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超凶哒》 第1章 穿越，成了压寨夫人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的鞭挞声，从极乐寨张灯结彩的大厅之中传来。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随着土匪头子巫严的鞭子落下，在场的土匪爆发出阵阵喝彩。 “不要……啊！”女子双手被绑在身后，虽然极力躲避，可每次都被鞭子精准无误的打中，只能哭泣着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可女子越是哀求，巫严就越是兴奋。 “八十一！”又是一鞭打在了身前，女子却没再避让，抬头盯着巫严，那眼里的恨意，浓烈得能将人吞噬！ 在巫严下一鞭打过来的时候，女子看了一眼胸前的血玉坠，确定这个只有她能看见的血玉坠还在，凄美一笑，随即决绝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鲜血瞬间布满了她的脸颊，流进了她的脖子，浸透了她的喜服……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女子倒地，竟然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正玩得高兴的巫严没料到她居然敢寻死，随手指了一个土匪，喝道：“去看看死了没！” 女子脖子上血红色的玉坠忽地隐入了肌肤，胸前一股暖流，流遍了周身，林婧涵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爽，她很疑惑，因为医药空间升级失败，她明明应该死了才是。 怎么死了后是这么舒爽的吗？ 随即，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如同看电影一般，伴随着阵阵刺痛和不适应。 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林婧涵，今日和弟弟在街上遇到了土匪，被抓来这里当压寨夫人，不堪受辱之下，选择了自杀。 所以——她这是活过来了，用这个身体重新活过来了。 忽然感觉心口一热，紧接着，一个软糯的童声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 “医药空间升级成功，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命危险，启动治疗模式，所需能量：百分之八十……” 林婧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得那声音接着说到，“治疗完毕，小伊竭诚为你服务。” 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终于明白了，前世导致她死亡的医药空间，这会儿不但跟着她穿越来了，还升级成功了！ 她的意识开心的从医药空间之中缓缓地退了出来，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身为军人的警觉，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蹲在林婧涵跟前，正在探她鼻息的土匪被吓得跌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活，活，活过来了……” “没出息的东西！”巫严目光一厉，抬脚将那土匪踹到了一边，俯身注视着林婧涵，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哟呵，真的没死！敢在老子面前寻死，老子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撸起袖子，邪肆一笑，抬手就是一鞭子，直直朝着林婧涵身前打去！ “找死！”林婧涵下意识就要伸手抓住鞭子，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傅。 她很想要挣脱绳子，意念一动，一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能量，猛地爆发出来，让她瞬间就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同时将打过来的鞭子也给震开了。 林婧涵心下微惊，面上却不显，从容地直起身，抚了抚落灰的衣角。 周围的土匪都骇了一跳，甚至有不少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齐刷刷的看向林婧涵，那眼神就像在看怪物： 眼前这女子，之前明明是一点内力都没有，这会儿，竟然突然就有了如此雄厚的内力！连大当家的鞭子都能轻轻松松震开，莫不是妖怪附体？ 巫严没料到，这么个弱女子，居然能突然爆发出这么强悍的内力，猝不及防之下，鞭子都差点脱手，好不容易抓住了鞭子，虎口都有点发麻了！ 他眸光闪了闪，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再次朝着林婧涵挥出了一鞭。这一次，为了试探，他使出了5成的内力！ “找死！”林婧涵左手精准无误的抓向了鞭子，右手挥舞间，从医药空间之中拿出了四枚金针，迅速朝着巫严身上四处要害激射而去！ 巫严大感意外，却并没有将林婧涵的金针放在眼里，手上一用力，手中的鞭子以刁钻的角度避开了林婧涵的手，直直朝着她的面门打去！ 林婧涵大惊，却并没有慌乱，灵活的错开了两步，避开了鞭子的袭击。 再一看向巫严，就发现巫严手中握着四枚金针，盯着林婧涵舔了舔唇，随手就将金针丢弃了。 林婧涵没有气馁，再次从医药空间中拿出了四枚金针，射向了巫严，可却连巫严的衣角都没沾到，就被巫严轻轻松松挡下了。 她知道，现在的她，远不是那土匪的对手，心念一动，从医药空间之中拿出了一瓶药，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直接撒向了在场的土匪，“看我不毒死你们！” 巫严等人大骇，不等药粉飞过来，立马捂住口鼻，飞速后退。 “啊！救命啊！”有跑得慢的土匪，身上沾到了药粉，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然而，意料之中的毒发身亡却没有发生，甚至连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臭娘们，敢耍老子！”发觉自己被耍了，巫严怒火中烧，拎着鞭子就追了出去。 趁着土匪躲避“毒药”之际，林婧涵飞速逃离了大厅，一路朝着人最少的方向跑去。 万万没想到，她最后居然跑到了一个悬崖边。 她看了眼身后的悬崖，还有身前的一大帮土匪，吞了吞唾沫，一时间进退维谷。 “此处悬崖有近三百丈，人若是掉下去，可就成肉酱了！哈哈哈……”巫严笑得很是猖狂。 巫严的速度比林婧涵快得多，原本很快就能追上她的，只不过，在发现林婧涵慌不择路，居然一路朝着断魂崖跑过来的时候，巫严就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是想好好欣赏欣赏林婧涵此时绝望的样子。 “别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了！”林婧涵小步向后退去，将手藏在身后，迅速从医药空间之中取出一个千斤索，那是一个小型的弓箭一样的东西，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上。 三百丈，大概就是一千米，从她跳下去到落地，她有14秒左右的时间自救，这时间，已经足够了！ “夫人，劝你老老实实跟老子回去，为夫会好好疼你的。”巫严取出鞭子，舔了舔上面沾着的林婧涵的血，戏谑的看着林婧涵。 他坚信，一个在死亡边沿徘徊过一次的人，是绝不可能有勇气再面对一次死亡的，她一定会选择跟他回去。 “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林婧涵一脸决绝，朝着巫严等人射出了几枚金针，随即一个纵身，跳下了断魂崖！ “回来！”巫严大惊，迅速挡下了金针，气急败坏的朝着断魂崖跑了过去，定睛一看，悬崖下，哪里还有林婧涵的踪影？ “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巫严怒不可遏：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美人儿，还没得手呢，居然在他面前跳了崖！ 刚一跳下悬崖，林婧涵就将千斤索射了出去。 千斤索本就是为攀岩设计的，顶部的箭头射进山壁后，会慢慢放出里面的蛛丝，不仅可以承受上千斤的重量，更是能缓冲人体下降的冲击力。 借着千斤索的缓冲，林婧涵虽说被山壁撞得不轻，好在安全停在了悬崖的峭壁上，没有摔得粉身碎骨。 而后，她控制着千斤索，慢慢向下移动，好半天，才终于到达了悬崖底。 “呼……”林婧涵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前世她在医药空间之中放了不少好东西，这个千斤索就是其中之一，她才能成功逃脱。 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山壁撞出来的伤，又捏了捏几乎已经没了知觉的右手，林婧涵微微叹息了一声，咬牙耗费了医药空间百分之十的能量将右手恢复，而后熟练的为自己处理伤口。 现在医药空间的能量就剩百分之十了，她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突然，脑海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我就知道，我用血玉坠召唤来的，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林婧涵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其他人，试探着问道：“谁？谁在说话？” “我是林婧涵，请你帮帮我，救救我弟弟——林立轩，他还在土匪的手里。” 原来是原主，林婧涵松了口气，郑重的承诺道： “好，我答应你，定会尽全力护你家人周全。” 她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既然原主给了她新生，她势必要完成原主的夙愿。 “谢谢你！我的灵魂开启了血玉坠，以后，你就是真正的林婧涵，血玉坠真正的主人，有了你的承诺，我也可以放心离去了。记住，若有一日，你敢食言，定会遭受血玉坠的反噬！” 女子话音一落，林婧涵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这个身体，她现在，才真正和这个身体融为了一体。 眼下林立轩在土匪手里，必定很危险，她打算立刻潜回极乐寨。 看了一眼高耸的悬崖峭壁，想要爬上去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有千斤索帮忙，她也没那么好的体力，能支撑着自己爬上一千米的悬崖。 没办法，她只能选择穿过悬崖下的树林。 没走多远，前方突然出现了打斗声，听那声音，应该是高手在打架。 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可没有工夫管闲事，还是绕开算了，林婧涵暗忖，正欲后退避让，不料打斗声却越来越近。 她左右瞅了瞅，躲进了一簇灌木丛之中，借以隐藏身形，尽可能放缓了呼吸，免得被那些高手发现…… 不多时，那些打斗的人就出现在了林婧涵的视野之中，看那情形，是一个黑衣男子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围攻。 虽然同情那被围攻的男子，但林婧涵并没有要帮忙的打算，一点都没有！ 黑衣男子眼角余光扫过灌木丛，嘴角闪过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变化，纵身飞向了灌木丛，眼看着脚尖就要踩到林婧涵的头顶了！ 我这是，被发现了，然后被拉下水了？林婧涵想骂人，可也知道事态紧急，小命要紧。 眼见自己暴露就是顷刻间的事情，她再没有犹豫，右手挥舞间，一连射出了十几枚淬了迷药的金针，全部没入了黑衣人的身体！ 这一动，林婧涵彻底暴露在两方人马的视线中。 眼见前面的同伴顷刻间被放倒，剩下的黑衣人大骇，举着剑就朝着林婧涵和那男子斩去！ “大哥，救命！”林婧涵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句，向后一滚，避开了黑衣人的剑，又顺势一扯，抓住男子的脚猛地往下一拉：敢算计我，还敢飞到我头上，下来吧你！ 男子没料到林婧涵会来这么一出，根本就没防备，直接被拉进了灌木丛！ 他被摆了一道，却并没有手忙脚乱，转身就是一剑。 “哧！”黑衣人的脖子被砍断，血溅了林婧涵一身！ 黑衣人的数量骤减，根本就不是男子的对手。男子出招，将快准狠演绎得淋漓尽致，每一招必定杀一人，看得林婧涵惊骇无比，一时间竟然没了反应。 刚一解决所有黑衣人，男子就将剑架到了林婧涵的脖子上，“说，你是谁？” 林婧涵虽然回过神来，可却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阁下故意拉我下水，我已经如你所愿，帮你解决了眼下的困境，怎么，刚一脱险，阁下就想要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她丝毫不惧，笑着对上了男子的眼睛。 “咻！”她话音还没落下，一只利箭激射而来，男子目光一厉，在林婧涵的肩膀上打了一掌，借着这一股力道，二人同时向后仰倒，堪堪躲过了利箭。 看着利箭没入地面那么深，林婧涵觉得肩膀似乎不那么痛了，那男子的一掌虽然伤了她，却也救了她不是…… 扭头望向利箭的来源处，发现竟然是极乐寨的土匪，林婧涵眼睛瞪得溜圆：这些土匪挺有毅力的啊，她都跳崖了，还是必死无疑的那种，他们还要追过来！ “相公，我害怕……”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男子，娇娇柔柔的说了一句，没给男子撇清自己的机会：谁让这人先拉她下水的，她“回报”一回，不过分吧…… 男子瞥了林婧涵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什么？眼前这个小白脸，居然是压寨夫人的姘头？这让我们大当家的面子往哪搁？ 土匪很生气，举着刀就朝着男子砍去！ 趁着两方打得激烈，谁也没空搭理她，林婧涵心情极好，弓着腰、悄悄咪咪的后退，想要离开打斗现场。 不离开，难道要等着他们腾出手来对付她吗？ 没跑多远，面前就出现了男子那一张放大的脸——完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迷人的双眼，符合他对绝世美男的认知，要是他没有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就更好了…… 没给林婧涵放飞思绪的时间，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人，能在算计了我之后，活着离开。” 林婧涵一惊，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这男人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那一群土匪，明明他先前对付黑衣人的时候很吃力啊！这群土匪也太不给力了！ 空气中有瞬间的安静。 “大哥，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哦，我刚刚救了你！”林婧涵试探着用手将剑从她脖子上挪开：这个男人明显受伤很重，且从他流出的血的颜色就能看出，他肯定中了毒，万一他手一抖，她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处？他们，是来杀你的？”男子手下一用力，剑再次抵着林婧涵脖子，故意削掉了她一缕头发。 林婧涵很清楚，这是他的警告，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一次削掉的，就是她的脑袋，连忙抽噎道： “大哥，我一个弱女子，不幸流落到这个荒山野岭，幸得你仗义出手，救我于危难，小女子感激不尽。”言下之意，就是他主动救了她，而不是她算计他。 林婧涵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想要博同情，可是男子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何况林婧涵现在非常狼狈，一张脸又是血又是灰的，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这一哭，就更难看了…… “你刚才，喊我‘相公’？嗯？”男子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料眼前一黑，身体不可控制的向前栽倒…… 林婧涵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微微侧了身，避过了男子的剑，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脖子。 眼见男子压了过来，她连忙向着旁边后退了两步，才避免了成为人肉垫子。 “大哥，你怎么了？醒醒啊！”伸手戳了戳男子，发现他是真的晕死了过去，林婧涵才伸出脚，狠狠踹了他几脚，“让你算计我、利用我、威胁我，我踹，我踹……” 见男子衣服上印着好几个脚印，横七竖八的煞是好看，林婧涵气也消了，满意的收回了脚。 想着男子虽然可恶，但好歹帮她解决了土匪，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毒发身亡。 是以，她好心的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边，仔仔细细为他检查了一番。 这一检查，林婧涵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衣男子身上多处受伤，且有不少都伤在了要害处，且他中毒时间已经不短，毒素深入肌理，可他刚刚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人厮杀，这人的忍受能力简直超乎常人。 眼下医药空间能量不足，药材存货不足，无法配置出解药，且林婧涵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医药空间的能量，所以就连医药空间的检查功能都没开启。 她将男子的外衣和中衣扒了，只留下里衣，取出金针，配合着她刚刚得到的内力，给男子放了一些毒。 这男人的毒已经深入肌理，一番操作下来，林婧涵累得满头大汗，看了看自己身上狼狈的嫁衣，略一犹豫，煞有介事的跟男子“商量”了一番，“救你一命，收点诊费，不过分吧？” 见男子“默认”，她毫不客气的将男子的外衣拿了过来，换下了身上那显眼的嫁衣。 一看衣服上被自己踹出来的脚印，她不甚在意的拍了几下，将脚印拍掉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安静的美男子，她还好心的给他的藏身之地做了掩饰。 让林婧涵意外的是，救了那男子之后，医药空间居然恢复了百分之十的能量。 没有将病人治好就能恢复医药空间的能量，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了。 因为着急救林立轩，她没有再耽搁，离开了悬崖底，朝着极乐寨走去。 第2章 报仇，靖南王攻山 男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但被人扒了衣服，还被人用灌木给埋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好事！ 这男子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靖南王司空湛，东临国权势最盛的异姓王。 司空湛的手下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高贵的王爷，居然只穿着里衣，里衣上还沾着满身的污血！连忙低下了头，跪了下来，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查，近日出现在这里的女子，尤其是会武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司空湛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清冷，可那微抽的嘴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不多时，打扫战场的唐巡交过来一块令牌，赫然就是写着司空湛名字的山海令！ 一入山海令，阎王来收命！ “山——海——楼。”司空湛手下一用力，那山海令就变成了粉末，“一个月内，我要山海楼所有的资料！” 敢发他靖南王司空湛的山海令，山海楼该换主人了！ 这里的战场还没打扫完毕，就有一个暗卫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脸悲愤的禀报道： “启禀王爷，戴邵，被人杀死了……” “谁干的？”司空湛周身杀气逼人，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是极乐寨土匪头子，巫严。” “传令——集结兵力，灭了极乐寨！”司空湛看向了极乐寨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杀意，“为戴绍报仇！” 因为断魂崖实在是太深了，当极乐寨再次出现在林婧涵眼前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日。 从医药空间之中拿出望远镜，将极乐寨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林婧涵悲催的发现，极乐寨防御很严，她想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小的土匪窝，防御这么严实，这也太不科学了！ 眼看天色已晚，已是黄昏时分，想着土匪该吃饭了，这会儿防御总该松懈一些了，林婧涵不死心，拿着望远镜再次观察了一遍。意外的是，这一次，极乐寨的防御居然还是那般滴水不漏！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极乐寨外围，隐隐有人头攒动。 直觉告诉她，极乐寨恐怕要发生大事。她悄悄向着极乐寨靠近，时不时拿出望远镜观察着极乐寨外围的动静。 …… 极乐寨之中，巫严猛地将一个杯子砸向了地面： “三天了！派去断魂崖的人都去了三天了！居然还没回来，简直就是饭桶！” 此时，外面似乎响起了依稀的嘈杂声。 紧接着，一个土匪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巫严跟前， “大当家的，不好了，咱们的寨子被包围了！对方来势汹汹，咱们的人有些抵挡不住，已经死伤好些兄弟了！” 巫严戾气更重，又将手边的茶壶摔了出去：“麻蛋，敢寻老子的麻烦，老子要让他有来无回！说，带头的是谁？” “好像是，是，靖南王！”土匪哆哆嗦嗦的说道。 巫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抄上家伙、招呼着所有人就飞速跑了出去。 他急匆匆赶到了极乐寨的了望塔，见到数千大军正包围着极乐寨，那些人个个勇猛，且配合默契，很快就将他手下的人打的节节败退，再这么下去，不消多时，对方就会攻破他的寨子！ 那领头之人，身形颀长，一袭黑衣无风自动，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都失了颜色。他坐在马上，睥睨着巫严，那眸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此人正是靖南王，司空湛。 “靖南王！”巫严运足了内力，声音响彻了极乐寨，穿过了战成一团的两方人马，传到了司空湛的耳中，“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你为何率兵攻上我极乐寨？” “凌河城，兴庆乡，你杀了本王的人，本王要你全寨的人为戴邵陪葬！”司空湛目光冷厉，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由得背脊发寒。 戴绍是他的得力副将，日前因伤留在兴庆修养，不料在三日前遇到极乐寨的土匪到兴庆乡作乱，惨死在巫严斧头下。林婧涵也正是那时被掳到了土匪窝。 世人皆知，靖南王司空湛不但手握重兵、嚣张至极，而且极为护短，但凡有人敢伤害他的人，他必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戴绍这个名字巫严还真的听过，就在他即将死在巫严斧头下的时候，他曾自报家门，但那个时候，巫严压根就不信！ 巫严若是知道死在他斧头下的人，真的是靖南王的人，他一定不会动他半分！ 可是，晚了，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容不得他退缩，作为极乐寨的大当家，此时此刻，他也不能退缩！ “司空湛！你休要猖狂！你的人，老子杀便杀了，你能奈我何！你区区几千人，就想攻破我极乐寨，做梦！”巫严走下了了望台，拎起了斧头，率领着上万的土匪，杀向了司空湛所在！ 趁着外面大乱，林婧涵在自己脸上抹了不少的灰，又换了一身土匪的衣服，成功潜进了极乐寨，扼住了一个土匪的脖子，给他喂了一颗泥丸，“带我去找林立轩，否则，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 土匪大骇，为了保命，连忙带着林婧涵去到了一处柴房。 柴房中，躺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头发凌乱，衣衫破烂，身上有不少的血迹，有些甚至还没干！此刻他紧闭着眼、脸色煞白，被五花大绑不说，嘴里还塞满了破布条。 林婧涵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正是她弟弟，林立轩。 她一个手刀打晕了土匪，连忙来到了林立轩跟前，将他身上的束缚解除，迅速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了一遍，最后取出金针扎了他一下，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见面前作土匪打扮的林婧涵，林立轩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抱着头哀求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轩儿不怕，我是姐姐啊！”林婧涵极近温柔的说着，抹了抹脸上的灰，向着林立轩伸出了手。 “姐姐？”林立轩怯怯的抬起头，确定眼前的确实是他的姐姐，猛地扑到了她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姐！呜呜……我好怕！他们说你死了，跳崖死了！他们还一直打我，说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呜呜……” “轩儿不哭，你听我说，现在外面大乱，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你要坚强，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家的！”林婧涵轻轻抚摸着林立轩的脑袋，笨拙的安慰道。 安抚好了林立轩，给他也换上了土匪的衣服，二人一路朝着极乐寨的后门走去，终于成功离开了极乐寨。 一出极乐寨，林婧涵就加快了脚步，带着弟弟朝着兴庆乡的方向走去。 第3章 威胁，只求活命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林婧涵想也没想的拉着林立轩往一旁的大树后面躲去。 但是，晚了！来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拔出刀就朝着他们包围了过来。 来人很是诧异的打量着林婧涵姐弟二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领头的人一挥手，他们刚刚拔出来的刀又插回了刀鞘。 “胆子不小啊，大敌当前，竟敢私自逃走？”领头之人阴恻恻的说道。 发现林婧涵他们的，赫然就是带着手下撤退的巫严！ 看了一眼自己和弟弟的土匪装扮，林婧涵明白，对方是将他们当做逃跑的土匪了。 再次见到土匪，林立轩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样，躲到了林婧涵身后，浑身抖个不停，哆哆嗦嗦的说道：“姐，姐姐，我怕……” 糟了！林婧涵想要阻止弟弟的话已经是晚了，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瞒不住了，拉着林立轩就狂奔了起来。 “嗯？”巫严脸色瞬间就变了，盯着林婧涵和林立轩逃跑的背影，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我当是谁，原来是夫人啊，跳下悬崖都没事，你还真是给了我大大的惊喜呢！既然回来了，就跟我走吧！” 巫严策马扬鞭，追向了林婧涵，大手朝着林婧涵抓了过去！ “想抓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知道跑不掉了，林婧涵停了下来，从医药空间中取出了金针，咻咻咻数枚金针朝着巫严激射而去！ 她堂堂21世纪顶级军医，不但医术冠绝华夏，一手金针之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哪怕打不过对方，逃走却是不成问题的，想抓她，做梦！ 巫严不甚在意，轻轻松松就将金针如数拦下！ 他唇角上扬，玩味的看了看林婧涵，跳下了马，因为担心靖南王追过来，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道，朝着林婧涵的脖颈之处劈去！ 巫严的速度之快，快得林婧涵根本就来不及闪避！ 林婧涵大骇，这个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巫严之间实力的差距，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就在林婧涵绝望的以为自己要被抓的时候，漆黑的夜，突然升起了无数的火把，映红了半边天。 “围起来！”司空湛带着十几个手下，一路循着巫严的踪迹而来，此刻终于是追上了巫严，立马就将巫严和林婧涵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放箭，杀无赦！” 因着靖南军的到来，巫严手下的动作一顿，林婧涵趁机后退，拉开了和巫严的距离，将林立轩拉到了身后，咬牙用医药空间仅剩的20％的能量兑换了一瓶“百米绝”和两颗解药。 “住手！”林婧涵大喝一声，手握药瓶，将之高高举起，看向了来人。 这一看，林婧涵就不淡定了，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来人居然是悬崖下面那个男人！ 不过还好，她现在是土匪打扮，脸上还都是灰，那男人应该认不出她才对。 她刻意变换了声音，朝着那男人说道：“我和弟弟不幸被掳，并非土匪，军爷，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 “放箭，一个不留！”司空湛看也没看林婧涵，甚至都没有一丝迟疑，无情的下令道。之前巫严喊她夫人，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随即，靖南军搭箭拉弓，只消轻轻一松手，林婧涵等人就会立即变成马蜂窝！ “谁敢动一下，我便将这毒药撒出来！”林婧涵大喝一声，微微拔出了瓶塞，知道对方根本不相信她，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她们二人的死活，明白这不是她原来的时代，士兵不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再无顾忌， “军爷，此毒名为百米绝，随风飘散，百米之内，再无活物！你若执意取我姐弟二人性命，能有这么多人陪葬，黄泉路上，我姐弟二人倒也不孤单了！” “你，威胁我？”竟然有女人敢威胁他，能威胁他的人还没生出来！ 司空湛瞥了一眼林婧涵，见她一身脏污，甚是狼狈，说是乞丐也有人信，可那眼中的决绝和凛人的气势，却让人无法生出轻视之心。 他眉头微皱，一时间竟也忘记了下令放箭。 “民女只求活命，可若是有人让我活不下去，我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林婧涵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将瓶塞又拔出了一分， “军爷，忘了告诉你们，‘百米绝’倒出来之后，就会融于空气，四处飘散，但凡渗入肌肤一星半点，就是神仙，也救不活。” “你若真有这么厉害的毒，如何能被这群土匪所掳？”这谎言，漏洞太多！司空湛摇了摇头。 本来，刚刚，在看到林婧涵眼神的时候，他莫名觉得熟悉，正考虑着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来着，没成想，对方就是个愚蠢的骗子！ 他再也没了耐心，举起右手，迅速挥了下去！瞬间，几十支箭朝着林婧涵他们射去！ 见对方居然真的赶尽杀绝，林婧涵再也没有犹豫，将解药喂给自己和弟弟，拔出瓶塞，将里面的药粉撒了出去！ 随即，她素手一扬，几枚金针射向了距离她最近的土匪，放倒了那几名土匪，拉着林立轩，用土匪的尸体做盾，挡住了那漫天的箭雨。 电光火石之间，土匪中箭倒地的声音、士兵中毒倒地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司空湛那倒地前最后的声音：“你敢……” “姐，姐姐，他们，他们，死，死了，吗？”周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林立轩扑在林婧涵的怀里，一直抖个不停。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很害怕，他现在只想回家。 “轩儿，他们只是晕倒了，没有死，闭着眼睛，不要动，一会儿姐姐就带你回家！”林婧涵温柔的将林立轩的眼睛盖上，起身将士兵们手中的火把灭了，只留下两个拿在手里，给自己照明。 回头看了看那些被射死的土匪，又看了看倒地的士兵，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了一句叹息。 她到底不是一个杀人狂魔，那所谓的毒药，不过就是强力迷药罢了，他们只会睡上几个时辰，并没有性命之忧。 看了看自己和弟弟身上土匪的衣服，想着他们总不能穿着土匪的衣服回家，林婧涵随手将司空湛和一个士兵的外衫扒了下来，给自己和弟弟换上。 想着回去前总得买身新衣服换上，林婧涵顺手从司空湛那里顺了一点碎银子。 举着火把，姐弟二人手牵着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黑夜里，那两个火把燃得正旺，仿佛天地间，就只有这一处的亮光…… 第4章 回家，不归山的秘密 离开的林婧涵不知道，第一个从她迷药中醒过来的，竟然是巫严！ 巫严用了和林婧涵同样的方法，用自己的手下做肉盾，避开了箭雨，却没能避开林婧涵的迷药。 想着自己这百毒不侵的身体，居然会被一个女人迷倒，巫严的眼中闪过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虽然第一个醒了，浑身却没有多少力气，因为担心靖南军有人醒来，对他不利，他一刻没有停留，踉跄着离开了那里…… 巫严刚一离开，司空湛就醒了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算计了，两次！ 关键是，那女人居然轻轻松松就放倒了他们，如果她要杀他们，他们恐怕已经死了！ 在林婧涵使出金针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悬崖下那个算计他的女人！ 最主要的是，这女人居然敢扒他的衣服，两次！ 他不顾身体的无力感，一拳砸向了地面，竟然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这女人，是个变数！而他，一向不喜欢变数的存在！ 没等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司空湛率先回了极乐寨，刚一去到极乐寨，就收到了手下的汇报： “不归山之中有一个巨大的铁矿，里面还有新鲜开采的痕迹，其中还有一个炼铁的大作坊。而极乐寨地下密室之中，藏着大量的武器和盔甲，且无一不是精品。看来是我们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转移这一切。” “竟是如此么……”司空湛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怪不得，短短几年时间内，极乐寨就能发展到如此规模，小小的土匪窝，居然有数万人！而且，朝廷每次派兵围剿，都铩羽而归。 原来，土匪只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在此冶炼兵器！ 在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凌河城之外的不归山之中，冶炼、囤积这么多兵器，意欲何为？不用想也知道！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是他们靖南军的了！ “去提一个土匪头子过来。”司空湛心情甚好，尤其是在提审土匪之后，得知了林婧涵的来历，心情就更好了。 靖南军仅仅出动四千人，生生将有两万多土匪的极乐寨给灭了，此事，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去，是以，世人并不知道，不归山已经成为了靖南王的地盘。 而这些，已经和弟弟回到兴庆乡的林婧涵全然不知。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姐弟二人进城后，买了干净的衣服换上，特地掐着时间，在天黑的时候，去到了他们家所在的小山村。 此时各家各户都已经点了灯，星星点点，林婧涵数了数，这里的人家，加起来都不超过50户。 眼前是一处破旧、低矮的茅草屋，这就是林婧涵他们的家。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内传出了男人的咒骂声。 “啪！”男人挥手给了妇人一记耳光， “臭婆娘，都说让那赔钱货嫁给王地主家的三儿子，咱们还能拿到丰厚的聘礼，你非不同意，这下好了，那赔钱货被土匪掳去了，咱们什么都没落着，还成天被乡亲们指指点点！” 妇人被打得跌坐在地、脸颊高肿，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可她似乎浑不在意，一脸的生无可恋，任由那男人怎么打骂，她都一声不吭。 嘭！ 门外的林婧涵很是气愤，一掌推开了门，破旧的门直接从门框上脱落，掉到地上弹射了好几次，足以见得林婧涵这一掌使出了不小的力道。 “哎哟！”男人被这巨响吓得不轻，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定睛一看，见到门口进来的居然是林婧涵姐弟，当即就跳了起来，一手揉着被摔痛的地方，一手指着林婧涵的鼻子破口大骂： “竟然是你个赔钱货！敢害得老子摔跤，活腻了你！” 林立轩也被自家姐姐的行为惊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看见自家凶神恶煞的爹爹那吃人的样子，吓得立马躲在了林婧涵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窝囊废，才会打自己的女人！”林婧涵一身寒气逼人，一步步向着屋内走去。 她非常讨厌这种打自己老婆的男人，可这人看来居然就是这个身体的爹，真的很想扇他怎么办？ 这男人就是林婧涵的爹，林大勇，而那女人，就是她的娘，赵芙。 “哟呵，傍上了土匪，说话都横起来了啊！”林大勇脸色很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撸起了袖子，抡起胳膊就朝着林婧涵扇了过去！“被土匪掳走了，还有脸回来，我老林家丢不起这个人，你给老子滚出去！” 林婧涵美眸微蹙，正打算教训教训这个所谓的爹，赵芙却突然跪着走了两步，双手紧紧抱着林大勇的腿，哀求道： “娃儿他爹，孩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就放过他们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孩子们啊！” “臭婆娘，你滚开，老子回头再收拾你！”林大勇恶狠狠的瞪了赵芙一眼，一脚踹到了她身上。 “啊！”赵芙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林大勇，复又死死抱住林大勇的腿，“娃儿他爹，不要……” 在门外听见林大勇打人，林婧涵已经很是气愤了，这会儿，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原主心心念念的娘亲，居然被这男人给打了，林婧涵再也不管那么多了，取出一根金针，直接射向了林大勇！ 打不过土匪头子，打这么个外强中干的渣渣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大勇只觉得身体一麻，再也动弹不得，一时间惊骇万分，连到嘴的骂人的话都给忘记了…… “娘亲，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林婧涵很是温柔的走到了赵芙身边，蹲下了身，伸手去扶她起来。 赵芙见林大勇突然就不动了，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又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来到了跟前，当即就松开了林大勇，将林婧涵揽到了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婧涵啊，为娘对不住你啊，都怪我没保护好你啊，都怪我啊……” 第5章 妖术，曲线救国 “娘亲放心，我没事的，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在你怀里吗，我没事，真的没事……”林婧涵很是乖巧的任由赵芙搂着她，手指搭在了她手腕上，开始为她诊脉，“我很好，并没有受到伤害……” 她知道娘亲在自责什么：娘亲是觉得她进了土匪窝，必定是失了清白。 在这个未嫁的女子失了清白就要遭受世人唾弃的时代，她娘亲居然一点都不嫌弃她，这让她原本冷硬的心有了不小的悸动。 上一世，她是孤儿，没体会过亲情的温暖，先前会出手，也只是出于对原主的责任。这会儿，感受着心里第一次升起的暖流，她认定了抱着她的这个女子，就是她的娘亲！ 诊断完毕，赵芙身体很差，但林婧涵有信心能帮她调理过来。这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的人，她要好好保护她。 “反了你了，敢对老子动手，你要挨天打雷劈！”林大勇回过神来，一开口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当即就叫骂道： “你这是从土匪窝里学的什么妖术，老子为什么不能动了！赶紧放开老子！” 难得的温暖被人打断，林婧涵很是不爽，但她知道，这个家，她想要，这个爹，她也只能认了。 是以，她不能真的惹怒了这个爹，只能想办法曲线救国。 她拍了拍赵芙的手，示意她安心，而后走到了林大勇眼前，拿出一根金针随意把玩着， “爹，我学的妖术，不仅能控制你的身体，还能给咱们家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你这一辈子都可以安安心心享受富贵，只要你愿意好好待娘，不再打人、骂人，一切行动听我的，三个月内，我保证你能住进比王地主家还要大的房子，享受别人的伺候。” “你，你，你休想骗我！这，这根本不，不可能！”林大勇被林婧涵描绘的宏伟蓝图给惊到了，吞了吞口水，说话都不利索了。 见林大勇这个反应，林婧涵知道，他心动了，当即就趁热打铁道： “不过呢，爹要是做不到我的要求，那我就只能带着娘亲和弟弟独自去享福了，至于你嘛，现在这个房子也不是不能安身……” “想撇开我单独享福，你们良心被狗吃了！”林大勇急眼了，也不结巴了，“这么多年，你们吃我的，穿我的，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嗯，有道理……不过啊，爹，这三个月内，你若是做不到我的要求，那就别怪我不孝了……”林婧涵并不是给林大勇画大饼，有这一身医术和医药空间的加持，她是真的有把握做到。 虽然他们专门捡了晚上回家，但因为家中闹出的动静不小，他们姐弟二人回家的事情还是被邻居知道了。 特别是，他们的门坏了，听见他们家的响动后，邻居以为林大勇又开始打媳妇和闺女了，看热闹一样凑了过来，在看到林婧涵的时候，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小涵，你怎么回来了？你，你……”妇人最爱八卦，将林婧涵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到林婧涵姐弟身上的新衣服，眼中的鄙夷和嫌弃都快要喷发出来了。 林大勇家穷得很，他们家的人，一年都不见得能添置一件新衣裳，这会儿，姐弟二人突然就有了新衣服，且还是料子很好的那种，邻居们不由得向着不好的方面去想，比如：林婧涵投靠了土匪！ 上一世，林婧涵自从工作后就没缺过钱，是以，今天买衣服的时候，习惯性的捡着好的衣服买，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件新衣服，都能变成这些邻居的八卦。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林大勇已经能动了，见邻居居然敢鄙夷他家，当即就抡起了一旁的凳子，作势就要砸向邻居！ 林大勇的凶恶在这十里八村那都是出了名的，看热闹的人哪里敢和林大勇对上，立马就连连后退。 林婧涵皱着眉，很是头痛：林大勇这番行为，这不是告诉邻居们，她闺女在土匪窝里吃了亏，他才会恼羞成怒吗？ “爹！你喝醉了！先休息会儿吧。”她走到林大勇跟前，用金针刺了他的麻穴，同时接过了他手里的凳子，扶着他坐下，随后对着邻居微微行了一礼， “谢谢各位叔叔婶婶的关心，婧涵运气好，遇到了军爷相救，才得以安全回家。只是家中爹娘为我们担心了好几天，身体多有不适，婧涵就不留各位叔叔婶婶吃饭了。” 邻居们见林婧涵并无什么异常，且表现得很是泰然自若，完全不像是他们猜测的那般，半信半疑的客套几句后，就各自离开了。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婧涵知道她将那晚的军爷得罪惨了，担心对方报复，她必须尽快带着家人离开。 可他们家很穷，没有钱，他们哪里也去不了，是以，翌日，她穿上了弟弟的衣服，扮作了少年，去城里寻找赚钱的机会，顺便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 而无论是赚钱还是给小伊补充能量，办法都是一样的——治病救人。 她循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城里最好的医馆——回春堂。这是兴庆最有名的一家医馆，4位坐诊的大夫都小有名气，其中一位李神医据说是从京城来的，非常有名望。 要想找到疑难杂症，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让一让，让一让，我家二公子就要不行了，麻烦让一让！”一个小厮背着一个7、8岁的小孩子，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回春堂，绕过了排队的病人，直接将人放到了大夫的跟前。 随行的一个锦衣男子连忙向着一个老大夫请求到：“李神医，请你救救我弟弟！他就要不行了！” 那大夫神情严肃的站了起来，仔仔细细为那孩子检查着。 浑身僵硬，面色泛青，瞳孔放大，神情痛苦。林婧涵怀疑这孩子应该是喉咙被异物卡住，只需要把脉看看是否伴有心率较慢、脉搏微弱，就能确诊了。 第6章 救人，医术被人质疑 “把这孩子放平，检查喉咙是否有异物。”若真是喉咙被异物卡住，一分一秒都非常宝贵，林婧涵救人心切，立马就上前想要检查孩子的情况。 “你谁呀，别耽搁我师父救人！”李神医一旁的一个弟子拦在了林婧涵的前面，语气很是不善。 李神医很是专注，压根就没搭理林婧涵说了什么，一番检查之后，得出了结论：“是心衰之症，先给他含一块参片。” 说罢，李神医便将孩子放到了后间小屋的床上，一下一下猛烈的拍打着他的心口，给孩子做心脏复苏。 要说这个李神医，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心脏复苏做得很是到位。 只是，孩子的心脏有没有复苏，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孩子的脸色却是渐渐泛紫，情况竟然是越来越糟糕了。 “住手！你这样会害死他的！”林婧涵走了过去，弟子还欲再拦，被她一把推开， “孩子喉咙里应该有异物卡住了，你这样直接做心脏复苏，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林婧涵的声音很大，成功引起了李神医的不满，“你若是来求医，我回春堂欢迎，可若不是，请你出去，别影响我救人！”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还敢在李神医面前指手画脚，滚开，不要耽搁我弟弟的病情！”锦衣男子很不客气的把林婧涵往外推。 “就是，滚吧，想借用李神医的名头出名的人，我见得多了，敢质疑李神医的，还是头一个，这年头，就有那么些个学医的弟子，本事不大，心眼倒是不小。”一旁排队等待就医的病人很是不满林婧涵“投机取巧”想要出名的行为。 林婧涵没搭理那些人的指责，一个闪身，避开了锦衣男子的推搡，冲着施救的李神医到： “李神医，你再这么拍打下去，最多再有5下，这孩子就断气了！你要不信，可以再检查一遍，看看孩子的呼吸是不是更加微弱了！” “住口！你若是耽搁我弟弟的病情，我要你好看！”锦衣男子对林婧涵很是愤怒。 李神医眉头紧锁，其实他已经开始怀疑心脏复苏没用了，因为，孩子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可他行医多年，有神医之名也多年了，要是连这么个毛头小子都能对他指手画脚了，那他这个神医，岂不是浪得虚名？ 他谨慎的停了手，很认真的再次检查了一次，得出的结论仍然是心脏衰竭。 他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喉间有异物导致的？ 眼下这孩子呼吸微弱得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抱着谨慎的态度，他检查了一番孩子的喉咙。 竟然真的有异物！ 这下麻烦了，这么小的孩子，那异物还不小，要如何取出？李神医面色相当凝重。 “李神医，术业有专攻，每个大夫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让我来吧，我有把握救活他。”林婧涵话说得很有技巧。言下之意，李神医拿异物没办法，并不是医术不到位，只是不擅长这个方面，给足了李神医面子。 “你才多大？你治过病吗？”锦衣男子对林婧涵简直忍无可忍了，直接撞了她一下，将她撞到了一边，而后非常恳切的冲着李神医鞠了一躬， “李神医，我们相信你的医术，你一定能救活我弟弟的！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唉，卡住令弟喉咙的东西太大，根本取不出来，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李神医叹息着摇摇头，站了起来，打算放弃。 “我弟弟没救了？”锦衣男子如遭雷击，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尊严，直接跪在了李神医面前， “李神医，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 林婧涵的目光就没从那孩子身上移开过，她最见不得小孩子受罪了：不行了，再这么耽搁下去，这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她一个闪身越过了众人，出现在那孩子面前，在他喉间认真摸着，想要确定异物的位置和大小。 “你做什么！滚开，不准碰我弟弟！”锦衣男子把自家弟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里会允许林婧涵碰他，当即就冲了过去，作势要教训林婧涵一顿。 “让我治疗，你弟弟还有希望活过来，再耽搁，你就真的只能给他收尸了！”林婧涵确定了异物的位置和大小，收回了手，猛地爆发出一股强悍的气势，那是她前世多年治病救人养成的医界权威的气势。 锦衣男子被林婧涵震撼住了，生生停住了脚步。 “不想害死他的话，就出去！我治病，不喜欢别人打扰！”林婧涵盯着锦衣男子，想要看他作何抉择，“令弟还有半盏茶的活命时间。” 锦衣男子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注视着林婧涵，威胁的道： “我们可以出去，让你一试，可你若救不活我弟弟，我定要你陪葬！” 锦衣男子转身出去，还不忘招呼着其他人离开。 林婧涵救人心切，没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她拉上了小间的窗户，确定没人能发现她，拿出了一样一样的医疗器材，点上了酒精灯，开始消毒。 一番忙碌之后，林婧涵顺利取出了差点要了孩子性命的异物，是一个球状的东西，有一种很古朴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心脏复苏…… 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中，小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林婧涵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孩子的命保住了，接下来，就是用药好好调养了。” 锦衣男子第一个冲了进去，颤抖着手去探弟弟的鼻息：真的活着！ “哥哥，我难受……”孩子的声音嘶哑且微弱，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非常的震撼。 “这，这，这……”一旁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那几个坐堂的大夫，看林婧涵的眼神中满是狂热：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几个坐堂的大夫都围了过来，很是客气的和林婧涵交谈着，希望能从她这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只有李神医，这一次看走了眼，还险些因为自己的失误，耽搁了那孩子的病情，颇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神医的称谓。只是，他在兴庆多年德高望重，明明也想要跟林婧涵交好，偏偏拉不下脸来…… 第7章 暴露，回春堂东家 这时，锦衣男子安抚好了弟弟，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双手奉上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和一张银票，“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仲家明轩感激不尽，并为我刚刚的无礼举动向你道歉。此乃我仲家商行的金令，凭此令，可在我仲家商行优先购买任何货物，全都是7折优惠。这是恩公的诊金，小小心意，还请恩公务必收下！” 林婧涵大大方方接过了仲明轩的金令和银票，随手塞进了腰带之中，又将一方帕子递给了仲明轩，“仲兄也是救人心切，不必太过自责。这是从令弟喉间取出的东西，你且收好了。”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了一会儿。见李神医被晾的差不多了，林婧涵走到了李神医的面前，微微放低了姿态道： “多亏前辈医术了得，心脏复苏做得很成功，我才能成功将小公子救回。” 仲明轩也是个很会做人的，当即就拿出了一张银票，很是诚恳的奉到了李神医面前，“多谢李神医出手救舍弟，这是诊金，万勿推辞！” “惭愧啊，惭愧，我自负医术了得，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神医摇摇头，颇有些汗颜。 “李神医医术之高，着实让我佩服，何况术业有专攻，前辈无须介怀。”林婧涵诚恳的道。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从二楼下来一个女子。 此女用面巾蒙着面，眉目间颇有一番风情，顾盼流转之间，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真不知面纱下的脸，是何等的倾城之姿。 女子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很是温柔的福了福身，“林公子不仅医术好，人品更是贵重呢。小女子夏依然，是回春堂的东家，这厢有礼了。” 林婧涵笑着回了一礼，“兴庆第一大医馆，东家竟然是如此佳人，真真是让林某惊叹！‘芙蓉不及美人妆’，说的不就是老板娘这样的女子么！” 