一趟,就掌握了两个男人的胃。” 说完,又想了想, “如果季易喜欢小茹,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就不论季易会不会喜欢她,小茹就不是会乖乖待在家里的媳妇儿,本事大,心更大,没人可以管得住她。” “不然宋总不会把她随意放在别人家里玩几天,就来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机票时间而已。”季广义就事论事。 “也不知道季易喜欢的女生到底是谁,真是嘴太严了,他是要等拿到结婚证,才通知我们吗?”文思韵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 “户口本藏好。”季广义突然想到一个事儿, “前段时间,我让财务帮忙查了查季杰名下的资产,想知道他未来的规划,有没有瞒着我们生孩子之类的?” “顺便也查了季麓和季易的,发现季易的名下多了一套房子。” “房子?哪里?” 文思韵有点儿慌,这个儿子不会也要搬出去住吧。 “就在b市中心,地段还不错,但面积很小。我找人去仔细打听了一下。” “售房的销售人员说,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来看的房子,也是女孩子付款的,就是带男孩子来签合同而已。” “我本想让他们调监控看看女孩子的样子,想想算了,等季易自己说吧。” 季广义觉得尊重季易的决定很有必要,他现在主见那么大。 “调一下,我想看。”答案就在眼前了,为什么不揭开。 “他既然不说,说明有其他顾虑,何必呢!” “而且我查了季易的消费记录,都很正常的开支,甚至除了房租,日常开支都有点儿太少了,房款也不是从他账户出去的。” 文思韵很不甘心,明明知道这道题的答案就在下面,也不能看,但她也担心激怒季易更不好收场,只能算了。 隔天早餐,文思韵给了季广义无数的暗示,让他问一句。 季广义只能先提了提季杰这两年竟然什么资产都没有添置,这是不是快要回国的意思? 然后看向季易,季易把咖啡往桌上一放,说了一句,我吃好了,然后起身,黑着脸走了。 那么明显的不高兴,让季广义和文思韵都楞住了。 季广义双手一摊, “就说了,还是别问的好,你看看,还一句没提,他就这样了,你还是耐心等吧,反正迟早他会向你要户口本的。” 第8章 离别的实习期 季易和那茹商量,让她在他飞伦敦之前在b市见一面,从这学期开学一直商量到放假,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季易火得处理案子也狠了一些。 除了4门必修课,不得不这学期参加考试,其他学分都修完了,算是进入了毕业状态,于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律所。 吕律知道他8月底要去英国,卯足了劲儿要榨干他,就第一次和客户的会议,他还能露上一脸,其他的事儿都扔给季易。 季易被客户缠得没法儿脱身,想回研究室逮一次兔子都找不到时间,偶尔回一次宿舍,师兄们也都睡了。 放暑假前,本想让她留在x市陪他一段时间,自己又被通知去y市出差。 y市是二线工业城市,没什么好玩的,条件也不好,季易不忍心,就没带上那茹。 一去就后悔了,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客户的债权债务关系太复杂,整理关系就用了2个星期,吕律不肯放他走,发话,出发去伦敦的前三天,才放他走。 这样他的方案b,去c市见她一面,也泡汤了。 这个案情太复杂,季易没有时间和那茹讨论方案c,也压根儿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更顾不上发现了会怎么样,他就想见见她,已经半年没见她了,如果不能见一面再走,他觉得不如不去了。 丰师兄在放假前,心情颇好地打了个电话给季易,主要是用这学期那茹的一些八卦换了一堆论文素材。 丰师兄说,那茹以平静地状态,进入了离别的实习期,表现得不好不坏,马马虎虎。 她这一学期忙着计算机考级,迷上了什么c语言,在校门口一个培训班里,混得如鱼得水。 对面x市外国语大学的一位风云人物也在同一个培训班,跟那茹同一界,精通3国语言,人也高大帅气挺拔,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家庭背景神秘,家中独子,备受宠爱。 而且在繁花似锦的外国语大学,也把持住了自己,没有左右暧昧不清,那茹的舍友们一致认为如此优秀的男人,推也要把那茹推进他怀里。 师妹可能真的缺了一根筋,她在培训班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特意坐她旁边的风云人物,好心碰了碰她,提醒她一下。 她猛地站起来,对着老师说,老师,培训班允许打瞌睡的吧,不允许我就不来了。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包括老师,自此以后,她就一个人坐第一排,想听的时候听,想睡的时候睡。 培训老师给她开了vip通道,课后还开给她开小灶。 风云人物看她喜欢漫画,就去漫画书店偶遇她。 她特别好心地给他推荐了一堆耽美漫画,特别热情地带他去交押金,风云人物提着漫画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漫画又提了回来,一脸通红,把胖老板笑疯了。 风云人物不死心,邀请她去看他的篮球赛,想耍一下帅,争取一些好感。 那茹非常严肃地看着他说,我连篮球规则都不懂,看那么多个男人去抢一个球,我会很不忍心的,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人发一个球呢? 风云人物当场就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得一脸通红。 当时我正好在一旁的复印店,这段是我亲眼目睹的,我笑得都快趴下了。 那茹还一脸严肃地走过来,拍拍我,师兄,别那么没见识,篮球课也都是这样上的。 等风云人物垂头丧气地走远了,师妹摇着头感叹,年轻人啊,荷尔蒙真是旺盛。 前段时间,风云人物来图书馆陪她复习考级。 她问了别人一句,你们学校没有自修室吗?其实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更空,这样你还能少走两步。 不过,她倒是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不是去漫画社,就是来研究室。 那茹有一次在研究室吐槽,风云人物一举获得了她宿舍好几个人的倾慕,但她们既然那么倾慕就该直接扑倒啊! 为什么整天给她出招儿,让她去扑倒呢? 这是先做一下实验,得出数据,再分析数据,才更容易一举攻下的意思吗? …… 丰师兄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又说,我见过风云人物之后,非常担心,这次你真的遇上对手了。 这个风云人物跟你还挺相似的,人也好,脾气也好,风度也好。 那茹如此捉弄他,他都算了,没有跟她计较过,可能真的只是遇见的时间不对。 说完再见,要挂电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那茹一直在拒绝,我看裘青翡就要动手了。 他最近盯那茹盯得牢牢的,不过那茹这个鬼丫头,干不过裘青翡就跑到研究室找师兄们帮忙,使唤起师兄们真是一点儿不含糊。 有一次被龚老撞到了,那茹不管不顾,直接跟龚老告状,龚老还非常配合地教训了裘青翡几句。 他是知道你和那茹的关系吧,他平时一向不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啊! 现在裘青翡安分多了,好像是误会了,那茹的后台是龚老。 季易开着免提,一边看资料,一边听,表面云淡风轻的,心里波涛汹涌的。 他总觉得那茹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很吸引某些男生,她越是不理不睬,男生们就越战越勇,所以总能遇到一些很偏执的人,当时也包括他自己。 不过他幸运地求而得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而已。如果没有那些意外,现在他们应该就是形同路人吧。 一会儿是房地产,一会儿股票,一会儿是c语言,那茹在不断换花样儿折腾的道路上,一直前进,绝不停歇。 对于这点儿,季易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她就发了一个短信,报名了计算机考级。 其他的短信,都是围绕他,不是问他,是否乖乖吃饭了?就是问他,是否乖乖睡觉了?不然就是提醒他,处理案件要注意安全,不要涉险。 他们好像都是这样的习惯,除了非常重要的事儿,细枝末节的事儿,一句不跟对方提。 实在没有机会见面也就罢了,通电话也难,在学校期间,那茹挂他电话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他每次拨号码的时候都很没信心。 好不容易等到放暑假,她不再挂电话了,他没有时间,只能半夜把她吵醒。 一般就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那茹很清醒,关心地问了一堆之后,没有等他发问,就让他早点儿睡觉,然后果断挂掉; 另一种情况是那茹很困,没说两句就呼呼地睡过去了,他就在她的呼声中入眠,假装她在旁边,其实心里空落落的。 好几次在睡梦中,季易总觉得听到那茹说,季易,我想你了!费力睁眼一看,电话已经挂掉了,心里难受地再也无法入眠。 第9章 独守空闺的母女两人 这半年,那茹一直都再不断地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熬一熬就过去。 为了能熬得不那么心酸,就给自己找了点儿新业务,但难度的确不高,所以下学期计划挑战cfa或是cpa。 听说挺难的,越难越好,难到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啃书最好,还是啃书踏实,脑子还是自己的,心也是自己的,一旦闲下来,哪儿哪儿都是季易的。 那茹不是不想去b市送他,但他就回家3天,肯定被家人盯得严严的,他们在外面见面就是掩耳盗铃,在他家里见面就是泥足深陷。 那茹跟季家的关系越近,以后越是不好交代,怎么解释? 说,你们想捡回家的女儿其实和你儿子早厮混在一起啦? 还是说,你们想捡女儿却意外捡了一个儿媳妇? 简直荒唐,她都觉得离谱。 她也想见季易,但条件不允许啊,这种高风险时刻,不是应该更谨慎一些吗? 年初,宋珏说市场行情不好,带着那茹说退出就退出,幸好及时退出,不然真的血本无归。 可见谨慎多重要,可是季易为什么不懂,又不能这样跟他讲,指不定发火了之后会做出什么离谱的决定。 季易临走之前的一个星期左右,那茹接到文思韵的电话,先是热络地跟她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就问她最近功课忙吗? 暑假都出去玩了吗? 今年暑假不陪爸爸来b市参展吗? 文妈妈都想你了呢! 那茹很无奈,季易现在不管不顾到借他妈妈的手来逼她去b市,心里忐忑不安,不敢直接答复,借口说不清楚爸爸是否要去,要问问他。 其实妈妈就身边,看好戏地瞧着她。 “妈妈,你决定,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反正2年都要等的,半年没见也不算啥,少这几天更不算啥。” 那茹早就破罐子破摔了,丝毫不在乎。 简丹想了想, “你还是去吧,免得遗憾,只是我老感觉这一趟要生事儿,不过事儿就在哪里,迟早而已。” “嗯,我也预感很不美好。” 那茹抱着妈妈的胳膊, “我还是跟爸爸一起去b市吧!” “嗯,你也多陪陪你爸,天天嚷着,女儿不能这么早嫁人,要吃苦的,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当晚,简丹大概跟那景明说了一下情况,那景明冒了一句, “季易现在实习都那么忙,以后正式工作了肯定更忙,整天不在家,那茹岂不是只能独守空闺,那还是不要嫁了,再好,不能陪伴,有啥用呢?” 然后那景明被简丹揍了,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茹听到二楼的声音不对,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拖鞋有没穿,光脚跑了下来,然后蹲在主卧的门口,非常淡定地看了个热闹。 简丹拿着平时睡觉前敲背的按摩器,追着那景明在卧室里转圈圈,口里嚷着, “你几个时候在家啦?” “莫非我不是独守空闺?” “你陪伴过我们母女吗?” “你那么忙,为什么要娶老婆,生孩子呢?” “你现在知道心疼你女儿没有人陪,你老婆就是理所当然的?” …… 那茹看妈妈跑累了,赶紧去一楼给妈妈倒了一杯果酒。 那景明惊了,“那茹,你还给你妈喝酒,你妈岂不是更来劲。” 简丹一口把果酒喝下, “那景明,我们来好好掰扯掰扯结婚之后这20来年,怎么样?那茹你去把整瓶拿上来,再多拿两个杯子,你也陪我们稍微喝两杯。” 那景明见那茹要下楼,高声地喊, “那茹,不要啊,我昨晚陪师傅做一块石头,没有睡觉,你得帮帮爸爸,爸爸想睡觉,不想聊天。” 简丹给那茹一个眼神,那茹转身,下楼了。 那景明欲哭无泪,自己真是脑子糊涂了,才说那一番话,他是最没资格的啊! 第9章 躲不掉的兔子 那景明早就定好了去b市的行程,不过没有包含那茹,同一个航班,练商务舱都没票了,只能改了更早的航班,于是那茹被迫早上5点不到起床,去了机场。 到了b市也快11点了,途中,那茹除了睡,就是睡,滴水不进。 那茹没有提前对文思韵说来b市的事儿,计划是伺机而动,如果文思韵没有再给她打电话,就算躲过一劫。 她就等季易回了b市,约个合适的地方,见一面好了。 但她太低估了季易在文思韵心中的分量,她还没有出b市机场,就接到了文思韵的电话,问她在哪里?来b市了吗? 她还没有回答,到达大厅里的广播先被文思韵听到了,之后她这只躲不掉的兔子就被召唤到了季家在b市的一栋宅子。 在机场跟爸爸分开叫出租车的时候,那茹那个恋恋不舍啊,让那景明有点儿担忧,但还是让她去了,因为这是老婆交代的,老婆说什么,就得做什么。 那茹用了将近1.5个小时才到这个新地址,不知道是司机绕路,还是真的这么远,一路都在瞌睡的那茹都觉得时间长得不太对劲的时候,终于到了。 文思韵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等着那茹来。 刚听到门铃响就让老李赶紧去开门,自己就站在客厅入口等那茹,见到那茹就迎了出来, “小茹,文妈妈终于把你盼来了。” 这栋宅子,中式建筑,白墙青砖,素雅古朴,前花园园林简洁别致,一方养满了金鱼的小鱼塘,上面搭了个窄窄的石拱桥,非常适合蹲上面看鱼。 一条人工小溪从鱼塘延伸到后花园,小溪两旁铺的是鹅卵石小道,被几棵大大的五角枫覆盖着,清凉得很。 那茹弯弯的眼睛笑得甜甜的, “文妈妈,我也想你了!” 这话说得那茹非常心虚。 文思韵让李叔帮忙把行李放去客房,那茹跟了过去,从行李箱里拿出一袋瓶瓶罐罐,递给李叔,让他交给辛姨。 文思韵顾不上好奇,反正那茹会做好吃的。 关心地问那茹,累不累? 那茹表示,不累。 又问她,吃饭了吗? 那茹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什么胃口,就说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就在机场吃饭呢。 文思韵牵着她,去客厅一起喝茶,一年不见,虽然这半年偶尔能通1,2次电话,但那茹的确没有时间陪她聊上5分钟,每次都匆匆挂掉了。 文思韵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未来女儿说,主要内容就几点: 1,家里男人都太忙了,就她闲着,太无聊,太寂寞,太空虚,太需要有小茹这样的闺女陪一陪。 2,季易的大哥不结婚也就罢了,孩子也不要就算了,但怎么劝都不回国,生这儿子还不如生个蛋。 蛋还能煮来吃,蒸来吃,煎来吃,吃下去还有营养,儿子除了给她添堵,就是添堵。 3,季易的二哥,就算看破红尘,连妈也不管了吗? 一年半载不来个电话,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想起来就揪心,山里有什么好转的,就算一心向佛,城里也有寺庙啊! 都说大隐隐于市,他好像连这个都不懂,一定要待在山里修行,我看他啊,就是六根还不清,不敢来红尘里滚。 而且修行第一课不应该是让妈妈开心吗? 妈妈都不管的儿子,能悟道吗? 4,季易的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还全世界跑,身体和健康那么重要,他就是装不明白。 还要把季易往那条路上逼,好好的孩子,一定要那么拼,多累啊! 寒假在家就只待了3天,暑假又是3天,真是一个男人都留不住。 那茹拿起刀子,一边削苹果,一边听文思韵抱怨。 在关键时刻,抬头对她笑一笑,再把切好的水果,喂到她嘴里,让她放松一点儿。 待文思韵吐槽得差不多,那茹决定带她出去玩。 “文妈妈,我开车带你出去玩吧?”那茹提议。 “对,我也想带你一个地方。”文思韵起身,拉着那茹就往外走。 第9章 窈窕淑女 文思韵让老李开车,带他们来到老城区,车子不能进,文思韵带着那茹步行了几分钟,来到一间积满时光味道的四合院。 推门而入,那茹才知道,这是一家旗袍作坊,在里面忙碌的店员一见到文思韵,就涌了上来, “季夫人,您很久没有来我们店里了。” “我们师傅每次见到适合您的面料,裁到适合您的版型,都要念叨一番。” “您最近身体好一些了吗?……” 一群人叽叽喳喳就拉着文思韵,往里面走去。 四合院的中庭挂着各种染色的布,沿着回廊,姑娘们带着文思韵来到了一间制衣室,里面坐着一位中式穿着的大叔。 大叔架着老花镜,正在一张大大的台面上写写画画,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文思韵,赶紧放下笔,走上前,非常热情得招呼, “思韵,身体好一些了吗?你好久没有来了啊!” 文思韵点点头,很开心地看向那茹,一副相当满意的表情, “我最近挺好的。” “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是你家女儿?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你有女儿啊!” 大叔脸上堆满了笑容。 “对,就是我女儿。” 文思韵更开心了,老冯很有眼光啊,这都能看出来。 文思韵指了指那茹,“老冯,你帮我女儿挑几身旗袍吧。” 冯师傅笑着打趣那茹:“小姑娘也爱旗袍?” 真不愧是季易的亲娘,做事也从来不商量的,路上那么长时间,什么都问了,就不说一会儿要去哪里,干什么? 那茹只能配合文思韵折腾,非常谨慎地没有吭声,只是礼貌地微笑。 这时,冯师傅的徒弟推出来了一排新打样的旗袍,给到冯师傅做决定是否挂版。 那茹一眼就看到一条水墨颜色纱质无袖旗袍,长度就到膝盖上面,正面从左肩有一条黑白相见的皱褶斜着延伸到腰的右侧,像一道立体的泼墨,很生动,领口,袖口都很简洁,连旗袍扣都做了隐藏处理。 与其让他们把花里胡哨的袍子往她身上套,不如自己主动挑一件, “我觉得那条挺好看。” “小姑娘的眼光太清淡啊!年纪不太适合吧!” 冯师傅觉得那么活泼可爱的丫头,应该穿更鲜丽的旗袍。 “嗯,我也觉得旁边那件粉红色不是更好吗?” 小姑娘穿粉色,橘色,都很好看啊。 那茹赶紧先下手为强, “冯师傅,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的。小李,带这位小姐去试,不合适再改。” 冯师傅巴不得有漂亮姑娘给他试试版型。 文思韵笑着问: “冯师傅,能再帮忙多挑几条颜色鲜艳一些的吗?” “可以的啊,桃色?红色?粉色?紫色?” 冯师傅领着文思韵去了旁边的挂版间。 那茹换好旗袍,配合地梳了丸子头,踩了高跟鞋,然后感叹了一下,女生踩高跟鞋的技巧可能是天生的,她竟然走得如此平稳。 文思韵从挂板间过来,一眼就能看到一个胳膊微微弯曲撑在雕花窗台上,挽着简单的发髻的曼妙的佳人背影。 从脖子到臀部的曲线,被旗袍勾勒得无比诱人,背上和下摆是清透的墨色,腰线处是过渡的白色,让细腰更加明显和突出,难得的美丽。 文思韵的确没有想到那茹穿这身旗袍,竟然这么出众,如此有韵味,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转眼就变成了一个清新脱俗,婀娜多姿的俏丽佳人。 太激动了,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也很嚣张,必须带小茹去炫耀一下。 拿起手机给王太太拨电话,得知王太太她们在z酒店的旋转餐厅喝下午茶,让她们等着,自己一会儿过去。 文思韵主动提出要参加聚会,让王太太惊讶了几秒,才招呼她赶紧过去。 文思韵让旗袍店的店员帮忙收拾了那茹的衣物,告诉她们那茹身上的所有物件都记账上,又帮那茹顺手配了一个手包,牵着那茹就出了店。 第9章 儿子好逑 那茹再次在心里吐槽,果真是亲母子,想一套是一套,行动能力实在太强了,都把她当玩具啊,活生生的玩具啊。 玩具也想反抗,但看见文思韵如此好兴致,又不忍了。 那茹参加过太多妈妈的姐妹聚会,太了解不同的姐妹聚会的形式,熟门熟路地配合着。 因为有了那茹这个女儿,文思韵终于避免跟她们聊起那三个人影都见不着的儿子,这是她喝得最开心的下午茶。 那茹对这里的甜点没有任何兴趣,看起来就腻,但偶尔还得端一下杯子,于是一杯红茶下肚,有点儿感觉肠胃太过于虚空了,坚持着,没有表露出来。 大家聊得痛快,就提议一起去吃日料,文思韵也很乐意参与,但王太太把文思韵拉到一边,说了一句, “思韵,我让我儿子过来一趟,见见小茹好吗?我实在太喜欢这个姑娘了。” 文思韵一听就不高兴了,拉着那茹,一点儿面子不给,走了。 但好歹没有说出心里那句回答,这是我的女儿,我还没有捂热乎呢,凭什么就给你儿子看。 回家路上,那茹顾不上安慰文思韵,何况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而且她的肠胃有点儿撕扯,胃好像被人用手捏着玩,实在难受,小脸都发白了,身子有点儿直不起来,还是强忍着痛。 到家了,文思韵平静了一下心情,下了车,绕过来牵那茹。 那茹忍着痛,腿哆哆嗦嗦地下车,坚持挺直了背,挽着文思韵的胳膊进宅子,刚进院子,头就开始晕,定了定神,看到客厅里站的人,就有点儿坚持不住了。 季易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挽着妈妈的那茹,眉眼如画,亭亭玉立,端庄文雅,身姿曼妙,好一个清新秀丽,斯文优雅的佳人。 愣神了也就3秒,就发现那茹的脸色出奇的白,而且眼神也不对,三两步走了过来。 那茹痛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放开文思韵,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 文思韵赶紧问,“小茹,怎么了?” 然后她就见到他儿子来了,俯身在那茹前面,伸手就去握那茹的手,她还没有来得及拍掉季易的手,就被那茹甩开了, “师兄,你让我蹲会儿。” 听到师兄这两字,就能让季易很火,但那茹肯定很不舒服,只能忍着, “我扶你到房间。” 那茹也想走去房间躺着,但是蹲下就起不来了,太痛了,人又很晕。 季易看到那茹发根的汗,心疼,伸手想拉她起来,刚碰到她,就听见她说: “师兄,我会生气的。” 叫一次,他就忍了,叫第二次,他真的没法儿忍,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蹲着稍微还好一些,突然被季易抱起来,那茹痛得不行,小脸皱成了一团,牙齿紧咬着,看得季易一脸都是担心, “去医院好吗?” 那茹摇摇头,一手捂着胃,一手拽着他的t恤。 季易转头对看呆了文思韵说: “妈妈,打电话叫文医生过来一趟。” 说话间就抱着那茹朝房间走去。 趁着文思韵没有跟上来,问她,“是胃痛吗?” 那茹费力地点头。 “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是吗?”季易猜测。 那茹不想回答,把脸埋进季易的肩膀里,哎,脑子里闪过一个事实,暴露得真快。 第9章 季易的人 季易把那茹抱进房间,那茹看到床就想躺上去,“你让我躺会儿。” 季易把她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把毯子拉过来给她盖上,就听见翻来翻去似乎都很不舒服的那茹说, “季易,拿身衣服给我换一下,这袍子的拉链膈得我好痛。” 季易给她盖上毯子,从隔壁衣帽间拿了一身睡衣,递给她,又听见她说, “你帮我倒热一点儿的温水,再拿一个暖手袋,带上门,谢谢。” 季易看她钻进毯子换衣服了,忍了忍,关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季易就端了一杯温水回来,看到地上扔着的袍子,捡起来放椅子上。 见那茹还没从毯子里钻出来,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撩开毯子看了一下,那茹蜷在里面,一动不动。 季易把毯子撩开,让她头露出来,坐到床边, “现在喝水吗?辛姨一会儿拿暖水袋过来。” 那茹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床上,季易一手扶着她,一手把保温杯递给她,喝几口温水稍微舒服一些,但汗顺着就下来了。 季易起身去浴室拿毛巾,用热水浸湿,拧干,走回床边,接过保温杯,又把毛巾递给那茹擦一擦汗。 那茹稍微擦了擦脸和脖子,就递回给他,钻进毯子,继续蜷缩着。 季易放好毛巾,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妈妈和文医生聊天的声音。 文思韵推门而入,走到床边,把热水袋递给那茹,一脸关心地说: “小茹,让文医生看一下吧!” “谢谢文妈妈。” 那茹接过热水袋,贴到肚子上,然后看向医生, “医生,拿胃药就好了。另外可以拿几颗止痛片吗?安眠药也行。” 那茹只想赶紧逃离痛,顾不上看旁边三人精彩的表情。 文医生是没见过这样不像病人的病人。 文思韵是惊讶那茹的那一连串指令,一动不动,一点儿没有要配合的意思。 季易皱了皱眉头,想着她上次去医院是不是也这样。 “文医生,给她测一下血压和血糖吧!” 文医生这才放下出诊包,拿出仪器,要检查,就听到那茹反驳, “不测血糖。” 文医生看向季易,季易示意,不用管她,必须测。 血压偏低,不过还好,然后拿出一次性采血针,想要扎那茹的手指血。 那茹把手抱在怀里,紧紧的,“帮我拿一下手机。” 文思韵没反应过来,只有季易搭话,“干什么?” “让爸爸来接我。” 那茹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待,还是亲爹好。 那茹明显是疼糊涂了,这时候惹季易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 季易走过来,坐到床边,一手把她搂紧,一手把她抽了出来,让文医生赶紧下手。 于是那茹还在反抗季易的禁锢,就完成了采血。 那茹觉得针扎都不如季易捏得痛,脚都伸出来想踹他的,又舍不得,算了。 等血糖结果时,季易补充道:“她应该一天没进食,喝了茶,胃痛,您帮忙开药吧!” 季易一直搂着那茹就没放,那茹用没有被季易握着止血的手,扯了扯他的t恤,补充道,“止痛片。” 季易低头狠狠地瞪了她几眼。 那茹见季易如此凶,很委屈,不管现场还有观众,还有革命者,装可怜撒娇, “季易,真的很痛。不然安眠药也行,睡过去也比痛着好。” 文医生笑了笑, “睡过去也会被痛醒的,你一会儿喝点儿粥,然后吃了胃药就没事儿了。” 然后转头看向季易, “季易,安眠药不能加大份量,不然会产生依赖的。” 那茹听见这话,猛地起身,有点儿晕,拉着他胳膊,稳住,闭着眼睛等那一阵黑过去,很没气势地说: “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季易扶着她,看她把自己小脸折腾得白惨惨的,心疼得不行,一把搂进怀里。 文医生看着笑了笑,文思韵愣住了,季易和那茹怎么就在一起了?莫非是自己的功劳? 文医生看了一下结果,不算严重,问了一句: “是不是平时很挑食?” 季易点点头。 那茹被搂着,挣扎不动,放弃,脸埋进季易胸口,抓着季易腰侧的t恤,不想看文思韵的表情,想象都很精彩。 “年轻的时候,要养好身体哦!有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特别是肠胃。” 接着文医生递给季易一张便签纸。 季易拿起电话打给李叔,告诉他药品名,让他帮忙尽快买回来。 挂掉电话,季易看向文医生和文思韵说: “谢谢文医生。妈妈,你带文医生下去吧,让辛姨帮忙熬个白粥。” 文思韵有太多话向他们两人,但文医生还在场,只能先算了。 刚才带着文医生在一楼的客房半天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看到拿着热水袋的辛姨,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在二楼。 能进季易房间的人,穿着季易的衣服,必然是他的人,什么时候小茹成了季易的人?莫非是去年暑假,他们让季易平时多照顾一下小茹之后?文思韵一路沉思。 第9章 关不住的思念 等他们出门,关上门之后,季易把她搂到腿上坐着,低头亲了亲那茹的额头,又亲了亲那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是很痛吗?” 那茹仔细看了看半年没有见的季易,是越来越瘦了?还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脸部的轮廓尽显,不笑的脸看起来越来越犀利,越来越冷傲。 那茹有点儿不满意季易如此严肃的表情,手指勾着他的下巴,痞痞地说:“你笑一个。” 季易才没有心思笑,直接吻了上去,想了太久那茹的甜,顾不上她还不舒服。 他现在也需要安慰,刚见面被穿旗袍的她惊艳到了,接着就被胃痛的她吓到了,然后就被不配合检查的她气到了。 那茹太久没有被季易吻,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了,好像久未通电的电器,突然通电很有可能短路,或是电压不稳,或是爆掉。 身体发热,热水袋又很热,那茹把热水袋往旁边一扔。 季易丝毫犹豫也没有,把她扑倒在床上,极尽可能的缠绵,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辛姨送药来了。 季易把自制力稍微抓了点儿回来,下床,开了一条门缝,拿过药,就关上了,锁上门。 拿药盒看了看使用说明,拿出药片,喂给那茹2颗,让她咀嚼之后吞下。 看她吞下后,拉她坐起来,喂她两口水,再帮她理顺汗湿的头发,“饿吗?下楼喝粥吗?” 天色渐黑,那茹被季易欺负得有点儿恍惚,靠着季易,“几点了?” 季易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7点过了。” “你准备怎么你爸妈说?” 那茹一点儿都不想直面这一部分。 “我会搞定的,不用担心,我爸很可能早就知道是你了。” 季易觉得只有搂着那茹,才觉得心安,总觉得哪一天转头,可能就会找不见她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内。” “我会乖的,不用担心我,而且你就算在国内,也是一样忙的。师兄们时不时就在研究室里酸溜溜地说,只有季易才能在实习期就独立负责案子。” 那茹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但是,你不能太累了,安眠药不能吃了,我给你做助眠的香袋,做好了寄给你。” “我只想抱着你睡。” 季易搂紧她,太想念这个感觉了,但没2天又要分开。 “你怎么提早回b市了?” 刚才那茹见到季易也很意外,他明明还有2天才回来的。 “想你了!” 季易吻了吻那茹的后脖子,痒得那茹咯咯笑。 “李叔是你的卧底?” 那茹从他怀里退出来,仰头,笑嘻嘻看着他。 “嗯。你为什么不猜辛姨?” 季易捧着那茹脸蛋儿,仔仔细细地看,越来越喜欢,特别现在脸色好了很多,红扑扑的。 “李叔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在你需要的时候消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上次来,那茹就发现了。 “我带你下楼喝粥好吗?” 如果不是顾及到那茹的身体,季易是绝对不会放人,巴不得几天都不出卧室,可以一天24小时腻在一起。 “我的衣物在客房。” 当然不能穿着季易的睡衣下楼去,这可太明目张胆地引起不满了。 季易起身,去衣帽间拿出了那茹的t恤和牛仔裤,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把行李也拿上来了?但是我还是住客房比较好吧?” 那茹看季易一点儿没有转身的意思,想着算了,反正该看的早看过了,自暴自弃之后,就动作麻利地换衣服,让季易很满意,嘴角便有了笑容。 那茹抬头看到明晃晃的笑脸,从床上站起来,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 “你还是笑着好看一点,不然太凶了。” 季易加深了吻,一点儿都不想放开。 等他们磨磨唧唧下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季易搂着那茹,心情很好地听那茹叨叨暑假的趣闻。 没出卧室之前,那茹让他收敛一点儿,季易一句,都是一样的结果,那茹彻底没了脾气,只能由着他。 第9章 蛛丝马迹 文思韵吃饭时间很固定,每天中午和晚上必须按时进食。 所以在季家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很随意。 辛姨见季易和那茹下来了,笑了笑,转身去厨房端那茹的粥和季易的饭菜。 上次,她见到季易和那茹每次站在一起,都特别配,季易看那茹的眼神明显不同,不过太太和先生,因为太喜欢那茹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季易的表情。 那茹喝着粥,觉得季家实在太安静,这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 季易根本不在乎,和他们在公寓一样,搂着她吃饭,一会儿喂那茹一口,再一口,直到那茹明确的拒绝之后,还能再喂两口,第三口就不明智了。 文思韵送完文医生后,按时间,吃了晚餐,也床上躺了一会儿,顺便想了想季易和那茹的事儿,没有觉得多好,也没有觉得多不好,但还是不放心,又起身想去看看情况。 文思韵从一楼的客房回廊转到饭厅,就看到两人吃饭的一幕。 看到了一脸愉悦的季易,眼神就没离开过那茹,也看到了娇俏的那茹,只要说两句就能把季易逗笑。 这时再回忆那茹第一次来的场景,破绽百出。 小茹走了,季易又恢复了关在书房的状态。 小耿为什么突然家里有事儿? 季易不吃蜂蜜的事儿,她都经常忘记,但那茹就正好给了他一碟果酱。 那两天,季易好像频繁地下楼倒水,明明楼上也有水。 老李为什么突然去市区帮季易取书? 季易说那句“我们认识”的时候,明明心情就很好。 季易回家怎么会来厨房门口看她们做菜? 辛姨说,这两年帮忙季易收拾行李,发现很多不是她们买的衣物。 季易前年冬天最频繁穿的那件羽绒服就不是她买的,她当时还问了,季易就回了一句,换不及就买了一件,但是季易明明最不喜欢去逛商场买衣物的。 文思韵再回忆了一下那茹两次的穿着,都是黑白灰,连今天选旗袍都是,和季易的喜好倒是一点儿不差。 之前来来来回回地试探,真是非常挫败啊,走到饭桌前,装作生气地看着他们, “你们在一起2年了,对吗?” 那茹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季易,就看到他点头,心里感叹,这样坦白会不会刺激到她妈妈那颗如此爱儿子的心啊! “所以那套房子,就是那茹买的?”文思韵直接问。 季易又点头,“她那段时间沉迷投资,就练了练手。” 那茹听到这说法,真是够强大,她把她所有的资金都砸里面去了,季易就说成练手,不过如果再多一点儿,她应该就可以去看看四合院什么的。 “对,味道,你每次从学校回来的味道,和那茹身上味道是一样的,我怎么忽略了这点儿。” 文思韵恍然大悟,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那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原来是味道。” “嗯,她挑剔味道,于是换了所有的洗护用品。” 季易当着妈妈的面,就一直把那茹牢牢地圈在怀里,一秒不放,看得文思韵很头大。 “你这次是借我的手,把她拐来的?” 季易从来不会对吃的提要求,不是他变了,而他的目的根本就是人,所以他才会提前回来,看到那茹一点儿也不惊讶。 “嗯,我跟她商量了半年,她都不答应来。我们半年都没见面了。” 季易说这话都带着怒气,低头又瞪了她一样,那茹把小手伸进季易的t恤,轻轻的拧了他一下,让他别过分,季易被拧了,还笑了。 文思韵真是很难得看季易如此开心,从小到大就没有过,有点儿看不下去,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她家人不同意,全方位阻击战,在学校也派人盯着,动不动就把她藏起来了,找也找不到。” 季易说得倒很平静,那段回忆真是苦不堪言。 文思韵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有想到,季易也被人挑剔, “那现在是同意啦?” “没有。所以妈妈,你就别添乱了。”季易说得一点儿不客气。 第9章 b市奇遇记 文思韵还没有问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季广义的声音,还带着几个人似的,使眼色让一旁笑着看热闹的辛姨出去帮忙接待客人。 辛姨笑着往客厅去了。 文思韵刚摆出了盘根究底的架势,季易的手机响了。 季易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人名,吕律,不得不接听。 那茹不知道话筒那头在说什么,见季易指了指楼上,那茹点点头,让他赶紧去忙。 但是季易一走,就剩下那茹一人,她也经不起文思韵的盘问,迅速在脑子里想理由,找借口,必须立刻逃。 关键时刻,辛姨走过来了,“太太,先生让你带着小茹和季易去客厅。” 那茹松了一口气,去客厅也比被文思韵单独盘问地好啊,愉快地起身,绕过饭桌,想要跟之前一样挽着文思韵,又觉得是否不太好。 文思韵看出了那茹的犹豫,瞪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往客厅走,还不忘抱怨, “季易不说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也不跟文妈妈说呢?” 那茹硬着头皮搭话,“我不敢说,让我妈知道了,她会打我的,真的,用鸡毛掸子打!可痛,可痛了!” 文妈妈笑,这时候用妈妈做借口,倒是不错,小滑头啊! 那茹的注意力本就在怎么应付文思韵,看到季广义之后,又深深忧心,一会儿更惨,一时都没有来得及看向客人的方向。 季广义见她们走进客厅,赶紧介绍:“这是我太太思韵,小茹,这是关总,这是他儿子关宇博。” 关宇博正把喝茶的杯子往桌上放,抬头看见挽着文思韵的那茹,茶水洒了一桌子也顾不上,呆呆地看着她,“那茹……” 听到关宇博这三个字,那茹心里一惊,抬眼往主沙发位置看去,我的天啊! 她是不适合来b市吗?还是她在b市的磁场被公开了?去年送个如意能来到季家,今年来到季家,能遇见关宇博,要不要写一个b市奇遇记啊? 文思韵笑着招呼了两句,带着那茹往这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季广义有点儿诧异关宇博的反应,赶紧使眼色让辛姨过来收拾桌子。 不过是见到熟人而已,那茹倒是镇定得很快,非常礼貌地向关总和关宇博打招呼,还在季广义无限鼓励的眼神下,叫了一声,“季爸爸。” “那茹,你是?” 关宇博着实被那茹的出现惊喜到了,也顾不上场合就发问。 “我朋友的女儿。” 季广义想了想,说辞还是得谨慎一点儿。 关总面上有点儿挂不住,拍了拍关宇博的背,让他注意一点儿。 关宇博反应过来,低头,赶紧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广义不想场面如此尴尬,赶紧圆场,“小茹也z校,z校和外国语学校面对面,同学们都在一个圈子活动吧!” 关宇博看向他爸,“就是你让我去考计算机等级,上培训班认识的那茹。” 关总看着儿子的一脸怨念,也赶紧圆场,“趁着大学,啥都学一下,不挺好的嘛!现在都需要综合性人才啊!” 听爸爸提起综合性人才,关宇博又着急了,脱口而出,“那茹,你真的要去考cfa吗?” 季易三两下发了资料给吕律,想起来留那茹一人在楼下,被妈妈逼问,太过于残忍,迅速地下楼,就听到有陌生人在问那茹,他都不知道的事儿。 季广义见季易过来了,又介绍了一轮,还特意提了一句,关宇博在x市的外国语大学,就在你们学校对面,挺有缘分的吧! 季易礼貌地跟他们打了招呼,走到那茹坐的沙发旁边,使眼色让妈妈赶紧去爸爸那边。 文思韵就不动,季易俯身,作势就要把那茹拉起来,坐他腿上。 文思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季广义那一侧。 季易坐下后,侧身盯着那茹,一副老婆在外面惹了一身桃花回来,看她要怎么圆场的神情。 那茹感受到了季易眼神的压迫,但更不想成为焦点,已经中断的谈话,她可不想再提起,低着头,连呼吸都收敛着,巴不得自己可以消失掉。 可是关总似乎想帮儿子找回点儿场子,看向季易和那茹的方向,问道: “z校有金融或是财会专业吗?” 那茹装作不知道是在问她,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关宇博见那茹不想回答,就不想她被为难,还没等季易回答,他就插话了, “没有,那茹国贸系的。” 季易忍了忍,这个代言人真是积极啊! “国贸系现在也要考cfa吗?” 关总也是的,纠缠不休啊! 那茹无奈地吐了口气,抬头,微笑着,看向他回答,“不用考。我就是太无聊了,试试。” “你还上培训班吗?” 看来这才是关宇博的重点,季易看他的眼神就更犀利了点儿。 那茹也很想凶他,话这么多,在学校问不行吗?一定要在这里问,嫌事儿不够大吗?嫌我麻烦不够多吗?前有狼后有虎,真是够了。 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保持微笑,“不知道,看心情。” 关宇博问不下去了,有那么点儿尴尬,又有那么点儿失望。 关总多看了那茹两眼,觉得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个乖乖女,其实相当地桀骜不驯,但他还没有死心要替儿子找回场子。 “小茹,你们专业也要过6级之类的吗?” 那茹听出来那个味道,不过面上还是保持微笑,配合地点点头,“嗯!” “如果需要英文辅导什么的,可以找宇博…” 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儿子打断,“她早过了!” “她都无聊到去考cfa,应该需要考的都考完了。” 关宇博倒是把那茹护得很好。 季广义见如此不动声色的季易,倒是很满意。 “听说宇博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很优秀啊!以后毕业了,要跟多季叔叔合作哦!” “季易更优秀啊!九总每次提起,都赞不绝口啊!” 关总立即配合, “九总太狡诈了,我看他是故意把季易拉进他的地盘,动机很不单纯。” “是的,他就是看不得我有一个儿子在身边。” 季广义说起这点儿,就有点儿恨恨的, “季易,听说你们办案子的时候,发生了冲突,你还护了吕律。” 本来低头晕晕欲睡的那茹,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严肃地看向季易,眼神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季易看了眼关宇博的方向,眼神回复,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茹突然就不想配合了,“季爸爸,我先回房了,爸爸还在等我的电话。” 也不等季广义点头,起身就走了,撂挑子的时候,那茹一向又任性,又潇洒。 关宇博看着那茹就要离开,有点儿想出声,问什么,被关总拍了拍后背,阻止了,一脸的遗憾。 文思韵这下明白季广义的意思了,那茹这样的女孩子,着实没法儿做一个大方得体的季家掌门人的太太。 炸毛的那茹最好别惹,也哄不好,这事儿就季易知道。 文思韵以为季易会跟着追上去,反而看他气定神闲地坐着陪他们聊了好一会儿,直到送走关总父子两人。 第9章 被质疑的关系 文思韵有点儿担心,挽着季易的胳膊,走在院子里, “刚才小茹是生气了吧!” “嗯!”季易回答。 “为什么?” 文思韵也看出来关总有点儿计较了,但给自己儿子找回场子,大部分当爸爸的都一样,看那茹也配合地还行,但总感觉她走的时候,一脸不高兴。 季易不想回答,他还生气呢! 一旁的季广义帮忙回答, “她应该不高兴季易遇险的事儿。” “不过她在计划什么,在做什么,你也好像不知道,对吧?” 季广义倒是一阵见血。 “季易,那茹是很好,我也喜欢,可以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好,但是你真的觉得你们合适吗?” “合不合适都只能是她。” 季易抽出被妈妈挽着的胳膊,快步走了。 看着季易生气的背影,季广义感叹,“难怪龚老劝我别搅局。” “为什么?”文思韵看着也很愁。 “听龚老说,他们一学期见不了几面,电话也打不了几通,我们怎么搅局啊?他们本就联系不上。” 文思韵挽着季广义向后院走去,晚风吹得很舒服,去后院喝茶正好, “你特意去见龚老了?”前几日也没听老季说起这事儿。 “龚老来b市参加研讨会,也电话让季易一起去,季易拒绝了。” 季广义说到这里就笑了, “你知道他怎么拒绝龚老的吗?” 文思韵表示很茫然,她怎么能知道? 季广义忍着笑,“他说,龚老,法律工作者也要娶妻的。” “龚老听了,笑死了,把季易逼到这份上,他有责任,就放过他了。” 文思韵觉得季易要见那茹一面,真是破费心机啊! “季易和那茹在一起,是真的开心,从没见他那样开心过。” “开心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得去英国,2年呢,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季广义相当不看好,但时不时刺激一下季易是必须的。 “龚老说,那茹在研究室的重要程度远远高过他,他下面那些弟子的各种作业,论文,都指望那茹帮忙。” “但关宇博说,那茹是国贸系的吧?”文思韵一直以为那茹是法学系的。 “嗯,在z校最重要的研究室之一,轻易就得了教授和师兄们的认可,不是简单的聪明吧。” “很多金融和财会专业的学生都不敢考cfa,你听她说,无聊,玩玩。” 季广义倒是挺佩服那茹的父母了。 这时,辛姨端茶和水果过来了,文思韵趁机打趣她, “你是没看到小如在厨房多麻利,收拾厨余比我们辛姨都干净利落多了,是不是?” 辛姨笑着点点头,“是的,是的,我也喜欢小茹。” 说完,转身回去收拾厨房去了。 “是啊,烧菜那么好吃。如果跟季易没有关系多好,还可以多吃几顿。你看着,季易绝对不会让她下厨了。” 季广义想到这里,就很不开心。 “季易自己总要吃的吧。”文思韵想想也很遗憾。 “他只要人在他身边就行,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吃什么。”季广义是看出来了。 上次不过是借蒸鱼的名义,把那茹留在这里而已,不然那茹早早就走了。 “好不容易有个喜欢女生的儿子,又给自己挑战一个难度那么高的,真是……” 文思韵觉得能抱上孙子真是太难了。 第9章 律所的八卦 季易故意让李叔时不时在妈妈那里提一提小茹,这才能让文思韵这么及时逮到那茹。 季易听到那茹上钩后,把一直在做的案件详情,迅速发送给了吕律,还送了高高的一沓纸质资料给他,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转身走人。 吕律拦都拦不住,问他着急什么? 季易非常严肃地回答,见我女朋友。 吕律也非常严肃地劝导他,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 季易更加严肃地回答,我只患无她。 待吕律想词儿劝导他的那3秒,季易挣脱他的手,走了。 x市ano律所办公室的同事们听说季易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办公室都不来一趟,就走了! 一阵抱怨,又少了一个话少干活儿快的好同事。 同事们八卦,季易那么帅气那么优秀得有多少女孩子倾慕,然后一致得往某个独立办公室瞅了瞅。 那是美女律师柳律的办公室,季易来的第一天,见季易的第一面脸就红了。 之后时不时找无数种理由让季易去她办公室,讨论案件,参与客户的会谈,或者整理资料,或拉着季易一起应酬,不过被果断拒绝了…… 大家都觉得柳律是在变相地奴役季易,但是季易同学眼光坚定,做事干净利落,一分一毫的便宜都没让柳律占着。 同期大四的实习生y师兄说,季易除了大二那年跟一个不知名的女生有过短暂的绯闻,啥都没有了,情史干净得如一张白纸。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向那个不知名的女生,齐声问, 长什么样子的? 什么系的? 人怎么样? 也是那么优秀吗? y师兄觉得学法律的人遇上八卦都能毫无逻辑,无奈地说, “都说了是不知名的女生,如果有名有姓,我们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至今为止都是一个迷!” “绯闻内容就是季易那段时间每晚都送她回宿舍,被同学们看到都是昏黄路灯灯光下的朦胧背影。” “而且自从绯闻被传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也有人说,那个女生跟季易无理取闹被抛弃了,转身投入了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头子的怀抱。” 大家互相对视,非常怀疑这个绯闻的后半部分。 有人说,“这后面半段应该是虚构的,不过想坏了这个女生的名声而已。” 有人说,“季易本人那么优秀,而且听说家境很好啊,是又帅气又有钱有势啊!既然那个女生跟他在一起过,不可能不知道的。” 有人说,“绯闻传开后就没有再见过了,那肯定是为了保护这个女生转成地下关系了。” 有人说,“季易有可能喜欢男人吗?” 有人说,“你看他像是喜欢男生的样子吗?” 有人说,“我偶尔听过季易打过几次电话,跟他平时说话语气很不同。” “但是不知道是季易说话精简,还是对方说话精简,感觉并没有多儿女情长。” y师兄说, “你们不用再猜了,我们在学校猜了3年,盯着他三年,三年啊!” “那么盛大的千禧年倒数,3年的运动会,圣诞节,寒暑放假,新学期开学,节周末,节假日......” 那个女生都没有出现在季易身边过,你们在想啥呢!” 同事们只能摇头散会,真是太不精彩了,就这么一星半点儿的桃色绯闻,真是素材太少了,太不容易编剧了。 第9章 不想离开你 季易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去找那茹,也没有去卧室,反而去了书房,他需要静一静。 他们都知道,分开是不得已,但双方都是这样,不报喜也不报忧,真的是把信任全交了出去,但也仅有那点儿信任了。 这些信任到底能撑多久?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考验。 那茹回到季易的房间,非常反常地没有开灯,借着窗户外面路灯灯光,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去看了看季易的衣帽间。 眼睛一排排掠过黑暗中看不太清的衣服,想象季易穿上它们的样子,莫名就有点儿伤感。 哎,这一趟果真不该来,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弱得只剩那条红线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折腾? 那茹蹲在她的行李箱旁边,犹豫着是不是还是走了更好?现在走?还是什么时候走? 越想越不开心,头埋进膝盖里,不想面对外面的一切。 季易在书房就待了那么10来分钟,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但转眼间,除了那茹那张笑脸,又什么都没有了,深呼吸了几口,去了卧室。 推开门,卧室漆黑一片,季易心里一紧,再看向床上,没人,更是慌张,他差点儿就忘记了,那茹最擅长的是逃跑。 快步走向衣帽间,打开灯,想看她的行李箱还在不在,就看到蹲在行李旁边的人。 每次不管他怎么前思后想,左思右想,都抵不过见到她人之后的庆幸。 既然只能这样,那就这样吧! 季易放弃了,一切原则都得放弃,只为了能见到她。 季易走过去,也没等那茹有反应,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搂紧到怀里,一句不说,就这样搂着她。 那茹本就在妥协的边缘徘徊,闻到季易的味道,转头就举了白旗,伸手抱着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季易,你哪里受伤了?” 刚才的确没有看到他哪里有伤口。 “心里受伤了?” 季易的频道显然和那茹错开了。 “为什么?你不是护着吕律了吗?” 那茹心里开始记恨吕律啊,他要不要这么过分! “因为不能随时抱着你!” 季易低头吻了吻那茹的额头。 那茹抬眼瞪他,但因为没有开灯,所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季易,你乖乖的,我也乖乖的,2年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 但是那茹心里很清楚,季易的工作性质就不太可能乖乖的,她的生活也从来没有乖乖过,所以临床数据肯定比实验数据要复杂很多。 “我不想离开你!” 季易都不知道反悔多少次去英国的决定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如此反复无常,他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国外的妖精都没有什么花头,简单又直接,跟国内的妖精没得比,所以你去国外其实还安全一些。” 那茹向来对离别,告别,道别都很不待见,只能插科打诨,混过这段。 “可是你在国内。” 丰师兄说得对,他不过是占了时间上的先机,有太多人可以替代他的位置,守护她,也未必比他差。 “我的后台是研究室,研究室除妖是妥妥得在行啊!就差没把我也当妖一起除了!” 一群师兄都盯着她,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师兄们就问个不停,轮流盘查她的每日动向,苦不堪言啊! “师兄们欺负你啦?” 师兄们向来和那茹相处的时间更多,他也很羡慕。 “嗯,他们给我定时间表,让我按时间打卡,轮流盯梢,学校里面好像有无数眼线,反正我在哪里,干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他们到底用这些信息向你讨了多少资料?” 说到这里,那茹坐直身体,抬头看向季易。 季易巴不得师兄们向他讨资料,多多少少都要提供很多那茹的信息给他。 “你就那么不想想我吗?还要去考cfa?” 季易伸手把台灯打开,仔仔细细地看她,五官越来越精致了,就是小脸儿太瘦了。 那茹想到这事儿就很丧气,是啊,完全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可以不想他,又泄气地瘫在季易怀里,无力挣扎啊! 明明他们就很少一起出现在校园,但回忆起来,哪儿,哪儿都有季易。 看到操场,想背着金色光环的他,陪她跑步的他,给她靠的他,陪她散步的他; 去到食堂,想帮她解决换社团的他; 冷宫门口,想送她回宿舍的他; 看到图书馆,想从地下室把她牵出来的他; 看到医务室,想帮她处理b君的他; 看到校门口,想带她去医院处理伤口的他; 如果不是师兄们还在研究室,她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太多回忆了,全是季易,抬头就能见到季易的影子; 市区也不能去,最喜欢的那家烘培店也不能去,被丁宁抱怨了好久。 以前还总觉得,他们没有在校园里留下过什么痕迹,就算她和季易分开了,也没人知道。 但为什么要他们知道?她脑子里的痕迹已经太多太多了,一分一秒都删除不掉。 尤其季易真的给她定制了一张床垫,睡上去就能想到他。 “你让我读金融专业的研究生,我迟早都要考cfa的。” 那茹一定要把责任推给季易。 “当时是担心你太闲,总有时间陪舍友们出去活动,每次活动都能带上一朵半朵的桃花。” “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桃花们也很无辜,只能让你忙一点儿,算是放生了这些桃花。” “但是,你忙起来,也有桃花。” “丰师兄说得对,你们303的桃花确实旺得很。” 季易以那茹的惯用的口吻,吐糟了一下,他见到关宇博的不爽。 “为什么出的文化衫都是‘doyouloveme’,为什么没有‘leavemealone’或是‘iamvirus’这种文化衫呢?” 那茹对如何避开桃花这事儿,也很困扰。 “我带你去山里住两天,好吗?” “不去,没几天你就要远走高飞了,文妈妈会记恨我的。” 那茹从季易怀上挣扎起来,不想跟季易讨论这个话题,一会儿肯定就被他说服了。 “我要去洗澡。” 季易心里百个不情愿,也不能逼她,只能放开。 第9章 一天24小时,一秒不差地霸占 隔天早上10点半,文思韵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眼睛一直往一楼的走廊方向瞟,看了一眼又一眼,也不见季易和那茹的身影。 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又想着每次季易回来都很累,要不然还是让他睡吧。 一会儿季广义来电话,问今天中午小茹烧菜吗? 文思韵很郁闷地回答,应该不会,现在还被你儿子困住,估计出来不了。 季广义无奈地说,如果她晚上烧菜,你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推掉应酬回来。 文思韵被逗笑了,你不如现在给季易打电话,让他放人? 季广义果断拒绝,不了,我可不想惹火了他,一顿都吃不上了。 文思韵笑着挂掉电话,终于看到季易牵着那茹出现了,两人都是白色t恤搭着浅蓝色牛仔长裤,怎么看怎么般配啊! 那茹看到文思韵,甜甜地打招呼,“文妈妈。” 季易跟着叫了一声,“妈妈。” 文思韵看着,听着,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季易,你爸爸刚才打电话问,今天晚上是否有好吃的?” 季易不看那茹的反应,也不听她的意见,把她搂进怀里,直接回答, “没有。” 那架势就是,这时我的媳妇儿,干嘛要给你们当厨娘?昨天他还说我们不合适,为什么要给他烧好吃的? 看得文思韵很是头痛,只能看向一直微笑着的那茹。 “文妈妈,下午有空,我烤小蛋糕,好吗?” 季易低头看她,一脸不满,说好的陪我呢? “我新学的,你不试试吗?” 季易摇头,蛋糕有什么好吃的。 “我可以改了方子,做成小零食,你如果喜欢,可以再做一些,带走哦!” 季易还是摇头,“带人走,我就同意。” 文思韵看不下去了,“季易,你过分了!” 季易根本不理会妈妈的抗议,直接搂着人去了饭厅。 刚才辛姨听到声音,就从厨房出来,一直在旁边笑着看热闹。 她觉得小茹就很好,只要她在,季易整个人就活泼很多,平时真是太严肃了。 看他们向饭厅走来,赶紧去厨房把早餐端出来。 那茹看了看辛姨端着的早餐颜色,有点儿下不了口,径直迎了上去。 “辛姨,谢谢啦!我们去厨房吃早餐。” 接过辛姨手上的托盘,端回了厨房。 季易跟着就进了厨房,把厨房门一关,文思韵和辛姨就被锁在了外面。 “辛姨,你觉得小易过分吗?” 文思韵真是看不下去,这时一天24小时,一秒不差地霸占小茹啊! “我觉得挺好的。” 辛姨一直笑,心里挺为季易开心的,实在太难得见他这么快乐。 他早产出生,本应该受全家人特别呵护的,但是妈妈身体不好,被迫从小就很懂事,照顾妈妈,陪伴妈妈。 季杰那时候已经上住宿初中了,季麓又在外婆家钻研佛经。 照理说,寒暑假期间,三兄弟总能聚一聚,但季广义对季杰明显偏爱,带着季杰全世界跑。 季麓就不用说了,宁愿去山里,也不愿意回家。 说起来季家三兄弟,但是三兄弟也就剩血缘关系了。 妈妈经常住院,出院之后又需要调养,季易除了学业,主要的活动都围绕妈妈。 辛姨以前就季易太少笑了,时不时就在先生面前提一提,季广义才注意到这个儿子,偶尔带着他出去参加活动,试图让他稍微活泼一点儿。 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季易除了喜欢看书,对其他的兴趣都不大,也不太交朋友。 球队的人约他聚会也不去,如果不是他实力好,其他队员肯定意见很大的。 能让季易开心的事儿真的很少,拿第一,拿奖,被夸奖这些都很平淡,唯有妈妈的身体状况好一些,感觉他心情好一些。 季易最不开心的阶段应该是高中,被宣南歆缠得每天都拉长了一张脸,同季广义提了无数次转学,季广义也没有理会,只能罢了。 报考志愿的时候,赶紧离开了b市,又让季广义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 幸好,在z校遇见那茹,辛姨觉得老天真公平,这是季易应该有的快乐。 厨房里,季易一步不离地随着那茹转,让她觉得非常不真实, “律所的事儿,都交代好了吗?” 季易点点头,吕律如果再打电话给他,他就向九总投诉他,一个首席律师怎么能这样无赖。 那茹一边加工早餐,一边顺手向季易投食,也被季易投食。 那茹顺便看了看储物柜里的食材,需要的原料都有,也找到她带来那一堆瓶瓶罐罐。 “你陪我做小零食?” “你吃早餐,顺便喂我,是不是很有效率?” 那茹把早餐盘子端给季易,叉子也递给他。 到底是个什么小零食?季易只能勉强答应了。 如此配合,那茹满意地踮脚,亲了亲季易的下巴。 季易左手拿着盘子,右手拿着叉子,实在没有办法热情地回应她,只能罢了。 准备工作并不复杂,那是因为那茹带了制作难度最大的肉松,打开瓶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鲜香味。 那茹把肉松倒了一些出来,也喂了一点儿给季易尝,“好吃吗?” “你做的吗?” 总觉得有那茹一贯烧菜的味道在里面,又说不出来哪里特别。 那茹笑着点点头, “我综合了一下不同方子,最后就出了这么点儿。” “外婆把实验过程中的肉松,全收走了,给舅舅做肉松包。” “我说按照最后的方子再给她做一些。” “她说,没有必要,家里除了我,谁都很好伺候。” 那茹抬头看季易,撒娇,“她是不是变相在嫌弃我?” 季易非常果断地低头,吻了吻她,“我不嫌弃你。” 难得季易有时间陪着她玩,等季易吃完早餐,那茹就带着季易一起做。 快12点了,文思韵过来敲门的时候,看到两人嘻嘻哈哈地往烤盘上放成品,什么形状都有。 那茹每做好一个,用手托着放到季易眼前,给他看,季易应该是笑着夸她两句,那茹就笑得更灿烂,季易跟着也笑得更开心。 空气里都是甜滋滋的味道,画面里的女孩俏丽甜美,男孩帅气温柔,相当养眼。 那茹的碎发被汗黏到笑得粉嘟嘟的脸上,季易洗手,帮她理好碎发,又亲了亲她的眉间,搂着她,一脸微笑地低头看她做最后几个。 原来他们两人在一起,是这样的。 第9章 我以为我早答应你了 那茹在做小零食期间,顺手焖了豌豆肉糜饭,因为季易喜欢。 把烤盘放进烤箱之后,那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催促季易去开门,辛姨要烧菜了。 辛姨进来之后,那茹交代了两句,被季易牵着去了后院。 今天的天空蓝得像一块刚刷过的画布,连云都还没来得及画上去。 “季易,你喜欢什么形状的云?” 季易听了好笑,他什么时间有空看云了?小学作文写云也是跟着范例瞎编。 “季易,拿纸和剪刀,我们剪几个贴上去,好吗?” 那茹举着手,对着天空比划,兴致高昂。 季易更想把现在的那茹拍下来,快速去客厅拿了数码相机,才拍了一张,就被那茹发现了。 那茹最不喜欢拍照,伸手挡脸, “季易,不许拍。” 季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走近她,一手搂着她,低声哄道, “那茹,就一张。” 那茹拿开挡脸的手,抬头准备跟季易讲讲隐私权,就被早已对好焦的季易,咔咔咔,连着按了好几张。 “季易,你耍赖!” 那茹娇嗔着,伸手抢相机,蹦起来抢,季易不但不给,还对着她,胡乱按了好几下快门。 逼得她只能埋入季易怀里,紧紧抱着他,不让他拍,还能听见按快门的声音。 “季易,我的后脑勺也有肖像权。” 季易被逗笑,搂着她进屋,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拍照?” “我妈说,爸爸没有我们母女两人的照片,他想我们了,就该回来见真人,不是看照片。” 当然这就是简丹没时间带那茹去照相馆拍照留恋的说辞而已,但对年纪那么小的那茹来说,这就是真理。 那景行有一阵儿沉迷过摄影,最喜欢拍各种虫子,对拍人完全没兴趣。 因此那茹的生活里,就拍过几次全家福,证件照而已。 “可是我每天都很想你,怎么办?” 季易听到那茹的说法,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明明就很讨厌分别,还要假装没事儿。 “那更不能看照片…” 那茹想象了一下,她在学校拿着季易照片看的场景,就有点儿哽咽,赶紧打住,侧头埋进他怀里,闻闻他的味道,让自己平静下来。 季易敏锐地察觉到那茹的反应,心里更难受,那茹就外壳硬得跟石头一样,但内心既敏感,又脆弱,自尊心又强,咬死不说自己的想念,装作没事儿的样子。 “季易,我的白云呢?” 季易搂紧她,一起去了二楼书房,在书架上找出白纸和剪刀,示意那茹去书房外面的阳台上剪。 见那茹去阳台了,季易取出相机里的存储卡,找出转换器,插到转换器里,连接到笔记本电脑,翻看刚才拍的照片,竟然如此幸运,连举在空中随意拍的照片都还不错,迅速复制到电脑里。 在阳台的那茹,有点儿不耐烦地剪着兔子,看季易又在折腾照片,就想折腾他。 “季易,我想喝水。” 季易三两步把保温杯递给她,刚回到座位上,又听见她说, “季易,没有纸了!” 季易起身,去书架拿纸,递给她,刚回座位上,又听见她说, “季易,我手痛!” 季易无奈地看着复制的进度, “那茹,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听到这句,那茹就不吭声了,当然不能去,小叔进山之前特意发短信给她,让她好好照顾家里,等他回来。 那茹越想越不开心,放下手上没完成的兔子和剪刀,起身进屋,站到季易身边,气鼓鼓地看着他。 季易把她搂到腿上坐着,看到复制的进度条一结束,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必须把她吻得晕乎乎的,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易抵着那茹的额头,意犹未尽地说, “你满20岁那天,我们就结婚,好吗?” 那茹被吻得全身无力,但脑子还能运作, “我偷不出来我们家的户口本。” 季易被逗笑了,“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以为我早答应你了!” 那茹一脸不满意地盯着季易。 “什么时候?” 不记得什么时候讨论过结婚的事儿啊! 那茹非常不满意,嘟着嘴瞪着他, “我们就办事儿的时间都没有讨论出结果来,什么时候讨论过结婚的?” 那茹很不高兴,嘟囔, “你一早就逼我答应,要陪你一千年,现在自己又不记得了,还说要护着我生生世世……” 季易心满意足地用吻堵住她的叨叨,然后再把逻辑理顺, “我记得啊,但是现在不是讨论结婚的时间吗?” 那茹真是一点儿害羞的意思都没有,非常无所谓地说, “你只要能拿到你和我的户口本,随你什么时候结婚都行。” 心里却笃定,户口本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拿到?不说她爸妈藏得如何,就季易也没可能拿到的。 “我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季易拉开抽屉,给她看了看。 “为什么?我以为你爸妈肯定藏起来了。” 就知道她表现得如此镇定,肯定是猜他压根儿拿不到。 “办理签证需要户口本的。” 那茹翻了翻季易的户口本,竟然是新办的,自己单人单户,就挂在她买的那套房子下面。 那茹环顾了一下书房,确认没人,捧着季易的脸,严肃地盯着他,低声问, “你怎么做到的?如此大胆地偷梁换柱,你爸妈不知道吗?”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娶你是我的事儿,又不是他们的事儿。” 那茹可是喜欢听这句,对着挑了个眉,抛了个媚眼,还主动吻了上去,把季易勾引得很想立即抱她进卧室,把事儿办了。 “可是你准备怎么偷我家的户口本。” 季易笑笑,看来自己真是白白担心一场,还以为她不愿意这么早结婚, “我给你备了几个方案:” “方案一,你买一套房在你名下,以办理房产证的名义,把户口本要出来,做跟我一样的转移。” 那茹摇摇头,这样的手续,就季易能办,她可没有耐心,只剩撒娇, “你又不在,我办不好。” “方案二,你20岁生日前,借口要来英国游学,办签证就需要户口本,我们拿到户口本就可以去登记了。” 那茹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方案是不错,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忙研究生面试吧。” “方案三,我去跟你爸妈跪求户口本,这个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案,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那茹扑哧笑了出来, “不用跪求,我就说,我要对你负责,他们应该就会给的。” 季易一听就来劲儿, “那你现在就蹂躏我吧。” 两人笑成一团,就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季易迅速起身,把户口本放到自己随身的背包里, 那茹凑了上去,低声问,“你这是要带去英国吗?” 季易点点头, “我本来是想交给你保管的,但万一还要办理签证之类,寄来寄去更容易出岔子。” 那茹非常同意地点头,跟着季易开门,出书房,迎面就看到一脸笑容的文思韵。 第9章 未来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文思韵见到那茹就笑得更开心了, “小茹,你能教教辛姨怎么焖的那个米饭吗?好香啊!” “小零食是怎么做的?皮很酥,但不油腻,肉松好香啊,整个厨房都是香味。” “我让辛姨装了饭盒,给你季爸爸送过去了。” 季易把那茹搂到自己身边,宣告主权,眼神都在控诉,这是我媳妇儿,不是厨娘。 文思韵也牵着那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 “小茹,文妈妈重要,还是季易重要?” 那茹从来不做这种选择题,立即回答,“都重要!” 拉着季易,挽着文妈妈,往楼下走, “季爸爸喜欢吃烤鱼吗?我一会儿下楼看看有没有材料。” 文思韵眉开眼笑,所以小茹真是讨人喜欢啊, “你做的,他都喜欢,一直惦记着。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吃饭。” “下午你要陪我出去取资料。”季易把那茹往自己身边搂。 文思韵拍季易搂那茹的胳膊, “季易,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去。” 季易被拍了好几下也不拿开,文思韵只能放弃,争不过他,没有办法。 文思韵算是看出来,那茹负责做季易喜欢吃的,季易负责让她多吃一点儿。 但那茹挑食的等级,让文思韵又忧虑了起来,万一他们真的结婚了,这孩子得怎么样? 不过又看了看,季易如此耐心地配合,又想着他既然能伺候大的,就能伺候小的。 吃完午餐,文思韵想拉着那茹陪她坐一会儿,聊会儿天儿,喝个茶什么的,但她就去厨房跟辛姨交代了一句,晚餐需要的材料,回头就找不见两人了。 “辛姨,季易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有点儿,我还没来得及问焖饭怎么做的。”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有各自的郁闷,最后还是只有她们两人互相陪伴。 