她抬起头，用澄澈而又欣赏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反而觉得她是个真性情的人。 “林公子谬赞了，依然哪有那么好。”夏依然敛眉一笑，随即抬眼看着林婧涵，“相聚即是有缘，林公子医术如此了得，可愿来我回春堂，做我回春堂的挂名大夫？平时不用你坐诊，你愿意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回春堂坐坐，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回春堂，就是想要来挂个名，方便我闲暇时间出来行医，老板娘还真是懂我！”林婧涵很清楚，和聪明人交谈，适当的直言直语，能增进彼此的信任，也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眼下她需要治病救人，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在一个大医馆挂名，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二人谈妥之后，老板娘命人给林婧涵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作为她在回春堂坐诊的地方。 林婧涵也就乐得轻松，专程看了几个疑难杂症，将医药空间的能量补充满了以后，才离开了回春堂。 林婧涵不知道的是，在她全神贯注治病救人的时候，夏依然很是认真的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了意味莫名的光芒。 没有片刻耽搁，林婧涵踏上了回家的路，她已经有了足够的银两，今天便要带着家人离开，出去暂避风头，以免被土匪或者那个军爷找上门。 林婧涵前脚刚离开回春堂，就有人暗中来到了回春堂的密室。 “参见主上！”夏依然很是恭敬的对着来人行了个大礼。 来人将一个画卷递给了夏依然，“找到此人，她是兴庆的人，前几日被极乐寨的人抓到了山上，会金针之术，会武，会使毒。” 来人正是靖南王司空湛。 夏依然打开画卷，看清女子面容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回主上，今日我回春堂来了一个挂名大夫，她虽做男儿装扮，但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女子，其面容和主上要找的人倒是颇为相似。” 夏依然认认真真将今日林婧涵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司空湛。 “看来是错不了了，立刻找到她！”司空湛手指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 “此人医术之高超、金针之术的熟练，世所罕见，属下觉得这样的人不能错失，若是能招揽她为我们所用，必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是以，她离开的时候，我就派了人跟踪她而去，相信很快就会知道她的落脚点了。”夏依然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做的很好！”司空湛甚是难得的露出了赞赏之意：能让那女人为他效命，感觉还不错。 今日进城的，除了林婧涵之外，还有他们家的邻居。 “你说林大勇什么时候那么好脾气啦，小涵扶他坐下，他就一言不发啦！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反正我是不信的！” “说的也是，你看小涵那一身新衣服，林大勇会舍得给她买？我看啊，就是土匪给她买的！” “对对对，她能那么好命，被军爷救下？哄鬼呢！” …… 几人正对林婧涵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时候，一把斧头突然架到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说，你们议论的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 握着斧头的人，正是巫严。 几人都是普通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等事情？当即就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将林婧涵回家后的事情给和盘托出了。 “带路！带我们去她家，否则，死！”巫严冷酷的道。 走在回家路上的林婧涵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看着已经出现在眼中的家，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那个给与她温暖的娘亲，林婧涵第一次升起了一种归属感。 等她带着家人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凭借她的本事，他们一定能过上平静的幸福日子，而这，就是她前世最大的心愿，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脚步不自觉的加快，最后几乎都变成飞奔了…… 只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僵住了…… 第8章 绑架，不得不妥协 房间之中，林大勇、赵芙、林立轩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塞着破布条，脖子上都架着刀，而一旁盯着林婧涵笑得瘆人的，却不是巫严还是谁？ 巫严，他竟然没死，还这么快就找来了她家！ 想来也是，她都能活着，巫严能活下来也就不稀奇了，怪她当时大意了，没有再认真检查一次。 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林婧涵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当家，当日乱箭之下，你能活着，怎么着也是有我的一份功劳，如今你这般，可是要恩将仇报？” 她知道，对一个十恶不赦的土匪讲这些，恐怕是在对牛弹琴，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尝试着稳定巫严的情绪。 “当初若不是因为你，靖南王如何会来攻山！我极乐寨，如何会被覆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想他们死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巫严紧紧盯着林婧涵那绝美的容颜，舔了舔唇， “劝告夫人一句，你若敢使毒，我保证在倒下之前弄死他们。” 当初，他在兴庆乡，本来只是要劫掠一些财物以供极乐寨的开销，就是见着了林婧涵这一张脸，这一张绝美的脸，才会生出了据为己有的心思，也才会不管不顾的杀死了阻止他掳掠林婧涵的戴邵，才会惹怒了靖南王，导致了极乐寨的覆灭。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婧涵的这一张脸！所以，在失去了这么多以后，他绝不可能放过她！他一定要得到她！ 林婧涵双手握得更紧了，指甲生生将手掌掐出了血。她不明白巫严在说什么，不明白靖南王攻山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些，她也不在乎。 她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睁开了眼睛，“好，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拥有家人，偏偏天不遂人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娘亲和弟弟都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现在，没有什么比保住他们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哪怕她要为此牺牲的，是她的一切！ “吃了它！”巫严对林婧涵的表现甚为满意，随手丢给她一个药瓶。 哐当当！药瓶精确的滚落到林婧涵脚边，她蹲下身，将药瓶拾起来，倒出了里面的药丸。 里面竟然是……合欢丹！而且是药性最猛的那种！服下这药，就会立刻发作，若没有解药，就必须和异性行夫妻之事才能解，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这个土匪，他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吗？他这是要在她家，当着她家人的面，和她…… “放心，你可是我的夫人，我自然舍不得你死，给你药，只是为了让你乖乖跟我走，这药啊，不会要你的命。”巫严不知林婧涵会医术，哄骗道。 “呜呜……”赵芙双眼含着泪，拼命摇着头，示意林婧涵不要吃。 林婧涵磨磨蹭蹭的将药丸拿了起来，放到嘴边后，又抬眼看了看巫严，复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最终把药丸服下了。 刚一吃下药丸，林婧涵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了起来，随即，她的双眼开始迷离，手无意识的开始扒扯自己的衣服， “好热，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能让夫人爽的药啊。”巫严露出淫秽的笑，走向了林婧涵。 “不准过来！”林婧涵连连后退，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你先放人！” “好，夫人说放人咱就放人。”巫严随意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手下开始给赵芙三人松绑。 “夫人放心，为夫这就来解救你。”巫严一把将林婧涵抱住，大手开始解她的腰带。 “不要！”林婧涵拼命想将巫严推走，奈何根本使不上力气，倒是像极了欲拒还迎。 巫严眼中的欲火更甚，手中的动作更加的快速。 林静涵似乎认命了，绝望的说道：“至少不要让外人在场……” “好，都依你……”巫严嗓音微有些暗哑，抱着衣衫不整的林婧涵向着里屋走去…… 里屋门打开的那一刻，林婧涵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只要走进这一间屋子、关上门，她立刻就能杀死巫严！冷静时候的巫严她杀不了，色字当头的男人她还杀不了么！ 只要巫严死了，外面的两个虾兵蟹将，她有把握解决他们！ 至于她的毒？她之前之所以要磨蹭，就是为了让医药空间制出解药！服药后的种种表现，不过是她装出来迷惑巫严罢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巫严的对手，只能将计就计。可她算到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一个母亲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女儿的决心。 “畜生，你放开我女儿！”在自己的束缚被解开的那一刻，赵芙发了疯一样冲向巫严，想要救回自己的女儿。 遭了！林婧涵心知不妙，拿出金针一掌拍向了巫严的心脏！ 巫严没料到林婧涵会突然发难，加上双手抱着人，饶是他反应再快，躲过了要害，左肩膀仍然是被林婧涵的金针刺中了。 好在她先前在金针上淬了强力迷药，林婧涵心知巫严对她再无威胁，一个翻身离开了巫严的怀抱，转身朝着赵芙跑去…… 赵芙动作的第一时刻，巫严手下的土匪就动了。 “嗤！”就在林静涵转身的那一刹那，土匪的刀刺进了赵芙的心脏！ “不！啊！”林婧涵发了狂，两枚金针同时朝着两个土匪激射而去！ 杀赵芙的土匪因为离得近，刀又在赵芙身体里，没能躲过金针，倒地的时候连带着抽出了还刺在赵芙心上的刀； 而另一个土匪却成功躲过了金针，立刻抓起了林立轩作挡箭牌。 林婧涵将赵芙抱在怀里，颤抖着手为她止血，“会没事的，娘亲，我会医好你的！” 土匪见状，将林立轩扔下，抡起了刀就朝着林婧涵砍去！ “姐，小心！”见土匪意图偷袭林婧涵，林立轩连忙大声提醒道。 可林婧涵全副身心都在医治赵芙这件事上，就算是听到提醒想要抵挡，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土匪的刀已经斩到了林婧涵的跟前！ 第9章 意外，痛失娘亲 她下意识的俯下身抱住娘亲，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嘭！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传来，耳边传出来一声闷响。 “敢欺负老子的老婆女儿，当老子是死的吗！”林大勇举着凳子，再次使劲砸向土匪，那凳子上还沾着土匪的血迹。 “该死！”土匪没料到林大勇这么个匹夫居然敢对他动手，被打了个正着，头都打破了。一摸痛的地方，看见手上的血，他暴怒了，拎着刀就砍向了林大勇！ 林婧涵又怎么会让娘亲的悲剧再发生一次，使出全身的力道、朝着土匪射出了一枚金针，金针没入土匪的后心，土匪的刀再也没能砍下去，而后就直直倒地了。 “去，将他们绑起来！”林婧涵盯了林立轩一眼，就开始全力抢救赵芙。 “没，没用了，婧涵，停手吧，听我说……”赵芙已经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几不可闻。 “不，娘亲，你不要说话，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治好你！”林婧涵强忍着眼泪，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虽勉力用金针止住了赵芙的血，可赵芙伤在心脏，已然是回天乏术。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在死亡面前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医术还不够好，不能救回娘亲。 “婧涵，有件事，我已经瞒了你16年了，以前总想着你还小，总要等你再大一点在告诉你，可是，现在，我再不告诉你，恐怕就没机会了。”赵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林婧涵拼命睁着眼，才没让眼泪流出来。她知道，娘亲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救娘亲的！”林婧涵心慌得不行，可她知道，这里能救娘亲的只有她，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小伊，小伊能救！” 天呐，她怎么忘了医药空间了呢，医药空间都能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也一定能救娘亲！ 她沟通了医药空间，坚定的传达着自己的指令：“小伊，启动治疗模式！快给我娘亲治疗！” “警告，治疗模式只能对宿主使用！” 什么？只能对宿主使用？也就是说，小伊不能救娘亲！ “转移医药空间使用权限，目标，赵芙！”林婧涵想也没想就下了指令，既然只能对宿主使用治疗模式，那就让娘亲成为医药空间的宿主！ “警告，医药空间不能变更主人！” “你什么都不能做，我要你做什么！”林婧涵近乎咆哮的吼道。 “小伊会治病、配药、还能救主人。”医药空间机械的回答道。 从医药空间之中退出来，林婧涵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娘亲，对不起，我……”我救不了你…… “婧涵，不哭！”赵芙伸手，温柔的勾去了林婧涵脸上的泪水，“娘亲以后会化作星星，每天都会陪着我的婧涵。” “娘亲！婧涵不哭，婧涵每天都会开开心心的！”林婧涵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努力绽放了笑容，将脸贴到了赵芙脸上，“娘亲一定会是天上最美的那颗星星，婧涵每晚都会抬头，去寻找天上最美、最亮的那一颗星星。” 她不是古人，不会迷信那些人死了化作星星的说法，但是，这会儿，这都不重要了，能让娘亲安安心心的走，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婧涵，长大了，现在，我可以放心的将真相告诉你。”赵芙吃力的从衣服中拿出一块玉佩，“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娘亲，大勇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林，林景山，当，当年，咳咳……” 赵芙的脸色越来越灰败，随着咳嗽，嘴角止不住的流出了血，不管林婧涵怎么用手去抹，都不能将赵芙脸上的血迹抹干净。 “娘亲，别，别说了……”林婧涵将玉佩和赵芙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玉，玉佩，信，信物，去京城，找……”赵芙的手从林婧涵手中无力的滑落了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娘亲？”林婧涵颤抖着手去摸赵芙的脖子，“不，不可以，……” 她才刚刚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娘亲的家，老天爷为何这么残忍，为何要夺走娘亲的生命！ “不！娘亲！……”林婧涵将赵芙紧紧抱在了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听得门外刚刚赶来的司空湛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不救人！”司空湛质问身边跟踪林婧涵的暗卫。 若是暗卫救了人，他也就能以此为契机，轻松收服林婧涵为自己所用；也就不用在门外听那个女人哭的那么伤心，听得他头痛。 暗卫立马跪了下来，“属下想着她有功夫在身，不敢离得太近，事发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出手。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领罚！” “三日后，去不归山挖矿。”司空湛揉了揉太阳穴。 “娘亲，你放心去，女儿这就为你报仇！”哭喊了许久，林婧涵在赵芙额头上印下了一吻，轻轻将赵芙的尸身放到了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而后站起了身，红着眼睛，从地上拾起了杀死赵芙的那一把刀，举起了刀，刺进了杀死赵芙的土匪的心脏！ 而后迅速拔出了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经常动手术，对人体的构造太过熟悉，这么快的刀速下，竟然没有一滴血溅到她衣服上！ “啊！”林立轩被林婧涵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再一看林婧涵那眼中的仇恨和杀意，惊惧之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姐姐手里的刀会落到自己身上似的。 太可怕了，他的姐姐，什么时候杀人都不眨眼了，杀人比杀鸡都顺溜！ 林大勇还没从林婧涵是丞相之女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见林婧涵拎着刀走向了自己这边，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凳子，摔到了地上，“嗷！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的山野村民，哪里见过这种杀人的场面？ 林婧涵却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也没看到这父子二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让害死娘亲的人偿命！ 第10章 报仇，司空湛的决定 林婧涵再次举起了刀，将另一个土匪也杀死之后，转身去找巫严，却发现巫严居然不见了！ “人呢？”林婧涵双目赤红，她实在不明白，巫严中了她的迷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巫严是如何不见的？ “巫严，出来！”林婧涵发了疯一样，冲进了房间，四处搜寻着巫严的踪迹。 搜遍了每一个角落，确定巫严不在这里，她提着刀就冲向了门外！ 看到林婧涵居然提着刀杀气腾腾的出门了，林大勇魂都吓没了，地上流出了可疑的黄色液体。 而林立轩，则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够了！”司空湛闭了闭眼，再也忍受不了林婧涵这个样子，指着身旁的夏依然道：“去，打晕她！” 在司空湛看来，现在的林婧涵，不过就是一口气在撑着，让她就这么出门，就算侥幸不被官差抓住，找不到巫严的她，很可能会将自己逼疯。 夏依然没有多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婧涵背后，一个手刀下去，毫不费力的就将林婧涵打晕了。 …… 等到林婧涵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蒙蒙亮，竟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木讷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着院中悬挂的白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托着千斤重的脚步，走进了灵堂。 灵堂之中，有人正跪着烧纸钱。 摆在正中间的棺木、空中飘散的纸灰、晃动着的白帆，无一不在告诉她，昨日那不是梦，娘亲真的已经死了。 她默默地走到灵前，跪了下来，拿起纸钱，放到了火盆中。 专注烧纸钱的林婧涵没有发现，一旁和她一起烧纸钱的人，并不是林立轩。 她没发现，一旁的人却不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林大夫，我是回春堂的伙计，张弛，您之前有金针落在了店里，我奉命给你送来，不料你家中竟……眼下你爹和弟弟都病倒了，我和东家就自作主张，替您布置了灵堂，希望您节哀顺变。” 此人正是那个跟踪林婧涵而来的暗卫，司空湛见林婧涵这一家人都晕倒了，没办法，才吩咐人布置了灵堂，并让张弛扮演了孝子这个角色，谁让他当初不救人来着。 此时的林婧涵仍然是男装打扮，张弛对她的称呼倒是没有不妥。 林婧涵似乎并没有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半晌之后，就在张弛正寻思着要不要再解释一次的时候，林婧涵机械的转过了头，盯着张弛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巫严呢？” 她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在锯木头，丝毫没有威慑力，可张弛莫名的觉得，他要是敢不给她答案，后果一定很严重。 可是，夏依然之前吩咐过，不让他将巫严逃走的事情告诉林婧涵，说是主上另有打算。 无奈之下，张弛只得避重就轻的道：“林大夫，我不知你说的是谁，不过，我来到的时候，只见到了你和你的家人。” 林婧涵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猛地站起了身。许是起得太急，她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地上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空气中几乎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她断定，在她晕倒之后不久，一定有人来过她家，替他们将屋子清理了一遍。 他们家这种情况，一般人见到那必定是避之唯恐不及，或置身事外、或报官，但很明显，回春堂的人不仅掺和了，而且并没有报官，甚至还有意替他们家遮掩这件事。 这真的是一间普通医馆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她唯一想要知道的是，对方是心思太不缜密，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而不自知，还是，他是故意露出破绽等她发现？ 不过，对方既然将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想来不用她着急，他自己就会找上她。 想明白了这件事，林婧涵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不少，纵然心里再悲伤难过，她也不能倒下，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去了林立轩的房间，发现正有大夫在替他医治，对背后的那人升起了感激。不管怎么说，他确实保护了她的家人，让他们免于陷于泥淖，甚至还悉心照顾了他们的身体。 跟大夫道了谢，她亲自给林立轩诊治了一番，不多时，林立轩就醒了过来， “姐，姐姐……”林立轩回想起了昨日的场景，惊惧地向着床角蜷缩，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姐姐，而是洪水猛兽。 知道林立轩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她昨日的所作所为，林婧涵也不勉强，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 “既然没事了，就去娘亲的灵堂守着吧，不好总让别人替咱们守灵。” 林立轩又看了林婧涵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林婧涵扯出了一抹笑，离开了林立轩的屋子。 刚一走出去，就遇到了夏依然，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伙计模样的人，双手捧着葬礼用的一应物品。 “多谢老板娘照拂！婧涵感激不尽！”林婧涵周到而又客气的跟夏依然道了谢，同时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了夏依然。 她很清楚，对方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直接告诉她，还能增加对方对她的好感。 “林妹妹，节哀顺变……”夏依然将林婧涵扶了起来，“昨日你家中……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替你张罗了令堂的丧事。” “你我不过初相识，虽说我是咱回春堂的挂名大夫，但，老板娘此举，端的是对我仁至义尽，我感激不尽……等娘亲的丧礼结束，我再登门致谢。” 林婧涵这便是暗示夏依然，不管他们有什么事，都要等到她娘亲葬礼结束，再来找她。 夏依然能独自撑起一间那么大的医馆，心思自然是玲珑剔透，立马听懂了林婧涵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 “能结识林妹妹，是依然的福气，若林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便是，到时若有开销，我就直接从你的出诊费里面扣，林妹妹大可安心。” 夏依然拉拢之意如此明显，林婧涵反倒是对她放了心，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听得大夫来报，林大勇醒了，才结束了这一次对话。 第11章 交谈，十几年的误会 夏依然很是识趣的离开了，继续张罗着葬礼的事情。 看了看一旁林大勇的房间，林婧涵犹豫了一会儿，想着那日林大勇拿起凳子砸土匪的情形，虽说那种情况下，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但她到底还是对林大勇有所改观。 林大勇正坐在床上，和平时骂骂咧咧的样子很是不同，这会儿，他出奇的安静，见林婧涵推门进来，他习惯性的就想要骂她，可一想到她昨日的凶狠，又生生将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父女俩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林婧涵先开了口，“爹，娘亲后日出殡，你可有什么要嘱咐我和轩儿的？” 林大勇深深的看着林婧涵，满脸的自责与懊悔，“自从你眉眼长开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还以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会总是虐待芙儿和你，甚至还想卖了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我心中的愤怒。 没成想，你竟然不是……不是芙儿所生，十几年，我竟然错了十几年！谁能想到，芙儿竟然宁愿忍受我的虐待，也不说出实情，真的是瞒得我好苦啊……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 听了林大勇这无力的解释，林婧涵十分替娘亲抱不平： “娘亲是什么性情，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是你没有给与她足够的信任，才会误会了她十几年，害了这个家十几年！你既然怀疑她被夫偷汉，还珠胎暗结，何不如直接休了她！十几年的虐待，岂是你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能揭过去的！” 林婧涵转身离去，再没理会林大勇。可以说，赵芙一生的悲剧，都是林大勇造成的！ 若林大勇原本就是个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倒也罢了，性格使然，只能怪娘亲嫁错了人！可是，他明明能给娘亲幸福的生活的！就因为他的不信任，娘亲就得每天以泪洗面！原主就得在悲惨中度过自己的童年！ “是我的错，我这就去给芙儿赔不是……” 身后响起了林大勇的话，林婧涵心里猛一咯噔，立马回头，就见到林大勇正向着床柱撞去！ “住手！”她立马向着林大勇飞奔过去。不管她如何怪他，但，她决不能让林大勇像赵芙一样，死在她面前！ 嘭！ 林婧涵到底是慢了一步，林大勇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床柱上，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你这个自私的男人，轩儿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让他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林婧涵扶起了林大勇，立马给他诊治。 “是我对不起芙儿，让我去见她吧，总得亲自跟她道歉，让她打回来才好。”林大勇满足的笑了笑，眼前仿佛看见了赵芙的身影。 确定林大勇没有性命之忧，林婧涵才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拿出金针给他止血，“轩儿那么小，还需要你这个爹爹的保护，你要是真敢现在就去找娘亲，她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她真的不会原谅我吗？”林大勇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冲动的，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的心都跌到了谷底，“我不想死……” “谢天谢地，你这个床柱子不够结实，你暂时还死不了！我没同意，阎王也不能收走你的命！”林婧涵又是一针扎下去，林大勇的血彻底止住了。 然后是上药、包扎，一切都很是熟练，看得林大勇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不仅突然变得那么凶悍，最主要的是，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手好医术了？ 赵芙出殡那日，林婧涵亲手给赵芙的棺木盖了土，心中默默的同赵芙话别： 娘亲，你照拂了婧涵一辈子，又给了我母亲的温暖，我却没能对你尽过一天的孝道，还间接害死了你。女儿不孝，今日在此承诺，定会好好照顾轩儿，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娘亲，一路走好！ 送走娘亲后的当晚，林婧涵便见到了夏依然背后的人，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阁下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林婧涵一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阁下所图，不妨直说。” “臣服我，或者，死！”男子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却让人莫名的背脊发寒。 这个语气，让她想到了那晚的军爷，虽然二人的嗓音不同，但说话的语气竟有八分相似。 “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你说的两条路，我都不想选呢……” 感觉周身的气温骤降，林婧涵并不惧怕，胸有成竹的道： “阁下中了毒，且时日不短，若不能及时解毒，恐于寿命大大的有碍……” 这并不是林婧涵诊断出来的，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凭空诊病，一切都是医药空间的功劳。 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很危险，走近这男人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医药空间，小伊很快给出了警告，在她的授意之下，小伊初步诊断出男子中了毒，并且有7分把握能配置出解药，若是有了男子的血液，检测出毒的具体含量，那就有十分把握了。 “说下去！”男子双眼微眯，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眉如远山，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英挺的鼻给她增添了几丝英气，轻启的红唇让人不由得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天生反骨、难以掌控，这是男子得出的结论，至于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只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红颜祸水！ “我能解你的毒。”说罢，林婧涵就闭上了嘴，盯着男子的眼睛，等他开口。 “这就是你给自己选的第三条路？”男子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带着些许嘲弄，“你若是孤身一人，这条路兴许还走得通，可惜，你不是。” 林婧涵明白，这是对方在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当即就讽刺道： “阁下身份尊贵，你的性命，岂是我们这些山野小民可以比的？” 你既然威胁我，我也就不用客气了！想请我解毒，就要拿出求医的态度来！ 男子嘴角勾了勾，也不计较林婧涵的无礼，只淡定的说出了四个字：“巫严，没死。” 这男子自然就是靖南王司空湛。 他很清楚，林婧涵为自己娘亲报仇的决心有多大，笃定她一定很想知道巫严的下落，为此，她一定会求他，到时候，不怕她不低头！ 第12章 交锋，寸步不让 “谢阁下告知。”林婧涵双手交叠，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不想知道巫严的下落，以及，他的真正身份？”司空湛很是诧异的看着林婧涵，有一种想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冲动：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想！”林婧涵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我绝不会为了一个仇人，卖了自己。” “你管这，叫‘卖’？”司空湛眉头紧蹙，对林婧涵用这个字非常的不喜，“良禽择木而栖，我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不管是你养父、弟弟的未来，还是巫严的一切，甚至是认回你亲爹林景山，只要你想，我都能帮你。” 这也就是林婧涵医术好，能解他的毒，他才会不计较她先前对他的所作所为，还对她一忍再忍，现在更是主动让步，要是换了其他人，得了他的好处，还敢这么跟他对着干，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阁下如此为我考虑，真让我感动呢……”林婧涵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随即笑着说道：“但，我喜欢自由。” 如果娘亲说的没错，她亲爹林景山可是当朝丞相，这个男子提到林景山的时候，语气之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林婧涵断定，眼前的男子，身份绝对不低！至少不比丞相低！ 身份比丞相还高，男子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此时的林婧涵，说一点都不虚，那是假的。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容不得她反口，她也不想反口。暗搓搓的想着：只要不将人得罪死，就成！ “幼稚！你要的自由，保护不了你和你的家人。”从很小的时候，司空湛就知道，弱者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唯有变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其他一切都是虚妄。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构建自己的势力，不为那人人都眼热的至高之位，只为了在他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轻易没人敢阻拦他，而那些敢阻拦他的人，他不介意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收拾了。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想试试。”林婧涵自信满满的看着司空湛，迎上了他不屑的目光。 “呵……”司空湛最后看了一眼林婧涵，起身，瞬间就飞走了。 耳旁传来了司空湛的声音——“我拭目以待！” 男子就这么离开了，居然没有为难她，林婧涵颇感意外。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没人知道，她紧握的手掌已经被汗水打湿，再多一会儿，汗水恐怕就要顺着指缝滴下来了…… 此时的林婧涵还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次交锋，小气、霸道又自负的靖南王，竟然不嫌麻烦，亲自算计了她…… 第二日，回春堂的人陆续离开，司空湛也再没出现过。 确认没人在附近监视，林婧涵和林大勇、林立轩商量之后，第二日就离开了家，打算去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这样，不管是巫严、军爷、还是那神秘人，一时半会儿都休想找到他们。 东临国，京城。 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席卷了整个京城：靖南王大败南照国，却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中了剧毒！ 皇上已经接连派了宫中所有的御医去给靖南王诊治，却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命不久矣！ 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一条让人咂舌的消息：一向不近女色的靖南王，居然上奏求娶丞相家的嫡长女，理由竟然是“一见钟情”！ 当然，毒入膏肓的靖南王自然不可能写这个奏折，这个奏折据说是靖南王中毒前就写好了的，这会儿由他的妹妹司空菱代为呈给了皇上。 拿到奏折的皇帝，此时正坐在御书房，看着眼前的永安长公主，揉了揉眉，“大皇姑姑，靖南王一身战功赫赫，临死前的最后心愿就是求娶婉柔表妹，这叫我如何好拒绝？” “皇上，我就婉柔这么一个女儿，且婉柔自小就与你亲近，她可是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表哥啊，让她嫁给靖南王，这不是要她的命、要我的命吗？”永安长公主拿出手帕，慢慢将眼角两滴泪拭去。 长公主正是丞相林景山的妻子，听到消息就火急火燎赶到了皇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的！ 皇帝一向对这个姑姑恭敬有加，他能坐上皇位，这个长公主也出了不少力，靖南王这一次还真的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眼下他登基不到一年，他若是驳回了靖南王最后的遗愿，那些御使的嘴指不定怎么说他这个新帝。加上靖南王战功卓着，麾下的靖南军是只知靖南王、不知皇帝，此事一个处理不好，若是引起了军中哗变，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可以收场。 细细斟酌之后，皇帝打定了主意：此事只能对不起姑姑和表妹了。 皇帝正欲开口，却听得太监来报：“启禀皇上，都察院左都御史求见，说是能为长公主解忧。” 眼下长公主的忧，可不就是司空湛的求婚吗！ “宣！”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实在话，眼下长公主势力颇大，寒了她的心，对他的计划很是不利。 片刻后，御书房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此人一身正气凛然，明明是文官，身上却有说不出的杀伐果断之意。 此人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严德宇。 一番君臣行礼之后，严德宇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闻靖南王求娶林相嫡长女，臣倒是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臣记得，林相在娶长公主之前，曾经有过一位正妻，且当年的林夫人，在跟林相和离的当天，被查出怀了身孕。” 林相在她之前有过一位妻子，这件事是长公主的忌讳，京城里就没有人敢提起，这么多年过去，长公主本人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这个严德宇好死不死的提起这件事，长公主顿时就不高兴了， “严大人当真是来给本宫解忧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那是自然！”严德宇胸有成竹的道：“若是林相前夫人生了个女儿，那才是真正的林相嫡长女。” 第13章 进京，真正的嫡长女 “好主意！”皇帝眼睛一亮，探究地看了看严德宇，没发现什么不妥，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更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皇帝原本是打算纳林婉柔为妃的。 至此，长公主哪里还不明白！只要找到这个嫡长女，或者说是捏造出一个嫡长女，靖南王也就没法打她女儿的主意了。 皇帝和长公主派人去找林相嫡长女，过程居然出奇的顺利，因为，他们从一家当铺那里发现了林相家的玉佩！ 这一切自然是司空湛的手笔，至于玉佩么，当然是从林婧涵那里顺来的…… 几日后，一辆马车行驶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最终在丞相府门前停了下来。 “大小姐，请下车。”随车的护卫口中虽然喊着大小姐，可面上却没有一点的恭敬。 一只纤纤素手拨开了轿帘，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绝美的女子，一身素衣，肌肤胜雪，面若桃花，只是那眼中的寒意，看得门口的一众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这女子便是林婧涵。 “大小姐这边请！”一个嬷嬷走了过来，伸手指向了侧门，竟然是要引着林婧涵走侧门进去。 林婧涵勾唇一笑，懒懒的靠在轿门边上，“你既然称呼我为大小姐，岂有大小姐走侧门的道理？” “大小姐有所不知，您虽然是大小姐，但却尚未入族谱，只等大小姐入了族谱，才有资格走正门。”嬷嬷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长公主早就吩咐过，不需要对这个所谓的大小姐太过客气，省得她一朝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凤凰了。 “这样啊，那就劳烦嬷嬷去通知府里能做主的人，我等着他们给我上了族谱，再走正门回家。还有啊，你们可以慢慢准备，我不着急的。”说着，林婧涵就自己跳下了马车，既没让人扶着，也没踩车夫准备的较凳，看也没看相府的门，掉头就朝着外边走去。 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玉佩丢了，紧接着，就是林相府的人找上了她，甚至在她拒绝去相府之后，不惜绑走了林立轩，威胁她回家。 她笃定对方必定是对她有所图谋，可是这一路走回来，那些个护卫丫鬟之类的，就没一个对她恭敬的。 对方既想要图谋她，还想要将她踩进泥里，想得美！她倒是要看看，她这一走，对方究竟还能不能坐得住！ “大小姐留步！”嬷嬷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教训丫鬟时惯有的严厉， “今日你在门口离开，不消多时，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京城，将来，这个京城，恐怕就没有大小姐的立足之地了！” 她就不信，她还唬不住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了！ 眼见林婧涵不为所动，仍然不疾不徐的朝着外面走去，护卫直接挡在了她跟前，“大小姐留步！今日，你必须回家！” “我若不回呢？”林婧涵注视着眼前的护卫，语气很是冰冷，让人下意识的不敢招惹她。 护卫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手缩回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懊恼地再次伸直了手，“今日，大小姐不回，也得回！别忘了，令弟，还在我们手里！” “区区护卫，竟敢拦主子，谁给你的胆子！”林婧涵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抬手就给了护卫拦着她的那只手一个分筋错骨，没有理会护卫的哀嚎，一字一句的道：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是我家弟弟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就休想我会踏进这个门一步！” 就在这时，一个粉衣女子从正门走了出来，听到护卫的哀嚎声，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长公主的大女儿，现在应该说是林相的二女儿——林婉柔。 “回大，回二小姐的话，是，是大小姐回来了，只是，只是她现在不肯回府……”嬷嬷立马迎了上去，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还不忘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婧涵。 不过，在嬷嬷的口中，门口发生的事情，自然全都成了林婧涵的错。 嬷嬷还没说完，林婉柔脸色立刻就变了，指着门前的一众人就开始训斥： “混账东西！爹爹让你们请姐姐回家，你们这群刁奴竟敢朝主子摆谱来了！所有人，统统回去领罚！” 呵斥完了下人，林婉柔刚刚还竖立的蛾眉竟转瞬舒缓，瞬间春风和煦起来，亲切的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很是熟稔的拉起了林婧涵的手，“这位大美人就是我的姐姐吗？真好，以后就有姐姐疼婉柔了呢！”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多出一个妹妹。”林婧涵多看了林婉柔几眼。眼前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小巧的鼻子，嘴角勾起俏皮的弧度，长得十分标致，笑得很是纯真，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小美女。只是不知，她内心和表面是否一致？ “姐姐，走，咱们回家说！”林婉柔跟林婧涵更是热络了，拉着她就想要向着丞相府走进去，还不忘再次呵斥下人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姐姐，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就是对我娘亲不敬！” 这一下，林婧涵彻底看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妹妹，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她抬脚离开的时候出来，明面上是在帮她，实际上却是在给她使绊子。 一来，这些下人因为她林婧涵受了责罚，定然会记恨与她；二来，林婉柔都这般为她着想了，她若是还揪着下人的说辞，不进丞相府的门，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林婧涵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二妹妹若是能早点出来，这些人哪里敢这么放肆？以前只在话本子里面看到过恶奴欺主，没成想，刚进京，就见识到现场的了。我瞧着，刚刚他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丞相府的主子呢……” 既然对方想要为她找场子，那她就成全她好了，添把火什么的，她觉得还不错。 第14章 相府，初次交锋 “说来还都是因为母亲心善，平日里太纵着这群奴才了，我这就禀告母亲，定然好好惩治他们一番，好叫姐姐出气。” 说着，林婉柔就拉着林婧涵走进了相府，林婧涵也没有拒绝。 有些事，既然躲不过，那就仔细应对便是。 林婉柔一路上很是亲昵的拉着林婧涵，一直走到了主厅，见到了坐在上首的夫人。只见她一身华服，长得极美，比之林婉柔，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眼神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婉柔很是自然的松开了抓着林婧涵的手，扑到了那夫人怀里， “娘亲，我把姐姐接回来了。” 那夫人，自然就是相府的女主人，永安长公主。 “怎的去了这么久？”永安长公主很是温柔地抚摸着林婉柔的头发，抬眼打量着林婧涵。 只一眼，她就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因为，她们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都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林婉柔很是乖巧地将门口发生的事情跟长公主说了一遍。 与此同时，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向着林婧涵走了过来，伸手就朝着她脸上招呼过去，“放肆！见到长公主，居然不下跪行礼！” 在嬷嬷走向林婧涵的那一刻，长公主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很是认真的听着林婉柔的解说，一副并没有注意到嬷嬷的举动的样子。 林婧涵心中冷笑，抬手就抓住了嬷嬷的手腕，“不知这位大婶儿又是谁？敢动手打府里的大小姐，你莫非也是府里的主子？再者，婧涵初来乍到的，不识得府里的人，若是行错了礼，就不好了。” 从走进相府，她就很认真的观察着，整个府里，不管是丫鬟、小厮，还是护卫、嬷嬷，对林婉柔都很是恭敬，而且是烙印在骨子里的那种恭敬。 要说这个府里会有人，而且是一群人，做出恶奴欺主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也就是说，从她来到门口遇到的一系列事情，绝对是有人故意设计。再一看眼前这个嬷嬷，当着长公主的面就敢对她掌掴，明显就是受了长公主的指使，目的恐怕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这会儿，她若是被这些下人欺负了去，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举步维艰，任人捏圆戳扁！ “奶娘，不要吓着孩子了。”永安长公主听完了林婉柔的解释，示意嬷嬷退下，而后很是温柔的看着林婧涵，“你就是婧涵吧，都是一家人，行礼什么的，简单点就行，宫中的礼仪太过繁琐，想来婧涵也是不会的，你就行一个晚辈礼就成了。” 见状，林婧涵知道，不管她这个继母暗地里动了多少手脚，至少在明面上，她是不会为难她的，是以，她松开了抓着嬷嬷的手，对着长公主微微福了福身，“见过长公主！” “傻丫头，长公主那是外人对本宫的称呼，你是景山的女儿，自然就是本宫的女儿，你合该唤本宫一句娘亲的。”长公主笑得很是温和，仿佛林婧涵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 林婧涵依旧是板着脸，不见一点喜色，“婧涵日前刚刚失去娘亲，不敢忘本，还是唤您一句‘长公主’，我也轻松，您也自在。”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林婧涵一身素衣，头上还簮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只是大家之前一心想要打压她，只以为她太穷，穿不起华服，戴不起漂亮的配饰，并没有多在意。 “婧涵说的，是你的养母吧？”长公主语气冷了下来，看着林婧涵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你有孝心是好事，但，依着府里规矩，你不能给除了府里主子以外的人戴孝，之前是你不知道，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速去换了衣服罢。” 不得不说，长公主还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若真是原主在这里，定然会被那些下人欺辱，在最自卑的时候，又受到长公主的温柔相待，一定会感动得立马就认她当亲娘！ 只是，她来这里并非本意，只要救出弟弟，她一定第一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这个长公主想要做什么，她还真的不在乎。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退让，比如和下人一样走侧门，比如，她的娘亲！ “婧涵能安然活到这么大，全靠娘亲的精心呵护，今日我若因为认祖归宗，就忘了娘亲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那我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间？婧涵这一身孝服若真不容于相府，那便请长公主放我回去罢，待我为娘亲守孝3年，再到相府来，也省得给相府添了晦气。” 这时，一个身着朝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原本还是笑容满面，却在听到林婧涵的话之后，瞬间变了脸色，看着失散多年的女儿，那眼里竟没有一丝温情，“胡闹！区区山野村妇，怎配我相府千金为她戴孝！” 不待林婧涵答话，他便对着一旁的丫鬟喝道：“还不速速带大小姐去换衣服！” 来人正是丞相林景山，林婧涵的生身父亲。 丫鬟连忙应是，走过来就要请林婧涵离开。 林婧涵冷冷一笑，盯着林相，半步也没有退让，“你口中的山野村妇，养育了婧涵十几年，也是你口中的山野村妇，不顾一切，拼了命救婧涵于水火。敢问丞相大人，我为何不能给养我、护我的娘亲戴孝？” 林相眉头紧蹙，脸上升起了一丝犹豫，见状，长公主抢先一步道： “婧涵，你怎可如此同你爹爹说话？你不喊我娘亲也就罢了，毕竟，我不是你亲娘，但是，景山是你亲生爹爹，你怎可如此生分，称呼自己爹爹为丞相？此事若传了出去，叫我丞相府颜面何存？” 听到这里，林景山升起的犹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看着林婧涵一身的素衣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袖子到：“我不管你以前如何，进了我丞相府的门，就要守我丞相府的规矩！” 说罢，他再次对着一旁的丫鬟婆子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带大小姐去换衣裳，若是大小姐没换衣裳，你们就该换一身皮了！” 丫鬟婆子吓得一阵哆嗦，连忙过来拉扯林婧涵，竟然是想要强行带走她！ 第15章 赐婚，乱点鸳鸯谱 “我不想做的事，就没人能逼迫！”林婧涵怎么可能让这些个丫鬟近她的身，挥手就是几枚银针，射进她们的穴位，她们便再也不能动弹，偏偏还维持着过来拉扯林婧涵的动作，看上去相当滑稽。 大厅中的人齐齐大骇，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林婧涵这么个乡下丫头，居然是个高手！怪不得这么嚣张！ 只是，这里可是丞相府，哪里能容得林婧涵这般放肆？ “哼！你以为会点功夫，就能在丞相府为所欲为了？”林景山冷酷的看着林婧涵，拍了拍手，“拿下！” 随即，几个侍卫走了进来，运足了内力就朝着林婧涵抓去！ 这个时代很是看中女子的名节，若是林婧涵被自家侍卫拿下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她就只能是名节扫地，将来议亲定然是许不到好人家的。 由此可见，林景山对林婧涵，那是一点父女情分都无。 林婧涵对这一家子本来就没抱希望，对此也不甚在意，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震慑住了侍卫，而后冷冷的看着林景山道： “丞相大人费尽心机请我回家，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一番？若真是如此，婧涵还真的是失望呢……” 林相是个男人，习惯了将不服自己的人抓起来，自然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长公主却很快就发现了林相的举动很是不妥，连忙劝道： “景山，瞧你，为了找回女儿，都几天没合眼了，这会儿见着女儿了，怎么反而闹了矛盾？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说着，长公主拍了拍林景山的手背，同时还给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他们找林婧涵回来，那可是要她挡了靖南王的求亲，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出点不好的传闻，那他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长公主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为了找林婧涵回来挡婚，林相可不是几天没合眼了！就担心到时候找不到人，他最疼爱的林婉柔就要嫁给靖南王那么个将死之人了。 这个丞相府，之所以能风光无限，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长公主，是以，府上真正做主的，其实是长公主，不过长公主很会做人，平常在林相面前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事事都以林相为先。 是以，侍卫们得了长公主的命令，立马就离开了。 林景山能稳坐丞相之位，除了靠着长公主的裙带关系以外，他自身也是很有政治手腕的人，不然长公主当年也不会看上他。这会儿，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可话已出口，一时竟有些下不来台。 长公主很是善解人意的站了出来，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婧涵啊，你别误会，并不是我们成心要为难于你，而是，皇上已经赐婚，将你嫁于靖南王为妃，婚礼就在三日后，若是这个时候你一身孝衣，这不但会惹怒靖南王，还会丢了皇家颜面，事关重大，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等等，赐婚？靖南王？为何觉得靖南王三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林婧涵一时没想起靖南王是谁，也就不再想了，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了明悟：这一家子找她回来，合着就是让她嫁人？ 只是，原主可就是个实打实的山野村姑，让一个村姑嫁给一个王爷，他们真的不是在乱点鸳鸯谱？ 再者说，兴庆乡距离京城并不远，相府十几年都不曾找过她这个女儿，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了她，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傻子都不信！ 不过，既然知道了对方找她回来的原因，那么，一切也就好解决了。 长公主冲着林婧涵笑得很是温柔。在她看来，林婧涵这么个小麻雀，突然就能飞上枝头，成为王妃，定然是千恩万谢，开开心心嫁人去。 不料，林婧涵根本就没按照他们的剧本来演。 “我记得，门口的大婶儿说过，我还没入族谱，算不得相府大小姐。那也就是说，皇上给相府千金的赐婚，和我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吧？” 说罢，林婧涵还特地看了看林婉柔，“我觉得，皇上的赐婚对象，应该是这位妹妹才对！” 林婧涵笃定林婉柔一定不想嫁，否则，他们也就不会千方百计找她这个所谓的大小姐回来了。是以，她专门捡着对方最在意的事情来说事，就看他们着急不着急。 长公主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保养的很好的长指甲掐得自己生疼，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斥责道： “不可胡说，皇上赐婚，岂能儿戏？你是景山的女儿，此事皇上也是知晓的，且已同意你认祖归宗！” 林婉柔也着急了，走上前拉起了林婧涵的胳膊， “姐姐放心，族谱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你就能真真正正成为咱们丞相府的大小姐，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做靖南王妃便是，我们相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见他们着急了，林婧涵那是一点都不着急， “婧涵于山野之中长大，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为王妃，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乐意。只是，眼下婧涵要为娘亲守孝，还忧心弟弟安危，实在是不能嫁人，还请丞相大人帮忙告知皇上，婧涵要辜负他的美意了……” 林景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婧涵：敢公然抗旨，这是活腻了么？ 不过，仔细一想，林婧涵没见过大世面，这一辈子恐怕连知县那么个九品芝麻官都没见过，不知皇命难违，也是情理之中…… “你可知，皇上赐婚，你若是不嫁，不但你会丢了性命，更是会连累你养父一家！到时候，诛九族也不是不可能！”林景山吓唬道。 “诛九族？也包括你们吗？”林婧涵疑惑的问道。 “姐姐！”林婉柔一跺脚，娇嗔道， “靖南王可是我东临的战神，能嫁给她，是多少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么好的事情，你就别再拒绝了，等你成为了王妃，我还要仰仗你照拂呢……” 第16章 阴谋，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林婉柔将话说的很是漂亮，换了谁在这里，都会被哄得立马答应，欢欢喜喜的嫁人。 但是，对方越是如此，林婧涵就越是警觉，打定主意先救出弟弟，然后带着弟弟逃之夭夭，至于这一家子，还有那劳什子靖南王，她管他们去死！ “我可以答应嫁给靖南王，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出嫁前，我要给娘亲守孝三日； 第二，我的弟弟，要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和我一起为娘亲守孝； 第三，我出嫁的嫁妆，规格必须是最高的，并且，压箱底的钱不能少。” 事情都谈到这个份上了，林婧涵提出的条件也不算过分，长公主几人为了能让林婧涵出嫁，自然是将林婧涵的条件全部答应了下来。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林婧涵虽然如愿见到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弟弟，但是，她悲催的发现，她出不去了…… 房间外面，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赫然就是相府的侍卫，摆明了就是防止她逃跑！ 林相他们之所以派这么多人来看着林婧涵，倒不是觉得她会逃跑，只是事情太过重要，他们不得不慎重其事。就是他们的谨慎，让林婧涵很是头痛，眼看着第三日就要来到，她却没办法逃出去。 她也有想过，用百米绝放倒附近的人，但是，悲催的是，医药空间之中剩下的药材，只够造出一颗百米绝，而一颗，显然是不足以让她彻底逃离京城的…… 确定自己逃不掉了，林婧涵在自己的嫁妆之中拿出了不少的银两和银票，嘱咐林立轩随身带着，在出嫁的路上，她会寻找机会让林立轩离开。 在婚礼的前一晚，长公主的房间中多了一个暗卫。 “启禀长公主，一切事情都已办妥。” “甚好，去吧，明天，我要靖南王颜面扫地！”长公主喝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弧度。 靖南王敢肖想她的女儿，想让她的女儿给她陪葬，她要是不回敬一番，怎么对得住靖南王的良苦用心？ 明天，只等林婧涵出嫁，就是靖南王府出丑的时候！ 至于林婧涵会如何，她根本就不关心。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嫁给靖南王。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吗？ 三日后的清晨，林婧涵穿着一身繁重的嫁衣，踏上了嫁人的路程。 透过盖头，她看见了一双很是精美的靴子。想来这个人，就是靖南王？ “靖南王身体不适，特委托本世子前来帮忙迎亲，请王妃上轿！”靴子的主人很是温柔的对着林婧涵拱了拱手。 众人老早就在猜测，靖南王病危，定然是无法来迎亲的，也不知会是谁来迎亲，现在见到居然是慕王世子慕文耀来迎亲，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哇，天呐，来迎亲的居然是慕王世子！能得慕王世子亲自迎亲，就算让我明天就去死，我也甘愿啊！”有花痴女丝毫不顾这里是迎亲现场，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还不停的对着慕文耀的背影抛着媚眼，就希望慕文耀能回头看她一眼。 “如此，便多谢世子了！”林婧涵双手交叠，对着那靴子的方向福了福身。 不管怎么说，对方能帮忙迎亲，避免了她一个人嫁过去的尴尬境地，且从外人的反应来看，对方的身份很是不俗，他来帮忙迎亲，应该是给她长了脸的。 这一句谢谢，林婧涵说的是真心实意。 慕文耀隔着盖头盯了林婧涵一会儿，他很想知道，盖头下，究竟是何等倾城之姿，竟然能让司空湛亲自请他来帮忙迎亲。 只是，想归想，这个盖头，可不是他能揭的，他要是敢揭了司空湛的新娘子的盖头，明年的今天，估计就是他的忌日…… 这时，不知老天爷是不是听到了慕文耀内心的想法，在林婧涵行礼完毕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将她的盖头给吹掉了……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了林婧涵的脸上，一个个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哪有新娘子带着面具出嫁的？难不成，是因为，长得丑？ 今早化妆的时候，她的镜子好巧不巧的被摔坏了，这让林婧涵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她从医药空间中拿出镜子瞅了瞅自己的妆容，差点没被自己的妆容给恶心到吐！ 重新化妆是不可能了，根本就来不及，无奈之下，她只得在盖上盖头后，趁人不备，从医药空间中拿出了一块面具戴上。 虽说新娘子带面具有点奇怪，但总比顶着那恶心的妆容要好得多。 事实证明，果然是有人要害她，一个准王妃，丑成那个样子，被人看见的话，丢了靖南王府的颜面不说，她也不用活了…… 和林婧涵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慕文耀有片刻的呆滞：好美的一双眼睛！ 而林婧涵，也被慕文耀的“美貌”给惊到了，英挺的鼻，带笑的眼，真真如春风化雨，让人移不开眼。这个时候，她心里只剩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难怪刚才有人说，愿意为他去死…… 然而，幕后的人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一块面具坏了他们的事？ 靖南王府随行的侍卫反应极快，抓住了飞出去的盖头，喜婆赶紧接过盖头，就要给林婧涵盖上。 就在这时，随着“啊”的一声惊呼，喜婆重心不稳，直直朝着林婧涵倒了过去！ “小心！”慕文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林婧涵，带着她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喜婆的“袭击”。 喜婆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的盖头飞了出去…… 两人还没站定，不知哪里突然飞过来一股劲风，林婧涵耳后系着面具的绳子应声而断，新娘子的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还半抱着林婧涵的慕文耀，看着面前这一张脸，他的脑子都有片刻的当机……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晶亮的眸子，似囊括了万千星辰，璀璨夺目，让人不由得为之吸引，难以自拔…… 第17章 婚礼，无法拜堂 “好美啊！怪不得靖南王要求娶她……”回过神来的众人不由得赞了一句。 盖头飞过来的时候，慕文耀下意识将盖头抓住，很是自然地给林婧涵盖上了。 这一下，旁人都惊掉了下巴：世子爷是不是忘记了，他只是来代娶的，他不是新郎官，怎么可以给新娘子盖盖头？ “咳咳……”慕文耀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不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连忙松开了手，和林婧涵拉开了距离，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再也不敢看林婧涵了。 重新盖上盖头的林婧涵也微微松了口气。她确实没办法给自己重新上妆，但是，让医药空间配置出卸妆水，将那奇葩妆容卸掉，还是没有问题的。 经历过迎亲时的一系列变故，一路上终于没再出幺蛾子，林婧涵也成功将林立轩打发走了。 虽然没有新郎迎亲，但婚礼该有的流程那是一样都没少，一路上吹吹打打，逛了大半个京城，才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回到了靖南王府。 林婧涵被安置在喜房之中，只等黄昏时分和靖南王拜堂，可没坐多久，就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在她跟前停下，尽可能将语气放的温柔一些，“嫂子，我是司空菱，靖南王司空湛的妹妹，你可以唤我菱儿。” “菱儿……”林婧涵刚刚喊了一句，司空菱就着急地接过了话茬： “嫂子，我哥哥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过了，今日请慕王世子代为迎亲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拜堂这一个环节，你看是不是可以先取消？” 对方将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林婧涵猜测，靖南王恐怕真的是病的不轻。只是，若真的不拜堂，就不算礼成，她这个王妃，也就名不正言不顺，她以后在靖南王府的处境，恐怕就堪忧了…… 见林婧涵半天没有说话，司空菱并没有不满，只是微有些烦躁的道：“嫂子，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想想办法吧。” 办法？这种情况，这个司空菱能想出什么办法？让慕文耀代娶？这不可能，就算靖南王府同意，她本人也不会同意的！难不成，像话本子里那样，找一只雄公鸡？不行，她坚决不能接受！ 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林婧涵也不欲为难眼前的女子，反正她也不在乎这场婚礼，免了就免了吧。 “不用了，王爷情况特殊，咱们大可不必拘泥这些礼节。”林婧涵站了起来，自己揭了盖头，注视着对面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和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穿的不是普通女子那般流云广袖的衣裙，而是紧身窄袖的类似骑马装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练，眉目间少了女子的柔和，多了男子的刚毅，举手投足间自带英气，若是换上男装，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女子。 只是她眉目间那隐藏不住的疲惫，让人莫名的心疼。 这让林婧涵对她生出了好感，整个人笑得更加随和了。 “那太好了，多谢嫂子理解！”司空菱松了口气，“嫂子，我先去打发前院的客人，你好好休息。” 不用拜堂，所有人都乐得轻松，唯有慕文耀微微有些遗憾：司空湛也太小气了，都让他帮忙迎亲了，再让他帮忙拜个堂，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他居然宁愿不让新娘子拜堂，也不让他帮忙！这是过河拆桥！ 知道没有新郎官会来，林婧涵也就乐得轻松，让下人帮她拿掉凤冠，正想将繁重的婚服换下来的时候，管家敲了喜房的门，得到林婧涵同意之后走了进来。 “王妃，我是王府的管家，陆原。王爷身体不适，无法拜堂，今日只能委屈你了。不过，王爷吩咐了，以后您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听你调遣。”管家很是恭敬的对着林婧涵行了一礼。 听管家这意思，就是王府承认她这个王妃，林婧涵虽说并不在意这些人对她的看法，但若是能过得好一点，谁愿意委屈自己呢？ 再者，看这个情况，那什么靖南王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怪不得长公主不愿意自己女儿嫁过来，找了她来凑数。 病了正好，最好是一病不起、一命呜呼，她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一个寡妇，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让她嫁人了，她一个人正好能乐得自在…… 林婧涵的思绪都飘到将来的幸福生活了，管家却给她泼了一桶冷水，“王妃，这是府里的规矩，还请王妃仔细学习。” 打开府规的那一刻，林婧涵彻底傻眼了…… 靖南王府府规第一条：靖南王若身死，则靖南王妃陪葬！ 靖南王府的这一条规矩，世人皆知，是以，得知靖南王重伤将死，长公主和林相才不愿让林婉柔嫁过来，嫁过来就要陪葬，换谁也不乐意啊！ 只是，为了骗林婧涵老老实实嫁过来，他们是故意瞒着她，她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这一下，那府规拿在手里跟烫手山芋似的，林婧涵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劳什子府规，随手放下了府规，对着管家问道： “陆管家，不知我何时能见到王爷？” 她要想办法救救那靖南王，就算不能救好，也要先给他吊几年命再说，她可不想陪葬…… “这个……王爷吩咐了，今日王妃定然是累着了，就不必前去见王爷了，王妃只需履行好自己作为王府女主人的职责，等到合适的时候，王爷自会见你。” 其实靖南王的原话是：“让她处理王府一应事宜，她若是处理不好，就不必占着靖南王妃的位子了。” 这话，司空湛说得，管家却是说不得的，所以，他只能表达的比较委婉，委婉得几乎扭曲了司空湛的意思。 靖南王刚刚班师回朝，偏偏中毒将死，王府的主人，除了他，就剩下她妹妹司空菱了。这些日子，司空菱也是忙得不行，可府里府外需要处理的事情，却是越积越多。 是以，王府里需要处理的烂摊子一大堆，外面需要应付的人都有一箩筐了。 第18章 刺客，靖南王就是个骗子 眼下不归山挖铁矿已经开工，因为巫严逃走了，他们占着不归山的事情必定隐瞒不了多久，所以，靖南军必须尽快将铁矿挖出来运走，司空湛确实脱不开身。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倔强的女人，能不能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处理好。 这边，去到前院的司空菱，还没来得及将宾客打发走，参加婚礼的宾客却齐齐中了毒，来此参加婚礼的，那可都是朝中的大臣，此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偏偏祸不单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帮刺客，一路砍杀，一部分攻击着前院的宾客，一部分向着靖南王府的主院杀了过去！ 靖南王府的护卫加上暗卫，战力原本不弱，只是，他们既要保护那些中毒的大人，又要阻拦向着主院杀去的刺客，加上对方人数众多，一时间，靖南王府的护卫那是捉襟见肘，整个王府乱做了一团。 林婧涵的喜房也不可避免受到了波及，因为，喜房就在主院隔壁…… 打开门，看到外面乱成一团，林婧涵不由得紧皱着眉头。 她倒不担心自己会交代在刺客手里，她保护好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她担心的是，那靖南王万一被刺客弄死了，她可是要陪葬的啊！ “带路，带我去王爷屋里！”林婧涵随手抓着一个伺候她的丫鬟，拎着她就往外走。 丫鬟都被这个新王妃的举动惊到了，这个时候，普通的闺阁女子不应该是躲在屋里，等外面的刺客解决了再出去吗？ “我身边，不留无用的人！”林婧涵不想被人拖后腿，补充了一句。 “王妃，奴婢这就带您去王爷屋子。”靖南王府的丫鬟，那也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不仅迅速带着林婧涵朝着主院而去，一路上还很是英勇的放倒了不少的刺客。 林婧涵没料到，一个普通的丫鬟，居然有这等身手，这让她对靖南王府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看来，以后若真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她想要离开这个王府，怕是比逃离丞相府还要难上许多倍啊…… 看来，她要尽早做准备了。只是眼下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确定靖南王还有没有救，若他真的没有几天可活了，那么，她便只能考虑冒险趁乱逃走了。 外面的人见来人是王妃，想着管家吩咐过不得违逆王妃，便没有阻拦，林婧涵很是容易就进了司空湛的卧室。 里面很是昏暗，只点了一盏灯，床上躺着个人，想来就是靖南王了。 想着外面的刺客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杀不进来，林婧涵坐到了床前，仔细打量着床上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夫君。 这一看，她差点没跳起来！ 斧刻刀削一般的脸，利箭一样的眉，挺拔的鼻梁，紧闭的薄唇…… 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床上人的脸，和那晚不归山之中，被火把照亮的军爷的那一张脸，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觉得靖南王耳熟！她终于想起来了，当日带兵剿匪的，就是靖南王！ 这就叫冤家路窄吗？ 这靖南王，她是救，还是不救？ 要是不救，万一靖南王嗝屁了，她又逃不出去，岂不是要陪葬？ 要是救醒了，靖南王认出了她，想起之前她对他做过的事情，他会不会直接弄死她？ 仔细算一算，她好像坑过他，两次？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啊…… 最终，林婧涵还是决定先给他检查一番，能救便救了，不管怎么说，靖南王总不能过了河就拆桥，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在悬崖底下，他可以不管不顾，对她恩将仇报；现在他是靖南王，总不能不要脸吧？ 床上的人，从脉象上来看，确实是中毒不浅，行将就木。可是，医药空间却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靖南王根本就没有中毒！床上的这个人，是装的！ 靖南王就是个骗子，他骗了全天下的人！只是不知，他这般费心装病，究竟所图为何？ 林婧涵收回了手，结束了把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靖南王没中毒，此刻还这么淡定的装病，那么，外面的刺客，恐怕压根就入不了靖南王的眼。 这也就是说，靖南王没有生命危险，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她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房间了。 林婧涵不知道的是，随着她的手离开床上之人的手腕，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是放松了：要是王爷知道，王妃摸了他的手，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砍了他的手？天呐，我当个替身怎么就这么难？ “王爷的毒很是棘手，我一时也没有头绪，需要回去翻翻医书。”林婧涵给自己寻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刺客攻破了主院的门，朝着司空湛的卧房冲了过来！ 看了一眼床上躺的很是淡定的“靖南王”，林婧涵略一思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打算帮着靖南王将这出戏演下去。 “保护王爷！”林婧涵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死死盯着房门，只要刺客冲进来，她一定第一时间射出银针。 丫鬟从小腿上取出了两把匕首，站到了林婧涵前面，“王妃放心，奴婢定会护你和王爷周全。”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嘭”的一声，房门被破开，一个刺客冲了进来，举着斧头就朝着床这边砍了过来！ 只一招，丫鬟就被打飞了出去！ 来的人，是个高手！ 没了丫鬟挡在前面，来人便看见了林婧涵，手中的斧头都略微顿了顿，惊诧的道：“是你！” “是你！”林婧涵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居然是巫严！她丝毫没有犹豫，使出全身的力道，射出了四枚银针！ “你可是我的压寨夫人，这么快就改嫁了？”巫严一下就挡住了林婧涵的银针，而后朝着林婧涵步步逼近。 “你害死我娘亲，我要杀了你！”林婧涵手中的银针接连不断的射了出去，每一枚都淬了迷药，全都朝着巫严的要害射去！ 但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没过几个回合，巫严的大手就抓向了林婧涵，眼看就要抓到她了！ 这一身嫁衣，太碍眼，这是他的压寨夫人，决不能嫁给别人！他要撕了她的嫁衣！ 第19章 真相，虚惊一场 突然，一道寒芒闪过，一把剑瞬息之间就逼近了巫严，逼得巫严不得不回防。 原来竟是床上的人跳了起来，解救了林婧涵。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了他们的王妃，要是王爷知道了，他会死的很惨的！至于装中毒露了馅，只要杀了这个人，谁还会知道他醒来过？ 林婧涵抓住机会，不退反进，又是几枚银针射了出去！ 双方迅速过了几招，林婧涵二人联手，才堪堪和巫严打了个平手。 巫严诧异的看了看“靖南王”，猛地使出了一招，然后飞速撤退，离开了这个房间。 假靖南王为了不让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立马追了出去！ 林婧涵报仇心切，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是，他们最终没能将人留下，巫严逃走了。 巫严成功逃走之后，立马见了自己的主子。 “你是说，王府中的那个靖南王，是假的？！”一个带面具的黑衣斗篷男子看着下手的巫严，语气之中竟然没有多大的意外。 他才不会相信，靖南王会中毒将死，是以，才会借着靖南王大婚，王府人来人往，派了巫严去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靖南王中毒之事，恐怕另有乾坤！ “没错，我和靖南王交过手，王府里的那位，明显和靖南王不是同一个路数。”巫严跪了下来，“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无妨。派你过去，本就是为了刺探靖南王虚实，要是你能杀死靖南王，那靖南王就不叫靖南王了。”男子勾唇，似乎心情很是愉悦，随手指着旁边一个人道： “去，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靖南王今晚醒了，且已经能下床了。” 巫严双眼微眯，紧握着拳头，不知在想什么，很快，他便恢复如常。 这时，一个暗卫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男子一个竹筒。 男子看过竹筒之中的纸条后，脸色骤变，隔空给了巫严一个巴掌，“极乐寨被靖南王占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巫严大骇，顶着高肿的脸颊，连忙跪了下来，解释道：“主上！靖南王突然发难，极乐寨才会在一夕之间覆灭。我知道极乐寨是主上的心血，不忍让主上担忧，一心想着靖南王既然中了毒，只等靖南王毒发身亡，我就能灭了那里的靖南军，重建极乐寨。到时候，再将一切报告给主上，免得主上伤神啊！”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隔空巴掌，男子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喷发出来了， “重建极乐寨，你说得倒是容易！别说靖南王没中毒，就算真的中了毒，他手里的靖南军难道是吃素的？凭你一个人就能将不归山夺回来？巫严，我看你是大当家当久了，早就忘了自己主子是谁了吧！” 巫严被打得气血翻涌，嘴角已经渗血，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指天发誓道：“巫严一心效忠主上，从不曾有二心，请主上明鉴！” “你所犯之罪，样样都该死！”男子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心思转了好几转，嘴角勾起了笑，缓缓说道： “不过，念在你过往的功劳上，你所犯之罪，我暂且给你记下来，先让你戴罪立功。只要你能将后面的事情办妥，极乐寨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谢主上！”巫严复又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鼓起了一个遍布青紫的大包。 又过了一会儿，巫严才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极乐寨的人，就他一个逃出来了。他不说，靖南王那边自然也不可能有人会说，那么，主上为何会知晓极乐寨中发生的事情？ 难道，靖南军之中，有主上的人？ …… 靖南王府这边，除了巫严逃走以外，其他的刺客全都被拿下了。只是，这些人明显是死士，被抓住以后，立刻就自杀了，靖南王府并没有找出幕后的主谋。 没能杀了巫严，林婧涵很是沮丧，可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她可是撞破了靖南王装病的事情！她很清楚，她不能沮丧，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靖南王“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杀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林婧涵拿捏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刚一开口，就被假靖南王打断了： “本王今日得了王妃的悉心照料，原本好了一些，不料刺客来袭，本王受了重伤，需要卧床静养，外人不得打扰！府内外一应事宜，全权交由王妃负责！” 说着，假靖南王还咳了血，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由管家搀扶着回了屋子。 林婧涵连措辞都想好了，不层想对方居然一点找她算账的意思都没有！惊得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当日她那般狼狈，靖南王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定然是没有注意她，加上她现在的身份是丞相府大小姐，没人会将她和原来的林婧涵联系在一起，所以，他这会儿才没有认出她来。 虚惊一场，林婧涵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恢复了平静，“恭送王爷！” 假靖南王刚一离开，林婧涵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啊！巫严明明叫破了她的身份，靖南王也应该是听到了，他不该毫无反应的啊！至少堂堂一个王爷，是绝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王妃曾经是一个土匪的压寨夫人！虽然她和巫严并没有真正拜过堂，但外人并不知情啊！ 林婧涵想破了脑子，都没想出其中的问题所在，靖南王府的情况，也没留给她想问题的空闲时间，因为，那些刚刚解了毒的大人们，都还留在前院，等着靖南王府的说法呢。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司空菱不见了！ 现在，放眼整个王府，能出来主持大局的主子，就剩林婧涵这个新嫁娘了，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管家去了前院。 她很清楚，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要靖南王府给说法，他们恐怕是要打探司空湛的情况，还有今晚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刺客的事还好说，左右他们也是受害者；但是，司空湛的事情，确实很棘手，他醒过来的消息，恐怕是瞒不住的。看来，这个黑锅，还得她来背。 第20章 道歉，架在火上烤 靖南王府前院，几位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严德宇、慕文耀，还有几位重要人物都在花厅等着，其他一些官职不高的大人，都很识趣的离开了。 “这位就是靖南王妃？”兵部尚书车建元看到林婧涵，愣了一下，才问向慕文耀。在场的人，也就慕文耀见过靖南王妃。 京城的人只知道林相认回了一个嫡长女，却未曾有人见过其真容，谁也没料到，这个林婧涵，竟然和她娘亲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没错，这位就是靖南王妃。”慕文耀看着盛装打扮的林婧涵，再次被惊艳到了。 如果说先前素颜的林婧涵是“清水出芙蓉”，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那么此时盛装的林婧涵，仅仅站在那里，就让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婧涵走进了花厅，没有拿乔，朝着众人福了福身： “今日之事让各位大人受惊了，我代表靖南王府，给各位赔个不是。改日定当备上厚礼，亲自上门道歉。” “王妃客气了。府上的大夫医术精湛，我等及时得了救治，并无大碍，王妃不必放在心上。”众人摆摆手，并无怪罪之意，不等林婧涵接话，兵部尚书车建元就开口道： “听闻靖南王不但醒了，还和刺客交了手，不知靖南王如何了？我们可否去探视？” 显然，大家并不将林婧涵放在眼里。 林婧涵并不在意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径直坐了下来，“多谢各位大人的好意，我家王爷确实醒了，只是受了伤，府中大夫正在医治，现在不便见客。” “那是不是说，王爷的毒解了？”车建元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由得期待着林婧涵的答案。 与靖南王府交好的，自然是希望司空湛真的好了，而其他人，则是希望靖南王永远也不会好起来，最好能早点归西。 “有本王妃在，解王爷的毒自然不是问题。”林婧涵脸不红气不喘，自信满满的道。 “王妃会解毒？”众人震惊，更多的是不信，看向林婧涵的眼神都不善了。 林婧涵反问：“不然，王爷为何会在今天醒来，更是将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由我处理？” “全权交给你处理？郡主何在，为何不见郡主出来主持大局？”车建元语气不善，对林婧涵很是不满。 “郡主受了伤，伤到了脸，不便见人。”林婧涵随口扯了一个谎。 “伤了脸，那可不是小事，我这里有玉肤膏，能保证伤口不留疤，这就差人送来。”严德宇关切的道。 “本王妃的药，不比玉肤膏差，就不劳大人多跑一趟了。”林婧涵知道，她这般给靖南王府背锅，必然会引起在场大人的不满，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了，靖南王离开前那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让她抗下一切嘛…… “我们只想见见王爷或者郡主，确保他们无恙，并无恶意，王妃这般阻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车建元言辞愈发诛心。 “我一个新嫁娘，能有什么居心？再说了，若我真有什么不良居心，靖南王府的人，岂能容我？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林婧涵白了车建元一眼。 “今日我们中毒，紧接着就来了刺客，王爷还受了伤，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车建元拍桌而起，怒视着林婧涵，“王妃若真的会解毒，自然也就会用毒！” “所以呢？”林婧涵没有傻得去解释什么，那只会越描越黑。 “事情真相，恐怕只有靖南王和郡主知晓，王妃若是问心无愧，就该让我们见一见王爷或者郡主！”车建元还真是老谋深算，按照他的说法，只要林婧涵不让他们见靖南王或者郡主，那么，林婧涵就是问心有愧！ “这位大人！这里是靖南王府，不是你家！敢诋毁亲王妃，大人真是好胆量！你若有证据，大可以去大理寺递状纸！否则，就别怪本王妃赶人了！”林婧涵目光锐利，直视着车建元，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在靖南王府就敢随意诋毁她这个靖南王妃，这种人，就该来一个拍死一个！ 旁边一位大人见势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 “王妃误会了，车大人只是关心则乱，并没有诋毁王妃的意思。” “没有那意思最好。来人，送客！”林婧涵摆出了非常生气的样子，态度非常强硬。这种时候，她不得不强硬，否则，她以后在这个王府，恐怕就抬不起头了！ “王妃如此这般……”车建元还欲再说，就被一旁的严德宇拽走了： “车大人，天色不早了，靖南王府想必杂事颇多，咱们先离开，有事情等过两天靖南王好一些了再说……” 慕文耀深深看了林婧涵一眼，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人架在火上烤，却能全身而退的女子，突然有些明白司空湛为何要娶她。 他很想留下来做点什么，哪怕是安慰她一下也好。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将在场其他的大人招呼走，让她能轻松一些。 所以，他就真的三言两语将其他大人忽悠走了。 外人终于走干净了，林婧涵揉了揉太阳穴，颇有些头痛：这才来到靖南王府第一天，过得还真是“精彩绝伦”…… 林婧涵再次去到了司空湛的院子，只是这一次，她没能进去屋子，而是管家迎了出来。 “郡主失踪的事情，可告知王爷了？”林婧涵明白，只要她是靖南王妃一天，她就要为靖南王府考虑，哪怕是装装样子！ “王爷吩咐，此事就按王妃的说辞，对外宣称郡主伤了脸，短时间内不能见人。后面的事情，无需王妃忧心，王妃只需要处理好府里府外的事情即可。”见识过林婧涵的犀利，管家对她愈加的恭敬，“还有，明日进宫，王爷不能陪你去。” 按照惯例，靖南王这等亲王成婚，第二日一早，是要进宫谢恩的。 对此，林婧涵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意外或者不安。一来，她不是这里的人，对皇权没有那种骨子里的畏惧；二来，她跟皇上无冤无仇，皇上总不至于为难她一个新妇吧？ 第21章 进宫，杀人不见血 翌日一大早，皇上就派了心腹太监来传旨，宣靖南王和靖南王妃进宫。 管家前脚刚刚将林婧涵送走，司空湛后脚就回了靖南王府。 他甚至没顾得坐下，就立刻询问了司空菱失踪前后发生的事情。 “启禀王爷，经过连夜的审查，昨晚，所有人，包括郡主的贴身丫鬟，在郡主失踪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没人知道郡主究竟发生了什么。”管家没能审查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心知自己办事不利，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大颗大颗往下滴落了，可他却没敢擦。 司空湛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事情太过蹊跷，就算当时王府大乱，可也不至于让别人悄无声息将司空菱给劫走了才是！ 可事实如此，便只能说明，昨晚来靖南王府的，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且，这股势力必定是相当厉害，才能避开靖南王府所有暗卫，悄无声息的将司空菱给掳走。 虽然忧心司空菱的处境，可他也知道，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掳走司空菱，必定会有后招。 先前是他不在靖南王府，才会让对方钻了空子；现在，他回来了，对方只要有所动作，他就一定能安全救回司空菱！ 司空湛回来的事情，林婧涵那是全然不知。 坐在去皇宫的轿子里，林婧涵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不明白靖南王发的什么疯，为什么非要派人快马加鞭，半路上给她送来一个面具，还非要她戴上不可。 她只想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离开皇宫，可不想被人围观，这面具这么显眼，想想就头疼…… 在京城人们的心中，林婧涵就是个陪葬品，没人会关心她如何，那些特地找她的，不过都是为了打听靖南王的情况。 因着皇帝还在早朝，且皇帝还没立后，太监先领着林婧涵去了太后处。 太后手中捏着一串佛珠，第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佛爷。但林婧涵知道，能在皇宫之中斗垮众多妃子，最终成为太后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臣妇拜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婧涵身着亲王妃的正服，屈膝对着太后行礼。 太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见她脸上的面具，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许久，林婧涵觉得小腿都开始发酸了，太后才轻轻“嗯”了一句，吩咐林婧涵起身。 “太后面前，何故遮着容颜？”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斥责道。 “回太后，臣妇初到京城，水土不服，脸上起了红疹，恐吓着旁人，故而以面具遮面。”这面具果然太麻烦，林婧涵又在心里把靖南王骂了一遍。 “无妨，将面具拿下来罢，正好一会儿李太医来给哀家请平安脉，也让李太医给你瞧瞧。” “谢太后关心，臣妇粗通医理，有信心能治好自己的红疹，就不劳烦太医了。”虽然不知太后为何一定要她摘了面具，直觉这不是好事，林婧涵虽然将面具取了下来，却将头埋得更低了。 太后仔细打量着林婧涵，隐约能从她额头上看到红点，语气微有些不耐的道：“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林婧涵无奈，只得抬起了头，微笑着看着太后。 她在脸上点了一些红点，不多，既逼真，又不会真的吓到别人。 嘭！ 看见林婧涵真容的那一刻，太后手中的茶杯突然就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收拾，不多时，地上就只剩下了一滩水渍，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然而，林婧涵却没有错过太后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和恨意。 太后眉头微蹙，似乎不太高兴，靠在椅子上，眯上了眼睛，朝着林婧涵摆了摆手道：“哀家乏了，你且退下吧。李嬷嬷，去将哀家年轻时最喜爱的那对羊脂玉翡翠手镯取来，赠予靖南王妃。” 很快，李嬷嬷就将一个小匣子拿来，走到林婧涵跟前，打开了匣子。 就见里面放着一对乳白色的羊脂玉翡翠手镯，一看色泽就知不是凡品。 李嬷嬷郑重其事的将手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郑重的嘱咐道：“靖南王妃，太后赏赐，你可要好生收着，须日日戴着，也好时时感念太后对你的恩宠。” 戴上手镯的那一刻，林婧涵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小声跟太后道了谢，很快就离开了太后处。 出来后，林婧涵复又戴上了面具。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直觉戴上面具，应该会好一些。或许这就是靖南王非要让她带面具的原因？ 皇宫很大，路很长，从太后处出来，再走到御书房，皇上都已经下了早朝了。 “皇上正在和大人们商议朝政，请靖南王妃随我去偏殿侯着。”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板着脸对林婧涵说了一句之后，引着她去了偏殿，就站到了一旁，没有搭理林婧涵的意思。 眼看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皇帝还没有召见她，林婧涵虽然并不着急，可是，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她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玉镯，哪里是什么太后的恩赐，分明就是催命符！ 此玉镯被人浸泡在剧毒之中十年有余，毒素早已经深入了玉镯之中，要不是有医药空间，林婧涵根本就察觉不出这个玉镯有毒！ 这么一个毒物，太后居然还要让她日日佩戴。如此这般，她便会在不知不觉之中中毒，还根本找不到中毒的源头，就算是侥幸有医术高的人帮忙解了毒，过不多久，就又会再次中毒。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 她现在只想快点出去，好将这个玉镯取下，免得中了毒。虽说医药空间可以解毒，但那会耗费能量的啊！眼下她身处靖南王府，想要出去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医药空间的能量，还得省着用才行。 可是，这个皇帝也不知抽的什么风，非要将她晾在这里。 将近正午，皇帝才终于让林婧涵去觐见了。 第22章 午宴，皇帝的算计 林婧涵行礼过后，皇帝不欲跟一个山野村姑多言，连林婧涵的面具都视若不见，直接问道：“听闻昨夜靖南王府进了刺客，靖南王受了重伤，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昨晚之后，林婧涵就再没见过靖南王，但皇上既然问起了，她自然不能这般说，随口扯谎道： “昨晚看着怪吓人的，今早好些了，已经止住了血。” “如此，朕便放心了。”皇帝点点头，随即将林婧涵打量了一遍，眼中有着怀疑，“朕听闻，你能解靖南王的毒？” “是！”昨晚的海口已经夸了出去，此时也容不得她反口，何况靖南王根本就没中毒，将来他痊愈，正好需要一个理由不是？ 皇帝皱了皱眉，探究地看了林婧涵一会儿，略一思忖，才道： “看来，你还真是靖南王的福星。眼下靖南王的伤不可大意，你还需仔细着些。” 说罢，皇帝随意赏赐了林婧涵一些东西，就让林婧涵退下了。 林婧涵刚刚退出去，皇帝就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了几句。 太监总管连忙亲自跑去了贤妃处，将皇帝的意思传达给了贤妃，末了还提点了一句：“贤妃娘娘，皇上说了，只要你办妥了此事，皇上定不会亏待你。” 将太监总管给她的瓷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贤妃满怀期待的笑了笑，唤来了心腹宫女，郑重的将瓷瓶交给了她。 林婧涵刚刚走出皇帝的养心殿，就有一个等在门外的太监迎了过来： “靖南王妃，奴才奉贤妃娘娘的命，来请您去用午膳。” 林婧涵虽然很想快些离开皇宫，可也不好拒绝，只得跟着太监去往了贤妃处。 “贤妃是谁？”林婧涵小声询问着今日跟她一起进宫来的丫鬟，也就是昨晚带着她去靖南王房中的那一个身手不错的丫鬟——侍琴。 “回王妃的话，贤妃是翰林院大学士——林景齐的女儿。”见林婧涵一脸懵，侍琴很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林大学士是林相的堂兄，算起来，贤妃是您远房的堂姐。” 外界传言，王妃先前寄养在乡下，在见过林婧涵本人后，侍琴只当那些传言荒谬，这会儿见林婧涵居然连自家亲戚都不认得，颇有些惊讶的同时，对外界传言信了几分，对眼前的这个王妃，也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丫鬟心理的这些弯弯绕绕，林婧涵自然是不知，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现在只关心，这个贤妃，喊她吃饭，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可不认为，堂堂皇妃，会花心思来笼络她这么个乡下来的亲戚。 去到贤妃处的时候，贤妃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午宴。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林婧涵，她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整个国家的女人就没有几个比她的身份高，至少贤妃是无法在身份上压着她的。所以，贤妃虽然是目前宫里唯一的妃子，也没在林婧涵面前拿乔。 听闻宫人通传靖南王妃来了，贤妃展颜一笑，起身，款步向着林婧涵走去。“今日得知婧涵妹妹要进宫，我早就期盼着能同妹妹说说话，可把你给盼来了。” “贤妃娘娘！”一路上让侍琴给她恶补了宫里的各种规矩，林婧涵知道自己不用给贤妃行礼，但出于礼节，她还是对着贤妃微微福了福身。 贤妃很是满意林婧涵的态度，回了一礼，而后就亲切的拉着林婧涵去了用膳的地方。 贤妃拉着林婧涵问了很多，大多都是询问林相一家子的近况，林婧涵就在丞相府呆了三天，和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里知道林相一家子的情况？只得敷衍着回了几句。 贤妃问的热络，林婧涵却答得很精简，气氛一度尴尬不已。 好在宫女很快就将菜端了上来，满满一大桌，看得人食指大动，倒是很好的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尬聊。 因为要吃饭，林婧涵只得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原本绝美、现在却有一些红点的脸。 贤妃对着林婧涵的脸看呆了两秒，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一想到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又释怀了。 她照例对着林婧涵的脸关切了几句，这一次林婧涵倒是多回了几句，没有重复先前的尴尬。 “这是妹妹第一次吃御膳吧？”她拿起公筷亲自给林婧涵夹了一块鱼肉：“这是御厨最拿手的西湖醋鱼，尝尝。” 谨慎起见，林婧涵动用了医药空间，仔仔细细将饭菜包括酒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毒，才给贤妃道了谢，很是爽快地将鱼肉吃掉了，还不忘赞美了一番。 二人吃饭吃到一半，就听得外面宫人喊道：“皇上驾到！” 二人刚刚起身，皇帝已经走了进来，爽朗的道：“爱妃，朕对你的厨艺甚是想念，便不请自来了，爱妃不会怪朕吧？” “皇上能来臣妾这里，臣妾甚是欢喜呢！”贤妃欢喜的迎了上去，并未对皇上行大礼，看来这帝妃二人的感情很是不错。 “参见皇上！”林婧涵屈膝行礼。 皇上似乎才发现林婧涵的存在，看着林婧涵的脸微有些错愕，又深深看了林婧涵几眼，才让林婧涵起了身，而后跟贤妃打趣道： “朕倒是忘了，爱妃和靖南王妃可是堂姐妹，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啊。” “皇上确实来得不是时候呢~”贤妃温柔地扶着皇上坐上了主位，温言细语的道， “皇上来晚了，都要赶不上午膳了呢，就罚皇上在这里多等一会儿，臣妾这就去为皇上做菜。” 末了，贤妃还打趣了一句：“皇上，你可不能欺负了我婧涵妹妹哟。” “如此，那就辛苦爱妃了。”皇帝和贤妃旁若无人的撒狗粮，林婧涵只得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当电灯泡。 贤妃一走，还带走了一旁伺候的宫人，整个房间就剩下了林婧涵和皇帝两个人。 皇上和臣妇独处一室，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婧涵立马站了起来，对着皇帝请辞道： “皇上，臣妇忧心我家王爷的病情，还请皇上容许臣妇先行离去。” 第23章 破局，最笨的方法 皇帝站起了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婧涵，一步步靠近了她，“朕记得，你先前还说，靖南王的伤势稳定住了，现在你如此这般着急离开，可是故意躲着朕？” 说完最后几个字，皇帝距离林婧涵，就只剩一步的距离了。 “皇上说笑了，臣妇确实是忧心我家王爷，并不是躲着皇上。”林婧涵站在那里，看着皇帝一步步靠近她，可她却没法后退。 “是吗？”皇帝俯身，逼近了林婧涵。 “臣妇，臣妇……”皇帝身上的香熏得林婧涵头都有些晕了，不知是不是太热了，她的面颊开始泛红，内心也渐渐躁动了起来，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了。 “靖南王妃，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皇帝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林婧涵的额头。 “警告，检测到宿主中了毒，是否需要小伊解毒？”医药空间的警告成功让林婧涵清醒了一些。 惊觉皇帝的手已经快要触碰到她的额头了，林婧涵猛地后退了两步，同时沟通了医药空间给她解毒。 “皇上，臣妇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林婧涵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不等皇帝同意，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皇帝早已做好了局，怎么会任由林婧涵离去？ 在医药空间的帮助下，林婧涵的毒解了，可是，她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才知道，房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靖南王妃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更应该留下来，一会儿让太医好好给你诊治一番，我们才能安心。”皇帝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再次逼近了林婧涵。 他不能让林婧涵将靖南王治好，不仅如此，他还要策反林婧涵，让林婧涵帮着毒死靖南王。 他很清楚，这些女人，只要失了身，便会跟着失了心。 他原本只是想让林婧涵在这里失身，借此让林婧涵站到他这一边，连那个代替他跟林婧涵行夫妻之事的侍卫，他都找好了。 但是，在看到林婧涵面容的那一刻，他改主意了——这么美的女子，哪怕她已经嫁作人妇，他，也要亲自攻陷她。 而且，一想到能绿了靖南王，能绿了那个让他这个皇帝处处掣肘的男人，他居然莫名的兴奋！ 在医药空间的帮助下，林婧涵解了毒，也彻底清醒了。 转身，对上了皇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皇帝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林婧涵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眼神，她曾在巫严脸上见到过，她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她自然不会让皇帝得逞，可她想了很多，却没能想出一个脱身的万全之策。 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只要皇帝不肯放过她，那么，不管她如何做，就算她能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座宫殿，她也绝对出不了皇宫。 没办法，她只得咬牙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将事情闹大！ 她装作浑身绵软的倒向了房门，同时暗中射出去一枚金针，透过门缝，将外面的锁暴力破开了。 锁被破开的那一刻，林婧涵的身体刚好靠在房门之上。房门看起来就像是被林婧涵给撞开的一般，林婧涵摔倒在地，大喊了一声“啊，救命啊！”，那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成功吸引了外面巡逻的侍卫。 护卫冲进来，就看到林婧涵倒在地上，那原本非常漂亮的金丝楠木门，此刻已经道道裂纹。 看着冲进来护驾的侍卫，皇帝的脸都黑了。可事已至此，他若还强留林婧涵在房中，那么，他睡了臣子妻的事情，恐怕就要人尽皆知了！ “靖南王妃，你何故毁坏贤妃的房门？”皇帝很生气，是真的生气，并不是装出来的。不过，他生气的不是被林婧涵毁坏的房门，而是好事被破坏了。 林婧涵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胳膊肘，勉力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告罪道：“臣妇一时没站稳，撞到了门上，并不是故意的，请皇上恕罪。” “念你不是故意的，朕便从轻处罚，去御花园上罚跪两个时辰，好生反省自己的冒失！”皇帝眉头紧蹙，嫌恶的走了出去，路过林婧涵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解药撒在了她衣服上。 林婧涵自然发觉了皇帝的小动作，略一思忖，任由那药粉沾在她的衣服上。 眼下正值晌午，还是夏天，那太阳就跟个火球似的，烤得地面如同烧红的烙铁般，为了整治林婧涵，太监还专门将林婧涵带到了石子路上。 刚一跪下，膝盖处就传来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强烈的灼热感，痛得林婧涵差点叫了出来。 她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痛呼出声，可那额头上的青筋，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侍琴正欲陪着跪下，却被太监给拦了下来。 不仅如此，太监还以不得妨碍执法为由，将侍琴弄走了。 这一下，这个地方，就剩下了林婧涵，还有监管她的几个太监。 皇宫之中，但凡发生一点风吹草动，那都是立刻就会传遍各宫。 很快，林婧涵在御花园中被罚跪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各种议论声充斥着整个皇宫，不多时就传到了宫外。 此时的御花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宫女、太监、侍卫，甚至是一些主子，一个个都对着林婧涵指指点点。 “果然就是个村姑，新王妃进宫谢恩还被处罚，这是不是开了我朝的先河啊？哈哈哈……” “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能一下子将房门压坏，那不是女人，是猪吧？哈哈哈……” 此时的林婧涵，汗水早已打湿了衣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根本就听不清楚外人的议论，只觉得耳朵边嗡嗡嗡的，吵得她难受得紧。 她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之所以还能跪着，没有倒下，完全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勉力支撑着。 医药空间已经警告了好几次，她再这么跪下去，腿就要废了，而且，那羊脂玉翡翠手镯中的毒素已经开始侵袭她的身体…… 她很想让医药空间给她治疗，可是，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了，刚刚又用医药空间解了毒，这会儿，小伊能量不足，爱莫能助…… “这该死的皇权社会，那讨厌的皇帝，总有一天，她要报了今天的仇！”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24章 晕倒，轮椅上的男人 发觉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她猛地晃了晃脑袋，微微清醒了一些，就听到一阵清晰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而原来那些嗡嗡嗡的讨厌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耀眼的阳光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在眼睛的余光里，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逆着光，向着她缓缓靠近。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那一个轮椅，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不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软软倒在了地上…… “还不去将王妃抱起来？”男人眉头紧蹙，瞥了侍琴一眼。 侍琴一个激灵，连忙绕过拦着她的太监，向着林婧涵跑了过去。 看热闹的人一见靖南王亲自来了，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立马悄悄咪咪后退，那么多人离开，居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开玩笑，靖南王都来了，还敢留在这里看靖南王妃的笑话，找死呢…… 不过，靖南王坐着轮椅来的，他们躲远一点看热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几个太监拦住了侍琴，不让她靠近林婧涵，同时，一个太监走到了那坐着轮椅的男人跟前，一脸为难的道： “靖南王，皇上可是吩咐了，靖南王妃必须跪足两个时辰，眼下这才一个时辰多一点，……” “本王的王妃，若是犯了错，也该由本王来惩罚，本王这就带她回去，好生管教，就不劳旁人操心了。” 司空湛冰冷的目光扫了几个太监一眼，打断了太监的话，视线落到了躺在地上的林婧涵身上，嫌弃的皱了皱眉，又瞥了侍琴一眼。 这一眼，让侍琴瞬间就明白了，她的任务就是抱着王妃离开，谁也不能阻拦！ 这些个太监哪里是侍琴这等训练有素的丫鬟的对手，看热闹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砰砰砰几声，太监们都被侍琴掀翻了，再定睛一看，侍琴已经将林婧涵抱了起来，恭恭敬敬站到了司空湛旁边。 司空湛随手指了指林婧涵，身后推着他轮椅的人立即走到了侍琴跟前，认认真真给林婧涵检查了一番，脸色一变，立马给林婧涵喂了一颗药丸，拿出银针开始施针。 此人正是靖南王府的大夫——冉子真。 冉子真不过十四五岁，白白净净的，眼神非常清澈，看起来就是比较纯真的那种，先前跟在靖南王身后推轮椅，像极了一个小厮，单从外表来看，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江湖上最神秘的药王谷的弟子。 司空湛此番就是来救人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专门将府里医术最好的冉子真带了过来。 “她怎么了？”见冉子真脸色凝重，司空湛背脊挺直了一些，心中竟然生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冉子真收了针，指了指林婧涵，眼珠子转了转，又指了指自己脑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扶着额头晃了晃，做头晕状，最后还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怎么了，直说就是。”看着冉子真那般卖力地表演，司空湛眉头都拧到了一起：这冉小大夫疯了？ 冉子真摇了摇头，捂着嘴巴，隔着自己的手掌小声嘟囔道：“来之前，是你告诉我，进宫后不要讲话的。” 冉子真说话的声音很小，隔着手掌，让人根本就听不真切，不过，司空湛连蒙带猜，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司空湛嘴角小弧度抽了抽:平常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这会儿居然还跟他较真起来了！ 听到可以说话了，冉子真立马拿开了自己的手掌，眼睛晶亮晶亮的：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能倾泻出来了！ 然而，司空湛又补充了一句话，将冉子真已经冲到喉咙的话给噎了回去：“只准说王妃的情况。” 冉子真撇撇嘴，颇有些不高兴，但是，面对自己的病人，作为一个大夫，他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一脸凝重的道：“王妃中了暑，才会晕倒，且王妃有轻微的中毒症状，所中之毒颇有些棘手，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 “她，中毒了？”司空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眼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吓得那一众的宫女太监立马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不敢说一句话。 想想林婧涵那使毒的本事，觉得在场的这些人应该没本事对她下毒，司空湛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御书房所在的方向。 先是他在南照国无故中了奇毒，现在，在这个皇宫中，连医术这么好的林婧涵都中了毒，也许，是该好好查一查，宫里那一个使毒高手，究竟是谁；他中的毒，是否和宫里那位有关。 眼下，他的毒还要依靠林婧涵解，在他解毒之前，林婧涵还不能死。所以，他没得选，只能先救林婧涵。 “回府。”司空湛没再搭理其他人，冷冷说了一句。一旁的冉子真连忙跑到了轮椅后面，推着司空湛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侍琴抱着林婧涵紧跟其后。 随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匍匐在地的一众宫女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保住了一条命，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御花园。 “靖南王，两个时辰还没到，你不能带走靖南王妃！”御前侍卫总管——韩正带人围了过来，拦在了靖南王的必经之路上。 皇帝之所以要罚林婧涵跪两个时辰，还专门挑选了御花园这么个显眼的地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靖南王妃被罚跪了。 不管靖南王在不在乎他这个王妃，只要她是他的王妃一天，依着靖南王那护短的性子，只要他还能起身，就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皇帝猜对了，靖南王真的进宫了——坐着轮椅进宫了。 从靖南王一进皇宫，皇帝就派了不少人前来御花园做准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靖南王将人带走，让林婧涵在这里呆满两个时辰，以此来打靖南王的脸，要是能逼得靖南王提前毒发身亡之类的，那就更好了。 至于林婧涵能不能撑过这两个时辰，这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第25章 你确定，要拦本王? 对面人多势众，冉子真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连带着侍琴也只得停了下来。 “韩正，你确定，要拦本王？”司空湛依旧是那最平常的语气，甚至连正眼都没给过韩正，可却让韩正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皇帝下了死命令，必须拖住靖南王，严正虽然心中打了退堂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阻拦司空湛： “靖南王，王妃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眼下两个时辰还没到，你不能将她带走！” “人，今日，我还就带走了。”司空湛轻轻一挥手，“冉小大夫，今日不论谁出现，你只管向前走便是，不需要停下来。” 一听司空湛这话，冉子真仿若吃了定心丸，再无犹豫，推着司空湛，快步朝前走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前方的韩正了。 “靖南王！你这是在抗旨！”韩正抬高了音调，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横在身前，试图让司空湛停下来。 “拦我，代价，你付不起。”司空湛靠在轮椅上，单手支着脑袋，眯上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闲适，仿佛他来这里，就只是来闲逛的。 眼看着司空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韩正握剑的手捏了一把汗。这夏日的晌午，正是最热的时候，可他背脊却一阵阵发寒。 五步，四步，三步…… 司空湛距离严正的剑越来越近，只消再往前三步，他就会撞到严正的剑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靖南王的轮椅。 冉子真虽然还在前进，可他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要不是知道靖南王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定早就停下脚步了！ 看着三步之外的利剑，仿佛能感觉到那剑身上的森森杀气，冉子真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又走近一步，冉子真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刚刚抬起来的那只脚，似乎有千斤重。 可一对比靖南王的淡定，他连怂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利剑，心一横，将抬起来的脚向着前面放了下去，同时心里开始碎碎念，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只是个大夫，只会治病救人，其他事情都和我没关系，没关系……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冉子真一步落下，双方现在的距离，就剩最后一步！ 今日若是旁人在此，严正一定会拎着剑就架到对方脖子上。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可是靖南王，是东临国的不败战神，是有杀神之称的司空湛！ 他不知道，轮椅上的靖南王会不会停，会不会退！但是，他不敢赌！一想到靖南王说的代价，他付不起的代价，在司空湛的身体即将接触到他的佩剑的时候，他的脚先脑袋一步做出了决定——他退开了！ 严正这一退，一旁早已战战兢兢的侍卫如蒙大赦，连连退了好几步，将路让了出来。 看着靖南王离去的背影，严正苦笑，摇了摇头，掉头向着御书房而去：他失败了。没能完成皇上的吩咐，他这个侍卫总管，怕是干不下去了…… 严正都走了，一旁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敢留下？ 片刻的功夫，御花园已经只剩下了司空湛四人。 没有撞上严正的剑，冉子真的小心脏终于回到了胸腔，睁开了眼睛，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那轮椅的声音，听在他的耳中，俨然就是胜利的号角：果然，跟着王爷，什么都不用怕！ 四人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出了内宫。 刚一走上御道，就有一人迎面疾行而来，此人一身朝服，眼神矍铄，国字脸上满是刚毅之色，只看他一眼，就能感觉到凛然的正气扑面而来。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他的目标，俨然就是对面的靖南王。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乔安。 “下官参见靖南王！”乔安一板一眼地给司空湛行了一礼，可那一双眼睛之中的恨意，却浓烈得骇人。 几年前，他儿子因为一句话得罪了靖南王，就被靖南王当场杀死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嫡子！ 想他一生忠肝义胆，不惑之年才终于爬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靖南王居然眼都不眨就杀死了他儿子！此仇，不共戴天！ 可靖南王权势滔天，他就算是死了儿子，也只能将仇恨埋在心里，这么些年，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旁人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事。 可是，他没忘，从来就没忘！ 所以，在听说靖南王妃在宫里被罚跪的事情之时，而他作为大理寺卿，有执掌刑罚的权利，所以，他赶了过来，刚好来得及阻止靖南王离开。 “嗯。”司空湛睁开眼睛，随意看了乔安一眼，“免礼。”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没有搭理乔安的意思。 冉子真这会儿心里正高兴呢，他谨记着靖南王的话，推着轮椅前进，速度丝毫未减，直接将乔安忽视了个彻底。 知道靖南王本就是个目中无人的主，乔安也不生气，只一本正经的道： “靖南王妃殿前失仪，毁坏了贤妃的房门，依照我东临国律令，王妃免不得要有牢狱之灾，皇上仁慈，只罚靖南王妃跪两个时辰，已是法外开恩，还请靖南王配合，让王妃留下来，跪足两个时辰。” 司空湛复又睁开了眼睛，示意冉子真停下来，唇角勾了勾，盯着乔安，缓缓说道：“本王若不配合呢？” “靖南王还是不要为难下官为好，只要王妃跪足两个时辰，此事就算揭过去了，可若是王爷执意带走她，此事，恐怕就不能善了了，还请王爷好生思量。” 乔安嘴上虽然说得漂亮，可他清楚，靖南王最为护短，是绝不可能同意将靖南王妃留下受罚的。 今日，他的目的，就是要趁着靖南王重伤在身，孤身一人在皇宫，逼得靖南王无路可退，要么妥协，被当众打脸，在军中丧失威严，从不败战神的神坛下跌落下来；要么，就以抗旨不尊为由，让靖南王有来无回！ 到时候，他不仅大仇得报，更是替皇上除去了心腹大患，在这东临的朝堂之中，他就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 第26章 护短，跪足两个时辰 “乔大人，你，很好……”司空湛直起了身，朝着乔安的方向微微靠近了一些，忽的笑了，“本王的王妃中了毒，急需救治。” 乔安还以为靖南王这是要妥协退让，跟他说好话了，心里升起了满满的快感。要知道，这要是在以前，以靖南王的性子，他要是敢这般对他说话，早就被他一掌拍死了。 他之所以敢跳出来针对靖南王，就是仗着靖南王现在受了重伤，还中了剧毒，身边又没人，不能将他怎么着。这就是他给儿子报仇的最佳时机！ 所以，这个时候，靖南王越是妥协退让，他只会越加逼迫他，让靖南王退无可退！ “今日不管王妃如何，这两个时辰，都必须跪足了，这是皇上的圣旨！”乔安双手抱拳，对着天上拱了拱手。 司空湛再次俯身，又向着乔安靠近了一点，“乔大人，你既然如此替本王和皇上着想，本王现在又急着给王妃解毒，不如，你来将这两个时辰跪足了，如何？” 乔安一时没明白靖南王是要做什么，眉头微蹙，“王爷说笑了，别说下官和王妃非亲非故，就算是林相在这里，要替自家女儿受罚，那也得皇上点头才行！” 司空湛笑意更甚，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信笺，随意一挥，信笺就飞到了乔安怀里。 乔安不知靖南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的打开了信笺，随即脸色大变，拿着信笺的手都开始颤抖，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你怎么，怎么会有……” “乔大人，这信笺的内容，其他人还不知晓。”丢下一句话，司空湛就离开了，留下乔安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既然只带了一个大夫进宫，干的还是那“抗旨不尊”的事情，就料到乔安一定会出手，他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乔安既然敢针对他，那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乔安能跟杀子仇人共事多年，一直隐忍不发，那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且还是个中翘楚。 是以，他将信笺揉成了一团，直接吃进了肚子，然后在原地重重跪了下来，还真的跪足了两个时辰，才由下人扶着，颤颤巍巍回了府。 林婧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居然是那轮椅上的人，她晃了晃脑袋，将那人的影子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一旁的侍琴见林婧涵醒来，连忙吩咐人去请冉小大夫，见林婧涵想要起来，连忙制止道：“冉小大夫说了，王妃伤了腿，需得好好静养，一双腿不可有大幅度的动作。” “扶我坐起来。”林婧涵中气不足，语气很轻，还带着一些嘶哑。 侍琴还欲再劝，被林婧涵一个眼神惊得将话吞了回去，小心翼翼将她扶了起来，讨好的道：“我已经差人去请冉小大夫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给王妃针灸，冉小大夫那一手针灸之术，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王妃的腿一定能很快康复的。” “把房间里所有灯都点亮，然后去为我准备晚膳，要清淡一些，粥要文火慢熬，至少一个时辰，所有的食材需得清洗五遍以上，你亲自去监督，半步不准离开灶台。”在床上坐起来后，林婧涵现编了一个理由，将侍琴打发走了，其他丫鬟想要进来伺候，都被她以不想被人打扰为由，打发出去守门了。 房间里没了人，她连忙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才掀开了被子，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腿，拆了绷带，看到了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膝盖。 好在没伤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给自己的腿打了麻醉，从容的拿出了医疗器材，而后娴熟的给自己的膝盖治疗。 冉小大夫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婧涵正专心致志的在自己的膝盖上施针，那手法，竟然比他还要高明！ 他想也没想，搬了凳子，轻手轻脚的坐到了林婧涵不远处，仔仔细细观察着林婧涵施针。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林婧涵就知道有人来了，可是，现在正是她施针的关键时候，不能打断，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且来人看起来没有恶意，所以，她也就没有理会进来的人，若无其事的继续施针。 好在其他的医疗器材都被她收了起来，这会儿倒也没有暴露她拥有医药空间的秘密。 等到她将最后一枚金针取下来之后，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一旁看她施针的冉小大夫居然也跟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施针的又不是你，被施针的也不是你，你紧张什么？”看见面前的少年甚是纯真，那澄澈的双眼、专注的神态，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林婧涵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冉小大夫还沉浸在林婧涵那出神入化的金针之术中，愣愣的看了看林婧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快一步熟练的抓起了林婧涵的手腕，给她把起了脉。 林婧涵被这单纯的男孩子给逗乐了，连进宫的不愉快都暂时忘记了，等冉小大夫诊脉完毕，扯了被子将腿盖上，随即继续打趣道：“怎么样，我这个样子，还有救吗？” 冉小大夫却并没有听出林婧涵的调侃之意，只激动的抓起了她的手，“王妃，你的金针之术太厉害了！只施针一次，你腿上的伤居然好了这么多！你收我为徒吧！我很聪明的，一学就能会！” “冉子真，你僭越了！”随着冰冷的声音响起，门前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一出现，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王，王爷……”冉子真被吓得不轻，见靖南王盯着他的手，连忙放开了林婧涵的手。 他一向是个心大的，加上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很多事情都还没开窍，便给人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 但，心大不是蠢，自从他一年前来到靖南王府，整个王府的人都是称呼他为“冉小大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他的全名，这人还是靖南王，他心再大，也知道王爷必定是不高兴了。 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不高兴，不知道自己哪里僭越了，但他莫名的觉得，必定是和王妃有关。所以，不管他多想拜王妃为师，这会儿都要靠边站，小命要紧。 见靖南王一步步走了进来，冉子真连忙站起了身，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将林婧涵床前的凳子空了出来。 第27章 你能依靠的，只有本王 司空湛很是自然的在林婧涵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随口问了句：“王妃的病情，如何了？” 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骤降，林婧涵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跟这个她名义上的夫君说话。 直觉王爷应该是在问自己，冉子真立马回答道：“王爷放心，王妃的腿已无大碍，只消天天施针，最多再有四五日就能下床了，只是，王妃中的毒，我还需要多研究研究。不过，这毒暂时不会要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出去，没事不准来烦扰王妃。”司空湛耐着性子听完了冉小大夫的絮叨，确定这里暂时用不着大夫，立马就开口赶人，完全没有过河拆桥的觉悟。 谁让他居然敢摸林婧涵的手？就算他不在乎这个王妃，但是，只要她是他的王妃一天，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任何男人，都不得染指，碰一下都不行！ 还好，因为林婧涵及时盖住了自己的腿，司空湛不知道，在林婧涵施针的时候，冉子真可是盯着林婧涵的腿看了许久，否则，冉小大夫估计会很悲催…… 冉子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靖南王不快了，出了林婧涵的院子，仍然是一脸懵…… 房间中就剩下了林婧涵和司空湛两个人，林婧涵颇有些不自在，可她从来不会憋着话不说，所以，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王爷，是你救了我？” 她本来还想问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是谁，可一看到靖南王那一张冰霜一样的脸，她就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虽然除了靖南王，她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还有谁能救她，但是，靖南王既然是走着进来的，想来，那个轮椅上的人，应该不是靖南王了。 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询问另一个男人的情况，那是在作死。 “除了本王，你以为，还有谁会救你？在这个京城，乃至整个东临，你能依靠的，只有本王。” 司空湛盯着林婧涵的眼睛，那说话的语气，和他看她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副施舍她的样子，让林婧涵有种想打他一顿的冲动！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嘴太贱？ “哦，我谢谢你了。”林婧涵气极反笑，几乎是咬着牙说了一句谢谢。 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非要娶林相嫡长女，她现在还跟爹爹和弟弟在一起，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哪里需要来京城蹚这趟浑水？他明明是始作俑者，这会儿还摆出这副样子，简直欠揍！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腿脚不便，何况人在屋檐下，低头不丢人，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王爷若是无事，还请离开，我想休息了。” “不是刚醒吗？这就想休息了？”司空湛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婧涵，“莫不是因为你中的毒？”冉子真那医术究竟靠不靠谱？ 不，不，不，王爷，你想多了，我纯粹就是不想看到你那张欠扁的嘴，免得一会儿忍不住出手抽你！ 林婧涵在心里疯狂吐槽，可面上还维持着笑，“温柔”的道：“王爷不用担心，这毒，难不倒我。” 这时，唐巡站在门口，很是忧虑的喊了一句“王爷”。 司空湛大概猜到唐巡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起身，俯视着林婧涵，语气之中，带着一贯的严厉和冰冷： “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不要给本王丢脸，靖南王府不需要一个丢脸的王妃。” 啥？嫌我丢脸？皇帝和太后莫名其妙针对我，我还能跟他们对着干不成？说白了，我和他们又不熟，更没有仇，被针对，还不是因为你靖南王！ 林婧涵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空湛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气得不行，对着他的背影一顿张牙舞爪。 司空湛似有所觉，忽的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看向了林婧涵那边。 林婧涵连忙收回了手，闭上眼睛，佯装闭目养神…… 司空湛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也不跟林婧涵计较，抬脚离开了。 果然如司空湛所料，皇帝派人来找他问话，唐巡就是为这事来找他的。 司空湛并没有着急进宫，而是不慌不忙的写了一个折子，连同一个信笺一起，放进了袖子里，才坐上了轮椅，由唐巡推着，上了马车，缓缓驶向了皇宫。 “参见皇上。”靖南王仍旧坐在轮椅上，对着皇帝的方向拱了拱手，完全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好在一旁推轮椅的唐巡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倒没有让场面太过尴尬。 实际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靖南王就没对他行过礼；自从皇帝登基以后，靖南王先前一直在和南照国打仗，回京后就中了毒，瘫在床上，这还是新帝第一次和靖南王见面。 当了皇上，还是不能让靖南王对他行大礼，皇帝很想发作一番，治靖南王一个大不敬，可一看司空湛坐着轮椅，确实无法起身，用这个理由为难他，倒显得他这个皇帝不近人情了，只得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靖南王低头。 “靖南王，你可知罪！”皇帝开口就是问罪，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臣一直在养病，不知何罪之有？”司空湛直接将皮球踢给了皇帝。皇帝想要找他事情，还想让他自己提出来，做梦。 “今日，你在御花园之中，强行将还没受完处罚的靖南王妃带走，当众抗旨，你，可知罪！”皇上早已布好的局，现在就等收网，周身猛地爆发出上位者的气势，这还是第一次，他在靖南王面前这般扬眉吐气，皇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不知我的王妃犯了什么错，竟然会在新婚第二天，在进宫谢恩的时候，不但中了毒，还被罚跪？” 什么？中毒？难不成，解药的剂量用少了？司空湛发现他对林婧涵用毒的事情了？皇帝猛地站了起来，一面警惕着司空湛，一面跟他周旋道： “靖南王妃好端端的，如何会中毒？靖南王莫不是想给王妃脱罪，故意捏造事实？” 第28章 算计，步步紧逼 “今日来给我诊脉的李太医，也给王妃诊了脉，确定王妃中了毒，且中毒的时间，正好就是她在皇宫的那一段时间，在她撞坏房门之前，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喊李太医过来询问。” 听到这里，皇帝长舒了一口气：他给林婧涵下的那药，等林婧涵回府，早就诊断不出来了，原来靖南王所说的中毒，指的不是这个。只要不是那事被发现了，其他的都好说。 皇帝又恢复了底气，知道靖南王既然敢说出来，那必定就是做足了准备，也没传唤李太医来问话，一拍桌子道： “竟然有人敢在皇宫之中下毒！朕一定要彻查此事！” 不管皇帝是不是真的要查个结果出来，样子还是要装的，到时候随便抓个替罪羊出来，这事也就了了。 皇帝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甚至连替罪羊都想好了，正寻思着借此机会铲除异己，但是，司空湛怎么可能让皇帝如愿以偿？ 司空湛让唐巡将他扶了起来，很是吃力的对着皇帝微微颔首，勉强算是行了一礼，坚定的道：“既然是有人要害我的王妃，还请皇上准许臣带人彻查此事，我也好对我的王妃有个交代。” 司空湛这番姿态，给足了皇帝面子，皇帝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找靖南王进宫的初衷，顺着司空湛的话就答应了他。 “谢皇上体恤！”不待皇帝再发话，司空湛又坐回了轮椅，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对皇帝的感激之情。 其实皇帝本身是个很精明的人，平常根本不会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是，他觊觎臣妇，心中有鬼，刚刚又自己吓了自己一吓，心情正处在谷底之时，又突然被靖南王捧上了天，才会一时不察，被司空湛算计了一番。 看到司空湛回了轮椅，皇上猛地反应了过来，发现自己着了道，暗暗懊悔的同时，又抓着司空湛的另一个错处开始说事： “靖南王妃的事暂且不提，你的侍女当众打伤御前侍卫，按律当斩……” 没给皇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司空湛直接打断了皇帝的话： “我的王妃中了毒，急需救治，御前侍卫不知内情，竟敢阻拦，这是要间接害死我的王妃啊！侍女既为了护主，也是为了阻止御前侍卫犯下大错，情急之下，才会打伤御前侍卫，并非故意违反宫规，如此忠心的侍女，堪称侍女的楷模，应当奖赏才是。” 皇帝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盯着这个近乎耍无赖的靖南王，他都怀疑自己这么多年，认识了一个假的靖南王。 司空湛一点也没有照顾皇上情绪的意思，继续自顾自说到：“既然是我府里的侍女，自然不好叫皇上破费奖赏，这个奖赏，我自己出了便是，就不劳皇上操心了，只是，如此楷模，还请皇上写一道圣旨，将之立为表率，也好彰显我东临国的风范。” 想叫他写圣旨，表扬靖南王府一个区区侍女，靖南王这莫不是疯了？难道是中毒后遗症？ 皇帝嘴巴张了张，一时不知如何来反驳这个厚脸皮、自说自话的靖南王，若不是要时刻维持自己作为皇上的气度，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然后直接给靖南王骂个狗血淋头。 一想到那三十万靖南军，皇帝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不慌，我还有靖南王最后一个把柄，这一次，一定要一击而中！ “靖南王，你在御道上，逼迫乔爱卿下跪，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就连朕，都无权随意惩罚一个大臣！这一次，你惹了众怒，朝中超过一半的大臣，联名参你目无法纪、侮辱重臣，你可还有话说！”皇帝将一份奏折狠狠摔在了靖南王跟前，连同先前心中的憋闷之气统统扔了出去。 皇帝之所以黄昏了才叫靖南王进宫问话，就是在等这一份联名奏折。 此事说来还要感谢乔安，是他委屈了自己，才换得他抓了靖南王这么大个把柄，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靖南王无法翻身！ 到时候，30万靖南军，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乔安之所以敢叫屈，敢联名参靖南王，完全是因为，靖南王给他的信笺，是原件！ 他乔安一生就犯了这么一次错，靖南王手里没了原件，就再也没了他的把柄，在他主动跪两个时辰的时候，他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 靖南王太过自负，终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乔大人当真在御道上跪足了两个时辰？”司空湛大为吃惊，似乎乔安会下跪，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么说来，此事当真是你逼迫的！靖南王，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将靖南王押下去，择日进行三司会审！”终于能问罪靖南王了，皇帝一番话说得是酣畅淋漓，好不快意！ 侍卫立马就冲了进来，将司空湛包围的同时，伸手朝着他抓了过去！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碰本王一下！”司空湛周身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杀气，一时间，周围的侍卫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战场，四周都是金戈铁马，惊惧之下，再也不敢前进一步，有胆小的甚至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放肆！皇宫之中，岂是你能逞凶的地方！”皇帝看着这群侍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喝令道：“抓住靖南王，敢后退者，斩！” 侍卫们一方面要承受皇帝的威压，一方面要面对靖南王的杀气，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司空湛不紧不慢的从袖子中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奏折和信笺，收回了杀气，从容不迫的道： “皇上，臣要参大理寺卿乔安，不仅纵容自己儿子抢占民田，在接到受害人的状纸的时候，为了毁灭证据，更是将被抢占田地的王峻一家人全部灭了口，这是臣的奏折和证据，请皇上过目！” “什么？”皇帝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皇帝的气度了，直接冲到了靖南王跟前，将奏折和信笺夺了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没有落下里面的一个字。 第29章 打算，被绑架了? 那信笺的内容，赫然就是乔安指使属下反诬陷王俊的命令和部署，此乃乔安的笔迹，且上面还盖着乔安的大印，绝非作假！ “这不可能！乔爱卿一向忠君爱民，自上任以来，为平民百姓伸冤无数，他绝不可能执法犯法！”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又重新看了一遍信笺。 “昨日乔安之所以愿意替我的王妃跪足两个时辰，就是想要求臣替他隐瞒此事，可臣一心为社稷着想，岂能任由这等滥杀无辜的人执掌我东临国的刑罚？还请皇上为王俊一家做主，乔安，该杀！” 皇帝心知乔安着了道，连带着他也着了靖南王的道，拿着奏折和信笺的手无力的垂下，转身，缓缓走向了御案，过了好一阵，才强撑着一口气说道：“靖南王有心了，此事，朕定会彻查。” 司空湛脸色瞬间苍白，猛地咳嗽了一阵，当着皇帝的面吐了一口污血，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司空湛捂着心口，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示意唐巡推他回去。 唐巡大惊，连行礼都顾不上了，急匆匆推着靖南王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靖南王离去的背影，皇帝的眸光，一时间晦暗不定。 这边唐巡急匆匆推着司空湛回了王府，火急火燎就要喊冉小大夫来给司空湛诊治，才知道自家王爷根本就没事——他是装的！ 唐巡很是不解：“王爷，我们明明已经大获全胜，就该乘胜追击，为何还要在皇帝面前装成一副重伤将死的样子？” “乔安，是皇帝的心腹。这一次，乔安犯了大事，皇帝为了自己的羽毛，必定会杀了乔安。我断了他的臂膀，打了他的脸，未免他狗急跳墙，找我麻烦，当然是要示敌以弱，让他觉得我不久于人世，依着咱们皇帝的性子，他必定会按兵不动，一边坐等我病死或者毒发身亡，一边暗中动手脚。” 司空湛心情不错，第一次这么耐心的给唐巡分析了一番，“眼下咱们的人大多在不归山挖矿，若是皇帝破釜沉舟，和我拼命，咱们虽不至于落败，损兵折将却是难免的。 何况，若我料的不错，我中毒的消息都传出去这么久了，有些人，该坐不住了，这个时候，若是正面和皇帝对上，腹背受敌，实在是不智。” 唐巡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没听明白，弱弱的嘀咕了一句：“这么说来，现在并不是弄死乔安最佳的时机啊……”既然对付乔安后面会这么麻烦，那为什么还要选在这个时候对付他？ 后面那句话，唐巡没敢问出口，因为，他们家王爷做出的决定，他们只需要执行，不需要质疑，哪怕是一丁点的质疑，都不行。 对啊，现在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为何自己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呢？司空湛没有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司空湛做事，想做就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得知王爷回府了，冉子真这会儿才终于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禀报，急忙去到了司空湛那里。 “你是说，王妃的衣服上，沾着迷情香的解药？”司空湛原本晴空万里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阴云密布，“为何不早说？” “先前在宫里不方便说，回来之后，忙着给王妃配置解药，所以……”给忘了……冉子真缩了缩脖子，颇有些心虚，看都不敢看靖南王。 司空湛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喊来了侍琴，将林婧涵进宫的每一件事情都问了个清楚明白。 所以，这就是这个蠢女人撞坏门的原因？想着林婧涵拼着受罚也要和皇帝抗争，司空湛觉得，林婧涵当众受罚，好像也不是那么给他丢脸了…… 只是，这蠢女人明明带着面具，居然还能招惹到皇上，看来，他低估了她招惹是非的能力。 这边，在司空湛离开后，林婧涵就寻思着如何能溜出去，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 她医术虽好，但并不擅长解毒，要想解她的毒，她只能依靠医药空间。 想了老半天，她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想着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暂时也没法出门，干脆就不想了，躺床上打算休息。 只是，膝盖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了，先前是因为施了针，倒是没觉得痛，这会儿，施针的止痛效果过去了，膝盖上的痛虽不至于无法忍受，却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都没睡着，林婧涵没办法，只得拿出金针扎了自己的睡穴，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的林婧涵自然就不知道司空湛进宫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些事，只要不影响到她，她也不会去关心。 忽然觉得身下的床晃得厉害，林婧涵被迫醒了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看着上面并不是很高的车顶，听着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再扭头一看，看到了不远处正坐着闭目养神的司空湛，林婧涵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圈了。 要不是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都要怀疑自己被绑架了！ 她扶着自己的腿，因为膝盖上的痛微微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许是因为动静不小，司空湛睁开了眼睛，皱眉看着林婧涵。 “那个，王爷，我……”林婧涵吞了吞口水，改口道：“王爷，咱们现在是去哪里？” 咱们么？忽的听见一个陌生的词，司空湛竟然有些不适应。 从他决定将林婧涵一起带走的时候，他就想过，当她发现自己的处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现在这一种——没有担忧，没有不安，只是淡淡的问他去哪里，仿佛无论他带她去哪里，海角天涯，她都随他。 这女人，还真是能带给他意外呢。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闭上眼，敛起了心中的思绪。 就在林婧涵以为他不会搭理她的时候，他缓缓开了口： “现在是子时，你可以再睡一觉，天亮的时候就到地方了。” 第30章 又到不归山 林婧涵定睛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也不再多言，轻手轻脚的躺下，仍旧拿金针扎了一下自己的睡穴，很快就睡着了。 司空湛复又睁开了眼睛，看着睡的正香的林婧涵的侧颜，很是不解：他们虽然说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依着这个女人的性子，不该对他这么毫不防备才是。 林婧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身处的，也不是马车，而是一张床，和一个甚是简陋的房间。 侍琴正在轻手轻脚的收拾着房间，看来这里只是临时收拾出来给她住的。 “王妃醒了？可要传早膳？”侍琴停下了手里的活，关切的问道。 “昨晚，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林婧涵揉了揉眉心。 “昨晚王爷回来后，吩咐将你带上马车。奴婢见王妃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忍打断王妃好梦，就将您抱上了马车，到地方后，也是奴婢将您抱下来的。”侍琴觉得很奇怪，王妃受了伤，睡觉应该很浅才是，可是，她抱着王妃走了那么远，王妃愣是没醒，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原来是侍琴抱的她，不是司空湛，林婧涵松了口气，“传早膳吧，我饿了。” 林婧涵刚刚吃过早膳，冉小大夫就来到了她这里，先是尽职尽责的给她诊断了一番，而后又将他熬了大半夜配置出来的可以抑制她体内毒素的解药交给了她，亲眼看着她服下解药后，就眼巴巴的盯着她看。 “还有事吗？”林婧涵靠坐在床柱上，歪着脑袋问冉小大夫。 “咳咳……”冉小大夫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王妃，那个，你什么时候行针？我，我想，我想……” “你想看着？”林婧涵被冉小大夫的反应给逗乐了，很是体贴的将话接了过来。 “嗯嗯！”冉小大夫使劲点了点头，一高兴，下意识就想要去抱林婧涵的胳膊，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昨晚司空湛告诫他的话，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眼下行针还早着呢。”林婧涵装作没有看见冉小大夫这一举动，两眼看着外面，疑惑的道， “不知这里是哪里？王爷带我一个病号来这里做什么？” 冉小大夫见司空湛特意将林婧涵带了过来，还以为林婧涵什么都知道了，惊讶的道：“这里是不归山，怎么王妃不知道吗？” 他现在最大的职责就是给王爷控制毒素，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给王妃治疗，本来，王爷不在王府，他还以为自己要两边跑，没成想王爷考虑如此周到，将王妃一并带了过来。 不用两边跑，倒是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解药。 不归山？那不就是极乐寨的地盘？林婧涵猛地坐直了身子，突然迸发出来的杀意，将冉小大夫吓了一跳。 “王，王妃？你怎么了？”难不成，他说错了话，惹到了王妃？冉小大夫身子向后靠了靠，努力回忆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林婧涵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平复了心情，重新靠在了床柱上，随口扯了个借口：“没事，只是想起昨日被罚跪的情形，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罢了。” “哦……”原来不是我的原因啊……冉小大夫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的错就好，刚刚他是真的很担心，担心王妃会不会跟王爷一样，一不高兴就要处罚人。 靖南王治下甚严，他因为身份特殊，虽然没受过处罚，但是，那些被处罚过的人，很多都是他去治疗的，那凄惨的样子，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他们被处罚的时候承受过的生命无法承受的痛…… “这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出去透透气，这里可有轮椅？”林婧涵看着房门，虽收敛了周身的杀意，可眼中的恨意却依稀还能看得出来。 侍琴很快就拿来了一个轮椅，赫然就是先前司空湛坐着进宫的那一个。 林婧涵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本想着要喊人临时造一个轮椅的，造轮椅的图纸她都想好了，没成想，居然真的有轮椅，这轮椅还如此的奢华，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林婧涵心里装着事，只瞧了一眼轮椅，就让侍琴将她抱了上去，然后吩咐侍琴带着她到处逛逛，看看这不归山究竟是怎样的光景，那巫严，可还在此处？ 这不归山的路，她只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原主被抓来这里，一路上满是惊恐，哪里有心思看周围的环境？ 第二次，是她带着弟弟逃离这里，当时天很黑，又发生了差点被乱箭射杀的事情，她自然也没什么心思看这不归山的风景。 入眼是刚被砍伐过的树桩，稍远一些，才能看见青葱的树木，身旁是用木头搭建的临时的营帐，她刚刚住的那间房，也是一样。 极目眺望，却没发现极乐寨的影子，林婧涵虽失望，却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四处转了起来。 一路上，总能看见靖南军进进出出，运送着东西，很是繁忙的样子。那运送的东西，林婧涵认得，是铁矿！ 她将侍琴打发走了，换了冉小大夫来推轮椅，让他带着她去到了铁矿所在的地方。 在那里，她看到了司空湛，还有慕文耀，二人正一脸严肃的商量着事情。 双方隔得不算远，司空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林婧涵的到来，不过，他既然将林婧涵带来了这里，铁矿的事情就没打算瞒着她，所以，他连看都没看林婧涵，继续和慕文耀商量着开采铁矿的事宜。 林婧涵想了想，并没有上前去，而是直接在距离矿洞百米开外的地方，拿出了医药空间之中的望远镜和探矿仪，专注的摆弄了起来。 从这几日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来看，靖南王府用的兵器都是铁器，也就是说，铁矿，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比较值钱的，她提早勘探一番，不管最终有没有用，总归是有备无患。 