季易带那茹到离家不远处,一个湖边的回廊上散步消食,回廊从湖边一直延伸到湖面。 8月底的b市,太阳同样炙热,但只要站在阴凉的地方,风一来就很非常舒服。 走在凉爽的回廊上,看着绿波荡漾的湖面,心旷神怡,特别适合发呆。 “季易,这里水深吗?” “几十米吧。” “有水怪吗?”那茹探头往湖里看了看。 “你期待有什么样儿的水怪?”季易搂紧她。 “我不喜欢长脖子的动物,那就大鱼吧,超级大鱼,活了几千几万年那种。” 湖里偶尔能看到一个小圆晕,有可能是鱼儿吐的泡泡。 “这湖的历史可能就百来年。”季易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简介。 “蓝鲸就能活100年,湖里的粮食还没有海里丰富,应该不会有蓝鲸大吧。” 湖的周围是高矮不一的绿油油的小山坡,没有村庄,没有工厂,这里暂时是一片净土。 “人类更强大,不断地捕捞,把蓝鲸那么大的生物都逼得无法生存了。” 人类获取食物的方法很多,但是对自己的生存环境如此不负责,季易从小就不认同。 “植物也很惨,砍伐也泛滥,树木花草都是有生命的,但好像很多人都看不到。” 能够眼睁睁看着活物死去,怎么能看得到没有明显生命特征的植物,那茹心里也明白。 “那茹,我们以后住那里?” 季易可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在讨论下去,就要扯到外太空移民了。 那茹想也没想就回答:“市区。” “为什么?” 那茹不喜欢人群的人,竟然会愿意住在城里。 “工作方便啊!你也要工作,我也要工作。” 季易笑了,果然很现实,一切都已生存需要出发,还以为她会说山里,湖边,之类的地方。 季易继续问:“如果是自住,你想要住什么样的房子?” 那茹想了想,望着湖面,毫不客气地列举附件条件,跟平时挑食物一样,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家里,所以小一点儿吧。” “高层吧,站在阳台上俯瞰众生,众生都那么辛苦,自己就解压了。” “得有一间东向的书房,你偶尔在家办公,心情也会很好。” “得有一间南向的客厅,温暖。” “厨房最好可以有2个,一个中式的,一个西式的,西式厨房和饭厅可以在一起。” “这样你偶尔可以在饭桌上办公,陪我烤小零食,可以吗?”那茹转头,看向季易。 季易笑着点点头,也就这样轻松的环境,那茹才会老老实实说出这么黏人的想法。 看季易点头了,那茹得寸进尺, “那不如把客厅也装修成书房的样子,两边是书柜,中间一张长桌。” “想让我在客厅办公,陪着你?” 那茹点点头,“所以房子得小一点儿,不然客厅太大,也不适合装成这样。” 季易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问她,“孩子呢,孩子在那里玩?” 那茹抱住季易,把脸埋进他怀里,“你说了可以玩够了再生的。” 她只想陪着季易,就这样陪着他,她都还没有黏够季易,有孩子了,还不得把季易分给ta。 季易一听就知道那茹的意思,贪心啊,是要把小时候没有得到的关爱全都补回来。 既然如此,季易趁机挖坑,“好的,随你。但你是不是应该多陪陪我?” 那茹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脸懵地仰头看他, “我都快粘你身上了,还不够吗?” 季易笑笑,巴不得,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能粘在他身上, “我加班,你陪吗?” “去律所陪你,太有损你光辉伟岸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形象了,你回家加班吧,多晚,我都陪你。” 季易被逗笑,这都什么一堆形容词,没有几个是褒义的。 “我出差,你陪吗?” “嗯,只要跟我的工作不冲突,我一定陪你去,你去哪里,我都陪着。” 如此干脆地应承,更加验证了季易的猜测,分离对她来说有点儿太多了,从小如此,到他这里还如此。 抱紧那茹,季易心里不忍。 丰师兄虽然是事后诸葛,但话却说得一点儿没错,如果他们没有那么早确定关系,也许大家都能轻松一些,这四年太难熬了,对于那茹就是雪上加霜。 “那茹,就等2年,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季易本想安慰她,说了这话,但说出来之后,却隐隐不安,总觉得漏掉哪个证据,还有地方没有考虑全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茹在季易怀中点头,美好的未来畅想一下下就够了,现实点儿就多吸几口味道,然后继续咬着牙熬着。 第10章 风波又起 离开湖边,季易带那茹去了市区ano律所北京总部拿文件,那茹坚持不陪他上楼,去了办公楼旁边的商业区,找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白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托着下巴,看外面来来回回的行人们。 看到有趣的人和事儿,就在脑补一下他们的故事,虽然没有看漫画有趣,但贵在想象自由,她要什么样儿的结局都行。 牵着可爱的孩子的妈妈,就给她脑补一个体贴的老公; 行走匆忙的干练女性,就给她们脑补一个善良的上司; 斗志昂扬的精英男性,就给他们脑补一个站在山巅的未来; 穿着格子衫的眼镜it码农,必须给他们脑补一个身在格子间却征服了全世界的故事; …… 双眼放空,望着前方,想到精彩的地方,就笑笑,画面着实很诡异。 季易从咖啡店的落地窗前经过,那茹的视线里,突然进入了那么大一个帅气的男子,男子的模样跟刻在她心里,脑子里的人一模一样,就笑得更开心了。 甜甜的笑,跟季易初见她那时一样,几顿,几顿的糖往他身上盖,成功地把他甜晕了,自此就没有忘记过那张笑脸。 季易进入咖啡厅,女店员们也笑得很开心,但他径直走想了靠窗的座位,把那位甜美又诡异的小妹妹拥入怀中,哎,果然,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那茹把桌上的白咖啡端起来,让季易尝一尝, “以后只许早上喝黑咖啡,其他时间都喝白咖啡,好吗?” 见季易不点头,只能继续叨叨, “我刚跟文医生通了电话,说助眠的香袋对你没有作用,你就是神思太多,越想越睡不着,让你试试接受心理辅导,找到排解的方法更有效…” 然后看他的神情就很无奈, “我知道你要怎么敷衍我,反正,我是肯定不能跟你去的,你不能几年都这样,身体会熬坏的,本来你的工作就很累,全是琐碎的文字和资料。” 看季易还没反应,只能撒娇, “季易,你这样我会担心的,你知道的,我担心太久了会怎么样……” 季易一下子想到律考前后他体重下降的事儿,深吸一口气,“好的,我尽量。” “不要,不要尽量,肉长不回来,你还可以怪吸收不好,但是失眠就是你能控制的事儿…” 那茹必须借公众场合没法儿被季易压倒的机会谈判,不然回家后,她除了缴械投降,都依了他,什么都干不了。 季易也看出她的打算,但没办法,更怕她心思太重,又崩溃。 “好的。” “安眠药不能再吃了,我改天打电话去医院检验科咨询,验血可以查出多长时间的吃药记录,如果你不乖乖的,我们每次都在医院检验科见,看了检验结果再给你抱。” 季易实在没想到那茹把卷宗里看的内容,全用在了他身上,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以表不满。 “以后再忙也要准时睡觉,不许再发‘我想你了’,这样你会更睡不着的,睡前就把我忘了,这样我才有机会去你梦里。” “为什么?”季易没理解这逻辑,不是应该睡觉前想她,她才能来梦里吗? “因为我小气啊!记恨你,才会去你梦里找你算账啊!我像是那种平白无故往别人梦里串的仙儿吗?” 季易被逗笑,这瞎编乱造的水平真是一流,但自己就是这么喜欢。 咖啡店的店员们齐齐地看着那个古灵精怪的女生,面部表情相当丰富,连装凶狠都那么可爱,坐在高脚凳上,对着她站着这么那位帅气稳重的男生,除了看女生的眼神温柔,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被逗笑那一刻,真是好看得眼睛都快闪花了,也真的是闪花的,下一秒就没了。 那茹小挎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爸爸,给季易也看了看,然后接听。 话筒那边,那景明相当凌乱, “宝贝儿,咋办?” “怎么了?你赌石啦?”这是那茹唯一能想到的。 “不是,都你讲过了,我很久都不赌了!是你宋爸爸…” “宋爸爸怎么了?”宋爸爸那么靠谱的人,不太可能出什么问题啊! “他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儿,就发飙了,嚷着要来b市带你回去。” “他怎么知道的?” 那茹紧张了,抬头看了季易一眼,季易大概猜到内容了,想着刚在书房还想不起来漏掉了哪个要点,原来是这个。 “他今年没来展会,就电话问我情况,我当时正在跟朋友聊天,他问起你是否也跟来了,我随口就答了一句,她来了,但是去男朋友家了……” 跟直接爹妈还能撒泼打诨,但宋爸爸给自己都是爱,这得咋办? “他知道是季易了吗?知道是去年我们帮陈叔叔送如意的季家了吗?” “是吗?去年你们送如意送到季易家去啦?” 那景明更凌乱了,他怎么不知道去年老宋把自己闺女就送到狼窝去了,老宋活该,还把那茹留在那里好几天,真是的! “你千万别说,记得啊!不然宋爸爸要气出毛病的。”那茹赶紧叮嘱爸爸。 “嗯,我知道了。你主动买票去s市吧,好过他来b市抓你,怎么样?” 那茹抱紧季易,百般舍不得,但又不想再生事端,抬头看,眼神询问他怎么办,季易倒是很果断地点头, “嗯,好的,那你电话他,说我明天的机票去s市。爸爸,你呢?” 孤军奋战实在太难了,爸爸好歹能分散一些宋爸爸的注意力吧。 “我这边交代好就过去。你只要去了,老宋就心安了,不会咋样的。” “嗯!我知道了。” 那景明也忙,挂掉了电话。 那茹挂了电话,把手机往包里一放,抱紧季易,就不想撒手,心里不甘,嘀咕, “我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我亲娘也是的,都不知道她自己老公有多不靠谱吗?我亲爹也是的,都被我娘打了一顿了,还不知道把嘴管严一点儿。” 既然问题暴露了,就有解决的一天,季易只是太遗憾,不能和那茹安安静静地多待几天,连听未来老丈人糗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茹在季易怀里使劲吸了吸味道,想要振奋一下精神,但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开,就很难提起精神来。 “季易,事儿都办完了吗?我们回家吧!” 季易搂着她,出了咖啡厅,虽然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但眼里的爱藏也藏不住,让咖啡店店员们酸得不行。 第10章 离别进行时 回家之后,那茹拖着季易去厨房找出做烤鱼需要的材料,请辛姨帮忙准备一下,接着拖着季易回了卧室, “你的行李箱呢?我帮你把行李收拾了。” 季易指了指衣帽间她的行李箱后面的2个大箱子,然后靠在衣帽间门框上,一脸不舍地看着她倒腾。 那茹把挎包随手一扔,先打开的却是自己的行李箱,从拉链封好的一边,拿出一袋一袋挂好的衣服,挂到衣帽间闲置的挂杆上,拉开一袋的拉链, “我用秘制的精油泡过,你要不要闻一下,可是好闻了。” “你都不打算来b市,怎么还帮我准备了衣服?” 季易走过去,配合地闻了一下,是挺特别的。 “我打算寄给你的,又想着邮寄的路上,还不知道会窜了什么味儿,想了好多种方案……” “早知道你在家里折腾这些,真应该让你跟我去y市的。” 想着后悔有什么用,时间都过去了。 “你还想带哪些衣服?这些我已经按类别区分好了,袋子上有标贴。” 季易坐在衣帽间的凳子上,看着她走来走去, “你看着办。” 既然这样,那茹就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你肯定没有时间去买衣服的,如果不够了,怎么办?寄寄要很久呢!” 那茹麻利地从衣帽间取衣服,再按照品类挂到袋子里,一边收拾,一边时不时看向季易叨叨, “你的三餐肯定不会太正常,所以要记得买维生素吃。” “如果稍微觉得有点儿小感冒,就吃维c,药店很容易买到的。” “豌豆肉糜饭,你学会了吧!想我的时候,就给自己煮个饭,好吗?” “白天想我的时候,就多喝几口温水,把维生素吃了。” “回家想我的时候,就给自己煮餐饭,好吗?” “我来b市前,熬了3罐牛肉辣椒酱,2罐草莓酱,是去高胖胖爸爸的厂里装的瓶,你喜欢就带走,好吗?” “睡觉前想我的话,就做几个俯卧撑吧,有多想,就多做几个,怎么样?” 说到这里,那茹呵呵笑,觉得这个主意真好。 “仰卧起坐也行,去跑步也行,怎么样?” 笑意盈盈地看向季易,季易却一脸不开心,他只想带人走,只要带着她,不什么都有了吗? 那茹见他不高兴,走了过去,捧着他的脸,笑着问他, “好不好?” 季易被迫点点头,那茹放开人,继续收拾行李。 文思韵午觉起来,下楼听到辛姨说,他们回来了,就想找小茹陪她聊天,来放到季易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便没有进去,在外面大大方方地听了会儿墙角,心里很感慨,那茹的确把季易照顾得很好。 季易虽然没有去读寄宿学校,但偶尔跟爸爸全世界跑,或是去参加寒暑假的营地活动,都是他自己收拾行李,从来不让她和辛姨插手,突然有一个人能够那么合他意帮他准备好一切,季易该有多喜欢。 晚上吃了晚餐,那茹等辛姨收拾好厨房,把季易拖进了厨房,教他做蒸蛋。 季广义瞥了很多眼厨房的方向,嘀咕,“不知道会不会把实验品端出来给我们尝一尝?” 文思韵听了很好笑,“不然,你也跟着去学?” 季广义一脸无奈, “小茹做个烤鱼,季易都把厨房门一关,连辛姨都学不了。” 文思韵看着厨房的方向感叹, “我们做家长的,把重点都放在孩子学习上,好像没有教过他们生活技能之类的,你看看,操心他们生活的,还是以后陪在他们身边的人。” 季广义不以为意, “那是因为小茹挑剔,自然就操心得多一点儿,季易什么时候在乎过吃喝穿?” 文思韵点点头, “季易还要好几天才走,小茹为什么那么着急教他这些?蒸蛋明早教也来得及啊!” 今晚的烤鱼太好,以至于季广义也不觉得晚上再吃个蒸蛋有什么不妥,听文思韵这样一说,是有点儿奇怪,不过,但凡有什么事儿,也是季易的事儿,他想管也管不着。 季广义吃着布丁一样滑嫩的蒸蛋夜宵,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的天平开始拉扯,这样的媳妇儿其实挺好的,但股东们也接受不了这么跳脱的掌门人太太啊,小茹怎么就不能只是乖巧,不要这么野性难驯呢? 季易顾不上他爸怎么想的,把夜宵端上桌,拎着那茹带来的酱,搂着她就上楼了。 那茹进房间,就去浴室,一身的烤鱼味儿,必须赶紧洗掉。 季易把行李箱拖去书房,收拾好文件,书,证件之类的,然后改了明晚飞伦敦的机票。 今天去取文件,九总催他早点儿去伦敦的律所报道,他当时瞪了九总几眼,害九总不好意思继续提要求,只能威胁他, “儿女情长也要实力够强,不然你爸迟早知道你把户口挪出来了。” 季易更是瞪他。 九总却没有一点儿惭愧的自觉,继续说, “只要你能留在ano,我是绝对支持你的,帮你瞒着严严的,做你坚实的后盾。” 说完,递给季易一份合同。 实习期合同都没有过,就给转正合同,这也行? 九总连藏着点儿狐狸尾巴的自觉也没有, “合同先给你,一年之后,你就签给我,你在国外也行,回国也行,反正必须在ano,这是我的诚意,剩下就看你的了。” 然后嘴型还重复说着,户口本。 气得季易没法儿,真是一点儿不害臊的老狐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走了。 九总拿起手机,拨电话给龚老, “龚老啊,我必须要好好感谢您,趁着暑假还没有结束,我们去日本泡个温泉吧,我来定机票。” 龚老好好教育了他一顿, “就算季易去了ano,原则性问题,你作为领导也不能干预,不然我怎么都会把季易拽出来的。” “还有,季易和他媳妇儿的事儿,你只能帮忙,不能拖后腿,那么孤傲一个人,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不许坏了事儿。” 九总没了脾气,乖乖应承着,想着自己也可怜,季广义更可怜。 第10章 分离金字塔 那茹从浴室出来,看到卧室里的箱子,大概知道了季易的安排,但没见到他人,打开房门去找他,就看到他端着保温杯从二楼的客厅过来,顿时又生了离别的愁绪,世上可能再没人能那么熟知她的习惯了。 季易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三两步走过来,把水递给她喝,搂着她进了卧室。 “那件旗袍,你带回家吗?”季易看到辛姨洗好,放在床上的旗袍。 “不带,没机会穿,就挂这儿。” 那茹去挂旗袍,季易去了浴室洗澡。 难得季易搂着她,安安分分的,那茹看了他好几眼,很奇怪他今晚的异常,季易笑了笑, “你别老勾引我,我现在没有自制力。” 那茹呵呵笑,又继续絮絮叨叨交代日常,季易越听心情越不好,只能冒险化身为狼,狼就是狼,伪装当乖乖狗感觉太不好了,还是当狼更好。 那茹被季易折腾得直接举了白旗,同意他把事儿办了,谁知季易的自制力又回归了,但又听到他说,我怕我办你了,明天你就走不了了,吓得那茹赶紧滚到床的另一边哆嗦,又被跟着滚过来的季易拥入怀里。 “那茹,宋珏真的不会喜欢你吗?” “嗯,不会。他更喜欢我小叔,可惜了,为什么他们不能相爱呢?不然两个硬汉在一起,画面很劲爆吧!” 那茹说着就笑开了。 季易很无语,这样都能被配对,小叔也够可怜的。 “小叔回来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是什么项目,需要那么长时间。你知道我小婶婶多淡定吗?每次我给她打电话,她都很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事儿?” “我那天忍不住问她,不担心我小叔安全吗?我小婶婶竟然笑着说,那景行是技术兵,如果他都倒霉了,那应该早上新闻了。” “我听了真是无语了,她压根儿不知道我小叔胆子有多大,谁知道他这个技术兵会不会主动申请去执行任务之类的?” “也不知道是我小叔在她面前装得有多乖,还是他们当兵的都是这样抛头颅洒热血不管不顾就为了保卫祖国安全。” “听说宋珏也不想退伍,是为了妹妹才退伍的,那么冷血无情的硬汉竟然栽到妹妹手上。” “我听小叔提过1,2句,我严重怀疑宋珏入伍跟一个女生有关,不过我也不敢八卦他的事儿,他比小叔还凶。” 那茹拍拍身上鸡皮疙瘩,往季易怀里钻了钻。 “宋珏会主动反对爸爸们的撮合吗?” 季易还是很担心,2年会改变很多事儿,人与人之前的缘聚缘散很难预计。 “他拿他爸也没办法,就像他必须每个月按时给我零花钱一样,不管他多么不耐烦,还得按他爸的意思来。” “我猜他应该是拖着这事儿不理会的,但是逼得太着急了,他也许会随便拉个女人结婚什么的……” “随便拉个女人结婚?应该不会吧……” 唉,这么大一个雷就在那茹身边,心里不安也没有办法。 隔天早上,季易搂着那茹一直睡到11点过,大有要把上半年的觉都补齐的意思,快12点,拎着那茹的行李下楼,吃早中餐,这才告诉文思韵,那茹下午的飞机,吃完饭,他们就去机场。 文思韵还想着,等送走季易,还能留小茹玩两天,这下就成了空想,依依不舍地看着季易开车载这着那茹离开,宅子一下子就冷清了,唉,儿女都是留不住的。 “那茹,有空就给我写邮件吧!” 想强行要求她每日做汇报,那是不行的,季易也不忍心。 那茹不吭声,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想着,写啥,我想你了,我很想你了,我非常想你了,我想你想到快疯了,字儿也想也不出来,词儿也想不出来,句子更想不出来吗? “短信呢?短信总能回一下吧?” 那茹不想让季易太担心,勉强答了一个,“嗯!” 那茹脑子里给他们的“分离”做了一个倒金字塔表格。 最底层,99年下半年,一个星期见几面。 上一层,00年上半年,几个星期见一面,但后来一起住公寓1,2个星期,晚上能见一见。 再上一层,00年下半年,在公寓里,也只有睡着了能闻到季易的味道,律考后又回了学校,也就偶尔见不到10次。 再上一层,01年上半年,半年没见面,留白太多,勉强算上这两天。 再上一层,这一层真的要留白了,什么时候能见呢?季易没有假期,她也不能在寒假出国,这真真是要惨了,这留白真大啊! 想到这里,那茹转头看了开车的季易一眼,怎么看都喜欢,怎么看都舍不得,那就等吧!不就等嘛!又不需要多努力,只需要停留原地等着,唉!为什么停留原地这几个字儿又这么不动听呢? “想什么呢?”季易大概知道那茹会想什么,但就听她说出来。 “想我这个废物生生被你拖着要起飞,很累!” 那茹一向擅长避重就轻。 “我可一点儿不想你起飞,巴不得你就是个废物,可以整天黏着我。” 季易非常不满地嘟囔。 那茹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高音调说道: “啊!我小叔不会是特意申请进山执行任务的吧?” “为什么?”小叔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我去公寓住之前,跟他提过一句,你要去英国。” “他进山了,把照顾家里的重担全扔给我,我就自然被困住啦!这样不用阻止,我就算想去也不能跟着你去啊!” 小叔没出任何招儿,就一石二鸟,自己的提升就不用说了,那茹也困住了,不费吹灰之力把季易给毙掉了。 “你真的想过跟我去英国吗?” 小叔斗不过,只能牢牢圈住那茹。 “偶尔半夜醒来,觉得休学2年,去了回来再读,也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她年纪小,家里也没负担,的确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早知道那茹有这个觉悟,就该早点儿安排。 “我还没来得及跟妈妈商量,小叔就措不及防地进山啦!” 意思是,就算之前安排了啥,也只能都取消,所以都是空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景行可千万别出事儿,不然我咋办?” 那茹的注意力成功地从离别愁绪中转移到小叔身上,看来还是要多去几个电话问问情况,实在不行,跑一趟g市。 季易更不想小叔出事儿,小叔对那茹有多重要,他心里太清楚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也许就是一些技术攻关,时间拖得长了一些,不会有事儿的。” 那茹点点头,那也是,什么技术改进都需要时间的,那就先等着,他总会回来的。 那茹过安检前,季易又叮嘱了两句, “那茹,别担心我,也别担心小叔,男人们都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照顾好自己,我只想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别勉强自己做任何事儿,好吗?” 那茹越听这样的话,就越不想跟季易分开,心里就是无限地依恋季易惯着她,宠着她,抱着季易就不想放手。 “我等你,多久都等,你要好好的。”那茹闷闷地说。 季易忍了又忍,“嗯,你也乖乖的,一有时间,我就回来。” 那茹深深吸了吸季易身上的味道,逼着自己坚强,从季易怀里退出来,看也不敢再看季易一眼,低着头,转身快速地奔跑,去了vip通道。 季易还等着她抬头,却没想她竟然转身就跑,愣了3秒,再伸手去搂她,跟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这次却什么也搂不到了,心一下子就破了一个大洞,不断往外渗血,止也止不住。 明明分别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这次这么不同? 去的是s市,那茹一点儿不敢任性,把泪水往肚子里吞了又吞,经过商店,买了2根棒冰,1根吃着,1根冰脸,顿时冷静了很多。 吃着吃着,突然就想到季易带她去人民医院敷药的场景,眼泪下来的时候,只恨自己买的不是冰激凌。 季易不敢在机场出发大厅停留,怕自己控住不了,直接买票跟着进去,快速地走去停车场,在车里做了好一会儿,缓不过来,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跟第一次那茹寒假回家一样。 但晚上飞伦敦,也不能耽误,强打着精神,开车回家。 晚上,李叔送季易去机场,文思韵想跟,被季广义阻止了,英国随时可以去的,比去x市住着还方便,于是就算了。 李叔看季易坐在后排,一脸严肃,或是看向窗外,或是低着头,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想劝两句,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合适。 晚上睡觉前,文思韵向季广义抱怨, “你看看季易,小茹一走,他跟着就改票走了,爸妈就不重要吗?” “他下午送完那茹回来,除了那句,爸妈,我走了!问什么都不答。我看魂都没了。” 季广义当然知道,龚老都特意护着他们,季易得喜欢小茹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反正还有2年,2年再出手,绝对让他们分分钟就散了。 第10章 宋爸爸霸道的爱 宋德盛挂掉那景明的电话之后,相当愤怒,自己家早早定下的儿媳妇儿,竟然去上了个大学才2年,就被别人拐走了! 小时候就心疼小茹没有人照顾,一直想要接到自己家照顾,如果不是小茹不肯,现在就该在s市开心地做着大小姐。 为什么小茹要给别人照顾?小茹就该给宋家照顾! 宋德盛觉得不能再依着宋珏磨叽了,他必须要行动,拿起手机,拨号给宋珏, “宋珏,不管你喜欢谁,反正小茹必须到宋家。” “我心疼了小茹那么多年,我可不放心她嫁去任何人家。” “如果她要嫁人,必须进我们家。” “现在,有人要跟我抢儿媳妇儿,你说,怎么办?” “那茹,嫁人?爸,你妄想症啦?” 宋珏在办公室看文件,一脸平淡地听着他爹的愤愤不平。 宋德盛越说越气愤, “我没有!那茹都去b市男朋友家了,那不就是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谈结婚不是也该跟我们宋家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截胡的! “那茹才19岁!”宋珏不信。 “我老跟你说,早点儿去见见小茹,或者把她接到s市来熟悉熟悉。” “你每次都说,她还小,她还小,你着急什么!” “现在好了,有人要插手帮忙,你还无动于衷。” “宋珏,我跟你说,只要你爸在一天,小茹如果要嫁人,就必须进我们宋家!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宋德盛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这是他的亲闺女,他的儿媳妇啊,才19岁就要被人骗走了,世道真是太险恶了。 “这是真的!” 宋珏停止翻动文件,抬起头沉思。 宋德盛一边叹气一边说: “千真万确啊!我都想砍了你那叔叔。难怪他连续两年拒绝了一起到s市过年的邀请。” “那茹在哪里?在对方家?” 宋珏明白娶那茹是自己爸爸的一厢情愿,但是总得有点儿行动才能让他死心。 但是他也很担心,是不是真的被骗啦?才19岁呢! 宋德盛吩咐: “是的,b市,你赶紧去,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儿媳妇儿接到s市。” 宋珏比宋德盛理智很多,先打了个电话给那景明了解情况,就听到那景明说,那茹明天飞s市,有了航班信息就发给他,让他帮忙接一下。 宋珏一口答应了,看来那茹相当了解他爸爸的作风,这个危机处理得非常妥当。 飞s市的飞机刚到机场,那茹就接到宋珏的电话,告诉她,车在停车场的位置和车牌号,让她直接过来。 那茹倒也无所谓,如果宋珏真的来接,她还挺不好意思。 找了一会儿,找到宋珏的车,黑色的suv,方向盘上放着资料,他正在打电话。 那茹在驾驶室的车窗上瞧了瞧,宋珏转头看过来,盯着那茹看了一会儿,挂掉电话,摇下车窗,“那茹?“ 那茹点点头回答:“嗯!“ 宋珏的模样变化很大,如果不是确认了好几次车牌号,那茹也认不出来,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脸,浓眉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小麦色皮肤,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硬汉的气质。 宋珏指了指后面,那茹点点头,转身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坐到后排,流畅麻利,不娇气也不矫情,看得宋珏很满意。 那茹上车后,宋珏看了一眼后视镜问: “那茹,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干嘛吧!” 那茹看着车外,语气飘忽,“知道!” “你才刚满19岁,你也记得吧!” “记得!”可不敢忘,整天都被提醒着。 “那你准备怎么办?” 宋珏对那茹的印象,还在她黏着那景行不放那个阶段。 虽然这两年因为炒股,多少有一些联系,但他们从不寒暄,都是直来直往说重点,对她了解很少。 “不知道。你呢?” 那茹是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让宋爸爸不要执着地保护她。 “我随意。” 宋珏随口一说,吓了那茹一跳,赶紧扭头从后视镜看向宋珏,宋珏很放松,没有一点儿在意的样子。 那茹追问:“随意是什么意思?” “我爸那么执意地要保护你,照顾你,都快成了他的执念了。” “对于转变他的执念,我无能为力,所有我可以配合,不就娶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而已。” 宋珏当然无所谓,现在是那茹的危机,并不是他的危机。 “宋爸爸为什么那么执意要保护我,照顾我?” 那茹看宋珏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能自救了,心里抱怨,宋珏这冷血动物,真是不仗义,小叔又不在,太被动了。 “因为在他心中,没有比你更可怜的小姑娘了。” 宋珏想起他爹说起那茹的生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很是感慨。 到处都有比那茹更可怜的小姑娘,为什么那茹就入了他的保护圈呢?他也不明白。 那茹非常不解:“我不可怜啊!” “他觉得你可怜,你就是可怜。”宋珏只能这样解释。 “现在他虽然有女儿了,但是还是不想让你嫁到别人家被欺负。” 这是重点,他爹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娇滴滴的那茹被欺负,但看起来,那茹一点儿都不娇滴滴,不过是瘦而已。 “宋玗,现在能和我玩了吗?” 反正宋珏不帮忙,还不如从宋玗身上下手。 “当然可以,一会儿就能见她,她今天中午午睡很晚,晚上应该没有这么早睡觉的。” 宋珏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说起妹妹就有了很多柔情。 那茹笑笑,没有继续接话,扭头看向车窗外,季易去机场了吗? 哎,这都一波几折了?从学校里的季易后宫团反对,到自己爸妈,小叔反对,到季易爸妈反对,在到宋爸爸反对… 作者这样写,这本书还能卖吗?不觉得女主一点儿光环都没有了吗?走哪里都有波折吗?不能让女主和男主多聚几天吗?是不知道怎么写亲密戏吗?每次见面不到2天,想不出来情节了,就要把他们生生拆散,真是没良心啊! 第10章 可爱又黏人的宋玗 那茹刚进客厅就看到正在跟宋爸爸和爸爸玩的宋玗。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像羽毛扇一样一扑一扑随着眼睛地眨动上下扇动,小巧圆润的鼻子,粉嫩嫩的小嘴,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像小时候玩的洋娃娃。 那茹向宋爸爸打招呼,宋爸爸见到终于到s市,终于到宋家的那茹,笑得眼睛快找不见了,赶紧招呼她进来。 宋玗转头看到哥哥和那茹,哥哥也没叫,盯着那茹看了一会儿,主动走上前去牵她的手。 大家告诉她,这是“姐姐”,无奈2岁不到的孩子,发“姐姐”的音着实有点儿难为她。 那茹蹲下,笑着对宋玗说:“叫茹茹。” 这就容易很多,宋玗甜甜地叫着茹茹,然后把手臂挂在那茹的肩上,让那茹抱,自己家亲哥哥就一眼都不想多看了。 宋玗指路,那茹抱着她走,进了那个房间才知道,宋玗要展示她最爱的玩具屋给那茹看。 玩具屋里最多得是玩偶,大大小小,动物的,人物的玩偶,一房间都是。 靠墙摆放的是一个一个独立的小隔间,厨房,诊所,芭比娃娃屋,芭比娃娃的更衣间,芭比娃娃的化妆间,让那茹看得目不转睛,惊叹现在的孩子们也太幸福了。 宋玗缠着那茹陪她玩到很晚,那茹坐在地板上靠着大娃娃,宋玗坐在她怀里,两人玩着,玩着都开始打瞌睡。 宋太太找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大一小依偎着睡得很香甜,笑得不行,先把宋玗抱起来,再把那茹叫醒去客房。 第二天一早,宋玗起床就要找那茹,黏着那茹就是一天。 早上喝的奶必须是那茹递给她的; 早上吃的蛋羹必须是那茹喂她的; 上午去公园找小朋友玩只让那茹陪她去,其他谁也不许跟着; 中午吃的饭理所当然是那茹喂的; 午觉是那茹陪着一起睡的; 下午起床边喝奶边听故事也是那茹读的; 下午看动画片,手紧紧拉着那茹,不让那茹离开她一分一秒; 晚上洗澡必须是阿姨洗,就让那茹跟着陪在旁边,一会儿跟那茹指指这个,一会儿跟那茹说说那个; 上床之后,那茹才读了半个故事,宋珏就靠着那茹睡着了,手还紧紧拉着那茹得衣角。 宋珏正好下班回来,来房间看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就看到那茹正在低头小心翼翼地慢慢掰开抓紧她衣角的小手,非常认真,非常吃力的样子。 宋珏走近了,轻声问:“怎么了?” 那茹抬头看了宋珏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你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你就睡这里好了,床够大!万一她晚上起夜找你呢?” 宋珏的心里,妹妹最大,妹妹喜欢的就留着好了。 那茹嘀咕:“我还得去洗澡。” “没事儿,明早再洗吧!” 宋珏向来不在乎这些。 那茹无力挣脱,小手抓得紧,宋珏又那么偏袒他妹妹,真是死死吃定她的一家人,顺势侧躺着,闭眼睡觉。 宋珏以为那茹还要纠结或是挣扎一会儿,没有想到他关灯关门离开的时候,已经听到呼呼声了。 第10章 宋爸爸的愁思 宋珏来到客厅,那景明和宋德盛正在下棋,“那叔,赢了吗?” 那景明是今天下午来的s市,非常自觉地打的来的宋家,主要还是跟简丹汇报了一下情况,被教训了一顿,赶紧把展会上的事儿交代了一下,飞了过来。 宋珏坐到旁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茶。 那景明扭着身体转向宋珏,低声嘀咕, “你爸爸,心不在焉,输了就耍赖!” 宋珏看向爸爸:“爸爸,你咋啦?” “我早上路过小区游乐场,看到小茹搂宋玗玩沙的时候望着天空发呆。” “下午搂着宋玗看动画片的时候望着窗户外面发呆。” “会不会宋玗把小茹缠得太紧,让她以后不想待在我们家啊?” 那景明听后呵呵笑,宋德盛真是操心太多了。 宋珏白了自己爸爸一眼, “爸爸,你那么闲,明天去公司吧!” “我不去,我要陪着宋玗长大。” 宋德盛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宋玗也不让你陪啊!”宋珏很不屑他爸的做派。 “我看着也好!” 宋德盛想着女儿乖巧的样子就很开心, “老那,小茹的男朋友家庭状况怎么样?” 那景明思索了一会儿,说:“应该挺好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被女儿提醒,又被老婆教育,现在是打死都不敢说了。 “爸爸,你不如静观其变,他们两人年纪都小,变数那么多,你何必着急呢!” 宋珏觉得没有必要。 宋德盛看着那景明,霸道地说: “那每年的暑假和寒假,让小茹都来s市吧,让她过过幸福的大家庭生活。” 那景明结结巴巴地回应: “我的闺女,不是应该在c市享受……幸福的……家庭生活吗?” 宋德盛质问那景明, “暑假和寒假,你在家几天,需要我算给你吗?” “我随时可以去x市见我闺女的,我们父女不重视这些形式。” 那景明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老那,那块石头,你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宋德盛现在都不明白,当年那景明费尽心思要去的那块石头给了谁了。 “宋珏,你啥时候能有空,陪叔叔去外面散散心?”那景明试图转移话题。 宋德盛惊呼: “那景明,你不会在外面还有……” “胡说,怎么会!送给对我有恩的一个人了而已,别多想!” 那景明赶紧阻止宋德盛大开的脑洞。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每次问你,都那么支支吾吾的。” 宋德盛不解,盯着那景明问个不停。 那景明叹气, “因为愧对于你啊,毕竟你当时那么舍不得,又那么心疼我家闺女,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你一向神经大条,藏不住事儿啊!”宋德盛还是不解。 那景明气愤,“我也要面子的,好吧!” 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你说,解释得好,我啥都不跟你计较。”宋德盛坚持。 那景明一边回忆当年的不易一边说: “哎,就是有一次赌性重了点儿,栽了个倾家荡产的大跟头,后来辗转知道那就是个连环骗局。” “苦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能拜托m国的中华商会帮忙解决,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当时有一个来商会拜访的好心的陌生人,二话没说,动用他的商业关系,帮我找到了设局人。” “谈判之后,我好歹没有伤了根本,能够东山再起。” “我坚持要感谢他,但是他一直不接受,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在外面谁不互相帮忙呢!” “过了大概2,3年,我在市场上竟然碰上他,得知他想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到太太,所以我才那么着急要找一件我知道的最好的石头送给他。” “不然我怎么会耍赖,连那茹都框进去了。” 宋德盛瞪着那景明, “那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会给你的啊!” 那景明不好意思地笑笑,讨好卖乖地说: “当时还年轻,栽了那么大跟头,好不容易稍微有点儿起色,实在不好意思说。” “我当时不经常还蹭着你这个那个的嘛!” 宋德盛还挂念着石头,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再买回来, “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 那景明摇摇头, “他一直没有留联系方式给我,我也就知道他姓ji而已。” “你也是的,那么大的恩情,连名字都没有问到。” 宋德盛也知道那景明,就是什么都不太在意的个性,公司经营就随心所欲,家里只能看心情来顾,自己整天乐呵呵地潇洒自在。 “我当时着急解决问题,也没有顾得上多问,等事情解决了,他早就不在m国了。” “如果不是后来那块石头很中他得意,他应该也不会收的,但是好歹收了,我也不用老惦记着这事儿了。” 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奇遇,这算是那景明最幸运的奇遇了。 “宋珏,你觉得那茹如何?” 宋德盛又绕回了他的重点。 宋珏低头喝茶,避开问题回答:“她才19岁。” 宋德盛不想跟宋珏打太极,“她总会长大的,不用拿19岁当借口。” “爸爸,你那么喜欢那茹,不是应该更尊重她的想法,让她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婚姻吗?” 宋珏实在不想掺和这事儿。 宋德盛提高音量强调:“我更在乎她以后好不好!委屈不委屈!幸福不幸福!” “那你想怎样?” 宋珏也是直接解决问题的作风,意思是,说吧,你要带想怎么作。 宋德盛直接吩咐: “你以后每隔一个月去x市看一趟那茹,帮他解决她在学校遇到的问题。” “暑假和寒假必须来s市待一段时间,最好是整个暑假和寒假。” “你去说服那茹考s市财经院校的研究生。” “好的。那我先去睡觉了。” 宋珏起身,直接走人,多聊一句都很累人。 那景明看着宋珏的背影嘀咕: “他为什么答应那么爽快?” 宋珏那么干脆,宋德盛很开心, “或许他也觉得那茹不错!” 那景明却有点儿担心, “我会不会被那茹劈了?” “不会,你家女儿对你只有两个字‘纵容’。” 宋德盛也起身,跟那景明摆摆手,去卧室了。 那景明跟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第10章 宋珏,合作愉快 隔天早上,宋玗很幸福地一睁眼就看到那茹睡着的脸,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几个甜甜的吻。 那茹闻到宋玗的奶香味,知道是小公主的吻,一点儿反抗都没有,欣然接受了。 宋玗霸占着那茹的每一分每一秒,挡着哥哥,不许宋珏见那茹,不许宋珏和那茹说话…… 宋珏只能站在那茹房间门口,等她洗澡出来的空隙时间,赶紧跟她交代清楚昨晚宋爸爸的指示。 那茹拿着毛巾轻轻擦头,听宋珏的转达,听完后,表情都没有。 “挺镇定的,不错!” 宋珏很满意,这样交流起来才轻松。 那茹抬头盯着宋珏,认真地说:“宋珏,你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吧!” 宋珏也严肃地回答:“在你结婚之前,我肯定不会找任何女人结婚的。” 他可不想同爸爸正面交锋,首先,这事儿可大可小,还影响着两家的关系,没有必要上纲上线; 其次,对宋玗的影响也不好,当然不能做任何一丁点儿影响哥哥光辉形象的事儿。 那茹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跟宋珏握手, “那以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与宋珏交恶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只能徐徐图之啊! 有宋玗在,那茹的每一天都非常非常充实,简直连上厕所都需要报备,取得允许。 让她非常庆幸,没有答应季易会早点儿生个孩子之类的。 也不知道季易到伦敦,适应了吗? 想一想,他肯定去实习了,也没有什么需要适应的,反正都是一样的工作,不过换了个地点而已。 那茹回学校的前一天,那景明就飞了j国考察一种当地特色的石头。 那茹被宋玗缠住,根本没有机会送爸爸去机场,只能叮嘱老头,要注意安全,一切以平安健康为重。 那茹必须要回了x市,宋玗坚持要送那茹到机场,在机场抱着那茹的大腿大哭,让她亲爹好心疼,差点就带着宋玗跟那茹一起飞x市,如果不是宋太太及时阻止。 那茹蹲下,抱着一直哭个不停的宋玗说, “小公主,你希望大公主还有机会来找你玩吗?” 宋玗边哭边点头,“嗯!” 那茹瞎编:“只有公主屋的魔法棒在140天后施展魔法,大公主才能来找你。” “我去找你。”宋玗是个急性子。 那茹继续瞎编:“大公主这次现身的时间到了,必须要消失了,只有魔法棒的魔法能解救我。” 宋玗已经不哭了。 “我要救你。”宋玗着急。 “嗯,你可以救我的,你回家乖乖数140天,举起魔法棒,施展魔法,就能救我了。”那茹憋着笑。 “好的,我回家数。”宋玗非常着急。 “记得把魔法棒藏好,不要让巫婆找到了!我等你来救我!”那茹亲亲宋玗的额头。 “好的,爸爸,走!”宋玗拉着爸爸就要回家。 宋德盛想叮嘱那茹,“茹茹,……” 但是又不想让宋玗明白这是骗局,一脸的纠结。 那茹对着宋爸爸笑笑,点点头,表示一切都明白,然后转身就进了安检通道。 第10章 等好心人上钩 大三开学,国贸系接到通知,要搬去那栋新的女生宿舍楼,5楼。大家都在收拾行李,那茹坐着发呆,想着爬5楼心情不好。 丁宁看不过去那茹那懒洋洋的样子,走过来,低声催促着: “茹茹,赶紧的,可以蹭劳动力!” “谁的?”那茹缓慢地起身,还不想行动。 丁宁附在那茹耳边嘀咕:“你管是谁的,见到进我们宿舍的男生,你把行李往他旁边堆,不就ok了。” 舍友们基本都有了稳定或是不稳定的男朋友,除了那茹和丁宁。 丁宁被出柜的前男友折腾得太挑剔了,一会儿挑剔面相,一会儿挑剔身高,一会儿挑剔胖瘦,一会儿挑剔家庭背景…… 参加联谊她最积极,联谊之后她最落寞,好不容易献出了初吻,又觉得恶心,没过多久分手了。 那茹在舍友心中就是宝宝,只有家人爱,没有男人爱的乖宝宝。 所以但凡需要男朋友的节日,现在就只剩下那茹和丁宁,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支持,互相爱护,你给我买一块西瓜,我给你买一块巧克力的友谊,可以轻轻松松坚持到天长地久。 “他如果搬之前,还问一句,那岂不是很尴尬!”那茹提不起搬劲儿。 丁宁恨恨地说: “你不会给他女人使眼色吗?他女人如果要出幺蛾子,那就真的是天理难容了!” 这种需要男朋友的时刻,就觉得面相,高矮,胖瘦,家庭背景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可以搬她把东西搬走。 “那多没有必要啊,大家还要在一起住2年呢!”那茹最怕麻烦。 “那你自己搬?一点一点儿挪吗?” 丁宁看着那茹衣物叠也不叠,直接往收纳袋里扔,叹叹气。 那茹妥协,“哦!那还是蹭吧!” 丁宁又叮嘱: “赶紧的!姑奶奶,重的,往行李箱扔,轻的,你还可以自己想办法。” “好!”那茹又把收纳袋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扔到床上,开始扔书本到行李箱,扔完书本,扔日用品,箱满拉上,再上床用帘子把床单,被子,枕头,衣服和蚊帐一捆。 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把垫子也一卷一捆,再下床用塑料袋把鞋子一装,打结,5分钟搞定效率高得离谱。 与她帮忙季易收拾行李的样子,截然不同,对自己就该怎么马虎就怎么马虎,破罐子破摔。 她竟然是第一个把行李堆到宿舍门口的,让这些还在叠衣物的舍友们目瞪口呆。 黎晓倪取笑她,“那茹,你很适合私奔。” “哦!” 那茹坐在凳子上盯着宿舍门外的大鱼小鱼们上钩。 南然然转身,拿塑料袋,看着那茹那么聚精会神地盯着宿舍门口,好奇地问: “那茹,你约谁啦?” 那茹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南然然不解,停下来看着着她继续问: “那你这是?” “等好心人,自愿者,之类的……” 那茹对南然然笑,一脸的讨好,不知道谁的男朋友先上来,反正上来一个蹭一个,一人帮她拿一样,她也能轻轻松松搬了宿舍。 黎晓倪继续笑话她, “那茹,你还不如现场抛球选夫婿,这样更有效。选好了夫婿,直接私奔。” “然后呢?”那茹最喜欢听黎晓倪瞎编。 “这样仓促的私奔,也只能躲到山里,只能过男耕女织的生活,没两天,你就被水不干净,饭不好吃,蚊子太多,厕所太脏给吓到。” 黎晓倪越说越好笑。 那茹继续问:“然后呢?” “你就想逃,但他肯定不能让你逃,一定会狠狠地家暴你。” 黎晓倪走过来,对着那茹,比划着各种家暴的动作。 看得那茹浑身鸡皮疙瘩。 第10章 好心人宋珏 “谁要家暴你?” 宋珏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那茹一跳,他就听到黎晓倪的几句话,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那茹被家暴,这是宋家父子绝对不能接受的事儿,语气就重了点儿。 这么成熟,霸气,挺拔轩昂的男子出现在宿舍门口,也让舍友们吓了一跳。 那茹一脸惊讶地看着宋珏,真是天赐福将啊! “你怎么来了?” 宋珏反问:“你的手机为什么老打不通!” 那茹不理会宋珏的问题,笑着对他说: “宋珏,你不累吧!应该没有时间坐下来休息,喝水吧!” “搬宿舍?”宋珏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形。 那茹无比乖巧地回答:“嗯!” “在哪里?搬哪里?” 宋珏把自己的包递给那茹。 那茹指了指宋珏身边的那一堆行李, “在你面前,搬到后面一栋楼。” 宋珏嫌弃地看了看那一堆行李,再嫌弃地看了看那茹, “你就这样打包?” 那茹挺直了腰背,义正言辞地说: “不重要,搬过去了反正要重新整理的。” “你走前面带路。” 宋珏把小件递给那茹,大件的自己搞定。 看宋珏扛起她的大包小包,那茹才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样会不会太累了,我们搬两次也行的。” 宋珏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走还是不走? 那茹乖乖地走前面带路。 下楼梯,提起行李箱的时候,宋珏才发现,那茹是有多离谱,这个行李箱竟然那么重,忍了忍,还是一口气提下了三楼,然后把肩上的包裹卸了一个下来,放在行李箱上面,一并拖着走。 宋珏忍不住怼她:“你在里面放砖头啦?” “我一会儿请你吃校门口最好吃的肉夹馍。”那茹不好意思。 “多好吃?” 宋珏笑,这行为跟那叔叔一样,讨好人就是给你买好吃的,送你我喜欢的。 “馍是老炉子烤出来的,很香的面粉味儿,里面的肉肥瘦比例恰恰好,咬下去就有酱汁儿往外冒,一嚼就能感受饼的韧劲儿,瘦肉的软绵和肥肉的甜糯,还不腻,难得吧!” 但是那茹早就吃腻了,x市现在就找不到一样合她胃口的食物,应该是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她特别喜欢的理由。 宋珏看看那茹太过于随便的穿着,又看看自己拎的这些整理地乱七八糟地行李,非常无语, “对了,你男朋友呢?为什么不来帮你?” “他在英国。” 想到季易,那茹就更无力,也不知道季易在干嘛? “那上次你去b市,是为了送他走?” 难怪那茹答应得那么爽快,随便他爸怎么作,原来人不在国内。 那茹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空,挺蓝的,低头看了看四周,树也绿,花儿也红,挺美的,风也凉爽,气压也不低,但为什么不开心呢? “他去工作,还是读研?” 宋珏看出来,一提到她男朋友,她的情绪自然就低落了。 “读研,也实习。” 那茹的声音越说越低,实习两个字儿轻的宋珏都快听不见了。 “你是不高兴他实习?” “就是太忙了,总是在出差。” 最不高兴的是,没有假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律所?实习生也要频繁出差了?” 宋珏不明白,实习生不是就做一些办公室的杂事儿吗? “嗯,他在国内已经实习一年了,也独立负责案件,去英国,应该更忙吧。” 现在她连手机都不想看,因为有时差,通电话有不方便,他们都不是喜欢汇报日常的人,短信里除了那些关心,就剩下“我想你了”。 “他比你大3级?” 宋珏算了算,这个男生不会跟他和那景行差不多大年纪吧? “大1级,他提前毕业了。” 整天都在赶路的人,也会累的吧,白面书生求取功名,是为了光宗耀祖。 但他哪里需要什么光宗耀祖,投胎就投得很好啊,偶尔想想,季易真是比她还死脑筋。 “你怎么给自己找了那么优秀的男朋友,都不向你宋爸爸炫耀炫耀,指不定他就改变主意了。” 宋珏再看了两眼儿那茹那一头个性张扬的乱毛,更难想象,她哪里来的狗屎运? “宋珏,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回归股市啊?” “国内肯定不行的,等我再看看港股和美股,放心,会带上你的。” 宋珏正把行李箱往楼上提,提得很累,脱口而出: “那茹,你原本的计划是怎样搬这些行李?” 那茹坦诚地回答: “丁宁说,行李往门口一堆,舍友的男朋友可能分辨不清就顺手提走了。” 宋珏听了很是无语,这都行,所以他爸完全是瞎操心,她自理能力是妥妥的。 “几号宿舍?”说话间,她们已经爬到5楼。 “509。”那茹一边走一边看房门号。 进了房间,宋珏问:“你睡哪里?” 那茹根据门的方向,指了指她的床。 宋珏礼貌性地问问:“你铺,还是我帮你铺?” 那茹看了看宋珏,突然想起来,他也从部队回来的,应该跟小叔铺得一样好吧,但他毕竟不是小叔,哎,小叔也还不回来。 “我自己铺。” 那茹爬上床,宋珏帮忙递垫子,才发现垫子很不同,看了看牌子, “高定的床垫?那景行知道吗?他不收拾你吗?” 宋珏回想当年那景行担心那茹被养成了一个废物,费尽了心思啊! “季易做的。” 床垫,那茹是很喜欢的,但季易的心思,她更懂,反正就让她睡上去就能想到他。 哎!这样要出事儿的,硬板床更能陶冶情操啊! 她让宋珏把两个大包裹也递给她,动作麻利地打开,从收纳袋里拿出干净的蚊帐,帘子,挂上,再铺上床单。 “你可知道这个牌子的床垫有多难买?” 宋珏真有点儿好奇那茹这个男朋友了。 “宋玗想我了吗?” 那茹可不想跟宋珏继续讨论季易,她已经够郁闷了。 把换下来那一堆捆好,扔到空空的下铺床板上,下床,打开行李箱,收拾书本和日用品,三两下就归类,放整齐了。 看得宋珏很惊讶,看来那景行的用心没有白费,着实不是个废物。 “是你让她在家里数日子吗?” “见我就从头到尾数一次,她已经很久不跟我聊天了。”宋珏很郁闷。 宋玗才是她的救星,她能不能把宋爸爸给糊弄过去,全靠宋玗了。 “我们家小公主真乖,要不然我国庆就去见见她?” “但是分开的时候,她哭得太可怜了,我又舍不得。” 那茹一到宋家,宋珏就要被盯着,起码天天要准时回家吃饭,非常不自由。 “我给你买寒假的票。” “哦!”去s市过寒假就代表,就算季易回国,他们也难见,这才是命运多舛啊! 没一会儿,宋珏很严肃地接了个电话,快速沟通完,跟那茹摆摆手就要走。 那茹拎着包裹,把宋珏送到校门口。 宋珏叮嘱:“那茹,记得把手机充电,我的电话必须就接!” 根本不等她回应,上了来接他的车走了。 第10章 丰师兄的妖精坑 那茹把包裹送去校门口的洗衣店,买了个棒冰,忍着没有去漫画书店晃一晃,直接去了研究室,复习,复习,复习啊! 新搬的女生宿舍就在研究生宿舍楼旁边,研究室师兄们的眼线,早早就跟他们汇报了,那茹跟一个成熟稳重,挺拔俊朗的帅哥在一起。 丰师兄只能在研究室候着,等着质问那茹,这又是哪一出?这才刚开学,她还没有时间去外面任何机构混啊! 那茹推开门,咬着棒冰,心情不好地跟丰师兄打招呼, “师兄,你不去吃饭吗?” 径直走向了自己地位置,放包,拿书,开机。 丰师兄来到电脑桌旁边,眼神犀利,语气低沉,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汇报?” 那茹想了想回答: “我今天搬宿舍了,离研究生楼更近了。” 丰师兄越想越气, “谁帮你搬的宿舍?为什么不让师兄们帮忙?” 简直就是对师兄们的不信任。 “师兄们都沉浸于学术研究,我怎么忍心让你们干这种体力活儿,宋珏帮我搬的。” 怎么能让师兄们干这种体力活儿?那她岂不是会多被他们集体压榨好一阵子,还不如她自己搬,搬个10次,20次总能搬完的。 “宋珏?他又是谁?”丰师兄不信。 “季易知道的。” “季易知道?季易真的知道?”丰师兄还是不信。 “真的,你们都是法律系高材生,我骗你们不是自投罗网嘛!” 那茹表示很无奈,从包里翻出一盒夹心巧克力,递给丰师兄,得让丰师兄多分泌一些多巴胺,不要那么暴躁。 “那就算了!你赶紧去干活吧!” 丰师兄非常自觉地拿着巧克力出了研究室。 那茹咬咬牙,发誓一定要把丰师兄推进妖精坑里,一定要让他尝尝被女人质问的滋味儿。 9.11事件那天,龚老听到消息,就去行政楼给季易打国际电话,知道季易在伦敦,就安心地挂掉了。 那茹正在漫画社走着神,听师姐们的指点和教导。 师兄们猛地推开门,咋咋呼呼地说起这事儿,她猛地起身,跑去了研究室,只有跟在师兄们后面裘青翡注意到了。 那茹推开研究室的门,一脸慌张地看向丰师兄,哆嗦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幸好丰师兄领悟能力不错, “龚老已经打过电话了,在伦敦呢,好好的。” 那茹松了一口气,深呼吸了几口,平静了一下心情,又快速地溜回了漫画社,假装就去上了个洗手间的样子。 裘青翡看了她好几眼,哎,果然还是喜欢的,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慌张过? “那茹,听说丰师兄最近盯你很紧?” 大家都在讨论9.11事件,裘青翡坐到那茹旁边。 “社长,你有认识那种温柔又机灵,成熟又风趣,还特别善解人意,落落大方的女生吗?” 那茹把认识的女生都寽了一遍,实在找不到合适丰师兄的坑儿,很是烦恼。 “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觉得丰师兄太寂寞了吗?就想给他找点儿事儿。” 那茹用笔在本子上画圈圈,谁比较合适呢?眼睛在漫画社的师姐身上,扫来扫去,a君那么激进,肯定不行,b师姐人很好,但又不风趣…… 裘青翡听了好笑,“老丰不是要娶博士吗?” “可是今年的博士没有女生啊!” 那茹早就问过陈师兄了,陈师兄追不上他的梦中情人,一气之下就上了博士,爱情的确能催人上进。 “啊,老丰这是要在光棍的路上继续迈进啊!他准备留校了吧!” “法学系里有符合这些条件的女老师吗?” 这样也不错,工作和爱情都解决了。 “这样条件的女生,你觉得能单身到工作吗?” 裘青翡想了想那茹提的要求,这是现实中的女生吗?这是书里的吧?看漫画看多了吧,都不知道现实是什么了吗? “啊!我商英的老师!” 那茹突然灵光一现,音调就大了一点儿,但是师兄师姐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也没人注意她。 “但我的商英已经修完了,怎么办呢?” “你说的是那个梁老师?” 裘青翡真是佩服那茹的脑洞。 “是的啊,是不是,符合吧,就是不知道怎么让他们见面?你能帮忙给梁老师找点儿麻烦,让她有机会找丰师兄帮忙吗?” 裘青翡就看着她,眼神里的恨意啊,绵绵不绝,现在他们已经熟络到一起捉弄人的地步了吗? “啊,梁老师就住在研究生宿舍旁边的单身教工宿舍里呀!” 那茹高兴得不行,现在就是找个机会把丰师兄推到坑里,心里乐呵,脸上的贼笑,遮都遮不住,裘青翡都看不下去。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清晨,早起跑步的梁老师,刚出宿舍楼,就碰上了被那茹设计来操场陪跑的丰师兄,两人当时就互相多看了两眼,还点头打了个招呼。 兴奋地起了个大早的那茹,等在操场上,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过来,差点就想直接翻出操场,把他们两人撞到一起,深呼吸了好几口带着花草香的空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装作很意外地跟两人打招呼,又特别隆重地介绍了一下,梁老师被那茹夸得脸红,丰师兄被那茹夸得乐呵。 丰师兄本来就是自来熟,大方地跟梁老师热络了起来,他们其实年纪相仿,又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很快就聊开了。 梁老师虽然是老师,但也才大学毕业2年多而已,丰师兄虽然是学生,但毕竟是博士,一来一往,相当顺畅。 特别是吐槽住宿情况,两人意见一致地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茹看得高兴啊,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聊天,觉得朝阳好美,天空好蓝,光秃秃的操场也好顺眼,破旧的冷宫都很古朴,生活真是美好啊! 学期末,那茹听陈师兄酸溜溜地说,丰师兄最近频繁出入教工宿舍,这就是要抛弃兄弟,独自去幸福的节奏。 那茹把书本立起来,躲在后面,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所以什么机缘,什么巧合,还不是得分析到位,情报准确,出手及时,不就有良缘了嘛! 第11章 分离症状渐显 千里之外的季易,收到丰师兄的邮件,知道宋珏帮忙那茹搬宿舍的事儿是3个星期之后。 丰师兄问季易要资料的时候,顺便提的,感叹那茹身边的男人(包括他和其他师兄们)都那么帅,眼光那么高,真真谁都看不上了。 看来宋家没有要放过这个儿媳妇儿的意思,隐隐头疼,使劲揉揉了太阳穴,罕见地头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坐在写字间隔壁的金发美女seiina关心地问:“ji,areyouok?“ 季易闭眼,朝对面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不想回答,一点儿也不好。 脑子里全是那茹甜美的笑脸,各种各样开心的样子,想听听她的声音,好不容易找时间拨她的电话,总是关机状态,零零散散的短信,没有任何实质信息,看得他很丧气,再也不想翻手机。 国庆期间,那茹不想待在学校,回了c市。 简丹一点儿不惊讶,也没有理会她,就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在家宅了6天,还不见她走,就催促着她赶紧买票回学校。 那茹找了无数地理由,赖着不走,例如, x市的水越来越不好喝; x市的食物越来越入不了口; x市的空气太干燥; x市的天空太蓝; x市的阳光太热烈; x市的风沙太大; …… 看到简丹去找鸡毛掸子了,那茹赶紧拿起手机,拨电话买票,简丹瞪了她几眼,放过了她,也没有送她去机场,让她赶紧离家出走。 回到学校,那茹有点儿恍惚,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症状,最严重的是,睡不好觉。 第一个失眠的晚上,那茹翻开床单确认了一下,的确还是那张床垫,这是为啥?莫非厌倦啦? 第二个失眠的晚上,那茹开始在床上坐禅,坐禅要放空,但她脑子里都装着季易干什么? 第三个失眠的晚上,那茹把手机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的确没有看出个人来,看来眼还没有花; 第四个失眠的晚上,那茹下了床,在凳子上坐着,闭眼感受黑暗中的沉静,她觉得不能继续这样继续下去了,明天一定好好学习,用知识来武装自己的头脑,不能再让季易在里面晃悠了,必须收起来,藏起来,关到地下室去。 勤奋学习后,她从连续失眠变成了间歇性失眠,凡是某天偷懒了,没有累到趴下的程度,她的脑子就能一直清醒着到天明。 被失眠折磨了2个星期,那茹受不了了,崩溃了,眼泪沿着两边的太阳穴往下滚,她把手放在额头上,尽量让自己深呼吸静下来,深深地呼吸一次又一次,眼泪还是一直留,那茹气恼,把被子扯上来,盖住自己脸,哭吧!反正也就这样了。 哭到什么时候睡着的,那茹自己都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儿,后悔啊! 不过昨晚竟然睡着了,又还不错。 那茹下床去洗脸,正面碰上黎晓倪, “那茹,你眼睛怎么了?” 那茹随便找了个借口: “被虫爬了吧,是不是肿得很厉害?” 黎晓倪把那茹拉到走廊边上,仔细帮她看, “但是你眼睛为什么也那么红?” 那茹继续编:“痛啊,我揉红的。” “我带你去医务室?”黎晓倪拉着那茹就要走。 “我还是先把脸洗了,说不定用水冲冲就好了。” 被自己的谎言坑了,那茹真想自己扇自己几个巴掌。 “不行,还是去医务室,万一越冲越肿了呢!” 黎晓倪把那茹的盆往宿舍桌上一扔,带上包,拉着她就走。 “倪倪,你今天不是要去约会吗?”那茹想逃。 “现在还早,他等一会儿又没有关系。” 黎晓倪想着这茬,拉着那茹走得更快了。 第11章 豺狼和猛兽 一路上,那茹低着头,把手放在额头上,挡着眼睛,不想再跟第二个人解释这眼睛的问题,但是越是挡越是有人注意。 比如从食堂出来,正朝教学楼的方向走的裘青翡。 “那茹?” 裘青翡对那茹的背影熟悉得连自己都会惊讶的程度,从来就没有认错过。 那茹不想转头,但是黎晓倪转头了。 那茹扯着她往前走,黎晓倪却站住,看向裘青翡,“裘社长,早啊!” “那茹,就算大三能退社了,你也不用如此嚣张吧!” 裘青翡忽略黎晓倪的早安,继续盯着那茹,试图伸头把她头给拧过来。 那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裘青翡弯腰: “社长大人,您早!我眼睛瞎了,才没有看到您伟岸的身躯。我错了,你罚我吧!” “你抬头!”裘青翡直觉她有幺蛾子。 “社长大人,您日理万机,社团需要您,学校需要您,国家也需要您,您不忙吗?” 那茹心里嘀咕,求求你,赶紧走吧! 裘青翡双手环抱胸前,语气非常不善, “前两天,民商法老师找我谈话,让我帮忙出一份专题报道,关于……” 那茹猛地抬头,但是用手把眼睛给挡上了。 “手放下!” 裘青翡散发的寒气逼人。 那茹主动解释: “社长大人,我眼睛被虫爬了还是咬了,有碍观瞻,所以不想脏了您的眼而已。” “谁欺负你了?” 裘青翡理都不理那茹的说辞。 “没人欺负我,倪倪,你告诉我们伟大的社长,我是不是每天都很快活儿!” 那茹看向黎晓倪,扯了扯她的衣角。 黎晓倪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快活儿,但知道你最近简直勤奋得太离谱了,还有,你半夜…” 那茹伸手把她的嘴捂住,心里在哭着滴血,为什么要跟裘青翡汇报这些细节啊?咱们跟他不熟,不是吗? “那茹,跟我走!我找你有事儿。” 裘青翡知道有黎晓倪在,那茹不会说实情,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那茹扭头对着黎晓倪说,“倪倪,你约会快迟到了,a君会担心的哦!” 黎晓倪抬腕,看了眼时间,赶紧往校门口跑,还不忘提醒那茹, “记得去医务室。” 那茹松了口气,能甩掉一个是一个,一大早早餐都没吃,就这么累,什么世道啊! “社长大人,能允许我去食堂买个豆沙包吗?” 裘青翡继续拉着那茹走,“我带你去校门口吃好吃的。” 那茹试图挣脱裘青翡的掌控,“您不是刚从食堂出来吗?” 裘青翡瞪着那茹,让她放弃挣扎, “我去巡视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能入口的粮食,正准备去校门口吃早餐。” 那茹求饶, “社长,我绝对不跑,我跑也跑不过你啊,我实在不敢劳烦您拽着我走啊!” 裘青翡想想,那茹的确没有这个胆儿跑,于是放了手。 这时黎晓倪已经跑远了,裘青翡直接问, “到底谁欺负你了?” 那茹开始编: “真的没有人欺负我!就是复习的内容太难了,我只是被知识狠狠地敲打了几下而已。” 裘青翡不依不饶,“说实话!” “或许是秋天来了,人更容易感伤。” 实话,实话,她自己都不敢听,还能说,说出来又崩溃一次吗? 裘青翡才懒得跟那茹瞎扯, “前段时间,我问季易要资料,顺便问了一句,他还喜欢你吗?” “季易竟然挂我电话,还让研究室的师兄们都不许给我资料,真是太小气了。” “哦!”那茹应了一声,低头,无语。 “那茹,你跟我老实说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季易?一直都喜欢?” 那茹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 裘青翡弯腰,低头去看那茹的脸,想看看她表情,却看到一脸的泪,心里一紧。 那茹用袖子擦干眼泪和鼻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鼻子过敏,有点儿不舒服而已。” 说完,继续深呼吸,好像除了眼睛肿着,都很正常。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过!” 裘青翡的语调很讽刺,自欺欺人那么久,总会有醒的那一天。 2年了,他关注那茹2年了,如果真的有一星半点儿的火花也都该让它雄雄地燃烧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确实也没有再抱多少期望,只是一直怀着侥幸心理,盼着总能捡个漏什么的,此时此刻裘青翡终于可以把那扇故意开着的门给关上了。 那茹压根儿没精力注意裘青翡的反应,她只想尽快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社长大人,你请我吃什么,我真的很饿!” 转念一想,其实做朋友更好,那茹对师兄们真是好得让他也羡慕,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随你,你想吃什么都行。”好像还没有和她吃过饭。 那茹把学校周围方圆3公里的范围滤了一遍,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吃的,一时就有点儿烦躁。 但面上一点儿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去校门口看看吧。” 裘青翡和那茹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往旁边的综合市场走。 那茹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声音还很熟悉,回头一看,宋珏铁青了一张脸,正向她走来,豺狼还站在身边,现在又来一猛兽,今天真是幸运啊! 裘青翡也听到了,也回头了,不过他不认识宋珏,只看到一个气宇轩昂,英姿焕发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快步向那茹走来。 裘青翡挪到那茹身边,用胳膊碰碰她胳膊,问道:“债主?” 那茹想点头,又想摇头,一脸无奈。 裘青翡好奇地继续问:“谁啊?” 还没有等那茹回答,宋珏已经走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问:“手机呢?” 那茹猜到大概是宋珏联系不上她,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怎么办,怎么办呢? “你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儿?” 手机的事儿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又是眼睛,这事儿真是一波一波,没完没了。 裘青翡看不过去,试图解围:“您好,您这是?” 宋珏本来没有注意那茹旁边的裘青翡,听到声音就抬头多看了两眼这个清瘦,斯文的男生,也没有回应的意思,继续盯着那茹,狠狠地说: “手机呢!” “在宿舍!没…电…了!” 那茹理亏,说好了合作愉快的,她严重拖了战友的后腿,真是太不地道了。 宋珏瞪着她,“宿舍不能充电?” “可以充电的,我马上回去充电。您需要我几日跟您汇报一次,我一定主动电话跟您汇报!” 那茹那卑躬屈膝的语气,就差没有跪在地上了。 宋珏语气强硬地说: “每3天给我一个电话,不然你就等着看后果!” “赶紧去医务室找冰袋冰敷眼睛。” “我下次再见你这样,必须代替那景行收拾你。” 又打量了几眼裘青翡, “不许跟任何男生有私交,不要惹麻烦!” 话落,对着那茹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转身走了。 那茹被宋珏压迫得很生气,又没法儿还击,裘青翡也不敢吭声。 看着宋珏开车扬尘而去,那茹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嘀咕了一句: “最残暴的猛兽都没有他凶,这是让猎物把自己骨头先剔掉,再献给他吃啊!” 那茹瞬间没了吃早餐的兴致,转身回学校,是必须去医务室,不然一会儿怎么去研究室。 裘青翡跟着转身往学校里面走,“他是谁?” “战友。” “什么战友?” “还能是什么战友,共同作战的战友呗!” “作什么战?” 那茹抬头,用肿得根本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给了裘青翡一个很没有威慑力的白眼,真是没完没了, “抗击有不同目标的敌人。” “你确认他是战友,不是敌人吗?” 虽然宋珏表现得很凶,但一看就是她的家人。 “跟他为敌,我是疯了吧!” 那茹想想都觉得可怕。 “也没见你这么怕过谁?” 裘青翡想想她连变态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家里人。 “哎,特殊时期,但我总有一天会出头的,到时候我要让他们都巴巴地求我。” 那茹咬咬牙,她心里也不爽,从那景行到宋珏,同一个套路,他们两人真是一对儿,没有见过比他们更配的一对了。 小叔,她就忍了,宋珏嘛,暂时先忍着。 “等季易回来帮你出头吗?” 裘青翡是真想不出那茹能有什么出头的可能性。 那茹又过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季易在她身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被动,宋珏再怎么凶,季易也能找到法子治他的,可是人呢? 眼泪掉之前,赶紧深呼吸,走得更快一点儿,是该用冰袋敷敷脑子,脑子最近太不冷静了,活动得太剧烈了。 裘青翡见那茹的反应,大概猜到她到底在过敏什么,想想有些不忍,越看她越觉得可怜,就算2年坚持过去了,他们要想在一起也难啊! “那茹,有些路太苦了,其实改改道也不一定不好的。” 憋着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改道,都是旁观者的说法,她掉的是个巨坑,哪里是她想爬就能爬得出去的,何况她都习惯待在这个坑里了。 裘青翡见地上一个一个的圆圆的水印,不吭声了,这应该不是简单的喜欢了吧! 第11章 把头埋进沙里,是不是可以不想你? 那茹下了课,照常跑去研究楼,先去了漫画社快速做完自己的事儿,小跑到研究室,坐下,打开电脑,咔哒咔哒敲个不行,相当高效,平时2个小时左右完成的活儿,今天1.5个小时不到就完工了,留了张便利贴在丰师兄桌子上,然后拿起包,往图书馆跑去。 就这样的行程坚持到周五,硬是让丰师兄没有逮到她人。不过丰师兄刚升博,忙着参与到博导的项目中,也是无暇顾及那茹的消失,只是每次见到便利贴的时候感叹一句: “师妹这是开始躲我啦!” “师妹这是真的要躲我啦!” “师妹太无法无天了!” “师妹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法子收拾她!” 到了周五,丰师兄拿着便利贴,很气馁地说:“真是风一样的女子,谁都抓不住。” “谁?”裘青翡大剌剌地进来,看向丰师兄,看来是要深度八卦一下的意思。 裘青翡上身前倾,手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刚说谁是风一样的女子?你有女人啦?” 丰师兄把几张便利贴拿给裘青翡看。 裘青翡接过便利贴,看到上面都是同样的一行字: “师兄,我输入了卷宗xxxx号,你记得检查哦!xx月xx日” “那茹留的?” 这工作态度挺好的啊, “这跟风有什么关系?” 丰师兄叹了口气, “联系一个星期,她让我怎么都逮不住她,你说是不是风一样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逮她?” 丰师兄又叹了口气, “好歹要过问一下她每天的学习生活吧!整天到处乱跑,找不到人影。” 裘青翡起身,身体前倾,对着丰师兄很神秘地说: “我知道谁能管住她!” 丰师兄抬了抬眼睛,赶紧前倾,洗耳恭听裘青翡的招儿,“谁?” 裘青翡低声说:“她战友,应该是她家人,那茹被他吓得打哆嗦!” 丰师兄沉思了一会儿,轻声嘀咕:“莫非是宋珏?” “宋珏?你也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丰师兄点点头, “嗯,上次来帮她搬过宿舍!你见到啦!” “嗯,见到了,那杀气腾腾的霸气,吓得我都不敢吭声。” “杀气腾腾,为什么?” “那茹关机啊,让他联系不上!一顿威胁,然后走人,比侩子手还快。” 丰师兄追问:“然后呢?” 裘青翡耸耸肩说: “那茹答应每3天主动汇报一次,绝对不失联!” 丰师兄突然露出崇拜的表情, “所以师妹是吃硬不吃软!” 丰师兄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家师弟真是太没有威信了!” 裘青翡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一下丰师兄, “你别在那茹面前提季易,那天我见她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莫非是这个原因,所以不想在研究室待着?”丰师兄琢磨这可能性。 “有可能,反正那两个字不能提,一提就两行清泪挂脸上。之前也这样吗?” 丰师兄惊讶, “没有啊,她就是整天都抱着书啃,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裘青翡还是觉得那茹不值,“她也才19岁而已,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享受花样年华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懂什么!” 丰师兄懒得理他,摆摆手,让他赶紧滚,得赶紧让龚老招新人把季易的位置给填了。 第11章 一个人,一场梦 又过了一个星期,那茹去研究室的时候,就发现季易的位置上有个新同学。 他见那茹进来,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师姐?师妹?你好!” “你好,我叫那茹,在这里只是负责录入文件。”那茹指了指电脑桌。 “那茹,你好!我叫辛国平,民商发研一。” 那茹点头重新打招呼,“师兄好!” 辛国平笑笑,也重新打招呼,“师妹好!” 那茹笑笑,走到电脑桌前面坐下,静默了会儿,脑子蹦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以前看着季易的位置,总惦记着他在的情形,想着就很伤感,老有隔着千山万水,很难见一面的浓浓的思念和悲伤。 现在有新人占了这个位置,又感觉世间万物不过如此,消失掉的人总有其他人代替,消失的动物总有其他物种代替,消失的物品总有其他更先进的物品代替,谁都不能阻止时光的流逝,谁也不能阻止事物的变化,就像谁也不能阻止时代的前进,历史的变迁。 今天有新人来研究室,丰师兄匆匆忙忙从教学楼跑了过来,推开门就看到那茹在电脑后面,咔哒咔哒地敲键盘,再转头,就看到辛国平。 那茹听到开门声,抬头对丰师兄打招呼, “师兄,好久不见!你最近变帅气了!” 丰师兄没有理会那茹的奉承,直接问: “你最近在哪里自习?” “图书馆或是教学楼。” 丰师兄交代, “你以后还是在研究室自习,听到了吗?” 放那茹在图书馆或是教室自习,都是在给季易拖后腿,万一跟旁边的同学一来二往熟悉了,那岂不是要发生很多故事。 那茹也觉得图书馆找位置好难,教学楼的小教室,同学们进进出出的,加上谈恋爱的同学们越来越大胆,让她很是苦恼, “哦,好的!” 丰师兄假装很霸气的样子, “不许敷衍师兄,不然……” 说不下去了,完全不知道拿什么威胁她。 那茹呵呵笑着答应, “是的,师兄!” 师兄交代完,才转头看辛国平。 辛国平默默盯着师兄和那茹之间的互动,也看得出来师兄对那茹的爱护,看到丰师兄终于有空看向自己了,赶紧打招呼: “丰师兄好!” “辛国平?” “是的。” 丰师兄在桌上找了一沓资料递给他, “你先整理这些资料,写一份分析总结给我。” “师妹是国贸系的,不是法律系的,任何问题都不用问她,问她也没用。” “你如果有问题,就问师兄们,如果师兄们都不在,你就留纸条给我们,行吗?” 辛国平恭恭敬敬地点头, “好的,师兄。” “那行,我还要去一趟教授办公室,你先忙。” 接着转头对着那茹说,“师妹,一诺万金哈!” 那茹头都没有抬,继续咔哒咔哒, “师兄,你赶紧走吧!” 就这样,那茹又继续在研究室的备考时光。 师兄们都很忙起来了,来研究室也是埋头干活儿,前2年时不时的谈笑风生一去不返。 有时候,那茹看书看累了,动一动快僵化的脖子,环看四周,恍惚间觉得,有季易的那段记忆就像是个甜蜜的梦,现在不过是梦醒后的真实世界。 那茹也慢慢练就了如何平息感伤的技巧,只要赶紧埋入习题册中,外界的万事万物都是虚无,只有解答考题才是唯一的焦虑。 偶尔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会开机看是否有短信。 手机里没有出现过新短信,眼泪就滴了下来,也许这本来就是一场短暂的梦而已。 丰师兄也发现,那茹越来越沉静,言语更少,笑得更得体,走路也不蹦蹦跳跳了,而且竟然不爱吃糖了。 以前是只有长相很清秀文静,现在行为举止都很温婉斯文。 来到研究室,录入完文件,就开始看书,做题,一头扎进书海里,不可自拔的样子。 丰师兄遇上麻烦,就会上网,写个邮件给季易,说说学校的近况,说说龚老的近况,说说研究室的近况,但绝口不提那茹。 他也不知道如何说,那茹最近太安静了,完全找不到题材,最多也就5个字“师妹挺好的”,对于季易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吧。 第11章 舍友令婷婷—生病 六级英文考试当天,凌晨3点左右,先是南然然被令婷婷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 忍了一会儿,探头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和走廊的灯光,从帘子缝之间看了下情况,发现令婷婷蜷缩在床上,一直翻动,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南然然赶紧撩开她帘子,轻声问: “婷婷,你怎么了?” 令婷婷已经痛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轻声喊: “痛!痛!” 南然然看情况不对,赶紧下床。 这时令婷婷也起身了,把床下的盆快速地拖了出来,开始呕吐,但是吐出来的竟然都是固体状的食物。 吓得南然然不行,她先叫醒旁边的丁宁和李沐。 丁宁不知所措,李沐觉得必须送医院,于是把大家都叫醒,商量谁送婷婷去医院。 宿舍里面除了那茹,都要参加6级英文考试,可是那茹没有可能一个人能把婷婷扛去医院。 李沐问,谁觉得自己这次考试一定不能过的,赶紧出声。 “我。”丁宁从换宿舍的那天起,就发誓一定要脱单,所以整天都在频繁联谊,根本没有复习。 那茹昨晚就没有睡好,又逼自己强打着精神认真学习了一天,回到宿舍终于倒下了,一时就睡得比较沉。 李沐爬到那茹的床尾,拍拍她的腿,叫醒她, “快,起来,送婷婷去医院。” 那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听到医院一下子惊醒了, “怎么了?” 李沐又拍了拍她的腿, “婷婷生病了,赶紧下来!” “好的。” 那茹跟着就下了床,晕晕乎乎的,赶紧上前看婷婷。 丁宁已经在婷婷床边等着了, “她痛成这样,必须赶紧送急诊。” “好!” 那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去哪里,睡衣都没有换,扶起婷婷,跟丁宁一人架一边,把婷婷架起来,就往宿舍门走。 “带钱了吗?” 李沐追上来。 丁宁回头回答, “我带了,放心吧!” 丁宁最高,其次是令婷婷,然后是那茹,所以那茹最可怜,重量都在她这边,她也没敢吭声,咬咬牙,架着婷婷往前走。 从宿舍楼走到学校门口真的好远,那茹累得灵魂脱壳,到后面完全凭着意志力撑着,终于到了校门口,还被门卫盘问了好几分钟,让她都快虚脱了。 尽管这样,还得不时地问一下婷婷, “还行吗?坚持住哦!” 幸好学校所在位置并不是郊区或是荒岛,很容易叫到出租车,两人踉踉跄跄把婷婷扶上出租车。 那茹陪着她坐后面,丁宁坐前排,去往最近的一个医院。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后排好几眼,丁宁不解,问道: “师傅,咋啦?” “那个同学的头上是啥?怎么那么奇怪!” 丁宁听了吓一跳,不是婷婷长了啥东西吧,“哪个?” “正常的那个。” 那茹在后排听到,冷汗都吓出来,赶紧往自己头上摸,脑袋上就只有横七竖八的发夹啊。 她赶紧凑到后视镜里照了一下,是挺诡异的,像长了好几个奇形怪状的犄角,哆嗦了一下,赶紧把发夹都取下来放到口袋里面。 到了医院,那茹总算反应过来,也得硬着头皮,憋着气,跟着进去。 第11章 舍友令婷婷—女足队绯闻后续 挂了急诊,医生初步诊断为结石痛,需要婷婷做各种检查。 婷婷让那茹帮忙去给她音乐学院的男朋友打电话,丁宁陪着她做各种检查。 那茹赶紧问丁宁要了钱,拿着丁宁的电话卡,先跑去医院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这时已经凌晨4点了,婷婷的男朋友接了电话,但是告诉那茹,他没有办法现在出来,学校关门了,要早上8点左右才能过去。 那茹不好催促,只回答了一句,我们会先陪着她的。 医生给婷婷先打了一针止痛针,再等待刚才采集的尿样,血样,和呕吐物样品的化验结果,给婷婷开药或是打吊针。 那茹熟门熟路得跑去住院部下面的小店买了一袋口罩,给婷婷和丁宁一人抽了一个。 丁宁不解,“这是为什么?” 那茹随意找了个借口,“流感期间,我们都不能生病。” 那茹转告了婷婷,她男朋友的回答。 婷婷明显不高兴了,音乐学院的管理比z校要宽松得多,因为很多学生都在外面做家教或是商业演奏,不太可能出不来。 而且学校就算关门,早上6点也会开门的,但是他却说要8点才能过来,好像是要睡醒了,吃好早餐了,才过来探望一下似的。 丁宁看着婷婷刚才采样的时候,痛的样子,挺心疼的,想到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靠舍友,连一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也是感伤。 三人就坐在急诊室大厅旁边的急诊检验科外面的塑料排椅上,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那茹暂时顾不上感伤,只有困意,她的头不停地往前面点,左边点,右边点,后面点…… 丁宁想让婷婷靠得舒服一些,动了一动,就瞧见不断点头瞌睡,披头散发,疯子一样的那茹,赶紧戳戳发呆的婷婷看,两人一起呵呵笑,刚才的感伤都烟消云散了。 听到笑声,那茹惊醒,把糊到脸上的头发一甩,隔着口罩,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结果出来啦?” 丁宁和婷婷笑得更夸张,特别是丁宁,那哈哈声,简直都快穿透医院屋顶了。 婷婷打了止痛针之后,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痛了,跟着笑,就是没敢那么放肆地笑。 那茹反应过来,跟着呵呵地笑,三人开心地就像去了一趟秋游,哪里有在医院的紧张感。 笑了那么一阵儿,也没了困意,三人开始了女生之间最爱的活动,八卦。 那茹:“婷婷,你还在球队吗?” 令婷婷:“嗯。” 丁宁:“你现在还痛吗?能说话吗?跟我们说说林艺跟秦明朗的后续呗!” 令婷婷:“那我说慢一点儿。” “具体细节我不知道,但是秦明朗跟林艺的下铺发生关系了,他主动跟男生宿舍的人说的。” “林艺知道了以后,在我们面前没有哭也没有闹,大家照样在一起训练之类的。” “但是私下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丁宁:“秦明朗跟林艺的下铺在一起了吗?” 令婷婷摇摇头:“没有,说是onenightstay。女生同意的。” 那茹眼珠子快掉出来了,时代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现在流行onenightstay了吗?” 丁宁瞪着那茹,“你想干嘛!别人成年了,你成年了吗?” 那茹觉得丁宁简直用年龄在侮辱她,“我今年19了,我成年了啊!” “你不说你从来不过生日,就当自己0岁吗?” “我身份证可以证明我已经满19岁了!” “成年就能开荤了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连毛都理不顺的样子。” “我的毛……” 那茹气愤地用手拨拉一下她的毛,的确很不顺,但是更气, “开荤跟毛顺不顺有什么关系?” “毛都不顺,有男人瞧上你吗?” 那茹瞬时语塞, “瞧……瞧……瞧……” “以后少插嘴,这种事儿跟你无关,知道了吗?那茹乖宝宝。” 令婷婷看着她们两人抬杠,在一旁抿着嘴笑,可是开心了。 丁宁:“婷婷,继续说。” 令婷婷:“雷昊好像喜欢我。” 凌晨而已,重磅炸弹那么多,的确扛不住。 那茹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作势要表达一下看法,被丁宁一手挡住,眼神示意,小孩子别插话! 丁宁:“他跟你表白啦?” 令婷婷:“每次训练,他都很照顾我;训练完,他都拖着我说话,让我陪他一起走;上周末,他约我去体育学院看球赛。” 丁宁:“没有明确表白吗?” 令婷婷:“他应该知道我有男朋友,现在还在犹豫吧!” 丁宁:“你更喜欢谁?” 令婷婷:“两个人很不同,我也不知道。” 丁宁啧啧啧了几声,“小妮子,最近桃花很盛哦!哎,我们刚才从宿舍出来,应该让雷昊下来帮忙啊,这样更容易做选择。” 令婷婷:“我其实也想过给他电话的,但是又怕他不下来,岂不是……” 丁宁:“哟哟哟,看来还是动了一丁丁芳心的哈。” 不能参与讨论的那茹,很激动,很激动,一个劲儿举手,让丁宁同意她发言。 丁宁被她打扰得很烦躁,示意她要说什么赶紧说。 “婷婷,我现在出门帮你给雷昊打电话,看他们谁先到?” 那茹眼光灼灼地看着婷婷,等着她点头,婷婷有点儿犹豫不定。 “这有啥好犹豫的,你赶紧去,给雷昊电话,就说婷婷今早不能来训练了,他自然会问,然后自然就来啦!” 丁宁说完,就开始坏笑,想起来就很兴奋,赶紧从包里把卡又掏出来,给到那茹,示意她快去快回。 那茹问了雷昊的号码,旋风一边跑了。 那茹来到刚才的电话亭,看着还没有亮的天空,又喘又兴奋,歇了一口气,拨号,接通,非常礼貌地道歉, “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雷昊。” 那头高声叫雷昊下来接电话,过了一会儿,雷昊睡懵懵的声音传来:“哪位?” 那茹憋着笑说道, “雷教练,我是那茹,婷婷今天不能参加训练了,我帮她请假。” “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一丝丝的着急。 “她半夜肚子痛,又吐,我们带她来人民医院看急诊,现在还在等结果。” “可能这几天都没有办法参加训练了。” “你们是在学校附近那个人民医院吗?急诊吗?” 的确很着急。 “是的。” “我现在就过来,你们等着我。” “好的。” 那茹说完,脸上都带着笑,真爱吗?真爱吧!至少关心的态度都不同啊! 第11章 舍友令婷婷—旧爱和新欢 那茹笑着跑向她们,兴奋地说:“婷婷,来了哦!” 丁宁也兴奋:“真来啦?” 那茹继续笑:“是的哦,说马上到哦!” 这两人凑别人的热闹很幸福,但当事人不是那么兴奋。 丁宁先察觉到,感觉不妥,赶紧问:“婷婷,你是担心他们撞上?” “嗯!我男朋友就是爱玩了一点儿,但是毕竟在一起也那么久了。” “他也没有做什么必须让我跟他分手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雷昊。” “但是雷昊好像比他更有责任心,更有担当,前途也更有保障一些。” 丁宁拍了拍她的肩说: “感情过几年都会淡的,特别是琐碎的生活,可以磨灭一切。我觉得安全感更重要。” 那茹低头,霎时没了兴奋劲儿,莫非是凌晨没有睡醒,才出了这种馊主意。 丁宁也察觉到了,赶紧戳了戳她脑门, “茹茹宝宝,这不是你忧心的事儿,我们的女主自有光环解决掉一切麻烦,跟命中注定的男主在一起的,你烦恼啥!” 婷婷也笑笑说,“对,没事儿的,我跟我男朋友的关系挺纯洁的。” “约会不是听他弹琴,就是他教我弹琴,也就是弹弹琴,牵牵手而已,不复杂的。” “如果实在不合适,我肯定也是要重新选择的,你们不过是加速了进度条而已。” 丁宁点点头:“是的,人生都在不停地做选择,谁也不知道岔路的尽头是什么。” “每次做选择的时候,谨遵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好了。对吧?婷婷。” 婷婷点点头,笑笑,顺了顺那茹那一头乱发。 “婷婷,万一你的命中注定被我们给搅黄了,咋办?” 那茹忧心忡忡,担心舍友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搅黄了谁?”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三个心事重重的女生。 “教练。” 婷婷看到雷昊的那一刻还挺感动的,就几句话的工夫就来了。 丁宁觉得她跟那茹实在瓦数太高,赶紧起身,准备拉着那茹闪人。 “那茹,搅黄了谁?” 雷昊盯着那茹,坚持要问个清楚。 那茹不知道怎么回答,躲在丁宁身后,丁宁看不过去,拿出娘家人的气势来,“你问婷婷。” 然后从包里掏出几张单子,递给雷昊, “这是检验单,应该马上就出结果了。” “你拿到结果,带她去看医生,会的吧?” “看了医生,最好让她休息一下,昨晚就一直没睡。” 雷昊伸手接过单子,点点头。 丁宁牵着那茹,赶紧走人。 那茹不放心,走几步就回头看了一眼,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最后一眼的时候,看到雷昊在擦婷婷的脸,哎,所以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外人只能看个热闹。 “我们真的走啦?万一雷昊一会儿去训练去了?谁带婷婷回去呢?”那茹还是不放心。 “一个快要毕业的男人,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了,不值得依靠啦!” “你以后也要精明一点儿,别傻乎乎的,被坏人骗了!” 说完,拍了拍那茹一头乱发的脑袋。 第11章 接收不到信号的傻妞儿 丁宁和那茹打的回了学校,虽然时间尚早,但今天有考试,校园里到处都是晨读的同学们。 那茹的睡衣配上那头散发的确很引人注目,真的有点儿像飘忽在校园里的贞子,非常吸引大家的目光。 丁宁看了一早上,看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两人一起嘻嘻哈哈地边走边聊天,也没有注意到大家怪异的眼光。 不过那茹手腕上的那串石头着实显眼,这样都被去操场训练的林艺认出来了。 林艺停在她们跟前问:“你们这是?” 看起来特别像那茹跟男生外出过夜,忘记换衣服就回了学校的样子,不过如此奔放和狂野又不太像她。 大一的时候,那茹是有过一些传闻,她也知道秦明朗也喜欢过她,但后来都烟消云散了,所以只有身正才不怕影子歪啊!都说不声不响的狗最咬人,她下铺是怎么把她的男人睡了,她到现在都没明白。 “林艺,婷婷生病了,我们刚送她去医院,不能参加训练了。” 那茹想了想,还是帮婷婷再请个假,毕竟她是队长。 “你们都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医院?” 在林艺眼里,那茹就没有靠谱的时候,做事儿都是起了头,从没想过结尾的。 丁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赶紧说:“雷教练也在。” 但是丁宁很失望,林艺竟然没有任何表情地“哦!”了一声,走了。 丁宁看着林艺的背影嘀咕: “哎,还以为能看场好戏呢!看来林艺是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傻妞,她一点儿不好奇,肯定是早早察觉到了啊!” 丁宁一边说一边戳她脑门, “你这神经,也不指望你能接收什么风花雪月了!” 那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觉得相当委屈,大三了,没有台面上的男朋友,呼吸都是浪费空气,存在都是侮辱啊!哎! 6级考完,期末考试跟着就来了,根本没有给大家任何喘息的时间。 那茹这个学期的法学辅修课很多,最近就特别积极耗在研究室,但凡发现丰师兄有空了,就求他帮忙划重点。 丰师兄不愧是法学博士,每次划的重点都能让全宿舍的人考80分以上,让那茹非常满意。 那茹卑躬屈膝地站在丰师兄桌前, “上神,辛苦您了!” “您有啥吩咐,尽管说,小仙儿赴汤蹈火也使命必达!” 丰师兄划着重点,装作不经意地问: “回去的票买了吗?” 那茹以为丰师兄是想留她在研究室里加班录入文件,赶紧回答: “考完就走。” 说完觉得不够威慑力,特别强调:“宋珏定的票。” 丰师兄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随意地问:“你回哪里啊?” “s市。” 丰师兄继续装,“不回c市吗?” 那茹以为师兄在担心下学期开学见不到c市的手信,赶紧回答: “上神,我亲娘从c市飞s市,我已经交代她一样都不能少的准备好了,您放心,小仙儿的进贡只会多不会少的。” 丰师兄划完重点,也问完了季易交代的任务,摆摆手,让小仙儿赶紧闪开。 第11章 危机四伏 季广义去欧洲参加展会,顺道去伦敦住几天,也看看季易。 季易跟爸爸一起在住所附近的餐馆吃晚餐,爸爸问一句,他答一句,好像跟平时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季广义就是觉得哪里不妥。 季广义看着桌上的炸鱼,想到了那茹,随口说: “你妈妈说,她很久联系不上小茹了。” 季易不吭声,低头用叉子戳鱼,戳了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是不想叉起来,还是叉不起来,反正很反常。 季广义在商场那么多年打拼,什么微表情,小动作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你们怎么了?” 季易还是不吭声,不想说。 季广义大胆猜测:“你们分手啦?”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一句:“没有!” 季易把叉子放下,不再折磨那块鱼。 肯定出事儿了,季广义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这发展挺合他的意,但又觉得小茹是不是可怜了点儿? “你什么时候放假,需要爸爸帮你订票吗?” “不回去。” 季易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手紧紧捏着那块餐巾布。 “你妈妈想你了!” 季广义觉得他老婆的需求更重要,儿子的媳妇儿,从匹配的人家里,挑一个,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妈妈来英国散散心?还可以顺道去看看大哥。” 季易为了不回去,什么样的解决方案都能提出来。 “也不错,我问问医生,定了时间告诉你。” 每次季广义去德国,季杰总是找理由不见他,这次老婆大人出马,一定能好好收拾收拾季杰,看他怎么横! 季易静默地坐着陪爸爸吃完,脑子反复出现师兄的邮件内容: 师弟, 我不用问,也知道你相思成灾,但是师兄真的帮不上忙了! 听疯子裘说,宋珏完全掌控了那茹的一切,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师妹乖乖地每3天跟他电话汇报一切,他基本每个月都来一次x市,再次核实师妹所说是否属实,比爸爸管女儿还严格,简直恐怖! 疯子裘被他一个眼神吓得直哆嗦,所以你要原谅师妹的懦弱,她实在反抗不了。 所以宋珏帮她定了去s市的机票,她考完就得过去。 师妹应该挺想念你的,裘青翡说,一旦有人提起你的名字,她就两行清泪挂脸上,也是个反应相当奇特的蠢丫头,但我没有见过,她在我面前还是很正常。 但是,有一段时间,她连我们这些师兄们都避开,我可是整整1个星期没有见过她影子。 为了让她老老实实在研究室自习,不到处乱跑惹事儿,师兄我真是费劲了心思啊,先是说服龚老新招了一个学生,把你那个空给填上,然后又警告所有的师兄们,绝对不要在研究室提你的名字。 好歹她老老实实待到了期末,但她现在实在太文静了,文静得我都不认识了。 我觉得她应该还是喜欢你的,也还在等你,不过这都是我的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 因为她随手就把身边能撮合的人都撮合了,把雷昊推进了令婷婷的坑里,把她的商英梁老师推进了我的坑里。 所以你这是什么运气,找了一个牵红线牵得那么成功的女朋友。 师兄只能在心里祝你好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记得给师兄发xx案例哈! 师兄 ps:裘青翡彻底放弃师妹了,就剩下同情了,每次都对我长吁短叹,师妹多可怜之类的。 季易看完信,坐在书房电脑前,盯着那封信,好像能从那茹两个字里看出个人来。 翻出保存在电脑里的照片,看了又看,看得心痛到麻木,又无可奈何。 是的,他也越来越不敢跟那茹联系,发短信也不知道要发什么内容,打电话又找不到时机,找到时机的时候,又打不通了。 是的,他们就不是普通的恋人,可以先约好,定时通电话之类的,他的工作不允许,那茹的性子不允许。 是的,每次只要长时间分离,都是一样的问题,他焦虑不安,那茹就是深深陷入不安,排了一堆炸弹在他们身边,等着一个一个炸掉。 第11章 不甘寂寞的危机冒出了头 那茹到s市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也不能抵挡小公主要亲自迎接她的决心。 小公主耗在接机口,一步不离,累了就让哥哥抱抱,渴了就让哥哥喂水,饿了就让哥哥投食,反正铁定了心,要自己等。 宋珏所有的耐心和爱心都给了妹妹,所以不管自己被折腾得多累都没关系,只要达成小公主的心愿就行。 航班终于在晚上11点过降落了,那茹行李很少,没有托运,直接下机往出口方向狂奔。 因为出发前跟宋珏汇报的时候,被告知小公主要亲自驾到,她可不敢怠慢小公主,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宋珏自从上次在校门口展示了他的真实面目之后,就再也不装成善良的战友了。 每次她汇报的内容少于5句,宋珏一个咳嗽,她就能再多加10句。 每个月宋珏来x市视察,开车到校门口,连车都不下,更别提进校门了,都是那茹屁颠屁颠跑到学校门口,上宋珏的车,坐在副驾驶上,把学习生活的细节又寽一遍,待宋珏满意了,她就乖乖下车,挥手目送宋珏的车扬尘而去。 活了19年,包括亲娘肚子那一年,总共20年,也没那么惨过,宋珏硬生生把她一只放养的野狗,变成了一只见到宋珏就俯身跪地,才能活下去的哈巴狗,没有尊严,没有自由,还没有了季易。 那茹最近想到季易已经没有那么伤感了,应该是时间久了,意识上不断地自我建设,让她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越来越提不起气了,可能是肺活量不行。 那茹从接机口出来,一眼就看见公主装扮的宋珏,赶紧奔过去,蹭着宋玗的小脸,开心地拥抱她,“小公主!” 宋玗看到那茹高兴地哭了,可能等太久了,“大公主!我好想你啊!” 伸手让那茹抱,抱住那茹就开始哭,简直比见了亲娘还激动。 刚还能公主宠幸的宋珏,现在彻底失宠,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感觉必须卯足了劲儿折磨她,才能平复他的失落。 在车上,宋玗开始跟那茹思想汇报。 “大公主,我有白雪公主裙子,穿给你看!” “大公主,我昨天摔了,这里很痛!呼呼!” “大公主,巧克力,在冰箱,我给你的。” “大公主,小红帽笨笨哦,大灰狼不是外婆啊!” “大公主,哥哥不让我来,我这里难过!呼呼!” “大公主,,在抽屉,我给你的。” “大公主,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吗?” “大公主,晚上读故事吗?” “大公主,灰姑娘的鞋子,漂亮,你有吗?” “大公主,棒棒糖,在大熊手里,我给你的。” “大公主,你看,那里,漂亮。” …… “大公主,你要一直陪着我!” 说完,彻底在那茹怀里睡了过去。 那茹摸着宋玗的圆嘟嘟,粉嫩嫩的脸蛋儿,深深叹了口气,她既欢喜宋玗的喜爱,又心疼她的等待。 宋珏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她们,各种羡慕,所以不明白那茹为什么叹气,问道: “叹气干嘛?” “心疼她啊!她那么小就要开始接受喜欢的人随时要离开的现实。” 说道这里,就有些哽咽,感慨太多。 宋珏不以为意,迟早都得接受, “你下次换个招儿,别叫她数日子了,拜托你!我数累了!” 那茹也是束手无策, “那你想怎样?” 宋珏想了想,说道: “让她画画吧,想你就画一副,画着画着,你就能从画里蹦出来。” 过了一会儿,宋珏接着说: “考s市财经大学的研究生,这个事情不用再讨论了吧!” 那茹没有吭声,如果必须考s市研究生就考呗,就是不知道季易同意吗? 但他大概会随了她,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见那茹没有反应,宋珏继续说: “那茹,暑假我们就说好的,你的记忆没那么差吧!” 那茹还是没吭声。 宋珏见那茹一直不吭声,从后视镜里看她,人呆坐在那里,双眼看向前方,脸上两行泪流着,一直往下滴。 就算宋珏再怎么心狠,也不愿见到那茹这样,赶紧叫了一句:“那茹!” 那茹还是没反应。 宋珏继续叫,叫了好几声。 那茹缓缓地回过神来,问宋珏:“怎么了?” 宋珏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那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儿,“我就走了个神,咋拉?” 宋珏一副看不过去的表情,“你摸摸你的脸!” 那茹伸手一摸,脸上全是水,脑子跟宕机了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哭了,我为什么要哭,我不是已经都对“季易”两个字免疫了嘛! 突然发现,根本不是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而且学校里面没人提起“季易”了,给她造成的误觉而已。 “可以不要提到他吗?” 那茹的眼泪止不住,见到车里的抽纸,赶紧抽了几张,捂着脸。 “提了谁?”宋珏觉得莫名其妙。 “季易。”那茹嘟囔着,心都在痛,纸巾已经浸湿了。 宋珏抓到一个重点,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你男朋友叫季易?” “嗯。”那茹继续愁直,不想把宋玗吵醒,不敢发生任何哽咽的声音。 宋珏早觉得不对劲,那茹的手机总是联系不上,后来给他汇报日常都是用宿舍电话或是公共电话,他也猜测过,是不是跟男朋友闹矛盾了? 看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不知道是学习压力造成的,还是感情压力造成的? 他也只负责监管她这个人,跟自己的亲爸按时汇报日常。感情的事儿,他可一点儿不想过问。 “你们是分手了?还是形同分手?” 如果是彻底分手,应该不会悲伤那么久吧? “没有,只是暂时没有联系而已。”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都能心绞痛,这是作孽啊! 暂时没有联系?邮件,电话,短信,都能轻易联系上,为什么他们不联系? 宋珏认为,不过是太年轻,太倔强,不想直接说出分手而已。 如果季易真的跟那茹说的那样优秀,肯定到哪里都很受欢迎,那茹这是被蒙蔽了吧? 不愿意面对现实,难怪手机也不敢开机,是害怕收到那条分手的短信吧! 看在那景行的份上,宋珏也不能让那茹持续这样,何况如果那景行知道了,比他应该还要狠心吧! 宋珏很想直接跟那茹说:“分手吧!” 但是他担心这话一出口,那茹就会彻底崩溃,什么都不会配合。 宋珏想了想,说:“手机给我!” “干什么?”那茹在纸巾后面,试图平静下来。 宋珏委婉地说:“我跟季易聊两句。” “说什么?” 那茹也不傻,宋珏能和季易聊什么? 宋珏忽悠她: “男人之间聊天,你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 那茹不信,“不给!” “那茹,是我来搜,还是你主动给!后果你自己看着办!你明年5月就可以结婚了,户口本早早就被我爸要了过来……” 还没有等宋珏威胁完,那茹已经乖乖从包里利索地翻出手机,递给他。 第11章 埋的雷炸了 宋珏拿着手机,开机,下车,用眼神警告那茹不许开窗偷听。 关上车门,走到路边的草坪上,翻了半天没有翻到季易的人名。 又走回车前,敲窗户问那茹,“哪个季易?” “1000。”那茹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宋珏会跟季易聊什么,更不知道季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宋珏怪异地看了那茹两眼,让她把窗户升上去,确认窗户都关严实,拨了过去,响了第五声都没有人接听,正要挂断,那边出现低沉的上年纪的男子声音: “小茹?” 宋珏礼貌地说:“您好,我找季易。” 对方不答反问:“你是?” 宋珏不想介绍自己的身份,“季易在吗?” 对方:“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宋珏:“可以让他尽快给我回一个电话吗?” 对方:“这段时间可能不行。” 宋珏:“怎么了?” 对方:“你是季易的同学?” 为了让季易能尽快回电话,宋珏想了想,说道:“我是小茹的未婚夫。” 对方显然被吓到了,提高音量说:“未婚夫?” “是的,从小就定下的。” 宋珏觉得,就算季易故意不接电话,这样的说辞也能让他主动断了这条线。 对方有些不信, “小茹有未婚夫,为什么会跟季易在一起?” 宋珏:“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都不知情。” 对方:“那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 宋珏:“让他们分手!” 对方传来一个年轻嘶哑的男子声音,“爸,你在跟谁说话?” 对方瞬间挂了电话,宋珏直觉季易会拨回来,果然不过十来秒,电话就响了。 季易的声音嘶哑,勉强发出声音, “你好!我是季易。” “季易,你好,我是宋珏。” 没等季易回话,接着说: “你发短信给那茹,内容:我们分手吧!” 刚才废话已经太多了,现在必须果断了结,挂电话,回家,把宋玗抱到床上去睡觉。 “为什么?” 宋珏听到身后传来那茹的声音,转身,这下惨了,马上就是事故现场了。 “你怎么下车了?宋玗呢?” 那茹走上前,想从宋珏手里抢手机,大哭:“为什么!我不要!凭什么!” 宋珏吼她:“那茹,你清醒一点儿!” “你现在这样,那景行看到,只会比我更狠,不过是分手而已!” “那景行可没教过你,不想面对,就躲起来。” 那茹生气了,吼宋珏: “宋珏,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凭什么!!!他是我的季易!!!他是我的!!!!!” “那景行也是乌龟王八蛋,他就是故意的!进山名单里面就没有他,一定要申请进山,等他出来,我就不认他了!” “小叔为什么还不从山里出来?我都快等不下去了!” 两个这么重要的男人,都让她乖乖等着,什么消息都没有,就这样干等着,她能正常吗?谁也不能说,说了也没用。 吼地歇斯底里,把宋珏吓呆了,以为那茹就只是因为季易的事儿,没想到还有那景行插的那一脚,他真是走运了,竟然轮到给那景行收拾烂摊子。 那茹趁此机会抢过手机,使劲往草坪上一砸,手机滚远了,那茹蹲下抱着腿开始大哭,周身都是绝望。 宋珏很冷静,先去车里看了看睡着的宋玗,把副驾驶上的衣服拿过来,给宋玗盖好,车门半开着。 然后走到那茹身边,想等她哭完,但是哭了好久,哭得宋珏都困了,还没有结束。 打呵欠的时候,注意到躺在草坪上的手机,还是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拿在手上,又回到那茹身边。 那茹的哭声越来越小,宋珏以为那茹是情绪稳定了,便去拍她,没有动静。 宋珏又轻轻一推,那茹就侧身倒了下去,吓了宋珏一跳,“那茹?” 赶紧托住她,摸她的鼻息,幸好鼻息还在,宋珏嘀咕了一句:“怎么跟宋玗一样,哭着哭着就能睡着。” 然后拍拍她的脸,叫:“那茹?那茹?醒醒!醒醒!“ 实在叫不醒,宋珏把那茹抱起来,放到副驾驶上,打算送回家再说。 这时他手里竟然响了,屏幕碎了,看不清来电人名, 宋珏只能先接听:“你好!” “宋珏,那茹应该是晕过去了,赶紧送医院,让医生先查血压和血糖。” 季易哑着嗓子,费力地说完,挂断。 宋珏没有心思想季易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情况,赶紧开车送了那茹去医院。 第12章 九总的酒 九总专程飞来伦敦,帮一个国内大客户黄总,解决当地诉讼问题的。 九总爱喝酒,黄总更爱喝酒,两人平时就是酒友。 只要黄总召唤,九总肯定到;只要九总在的场合,黄总也爱赏脸去一趟。 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还是酒知己。 陪九总和黄总吃饭,菜根本不重要,关键是酒。 考虑是他乡的相聚,九总从公司带了几瓶茅台,聊表思乡之情。 黄总从英国的酒庄带了几瓶15年+陈年的威士忌,聊表异乡风情。 九总回公司拿酒,看到了在加班的季易。 他平时就觉得季易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了,也不爱应酬,那必须要培养培养啦,二话不说,叫上季易,去跟黄总汇合。 坐到饭桌上,两人默契十足,他们三人,一人一个杯子,一人一瓶,先摆好,然后边聊天,边喝,不用劝,也不用灌。 九总和黄总喝得很惬意,很舒畅,季易不动声色地配合着。 九总看着很满意,以为季易酒量了得。 直到喝到第三瓶,季易提出要去一趟洗手间,九总说,我得去监督你一下,不许你吐,吐了再来喝,不算哦! 九总要尾随,季易无可奈何,然后九总就见季易吐了酒后,又是血,吓得赶紧电话叫楼下司机上来,扶季易去医院。 接着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季广义,直言,太对不起了,把您家公子给喝吐血了。 季广义听后,哈哈哈哈大笑,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没事儿没事儿,也就你能练练他,我根本培养都培养不了。 挂了电话又赶紧让司机开车带他去医院,脑门,背后都是冷汗,季易,滴酒不沾的啊! 季易到英国后,饮食就没法儿规律,太忙了,有上顿没下顿的,特别是那茹准备的各种酱相继吃完了之后,彻底没了胃口,胃绞痛是寻常,实在忍不住就嚼几颗胃药。 今天都是烈酒,空腹,喝得又比较快,对胃损伤严重了些,情况还可控,但是人开始反复低烧,嗓子完全哑掉了,没有办法说话。 在季易的坚持下,没有住院,打了点滴之后就回了家。 季广义只能打电话给家庭医生dr.edwin,上门问诊,给季易再开个处方,再吩咐tom去帮忙拿药,每天按时盯着季易吃药。 季易回到家里,洗澡换衣服,躺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睡了过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季广义不放心,去儿子的房间偷偷看了一眼,看到睡着的季易,稍微放下心来。 走向楼梯,刚经过书房就听到里面的手机响了,快步倒回去,走进书房,找手机,想要挂掉电话,不要吵醒儿子。 拿起来一看,是小茹,果断接听,季广义庆幸自己接听了,不然都不知道他儿子遇到了那么大的事儿,还瞒着严严实实。 季广义从未有过任何感情问题,他跟文思韵是知青下乡的时候认识的,然后回到b市,自己创业,心里除了文思韵就没有装过任何女人,当然事业心太强,一心扑在事业拓展上,也是事实。 季广义觉得自家儿子断然不该遇到这种的问题,刚想一句“那就分手吧!”把这段扯不清的孽缘给掐灭了,季易却出现了。 第12章 护身符都不在了 季广义压根儿没有跟儿子绕圈子谈话的能力,开口就是: “小茹有未婚夫!他用小茹的手机打来电话,要你们分手!” “季易,这就不是简单的你情我愿的相爱了。” “小茹虽然好,但是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季易就醒了,只是胃很不舒服,头也很晕,起床稍微慢了一些,走过来听了后面几句,就算季广义不讲,他也能猜到内容是什么。 也许是这几个月做了太多的预估,现在发生了,反而平静。 季易站着安静地听完,没有任何反应,然后走到爸爸身边,拿过电话,拨了回去,必须要跟宋珏聊聊,他才是解决这问题的关键。 他知道宋珏的作风强硬,只是没有想到宋珏可以如此强硬,然后终于听到那茹的声音,跟以前甜美的声音不同,语气里除了伤心就是愤怒。 季易从来没有见过那茹如此发脾气,跟他发脾气,也就是一句,季易,我会生气的。 这是第一次,从话筒里面听到她如此撕心裂肺地大吼,如此痛彻心扉地大哭。 接着季易听到“砰“的一声,知道手机被砸出去了,以为会自动挂断,但是却没有,他靠着书桌站着,听那茹在那边哭得那么绝望,无助,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赶紧擦掉,不让爸爸察觉。 季广义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等着,季易一直保持通话,却不见他说话。 季广义有些着急,站起来,绕到桌前,凑过去听,话筒里除了哭声,什么都没有。 季广义问季易:“小茹在哭?” 季易点点头。 他虽然觉得小茹不合适,但是也见不得小茹被欺负,生气!吹着他的小胡子,在季易面前走来来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见季易挂掉电话,拨了回去,然后深深记住了“宋珏”这个名字。 季广义盯着儿子憔悴的脸,问: “你知道宋珏?你也知道他是那茹的未婚夫?” “你出国前,匆匆忙忙送走那茹,是因为这个未婚夫的要求?” 季易点点头。 “小茹跟你还保持联系?” “今天第一次。”季易哑着嗓子,勉强地说。 平时等都等不来的电话,现在等来了,却是一场****。 “小茹也不想分吗?”季广义还是心疼那茹的。 季易点点头,他不在,小叔也不在,那茹世界里的护身符都不在了,她该有多不安。 “爸爸,我想回去一趟。” “不行,你妈妈马上就来了。” 季易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水,润润疼痛不已的嗓子, “那茹应该出事儿了!” “为什么?” “宋珏不喜欢那茹,他没有必要那么强硬。” “万一现在喜欢了呢!” 季易摇摇头。 “你先去睡觉,明天再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怎么了。” “不管小茹好还是不好,你都不能回去,你妈妈知道了,麻烦更大了。” 季广义的心里,谁也比不过老婆重要。 季易心里太难受,当晚发了高烧,如果不是季广义起夜,不放心儿子,去摸了两下,都不知道烧成这样了。 “tom,赶紧电话dr.edwin!”季广义叫来tom。 dr.edwin家和季家在同一条街上,没一会儿就拎着包到了,给季易测量了体温,血压,听了听心脏和肺部,觉得问题不算太大,吃药和吊针,随季广义挑。 季广义为了让儿子多睡一会儿,直接给他挂了针。 tom守着,他就去睡觉了。 第12章 那茹的坚持 宋珏在把那茹往医院送的路上,就电话了那景明,让他马上开车去xx医院的急诊部,两边前后抵达的。 宋德盛比那景明着急多了,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卡白,毫无生气的那茹,就要宰了宋珏。 宋珏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他爹宰,那景明一把把宋德盛拉住,不让他再生事儿,问清楚了再说。 宋珏大致说了过程,重点说了那茹是如何失魂落魄,是如何歇斯底里,又是如何自己把自己哭晕过去了。 宋德盛一面觉得宋珏如此干脆利落处理那茹跟她男朋友的关系并没有问题,一面又觉得那茹是不是太在乎这个男朋友了,这样逼她又好可怜,听完就一直叹气。 “爸爸,那茹没有可能跟季易分开。”宋珏最后一句总结。 那景明问:“为什么?” 那景明本来就是非常民主的爸爸,一向都是让那茹自己做决定,他唯一做的就是给那茹一个坚强的后盾而已。 “她说,季易是她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过或见过,她对什么人或是物的所有权如此霸道过。” 宋珏其实也内疚,不该背着车子打电话,竟然没有看到那茹下车,不然至少不会让那茹那么快崩溃掉。 首先,就算他有这个要求,也不知道季易会不会照做; 其次,就算季易也心疼那茹的现状,发了这个短信,那等那茹发现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儿了。 “哦!”那景明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当初那茹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咋就全然不当一回事儿呢。 这样闹一场,不知道季易态度会如何,如果季易跑掉了,那他就真的亲眼看到闺女哭晕一场又一场,这也不是他那景明的作风啊! “而且,我不觉得季易会主动跟她分手。”宋珏又补充了一句。 那景明只关心自己女儿的态度,宋德盛还是很关心季易的态度,问道:“为什么?” “手机被那茹砸了,电话没有被挂断,他听了整个过程。” “我以为那茹是哭睡着了,跟宋玗一样,就想带她回家。” “是他打来电话说,那茹是哭晕了,让我赶紧送医院查血压。” “那叔叔都不知道那茹平时血压会那么低吧!” 那景明老老实实回答: “不知道。那茹从小到大,除了感冒发烧,健康地跟牛一样,怎么会低血压,不会的。” “刚才医生测量的时候,血压的确很低,不好判断原因。” 宋德盛赶紧安排: “先住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她女儿有多不喜欢医院,那景明还是知道的, “不行,她最不喜欢医院。点滴打完先带她回去,然后再找时间过来体检中心体检。” 宋德盛不同意, “谁都不喜欢医院,但是住院可以把体检做得更全面一些。” 那景明赶紧摆手, “别再让她有机会闹腾了,再闹腾几场,我也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来。” 宋德盛不信,那茹的性格一向很温和的啊, “不会吧!” 但是又犹豫,毕竟不是他眼皮下长大的。 “会。” 简丹刚去送宋太太和宋玗回家,才进到急诊病房,听到了后面几句, “不能让那茹住院,她要发脾气的。” “你们要不找个劝得住的人,先在这里候着。” “要不,挂完点滴,赶紧带她回去。” “等她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我可收拾不了。” 宋德盛动摇:“会吗?” “高考完,她烧到40度,躺在床上,人都糊涂了,也不去医院。” 简丹对于那茹不愿意去医院这事儿,也是没有办法。 看这些男人们还是不死心,只能继续说: “她有多倔,你们不知道吗?” 宋家两父子是真不知道,但那景明知道他闺女是劝不听的。 “她那个时候大概3岁多,那天,那景明到了吃晚餐的时间,还没有回来。” “我跟她说,爸爸可能今天不回来了。” “她不信,就坐在门口等,晚上夜深了,她就关上门,坐在小凳子上靠着门框等。” “等她睡着,我把她抱上床,她半夜醒了,一个人爬下床,继续坐着,靠着门框等。” “那景明大概去了1个星期左右,她白天照常跟小朋友在院子里玩,嘻嘻哈哈,从傍晚开始就继续守着门等她爸,等到她爸回来为止。” “我以为她要跟她爸撒娇啊,委屈地哭啊之类的。” “她抱着她爸的腿笑嘻嘻地说,爸爸,你回来啦!” “就像他爸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她跟你说过这事儿吗?” 简丹理了理那茹的头发,抬头问那景明。 那景明越听越惊讶,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她没有说过。” “那景明同志,你女儿认定的事情,谁的反对成功过,你心里没数吗?” 简丹知道季易去英国了,也知道那茹去了s市,知道宋家要闹一闹,但怎么会闹腾成这样了。 一群男人,打着“对你好”的口号,把一个大姑娘当作幼儿园的小女孩来管,真是作得上了天。 她家闺女要跟谁好,就跟谁好,要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这群男人瞎掺和什么。 宋德盛和那景明对看了一眼,自知理亏,赶紧往后退,相约出去抽烟,宋珏也跟着出去了。 季易是被梦里那茹的哭声惊醒了,醒来发现自己一头,一身都是汗。 窗帘拉得严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摸着,只能摸来闹钟,一看早上9点了。 赶紧起身下床,洗澡,换了一身衣服,感觉人舒服了很多,拿起角柜上的杯子喝水,然后开始到处找手机,卧室,书房都没找见,那肯定在爸爸手上。 季易下楼,去找他爸,爸爸没有看到,看到客厅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就拨电话。 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听,季易以为这个电话又被抛弃在某个角落了,手机里传来了那茹爸爸的声音:“季易?” 季易嗓子发声就很痛,强忍痛,尽量让声音更正常一些,但是完全做不到, “叔叔,你好!” 实在太痛,歇了几秒,“那茹怎么样了?” “你怎么了?” “没事儿!那茹呢?” “她没事儿,她妈妈在,不用担心。” “好的。”季易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你放假了吗?过年回来吗?” “我妈妈来英国了。” “你的嗓子那么哑,还是先休息。” “等你嗓子好一些了,给叔叔电话,我用那茹手机给你发号码。” 季易不知道那茹爸爸要跟他谈什么,心里忐忑。 宋珏做的决定,季易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那茹爸爸做的决定,那意义就不同了。 没一会儿,季易就收到了短信,存了号码,季易站在客厅落地窗前面,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发了一会儿呆。 第12章 谁把他弄不见了,我剁了谁! 那茹挂完点滴,简丹着急把那茹带走,但是医生不允许,坚持要留到人清醒之后,确定了情况才能走。 宋德盛安排把那茹转到了楼顶的vip病房,那里陪床能舒服一些。 那茹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睁眼看到她妈的脸,说了一句,妈妈,我再睡会儿,又睡了过去。 医生考虑到这样一直睡着,是否缺水缺营养,问他们要不要吊针,简丹坚持不吊,等那茹睡醒了再说。 那茹睡醒就到晚上7点左右了,看到妈妈,就对着妈妈笑,好像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然后看四周,不知道是那里,“妈妈,我们在那里?” “你好点儿没?有没有哪里痛?饿不饿?” 简丹可不敢提“医院”两个字。 “头有点儿晕,不是很饿。我们在哪里?” 那茹试图要坐起来。 简丹上前扶起她,“你慢一点儿!” 那茹发现睡的是病床,“这是医院?” “你把自己哭晕过去了。” “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能把自己哭晕?我真是很想抽你!” 简丹故意抱怨和唠叨,让那茹不要在意她在医院的事实。 “我要回家!” 那茹才不会被她忽悠到。 “你先等等,医生说,你可以走,我们就立即走,一秒不留。” 简丹赶紧按键叫医生。 “妈妈!” 眼看那茹就要开始发作,简丹赶紧喊,“那景明,赶紧过来!” 那景明在外面客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没注意听里面的动静,听到老婆的急呼,赶紧跑进来,见到那茹就笑眯眯对她说, “乖女儿,你醒啦!你都快变睡美人了!” 那茹懒得理会他爸贫嘴,“爸爸,走!” 那景明装糊涂:“去哪里?” “回家!c市的家!” 两夫妻对看了一眼,闺女彻底清醒了,现在要开始全面反抗了,咋办? “爸爸,鞋子呢!” 那茹找不到鞋子,已经在发飙的边缘了。 “爸爸,赶紧买机票!” 找不到鞋子,就直接踩地上,反正必须马上立即走人。 那景明脑子一团浆糊,突然冒出个人来,季易啊,只有季易可以管她。 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就拨了过去,然后往客厅走去。 那茹以为她爹在买机票,没有理会,光着脚找水喝, “妈妈,渴!” 简丹赶紧把保温杯递给她,叮嘱着, “慢点!” 又低头把鞋子找出来,让她穿上。 那茹喝好水,递回给妈妈,就向客厅走去,看到爸爸,招呼了一句, “爸爸,走啦!” 然后就往门口走,一点儿要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乖女儿,你先接个电话,然后再出门。” 那景明已经在电话里面交代得七七八八,主要任务是让那茹留下,做了体检再走。 “不!” 那茹现在六亲都可以不认,谁的话都不听,谁的劝都没有用。 简丹抓住她,她回头就瞪着妈妈,狠狠地说: “我回去就跟外婆住,告诉她,你们都欺负我!” 简丹赶紧松手,她可不敢惹外婆。 那景明三两步走过来,把电话递给那茹。 那茹不接,狠狠地瞪着她爸,厉声道:“我不接!” 爸爸直接把手机举到那茹耳边,那茹正要拨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很熟悉但是又很嘶哑地声音, “那茹!” 那茹愣住了,话筒里又传来一声, “那茹,我是季易。” 那茹眼泪就开始流,感觉简直委屈到了极点,但是季易声音为什么那么嘶哑,出口的第一句竟然是, “谁欺负你了?你怎么了?” “你能在医院做完体检再回家吗?” 那茹又委屈又很生气, “不能!你嗓子怎么了?” 季易避重就轻地解释,“感冒而已。你乖,老是头晕,我会很担心。” “我没有!我没事儿!你工作很累吗?还是学习很累?天气很糟糕吗?感冒看医生了吗?” 留在医院,让他们折磨她,没门。 “过几天就好了。” “那茹,我想你了!” 季易想忍却又忍不住,那茹一叨叨,他就异常想念她。 “我也想你了!”那茹的情绪明显平静了很多。 “你能让医生确认你没事儿再出院吗?” 季易的嗓子越来越痛。 “不能,不要!” 一堆破烂事儿要面对,还要待在医院,那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对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手机应该是被拿得远了点儿,声音也远了些,那茹担心,皱紧眉头,等到咳嗽结束了,那茹紧张地问: “季易,嗓子很不舒服吗?” “有一点儿,所以你能乖吗?” 那茹只能妥协,不然季易得想法设法说服她,她抬头瞪着爸爸,眼神都带着杀气,“好的。你好好休息。” 挂掉电话,递给她爸。 “你不是不喜欢季易吗?那你找他干嘛!” “现在知道找他了,当初为什么不帮我?” “你们趁着季易不在,觉得没人护着我,可以随便欺负我了吗?” “让宋珏这样管我,我不可怜吗?”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女儿!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儿,就算我疯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他凭什么要帮我做决定。” “而且就算以后我跟季易分开,也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不是吗?谁也不能帮我做决定!” 那茹对着爸爸一通吼,气愤啊,非常气愤,自己被欺负,加上她意识里季易也是被人欺负成这样的,多重的气全撒到自己爸爸身上。 简丹在一旁偷笑,对着那景明无声地说:“活该!” 那茹拿过妈妈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厉声说: “是宋珏欺负季易啦?还是宋爸爸欺负季易啦?还是你们欺负季易啦?” “为什么季易的嗓子哑成这样?” “你们到底谁欺负他啦!” “你们再敢找他谈任何关于我们之间的事儿,我就离家出走,一辈子都不让你们找到,我说到做到!” 那景明被那茹吓得双腿发软,天啊,从来不知道那茹可以这样护着一个男人。 简丹继续笑,看那景明站都站不稳了,必须找个地方坐下来,又无声地说:“孤苦终老吧!” 那茹再喝了口水,继续说: “宋珏敢威胁我,是不是你给他的胆子?” “你现在就去把我的户口本给要回来!” “那块石头,你赶紧找出来,还给宋爸爸!” “你跟宋爸爸说,我以后会孝顺他的,养老送终都没有问题,但儿媳妇儿就不用想了。” “我只会跟季易在一起,一千年!!!!!” “季易是我的!!!!!谁把他弄不见了,我剁了谁!!!!!” 那景明坐立不安,太可怕了!他怎么以前不知道他家闺女那么霸气呢,以为她就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倔强的乖乖女。 “爸爸,你还不去!你不去,是要我去吗?” 那茹见爸爸不动,以为他不当一回事儿。 “去,去,去,爸爸赶紧去,你乖乖待在医院,好吗?” 那景明立即起身,一秒不敢多留,走之前还记得把那茹的手机还给她,她还是跟季易保持关系的好了,太可怕了! 第12章 连根拔出危机 那景明行动极快,快速开车到宋家,三两下拿上他们一家三口的行李,跑去书房,站在门口跟宋德盛说了一句, “老宋,那茹发飙了,太可怕了,简丹还护着她,我被孤立了!我投降了,你看着办!” 还没有等宋德盛有反应,他一溜烟儿跑了,一刻都没有多留。 宋德盛懵了,宋玗咋办?宋玗找那茹找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哄她出去跟小朋友玩去了,等她回来,怎么跟她交差? 回到医院,在楼下电话问老婆大人,情况如何?现在走吗? 简丹让他在停车场等着,她们马上下来。 那景明迅速打电话,定了最快回c市的航班,然后在s市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老婆女儿下来。 那茹见到爸爸就厉声问,“户口本呢?” 那景明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懵, “户口本不在你妈那里吗?” “嗯,是的,在家里啊!” 简丹刚才就想问,那茹为什么提户口本? “我要剁了宋珏,他敢拿我的户口本威胁我!” 那茹非常愤怒,不然她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妥协,把手机给了他。 “爸爸帮你剁!” 那景明怕极了这时候的那茹,赶紧讨好。 “以后,你离宋珏远一点儿。” “你再敢跟我提,你很中意他,你自己把他娶回家!” 瞪完爸爸,再转头笑眯眯看向妈妈, “妈妈,你同意吗?” 简丹今天看好戏看得非常满意,一个劲儿点头, “同意,他喜欢,就让他娶回家好了!” “石头呢?石头你什么时候还给宋爸爸?” 那茹一定要把这桩破烂事儿,一次性拔根,除得干干净净。 那景明在瑟瑟寒风中,被自己家女儿拷问,非常不是滋味儿,但的确都是自己做的孽啊,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向你宋爸爸要那块儿石头,本来就是为了感谢一个曾经帮了我大忙的人,所以才那么着急,他提什么我都答应了。” “不过你宋爸爸不会跟我计较那块石头的,不用担心。” “宋珏对你完全没有意思,他以后也不敢管你了。” “他如果敢继续管你,或者宋爸爸敢管你,我就跟他们翻脸,直接带着你和你妈移民,行吧?” 眼神里面都是可怜巴巴地讨好。 简丹一点儿没有可怜那景明的意思,顺便补了一刀, “如果要移民m国,你就省省吧!” 那茹更狠,再补一刀, “妈妈,到时候,我带着你远走高飞,不管他!” 简丹赶紧笑眯眯搂紧女儿,“好的!” 眼神鄙视那景明,“那么乖的宝贝女儿,你不珍惜,一定要作,让你孤苦终老!” 那景明哆嗦了又哆嗦,就算那次生意栽那么大个跟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忐忑过,果然女人是不好惹的。 赶紧把老婆女儿请上车,载着狐狸一样狡猾的老婆,狮子一样凶猛的女儿,回c市。 飞机起飞前,那茹在机场,用爸爸的手机,给季易发了短信,“我搞定宋爸爸了!先回c市了!你乖乖的休息,不许生病了!谁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剁了他!” 第12章 我的人,我来护 季易看到短信,笑出了声,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早该出手了,磨磨唧唧不出手,每次都要被逼到绝境了才出手。 暑假去s市,直接表态,怎么都不用这样折腾一场!心疼得不行,又没有办法,都是她爱的家人,他不能劝,只能随着她。 可是他们是趁着他不在,卯足了劲儿在折磨他的人吗?那怎么能行! 我的人,我来护! 季广义很好奇,凑过去看,啊,宋爸爸? “宋珏是宋总的儿子?” “哪个宋总?”季易不清楚爸爸在说什么? “上次就是宋总带着那茹来我们家送玉如意的。”季广义真没想到,宋总竟然还打了这个主意。 “嗯,那就是的。” 不管宋家怎么打算,最重要还是那茹的态度,只要她决定把事情摊开,揉碎,那他就能出手了。 “他们两家关系很好,儿女婚事的约定,倒也不奇怪。” 季广义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这应该是那茹单方面的意思,宋总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听文思韵描述,宋总是相当喜欢那茹的。 “她出院啦?”季广义听说那茹在医院,还是有点儿担心。 “应该是她强行要出院的。” “为什么?” “她不喜欢医院,她爸妈都没有办法。” “没事儿了吗?” “不知道,只知道她醒来就在发脾气。” “那茹会发脾气?”季广义想象不出来。 “不然宋家也不会轻易放人!” “那也不一定,短期和长远毕竟不是一回事儿。” 季广义无时不刻不忘扯自己儿子的后腿。 季易笑笑,知道爸爸的意思,但不想理会,他的目标跟爸爸的目标不同,他只想护着那茹,只想早点儿把那茹娶回家,爸爸要太多了。 “爸爸,我要回国。” “不行,你妈妈已经在路上了。” “有你陪着妈妈,先在英国玩几天,然后去找哥哥过年,挺好的!” “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季广义厉声阻止。 “我已经跟你说了。” 季易平静地回答,他才不管他爸同意不同意,这事儿只用告知,不用请示。 说完就往楼上走,打电话到律师事务所请假,他都胃出血了,当然要请假修养2个星期。 接着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订最快飞国内的航班。 不到半个小时,季易已经穿戴好,带着行李在客厅同季广义告别。 “你买到机票啦?”季广义一脸惊讶,这效率也太高了! 季易低头看了看时间,还可以跟爸爸磨叽两句, “买了,现在赶去机场,刚好合适。” “你不见你妈妈啦?” “2个星期,我就回来,妈妈肯定不会那么早走的,她也不能那么频繁坐飞机。” 季广义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个儿子清醒的时候,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完全不能糊弄。 “路上注意安全。”季广义摆摆手,赶紧走吧,反正捆也捆不住,短期和长远是两回事儿,年轻人,你爹我等得起。 “爸爸,你照顾好妈妈!”季易说完,转身开门走了。 第12章 助攻手小公主驾到 那茹终于摆脱烦恼回到c市了,宋德盛和宋珏却陷入了更大的烦恼。 宋玗找了那茹一整天,已经很不满意了。 隔天早上5点左右醒来,还没有见着大公主,自己抱着娃娃找遍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那茹,站在走廊上开始大哭,哭醒了所有人。 宋珏第一个找到宋玗,接着是宋德盛,宋玗就哭着向他们两人要大公主,哭都天地都为之变色,哭到全家人都不能呼吸了。 那茹哭,宋珏可以不为所动,但是宋玗哭,他实在没有办法。 编什么故事,都没有用,宋玗根本不听,只听那茹的话。 宋德盛决定带着老婆和宋玗去c市,去找那茹。 公司没有那么早放假,宋珏只能在s市待着,等放假了随时过去。 宋珏简直对那茹恨得牙痒痒,自己的亲妹妹却只听她的。 那景明预料不到他家闺女发火的猛烈,当然也预料不到他家马上就要挤满了人。 他才回家睡了一个晚上,去到地下室去爱护他的心肝宝贝儿没几个小时,就听到一阵非常不礼貌的门铃声。 当那景明想与世隔绝的时候,外面天塌了,他都不为所动,但是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哭声。 天啊,宋玗的哭声! 那景明放下手上的宝贝儿,火急火燎地上一楼,拖鞋也来不及换,开门就往院子跑,这时候就开始抱怨院子里不应该铺鹅卵石路,应该铺老砖块,来到门口,喘着气,看着宋德盛一家,心里偷偷笑。 “赶紧开门,宋玗要找那茹?” “所以,你不是来找儿媳妇儿的哈!” 那景明被那茹凶怕了,必须要跟宋德盛通通气。 宋德盛改口很快,他听了宋珏的描述,他也怕, “那茹永远是我的闺女。” “你闺女说,以后会孝顺你,也会给你养老送终,但是她要一千年跟季易在一起。” “如果我们反对,她就彻底消失,让我们谁都找不到!” “老宋,她真的会的,我们千万别惹她!” 那景明用最快的语速把情况跟宋德盛说得明明白白的。 “好的,我知道了,赶紧开门!” 宋德盛已经被宋玗哭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哪儿还有心思理会这些。 “你保证!不然我真的要被她抛弃了!我会孤苦终老的!” 那景明也是个人精,现在不让宋德盛保证,指不定哪天有翻出幺蛾子来。 宋德盛着急,宋玗一直在哭,但是那景明不闻不问,还啰啰嗦嗦不肯开门, “我保证,我就要闺女,不要儿媳妇儿了。赶紧开门!” “那茹是你闺女不错,但是你也不能反对她跟季易在一起,不然我们两个都很惨的。“ 宋德盛什么都可以答应,就像当初那景明要石头的时候一样, “好的,我保证不反对,保证不给闺女拖后腿,赶紧开门!“ 那景明得逞,嘴角带着笑,掏出睡衣口袋里的遥控,把门打开,宋德盛愣了, “你有遥控,为什么不早早开门。” “还一定要跑出来,威胁我!” 第12章 一切都是自助的那家 那景明根本不理会宋德盛的控诉,开门后,双手伸向宋玗,满脸笑容对着她说: “那爸爸带你去找大公主。” 宋玗想也没想,赶紧从他爸怀里扑去到那景明怀里。 那景明高高兴兴搂着宋玗走了,一点儿没有招呼宋德盛两口子的意思。 宋太太抱怨:“天天想着骗别人家闺女进你家们,也没成功过。” “现在自己亲闺女倒是主动送上别人家门了。” 也不理宋德盛,小心地垫着脚尖,踩着鹅卵石路从院子进屋。 那茹在楼上睡懒觉,突然闻到身边一股孩子的奶味儿和甜味儿,赶紧睁开眼。 宋玗肿成桃子一样的眼睛眯着对她笑。“大公主,我好想你啊!” 那茹一把搂住宋玗,高兴地说:“小公主,我也很想你。” 那茹三两下把宋玗的外套给扒拉下来,“来,跟大公主一起睡!” 宋玗高高兴兴地钻进那茹的被窝,钻进那茹的怀里,又开始跟那茹进行思想汇报,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那茹给她再压了压被子,自己也闭上眼,搂着小宝贝,开开心心地睡觉。 那景明把宋玗抱到那茹房间,看到那茹醒了,就关门下楼去地下室爱护宝贝们去了。 宋德盛和宋太太在一楼客厅休息了一会儿,又爬上二楼西边客房把行李放好,再去三楼那茹房间找女儿,整个过程都全是自助。 宋德盛很无所谓,他对这里熟门熟路,如果来c市办事,都是住那茹家里。 宋太太就算想抱怨,也找不到人,简丹不知道去哪里聚会了,整个家里除了家具就是石头,没有阿姨,没有保姆,没有司机,人影子都看不到。 打开那茹房门,看着搂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姐妹两人,宋德盛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关上门,转身下楼,这里实在没有他们插足的空间啊。 宋太太跟着宋德盛下楼, “老那家不用开火吗?家里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宋德盛无奈地说: “老那天天在地下室守着石头过日子,简丹天天在外面聚会,小茹整天窝在3楼。” 宋太太不解,继续问: “老那为什么不找个阿姨,给小茹做饭之类的?” 宋德盛解释, “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很早过来,打扫指定房间和公共区域的卫生。” “打扫了几十年了,老那都不知阿姨长什么样。” “老那说,就像变魔法一样,每天清晨家里都干净得不行。” “简丹在家,估计会做饭的,我反正没有见过。” “但是那茹会做饭,你知道的啊!” 