冉小大夫很是新奇的看着林婧涵手里的东西，因为怕打扰林婧涵，一直都没有吭声，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用。 第31章 矿难，救人困难 因着前世跟部队一起去过矿山，林婧涵对矿山略微有些了解，但也仅限于理论上的了解，并没有实际动过手。 从探测的结果来看，此处的矿山走势良好，其下蕴含的铁矿很是丰富，靖南军正在开采的，并不是这里铁矿最密集的地方。 知道归知道，林婧涵完全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司空湛的打算，他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 何况，她不过是个16岁的女孩子，知道的太多，那不是引人起疑吗？在她还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藏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王妃，那个……”见林婧涵将东西收了起来，冉小大夫忍不住想问。 “我师父送的小玩意，闲来无事拿出来玩玩。”林婧涵神色自若，淡定的将东西收了起来，放进了袖子里，摆摆手道：“回去吧，该准备施针了，而且，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二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忽然，轰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颤动了好几下！ “怎么回事？”冉小大夫一面使劲扶着林婧涵的轮椅，一面回头望向矿洞的地方。 震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司空湛和慕文耀对视一眼，快步朝着震动的方向走过去。 “王妃，我们现在，还回去吗？”冉小大夫担忧的问道。 “等等看。”林婧涵忧虑的看向震动的方向，这声音，像极了矿洞倒塌，在这个世界，没有先进的仪器帮忙，若真的发生了矿难，那么，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丧生。 他们，可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啊！她呆在军中多年，对这些军人，天生就有好感，真的不忍看着他们死于一场矿难。 不过，眼下情况未明，她自然不能冒冒失失的跟过去，何况，她现在连行动都需要坐轮椅，还是先不要去添乱的好。 司空湛他们没走多远，就有靖南军急匆匆赶过来禀报：“启禀王爷，世子，矿洞突然倒塌，外面的兄弟死伤无数，开矿的兄弟们都被困在里面，生死未卜！” 二人飞速赶到了出事的地方，只见尘土飞扬，靖南军正全力抢救被砸伤的同伴，场面看着就惊心动魄，得亏靖南军训练有素，才没有一片混乱。 司空湛一连下达了好几个命令：为伤员开辟专门的营帐，把军中所有大夫叫来抢救伤员，靖南军全体出动，一部分去矿洞中挖土救人，一部分去运送救命的药物…… 林婧涵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司空湛正指挥着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救援工作。 她立马让冉小大夫前去抢救伤员，自己用手推着轮椅的轮子，吃力地向着司空湛靠近。 “王爷，先别急着进矿洞挖人，矿洞倒塌，情况未明，贸然行动，恐引发二次矿难啊！”林婧涵救人心切，没顾得那么多，一股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二次矿难？”司空湛皱眉看着林婧涵。 靖南军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对于挖矿一事，着实不在行，虽说行军打仗难免会遇到需要开路的情况，他们军中有几人对此还算在行，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人对于开矿一事又是半吊子，他们并不能很好的了解此处的铁矿，也才会发生这一次的矿洞倒塌。 司空湛本人更是对此一窍不通，虽说这几日恶补了一些开矿的知识，但到底是一知半解，对于林婧涵口中的专业术语，向来运筹帷幄的靖南王表示没听懂。 “意思就是，矿洞倒塌，贸然开挖的话，很可能会再次引发倒塌。”林婧涵一面飞速解释着，一面绞尽脑汁回忆开矿的知识。 现在已经该是林婧涵施针的时候了，这才第二天，她膝盖上的伤还是很严重，疼痛让她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不仅连哼都没哼一声，更是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此时此刻，和那些生命危在旦夕的靖南军相比，她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空湛点点头，觉得林婧涵说的很有道理，追问道：“可有什么好办法，既能将人救出来，又不会引起二次矿难？” “需要好生勘探此处的地势，找到最合适开挖的地方，你们既然动工挖矿，想必是有专门勘探的人吧？”因为忍受着强烈的疼痛，林婧涵说话的语气都微微有一些颤抖。 因为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尽可能不让自己的伤给这里添乱，司空湛全副心思又都放在了此次矿难上，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几位勘探人员早已经在此处指挥着挖土救人，司空湛快步走到了他们跟前，细细询问了起来。 几人商议了好久，最终无奈的道： “王爷，此处我们也才研究几日，对这里的地势并不熟悉，老实说，贸然挖土救人，确实有可能引发矿洞继续倒塌，但是，眼下时间紧迫，除了在原地开挖以外，我们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救人方法了。” 司空湛又听了半天的专业词汇，最后就得到了这么个坏消息，一时间头大如斗，看着一个个被抬出来的伤兵，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 忽的想起了林婧涵，他转头去寻找她的身影，才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了林婧涵。 “王妃呢？”司空湛并没有指名询问谁，周围的人一愣，而后俱都表示没有看见王妃，大家都忙着抢救伤员，哪里顾得上坐在轮椅上的林婧涵啊。 倒是慕文耀，刚刚无意间瞥到了林婧涵，“好像是朝着伤兵营那边去了。” 司空湛二话没说，快步朝着安置伤兵的地方走了过去。 伤兵营这里，林婧涵一面指挥着靖南军搭建临时的担架和简易的床，一面帮助诊脉、施针，因为坐在轮椅上，床还没搭建好，她只能艰难的俯下身子去救治伤兵。 不过，轻伤都交给了军中的大夫和药童，那些比较棘手的伤，她才会亲自动手。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因为救了不少人，医药空间的能量总算是恢复了，为了让医药空间的作用最大化，林婧涵一边用能量给医药空间补充着好东西，一边继续治病。 侍琴已经赶了过来，跟在林婧涵身边，时不时就会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第32章 救人，绝不放弃 这时，又有一个伤兵被送了过来，那是一个容貌俊秀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浑身多处被砸伤，可他却一声没吭，小脸上满是坚毅。 一旁正在为伤兵包扎的军医立马将包扎的活交给了药童，走上前去为那少年诊治。 这人伤的很重，身上多处被砸伤，失血过多。军医脸色很不好，这人并不是完全没救，只是，此时此地的条件太差，能救活他的概率不高，且就算暂时稳定住他的伤势，这人也不一定能挺过接下来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依着他这个伤势，就算救活了，以后恐怕也是半个废人，想要再向以前一样跟着大军打仗，难了…… 眼下伤员这么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药物去救一个几乎没了希望的人，这很不明智。军医很是犹豫。 那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好，强打起精神说道： “你不用管我，去救其他人吧。我知道，我伤得太重，根本就没救了，就别浪费你的时间了，将时间留给其他还有希望的人吧。” “小四！别瞎想，你一定能好起来的！”一旁的三个靖南军围在了少年的身边，轻轻抓起了少年的手，刚毅的脸上满是心疼，本是铁血的汉子，此刻眼中却是雾气氤氲。 他们和少年的容貌颇为相似，看来应该是兄弟。 他们四兄弟本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名唤吴大、吴二、吴三、吴四，自从他们出生后，家中一下子多了四张吃饭的嘴，让他们家本就难过的日子越发没法过了，爹娘没法，只得忍痛卖子。 上一任靖南王路过，正好遇到了他们，不仅将他们买了下来，还给他们一家人在军中安排了伙计，是以，这四胞胎一直在靖南军中长大，稍微大一些，就从了军，这四人，几乎可以算是靖南军的家生子了。 “大哥，二哥，三哥，没了我，咱们家还有你们，可是，其他兄弟，他们若是死了，他们家里很可能就断后了啊。”吴四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很是懂事的劝说着自己的几个哥哥。 三个哥哥对视一眼，最终忍痛点了点头： “小四，来世我们再做兄弟！你还做我们的弟弟，我们三个哥哥一定会加倍疼爱你！” “还不到最后一刻，你们，就要放弃了吗？”林婧涵吩咐侍琴推着他到了小四几人的跟前，看着眼前这几个几乎长得一摸一样的四兄弟， “我从不会放弃一个病人，你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对吗？” 吴四失血过多，原本不好救治，但是，他们是四胞胎，所以，只要她处理妥当，有三个哥哥输血，治疗吴四最大的难关应该能安然度过了。 “王妃？”吴大很是不解，不明白王妃所指为何，但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若是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小四的命！” “我不保证一定能救活你们的弟弟，但，我愿倾尽全力一试！”林婧涵眼中迸发出了坚定的光芒，瞬间就给人一种安全感，仿佛只要她在，死神都不敢将人带走。 “王妃，谢谢你，但是，还请您去救其他人吧，我，不值得您耗费精力。”吴四虽感激，但却坚持不让人救他。 林婧涵来到了吴四跟前，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坚定而又温柔的道： “现在，你是我的病人，在我没放弃你之前，你绝不可以放弃自己，答应我，一定要坚强的活着，好吗？” 吴四艰难的抬眼，迎上了林婧涵鼓励的目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生的希望，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双眼睛，讷讷的点了点头，“好。” 在一个单独的营帐里，吩咐人将吴四放到了刚刚搭建好的床上，林婧涵坐在轮椅上，喊来了吴家三个哥哥来帮忙。在她的指挥下，几人帮着清理了吴四的伤口，又各自放了一碗血，林婧涵这才将所有人都喊了出去。 因为麻醉，吴四已经昏睡，确定没人能发现她现在的情况，她给自己吃了一颗止痛药，而后有条不紊的开始给吴四治疗…… “王妃可在里面？”司空湛来到了伤兵营，得知林婧涵正在营帐里给人治疗，想也没想就要进去。 吴家三兄弟原本就守在营帐们前，见靖南王过来，并没有让开，而是跪在地上道：“王爷恕罪，王妃说了，治疗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前功尽弃！” 靖南军一向军纪严明，从没有人敢违逆司空湛，他们敢跪在门前，已经是触犯了军纪，但是，想着林婧涵的嘱咐，为了自己弟弟的安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将司空湛拦下。 他们敢这么做的另一个很主要的原因是，林婧涵给吴四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法很是娴熟，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一定能治好他们的弟弟。况且，王妃带着伤，坐在轮椅上还尽心尽力救治他们弟弟，换做谁，都会对她感激涕零。 因此，只要能救弟弟，事后不管有什么处罚，他们，都认了！ “等这里的情况稳定下来，你们，自己去领五十军棍。”司空湛挑眉瞥了一眼面前的三人，注视着营帐的门，似乎要将里面的林婧涵看穿：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能让他手里的兵心甘情愿替她看门了。不知她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为了她的吩咐，他们居然敢违逆他了！ 她这是要翻天！这还得了！ 若是在平常，他一定会掀了营帐，直接将林婧涵拎出来教训一顿。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需要林婧涵帮他救人，且以他的了解，林婧涵这人，威胁之类的根本就没用，他只能由着她，等她自己出来，再找她商量。 是的，商量。 一向说一不二的靖南王，第一次要跟一个人商量，还是个女人。 想到这，司空湛整个人莫名有些烦躁，丢下了一句“王妃出来后，带她来矿洞见我”，就离开了。时间太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靖南军的生命，他耽搁不起。 第33章 一个承诺 司空湛走了好久以后，吴家三兄弟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艰难的站了起来：五十军棍啊，他们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了。不过，他们违逆了王爷，王爷没有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心里是庆幸的。 里面的林婧涵还不知道，就因为吴家三兄弟这耿直的性子，无形中给她挖了一个坑，巨坑……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林婧涵终于将吴四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松了一口气，抹了抹汗，将收尾工作做了，拿出金针，给膝盖上的伤施了针，才唤了门外的吴家兄弟进来。 她没有用医药空间将自己的腿治好，只是用能量帮助她稍微好得快一些——好的太快，会引人起疑。 看着脸色煞白的林婧涵，侍琴心疼的将她推了出去，将早就备好的午膳端到了她面前。 军中的伙食本就一般，加上这饭冷了热、热了冷，反复几次，眼下天都要黑了，这午膳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为了能尽可能救治更多的伤兵，林婧涵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快就将面前的饭菜吃光了。 盯着林婧涵将饭菜吃完，侍琴才将司空湛的吩咐说了出来。林婧涵也没有耽搁，立马去了矿洞处。 此时天已经黑了，无疑给救援增加了不小的难度，几个勘探的人似乎发生了分歧，正争执不休，司空湛没搭理他们，指挥着救人，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 见林婧涵来了，司空湛二话不说，直接推着她走向了矿洞入口，“刚刚开挖不久，这里再次坍塌，你来看看，如何能将他们救出来？” “王爷！”林婧涵伸手抓住了轮椅的轮子，阻止了轮椅的前进，如果不是因为没法站起来，她一定会站起来和司空湛平视， “你想救人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想救人，但是，关于开矿的事情，我只是了解了一点皮毛，从未付诸过行动，几千靖南军的生死，我，负担不起……” 司空湛顿住了脚步，看了看林婧涵抓着轮子的手。这一刻，他才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才16岁，哪怕她再聪慧、再见多识广，可她毕竟还小，他不该将这么重的期望，放在她身上。 是他着急了，才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才会认为，她能救他的兵。 “你尽力一试，无论结果如何，都没人会怪你。” 林婧涵握着轮子的手又紧了一分：让她顶着几千条人命的压力，冒着暴露自己秘密的风险，最后得到的，就只是一句“不怪你”？ 说是不责怪，可若真的因为她而错失了救人的最佳时机，这些人真的会不怪她吗？就算他们涵养高一些，嘴里不怪罪，可心里真的不会怪她吗？ 这男人，是不是太过霸道了一些？他是不是忘了，别说这些靖南军，就连他靖南王，说白了，和她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她若是自私一些，这些人的死活，她完全可以不顾！ 果然，太过热心，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理所当然。 “可我，会怪自己，怪自己没能力还逞强，平白耽误了救人。所以，王爷，请不要将所有希望压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林婧涵放开了抓着轮子的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着远处，目光深幽，嘴角勾起了一丝嘲弄。 眼下，她在这个京城无依无靠，她只得小心谨慎一些，哪怕让人觉得她自私自利，又何妨？ 再一次见识到了林婧涵的倔强，还有她半点不吃亏的性子，司空湛眉头紧蹙：眼下的情况，他没得选，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压在林婧涵身上，她既然能判断出二次矿难，那么，她必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她若不想承担后果，那么，他就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便是。 “你只管放手一试，所有后果，本王来承担。若是成功，你便是靖南军的救命恩人，本王许诺你一件事；若是失败，没人会知道此事有你的参与。”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司空湛在等着林婧涵的答复，而林婧涵，在得到了司空湛的承诺后，正思考着如何行动。 半晌后，林婧涵目露坚定，缓缓开了口：“准备笔墨纸砚，将负责勘探的人和救人的总指挥找来。” …… 看着眼前的毛笔，林婧涵头有些大，虽说前世她知道怎么用毛笔，但是，她写的毛笔字，那是真的丑，至于用毛笔画图，那就更加不能看了…… 面对好几双期待的目光，她硬着头皮用毛笔大致画了一个新的救人的开挖路线，看着旁边几人盯着画那懵逼的样子，她还让人推着她去了实地，努力比划了一番： “就从这里开始挖，然后按着我画出来的路线，就能去到原来矿洞倒塌的地方，若是抓紧时间，一天内就能将里面被困的人救出来，明白了吗？” 慕文耀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林婧涵，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看懂，也没有听懂…… 这极致的线条，这抽象的意境，这真的是一副图吗？那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几个墨点是怎么回事？众人一致得出了一个结论：王妃她不会作图！ 好在此处还有专业人士，饶是林婧涵画得太过抽象，得亏她比划得还算清楚，几个勘探的人恍然大悟，快速给司空湛他们解释了一番，就指挥着靖南军开始挖土救人。 开挖的路线确实如同林婧涵想象的那样，并没有偏差，林婧涵便放心地去了伤兵营，继续救人。 吴四已经醒了过来，看起来情况还算不错。吴家几兄弟一直想要跟林婧涵道谢，却一直没见到她人，这会儿终于等到林婧涵过来，三个哥哥齐齐跪了下来，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谢王妃，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四人没齿难忘！” “都起来吧，小四能活着，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林婧涵给吴四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暂时没什么大问题，询问道： “小四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你们可会包扎？” 第34章 司空湛的主动让步 吴大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军中的人，难免都会受伤，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一些简单的伤，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包扎，王妃若有需要，我们几兄弟但凭吩咐。” “我现在教给你们一种新的包扎方法，你们学会以后，尽快将此法普及到军中，那些轻伤的靖南军，就交给你们了。” 林婧涵见到这里的人采用的包扎方法，都比较费时费力，现在伤兵太多，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是以，她没有藏私，将最好的包扎方法交给了吴家三个哥哥，很快就普及到了靖南军之中，大大加快了治疗伤兵的速度。 一直忙活到了寅时初，林婧涵揉了揉膝盖，实在是撑不住了，才让侍琴推着她去营帐里面休息。 只是，不知是林婧涵太背，还是靖南军太背，在救人的通道挖到接近出事之处的时候，他们却遇到了一块坚硬的巨石。眼见被困的同伴被一块石头挡住，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落了空，众人的心情都很低落。 出于谨慎，勘探的人不敢贸然动手，不管是他们还是司空湛，第一时间都想到了林婧涵。 司空湛想到便做，立马去找林婧涵，来到了她的营帐外。 侍琴也跟着林婧涵忙活了大半夜，正在门口抱着被子打盹儿。不待司空湛吩咐，一旁的唐巡便自发上前将侍琴晃醒。 “王妃可在里面？”司空湛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听到司空湛问话，侍琴残存的睡意立马就消散了，连忙行礼，“见过王爷！王妃在伤兵营里面忙活了大半夜，回来的时候，奴婢见王妃一直在揉膝盖，想来是累得不轻，膝盖痛得厉害，眼下王妃才刚刚睡着一小会儿，王爷……” 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侍琴连忙闭了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她是靖南王府的丫鬟，只需要依着王爷的吩咐办事就好。她刚刚，居然在跟王爷汇报事情的时候，带了自己的情绪，这，已然犯了大忌！ 司空湛顿住了脚步，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侍琴，站在营帐门口，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一把掀开了营帐的门。 看着睡的正香的林婧涵，目光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上停留了一会儿，司空湛张了张嘴，想要将她喊起来，却最终没有开口。 “王，王爷？”看着刚刚进去又很快出来的司空湛，唐巡很是诧异。 “一盏茶的时间，让王妃出来见我。”司空湛看了侍琴一眼，随后便负手背对着营帐的门，一副要等在这里的样子。 他没有亲自喊醒林婧涵，自然不会是因为怜香惜玉，他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这个词，真正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喊别人起床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喊一个女子起床…… 林婧涵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刚刚司空湛进来的时候，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加上林婧涵实在是累得不轻，才没有醒。这会儿，侍琴轻轻碰了碰林婧涵，林婧涵便睁开了眼睛。 “王妃，王爷找你，请尽快随奴婢出去。”侍琴原本想表达得更委婉一些，但在王府中多年养成的公事公办的秉性，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改得过来，加上刚刚在司空湛面前犯了错，虽然司空湛并没有责罚她，可她还是惊魂甫定，一心只想将功补过，导致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很是让人难受，这让林婧涵心里很不舒服。 “啊~”林婧涵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窗户外面，天还黑着呢，想着自己刚刚睡下一会儿就被喊醒，认真想了想： 伤兵营自有军中的大夫在，想来不会有什么必须她立刻亲自去做的事情；挖通道救人也已经上了正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在她能力范围内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必须要她去办，这司空湛做什么非要打断她休息？ “天还没亮吧？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总不会是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吧？” 她将一天一夜说的极慢，最后的语气词，尾音拖得老长，明明是一副慵懒的神态，却让侍琴心中猛一咯噔，连忙跪了下来，恳求道： “王妃，您这一日异常辛苦，奴婢都看在眼里，奴婢也不忍打扰您休息，只是眼下情况危急，王爷还等在外面，还请您以大局为重，速速随我出去见王爷。” 见侍琴表面上请求她，实则是在道德绑架她，林婧涵本还盖着被子，这会儿却莫名觉得一股凉意席卷周身： 为了救人，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这些人，不感激她也就罢了，她不需要他们的感激；可是，现在，她不过就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居然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理直气壮的要求她拖着受伤的身体替他们办事！ 她看起来那么像圣母吗？一个丫鬟都用这种态度对她了，还想让她在极度疲乏的情况下帮着救人，做梦！ “只要天没塌下来，就别影响我休息，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林婧涵刻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大，就是故意说给门外的司空湛听的。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再没有搭理侍琴。 “王妃？”侍琴试探地喊了一句，见林婧涵没了动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空湛本就很是着急，听见林婧涵的话，立马就快步走进了营帐里，强忍着将林婧涵直接拎起来的冲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语气太过冷厉： “救人的通道中出现一块石头，我们都不敢贸然动手，眼下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线之隔，若你能帮着解决石头的问题，我再许诺你一件事情，如何？” 唐巡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营帐的方向：有生之年，他们居然能听到王爷主动求人，他莫不是没休息好，产生了幻听？ 司空湛之所以对林婧涵这么客气，一方面，是林婧涵几次三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倔强，让他明白，她不是一个能逼迫的人，想要她帮忙，就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另一方面，林婧涵给他们指出来的救人的通道，开挖的过程确实很顺利，再没有出现过坍塌的情况，这让他坚信，林婧涵一定能解决他们遇到的问题。 第35章 暴力破开，也可以?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放下身段，以商量的语气和林婧涵说话，这要是放在其他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不管对面的人是谁，他都不可能这般和气的跟人商量，还主动给人许诺。 听到这个坏消息，林婧涵第一反应就是要立马赶去查看情况，可是，刚刚的教训让她知道，她不管有多想帮忙，都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 所以，她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才道： “挖到哪里了？” 事情都火烧眉毛了，林婧涵还这般慢慢吞吞，司空湛真的很想直接将她拎起来，可听到她这浓浓的鼻音，完全就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竟然生出了一种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 “回王妃，已经挖到接近出事地点了。”功夫高的人听力都极好，唐巡虽然在门口没有进来，可里面人的对话，他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很是贴心的将话接了过来。 “行吧，既然王爷这么有诚意，又承诺了我一件事，我就强打起精神走一趟吧，你出去吧，我要起床。”林婧涵半闭着眼睛，哈欠连天，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司空湛出去之后，林婧涵并没有耽搁时间，很快就收拾妥当，让侍琴将她推出去了。 见林婧涵这般迅速，司空湛甚是满意，先前因为林婧涵的态度而升起的不满立马就消散了。 司空湛走得很急，侍琴推轮椅的速度都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了，可林婧涵却蒙着毯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睡觉，一点也没受到外界的影响。 救人的通道是临时挖出来的，目前仅容二人通过，轮椅无法推进去，司空湛急着救人，一把将林婧涵连人带毯子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着通道里面走去。 侍琴都做好将王妃抱起来的准备了，不料司空湛根本就没让她抱人，她和唐巡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居然抱了王妃！怪不得王妃刚刚敢跟王爷叫板，还敢将王爷“赶出”营帐，难道，王爷这是终于开窍了？ 因为没法再动工，里面的人全都退了出来，通道之中现在就只有司空湛和林婧涵二人。 因为通道太窄，为了避免被山壁撞到的尴尬，林婧涵不得不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紧紧贴着司空湛，看起来就像是整个人都依偎在司空湛的怀里。 司空湛第一次抱人，抱的还是个女人，一个美得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女人。温香软玉在怀，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要说完全坐怀不乱，那是不可能的。 在司空湛怀里，林婧涵觉得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让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享受这个公主抱，“那个，王爷，咱们商量一下，让侍琴抱我，可以吗？” “不可以。”司空湛也不知为何，浑身的戾气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这让他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林婧涵冷的不轻，轻手轻脚的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将自己捂得更加严实了。 她这一番动作下来，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司空湛的身体，因为隔着毯子，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司空湛却不由得身子一僵，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在这个森冷的通道中，他却莫名觉得燥热。 两人一个觉得冷，一个觉得热，都很不好受，好在通道总归有尽头，司空湛的前进速度并不慢，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一个石头处。 一到地方，林婧涵就让司空湛将她放了下来，二人同时松了口气，他搀扶着她，她仔仔细细勘察了起来。 努力忽视司空湛那探究的目光，林婧涵拿出仪器检查了一阵，最后对着司空湛大致比划了一下石头的形状和大小，“王爷，咱们的运气还不算太差，这个石头虽然大，却是可以破开一部分的，只要在我刚刚规划的地方，破开一个洞，并不会导致矿洞的坍塌。而且，如果我料得不错，只要在石头上凿穿一个洞，应该就能通到矿难的事发之地。” “要用什么方法凿穿一个洞？”司空湛盯着林婧涵手里的仪器，问道。 “凿开、炸开，甚至暴力破开，只要破坏力不太大，不超出我规划的范围，都可以啊。这个是你要考虑的事情，我的任务完成，现在，我要回去补觉了。”林婧涵随手将仪器收了起来，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张开手，一副求抱抱的样子：司空湛既然将她抱了进来，那就要负责将她抱出去。 “暴力破开，也可以？”司空湛想了想，左手将林婧涵揽到了怀里，右手贴到了石头上。 石头先是纹丝不动，两秒后，石头上出现了道道裂纹，随即石头破碎，司空湛带着林婧涵后退了数步，停在不远处观察石头的动静。 整个通道之中烟尘四起，毫无防备的林婧涵被呛得不轻，司空湛虽然好一点，但，二人都无可避免的被烟尘弄了个灰头土脸。 “咳咳，噗……”林婧涵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一边无比嫌弃的看了看司空湛，“你就不能先将我送出去，再动手啊，你就这么想看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吗？”总觉得这丫是故意的！ 然而，司空湛仿佛并没有受到灰尘的影响，也没有受到林婧涵的干扰，仔仔细细盯着通道看。 见状，林婧涵觉得司空湛应该只是纯粹的着急，才会急不可耐的弄碎了石头，所以，她也就大方的没有跟他计较，也仔仔细细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烟尘还没完全落地，通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男子微弱的声音。 司空湛脸色突然白了，只是，由于脸上的灰比较多，倒是让人完全看不出来。 他运起内力，压下了身上的不适感，放开了林婧涵，快步朝着前方走去，透过石头上的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洞，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芒，看到了里面的一张脸，“唐文，是你！太好了，里面的人都还好吗，可有受伤？” “王爷？”唐文激动不已，“王爷放心，我们都很好，上方这个巨石挡住了坍塌的岩石，救了我们的命，躲在巨石下面的人都只受了轻伤，并无大碍，不过，远一点的人，情况就不太好了，急需救治。” 第36章 司空湛毒发 “等着，我们这就救你出来！你们，都要活着出来！” 司空湛起身，脸色更白了，快步朝着通道外面走去，路过林婧涵跟前的时候，脚步都没停顿，只低低的说了一句“等着”，就离开了。 刚刚被司空湛扔下，林婧涵只得扶着山壁艰难的站着，这会儿，她本以为司空湛会带着她一起出去，可是，没有，司空湛根本就没有带她出去的意思！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去的司空湛：这丫是不是忘了，她还是个病人！他居然丝毫不顾他腿上的伤，直接将她扔在了这里，难不成，他是要她这个没法下地的人自己走回去？ 林婧涵觉得非常委屈，膝盖上传出来的钻心的痛，让她再也站不住，只得将身上的毯子铺到了地上，一个人扶着山壁坐了下来。 身上没了毯子，在这个寒冷的通道里，她身上很冷，心里更冷。 不是没想过用医药空间治好她腿上的伤自己走出去，但是，这无疑会暴露她的秘密，实在是得不偿失。 最后，她只得恨恨的在心里将司空湛骂了无数遍，一个人蜷缩着，等人来解救她。 司空湛刚走没多远，就猛地吐了一口血，黑色的血洒落到通道中的地上，片刻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他很清楚，刚刚动用了内力，已经牵动了他身上中的毒，能强撑着走出林婧涵的视线才吐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必须立刻找冉小大夫给他压制毒性。 他不是没想过让林婧涵给他解毒，但是，眼下这情况，林婧涵手里没有药，就算能解毒，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若是倒在了通道中，林婧涵又无法行走，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在通道中毒发身亡！ 所以，他必须尽快出去，找冉小大夫帮忙压制毒性，同时找人将林婧涵带出来，让她尽早给他解毒才是。 何况，这本来就是他娶她的原因，先前是因为忙于这里开矿的事情，而且，他还想多掌控她一些，才好放心的让她给他解毒，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跟林婧涵摊牌。 可是，现在，火烧眉毛，这个计划，他只得提早实施了。那女人，对他的兵都这么上心，想来，是会尽心尽力医治他的吧？ 这般想着，司空湛终于是在自己晕倒之前，走出了通道，晕倒之前，他还不忘吩咐了一句：“进去救人！” 司空湛晕倒了，外头的人一阵手忙脚乱，慕文耀吩咐靖南军进去通道之中救人，亲自将司空湛背到了伤兵营去找冉小大夫。 冉小大夫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救人，一刻也没有停歇，就连吃饭都是坐在伤兵营里面，草草对付一顿。 一个时辰以前，他终于是撑不住，倒了下去，将一旁帮着救人的靖南军们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抬到了最近的营帐里面。 慕文耀火急火燎的感到伤兵营的时候，却没有见着冉小大夫，又急匆匆赶去了冉小大夫休息的地方，也不管冉小大夫还睡着，直接将人拽了起来，“王爷毒发，快醒醒！” “什么？毒发？”冉小大夫猛一激灵，也不瞌睡了，红着眼睛连忙给司空湛诊治，“都说了王爷现在的毒处在微弱的抑制状态之中，不能动用内力，否则就有可能毒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王爷要动用内力，你们怎么也不拦着！”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控制毒素啊！”慕文耀急得不行：王爷就是和王妃进去了通道一趟，他怎么知道王爷为何要动用内力？ 对了，王妃！王妃还在通道里！慕文耀猛地站了起来，细细嘱咐了冉小大夫几句，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王爷毒发，王妃不能行走，必定是被留在了通道里，他找到了侍琴，带着侍琴一起进入了通道之中。 通道之中，一部分靖南军已经先行进入。 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刻，林婧涵就坐直了身子，有模有样的认真勘察着通道之中的情况，再不复先前的可怜样：要是让人知道，她是被靖南王遗弃在这里的，以后她在这靖南王府，也就不用混了。 可怜的样子可以给人看，给需要她去博同情的人看，但却绝对不能给下属看到，那只会让自己丧失威信，实属不智。 当然，要是她的身体没有冷得发抖，可能装起来就会更像一些。 “卑职孙庚，参见王妃！”领头的靖南军带人过来，看见林婧涵之后，低着头走了过来，对着她恭敬的行了一礼。 “此处的通道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你们只需带着人将这个缺口扩大，让人能够通过，就能将里面的人救出来了。”林婧涵冷得两排牙都开始打架了，但她却咬着牙，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丑态，对着不远处石头上被司空湛弄出来的小洞口，认真比划了一番。 “多谢王妃提醒！卑职这就去救人！”孙庚再次对着林婧涵行了一个大礼：王妃都冷成这样了，还拖着病体在这里为了救人而努力，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还努力不让他们发现她的不适，这么好的王妃，怎教他不感动！ 慕文耀赶来的时候，先来到的靖南军正拿着工具在石头上开凿，努力想要将洞口扩大。 看着石头上那整齐的洞口，慕文耀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王爷毒发的原因了！ “王妃，你受苦了！”看着坐在地上冻得嘴唇青紫的林婧涵，慕文耀心中突然升起了心疼，扭头对着侍琴急切的道： “侍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王妃抱回营帐，好生照料！” 侍琴急匆匆走到林婧涵跟前，将她抱了起来。 “谢谢！”林婧涵冲着慕文耀笑了笑，又对侍琴道：“将毯子拾起来，给我盖上。” 不待侍琴有所动作，慕文耀手比脑袋还快，已经将毯子拾了起来，抖了抖上面沾着的土，用林婧涵刚刚坐着的那一面，细心的给她盖上。 这场景，让林婧涵不由得想起了他给她盖盖头的情景，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自在，生硬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好冷，快回去，我要喝姜汤暖一暖。” 第37章 我，好看吗? 林婧涵能给司空湛解毒这事，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就没有外人知晓，眼下司空湛正昏迷着，并没有人将此事告知林婧涵，是以，司空湛毒发，林婧涵并不知情。 “阿嚏！”给自己裹上了厚被子，又喝着侍琴端过来的姜汤，林婧涵却还是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已然是感冒了。 林婧涵恨恨的盯着手里的药碗，仿佛这个碗就是司空湛似的：该死的司空湛，我这么尽心尽力帮他救人，他居然敢丢下我，害我感冒！这个仇，我记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矿难之中幸存下来的靖南军几乎都被救了出来。同时，在冉小大夫的努力之下，司空湛总算是醒了过来，虽然虚弱些，但到底是没有毒发身亡。 不过，他这毒，确实不能再拖了。 而林婧涵的感冒，在医药空间的帮助下，这两日也好彻底了，不过，她心里窝着气，以养伤为由，呆在了营帐之中，倒是彻底将腿上的伤给治好了，当然，这也是有医药空间的帮忙。 不归山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眼下，挖矿如何重新开工，就成了一个难题。 林婧涵指出来的救人通道，虽然打通了外面和矿脉连通的通道，可是，在没有确定这里的矿脉不会再次坍塌之前，没有人敢轻易进去开矿。 司空湛很是守信用，将这一次救人的功劳一点不少的都归到了林婧涵身上，再加上林婧涵不遗余力的治病救人，一时间，林婧涵在靖南军之中的地位和声望，空前的高涨，甚至都超过了慕文耀这个副将。 所以，对于寻找一个新的开矿的路径这件事，所有人都翘首看着林婧涵的营帐，期盼着她能再次带给他们希望。 因此，在慕文耀找到林婧涵，并且表达出谢意以及请求之意的时候，林婧涵又在心中将司空湛骂了无数遍：麻蛋，怪不得靖南王放下身段许诺她那么好的事情，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他们这是要逮着一只羊使劲薅羊毛啊！ “哎呀！前日受了风寒，想来是还没好全，我这头怎么这么晕啊……侍琴，快来给我揉一揉。”林婧涵扶着额头，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司空湛想让她给他做免费劳动力，自己还不出面，就派了个副将过来，想得美！ 他将他丢弃在通道之中的事情，他还没跟她道歉呢！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林婧涵闭着眼睛，享受着侍琴的按摩，没有再搭理慕文耀。 慕文耀碰了个软钉子，很是无奈的去跟司空湛回禀。 对于这个结果，司空湛并不意外：以那女人的秉性，没点保障，她自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 派慕文耀过去，不过就是探一探她的态度，她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啊。 司空湛复又派了冉小大夫去请林婧涵，自己则躺到了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 “王妃，我可以进来吗？”冉小大夫来到了林婧涵的营帐外，见门口并没有人，很是礼貌的询问道。 这两日，冉小大夫虽然忙碌，却还是会准时来看林婧涵施针，看完就急匆匆回了伤兵营，虽没再提拜师一事，二人却是熟络了不少。 “进来吧。”林婧涵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先前面对慕文耀时候的虚弱？ “王爷请你过去一趟。”冉小大夫并不知道司空湛喊林婧涵做什么，挠了挠头。 林婧涵料到司空湛会找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不出面，找了冉小大夫来，知道现在的她和靖南王在地位上不对等，自己没有拿乔的资本，何况凡事可一不可再，也没再计较，一面收拾着准备跟冉小大夫走，一面问道： “王爷现在，在做什么呢？” “王爷在养病。”司空湛毒发的事情，靖南军之中瞒得很死，除了几个高层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因而，冉小大夫没敢将实情说出来。 两人一起进了司空湛的营帐，就看到司空湛半躺在床上“养伤”。 此时的他，一头墨发披散，整个人少了冷厉，多了几许烟火气，林婧涵挑眉，一时觉得很是新鲜，用欣赏美人的目光多看了司空湛两眼…… “王妃留下，你先出去。”低沉的声音响起，司空湛抬眼看着林婧涵：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 “啊？”冉小大夫惊讶的抬头，看着司空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他赶走：王爷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虽说王妃也会治病，可王爷怎么着也不应该将他这个最了解王爷情况的人赶走才是啊。 见冉小大夫傻兮兮的站在原地，司空湛颇为嫌弃的皱了皱眉，“我跟王妃有话要单独说，你先去看看伤兵营的情况，我晚点再差人喊你过来。” “哦。”冉小大夫不疑有他，径直离开，去了伤兵营。 “我，好看吗？”司空湛一直知道，他的脸对女人很有吸引力，正因如此，早些年的时候，那些女人一个一个如同狂蜂浪蝶朝着他扑来。这么多年了，他由原来的不胜其扰，到之后的辣手摧花，到最后，再也没有女人敢近他的身…… 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一个女人，敢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看了，奇怪的是，他居然诡异的没有生出想挖出她眼睛的想法。 要知道，这要是其他人敢这样看他，他挖了她眼睛都是轻的，直接弄死也是有可能的。当初，在战场上，那南照国的公主，就是因为痴迷于他的脸，犯了他的忌讳，就被他直接斩杀于马下了！ “王爷比起其他人，自然是好看了不少。”直觉司空湛这话有坑，林婧涵收回了目光，说的很是漫不经心，似乎并不为他的“美貌”所动，转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以往林婧涵见他的时候，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明面上还是对他比较恭敬的，这会儿，见她这个样子，司空湛明白，她这是在怪他呢。 若是换了别人在这里，敢拿这态度对他，早就被他拍飞了。 第38章 真相，筹谋离开 但是，林婧涵不是别人，她对他还有用，而且是太有用了。他觉得，只要她乖乖听话，好好替他办事，他稍微惯着她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那日，我毒发，不是故意将你留在通道之中的。”从没有跟别人解释过任何事情的司空湛，破天荒的解释了一番，却由于不善解释，语气听着就像是在下达军令。 “哦。”林婧涵很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靖南王压根就没中毒，此事别人不知，她还不知？ 司空湛第一次跟人解释，原以为林婧涵会感激涕零，最起码也应该欣喜不已，没成想，居然就得到对方一个“哦”！好敷衍的感觉！ 就她这样子，他刚刚，居然还想要惯着她，这简直就是疯了！他一定是中邪了。 他盯着她，有一种想揍她一顿的冲动，且越来越强烈。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感觉到有点冷，林婧涵搓了搓胳膊，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司空湛，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盯得猛一激灵，觉得还是不要在老虎头上拔毛比较好，咳嗽了一声，挤出了一丝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不知王爷，中了什么毒？可严重？要不，我去喊冉小大夫来给您看看？” 司空湛拳头握得咯咯直响，脸色都发青了，也不知是因为毒，还是被林婧涵气的，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你，过来！” 不，不来，打死都不来！直觉过去没好事，林婧涵后退了一步，“王爷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好，我听得见的。” 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听话的，让她过来，她居然敢后退！司空湛一把掀开了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你，过……噗……”司空湛猛地吐了一口黑血，随即眼一闭，栽倒在床上…… “王爷？”林婧涵骇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先是试探着戳了戳司空湛，发现他是真的晕了，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开启了医药空间，给他诊断。 “天呐，这男人，居然真的中毒了？”她震惊，连忙用金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取了他一滴血，放进医药空间之中分析。 不多时，医药空间诊断结果出来了，这毒，她不知道名字，好在医药空间能解，只是稍微麻烦一些。 但是，医药空间却给出了一个让林婧涵差点跳起来直接逃走的信息：眼前的靖南王，所中之毒，和当日在她家戴着面具威胁她的男人一模一样！ 心砰砰砰的跳动着，一时间，她想了很多，想靖南王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想她被迫进京，和他有没有关系。 靖南王求娶的王妃，原本是相府的嫡长女，变成了她这么个“乡野村姑”，而他，好像并不抵触，甚至都没有一点意外！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男人就是靖南王，他知道她的身世，他当日之所以那般轻易的离去，恐怕就是想好了这一招，让她嫁给他，让她不得不留在他身边。 这也就是说，他们成亲那日，她见到的靖南王，是假的！ 心中突然升起了愤怒，因为他的算计，也因为他的欺骗。 “解药分析完毕，是否配置解药？”医药空间的声音将林婧涵的思绪拉了回来。 再次注视着司空湛，良久，她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纸笔，认认真真的画了一幅图。 医药空间已经按照她的心意将解药配置出来了，她起身走向司空湛，掰开他的嘴，将解药喂了下去，然后转身，走出了营帐。 “王妃出来了，王爷如何了？”慕文耀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赶了过来，一直等在营帐外，见林婧涵终于出来了，连忙问道。 “王爷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今日你跟我提起的开矿之事，我已有头绪，你现在就将勘探的人唤过来吧。” 勘探的人果然是专业的，饶是林婧涵的画功差的出奇，在林婧涵的解说之下，他们居然也明白了如何开矿。 慕文耀带着他们召集了靖南军前去开矿，林婧涵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美美的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林婧涵匆匆用过了早膳，便去了司空湛的营帐。 司空湛仍然睡着，冉小大夫正守在他的床边苦思冥想。 “王妃！”见林婧涵进来，冉小大夫激动的跑了过去，拉着林婧涵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王妃，王爷的毒控制住了！这比我努力了几个月的成果都要好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算什么。”林婧涵高深莫测的道：“我不仅控制住了王爷的毒，还配置出了解药！” “王妃配置出解药了？王爷有救了？”冉小大夫死死抓住林婧涵的胳膊，震惊的盯着林婧涵：他研究了几个月都没有研究出解药，王妃居然这么轻易就配置出解药了！ “没错，王爷有救了。”林婧涵关切的看了看司空湛，笑道：“我这就将药方告诉你，你速去抓药。” 冉小大夫连忙松开了林婧涵的手，冲到了司空湛的书桌上，飞速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王妃，我准备好了，你快说药方。” 林婧涵将医药空间给出的药方说了出来，同时还说出了一味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的药材。 冉小大夫死死瞅着林婧涵的药方，用毛笔竿戳了戳自己的脑袋，疑惑的道：“王妃，这个‘谷拜’是什么啊？我自问熟读医典，却不识得这味药……” “此药并未载入医学典籍，你不认得也正常。你先去准备其他药吧，这味‘谷拜’，我会准备的。”说罢，林婧涵就转向了司空湛，认认真真给他检查着。 冉小大夫不疑有他，紧紧揣着药方，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林婧涵给司空湛施了针，确保他12个时辰内不会醒，又在他的身上摸出了令牌，而后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纸笔，认认真真的写了两份和离书——娶错新娘嫁错郎，和离！ 然后，她抓起他的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他们两人的手印，将其中一份和离书塞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另一份放进了医药空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39章 树上掉下来一个老头儿 临行前，她好心的将剩下的解药放在了书桌上。 