宋太太开始忧虑: “你是不是赶紧买票,让李嫂过来,不然宋玗吃什么呢?” 宋德盛奇怪地看着宋太太,觉得她大题小作, “那茹会做给宋玗吃的,不用操心。” “而且那茹烤的饼干和蛋糕都很好吃,等她睡醒了,你哄她两句,她马上就给你做。” 宋太太无语,算了,就这样吧,再不济,还可以去饭店吃饭,这里就在老城区,刚才一路过来,看到很多好吃好玩的。 第12章 自由的那家 明明是客户的宋德盛夫妻,被迫下到地下室找主人那景明商量午饭。 宋太太对石头没有任何兴趣,到了地下室就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地下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的草坪,挺别致的,风一吹,草就随风摆动,草香夹带着淡淡的花香就飘进了地下室。 “老那,地下室这个窗户,不会飘雨进来吗?” 那景明正在研究新开的一块石头如何雕刻,头也没抬,笑笑回答道: “二楼和三楼的阳台很宽,能遮住一部分雨。” “窗户活动的部分实际比草坪高出了10cm左右,是不是看不出来?” “草坪也是倾斜的,普通的雨,这边不会积水。” 宋德盛也跟着插话,“这个草坪的排水做得很细致的,当年我羡慕了好久。” 那景明也跟着笑笑,“这个窗户一年也没有开几天,不然我这些木头也要坏掉的。” 宋德盛笑笑,“你就是瞎折腾,完全可以挪到楼上的啊。” 知道那景明给不出什么正经回答,接着就问, “老那,中午吃啥?” “我叫了旁边私厨送菜上门,那茹如果能在午饭前起床,就再烧几个家常小菜,可以吗?” “可以,我很久没有吃亲闺女烧的菜了,很想念啊!” 宋德盛想想就觉得幸福。 那景明跟着抱怨: “我也很久没有吃了!她上了大学之后,就没老老实实在家待过几天。” “我过两天要去t国,一起去吗?” 宋德盛不用看女儿,没事儿干,蠢蠢欲动, “看上啥了?” “去了,你就不知道啦!”那景明早就有了目标,带上老宋多个参考。 这个季节去t国,非常舒服,就算没有淘到好货,还能去沙滩上晒晒太阳, “订票了吗?帮我一起订了呗!” 说完,转头问太太: “你去吗?宋玗就让那茹带着,放1万个心。” “如果那茹带腻了,或是宋玗想回家了,让宋珏过来接回家就好了,反正很方便的。” 宋太太也觉得困在那家,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很没意思, “t国那么热,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带啊!” “去了再买。” “你先去把宋玗的东西整理出来堆到三楼客厅。” “你需要的东西,看楼上有没有,有就直接拿走,我亲闺女向来不在乎这些。” 宋德盛赶紧吩咐。 那景明点点头,跟着附和: “对,家里有的,你看到需要的,直接拿走,除了石头和那茹,什么都可以拿走!” 宋太太摇着头走了,对这一家人的生活习性很无语。 她是s市本地人,宋德盛是s市旁边z省的,他们两家是世交,第一次相亲双方都不反感就在一起了。 她一般不干涉宋德盛的生意和交友,把自己的生活圈子维护得相当精致,身边的姐妹们基本都是同类型的太太们,大家一起喝喝茶,打打牌,切磋切磋厨艺,逛逛街,淘淘珠宝…… 反正就没有见过那茹妈妈这样的,白天完全不着家,不管老公和孩子; 也没有见过那茹爸爸这样的,一年365天,行走于不用国家,把石头看得比老婆和孩子还亲; 更没有见过那茹这样的,从小自己照顾自己,对自己爸妈的不管不问,不抱怨不埋怨,还纵容他们。 第12章 小公主第一 午饭前,那茹睡醒了,宋玗还在呼呼大睡,她先小心翼翼地起床,去浴室关着门刷牙洗脸,就怕吵醒了小公主。 从浴室出来,就见到小公主呆萌地坐在床上四处找她。 宋玗奶声奶气地跟那茹说: “大公主,巫婆真好,你还在!” “巫婆放假了,我们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哦!” 那茹整了整宋玗的头发,给她穿好衣服,带去洗手间简单地洗了个脸,抱着她下楼, “饿了吗?今早喝奶了吗?中午我给你煮青菜肉粥,好吗?” “饿了,好的。” 宋玗说完,还亲了那茹一口,这哪里是宋德盛的女儿,简直就是那茹的女儿。 那茹也顾不上管宋玗是怎么来的,先把小公主喂饱,讨好小公主最重要, “那你跟我进厨房做饭,还是在外面客厅看动画片呢?” “我看动画片。” 那茹给宋玗倒了一杯温水, “来,先喝水。我再给你放动画片。” 宋玗拿着杯子边喝水边看动画片,乖巧的样子,让那茹必须大大地奖励了她一个亲亲。 那茹进了厨房,打开储物柜和冰箱看食材,发现还可以给宋玗配盘水果和甜品,心情很好,务必要把小公主伺候得从此以后再也不爱宋珏了,想起来就开心。 那茹手脚向来麻利,而且份量少,20来分钟粥就做好了,找了一个较大的碗盛出来,凉在一边,小蛋糕还有5分钟才能烤好,还来得及给切好的水果摆个卡通造型。 那茹正把小公主的特餐往外端,那景明和宋德盛似乎是闻到香味,从地下室上来了。 宋德盛笑呵呵地问, “亲闺女,给我们烧菜啦?” 虽然那天那茹很愤怒,但是从来没有怪过宋爸爸,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一切都是前尘往事,不足为提,笑着打招呼, “宋爸爸。” “我先伺候好我们小公主,再烧菜,好吗?” 宋德盛凑上前一看,标准的孩子餐食,一个劲儿点头,感觉自己把宋玗留给那茹照顾,比留给阿姨照顾要明智多了, “对,小公主第一,我们都排后面。” 那景明看着宋玗的餐食吞口水,那茹煮的青菜肉粥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米很香,肉也香,菜也绿,反正他也很喜欢, “茹茹,给我们烧几个小菜吧!还有粥吗?我也想喝。” “宋玗饿了,着急,煮得少。你先等等。” 那茹已经把餐食放到了桌上, “小公主,赶紧过来,我们给肚子里面那只在叫的‘小可爱’投食吧!” “好的!” 宋玗是真的饿了,哭了大半个上午,很费力气的。 那茹把宋玗抱到椅子上坐好,稍微矮了一点儿,就多垫了几个垫子, “你的小可爱,你自己投食,好吗?” 那茹把勺子递给她。 宋玗看着装饰得特别甜美的小蛋糕一直笑,“好的。” 接着扯了扯那茹的衣服,让她低头,又在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 “谢谢,大公主!大公主真好!” 那茹回亲了一口, “谢谢,小公主,小公主也真好!” 看得宋德盛心肝儿都在颤,自己家亲闺女从他出现到现在,一个正眼都没有瞧他,除了盯着那茹,就是盯着蛋糕。 第12章 大公主最好了 一会儿宋太太下来了,宋玗听到脚步声,抬头开心地喊了一声:“妈妈。” 然后低头乖乖喝粥,一点儿没有撒娇的意思。 宋太太走近了看宋玗吃的食物,心里感叹,那茹真是自己把自己养大的,这么小的孩子要吃什么,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哪里知道,简丹的手艺相当了得,那茹不过是牢牢记得妈妈的味道而已。 宋太太坐到宋玗的身边,凑近了问:“好吃吗?” 宋玗以为妈妈要跟她分食,赶紧可怜巴巴抬头,看正在旁边喝水的那茹, “大公主,妈妈也要,你还有吗?” 说完开始把盘子往自己身前扒拉。 那景明笑得快趴下了,宋德盛捂着脸,羞愧难堪。 宋太太赶紧摸了摸自己家闺女的头说: “妈妈不要,妈妈就问你好吃不好吃?” “好吃的啊!但是今天不分享,一口也不分享。” “哈哈哈哈哈哈…”那景明笑得不行,扶着墙壁,心里乐开了花儿。 宋德盛一直想拐我家女儿,现在自己家女儿却赖在我家走不了了,越想越开心。 等宋玗长大了,爸爸和哥哥管那么严,肯定不愿意回家,到时候让宋德盛和宋珏好看! 那景明突然有一种人生赢家的感觉,真是成就感满满啊! 宋德盛一个巴掌拍到那景明背上, “不要那么夸张!有点儿样子!” 那景明觉得有必要补宋德盛一刀, “宋玗,大公主好吗?” 宋玗边喝粥边说, “大公主最好了!” “你想跟大公主一直在一起吗?” “想!” “你想跟着大公主去x市上学吗?” “想!” “你想跟着大公主住在c市吗?” “想!” 宋德盛赶紧把那景明的嘴给捂住,不让他继续问了,心里的血一直往下滴,被那景明捅得都是窟窿。 “爸爸,你不要欺负那爸爸!我也爱你的!也爱妈妈的!” 宋玗已然是个人精。 宋德盛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都说不清心中的苦味儿啊! 宋太太无所谓一些,毕竟她年纪也那么大了,照顾起来宋玗体力完全跟不上,好久都没有跟姐妹们聚聚了,孩子多黏黏那茹挺好的,总比黏着阿姨好。 一会儿,门铃响了,外面传来私厨鼎哥的声音, “那石头,来拿菜!” 那景明叫上宋德盛,一起去拿菜。 那茹转身进厨房,烧两个小菜,小公主那么给力,那就再给小公主加两个菜吧! 饭前,那景明打电话给简丹, “亲爱的,你飘到哪里了?什么时候飘回来?” “好的,你慢慢飘,记得飘回家吃晚饭,宋德盛一家来了!” 也不管那边答应不答应,直接挂掉。 那茹一直埋头给小公主夹小菜,根本不管她爸妈。 宋太太看了看,越发觉得他们家三人每个人都那么独立,潇洒,但是却用他们独特的方式维系着很牢固的关系,真是什么样的家庭都有。 那茹边夹边问:“好吃吗?” “好吃,这个,这个,这个都好吃!谢谢大公主!” 那茹亲亲小公主的脸颊, “谢谢小公主!你吃完,我带你出去找小朋友玩!” “大公主真好!” 家里李阿姨每次带她出去玩,都要管这里管那里,这个不许玩,那个不许玩,这里不许弄脏,那里不许弄脏,没一会儿就要拉她回去,一点儿没有那茹好。 宋德盛夫妻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哎!果然年纪大了,不适合带孩子,也没那么讨孩子喜欢。 那景明默默笑,没有兴趣捅宋德盛,时不时给宋玗做个鬼脸,逗她开心。 第12章 千里迢迢来寻公主的王子 那茹和宋玗都吃好了,他们三人还在一边举杯,一边聊天。 那茹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宋玗出门。 在大门前面的门廊上,那茹低头换鞋的时候,发现宋玗的鞋带散了,就光着脚,先给宋玗把鞋子穿好。 院子里年久失修的鹅卵石小道全是陷阱,很容易踢倒摔倒。 那景明一家早早练就了一身了得的轻功,但是宋玗小公主还是要保护好的,磕了碰了,多心疼。 宋玗的罗马靴鞋带真的有点儿复杂,那茹蹲在那里,捣鼓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理顺。 宋玗拍了拍那茹的肩, “大公主,门外面来了个王子,对着我们笑。” 那茹顾不上王子,一心倒腾鞋带, “王子骑马了吗?” “没有,王子只有行李箱。” “哦!王子带着公主私奔吗?” 宋玗高兴地拍那茹, “大公主,王子对着我招手呐!” 那茹以为是邻居家的高胖胖,现在看到这么小的姑娘都要搭讪吗? 真是欠收拾啊! 大公主有责任要纠正一下小公主的审美,抬头就想用眼神威慑高胖胖。 一抬头,看到来人,眼泪就出来了,不敢置信,擦擦眼泪再看一眼,还是季易。 迅速起身,按下门框旁的开门键,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朝他跑去,一个跳就挂到季易身上,抱着他就开始哭, “季易,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季易看着如此生动的那茹,听着她如此甜美的声音,搂着如此温暖的她,感觉终于踏实了,紧紧搂着她,低头看了下她的脚, “脚不痛吗?” 那茹闻到季易的味道,稍微平静了下来,就发觉季易的体温有问题,赶紧直起身,把额头贴到季易额头上, “你为什么那么烫?” 季易看了看那茹清瘦的脸蛋儿,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事儿,有点儿低烧而已。” 那茹赶紧要下来,检查季易到底怎么了,季易不给,搂住不放, “我抱你过去。” “我能自己走。” 那茹想要挣脱下来。 季易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我想抱抱你了,行吗?” 既然这样,那就抱吧,那茹非常乖巧地搂紧,埋到他肩上,闻他的味道,感觉很好!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吃药了。” “我是谁?” “那茹。” “你是谁的?” “那茹的。” “这是属于我的躯体,你怎么糟践它了,你老实交代吧!” 季易摇摇头,这招儿还是从他那里学的,真是活学活用, “胃出血。” 那茹听了,脸就白了,赶紧往下蹦。 “没事儿了,已经治疗了。” 季易紧紧搂着,不放人。 那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闷声说, “你们律所领导欺负你啦?” “嗯,你帮我剁了他吗?” 那茹羞愧,头往季易肩上埋,这话就只能说说,其实她什么也做不了。 那茹闷声说: “一定要实习吗?专心学业也挺好的!” 季易低头亲亲她的后颈, “领导批了2个星期的假。” “那我宁肯你不要放假。” “那茹,我想你了!那茹,……” 那茹想用手捂住季易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但是奈何刚才系了鞋带,手脏啊,只能吻了上去,抵着季易的额头,撒娇: “不许说煽情的,不然我要犯错的。” 两人还在腻歪,就听到下面传来声音, “大公主,我也想要王子抱抱!” 他们刚要上台阶,宋玗一直在原地等着,见到大公主被抱了,小公主也想被王子抱。 第12章 王子遭遇热情的小公主 季易上了台阶,把那茹放到她的拖鞋上,然后转身蹲下,跟一直紧紧黏在他身后的宋玗打招呼, “你好,我是季易。” 伸手跟宋玗握手。 宋玗开心地伸手跟季易握手, “你好,我是宋玗。” 季易抬头用眼神问那茹,这就是宋珏的妹妹? 那茹边穿鞋边点头。 宋玗一点儿不怕生,更不懂羞,走近季易提要求, “王子,可以抱我吗?” 季易一把把她搂起来, “王子的荣幸。” 宋玗抱着季易的脸蛋儿,大大啵儿了一口,简直就是翻版的那茹,表达感情直接得可怕。 季易无奈地问:“这是你教的吗?” 那茹也很无语,宋玗竟然对一个陌生哥哥如此热情,但一时也不知如何纠正,毕竟刚才表率做得不好, “可能刚才做了错误的示范。” 那茹心里惦记着“胃出血”,趁着宋玗缠着季易叨叨,她三两步跑出院子,把季易的行李箱拖到门廊上,眼神示意季易把宋珏放下来。 宋玗依依不舍地靠着季易,不肯离开他的怀抱,那茹把行李箱推到她面前,蹲下跟她交代, “小公主,你把王子的行李推进去,去找妈妈。” “王子生病了,我先带王子去医院,等王子康复了,就可以天天陪我们玩了,好吗?” 宋玗不舍,“我也想跟着你们去。” 那茹抱了抱她,安慰道, “医院里面有魔鬼,说不定把王子吃掉,所以大公主要不要保护王子呢?” 宋玗看了看季易,一个劲儿点头,那么漂亮的王子,当然要保护啊, “要的。” “那大公主就没有精力保护小公主了,所以你先去找妈妈,保护好自己,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好吗?” 宋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那茹,又看看季易,好可爱的样子, “好的,大公主,王子,我等你们哦!” 那茹亲亲她的小脸,拍拍她屁股, “赶紧把王子行李推进去吧!去找妈妈哦!” “好的。” 宋玗推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的往客厅走去。 那茹起身,拿上自己的背包,从鞋柜上方的抽屉里拿出一袋口罩,又翻出爸爸的车钥匙,牵着季易就往外走。 季易觉得不妥,“不用去跟你爸爸他们打招呼吗?” 那茹果断地放狠话, “不用!他们才欺负了我们,不用给他们好脸色看,免得头脑又不清醒!” 抬头一脸心疼地看向他,放低声音说: “你不许说话了,等嗓子好了,再说话。” “他们如果问你啥,都我帮你回答。” 季易笑笑,搂过那茹,把她圈到自己怀里,觉得怎样都好。 车库在院子外面,那茹很久没有回来,她的那辆奔驰肯定全是灰,还是开爸爸的suv,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有季易在,也不怕。 招呼季易上车,那茹上车之后,开始摸索。 季易看得有点儿不放心,“我来开吧?” 那茹对着季易笑笑,“不用,蹭坏了,爸爸会修的。” “你不许说话,赶紧闭眼休息,我会安安全全的。” 说话间,那茹已经倒车出车库,还算流畅,偶尔刹车踩得很急,对于一向急躁的司机,真不算什么。 季易盯着如此真实的那茹,恍如隔世,幸好回来了。 第13章 为什么王子不亲我? 那景明瞪大了眼睛问:“小公主,你说什么?” “大公主带王子去医院了。” 宋玗又重复了一遍,太累了,他们都听不懂似的。 宋德盛不解,“王子?” 哪里来的王子,莫非c市还有什么青梅竹马?哎,小茹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 “嗯,王子。” 宋玗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王子就是王子,需要重复听那么多遍吗?故事里面很多王子的啊!不过都没有今天的王子帅气。 那茹竟然主动去医院,王子肯定是季易啦!季易回来啦? 那景明迅速起身,跑去门口确认,只看到他的suv的车尾。 宋德盛也跟着出来看,啥也没有见着,扭头问那景明:“是吗?” “应该是的。” 不太可能有其他人,具有这种魔力,可以降住爆发后的那茹啊! “我也想去。” 宋玗也跟了出来,在他们身下嘀咕。 那景明牵着宋玗回饭厅,说道: “医院就别去了,里面都是妖怪!” 宋玗点点头,“嗯!所以我也想保护王子。” 那景明乐开了花儿,心里嘀咕,这下宋德盛就算想反对都没戏,连自己亲闺女见一面,就一心要护着季易,看宋德盛如何啪啪打脸。 宋玗摇了摇那景明的手,让那景明看向她, “那爸爸,王子为什么只亲大公主,不亲我呢?” 那景明听了,憋笑憋得脸都变形了,但又不好在宋玗面前如此放肆地大笑。 宋德盛就在他们后面,听了自己家闺女的话,简直没法儿活,想立即带着老婆,逃离这个可怕的宅子, “那景明,去t国的票定了吗?” “还没,怎么了?” 那景明好戏还没有看够,怎么舍得走,刚定了也可以取消的。 宋德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赶紧买今晚的票,赶紧的。” “那不行,我女婿来了,我怎么都要多陪两天的,你说是不是啊?” 那景明得意得看着宋德盛,看你怎么办? “那我先回s市了,你照顾好宋玗。” 说完,宋德盛就对着饭厅喊: “老婆,赶紧收拾行李,我们回s市。” “好啦,不逗你,我买今晚的机票,马上买。” 毕竟是老兄弟,不能太让他下不了台,而且大家一起去t国,帮忙掌掌眼也好的,但是, “那要不然,大家一起去吧,我问问我家两个仙女,好吗?” 一起出去玩,好歹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宋德盛妥协:“好的,你赶紧问。” 那景明拿出手机请示大仙女,大仙女表示,新年期间要陪外婆,不能去。 再请示小仙女,小仙女表示,王子需要休息,哪里都不去。 那景明叹了口气,哎,不能天天给宋德盛上上眼药,真是遗憾啊!只能赶紧电话机票代理,改时间。 宋德盛听到那景明竟然是改时间,牙齿都咬紧了,要掐他,竟敢想看他的好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但是忘记了身下还有宋玗,他亲闺女一个眼神过来, “爸爸,不要欺负那爸爸。” 哎,作孽啊! 第13章 一物降一物 那茹带着季易来了她鼻子唯一能接受的c市一家国际私立医院。 季易太累了,发烧反复是真的,借机把那茹骗来医院做体检也是真的。 医生让季易做检查,不然不能处方,季易故意说,不想做。见那茹要发火了,他又说,你陪我做,我就做吧。 那茹明白自己又中计了,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一会儿去体检中心做检查。 季易哪里能那么好糊弄,带着她就去了体检中心,说,我陪着你做完检查,我就去。 为了能让季易尽早做检查,那茹又咬咬牙,走了vip通道,这样可以快一些。 于是她只能恨恨地瞪着针管,恨恨地瞪着b超机,恨恨地瞪着ct扫描仪,但是就是不敢恨恨地瞪着季易,他明显状况不好,体温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等季易的检查报告出来的期间,他已经很不舒服了,抱着那茹,靠在那茹的肩上,闭着眼休息。 这时的季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用时时都必须强打着坚强,真好。 最后,医生给了两种方案,住院,或者每天过来打点滴。 那茹想了又想,尽管那么不喜欢医院,但还是住院吧,可是宋玗怎么办?那也管不了了, “季易,住院吧!” “回家。” “住院,能恢复得快一点儿。” “回家。” 那茹很想揍他,但更心疼他蔫蔫的样子,只能作罢。 “医生,可以开住院单,我们去住院部躺着挂点滴吗?” “不去。” “躺着不舒服点儿吗?” “不去。” 那茹拳头都握起来了,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好意思,请您直接开药吧!我们去门诊挂点滴。” 那茹发现挂点滴的地方有独立的vip室,用隔板做了区隔,椅子也舒服一些,拉着季易就进去了,椅子大得可以同时坐下两个人,于是那茹正式晋升为季易的靠枕和暖宝宝。 终于安静地坐下来了,那茹才想起来问: “你中午吃饭了吗?” 季易点点头,为了能按时吃药,只能先找地方喝点儿粥。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季易睁眼,一脸无所求地看着那茹,意思是,我还能吃什么呢? “我看着办吧,但是我们回去太晚了,还是让我妈做吧。” 从包里翻出手机,拨妈妈号码, “妈妈,你飘回家了吗?” “妈妈,你能尽快飘回家吗?” “妈妈,你晚饭前不飘回家,我现在就电话给外婆,说你故意虐待我!” “两人份瘦肉青菜粥。请献出您的爱心,好好熬,好吗?” “宋玗和季易。” “嗯,在医院。” “胃出血。妈妈,你赶紧回家熬粥!” 那茹快速挂掉,母亲大人为了不回家,真是太多幺蛾子了。 怕季易担心,赶紧解释: “我妈为了不回家,什么借口都能找出来。” “有一次竟然说她朋友的儿子失恋了,她要陪着她朋友安慰儿子。” “我问她,是哪个朋友?她找借口都不思考逻辑性,竟然说是崔阿姨家儿子。” “你知道崔阿姨家儿子几岁吗?才5岁啊!” 季易笑笑,但是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那茹低头摸摸季易清瘦的脸,真是越来越瘦了,看来律所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心疼地说: “我们还是住院吧,” 季易摇摇头,把脸埋到那茹肩里,彻底让她看不见。 千里迢迢回来了,怎么能住院呢,回家抱着那茹睡觉,想想多美好! 第13章 睡得呼呼的看护 那茹摸摸季易的胃,“痛吗?” 季易摇摇头,不过是不舒服而已,但太久没能这样肆意地抱着那茹了,那自然不能放过一分一秒啊,还不知道回到她家之后,情况会怎么样呢!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问的我爸?” 季易摇摇头。 “学校的资料。” 季易点点头。 “谁给你的?丰师兄?” 季易摇摇头。 “裘青翡?” 季易点点头。 “裘青翡又问你要了多少资料?你怎么能老被他们压榨呢?” “丰师兄也过分,其他师兄也问你要资料吗?” 季易没有回答,侧过来,吻了吻那茹的脖子,把那茹弄得痒痒,咯咯笑。 “你们律所的人,是不是也老欺负你?” “觉得你话少干活快,就把事情都扔给你做?” “对了,你为什么会胃出血?” “英国的饭菜,那么难吃吗?” “你不是住家里吗?没人给你煮饭吗?” “律所那么辛苦,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吧?” “也不知道……” 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易把头掰过来,以吻封缄。 等那茹反应过来,害羞得要死,直往季易怀里钻,钻了又想起来季易在挂吊针,又赶紧退出来检查吊针的情况,而且季易还笑,笑出声来,那茹恼怒地不行,嘟着嘴瞪他,他还亲,一点儿没有忌讳,这是公共场所呐! 笑得那么开心干嘛!只能钻进季易怀里把脸埋起来,千万不能叨叨,不然没完没了了。 那茹完全忘记了,她对季易的怀抱一点儿免疫力都没有,埋进去是因为害羞,可是不到3分钟,她就睡着了。 季易一边打着点滴,一边搂紧她,让她睡得舒服。 为了让自己也舒服一些,他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护士小姐过来换吊瓶的时候,季易睁眼看了看,点头跟护士小姐确认患者信息,而看护那茹,睡得呼呼的。 护士小姐觉得好笑,刚才扎针的时候,还特别心疼男朋友的样子,现在能睡那么沉,也是很有趣。 最后一瓶点滴刚挂上,旁边格子间的病友跟老公起了争执,声音越来越大,病友恸哭,老公就更生气,甩手就要走人,病友嚎哭,老公作势就要打人,声音越闹越大。 那茹也醒了,脑袋在季易怀里蹭啊蹭啊蹭啊,就是不愿意直起身。 一个激灵,那茹猛地直起背,她终于想起来季易在干嘛,她本来应该干嘛了。 被包在季易的羽绒服里面,太温暖了,脸红彤彤的,气恼地嘟着小嘴,很可爱,又被亲了一下,又一下。 那茹只能继续埋进去,季易又笑,哎,某人真是上瘾了。 “你不许再亲我了,不然我不陪你挂点滴了。” “那就不挂了。” 那怎么行,换一个,换什么呐,真是想不到可以威胁他的法子,简直被他吃定了。 “你想怎么样,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季易附在她耳边说:“晚上都跟我睡。” 那茹耳朵瞬间就红了,脸也红了,用颤巍巍的手指着季易, “你,你,你,诈我。” 季易抬抬眉,得意地笑,那不然呐!然后作势又要亲她,那茹赶紧往后仰, “好,我答应你。” 得逞的季易,心情很好,身心都舒服了很多很多。 点滴快结束的时候,妈妈来电,询问几时能到家,爸爸他们赶时间去机场。 那茹很霸气地回复,请他们赶紧去机场吧!不给他们看,不给他们见,不给他们任何欺负季易的机会。 季易赶紧把电话拿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阿姨,我们30分钟之后到家。 挂掉之后,亲了亲那茹的脑门,说了一句,“那茹,我不是瓷娃娃。” “嗯,那是当然的啊!我就是先给他们点儿下马威。” 对着季易眨眨眼睛, “不过,一会儿你还是要少说话,嗓子还哑着呐!乖啊!” 说完,主动亲亲季易的下巴,求季易答应的意思。 季老爷,勉强地点点头。 “对了,为什么你胃出血,嗓子哑了呢?你是被灌酒啦?” 陪着在医院晃悠了一下午的看护那茹,到现在才想起来琢磨这个问题。 季易已经习惯了,如果他不在她身边,估计她还要过1.2个星期才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季易不回答,那茹更加肯定胃出血跟酒有关, “陪酒?” 季易无奈地点头。 “陪领导?陪客户?” 季易再点头。 “就是那个给你批假的领导?” 季易继续点头。 那茹嘀咕: “可以请假十年?养养胃很花时间的。” 季易被逗乐了,不知道领导们听到这话会是什么感想。 第13章 大小公主抢王子 晚上7:30,宋玗终于在门廊上盼来了大公主和王子, “大公主,王子好了吗?” 那茹从鞋柜拿出拖鞋放到季易脚边,自己也换好拖鞋,一把把宋玗抱起,亲亲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儿说: “王子明天还要去医院。要坚持5天去医院,就能好了。” 宋玗扭着身子倾向季易,让季易抱,那茹阻止,她就直接攀到季易身上,季易赶紧搂住她, “王子,亲亲。” 季易笑着看向那茹,那茹用自己的手背,假装碰下季易的嘴,再碰一下宋玗的脸蛋儿, “这样可以吗?” 宋玗直接把脸蛋儿往季易嘴边凑, “不可以。王子亲亲。” 那茹快速伸手,挡住,“不可以,王子是我的。” “不,王子也是我的。” “不是,王子是我一个人的。”那茹气鼓鼓地宣告主权。 “不对,王子是我的。”宋玗赶紧双手抱紧季易。 “小公主,你不是只喜欢大公主吗?”如此这般,只能走迂回路线了。 “我现在也喜欢王子。”可是宋珏不跟着走。 “你喜欢王子可以,不能让王子亲亲。”那只能退一步,先保握手言和。 “为什么?王子亲亲你了。”可是宋珏绝不放弃,就是要霸占王子。 那茹着急,不知道怎么框宋玗,一个扭头,发现客厅里面站着闪闪发光的四大金刚,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简丹第一次见季易,觉得小伙子气质好,脾气好,涵养好,满意! 那景明心里乐开了花,老宋也有这一天,他最心爱的两个女儿,相差18岁,抢一个男人,真是一场好戏啊! 宋妈妈捂着脸,为什么宋玗会那么喜欢那茹,现在又那么喜欢季易,这女儿真的是她生的吗?是不是医院里抱错了?要不要去查一下dna? 宋德盛看着季易品貌不凡,气质成熟稳重,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幼稚毛头小子,再看着紧紧抱着他不放的亲生闺女,跟姐姐抢男朋友的亲身闺女,欲哭无泪! 季易很镇定,一点儿没把宋玗跟那茹的争执放眼里,见那茹没声儿了,赶紧跟长辈们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们好!” 然后低头对宋玗说, “宋玗,哥哥不舒服,找妈妈去,好吗?” 蹲下把宋玗放下,宋玗不舍,季易继续说: “等哥哥好了,再抱你,好吗?” “好吧!” 宋玗还想亲亲季易,被眼疾手快的那茹给挡了。 第一次亲的时候,就应该挡住,不然这还得了,亲亲要上瘾的。 赶紧蹲下,送上自己的脸, “来,大公主给你亲。” 宋玗生气,转身去找妈妈, “妈妈,我要跟你走,大公主不好。” 宋太太刚才就巴不得把宋玗抱过来,立即带走,不要再丢人了,现在既然她主动提出来,赶紧点头, “好的!” 宋玗得到母亲大人的同意后,转头又看向那茹和季易。 那茹担心她反悔,赶紧抱住季易,先占了位置再说,绝对不给任何年龄段的异性同胞有任何可乘之机。 季易低头宠溺地笑着看向那茹,反搂着她,好一对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图画,看着那景明牙有点儿疼,赶紧招呼他们, “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洗手的时候,那茹问季易: “我是不是对宋玗太狠了?” 季易附在她耳边说: “你生的,我就给她亲。” 季易以为那茹要害羞,正准备看她面充耳赤控诉他的场景。 想不到,那茹很镇定地抬头,亲亲了他的下巴说: “还是生儿子吧!” 季易赶紧附和: “什么时候生?” 那茹把头靠在季易胸前琢磨了一会儿说: “最晚可以什么时候生?” “为什么?” 那茹抬头对着季易嘻嘻笑,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有季易一个人, “我只想陪着你啊!” 季易转了个方向,挡住外面的视线,低头吻住那茹,谁也抵抗不了那么满满的爱,不是吗?不过外面还有那么多长辈等着,小小地放肆一会儿,赶紧收敛。 第13章 暴风雨后的彩虹 简丹熬的粥,配的菜,比那茹还要高一筹,看得那景明很眼馋,抱怨, “为什么只有两份?” 简丹完全不理会那景明,专心帮宋玗夹菜, “茹茹吩咐的。” “爸爸,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那茹正给季易递勺子,感觉形势不对,赶紧转头安慰爸爸,凶了那景明那么久,现在是时候给棒棒糖了。 “闺女最乖!” 那景明欣慰地笑笑,亲生的就是不同,接着看向季易, “季易,你回来待多久?” 季易的代言人,抢着回答: “2个星期。” “身体好一些了吗?” “一点儿都不好,还要去挂5天点滴。” 那茹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抱着旁边的爸爸的胳膊撒娇, “爸爸,我被抽了好多管血,全身上下都被看得透透的,医院太可怕了,你们都千万不要生病。” 目光诚恳地扫了一圈众人。 那景明笑,就知道只有季易能收拾她,赶紧跟季易眼神确认一下,季易笑着点头。 简丹就坐在季易旁边,扭头对着季易满意地笑笑。 有一个男人,能不顾自己的健康,飘洋过海回来,第一时间就带着自己家闺女去做体检,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宋德盛问: “茹茹怎么了?” 那景明和简丹相看无语,他们也不知道,只能看向季易,季易微笑着,看向宋德盛回答: “她时不时有点儿头晕,顺便带她做个体检。” 宋德盛问那景明: “昨天在医院没有做吗?” 简丹风轻云淡地说: “她睡醒了,发了一通脾气,就出院了。” “医生想要阻止,被她气得赶紧让她走!” 宋太太好奇, “不会吧?什么医生?” 简丹想起来就好笑,边笑边说: “一个年轻医生,一进门就被她瞪得脸红,以为是哪里说错了话,或是开错了处方,查看记录的手都在哆嗦。” “她还继续瞪着别人,医生禁不住她瞪,问这是干嘛?” “她语气凶狠怼了医生几句,医生生气了,立即给她开了出院证明。” 简丹忍了忍笑,继续说: “你们知道她怎么怼医生的吗?” 那茹可不能让她亲娘继续爆她料, “妈妈,其实我也有很多趣事可以跟大家分享的哦!” 季易听到那茹着急忙慌地阻止,转头看向她,虽然是笑着的,但那茹就是看出了里面的不满,赶紧抱着他的胳膊,蹭了几下,又抬头讨好地对着他笑,实打实的宠物狗模式。 简丹不说了,但是笑得不停,让那景明都很好奇,算了,等那茹不在的时候继续问。 那景明瞪了几眼抱着季易的胳膊不撒手的那茹,又笑着看向季易问, “你妈妈不是去英国了吗?但是你回来…” 那茹傻眼了,这是让她还没进门,就摆出跟婆婆抢儿子的架势吗?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呢?季易简直太乱来了。 季易礼貌地笑着回答, “爸爸要带着她去德国见大哥。” 那茹跟着就嘟囔, “可是她肯定也想让你一起陪着啊!”到底是她任性,还是他任性?放开季易的胳膊,低头拨拉碗里的菜。 “她会在英国住一段时间的,爸爸最近都在欧洲,反而会更方便照顾一些。” 季易伸手搂了搂她,示意她不用这么担心。 “万一她不习惯呢?”那茹总觉得哪里不安。 “不会的,她曾经在那边住过好几年,是她的地盘。”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妈妈,媳妇儿都快没了,当然要先圈住媳妇儿。 算了,反正人都回来了,现在把他赶回去?那肯定不行!眼神示意季易赶紧喝粥,自己也埋头吃饭。 宋德盛看着季易,不知道这刺儿要怎么挑,家庭背景没法儿挑,自身能力没法儿挑,宠那茹也没法儿挑。 处事待人就算冷傲了点儿,礼貌和礼节还是很好的。 而且季易从头到尾对着他们都是很自然的微笑,没有一点儿要提前天那场闹剧的意思,也没有一点儿要计较的意思。 听宋珏说,最开始电话是季易的爸爸接听的,语气也很强势,季易能不顾家里的反对,生着病,回来一趟,也挺难得的! 第13章 无法插足的小公主 宋玗把粥喝完了,没有什么心情吃菜,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大人们聊天,目光就在大公主和王子之间徘徊。 一会儿,宋玗麻利地爬下椅子,跑到那茹和季易的后面,想插到他们中间,哪知他们两人的椅子中间根本就没有缝隙,完全无法插足,于是被迫绕到那茹的一旁,拉拉她的胳膊,让那茹看向她,甜甜地对她说: “大公主,我们和好吧!” 那茹爽快地答应,“好的,小公主,我们和好了。” 伸手跟宋玗握手。 宋玗偏着头,想了想,说: “我不让王子亲我了,可以和王子一起玩吗?” “可以!” 那茹心里笑,宋珏这下死定了,看他怎么办! “大公主,你抱我。” 宋玗往那茹腿上爬,那茹赶紧把她搂到腿上坐着,让简丹把宋玗的碗筷也递过来,殷勤地给她夹菜,必须伺候好小公主,这样可以好好收拾宋珏。 季易偏头看了一眼那茹的神情,一目了然,果然女人是绝对不能惹的,不管是脾气多好的女人。 宋德盛看不过眼,还是必须问问宋玗, “宝贝儿,你还跟我们走吗?” 宋玗正低头吃菜,听到爸爸问话,抬头看了一眼爸爸,又转头看着季易问: “王子,你走吗?” 季易笑着摇摇头, “我不走。” 宋玗再转头看向爸爸,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和王子玩。” 宋德盛瞬间石化!在一个四周摆满了奇形怪状,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石头的房间里,石化! 宋太太捂脸,今天一天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多了,剧情一路下跌,根本看不到往回爬升的希望。 她雍容华贵,精致优雅,聪慧能干,叱咤s市的朋友圈这么多年,从没有想过,这老来得子的宋玗,会一脚把她多年维护的精美包装给生生地踹碎了。 她拉了拉宋德盛的衣服,附在宋德盛耳边,轻声嘀咕: “快点儿吃完,我们赶紧去机场,我不想跟宋玗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面,多一分一秒,赶紧的!” 那景明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不过不敢笑出声而已,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欢快的空气,终于憋住笑,对着宋玗比了一个大拇指,语调愉悦地说: “小公主,你就在这里好好玩,那爸爸过两天就回来,给你买最最好吃的糖果回来,好吗?” “好的。谢谢那爸爸!” “芒果棒棒糖,还有彩虹糖…” 那景明一个劲儿点头,“宝贝儿,放心,那爸爸都记得的,全都给你买回来,好吗?” 见宋玗低头继续吃菜了,那景明转头看向宋德盛,给了他一个得逞的眼神,现在知道了吧,讨好闺女还是我更擅长! 宋德盛扶额,真是看不下去,待不下去,尽管丢人,但他的责任心一刻都丢不了,还是叮嘱那茹: “闺女,妹妹就给你照顾了哦!有什么事情,就给宋珏电话,好吗?” 然后转头看向简丹:“弟妹,也麻烦你啦!” 那茹点点头,笑着回答: “宋爸爸,放心吧!在t国好好玩,不用担心!” “我妈可以带着这样活泼可爱漂亮的小女儿出去一起嗨皮,心里乐呵得很吧!” 简丹被那茹看穿心事儿,不高兴,瞪了她一眼,笑眯眯对着宋太太说: “嫂子,你放心去玩,我们会照顾好宋玗的。” 因为时间关系,他们也没能聊多久,在那茹的威慑下,谁也不敢多盘问季易,不过见了季易本人,也打消了诸多疑虑。 第13章 田螺阿姨 送走了去t国的三人,简丹就带着宋玗去二楼洗澡睡觉。 那茹把桌上剩下的饭菜倒掉,碗筷全堆到水槽里面,用水稍微冲了冲,抹了桌子,拉着季易往楼上走。 季易眼神询问,这碗筷就这样堆着吗? 那茹点点头, “每天清晨,我们家都会有一个田螺姑娘,就是田姨,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的。” “我曾经在桌上给田姨留过蛋糕,饼干,糖果,各种零食,但是她什么都不吃,全收好了,放冰箱。” “对了,我们家的储物柜和冰箱,都是田姨负责装满的。” “真不知道田姨为什么那么清楚我的喜好,就跟有魔法一样。” 季易不解: “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田姨?” 那茹点点头: “我爸都没有见过。” “听我妈说,是我外婆认识的一个阿姨,人很好,稍微有点儿缺陷什么的,所以不愿意跟我们打照面。” 那茹带着季易上楼,经过二楼,简丹正巧抱着洗完澡的宋玗去冲奶,随口问了一句, “那茹,季易住二楼客房吗?我要给田姨贴纸。” “不住。” “那住三楼书房吗?你记得给田姨贴纸哦!” “好的!” 季易礼貌地对着简丹说: “阿姨,晚安!宋玗,晚安!” 简丹根本顾不上他们,忙着找奶杯, “晚安!” 宋玗也甜甜地回复, “王子,晚安!” 那茹拉着季易赶紧走,消失在她亲娘的眼皮下,免得她亲娘突然想起来什么,继续问个不停。 楼梯转角后,季易搂着那茹, “贴纸干什么?” 那茹解释, “田姨来得很早,所以从不打扫有人睡的房间。” “我和爸妈的房间,她从来不进。” “其他房间,如果有客人,就要贴纸告诉她,不然她就会开门进去打扫。” “为了这事儿,我爸给我们两个房间的卫生间多开了一扇门,方便阿姨打扫卫生间。” “不会有碰上的情况吗?” 辛姨在他出生前就来了季家,在季家的时间比他还长,季易实在没有想到,世上还能有这样的阿姨。 “不会,所以你进洗手间,要记得把两扇门的锁都反锁。” “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是同样反锁两扇门,所以门打不开的时候,就先等会儿。” “不过她来打扫卫生的时间很早,我反正一次没有碰到过。” “我妈会特别起早,借机跟她聊聊天什么的。” 那茹直接把季易带到了三楼客厅外面的大平台上,吹着寒风,散散步,消消食,看看星星和月亮。 “你们是很不喜欢住家的阿姨吗?”这么诡异的安排,多花心思啊!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这个田姨也是隐身术高手。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如果不是宅子太大,我和我妈实在没有能力打扫,应该不会请这个阿姨。” “而且我爸那些石头,很容易积灰,想到我就头痛。” 季易笑着低头看着她, “我们住一起,你准备自己打扫卫生吗?” 那茹搂紧季易,沉思了一会儿,“挑阿姨很难,培训阿姨更难,让一个阿姨长期帮忙难上加难。” “j酒店公寓那个阿姨,稍微对她有点儿要求,她就跟索命鬼一样,我也很怕她。” “到时候再说吧。” 第13章 直面下一个分离 阿姨这事儿,能让那茹头疼很长时间,还是先不要想了,她手指了指夜市的方向,开心地对着季易说: “明天我们早点去医院,吃完晚饭,我带你去夜市晃晃,可多有趣的小玩意。” “不过你应该不喜欢,就当去消食,好吗?” “好的!” 这才是季易心中的那茹,开心,调皮,对生活充满热情,而不是师兄信里那个安静的师妹,也不是裘青翡口中那个悲伤的傻子,更不是宋珏眼里那个易碎的娃娃。 “那茹,以后能跟我保持联系吗?” “让我每分每秒都能找到你,可以吗?” 季易把那茹拉进怀里,用敞开的羽绒服裹住她,紧紧地抱着她,头搁在她头上。 一想到又要分开,难过,焦虑,无助…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儿难, “可是你那么忙,又有时差,哪里有什么时间联系?” “等你好不容易忙完了,还要惦记着跟我联系,不更累吗?” “你是不是也拿起手机,除了那句,我想你了,不知道写什么?” 季易听着,既感伤,又无奈,还觉得讽刺。 那茹没有理会季易的反应,继续说, “所以不是我不想给你写邮件,发短信,只是不知道写什么,能你看了就只有开心,不会有第二种情绪出现。” “季易,不如就随意一点儿。” “你就把我放在这里…”那茹用手指戳了戳季易的心脏位置。 “我也把你放在这里…” 季易把她的头拨拉出来,看着她的眼睛, “可是我很想听你的声音。”当然最好是能见到你… 那茹很纠结,她也想听季易的声音,毕竟比短信更真实,但他起床的时候,遇上她最忙的下午时间段,等他忙完就国内凌晨了,她必须在睡觉,不然精神不济,更容易出问题。 “你在拼命往前跑,就别老惦记着回头看,你要相信我,我会跟上来的。” “我如果跟不上了,还会耍赖皮啊!” 昏黄的灯光下,季易看不清楚那茹脸上的每一个生动的表情,但心里很清楚她想让自己后顾无忧的思虑,可他往前奔,只为了终点有她,不能冒险在路上弄丢了她, “我会试着给你写邮件,讲我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 “你也试着给我写邮件,随便写什么都行,可以吗?” “可以抱怨试题太难,可以吐槽师兄们,还可以说一下你最近改良的各种方子,行吗?” 提起方子,那茹跟着就问, “我给你做的酱,你都吃了吗?” 季易笑着点点头,简直就靠那几瓶酱撑着这半年。 “喜欢吗?” “很喜欢。” 听到这话,那茹笑得很灿烂,总算没枉费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做酱, “我改了方子,你走之前,给你做好带走,好吗?” “桃子酱可香了,想试试吗?用我们本地的桃子,都是c市的味道。” 真是为难她,在这事儿上那么下工夫, “好的。但你知道的,我最想带c市的人走。” 话未落,吻先至。 那茹脑子里,牢牢记得,回c市的飞机上妈妈说的话,如果必须分开,不如潇洒一些,学会放开,学会给对方自由,学会接受对方的变化,至于结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有何用? 所以与其担心那么多,不如多给季易做几瓶酱,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味道,就跟爸爸,一辈子就爱喝家里的粥一样,想粥的时候,他就自然回家了。 第13章 早起的小公主 隔天一大早,小公主宋玗没有在三楼书房找到王子,就来开那茹的房门,打不开,砰砰敲门, “大公主,开门!” 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宋玗转身下楼,扶着楼梯栏杆,大声喊, “简妈妈,大公主和王子都不见了,怎么办?” 正在和姐妹们通电话约时间的简丹,快速地回答了一句, “宝贝儿,你去一楼看看,下楼小心点儿脚下,加油哦!” 宋玗又继续转弯往楼下走,一楼的饭厅,客厅,茶室,该早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不见两人,只能又上了二楼, 简丹见到宋玗的头又从楼梯口冒了出来,看着她,用手指了指楼上, “宝贝儿,使劲点踢门,他们应该还在房间。” 再次爬上三楼的宋玗有点儿累了,但不影响她的腿劲儿,使劲踹了几下,门真的开了,不过不是大公主,正好是她要找的王子,王子精神奕奕地对她说, “宋玗,早安!” 宋玗听到季易的声音,立即忘记抱怨刚才的折腾,而且爬得有点儿累,当下的需求很旺盛, “王子,早安!今天你的声音好听。” “王子,你也叫大公主起床吗?” “王子,吃早餐了吗?” “王子,大公主呢?我想吃三明治。” 话密得,让季易根本没法儿接。 “小公主,早安!” 那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宋玗走过去,抱住她的脸亲亲, “大公主,三明治。” “好的。” 那茹挣扎着坐起来,一头乱发,季易伸手给她顺了顺,又让她借力起身下地,等她站稳了,再把她牵到洗手间,亲了下额头,带上门,牵着宋玗下楼。 “王子,你会做三明治吗?” “什么三明治?” “果酱三明治。” “什么果酱?” “草莓。” “什么形状?” “星星形。” “好的。” 经过二楼,简丹还在客厅里和朋友热聊,说着当地话,看到他们两人就点点头,笑了笑。 季易礼貌地打招呼, “阿姨,早上好!” 简丹用眼神和手势示意他带着宋玗先下楼,她还要再聊一会儿。 季易点点头,牵着宋玗继续往楼下走。 到了厨房,果然一尘不染。 季易先用桌子上的卡通杯给宋玗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开始在冰箱翻三明治的材料,冰箱里面都是那茹常吃的食材,应该是简丹给的采购清单。 拿出吐司,切成星星形状的同时,用奶锅加热化掉黄油,再把黄油涂到面包上,放到烤箱,烤得两面淡淡的焦黄,接着抹上厚厚的草莓果酱,用餐盘装上,配上叉子,端到饭桌上。 宋玗全程跟在季易旁边,他走哪里,她跟到哪里,他停下来做事,她就看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很是高兴的样子。 “奶粉在哪里?” 季易昨晚见到那茹妈妈在找奶杯,想着她应该是喝配方奶。 “在楼上。” 季易又牵着她上楼,拿奶粉和奶杯下楼,按照她需要的份量,冲好,放在吐司旁边。 宋玗开动了,那茹也穿戴好下楼,看着宋玗盘子里面的星星状吐司,那茹感叹季易现在真是全能,国外真是历练人啊! 季易站在厨房,望着窗外的青草悠悠的后花园,喝水。 那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头贴到他背上,也不说话。 季易转身,把她头抬起来,看她表情闷闷的,问道:“怎么了?” 接着把温水递给她。 那茹小声嘀咕: “怎样才能让宋玗不要这么早起床?” 季易附在那茹耳边说: “让宋珏来接走?” 那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 “不要,我要巩固跟小公主的关系,让宋珏以后只能求靠我,才能得到他最疼爱的妹妹的正眼相看。” 提到宋珏,那茹就斗志昂扬,必须让他吃吃苦头。 季易笑笑,果然打的是这个算盘,不然依照那茹的脾性,就算宋玗主动黏她,想要避开某个人,她还是很在行的。 “那我早起,晚点儿再叫你。” 季易吻吻她的额头。 那茹非常不满,起床气很重,继续低声嘀咕, “我就是不想你这么早起,都生病了,不是应该睡到自然醒,休息得好才能早点儿恢复。” “对了,我妈!” 那茹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跑开了。 季易笑笑,打开冰箱,找食材,继续做三明治。 简丹在二楼客厅外面的露台上,煲着浓浓的电话粥,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能有这么多话可以聊。 那茹走过去,盯着简丹。 简丹眼神示意她,先闪到一边去,她还是盯着,简丹只能拉上推拉门,不想受她影响,她就卡住门,不让简丹拉上。 简丹见那茹如此坚决,只能匆匆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非常生气,拍了下那茹的屁股, “一大早,你就不能让妈妈开心点儿吗?” 那茹气鼓鼓地说: “妈妈,我要带着季易和宋玗去外婆家住。” 简丹心里一惊,不好,要出乱子了, “为什么?” 那茹装作很可怜的样子, “这里睡不好,吃不好。” “医生让季易多休息,但是他早上还得早起做早餐,说不定,从医院回来还得做晚餐。” 简丹狠狠地瞪着亲闺女,低声说, “你是不是跟季易睡一起?” 以为那茹会为此妥协,想不到却听见她说, “这么冷的天,不抱个恒温的暖炉睡,是不是我亏啊?” 这闺女真是养得妥妥的好啊, “那茹,分寸你有的吧,还在的吧?” 就这样提醒一句,还被她白了一眼, “我都把分寸钉脑子里了,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简丹被气笑了,只能赶紧答复她, “我每天早上带着宋玗去晨练,可以吗?” “每天下午带着宋玗准时回来做晚餐,可以吗?” 那茹赶紧抱了抱妈妈, “谢谢妈妈!最爱妈妈了!妈妈最好了!” 两母女一起下楼,宋玗已经吃完吐司,在吃季易刚给她切的水果。 餐桌上还摆了三份,三明治,牛奶和一盘水果,但是不见季易人。 问小公主才知道,有人在外面喊“那景明”,王子出去看看。 简丹去厨房洗手,开心坐下吃早餐,端起牛奶杯,同新盟友小公主碰了个杯儿,以后就主要是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了。 第13章 那茹的味道 那茹往外走去,季易也不熟悉附近的邻居,还是得去看看。 刚走到客厅,季易进来了,手上拿了个包裹, “叔叔的包裹,你要不要看看?” 那茹结果包裹,翻来翻去,没有看到寄件信息, “谁送来的?” “他说他是刚叔。” 那茹立即起身,想去当面问问, “走了吗?” “递给我,就开着车走了。”连那茹爸爸的合作伙伴作风都是如此直接和彪悍。 “黑色的摩托,对吗?” “对。” “我爸的搭档,我先把包裹放到地下室,你去吃早餐。” “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去饭厅,被一大一小盯上了,还怎么能1天24小时霸占那茹呢? “好的。”那茹赶紧抱着季易的胳膊,求之不得。 季易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有她在的地方,空气都是美好的。 下面是一间大大的工作室,并不完全在地下,有13的空间露出地面,北面做了一排窗户,一览后花园的景致。 工作室的东面和南面是一排排带镂空门的,颜色和款式并不一致的,黄花梨展示柜,里面摆放各种类型的石头,大大小小的,琳琅满目。 中间一张大大的酸枝桌,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各种还在雕刻的,打磨的半成品。 酸枝桌的东侧,还有一张雕刻精致的紫檀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颜色有一些混杂的小叶紫檀木框,里面堆放着各种原石。 季易问那茹:“这个框是拼的吗?” “嗯,可能是的,老头儿偷着乐了好一阵子。” 那茹把包裹放在爸爸的工作台上,拉着季易走到东北角,把墙面上的开关面板往外扒拉出来,按下里面的按钮,面前的灰黑色墙面向里打开。 暗室的灯被打开,暗室的四周是封闭的全实木柜子,想必是重要物件。 暗室中间摆放着一个方形的,用玻璃封闭的酸枝矮柜,由四个长方形抽屉组成,里面零零散散地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小件,但都没有配任何金属的装饰。 那茹从酸枝矮柜的下方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平安扣,对着季易说: “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平安扣,帮着爸爸盘了很多年。” 季易点点头,羊脂白的子料,柔和油润,一看就是老物件,猜测:“清朝的?” “你也懂?” “跟着长辈看过一些。” 那茹嘟囔: “暑假我本来想好,把它和衣物寄去b市给你,让它代替我在英国陪着你。” “后来能去b市了,又忙着做酱之类的,忘记了。” “现在给你吧,算是全了我的念想。” 季易笑笑,没接,绕过来,搂住她,亲亲她额头,“你随身挂的那串给我带走吧!” 那茹仰头看季易,认真地说:“那串都是普通的料子,不过颜色好看而已。” 季易想着当初为什么对她印象那么深刻,跟那串石头里的红翡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的,总觉得很特别,留意着,留意着,就留心了人。 低头轻吻她,抵着她额头说:“那串才有你的味道!” 那茹笑得眼睛弯弯,深情地回吻他,嗯,我的味道。 第13章 我想去陪你 等他们回到饭厅,妈妈跟宋玗已经不见了人影,妈妈留了张纸条在桌上, “那茹, 明早宋玗和我都要吃季易做的三明治,不然我们就不去晨练,她只能早早去敲你的门。 妈妈” 那茹看了纸条,快步追上,走去厨房洗手的季易, “三明治里面放迷魂药了吗?” 季易不解,眼神示意她好好说话, “她们明天还要吃同款三明治。” 季易笑笑,“好的。” 揽着她去洗手。 吃完早餐,那茹让季易上楼去吃药,她去洗个车就回来。 季易吃完药,在那茹的书房里面翻书看等她,书架上除了漫画,就是字典,名着之类的。 随手拿了一本红楼梦,书没有封面,前面几页也破烂不堪,但是越翻到后面越新,找不到任何阅读过的痕迹。 季易猜测,这应该是抱着书睡觉,把书都睡烂了,笑着摇摇头,放了回去。 低头在下面一格发现一沓信件,各种颜色的信封都有。 季易好奇,拿起信封看了看,字体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没有一封拆过。 有一些带着邮票,就能辨别出日期;有一些没有邮票,但是从信封的纸张来看,应该是近1,2年的。 一封一封往下翻看,发现有一封上面贴着简丹留的便利贴, “茹茹,巧克力,妈妈帮你送给高胖胖吃了。” 往下继续翻,又发现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茹茹,你赶紧告诉你同学,不要再往我们家信箱里塞这么厚的信!‘我喜欢你!’只需要写4个字,写这么厚干什么,卡得我连信箱都开不了了!” 季易笑笑,不再继续看,放回了原位。 转身走到那茹的书桌前,上面放着她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和笔记本,季易随手拿起笔记本翻了翻,翻到最后,是一列列日期,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从去年10月开始一直到今年1月,没有任何规律,有5天连在一起的,也有间隔1天或是2,3天的,所有的日期后面都有一个x,偶尔还带着一串省略号,或是波浪线,或是一圈一圈的涂鸦,或是一团团写了又被涂掉的黑色印记,涂得太用力,有一些就成了洞。 季易继续翻笔记本,打算找点儿蛛丝马迹,搞明白为什么。 那茹进来了,看着季易皱着眉头,低头仔细看着啥,再定睛一瞧,啊!笔记本!镇定,镇定!她扯开嘴角,笑着走向季易,看也不看那个笔记本一眼,拉着季易就往外走, “车子洗好了,我们去医院吧!如果今天挂瓶少,我还可以带你去公园晃晃。” 季易反手拉住那茹,以从未有过的好奇问, “这是什么?” 那茹赶紧拿过笔记本,合上,放到桌面上, “无聊记的。” 说完,还用另外一本专业书压在上面,那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一览无余。 季易装作相信了,指向书柜里的信件问: “那一沓信是什么?” 那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信?” 走过去,拿起来,翻了翻,赶紧在旁边找了个纸袋子装起来,拎着, “田螺姑娘太爱收藏这些了,扔了又收起来,扔了又收起来,我自己扔。” 季易故意问:“不打开看看吗?” 那茹赶紧摇摇头,“不看,有啥好看的,徒增烦恼。” 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季易主动牵着她下楼, “什么烦恼?” “阅读的烦恼。”那茹答得很随意,心里侥幸,多亏了这堆信的帮忙岔开了季易的注意力。 “读信那么难吗?”看到那茹的表情,季易更要探明原因。 “嗯。”读与不读都没有区别,所以还是不要花心思读,不如看漫画。 走出客厅,来到大门外的门廊,那茹开鞋柜拿出两人的鞋子,换鞋。 季易把两人拖鞋放进鞋柜,示意那茹拿湿巾给她擦手,随口就问: “入睡那么难吗?” “嗯。”刚抽出湿巾,那茹意识到惨了!把湿巾递给季易的时候,头也不敢,赶紧改口, “入睡怎么会难,你知道的,我一般倒头就睡的。” “床垫不好睡了吗?” 季易把两人擦过手的湿巾放进鞋柜上的湿巾专用垃圾桶里。 “搬宿舍了,可能是认房间。”溃不成军的那茹,径直往院子走。 “开学就搬了,为什么你10月才开始失眠?”没走两步,就被季易搂住了。 那茹快速地搜索着借口, “国庆回了趟家,可能想家了?” “想了一个学期吗?” 想家这种借口,放在大一,还能糊弄,糊弄,真是毫无逻辑而言啊! 那茹紧张拎着纸袋进了车库,然后在车库里站住,突然想不起自己要做啥? 季易从她手上拿过纸袋,走到车库对面,扔到垃圾桶里,示意她上车,必须让她开车,才更容易套话。 但那茹已经熟悉了季易套路,磨磨唧唧不肯上车,可怜巴巴地把车钥匙递给他,但季易故意给她看了看手上的针眼和淤青。 上了车,简直无路可逃,那茹决定主动交代,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张床垫的。” “我检查过很多次,还把床垫的拉链打开都看了,的确是那张床垫。” “可能它不爱我了,不想我睡得那么香。” 见季易陷入沉思,那茹启动车,出发去医院。 刚出小区,又听到季易的声音, “还没有小叔的消息吗?” 那茹摇摇头,“我真想剁了那景行。” “你小婶婶也没收到任何消息吗?” 1年多了,不太可能完全没消息的。 “哎,关珊怡女士心大得可怕啊!这两个月都是一句,那景行又不是傻子。” 季易看那茹爸妈也不像心里有事儿的样子, “我也觉得小叔不会有事儿,为什么你这么担心?” 那茹嘟囔, “我没有担心他,我只想他赶紧回来,我可以自由一点儿。” 她也知道小叔的安全不是大问题,但不仅小叔被困了,她也被困了啊! “可以随时请假来英国找我吗?”季易脱口而出。 “这学期,我的辅修课学分都修完了,下学期就几门必修课。” “现在老师们很支持大家考研,课堂考勤就抓得很松,基本不点名。” 想到这里那茹心里全是遗憾,她就是不想金字塔上的留白那么多,看着就心慌。 “然后我就着急……” “着急想来陪我吗?” 季易心里沉甸甸的,源头还是都在他这里。 “在学校复习,和在你那儿复习也没区别,拿旅游签证,偶尔去几个星期,1个月左右,都没人发现。” 开进医院的停车场,那茹停好车,转头看季易,如果她去了英国,就算他很忙,至少晚上可以见到,就算他出差,至少没有时差。 季易心疼那茹的煎熬,伸手,捧着她的脸, “小叔应该快出来了,不太可能一个项目那么长时间的。” “等他出来,你就去拿签证,我在伦敦等你,好吗?” “租一套你喜欢的小公寓,等你来,好吗?” 那茹伸手抱住季易,眼泪滴了下来, “我不想等你了,我们的分离金字塔越来越多留白,我想去陪你。” 第14章 幸福很简单,也很复杂 接下来的几天,那茹都能窝在季易怀里甜甜地睡到自然醒,睁眼就能见到季易那360度无死角的帅气下巴,抬头就能亲一下,再闹腾一下,精神饱满地下楼吃早餐,心情愉悦地带季易上医院,又心疼地看着他打点滴,手上的淤青被那茹捂了又捂,也没消掉,见一次就心疼一次。 中午回家,那茹变着法儿熬各种养胃的粥,季易喝着粥,非常确定自己再也没法儿喝其他地方的粥了。 一天,被放鸽子,没有饭局的简丹和宋玗突然回家,发现了以后,早餐也改为喝粥。 那茹需要早起,就被季易拉着早睡,作息健康得跟80岁老太太一样。 下午又带着宋玗和他出门各种溜达,附近的公园,风景区,动物园,游乐场玩了个遍。 那茹和宋玗以季易为中心各种疯跑,疯玩,但绝不留季易单独一个人超过10分钟,那茹担心有热血少女上前搭讪,宋玗担心王子又偷偷亲了大公主。 晚上回家吃着简丹的爱心晚餐,各种花样儿的孩童餐食,既适合宋玗,又适合季易,但季易还是更喜欢那茹烧的菜。 就是这么平常又普通的生活,却让季易感受到了真实的幸福,从未有过的轻松,由心而发地快乐,好似在另外一个时空,那么地不真实,又想牢牢抓住。 这期间,季广义来了一次电话,知道季易在国内还在继续治疗,就再没有过问了。他心里很清楚,小茹会把季易照顾得很好,但那不是他期待的季易。 挂完最后一次吊针,那茹带着季易去复查,检查结果挺好,那茹满意地亲了亲季易,以资鼓励。 晚餐吃着吃着,简丹突然想起来田姨拿来的自酿的果子酒,自己一杯,那茹一杯,其他两人只能看着。 果子酒是用果子和冰糖酿的,没有加任何酒精,又是新酒,发酵的时间并不长,度数很低,但浓郁又香甜。 宋玗好奇,爬到那茹腿上,让那茹给她闻一下。 闻了之后,又让那茹给她尝一点点,那茹用筷子沾了一点儿给她尝。 尝了之后,又让那茹给她喝一点儿,那茹举着杯子,让她喝了一小口,她含在嘴里,品了一会儿,很满意点点头。 接着又问是否能再喝一点儿,那茹觉得不妥,看向妈妈,妈妈点点头,于是宋玗很开心地又喝了一小口。 然后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不停地跟那茹讨酒喝。 季易把酒杯放到桌子另外一边,她迅速从那茹腿上滑下去,绕过去,自己爬上凳子,拿到酒杯,再踉踉跄跄滑下椅子,要把杯子放回到那茹前面,口里一直重复,“这是大公主的,这是大公主的……” 笑得简丹和那茹前仰后合,季易跟着笑笑,但是还是觉得不妥,走过去想抱宋玗去后花园玩。 宋玗第一次主动挣脱王子的抱抱,跑向大公主,口里一直重复,“大公主,我再尝一口嘛!” 那茹的眼泪都笑出来,宋玗给那茹擦擦脸,抱着她又亲了两口,继续说,“大公主,我再尝一口,最后一口哦!” 简丹和那茹看够了热闹,悄悄藏了酒。 宋玗看酒杯里没有,到处找瓶子倒酒找不着,本来想哭。 王子及时说,抱她出去玩一会儿,这事儿就先算了,高高兴兴跟着王子去了后花园。 那茹边收碗边跟妈妈嘀咕: “宋珏的苦日子还在后头,我看他以后怎么管这个妹妹!” 妈妈笑着回应那茹: “宋玗那么独立,以后应该不会让他管。” 那茹偷偷乐, “以后宋玗离家出走之类的,我一定支持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那茹自然不会想到,宋玗不是从她自己的家离家出走,而且从那茹在b市的家离家出走,还顺便带上了她,让她抛夫弃子,两人一起全世界瞎蹦跶,快把她的老骨头都累散架了,最后还是季易出手,把两个人好好地收拾了一顿,等宋玗安分了,她也被季易欺负地快没气儿了。 第14章 被一老一少欺负的那茹 季易不用继续去医院了,简丹提议他们一起去温泉度假区玩几天,但是她一点儿没提,她的几个姐妹带着家人也去了,正巧那一排还有一套别墅空着,已经电话呼唤她好几天了。 那茹征求季易的意见,季易让她自己决定。 那茹转头问宋玗,宋玗偏着头想了想,问季易是否会游泳?季易点点头,宋玗于是爽快地答应去。 那茹百思不得其解,这去不去,跟季易会不会游泳有什么关系呢? 季易笑笑,宋玗也笑笑,谁也不愿意搭理她了。 季易开车,三个女人在后排,一路戏一出接一出。 先是简丹一直煲电话,被那茹和宋玗瞪着,没法儿煲下去,简丹生气,开始伺机收拾这两个小的。 接着宋玗无聊,想玩游戏,但是车上能玩啥呢,简丹提议玩纸牌接龙。 宋玗坐中间,那茹把自己的羽绒服叠平放在宋玗的腿上,牌就摆上面。 宋玗对游戏规则虽然半懂不懂,但是胜在收牌最快,想收牌就收牌。 那茹无奈,这也就算了,牌是朝着简丹方向摆的,她看不太清楚,所以轮到她要收牌的时候,简丹总是一句, “那茹你也稍微注意一下路标,看看方向对不对。” 然后直接把那茹的牌一拿。 直到那茹手上只剩下一张牌了,才反应过来不对,玩接龙怎么输也不能输成这样。 最可恨的是,简丹和宋玗联合起来嘲笑那茹,连纸牌接龙都会输! 那茹不服,坚持要重新来过,但宋玗已经看会了简丹的玩牌精髓,时不时让那茹递给水杯,放水杯,递纸巾,放纸巾,找棒棒糖,撕糖纸,扔糖纸……花样儿之多,让简丹瞠目结舌,简直把她玩地团团转,只能继续输,继续被简丹和宋玗嘲笑。 那茹生气,不陪他们玩了。 宋玗亲了亲那茹,安慰她说,“大公主,愿赌服输哦!” 气得那茹七窍生烟,越来越不服气,但是一时又想不到法子收拾她们。 简丹提议,既然大公主连纸牌接龙这种幼儿玩的游戏都要输,不如我们玩石头剪刀布吧,好歹给她一些赢面。 而且简丹表示,自己好歹是长辈,就不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了,让宋玗和那茹玩,她就当当裁判。 然而每次出拳,简丹都在宋玗耳朵旁边嘀咕,宋玗每次都赢,越玩越高兴,那茹越玩越气愤。 那茹实在忍不住了,吼妈妈,不许作弊。 简丹的笑声快把车子给炸裂了,宋玗跟着笑,两人联手欺负那茹,所向无敌。 闹着笑着,就到了度假村,按照门卫的指示,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 院里里面坐了两桌,一桌打麻将的阿姨,一桌打纸牌的孩子,还有几个不能上桌的小孩在旁边嘻嘻哈哈闹。 那茹看着这阵仗,又看看一脸得逞的妈妈,非常头痛,感觉自己应付不来,指不定要被她们怎么欺负,赖在座位上,用羽绒服盖着头,不想下车。 简丹带着宋玗雄赳赳,气昂昂地下车,瞬间融入这喧闹中,游刃有余。 季易打开车尾箱把行李拿下来,放在车旁,然后开她这边的车门,撩开她的羽绒服。 那茹抱着头蜷着,拒绝适应这里的局面,实在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多人。 季易摸摸她的头,把头给拨拉起来,双手抱着她的脸蛋儿,问她,是不是真不想下车,那他开车送她回家。 那茹也想过留妈妈和宋玗在这里玩,自己先逃,但是铁定被那两人嘲笑,狠狠地嘲笑,一路输成这样就算了,还要被嘲笑胆子小,真是没法儿活了。 那茹叹了叹气,伸手要抱抱。 季易先给她穿好羽绒服,然后把她抱下车。 只顾着跟季易撒娇求安慰,就忘了妈妈的朋友们有多八卦。 第14章 阿姨们的八卦雷达 阿姨们眼尖,那茹家车子一进别墅区,她们就注意到是一个样貌非凡,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在开车。 停好车,下车之后,面对她们火辣辣的注视,他还很礼貌地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又给简丹和宋玗开门,拿行李,举止得体,周到又细心,妥妥的社会主义积极向上好青年。 宋玗早就打入了简丹的社交圈,必然也成功晋级为圈内新宠,但简丹着实没有提过季易。 当只有简丹,宋玗,和季易下车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在嘀咕,这是啥情况啊? 然后就发现季易并没有直接拖着行李过来,而是打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好像在找东西,拿衣服? 接着就抱出一个人来,看羽绒服的颜色,阿姨们都知道是那茹,常年的黑色的羽绒服,真不知这个小姑娘心里想的啥。 “茹茹啊,这么大了,还要抱啊!” 丽娇妈从来就知道打趣她。 那茹听了,头发发麻,双腿赶紧落地,顺了顺头发,转身对着院子里的阿姨们笑着打招呼,然后立即盖上连衣帽,双臂环抱胸前,想装作很冷,尽快进屋,可以避免公开庭审。 但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刚走到院子就被东丽堵住了去路,笑着对她说: “那茹宝宝,你有多久没有跟我联系了啊,回来也不找我啊,这是见色忘友的意思吗?” 但是更好奇跟那茹如此亲密的男生会是谁,指了指季易,问道:“不介绍一下吗?” “那是我的王子。” 一直在院子里晃悠,社交的宋玗挺身而出,颇有些女英雄的霸气,然后迎了上去,帮季易推箱子。 那茹一脸尴尬地笑,这要怎么交代啊?不敢吭声! 坐在简丹旁边的东丽妈,同时在问:“那茹妈,这是那茹男朋友吗?” 简丹笑着看那茹出糗,“不知道,你问她。” “那茹,过来!”东丽妈叫她。 东丽这边还没有不知道要怎么交代,东丽亲娘又凑什么热闹啊! 但是这里的阿姨谁都不能得罪,是她亲娘的后盾,是她亲娘的开心,是她亲娘的心之所向啊!但是公开被审能有多惨,真是不可预期。 季易和宋玗拖着行李过来了,那茹眼神向季易求救。 季易笑笑,上前揽着她,看向东丽妈,保持微笑,礼貌地说: “阿姨,她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一下,可以吗?谢谢阿姨!” 真是礼貌地让东丽妈无法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那茹带进了别墅,宋玗也跟着进去了。 林丽娇,金曦元都比那茹大2-3岁,所有大家就算有同校的机会,平时也很少打交道,但东丽不同,她和那茹同班,关系一直不错。 东丽活泼大方爱热闹,所以平时简丹都是拜托东丽拖着那茹去社交,不然她能宅在家里,千年万年都不出门。 东丽走回座位上,还没有坐下,林丽娇和金曦元着急问:“你也不知道?” 东丽摇摇头,叹叹气, “不知道,茹茹上了大学,很难联系上,手机总是关机。” “暑假寒假也不见人影,也是大一那个寒假,跟我混了一段时间。” 东丽妈听见了,扭头看向那茹妈, “你也是的,总是不爱管女儿,” 然后指了指别墅,“你都随着她吗?那个年轻人,你也不把关吗?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就算我想管,你觉得我能管得着吗?”简丹说完笑笑,不以为意。 丽娇妈跟着搭话:“那茹眼光挺好的,年轻人看起来不错啊,简丹就是有福气。” 曦元妈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茹妈,说: “年轻人姓宋吗?不会宋玗是他们的孩子吧?” “简丹,你连我们都瞒?” 简丹笑得不行,一路上捉弄那茹,就很开心,现在打趣那茹,更开心。 “肯定不是,你看她笑成这样。” 东丽妈赶紧拍了一下曦元妈的手臂。 丽娇妈注意到,她旁边的郝妈妈一直没有吭声,用手臂碰碰她的胳膊问, “你为什么一点儿不好奇?” “他在简丹家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吧,进进出出的,我见了几次!” “偶尔碰到了,那茹带着他,跟我也打过招呼。” 丽娇妈拍了一下那茹妈的肩膀,装作生气的样子, “简丹,你可真能瞒,都一个星期了,竟然啥都不说。” 那茹笑着揽着姐妹们的肩说, “你们也知道那茹的,她的事儿,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我也不知道多少,我能告诉你们的多少啊!” “你这放养养的,真是佩服你!”姐妹们同时给她一个白眼儿。 年轻人这边,大家开始盘问高胖胖,“你见过吗?” 高胖胖特意看了他妈妈一眼,郝妈妈摇摇头,意思是茹茹自己的事儿,自己会说,不要在后面八卦,高胖胖也跟着摇头,低头看牌。 哎,谁都八卦不出来,真是无趣。 第14章 放开了玩! 进了别墅后,那茹先带宋玗视察了一下房间。 一楼客厅的阳台,打开栅栏出去就是泳道,恒温的水,水不深,但足够让宋玗倒霉,那茹非常果断地锁死了栅栏。 二楼有2个套间,同样地配套。 从二楼的阳台上望出去,这里的别墅排成一个t字形的外围,中间就是泳道,可以游泳去串门,跟对门打个水仗也很方便。 宋玗想换泳衣去水里玩,那茹摇头,这里一点儿私密性都没有,在水边玩玩还行,下水就算了,然后答应宋玗下午带她去更好玩的地方,但又纠结,这外面几桌人守着,咋出去呢?莫非真的只能游出去。 接着宋玗又说她饿了,这下真要愁死那茹了,这怎么出去吃饭呢! 她眉头紧皱,捏着那串石头,在宋玗面前走过来,走过去,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有点儿神婆上身的感觉,看得季易好笑。 季易拿起房间的电话,快速跟酒店餐厅定了餐,让他们送上门,特意嘱托,自行进门。 等他挂了电话,那茹飞快地冲过去,抱着季易,在他怀里蹭啊蹭啊蹭。 宋玗跟着学,也跑了过去,抱着季易的腿蹭啊蹭啊蹭。 季易趁着宋玗不注意,把那茹的头抬起来,吻了吻,安抚一下今早不断受创的可怜人,他都看不过去了,竟然能被一个三岁孩子欺负成那样。 被安抚过的那茹,精神百倍,带着宋玗在一楼阳台隔着栅栏玩水,但苦于没有容器。 一楼被翻了个遍,终于在厨房里面找到小铁锅之类的,递给宋玗。 这下好了,宋玗拿起工具,装了水,就往那茹身上泼。 冬天啊,小祖宗,透心凉啊。 那茹身上的白色紧身毛衣瞬间就湿透了,既然湿了,那就不用客气了,两人彻底玩开了。 等季易接完同事打过来的紧急电话,下楼,局面已经相当糟糕了。 一楼就像刚遭遇过水灾,到处湿漉漉的,两人就像是水灾里自救活下来的,全身湿得不断滴水,在客厅里面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又闹又叫的。 季易赶紧把空调度数打高,拎着小的,搂着大的,快步往楼上走。 小的大的,尽管被束缚住了,还能用身上滴下来的水,不停泼来泼去,让季易看着很无语,赶紧把她们扔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面有一个宽敞的按摩浴缸,那茹先把空调温度调高,再把宋玗身上的衣服脱掉,用浴袍裹着,让她坐好等着,找来刷子快速地清洗了一下浴缸,放水。 那茹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洗手台上竟然有花,二话不说,就把花拿了出来,暴力地拔掉花瓣儿,往浴缸里面放,期盼已久的花瓣浴就要实现了! 宋玗看着高兴,一边跳,一边叫,大公主真棒! 季易在外面也听到了,直觉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两人玩了花瓣儿,玩泡泡,玩得不亦乐乎。 宋玗捧着泡泡向那茹身上吹,那茹也捧着泡泡向宋玗身上吹。 宋玗把泡泡涂在那茹头发上,那茹也把泡泡涂在宋玗头发上。 反正你来我往,就没完没了了。 饭菜到了,送饭的小哥哥进门就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季易一句,“你们家几个孩子啊?” 季易笑笑回,“2个孩子。” 小哥心想,2个孩子也不多啊!莫非是房间漏水? 接着问,“厨房漏水吗?” 季易耐心回,“没有。” 小哥鼓起勇气问,“2个男孩子吗?很调皮吗?这客厅怎么能湿成这样了?” 季易签好单,问了一句,“你可以帮忙叫客房服务吗?2个小时候之后到,可以吗?谢谢!如果有额外收费,挂在房间账上。” 小哥点点头,走之前回头看了好几次门牌号。 季易上楼叫两个调皮捣蛋鬼吃饭,走到洗手间门口,一阵阵嘻嘻哈哈嘻嘻哈哈的声音更大了。 季易敲门,根本没人能听见,直接开门进去,整个房间都是泡泡,两人裹着浴巾在房间里面各种造泡泡,追泡泡,捏泡泡,踩泡泡,玩得太开心,以至于门开了都不知道。 季易上前,把小的先拎到淋浴间冲干净,用干净的浴巾包起来,抱着往外走,眼神示意那茹,如果你再不去洗掉,我也可以帮你洗。 那茹赶紧小跑进淋浴间,一点儿不敢耽搁。 打扫客房的阿姨来敲门的时候,简丹一行人刚吃完饭回来。 阿姨转身问,“你们住这里吗?方便进去打扫卫生吗?” 简丹不解,“为什么现在打扫?” 阿姨回答,“客人叫的客房服务。” 简丹开门进去,被客厅的惨状吓了一跳,想说惨了! 其他阿姨跟着凑上来看热闹,个个的表情都很精彩。 简丹赶紧上楼看情况,其他阿姨不好跟上去,就在下面八卦开来。 简丹听着声音,推开虚掩的房间门,那茹和宋玗半躺在床上看动画片,季易在阳台上接听电话,经过洗手间的时候,瞥了一眼,我的天天,简直一塌糊涂,难怪会叫客房服务。 “那茹,客厅和洗手间,都是你们两人糟蹋的?”简丹叉着腰,装作生气。 “那妈妈,大公主欺负我!”宋玗赶紧爬起来,让简丹抱抱。 “妈妈,明明是她欺负我!”那茹也爬起来,让妈妈抱抱。 简丹摸着她们两人的头, “你们也稍微安分一点儿。” 然后侧身问那茹:“季易就看着你们这样玩?” 这不是季易的风格啊! 那茹捂着嘴笑,“他忙着接电话,哪里有空管我们!” 简丹想听热闹,“你们没有被收拾?” “那妈妈,王子总是先把我拎走,为什么不先拎走她?” 宋玗见有人要管,那就要必须控诉。 简丹听了笑得不行,教育了她们两句就下楼了。 见阿姨们还在门口等她,她摆摆手,表示没事儿,拉着姐妹们换地方玩耍去了。 阿姨们还是忍不住好奇问,简丹随口解释,宋玗和那茹调皮而已,没事儿。 阿姨们嘀咕,“那茹不是不舒服吗?” 简丹笑笑,“她被欺负了,还不还手啊!” 然后一行人笑笑找地方遛弯喝茶去了。 第14章 很饿的某人 下午,那茹带着宋玗,去了室内恒温泳池,两人霸占儿童池,开开心心玩了一下午,回来没有吃晚餐就睡着了。 简丹被姐妹们要求,一定要叫上那茹三人一起吃晚餐,可是上楼一看,两人摆着大字躺在床上,睡得呼啦呼啦的。 季易一边接听电话,一边看着电脑,只能用眼神跟她打了个招呼。 简丹吃完晚餐回来,发现宋玗已经在她床上了,摇摇头笑笑,季易可真是一点儿不含糊。 那茹睡到半夜渴醒了,这边摸摸,没人,又翻身,那边摸摸,还没人,惊醒了,人呢?赶紧下床,房间看了一圈,没人,拉开窗帘,看到阳台外接电话的人,放了心,先去倒杯水喝,然后再倒杯水,带给季易。 拉开阳台的推拉门,那茹绕到季易的身前,举着水杯给他喝水。 季易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放到阳台的小茶几上,搂过那茹,闻闻她身上的味儿,瞬间觉得放松了许多,实在不想继续电话,快速结束,挂掉,抱着那茹,跟她一起对着天上不太明亮的月亮发呆。 那茹嘀咕:“才刚好一点儿,就那么忙,你们同事算得那么精准吗?” “前几天,我关机了。” 那茹转身,抱着季易,可怜巴巴看着他, “今天为什么开机啦?” “昨天看了一下邮件,今天只能开机了。” “晚饭吃了吗?”那茹亲亲他的下巴。 “饿了吗?” 季易反问她,那茹摇摇头,吃饭还不如睡觉。 “吃药了吗?” 那茹不放心,总不能折腾好不容易养好的胃, “累吗?还要继续忙吗?现在英国几点啦?他们还不下班吗?为什么……” 那茹每次叨叨都会被欺负地七荤八素地,但是还是吸取不了教训,见季易太忙太累,就忍不住叨叨,一直问个不停。 从阳台吻到房间,再到床上,吻得有点儿上头,两人都陷在浓情蜜意里面,不能自拔。 那茹清晰地感受到了季易浓烈的欲望,有点儿怕,低声说,“季易,我怕!” 季易停下来,把她抱紧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再冷静,然后拉上被子把已经脱得只剩内衣的两人都盖上,再低头亲亲那茹的额头,轻声问, “还是很怕吗?” 那茹点点头,小手有点儿冷,在季易身上摸来摸去取暖。 季易被她挑逗得恨不得立刻翻身爬起来吃掉她,想想还要分开一年多,只能偃旗息鼓,赶紧把她手捉住,不让她继续造次。 但是跟那茹肌肤相亲,就很忍不住,又只得翻身爬起来,找睡衣给她穿上,然后抱着包裹严实的那茹,凝神静气清心,睡觉。 第二天清晨,季易是被欲望叫醒的,低头看了看,很是无语,只能狠狠地吻那茹,于是那茹又被吻醒了。 那茹气愤,睁开看狠狠瞪季易,季易拉着她的手摸了摸那生机勃勃的欲望。 那茹瞬间清醒,翻身爬起来,开门逃了出去,笑得季易不行,跟着就起身,老老实实去冲凉水澡。 简丹看着从二楼冲下来的那茹,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问她怎么了。 那茹随口说了一句,饿了!想了又想,不是她饿,是某人很饿。 但又看见宋玗蹲在栅栏边玩水,有点儿怕她,转身跑回了二楼。 简丹喊了一句, “赶紧换衣服,下楼吃早餐,已经送过来了。” 上楼进房间换衣服,季易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抱着那茹耳鬓厮磨。 那茹担心他感冒,赶紧找衣服给他套上,套之前要亲一个,套完了还要亲一个,那茹被他亲得都灵魂出窍了,还得强撑着伺候他,也是甜蜜得很累。 季易腻歪够了,三两下把剩下的衣物穿上,牵着她去洗手间洗漱,帮她理顺头发,一起下楼吃早餐。 第14章 我女儿,和她爸爸 只是没有想到东丽来了,大清早来堵人,非常东丽的作风。 那茹笑着跟东丽打招呼,“东丽,早啊!吃早餐了吗?” 东丽见季易松开那茹,去了客厅阳台,赶紧把那茹拉到餐桌前坐下, “没有,特意过来陪你用餐,联络联络感情。” 然后用眼神问她,赶紧交代,你以为你逃得过昨天,还能逃得过今天吗? 那茹看看东丽,又看看坐对面的妈妈,求助。 妈妈不理会她,她又看向带着宋玗洗好手,抱着她走过来的季易,求助,季易也不帮她。 那茹气愤,指着季易和宋玗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和她爸爸。” 不等东丽有反应,继续说, “你也知道的,我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声张,你自己悄悄知道就好了,别再告诉她们了,求你了。” 东丽听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彻底呆了。 简丹憋着笑,把脸都憋红了。 季易跟宋玗对看了一眼,然后宋玗对着那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妈妈!” 那茹吓得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咳个不停。 季易笑笑,坐到她旁边,摸摸她的背,给她顺顺气,顺手还给她倒了杯水,然后用眼神示意那茹,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谢谢……亲爱的…”季易不满意,摇摇头。 “谢谢……孩子她爸…”季易还不满意,摇摇头。 “谢谢……老爷…”季易更不满意,摇摇头,用眼神威胁她,再喊不对,他就要出手了。 “谢谢……老…公…” 季易满意地亲了一口那茹,“不用谢,老婆!” 转头,非常自然地给宋玗夹三明治,还不忘抬头问简丹一句, “妈妈,要帮你做三明治吗?” 简丹笑着配合, “谢谢,乖女婿。” 那茹腹背受敌,简丹开心得不行,季易的一言一行都甚合她意,话一个字都不多,做事干脆利落,一个眼神就把那茹收拾得服服帖帖,而且对孩子也很有耐心,连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宋玗,都照顾得妥妥贴贴。 东丽神情恍惚地走了,她着实没有想到,那茹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这事儿告诉谁,都没法儿相信吧,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几岁了啊,那茹现在是多少岁?她现在应该也是大三?莫非是大一生的? 大一寒假,那妈妈明明还着急给她相亲啊,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男生?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莫非暑假寒假都不在,是躲到其他地方带孩子啦?真是太混乱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东丽还在低头琢磨,着实算不清楚,于是转头问妈妈, “那茹几岁?” 东丽妈想了想,“不到20岁吧。” 东丽又问,“宋玗几岁?” 东丽妈不太清楚,扭头问丽娇妈和曦元妈,她们也摇摇头,猜测大概2-3岁。 大家反问她,“问这个干嘛?宋玗不可能是那茹生的,你看宋玗那么活泼开朗,怎么会是那茹生的呢!” 东丽崩溃了,就算她现在跟大家说,今早她见到的听到的,也没有人相信了吧! 在度假村待了3天,大家都没能拉上那茹参与一次聚餐,不过偶尔在温泉池或泳池见到那茹带着宋玗玩。 她们玩得太激烈,方圆10米内,无一活物,谁也不敢参与,等啊等啊,也等不到她们结束嬉戏,然后就能见到季易带着浴袍出现了,裹了她们,抱着小的,搂上大的,带回别墅。 季易见着她们都非常礼貌地点头微笑打招呼,但她们就是鼓不起勇气搭话,距离感就摆在那里,没法儿亲近。 简丹玩得不想走,这么方便聚会,这么方便喝茶聊天,这么方便看热闹,但是宋玗觉得水已经玩够了,想回家喝粥了。 简丹只能遗憾地跟姐妹们先告别,让她们也早点儿回c市,晨练和早茶继续搞起来。 第14章 温柔爸爸和俏皮女儿 季易回家之后,在书房开启了朝起16点左右,晚到凌晨2-3点的工作。 为了让季易能按时进餐,那茹负责照顾季易,简丹负责照顾宋玗,她们现在连一顿饭都碰不上。 那茹忙着琢磨营养餐,熬各种酱料,或是调制秘制精油泡给季易准备的衣服,整天风风火火,只剩傍晚能陪着宋玗玩一会儿,小公主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大呼无聊。 简丹起了让宋珏来接的念头,同那茹一拍即合,季易马上也要回伦敦了,为了避免飞机场的哭闹,她还是先走为好。 宋珏接到电话后,竟然第三天才出现,问其原因,公司年终总结,实在走不开,又不放心阿姨过来接,只能让她们等着。 那景明从t国回来了,宋德盛也回到了s市,发现自己家闺女竟然还没有回来,悲伤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那景明回国了,不等于回家了,他电话了解了一下家里的状况,知道大家都非常忙碌之后,高高兴兴地挂掉电话,心安理得地在外面晃悠。 那茹提议把宋玗送到机场,不让宋珏来回奔波。 宋珏没有意见,但是宋玗不同意,坚持让哥哥来家里接,于是宋珏只能屈尊降贵来到那茹家。 他以为宋玗会缠着那茹不放,跟前几次一样,吵着闹着不肯分开,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宋玗缠的却是季易。 简丹着急去帮那茹外婆准备年货,这天中午陪宋玗吃好午餐,送让她上三楼,去敲那茹的门,看着宋玗进了房间,赶紧溜了,连再见都忘记跟宋玗说,不过这些俗礼对于那家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那茹看看时间还早,把宋玗的外套扒拉掉,搂上床,让她也睡了个午觉,自己则可以继续多睡一会儿。 宋玗试图翻到那茹和季易中间睡,被那茹紧紧搂着,不能动弹,只能作罢。 宋珏下午3点过到的那茹家,他们正在楼下准备早餐,宋玗缠着季易给她做三明治。 那茹听到门铃声,去到门廊给宋珏开门。 宋珏进来之后,只见到客厅的行李,没有见到妹妹。 那茹指了指厨房,转身去了洗手间。 于是,宋珏观看了一场温馨的“温柔爸爸和俏皮女儿”场景剧。 宋玗嫌弃自己站着看不到,一定要季易抱着,于是季易一手抱着她,一手拿餐刀涂果酱。 期间,宋玗不停地吩咐, “王子,我想要酱里的桃子,很多很多…” “王子,你跟我一起去s市吧!” “王子,你会不会想我?” “王子,我还要水果。” “王子,你会来s市找我吗?” “王子,你什么时候才能亲亲我?” “王子,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能亲亲我吗?” …… 她每问完一个问题,季易就抬头对着她笑笑,然后低头继续做事。 宋玗紧紧地圈住季易的脖子,她的话实在太密了,季易压根儿没有机会注意到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宋珏。 季易做好三明治,把宋玗直接放在厨房台面上坐着,从下面的消毒柜里拿出饭盒,帮她装好,又抱起她,去冰箱找水果,整个过程流畅,麻利,没有一句话,只要季易一抬头笑着看宋玗,她就被安抚了,然后又笑着继续问季易问题。 第14章 一家三口 那茹从洗手间回来,看宋珏眉头紧皱站在厨房门口,很奇怪。 “你站在这里干嘛?” 季易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宋珏,跟他点头打个招呼,把水果放在厨房台面上,然后蹲下放开宋玗, “去找哥哥,我帮你切水果。” 宋玗不去,抱着季易的脖子不放。 季易摸摸宋玗的头, “那你让哥哥抱着,看着我切水果,好吗?” 宋玗犹豫了3秒,放开季易,去找哥哥抱,就这才正眼看了哥哥一眼,叫了一声哥哥。 等宋玗走近了,季易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问: “几点的飞机?” 宋珏很中意这样的对话,他们反正不熟,寒暄更尴尬, “8点。” 季易从橱柜里拿出茶叶,看向宋珏, “试试本地的绿茶?” 宋珏没有表情的点头,“好的。” 看着季易从消毒柜里拿出茶杯,泡茶,放在他前面的台面上。 “王子,我不想走了!”宋玗在一旁插话。 季易扭头看她,对着她笑笑,也不回答,继续切着宋玗最爱的苹果和火龙果。 那茹见苹果切好了,倒来温开水加少许盐,泡着切好的苹果。 “王子,你能送我去机场吗?”宋玗又问,非常非常舍不得王子啊。 “王子很忙,大公主送你去,好吗?”那茹拉了拉宋玗的小手,不想她不高兴。 季易取出饭盒,那茹看见,转身帮忙装水果。 “宋玗,喝了奶再去机场,好吗?”季易转头问宋玗,见她点头同意,开始冲奶。 那茹絮絮叨叨地交代, “她一会儿在机场不想吃饭,就给她吃三明治和水果,已经喝了奶,她就不会很饿的。” “别勉强她吃那么多,小孩子晚上吃多了也睡不好的。” 她也挺舍不得宋玗的,毕竟她挺好玩的, “她要心情不好,你别凶她,抱着她就好了,或者给她讲讲故事。” “你想她做什么事情之前,都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吧,别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太严格了。” 转头依恋不舍地看向宋玗, “小公主,要乖乖地哦!” “桃子酱,我装到行李箱了,你记得提醒李阿姨放冰箱,要尽快通通吃掉,好吗?” “大公主有空会去s市找你玩的,你也可以来c市或是x市找大公主,可以吗?” “你如果想我了,想吃什么了,就给我打电话吧!好吗?” 宋玗不想听这些,着急插嘴, “王子呢?王子能来s市找我吗?我想给王子打电话。” 那茹装作生气地瞪着宋玗, “你都看到了,王子那么忙,只能大公主陪你了,你就将就将就吧!” “而且还很多小王子,在幼儿园等着你呢,赶紧去上幼儿园吧!” “真的吗?幼儿园有很多小王子吗?”宋玗接过季易递给她的奶,边喝边问。 “是的啊!但是不许给小王子欺负啦,不许他们随便看你,不许他们随便摸你,也不许他们随便抱你,知道吗?如果他们做奇怪的事情,记得马上告诉老师,回家告诉妈妈和哥哥,知道吗?” “好的,我只让大王子看,只让大王子摸,只让大王子抱!” 宋玗点点头,一副听懂的样子。 那茹抚额,头痛,季易这坑,栽了一个,还要栽第二个,真是可悲。 季易递给那茹一杯温水,示意她赶紧喝水,别啰嗦了,接着从冰箱里面翻材料,做他们要吃的三明治。 那茹喝好水,拿上宋玗的饭盒,帮她装进小书包里,带着他们到饭厅里面坐。 宋玗从哥哥身上滑下来,爬到那茹腿上,然后悄咪咪地跟那茹嘀咕, “我知道那瓶果汁在哪里了。” 那茹不信,不理她。 她着急,指着厨房的吊柜,“就在那里,刚才王子抱我,我看到了!里面还有!” 那茹不敢吭声,瞄了宋珏一眼,宋珏表情严肃,因为他们三人看上去就是标准版本的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第14章 果断退让的宋珏 宋玗抗议,“大公主,你不能小气。” 那茹反驳,“我那里有小气。” 宋玗非常不满,“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喝?” 那茹很愤怒,“长大了才能喝。” 宋玗发火了,“那天我喝了。” 那茹也发火了,“那天你明明说只尝一点点儿的,你自己说话不算话。” 两人开始激烈的争吵,看得宋珏更是严肃,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发火的时候,季易出来了,把宋玗水杯递给了她,里面装的液体颜色跟果子酒一样。 那茹用眼神问,这不会是酒吧? 季易摇摇头,又走回厨房去端他们要吃的早餐。 宋玗非常满意,迅速地从那茹腿上滑下来,追着季易就去了厨房,抱着他的腿一顿蹭,嘴里不断重复, “还是王子好,王子最好了!大公主,小气,坏!” 那茹也起身跟着进厨房,用眼神鄙视她的行为,但自己也抱着季易,一顿蹭。 季易亲了亲那茹的额头,示意她帮忙抱宋玗,他要端盘子。 那茹只能忘却新仇旧恨,蹲下跟宋玗和好,抱着她,跟在季易身后,回饭厅。 因为宋珏的表情实在太严肃,那茹压力巨大,必须把宋玗赶紧送走,不然宋珏一身的酸气快把这个家给腐蚀掉了。 那茹咬了两口三明治,招呼他们走。 季易把牛奶递给她,让她喝完再走,起身把宋玗喝完的奶杯接过来,帮她背上小背包,戴好帽子和围巾,看宋玗对他甜甜的笑,又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把装着果汁的水杯递给她。 宋玗看着杯子里的液体很高兴,杯子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 季易叮嘱了一句,“一会儿上飞机了,再喝。” 宋玗随开问:“为什么?” 那茹喝完了牛奶,起身牵宋玗,顺口回答:“你刚喝完奶,肚子不撑吗?” 宋玗看看果汁,又看看那茹,得意地笑啊,笑啊,笑啊,离别的愁绪都没有了。 走到门廊,那茹让季易回去做事,抱起宋玗,让她跟季易说byebye。 宋玗高兴地byebye,又补了一句,“王子,你记得来s市,带着这个来找我!” 季易笑笑,点点头,“好的。” 那茹翻了个白眼,快步离开。 宋珏跟季易点头告别,季易很诚恳地看着他说了一句, “谢谢你对那茹的照顾!” 宋珏晃了下神,也没有回答,点点头,算是领了这个情,拎着行李走了。 路上,宋珏抱着宋玗,听着那茹和宋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明明就是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但他就是没有听明白这故事讲的什么内容,还是根本就没有内容,低头看了两眼笑嘻嘻很高兴的宋玗,竟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来,他能给宋玗了就只有爱和陪伴了。 “那茹,寒暑假,宋玗都跟着你吧!” 那茹突然听到宋珏如此说,很诧异,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 “求之不得。” 听到那茹答应得这么爽快,宋珏立即又得寸进尺, “你还是考s市的研究生吧!” 那茹知道宋珏的心思,想说真不愧是那景行的好哥们,真是能攻能守,一点儿不逞强, “嗯,我去研究一下。” “大公主,你要研究什么?”宋玗跟着问。 “研究怎么玩啊!”哄宋玗开心还不容易啊,玩呗,放肆得玩呗! “我陪你,大公主,我陪你!” 宋玗高兴地手舞足蹈,还想挣扎着扑到前排去,但被宋珏搂得死死的。 她转头看向哥哥,可爱的小脸笑开了花儿,“哥哥,大公主会造泡泡,会打水仗,会教我做美人鱼,会用树叶作画,会做石头娃娃…” “还会做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 “还很香香,特别香,王子跟她一样香…” 宋珏看着宋玗如此高兴,心里虽然酸唧唧的,但还是高兴,好歹她喜欢的是那茹,那茹毕竟是自己人。 其实更让宋珏惊讶的是季易,他竟然回来了,竟然只字不提闹剧,竟然能如此耐心对待宋玗。 他只听那茹提过1,2句,知道的不过是他优秀,但没有想到这么沉静稳重,耐心和包容心都十足的性子。 如果那景行看到了,应该也不会反对的吧! 第14章 被踩得稀碎的伤感 那茹送完宋玗回家,身边空落落的,总是感觉宋玗在叫,宋玗在笑,宋玗在闹,回到家里,寂静一片啊! 之前宋玗也跟着妈妈出门半天,一天的,也不觉得冷清啊,为什么现在这么萧条的感觉? 哎,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跟着那茹就想到,明天季易也要走了,啊!这就更大条了,怎么办呢? 那茹在一楼客厅,皱着眉,捏着她的石头,走过来走过去,嘴里自言自语地叨叨着。 简丹忙累了回家,看到如此焦灼的那茹,很是不解,但是也没有心情理会她,直接通知了她一声: “明天,你送完季易,就去外婆家!” “今年你外婆要大团年,把家里的近亲,远亲都请来吃饭,大家都去帮忙了,季易走了,你也找不到托辞了。” “真的?那么忙?那我干脆住在外婆家。”那茹说完,开开心心跑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简丹楞了,一向能懒则懒,能睡则睡,能拖则拖的人,为什么这么积极,勤快? 简丹跟着就上三楼,想要看那茹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那茹在衣帽间收拾衣物,简丹站在门口问:“为什么?” “你让我去帮忙的啊!” “可是平时我叫你,你也没有动过啊!” “宋玗走了,季易走了,你也不在,我一个人在家多凄凉啊!” “平时,你也是一个人在家,过得有滋有味的啊!” “怎么拖你拽你恐吓你威胁你,你都不出门跟着我去热闹啊!” “是吗?妈妈,我错了!以后需要我的活动,你都叫上我,我一定陪着你。” “你不嫌妈妈姐妹们八卦了吗?不嫌妈妈姐妹们爱好很无趣了吗?不嫌妈妈姐妹们战斗力太强了吗?” 那茹不吭声了,作孽啊!之前真是太任性了,一点儿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而且你外婆家现在住满了人,大姨小姨,大舅二舅小舅都在,你不怕吵了吗?不怕他们问东问西吗?不怕他们管着你吗?” 那茹不吭声了,那不能去的,这么多人,要命了!走过去,抱着妈妈,靠在妈妈的肩上蹭, “妈妈,我带你出去玩吧?” “想去哪里,我帮你订票。” 简丹等着那茹,奚落她, “你觉得我能去哪里,去了之后不会被你外婆剁掉,你尽管带着我走!” “我也想走!我们母女天涯海角都可以去的。” 那茹可怜巴巴地摇着简丹的胳膊, “可是,他们都走了,我太无聊了,说不定就抑郁了,说不定就把房子点了,说不定就……” 简丹听了就一巴掌拍到她的屁股上, “你亲爹,你亲娘,不在的时候,你活得好好的,现在宋玗和季易走了,你要死要活的!” “那茹,我今儿不收拾你,就枉为你娘!” 然后简丹拉着那茹的手腕,四处寻找鸡毛掸子。 那茹见情况不对,想挣脱,但是亲娘的束缚,哪里那么容易挣脱。 简丹找不到鸡毛掸子,顺手拿了本书,追着那茹打,一边追一边训斥她, “现在大了,还学会钻牛角尖了,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你是林黛玉吗?还是青春期荷尔蒙太多?” “你是缺脑子还是缺心眼,伤感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要科学家干嘛!” “都说随缘而遇,随遇而安,你呢,你都想了些啥?” “再说了,我们家的人都潇洒自在,谁给你的权力让你作茧自缚啦,让你画地为牢啦,让你自己坑自己啦!” “你要再想不明白,我就跟你爹联合起来,男女双打,让你好好知道,我们那家的家规!” 那茹一边躲,一边听训导,一边不停认错,还得一边奋力挣扎出简丹束缚。 季易在关着门的书房里,打电话,隐隐听到外面的动静的,迅速结束通话,起身出来看一下情况,循着声音来到衣帽间,见到被教训得很惨的那茹,实在舍不得,走上前帮忙挡了就要拍到那茹身上的书, “阿姨,辛苦一天了,让那茹给你揉揉肩,锤锤腿吧!” 简丹又狠狠地瞪了几眼已经躲到季易身后的那茹,然后抬头笑着看向季易,见季易虽然微笑着,但眼神里却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的坚决,未来丈母娘表示很满意, “嗯,好的。” 季易把那茹搂到身前,眼神示意她赶紧去讨好妈妈。 那茹只能挂上一张哈巴狗的脸,挽着妈妈去了楼下,所有的伤感都被她亲娘踩得稀碎。 晚上,季易不顾那茹的阻止和抗拒,翻来翻去,查看了她身上是否有淤青,顺便又给她制造了一些专属的印记,只恨不能留一个永远消除不掉的标识。 那茹抱着季易,还是不舍, “我前几天问了小婶婶,她说小叔是第三批出山,第一批已经出来了。” “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去找你,好吗?” 季易低头吻她的额头, “那茹,别着急,小叔会出来,我也会一直等你的。” “放轻松一点儿,让自己开心点儿,好吗?” “想我的时候,就做数学题吧!” 那茹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也知道这招儿?” “我翻了几张你的数学真题卷,大题旁边都有黑色的一团一团印记,跟你笔记本上一样。” 既然从笔记本里翻出了端倪,季易怎么能漏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把所有的书本,试卷都翻了遍,同样尺寸的黑色印记,到处都是,他如果再猜不出来是什么,真是对不起她的一腔深情。 “季易,我爱你!很爱很爱!”那茹埋在季易怀里,闷闷地说。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季易搂紧她,一刻不想松手。 隔天一早,简丹要去外婆家帮忙,来不及跟季易道别,在那茹门上贴了张纸条: “季易, 一路平安!在英国照顾好自己,身体是一辈子都需要爱惜的! 代阿姨和叔叔向你爸妈问个新年好! 不管你和那茹能走到哪一步,阿姨都很喜欢你。 有事儿可以给阿姨打电话(139xxxxxxxx)。 2002年2月8日” 季易先起床,拉开门就看到了,直接收掉纸条,那茹啥都不知道,睡得呼啦呼啦的。 在机场那茹还是抱季易不放,但敌不过亲娘的连环索命call,只能乖乖地松手,亲眼看着他进了安检口,赶紧开车去外婆家帮忙,离别的愁绪在亲娘密集活动安排中,消散得只剩离别,没有愁绪。 第15章 除夕的同事聚餐 季易回到伦敦,休息了一晚上,回了律所上班。 律所里面不少中国实习生,有一些是从国内推荐过来的,有一些是在英国直接录取的,因为是异国他乡,大家的关系就更紧密一些,每周到要聚餐1-2次,节日还能一起搞个party。 季易刚进律所的时候,他们以为他会主动向组织靠拢,等了1-2个星期,不见季易有任何动静,就有热情的同事,主动提一句聚餐或是活动,问他是否一起? 他都以有事儿而拒绝了,但的确是有事儿,他经常要跟着律师出差,加上九总特别照顾他,总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让他处理。 中国的新年,这么重要的节日,今晚又是除夕,不回国的同事们理所当然聚在一起庆祝。 大家见季易销假回来了,也邀请他,季易很礼貌地拒绝,要回家陪爸妈。 但他低估了同事们的热情,一定要季易带上爸妈一起参加活动。 季易只好提议,今晚请大家在律所旁边的中餐厅吃饭。 同事tom拍拍季易的肩膀,点点头,称赞季易不错,很上道! 下班之后,季易让同事们先去餐厅点菜,他回家跟爸妈打个招呼就过来。 同事们也不客气,特别是男生们,把平时想吃的,平时想喝的,都点了遍,女生们有点儿不好意思,劝男生们悠着点儿。 平时只参与聚会,但不多话地amy说,“随便点吧,季易应该不会在意的。” 她旁边的cera好奇,“为什么?” 平时也不见amy跟季易有什么私交,这话怎么说得那么暧昧。 amy面无表情地回答,“季易是b市季家的三儿子,你们都不知道吗?” tom惊了,他也是b市人,从b市最好的法学院过来的,听说过季家,但是从未听说过季易,“为什么季易没有上b市b大的法学院。” amy很不耐烦地回答,“因为龚老呗!” tom解了惑,“你怎么知道的?” 长桌最边上的she说,“我们一个高中的啊!只是比季易都高一级。” tom想了想,“不对啊!你们毕业就过来读研和实习,季易不是应该还在上大四吗?” she一个白眼翻给他,“不知道提前毕业这种事情吗?” “我也好奇,问了在z校的同学,季易三年同时修完民商法和国际法,过了律考,还在x市律所实习了一年。” tom眼睛瞪圆了,不敢置信,季易啊,平时律所开会,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的人,实力那么强吗? 但是又想了想,似乎他们都不太清楚,季易手上在做一些什么样的案件,似乎律所头牌律师mr.brown经常带着季易出差,似乎九总是钦点季易陪他应酬…… 但是他也太低调了。 she身旁的jim最近追she,追得很辛苦,求偶的本能比求生的本能更积极一些,感叹了一句, “这么忙,还有时间恋爱吗?” she捂着嘴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整天费了老劲儿开着屏,还没有人搭理,真是可怜!” 大家跟着笑,跟着一起打趣jim。 第15章 那些往事 过了好一会儿,菜都上齐了,季易才进来。 平时大家看他,除了长相帅气,气质斯文,也没有觉得有啥,现在再看,周身都闪着金灿灿的光环,妥妥的一个大神。 季易没有在意大家不同的眼光,也没有坐到大家留给他的c位,而是坐到离门最近,长桌最边上的位置。 对面坐的财务部实习生lora,大三,是一个默默做事,不太擅长社交,也没能力混入组织核心的平凡留学生,从见到季易第一面起,就对他很有好感,觉得季易和她是同一类人,但各种示好都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见季易坐到了她对面,以为是老天爷终于开眼,要赐给她一段缘,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季易坐下后,旁边的william把菜牌递给他, “大家都已经点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季易接过,对着william礼貌地笑了笑,放到了一边, “大家点了就好。” 所有人都知道季易有多难搭话,于是果断放弃,继续聊天,不过是谈谈最近律所的琐事,英国的轶闻趣事,大家各自家乡如何庆祝春节之类的。 季易听了,偶尔跟着笑笑,完全不搭话,但礼貌很到位。 每上一个菜,大家都先分餐,lora每次接过盘子,都先递到对面,让季易先分菜,然后再自己分,第一次这样,第二次也这样,第三次还这样。 虽然季易都没有接受,还是让她旁边amy非常不爽,这次她分完菜之后,直接把盘子递给了斜对面的季易。 季易也同样拒了,耐着性子,礼貌地多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刚回家陪妈妈吃了一点儿,才出来的。” 除夕的团圆饭,他父母就在身边,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大家也就不再递盘子给他,酒更不敢倒给他。 整个饭局,不管谁看向季易,他就笑笑,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或是不高兴,有同事问他一些专业的问题,他也都耐心解答,看似还挺和善,但就是没法儿亲近。 大家喝得有点儿多了,聊天的内容也更肆无忌惮了一些,开始了讲起了那些男欢女爱的事儿。 jerry感慨, “异乡太孤独了,真不知道还能和我高中女友保持关系多久?” tom听了,举起酒杯,跟他干了满杯,他刚来英国,国内的女友就提出了分手,但当时他更多的是气愤,为自己那几年的付出不值得。 女生们听了都保持沉默,谁都在国内多多少少有过一些感情经历,男生不能保证,莫非女生能保证一直等他吗? jim跟着感慨, “好歹你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我单身这么多年,更心酸,你知道吗?” “你们看看,我哪里差?” “身高不差,样貌也不差,品行这么优秀,能力这么突出,家庭条件也挺好的,怎么就没有女生长了双能识别我的眼睛呢!!!” 大家听后,一阵哄堂大笑,最幽默的还是jim,每次都能让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奚落jim,玩笑也开了起来,当然是围绕在如何帮他解决个人问题上,能撮合一对是一对的态势。 lora在大家闹腾得很热烈的时候,鼓起勇气问季易, “ji,你有女朋友吗?” 季易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lora不相信,以季易出差的频率和忙碌的程度推断,不可能有女朋友的啊! 她下了狠劲儿,继续追问:“真的吗?” 季易看她的眼神就严肃了点儿,回了一句,“是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jim那边,william为了近距离看热闹,也端着酒杯坐到中间的位置,季易身边没人,但amy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季易,如果lora不追问,她也准备问了。 amy紧紧握着手上拿的刀叉,故作镇定地,带着微笑,看向季易, “你跟南歆在一起啦?”语调还特意显得轻快。 季易皱着眉,摇摇头。 amy看了季易的反应,望着前方,神经兮兮地开始自言自语嘀咕: “她为了你主动降级,那么娇气的人,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去等你,每天晚上都陪着你回家,有任何关于的你的事情,她都那么紧张。” “担心你吃不好,在家里不断练习做菜;担心你睡不好,给你做薰衣草的香包;担心你考不好,还低声下气向我们级的考神借笔记…” amy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是为南歆抱不平,还是为自己的私心了,究竟是南歆的不甘,还是她自己的不甘,分不清了。 季易明显不耐烦了,表情严肃了很多。 但amy还继续较真,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和她在一起?” 季易眉头皱得很深,眼神更加犀利了,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接着amy说了一件让他很不爽的事, “季易,宣南歆来伦敦了。” “是我告诉她,你在这里的。” 季易没有再看amy一眼,立即起身,上前跟男生们打了个招呼,买单,离开。 amy看季易的反应,很悲伤地扯着脸皮笑笑,嘀咕了一句, “男人不爱的时候,真无情!” amy是11月底才进律所的,律所对实习生的选拔要求很严格,加上hr的大妈效率也不高,前前后后花了2个多月才把名单确定好。 她并不知道季易也在ano律所,只知道有一个实习生的位置总是空着的,听说是跟着律师出差去了。 直到圣诞节前一天,律所所有员工开会,她才见到季易,当时心情激动得都哭了,自己的故事终于要上线了。 散会后,她想冲上去跟季易打招呼,但季易跟着mr.brown进了独立办公室,她就在公共办公区一直等着他出来,等到晚上11点也没出来,只能先回家了。 之后每天,她都很积极到律所上班,但着实没有想到,唯一一次正面碰上季易,他完全没有认出他来,她重复着上次在博物馆跟他打招呼的内容,他皱了皱眉,点点头,径直走了。 前段时间听说季易胃出血请假了,她一直想问季易的地址,去看望他,可是谁都不知道,是啊,季易出现在律所就没几天,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家住址呢? 第15章 深入地底的雷,被挖出来了 季易开车回家路上,有一些心神不宁,直觉有事儿要发生,果真在家里见到了手腕更高了一筹的宣南歆。 宣家跟季家认识也不过20来年,之前生意上的来往密切一些,后来因为发展理念不同,就渐渐疏远了,但毕竟同在b市的圈子里,自然免不了一些应酬。 季易是陪爸爸参加b市的一场晚宴,见到的宣南歆,标准的公主长相和打扮,五官精致华丽,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翘,衬托着眼睛的灵动,特别讨人喜欢。 季易尾随着爸爸应酬,对她并没有多少印象,所以当她站在他面前,跟他说,她为了跟她同班,自降了一级的时候,当时就很不舒服。 季家夫妻对宣南歆的印象不错,因为她的确很符合他们的择媳标准,身世匹配,温柔大方,善于察言观色,社交能力一流,很体贴人,很会照顾人,关键她可以为了季易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但自从她高考前,突然被送到美国上大学后,就没再见过她,想不到她还能特意找到伦敦来,可见对季易一直有心,必须考虑考虑。 伦敦公寓的客厅是落地窗户,只要窗帘还留有缝隙,在路边就能把客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宣南歆陪着季家夫妻在客厅里聊天,三人有说有笑,气氛非常和谐融洽。 季易很不想进去,但是又不得不进去,今天是除夕,实在不想让妈妈担心。 宣南歆听到声音,就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和期待,以为成熟的季易能更懂她当年的苦心。 季易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打招呼,绕过她,进入客厅,跟爸爸妈妈说了一句,新年快乐!直接上楼,没有任何停顿。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下来,文思韵起身来门廊处看情况,南歆是有一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宽容。 文思韵笑笑,很满意,大方得体。 季易进了书房,捏着那茹的那一串石头,很想给她打电话,但看看时间,还是算了,便打开手提,继续工作。 那茹在外婆家,白天跟陀螺一样转了一天,着实累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以为是前段时间跟着季易的作息,把生物钟给搅混乱了,于是干脆起床,下楼,跟表哥表姐们一起通宵瞎闹腾。 晚上睡觉前,文思韵问季广义, “季易和小茹还在一起吗?” 季广义摇摇头说, “不清楚!” 文思韵又问, “小茹真的有未婚夫?” 季广义点点头, “是的,宋总的儿子。我查了,很不错的年轻人,投资的眼光毒辣,又果断。” “他和小茹从小认识,应该就是娃娃亲,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小茹家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 “季易是知道宋珏的,应该很早就知道,他还是坚持和小茹在一起,好像被迷了心窍一样。” 文思韵感叹, “其实我挺喜欢小茹的,跟自己亲闺女一样喜欢。” “但她年纪小,又闹腾,又我行我素,总觉得季易和她在一起会很累。” 季广义点点头,“是的,我早说过了,他们不合适。” 文思韵点点头, “其实南歆挺好的,对季易也好,跟我们也熟悉。” “就是季易不喜欢她,不过感情是可以培养,只要合适,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第15章 只要避开,就真的安全了吗? 宣家在伦敦也有一套房子,离季家就几个block,都在同一个区,来来去去很方便,宣南歆在宣家的伦敦分公司上班,这几年应该就长住在伦敦了。 隔天的早餐桌上,文思韵对季易说这些的时候,季易连头也没抬一下,喝完手边的牛奶,咬了几口三明治,像往常一样,跟她告别,上班去了。 去到公司,看到mr.brown,上前主动询问,是否可以跟他谈一谈? 面谈的结果让mr.brown非常高兴,当天上午就让季易回家收拾行李,跟他一起飞德国处理一个案子。 季易回家拿行李,本打算跟妈妈提一提,是否可以不要跟宣南歆走这么近,但看到孤独的妈妈坐在客厅里端着茶杯,对着窗外发呆,实在开不了口,只能叮嘱妈妈,多注意身体。 出差期间,季易向学校提交了住校申请,但是一直没得到批复,有些惆怅,被mr.brown知道后,一个电话打到校董办公室,学校2天后就批了季易的申请。 临开学,季易才回到伦敦的家里,以课业很重,以及经常出差为借口,跟文思韵提了以后要住校的事情。 文思韵虽然有想法,但男人毕竟以事业为重,她也找不到理由反对,只能同意了。 研究室的录入工作进入了尾声,龚老虽没有催促,但看丰师兄的表情,很是焦虑。 那茹默默地增加了录入的时间,加快了录入的进度,在研究室的时间越待越长,从周一到周日,无一日旷工,让丰师兄很欣慰,还拜托新上任的女朋友梁老师也给那茹做一份爱心晚餐。 时间太紧迫,那茹提出退出漫画社,这是龚老的任务,谁能不配合?裘青翡咬牙同意了。 每天早出晚归,那茹有点儿想放弃cfa了,但又复习了那么长时间,觉得可惜,只能继续熬着。 每晚回来,刷牙洗脸的时候,还能想着给季易发个短信什么的,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思考着该发什么,就睡着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被手机的闹钟叫醒之后,第一时间查看短信记录,必须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胡乱发了一些内容,日子过得迷迷瞪瞪,晕晕乎乎的。 丰师兄给季易写邮件,都忘不了提一提,师妹最近过得多辛苦,奚落她还是资质差了点儿,为了这点儿事儿就转得跟陀螺一样,真是连师弟的一根毫毛都不如。 季易也忙,忙起来没日没夜的,都是国际商务纠纷,最要命的是时差,相关人员聚起来开会,不是凌晨就是半夜。 那茹再三叮嘱,不许再复制粘贴“我想你了。”,害他有时候真的要思索好一会儿,才能把短信发出去。 那茹有时秒回,有时隔了3,4天回,回复内容大致都是, “按时吃饭了吗?” “昨晚睡觉了吗?” “陪酒可以喝水吗?” “熬夜开会能请假吗?” “维生素吃了吗?” “最近胃有没有不舒服?” “偶尔喝喝养胃的粥,还记得怎么熬的吗?” …… 偶尔也说一句,“我以后也能养你的!不要太辛苦了。” “梁老师的爱心晚餐比录入卷宗还要折磨我。” “第二批也出山了,小叔可能也快出来了,但龚老最近盯死我了。” …… 或者有一些只有半截的短信,应该是打字,打着,打着就睡着了,季易看了,心情很好,只要那茹能正常地睡觉,就很好。 宣南歆不管季易回不回家,每天下午2点左右,都开开心心地去陪文思韵,聊会儿天,喝个下午茶,吃个晚餐,再一起下下棋,或者读读书,或者看看电视,或者出门到街边公园去散散步,或者去附近的shoppingmall逛逛街,一起买买衣服,挑挑珠宝,爱好和品味都跟文思韵很合。 周末还带着文思韵去附近的度假村,酒庄,或是山里小屋住住,亲自采买当地的食材,烹饪,菜品创新且精致。 特别是,宣南歆从来不过问季易的学习和工作情况,顶多问问季易是否会回来吃饭?要不要多备点儿季易喜欢的菜? 如果季易1,2个星期没有回家吃饭,她会做好饭盒,再带上一些季易喜欢的水果,亲自送到学校公寓,相当的贤惠识大体。 文思韵越来越满意这个准儿媳妇儿。 第15章 大公主的惊喜 期末考试月的前2天,那茹接到了小叔的电话,主要是向她炫耀拿到的勋章,附带奚落一下她隔三岔五骚扰关珊怡的事儿,问她为什么如此关心他的归期? 那茹义正言辞地回答, “小叔,我们一起睡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儿情谊的吧!” 当时那景行开着免提,被关珊怡全听到了,打量他的眼光就带上了色彩。 哪知那景行根本毫无自觉,还回了一句, “嗯,这样说起来,到现在为止,你算是跟我睡得最久的女人了,果然还是睡得久才有感情。” 转头看向关珊怡, “你什么时候搬来我宿舍,还是我搬去你宿舍?” 见小叔要求偶了,那茹非常自觉地挂了电话,订了去英国的机票,找自己想睡的男人去了。 为了给季易惊喜,那茹不但没有告诉季易,小叔已经回来的事实,还误导他,小叔大概秋天就能出山了。 季易看到消息后,也就没有继续问,那茹暑假如何安排?因为知道,家人在她心里无比重要。 季易学校地址是上网查找的,季易伦敦家的地址是季易留给她的,让她偶尔无聊可以写信给她,但是邮件都没时间写的人,怎么会写信?当时那茹收得很勉强,觉得压力很大,虽然一封信没有写过,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那茹只打算在伦敦待2个星期,因为她的马来西亚护照是偷出来的。 除夕团圆饭的时候,大姨提及小儿子要出国留学,办签证多麻烦的事儿。 那景明就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我给那茹办的马来西亚护照还挺有用的。 当时春节晚会已经开播了,电视声音很大,也没有人注意到那景明的嘀咕,除了那茹。 那茹的舅舅们按照惯例,把那景明灌倒,那茹和表哥,按照惯例,把那景明扛到二楼的房间。 那茹让表哥先下楼,她要给爸爸擦一擦脸和手。 在擦脸的时候,那茹把爸爸揉醒,问他,马来西亚护照在哪里? 那景明晕晕乎乎地告诉她,在二楼保险柜里。 那茹跟家人们在楼下通宵蹦跶的时候,觉得如此好时机怎么能错过,趁着大家分组玩耍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开车回家,偷出了自己的护照。 拿到护照的时候,那茹觉得自己亲爹真是太伟大了! 所以她压根儿不敢告诉爹妈,她要去英国的事儿,只是发短信给妈妈,行李先寄回家了,因为她要去黎晓倪家玩几天。 简丹巴不得她多出去跟同学玩一玩,爽快地回复,好的,记得手机保持开机。 那茹背上背包,踏上了去英国的行程,先飞北京转机,然后飞伦敦,一路都还挺顺利,除了旁边大叔的呼声太吵,后面小孩的哭声太闹,没有任何抱怨。 从接机口出来是当地时间下午4点左右,那茹强撑着时差的折磨,打起精神保持清晰,先站着发了会儿呆,理了理思路,接着去旁边换汇处换了英镑,再按照taxi指示牌去搭出租车。 考虑到季易所在的学院在学校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教室更不知道,太难找,不如果先去家里,把地址递给出租车司机,没有理会司机的搭讪,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想仔细看看季易现在生活的地方。 第15章 变成了惊吓 出租车停在季易家房子的侧面,那茹下车之后,走了没几步,就从落地窗看到文妈妈和一个样貌美丽,衣着精致的年轻的女子在客厅里,亲密地站着,说什么。 那茹直觉不太好,站着没有动,女子转身去拎了个饭盒,再拿起沙发上的包,跟笑眯眯的文妈妈抱了抱,开门出来了。 女子上了门口路边停的一辆跑车,那茹直觉应该跟着她去看看,赶紧又上了刚才那辆出租车,让司机帮忙跟着前面那辆跑车。 司机刚才以为那茹不会说英文,才不理会他的搭讪,现在听她那么标准的发音,摇摇头,觉得这个东方女孩儿真奇怪。 当那茹看到k校大门的时候,感觉很不好,脸一下就白了,身上开始冒冷汗。 司机回头问她,是否要跟着进校? 那茹点点头,麻烦他紧跟那辆车。 司机看着那茹异常的反应,安慰了她一句,everythingwillbefine,takeiteasy! 那茹根本没有听,只是机械化地点点头。 跑车停在一排公寓前面,那茹没有下车,麻烦司机停车,继续打表。 司机只要能收钱,这些都不计较。 那茹坐在后排,前排的座位把她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她,但是她可以把公寓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过了5分钟左右,季易从那茹车边经过,那茹看着就在她眼前的季易背影,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一直滴。 女子见到季易,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迎了上来,把饭盒递给他,一直不断地跟季易说什么。 那茹听不见,因为怕被发现,让司机把车窗都关上了。 季易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拿着饭盒,进了公寓,女子上了跑车,开车离去。 那茹很懵,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下车去问吗?问什么呢? 该看的都看到了,听的不过都是解释而已,她又能如何判断这些解释的真实性有多少,关键是文妈妈。 如果是她跟季易两个人的问题,下去问清楚也就算了,但如果季易的家人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那茹用袖子捂住脸,但眼泪止不住,也不敢出声,等那个女子走了之后,她又等了一会儿,让司机载她到学校旁边的酒店,刚才经过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下名字。 那茹特别要了一间可以看到校园的房间,办理入住的小哥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无数种猜测,很友善地对着她笑笑。 但那茹连回他一个笑都做不到,表情相当严肃,她脑子里实在太乱了,之前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独独没有这一种。 那茹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按照刚才进校的沿途建筑标识,大概辨别出季易公寓的方向,远远地望着,深深呼吸,试图要寽清楚思路,想了又想,想累了就发会儿呆,直到外面都是漆黑一片,实在看不清楚了。 她进了屋,躺着翻来覆去地想,头很痛,但必须冷静,尽快想到要怎么办? 不敢求助,因为她知道,依照她爸妈的脾性,肯定不愿意她受一丁点儿委屈,情伤总会过去的,妈妈会坚持陪着她,熬熬都能过去了,一年,二年,大不了五年,时间总会让一切淡去,但是她不想就这样跟季易完了。 凌晨的时候,那茹累得睡了过去,但是也就那么1,2个小时,在梦里跟季易的分别,撕心裂肺地痛,惊醒!一身的汗。 那茹去洗手间洗了澡,把自己拾掇拾掇,看着清晨的朝阳,想着无论谁来了,谁走了,太阳都不管不问地滋养着地球上的万事万物,我们都太渺小,渺小得太多顾及自己的得失,太多顾及自己的感受。 第15章 然后落荒而逃 她知道季易会护着她的,也会坚持跟她在一切,但怎么在一起? 继续背着季家,偷偷摸摸在一起? 还是跟季家闹翻? 为了她而放弃家人,她都做不到,怎么能忍心让季易这样做? 于是那茹定了定心,决定先去探探文妈妈的意思。 为了让自己状态好一些,情绪稳定一些,那茹去酒店吃了自助早餐,看到三明治都能让眼泪不自觉滴落,她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但是还是得忍住,擦干眼泪,咬咬牙,问清楚了,就走,立即走。 早上10点左右,那茹来到了季家门口,文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看书。 那茹快速整理情绪,扯着脸皮,费尽全力,让自己能笑出来,然后敲门。 一个上了年纪的白人管家来开的门,那茹跟他礼貌地打招呼,说明来意。 他让那茹等等,进去问一下夫人意见。 接着文思韵就亲自来到了门廊,看到是那茹的时候,明显有些尴尬。 那茹握紧拳头,装作很自然地对着她笑笑,跟往常一样叫了声:“文妈妈,好久不见。” 文思韵赶紧笑着招呼那茹进来,问道:“小茹,你怎么来了?“ 简丹在季易走后,跟那茹特意了一下,那场闹剧,最开始接电话的是季易的爸爸,听宋珏的意思,他爸爸不是很高兴,而且季易生着病还回国了,他爸妈应该会更不高兴,让那茹平时注意点儿分寸。 那茹当时心里就很不安,但这事儿她的确无能为力,反而就放一边了。 昨晚她在寻找合适借口的时候,只能想到这点了,于是非常自然地笑着回答, “我跟着爸爸来英国玩,特意上门来向季爸爸道歉的。” 文思韵听后,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笑着揽着那茹说: “快坐快坐,有什么好道歉的,年轻的时候谁不折腾呐!” 那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中,坚持礼貌地解释: “当时处理得不是很好,感觉很抱歉,让您和季爸爸操心了,不好意思!” 文思韵跟着就说: “小茹,你什么时候跟未婚夫办理婚礼?记得邀请文妈妈哦,文妈妈一定参加的。” 那茹咬紧牙,扯着脸皮,保持笑容,点点头,喝了一口管家端来的红茶, “文妈妈,您最近保养得真好,看来英国是您的福地。” 文思韵开心地点点头: “南歆挺会照顾人的,我这都是她养出来的。” “南歆?” 那茹的身上有一些止不住的颤抖,她强力忍住,在文思韵不注意的时候,深深呼吸,或者喝茶,让自己尽量平静。 “嗯,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的女儿,也是季易的高中同学,一直就追季易追得很紧,刚从美国大学毕业,现在也在伦敦上班。” 文思韵也是狠了心的,既然小茹和季易都是过去式了,必须打消了彼此继续发展的念头,大家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那茹不想再听,但贸然走了更突兀,只能转意话题: “文妈妈最近还回b市吗?” 文思韵摇摇头,笑着说: “应该暂时不会,季爸爸最近在欧洲的时间更多。” “季易虽然学业和实习都很忙,但时常还能见见他。” “季易的大哥,隔2,3个星期也会来看看我。” “每天南歆下班都过来这里陪我,比在b市要热闹很多。” 那茹也笑着附和, “那挺好的,看着您健健康康的,真好!” “文妈妈,我爸爸还在酒店等我,要去另外一个庄园玩,我先走啦!” “您帮忙跟季爸爸说,那天实在太冒昧了,不好意思!以后等你回国了,有空我们再联系!” 说完,起身,就要走。 文思韵抓着那茹的胳膊,发现她的胳膊竟然如此凉,低头看了两眼,又抬头看看那茹,那茹看着她笑,笑得如此自然和灿烂,感觉又没有什么不妥,接着说: “小茹,陪文妈妈吃了饭再走吧。” 那茹抱了抱文思韵, “季妈妈要健康哦!” 然后转身离开了,走得很仓促,让文思韵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她小步追了出去,已经见不到那茹的身影了,好像刚才就做了一场梦,梦里那茹来看了看她。 她回到客厅,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确认那茹的确来过,叹了叹气,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吧。 那茹从季家出来,捂着嘴,一路狂奔,跑得想吐的时候,蹲下,抱着头,埋进腿里,嚎啕大哭。 路过的行人听着都觉得可怜,但看到是黑头发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沟通,只能摇摇头离开。 那茹心里知道,不能哭过头了,不然要出事儿,尽力深呼吸,让自己赶紧停止,不要继续任性下去,然后缓慢起身,让脑子放空,先什么都不要想,走到出租车站,打的去了机场,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分一秒。 买了最早可以回国的航班,在机场的咖啡店要了杯红茶,让自己慢慢喝茶,平静下来。 想好了之后,即刻打电话给小叔,开门见山地说:“小叔,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我在外面闯祸了,不想回家挨骂,你跟我爸妈说,我在你这里,让他们不要担心,可以吗?” “我明天就能到g市,可以吗?” 那景行看了看时间,这丫头,竟然半夜给他打电话,真是找死,但又担心她出事儿,只能先答应着,让她准时出现在g市,不许玩消失,不然揍她。 当晚,文思韵跟季广义提起那茹来拜访一事,笑着说: “小茹丫头是挺乖巧的,来英国玩,还特意来跟我们道歉。” “她的婚礼,我还是很想参加的,不知道她未婚夫是怎么样的人。” 季广义觉得不对,怎么都不该特意来一趟是为了道歉?那茹在短信里的意思,她已经搞定宋家了,季易又回国了,没有可能他们已经分了。 季广义皱着眉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季易这事儿。 文思韵看季广义表情那么严肃,问,“怎么了?” 季广义说,“可能要出事儿了。” 文思韵想到那茹冰凉的胳膊和仓促的离开,越来越觉得,可能糟了! 第15章 地雷的苏醒 季广义一直在犹豫,直到周末见到回家吃饭的季易。 他的脸色很不好,一个星期了,发给那茹的短信一直没有回复了,电话时关时开,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3天前,他打电话给简丹,问了下情况。 简丹解释说,那个死丫头,把行李寄回来,自己和同学去玩了,可能去的地方信号不好,暂时联系不上而已,等她回家了,我让她跟你联系。 季易又电话问丰师兄问,那茹是否在学校? 丰师兄回,师妹考完就回家了。 师兄说回家了,那茹妈妈说去同学家了,季易的预感很不好,但是现在参与的案件很受律所重视,没有办法请假,时间一天一天拖下去,他的心情就越来越糟糕。 季广义看看好久未这样反常的季易,把他叫到了书房。 季易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儿,等着他爹的吩咐。 季广义想了又想,直接问道: “你上次从国内回来,我也没有问你,你和小茹还在一起?还是分手了?” 季易皱眉,为什么会突然过问?开始紧张, “还在一起,我回国那段时间,一直住在她家。” 这下换季广义脸色不好了,赶紧坐到季易旁边, “季易,你千万不要怪你妈妈,你也没说,她也不知情,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怪她,知道吗?” 季易紧握拳头,不吭声,只是红了眼睛,追问: “她跟谁说了什么?” 季广义拉着季易的胳膊,顿了又顿,顿了又顿,一鼓作气说道: “几天前,小茹来了家里……” 还没有等季广义说完,季易猛地起身,开门出了书房,然后下楼,招呼也不打,开着停在路边的车离开了。 回到学校公寓,季易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又扔了出来,把行李箱也一并砸到地上,坐在床上捏着那茹那串石头抱着头。 他从未如此混乱过,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那茹已经躲起来,很有可能她家里人都找不到,他去哪里找,他就算放弃这里的一切,去找她,到哪里找?她会躲到哪里? 文思韵看着一阵风离去的季易,知道事情真的糟糕了,也顾不上宣南薰的感受,上楼去找季广义。 季广义在书房里,面向窗户站着,望着后花园里按时回巢的小鸟,陷入深深的沉思。 文思韵绕到季广义跟前,看着他严肃的脸,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季广义赶紧低头对她笑笑, “没事儿!季易能自己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那也只能算了。” 文思韵还是担心, “季易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儿?” 季广义笑笑,不会的,“他有分寸的。” 是的,有分寸到都瞒着他独立了户口,如果不是他想帮季易拿个英国身份,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宣南歆也跟了上来,感觉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文思韵有些尴尬地对她笑笑,季广义解释,季易负责的案子有一些问题,所以他得赶紧去处理一下。 南歆自然不信,季易面对案子,向来沉着,这根本不可能是案子的事情,但是还是假装不在意,面带得体的笑容,挽着文思韵下楼吃饭。 季广义注意到了南歆的眼神变化,但没有吭声,南歆的确识大体,但是心思也深沉很多。 宣南歆回家之后,问了一圈国内的同学,大家都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季易有过女朋友的,不得已她又问到了amy,是否知道季易有女朋友? amy听了之后,觉得很讽刺,都过来好几个月了,南歆才来问,是季易掩饰得太好,还是南歆去美国待了四年太不敏感了。 她当然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很惊讶地回答,“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在除夕聚餐的时候,他亲口承认过自己有女朋友。” 南歆心里一慌,继续追问,“你知道是谁吗?在哪里?” amy很遗憾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隐秘的事情,我肯定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南歆没有理会她言语里面的奚落和取笑,挂了电话,继续找其他人,但是怎么都打听不到季易的女朋友到底是谁,藏得那么深,到底是什么人,宣南歆当晚愤愤地又多撕碎了一件衣服。 第15章 大公主的躲避 那茹的确是准时到的g市,也很荣幸见到了抽时间在军区门口酒店的中餐厅接待她的小叔。 那景行见她蓬头垢面,精神不济,双眼无神,以为她不过是路上太累了。 反正祸已经闯了,让她睡醒了,再来慢慢算账,递给她一把市区房子的钥匙,让她自己过去那边住。 那茹摇摇头,抱着小叔的胳膊, “我不去,我要跟你去宿舍住。” 那景行严肃地说, “那是单位宿舍,你跟着过去,多不方便啊!” 那茹也不辩驳,只是紧紧地抱着那景行的胳膊不放,脑袋就靠在他的胳膊上,做好黏住他不放的姿势。 那景行觉得不对劲,低头看着她问,“你这祸到底多大?让你怕成这样?” 祸多大?大得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一个人为爱走天涯,一个人为爱又躲回老巢,这事儿让黎晓倪知道了,不知道被会怎么被嘲笑? 她本就没有当万众瞩目的女主的想法,不过是听从本心爱了一场,但还是避免不了,蹿到了别人的片场,生生做了上场30分钟不到的女配,讽刺啊! 那茹不吭声,那景行接着就问,“你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 每次那茹欺负了别人,找她不过是为了壮胆,一半是因为把别人欺负得不够到位,一半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不能把别人一次性欺负到位。 但如果那茹是被人欺负了,初始表现就是怂,或是躲,或是紧紧跟着他,他走哪里,她跟到哪里。 如果他不帮她把场子找回来,她要不就彻底怂了,要不就硬扛着把场子找回来,反正迂回动脑子解决问题,她是学不会的。 那茹听了就开始哭,抱着那景行的胳膊大哭,边哭边诉苦,颠三倒四得说着, “为什么每次座位旁边的大叔都要打呼?” “我本来就睡不好,这样就更睡不着,睡不着就开始想季易,他对我那么好干嘛啊,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呢?” “爱一个人真是太辛苦了,想跟他长长久久在一起,还得顾及他父母的意愿。” “我妈这几年动不动就揍我,我爹那糊涂蛋儿,整天摇摆不定。” “我来这里,整天都缠着你,就不会遇到季易了,没有他,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但是我舍不得他啊,一分一秒都舍不得,为什么他那么好呢?” “他本来就是我的啊,我为什么要生生从心里割掉,让给别人?” “但是别人认识他更早,对他妈妈也好,他妈妈早就把别人当作儿媳妇儿了,我算什么啊?” “小叔啊!爱情太难了,人生太难了,我要出家当尼姑,不然活不下去了。” “小叔啊!小叔啊……” 那景行听得很累,哭声太大,说话又含糊不清,还得忍着不断被蹭到他袖子上的眼泪和鼻涕,还得不断给她递纸巾,回收擦过的纸巾,还得一边想,收留了这个闯祸精,怎么跟关珊怡交代呢?把她安置在哪里比较好?还得对来餐厅吃饭的战友或是家属点点头,笑笑,让他们不要介意哭得太吵的那茹。 那茹哭着,哭着,就没声了,那景行叹了口气,终于哭完了,这得多委屈啊!静下来才感觉她体温不对,赶紧用手摸了摸了额头,烫得心惊,抱着人就去了军区医院。 那茹发烧反反复复,人一直昏迷着,那景行没有时间管她,让护士帮忙推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女护工,再留了一个号码给护士,说了一句, “如果她出了什么紧急状况,麻烦您给我打电话,我还要赶着回单位值班。谢谢您!” 然后拿上那茹的背包,扬长而去。 第15章 王子的抓狂 过了2天,又是半夜,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一直不断挂。 刚在单位值了两天班,回来准备好好睡一觉的那景行,以为是单位或是那茹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翻身爬起来,找到自己的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发现声音不是这里传出来的,又摸黑循着声音在门口的鞋柜上找到声音的来源,那茹背包里的手机响个不行。 那景行感慨,这么多天扔在这里,还能有电,不愧是神机。 翻出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看来电显示“1000”,那景行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挂掉,没3秒,又打过来了,顿时心中恼火,接起电话的声音都异常低沉: “哪位?” 对面的声音很急切, “您好,我找那茹。” 那景行连寒暄都不愿意, “找她干嘛?” 那边的声音有一些疑惑, “您是?” “我是她小叔。”那景行有些不耐烦。 “小叔,您好,我是季易,我能跟那茹说话吗?”声音明显礼貌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头绪,找欠债的人清账,这是又来讨钱了吗? “季易?” “是的。” “你妈妈对那茹有意见?” 那景行没打算绕圈子,没有必要,是人是鬼,都不能欺负我们那家的人。 “没有,她可能表达得不准确。”季易解释得很苍白。 “那茹是我护着长大的,她遇事从来不糊涂,表达不准确是什么意思,是欺负了人还要推卸责任的意思吗?” “你妈妈有你妈妈的意思,我不评论。” “但是那茹有没有理解错误,你也不许质疑。” “就算那茹理解错误了,那对于我们那家来说就是正确的。”那景行越说越高亢。 “是的,我妈妈有更中意的儿媳妇。” 季易也没打算隐瞒,不过是想给妈妈留点儿面子。 “那你还打电话来干嘛?”那景行气愤。 “我只想确认她是否安全从英国回去了,是否还好?人在哪里?”语气里都是焦虑。 “她跑去英国找你了?”那景行很怀疑。 “是的。”回答得很无力。 “这个死丫头,竟然为了一个男生,千山万水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她幸好现在还昏迷着,不然我铁定要打得她屁股开花,胆子那么大!” “难怪不敢回c市,我嫂子不把她挫骨扬灰了才怪!” 那景行真的火了,他教出来的人,怎么会这样脑子不清楚。 “你不用再打来电话了,也不许来找她,我没有工夫陪着你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你敢来找她,我一定加倍收拾她,让她在外面什么人都敢招惹,给自己惹那么大一堆麻烦!” “搞得自己躺在床上几天都醒不过来!真是找抽!有时间,为什么不好好学习?”那景行叨叨着,狠狠地挂掉手机,关机。 季易听到“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心急如焚了,后来隐隐约约又听到“躺在床上几天醒不过来”,心脏像被利刃一刀一刀地捅,痛得入骨。 季易一个电话打给爸爸,让爸爸赶紧托人帮忙找那茹小叔的所在地和工作单位。 季广义心里有愧,办事很利落。 过了大概3,4个小时,季易等得很不耐烦的时候,爸爸回电话说,她小叔上的是军校,进的是保密机构,找不到他的户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然后又提了一句,他也担心那茹的安全,早拜托人查了乘机人信息,很奇怪的是,前后三天回国的航班,中国人名单里,根本找不到那茹的名字…… 季易没听完,只听明白了,他就算回国也找不到她,见不着她,愤怒地把手机往墙上一砸,彻底崩溃了!