从此，他们两不相干。 眼下靖南军已经开工挖矿，正是最忙碌的时候，现在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她去了马厩，用司空湛的令牌要了一匹比较温驯的马，拿着令牌，畅通无阻的向着外面走去。 因着前世她学习过骑马，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想着很快就要自由了，她心情很是愉悦。 就在她快要离开靖南军驻地的时候，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慕文耀骑马赶了过来，“王妃，你要去哪里？” “眼下解药还差一味最重要的药，这不归山之中就有，我要去采药。”林婧涵停下了马，转头看着慕文耀，神情泰然，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我陪你去！”慕文耀想也没想的说道。 “王爷要等很久才会醒，眼下正是忙碌的时候，军中各项事宜都需要你，你确定你离得开？”林婧涵反问。 慕文耀摸了摸鼻子，“那我派人保护你。” “这不归山之中，应该并没有什么危险，你无须担心，再者，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采个药而已，不用劳师动众。”林婧涵自信的道： “世子，我此去，快则今晚，慢则明日，定然会带着药平安回来，希望到时候，迎接王爷醒来的，是靖南军挖矿的好消息。” 林婧涵对着慕文耀灿然一笑，随即调转马头，不疾不徐的继续前进。 慕文耀微微有些担忧，却不知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见林婧涵已然走出了驻地，想着司空湛抱起林婧涵的场景，那画面，那么美，且司空湛选的王妃，绝非等闲之辈，他本不该担忧才是，便调转马头，回了驻地。 骑马跑了老远，确定再也没人会追来，林婧涵便顾不得隐藏了，策马扬鞭，飞速朝着不归山之外离去。 耳畔的风，呼呼刮过，带来的，是自由的气息。 从此，她真正的自由了！ 照顾家人，是她对原主的承诺，所以，出了不归山，她便一路朝着和林立轩商量好的安身之地走去。 “啊……”随着一声尖叫，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从前方一棵树上掉落，林婧涵连忙勒住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高扬，差点将林婧涵给甩出去！得亏她反应快，死死抱住了马脖子，才没有掉下马去。 马后退了好几步，才终于停了下来。林婧涵惊魂甫定，保持着抱马的姿势，吃力的抬头看了看掉到地上的东西： 草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坑，坑上躺着一个白衣服的人，白须白眉，居然是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只是，这会儿，他被摔得甚是狼狈，一身白衣沾了土，头发微有些散乱，再加上那夸张的面部表情，竟让林婧涵看得出神了…… “哎哟，我老人家的屁股哟！”老头儿一边呼痛，一边揉着屁股，还抽空瞥了一眼林婧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没有良心，见我老人家摔倒，也不来扶一下，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哟……” 这一下，林婧涵回过神来，本就还没有放回心脏的心又被吓了一跳：这么高的距离，这个老头儿摔下来，虽然他看起来嚎叫得挺厉害，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基本没事！ 这是个高手！ 眼看四下无人，这个人好巧不巧的摔在她跟前，要不是她将马及时勒住，她刚刚一定会撞上他！ 林婧涵握缰绳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了，她松开了马脖子，深呼吸了几下，用手拍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后怕的样子： “老人家，你这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末了，等她呼吸终于顺畅了，才直起了身子，关切的问道：“老人家，您怎么样？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老头儿白了林婧涵一眼，又冲着她招了招手，“还不快扶我老人家起来！” 我看你根本就没事！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抓紧了缰绳，“老人家，我胆子小，被您这么一吓，这腿啊，有点软，不听使唤，恐怕没法扶您起来了，不知您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告诉我，我去喊您家人来扶您，可好？” “我家那小兔崽子，这会儿忙着呢，哪里顾得上我，再说了，等他过来，我老人家就要喂狼了。”老头儿“艰难”的翻了个身，让自己正对着林婧涵，“小姑娘，你这么美，心地也一定很善良，一定不舍得看我老人家一个人躺在坑里吧？” 林婧涵不知对方深浅，扶了扶额，“这样啊，老人家，你稍等一会儿，等我缓缓。” 林婧涵努力深呼吸，还真的缓了一会儿，待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后，才翻身下马，去到了老头儿跟前，并未扶他起来，而是抓起了他的手腕，开始诊脉，“老人家，我先给你看看啊。” “呀，小姑娘，你是大夫啊？”老头儿惊讶，却并未阻止林婧涵的动作，而是偷偷调动了内力。 然后，老头儿的脉搏就变得比较虚弱，一副被摔成重伤的样子。 诊断完毕，林婧涵皱眉，咬牙耗费了医药空间所剩不多的能量，又给老头儿诊断了一番，得出了大相径庭的诊断结果——他没事，好得很！ 好啊，演戏是吧？谁不会呢？ “呀，老人家，你这个被摔得不轻啊！”林婧涵惊讶，连忙拿出了金针，“这里没有药，我先用金针给你治疗一番，可能会比较疼，你忍着点啊。” 不待老头儿答应，林婧涵一顿操作猛如虎，下手毫不留情，专挑痛的穴位扎；老头儿痛得龇牙咧嘴，可那一双眼却熠熠生辉，看着林婧涵行针的手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 到最后，老头儿干脆不呼痛了，只认认真真盯着林婧涵看。 行针完毕，林婧涵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老人家，好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不知会不会痛的麻木了？ 老头儿点点头，目光矍铄，“小姑娘，你这个金针手法，很熟练啊，不知是跟谁学习的？” 第40章 叫我师父就行 “家师不喜外人知晓他名号，不让我在外透露他身份的。”林婧涵知晓，迟早会有人问起此事，早就想好了说辞，见老头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连忙起身，“既然老人家没事了，我就告辞了。” 见林婧涵要走，老头儿急忙道：“小姑娘，你不会要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这荒郊野外的……” 不待老头儿说完，林婧涵就将话接了过来，一脸的为难： “这荒郊野外的，我这马又颠的很，没法带你走啊。” “不妨事的，我老人家不怕颠，你就用你那马，带我回家吧。”老头儿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支撑着身子向着林婧涵这边挪了挪。 林婧涵无奈，只得将人扶上了马，她则牵着马，问道：“老人家，你家在哪里啊？” “不远，就在凌河城的太安乡。”老头儿扭头指了指后方。 那方向，俨然就是回不归山的方向。 这一下，林婧涵对他就更是警惕了，为难的道：“老人家，咱们不顺路啊。” 老头儿心道果然如此，小丫头果然是要跑，很是轻易就改了口，“无妨，你去哪，便带我去哪好了，到了城里，将我放在医馆里，等我伤好了，再自己走回去吧。” 林婧涵一向不会跟打不过的人硬杠，何况对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也就同意了老头儿的提议，跃上了马背，坐在老头儿的前面，“老人家，坐好了。驾！” 马疾驰起来，老头儿抓着林婧涵的衣服，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姑娘，慢，慢点……” “驾！”林婧涵嘴角勾笑，用脚一踢马肚子，马跑得更快了，“我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再不快一点，咱们晚上就赶不到下个城镇了，我可不想风餐露宿。” “哎哟，小姑娘，我伤着呢，你悠着点……” 最终，在老头儿的一路唠叨之下，他们到底是没能赶在天黑之前进城。 “咳咳……”老头儿扶着树咳嗽了好一阵，待缓过神来，又开始喋喋不休：“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我的老骨头哟……” 自动屏蔽了老头儿的唠叨，林婧涵认命的开始拾柴火，不一会儿就升起了一个小火堆，“老人家，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弄点吃的来。” 不多时，林婧涵就用金针射中了两只山鸡，为了将自己烧烤行家的优势发挥到极致，还从医药空间之中拿出了独家调料，才回到了火堆旁，一番收拾之后，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 老头儿使劲吸了吸鼻子，直勾勾盯着烤山鸡看，“小姑娘，你这个烤山鸡的手法很是独特啊，还有，你刚刚在上面抹的什么，怎么这么香？我老人家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是我自己研制的调料，老人家，你若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些啊。”二人相处了半日，林婧涵见对方真的没有恶意，面对这么一个老顽童的存在，还绝对是个高手，她生出了交好的意思，一面细心烤着山鸡，一面问道： “对了，老人家，我叫林婧涵，不知如何称呼您？” 老头儿仍旧盯着烤鸡，眼睛都没眨一下，随口说道：“我叫古川。” “那我叫你，古前辈，如何？”林婧涵将烤鸡翻了一面，洒上了最后一层调料。 “叫前辈，那多生分啊，你就跟着我家臭小子一起，叫我师父就行。”反正你是我家徒儿的媳妇嘛。古川眼里只有烤鸡，一时间没注意，说漏了嘴，等到反应过来时，忙将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随后佯装淡定的看了看林婧涵，笑得很是慈祥。 没错，这个老头儿，正是司空湛的师父，武圣古川。 司空湛中毒一事，瞒得很死，古川这个师父，也是在京城传出靖南王中毒将死的消息后才知道此事。 等他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婧涵细心给司空湛解毒的那一幕。 想着自家冰山一样的徒儿居然也有媳妇了，为了不打扰小两口，古川并没有现身。直到林婧涵离开营地，他担心徒媳妇的安全，便一路跟踪了她。 林婧涵疑惑，歪着脑袋看着古川，“古前辈，你，该不会……”想收我为徒？ 虽然她确实有找一个师父的打算，眼前这个老头儿功夫应该也挺好，可是，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高手，总感觉不太靠谱啊！ “咳咳……”古川摸了摸鼻子，硬生生转移了话题，“婧涵啊，这两只山鸡，该烤好了吧？” 对方不想说，林婧涵很是识趣的没有追问，将烤好的一只山鸡递到了古川面前，“古前辈，可以吃了，小心烫。” 古川似乎将刚刚的插曲给忘干净了，接过烤山鸡就吃了起来。 林婧涵正准备去拿另一只烤山鸡吃的时候，忽然一跟金丝破空而来，精确地卷走了烤山鸡。 她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火堆。神奇的是，烧烤架上的棍子被卷走了，下方的支架居然纹丝没动！ “老古啊，好东西就要跟老朋友分享才是嘛。”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林婧涵惊骇抬头，就看到树枝上坐着一个人，此人外表看起来约摸30多岁，面容很是俊逸，衣着很是讲究，一看就很有大家风范。此时，他正扯下一只鸡腿，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赞道：“人间美味啊！小姑娘，手艺不错。” “瞧瞧你，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姑娘抢吃的，也不害臊！”古川扯了一只鸡翅膀吃了起来，将剩下的烤山鸡护在怀里，鄙夷道。 林婧涵默默收回了手：上面那位，能将力道控制得这么精准，不用说，又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主。 无奈，只得认命的咂咂嘴，起身，打算再去弄两只小动物。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假装扞卫自己的权益，不管成不成，总要试一试，“上面的前辈，您拿了我的烤山鸡，未免失了您的身份，婧涵建议您拿等值的东西来交换。” 第41章 初见，坐地起价 “嗯？”那人继续吃着烤山鸡，“小姑娘挺有意思，你倒是说说看，要什么等值的东西来交换？” 林婧涵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接了她的茬，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 “我打这一只烤山鸡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又烤了小半个时辰，前辈如果只吃这一只烤山鸡，那么，只需要给我打来三只山鸡即可。” 古川惊讶的看着林婧涵，仿佛她刚才的话就是天方夜谭，想着这好歹是自己的徒媳妇，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上面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向元青，让他给你打山鸡，不可能的，你这只烤山鸡啊，只能是白白被抢咯。” 向元青，天阙阁阁主，人称剑圣。 天阙阁作为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同时以剑术和医术着称的武林势力，每一个天阙阁弟子出来行走，旁人都不会轻易交恶，其阁主更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自然不会将一个小丫头的话当回事。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土匪，都不能随随便便抢别人东西吧？”林婧涵噘着嘴，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再说了，人家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呢，忙活了这么久，我一口吃的都没落到，你们忍心吗？” 林婧涵越说越委屈，取下了腰间的水壶，摸了摸肚子，可怜巴巴的喝着生水，大有喝一个水饱的架势。 见状，古川知道，他这徒媳妇，恐怕是不知道向元青的身份，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正纠结一会儿要是向元青不顾身份动他徒媳妇，他要怎么不着痕迹的将其打发走，却听得向元青道： “小丫头，你说得对，我不是土匪，你要的山鸡，我打给你。” 向元青拿出一张纸，仔细将手中的烤山鸡包了起来，轻轻一跃，树枝都没有晃动一下，他就不见了身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十一只山鸡，还有一捆柴，然后很是自然的凑近了火堆， “小姑娘，三只山鸡是你要求的，余下的八只，我请你烤两只给我吃，按照你的要求，剩下的六只，用作与你交换再为我烤两只山鸡。” 那人将山鸡丢到了林婧涵跟前，随意坐了下来，将手里剩下的还热乎着的烤山鸡取了出来，朝着林婧涵挥了挥， “这下，我可以吃你的烤山鸡了吧？”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这个前辈，算账算的挺清楚的啊…… 而且，这山鸡，好像都是活着的？合着这个前辈，是将明天早上早餐的食材都准备好了？还真是细心呢…… 只是，她为什么要给人做免费的厨子？先前说让他抓山鸡，不过就是东西被抢了，要挣回一点面子，这会儿，要是她真的拿了他的那六只山鸡，那么，她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前辈，婧涵说的是，如果前辈只吃这一只烤山鸡，就拿三只来换。”林婧涵将“这一只”说得很是清楚明白。 “哦？”向元青将手中最后一块骨头扔掉，饶有兴味的看着林婧涵，“所以呢？” “所以，前辈刚刚拿了我的烤山鸡，我就权当孝敬您，只要再有3只山鸡给我烤着吃，我不会饿肚子就行。可是现在，前辈如果想请我这个绝无仅有的厨艺大家做吃的，前辈给出的报酬，绝不能丢了您和我的身份。” 古川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今天这是怎么了，他那徒媳妇看起来挺聪明一人啊，这会儿居然蠢到跟向元青得寸进尺？还有，这向元青是怎么回事？依着他的脾气，敢跟他坐地起价的人，早被一巴掌拍飞了吧？ “咳咳，向兄啊，……”古川欲要打个圆场，免得徒媳妇吃亏，向元青却没有搭理他，只对着林婧涵点头道：“有道理，说说看，什么样的报酬，才不会丢了你的身份？” “不是婧涵自夸，我的手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能吃到我做的东西，除了我的亲人朋友外，那就只能是能给到我满意报酬的人，前辈不妨先说出报酬，看看值不值得我全力为您做好吃的。要知道，这山鸡，除了可以烤着吃，还有很多做法呢，煎、炒、烹、炸，婧涵样样都会！” 林婧涵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了山鸡，那手法，相当的熟练、利落。 没有人，会不为美食所动，尤其是像眼前这两位这般爱吃的人，林婧涵深知这一点，抛下了美食的诱饵，就看这两人作何反应了。 古川吞了吞口水，似乎看见了以后天天都吃到徒媳妇做的饭，不由得两眼放光，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徒媳妇带回徒儿身边，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享受徒媳妇的孝敬了！ 向元青的定力比古川强了不少，并没有表现出被美食诱惑的样子，略一思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毫不在意的丢给林婧涵：“此乃养颜丹，你这小姑娘很对我的胃口，送你了。” “哟，向兄，你今天没发烧吧？这养颜丹，服用后能延缓肌肤的衰老，对女孩子来说，可是千金难求的至宝，上一次那什么公主用了万金跟你天阙阁买，你都没卖给她啊，这会儿怎么舍得了？” 护肤的东西，林婧涵自己就会配置，加上还有个医药空间，对这什么延缓肌肤衰老的功效，自然是没有多大兴趣，不过，这个养颜丹，听起来应该是挺宝贝的东西，她对这个世界的药物并不是太了解，拿来研究研究还是可以的。 “成交！” 她看都没看那瓶子，将手里的烤山鸡收拾妥当放到火上烤，涂好了调料，很是认真的将手洗净之后，才将瓶子拿了起来，倒出了里面的一颗药丸，认真嗅了嗅，仔细研究了一番，微微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后很是不在意的将药丸重新放进了瓶子里，随手放进了衣服里面。 其实，她发现这里面有不少的药材成分，她靠着眼睛和鼻子无法分辨出来，且这个养颜丹的药效确实很不错，等她利用医药空间好生研究一番，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第42章 溜之大吉 不过，她若是表现得太高兴，那岂不是长他人志气？所以，原谅她不厚道了…… 送出去的宝贝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向元青非但不恼，反而探究的看着林婧涵：“小姑娘会医术？这养颜丹，你不满意？” 林婧涵摇摇头，装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递到了向元青面前，“前辈出手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只不过，婧涵这里，也有保护肌肤的东西，且不管男女老幼，都能使用，前辈不妨看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推荐自己的药，向元青觉得甚是新奇，微微一笑，将瓶子接了过来，揭开盖子，取出了里面的膏状物，认真研究了起来。 “这是谁配的方子？”向元青惊喜的将手中的膏状物涂在了自己手上，认真感受了一会儿，随即看着林婧涵，目光灼灼，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自己啊。怎么，有问题吗？”林婧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道。 “你可有师父？”向元青欣喜不已，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急切：这小姑娘用药的精准，制作手法的高超，绝对不比他天机阁任何一个弟子差！何人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天才的徒弟？他一定要讨教一番！ “有啊，婧涵的医术，确实有师父教导。”林婧涵理所当然的道。 要一直维持一个谎言不被戳破，挺难的，可是，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个仙女膏，是她利用医药空间研制出来的吧？就算她敢说，他们也不会信啊！ “这东西，若是和养颜丹互相综合一下，配置出外敷内服的新的养颜丹，那药效，必定能上一个新的台阶。”向元青神往道。 要知道，向元青和古川年龄本就相差不大，现在他其实已经是40多岁了，他之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这么多，就是因为长期服用养颜丹的缘故。这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容颜，很是在乎，现在遇到了新的驻颜的东西，且比他的养颜丹药效只强不弱，那必定是十分的吸引他。 “婧涵也是这么认为呢！不过，这两种药的配方相去甚远，要想将他们的药效融合，哪有那么容易呢……”林婧涵微微叹了口气，将烤好的三只山鸡从火堆上移开，自己拿起了一只，认真的吃了起来。 古川凑了过来，直接拿起了一只，也开始吃了起来，“婧涵啊，你那师父能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大夫，我还真是好奇他是何许人也，只是不知，你的师父，和向兄相比，谁的医术更好呢？”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从哪里找个师父出来啊？林婧涵嘴角抽了抽，“古前辈，烤山鸡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以后不给你做吃的了！ “小姑娘，这一只，是给我的吧？”不等林婧涵回答，向元青就将最后一只烤山鸡拿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赶明儿一定要会会你师父。” 为了避免以后总有人想找她师父，林婧涵想了想，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当年，师父突然出现，教给我医术之后，就离开了，还嘱咐我不准将她的事情说出去，对外也不得以她的弟子身份自居，哎，师父啊……”林婧涵露出了怀念的神态，看着远方，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 三人都没再说话。很快将手里的烤山鸡吃完之后，向元青这才想起了正事，问道： “古兄，你火急火燎的喊我过来给你徒儿解毒，怎的现在却不着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靖南王，究竟中了什么毒？竟然让你拉下脸来请我解毒？” 古川差点跳起来捂住向元青的嘴，偷偷打量了一眼林婧涵，见她神情没变，仿佛还沉浸在回忆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眼下天都黑了，解毒也不急于这一时，等咱们休息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在林婧涵离开后，他就进入了司空湛的营帐，认认真真用内力给自家徒儿检查了一番，确定徒儿的毒控制住了，才有心思去跟踪林婧涵的，这会儿自然是不着急了。 亲师父都不着急，他这个被请来的大夫自然就没必要着急了，向元青随意选了颗树，飞了上去，安心睡下了。 听到真相的林婧涵不淡定了，她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居然就碰上了司空湛的师父，不过还好，这个古川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只需要想个办法赶紧摆脱这两个人就好。 所以，她将马栓得比较远，很是自然的寻了一棵树睡下。天将明之际，她轻手轻脚的起来，在原地留下了一些调料，这是她承诺给向元青的，然后轻轻走到了栓马的地方，骑上马，一口气跑了老远，见那两个人没追来，林婧涵心情很好，继续朝着目的地策马疾驰。 “喂，古兄，那小姑娘跑了，你不追？” 向元青老神在在的从树上跳下来，看着林婧涵离开的方向：还以为古川跟着这姑娘别有目的，想着他一定会追上去，他才没有动身，免得惹了那姑娘不快，将来不引荐她师父给他认识，没想到，这古川居然也不动身留人！ 不过还好，他留了后手，不怕人跑没了。 “我一重伤之人，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古川咳嗽了两声，摆出了虚弱的样子， “再说了，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小姑娘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岂有强留人的道理？话说回来，老向，你不是对这个姑娘挺感兴趣的，怎么舍得放任她离开？” 古川笃定向元青对他徒媳妇上了心，以为向元青会去追人，也省得他出面，惹了徒媳妇不快，将来就没有美食孝敬他了，哪里会料到，向元青居然眼睁睁看着林婧涵跑远了！ “你受伤了？你那点伎俩，也就骗骗人家小姑娘了。再说了，我从不强人所难，小姑娘要走，就让她走吧。”向元青很是遗憾的看了看地上的几只山鸡，率先向着凌河城的方向飞去，“走吧，先去瞧瞧你那徒弟怎么样了，能毒倒靖南王的毒，还真是叫我好奇呢。” 第43章 司空湛醒来 古川看了看林婧涵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跟上了向元青：罢了罢了，小两口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等见到了徒儿，再将徒媳妇的消息告诉他就是，以他徒儿的能耐，只要他想，必定是能将人找回来的。 至于担心林婧涵的安危？不存在的！从见识到林婧涵的金针之术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徒媳妇，绝非泛泛之辈，一般的人，还不能将她欺负了去。 12个时辰刚到，司空湛就醒了过来，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林婧涵将他气晕的那一幕：他这是第几次在她面前晕倒了？ 司空湛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身戾气几乎都要将整个营帐都填满了，声音之中很是难得的带着愠怒，朝着一旁的人问道：“王妃呢？” 唐巡被吓得不轻，急忙答道：“世子说，王妃去寻药去了，今日应该就会回来了。” 为了方便照料司空湛，冉小大夫在一旁的躺椅上打盹，这会儿被司空湛给吵醒了，打着哈欠走到了司空湛床边，一边给他把脉，一边喋喋不休： “王妃将你的解药配置出来了，还差一味药，亲自去寻了。要说这王妃对王爷啊，那是真的尽心尽力了，为了让你醒来之后更高兴一些，连开矿的图纸都绘了出来，这会儿慕王世子正带人开矿，想来收获颇丰。” 说着说着，冉小大夫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这，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听了冉小大夫的说辞，司空湛心情没来由的就变好了，这冉小大夫这话锋急转，让他莫名心头一跳：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王爷，解药不是还没制出来吗？为何你的毒，居然解了五、六分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冉小大夫差点没跳起来：居然有人背着他将王爷的毒解了，他居然丝毫不知情！ “除了你和王妃，可还有其他大夫来过我的营帐？”司空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快速将营帐内的情形打量了一遍。 “没有了，慕王世子说了，你的情况，不宜宣扬出去，所以，……” “来人，备马！”司空湛直接下了床，也没让人伺候，拿起了一旁的衣服更衣，又朝着唐巡吩咐道，“立刻吧慕文耀喊来！” 忽然，从司空湛的衣服里掉出来一个信笺，他将信笺拾了起来，打开后，看着上面歪七扭八的字，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能将字写得这么丑，丑到他根本就认不出来，怕是只有林婧涵才干得出来了吧？ 想想林婧涵那日画的画，司空湛真相了。 “王妃离开多久了？离开前，她可有留下什么东西？”穿好了衣服，拿着林婧涵留下的信笺，司空湛反而不着急出去了，对着冉小大夫问道。 “啊？”冉小大夫还在纠结谁给司空湛解了毒这事，一时间没有听见司空湛说了什么，很是迷茫的看着他。 司空湛火气都要压制不住了，咬牙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哦。”冉小大夫心情很是低落，也没发现司空湛不高兴，仔细想了想，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才道： “我进来的时候，那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瓶子，我以为是王妃留下给王爷的，所以收了起来，没有打开，王爷，呐，给你。” 司空湛接过瓶子，迅速打开，就见里面是药丸，又将瓶子丢给了冉小大夫：“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冉小大夫倒出了药丸，仔细嗅了嗅，眼睛瞪得溜圆，忙拿出了林婧涵的药方，仔细比对之后，结结巴巴的说道： “王，王爷，这个，这个药丸，是，王妃的方子！只，只差了，一味药。” “差的是哪一味药？可是王妃出去寻的那一味？”司空湛注视着手里小小的药丸，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其捏得粉碎。 “对的，差的就是那一味‘谷拜’，王妃出去采药前说，这药不归山之中就有。” 所以，王妃其实已经将药配出来了？那么，她说出去寻药，那岂不是，骗人的？所以那一味药，究竟存不存在？ 冉小大夫整个人都在纠结药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司空湛的情绪很不稳定。 倒是一旁的唐巡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还好心拉了冉小大夫一把：这个时候，就该远离王爷，王爷要是发起火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哈哈哈，乖徒儿，为师来看你了！”外面响起了古川的声音，却是古川和向元青已经来到了靖南军驻地外围。 “何人胆敢擅闯！”驻地的暗卫飞了出来，拦在了二人跟前。 其实这些暗卫，根本就不够二人看的，古川之所以没有和向元青直接进去，就是因为他上次进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家徒儿在此处干大事，不宜让向元青知晓。 发觉自己的情绪很不对劲，司空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不能让一个女人，乱了他的心！听到古川来了，他立马飞了出去。 “下去吧。”司空湛朝着暗卫摆摆手，瞅了一眼自家的师父，皱着眉，面上没有一点为人徒弟的谦卑，“你来做什么？” 在自己请来的老朋友面前被徒儿这般下面子，古川居然也不恼，只慈祥的指着向元青道： “听闻你中毒了，为师甚是忧心，所以请了天阙阁阁主来给你解毒，怎么样，徒儿，很感动吧？” 司空湛是个练武的奇才，跟着古川学习了仅仅两年，不但习得了他全部的本事，更是在武力值上直接吊打这个师父，所以，古川这个师父，在司空湛面前一直就没什么师父的威信，二人相处的模式，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朋友更为贴切。 “向阁主！”司空湛朝着向元青抱了抱拳，“多谢向阁主亲自来一趟，本王甚是感激，只是，昨日，本王的毒已经解了。” “哦？”向元青诧异的看着司空湛，片刻后点点头道，“靖南王，我观你的毒应该还没完全清除，可否让我瞧瞧？” 司空湛略一思忖，将手腕伸了出来，朝着向元青道： “如此，便劳烦向阁主了。” 第44章 她会自己回来的 向元青随手丢出了金丝，金丝缠在司空湛的手腕上，竟然是悬丝诊脉。 不多时，向元青收回了手中的金丝，看了看司空湛手里的药丸，不待他开口，司空湛就将药丸丢给了他。 向元青接住了药丸，一番研究之后，欣喜的道：“看来，这个药丸，就是解药了，眼下靖南王的毒已经解了五、六分，这药丸，只需要每天按时服用一粒，连续服用十日，余毒就能彻底清除。 而且，这个药丸的制作之法之高超，让我想起了昨日遇到的那个姑娘，这手法，真是如出一辙。不知配置出这个药的人，是谁？” 难不成是那姑娘的师父？向元青目光炯炯的看着司空湛，期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这么多年了，除了药圣和医仙之外，还没有人能在医术上和他相提并论，若是真能结识这么一个医药大家，那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解药乃我特地请到军中的大夫所配置，只是此人身份隐秘，不方便对外透露，还请向阁主海涵。”不知为何，司空湛就是不想别人知道林婧涵的本事，不想让那女人离开他。 见司空湛既不请他入内，也不告知他实情，向元青心中已有计较，也不再多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川，随即说道： “既然靖南王已经无碍，老夫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劳烦向兄白跑一趟，改日我请你喝酒！”古川笑着将向元青送走了。 向元青走后，司空湛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朝着古川问道：“老头儿，向阁主口中的姑娘，是谁？”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听得她自称‘婧涵’。”古川一边老神在在的说着，一边眯着眼瞅着自家徒儿的反应。 司空湛脸色又冷了两分，“她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臭小子，好端端的，你问人家姑娘去哪做什么？”古川胡子翘了翘，就看这个徒儿怎么回答他，看他娶了媳妇这事，还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他是我的王妃，日前出去为我寻药，快告诉我她的去处，我也好去寻她。”司空湛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两分。 “好你个臭小子啊，娶了媳妇，居然也不通知为师！”古川佯装生气。 司空湛自是知道自家这个不靠谱的师父的德行，也不理会，再次询问道：“老头儿，你的徒媳妇，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古川被这一句“徒媳妇”给顺了毛，也不逗自家徒儿了，“我观她朝着西南方向去了，应该是去凤遥城，她今早才从不归山之外出发，你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古川志得意满的瞥了眼司空湛，满心期待的等着他感激涕零：要不是他聪明，跟踪了徒媳妇，他从哪里去知晓自家媳妇的去处？ 司空湛招来了暗卫，低低吩咐了几句，随即就转身朝着营地走去。 “唉，臭小子，你不是要去追媳妇吗？”古川忙追了上去：这臭小子不感激他这个师父也就算了，但是，他居然不亲自去将媳妇追回来？那么好的媳妇，要是弄丢了，他哭都没地哭去！ “臭小子，你站住！”见司空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古川着急了，直接拦在了他跟前。 “老头儿，我很忙，你若是闲得慌，就来帮忙。”司空湛直接绕过了古川，继续往前走。 “你不去追媳妇啦？”古川也不追了，朝着司空湛的背影问道。 “她会自己回来的！”司空湛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已然走远了。 这是要赶我走？我偏不走！古川快步跟了过去，“臭小子，看你这么忙，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帮你了。先说好了，等你媳妇回来，要让她给我做好吃的孝敬我啊！” …… 将近正午的时候，林婧涵来到了凤遥城。她并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下来，换上了男装，吃饱喝足以后，才退了房，朝着林大勇他们安身的地方走去。 咚咚咚！ 敲门之后，许久，都不见里面有人出来，林婧涵伸出手一抹，发现门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昭示着这门已经几天没有打开过了，惊觉林大勇他们可能出事了，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情况，确实已经几天没人住了。 他们，去哪里了？或者说，他们，被谁带走了？ 她闭了闭眼，认真思索着： 自从相府来人找到她以后，她走之前，就暗暗让林大勇换了住处，约定的地方就是这里。若说有谁，能跟踪林大勇至此，将之带走，那么，就只有林相、长公主，抑或是促使她进京的幕后黑手——司空湛！ 若是林相或者长公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抓着林大勇和林立轩不放，那只会徒增他们和她之间的矛盾，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最有可能做这个事情的人就是——司空湛！ 不管是不是他司空湛做的这一切，她都必须要回去一趟，确认林立轩和林大勇是不是在他手上。 刚一走出院子，几道黑影闪过，瞬间将林婧涵面前的路给堵死了。 来人对着她跪了下来，低头抱拳道：“王妃，王爷请您回去。” “好啊，想着王爷应该醒来了，我正好打算启程回去呢。”林婧涵似笑非笑，随手拂了拂石凳上的灰，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不过，今日天色不早了，何况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今日在此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王妃，王爷请您即刻回去。”暗卫仍旧跪着，语气没有一丝的起伏。 “我来此只为找寻家人，眼下没见到人，心中不安，若是你们能告知我，我养父和弟弟的下落，要我现在就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王爷说，王妃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他早就将您的家人接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现在过得很好，王妃大可安心。”暗卫面无表情，继续回答道。 第45章 得知真相 林婧涵死死握着拳，强忍着才没有让心中的恨意外露。 原来，真如她料想的那样，他早就觊觎她，为了彻底掌控她，不仅算计得她不得不进京嫁给他，更是将她养父和弟弟都控制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从不限制她的自由，怪不得她能这么轻易离开，原来，他早就留了后手！ 脊背一阵发寒，握紧拳头，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靖南王，但愿，此生，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起身，走出去，上马，策马狂奔。她心中憋着一股气，唯有这样极致的速度，才能让她心中好受一些。 “王妃，那不是回营地的路！”暗卫快马加鞭，追上了林婧涵。 “驾！”林婧涵扬起了马鞭，一鞭下去，马儿的速度再次快了起来，“我去给娘亲上柱香。” “王妃！”见林婧涵的马跑得那么快，暗卫心中惊骇，生怕林婧涵会出什么意外，“王妃，慢点！” 林婧涵自是没有搭理他们，直到见到兴庆乡中那一个家，她才终于放慢了速度，到了门前，下了马，缓缓打开了门。 暗卫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王爷只吩咐他们请王妃回去，可没让他们限制王妃的自由，王妃要祭祖，他们自然是不能拦着，只得战战兢兢、亦步亦趋的跟着林婧涵。 “站住！不准扰了我娘亲的清净。”林婧涵喝止了暗卫，关上了门，将暗卫关在了屋外：这群暗卫，这般跟着她，是在看押犯人吗！ 暗卫不敢进去，只得守在门外。 半个时辰之后，林婧涵才打开了门，眼眶红红的，可眼中的寒芒却让人望而生畏。 暗卫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边，未置一词。 林婧涵再次上马，也不顾眼下已经天黑了，驾马向着不归山而去。 “王妃！”刚一走到营地，侍琴就迎了出来，很是恭敬的上前给林婧涵牵马。 “带我去见王爷。”赶了大半日的路，又哭了好一阵，林婧涵嗓子已经沙哑。 “王妃，您赶路这么久，也累了，还是先用了晚膳，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见王爷吧。”侍琴指了指林婧涵的身上，好心提醒道，“王爷喜欢洁净，您这个样子，王爷会不喜的。” 林婧涵一身风尘仆仆，头发被风吹得微有些散乱，脸上因为哭过，尘土沾了眼泪，看起来确实不怎么赏心悦目，而且她还穿着男装。 林婧涵并不愿这般狼狈的去见司空湛，那会显得她很好欺负。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能退，半步都不能退！ “带路！”林婧涵瞥了侍琴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极！ 侍琴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是第一次，王妃的神情这么骇人，再也不敢违逆，连忙带着林婧涵去了司空湛的营帐。 此时，司空湛的营帐里，古川正在喋喋不休： “臭小子啊，你什么时候将媳妇接回来？这军营里面的伙食，实在是难以下咽，还是徒媳妇做的烤山鸡好吃啊……” 古川咂咂嘴，想着自己居然连着吃了两日难吃的伙食，对林婧涵的烤山鸡那是无比的怀念。 “嫌东西不好吃，你可以离开这里，外面多的是酒楼。”司空湛快速处理着公文，头也没抬。 “哎呀呀，一言不合就赶我走，你这是欺师灭祖！”古川捂着心口，一副受伤的样子。 这样的戏码，司空湛早就见惯不惊了，内心毫无波动，根本就没搭理古川。 古川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觉得尴尬，仍旧卖力的表演着，直到，营帐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见过王妃！” 司空湛手一顿，毛笔在公文上留下了一个很是不起眼的小墨点，随即，他若无其事的继续批阅公文，只是，那久久没有写下去的毛笔，昭示着握笔之人并无心批阅公文。 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急着来见他，是着急了？ “哟，徒媳妇回来了！”古川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着门口跑去，正好和林婧涵迎面撞上。 林婧涵下意识就一巴掌呼了过去，古川那可是武圣，自然是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在一旁扶着心口作后怕状： “哎哟，小姑娘，见面就动手，可吓坏我老人家了……”你得用烤山鸡给我压惊才行，不对，还有其他美味，煎炒烹炸，都可以的，只要是徒媳妇做的，来者不拒！ 一掌落空，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林婧涵顿住了脚步，扭头一看，就看见古川那受伤的神情，皱眉道：“古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见林婧涵风尘仆仆，声音嘶哑，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古川吓了一跳，正色道：“哎哟，徒媳妇，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谁敢欺负你，我一巴掌拍死他！” 林婧涵心思电转，想着眼前的可是司空湛的师父，要是能抱上这一条大腿，何愁司空湛敢不放了林立轩和林大勇！ 她抽了抽鼻子，走到了古川跟前，拉着他的袖子，双眼含泪，“古前辈，婧涵，婧涵的养父和弟弟不见了……” 司空湛拿笔的手一抖，错愕的看着林婧涵，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想她会如何面对他，唯独没想到，她会当着古川的面卖惨，关键是，她还拉扯古川的衣袖，成何体统！ 她可是他的王妃，怎么能和别的男人靠得那么近，就算那男人是他师傅，也不可以！ 司空湛正欲起身将林婧涵拎过来，就听得古川安慰道：“人不见了？没事的，让湛儿帮你找就是了，一定能找到的！” “真的吗？”林婧涵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问道。 “真的，真的！”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古川扭头看着司空湛，“臭小子，赶紧的，将你岳父和小舅子找回来！” 不待司空湛回答，他又摸了摸林婧涵的脑袋，“乖啊，不伤心了啊。” 司空湛嘴角抽了抽，反正也没心情批阅公文了，干脆将手里的笔放下，“老头儿，你回去休息吧，我和王妃，还有话要说。” 古川了然的看了看林婧涵和司空湛，又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嘴角含笑的离开了：徒媳妇专门来找徒儿哭诉，他自然不会留这儿影响小两口培养感情的啊。 第46章 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一路赶过来，林婧涵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嗓子都要冒烟了，自顾自走到了司空湛的茶桌旁，给自己斟茶，一连喝了好几杯。 见林婧涵不仅灰头土脸，还敢用她那脏兮兮的手碰他专用的东西，司空湛嫌弃的皱眉，“去将自己洗干净再过来。” 林婧涵不仅没离开，更是大喇喇的坐在了茶桌旁，又喝了一杯茶，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了，才缓缓说道： “不知王爷，为何要，费尽心机，娶我？不知你，相中了我，哪一点？” 这蠢女人，这是发现了真相，要跟他摊牌？司空湛周身冷厉，睥睨着林婧涵，一字一句的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只要她安分守己的跟着他，他不介意让她这一辈子都做他的王妃。这女人最好不要干蠢事。 “哦~”林婧涵转头迎上了司空湛的目光，“那，如果我不是你的王妃，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了？” “你，说什么？”司空湛周身煞气逼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林婧涵虽然要表达自己的强硬，但却不会蠢到和一个发怒的男人硬杠，谈判还是要先拿出筹码才是： “王爷，你这般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解毒，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解了你的毒，甚至还额外帮助你解决了这里的危机。” “这是你作为靖南王妃的分内事。”司空湛理所当然的道。 所以，他就是为了随意支使她，才会布好局让她不得不嫁给他？林婧涵眼中再次含泪，这一次，却是因为愤怒： “这靖南王妃的身份，你可有问过婧涵，愿不愿？” 成为他的王妃，还委屈了她不成？司空湛语气更冷了，“不管你愿不愿，你这一辈子，都是本王的王妃！” 这男人，居然这么霸道！ 林婧涵闭了闭眼，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从医药空间中拿出了那封休书，展示给了司空湛，“王爷，有一件事，在婧涵为你解毒的时候，你可是已经同意了。” “你这写的什么？”这封信笺，好像和他衣服里掉出来的一模一样？果然是这蠢女人的手笔！ “你这上面写的字，我并不认识，应该不是东临国的文字，也不是西启国、南照国、北姜国的文字。这信笺我就当没看见，你也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否则，你要是被当做别国奸细抓起来，我可不会救你。” 林婧涵瞪着眼睛看着司空湛，良久才机械的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天呐，她居然没想过，这里的文字，和她所熟悉的汉字，并不相同！ 所以，她这和离书，写了个寂寞？ “所以，这上面，你写了什么？我又是如何答应你的？”他可不记得答应了她什么，直觉这女人肯定没干好事！ 见林婧涵吃瘪，司空湛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语气虽然还是冷厉，可那周身的戾气却少了许多。 林婧涵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弄到手的和离书又失效了，看来，她，是真的暂时没法摆脱靖南王妃这个身份了…… 既然还要留在这里，那么，她出去这几日，性质就得定义成对她有利才行，手里的这份信笺，性质也不能太过分。 “就是我要出去为王爷寻药，顺便去看看养父和弟弟，征求王爷的同意了，你没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就留了个信笺，免得你对我生出误会。” 默默将和离书收了起来，自嘲一笑，“而你，果然，还是误会了我，派了人催促我回来，一点面子也没给我留。” 她从医药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味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这就是我寻来的药——谷拜，王爷，将此药放入水中，大火将五碗水熬成一碗，在你吃下最后一颗解药的时候，喝下即可，你的毒，就能彻底清除。在毒彻底清除以前，切记不可动武。” 说完，林婧涵就将药放在了茶桌上，摇了摇头，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这一味药，自然不是所谓的“谷拜”，而是一味这个世界的人肯定不认识的药，药效就是能强身健体。 那谷拜，不过就是她以为自己要离开了，依照goodbye取的名字，意思就是要和靖南王府的一切说再见。 “醒来后，发现你离开了，我担心你的安全，才会派人来寻你。”感受到林婧涵的心如死灰，司空湛心里堵的慌，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刚才还说不想做他的王妃，心中刚被触碰到的柔软又坚硬了起来， “你既然想念家人，告诉我便是，没必要瞒着我回去。” “我若不回去，又怎么会知晓，王爷，竟然如此为我考虑，将我的家人都带走了，而我，并不知情呢……”林婧涵刚才的悲伤一扫而空，直视着司空湛，大有诘问的意思。 “以你现在的处境，我若不将他们保护起来，你觉得，他们还能安然无恙？” 这女人这么聪明，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女人果然只会耍小聪明，一遇到大事，就开始犯蠢。司空湛心中将林婧涵和蠢划上了等号，不再看她，拿起毛笔，准备批阅公文。 见司空湛不再搭理自己，林婧涵也不纠缠这个话题了，那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他们之间的嫌隙罢了。又喝了一杯茶，问道： “王爷，你曾答应我两件事情，可还作数？” “本王的话，永远作数。”司空湛蹙眉，停下笔，死死盯着林婧涵的唇：要是她敢蠢到提出一些不合适的要求，他一定，一定要…… 一定要如何，司空湛还没有想清楚，就被林婧涵打断了思绪： “第一个要求，你，靖南王，司空湛，和你手下的任何人，永远不得限制我和我家人的自由，哪怕是打着保护我们的名号，也不行。” 只是要行动自由么？司空湛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痛快的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惹事，我绝不会为难你；你想做的事，只要不损害靖南王府的利益，我都可以依你。至于你的家人，他们愿意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吧。” 第47章 第一丝曙光 林婧涵自嘲一笑，心知现在的她没有和对面这个男人对等的地位，必须量力而行，那和离的事情，暂时是不能提出来了。 “第二件事，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找你兑现。” “嗯。”司空湛随意应了一声，又低头开始批阅公文。 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够宽容的了，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在这里，早就被他一巴掌拍出去了。 虽然没能摆脱这个身份，但到底是给自己和家人争取到了一定的自由，林婧涵没再逗留，也没跟司空湛打招呼，径直离开了。 林婧涵走了，营帐中终于恢复了平静。 看着眼前的公文，从林婧涵进来后，就一个字都没批，司空湛莫名觉得烦躁，一想到刚刚林婧涵那一身的尘土，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尘土味，他连拿毛笔的心情都没有了，喊来了人将营帐中彻底收拾了一番，他才有心情再次开始批阅公文。 女人，真是麻烦。脏成那样就敢跑来见他，看来，是时候给她立规矩了。 走出营帐门，林婧涵就扯出了笑容，不紧不慢的走回了她的营帐：她先前那般冲到司空湛的营帐，想来军中的人都生出了想法，只要她还不能摆脱这个王妃的身份，她就要努力维持靖南王妃的尊严。 侍琴早就准备好了晚膳和热水，她先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又随口扒了点饭，两天一夜没睡觉了，实在是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梦到林立轩受了惊吓，抱着她哭，一会儿梦到司空湛对她威逼利诱…… 最后，她是在自己的惊叫声中醒过来的。 “王妃，你怎么了？”侍琴一直守在林婧涵的营帐外，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去。 惊觉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林婧涵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眼外面，发现天还没亮，问道：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现在是寅时，离天亮还有些时辰，王妃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了，我不想睡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半夜惊醒之后是最难入眠的，林婧涵裹上了披风，走出了营帐。 凉风一吹，梦中的惊惧终于消散，抬头，看着天空的月明星稀，昭示着明日会是个晴朗的日子，她心情好了不少，喃喃道：“我要去山顶看日出。” 不待侍琴有所反应，她已经率先朝着山顶的方向走去了。 她的速度很快，登上山顶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不多时，东方升起了第一丝曙光。 