泪流满面! 上次回国,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满怀着希望今年等她来了英国,就计划结婚的事儿,现在全成了遥不可及的空想。 季易紧紧地捏着那茹那串石头,石头陷进肉里,印出很深的印子,但怎么捏都伤不了他,就像是那个不忍心让他为难的那茹。 第15章 王子弄丢了最心爱的公主 季易一直反复在想,他不过是一时不忍,却给自己留了那么大一个窟窿,为什么要让那个窟窿留着? 他一时的犹豫和不忍,导致那茹独自一个人面对如此残忍的一切,她能尽快好起来吗? 不能让那茹在家人和他之间做选择,他早早就知道了,她宁肯放弃他,也不会放弃亲情的。 嗯,只有放弃他,是这道难题最直接的出路了,他终于不再是那茹解题的陪衬,而是答案。 他甚至不敢听妈妈跟她说了什么,他怕以后怎么面对妈妈都不知道。 他已经尝过一学期联系不上她的痛苦,但那时他依旧坚信,那茹会等他,一定会等他。 但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就这样失去她,彻底失去她,痛彻心扉,无法呼吸。 那茹早早就刻入他的骨血,一旦剥除,生不如死。 再怎么煎熬的夜晚,都会过去,因为太阳会照常升起,只是再也照亮不了季易的心。 白天强打着精神学习和工作,除了没有笑容,也没有什么不同。 同事们以为是案件压力太大造成的,在茶余饭后偶尔感叹一下,生活对于谁都不易,所以季易也没有可能什么都那么容易。 amy知道季易的后花园里爆雷了,但一切不都时他自找的吗?无所顾忌地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还让喜欢他的人继续对他付出,什么好事儿都让他占了,算什么?这次老天是真长眼了。 晚上工作到半夜,累得筋疲力尽,还没有办法倒床就睡,刚开始还能捏着那串石头睡一会儿,后来怎么都无法入睡,但是又必须睡觉,不然更糟糕,情绪更低落,越低落越想那茹,想念她的笑,她的叨叨,她的俏皮,她的体贴,她所有的一切,越想就越睡不着,一夜一夜睁眼到天明,第二天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学习和工作,只能又回到靠安眠药睡觉的日子。 熬了两个月,心里就开始祈祷,只要她出现在学校,就能让丰师兄帮她逮住人,至少让他回去见上一面。 但坏消息接踵而来,先是丰师兄说,那茹已经录入完所有的资料,不用再来研究室了。 接着是裘青翡说,上学期那茹就退社了。 季易让他帮忙找那茹的舍友,问问情况。 裘青翡过了两天回复,那茹没有来学校,宿舍里的东西,在开学前就被搬走,只剩下一些床上用品。 舍友们以为出了什么事,打那茹电话也停机,问了导员才知道,那茹小叔找战友帮忙取走的,也帮忙那茹请了假,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 因为那茹已经修完学分了,只要下学期准时完成论文和论文答辩就行,不影响她拿毕业证,导员也就没有多问。 季易听了没有出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裘青翡猜到大概是出事儿了,忍不住,还是提了一句,季易,别再折腾那茹了,放过她吧!每次看她伤心都特别可怜。没有你,她会过得很好! 季易怎么会不知道,但怎么放开?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底唯一珍藏的宝贝,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但还是没能力改变这结局,自此之后,他沉默得连季广义现在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人,好歹以前见谁都能礼貌地笑笑,现在什么不顾及了,除了学习,就是工作。 第15章 地雷炸了 那日之后,文思韵都不敢对季易提任何要求,不管宣南歆怎么暗示,她都不再打电话让季易回家吃饭。 宣南歆费尽心思做好的爱心便当,文思韵也阻止她去送,说季易最近都在出差,别辛苦白跑一趟。 宣南歆当然不信,隔天上午就开车去了学校,果不其然,看到季易从公寓出来,开车去上班。 远远都能看得出,季易人更瘦了,精神状态也不好,整个人没了色彩,阴沉地可怕。 宣南歆被激怒了,一定要打听出季易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世上总不缺好事之人,于是终于有人透露,季易在z校,唯一的桃色新闻是关于一个叫做“那茹”的女生,但没有这个女生的照片,唯一的特点就是,这个女生身上总挂着一串五彩的石头。 宣南歆听了之后,一边喊,他怎么能喜欢别人,他怎么能喜欢别人,一边疯狂地砸她视线范围里的一切。 她见过那一串石头,季易有一次被文思韵要求,陪着她们喝茶,手上一直捏着一串石头。 当时她一门心思都在如何让季易对她重燃好感,见到那一串跟季易形象不符的石头也没有来得及多想。 宣南歆发了狠,一定要找出来“那茹”这个贱女人,花重金,请私家,找黑市,等了快3个月,终于翻出来那茹完整的资料信息。 这么平凡的女生,他竟然会喜欢这么平凡的女生! 宣南歆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怒吼,砸了手边的一切,不够解气,拿起剪刀又想自残,被一直跟着她的管家给控制住了,立即汇报给了宣家父母。 宣家父母溺爱宣南歆是没有底线的,一味地指责管家的工作不到位,并威胁管家当心点儿,别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季广义不愿意季易跟妈妈这样僵着,一直想怎么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但他也见不着季易,实在找不到突破口。 11月初,英国的冬天来得很早,天气转冷很快,文思韵的病情不是很稳定,季广义要出差参加展会,正好可以安排季易回家住,让他看着点儿妈妈,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母子可以和好。 季易回来得很勉强,下楼就出门上班,回来就上楼进屋,只能做到点头打个招呼,不愿意下楼活动,更不愿意跟大家一起吃饭。 11月的第二个周五,文思韵见着好久没有来的宣南歆,挺开心的,一直拉着她聊天,宣南歆有一些心不在焉,总是望着文思韵出神。 文思韵关心地问,“南歆,怎么了?” 宣南歆眼神中带着审视, “阿姨,季易有女朋友吗?” 文思韵尴尬,想了想还是说: “之前有,现在已经分手了。” 宣南歆很讽刺地笑笑, “你们之前什么都不说,是想看我的笑话啊?还是看宣家的笑话?” 文思韵面色一下子白了,很不好, “南歆,怎么会呢?我们从没有干涉过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交往啊!” “是吗?”宣南歆很不屑这样的说辞。 文思韵想打圆场, “南歆,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那么好,你对阿姨我也这么好,我当然希望你也好啊!” 宣南歆的声音变得尖锐, “希望我好,那成全我啊!” “我那么喜欢季易,你看不到吗?” “为了他,我甘愿洗手做汤羹,甘愿伺候生病的婆婆,甘愿不闻不问,顾全大体!” “他呢,他为伊消得人憔悴,对我却视而不见!” “你们还护着他,不帮我,也不撮合我们,我在你们家辛辛苦苦那么多个月,你们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一边说着,南歆一边砸着客厅里的东西,不断地叫喊着: “我有多爱他,谁能有我爱他,谁?谁?谁?” “那茹吗?她算个啥?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 文思韵听着,听着,就喘不上气来,管家tom赶紧把她扶到一楼最近的房间,锁好门,拨打家庭医生dr.edwin和季广义的电话,他一个白人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中国家族们之间的关系。 季广义接听电话,心里慌乱,担心文思韵出事,立即拨打季易的号码,一直没有人接听,又赶紧电话tom把太太安顿安全之后,去找季易。 tom突然想起来,季易今晚回来了的,下面这么大动静,没有可能听不到啊!于是快速上楼去敲门,怎么都敲不开。 宣南歆砸完客厅的一切,抓着视线内出现的叉子,开始划拉沙发,划拉墙上的名画,都止不住她的愤怒。 突然又发现客厅里竟然没有了观众,却听到楼上有敲门声,季易回来了,季易在家?踩着满地的碎片往楼上跑。 管家实在敲不开季易的门,着急得想一脚踹开,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季易扶额,问tom,“怎么了?” tom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宣南歆就冲了过来,看到季易,就要冲去抱他。 季易后退,躲开,但头实在很晕,行动稍微迟缓一些,被宣南歆手里的叉子划到了手臂,一排长长的血痕,季易没有在意,把睡衣袖子拉下来挡住。 宣南歆滑坐在地上,对着他大哭大叫, “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 “那茹那个狐狸精,她凭什么跟我抢,凭什么!” 季易心里一惊,她竟然知道那茹了,不能让她知道那茹,脱口而出: “你听谁说的?” “你们这些坏人,” 宣南歆指着tom和季易,眼神又往楼下瞟了瞟, “你们谁都不告诉我!看我在你们家忙前忙后,开心吗?高兴吗?你们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宣南歆说完,哈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继续说: “你再怎么喜欢,她不是也离开你了嘛!” “你也会又被抛弃的一天!你现在就只有我了,只有我了!” “但是你为什么心里还装着她,为什么还装着她!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就想起身去抱季易,季易继续躲开。 宣南歆起了狠劲,举起叉子往季易的胳膊戳去,瞬间血就透出了睡衣,tom赶紧抱住宣南歆,让季易下楼。 季易转身拿起手机,打了999。 警察来得很快,带走宣南歆的时候,她不停的大哭,挥舞着拿着叉子的双臂。 季易穿上外套,掩盖住手臂上的伤口,只是跟警察交代,她毁坏了私人物品而已,警察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心疼那些陶瓷和名画,特意问了一句,是否要做损失鉴定? 季易摇摇头,没事儿的,请你们务必带她去精神科做检查。 dr.edwin也来了家里,给文思韵做了基本的检查,问题不大,但还是给她开了一点儿镇静剂,让她可以休息得更好一些。 在tom的要求下,季易也被迫包扎了伤口,因为不想继续吃安眠药入睡,就坐在饭厅吧台上喝着茶,看着资料,对前面客厅混乱的一片不以为意。 季广义回来的时候,看着镇定地坐在客厅里做事的季易,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走上前坐到季易的对面,开门见山, “宣南歆是不是一直都有一点儿精神问题?” 季易点点头。 季广义随口抱怨, “为什么你之前不提呢!” 季易白了他爸一眼。 从头到尾,接待宣南歆的从来都是他们夫妻二人,季易从未参与,就算他提出来,估计也会被当成他一心想要跟那茹在一起的借口而已,季广义理亏,但还是提了一句, “你怎么能报警呢,宣家这边关系都不好处理了!” 季易抬头严肃地盯着季广义, “不用处理!我会收集证据坐实的。” 季广义一惊, “为什么?” 季易头也不抬,风轻云淡地说: “她知道了那茹!” 季广义觉得自己老了,跟宣家好歹认识那么多年,季易说散就得散,只要他铁了心出手,他想阻止都是徒劳,而且季家对那茹亏欠颇多,现在保护她也是必须的。 他又感叹一句, “小茹忍气吞声,默默地成全你的孝心。宣南歆却把你妈妈当作跳板,一心只想登堂入室。” “哎!我们也老了,实在看不透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儿了!哎,小茹这孩子!” 季易不想听,这种话对他来说,尤其讽刺,血淋淋地讽刺,手提电脑一盖,就要往楼上走。 季广义叫住他, “对了,为什么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 “睡着了!”季易头也没有回。 “不可能!你睡觉很警醒的。”季广义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吃了安眠药!”季易三两步跨上二楼,进屋,关门。 季广义叹了叹气,不该老想着让季易接班,不该觉得他在身边就一直插手他的事儿,现在一团糟,老婆受到了惊吓,儿子快六亲不认了。 叹完气,拿起手机,电话季杰,说了一下英国的情况。 季杰隔天就飞来伦敦,把文思韵接到了汉堡,找了一个专业的华人陪护,让她安安心心在他这里待着,养着,啥都不用想,爸爸和季易会处理好的。 文思韵再也不敢管儿子们的感情之事,随他们吧,想娶谁娶谁,不娶也行,安全健康就行。 第15章 修复大公主 那茹被送进医院之后情况一直不好,刚开始发烧昏迷,人好不容易清醒了,又不能进食,一吃就吐。 护工向那景行汇报,那景行只能打电话叫简丹尽快来一趟。 宋玗上午被送到c市,下午就跟着简丹奔赴了g市。 路上,简丹是这样跟宋玗说的,王子被魔法束缚了,大公主没能救出王子,自己也快不行,我们要去救她。 宋玗非常懂事地点头,我们先救大公主,再救王子。 简丹从未见过这样的那茹,人瘦得都不见形了,彻底没了生气,抱着她就一顿痛哭,第一次心疼亲闺女遭了罪。 宋玗也从未见过这样地那茹,不跑,不跳,不笑,还不会做好吃的了,跟着抱上去一顿大哭。 那茹也从未在医院被如此折磨过,见到妈妈和宋玗,也是一顿嚎哭,嚷着,吵着要赶紧离开这里。 出院可以,那茹又被迫做了各种检查,的确检查不出需要进行治疗的毛病,仅仅是精神状态的问题。 医生虽然不建议立即服药,还是开了抗抑郁的药物给简丹做备用,然后叮嘱他们,切记要及时复查。 出院后,简丹带着那茹和宋玗到g市郊区的度假村住着。 g市的气候常年闷热潮湿,植被茂盛,花开不断,当地的人跟当地的天气一样热情。 度假村周围是果园,品种丰富得让宋玗见一次尖叫一次,见一次疯狂一次。 桂圆进入了成熟期,一串串果子把枝头压得低得抬不起头,宋玗每进去一次,就冲着树上的果子,一顿乱嚷嚷,但吃又吃不了几颗,也不知道果子有没有被她喊醒了? 黄皮是这里的特色果子,高高的树上一串串的,剥开土黄色的外皮,里面的果肉晶莹透亮,就是核儿太多了,那茹伺候宋玗吃得很辛苦。 青芒果大小不一地挂在高高低低的树上,香味扑鼻,但宋玗对芒果过敏,只能看着,在树下蹦啊,跳啊,抢个最活泼的c位,偶尔从树上掉下来一个想加入她一起蹦跶的,又把她吓得她哇哇叫,赶紧跑出了果园。 红的,黄的,青的百香果在藤架上像春节花市里的彩灯,摘几个回来,放到皮都皱掉,切开,果香浓郁,诱人,掏出果肉加入冰水,雪碧做个百香果饮料,宋玗能高兴一天。 …… 简丹看那茹似乎是恢复了正常,但还在继续瘦,只能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好吃的。 只要天气好,就带着那茹和宋玗去山里转悠,教她们认识各种草药,各种树木,各种野花野草,讲讲自己年轻的趣事,讲讲自己学生的趣事,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宋玗敏感地察觉了,每天晚上都抱着那茹,嘴里叨叨着, “大公主,我永远都在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每次听到,那茹的眼泪无声地滴落,湿了枕头,心里越来越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地做了决定,留下季易一个人。 那景明也过来了几次,看到瘦得跟麻秆一样的那茹就叹气,幸好有宋玗小乖乖在,不然她怎么提起精神面对现在的一切。 他和那景行讨论过,他提议去跟季家谈谈?那茹太喜欢季易了,跟季易分开对她来说,太难了。 那景行否了,什么时候结婚能是两个人的事儿?这么天真的两人是该遭点儿教训,季易必须解决家里的问题,不然他绝不同意他们继续在一起。 那景明无语了,的确,相爱是两人的事儿,结婚绝对不是,季易家里埋的雷迟早都要爆掉。 第16章 改头换面 那景行是国内技术一流的it高手,g市康宁医药公司投资部门的耿总,是那景行领导的战友。 领导安排那景行,私下友情帮忙过耿总好几次,耿总一直铭记于心,还特别想把他从部队里挖出来,但被那景行领导以党和国家的需要为先,训斥过几次,再也不敢提了。 现在那景行找上门,送自己的亲侄女来实习,那必须亲自带着,这样以后才容易互相帮衬。 耿总根本不在乎那景行的侄女是一根大葱还是一颗蒜头,亲切地接待着叔侄二人,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没有问题,都可以! 那景行生气了,非常严肃地向耿总提要求,必须严格按照公司的标准来考核nara,但凡有一丁点儿的放水,他以后帮忙的时候,也只能跟着放水。 惊得耿总赶紧严肃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nara的简历,询问了她在校的学习和表现,要多专业就有多专业,并再三表示一定好好提点和培养nara,绝对不辜负党和国家的期望,并非常专业地质疑了一下nara的马来西亚身份。 那景行镇定地回复,有外籍员工的上市公司更能博得股民的好感,对股价提升是有益处的,贵司应该不会介意吧? 耿总笑笑,多看了nara两眼。 从这以后,那茹就以nara的身份进入了康宁,潜伏在g市,也搬到了小叔在老区中心的这套房子里。 这是那景明几年前特意买给弟弟结婚用的,但那景行和关珊怡在郊区相邻的单位上班,各自住在单位宿舍更方便,这套房子就一直空置着,装修之后,从未有人住过。 宋玗被宋珏接回s市上学了,看到那茹,狠狠地瞪了她几眼,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是,就知道在我这里横,你怎么不在季家面前横呢?怎么不对他们喊,季易是你的呢?那个女人什么底细都不搞清楚,说放弃就放弃了,放弃得这么痛快,把自己熬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简丹也必须要回c市上班了,祖国的那么多花朵需要她去浇灌,不能只浇灌家里这个情感崩溃的废物,问她一个人是否ok? 当时那茹被耿总和g市的路况折磨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摆摆手,让亲娘赶紧回家,奔赴她更挂念的工作岗位。 那景明电话来说,不放心那茹一个人住,让那景行想办法,于是那景行就让大哥在国外买了最新的设备,要在家里装监控,立刻激怒了那茹,威胁那景行,只要他敢装… 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到词儿,脱口而出了一句,她就找季易私奔,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想不到那景行很轻蔑一笑,季易可未必要陪你私奔。 自那天开始,那茹除了工作和复习各种考证,就开始琢磨怎么能让季易把她牢牢刻在脑子里,心里的想法又狠又毒又不要脸又无耻又无赖,就算他娶了其他女人也不能忘了她。 这股狠辣且霸道的劲儿让那景行看了露出得逞的笑容,又是一石二鸟。 耿总是实干型的领导,一点儿没有官腔,平时对待nara除了严厉就是碎碎念,没两个星期,就发现她是个大事儿精明周全,小事儿相当迷糊的人,于是打杂的事儿又交回给秘书处理,带着她直接做项目。 投资部的同事虽有微词,但耿总向来说一不二,谁也不敢吱声了。 nara都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卯足了劲儿踏踏实实做事,晚上和周末就参加培训班,继续复习cfa和cpa。 第16章 王子扫雷 宣南歆闹事之后一个星期,季易拿到了她身边管家的证词,以及宣南歆所有的就诊记录,让宣家无话可说,承认宣南歆去美国根本不是上大学,而是在私人医院进行精神失常的治疗。 经过那么多年的治疗,宣南歆的情况越来越稳定了,还能与之前的同学和朋友正常联系了,不像最开始去美国那阵儿,不是一,三,五闹,就是二,四,六闹,拒绝治疗,逃跑,自杀…… 来英国之后,管家每天按时盯着她服药,她表现地比在美国还自觉,半年后,管家就放松了一些,没有每次都盯着。 宣南歆一直很痛恨被判定为精神病,她觉得她根本没病,她只是想要季易而已,只要季易能爱她,按照她要求的方式爱她,她就会好好的,所以她能不服药就坚决不服药,只要管家不注意,药丸都被扔到马桶里冲了下去,看着冲下去的药丸,笑得很灿烂,念叨着: “你们才有病!都给你们吃!” 医生提醒了宣家父母很多次,一定给宣南歆一个温馨放松的环境,更有利于她放开执念,摆脱精神上的压力,也有痊愈的可能。 宣家父母明明知道季易就是宣南歆的执念,却仍然让她来了英国,的确是溺爱过了头,所以她的爆发是迟早的事儿。 爆发了之后,管家向宣家父母及时说明了情况,但宣家父母对宣南歆闹腾都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会有多大的问题,想着只要管家盯着她及时吃药,就能好转。 他们也做好准备,春节之前去季家拜访一下,主动提婚事,这样南歆的病情就能得到极大的好转,但是没想到宣南歆这么快就犯事儿了。 季易答应宣家,不会计较宣南歆对季家造成的一切伤害和物质损失,但是宣家必须送宣南歆到季家指定的医疗机构进行治疗,不然他不能保证宣南歆治疗记录会不会被公开。 宣南歆父母当然不满,唯一的女儿,被捧在手心的女儿,被季家控制了,算什么! 宣家是家族企业,叔叔伯伯舅舅婶婶之类的从来就不是善类,一向胆子很大,路子很野,仗着背后的人脉做了不少违法的事儿。 他们一致认为季易欺人太甚,季家业大压人,是看不起宣家,把宣家踩在脚下的意思,宣家如果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他们以后势必还会得寸进尺。 季广义有一些担心,但季易不动声色,宣家便以为季家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开始大肆动作,动用了他们官方的,黑道的势力,不断生事,闹事,栽赃陷害,下决心要扳倒季家,并彻底把季家吞并掉,然后再处理“那茹”这个不重要的小角色。 他们也想过玩阴招,控制那茹,让季家让步,奈何根本找不到那茹的行踪。 c市那茹的家被蹲点了,好几个月都不见一个人出入,x市那茹的学校也查了,根本没有去学校,只能放弃了这条线,交通,酒店,能查的地方,他们都查过了,就是找不到那茹的影子。 然后又听说季易频繁出差芝加哥,并有在当地置业的倾向,宣家立即停止了国内的搜查,转查美国。 02年7月,在他们主导的季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上,集中了宣家所有参与生事的人,都积极地来,对这块大蛋糕虎视眈眈,各自都想着能多分一点儿。 会议室长长的圆角方桌,宣家人做一边,季家股东坐一边,季广义没有参加,季易倒数第二个进来,接着宣家最大的支持者季家的老股东王总带着保安进来了,以保密性为由,要求大家把手机都交给保安,带离会议室。 宣家的人齐齐看向王总,王总对他们点点头,宣家以为这是为了避免季家搬救兵之类的,帮忙盯着催着参会的季家股东们尽快交出手机。 保安带着手机离开,关门的时候把会议室从外面锁了。 接着王总让他秘书发了厚厚一沓资料给到季家的股东,让他们自行先看了之后再投票。 宣家的人以为是王总帮忙他们收集的对季家不利的资料,很是满意,也很是得意。 接着王总主持投票,所有被宣家人说服的股东都倒戈了,宣家人很不解,定金他们都给了,只等着投票结束之后的股票交易,这是怎么了? 宣家大哥把刚才王总发下来的资料抢了一份来看,指着王总,半天说不出话来。 宣家人拿过大哥手上的资料,快速一翻,脸色都变了,想要电话求救,发现手机被收走了,想要夺门而出,门又打不开。 他们挟持身边的季家股东为筹码,让王总开门,王总看着他们,不做声。 季易不慌不忙地问:“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 宣家的人越被压制越虚张声势, “这些算什么!季易,你有本事就别放我们出去,只要我们出去,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季易很平静地说,“是吗?” 宣家的人很不满季易的不以为意,一个小辈儿脱口而出: “王书记,你知道吗?” 季易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儿宣家人想象中的反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宣家小辈以为季易不熟悉b市的政治状况,为了凸显自己的本事,一口接过, “商务部的王xx书记。” 快得宣家的长辈想捂住他的嘴都来不及。 然后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警察,特警,几分钟控制了局面。 季易把犯罪事实整理得清清楚楚,递交给检察院,宣家的公司和个人资产都被冻结,固定资产一一被拍卖,后台倒下了,更没有律师愿意帮他们打官司。 季易是龚老的徒弟,九总的爱将,整个律界都知道的。 宣家剩下的老弱妇孺想翻身,但季家最病弱的季太太也不知所踪,想要挟持她威胁季易都不行,又悔又恼又无能为力。 但宣家还有几个旁支的堂兄,没有资格参与到季家的事件中来,出事儿之后,季易找人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表面上同意了,但当晚就逃了,警方一时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只能继续耗着。 宣南歆在精神病院,每天都很笑得很嚣张,坚信家人一定会救她出去,只要出了这里,她一定让季易后悔都来不及。 第16章 大公主狠毒的小心思 2002年底到2003年6月的非典疫情,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轨迹,包括那茹。 原本还担心如何回z校进行论文答辩,也因为疫情取消了,那茹拜托小叔战友帮忙送了几盒石头到学校,顺便取回了毕业证。 一盒给到303的舍友们,一盒给到研究室,一盒给到国贸系的老师们,每块石头上都有他们各自的姓氏,都是那茹按照他们的性格,喜好,精心挑选的。 舍友们很担心那茹,围着战友问她的近况,战友很无奈地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负责送东西和拿毕业证,但人应该是安全和健康的,你们放心吧,她以后会跟你们联系的。 龚老拿着那茹送的那对上等的羊脂白玉,笑都笑不出来,造化弄人啊! 丰师兄把裘青翡那块墨玉给他的时候,感叹了一句,早知道他们两人是这个结局,他当初说什么都要阻止!狠狠的阻止!师妹本来就是大家的! 老段比龚老遗憾多了,自己好不容易辨识出来的一块璞玉,又掉进了深深的湖里,影子都见不到了。 丰师兄为了刺激季易,特意给那一盒子石头拍了照,发给了他,邮件内容就一句话: “我们只想见那活蹦乱跳的师妹,不想见这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 季易点开,看了一眼就关掉了。 九总借着那茹消失的机会,以借给季易自己的人脉为条件,威逼利诱他,签了那份合约,5年期。 季易查了简丹和那景行的行踪,只能猜测那茹有可能在g市,但从宣家开始反攻起,他就不敢再查那茹的行踪,她的安全更重要,必须集中精力转移宣家人的注意力,尽快处理掉宣家。 从02年的圣诞节开始,他的办公桌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纸箱,里面或是各种酱料,或是维生素等保健品,或是衣物,或是日用品,全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不过他从8月收到的纸箱里翻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王子,等我来救你。” 那是这1年多以来,季易唯一一次露出笑容。 宣家案子告一段落,季易开启了常年飘忽不定的生活,美国,欧洲,甚至香港,新加坡,负责哪里的案子,就去ano当地的办公室办公,成为各大酒店的长住客人。 每换一个城市,季易就用当地新申请的手机号码把住所信息发给了简丹和那景明,于是2个星期左右,就能准时收到那茹的包裹,这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季广义也是全世界晃悠的人,偶尔也能跟儿子住同一个酒店,虽不一定能见着他,偶尔运气好,见到了,就能发现季易套间的饭桌上,摆放着各种酱料,擅自打开尝了一下,这味道好熟悉啊! “你找到小茹啦?” 季易从卧室拿了外套出来,“没有。” “那这是?”季广义又用叉子勾了一点儿尝,的确是小茹的味道。 “唐人街买的。” 不管季广义和文思韵的态度如何,季易都没打算告诉他们任何关于那茹的消息。 季广义知道,在季易这里,只要一次不被信任,就不会再被信任,只是想不到,他对连亲生父母亦是如此,无奈又无可奈何。 “你妈妈问,是否要让辛姨帮你按季节准备衣物?”季广义想起老婆的叮嘱。 “不用,我会自己准备。” 季易手上拿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季广义从没见过,既然这样,只能作罢。 文思韵接到季广义的汇报电话,心里沉甸甸的,一个最温暖,最孝顺的孩子被他们给逼得冷漠无比了,愧疚又帮不上忙,好在季杰都能及时开导她,华人看护也修过心理学,偶尔也提醒她两句,让她不至于较真下去。 番外--max 最开始的时候,季易的同事都很不习惯他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觉得他非常不近人情,做事一定也冷酷无情,铁腕手段,也不太愿意跟他搭档。 慢慢地同事们发现,季易处理案件时,把双方的底细挖得很深,但是不是为对方挖坑,而是找出对双方都有利的方案,所以每次他的案件都结束得很愉快,连对方的律师都愿意跟他保持来往,在行业内的声誉越来越好。 季易那一张禁欲的脸,越来越吸引女同事们的青睐,但无奈季易总是换工作地点,非常不利于感情的发展,竟然开始羡慕起季易的男助理max。 max是个出生在美国的abc,季易在美国处理完第一个案子之后,公司给他配的人。 九总亲自帮他挑的,看上max整天面带微笑,机敏灵活,胆大心也大,圆滑却不世故,乐观得没心没肺,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活泼太跳跃了,专业不够扎实。 max是自来熟,也不管季易是冷着脸,还是冷着脸,反正他要说什么就什么,只要让他说完就行,所以跟季易一起工作,没有什么磨合不磨合的问题。 不过刚开始max只是知道季易的工作能力一流,跟着他能学习到很多经验和技巧,慢慢地发现季易是个面冷心热,正义感十足的律师,就开始默默崇拜起来,跟季易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第16章 大公主回归 非典期间,那景明被简丹安排,在g市住了好几个星期,盯着那茹,不让她乱跑,担心她出事儿。 国内的出差都被暂时取消了,沟通不方便,整天各种电话会议,那茹反而更忙,完全没机会到处乱跑。 那景明感觉到自己家闺女可能要长期居住在g市了,肯定不能长期霸占那景行的房子,而且那景行还不结婚,还不想要孩子这事儿让他很恼火,于是无聊的时候,戴着口罩,到周边看新建的楼盘。 康宁在g市的新中心,距离老城区30分钟的车程,但是规划更好一些,道路更宽敞,地铁在建中,绿化更别致,高楼大厦之间,四处散落着绿意盎然的街角公园。 那景明看看那茹上下班开车来来回回很辛苦,于是这天搭了她的便车,来新区这边转悠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在离公司2站路,新修的g市体育中心附近,看中一个新开的带装修的现楼,催着那茹赶紧下班,过来挑房。 那景行推荐买180平方的楼顶复式。 那茹问他,“你要长期来住吗?” 那景行摇摇头,“我外孙,外孙女,都要活动空间的啊!” 那茹转身就走,嘴里嘟囔,“那你给外孙和外孙女买吧,我不需要那么大的。” 那景行赶紧抓住她,讨好地问,“乖,你喜欢哪套就买哪套。” 那茹转身,指了指三房的户型,南向,阳台望出去,近处是一间小学的操场和教学楼,小学的外围绿树成荫,远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矮楼层的住宅,随时都能感受生机勃勃的人气。 “南向这两套,16楼,行吗?” 然后踮着脚,附在爸爸耳边,悄悄说,“一套自住,一套投资。” 那景明点点头,女儿明智!非常明智! 04年底,房子按照那茹的要求重新改装了一下,又放了一年,终于可以入住了,那茹要求小叔帮她搬家。 小叔从家里拎着行李出来,一直抱怨: “大学是我送的,搬家还找我,就在一个城市,自己一点一点儿挪,没几天就能搬过去了,为什么一定得叫上我呢!” 那茹可怜巴巴地抱着小叔的胳膊, “小叔,我可能有人群恐惧症,一下子要见小区里那多陌生人,我很害怕。” 那景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怼她, “你们公司做新项目,要见那么多陌生的客户,我听耿总说,你热情得很,现在连谁的喜好都一清二楚,还学会了抓别人的软肋,听说让你们公司占了不少先机。” 那茹不管,继续装, “小叔,外面世道有多难,你知道吗?我为了活下去,很不容易的,你不心疼我吗?小叔,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那景行受不了了,甩开她,还想再踹她一脚, “别在我面前装,我是你小叔,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吗?你是我护着才能长大的!” 那茹破罐子破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着小叔吐吐舌头,神情很得意,反正你就是得送我,必须得送我。 那景行看着阳光下,那茹赖皮的样子,笑了!还是这样好!能活过来,真好! 第16章 稳定的小跟班 耿总每年都在带新人,下面人来人往,挺不固定的,就nara这个小跟班把位置坐得很稳,从进公司实习到现在,也都快3年了。 但公司里没有任何人羡慕她,因为大家都知道耿总有多难伺候,有多喜欢临时改方案,有多喜欢同时接好几个项目,有多喜欢揽公司其他部门解决不了的事儿…… nara处理的事情相当繁杂,跟公司上上下下各个部门都在频繁接触,她凭着谦虚,认真,踏实,大气的工作态度,得到了大部分同事的认可,尤其是她从不纠结过程,只找解决方案,让很多部门总监都愿意配合并给予必要的支持和帮助,这点连耿总都很满意。 很多事情,他都觉得棘手,nara也没当一回事儿,奔着结果就去了,绕着结果寻求各部门的帮助,最后就算没有100%达成,至少也能做到80%以上达成。 虽然工作很忙,但投资部的人事简单,按照几个专业分组,各自做着自己的项目,nara就是耿总指哪儿,她去哪儿,协助哪个项目组都行,帮忙哪个部门做事都行,只要按时发工资,最好还能有奖金,办事儿没有问题。 耿总提了很多次,让她试着自己独立带一个项目组,她都以能力不足恳求耿总再多收留她一阵儿。 耿总已经看出来了,她就是逼一次,进步一点儿,再逼一逼,又进步一点儿,所以必须狠了心,让她能早日出山。 耿总递给她一沓资料,“nara,这个项目,你去谈!” nara翻了翻,头皮发麻,可怜巴巴地望着耿总,“师傅,您这么快就嫌弃徒弟了吗?” 耿总一个眼神扫过来,nara赶紧收起表情。 “你去试试,我会帮你!” 中医和中药贯穿了中国上下5000的历史,影响力还局限在华人范围内。 g市的中成药行业在国内算得上顶尖,很多企业都尝试着向全世界推广中成药,参加了各种展会,行业会议,政府推介会议,除了让国外的经销商看够了热闹,基本没有成效。 因为中成药的成分不单一,并不是简单的草本药物,很多原料就无法的通过其他国家药监局的要求,从注册到做临床都障碍重重。 nara晕了,这比做医疗器械的投资评估难太多了,这比做进口新药的市场前景分析难太多了,这比做投后的销售分析利润评估难太多了,一头雾水,无从下手。 耿总提议: “从欧洲的制药公司入手,他们更懂清楚从研发到销售的整个过程。” “直接引进,应该没戏,但是我们应该可以试试提供原料,他们按照市场需要研发,也许还行。” “我们重点还是投资,其他的找第三方配合,这个项目是市经贸委分下来的任务,纪总的要求是尽力配合,没有结果要求,能进展到哪个程度都行,不用强求,也许我们在这个项目的过程中,还能有意外收获。” nara深深吸了口气,不求结果……说得她一点儿都没有兴趣做了,但还是乖乖地拿着文件回了座位,埋头在公司的白名单上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邮件,电话,传真,从十几家筛选出三家,一家在英国,一家在德国,一家在意大利。 既然她的项目,必须她说了算,英国这两个字不想听,先忽略吧。 意大利人民整天都忙着度假,先缓缓吧。 那就先飞汉堡,谈不好再说。 第16章 年轻的项目负责人 nara带着投资部里医药专业的同事dora和ken,冒着春寒,飞了汉堡。 medline制药公司的汉堡分公司就是一个研发公司,规模不大,但是专业性很强,一直都是针对性地进行研发,虽然每年总公司都分配了研发资金,但总是不够充裕的,所以他们也必须对外合作,以保证研发资金的充裕。 medline汉堡公司的接待人员见来拜访的项目负责人如此年轻,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基于礼节还是按照原计划,召开了第一次会议。 双方都需要做全面的自我介绍,nara先讲ptt,用了几张图对康宁的历史,发展和未来做了简要的说明。 接着重点讲了中药的历史,中成药在国内的研发流程,和注册需求,顺带提及中成药与同类型西药,进口药的销售数据分析,在东南亚市场,国外华人市场,中成药的进入模式等等。 进而直接提出几种合作方案。 整个ppt,一句废话都没有,全是干货,让medline公司有那么一些满意。 会议中medline公司黑头发的研发人员jay,用中文直接问nara, “nara,康宁基于什么目的做这个项目?” nara笑得很明亮,也用中文直接回答, “说大一些,是为了扩大中国文化的影响力;” “说小一些,是为了推进中成药产业发展;” “说更小一些,是政府布置的任务。” “但是康宁公司更看重跟贵司的合作,不管是哪个方面的合作。” medline的金头发同事用眼神问jay,他们在说什么,nara用英文截胡, “wearethefirsttimetobehere,hopewecanhaveagoodtimehere.” (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希望能有一段愉快的时光。) jay跟着笑笑,点点头,还不错,够坦诚,也够圆滑。 之后的讨论就顺畅了很多,大家对nara他们的专业能力不在质疑,分部门跟他们进行了更深入的探讨。 研发和注册是重点,他们必须对研发流程,临床需求,注册法规了解得更清楚,才能回国找更合适的第三方。 研发主管jay虽然是华人,但非常非常难搞,提出的问题都太过于专业,让nara想哭,她忍不了了,直接用中文提议, “jay,这些问题,我们可以等第三方加入之后再谈吗?” jay也直接怼她, “我担心你回国之后,都不知道按照什么标准找第三方,这个项目就是白费时间。” nara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恳求道, “太感谢您了,您能帮忙给一个详尽的list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jay白了nara一眼,想着这姑娘可真是一点儿不客气啊,现在姑娘都这样吗?又看看一旁的dora使劲用胳膊肘碰nara,那厚脸皮的可能只有这一个。 中午一起在medline公司楼下的食堂吃饭,大家自然就坐到一起,边吃边聊天,气氛还挺和睦,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个国家人名的特点。 medline研发部的mike是个凡事都喜欢钻研的实习生,翻出他们三人的名片,一张一张地看,口里念叨着dora姓hu,ken姓liu,nara没有姓? 抬头问nara,为什么? nara笑笑回答: “itismyfullname.” (它是我的全名) 不知道是因为名字特殊,还是nara很容易相处,mike在公司整天都能绕着nara,“nara”长“nara”短,茶水间的咖啡时间,午饭时间,他都能凑过来,还等着他们一起下班,特别热情地带他们去当地特色餐厅共进晚餐。 dora是5岁孩子的妈妈,见到这种情况,回酒店路上就爱打趣nara。 nara挽着她胳膊,笑笑,一声不吭。 第16章 相隔一个停车场 在medline汉堡公司整整待了5天,从周一到周五,双方的合作意向基本确定,这个项目如果成功,预估5年内可以给medline汉堡公司带来不错的收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国内第三方必须尽快确定下来。 jay列出的筛选要求,当天就发给了耿总,让他帮忙挑选合适的国内企业。 耿总根据要求,联系了与康宁有过合作的几家企业,提前跟他们通了气,重在合作探讨,并不保证结果,但他们需要全力配合。 这几家企业的国内市场份额都很难有突破了,也在寻找发展的出路,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想尽力试一试,欣然答应了,相关负责人跟着耿总周末就飞来了汉堡。 耿总又顺便给nara带来一个非常棘手的消息,新原料,新配方,新产品的专利申请。 在酒店旁边的咖啡厅里,nara无奈地看着耿总, “师傅,这事儿好像应该找研发部配合法务部或是注册部来处理,我们是投资部。” 耿总语重心长地开始叨叨, “nara,你一个政法院校毕业的学生,推卸这样的工作是不太合适的,这种时候,你应该主动接过任务,并迅速解决掉。” nara泄气, “师傅,我是z校国贸系毕业的,不是法学系。” 耿总白了她一眼, “你看,你现在知道招了。我当年面试你的时候,你还说辅修过法学。” nara揉了揉脑袋,把一头长发揉成鸡窝, “师傅,这事儿太专业了,我实在不懂啊!而且在这里,打开个中文网站都那么难,我上网现学都那么费劲儿啊!” 耿总看不过眼,摇摇头, “cpa,cfa都能考下来的人,这点儿小事儿就难啦?幸好,我有方案b。” nara“哦”了一声,立即起身走人。 耿总在后面喊, “你不想知道方案b是什么吗?” nara摆摆手,谁想知道谁就是睁眼瞎,知道越多,活儿越多,活儿能做得完吗?当然做不完!所以知道越多死得越快!nara对这套逻辑一清二楚。 隔天晚上,耿总带着dora,ken和第三方公司的负责人们,在一家中餐厅,与纪总聚餐。 nara从不参与非公司同事的聚餐,整个投资部都知道,但是这里不比国内,有专职司机,他们都要喝一点儿,nara就得兼职司机,在外面乖乖地侯着。 纪总带着二个年轻人出席,还没有坐下就笑着问: “老耿,你的小跟班不是负责这个项目吗?人呢?” 耿总笑呵呵地招呼纪总坐下,给他倒茶,解释道, “我们好不容易相聚在异国他乡,肯定要好好喝几杯的,她兼职做司机,就在外面候着,也算没有缺席。” 纪总扭头看老耿,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护短的,就算不喝酒,也能上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啊!” 老耿赶紧附在纪总耳旁低声说: “景行不让,最近还有一个项目需要他从旁指导,不好得罪。” 纪总听了好笑,也不顾及周围其他人都在竖起耳朵听八卦,直接说: “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挖到我们公司来?我等你的好消息。” 耿总抹了抹脑门上没有的冷汗,谁敢挖他啊?得罪了战友,就是得罪了党,国家和人民啊!但不能驳了老板的面子, “这事儿,我交给我徒弟,我让她直接跟您汇报。” 爽快地把锅扔给nara一背,轻松脱身。 纪总带来的年轻人是最近这几年圈子里盛传的律师,胜率惊人,耿总多看了两眼,总感觉哪里很熟悉。 康宁下面的蓝瑞医疗器械公司开发的一款新品,被行业内的领头羊美国siemee公司起诉了,产品的确有一些相似,技术上的确有一些模仿。 不过20年前的技术,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蓝瑞在国内也申请了自己的专利,但如果这个产品不能在国际市场销售,就等于没有销售,这个产品对蓝瑞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事儿本来也不用纪总亲自出马,但蓝瑞的负责人是纪总的亲闺女,一个电话打给爹地,爹地就必须给与最大的援助。 纪总不愿意浪费时间,周旋在不同律师之间寻求合适的方案,直接找到了季广义,和他有超过30年的私交,这点儿面子,季广义势必要给的。 季广义只能拜托季易见一面纪总,但接不接案子,随他定。 季易在德国有项目,脱不开身,纪总只能亲自飞过来谈,正好两个案子都有关“专利”,计划是一起都拜托他,帮忙处理。 整个饭局,季易除了跟纪总交谈两句,都不吭声。 季易身边的max,八面玲珑,用一口abc腔把饭局的氛围烘托得很愉悦,欢快,虽然被季易白了无数眼,他也无所谓。 但是季易没有答应接案子,也没有拒绝,让纪总摸不清楚态度,他就提出有事儿,要带着max先行一步,康宁和第三方合作公司继续在酒桌上琢磨了一会儿美酒佳肴。 下楼后,季易目不斜视,上了一直等在路边的车,扬长而去。 nara在餐馆侧面的停车场里的一辆保姆车上坐着,正低头翻看手机短息。 没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谈话声,朝着她的方向飘过来了,赶紧下车,开门,站在车前,毕恭毕敬等着,这才是决定她以后生活是否能够更加富裕的金主,必须好好伺候。 纪总笑笑看着她,看得她有点儿头皮发麻,直接认错, “纪总,我错了!您罚我吧!” 纪总哈哈哈大笑,最喜欢这样逗nara,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下属跟她一样,低头认错特别快,不管罚什么,一律都认,没有二话。 “nara,我是不是要一直扣着你的工资,你就能帮我把景行挖过来。” 纪总开玩笑。 nara尴尬,但是必须跟着纪总的节奏, “纪总,您扣吧!您好歹只扣我工资,我小叔会直接剁了我!还是您更善良!” 纪总哈哈笑,这叔侄都很有趣,不错,不错,乐呵乐呵,上车回酒店。 到了酒店,目送大老板进电梯之后,耿总又多看了两眼身边的那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实在又想不出来,摇摇头,决定酒醒了再琢磨。 第16章 相隔一个max 隔天,max跟纪总联系,说由他来负责中药这个项目的专利申请。 纪总有点儿不放心。 max补充了一句,我老大会盯着我的,您放一百个心。 max换到同他们一个酒店住,白天跟着他们去medline公司,晚上跟着他们回酒店,没半天就跟康宁公司一行人称兄道弟了,小嘴可甜,dora姐,ken哥,叫个不停,一会儿帮他们倒茶,一会儿帮他们夹菜, 让nara看了直摇头,这也是专业人士?她认识的专业人士可不是这样的。 但max看见nara就有一些些害羞,脸一红,站着傻乎乎盯着nara看。 一旁的ken指了围着nara转的mike,跟max说: “你看看,那只帅气的蜜蜂已经绕着花儿转了很多天了,看到花儿的态度了吗?没戏!” max愣愣地问,“why?” ken耐心地解释: “我们公司那么男同事前仆后继,为什么都没有成功?到底怎么被拒绝的?我和她同在一个办公室共事快3年都不太清楚,手段高不高?” max脸更红,没吭声。 ken不解,“你怎么了?” max附在他耳边悄悄说: “中国谚语,什么磨成针什么的?anyway,iknow水滴石穿。” ken盯着max,摇摇头,abc的脑回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max手里拿着季易给的通关秘籍,任何问题都迎刃而解,nara察觉到了,没有吭声,看来背后的主儿才是那个高人。 jay跟第三方公司负责人进行了深入的沟通,更清楚了解到他们的困局,决定出手帮他们,从国内应用时间最长的单一植物类中药提取物的药性研究入手,配合欧盟的标准进行微调,在根据临床实验的结果和市场需求制作为药剂或是药片进行市场推广。 中药种类很多,选取哪些药材作为第一批研究对象关系到这个项目的未来的效益如何,几家第三方公司有争执,jay不太懂中药,就只能听着,nara更不懂,就只能添咖啡,添热茶,陪着。 终于到了这周五下午,他们确定了药材名单,jay不在公司,他又是研发部负责人,需要他签字确定,好推进下一步。 nara心里很清楚,对于康宁来说,帮medline和国内第三方公司牵线搭桥是为了在下一步他们合作中获利,但是现在连获利模式都看不到,着实很挫败。 打电话,确认了jay的位置,拿着名单,打的去找他签名,也让自己脑子可以放空一下,说不定能有一些灵感。 nara让司机把车靠在阿尔斯特湖旁一家咖啡厅旁边,看着jay往这边过来了,赶紧下车,拿着文件和笔,一点儿寒暄的意思都没有。 jay看了她两眼,她盯着文件和jay签字的手,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jay又看了她两眼,她察觉到了,抬头对着jay笑笑,意思是,你怎么还不签,你不是忙嘛,赶紧签好去忙自己的吧! jay摇摇头,一边签字一边感叹: “女孩子目的性那么强,一点儿都不可爱。” nara笑得更灿烂,“可爱能让老板给我发奖金吗?” jay直觉nara应该是个很率真可爱的女孩子,但他见到的都是她工作时候认真果敢的样子。 先是mike围着她转,接着max围着她转,她都表现得落落大方,礼貌得体,没有得罪他们,也没有给他们任何希望,似乎是理解不了他们的热情,但上班掐着点儿到,下班闪人很快,连他都不知道,她从哪里出现和消失的。 第16章 相隔一个好奇心 jay签完文件回家,他的公寓就在阿尔斯特湖边,在公寓露台,可以把咖啡店的一切尽收眼底。 文思韵看到季杰和一个女孩字见面,但季杰把女孩子的身形挡得七七八八,只能看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个黑色长发,穿着精致的女孩子。 季杰进门后,文思韵见他就问道, “你们公司还有华人吗?” 季杰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回答, “合作公司的项目负责人。” 想到nara来的第一天,他们公司人的表情,很有趣。 文思韵难得看自己儿子对某个女生有这种反应,继续追问, “是很不错的女孩子吗?” 季杰扶着文思韵,坐到客厅露台沙发上晒夕阳, “嗯,很有趣的一个女孩子。” 季易从书房出来喝水,听到妈妈和大哥在谈论女孩子,就坐在吧台后面喝水,随意听了两句墙角。 文思韵有点儿高兴,莫非儿子要开窍啦?继续追问, “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坐坐?” 季杰听了哈哈大笑, “妈妈,你早点儿打消那心思。我只是认可她的工作能力,没有喜欢的意思。” 季易有些幸灾乐祸,在后面笑,被季杰听到了,他转头看了季易一眼,奚落他, “你那助理max绕着她转了很多天了,最近一直念叨着水滴石穿,你不担心max跟随她去g市吗?” 季易摇摇头,他最好赶紧跟着去,免得整天在他身边抱怨,终身大事都被他这张冷脸给毁了! “哎,可惜nara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看来他只能继续跟着你,饱受单身的苦。” 季杰见季易没任何反应,端着水杯去了书房,不死心,继续奚落他。 “nara?”文思韵嘀咕着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随口问了一句, “姓什么?” 季杰感慨妈妈真是老了,才整天惦记着天伦之乐, “不知道,她说这是她的全名。” 文思韵很敏感,立即联想到了“那茹”,脸色变了,继续追问, “那女孩是不是20岁出头,皮肤很白,眼睛弯弯的,亮亮的,长得很甜美,笑起来更甜,瘦瘦的,大概165cm左右?” 季杰有点儿吃惊,点点头,看到妈妈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赶紧给她顺了顺背。 “妈妈,你想到谁了?” 文思韵有一些慌张,抓着季杰的手,小声嘀咕, “会不会就是那茹?” 季杰知道那茹,当年季易出手对付宣家,他从爸爸那边听了个大概,公司里面也有他的股份,弟弟来拿他的签名的时候,他问了两句,季易有多在乎这个女孩子,他也清楚。 但不可能那茹就在自己爸爸投资的公司里上班,他却不知情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不是季易的风格,摇摇头说: “应该不是,她是马来西亚华裔。华人女孩子,大多都是这个样子,不是吗?” 文思韵稳了稳神,握着大儿子的手,叹了口气, “我一面很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小茹,能让自己快乐点儿;一面又担心,小茹可能不会愿意再进季家的门,那季易会怎么样做决定呢?” 季杰理解,继续顺顺妈妈的背,安慰道, “妈妈,你一年也没有见他几眼,不用担心这些。” 季杰损起弟弟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第16章 相隔一个阿尔斯特湖 周六下午,nara和耿总坐在阿尔斯特湖畔的咖啡厅,两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齐声叹气。 耿总叹气是因为这么美丽的湖边,却不能钓鱼,无聊又无趣。 nara叹气是因为项目进展太慢,康宁这次应该就是白忙活儿一场,很难有收获。 两人叹气之后,互相对看了一眼,端起咖啡碰杯,算给彼此无声的安慰。 nara忍不住,吐槽, “师傅,我想来想去,都只能给他们做个嫁衣,没有什么获利的点。” 耿总点点头,接话, “总要给领导看一个完整的报告啊!” “那我们在这里耗着,又没啥用。纪总应该也清楚吧!” nara哀叹,第一次主导的项目没结果,她比谁都难过。 “他天天被纪大小姐催着,解决专利纠纷,哪里有空理会我们?” 耿总叹气,政治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是对康宁意义不大啊! “师傅,我们回去吧!这湖再漂亮,也没g市的麓湖好看啊!” nara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因为扎着马尾显得太年轻太稚嫩,在投资部女性同事的强烈建议下,应该是强迫下,nara进康宁之后没2个星期,就一直披着长发,长长短短,看心情,如果遇上重要的场合,就去稍微做个发型,卷一卷发尾,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 “回酒店,还是回国?” 耿总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国内事务那么多,在这里坐着喝咖啡,好像心里是有一些忐忑的! “回国啊!我请你喝早茶,你不想喝早茶吗?” nara怂恿着。 “行,你买票,我们马上走。” 耿总当机立断。 nara给dora电话,她和耿总要先回国,还有其他项目要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如果第三方公司需要他们协助,就留下,毕竟他们才是专业人士。 dora,ken和max正绕湖看风景,接到电话没有惊讶,耿总一向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挂掉电话跟ken说了一声,ken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但是tony急了,赶紧往咖啡厅方向跑,到咖啡厅的时候,nara的位置早已不见人影。 急得没办法,只能往季杰家跑。 叮叮叮,催得季杰想翻脸,看护这两天请假,他和季易必须轮流在家陪着妈妈,没法儿去实验室,心情一点儿不美好。 “我老板呢?”max看到季杰,招呼也不打,礼貌急得顾不上。 “书房。”季杰不在乎。 “谢谢,大哥!”不知道为什么max就是跟着季易叫他哥哥,怎么纠正都没用。 “老板,我要去g市。”max熟门熟路,跑到书房,见到老板,直接提出要求。 “去啊!还要我送你吗?”季易抬头很平静看着他。 max听到这话,就开始撒泼: “你就是个冷酷的老板,工作狂,还让我只能跟着你,没日没夜工作。” “我的个人幸福,不重要吗?” “我总是单身,多可怜啊!”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让我心跳的女孩子,你不应该支持我吗?帮助我吗?” 季易面不改色,不理会,不吭声。 max继续撒泼:“老板,我真的需要你帮忙,我每次想约她,都被mike给搅黄了,mike真是老鼠屎,坏了我这一锅粥,她都没法儿知道我有多好,你得帮帮我!” 季易听着好笑,这abc的中文真是越来越好了,什么都敢用, “我允许你现在去送机。” 然后继续埋头看电脑。 “老板,如果我伤心得哭死在机场,你也不管我吗?你就不能陪我去吗?” max不是怕哭死,而是担心去到机场,不知道怎么找人? 季易还是没反应。 max只能绕到季易身边,扯了扯季易的袖子,他从毕业就跟着季易,也有快3年了,年纪也不小,但是这个心智嘛,就保持着6岁孩子的水平,一直没有变过。 季易被他磨得没有脾气,的确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对哪个女生如此有兴趣,竟然都撒泼耍无赖,把他扯袖子的手拨拉开,头也没有抬,说道, “你问去航班号。” 第16章 相隔100米 max赶紧给电话ken,请他帮忙问一下航班号。 ken很乐意,特别想看热闹,到底什么样男生能入得了nara得眼? 公司同事,年轻才俊的失败,老实肯干的失败,精明圆滑的失败,成熟稳重的失败,可以解释为兔子不吃窝边草,德国高学历小帅哥失败,美国帅气活泼的abc说不定能成功呢! max被季易载着去机场追nara,一路都在嘟囔, “刚才,我们一起去湖边,我想着今晚终于能和她一起吃晚餐了。” “她和耿总走后面,走着,走着,就走到咖啡店不肯走了,没几分钟,就说要回国了。” “我听ken说,他们还会在这里待1,2个星期,跟进这个项目,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季易觉得他们回国才是清醒的,这项目能进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全靠康宁推进,但是生意是生意,现在康宁能够看清楚形势,及时退出,也挺有风度。 比他们子公司蓝瑞清醒多了,一翻资料就知道是仿造的产品,还要求全身而退,不影响股价,想得是挺美好的,以为律师是魔术师了吗? 季易没有打算停车陪max去机场找人,直接把车开到了出发大厅外面,刚把车靠到路边,前面100米处的出租车车门也开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从车里出来。 季易突然就有一些紧张,很多次,很多次看到相似的背景,他都如此紧张,但每次都很失望,越来越失望,有的时候甚至会想,是否可以忽略宣家那几条尾巴会带来的危险,尽快回国找她? 这时他身旁的max开门下车,快速跑向那个女孩子,嘴里叫着“nara”。 季易越听越不对劲,心里越来越紧张,眼睛一直注射那个背影,等待她转身,可是她一直在电话中。 max帮忙他们从车尾箱拿了行李,耿总一脸微笑地感谢max,拉上两人的行李,往出发大厅走去,max本来想跟,但耿总不让他送,就只能站在原地,挥手跟他们告别。 因为耿总也在,任何冒失的行为都不合适,季易拿起手机,告诉纪总,蓝瑞专利侵权这个案子,他接了,他会尽快到g市,跟他们进行详谈。 上次饭局,纪总看出来季易是不太想接这个案子的,为什么又改变想法了,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样很好,胜算大很多。 回家的路上,季易装作很随意,问max, “max,你为什么喜欢她?” max以为季易终于关心他了,笑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熟悉,好像早就认识似的。” “她的眼睛不同,清澈透亮,弯弯的,特别迷人,尤其是笑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甜了。” 季易把方向盘握着更紧了,除了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反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赶紧去g市。 机场里,一家音像店里播放着一首歌,nara本没注意听到底在唱什么,但一句“anyonecanhurtsomeheylove.heartswillbreak,causeimadeastupidmistake.”让nara的眼泪直接滴了下来。 耿总走在前面,见nara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一眼,看到蹲地上,头埋到膝盖里的nara,赶紧走回来,问她怎么了。 nara听到耿总的声音,没有立即抬头,只是闷闷地说, “没事儿,就是有一点儿头晕…” 头晕这三个字说完,眼泪更是止不住,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当年那些画面,操场上靠着季易的背,研究生楼前被季易拖着走,季易从英国飞回来骗她去体检… 她不想要季易成为记忆,她太太太想季易了,已经3个多月了,她没有收到季易更新的地址了,越想越伤心,顾不上场合,就哭出声来。 耿总刚才就觉得nara不对劲,一直站旁边守着她,听到她哭出声来,不知道怎么办,赶紧电话那景行。 那景行拜托过他,如果发现nara情绪失控,一定要及时给他电话。 那景行请耿总把电话放到nara耳边, “nara,哭解决不了问题,你哪根经又不顺啦?” nara听到小叔的声音,顿时平静了不少,继续深呼吸了几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抬头,接过耿总的手机, “项目进展不顺利,我觉得很挫败而已,没事儿。” 说完,挂掉。 “师傅,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nara起身,扯着嘴角,笑得很丧。 耿总知道nara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他注意过,好几次nara跟他同行,在机场的出发厅,她就站在那里,转来转去地看,明显在找人,问她怎么了?她总是笑得很勉强地说,没事儿。 nara已经来公司快3年了,3年都忘不了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耿总也好奇,不过也仅止于好奇。 第16章 相隔一个案子 季易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过于高效地把手上的案子该收尾的收尾,不能收尾的,直接打包,发邮件发给了律所总部,问他们由谁来接手? 总部以为季易是打算辞职了,有点儿紧张。 季易回复,他要回g市处理一个专利侵权的案子,顺便把这些年的所有假期都休了。 总部收到回复之后,直接转发给了九总,让他处理,只有九总能季易谈谈,其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九总看到邮件,立即给他电话,“你这是要干嘛?” 季易反问,“我有没有权力休假?” 九总赶紧安慰,“我每年几个电话给你,让你休息,休息,你都不理不睬的。”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休假啦?” “我是最支持你休假的,但所有假期一起休,这是要好几个月都不接案子的意思吗?” “这是不是时间有点儿长?” “是不是休假期间,可以在国内接几个轻松的案子,让假期的效用扩大化。” 季易点头同意,他不过是想回国待一段时间,如果确认是nara,那自然要回国了。如果不是,那不还得赶紧回来,把自己接的案件都负责地收尾了,再考虑回国的事。 max知道季易要回g市接案子,高兴地跳了起来,根本不管接什么案子,反正季易走到哪里,他必须要跟到哪里。 中药的专利申请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启动,麻利地把机票订好,行李收拾好,配合季易处理好交接,焦急地想要出发。 考虑到在德国那段时间,nara和max挺熟悉,说不定对案子进展能有帮助,于是纪总安排耿总带上nara一起参与这个案子。 nara很无奈,忍不住白眼耿总,用怨恨的目光抱怨,为什么他那么喜欢揽事儿? 耿总严厉地批评她,“如果不是我那么喜欢揽事儿,跟hr的关系那么好,你的个人信息能被藏得那么严实吗?” “也不知道是为了躲谁,那景行竟然让我干了这种事儿,幸好他是党和国家的儿子,我才相信他的,不然我真要去翻翻你的案底。” nara嘟囔,“你明明就去翻过,还翻了好几个城市。” 耿总的确去翻过,毕竟康宁是上市公司,这又是投资部,nara身份的确认还是很重要的,关系到太多公司的机密。 “我也怕万一哪天被纪总发现,到时候我们两人都要流落街头。” “你还好,单身狗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呢,我还要养老婆和孩子呢!” 以耿总的身价说这样的话,nara觉得这个师傅真是不要脸,算了,不跟他计较,谁让自己负责的项目没进展,谁让自己提议早点儿回来呢! 其实纪家大小姐纪芮琝和nara算得上小半个闺蜜,nara曾经协助过他们公司收购过一家同行。 本来纪芮琝对耿总派个小丫头过来很不满意,后来发现和nara合作很轻松,很愉快,并成功完成了收购,平日里的私交就多了一些,经常拉着nara陪她出国扫货,或是陪她参加聚会和相亲,或是陪她喝个小酒之类的。 第16章 相隔2层楼 4月的g市,阳光不算耀眼,温度却在逐渐升高,空气里饱含水分,气压很低,又闷又热。 这城市根本没有春天,冬天到夏天的过渡就是一段更难熬的回南天,每到这个季节,nara就觉得呼吸很困难,被低气候压得喘不上气,跟被海浪拍到沙滩上的鱼儿一样,在早点儿升天还是挣扎着回到水里之间,徘徊不定。 这天下午,他们要和律师开第一次会议。 早上,耿总和nara先到了5楼纪芮琝的办公室,内部先通通气,看看那些要点需要在第一次会议中明确。 nara被这天气压迫地心情低落,懒懒地翻着他们公司的资料,以她输入了3年卷宗的案件储备,的确不太明白纪芮琝为什么要较劲,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儿衰,接到的项目,看到的案子,都有点儿糟。 纪芮琝看nara一脸丧气,不高兴,问她:“咋啦?” nara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纪芮琝, “我们不能私下道歉,赔偿吗?” “siemee要求的赔偿金额快把我的家底给翻了。” 纪芮琝想起来就来气,语气中带有浓浓的杀气。 “那能合作吗?我们的生产成本比他们低很多,能让siemee以技术授权的方式,我们代工吗?我们的损失也就是自有品牌和odm品牌的盈利。” nara觉得跟行业里的大佬们撕破脸非常不明智,就是自找苦吃,他们的技术领先是事实,他们每年研发投入更大也是事实。 “我挖了siemee研发部的一个技术大牛,siemee可能更恼火的,是这事儿。”纪芮琝坦言。 “华人?”耿总问。 “是的。他以前在独立研究院上班,这个技术就是siemee委托他们研究院,他主导研发的,接着研究院被siemee收购。 “siemee不允许他们对自己的研发署名,申请的专利也是按照公司名义来申请,所以我们跟他接触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直接答应了。” 纪芮琝细细道来。 “那你想怎么样?”nara不解,这些故事说来动听,但是对这个案情毫无帮助。 “我想尽力帮他争取回这个专利的所有权。” 纪芮琝义正言辞地说。 nara很想怼她,武侠小说看多了吗?siemee委托开发地技术,siemee给的经费,技术被冠以siemee的名,合情合理,他既然是技术大牛,不应该避开之前的专利,重新研发一款新产品吗? “是个稳重成熟,睿智儒雅的帅哥?” 耿总突然冒出一句。 “老耿,你见过他啦?是不是很优秀?是不是比我爸介绍给我相亲那些男人都优秀?” 纪芮琝激动得不行。 nara无奈地看着师傅, “我可以不参与这个案子吗?我不想当电灯泡,不想被一屋子的粉红泡泡给淹没了,不想看着平日里聪慧精明的小纪总被爱冲昏了头脑,不想……” 纪芮琝快速伸手把nara的嘴捂住, “nara,我为了守护我的王子,甘愿赴汤蹈火,你作为我的姐妹,不该帮我上刀山下火海吗?” 纪芮琝提高声音,严肃地盯着nara,谴责她。 nara用手指了指自己,哭笑不得,“我,上刀山下火海?” 然后用手指了指纪芮琝,“是你要守护王子,为什么要我来拼命?” 耿总和另外几个部门负责人笑着,看她们两人互掐。 纪芮琝的能力是众人皆知的,这家公司从她接手后,规模扩大了5,6倍不止,无可厚非,她的确从总公司的确争取到更多的资源,但关于公司发展的决策都是她一手确定的,怎么都不算是吃闲饭犯糊涂的富二代。 纪芮琝对另一半的智商,才华,气质要求特别苛刻,35岁高龄,还单身一个,感情史简单得令g市富二代圈子遐想联翩,尤其盛传她喜欢女人,最近的新欢就是nara,她也无所谓,我行我素。 “老耿,nara作为我的好姐妹,竟然如此不堪重负,你说这月度,季度,年度的奖金怎么算?听说她最近负责的项目都快黄了,你就是这样管理下属的吗?” 纪芮琝管理公司10来年,可比nara老道多了。 nara无语了,低头认错,跟大老板的亲闺女抬杠,她真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 “小纪总,我错了!我必须要上刀山下火海帮您守护王子,您吩咐吧!” “老耿,你看,让nara代表我们公司跟律所对接,如何?” 纪芮琝知道nara从不捣糨糊,做事干净利索,直奔目标,这事儿甩给她比法务部还高效。 老耿笑着点头,无所谓,反正他一向高风亮节,乐于助人。 nara悲愤,望着苍天,欲哭无泪!中午他们和律所有饭局,她坚决不参加,躲在小纪总秘书室的空位里,一边含着恨咬着牙,一边认真看资料,一边改下午案情介绍的ppt。 下午会议之前,nara把ppt给到小纪总审批,小纪总很不满意ppt里的某些用词,觉得这样的描述让他们很被动。 nara不吭声,用眼神告诉她,这就是事实,你如果不愿意,你自己改,自己去讲,我反正不管了,你爱怎么克扣我奖金都行,我也是有原则的。 小纪总脑子很清楚,实话实说才能让律师更准确做出判断,但是王子的面子呢,她的面子呢,哎!跟nara合作,就是一点儿面子观念都没有,很让她下不了台。 “如果这个律师搞不定,我找师兄帮忙,可以吗?” nara做出最后的让步,这种案子,随便找个师兄都应该能够处理,就是她得暴露了联系方式,不过还是应该帮帮小纪总的,铁树开花了,她不支持,好像很不人道。 “这个律师搞不定,应该没有能够搞得定的律师了。” 纪芮琝想想,律师自己花时间也能挖得出来这些内幕,还是说事实,这样可以显示我方的诚意。 nara不在乎谁负责,这也不是多大的案子,关系国家之间的利益之类的,不过是一个全球销售金额不到3个亿美金的高端家用产品,销售范围都是高收入高消费的国家,也没有普及的可能性,在中国市场都没有需求。 第17章 纠结的久别重逢 会议室在公司二楼,窗外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棕榈树,站着还能看到园区里造型别致的小池塘,风景不错,会议室里长长的圆角桌,左右两排坐人,最前端中间放着投影设备。 nara一路低头走,头发散下来,遮住她的脸,有点儿丧尸出行的感觉,让纪芮琝很不满意,上前让她赶紧把头发盘起来,不要给他们公司丢人。 