太阳刚刚露头，又落下，如此这般，起起伏伏，好几次之后，才终于一下子跳了出来，从此发光发亮，直到夜幕降临，才会回去，为明日新的开始，积聚能量。 “好美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山顶看日出呢。”侍琴赞叹道。 “是啊，好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婧涵再也不复先前的阴霾，展颜一笑。 那一刻，初升的太阳，似乎都失了颜色。 她并没有直接回营地，而是带着侍琴打了不少的猎物，才满载而归。 远远就看见有人守在她的营帐外，走近了一看，发现是吴四。 “属下见过王妃。”吴四拄着拐杖，艰难而又恭敬的对着林婧涵行了个大礼。 “请起。”林婧涵对着吴四虚扶了一把，“你在等我？” 吴四却并未起身，而是抬头坚定的看着林婧涵，“吴四的命，是王妃救的，从今以后，我愿追随王妃左右，誓死保护王妃，请王妃收下我！” “先起来吧，你伤还没好。”林婧涵示意侍琴将吴四扶起来，正色道： “你是王爷的兵，我虽然是王妃，却也无权收下你。你只需好好效忠王爷，便是对我的报答了。” “昨日，王爷已经将我和几位哥哥，送给王妃做护卫了。”吴四期待的看着林婧涵。 虽然王爷已经发话让他们跟着林婧涵，但是，他还是希望王妃能真正接纳他和哥哥为她效命。 “哦？”司空湛这是闹哪出？想了一会儿，林婧涵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寻思着收下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还是得过她恩情的吴家兄弟，也就点了头， “吴四，你记住，我的人，只需一心一意替我办事即可，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或者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背着我做一些什么事，我定不轻饶。” 听得王妃这便是同意他做她的护卫了，吴四大喜过望，再次跪下行了一礼，“谨遵王妃命令！” 林婧涵满意点头，四处看了看，问道：“你哥哥们呢？” “三位哥哥现在不方便来见王妃，待过几日，他们便会来跟王妃报道。”吴四低头道。 昨晚，临睡前，司空湛唤来了唐巡，说是要给王妃物色几个护卫。 唐巡将当日林婧涵救治吴四的情况说了之后，司空湛想起了那日吴家三兄弟违逆他的事情，想着那三人为了林婧涵都敢违逆他了，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便敲定了吴家四兄弟。 不过，吴家三兄弟的处罚，却是不能少的，当晚，他们三人就被打了五十军棍，现在正躺在营帐中养伤，自然是没法来见林婧涵。 但是，吴四知晓王妃已经回来，便等不及了，安顿好了三个哥哥，就独自来了林婧涵的营帐，一直等在门口。 “这样啊。”林婧涵并没有追问，指着侍琴手中的野味道： “正好我要做早餐，你若是能坚持，就来帮忙吧。” 三人并未去厨房，而是在营地后方不远的地方选了个空地，生起了火。 吴四坐在凳子上，很是熟练的处理着野味，一看就是老手。 “挺厉害啊。”林婧涵接过吴四手中处理好的兔子，赞道。 “王妃谬赞了，军中男儿，有时免不了要靠着野味过活，基本都会处理这些东西的。” “那很好啊，我再将我这烧烤的手艺教给你，以后出门在外，这些事情就由你来负责了。”林婧涵随口说道。 “遵命！”吴四认真回答道：王妃这就是说，以后出门，会带着他，还愿意教他技能，他很高兴。 第48章 美食诱惑 等到烤肉终于熟了，肉糜粥也已经熬好，已经是辰时，军中的饭点已经过了，三人都已经饿了，侍琴更是迫不及待的摆好了碗筷，却只有一副，是给王妃的。 他们作为下人，并没有资格和主子同桌而食，也没有资格和主子同时用膳，他们必须等到主子吃完以后，才能去另外的桌子上吃饭。 林婧涵吩咐侍琴再去搬了一张桌子，指着那桌子道：“一起吃吧，赶紧吃完还有正事要做。” 侍琴虽然惊异，却未置一词，很快收拾好了，招呼着吴四一起吃东西。 “这味道，没错了，就知道徒媳妇在做好吃的！”古川循着气味赶了过来。 “古前辈，你的鼻子还真灵啊！”林婧涵掩唇一笑，她做这一顿早膳，可不就是为了吸引古川过来吗？ 她招呼着古川坐了下来，不待侍琴摆好碗筷，古川便自己扯下了一条兔腿，吃了起来，边吃边含糊的说道： “徒媳妇，你是不知道啊，这三天，我顿顿饭都在怀念你做的烤山鸡，吃什么都寡淡无味了。嗯嗯，你这个肉糜粥做得很是独特，来，尝尝！” 对于古川借花献佛的行为，林婧涵又笑了笑，自然的接过了古川递过来的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同时还时不时的切下来一些肉，放在了古川跟前的盘子里，在古川吃得最开心的时候问道： “古前辈，昨晚你说的，让王爷帮忙寻回我弟弟和养父的事情，如何了？” “放心好了，我一早就去找了那臭小子，他答应了，说是很快就能让你们团聚了。” “古前辈，你对婧涵真好！婧涵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来，多吃点！”林婧涵又是高兴又是感动，一连给古川切了好多的肉，直接将他面前的盘子给堆满了。 古川完全没有客气，很快就一扫而光，几人这一顿早膳吃得是其乐融融。 这边，正在检查挖矿进度的司空湛，收到了暗卫的禀报，知晓林婧涵正和自家师父在开小灶，想起这几日古川在耳边鼓吹林婧涵的厨艺，一时间，竟也有些心动。 虽说他对吃食没有多大的讲究，可他知道，他家老头儿可是实打实的吃货，能让他家老头儿称赞的吃食，那必定是真的好吃。 可他并没有去找林婧涵，而是暗搓搓的想着：都说出嫁的女人以夫为天，这女人做了好吃的，怎么着也该差人给他送些过来吧？ 可他左等右等，眼看已经巳时了，林婧涵他们的早膳应该已经吃完了，却没有人来将他意料中的早膳送过来。 许是她考虑到军中已经用过早膳了，才没有特地送早膳过来吧？司空湛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因为心里装着事，面对午膳的时候，靖南王第一次有了食不知味的感觉，看了门口好几次，最终没忍住，放下了筷子，喊来了唐巡： “去看看王妃在做什么。” 唐巡出去，没多时就回来了，神情古怪的道：“回王爷，王妃正在用午膳。” 所以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过喊他一起用膳？司空湛脸色黑如锅底，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要好好教教这个女人，什么叫“夫为妻纲”！ “徒媳妇，你说的不错，这个涮火锅的吃法，还真的是又鲜嫩、又美味，真好奇你这个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么合我心意的吃法。”古川吃得一脸享受，觉得自己来这一趟简直是赚大发了，要是可以，他以后就住在徒儿家不走了！ 侍琴和吴四依旧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主人说话，他们是无权插嘴的，但也止不住的跟着点头，手中的筷子都要起飞了。 “古前辈，这你就满足了？要知道，这个锅本来也是有讲究的，等婧涵找人打造出专门吃火锅用的锅，到时候，你再点评这种吃法也不迟。” 司空湛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四人吃得欢快，不由皱眉：这几人是得有多闲，居然顿顿开小灶！而且还不喊他一起！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司空湛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自家老头儿，更不会承认自己真的被这香味吸引了，隔着十几米远就使劲咳嗽了一声。 听到咳嗽声，林婧涵微微扭头，看见是司空湛来了，并未搭理他，继续着夹肉的动作。 侍琴和吴四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感受到自家王爷似乎不太高兴，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有一种犯了大错的感觉：也不知王爷会不会责罚他们？ 见林婧涵居然不为所动，司空湛停在了原地。离开吧，太没面子，而且那什么火锅，看起来真的挺好吃的；过去吧，那女人却并没有喊他一起吃的意思，他要是自己过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倒是古川，瞄了若无其事的林婧涵一眼，一边吃着肉，一边招呼司空湛，很好的缓解了司空湛站在远处的尴尬：“乖徒儿来了啊，快过来，这火锅可好吃了，一起啊！” 往前走了几步，见林婧涵仍然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司空湛猛地反应过来了：他司空湛做事，哪里需要管别人乐不乐意？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无视他！他一定是余毒未清，才会这般犯蠢。 他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坐到了林婧涵跟前，瞥了林婧涵一眼，然后就像个大爷一样坐着，等着人伺候。 古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两口，也不吭声，专心致志的吃着火锅。 侍琴连忙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给司空湛布菜。 林婧涵头也没抬，等侍琴布好了菜，司空湛筷子都要伸到嘴里了，才抬起头，慢悠悠来了一句： “我配置的调料里面放了药材，和王爷现在正在吃的解药犯冲，王爷若是吃出了什么问题，婧涵也爱莫能助了。” 眼看着香喷喷的肉都要进嘴了，司空湛脸色更黑了：这女人，早不提醒，偏偏到这最后一刻才提醒，她一定是故意的！并且，她故意为之，还一点也没有掩饰她的意图，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哪怕她假装自己刚刚才想起来，语气稍微快一些，他也不至于这么下不来台！ 第49章 来，张嘴，很好吃的 靖南王本就以小气着称，没成想，在小气这一方面，林婧涵居然也不遑多让。 他不过就是保护了这女人和她家人的安全，然后没告诉她罢了，这蠢女人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跟他蹬鼻子上脸了！ 最关键的是，林婧涵提醒完之后，竟然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吃东西，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侍琴打了个寒颤，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吴四早就放下了碗筷，拄着拐杖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林婧涵不远处。 气氛瞬间沉闷，古川终于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绽放了慈祥的微笑： “乖徒儿啊，徒媳妇也是为你考虑，要不，你回军中去用午膳？等你的毒彻底解了，再来尝徒媳妇的手艺不迟啊，毕竟，你们来日方长啊。” “林婧涵……”司空湛看也没看古川，只盯着林婧涵，语气还如同往常一贯的冰冷。这还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的喊她，他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林婧涵突然放下了筷子，司空湛还以为她要服软了，结果林婧涵起身跑向了一边，“哎呀，差点忘了，锅上还熬着粥呢。” “啊！”她手忙脚乱的去将锅端下来，不小心烫到了手，赶紧摸了摸耳朵。 侍琴早就承受不了司空湛的寒气了，连忙飞也似的跑到了林婧涵跟前，将锅端了下来，“王妃小心些。” 吴四很想跟过去帮忙的，可他作为男子，自然是不方便凑过去，只得站在原地默默忍受司空湛周身越来越逼人的寒气，大气都不敢出。 林婧涵故意让自己被烫到，可不就是为了让侍琴过来，她才有机会亲自给司空湛端饭过去。 所以，她拿出一个瓶子，在自己手上被烫到的地方认真擦了药，然后亲自端起了一个碗，仔仔细细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司空湛跟前： “王爷，这是我专程为你熬的粥，这里面的药材和你的解药不犯冲的，你可以放心喝。” 熬粥的锅旁边放着食盒，看来，这粥，真的是专门给靖南王准备的，要是司空湛不过来，她应该是要用这个食盒将粥给他送过去的。 林婧涵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要是真惹得司空湛彻底发怒，那就不妙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得好生安抚一下眼前这个炸毛的刺猬。 是真的安抚一下，就一下。所以，她放下了粥，就继续吃起了火锅，那红肿的手指似乎都没能影响她吃东西，要不是那一碗粥还放在桌子上，在场的人都要怀疑刚刚林婧涵就没离开过座位。 这女人，明显是打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这是上位者常用的伎俩，司空湛见的多了。他很想将林婧涵扔出去，可面对眼前这香喷喷的粥，没用午膳的肚子，很是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王妃有心了。”他神情未变，似乎并不在意林婧涵的这一系列举动，端起了还滋滋冒着热气的粥碗，运起内力，给粥降了温，然后几口喝完了，又将碗递到了林婧涵跟前，那意思就是使唤林婧涵给他盛粥。 眼看王妃好像没有搭理王爷的意思，侍琴跑了回来，飞速伸出了手，想要将碗接过去，却被司空湛一个眼神给吓得缩回了手，退回了原地，再也不敢动了。 当了这么久的观众，古川已然看出了门道，咳嗽一声，站了起来，“老头子我吃饱了，想要去转一转，消食，你们两个，过来给我带路。” 侍琴和吴四偷偷对视一眼，又偷偷看了看司空湛，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忙点头，跟着古川一起离开了，吴四虽然还拄着拐杖，可那离开的速度，居然并不慢。 古川走远了，才摇了摇头，摸了摸胡须，笑得很是舒怀：乖徒儿啊，为师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现在没人在场了，你在媳妇面前吃瘪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他这徒儿啥都好，就是千年的冰山，感情没开窍，不过还好，遇到了这个徒媳妇，战斗力爆表的徒媳妇。他很期待自家徒儿被媳妇治得服服帖帖的那一天呢，那一定很有趣。 “额……”林婧涵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起身朝着营帐处走去：“王爷，我吃饱了，你请便啊。” 这女人，居然敢将他一个人晾在这里？ “站住！”司空湛说话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般，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王爷还有事？”林婧涵转身，皱眉询问道。 司空湛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为难的道：“派去接林立轩和林大勇的人，应该明天就会到王府，不过，看来你现在，不需要他们过来陪你了。” 林婧涵连忙堆起了笑容，麻溜的将司空湛的碗端了起来，极尽温柔的道：“王爷，你还要再来一碗是吗？我这就给你盛去。” 粥端过来了，司空湛却并没有动手喝粥的意思，而是挑眉看着林婧涵。 “王爷，你余毒未清，婧涵喂你啊。”林婧涵一咬牙，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启红唇，认认真真将粥吹凉了一些，送到了司空湛嘴边。 司空湛没有张嘴，嫌弃的皱了皱眉：这女人是拿他当小孩子哄？粥上都沾了她的口水了，还能喝吗？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变脸速度这么快，不知她装温柔能装到什么时候？又能装到何种程度？ “王爷……”林婧涵嗲声嗲气的唤了一句，又将粥勺凑近了一些，“来，张嘴，很好吃的……” 离得近了，林婧涵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混合着火锅的香味、鼻尖粥的香味，一时间，司空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见林婧涵还要凑近他，猛地站起了身，大步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本王吃饱了。” “王爷，你才吃这么点啊，别饿着了……”这男人不是要喝粥吗？这就走了？莫名其妙！ 林婧涵一心惦记着林立轩，伸长了脖子，冲着司空湛离去的背影喊道，“我明天可以回王府见我家人吧？王爷？” 司空湛皱眉，脚步愈发快速。 第50章 古川离开 等他走远了，林婧涵才耸了耸肩，朝着伤兵营走去——是时候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了。 半下午的时候，为了照顾司空湛的情绪，免得他一生气，真的不让林立轩他们和她相见了，林婧涵刚一从伤兵营出来，便亲自做了点心，随即去了司空湛的营帐。 营帐内，古川半躺在椅子上，打量着自家徒儿那一张阴沉的脸，猜测他是在媳妇手里没讨到好，劝慰道： “乖徒儿啊，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媳妇嘛，多哄哄就好了。” “你还是先娶个媳妇，再来教我吧。”被林婧涵一番折腾，司空湛心情本就复杂，这会儿古川还来啰嗦，他一点也不想听，说起话来丝毫没有客气。 师徒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司空湛还以为师父会像往常一样，摸着心口假装伤心，再控诉他几句。 谁知，古川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抬头看着东南方，自嘲的笑了笑，眼中似有雾气氤氲。 那个方向，正是他心中那人所在的方向。 这臭小子说得对，他确实没有媳妇。这么多年了，自从月儿嫁人以后，他一直未娶，甚至还和曾经的情敌——向元青成为了朋友。 “臭老头？”直觉情况不对，司空湛猛地抬头，看着古川，“你没事吧？” 古川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无事。” 司空湛并不清楚古川他们当年的事情，可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察觉自己的话应该是勾起了师父的伤心事，心中升起了愧意。可那已经冲出喉咙的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从没跟人道过歉，也不擅长道歉。 古川又恢复了往日的老顽童模样，颇为遗憾的道： “臭小子啊，你家媳妇厨艺那么好，为师本来是要多留几天的。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立刻去处理，所以，为师此来，是来跟你辞行的。” “这么着急吗？”司空湛皱眉：虽然这个老头儿很啰嗦，平常他对他也没有多少思念，可他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这就要分开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是啊，臭小子，为师这就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哦。”古川起身，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臭小子啊，自己的女人，要多疼才是，你不要对她太过霸道了。何况，徒媳妇一看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你们俩这般针尖对麦芒，你迟早要后悔的。” 当年，因为一步走错，他错失了自己一生的挚爱，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儿，他最自豪的徒儿，步他的后尘。 后悔？他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后悔这个词！司空湛笑了笑，并未在意，“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是。” “你好自为之吧，为师走了。”古川早已习惯了司空湛的这张嘴，并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也没在意，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 看着古川离去的背影，司空湛蹙眉：总感觉老头儿今日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古川刚一走出去，就碰上了正走过来的林婧涵。 “古前辈，你在这里啊，我这里做了糕点，本来都差人给你送到营帐去了呢，既然你在这里，不如咱们进去，和王爷一起吃啊。” 林婧涵笑得很是热络：既然司空湛的师父在这里，只要将他拉过来，就不怕司空湛会反悔了，她很快就能见到林立轩了。 “哟，有好吃的啊。”古川接过了林婧涵手中的食盒，直接打开，取出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徒媳妇的手艺真是好，我老头子都舍不得走了呢。” “舍不得走就留在这里就好了啊。”林婧涵抱着古川的胳膊，很是乖巧。 “婧涵啊，虽然咱们相识的日子不长，可我清楚，你是个好姑娘，我家那徒儿，虽说脾气臭一些，为人霸道了一些，说的话让人难以接受了一些……”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这古前辈，确定不是在损自己徒儿？天呐，她宁愿他直接说“但是”后面的话…… “但是，”如林婧涵所料，古川在将自家徒儿的缺点全部数了一遍之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我家那徒儿，其实最是重情，别看他平时看起来不怎么在乎我，可若是我老头子真有点什么事，他一定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我。不管是谁，只要能入了他的心，都能得到他全心对待，徒媳妇啊，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这么好的相公，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这般冰块还欠抽的男人，别说打着灯笼了，就是坐着火箭，也不一定能找出来第二个啊！ 林婧涵虽心中无力吐槽，可也理解一个老头儿推销自家徒儿的心情，郑重的道： “古前辈，你放心，我跟王爷，一定会好好相处的。”前提是，他，愿意跟她和平相处。 “如此，我便放心了。”古川拍了拍林婧涵的手，随即收起了离愁别绪，“走了。” 林婧涵赶忙将食盒塞到了古川怀里，“古前辈，你这一离开，婧涵做的美食，都没人分享了。你多带一些，路上还能垫一垫肚子。” “不了，你还是拿进去给我家臭小子吃吧。”古川怅然一笑，随即飞走了，很快就消失了踪影。谁都没有看见，他的脸上，是深深的担忧。 “见过王妃。”唐巡一直守在司空湛的营帐外，见林婧涵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压低声音提醒道： “古老走了，王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是有些难受的，王妃进去之后，请一定多顺着王爷一些。” 要是王妃再像先前那样，在老虎头上拔毛，王爷真动怒了，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近身的侍卫啊。 要知道，王爷一不高兴，就会拉着人训练。想想上次被王爷拉去训练，他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哦。”林婧涵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句，掀开了营帐的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句：“王爷~” “嗯，何事？”外面林婧涵和古川、甚至是和唐巡的对话，司空湛早就听了个清清楚楚，对林婧涵的来意和即将使用的招数已经了然于胸，头也没抬，继续处理公文： 他记得，上一次，这女人这个语气喊他的时候，是为了坑他，那一次，她口中的称呼是——相公。还真是一语成谶，他真成了她的“相公”。 第51章 拿去扔了吧 “午膳的时候，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王爷吃得少，想来是饿了，婧涵特意做了点心，给你垫垫肚子。” 刚傍上的靠山走了，林婧涵为了达成目标，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十足。 “放那吧。”林婧涵这般讨好，司空湛仍旧没抬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点心，她刚刚还要拿给别人垫肚子，别人不要才来拿给他，一点诚意都没有。 在林婧涵看来，没拒绝，那就是还有戏。 她凑到了司空湛的桌案前，轻轻放下食盒，将里面的几盘糕点拿了出来，温柔的拿起了一块，递到了司空湛的面前，“王爷，这点心啊，清香扑鼻、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要不是因为这是特地给你做的，我在厨房的时候恐怕就自个儿吃完了呢。” 她眨眨眼，噘着嘴努力撒娇道：“王爷，尝尝嘛，为了这点心，婧涵忙活了好久呢……” 可是，林婧涵少时是孤儿，没有跟人撒娇的资格，后来进了部队，军中都是爷们和女汉子，她又一向要强，根本就没跟人撒过娇，这会儿现学现卖，演技确实不咋的。 得亏司空湛没有抬头，否则，看到林婧涵这表情，他一定会忍不住直接赶人。 实际上，就算是没看到林婧涵的表情，司空湛也开始赶人了。 “东西放下，你若无事，可以走了。”司空湛语气依旧冷硬，丝毫不为所动。 热脸贴了冷屁股，林婧涵再也装不下去了，将手里的糕点放到嘴边，使劲咬了一口，气呼呼的走了：不解风情的男人，亏得她来之前还专门跟侍琴请教了，如何讨王爷欢心呢！她还专门学了如何撒娇！去他的撒娇，见鬼去吧！老娘不干了！明儿他要是敢不让轩儿全须全尾的出现在她跟前，她就跟他翻脸！ 林婧涵刚走，司空湛几不可查的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看了看桌上还摆着的几盘点心，想了想，鼻子动了动，果然是清香扑鼻，随手拿起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一块下肚，意犹未尽，他又拿起了一块。 “王爷，有人暗中送来了这个密信，说是里面有郡主的消息。”慕文耀急匆匆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司空湛跟前，将一个密信递了过去。 司空湛手里的点心都吃了一半了，皱眉，若无其事的放下了点心，迅速打开了密信，脸色瞬间就变了。 密信之中写着：凌河城外，苍茫别院，用林婧涵交换司空菱。 他注视着桌子上的点心，神情有一丝犹豫。 慕文耀狐疑的看了看司空湛的桌子，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蠢，居然往司空湛的桌子上放点心。 过了好一会儿，司空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满是冷厉，将密信递给了慕文耀，“从夜部之中挑选10人，半个时辰后出发。” 慕文耀不明白，救郡主这么重要的事情，王爷为何会犹豫？ 在看到密信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司空湛犹豫的原因，心中惊骇：不知王爷，会做何选择？ 然而事情紧急，不容他多想，领命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司空湛立马唤来了唐巡，将营救司空菱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看了一眼点心，下定了决心：“去请王妃过来，将这些点心，拿去扔了吧。” 唐巡迅速将点心装了起来，提着食盒走了出去，一边将点心倒在了地上，一边惋惜着：这么精致的点心，好像还是王妃精心准备的，闻着就很好吃的样子呢，可惜了。 凌河城外，苍茫别院之中。 别院之中的人很快就收到了司空湛的回复。 “主上，靖南王同意了。”黑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呈上了靖南王的回信。 被称为主上的那人半躺在软塌上，一袭黑色的帘子，将其和外面隔绝，让人看不清其样子，也无法分辨男女。 那人轻轻一挥手，黑衣人手中的回信就穿过了帘子，飞到了其手里。 片刻后，里面传出了那人的声音，声音嘶哑，亦是不辨男女：“一切依计行事，我们要的，是司空湛的命！” “是!”黑衣人领命，躬身退下。 那人在软榻上呆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赫然就是司空菱，靖南王府失踪的郡主！ 从司空湛处离开，林婧涵连去伤兵营的心情都没有了，径直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然而，她还没走回去，半路就被唐巡找上了：“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可知是什么事？”刚刚赶她走，这会儿又请她过去，这司空湛，莫不是改主意了？ “属下不知。王爷速来雷厉风行，还请王妃莫要耽搁时间。”唐巡好心提醒：营救郡主，刻不容缓，若是王妃不明就里，耽搁了事，那可不妙了。 唐巡说话的语气比侍琴好多了，至少林婧涵听着，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好心。 “多谢提醒。”她冲着他笑了笑，便快步向着来路折返。 王妃这么平易近人，唐巡想了想，觉得再多提醒两句，应该不算是犯了王爷的忌讳，一面紧紧跟在林婧涵身后，一面说到： “王妃，王爷从不吃甜食，点心之类的，更是从来不沾。” 听到这话，林婧涵的脚步声都有些乱了：合着我这是用人家最不喜欢的东西，去讨好人家？不对啊，既然唐巡知道司空湛的这个习惯，没道理侍琴不知道啊，那为何，侍琴没提醒她？眼睁睁看着她去碰壁？ 林婧涵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事还真不怪侍琴。 司空湛身边不喜人伺候，能近他身伺候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护卫罢了，除了林婧涵，还从没有女人能跟他靠那么近，就算是妹妹司空菱，跟他也从未靠很近过，因此，司空湛个人生活中的那些喜好和忌讳，还真的没有女人知晓，侍琴当然也一样不知。 “我知晓了。”林婧涵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唐巡，拿出了一瓶上好的伤药，“唐统领，这是我亲手配置的伤药——固元丹，治疗外伤和内伤都有奇效，你且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林婧涵心知司空湛脾气不好，并没有提出让唐巡帮她之类的话，那恐怕会让他为难，但先搞好关系，总不会错的。 第52章 不一样的频率 唐巡后退一步，连忙行礼道：“王妃，这可千万使不得，军中严令，任何人不得收受贿赂……” “唐统领，你忘了，我并不是军中之人啊。”林婧涵掩唇一笑，颇有些揶揄之意， “再说了，我是王妃，赏赐王府中的人，哪里是贿赂了？” 唐巡愣怔了两秒，才明白自己想岔了，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接过了林婧涵手里的伤药瓶，“多谢王妃的赏赐。” 继续前行，林婧涵将固元丹的用法细细告知了唐巡，一高兴，又多赏了他几种伤药，将用法和功效一一道来。唐巡越听，越是对王妃佩服不已，最后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王妃这妥妥的神医啊，只要不死，绝对能救活！ 和司空湛身边的人搞好了关系，林婧涵心情甚好，笑着打开了司空湛的营帐门。 营帐之中，司空湛正挥笔疾书，那专注的程度，似乎并未察觉林婧涵的到来。 林婧涵站在那里盯了司空湛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暂时没空搭理她，又自顾自走到了茶桌旁，打算斟茶给自己喝，却在看到茶具的时候，愣怔了片刻。 司空湛换了一套茶具，而且，一旁专门放着一个单独的茶杯，看上去和摆在那里的茶壶就不是一套，上面还明晃晃写着四个字——王妃专用！ 林婧涵并没有认出那上面写的字，因为她真的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只当司空湛钱多，没事就喜欢换茶具，随意拿起了一个茶杯，小口小口喝着茶。 司空湛终于停了笔，看见林婧涵坐在茶桌旁，手里正拿着他的茶杯，皱眉，嫌弃的道： “唐巡不是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个茶杯吗？为何不用？” “啊？”林婧涵无辜且懵懂的看着司空湛。 “你，不识字？”或者说，不认识他们东临国的字？司空湛蹙眉。 “众所周知，婧涵就是一乡下来的，不识字那不是很正常吗？”林婧涵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认识你们这里的字，何至于和离书还闹出一个乌龙，现在还被你控制？ 司空湛不欲纠结这个话题，不识字，不打紧，请个师父教她就好了。又看了一眼被林婧涵握着的茶杯，眉头皱的更紧了：“记住，以后，不准用我的茶杯。” 放茶桌上的茶杯，不就是用来待客的吗？矫情什么！她都没嫌弃！ 林婧涵撇撇嘴，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王爷喊我来，可是有事？” 司空湛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想着慕文耀应该快要准备好了，想跟林婧涵说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他实在是不擅长跟人解释，最后只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是我的王妃，永远都是。” 因为她是他的王妃，所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不会任由她陷入危险而不顾，他会尽力护她周全。 “好，知道了。”林婧涵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么一遍遍强调么？就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这张嘴，果然，太讨厌了！ 这时，慕文耀在帐外禀报道：“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是否即刻出发？” “走吧！”司空湛率先朝着营帐外走去，路过林婧涵身边的时候，指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套衣服和一个帷帽道：“换上它，你也一起去。” “啊？我也去？哦。”林婧涵本来想问问去做什么，直觉司空湛并不想解释，干脆不问了，很快换上了衣服、戴上了帷帽，默默跟着一起出去。 门外，慕文耀已经牵来了三匹马，其中一匹，赫然就是当初林婧涵骑过的那一匹。 另外一匹，通体纯黑，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竟然是汗血宝马！ 司空湛率先上了马，自然就是那一匹汗血宝马，慕文耀也翩然上了马，林婧涵不甘示弱，踩着马鞍上了马。 见林婧涵那笨拙的样子，司空湛嫌弃的皱了皱眉，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慕文耀并没有出动，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林婧涵。他知道，司空湛带着王妃过去，就是要用王妃换司空菱，不知这一去，王妃还能不能安然回来…… 林婧涵不甚在意，驾马跟上司空湛，慕文耀紧随其后。 出了营地，就见到两排骑马的暗卫，有男有女、列队整齐，朝着骑马而来的司空湛三人整齐抱拳，“见过王爷！见过世子！见过王妃！” “出发！”司空湛并未停留，吩咐一句，就继续朝着前方策马疾驰。 不得不说，司空湛的手下，当真是训练有素，就连马蹄声，都是整齐划一的。 然而，在这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中，却有一个声音非常不和谐，那就是——林婧涵的马。 作为一个现代人，会骑马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想让她融入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的马蹄声，别开玩笑了。 当然，林婧涵并没有强迫症，也不会为难自己，虽然她的马蹄声听着确实有点煞风景，但，她并没有控制自己的打算，一直淡定的保持着自己的频率。 慕文耀虽然也没有强迫症，可是，听着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已经习惯了，猛地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加上心里本就装着事，他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的难受。 既然林婧涵的马蹄声不能和他们一样，那么，他们就跟她一样吧。 慕文耀控制着马，渐渐改变了自己的频率，很快，他的马蹄声就和林婧涵一致了。 暗卫见状，很是识趣的跟着改变了骑马的频率，不多时，其他暗卫骑马的频率也跟林婧涵一致了，林婧涵那突兀的马蹄声终于被他们和谐了。 但是，这个时候，却还有一个声音非常不和谐，那就是——司空湛。他仍旧保持着先前的频率，并没有因为所有人都改变了频率而改变自己骑马的频率。 所以，到最后，整个队伍里，仍然是没能统一马蹄声。 众人一路疾驰，穿过了一处密林，去到了一个宽敞的别院外。 夏日的夜晚，别院之中很安静，安静得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本王如你所求，前来见菱儿，阁下何不现身一见？”众人停在了门口，司空湛坐在马上，神情自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自己府中呢。 第53章 夜苍茫 司空湛话音刚落，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却并没有人走出来。 他仍旧坐在马上，不疾不徐的朝着门里面走去。待林婧涵动了起来，其他人也很快跟了过去。 整个院子很是宽阔，院子里依旧没有人，只正中间放着一个笼子一样的东西，大约一米高，正对着他们是一扇门，门是开着的，里面并没有人。余下四周都是封闭的，唯有一侧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通风口，看起来像极了囚笼。 “我数到三，你们若还是藏头露尾，别怪本王放火烧了你这院子。”司空湛刚数出“一”，暗卫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你若真烧了我这苍茫别院，你妹妹可就要被活活烧死了。”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响起，四周的气流一震，紧接着，一个红衣男子翩然而下，缓缓落在了房顶上。 红衣男子刚一落定，正中间的房门打开，六个提着红灯笼的白衣女子鱼贯而出，分列笼子的两边，虽低眉敛目，却仍能看出六个女子姿容不俗。 柔和的月光照在那人的身上，让人看清了他的样子——很美的一个男子，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虽生了一张柔美的脸，却丝毫不显女气。 来人的出场方式相当的有震慑力，司空湛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开门见山道： “阁下何人？何故掳走我妹妹？” “夜苍茫，苍茫别院的主人。”夜苍茫对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倒是干脆，却没有回答司空湛的第二个问题。 “夜苍茫，本王与你应该没有仇怨。”司空湛的师父是江湖中人，他本人也偶尔在江湖走动，对于江湖人、江湖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夜苍茫这个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说到苍茫，江湖上倒是有一个苍茫山庄，其庄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其真容，不知和眼前这个夜苍茫有没有关系？ 在司空湛看来，他们既然并不认识，应该不会结仇，那么，此人掳走司空菱，想来不是因为仇怨，必定是有所图谋。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一旁的林婧涵，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女人招惹是非的本事见长了？ “你我自然是无仇无怨，然而，我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让你的王妃留下，你的妹妹，你就可以带走了。”夜苍茫轻轻拍了一掌，就有两个白衣女子押着一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被押着的人，却不是司空菱还是谁？ 此时的司空菱，看起来相当狼狈，浑身衣衫破碎了好几处，带血的里衣若隐若现，脸上、身上都是伤，嘴也被人堵着了，看着就让人揪心。 然而，司空菱却半点没有惧怕，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睛满是愤怒。 与司空湛四目相对，她没有哭，没有求救，只有痛苦和羞愤，在看到瞪大眼睛的林婧涵的时候，激动的冲着司空湛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林婧涵如遭雷击，机械的转头，看着一旁的司空湛，眼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还有毫不掩饰的愤怒：原来，他带她来，是为了交换司空菱！ 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和他妹妹相比，她恐怕什么都不是。但是，司空菱是人，她林婧涵难道就不是人吗？他是她的谁？凭什么拿她交换司空菱！ 到了这一步，她明白，和司空湛理论或者吵闹，只会让情况更糟糕，此时此刻，她若不做点什么来自救，她就一定会被毫不犹豫的牺牲，去换取司空菱的安全。 所以，她回过头，不待司空湛说话，冲着夜苍茫喊道： “夜苍茫是吧？绑架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下来跟我家王爷打一架，我林婧涵还敬你是条好汉！你要是赢了，我跟你走；你要是输了，就放了菱儿，如何？” “呵呵。好一招反客为主，可惜……”夜苍茫瞥了一眼林婧涵，似在嘲笑，“人质在我手里，怎么玩，由我说了算，我就是不比这一场，你，也只能跟我走。” “俗话说得好，你带得走我的人，带不走我的心。我被逼无奈跟你走，和心甘情愿跟你走，那可大不一样。”林婧涵煞有介事的和夜苍茫谈起了条件，看都没看司空湛，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靖南王之所以娶我，就是看中了我的本事，若能收服我为你所用，一定是你这辈子干的最划算的买卖。” 感觉到周遭的气氛骤降，林婧涵打了个寒颤，看向了寒气的来源处，就看到司空湛那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林婧涵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回过头继续注视着夜苍茫，完全无视了司空湛。 “哦？竟是如此么？”夜苍茫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司空湛，又看了看林婧涵，拿出一杯茶，悠闲的喝了一口， “不知王妃所说，可是王爷的意思？” 林婧涵翻了个白眼：这厮是要离间她和司空湛呢。 从司空湛带她过来这里那一刻，他和她，就没了信任的基石，根本就用不着旁人来离间，这夜苍茫是在白费力气。何况，她也不需要司空湛的信任，因为，她，迟早会彻底离开他。 “你要的人，不是我吗？何须理会旁人？”林婧涵夸张的看着夜苍茫，仿佛他做了一件非常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片刻后一拍大腿，拿马鞭指着夜苍茫，恍然大悟道： “难不成，你的目的，并不是我？而是要借着打击我，来打我家王爷的脸？” “你，敢指着我？”夜苍茫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去，将她的手剁了！” 他抬了抬手，一个侍女立刻放下了红灯笼，迅速飞到了林婧涵这边，拔出剑就对着林婧涵砍了过去！ 看着飞过来的侍女，林婧涵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么多暗卫，还有司空湛在这里，要是他们真让这侍女将她给伤了，那司空湛这张脸就不用要了。 不待暗卫有所动作，慕文耀迅速飞下了马，几招就将那侍女给制服了，将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夜苍茫，现在，我们手里也有一个人质了呢。” 第54章 主动拥抱 “你要是敢动我的星儿一下，我就挖司空菱一颗眼珠子。”夜苍茫露出了一个残忍嗜血的笑。 喊星儿动手，除了因为林婧涵做了让他很不爽的事情以外，更主要是为了确定靖南王妃在司空湛心中的分量，现在看来，传言不假，司空湛果然护短。如此一来，他就更要借着靖南王妃来实施他的计划了。 “夜苍茫，别逼本王毁了你的苍茫别院，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司空湛冰冷的目光直射夜苍茫。 知道司空湛着急生气了，夜苍茫笑容更深，伸手指向院子中间的笼子： “靖南王，让你的王妃钻进那笼子里，并且放了星儿，否则，你休想带走司空菱。” 见状，林婧涵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她将何去何从，就看司空湛的选择了。 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服夜苍茫，她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司空湛，她很有用，放弃她，是他的巨大损失；同时，他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王妃，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王妃，那也是他的耻辱。 显然，以司空湛的聪明，定然是明白了她的暗示。 她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听到夜苍茫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她虽然生气，却没有多言，只是认真打量着那个笼子。 “你先放人。”司空湛面色冷厉，虽是受人威胁，却也半步不让。 “那不可能。”夜苍茫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自然不可能让步。 他给了侍女一个眼色，侍女就伸手在司空菱身上伤口处使劲掐了一下。司空菱虽然哼都没哼一声，可她额头上的青筋，却让人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司空湛从不受人威胁，但，司空菱不同，他必须确保她能安全活着，只得做出了让步： “这侍女还你，你放了菱儿，我让我的王妃走进笼子里去。” “靖南王，此事，你是不是要先跟你的王妃商量一下？”夜苍茫挑眉看着司空湛，“若是你的王妃懂事，她现在就该主动走进笼子里，免得你为难，可她，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意思？靖南王，你确定你这个王妃，会听你的？” “我家王爷都没发话，你这是在教我们做事？”林婧涵翻了个白眼：这夜苍茫的嘴，真的是太讨厌了，居然想逼她当圣母！这张嘴不去当个长舌妇搬弄是非，真是“暴殄天物”。 “靖南王，只要你让你的王妃向前走三步，让我知道你家王妃是听你的话的，我就先放人。”夜苍茫看似退了一步，实际上则是堵死了林婧涵他们的路——他们，没得选了…… 司空湛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瞥了一眼林婧涵，“去。” 林婧涵神色自若，向前两步走到了司空湛前面，转头，打开了帷帽，注视着司空湛，双眼含泪，委屈而又倔强的道：“王爷，你要的，婧涵答应帮你，我要的，也希望你能答应我。” “好，不日，你就能见到他们。”这便是司空湛的承诺，承诺林立轩他们会按时去到靖南王府，承诺他会护林婧涵周全。 “好。”一滴泪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地，林婧涵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抹脸，突然抱住了司空湛，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方向，对着司空湛附耳低语了几句。 随即，她松开了司空湛，关上帷帽，转身，向前走了三步。 司空湛冷酷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看着林婧涵的背影，脸上神情莫名。 “王妃已经向前走了三步，你该放人了。”慕文耀被林婧涵的举动吓了一跳，可也知道现在大敌当前，不宜分心，紧紧握着手里的剑，死死抓着星儿。 “呵，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可惜……”夜苍茫站直了身子，一挥手，侍女就押着司空菱向着司空湛这边走过来。 同时，慕文耀也押着星儿向着对面走去。 不待人发话，林婧涵便自己走向了笼子。 待双方交换了人质，林婧涵也正好弓着腰走进了笼子。 哐当一声，侍女将笼子关上，飞速上了锁。 司空菱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除，她挣脱了暗卫的搀扶，红着眼睛走到了司空湛旁边，“大哥，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嫂子。” “来人，带郡主回去！”司空湛周身散发着寒气，看也没看她一眼。 “大哥，我跟你一起……” “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司空湛盯着笼子，双手握成了拳。 “是，菱儿这就回去，绝不给大哥添乱。”司空菱转身，身子晃了几下，暗卫连忙上前搀扶她离去。 司空菱刚离开，笼子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洞，笼子从地面掉了下去，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啊！”哐当当的声音，夹杂着林婧涵的尖叫，响彻了整个苍茫别院。 一阵天旋地转，林婧涵在笼子里站立不稳，只得死死护住脑袋，一路跌跌撞撞，笼子落地的时候，她腿上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宿主身体受损严重，是否启动治疗模式？”小伊自发运转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浑身都痛，好一阵，她才清醒了一些，仔细感受着医药空间传来的讯息，想了想，用医药空间百分之十的能量给自己治疗了一部分，确保伤势不会恶化，便安安静静呆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她不能暴露医药空间的秘密，只能保存体力，等人来救。 慕文耀飞速冲了过去，笼子掉下去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地面，仿佛这里从不曾有过一个笼子。 “你使诈！”慕文耀愤怒至极，剑指夜苍茫，“王妃要是有个好歹，我定踏平你这苍茫别院！” 司空湛生生停住了想要冲上前的脚步，拳头紧握，手指掐得手掌生疼，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看了一眼林婧涵掉下去的地方，他拔出了剑，一步步朝着夜苍茫走去，冰冷的说道：“敢算计本王的王妃，你，该死！” 是他估算错误，原以为林婧涵只需要在笼子里待一会儿，他很快就能解决完这一切救她出来，可是，现在，她掉了下去，刚开始还能听到她的呼嚎，这会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她情况未明、生死未卜，他愤怒了！ 第55章 百米绝 靖南王每走一步，周身的气势就会增强一分，周围的空气如同结了冰霜，置身其中的人都能感觉到森森杀意。 暗卫早已出动，将夜苍茫的人全部围了起来。 夜苍茫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靖南王明明中了剧毒，余毒未清，可看他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的虚弱？莫不是情报有误？ 若靖南王真是全盛时期，事情可就棘手了！可他情报的来源绝不可能出错，那么，司空湛必定是在强撑！ 夜苍茫心思电转，面上却笑得春风和煦，不疾不徐的道： “靖南王，不知你的王妃，在下面，能撑多少时间？一个时辰？一炷香？还是一盏茶？” 他拿出了一个东西把玩着，“这是唯一能救出你王妃的钥匙，你的人若再前进一步，我便毁了它。” “说出你的条件。”司空湛抬起手，制止了暗卫的前进。 “让他们都退出去，你留下和我一战，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的王妃出来，否则，你王妃的命，我要了！” “都退下。”知晓了对方的目的，司空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独自应对。 “王爷！”慕文耀心中担忧，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司空湛余毒未清，不宜动武，就算是勉强动手，恐怕也无法将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到时若是引发了毒性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出去，没我命令不准进来。” 司空湛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慕文耀只得应声“是”，带着暗卫退了出去。 司空湛的武功深不可测，他身边的暗卫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眼下司空湛虚弱，身边没了暗卫，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 夜苍茫杀意暴增，拔出了剑，朝着司空湛激射而去，一出手就是大杀招，显然就是要司空湛的命！ “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面对破空而来的杀招，司空湛不慌不忙的使出了一剑。 只一剑，司空湛就破掉了夜苍茫精心准备的一击，没给夜苍茫喘息的机会，他又使出了一剑，直取夜苍茫的咽喉！ 夜苍茫大骇，他怎么也没料到，中了毒的司空湛居然还这么厉害，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 得亏他今天做了十足的准备，否则，他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飞身后退，院子四周突然飞出来几十名黑衣人，举剑朝着司空湛砍去！ 这么多人围攻，就算司空湛没中毒，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为了杀死司空湛，夜苍茫真的是下了血本！ 司空湛的剑招使到了一半突然顿住，随即，他脸色煞白，猛地吐了一口黑血，拄着剑，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变故来的太突然，可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对突发状况，他们只愣怔了不到一秒，就齐齐奔着司空湛砍了过去，这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他毒发了，杀了他！”夜苍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经看见了司空湛被砍下头颅的那一幕。 