把手提递给她,请纪芮琝帮忙拿着,nara三两下盘起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配上她今天的穿着,黑色蝴蝶结真丝衬衫和黑色a字裙,显得更加成熟。 她继续低着头,径直走到前排靠窗的位置,放下手提,接好线,调好效果,坐下,撑着头看着投影屏幕,默默等待耿总主持会议。 讲ppt的时候,她就斜侧着站在会议桌侧前方靠窗的位置,保持一个姿势,如果不是声音还有起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机器人在讲解。 ppt做得简洁,讲的内容清晰明了,重点突出,但是讲解人完全不与参会的人员互动,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只顾着讲自己的。 小纪总忍不住,中间停顿的时候,咳了一声。 耿总就站在nara侧后方,跟着小纪总咳了一声。 nara被迫转身,视线意思性地扫了一圈会议室,扫到max的旁边,看到低头看电脑的季易时候,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耿总见状,又咳了一声。 她瞬间回神,握紧拳头继续,之前没感觉,现在知道后面坐着谁之后,她心里开始翻江倒海,心神不宁,借每次换ppt的瞬间,都要深深吸好几口气,才能迫使自己继续讲下去。 脑子又想着,他既然要负责这个案件,我在这里啰里啰唆干什么,还能有他翻不出来的细节和内幕吗? 然后又开始想,我为什么不问问负责的律师是谁?我不是应该避开所有的律师才对吗?就算扣完奖金,被罚去非洲公司,都应该拒绝参与这个案子啊! 进而又开始纠结,既然都见面了,是不是能抱着他,坚决不放手了?管他们家要怎么样,拉着他私奔好了。 还是立即马上再换个地方躲起来? …… 心里,脑子里一时间乱得一塌糊涂。 终于负责任地讲完,把红外线笔往会议桌上一放,很想不管不顾地离开会议室,但是师傅就站在旁边,小纪总就坐在她旁边,两人都盯得她头皮发麻。 她回到位置坐下,把桌上的笔记本拿起来,挡住脸,轻声同小纪总商量, “我自愿扣完所有奖金,自愿被你罚去任何分公司上班,你能现在放我走吗?” 小纪总的视线扫了会议室一圈又一圈,没有奇怪的人员啊,都是今天中午饭局的人。 nara不太可能跟蓝瑞的人过不去,那莫非是跟ano律所过不去? 但是爸爸明明说nara和律师很熟悉,所以才叫她过来协助的,莫非是律所里面的追求者让她害怕? 不太可能啊,公司上上下下追她的那么多,躲是肯定的,但是从来也没有见她怕过谁啊,而且这是公事公办的场合。 当然她早就主意到max看到nara就双眼放光,季律师就一个面瘫,他在nara讲ptt之前,多往她的方向看了两眼,也没什么不合理。 但nara越是怕,她也是幸灾乐祸,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她?说好了要并肩作战的。 小纪总大方地赏了她一个白眼,让她自己去体会走掉之后地后果。 那茹只能撑着脑袋,继续盯着投影屏悲叹命运多舛。 律所没有做任何ptt,由max发了一份资料给大家。 走到nara面前,max低声兴奋地打招呼,“nara,我们又见面了!” 那茹扯着嘴角,勉强露出笑意,礼貌地点点头后,拿起资料挡住脸,翻看资料。 她太熟悉季易的风格,直驱问题核心,提出几个解决方案,供他们公司选择,各种选择的利弊都列得清清楚楚,等他们做出决定,他就跟对方律师协商落实。 纪芮琝翻看了资料,抬头多看了季易两眼,季易正低头看手提,察觉到小纪总的眼光,抬头回看她一眼,见小纪总没有要提问的意思,又看了一眼被资料挡住的那茹,皱了皱眉头,低头继续看手提。 她直觉有问题,但是又一时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当然拯救王子更重要,还是先解决问题,赶紧集中精力在方案讨论上。 会议进行了差不多3个小时,那茹躲在资料后面昏昏欲睡,着实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每次想溜,都被纪芮琝一把拉住,反正得让她奉陪到底。 番外—守株待兔 饭局之后,下午第一次会议前,季易让max去蓝瑞的行政部要蓝瑞办公大楼的安全通道图纸的时候,max觉得老大最近越来越变态了,不论这楼的建筑质量如何,这也不像是会地震的天儿,而且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听说g市有地震过啊。 行政部的朱小妹负责配合这次接待,听到要求之后,惊了, “知识产权官司和安全通道有关吗?我们要藏什么,也不会藏在安全通道里吧。” max很尴尬地笑, “私人要求而已,可以提供吗?复印件就可以了。” 朱小妹只能去请示领导,领导电话到纪芮琝办公室, “纪总,这个要求是挺奇怪的,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可以提供吧?” 纪芮琝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季易要图纸干什么,但纪大小姐从来不是糊里糊涂的人,直接下到2楼会议室旁的休息间,推开门,就问: “季律师,你要安全通道图纸做什么?” 季易抬头,一脸平静地回答,“能提供吗?” 纪芮琝点点头,她本就觉得可以提供,不过是好奇用途而已? “谢谢,纪总!”季易礼貌地道谢,又低头看手提。 纪芮琝接着追问,“可以稍微解释一下用途吗?” “私人用途,你以后会知道的。” 季易抬头,很礼貌地看着她回答,让纪芮琝无法继续问下去。 官司结束后,纪总组饭局感谢季易,饭桌上,纪芮琝就坐在季易旁边,她突然想起来,第一天季易到蓝瑞,要安全通道图纸的事儿,侧身低声问, “你当时为什么要安全通道图纸?” “逮兔子。”季易很简洁地回答。 “我们公司没有兔子啊!”纪芮琝很诧异,声音就提高了一些。 大家齐齐看向他们,纪芮琝摆摆手,让他们别八卦,眼神示意季易解释。 “你认识的人里面,谁遇到事儿,躲得最快?”季易问纪芮琝。 纪芮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nara。” 然后恍然大悟,季律师真是厉害,这一招守株待兔的确不错。 第17章 只有一个选项-已婚 终于定了方案,今天的会议结束,趁着耿总忙着和参会人员商定去哪里聚餐,趁着纪芮琝急着把方案拿给她的王子过目,那茹拿起手提和笔记本急速走出会议室。 一刻不停,走楼梯跑回5楼纪芮琝的办公室拿包,又一路低头急行到办公楼附一楼的停车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先躲一躲,好歹要想个两三天,才知道要怎么办? 刚从楼梯口开门出来,就被面前站的人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更吓了一跳,转身打算往回跑,刚拉开门,又想到,那岂不得丢人丢得全蓝瑞都知道,又把门关上,脑袋靠在门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季易就站着,静静地看着她怎么纠结,等她停下来了,走上去,把她手里的包一拿,找出车钥匙,开车遥控,找到她的车,拖着她就往车的方向走。 先开了副驾驶的门,让她坐进去,然后自己上车,启动,出车库,车从车库里出来,快速经过园区的主干道,驶出蓝瑞。 季易看了看从上车之后就曲着腿抱着头蜷一声不吭的那茹,问她: “怎么走?” 那茹很想说,你随意。转念一想,随意的结果肯定更惨,还是老老实实指路,一边指路,一边小心翼翼地瞄季易的表情,比以前跟深沉了,啥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感觉很不妙,但是跳车是绝对不行的,找帮手,一时又想不出来谁可以帮她。 小叔每星期都要值班2天,时间不定,很难出来一趟,宋珏不在g市,耿总,纪芮琝这些人如果知道她和季易认识,那肯定借此好好压榨季易,同时压榨她,越想越可悲,不自觉地叹气,感觉到生命脆弱,好日子不多了! 季易压根儿不想搭理她,自己跟自己生气,她在汉堡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大哥和max在自己耳边提了那么多次,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如果不是觉得机场见的背影可疑,max描述的人很相似,他就不会再次去翻看当年拿到的航班信息,真的有nara,时间完全吻合。 以前不知道她在哪里的时候,还能忌讳一下宣家那几条尾巴的问题,现在找到她了,就不管不顾只想见她,马上立刻见到她,一刻都不想再等。 但她竟然在爸爸投资的公司里工作这么多年,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的安排或是隐瞒? “你什么时候进的康宁?” 那茹不想回答,但他迟早都能查到,隐瞒根本毫无意义,乖乖回答:“3年前。” “怎么进的康宁?” “我小叔跟耿总有私交。” 被审问真是很不爽,但是她不敢反抗啊! “我爸知道你在康宁吗?” “应该不知道吧。” 那茹很不解,为什么季易会问这个。 “为什么?” “没什么!” 她可不敢说,说了怕被扔下车。 正好是红灯,季易转头,盯着她,深邃的眼神让那茹头皮发麻。 转头望向车窗外,快速回答:“公司里除了耿总,应该没人查过我的中国身份。” 季易听到这个答案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己亲爹没有从中作梗。 车子驶进小区停车场,那茹很紧张,不知道要不逃,季易还在生气吗?他这是要算当年的糊涂账?怎么算? 刚下车就被季易牵着,眼神示意她指路,她只能带他走向电梯,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到底是应该抱着他不放,主动扑倒他,还是打死都不让他扑倒呢? 在电梯里遇上邻居大妈,nara有一些尴尬,想甩开季易,但都是妄想。 大妈笑着对她说:“小那,你不介绍下吗?” nara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阿姨以为她不好意思,“男朋友?” “不是……”nara习惯性否认。 “我是她丈夫。”季易根本不给她否定的机会,同时出声。 那茹听后觉得五雷轰顶,仰头看他,看到季易的不容置疑的眼神,算了,忍了,不然他能更过分。 “你结婚啦?”大妈有一些遗憾,低声嘀咕, “6栋的陈阿姨,昨天还跟我打听你,想让她儿子跟你认识认识,我还跟她说,你整天早出晚归的,应该没有男朋友。” “是的,她已婚了。”季易继续补充道,那茹不敢反驳。 季易放了她的手,直接搂了人,紧紧地搂着,自己家老婆被那么多人觊觎,非常不爽。 那茹被熟悉的味道笼罩着,越来越晕,似乎那些往事都没有发生过,他还在她身边,一直都在,仰头看一眼,再看一眼,确认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那茹这样看季易,季易就非常忍不住,想用满满的爱来回应她的不确定,让她把他刻在脑子里,心里,一分一秒都不能忘记。 刚进门,把她的包扔到鞋柜上,抱着人就吻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深深地吻着,从门廊到客厅,到沙发,到床上。 那茹被吻住那一刻起,脑子就已经宕机了,就这样就被扑倒了,就这样就被扒光吃净了。 他们都需要用一种方式确认对方的回归,确认对方的存在,确认这份爱从未变过,确认他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但那茹还是很怕,季易抚摸着她敏感的部位,让下面变得更湿滑,那茹受不了季易的拨弄,一声又一声的情动。 季易亲吻着安抚她,一边问她:“我是谁?” 那茹的声音轻若游丝,“季易。” 季易继续追问:“谁的季易?” 她从未犹豫过这个问题,跟着就回答:“我的。” 季易无法再忍,慢慢进入,强忍着痛,冲破最后的障碍,吻着那茹痛出的眼泪,心疼又满足地与她合为一体,带着她一起在情海里翻涌,一起找寻那本能的极致快乐。 那茹算时见识了更加无赖的季易,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怎么都不能被满足似的,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情欲的味道,直至深夜,她累得瘫软在季易的怀里,身上的汗和身下的黏液很不舒服也顾不上,就想睡过去。 季易抱着她进了洗手间,忍了忍,没有进浴缸,快速把两人冲干净,自己穿上浴袍,用浴巾裹着那茹,抱昏昏欲睡的她到客厅,喂了几口水。 再回到卧室,一屋子情欲的味道,勾得人想继续沉迷,再看看怀里已经睡过去的那茹,只能算了,把她放到床上先睡,捡起扔在床尾的,之前换下来的,带着红色印记的床单放进浴室的洗衣机里。 再去到客厅,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边翻出手机,看了看未接来电和短信,回复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把手机关机,扔在客厅,进卧室,拥着那茹入眠。 第二天清晨,那茹的闹钟准时响起,但被季易味道包围的她,根本醒不过来,脑子糊得成一团,听到铃声,只是往季易的怀里埋得更深。 但季易的欲望也被铃声唤醒了,把那茹的头从他怀里扒拉出来,顺了顺脸上的碎发,吻了上去。 那茹想继续睡觉,推开她,但奈何身无寸缕,与季易肌肤相亲,轻易就被季易逼得迷迷糊糊地回应,又是一番翻云覆雨,情深似海。 第17章 回家的老板 max从昨天下午会议结束之后就找不到老板了,电话不接,酒店房间没人,虽然没有愁思得整夜睡不着,但早上起来却有被抛弃的小狗般的萎靡和可怜。 准时开车来到蓝瑞的园区,问了一圈都没有见着老板,一个人蹲在园区小池塘边上,对着池塘里五颜六色的鱼儿,诉苦。 耿总从停车场上到一楼,一眼就看到了可怜兮兮的max,好奇地上前问他怎么了? max苦哈哈地说: “我老板消失了!” 耿总听了想笑,把他拉起来,带他去小纪总办公室外面的小会客厅里,喝咖啡, “你老板不是平日里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但是我知道他在哪里的。” 季易虽然行踪神秘,但是对max从来不保密,去哪里都会跟他说一声。 “季律师在国内有那么多亲人,同学,朋友什么的,也许临时有事儿,没有来得及跟你打招呼而已。”耿总尽力安慰他。 “他压根儿不懂社交,需要见人的场合,都带着我的。” 万一老板真是嫌弃他了,他该何去何从呢!他都习惯这样跟着老板了。 “你老板总有其他私事儿,不能带上你的时候吧!” 耿总边冲咖啡,边打趣这个幼稚的小孩。 max止不住的抱怨:“他除了工作还有啥?自己单身也就算了,还拉着我也一起。” “我本来想着来g市可以和nara再续前缘的,可是昨天会议之后,nara也消失了,我受伤了。” 耿总搅拌着咖啡,努力回想昨天下午开会之后,有没有见过nara?但是她从来不参与应酬,所以她溜掉也是正常,而且她躲着max这个追求者就更正常。 “10点就要开第二次会议了,你老板会出现的,别担心,万一失踪了,我会帮你报警的。” 耿总随意敷衍max。 “失踪?失踪?我老板失踪了,我会被九总干掉的。” max从担心自己被老板抛弃,递进到担心被九总毙掉,被耿总搞得越来越惆怅,越来越颓废。 坐立不安了2个小时,终于盼到了老板的出现,max凑到老板跟前,上下打量,没有任何一点儿不妥,只是这身衣物从未见过, “老板,你换酒店啦?” 季易点点头。 “哪个酒店?” max对老板换酒店而没带上他这事儿,一点儿不纠结。 “我家。”季易一边开手提,一边回答。 max不在乎老板到底在哪些城市有房子,反正他只要能跟着老板就行,“哪里,还有房间吗?” “没有。”季易拒绝得很干脆,转头瞪了他一眼,让他赶紧准备开会,不要啰里啰唆问个没完。 max撇嘴,不高兴,老板太无情,回国之后更无情了。 nara今天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竖领的灰白条纹丝质衬衫,配上深灰色的直筒西裤和深灰色的高跟鞋,披着头发不敢扎起来,走出家门那一刻,就热得不行。 纪芮琝见到掐着点儿进会议室的nara,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仔细看了一下她的妆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怎么感觉又更明朗,更娇媚了呢? nara坐在老位置,纪芮琝的身边,热得很烦躁,眼神如利刃,瞪一身清清爽爽的季易一眼又一眼,刺了他一刀又一刀。 不过某人刀枪不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max敏感地发现nara看过来的视线,笑着跟她打招呼。 nara礼貌地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老老实实地低头看电脑。 番外—安全措施 还没睡醒就被迫营业的那茹,心情在开心与不开心之间徘徊。 开心的是,她终于把季易睡了,了却了她人生的一件大事,以后就按照宋玗的主意,坚决抱着季易死活不撒手; 不开心的是,她全身上下的印迹,让她很抓狂,不能穿低领,不能穿裙子,还要披头散发,在g市要中暑的。 季易见她如此不满,作势要再来一次,让她满足为止,那茹非常果断地举了白旗。 去蓝瑞的路上,季易见那茹一直打瞌睡,忍不住,提了一个他一直等那茹问,但她却一直不问的问题, “那茹,你不担心怀孕吗?” “哦!”那茹眼睛都没有睁一下,敷衍地回了一声。 “这是我们可以早点儿要孩子的意思吗?” 趁着等绿灯的时间,季易仔细观察那茹的反应,平静,冷静,又无所谓。 “你答应了,可以晚点儿生的,不许反悔。”那茹把头歪到季易的肩膀上。 “但我们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啊?” 那茹终于睁开眼睛,仰头看向季易,其实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想了一会儿, “季易,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怎么了?”季易用没有握方向盘的左手,摸了摸那茹的头。 “我的例假经常离家出走,动不动就2,3个月不回来,医生说,我很难怀孕。” 那茹说得很轻松,她现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绝不给季易任何退货的机会。 季易笑了,很开心地笑。 “你不担心吗?万一文妈妈和季爸爸催着你要孩子,怎么办?” 那茹坐直,装作正儿八经的样子。 “今晚我们玩点儿新花样儿吧!” “no,no,no!年轻人,克制才是长寿之本。” 季易听了,想咬她!克制?疯了,他才要克制,他都克制了快6年了,老天一样没有厚待他,卯足了劲儿折腾他,没有她,长寿有什么用? 第17章 正大光明秀恩爱 “nara,我家王子管博士想跟季律师单独聊聊,这是啥意思?” 纪芮琝侧身看着nara说。 看来王子有实力也有战斗力,小纪总眼光不错, “挺好的,你安排时间啊。” “我担心王子被季律师欺负。” 看来纪芮琝准备了35年的爱都要给到王子了。 “他不会的。” nara随口就接了,这话虽没错,但纪芮琝总感觉有一丝丝不同的味道。 “你去安排,我不想跟面瘫沟通,总感觉自己处于劣势。” 纪芮琝虽不喜欢他人的奉承,但更不爱讨好谁。 “好。” 听nara一口就应了,纪芮琝觉得不对劲,昨天好像还挺反感这家律所的样子,为什么今天态度180度大转变?莫非是为了她? 纪芮琝握着nara放在手提旁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nara,你真的是我的好姐妹!” nara敷衍地点点头,抽出手,发邮件给max约时间,公事公办。 没一会儿,nara看到自己的私人邮箱有邮件进入,顺手点开,邮件内容让她当场想发飙。 “宝贝儿,今晚你不说一个no,我就答应。季易。” nara咬牙切齿,但是连瞪都不敢瞪,担心会伤及一旁的max,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纪芮琝坐在一旁,又担心被她看到邮件内容,只能赶紧回复:“好。” 午饭后,管博士和季易密谈,nara在小纪总办公室一边听她碎碎念,一边打瞌睡,无非都是王子多么有才华,王子多么有智慧,王子多么地善良,王子在异国他乡多么不容易……王子这个,王子那个,不到半个小时,nara靠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季易结束密谈,四处找不到那茹,以为她回家了,电话也没有人接,便上了5楼,在小纪总办公室见到睡着的她。 他推门而入,跟小纪总点头打了招呼,非常自然地坐在那茹身边。 小纪总也起身过来,坐到季易对面的沙发上,想听听他怎么说。 季易大概说了管博士的意思,之前那款产品,他们只是申请了国内的专利,并没有要投入生产的意思,奈何小纪总不太同意,试生产了一批投入了德国市场。 其实他一直认为与其投入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跟siemee纠缠不清,不如重新花时间开发一款新品,把价格调低,可以让更多的消费者受益于新技术,而不仅仅是高端消费者。 所以他建议和解,把损失降到最低和解,但是他也担心siemee不愿意接受,一定要追究到底,毕竟通过专利官司盈利也是siemee一贯的伎俩。 小纪总一边听,一边感慨她王子真是太善良了,心疼得她双眼含泪,仰头60度角,用纸巾擦眼泪。 那茹在梦里听到季易的声音了,挣扎着醒来,但还很迷糊,顺势靠在季易的肩上,不想睁眼。 季易低头看向她,伸手帮她顺了顺头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小纪总擦干眼泪,平复好情绪,再次看向季易,想问他是否有对策,就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用手指着他们,表达着自己的难以置信,再次深深深呼吸,尽量平静地问: “你们认识?不是,你们在一起?” 季易点点头,没有回答。 那茹听到了小纪总的声音,突然记起来自己在哪里,猛地抬头,看到纪芮琝就坐在对面,第一反应是躲在季易身后,装作不存在。 但是想想这不是更说不清,赶紧又想离季易远一点儿,装作犯迷糊,胡乱靠了靠身边的人,但被季易直接搂住,不管她眼神如何示意,就是不放人。 纪芮琝看得火大了, “nara,你赶紧老实交代,不然我绝不原谅你在我面前这样秀恩爱。” 那茹看向季易,不知道该怎么说。 季易一本正经地回答: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这几年,我可没有见过她身边有男人。”纪芮琝盯着nara,觉得不可思议。 那茹有点儿理亏,低头不敢吭声。 尊重她的职场,季易只能耐心解释: “3年前,被她单方面断了联系。” 纪芮琝恍然大悟,难怪这妞对哪个男人都不感兴趣,原来旧情如此了得。 第17章 美人计而已 纪芮琝立即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季律师,我们这个案子怎么都该没有问题的吧?” “小纪总,案子是案子,就事论事。” 那茹最不喜欢大家用她来要挟季易办事。 纪芮琝不开心,nara竟然如此护短,从来不知道, “季律师那么厉害,需要你护着吗?” 怕马屁对于那茹来说轻而易举, “小纪总,我们这么专业的公司,您这么专业又美丽又聪慧又有魄力的女性领导人典范……” “停!”纪芮琝有点儿生气,又无可奈何。 “基本没有问题,我已经跟siemee的律师沟通过了,他们的股价因为这个诉讼已经涨了20%,差不多了。” 季易放开那茹,示意她去拿包走人。 “那行,我同意这样处理,需要我签的文件,你让max给我。你什么时候飞美国跟他们确定解决方案?” 纪芮琝一向办事风风火火。 “nara陪我去,明天就可以飞。”季易提要求。 纪芮琝摆摆手,示意,请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nara拿着包,正往这边走,瞪着季易,抗议, “小纪总,我去不合适!” 纪芮琝看季易一副nara不去,他就坚决不去的样子,迅速从沙发起身,走到她跟前,戳着她脑门, “你答应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的,现在只是让你用用美人计而已,你有什么好抗议的,赶紧去!” nara继续找理由, “我美国签证过期了!” 纪芮琝叉着腰,瞪了她一会儿,走到办公桌拿起手机拨电话给老耿, “老耿,nara能去美国吗?” 老耿在电话那头点头:“可以啊,怎么啦?” 纪芮琝愤愤地说: “我让她陪着季律师去美国跟siemee解决我们的专利诉讼问题,她不去。你说这该怎么办?” 纪芮琝把电话递给nara,话筒里老耿语重心长地说: “nara啊,你最近胆子大了啊,纪大小姐你也敢得罪,职场除了需要工作能力,更需要圆滑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师傅怎么教你的啊?” “赶紧跟小纪总赔礼道歉,乖乖陪季律师去美国。” 说完就挂掉电话。 nara被公司这一群人就这样卖了! 季易笑笑,走到她身后,顺了顺她的毛,拎过她的包,牵着人走了。 纪芮琝看出来了,nara就只敢跟他们叫喧,压根儿不敢拒绝季易,不过两人走在一起的样子,真是挺般配的。 季易和nara刚离开,max进来了,问小纪总, “小纪总,你见到我老板了吗?” 小纪总回答:“他掉进温柔乡了。” max不解,“什么是温柔乡?” 小纪总看他可怜,耐心跟他解释:“你马上就有老板娘了。” max惊讶,“怎么会?” 小纪总让他自己去问,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她要立即结束手上的工作,去找她的王子,连nara这种石头都能开花,没有道理她还能开不了花。 max赶紧电话给老板,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板先交代工作,让他近期待在蓝瑞的研发部,配合他在美国的谈判需要,提供资料,最后补充了一句,nara是他走丢了3年的老婆,让他别惦记了。 max呆了,他虽然知道季易一直在找某个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nara啊!max的心态处于崩溃的边缘,一边是老板,一边是自己倾心女孩。 但想一想,他好像也没有能追上nara的可能性,nara从未给过他或是mike任何希望,都是以礼相待,那还是老板更重要吧!安慰了自己一通,开车回酒店,去g市夜市晃悠,说不定能有一些意外收获呢! nara当晚被季易欺负得很惨,首先,刚尝到甜头的季易有点儿不知节制;其次,nara答应了她,不能说no,只能乖乖回应,让他更沉迷于情欲中;最后,明天傍晚的飞机去美国,早上可以不用早起,天时地利人和,理所应当地过分了很多。 第17章 我只要你 那茹跟着季易去了芝加哥,彻底体会了律师工作的高强度和没日没夜。 max不在,季易找了一个临时的男助理,帮忙安排会议,协调时间,准备资料,还有参与应酬。 在siemee法务部负责这个诉讼的律师,最初的沟通都还挺顺利的,但不知道是迫于哪方的压力,等他们来了美国,就有点儿较劲的意思。 季易找了借口,暂停了原定的面谈,想要先找到原因,通过多方途径打听,了解到siemee高层不满研发人员的流失,有点儿杀鸡儆猴的意思,这点并不意外,不过是耍无赖而已。 跟纪芮琝和官博士几次电话会议之后,他们决定正面进攻,不再和谈。 收集各方面的证据花了些时间,准备好第一次开庭所需要的资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那茹在季易办公室做着助理的工作,也已经驾轻就熟了。 她能盯着季易按时三餐和保证睡眠时间,更放心一些,但偶尔也担心耽误了国内的工作,去了好几个电话问师傅,是否需要她回去? 老耿当然不习惯nara那么长时间不在公司,平日里那么多项目,杂事都是她在协调的,于是跟小纪总提议好几次,是否可以让nara先回来? 小纪总坚持了大半个月,被迫妥协,毕竟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 那茹以为耿总会支持小纪总“为爱而战斗”到底,看来老耿还是更顾全大局,只能赶紧收拾行李,打包回国。 季易很不开心,缠着她不放好几个晚上,让那茹深深后悔,跟师傅提了回国的事儿,让她最近回家后,都感觉身体再也不属于她自己。 季易让那茹答应,不管国内发生任何事情,必须跟他商量,不许自己一个人做决定,而且必须时刻保持联系,但凡联系不上,他肯定立即飞国内,这个案子就不管了,他的零败诉率不重要,以后做不做律师也不重要,他只要她。 那茹听了,积极主动地配合他折腾了一晚上,让季易非常满意。 在机场季易抱着那茹死活不松手,以前也舍不得,现在就更加舍不得。 nara回国后,耿总终于能每天正常喝早茶了,心情非常美好,心情美好的时候就很容易揽事儿,于是hr让耿总帮忙调人帮忙应对第三方社会责任审核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丝犹豫就把nara推了出去。 nara很想质问耿总,我们不是投资部,不应该做更专业的事儿吗? 耿总一定会说,年轻人,多历练一些,对以后发展有好处的,别眼界那么窄,一点儿不符合我的徒弟的形象。 nara又回归了之前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作息,每天凌晨接到季易的电话,起床,边聊电话,边洗漱,换衣,吃早餐,出门,开车到公司停车场挂掉电话。 每天晚上,回家,洗漱完,倒下床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出现了幻觉,还是自己有点儿过于敏感,那茹总感觉有人或是车在偷偷跟着她,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隐隐有一些不安。 第17章 寂寞的雷按捺不住 这几天那茹都在了康宁的厂区,协助康宁的生产部门做审核资料,人数比较多,工种也多,还有不符合第三方要求的三班倒的职位和临时工人,比较棘手。 这天早上在环城高速上,塞车的时候,被一辆黑色的广本车追尾,那茹感觉情况不严重,不想理会。 广本车的车主是个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坚称自己一定要负责,请她下车确认情况,商量如何处理。 那茹被迫下车,去看了下车尾,只是轻微的碰到,问题不大,跟他说没有关系,就要上车。 中年男子赶紧追上去,坚持要那茹跟他去附近的修车店,处理好车辆尾部的损伤。 那茹说她赶时间去上班,可以不用处理,男子就坚持要那茹的姓名和电话号码,让她一定找时间维修好车辆,他会及时联系她赔偿维修费用。 那茹着急摆脱他,尽快赶去厂区,只能报上了手机号码。 之后2,3天,那茹时不时就能接收到一些奇怪的信息, “你以为你能幸福?” “你做的孽你逃得了吗?”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那茹就当作是发错号码了,看一眼就删掉了。 追尾事故的第四天晚上,那茹下班时间有点儿晚,从厂区的停车场出来快12点了,路上稀稀拉拉几辆车。 她在等红灯时候,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后面跟着一辆没有开车灯的黑色车子。 在路灯下,隐约看到的车牌号还有点儿熟悉,直觉有那么一些奇怪,就多注意了两眼,发现那辆车一直跟着她,她加速,那辆车跟着加速,她换道,那辆车跟着换道,她随意找了个高速出口,下到市去,那辆车子也跟着到市区。 她觉得不对劲,赶紧电话小叔,小叔没有接电话,莫非又进山啦? 只能赶紧电话关珊怡,关珊怡在睡梦中接到电话。 那茹问她,是否可以把车子开进军区? 关珊怡笑着打趣她,你莫不是睡迷糊,地方上的车子怎么能进军区呢!这是咋啦? 那茹赶紧解释,有人好像在跟踪她,她不知道去那里躲? 关珊怡惊醒,让她把车开到军区门口,她马上到门卫那里来接她。 后面跟的车子也发现那茹并不是往她住的小区方向行驶,有点儿着急了,好几次想超过那茹,堵住她。 但那茹的车子好,车技也还不错,每次都堪堪被她躲过。 后面的车子越逼越紧,那茹把油门踩到底往军区方向开,在接近军区大门的路边一个急刹车停住,打开门,拿起手机就往大门跑。 从路边到大门要经过一片空旷的广场,大概有500米左右,广场上并没有路灯,只有马路边的路灯和大门口的路灯,中间一段显得特别黑。 后面的车子跟着就到了,车里出来了一个女人,疯子一样地追那茹。 那茹就算知道危险,也不敢在军区门口喊叫,只盼着关珊怡能快点从宿舍跑出来,但宿舍距离大门好几千米,也不知道她是跑的,还是走的? 她赶紧踢掉高跟鞋,试图跑得快一点儿,但今天穿的铅笔裙真是怎么往上扯都跑不快,急死她了,这时候手机也响了,她根本顾不上,拼了老命往前跑。 在广场中间最黑那段,被这个女人追上,女人拿着一把刀,没有章法地往那茹身上捅。 那茹好歹从小打了那么多年地沙包,虽然运动能力不好,躲避能力还行,但她更担心,这个女人有帮手,果不其然,远远地看到两个男人跟了上来。 第17章 想要同归于尽 那茹慌了,顾不上躲开疯女人的刀子,转身继续往大门方向跑,被疯女人连续划伤了小臂和大臂,疯女人见了血更疯狂,追上她,发狠地捅向她。 第一刀捅过来,被那茹惊险地躲过,但疯女人收刀的时候,顺着那茹的腰间狠狠一割,顿时血从衬衫渗出来,一直往下滴。 疯女人更兴奋了,疯狂地大笑,就要捅那茹第二刀,被一个侧身踢把刀子踢掉了。 疯女人身边出现了3个士兵,迅速把她控制了起来。 那茹看到是那景行来了,心安了,指着那边,反向跑的两个男人, “小叔,快,那边还有2个,快!” 那景行也发现了,留下一个士兵,压制住疯女人,带着另外2人追了过去。 疯女人被制伏了,动弹不得,一直咆哮着, “你是罪人!” “都是你做的孽!” “我要杀了你,为我全家报仇!” “我要杀了你,他只能有我!” 那茹拿起手机,赶紧打110。 刚挂掉电话,关珊怡也气喘吁吁跑来了,看到那茹浑身是血,有些懵,问也不问,拉着她就往军区医院走。 那茹拉着关珊怡,告诉她,得等警察来,而且小叔追两个帮凶去了,她们都得留在这里。 关珊怡跑去门卫,问他们是否有急救箱?借来纱布,麻利地帮那茹把腰上,手臂上多处伤口先缠上。 那茹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季易,为什么会这个点儿打电话?赶紧走远一些,才接起电话,深呼吸了好几口,让自己不要那么喘。 她还没有出声,那边季易的声音很着急,“那茹,你在哪里?在家吗?” 季易怎么知道她会有危险,“怎么了?” 季易的语速很快, “宣南歆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去了g市,应该就是冲着你去的。” 那茹远远地看了看,趴在地上宣南歆,除了那双大眼睛还有一些辨识度,完全找不到当年那个美丽精致女人的影子了。 季易见那茹没有任何反应,更着急,问道: “那茹,你是不是已经遇到宣南歆了?” 那茹故意笑了笑,回答道: “我在军区,小叔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季易不信,继续追问:“为什么会在军区?”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 “小婶婶怀孕了,我过来陪陪她,刚才就是给她煮夜宵去了,才没能及时接电话,不用担心。” 借口是找得不错,但是警车的声音,可不是她说能关就能关的。 季易敏感地察觉到了警车的声音, “为什么有警车?那茹,别让我着急,赶紧告诉我,怎么了?” “我真的在军区,小叔也在,身边都是持着真枪实弹出租车兵,真的很安全,宣南歆被我小叔一脚就踢懵了,现在趴在地上跟死猪一样,可怜得很。” 那茹捂着腰上越来越痛的伤口,带着笑说,必须得让季易安心,他回来无济于事,这挨了刀子的伤口,见了他又不能自动愈合,苦情戏演得太累,还是正常一点儿。 季易不相信,宣南歆就仅仅是看看那茹,闹事而已,“你受伤了没有?” 那茹继续笑着说:“我小叔老说,他护着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出过一点儿事儿!你说呢?” “我会让季家的律师明天一早赶去g市配合警察处理这事儿,你能一直跟小叔待在一起吗?” 季易很担心,宣南歆不过市宣家在逃的堂兄弟用来复仇的棋子,没有了宣南歆,还有其他招儿。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警察到了,我去配合他们做笔录。” 那茹赶紧挂掉电话,在一个专业律师面前,话一定要少,不然漏洞百出。 第17章 凭实力逃生 半个小时前,爸爸给他打电话,说精神病院的负责人告诉他,宣南歆住进去这几年,病情一直起起伏伏的,一时稍微正常一些,一时又狂躁一些。 一个星期前她在活动室大闹了一场,就跟之前的处理方式一样,把她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每天按时送食物给她,大部分时间她都不怎么吃,大家也不太在意。 但是送饭的人发现她从早到晚,一直以一个姿势睡在床上,担心出了问题,开门进去一看,被子里是枕头,根本没有了人。 他们查了整个精神病院,从各方面的记录到人员到监控,发现她闹事之前跟精神病院一个新来的临时工的活动轨迹重合,两人一前一后去到某个角落,一前一后进入某个房间,然后他们又发现,这个临时工也不见了,于是赶紧致电了季广义。 季广义先找人帮忙查宣南歆的行踪,刚查到宣南歆去了g市,就赶紧给季易打了电话。 那景行的脚程,这两年虽有退步,也比这两个只会下三滥手段的宣家堂兄弟强几百倍,他们将将上车,就被士兵a拉住了车门。 矮胖堂兄催促着矮瘦堂兄赶紧发动车辆,自己这边的车门也被士兵b从开着的车窗探进手去,打开了了门,三两下就被拽了下来,两人不死心,扒着车门不放,于是小叔那边就一直这样僵持着,直到警察到来。 警察来了之后,询问清楚情况,要带那茹会警局做笔录。 那景行让关珊怡把那茹的车开去附近停车场停好,然后回去睡觉,又问警察,是否可以先带那茹去附近的军区医院处理伤口? 警察们同意,派了一个警察跟着去。 走去医院的路上,那景行低声问那茹,“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茹低声回答:“宣南歆。” 宣南歆闹事之后,季易特意给那景明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c市的家最好先不回了,特别是那茹,请小叔帮忙,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定不能让宣家找到。 当时那景明挂了电话,就给那景行去了电话,所以那景行对宣南歆这个名字还是有记忆的,不算陌生。 “你什么时候知道宣南歆是疯的?”那景行随口问了一句。 “刚才啊!”那茹很诧异,那还能是什么时候? 那景行可没有讲故事的兴趣,反正人都进警局了,当年的事儿,知情不知情都没区别了。 “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抓坏人是警察的事儿,我配合调查呗。” 那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既然他们让宣南歆这个疯女人出手,应该是没有人想进监狱,估计也翻不出多大的事儿了。 “这一身的血,你也不怕?”那景行看着她手臂上,腰间不断渗血出来,有点儿担心。 “换换血更健康。但是她刀子应该不会抹什么毒药吧?我不会被毒死吧?” 那茹突然想起来,扭头看小叔,有点儿忧郁,小叔白了她好几眼。 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那茹大呼小叫得似乎变了个人,抓着那景行的胳膊各种作。 医生还没有下手,就让医生轻一点儿… 医生刚下手,又问是不是可以先抹麻药… 医生刚抹上碘酒,又急呼不行,皮肤都变色了…… 军医同志很生气,跟那景行使了个颜色,让他把这个作女的头给拧过去。 于是那茹被小叔固定住,动弹不得,医生迅速地给她的伤口该上药,上药,该缝针,缝针,痛得那茹一直啊啊啊啊啊,叫个不停,又被小叔捂住了嘴,一旁的警察一边看一边笑。 等医生包扎好了,那茹又想到,刀子是不是应该送去做个鉴定,万一有毒呢? 那景行看向医生,医生说,如果那么不放心,先抽血验一验更快。 那茹犹豫,又要抽血,扎针啊! 那景行觉得可行,让医生赶紧开单,去检验科抽血。 那茹如愿地放了几管血,确认了检验结果无毒,老老实实地出了医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那茹让小叔先回去睡觉,那景行想着警察也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同意那茹自己去,告诉她,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跟那茹告别后,那景行就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第17章 两爹相遇 那景明半夜接到电话,刚开始还迷迷蒙蒙的,听到那茹被疯女人给刺伤了,从床上蹦了起来,把简丹吓了一跳。 挂掉电话,跟简丹说了一下情况,穿上衣物,拿上包,就想开车去了机场,根本不管机场半夜有没有航班飞g市,被简丹一把拉住,让他先查航班,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这么着急。 那茹刚到警察局就接到自己亲爹的电话,让她乖乖待在警局,等亲爹去接她,别乱跑。 她忍不住抱怨,小叔这点儿小事儿都要跟亲爹汇报,真是越来越没有担当了。 在警局做好笔录已经天明了,亲爹还没有到,只能在警局的大厅里,忍着一身的血腥味和汗臭味,坐着打瞌睡等着。 腰上那道伤口挺长的,缝了5针,一动就痛,让那茹打瞌睡都很不舒服,想撑着胳膊睡,又弄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心里正火,季家的律师到了,季爸爸也在。 突然相见,有那么一些尴尬,季广义顾不上尴尬,因为那茹现在这形象确实有点儿触目惊心,衬衫上到处都是血迹,特别是腰部。 他三两步上前,拉着那茹就问,“小茹,伤这么重,你怎么不待在医院?” 那茹心里嘀咕,待在医院,等着医生时不时想起来戳她伤口一下吗?这是找虐吗? “我没事儿,小伤。” 季广义以为那茹是跟他客气,看着她眼睛,非常严肃地说: “伤口处理不好,要出大问题的,走,我送你去医院。” “季爸爸…”那茹着急,不想去医院,直接就叫了出来,叫了之后又很尴尬,不过也顾不上了,赶紧解释, “伤口是上过前线的军医处理过的,放心!我真的没事儿。” “我爸让我在这里等他,不让我走。” “真的不用再去检查检查吗?”季广义不放心,那茹是承了季家的灾啊! “真的不用。我小叔带着我去处理的,您放心吧!” 那茹安抚了又安抚,自己又困,又难受,安抚完他,估计过一会儿又得安抚自己亲爹,真是太累了,比挨刀子还累。 “那茹,你跟我进去,去里面办公室等吧,坐得舒服点儿。”季广义想拉着那茹进去。 那茹可不愿意过多参与这个案件,听太多不必要的内幕,赶紧摇摇头, “我爸一会儿就来了,我就在这里等。” 就在这时,听到亲爹的声音。 “乖女?” 声音中有一丝不确定,那景明见到那一身血,明显吓到了。 那茹和季广义同时转头看向那景明,那茹赶紧往自己亲爹方向跑,有爹在,妥妥的安全,那景明独自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是有一身好武艺傍身的。 亲爹正要开始心疼,那茹撩起衬衫袖子,一边指给他亲爹看,一边说: “已经包扎好了,腰上也包扎好了,要看吗?” 说完就要撩起衬衫下摆,被那景明给阻止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像什么样子。 那茹挽着爸爸胳膊,靠着爸爸肩膀,开始抱怨: “爸爸,军医太狠了,我感觉比捅我刀子那人还狠。” “爸爸,小叔还火上浇油,又让我抽了好几管血,还威胁我,必须去他们医院复诊,这是绝对不行去的!” “爸爸,我感觉我会死在那个医生手里……” 那景明低着头看着她,听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确定她没事儿,然后抬头准备看看谁在跟那茹拉拉扯扯? “ji总?” 那景明眼睛都瞪圆了,怎么ji总在这里? 那茹也懵了,爸爸怎么知道他姓季? 第17章 缘于红翡 那景明带那茹往季广义方向走,季广义也在想,这人挺熟的,哪里见过的呢? 那景明走近了,着急地说:“m国商会,心形红翡,记得吗?” “那总?”季广义想到红翡,就记起来了,真是太多年不见了,他指了指那茹, “小茹是你女儿?” 那景明点点头,转头用眼神问那茹,你怎么认识季总? 那茹悄声附在他爹耳朵边说:“季易的爸爸。” 那景明这下真的呆了,这是啥缘分啊? 季广义也没有想到,当时他出于同胞情,仗义出手相助而已,的确连那景明的长相都不太记得了。 当年那景明塞给他的红翡,他找人鉴定过,鉴定的人拿着就不想还,说这么好的红翡,难得一见,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把钱给他,想不到那茹就是他的女儿。 “那总,真是太对不起了,小茹是因为我们季家受伤的。” “我们一定尽快处理好宣家,季易应该会很快从美国赶回来的。” 季广义赶紧又道歉又解释,实在有愧啊! 老那突然抓到一个重点,这是已经旧情复燃?赶紧眼神问nara,怎么回事儿? nara担心被亲爹骂,但又不得不解释清楚,只能低声在爹耳边说: “我们公司跟季易有合作,我跟季易又一起了。” 季广义也听到了,问道: “季易啥时候找到你的?” 他完全被蒙在鼓里,一头雾水,是律师告诉他,季易让他去g市处理一个案子,季广义觉得不对劲,才主动跟来的。 那茹低着头,低声说:“4月中。” 她可不知道,面前这两个爸爸,哪一个会先作? 季广义思索了一阵儿, “难怪宣南歆能那么快速找到你,应该是宣家的人一直注意着季易的动向,然后发现的你。” “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季易还没找到你,宣南歆却找到了?” 那景明脸色很不好,简直就是一团乱,当年他欠了季总那么大一个人情,但自己女儿跟着他儿子又遭了那么多罪,这怎么算呢? 那茹可不想气氛如此尴尬下去, “季爸爸,你先忙。我跟爸爸先回家,我还得去公司上班。” 那景明不满,“都伤成这样了,还上什么班啊?” 季广义也说:“是的,不能上班,不去住院,至少应该在家休息啊!” “那茹,你是在康宁上班?纪恒铭?” 纪恒铭特意打电话给季广义,感谢他让季易接了蓝瑞的案子,芝麻大点儿的事儿,也让季易亲自来一趟g市,真是太感谢之类的。 季广义稍微串一串,就有了猜测,那茹竟然在康宁,就在眼皮子下面,也没发现,必须找纪恒铭好好聊聊才行。 那茹嘟囔,“是的。” 季广义直接安排, “我跟你们纪总交代,给你放假休息1,2个月,养好了先。” 那茹非常不满,这是又要插手她工作的事儿?这怎么可以?挺直了身板,非常硬气地反驳, “季爸爸,那是我自己面试来的工作,我要自己处理。” 那景明觉得直接驳了季广义的面子不太礼貌,立即打圆场, “季总,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那茹的事儿,从小就她自己说了算,我们也不敢吭声,不好意思,她一直就这样的性子,倔得很。” 那茹听完,看向亲爹,问道: “那你不会反对我跟季易在一起了吧?” 那景明简直无语了,这浑身是血的人,还惦记着问自己同意不同意,还当着季易爸爸的面,这还能反对吗?只能配合着摇摇头。 那茹高兴地笑了笑,“季爸爸,我们先走啦!”拉着那景明就走了。 季广义看着这两父女的背景,嘀咕: “难怪季易那么喜欢她,跟他简直一样样的,分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那茹跟着爸爸先回去军区取车,顺便向那景行汇报了一下警局的情况。 那景行又叮嘱他们两父女记得2天后去医院换药。 那茹摇摇头,不想去,那景行一个眼神过来,她赶紧点点头,害怕被收拾。 那景明就在一旁看好戏,顺便向那景行告状,那茹又跟季易在一起了。 那景行听后,没有任何反应,摆摆手,让他们两父女赶紧开车回家。 回家路上,那茹让爸爸交代了一下m国商会是啥,红翡是啥?听完后,啧啧啧了好一阵子,简直就是父债女偿啊! 第17章 自己的人,自己护 那茹回家,花了点儿时间拾掇好自己,让爸爸开车送自己上班,还让他听吩咐来接自己下班。 那景明想想,其实也是的,如果那茹在家,他也得待在家里伺候她,而且她的工作又不用干什么体力活儿,应该没事儿,便高高兴兴地开车送闺女去上班。 因为前一天晚上下班迟,那茹今天晚到一些,也没有同事注意,灌了好几杯黑咖啡,坚持到下班,提议今天真的不能再加班了,也不管他们到底加不加班,自己先回家了,洗漱完,倒下就睡了过去。 那景明不放心,过来看了好几眼,摸了好几次她的额头,似乎也不是很烫,关门又出去了。 他还在客厅,看讲历史的节目,就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天啊!现在的贼都这么大胆,这个点儿,灯还亮着,就开始撬门了吗? 顺手拿起桌上空着的陶瓷水果盘,守在门口。 门开了,看到进来的人,那景明赶紧把举起盘子的手放下,对着季易笑了笑。 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他会有那茹家的钥匙?但是想着问了也白问,那茹那丫头一直就埋在季易这坑里,从未爬出来过。 季易见到那景明,恭恭敬敬打招呼:“叔叔,您来啦?” 然后往房间里看了看,接着就问:“那茹呢?” 也没有等那景明回答,把行李箱推到大门一旁,背包卸下来放在鞋柜上,又弯腰打开鞋柜,找出拖鞋,换鞋穿上,径直往那茹房间走。 那景明一点儿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既然有人照顾了,他就可以休息了,关了电视,去客厅另一边的客房睡觉。 季易打开台灯,把灯光调到最暗,看到那茹睡得眉头紧皱的脸,帮她顺了顺脸上的碎发,摸了摸额头的温度,好像有一些低烧,然后撩起被子,检查到底哪里受伤了。 换睡衣的时候,为了避免碰到伤口疼,那茹套了一件季易的短袖t恤,手臂上所有的包扎都露在外面,一清二楚,季易看着就皱眉。 又发现那茹右侧背部垫了一个小枕头,很奇怪,撩开t恤下摆一看,腰上缠了一圈纱布,右侧有药水渗透出来的地方长度不小,眉头皱得更紧,再里里外外看了看光滑白净的大长腿,还好,把被子给她盖好。 走去洗手间,在垃圾桶里,不出意外地翻出一件血迹斑斑的衬衫,特别是腰部,一大片的血迹,看得他心惊胆战,竟然还能笑着跟他说,没事儿。 季易叹气,每次答应得好好的,发生什么事儿都要跟他说,做什么决定都要跟他商量的,但也就是嘴上答应而已。 他睡在那茹身边,时刻关注着她的体温,似乎还好。 闻到季易味道的那茹,就不断地往他身边靠,但季易担心碰到她胳膊疼,只能一让再让,最后就让到了床沿边,1.5米宽的床,就睡了0.8m的宽度,着实让季易很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才能让她停止不断地挪动。 第18章 我们注定在一起 因为前一天睡得很早,闹钟还没响,那茹就醒了,伤口还疼,但床上味道不对,睁开眼睛,看到睡在一旁的季易,那茹笑开了花儿,亲了亲他的下巴,继续往他怀里拱,腿往季易身上一搭,做足了要缠住他的架势。 那茹一动,季易就醒了,只是昨晚没睡好,不想睁眼而已,“还疼吗?” 季易把她的头抬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茹抱怨:“我再也不穿铅笔裙了,根本迈不开腿,不然我肯定没事儿。” 季易眼里都是心疼,“不怕吗?” “不怕!她如果是正常的,那才可怕。已经疯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茹脑子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宣南歆的样子,如果她没有疯,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不是早已被改写? 不过她对自己从正宫自降到冷宫,又反悔,又暗戳戳地勾引,到现在誓死要缠着季易不放的故事走向,非常满意。 这就是宋玗经常挂嘴上的那句话,我自己都不高兴了,凭什么要在意别人是否高兴! 季易吻了吻那茹,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她疯不疯,我们都会在一起。” “季妈妈是不是很伤心?她好像很喜欢宣南歆。” 果然她还是普通人,实在没法儿活学活用宋玗的至理名言。 “这两年,她身体很稳定,大哥把她照顾得很好。” “那茹,jay是我大哥。” “哦!”世界真是太小了,“季易,你爸爸和我爸爸认识。” 季易不解,皱着眉,担心这两个爸爸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约定之类的,就听见那茹说, “用我换的宋爸爸的那颗石头,原来是送给你爸爸了。” “季爸爸帮过我爹,我爹连他大恩人姓什么都不清楚,奇葩吧!” “我听宋珏说过,是一颗非常罕见的红翡,宋爸爸当时很舍不得啊,我猜我爹当年是惹了多大的祸事,才会那么下血本。” 季易听了很平静,没有什么感想,这些故事对于他和那茹的感情不会有任何影响,不管上一辈有恩,还是有怨,他都只跟她在一起,从未犹豫过,从未动摇过,从未迟疑过。 “我爸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季易有点儿担心,不知道亲爹会不会继续拖他的后腿。 “没有。我急着去上班,拉着我爸先走了。” 那茹转头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还好,今天挺早,不用着急去上班。 想到上班的事儿,她紧张地问季易, “你怎么回来了?美国的案子处理好了吗?你啥时候回来的?” 季易笑了笑那茹的超长反射弧,不敢搂紧她,轻轻吻了吻粉嘟嘟的小嘴,还不能过分,担心一会儿收不了场, “第一次开庭还算顺利,第二次开庭时间还没有定,现在不用着急,看对方是否会同意和解。我昨晚回来的,你看看你把我挤到哪里了?” 那茹讨好地回吻季易,一时间就让他不想停手,但又顾及到她腰上的伤口,只能赶紧离开那甜蜜的味道,翻身起床。 她也跟着坐起身,伤口扯着疼,也不敢哼哼,怕季易担心,不过表情很狰狞。 季易看到了,没有吭声,那茹向来都这样,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遇到大事儿,一句不说,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季易不敢抱她,只能让她借力自己掌握分寸下床,那茹皱着眉头,怀疑军医处理不当,为什么都第二天了还疼?不能叫疼,就只能撒娇。 上前抱着季易就一顿蹭,把头发蹭得跟鸡窝一样; 不愿意自己走,让季易拖着走; 不愿自己洗脸,让季易帮忙洗脸; 不愿自己梳头,让季易帮忙梳头; 不愿意自己端杯子喝水,让季易端杯子喂水,接着就喂粥,喂药… 她的双手,就放在季易的睡衣口袋里,保持跟季易的距离随时随地都在一臂之内。 那景明看不下去,那茹简直比她3岁时都过分,好几次想呵斥她两句,又被她可怜巴巴的表情给压下去了。 “季易,你这段时间都在g市吗?” 那景明必须要逃,看不下去啊!看了之后,眼睛痛,脑袋痛,心痛,全身痛,非常怀疑,这个女儿真的是自己生的吗? “恩,我会把宣家的事情处理好,再看是否需要回美国?” “我会把那茹一直带在身边的,叔叔不用担心。” 照顾那茹是他的事儿,他乐在其中。 “那茹,季易来了,我就先回c市了。” 那景明不想看自己闺女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多一秒。 “爸爸,你有空多陪陪简丹小姐,不要让她整天跟姐妹们厮混,不要让她受姐妹们影响,整天催婚。” “你们当年告诉我的,早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有我坚定地执行你们的主张,绝不……” 那茹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易捂住了嘴,娶那茹是他这么多年最想做的事情,不能让她一句玩笑话就继续拖延下去。 “叔叔,我送您去机场,顺便送那茹去上班。” 季易必须掌握这个婚嫁的主动权,直接跟老丈人摊牌更有效。 那景明看够了热闹,也很乐意跟未来女婿好好谈一谈,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结婚”是季易最执着的事儿,那茹太清楚,从大学到现在,他为了能早点儿结婚,真是费尽了心思。 那茹眯着眼,审问季易,“你想干什么?” 季易拉着她就往主卧旁的衣帽间走, “赶紧换衣服,上班来不及了。” 跟季易斗,那茹的战斗力为零,帮她换衣服的时候,趁机占便宜,毫无底线地占便宜,让那茹羞得什么都问不出来,涨红了一张脸,埋在季易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出了衣帽间。 季易把那茹扔到康宁厂区,载着那景行,踩着油门,奔着目标而去。 “叔叔,您同意我跟那茹在一起的吧?” 虽然昨晚进门打招呼有一些仓促,但那景明看到他并不惊讶,也没有任何阻止。 “我对你没有意见,但是我对那茹很有意见。”那景明叹叹气。 季易不明白,“为什么?” “她对你太执着了,我担心她跟你在一起,又会走极端?”那景明继续叹气。 季易跟那茹重遇之后,一直没有问过她当年发生了什么,当然也清楚那茹的性子,她什么都不会讲, “叔叔,你能告诉我,当年那茹是怎么想的吗?” 她想了什么,会见都不见他一面,就自作主张,擅自离开了他,想起来都心揪着疼。 “她想法很简单,不想让你和家人起冲突,不想让你在她和家人之间做选择。” “但是她做出离开你这个决定太痛苦了,昏迷了很久,情绪很低落,睡不着,吃不下。” “幸好有宋玗在,陪着她,闹着她,把她往光明里拽,好歹没有严重要吃抑郁药的地步。” “她小叔又把她送去了康宁上班,私下拜托耿总,尽量给她多干活儿,什么活儿最累最苦都给她干,还不断催着她继续考各种证书,转移她的注意力。” “4月的时候,他小叔还跟我说,那茹没有收到你的新地址,情绪崩溃得有点儿频繁,尽快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季易听得眼圈都红了,握方向盘的手爆出了青筋,那茹这一根筋,真是让他又心疼又恨, “新年前,我接了一个德国的案子,就在汉堡,被大哥强行要求住家里,所以没能发新地址给您。” “半年前,宣家查到我妈妈在汉堡,有心要生事,所以我也不敢冒险让那茹的行踪暴露。” “季易,宣家能处理得好吗?”那景明还是有一些担心。 “恩,我会处理好的,也会尽快回国定居。” “叔叔,我想娶那茹。” 季易跟当年第一次见那景明一样,连说这话的语气都一样,虽然人更成熟了,更稳重了。 “你爸妈会同意吗?”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您和阿姨同意的吧?” 季易才不管自己爹妈怎么想,反正户口本在他自己手上。 “你爸妈反对怎么办?” 那景明知道季易的作风,只要他敢点头,季易就敢问他要户口本,直接带那茹去拿证。 “律所已经邀请我成为合伙人了,我能给那茹很好的生活,与季家无关。” 季易努力了这么多年,要的就是这个底气, “我不想再等了,从她17岁等到现在,已经等了太久了。” 那景明转头,看了看季易严肃的神情,他也的确挺不容易,特别那茹那么能折腾, “那你们自己商量决定吧。” “我看那茹似乎没有要结婚的意思,不过她以后肯定会加倍缠着你。” “如果她同意,你就找阿姨要户口本。” 那景明觉得自己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这个闺女的决定,算了,自己做主吧,不管折腾得好还是不好,他都在他闺女身后,永远是她的靠山。 “谢谢叔叔,那您帮忙跟阿姨说一声吧!”季易笑了,现在就差给那茹下迷魂药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g市机场,季易把车靠在出发大厅的路边。 那景明一边下车,一边提醒季易, “季易,你要跟那景行见一下,得征求他的同意,他其实最心疼那茹。” 季易也开门下车,目送那景行, “谢谢叔叔,您一路平安,到了c市给我们来个电话。” 那景明摆摆手,让季易赶紧回去。 第18章 执念生爱,也能生恶 季家在g市也有分公司,就在康宁附近。 季易开车去找季家的律师了解情况,也见到了故意留在分公司等他的季广义,两父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看。 季广义明明知道等他这个儿子主动说话很难,但是还是等着。 季易就不说,看谁熬得住? 季广义投降,直接问: “你找到那茹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季易看着爸爸,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义,“怎么了?” 季广义有点儿生气, “你找到那茹就高兴得大意了吧!宣家一直盯着你,你不知道吗?” 季易点点头,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们明明没有在g市逗留几天,而且不是在蓝瑞,就是那茹家,两人根本没有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过,接着他就带着那茹去了美国,就那么几天,他们都能发现?还是在美国被发现的? “他们怎么知道的?” 季广义问:“你认识一个叫amy的吗?” “伦敦律所的同期实习生?”季易能想到的,跟宣家有关联的amy应该就是她。 季广义接着问: “她当年在律所没能转正,跟你有关?” 季易摇摇头, “我当时手上那么多案子,伦敦律所的办公室都没有回去过,我怎么知道她转正的事。怎么了?” 季广义也猜到,自己儿子除了对那茹的一切上心,对自己妈妈用心,对其他女人,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只要不生事儿,从未在乎过, “她没能转正,进了一个小律所,以为是你因为宣南歆的事儿,而从中作梗,一直记恨在心。” “她在奥黑尔机场看到你和那茹,拍了照,发给了宣南歆妈妈,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儿。” 季易看爸爸似乎已经有处理方案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跟九总说了amy的事儿,九总说,他会搞定的。” “然后催你赶紧跟律所签合伙人协议。” “还说,你肯定要忙着结婚生子,根本没有心思处理那么多杂事儿,还是不要自立门户了,不然就更忙,更没有空了。” 季广义忍不住,还是要问一句, “季易,你真的不接手季家?” 季易才不要跟爸爸一样整年都满世界跑,根本没有办法陪老婆和孩子们, “集团运营得很好,不需要我接手,出了问题,我会帮忙的。” “大哥最近那么有空,你为什么不让他回来?二哥不是要出山了吗,也可以先来集团实习。” “让你大哥接手,是要把集团全面改革为制药公司吗?” “让你二哥接手,是要把集团的利润都捐给社会吗?” “季易,爸爸老了,集团是爸爸的心血啊,也是爸爸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啊……” 季易觉得自己亲爹真是越老越矫情,连苦情戏都能唱了, “你要怎么样?” “我已经跟九总商量过了,九总用5%的股权换季氏集团法务的全权代理,由你来管理,那5%的股权,也放你名下。” 季易觉得九总跟亲爹都太无耻了,联合起来,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如果不答应,还不知道爸爸和九总又会拿出些什么来牵制他。 “你还是得回b市定居,b市的金融圈更专业,小茹就随意就业吧。” “她说她的工作,她要自己做主。她严肃的时候,我都有点儿怕。”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胆子那么大,听警察说,那晚她镇定得好像不是受害人,思路清晰,反应又快,她撕不开自己的裙子比身上挨了刀子还火大。” “她小叔是值班回来,碰上她小婶婶才跑过来的,所有她根本不知道她小叔会来。” 季易见过那件被那茹随手扔到垃圾桶的衣服,他大概能猜到当时情况有多危险,但那茹除了伤口痛得不舒服,似乎没什么心理阴影之类,没有半夜惊醒,没有噩梦连连。 胆子一向很大,主意更大,反正是个很难被圈住的人,想到这里,季易说: “我和那茹最近应该会结婚。” 季广义为了让季易慢慢参与季氏的业务,可不敢阻挠他们结婚的事儿, “为什么是应该?” 季易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还不知道那茹小叔的意见。” 想起第一次和那茹小叔通话,头痛! 唯一的一个能结婚的儿子,不管娶的是谁,他都想正式参与一场婚礼,于是小心翼翼地提议, “你肯定没时间操办婚礼吧?不如交给爸爸吧?” “你问那茹吧!她连结婚都还没有同意。”季易更在乎和那茹在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季广义惊呆了,“那茹还没有同意?” 季易平静地点点头,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季广义继续追问:“你不会连结婚这事儿都没有跟她正式讨论过吧?” 季易还是面无表情,平静地点点头。 季广义无语了,季易在和那茹结婚这事儿上,简直毫无计划而言,就是简单粗暴直接的作风,不管多困难,反正就是要结婚, “需要我帮你吗?” 季易摇摇头,帮忙?越帮越忙吧! “爸爸,你打算怎么处理宣家的事儿?” 季广义也觉得宣家有点儿冥顽不灵了,怎么还有继续报复的想法, “我会拜托警察追查到底,包括精神病院出逃的事儿。” 季易说:“能安排宣南歆和amy见一面吗?” 季广义点点头,表示同意。 “爸爸,你最近都会在g市吗?” “怎么了?” “你盯着宣家这事儿,我就先去处理我手上的案子。” 宣家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也不用他们两父子都耗在这事儿上。 “恩,你放心,宣家这边,我一定追查到底,不然你妈妈也没有办法回国了。” “你记得尽快跟九总商谈季氏法务的安排,不能掉以轻心,从架构上就必须严谨。” 季易点点头,起身离开会议室,驱车去蓝瑞,找max,准备专利诉讼案子第二轮开庭的资料,还得把离开欧洲前的那几个案子再跟进一下,没有结案,尽快找出解决方案。 顺便跟max提了他要回b市定居的决定,问max如何打算? max可怜巴巴看着老板,一丝犹豫都没有,语速极快地说, “老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老板,你不要了,我怎么活呢! 季易看着很无语,max一个人在g市,在蓝瑞,可是混得如鱼得水。 第18章 嫁给我吧! 午饭时间,季易短信提醒那茹,记得请假,明天要去复诊。 到了下班时间,根本不管那茹能不能准时下班,掐着点儿,直接开车到康宁厂区等人。 那茹接到季易的电话,火急火燎往停车场走,一秒不敢耽误,因为很好奇,他到底跟自己爸爸密谋了什么,不管她短信怎么问,季易都不回答。 刚坐上车,那茹先主动亲了一下季易的脸颊,示好, “你跟爸爸到底商量什么了?” 季易指了指嘴唇,那茹从善如流地吻了上去,接着问: “跟我说说呗!” 季易笑笑不吭声,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那茹不放弃,但是季易在开车,撒娇都很难施展,嘟嘴生闷气,感觉被两个最亲的男人背叛了。 季易在等红灯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亲吻了一下,笑笑问她:“那么想知道吗?” 那茹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讨好地点头。 “你知道了之后,会无条件支持我们的决定吗?”季易开始下套。 好歹工作了快3年了,那茹还是有那么一些警觉的, “跟我有关吗?” “那不然呢?”季易觉得那茹没有当年好骗了。 “如果跟我有关,我就有知情权,不然我没法儿做决定。” “你们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坚决不配合。” 季易可没有指望那茹那么容易就同意了,既然这样就先放放呗,总有办法让她同意的,专心开车,没有吭声。 那茹见季易不搭话,没辙,但还是很好奇,只能自己送上门, “我爸对你提什么要求了吗?” 季易摇摇头。 “你对我爸提什么要求了吗?” 季易还是摇摇头。 那茹问不出内容,嘟嘴继续生闷气。 季易递保温杯给她,让她喝水,那茹故意也不接,也不理季易。 他只能打开盖子,把吸管送到她嘴边。 这种服务态度,让那茹无法拒绝,只能乖乖地喝水。 一边喝水一边盯着季易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什么内容来,可是更挫败,那张脸只是更清俊了,轮廓更明显了,眼睛更深邃了。 怎么会越看越诱人了呢?其他的女生也会这样觉得吗? 在芝加哥的时候,她和季易在同一个办公室,不断有女同事找借口进来,拿资料,取资料,咨询案件,请教问题,送咖啡,送甜品,络绎不绝。 看她的眼神也是五花八门,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有不满的,更多的都是质疑。 那茹陷入沉思,我哪里差啦? 抬头在后视镜里看看自己的脸,最近脸色是更白了一些,憔悴了一些,黑眼圈重了一些,斑,啊,长斑了嘛?不可能啊,是g市的阳光太烈了吗?防晒都没有用了吗? 那茹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黑点,手感不对,原来是车间蹭到的灰尘,幸好! 再摸摸胸,大小也还行啊; 再摸摸腰,还细的啊,不小心碰到伤口,小小地“啊”了一声; 然后继续摸摸小腹,扁平的啊; 再摸摸腿,还是那么细,那么直,没有什么变化啊! 是心态的问题吗?那茹咬着保温杯的吸管陷入沉思。 季易早就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不过实在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让她自己想吧,反正她总会熬不住问出来的。 “季易,我跟以前比,有变化吗?” 果不其然,沉思还不到3分钟。 季易笑,不吭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茹以为季易会温柔地告诉自己,不会啊,跟大学的时候一样可爱,一样甜美之类的。天哪!季易竟然不吭声。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季易先下车,绕过来给那茹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拿上她的包,牵上她的手,让她下车。 陷入自我怀疑的那茹,不出所料地忘记了腰上的伤口,下车的时候就算季易都护着她了,也提醒她了,但她还是动作太大,痛得呲牙咧嘴的,被痛得回了神,抱住季易就开始撒娇, “我美吗?” 季易笑着点点头,揽着她得肩往前走,让她注意一点儿,别碰着了腰上的伤口。 “大学的时候美吗?”那茹不死心。 季易还是笑着点点头。 “那大学的时候美,还是现在美?” 季易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竟然有这些心思了,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季易不回答,那茹不依不饶,季易只能在电梯里就低头吻了上去,不让她继续问下去。 那茹赶紧求饶,这个小区的大妈相当具有八卦精神,她以后还要卖房的,可不敢随便出桃色新闻。 进了家门,那茹终于可以发挥她超强的撒娇的功力,就为了要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玩上了瘾,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季易好好地欺负了。 因为伤口所在的地方实在很容易碰到,那茹被迫在上面,季易由衷感叹, “宝贝儿,你现在最美,最甜!” 那茹害羞得趴在季易身上,不好意思起来。 雨云过后,季易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搂着那茹,头抵着她的头,轻声问: “那茹,嫁给我吧!” 那茹运动过量,累得不行,伤口被扯着疼,脑子还晕着,转不过来,似乎嫁给季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顺口就回答,“嗯。” 回答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我爸同意的?” 季易亲吻着她,“嗯!” “我妈也同意?”那茹继续问。 季易直接跳过这一节,“你爸说,你同意他们就同意。” “季爸爸,季妈妈同意吗?”那茹有点儿担心。 季易也担心那茹心里有芥蒂,“是我娶你,你只嫁给我,季易,不是季家,行吗?” “真的吗?你不许反悔,不许等我嫁给你之后,要求我这样,那样,我会……” 被季易用吻堵住,不想听任何她会离开他的话, “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绝对不让你做。你也承诺过,要陪着我到下个千禧年的,你得守约。” 那茹回吻他,“嗯,陪你!只陪你!” 等季易腻歪够了,翻身在床头柜里找出对戒,拿起那茹的手,就往里面套,然后把男戒给她,让她帮忙套上。 那茹惊讶,“你什么时候放里面的?” 季易笑笑,吻她,“我们重逢之后。” 把那茹抱到身上,小心地避开伤口,条件有限也要缠绵不休。 第18章 小叔的认可 隔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的两人,按照预约时间,11点左右到军区医院复诊,同一个医生,同一间房。 那茹看到移动车上的瓶瓶罐罐,各种工具就头皮发麻,但季易在身后,只能撒娇,不能怂,老老实实把伤口给医生看。 医生让一旁的护士帮她换药,恢复得还行,就是腰部的伤口有一些些渗血,也不是很严重,医生让她注意一下,整个过程,那茹目不斜视,轻松自如,好像换药的不是她。 医生看她今天如此地镇定,很不满意: “你今天为什么不鬼哭狼嚎了呢?” 那茹瞟了一眼身后,装作很正经地说, “医生,那不是我,您记错了。” 医生很气,抱怨, “那景行是不是跟你交代了?不许你嚷嚷!” “没有啊!怎么了?”那茹不解。 医生一点儿情面不留,慢慢地说: “我昨天见他,他拜托我,如果你没有来复诊,让我给他去电话。” “然后我们打赌,你复诊是否会照样鬼哭狼嚎地叫?” 那茹崩溃了,那她还装什么,赶紧嚷嚷开了, “护士妹妹这么漂亮,下手轻一点儿嘛!” “碘伏不能少涂一点儿吗?我的皮还能恢复原色吗?” “医生,我可以不用来复诊了吗?” “还早着呢,那景行让你每3天来一次,直到拆线为止。” 医生边说边笑,那景行收拾他侄女的招数真是够狠。 那茹听到就更崩溃了,等护士包扎好,起身就去抱季易, “季易,小叔欺负我!” “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他就是想让我记得多疼!” “季易,你要救我!我不想来了!” 那茹一进来,医生就注意到她身边这个沉稳挺拔的年轻男子。 那茹在换药的时候,他虽然没有上前,但眉头皱得很紧,眼里都是心疼,看着她开始嚷嚷,他就微微笑,满是宠溺,她上前抱着他撒娇,笑得更温柔,用没有帮她拎包的手,顺着她的头发,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和动作都是温柔。 季易看向医生, “医生,过2天,我们同一个时间,准时来复诊。谢谢您!” 等医生点头同意了,他揽着那茹离开。 出了医院,季易揽着那茹向军区大门方向走, “能给电话小叔,请他出来吃饭吗?” “为什么?”那茹这时不想见小叔。 季易理了理那茹刚才在他身上蹭出来的一脸碎发, “你爸爸让我们跟小叔说一下结婚的事儿。” 那茹才没打算跟小叔商量这事儿, “不用说,他结婚也没有经过我同意。” “不会有问题吗?” 季易低头看她,笑了笑,实在没有想到那茹竟有如此想法,本以为她会很尊重小叔的看法。 那茹愤愤地说: “他去封闭式初中也没有经过我同意,他去北方的军校也没有经过我同意,他毕业一定要进部队也没有经过我同意,他谈恋爱,结婚,没一件事情经过我同意。凭什么我要跟他商量,没门!” 那茹忙着说话,差点碰到旁边的路人,被季易揽着避过。 季易是着实没有想到,那茹对他小叔有这么多怨怼,摸着她的头,安抚她, “我们还是要跟小叔见见,吃个饭。” 那茹担心季易被小叔欺负,必须要打消季易这个念头, “我小叔很凶的,很狠的,很……” “很怎么样啊?” 那景行下班顺道过来医院看一眼那茹,还没走到医院,就接到医生的通风报信,转身就往军区大门方向走,刚走到她身后,就听到她的编排。 那茹吓得,顾不上碰到伤口,赶紧抱紧季易,头埋到他怀里,打死不抬头。 季易回头,微笑着跟那景行打招呼: “小叔好!我是季易。” 然后把那茹从他怀里扒拉出来,让她不要碰到伤口,揽着她。 那茹被扒拉出来之后,捂着脸,不敢面对小叔,只能偷偷透过指缝看小叔的表情。 小叔刚才在后面看到和那茹并肩前行的季易,身姿挺拔,听着那茹说话,时不时微笑地摸摸她的头,或是护着她的伤口,让她不要撞到或是碰到,那茹就在他的护翼下,张牙舞爪,任性妄为,难怪对季易如此念念不忘。 “你好。我是那景行。” 季易跟那景行不过相差3岁而已,算是同龄人。 季易礼貌地邀请,“小叔有空一起吃午饭吗?” 那景行点点头,带着他们往军区外面的酒店走,一边走,一边数落那茹, “那茹,别没事儿的时候横,出事儿的时候,你还能横吗?” “小时候打沙包,我跟你说啥啦,凡事得靠自己,得多练点儿保命的本事。” “你呢,能偷懒就偷懒,三脚猫的功夫还到处闯祸。” “哪个男生稍微惹了你,你都能闹出一场世纪大战来,连我们班的男生,你都敢惹,他都追着你跑了三条街,明显不会放过你了,你还敢转身扔别人一块石头,惹得别人到毕业都不愿意放过你,你咋……” 小叔开始叨叨,那茹想挣脱季易,去捂住小叔的嘴。 季易不给,揽着她动弹不得,眼神示意,“我爱听,你不愿意我听吗?” 那茹很无奈,小叔知道她的糗事最多,这些事情她亲爸妈都不知道, “小叔,我错了!” 那景行顿了顿,继续要说,那茹赶紧认怂:“小叔,我都听你的!” 那景行耸耸肩,这可是你说的,一脸得逞地往军区酒店二楼的包间走。 那茹伸手抓住小叔的衣角,让他走慢一点儿, “小叔,我爸最近催生催得你那么恼火吗?”就许你戳我,我还不能戳你吗? 说起这事儿,那景行真是很无语,扭头瞪了那茹一眼。 那茹戳到小叔的穴,偷偷开心, “其实吧,我有办法让我爹再也不催你了。” 那景行明显不信,这事儿,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每次都只能听着大哥叨叨,又不能擅自挂电话。 那茹让季易坐在她和小叔之间,继续说: “我爸前两天过来陪我,还一直念叨,是不是请个大师去看看你那套房子是不是子嗣的风水不太好?” “我还劝他,你都没有去住过那套房子,应该请大师去军区宿舍看看子嗣的风水好不好?” “是不是住在宿舍的夫妻都很难生孩子之类的?他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那景行眼见餐厅服务员要推门进来,赶紧起身,接过餐牌,关门,把餐牌递给季易,狠狠地瞪着那茹,看她还能说些什么, “小叔,你想象一下,你大哥带着一个穿道袍的大师,扎着鞭子头,蓄着羊角胡,一手罗盘,一手拂尘,守在军区门口,坚持要去军区宿舍看风水,好笑不好笑?” 隔着季易,小叔实在不方便收拾她,眼神很是不屑她的这些小伎俩,但是又无可奈何。 季易要起身去点菜,那茹为了保命,不给季易去,抱着季易的胳膊还不算,双腿锁住他的腿,严严实实地缠着季易,着实很不得体,但得体哪里有命重要。 小叔简直看不过眼,“那茹,你收敛点儿!不然我要出手啦!” 那茹感受到了威胁,可怜兮兮看向季易。 季易笑着看她,从她包里翻出保温杯,打开把吸管递到她嘴边,让她喝水,少说话,然后转头笑笑对那景行说: “小叔,下次叔叔再催你,你就让他催那茹。” 那景行觉得这办法可行,那茹好歹是他亲女儿,怎样都能转移他一部分的战斗力。 那茹听到这话,被水呛到,季易一边给她顺气,一边笑着看她一脸不满的指控。 她等不及顺好气,咳着嗽说: “我不要,我还没有赚够票票养自己,更没有赚够票票养你啊!” 季易更是笑,摸着她的头说,“我已经赚够票票养你和孩子了。” 那茹还是不满,“如果孩子跟宋玗一样皮,我要死掉的。” 季易笑得更开心,“不可能的,你生的孩子肯定特别漂亮,又特别乖巧。” 小叔听到这话,差点把喝进去的茶喷了出去,他为什么一直不想生,是从小被那茹缠出来的阴影,她生的孩子只会比她还要恶魔,但是季易三两下就把她埋进了赶紧生孩子的坑里,真跟他大哥讲的一样,话不多,但目的性极强。 整个饭局,那茹和那景行隔着季易,互相怼对方。 季易就负责调和氛围,在那茹抓狂的时候,安抚她,在那景行气不过的时候,给那景行出出招儿。 季易没有正面问过那景行的意见,那景行也没有正面表态。 在军区门口告别的时候,那景行把季易拉到一边,小声嘀咕, “季易,如果你能帮我搞定那茹爸爸催生这事儿,我就坚决不反对你们结婚。” 季易笑着点头,“谢谢小叔!” 接着那景行又补充了一句,“那茹生的孩子肯定比她还要恶魔,你真的不多考虑考虑一下吗?” 季易摇摇头,“有孩子缠着她,她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会耗在孩子身上。” 那景行非常佩服地看向季易,真是高招,用一个小恶魔治一个大恶魔,厉害!就是不知道如果小恶魔和大恶魔联合起来搞事儿,他是否能压得住,但是看季易面对那茹的炸毛如此地气定神闲,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第18章 那茹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明天就是周末,季易开车驶出医院,问那茹,“我们现在去机场回c市吧。” 那茹不解,“为什么?” 季易往机场方向的高速开, “我们得去见见你妈妈,跟你妈妈说结婚的事儿啊!” 戴上蓝牙,拨给max帮忙订票。 从英国回来之后,那茹就没有回过c市,都是爸妈来g市陪她过节,过年, “也行,我好久没有回c市了,不用回家拿衣物吗?” “以前我留在c市的衣物还在吗?” 就两天而已,没有必要再回家一趟,耽误时间。 那茹低头嘟囔:“不知道我妈扔没扔,我已经快3年没有回去过了!” 季易瞟了她一眼,这一根筋的丫头,总是用钝刀子磨人,伸手跟她十指相握。 max法学专业不行,订票,选餐厅,找地方陪客户玩,真是一流,给老板和老板娘迅速安排了最早一班回c市的票,发航班信息的时候,还顺便问了一句,是否可以同行? 虽然被无情地拒绝了,心情很好的季易安慰他,下次再带他去玩,顺便交代了几件关于案子的事儿,max高高兴兴答应了,勤勤恳恳干活儿去。 飞机刚落地,在那茹和后排孩子聊天的时间,季易和简丹通了一个简短的电话。 简丹一听,就知道季易要出手了,挂掉电话,跟姐妹们打了个招呼,开车回家,到地下室翻出户口本,等在家门口,他们的出租车一到,把户口本一递,说了一句,“那茹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也不等季易表态,对着出租车司机用方言交代了一句, “师傅,快,去民政局。” 然后简丹转身开车离开了。 那茹惊呆了,不知道自己亲娘跟季易从何而来的默契,看着亲娘的车屁股,再看看季易,不敢置信地嘀咕: “我妈之前一直催婚,是为什么?” 季易笑笑,“为了让你赶紧下定决心来找我啊!”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那茹更多问号,“你怎么知道?” 季易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笑不语。 那茹抬头看着季易问道:“你这么着急回c市,就是为了赶在今天拿证?” 季易点点头,“嗯。” 那茹亲亲他的下巴,“这么着急干什么?” 季易不满,“这还着急吗?你算算我等你做季太太等了多少年了。” “当年是你说的,我是你老公。莫非‘老公’这两个字只能用来应急,不应该成为事实吗?” 那茹理亏,这茬她都忘记了,季易还记得干嘛,赶紧亲亲他的脸颊,讨好,但是嘴欠,又问了一句: “你随身带着户口本吗?” 季易觉得那茹真是神经大条得可以,“户口本就在你床头柜抽屉里,你一直没发现吗?” 那茹摇摇头,工作实在太累,打扫卫生也都马马虎虎的,再加上倒头就睡,哪里有时间翻床头柜。 季易也跟着无奈地摇摇头,难怪一直不见那茹问他关于银行卡的事儿,“那我放在你钱包的银行卡,你也没有看到?” 那茹赶紧翻包里的钱包,“什么时候放的?会不会掉了?” 翻出钱包,发现爸爸给的那张银行卡后面还有一张银行卡,难怪没有注意,很久没有用爸爸的卡了。 那茹抱着自己的钱包,在季易的口袋里找出他的钱包,抽出自己理财的那张卡,放到季易钱包里,得意地跟他说: “你以后都用我的卡,记得你是我养着的。” 等季易乖乖地点点头之后,晃了晃季易那张卡说: “你就作为我的第一个vvvip客户,体验一下我那氏理财的精妙,好吗?” 季易笑着点点头,随她折腾。 第18章 季太太,加油哦! 出租车停在了民政局前面,季易牵着那茹,让她小心点儿下车,揽着她往民政局快速走。 “前两年,我在b市的市中心,按照你的要求,买了套不大的高层公寓,也装修好了,我们回b市定居,好吗?” 那茹听了,有点儿舍不得g市的这些同事们,虽然也没有什么私交,但相处还挺愉快的。 “一定要去b市吗?” 季易接过民政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表格,快速地填写着,那茹就坐在一旁,靠在他背上,思索着去b市的事儿。 季易填好表格,让那茹签字,递回给工作人员,又按照指示拉着她去拍照,忽略那茹对照片效果的抱怨,又果断地拒绝了婚前体检和民政局的宣誓仪式,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还是赶紧拿到证儿更重要。 等待工作人员制作结婚证的期间,季易揽着那茹,低声跟她说, “我爸和九总合谋把季氏集团的法务推给了我,回b市办公更方便一些。” “你擅长的投资,在b市有更合适的公司,你想进哪家都行,不想上班也行,都随你,好吗?” 那茹抱着季易的胳膊,又陷入惆怅, “万一我一时半会儿就不了业,怎么养你呢?” 季易笑笑,不知道她怎么又生出来这个执念,摸摸她的脑袋,鼓励她: “那你就积极点儿去网上翻翻b市的招聘信息,好吗?” “季太太,加油哦!” 那茹点点头,是的,必须加油,季易是她的,必须她养着的。 没一会儿,她又低声嘟囔: “g市那几套房子,是卖还是留着呢?” “随你,如果不想打理,卖掉就好了;如果觉得有升值的空间,那就先留着。” 季易无所谓,他只要那茹在他身边,其他都随意。 那茹突然觉得事情好多,一时没留心,脱口而出:“我还得去把房产证办了。” 季易马上就抓到了重点,瞪了她好几眼,躲他的时候,啥都能考虑周全,平日里,却过得稀里糊涂的。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是个大妈,一边工作,一边顺耳听他们的谈话。 刚开始以为那茹是钓了金龟婿,后来又觉得那茹在养小白脸,反复盯了他们两人好几眼。 但是季易和那茹的注意力都在讨论搬去b市这个问题上,顾不上他们对面的大妈表现地有多揪心。 大妈在递给他们结婚证的时候,语重心长地用本地方言对那茹说: “小姑娘,管家要管财,时刻要把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男人,钱少才不会花心。记得哦!” 听得那茹莫名其妙的,季易听了个大概,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的对话,瞬间寽出了逻辑,跟大妈道了声谢谢,牵着已经脑子宕机的那茹离开。 那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我们c市民政局的风格吗?都要这样嘱咐一句吗?” 想着赶紧回家问妈妈,是否也被这样嘱咐过?不去民政局都不知道,我们c市还有这样的特色。 季易抿嘴笑,对于那茹的脑回路,见怪不怪,让她自己去琢磨吧。 第18章 管理权交接仪式 刚走出民政局,那茹接到妈妈电话,让她带着季易去外婆家聚餐。 那茹和季易打的到外婆家,见到外婆家的院子里,摆了5张大圆桌,配好了凳子,饮料,往厨房看去,周围连烟火气没有,接着就听到她身后有小货车的声音。 司机经过她身边,用方言问道,简丹家是不是这里? 那茹点点头。司机停车,从车里搬出煤气炉,锅,一筐一筐洗好的肉,菜等。 那茹牵着季易,站在外婆院子门口,一边看着师傅们卸货,一边分析: “这肯定不是我外婆的做派,我外婆是入客人口的每一颗米都要自己洗过的。” “这明显是我家老头的风格,但是我家老头在c市吗?”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那茹抬头看向季易。 季易摇摇头,心里却有了猜测,应该跟他们拿了结婚证有关。 那茹不解了,家里也不爱给谁庆祝生日,这是要干嘛? 那茹拉着季易,季易护着那茹,小心躲过搬食物的师傅们来来回回的搬运,进到客厅。 刚进去,那茹就想退出来,一客厅密密麻麻的亲人,妈妈这边的,爸爸这边的,基本都在,连自己家老头也在。 季易牵着那茹,不让她退,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你们好!” 简丹见到他们就上前,走到季易身边,一个一个跟季易介绍,季易就一个一个打招呼,从外婆到舅舅舅妈,到叔叔婶婶,到堂兄弟,表兄弟,堂姐妹,表姐妹。 那茹就跟着笑笑,用眼神问自己家老头,这是干嘛? 老头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让她自己体会这是干嘛。 那茹拉了拉妈妈裙子,两母女在季易背后交换了下眼神,终于懂了,这是正式宣布: 那茹的管理权已经移交给这位礼貌沉稳,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了,名字叫季易。 以后大家不要再声讨我们夫妻如何不管那茹之类的,尽管找季易吧,他得负全责。 有那茹护着,就算这种场合,都没有让季易沾一滴酒,也没有让季易吃一口辣,着实让众人见识了完全不同的那茹。 她从前都是不管不问,自己顾自己的啊! 外婆看着季易,对谁都礼貌得体,谈吐有度,话一句不多,每次那茹被亲人们的提问或是碰杯烦得要发火的时候,季易摸摸她的头,顺顺她的头发,拉拉她的手,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一个轻柔的动作,就让那茹顺了气,高兴得呵呵笑。 从始至终,那茹一家三人都没有透露过季易的职业和背景。 亲人们很好奇,一拨接一拨地问,那茹就是不说,几个表堂兄弟很过分,说了很多狠话激那茹。 那茹还是不说,最后季易风轻云淡的一句, “那茹说,我是她养着的!” 年龄相近的这些兄弟姐妹很失望,满以为这是个青年才俊,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那茹却很高兴,根本不管大家的眼光,微微起身,抱着季易的脸,大大地亲了他一口,把简丹和那景明看得真是头痛,幸好已经是季易家的人了,过两天就要从户口本上挪出去了,丢的也不是我们的人,丢的是季易的人。 一餐晚饭,热热闹闹结束,季易开车载一家人回家,路上跟老丈人和丈母娘说了之后的规划。 但那景明被灌得有点儿多,听着,听着,就倒在简丹肩膀上打呼,那茹也累了,靠在妈妈的另外一个肩膀上打瞌睡,两父女一样一样的,加上坐中间虽然清醒,但明显在走神的丈母娘,季易有点儿无奈。 只有季易叫她妈妈的时候,丈母娘还是很开心的。 周六一早,那茹起床,开门见到门上的纸条: “宝贝儿,妈妈跟姐妹们去云南旅游了,爸爸去j国看石头了,回见! 宝贝儿,记得怀了外孙要告诉我们一声。 妈妈2005年5月16日” 那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亲爹亲娘这么着急要组一餐饭局,再想到继续c市,出门被熟人碰到就要被问长文短,她把纸条往屋里墙壁上一粘,带上包,拉着季易,到楼下吃了个早餐,接着就回了g市。 第18章 新媳妇见公公 季易没有想到,刚到g市就接到爸爸的电话,让他下午6点前,去g市郊区的某个会所,特别交代,必须带上那茹。 季易看向那茹,眼神问她,“去不去?” 那茹点点头,怎么都是季易的亲爹,那是一定要去的。 两人在小区附件的茶餐厅吃了个简单的午餐,回家,洗漱了一番。 那茹包着头发,坐在饭厅餐桌前翻邮件,顺便查一查b市的招聘信息。 季易在书房里办公,出来喝水的时候,顺手帮那茹把头发解开,拉她去洗手间,用风筒帮她吹干,趁机腻乎了一会儿,又各自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掐着时间,季易从书房出来,把正在发简历的那茹拉起来去换衣服,照例揩油。 那茹瞪着季易,哭笑不得,怎么抱怨都是娇嗔,让季易有点儿挪不动脚,很想直接扑倒她,彻底欺负一番。 重逢以来,季易的自制力很自觉地躲起来了,不是特殊情况,坚决不露面。 那茹穿得很简单,白色v领的真丝衬衫,黑白灰横纹亮片半裙,和一双尖头的肉色高跟鞋,头发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耳朵,脖子都没有任何饰品,只有手腕上三圈彩色的石头。 这是那景明按照给季易的那串,重新做的,石头都是相同的类型,不过形状不同,尽量保留了原石的形状,按照nara手腕的尺寸编的,这样更方便她随时都戴着。 衣服是季易帮忙穿的,但是他穿上的样子跟那茹整理之后的样子很不同,特别是那茹化了淡妆,挽了发髻,露出优雅的脖颈线条,怎么看怎么得体大方,跟平时简单干练的职业装不同,跟记忆中的那茹更是不同了。 季易随意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搭浅灰色小格子西裤,跟平日上班也没什么区别。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茹就是觉得季易越来越好看了,明明衣物都是她准备的,买的时候也想象过季易装它们的样子。 碍于今天化了妆,不能乱蹭,只能拉着季易的手,摇啊摇啊摇,露出宠物小狗一样讨好的表情,逗得季易很开心,心里虽然很想让她再撒娇一会儿,但低头一看,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让那茹拿了个包,牵着她出门。 带上那茹,准时到会所肯定比较难,好在没有迟到几分钟,报了姓名进了会所,那茹斯文优雅地跟着走,不再有任何小动作。 开门进入包间,那茹觉得房间里明亮的光线比不过坐着的这桌人刺眼,赶紧落后一步,走在季易后面。 越往房间里走,越是没有地方躲,算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茹一脸假笑地露脸。 纪总终于看清楚那茹的脸,扭头就瞪老耿,害他的脸皱得像苦瓜一样。 那茹主动打招呼,“纪总,师傅,晚上好!” 季广义坐在纪恒铭旁边,笑眯眯看着她,等着听她怎么叫。 那茹抬头看了季易一眼,季易揽着她,对她笑笑。 那茹鼓起勇气,但看向季广义之后,又泄了气,又抬头再看了季易一眼,一鼓作气喊道: “爸爸,晚上好!” 纪恒铭和耿总很惊讶,nara叫季广义“爸爸”,这什么时候成为季家媳妇儿的?在他们眼皮下都不知道,两人用眼神交换着信息,互相表示不知情,这丫头怎么那么能瞒! 季广义听得很清楚,她叫的是爸爸,不是季爸爸,赶紧看向季易,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已经拿证了?” 季易点点头,季广义非常满意地笑笑,回答了一声,“乖!”招手让那茹入座。 那茹没有即刻入座,而是非常乖巧又恭敬地对着纪总说: “纪总,是我和小叔请师傅帮忙隐瞒的信息,非常抱歉!师傅什么都不知情的。” 纪总刚才知道nara就是那茹,就大概猜到是这样的情况。 难怪每次让老耿给nara升职位,老耿总是推脱,nara还没有出师呢! 他笑笑,也招手让那茹赶紧入座,“没事儿,赶紧坐。” 那茹非常乖巧地谢谢纪总,扭头对着耿总笑着说:“师傅,对不起,拖累您了!” 老耿笑着摆摆手,幸好是皇亲国戚。 季广义问纪恒铭,“你也认识小茹的小叔?” 纪恒铭点点头,笑着说: “国内顶尖的it技术人员,就是重金都挖不出来,” 凑近季广义,低声说,“一根软肋都找不到。” 季易也听到了,笑了笑,没有吭声。 老耿从知道那茹躲的是季家起,就一直琢磨这事儿,好像哪里不对劲?想着,想着,脱口而出: “nara,3年前,我们在办公室讨论季家和宣家案子的时候,我记得你在的啊,你当时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还打瞌睡被坐对面的王总批了!” 这下换季广义和季易好奇了,两人都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看得那茹头皮发麻,低头小声解释:“我只知道她叫南歆,不知道她姓宣,纪总也姓纪,我以为是跟纪总一个纪的纪家。” 老耿真是怒那茹不争,还是混金融圈的,哪家是哪家都搞不清楚,重重地叹了叹气,就差捶胸顿足了,还是不放心地问, “你真的要去b市?” 直觉那茹没有了他的护佑,很难活下去。 那茹看向季易,季易对着耿总点点头。 季广义很高兴,季易可以回b市参与季氏的业务,儿媳妇儿也有一个了,开心地与纪恒铭和老耿碰杯。 纪恒铭看出来了,“恭喜恭喜,如愿以偿!” 季广义高兴承了这声恭喜。 季广义,纪恒铭,老耿喝了几杯之后就聊开了,聊医疗行业国际和国内的发展趋势,聊国内各个产业发展情况,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房地产。 老耿顺口就问,“nara,你在g市还有多少套房子在炒?” 那茹很想让师傅住嘴,但是季广义,纪恒铭都听到了,同时看向她,她只能支支吾吾地说: “就两套。” 老耿好奇,“哪两套?” 那茹不想说,又不得不说:“望江那两套。” 季易想了想,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不望江啊,她还有其他房子? 老耿啧啧啧地感叹了一阵儿,有些佩服那茹的魄力, “是不是我老婆也跟着你去看的那两套?你拿下啦?其他房子都处理啦?全款?” 还没有等那茹回复,纪恒铭扭头问老耿,“老耿,是年后新开盘的望江豪庭吗?” 老耿笑着点头,他知道纪恒铭去看过那个小区,想买一套养老,但是慢了,好的朝向和户型已经没有了。 纪恒铭看向那茹,笑着问: “nara,下手挺快啊,哪两套,说来让我羡慕一下。” 那茹支起胳膊,用手挡一挡脸,实在不好意思,小声说: “180平那个户型,6栋28和29楼。” 纪恒铭有点儿惊讶,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也可以一口气拿下2套180平的最贵的户型,脱口而出: “你爸爸给的钱?” 那茹更尴尬,不知道纪总知道自己经常在公司研究股票和房子,会不会生气啊? 老耿赶紧解围,其实就是爆料: “怎么会?她用她爸买的那2套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炒房又炒股,玩得可溜了。” 老耿转向那茹,笑着问: “你那小金库还有流动资金吗?” 那茹笑笑,点点头,那必须有啊,总不能用房子来养季易吧,然后转头看着季易笑,多有成就感啊,季易用的是我的卡。 季易本来没有把那茹的卡当作一回事儿,现在看来她说要赚钱养他,不是说说话而已啊!伸头摸摸她的头,以资鼓励。 季广义觉得眼光这么好的儿媳妇不能放过,顺口就说: “小茹,来季氏的投资部上班吧!” 那茹毫不犹豫就反对,“爸爸,你答应了,我的工作我自己决定的。” 见那茹如此硬气地反对公公,老耿用眼神给她点赞。 季广义必须耍赖:“那是老那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 那茹赶紧求救季易,季易巴不得那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可以多点儿时间陪他,必须支持, “爸爸,在g市的望江公寓住着应该比b市的市区更舒服,不然我们就……” 季广义还没有等季易说完就妥协, “行,小茹自己做主。” 纪恒铭顾不上给季广义面子,一旁哈哈大笑,季广义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想接班,在儿媳妇这里还得吃瘪,太有趣了。 当晚回家路上,那茹随口跟季易说, “宋珏前段时间打电话说,他现在转型做科技类产业的风投,让我去s市帮他。” 季易思索了会儿,“你去帮他吧,条件是在b市上班。” 那茹没有想到季易会支持她去帮宋珏,“为什么?” 季易难得那么耐心解释: “我太忙,没有办法一直盯着你,你在哪里上班都会碰到或多或少的麻烦。每次你真遇上麻烦,都不会讲,所以有宋珏在,我多少能放心一些。” 那茹拿起季易没有握方向盘的手,亲了亲,又用头顶在他手掌里蹭了蹭,蹭了自己一头乱发也不管。 “你是不是也是想去帮宋珏的?”季易看她的表现,追问。 那茹点点头, “我进哪家公司,都免不了有人知道我家先生是谁之后,利用我的。” “除非进季氏,但是我又不想进季氏,所以还不如去帮宋珏,他有坏心思,我们让宋玗收拾他就够了,你说呢?” 季易点点头,把车停好,认真地看着那茹说: “宝贝儿,没有几个人能欺负我的,别老担心我被欺负。” 那茹凑近,亲了亲季易,点点头,笑得很甜美地说:“我知道啊,但是我保护你,是我的事儿啊!” 季易真是无语了,随她吧! 就像那茹最喜欢的“爱就一个字”里面唱的: “拨开天空的乌云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身不由己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 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 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第18章 学术交流后的同学会 2006年11月中,季易被龚老召唤回x市,参加民商法学术交流会,会议从周三到周五。 那茹本来应该在美国出差到月底,突然电话季易说要提前回来。 季易让max帮忙她改机票,直接飞到x市,一起过了周末再回b市。 季易推掉周四晚上的饭局,在酒店大堂旁的酒吧,边看资料边等她。 被同样从饭局逃出来的丰师兄见到,赶紧电话其他师兄和裘青翡,一起聚一聚。 裘青翡叫上了漫画社的a君和师姐d,师姐d和雷昊在一个律所上班,所以雷昊和秦明朗也跟着过来了,一下子就来了十几个人。 丰师兄建议出去吃烧烤,氛围更好。 裘青翡不同意,他们一行人都是西装笔挺的,怎么去大排档啊? 只能霸占了酒吧唯一的大长桌,季易坐在长桌最右端,靠近酒店大堂的主通道,面向酒店入口的位置,丰师兄坐季易旁边,其他师兄一溜排开,裘青翡带着其他人坐季易对面。 大家很多年没有聚了,都很高兴。 丰师兄博士毕业后,为了收入更高,也进了ano在x市的律所,平时与季易也没有多少交集,让丰师兄遗憾得很。 当他得知季易已经是合伙人了,不顾师兄的脸面,一定让季易帮忙调岗,季易很是无奈,只能答应他,回b市跟九总商量。 陈师兄进了检察院,李师兄进了律所,章师兄在一家上市公司做法务,大家在各自的领域都发展得还行。 裘青翡研究生毕业后,回了b市,一边在律所上班,一边做着自己的网站,免费给民众做法律宣传,法律咨询等,吸引了不少法学专业的粉丝前去帮忙。 他被迫在郊区租了一个仓库,网站越做越专业,已经有一些律所主动联系他们做广告或是合作,但裘青翡都看不上,就想找季易投钱更容易,所以听老丰说季易来了c市,他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被邀请,跟着就来了,装模做样去参加研讨会,逮住季易就要投资。 a君大学毕业就进了某个着名上市企业做法务,现在已经是总监级别了,打扮得相当职业,光鲜亮丽。 入座后,a君看着对面一溜的精英感慨,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想想你们大学时候邋遢的样子,再看看你们现在这一派社会成功人士的样子,真不知道多少小姑娘会被骗?” 然后一路扫过去,看他们的手,除了季易带着戒指,谁都没有。 a君发现之后,好奇地问对面的陈师兄:“季易结婚啦?” 陈师兄摇摇头,说不清楚,指了指丰师兄,让她问丰师兄。 丰师兄正凑近季易,跟季易嘀咕,内容不过是, “我早就发现你戴了戒指,我也不问新娘是谁,也不替师妹打抱不平。” “师兄我跟你情同手足,知根知底,你现在负责的季氏法务肯定需要自己人啊,为什么不把师兄调过去帮你呢?” “师兄不会扯你后腿的,一定好好帮你,怎么样?” 裘青翡看不起丰师兄一副狗腿样,奚落他, “你一个博士,你不去搞研究,跟着季易瞎倒腾啥!” “他现在就是商人,商人就需要投资,季易还是投资我们网站吧!” 季易被他们两人搞得很头大,巴不得赶紧躲开,这时来了电话,立即起身,走到酒店门口,接电话。 丰师兄和裘青翡都叹了口气,侧过身,跟其他同学联络联络感情。 没一会儿,季易接完电话,回来了,用手机快速回邮件,两人见季易忙,不便打扰便先放过他。 第18章 多年未见的那茹 大家觥筹交错之间,陈师兄看见,他们正前方,酒店入口,从一辆黑色车子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打扮很干练利落的年轻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太清楚长相,但身形气质就足够吸引人。 他碰了碰丰师兄的胳膊肘,示意他去看,“有没有这个身形很熟悉?” 丰师兄想了又想,这是谁呢?怎么会莫名的熟悉呢? 这时从车子另外一边又出来一个成熟稳重的年轻男人,丰师兄放弃了, “我真想不出来,我们认识的女生里,谁的男朋友这么有型的?” 众人听到他的话,齐齐往酒店入口处看去。 裘青翡一眼就认出了宋珏,世界真是太小了,这么多年了,那茹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还能再见到宋珏。 回头看了一眼季易,他还在低头回邮件,不过他都已经结婚了,应该不会再想找那茹了吧! 思索了会儿,还是算了,不要惹季易,投资要紧。 再往入口看去,宋珏和年轻女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宋珏脸色很不好看,尾随年轻女人进了酒店。 刚从旋转门进来大堂,年轻女人见到迎过去的季易,就跑上前,抱住了。 季易?季易刚才不还坐在他对面吗? 裘青翡又回头看了一眼,位置上真的没人了,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天啊!宋珏和季易的缘分要不要这么深啊?又是他们共同认识的女人?还是那茹?但这个女人的身形虽然和那茹有点儿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啊!不管了,今天运气真好,先看戏。 年轻女人在季易怀里撒娇,宋珏似乎也要跟季易说些啥,两人就僵持着。 季易只好把人都往酒吧这边带,三人坐到吧台侧面的小圆桌,离大长桌有一些距离。 季易把年轻女人紧搂在怀里,怎么都看不到她的长相,大家都着急得很,本以为季易是家庭联姻,想不到和他太太的关系如胶似漆。 裘青翡和丰师兄仗着跟季易关系还行,又有点儿替那茹看两眼她的继任者是谁的意思,不管不顾,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 年轻女人被季易搂着坐下后,一直侧着头,瞪着宋珏,他们还是看不清长相,不过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宋珏,告状是小学生的行为,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幼稚了点儿?” “那茹?”丰师兄反应过来,看向裘青翡,裘青翡点点头,的确是那茹的声音。 既然是那茹,那还客气啥,两人跨步上前,直接入座。 那茹感觉有人坐到了他们对面,转头看,竟然是裘青翡和丰师兄,兴奋地笑着打招呼, “师兄,社长大人,你们也在?” 然后转头看向季易,眼神问他,这是咋回事儿?熟人这么多的场合,她很尴尬啊!特别当年离开得那么荒唐,解释起来多累啊! 季易解释:“他们来找我麻烦的。” 那茹听了,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点点儿不满,欺负季易的人真是太多了,收拾不完啊!但等她再看向丰师兄和裘青翡时,又恢复了笑容盈盈。 宋珏看不惯她这一副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样子,起身去吧台拿酒。 大长桌这边,大家一直都很关心季易的太太到底是谁,那茹有点儿激动的那声“师兄和社长大人”,被竖起耳朵的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陈师兄首先反应过来,“季易果然还是娶了那茹。” a君听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季易竟然娶的是那茹,赶紧问陈师兄: “一直帮那茹的那个师兄,是季易?” 陈师兄点点头,“你不知道吗?” 师姐d惊呼,“那个被季易送回宿舍的女生,真的是那茹?” 陈师兄点点头,“你们不是知道吗?” a君和师姐d一起摇头,“没有人确认过啊!” “而且传闻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陈师兄哈哈笑,“如果他们分手了,那茹还能一直在研究室帮忙?” 师姐d好奇,“从未在学校见过他们在一起过啊!” 陈师兄很感慨地说:“他们一学期也没有见过几面啊,大学那2年,见面的次数很容易数完。” a君接着问,“为什么没有公开呢?” 季易的作风,不太可能地下情啊!就算大家最开始不接受,只要季易一心护住那茹,能有什么问题呢? 陈师兄笑笑,“师妹家里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偶尔会派人到学校盯梢,怎么敢公开?” 师姐d感叹,“季易这种条件的男朋友,也反对?” 一旁一直看热闹的李师兄插嘴, “季易的女朋友真的那么好做吗?谁能像师妹这样一直等他的,从不抱怨,不诉苦,不撒娇,从没拖过他后腿。” 陈师兄点点头,“他们哪里有时间像正常男女朋友那样谈恋爱,能见面关心几句日常就不错了。” 章师兄也在一旁点头,“你们还记得吗?季易律考那年,又实习,一直瘦…师妹心疼他,大哭着要分手,说她不值得。我当时就在门外,听着那哭声,都不敢推门进去。” “还有这事儿?”李师兄看向他。 章师兄点点头,“那晚季易回宿舍,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太勉强了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陈师兄凑近老章,“他怎么回答的?” “如果不死死抓住她,说不定下一秒就不见了。”章师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心疼。 a君和师姐d听得一脸震惊,更是不解,“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不知道季易娶的谁?” 陈师兄低声解释:“大四一整年,那茹没有来学校,季易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她,所以我们都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提都不敢提。” 到今天,雷昊终于明白了季易那些年的反常,秦明朗再次确认了,那茹的确是他追不到的人。 他们齐齐看向季易和那茹,季易搂着她,嘴角一直带着微笑,眼里都是温柔,哪里还能找到平日里的严肃和犀利? 那茹在季易怀里,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那么美丽动人,光彩照人,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他们这么般配呐! 第18章 强硬护夫的季太太 丰师兄和裘青翡瞪着那茹,非常不满地叫喧, “你和季易结婚,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那茹不吭声,看向季易,季易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手说,“我爸妈,哥哥们都没通知。” 宋珏在一旁笑着插话,“我也是他们搬到b市之后才知道的。” 丰师兄还是很不满,“师妹,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呢?师兄们都惦记着你呢!” 那茹讨好地笑着说: “你们不是有我的邮箱地址吗?” 裘青翡欺压那茹都成习惯了, “意思是,我这个前社长大人,还要卑躬屈膝主动跟你联系吗?” 季易瞪了他一眼,让他悠着点儿。 “我的错,社长大人,你说吧,有什么吩咐?” 那茹就等着他们赶紧提要求。 裘青翡满意地点点头,开门见山,“让季易给我投资吧?” 丰师兄趁机插嘴,“让季易给我调岗位。” 那茹看着他们两人笑,就知道你们没好事儿, “投资找我吧!”说完从包里翻出名片递给裘青翡。 接着说,“师兄,你作为博士,进律所真是大材小用,我支持你进检察院或法学研究所。” 丰师兄非常不满, “你现在为什么啥事儿都帮季易挡了?” 那茹伸手捧着季易那越来越清瘦,轮廓越来越分明的脸, “你们看他都忙成什么样子了,还找他!” 宋珏去酒吧吧台要了一杯酒,端着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丰师兄跟那茹的对话,坐下对着季易直接抱怨,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提前回来吗?” 季易摇摇头,那茹不想让他讲,试图阻止,被季易搂住,困住。 “宋珏,你讲了,我们合作就掰了!”那茹只能出声阻止。 “反正这样持续下去,我们的合作迟早都得掰!”宋珏怼了她一句,再看向季易,说道: “我们资金量不够,只能跟国内另外一家公司一起参投。” “那家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在饭局上,就提了一句,那茹的先生是大名鼎鼎的季律师!” “她当场就翻脸走人了,你说她离谱不离谱。” 那茹理亏,但嘴倔,“他查我,你还觉得他没问题!” 宋珏瞪着她,很火,“你不是把别人的家底都翻了吗?” “连他女儿,儿子上哪个学校,班主任是谁都一清二楚。” “老婆在哪个瑜伽会所,办的什么卡,都知道。” “到底是他查得细,还是你查得细?” 那茹想不到宋珏连这个都敢跟季易说,气愤,但是又理亏,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儿怼回去。 听了热闹的裘青翡,啧啧啧地感叹, “季易,你当年有想过一个傻白甜能变成这样强硬蛮横护夫吗?” “裘青翡,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我的季太太,你再挑拨也没用!” 季易现在可是光明正大地护着那茹,他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社长大人,季易的卡全在我手上,关于你提的投资,我觉得要慎重考虑一下。” 那茹也没有当年好欺负了。 裘青翡被夫妻两人同心协力攻击,还不死心, “季易,你已经沦落到只有零花钱可以拿的地步了吗?” 宋珏笑着插话,“那茹现在最得意的是,季易只用她的卡;她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给季易买下全世界。” 宋珏觉得那茹在季易面前就是个女战士,在客户面前就是女间谍,在他面前就是女无赖。 那茹还有这爱好?裘青翡不敢置信地看向季易,“真的?” 季易没有丝毫尴尬地点头。 第18章 我一直都在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还是怎样让那茹可以不要这样紧张他,他还在思索,宋珏先出声, “那茹,你就两个选择:” “1,跟季易离婚,这样谁都查不到你跟季易的关系,不过是前妻而已,前妻跟正妻还是很大差别的;” “2,你承诺以后不许这样,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的,你都不知道赵总要干嘛,怎么就能直接炸毛走人呢,而且谁还能欺负你家季易,都是求靠他的多,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茹嘀咕,“离婚……前妻……” 感觉这主意还不错,当初为什么要去拿结婚证呢?这样不是连前妻都不是,更是高枕无忧。 季易把她低着沉思的头给拨拉起来,让她看向他,瞪着她警告, “不许!” 那茹想辩解,直接被捂住嘴,不能说话。 季易看向宋珏, “你让那茹负责前期的准备工作,谈判就不要参与了。等她以后想通了,再参与谈判。” 宋珏客观分析, “那茹手起刀落,又狠又准,而且还没脸没皮,什么条件都谈提,没有她参与对我们挺不利的。” 那茹听到这个评价,想蹦起来,狂揍宋珏,但被季易搂着,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宋珏,用眼神剐他,一刀接一刀。 季易把那茹的头转过来,让她看向他, “这事儿如果让爸爸知道,铁定要怂恿你回家做家庭主妇,不让你继续工作了,顺便还催生。” 宋珏点头同意,看着无法反驳的那茹,笑得很开心,喝完手上的酒,放下杯子跟他们告别去入住。 让宋珏如此得逞,那茹非常不满,挣扎着要起身,把场子再找回来,又被季易困住,却不敢下嘴咬他,只能嘟着嘴,瞪着他,生气。 如果没观众,季易要搞定发小脾气的那茹就是信手拈来,但此时此刻,着实不会发挥,只能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那么想要护着我,先护我的腰吧!以后都你在上面,行吗?” 她立即脸涨得通红,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横了。 裘青翡又啧啧啧地感叹了几声,果真季律师一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丰师兄看够了戏,帮那茹叫了一杯喝的,看向他们两人,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那茹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具体日期,看向季易,季易很不满看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应该是5月。” 裘青翡简直看不过去,女人不都是把这些日子记得很清楚吗?跟着问, “今年吗?” 那茹抬头看着季易回忆,他是今年才回国的吗?还是去年?还是前年?为什么感觉他一直都在呢?真是很奇怪呢! 裘青翡等不及, “季易,这种女人脑子里面除了客户的信息,连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都记不清楚,你就这样忍啦?” 季易也觉得奇怪,那茹不会健忘了吧,不会是脑子出了啥问题了吧,有点儿紧张, “真不记得啦?” 那茹跟初见面时一样,甜甜地笑着对季易说: “好像我的记忆里,每年都有你,就有点儿恍惚。” 是啊,就算季易不在身边,就算不知道季易在哪里,但是他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未离开过。 季易也跟着温柔地看着她笑,压根儿不管在场的灯泡们的感受,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我一直都在!” 多年以后,宋玗16岁了,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喜欢了谁,但又不确定。 一日饭桌上,宋玗很诚恳地问大公主, “你怎么确定你真的喜欢王子?” “味道。”那茹答得很快速,很干脆, “我只能接受季易的味道。” 坐对面的季易温柔地看着那茹,笑了。 虽然宋玗觉得这回答就是荒唐的谬论,完全是敷衍她,但还是好奇地看向季易,问道, “王子,你呢?” 季易夹起一个胡萝卜马蹄肉馅饺子,吃掉,笑着说, “甜。” 那茹听到,也跟着笑了, “还甜吗?” “嗯,一直都甜!一辈子都甜!生生世世都甜!” 季易没理会宋玗作势要呕吐的表情,对着自己太太不断放电。 宋玗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低头,愤愤地抱怨, “你们还把不把我放眼里啦?” “yuki也是的,说好要陪我的。听到我哥说,意向企业是做ai应用的,抛下我,末末和晚晚,就跟着我哥跑了!” 那茹还在想,季易的味道是否还有改造的空间? 季易也在沉思,最近被叛逆期的宋玗缠着,好久没尝到甜了。 两人对宋玗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宋玗没听见有人搭话,抬头看到这互相深情看着对方的两人,醒悟自己确实碍眼,起身,去了旁边孩子那一桌。 季易也跟着起身,坐到那茹身边,搂她入怀,见她抬头,弯弯的笑眼,动人心弦,甜糯糯地说, “你的味道,我的甜!” 季易笑得更甚,侧身挡住孩子们的视线,一往情深地吻了下去, “嗯,我的味道,你的甜!” 番外 思念记 2004年的寒假,宋玗准时来到g市,虽然很满意那茹特意为她装修的粉红梦幻带滑滑梯和秘密屋的公主房,但还是没见到王子,心里很不开心。 那茹没太多时间陪她,给她报了打发时间的兴趣班,上午画画和书法,下午舞蹈和跆拳道,晚上回家还要练钢琴。 宋珏很满意,放心地回s市了。 宋玗很不开心了,晚上睡觉前还嘟着嘴。 那茹问她,“今晚跟我睡吗?” 宋玗愤愤地怼了一句, “王子都不跟你睡了,我为什么要跟你睡?” 把那茹气得想立即打电话叫宋珏回来带她一起走。 她走去饭厅,拿出烤箱里刚烤好的小蛋糕,准备晾凉了,收起来。 蛋糕香味里还夹杂着果香,宋玗闻到了,忍不住吞口水,扭扭捏捏挪了过来。 “要尝尝吗?”那茹主动示好。 宋玗大了,面子观念更重了,觉得那茹诚意不够,不做回应。 “百香果口味的。” 难怪香味儿如此浓郁,特别,宋玗觉得放弃脸皮,伸手拿起一个,先闻闻,再舔舔,然后小口小口吃起来,吃着吃着,就笑了, “大公主,可以每天做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吗?” 那茹欣慰地点点头, “可以的,那你乖乖去上课,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吗?” “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动物园玩,好吗?” 寒暑假,宋玗在s市能随时约她的同学玩,但她还是坚持来g市,主要是对那茹的不作为越来越不满意,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偷偷往要送给季易的纸箱里塞过纸条,棒棒糖,小卡片,手工画,照片……甚至她最爱的发卡,但为什么王子还没联系她呐?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王子?” 又是一个新年即将来临,这是他们认识的第5个新年,第5个不在一起的新年。 那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伤感的情绪, “小公主,王子离开上一个地址了,新地址还不知道……” “你打电话问的?” 宋玗把手上的蛋糕纸杯放到桌上,着急地抱着那茹的胳膊问。 “嗯,他已经离开1个月了,没有发新地址过来。” 那茹很担心,担心季易不再挂念她,担心季易怀里已经有了其他人,担心再也见不到他。 宋玗突然就大哭, “王子答应要去s市看我的!他答应了的!” 那茹跟着哭,两人抱在一起痛哭,直到那景行进屋。 “咋啦?”那景行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走过去先把宋玗抱起来。 “小叔,你能找到王子吗?我想王子了。” 宋玗抱着那景行,心里想着,其实小叔也帅,就是他太忙了。 “小叔,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恍惚间,那景行感觉宋玗就是当年的那茹,一模一样的问话。 “小叔,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那茹缓缓地起身,抱着小叔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你们把我放哪里?” 关珊怡从那景行身后走出来。 那茹和宋玗根本不理睬,抱着那景行死活不放,坚决要霸住这屋里唯一的男人,从饭厅挪到沙发,又挪到宋玗的公主房,三人就像被520粘住了一样,牢牢地,一个也没掉。 关珊怡先还很高兴地看热闹,后来就有点儿生气,狠狠地瞪霸占她男人的两个女人,一眼又一眼,但她们刀枪不入,只能愤愤地去客房睡觉了。 “宋珏是对的,你们在一起就是无赖姐妹花,根本没人能收拾得了你们。” 那景行实在挣脱不了。 第二天清晨,那景行终于逃脱了束缚,来到客厅,拿起手机就给大哥打电话, “季易的新地址,有了吗?” 那景明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怎么了?” “等他发来新地址,你转发给我。” “为什么?”虽然脑子不太清醒,还是感觉很奇怪。 “我得让他赶紧回来收拾这两个公主,我被她们缠着睡了一晚上,比进山2年还要惨!” 那景明哈哈大笑,挂了电话。 但一连3个多月,都没有季易的任何消息。 那茹把之前的地址都翻出来,一个一个打电话查,都没季易的入住信息,她瘫坐在沙发上,陷入深深的后悔和遗憾中。 番外 生子记 季易确认没料到,阻碍他生子的最大障碍是宋玗。 自从那茹和宋珏共事之后,宋玗哭着闹着跟着哥哥来了b市上学,宋德胜夫妇无力阻止,只能任由翅膀还没长硬的她自由地飞翔。 来了b市,自然就变成了那茹的责任,也理所当然地跟她住一起。 宋玗知道跟王子睡是不行的,那就跟大公主睡,季易当然不肯,所以那茹只能上半夜跟宋玗睡,下半夜被季易抱回主卧睡,睡得很分裂。 睡前要被宋玗折磨,背诵古诗词,讲故事,练习英文…… 睡中要被季易折磨,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某天那茹在办事前醒了,跟季易商量, “我们再晚几年生孩子,好吗?” 季易埋头亲吻她, “为什么?” “带孩子太累了,等宋玗再大一些吧!” 那茹把季易的头抬起来,让他看向她。 “我让助理挑选了几家双语学校,住宿的。” “不行。” 那茹坚决拒绝,宋玗和她可是有革命友谊的。 “好的,那你热情一点儿,我就留下她。” 季易低头吻了上去。 隔日清晨,那茹醒来,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惨况,再次唉叹自己的愚蠢,明明就很不容易受孕,为什么要跟季易商量这事?跟主动扒光了皮毛,送到他嘴前,有何区别! 自此以后,她就彻底无所谓了,爱咋咋的。 07年初春,那茹和宋珏去了一趟耶路撒冷,考察几家以色列科创公司,深入讨论其研发的新技术是否有引进中国的机会,顺道在哭墙下塞了张纸条,许了个心愿。 回国后,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都很困,季易觉得不对劲,想带她去医院检查,被那茹生气地拒绝了。 又过了二个星期,那茹还是很困,早上起床就困,中午吃完饭也困,晚上陪宋玗写作业都睡着了,还总觉得小腹垂胀,凭直觉去药店买了验孕棒,一查竟是两条线。 她冲出洗手间,抱着宋玗一阵大哭, “宋玗,大公主永远都爱你的,一辈子都爱你!” 宋玗惊了, “你绝症了吗?白血病,还是脑癌?” 那茹听后,再也哭不下去了, “不是所有的偶像剧一上哭戏就是绝症的!” “你以后少看点儿煽情的,会扭曲你对男人的看法。” 宋玗不以为然,一副万事皆在她掌握中的样子, “你看我们周围,都是冷面无情的男人,只有看看剧里的温柔男人才能综合他们对我们的冷伤害。” 一番胡说八道听得那茹很晕。 “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真出事了,我会陷入道德和伦理的纠结中的。” 那茹没明白这逻辑,“为什么?” “我应不应该占王子为己有?这事还是需要斟酌一下的吧!” “宋玗,季易是我的!” 那茹抓狂,追着宋玗在家里跑圏圈,玩得相当疯狂,蹦,跳,跨,荡…… 直到季易回家,先抓住小的,扔回她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再搂住大的,擦了擦她头上的汗,轻声问她, “怎么了?” “宋玗还没死心,等着我上天了之后,要霸占你!” 那茹跑得很喘,停下来就感觉下腹有点隐隐作痛,惨了!忘记大事儿了…这要出事儿了,会不会被季易灭了?真的就要归西啦?头上的冷汗都替她紧张。 “哪里不舒服?” 季易察觉到她不对劲,刚跑完,没可能脸色这样白。 “季易,我忘记我怀孕了,然后……” 话还没说完,被季易打横抱起,喊上宋玗,慌慌张张出了门。 路上也顾不上教育两人,脑子里搜索着最快去医院的路线。 “你真怀孕了?但你抱着我哭啥呢!” 宋玗抱着那茹一顿抱怨。 “我伤心你未来可能会失宠啊!” 那茹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觉得其实还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现在季易脸色很不好,不能惹他。 “为什么?生出来的宝宝肯定最爱我的啊!我只会多一个人爱,怎么会失宠呢?”宋玗摸了摸那茹的肚子,“对吧?宝宝!” 季易在前面听了很无语,家里已经2个魔头了,再多1个,挺好,闹吧!看你们能折腾出啥来! b超结果出来了,小黄豆很健康,非常扛得住各种闹腾,而且已经2个多月了…… 听到这里,那茹感觉身后两道射线就要穿透她的后背……今晚很难熬呢,怎么讨好他呢?最大的利器现在也不方便派上用场啊!还是抱紧宋玗先保命。 宋玗一眼就瞧出那茹的意图,附在她耳边嘀咕, “大公主,你现在最好别这么依赖我,这会大大地增加我的心理负担,我以后还怎么能心安理得地霸占王子?” 那茹最不怕横的,她就不爱捏软柿子, “你刚才说生出来的宝宝肯定最爱你,他要是一辈子都只爱你,你说是他赢,还是你赢?” 宋玗败了,拿性别都不知道小黄豆来堵她的嘴,大公主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当晚,那茹的筹谋都变成了愁眸,宋玗的陪谁也变成了抱枕。 季易以那茹怀孕需保胎这种严肃的理由,不费吹灰之力拆散了这对无赖姐妹花。 “季易,我错了!”那茹躺在床上,抱着季易的胳膊撒娇。 每次那茹这样撒娇,季易就有一些恍惚,仿佛岁月特别厚待他们,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 季易把她搂进怀里,“乖一点儿,好吗?” “你想让谁照顾你?” 家里就辛姨工作日下午过来打扫卫生,接宋玗回家,做好晚饭就回家给季广义做晚饭。 周末就是那茹包揽一切,现在她怀孕了,这样的安排肯定不行。 “我不需要人照顾,公司里宋珏盯着我,回家宋玗盯着我,我本来就很不自由了。” 可能是怀孕引发的激素水平过高,那茹双眼带泪, “季易,被管着会抑郁的,产妇很容易抑郁的。” 看得季易只剩下心疼, “让辛姨周末也过来,好吗?” “你不爱我做的菜了吗?” 那茹更伤心了,眼泪就要往外冒。 季易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你最近老犯困,多点睡觉时间,不好吗?” “现在晚上不用陪宋玗玩,又不能陪你玩,只剩睡觉了呀!” 那茹嘟着嘴,她之所以那么困,这两人功不可没呀! 季易听得好笑,“改天我问问闻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继续玩?” 那茹扑哧笑出声来,“季易,你现在怎么这么坏?” “那也是因为你甜。”话落,吻了上去,先吃够了甜再想其它。 番外 舍友记 当黎晓倪在电话里听到丁宁说,那茹嫁给了季易,直接挂掉电话,买了最早的一班机票,杀气腾腾地来了b市。 丁宁看在那茹陪着她结婚前后忙碌的份上,通风报了信,那茹在办公室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知怎么办! “你又惹季易生气啦?”宋珏开门进那茹办公室,见她围着办公桌转圈圈,随口问道。 “我舍友要来剁我,怎么办?”那茹也随口问道。 “那被剁吧,反正季易会帮你伸张正义的,不用担心!” “麻烦你快点把手上的项目评估了,我要赶上国庆前出差,这个国庆再不带宋玗去玩,她真的会剁了我们三人!” 宋珏说完,关门走了。 那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就是,反正她也不能真剁了她,怕什么!先干活儿,等倪倪来了再看情况是单膝跪,还是双膝跪,还是全身跪? 黎晓倪到了,电话问丁宁,那茹家地址。 丁宁很善良地回复,“那茹家有孩子,你来我家吧!” “孩子?她连孩子都有啦!” “她不会大四不来学校就是生孩子去了吧!”黎晓倪在话筒这边爆吼,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视线。 “倪倪,你真的高估她了,她那时候情伤,小命都不保了,哪里能下蛋,孩子是宋珏家的。” 丁宁开门让那茹进屋,给她使了一些很难理解的眼色,看得她一头雾水,“宁宁,你这是用眼过度,不舒服吗?” 黎晓倪听到那茹的声音,冲到门廊,吓得那茹哆嗦得想夺门而去,却被倪倪紧紧抱住,“那茹,你要救我!” 那茹不明所以,抬眼看向丁宁,丁宁把她们两人往客厅里带,“她想离婚,a君不离,她来找你帮忙的。” “离婚?为什么?”那茹惊了,a君不是被考察了很久,人踏实,又善良,又顾家吗? “我不是不爱他了,我是没法儿忍受他爸妈。” “去年春节前,他一定要把他爸妈接来家里住一阵子,他们没事儿干,他爸就整天看电视,抽烟,他妈就守着我们的生活细节唠叨……” “我真的受够了……说也不是,做也不是……” “这样生活几十年,我真没法儿熬,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那茹,你帮我找律师吧!季易打离婚官司吗?” 那茹摇摇头,“你真决定好了吗?” 黎晓倪点点头,“我现在终于明白长辈们嘴里反对强调的门当户对,真的很有必要,婚姻里都是琐事儿,还是生活习惯一致更容易相处……” 见黎晓倪突然有一些扭捏,“倪倪,你不会……” “我和a君已经分居1年多了,离婚协议也早签给他了,他不做回应……我也想开始新生活,他可能知道了,就更是拖着不签……” 那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丁宁笑着插话,“那茹,就那个青梅竹马。” “倪倪掉到自己故事里去了,你还记得她当年跟你一起瞎编乱造的故事吧!” 那茹惊得猛地抓起黎晓倪的手,“我们当年编了那么多故事……不会一个一个往里掉吧!” 黎晓倪嫌弃地拨开她的手,“你肯定是掉不进去的,你想掉,季易让你掉吗?” “宁宁刚才跟我大概讲了一下,你们这曲折的故事,怎么没写本小说啊!” 丁宁跟着打趣那茹,“她哪里有时间写?自己的工作,全世界出差,还要照顾季易和宋玗,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样。” 黎晓倪很同情地看着那茹,“想不到你嫁给大神,同样过着很平凡的生活,生活果然对谁都是平等的。” 丁宁跟着附和,“那也不是嘛!” “那茹,我有竹马的孩子了,你帮忙找个厉害的律师赶紧逼a君同意离婚吧!” 黎晓倪把那茹的手拉到她肚子上,让她隔着脂肪摸摸小黄豆。 那茹被这一连串的消息吓得有点懵,脑子转不过来,这节奏有点快啊! “我让丰师兄帮你找专业的律师,他在x市,也方便。” “你都怀孕了,电话跟我说就好了,何必跑一趟呐!” 黎晓倪捏着那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 “我好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到底整容整了哪里,不敢来学校?” “你每次都让我很失望,竟然脸上没动刀子。” 那茹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不要不要的清醒,捧着自己的脸,“我这天赐的绝美容颜,有需要动刀子的地方吗?” 黎晓倪和丁宁听了,开怀大笑,真是活宝。 被黎晓倪拽着,晚上11点也没脱身,直到季易盯着宋玗睡着了,让辛姨过来看着,开车去丁宁小区外面等她。 季易在车上翻着资料,三人嘻嘻哈哈出来,黎晓倪远远瞧了眼季律师, “季大神,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冰山王子啊!你看那严肃的表情是不是可以冻死人。” 丁宁跟着附和,“嗯!男人还幽默一些更可爱。” 两人齐齐看向那茹,“你今晚不会被收拾吧?” “你们明知道还不放我早点儿回家,居心叵测!”那茹愤愤地说。 “献身,那茹,唯有献身可以保命!”丁宁可是幸灾乐祸。 “对!茹茹,姐妹们支持你,敢紧怀一个,跟我肚子的蛋做兄弟!” “为什么不是姐妹?”那茹看向倪倪。 “我听你的故事后,深感女儿太难养,还是生儿子,少操心!” 黎晓倪一本正经地说完,撒手就跑,那茹跟着追,两人又围着小区的花园转了两圈,直到那茹被季易逮住。 季易点头跟丁宁和黎晓倪打了个招呼。 那茹动弹不得,嚷嚷, “倪倪,咱们明儿再约战!我就不相信,我掰不过你!” 哈哈大笑的黎晓倪根本不把被束缚的那茹放眼里, “明早我就回x市了,记得答应我的事!” “哦!那么快!”那茹舍不得,转头跟季易商量, “我今晚睡丁宁家,好吗?” 季易根本不留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给她, “你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走?” 那茹被季易搂着往前走,只能依依不舍地回头跟她们摆摆手。 丁宁和黎晓倪站在原地,看那茹夫妇离去,看得很开心, “你看那茹,这年纪了还让人背,真是看不下去。” “那茹和季易在一起的样子,我见一次,幸福得好像全世界都属于她。” “真好,z校终于有人扑倒了季大神,还是我们宿舍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在z校历史上添一笔?” 直到他们背影都看不见了,两人说说笑笑,嘻嘻哈哈哈回家了。 番外 红翡记 季易6岁那一年,季广义决定送太太一个特别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寻了很久就是寻不到,然后就碰上了那景明,强行塞了他一块近似心形的红翡,保留了原石的形状,没有细致打磨,天然又别致。 文思韵很喜欢拿着这块红翡,对着阳光,看那通透的红色,陪在妈妈身边的季易就跟着一起看,看着,看着就来了兴趣。 于是他拿着红翡对着日光灯看,对着台灯看,用电筒照着看,用紫外线照着看…… 放水里看,冻成冰块看,冻成不同颜色的冰块看……换着花样儿折腾石头,看得季广义很心疼,这估值很贵的啊! 季易和那茹的孩子季安满一周岁时,到季家宅子聚餐,被偶像剧荼毒的宋玗,吵着闹着要让季安抓周。 宋玗找了一堆东西摆地上,还从季易那里要来了最初那茹随身带的那串石头,这是那家的代表,那爸爸最心爱的石头,可不能漏了。 那景明见到很满意,一个劲儿夸奖宋玗不愧是我们家女儿,气得宋德胜想吐血。 文思韵抱着刚喝完奶的季安从饭厅到客厅。 季安远远地见到地上那一堆,挣扎着下地,刚学会走路的小子,走不稳就直接爬,速度很快地前进,看得大家很乐呵。 宋玗快速地走到季安身边,把他抱起来,让他站稳,牵着他, “男子汉,能走就不能爬,对吧?” “季安,你挑一个呗!”宋玗把季安牵到那堆东西前面。 季安一声不吭,一屁股坐下,开始慢慢挑,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但是好像都不是很喜欢,又看看身边的宋玗,为什么觉得宋玗更好?于是挪动屁股,转身,抱住了宋玗。 “季安,挑地上的,我知道你最爱我了,让你挑一件地上的。” 宋玗搂着季安,耐心地解释,心里却嘀咕,看来电视拍的都是假的,抓周一点儿不好玩。 季安抱着宋玗不放,凑上脸,挨着宋玗的脸,一点儿不把地上的东西放眼里。 那茹心里紧张,天啊,第一次去做孕检的时候说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如果以后季安真喜欢宋玗,会不会很混乱啊? 季易无所谓,他只在乎那茹在不在他身边,儿子什么的,他自己长大就好了。 那景明很辛苦地忍着笑,看宋德胜那张脸黑得快下雨了。 看来宋玗栽到季家的坑里,拔都拔不出来,先是喜欢季易,等着接那茹的班儿,现在季安又喜欢她,抱着她不放,哈哈哈哈哈! 文思韵却注意到了那串石头,走上前,从地上捡起来, “宋玗,这是你的?” “不是,这是大公主给王子的。” 季广义也注意到了, “这颗红翡怎么这么眼熟?” 那景明笑笑说, “必须眼熟啊!这跟你那颗红翡是同一块石头上切下来的。” “你用那块废料做的?”老宋凑过去看。 “嗯,你就只看到大宝贝,我把那块废料也收了起来,去掉了包皮,剩下的部分就在这里了。” 那景明很是得意,变废为宝,他最擅长。 季易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玩过的那颗红翡,难怪一直觉得那茹的红翡特别,原来就在记忆深处。 那茹专注地看着宋玗和季安出神,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 季易紧紧地搂着她,心里感慨,多亏了这一颗红翡,让他能遇上最心爱的人! 尾声 《你的味道我的甜》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很有意义的暑假,因为太喜欢季易和那茹,就写得随性了些,但好多情节,我也是边写边泪流满面。 我很偏心季易,他积极,勇敢,努力,认真,温暖,深情,明辨是非,果断出手,对于追求的目标,他有一股狠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话少,行动力快,但我对这个人物过多保护了一些,出场的次数少了一些,总是藏着不想放他出来。 我也想过补充一些关于季易的内容,但每次提笔都放下了,季易是一个真实人物改编的,我的记忆里刻意美化了这个人物,以至于一点点儿弱点,我都不忍心写,当然这也是典型的写手自嗨,亲亲们可能不喜欢,不过就这样吧,留一点儿空间吧。 那茹是一个很独立,很坚强的女孩,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导致她对安全感的缺失,在与季易的恋爱中,不断地分离,把心理上的弱点成倍放大,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不勇敢,幸好有助攻小能手宋玗的上线,才能把那茹从阴暗中拽回来,走向光明。 为什么是宋玗来拽他,而不是季易,这也是私心,女孩子们的勇敢,是女孩子的事儿,我对姐妹们的力量有很崇高的敬仰。 这本书里,还有一个我喜欢的角色是简丹,她是潇洒自由的代表,热爱工作,也热爱生活,是一个大大的太阳,她的取舍和进退很真实,是我喜欢的妈妈的形象。 这个故事,可能写得太过于真实了,很多亲亲不喜欢,anyway,也许10年后,就喜欢了吧! 姊妹篇《霸总不敢组cp》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是成年人的爱情,冷静自持一些,但也劲爆一些,是宋珏的故事。 宋珏在《你的味道我的甜》里,并不讨喜,他的形象过于刚硬,与同龄人那景行比较,没有那么嘴贱得可爱,当然出场的戏份太少也是事实,所以特意给他加了戏(不是因为他贿赂了我,而且我想写姨妈和侄儿相差8岁的恋情被否了)。 一个霸气内敛的男人爱上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合理,我想过很多年,偶尔跟闺蜜们聊天,也会谈及这样的话题。 也许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也许是一个同样霸气的女总裁,一起携手天涯; 也许是一个调皮活泼的小可爱,给他心灵上的生机; ....... 但宋珏这块骨头太硬太难啃,只能在他心里悄悄地埋下一颗生命力顽强的种子,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慢慢长大,盘踞他心间,让他无法忘却。 于是有了桑渝,有了这么一个妖里妖气的戏精,举着征服一切的旗帜,上天下海,无所不能,偏偏就不想征服男人,立志当一个无欲无求的尼姑。 宋珏和桑渝的故事,你们期待吗?来看看吧! 亲亲们,很高兴通过故事来认识你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在评论区留个爪吧!爱你们哦!爱爱爱爱爱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