司空湛脸色更白，迅速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服下，而后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将药瓶中的药朝着空中撒去！ 砰砰砰！ 不消片刻，所有冲过来的黑衣人都不可避免的晕倒了，从半空中掉落，下饺子一样砸到了地上。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以及夜苍茫，司空湛又吐了一口黑血，忙拿出林婧涵给他配置的解药吃了一颗，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只是仍旧苍白得吓人，可见他刚才是真的遭了余毒的反噬，而不是做戏。 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瓶，司空湛回忆起了那次林婧涵使用这个“百米绝”的情况，和今天的状况何其相似啊！ 只不过，那一次，中招的是他，这一次，用毒的却是他。 那女人还真是未雨绸缪，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方式将百米绝给了他，而这百米绝，还真的救了他的命。 他难得的笑了笑，想到林婧涵现在处境堪忧，将药瓶放回了衣服里，确定周围的百米绝已经消散，放了信号弹，走到了夜苍茫跟前，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个钥匙，转头去找机关所在。 寻找机关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大抵是夜苍茫觉得，他司空湛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几十个高手的围攻下存活，所以这个机关也就设置得不太走心。 很快，慕文耀就带着暗卫急匆匆赶了过来，正好看见司空湛将钥匙插进钥匙孔之中。 机关被打开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司空湛站着的地方突然塌陷，司空湛反应虽然快，立刻运功想要飞出去，可却因为毒发，内力提不起来，最后还是掉入了地底！ “王爷！”慕文耀大骇，连忙飞奔过去，可地面上早已恢复如初，哪里还有司空湛的影子？ 不仅如此，就连那地面上的塌陷和插进钥匙孔的钥匙，都一并消失无踪了！ “该死的！王爷中计了！”慕文耀一拳砸向了地面，拳头都青紫了，地面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速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另外，认真查找，务必找出机关所在，救出王爷和王妃。” 从上面响起机关声音的第一时间，林婧涵就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本以为自己是要得救了，没成想，随着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随即，伴随着一声闷哼，一个重物掉地的声音传了出来，困住她的笼子都晃了几晃，晃得她头又开始晕乎乎的了。 好半晌，她才清醒了一些，想着既然有人掉了下来，且掉下来就没了动静，怎么着也不该是夜苍茫的人，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司空湛的人掉了下来。 “喂？”她虚弱的喊了两句，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应声。 一定是摔晕了，或者，死了？ 有人掉下来，那必定是中了夜苍茫的圈套，那么，上面的司空湛一行人，很可能吃了亏。 事情已经糟糕透了，她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医药空间了，咬牙又动用医药空间百分之二十的能量给自己治疗了一番，内伤全都治疗好了，只留了一些不影响行动的外伤，以混淆视听，随即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照亮了四周。 第56章 巫严被抓 她早就从医药空间的研究中得知，造这个笼子的材料，其硬度堪比金刚石，以这个世界的冶炼水平来看，这几乎就是坚不可摧的存在。 不过，离开这个笼子，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她手里有一把亚德曼匕首，是由亚德曼金属制成，当年，为了提炼出亚德曼金属，可是集中了他们部队所有的人力物力，也就只制成了这么一把小型的、细而薄的匕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拿出亚德曼匕首，在门的位置轻轻一划，笼子就被从中划开，锁应声而断，她轻轻推开了门，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向了重物落地之处。 破碎的衣衫，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浑身血迹斑斑，若不是因为这一身衣服太过独一无二，林婧涵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司空湛！ 她急匆匆跑了过去，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轻轻拿起了司空湛的手，仔细为他诊治了起来——他还不能死，她不想陪葬…… 让林婧涵惊讶的是，司空湛昏迷，最重要的原因是余毒反噬，而他掉下来受的伤，和她比起来，几乎就都可以算是皮外伤。 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深深的感觉到这个身体的身体素质太差，不然也不至于同样掉下来，司空湛基本没事，她却摔断了腿。 一番忙碌之后，司空湛的余毒控制住了，外伤也处理完毕。 犹豫了一会儿，又四处瞅了瞅，想着他们想要离开，恐怕需要司空湛恢复战力，她咬牙，用医药空间百分之五十的能量，兑换了一颗丹药，一颗能帮助司空湛解决体内内力相冲的丹药。 他的体内，有两股内力相冲，再加上中的毒，情况很是糟糕，这情况，从她第一次用医药空间给他诊治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不过，她并不想轻易帮他解决这个麻烦，要是这男人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实力精进，那她岂不更加打不过他了？她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如今，为了增加他们逃出去的几率，她只能选择帮他。不过，他的情况，外力只能是辅助，能不能解决他身体的麻烦，还得靠他自己。 将丹药喂他吃下，她静静坐着，等他醒来。 地面上。 暗卫来报，地上躺着的人，都中了迷药，慕文耀便吩咐人给他们喂了软骨散，将他们绑了起来，至于夜苍茫，经过他针扎、泼冷水等一系列操作，依然不见人醒过来，慕文耀惊讶不已，只得一面派人继续寻找机关的开关，一面等着夜苍茫醒过来。 就在这时，留守靖南王府的暗卫急匆匆赶了过来，将一个急报递给了慕文耀： “世子，京中出了大事，贺超不敢自作主张，特来请王爷定夺！” 贺超，就是在靖南王府之中，假扮靖南王的那个人。 司空湛回京后，只要不在府里，都是贺超假扮他，以此来瞒天过海。 不仅如此，就连林婧涵被司空湛带走后，靖南王府之中也有一个女暗卫假扮林婧涵，天天守在靖南王身边，司空湛和林婧涵这才能安安稳稳在不归山之中呆了这么久。 过去的几日，不管什么事，他们的替身都出面解决得很好，只是，这一次，不归山土匪头子巫严被皇上的三弟——永王抓捕，在被审讯的时候，交待出了不归山被靖南王占领一事，还有不归山铁矿之事。 皇帝震惊，一面派出军队前往不归山之中查看情况，一面传召靖南王问话。 假靖南王哪里敢顶着司空湛的脸进宫答话，只得一面伪造了毒性加重的症状，暂时稳住了皇帝和朝中的知情大臣，一面派人火速来不归山找靖南王。 看完急报的慕文耀，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想了一会儿，急急派了几个暗卫回去，通知不归山之中的靖南军做好防范工作，随时准备撤离，而后心急如焚的继续寻找机关的开关。 然而，机关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任他们将整个苍茫山庄都翻了个遍，就差没掘地三尺了，愣是没找到机关所在！ 无奈之下，他只得祈祷夜苍茫快点醒来，只要他一醒过来，他一定不惜任何手段，让他麻溜的将王爷和王妃放出来！ 地面下。 没让林婧涵等太久，司空湛睁开了眼睛。 惊觉身边有人，他下意识就要去扼住身旁人的咽喉，才发现自己周身乏力，起身都困难，更遑论将一个大活人制服。 “王爷最好不要再动用内力，否则，你要是再毒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林婧涵倚在墙上，凉凉的瞥了司空湛一眼，完全没有关心病人的样子，反倒是有些说风凉话的味道。 听到林婧涵的声音，司空湛也不起身了，重新躺了回去，扭头，看到林婧涵衣服上的血迹，半晌后才问道： “你还好吗？” “托王爷的福，死不了。”林婧涵捂着伤口咳嗽了两声，伸手为自己诊了脉，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水囊，又拿出伤药喂给了自己，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林婧涵不说话，司空湛也就没有开口，好一阵之后，他支撑着自己艰难的坐了起来，明明周身绵软，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一点疲态，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打量着四周。 四周的墙壁还算规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为挖出来的洞，只在正上方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明显就是专门用来囚禁人的。 不远处的笼子，已经被打开，门上还残留着一道被人划开的痕迹，吸引了司空湛的注意力，“这笼子是你打开的？” 不是我打开的，还是它自己开的吗？林婧涵睁开眼，在司空湛看不到的时候撇了撇嘴， “是我打开的，也得亏我能打开这门，又恰好带着药，否则，王爷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看吧，是我救了你，你又欠了我一命。 所以这女人是在邀功？他火急火燎找机关所在是为了救谁？要不是为了救她，他怎么会毒发？又何至于掉下来？这女人看起来居然一点都不感动！看来，这个女人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做得不错。”司空湛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盯着笼子门上的划痕问道：“这个门，你如何打开的？” “无可奉告！”林婧涵咬着牙，气呼呼的说道：这男人小命都快没了，还神气个什么劲！她要是不管他，他都已经翘辫子了，过不了多久，他就是这里的一堆白骨，看他敢不敢在阎王爷面前神气！ “此笼子乃是金刚金制成，就算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手持最好的宝剑，要劈开这个笼子，也要费不少力气。”司空湛转过头，盯着林婧涵，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你伤得不轻，虽然你有内力在身，可据我观察，你并不怎么会使用内力，而且，你出门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哪里来的神兵利器，竟然可以轻轻松松将这个笼子划开？” 第57章 出去的办法 “莽夫！”林婧涵白了司空湛一眼，“谁说打开笼子只能依靠暴力了？要知道，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只要找准其规律，就能发现其弱点，这也就是为何蚍蜉能撼大树的原因。” 司空湛皱眉，对林婧涵这一番话的震惊，甚至盖过了他对她打开笼子的好奇，喃喃自语道：“竟是如此么？弱点就隐藏在规律之中吗？” 见司空湛陷入了沉思，林婧涵笑了笑，颇有些欣慰的味道，随即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刚掉下来的时候，她专心等人来救，后来，司空湛掉下来后，她又要守着他，神经一直紧绷，已经是疲惫不堪，这会儿，许是有人在身边陪着，她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许久之后，司空湛从沉思之中清醒了过来，运起了内力，就地修炼了起来。 体内的两股内力开始交战，混合着余毒，三股势力在体内翻江倒海。 额上青筋突兀，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他的神情看起来相当痛苦，整个人都弓了起来，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却是他的内力开始外泄…… 又过了许久，他睁开了眼睛，双目炯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内力，又精进了！而且，他的毒，虽说没有完全解除，可现在，就算他动用内力，毒也不会再反噬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林婧涵无意之中说出来的话，解了他这两年的困惑，豁然开朗之下，破釜沉舟一试，终于将困扰他两年的修炼问题给解决了。 所以，他两年未曾精进过的功力，终于再次突破了。 两年前，他从南照国战败的将军手中得到了一本秘籍——青莲宝典，其上记载的功法，堪称当世最高级的功法之一，他斟酌了两日之后，认为青莲宝典和他现在修行的功法应该是相辅相成的，遂决定修炼上面的功法。 然而，等他将青莲宝典修炼至第一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青莲宝典的严重缺陷——不能和他原有的功法共存。 青莲宝典对他原本的内力展开了疯狂的蚕食鲸吞，他立马动用全部内力想将之驱逐，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竟然都没法将之驱逐出体内。 最终，借助了外力的压制，他才勉强控制住了青莲宝典的反噬。可也因为如此，他的内力再也没能增加一分。 他从不曾放弃过，过不多久就会尝试新的方法，想要解决体内的功法反噬，每每都功败垂成。 没成想，就在他几乎没有新的方法可以尝试的时候，在他以为这个青莲宝典无法可解的时候，这个女人告诉他，找到规律就能发现弱点，他灵机一动，认真总结了这两年和青莲宝典斗争的每一次失败的经验，总算让他找到了青莲宝典的弱点。 终于，他成功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他修炼。 南照国专门拿出了这个青莲宝典，不就是为了暗害他么？现在，既然他们的阴谋彻底失败了，那么，是时候让他们自食其果了！ 他们既然送来了这么好的功法，他要是不好好使用，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心意？ 他心情甚好，转头看向了林婧涵，才发现林婧涵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居然有比冉小大夫心还大的人？司空湛摇了摇头，走到了她身边，见她眉头紧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略一思忖，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铺到了地上，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外袍上，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看着林婧涵舒眉，想起了先前她主动抱他的那一幕，他心中一热，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去触碰她的脸颊——软软的、滑滑的，很美妙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更多。 因为常年握剑，他的手掌之中有一些薄茧，这让被摸的林婧涵很不舒服，她蹙眉，伸手去拍司空湛的手。 司空湛一惊，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脸，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等了一会儿，林婧涵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醒过来，他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她，才发现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 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林婧涵的气息。 他握拳，将心中升起的那一股陌生的感觉赶出了脑海，起身走到了笼子旁，摸着上面整齐划一的划痕。 摸了许久，他实在是没能看出来，为何这里就是笼子的弱点，为何林婧涵这么个弱女子都能将划痕划得这么平整。 最后，他只当自己的观察力不如林婧涵，看不出其弱点，也没再探究笼子，转而拾起了地上的夜明珠，将这里的整个空间都观察了一个遍，却还是没能找到机关所在。 最终，他在林婧涵不远处坐了下来，打坐修炼了起来。 林婧涵是被饿醒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掉下来后又过去了几个时辰，她是真的饿了。 医药空间之中有一些干粮，但她却不能当着司空湛的面拿出来，那必定会引他起疑。 见司空湛居然安安稳稳坐在那里休息，一点也不着急找出路，林婧涵撇撇嘴，拿出了探测仪，开始检测这里的地形。 “王爷？”她找到了一种离开这里的方法，打算跟司空湛商量一番。 “嗯？”司空湛早就发现了林婧涵的动作，应声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注视着她。 “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只是，需要王爷稍稍牺牲一点点。”林婧涵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诚恳。 “说来听听。”司空湛微微有些惊讶：这女人真是能带给他意外，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解决的方法，她就拿个东西捣鼓了一会儿，居然就有办法了！ “我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完全能让我们出去，只是需要克服两个困难： 其一，我们距离地面比较远，我这里有攀岩的工具，但我的力量不足，需要王爷带着我一起攀爬上去； 其二，上面堵着洞口的东西，和那笼子是同一个材质，我可以将其划开，但你要确保它掉下来之后不会砸到我们。 ……” 她将她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歉意的道： “我相信，以王爷的本事，办到这些自然不是问题，不过，你若是动用内力，恐怕会引起余毒反噬。但我保证……”保证能治好你。 第58章 第一次合作 司空湛认真听完了林婧涵的计划，点头觉得可行，但却觉得有一个危险是她没有考虑到的，开口提醒道： “那么，你如何确定，上面的通道之中，没有隐藏的危险？” 要知道，从这个通道之中上去，他们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借力，若是中途遇到什么暗器之类的，他们，避无可避！ “王爷觉得，世间之人，能有多少人，有本事从这个通道之中顺利到达顶部，又有多少人能破开顶部的金刚金？”林婧涵反问道。 他们都很清楚，能做到这么多的，世间基本就没有人了，所以，设计这个陷阱的人，确实没必要在通道之中设计更多的机关陷阱了，所以，通道之中，必定是安全的。 “倒是我杞人忧天了，如此，你尽管放手去做，我……” 他想说——我相信你，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仿佛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承诺，一旦说出去，就要一辈子履行这个承诺，所以，他，犹豫了。 “那就准备开始吧。”等了一会儿，见司空湛没了下文，她便不想等了，拿出千斤索戴在了右手上，又将亚德曼匕首握在了手里。 一切准备就绪，她展颜一笑，冲着司空湛张开了怀抱，“我们没有绳子，所以，王爷，你要抱紧我。” 其实医药空间之中是有绳子的，但是，绳子不比手里的这些小型工具，这些工具还可以说是放在衣服里面的，可那么长的绳子，说她一直放在衣服里，鬼都不相信！ 所以，虽然两人抱着有点危险，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司空湛目光幽深，随即将视线从林婧涵身上微微移开，单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开始吧。” 林婧涵嘴巴张了张，想要问一问司空湛，这样抱着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但感受到他强劲的臂弯，看到他那自信从容的样子，她莫名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便不再多言，开启了千斤索，将顶部的箭头射了出去。 千斤索顶部的箭头也途有少部分的亚德曼金属，很是顺利就嵌入了上方的墙壁之上。 “接下来，我会收拢这上面的绳子，不过，我的小胳膊可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所以……” “明白了，我会借着这个绳子的力道带着你快速飞上去，你尽快将上面的阻挡划开便是。” “好！”林婧涵开始收拢蛛丝，两个人的重量确实不是她的手能承受的，胳膊上立刻就传出来剧烈的疼痛感。 好在司空湛抱着她在地面上一个借力，迅速朝着上面飞去，立刻就减轻了她的压力。 她加快了收拢蛛丝的速度，很快，他们的速度几乎一致，竟然是说不出的默契十足。 终于到了洞顶，他们再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要断了，却又在下一瞬间，加在她胳膊上的力道消失了。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司空湛握住了蛛丝，独自承受了他们两个人所有的重量。 他左手抱着她，右手抓着蛛丝，那么，一会儿，头顶上的东西掉下来的时候，他们真的不会被砸死？ “动手吧。”他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抱着林婧涵的手都有些僵硬，握着蛛丝的手已经被划破了，鲜血顺着手掌留进了袖子…… 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加快半分。 “好！”以司空湛的为人，既然他都不怕，那她还担心个什么？ 大致看了一下上面的金刚金，她选定了动手的地方，立马就伸出了手，在上面划了一刀。 金刚金向下掉落了几分，她一咬牙，迅速又划了两刀。 这已经是她能伸出手最长的距离了，最后一刀，在他们的对面，她够不到。 “这最后一刀下去，这金刚金可就要掉下来了。”林婧涵坚定的道： “我数一二三，你在身后的墙壁上蹬一脚，然后松开绳子，在我们荡过去的时候，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划开第四刀，到时候金刚金掉落，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好。”司空湛道。 “一，二，三！” 司空湛右脚蹬向了墙壁，同时松开了绳子，紧紧揽着林婧涵。 林婧涵放出了蛛丝，他们的身体向着另一边荡了过去，在路过选定的地方的时候，她迅速挥手，将最后一刀划了出去！ 轰！ 金刚金掉落，刚好砸向他们的头顶！ 他一掌拍向了后方的墙壁，二人的身形急速向着另一边荡去，在金刚金砸到他们头顶的时候，他又使出了一掌，拍在了掉落的金刚金之上。 二人险险避开了金刚金，没被砸得头破血流。 随即，他的脚尖在掉下来的金刚金之上一个借力，他们便朝着刚刚出现的洞口处飞了上去…… 地面上，夜苍茫已经醒了过来，慕文耀正不遗余力的逼问他机关所在。 夜苍茫被慕文耀折磨的很惨，周身是血，神情委顿，得知司空湛被困里面，他却丝毫没在意身上的伤，笑得很是畅快： “哈哈哈，你死心吧，原本，这个陷阱是可以打开的，但是，一旦有人拿走了我的钥匙，打开了假的钥匙孔，那就说明我失败了，这个机关就会从里面彻底封死，里面的人，必死无疑！哈哈哈，靖南王，终究是死于我手！从此世人都会记住我夜苍茫！” 见夜苍茫近乎癫狂，慕文耀心中凉了半截，再也顾不得使用逼供的手段了，直接拎起来夜苍茫的衣领， “你撒谎，王爷不会被困死在里面！打开机关，否则，我灭了你全家！” 慕文耀越是着急，夜苍茫笑得越是猖狂： “哈哈哈，靖南王，他死定了！你们救不了他，谁都救不了他！” “你该死！”慕文耀一拳砸向了夜苍茫的肚子，将他打得吐了血，又一脚将其踹飞，最后赤红着眼看着地面， “所有人听令，掘地三尺，也要救出王爷和王妃！” 他知道，夜苍茫那里恐怕是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尝试着将这里的地面给挖开！ 第59章 万箭齐发 地面的材质可是金刚金，哪里是他们能轻易挖开的？ 就在慕文耀他们对着地面一筹莫展之际，原本放着笼子的地方，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然后是两道、三道，最后，地面掉下去一块，随即一道身影飞了出来。 终于又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林婧涵立马将千斤索收了回来，顾不得自己右手上强烈的痛感，伸出左手给司空湛把脉， “快让我看看，你的毒如何了！” 司空湛没有拒绝林婧涵的好意，将流血的右手背到了身后，伸出左手让林婧涵把脉。 “真是万幸，王爷没事。”发觉司空湛并未毒发，林婧涵心知他成功解决了体内内力相冲的情况，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虑，见司空湛一脸平静，便放开了他，转而去捏自己的右胳膊，边捏边龇着牙道： “哎，我这手都要断了，得赶紧找冉小大夫给我施针治疗才是，这右手要是有个好歹，让我这一身医术如何施展啊？” 司空湛明白手对一个大夫的重要性，点点头，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的夜苍茫的人，吩咐道：“将他们带走，立刻出发。” 一旁的慕文耀终于从司空湛他们飞出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时间连皇帝兵发不归山的事情都忘记了，连忙跑了过来，看看地面上的洞，又看看司空湛， “王爷，王妃，这地面可是金刚金所铸，你们是如何破开这金刚金出来的？” 别说慕文耀诧异，就连夜苍茫都惊骇不已，看着司空湛的神情就像在看鬼一样，喃喃道：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别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这个苍茫别院的主人却是知道的。就算是在平地上，司空湛想要破开金刚金，那也得费不少的力气，何况，那么高的距离，还无处借力，别说他们——一个毒发之人，一个女人，就算是当世绝顶高手进去里面，也绝不可能出得来！ 然而，事实就是，他们出来了，看起来好像还没什么大碍！ “在本王这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司空湛睥睨着夜苍茫，冰冷的道：“夜苍茫，敢算计本王，伤了本王的人，从今以后，这世上，便再无苍茫别院。” 林婧涵诧异的看着司空湛：这个男人，就这样将里面发生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知他是要保护她，还是有别的考虑？ “靖南王，你以为，你能安然离开这里？”夜苍茫眼神一厉，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随即，机括开启的声音响起，片刻后，院子里四面八方的墙壁上都出现了箭矢一般大的洞口。 咻咻咻！ 万剑齐发，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箭雨覆盖！ 与此同时，夜苍茫所在的地方突然塌陷，又很快恢复如初，夜苍茫消失在院子里，没了踪迹。 事发突然，司空湛再也顾不得隐藏自己手上的伤，一把将林婧涵揽在了怀里，右手挥舞着剑，手上的伤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以他自身为中心，生生劈出了一个没有箭的安全区域。 司空湛带来这里的暗卫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这一波接一波的乱箭之下，他们到底是没能拦下所有的箭，渐渐的，有人受了伤。 受伤的人很快就头晕目眩，不多时便倒地不起，最后死于乱箭之下。 “不好，这箭有毒！”慕文耀大喝一声，朝着司空湛这边靠拢道：“保护王爷！” 很快，还活着的人都向着司空湛这边靠近。 院子里，正控制着利箭机关的人，看着自己射出去的箭居然一支都没能伤害到司空湛，不由得大骇。 早在布局的时候，他们就认为，司空湛中了毒，根本不可能通过他们的机关，何况这万剑齐发，可是他们这个别院最后的防御，没成想，在司空湛接连中了他们的招后，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控制机关的人着急了。要知道，这些利箭又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射完的时候，到时候若还是不能弄死靖南王，他们今天的行动，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司空湛这边的人终于聚到了一起，众人合力，终于没有人再受伤倒下。 利箭仍然是一波接一波的落下，将他们的四面八方全都封死，他们离不开这个院子，利箭也暂时伤不到他们。 但，人力终究有时尽，饶是他们都训练有素、合作无间，可他们都只是肉体凡胎，在这么高强度的拦截箭矢之后，身体和神经都已经疲惫。 局面陷入了僵持，不是利箭先用光，就是司空湛这边先支撑不住，全军覆没。 “哼~”一个暗卫体力不支，速度没能跟上，被利箭射中，倒地不起，周围的人很快调整了阵型，将他的空缺填补上了。 从他们的防御圈成型后，司空湛就放开了林婧涵，让她呆在圈子里。这会儿，她走向了同样被保护在圈子里的那一个倒地的暗卫，用唯一能使用的左手艰难的给他处理伤口，同时用医药空间配置出了解药给他服下。 很快又有人中箭倒下，局面越来越糟糕，还坚持着的几个人，也都是在强撑，若是这箭雨还不停下，他们恐怕就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慕文耀惨淡一笑，握着剑的手都开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王爷，若是我们都倒下了，你就用我们的尸体做盾，……” “我没同意，你就不能死！”司空湛打断了慕文耀的话，眼神一厉，看向了院子的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控制室的方向！ 就在这时，又一个暗卫倒地，一旁的人没能及时补上空缺，利箭飞进了他们的防御圈，直直射向了正在医治暗卫的林婧涵！ “王妃！”慕文耀大骇，想要转身去救人，可多年严格的训练告诉他，此时此刻，他要抵挡眼前的利剑，不能离开半步，否则，身旁的所有人，都要被他连累。 司空湛听见了慕文耀的惊呼，半点也没有动容，手中的剑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依旧快速抵挡着射过来的箭雨。 “哼~”利箭射中了林婧涵的后心，背部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但却不是利箭入肉的疼痛。 她将掉在地上的箭拾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才知道，司空湛给她准备的衣服，防御能力竟然这么强悍。 第60章 破局 又少了一个人，防御圈再次收拢，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 “将你的那个匕首借我一用。”司空湛没有回头，也没有点名，可林婧涵知道，他这是要借用她的亚德曼匕首。 她在使用匕首划开金刚金的时候就知道，聪明如司空湛，必定会怀疑她手里的匕首非同寻常，毕竟，她使用匕首划开了金刚金，五次，要说都是因为她找到了金刚金的弱点，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辞！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将主意打到了匕首的身上。 这匕首，世间仅此一把，若是丢了，或者落到别人手里，她必定会痛心，可眼下情况危急，若是他们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场箭雨，她要这匕首有何用？ 看了一眼司空湛右手上的伤，其实，在他的右手抓住蛛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手必定会受伤，并且，在他刻意隐藏自己的伤的时候，她也没有拆穿他。 因为这个伤，还有她身上防御能力强悍的衣服，她选择相信他一次，将匕首放到了他手里，郑重的说道：“用完记得还我！” 拿到了这无坚不摧的亚德曼匕首，司空湛毫不犹豫的将之射了出去。 匕首射穿了墙壁，在控制利箭之人惊骇的目光中，射进了他的心脏！ 没有了控制机关的人，利箭戛然而止。 慕文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口喘着粗气，“好险，我还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 “先离开，这里不安全。”司空湛下了命令，暗卫虽然几乎筋疲力竭，但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扶着同伴就向着门口走去。 林婧涵正好给最后一个暗卫处理完了伤，起身，对着司空湛伸出了左手，“王爷，我的匕首呢？” 司空湛认真看着林婧涵，目光在她满是血的左手上停留了一会儿，皱眉道： “既是借你的东西，自然会还你，不过，你该不会打算用你那脏兮兮的左手拿回你的匕首吧？” 说罢，司空湛便转身朝着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王爷，让我来。”慕文耀也顾不得休息了，蹭的站了起来： 那匕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居然能轻轻松松将金刚金破开！怪不得王爷和王妃能从下面出来！那等好东西，现在不趁机拿来看看，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你先带王妃出去，我随后就出来。”司空湛之所以将所有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林婧涵身上的这些不同寻常之处，自然不会让慕文耀去拿匕首。 林婧涵不置可否，拿出水囊让人帮着倒水，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并不担心司空湛会吞了她的匕首，一来，他这个人虽然很欠，但总的来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二来，她人在他这里，他若真是动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她目前好像并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斗不过，那还是顺着他一点好吧。但是，他若是真的敢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她就算现在不能拿他怎么样，将来，她必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司空湛并没有让林婧涵失望，不多时就走了出来，随手将匕首还给了她，那神情，就仿佛他扔给她的，真的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 他翻身上了马，看了看还站在地上的林婧涵，略一思忖，对着她伸出了手，“上来。” 林婧涵想起了上次被司空湛抱进通道的事情，那回忆并不怎么美好，下意识就要拒绝：“王爷，我会骑马，不劳你……” “你确定，你的手，还能拉缰绳？你这治病救人的手，不想要了？”司空湛打断了林婧涵的拒绝之语，明明是好意，偏偏一副施舍的表情，看得林婧涵很是不爽，抬脚就向着她的马走去， “谢王爷关心，我一只手也能骑马，让马走慢一点就是了。” 慕文耀走出这个院门后，立马想起了宫里发生的事，这会儿已经来到了司空湛跟前，见状，急忙道： “王爷，京城里出事了，我们占了不归山的事情，皇上知道了，已经派兵前往，从时间上来看，皇上的兵，恐怕已经到达了不归山，并且，眼下王府里也快顶不住了，咱们还需尽快赶回去。” 因为没有抓到巫严，司空湛早就料到不归山的事情会被捅出去，对此并没有多大意外，驾马向着林婧涵走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随手将她捞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上，正好坐在他身前。 “啊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跌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林婧涵内心是拒绝的，想也没想就要跳下去。 “别动，你要是掉下去了，可没人救你。驾！”司空湛将林婧涵牢牢禁锢在怀里，疾驰而去。 刚才的挣扎不过是因为事出突然，她没做好准备，才会下意识拒绝，现在，林婧涵明白事情的紧急性，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坐在马背上。 司空湛策马扬鞭，速度奇快，很快就将后面的慕文耀他们甩得老远。 “那个，王爷，能不能慢一点，我冷……”马速太快，耳旁都是呼呼的风声，林婧涵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抱紧了胳膊，同时向着司空湛怀里缩了缩。 司空湛早已习惯了策马飞奔，这会儿带着人，速度本就不算最快了，没成想林婧涵居然连这都受不住，不由得皱眉：女人，真是麻烦！ 他粗暴的将她掉了个个，让她和他面对面，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还用披风将她后背裹严实了。 感觉到果然没那么冷了，林婧涵干脆将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果然又暖和了一点。 这男人原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啊，还知道怜香惜玉……她暗搓搓的将司空湛身上不近人情的标签揭了下来，然后心安理得的用这个人形暖炉取暖。 然而，好景不长。 二人都在马上，难免会随着马的起伏而有所移动，加上现在离得太近，姿势又比较暧昧，每一个起伏间，他们的身体不可避免的会发生摩擦，这情况，就算是神仙，也绝不可能坐怀不乱。 第61章 共乘一骑 林婧涵还好，毕竟是女子，就算是有什么反应，外表也是感觉不出来的。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努力让自己冷静，不让自己心猿意马。 感觉到这个人形暖炉更加暖了，甚至还有一些烫人，关键是，这男人的变化，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她想忽视都难！林婧涵再也不觉得冷了，甚至还觉得有些热，脸上火辣辣的。 这男人，定力也太差了！说好的不近女色、无欲无求呢！传言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个，王爷，要不，我还是朝前坐吧！”林婧涵硬着头皮说道：比起这般尴尬，她还是宁愿受点冷。 “别动！”司空湛语气暗哑，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林婧涵往他怀里按了按。 “……”林婧涵很是无语，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她一动，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微微放开了她，让她随着马的飞奔而离开他，又随着马蹄落地跌落到他怀里，带给他前所未有的美妙触感。 这感觉，刚刚好。他甚至希望这样的感觉能一直持续下去！ 苍茫别院距离不归山不算太远，在林婧涵的怨念和司空湛的满足之中，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见靖南军驻地就在眼前，林婧涵松了口气，庆幸这一路上的尴尬总算要过去了。 将马速放慢，最终停了下来，那美妙的触感消失，司空湛竟然生出了遗憾的感觉。 马刚刚停下来，林婧涵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不料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要不是司空湛拉了她一把，她一定会跌倒。 她一个激灵，迅速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谢谢王爷，我着急找冉小大夫治疗，先走了。” 这男人，刚刚在马背上都那般待她了，她要赶紧离开，要不然，万一这男人化身为狼，她又打不过他…… 不，她不能让那情况发生！决不能！ 不待司空湛回答，她红着脸、低着头，佯装镇定的走远了，只是那微微有些踉跄的脚步，暴露了她此时真正的状况。 见林婧涵迫不及待的离开，司空湛原本还晴空万里，这会儿突然觉得烦躁，有一种想冲过去将她拎过来的冲动。 这个念头刚一蹦出来，他就震惊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定力这么差了，还让一个女人，左右了他的情绪！ 他周身的温度降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厉，甚至比以往更冷，再也没看林婧涵离去的方向，径直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此时，司空湛的营帐之中，已经聚集了几个靖南军的将领。 “皇上派了谁来？现在何处？矿山情况如何？”司空湛问道。 “回王爷，一个时辰前，京机防卫营已经来到不归山之外，将不归山的要道包围。若非我们事先开辟了一条隐秘的通道，恐怕王爷回来的时候就会直接撞上京机防卫营。” 一个将领恭恭敬敬的回道， “咱们这一次开采的铁矿，比之上一次开出来的质量更好，且含量很高，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咱们定能开采出足够我们打造出成千上万套战甲、武器的铁矿！” 说话的是靖南军一队队长，弘承望。 弘承望不到三十岁，一脸的络腮胡，长得微有些粗犷，内里却是一个非常细心的，颇得司空湛的重用，靖南军之中的军需，多数都是经由他的手去操办。 “立即停止采矿，集中所有力量，将开采出来的铁矿运走，一天之内务必全部撤离矿洞！”司空湛道。 “王爷，一天的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将矿洞里的所有铁矿运走！”弘承望还想多争取一些时间。 “运不走，那便丢了吧。”司空湛语气很是坚定。 “王爷？”弘承望很是心痛，那可是他们一锤一锤开采出来的铁矿啊！难道就要这么丢弃了吗？ 司空湛目光一厉，盯着弘承望，“承望，因小失大，可是军中大忌。” 弘承望知道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连忙跪了下来，“属下知错。” “去吧，别让兄弟们白忙活一场。”司空湛语气微微放缓了一些。 “谨遵王爷令！”弘承望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脸上再无一丝留恋和迟疑。 回到营地的林婧涵，立马就去找了冉小大夫。 冉小大夫正睡着，被人喊起来，嘟囔着很是不高兴。得知是林婧涵找她治病，他立刻闭了嘴，也不嘟囔了，连忙穿戴好，亲自跑到营帐外迎接。 不待冉小大夫走出营帐，林婧涵就自己走了进去，一点没跟冉小大夫客气，很是自然的将自己的右胳膊凑到了冉小大夫跟前，“冉小大夫，我的右胳膊拉伤了……” “受伤了？快给我看看！”冉小大夫立马抓起了林婧涵的左手开始诊脉，随即仔仔细细检查着她的右胳膊：右手受了伤，那可不是小事，他还想跟着王妃多多学习金针手法呢！王妃这手可不能出事！ 林婧涵心知自己这手没有严重到无法治愈的程度，但见冉小大夫这般尽心尽力诊治，心中微微升起了感动，“我自己就是大夫，这手啊，并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冉小大夫诊断完毕，“确实不严重，吃几服药，再行针几日，就能痊愈。” 第62章 收徒 一想到一会儿要行针，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冉小大夫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王妃，我的金针之术不及你，一会儿王妃可能要多受罪了……” “那有什么关系，一会儿我将这行针手法告诉你，相信以你的悟性，定然能很快就学会的。”林婧涵眨眨眼，期待的道。 “真的？王妃真的要教我？”冉小大夫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激动的抓住林婧涵的胳膊，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嘶~”林婧涵没料到冉小大夫会这么激动，被抓到了痛处，连忙提醒道，“轻点，轻点，痛……” 冉小大夫急忙收回了手，连连道歉：“王妃，抱歉，我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你胳膊上的伤……” “没事，你准备准备，然后咱们就开始行针吧。”林婧涵道。 冉小大夫立马就写了药方，抓了药，交给了侍琴，吩咐她去熬药，然后就拿出了整套金针，用火烤消了毒，“王妃，我准备好了。” “那好，咱们开始吧。”林婧涵很是认真的将行针手法教给了冉小大夫，冉小大夫学得很认真，很快就掌握了七七八八，在林婧涵的指导下，很是顺利的完成了这一次行针治疗。 治疗结束，冉小大夫仍旧拿着金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住的比划，将刚刚学到的手法推演了好几遍。 林婧涵不动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他。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冉小大夫猛地跳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婧涵，“王妃，谢谢你的指导，我明白了！怪不得王妃的金针之法如此高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冉小大夫，你的悟性，比我当年初学金针之术的时候，只高不低，你真的是个学医的天才。”林婧涵由衷的赞到。 冉小大夫挠挠头，脸都红了，“王妃谬赞了，我学这金针之术已经几年了，如今再学习你的手法，自然容易了不少，要论这学医的天赋，我根本就比不上王妃，王妃才十六岁，医术就这般精湛了……” 林婧涵摇了摇头：她可不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一手金针之术，前世她可是学习了十几年了…… 冉小大夫只当林婧涵是谦虚，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 “王妃，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我真的很想跟着你学习！” 他记得，上一次，他问王妃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被王爷给训斥了一番，说他僭越了。可是，他真的很想拜王妃为师，这一次王爷不在，没有人会阻拦他了，只要王妃答应，事后就算王爷不高兴，那也是木已成舟，王爷不接受也得接受！到时候大不了挨一顿板子，为了拜师，值！ “扑哧！”林婧涵被冉小大夫那坚定不移、舍身取义的表情给逗乐了：不就是想拜师吗，多大点事，犯得着这么一副样子吗？她又不吃人！ “冉小大夫，我不比你大几岁，做你姐姐还行，做你师父，咳咳……”林婧涵颇有些为难：收一个比自己外表年龄小一两岁的男孩做徒弟，总感觉怪怪的…… “可以的，王妃，你的医术比很多资深的老大夫都要高，收徒完全没问题！”冉小大夫期待万分，“王妃，你就收了我吧！我保证会努力学习，绝不给师父丢脸！” 眼前的男孩子，林婧涵确实很喜欢，且人家连师父都喊上了，她要是再拒绝，那也太伤人了，略一斟酌，认真的说道： “冉小大夫，你我很投缘，我很喜欢你，这样吧，以后，只要你想学，我定会倾囊相授，你我还是朋友，拜师就不必了。” 他们同辈论交，共同探讨医术，皆大欢喜，她以为眼前的男孩子会欣然接受，没成想，他抽了抽鼻子，眼中雾气氤氲， “王妃不必为难，我知道，有些技艺，轻易不会传与外人，也不会轻易收徒，是我冒失了……” 不收徒那就是拒绝传授技艺了，就算王妃心地好，愿意教给他，可他又怎么能厚着脸去偷学别人的技艺呢？ 说罢，冉小大夫便抱拳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林婧涵叫住了冉小大夫，“冉小大夫，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金针之术，我会教给你，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医术上的事情，咱们还可以共同探讨的。” 冉小大夫摇摇头：“出来前，我爹就曾经告诫我，医术上，决不能偷学别人的技艺。王妃不欲收我为徒，我自然不能叫王妃为难。” 这一下，林婧涵终于明白冉小大夫为何伤心难过了，看来这个世界很注重传承，自家的技艺，轻易不会传给别人，有原则的人，也不会轻易偷学别人的技艺。她若不收她为徒，他必定是不会再提及学习金针之术这件事。 “冉子真，今日，我收你为徒，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林婧涵的开山大弟子！你可愿？”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冉小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还愣着做什么？不想拜师了？你若是不拜师，我可要走了，一夜没睡，困死我了……”林婧涵打了个哈欠，抬脚朝着营帐门走去。 “别走！王妃，不不，师父！”冉小大夫回过神来，连忙冲到了林婧涵面前，见林婧涵停了下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郑重的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婧涵没有急着喊他起来，而是从一旁拎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他跟前，将左手放在了他头上，郑重的说道： “冉子真，做我的徒弟，需得遵守以下三点： 其一，尊师重道，听师父的话，万事以师父为先； 其二，医者仁心，十恶不赦者不救，有仇怨者不救，师父不喜欢的不救，其他，能救便救了，决不能因为对方无力看病便不救人，记住，学医，首要是救人，其次才是赚钱； 其三，善用医术，若有一日，你用你的医术作恶、危害苍生，就别怪为师清理门户。” 说着说着，林婧涵的眼中也已是雾气氤氲。当年，她拜师的时候，师父也是这般对她说的…… 第63章 古怪的伤口 “徒儿冉子真，谨遵师父令！”冉子真再次叩首。 拜师之后，林婧涵郑重的将冉小大夫扶了起来，“子真，今日我收你为徒这件事，先瞒着王爷，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叫我王妃，不得让任何人看出咱们的师徒关系。” 冉小大夫虽不明就里，可他本就单纯，自然不会想太多，刚刚又答应了林婧涵的三个条件，也就无条件听从了林婧涵的安排，“好的，师父，额，王妃！” 林婧涵离开了冉小大夫的营帐，回了自己的营帐。不多时，侍琴端来了药，林婧涵喝下之后就睡下了，没有理会外面的喧嚣。 和林婧涵那处的宁静不同，靖南军忙得几乎是脚不沾地，本着铁矿能搬走一块是一块的想法，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几乎是在和时间赛跑。 而司空湛，估摸着冉小大夫给林婧涵诊治完毕了，才差人将冉小大夫请到了他的营帐。 冉小大夫只当王爷找他是要询问王妃的病情，刚一走进营帐，就自顾自说道：“王妃虽说受了外伤，好在都不严重，胳膊也没伤到根本，……” 司空湛皱眉：这冉小大夫，什么时候有了个自说自话的毛病？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林婧涵的消息，不耐烦的打断了冉小大夫的絮叨，伸出手道：“今日，本王彻底解决了那青莲宝典的反噬，你帮本王看看，可还有不妥之处。” 冉小大夫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王爷，你说什么？你的功法反噬，解决了？” 忙上前抓起了司空湛的手，仔仔细细诊断了起来。 “内力运行顺畅，体内交战的两股势力停歇，功力再上层楼指日可待，恭喜王爷！”冉小大夫目光炯炯，抓住司空湛的手就像在抓着稀世珍宝， “王爷，快，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将那青莲宝典驱逐出体内的？” 司空湛略一思索，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冉小大夫捏着下巴，思索许久后，皱眉道：“不可能啊，如果只是这样，王爷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那青莲宝典驱逐啊，要知道，那青莲宝典，可是现有的功法之中，最为顶级的存在啊。” 他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抓起了司空湛的手，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他的脉搏。 司空湛一直盯着冉小大夫，并未多言，任由他抓着他的手，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和林婧涵同在地底下的情形。 如果他的成功还有别的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林婧涵？所以，在他昏迷的时候，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冉小大夫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王爷体内有一股很难察觉的能量，这能量虽然微弱，却无孔不入，能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人的经络，帮助内力的运行。应该就是这股能量，帮助了王爷。” 渐渐的，他脸上的兴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不解，“奇怪的是，这能量，像是药力，却又超出药力，究竟是什么呢？” 不待冉小大夫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司空湛豁然起身，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司空湛的动静成功惊醒了沉思的冉小大夫，忙唤道：“王爷，等等，你去哪？” “找王妃！”司空湛已经拉开了营帐的门。 找王妃？找师父？做什么？冉小大夫连忙捂住了嘴：该死，他该不会是说错了话，给师父惹麻烦了吧？ “等等，王爷，你等一下！”他着急了，连忙飞奔向司空湛。 司空湛停住了脚步，扭头，皱眉问道：“怎么了？” “额……”冉小大夫咬唇，直觉告诉他，不能让王爷去找王妃，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必须拖住王爷！ 瞥见了司空湛手上的绷带，冉小大夫眼睛一亮，“王爷，你的手……” “小伤，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还以为冉小大夫喊住他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想到是为了他手上的伤，司空湛摇摇头，转身欲走。 “等等，王爷，你的伤有古怪！”冉小大夫急声道。 这倒不是他夸大其词，他确实察觉到司空湛的伤有古怪，只是先前，这伤的古怪远不及青莲宝典的事情重要，所以，他就给忽略了，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用来拖住王爷的脚步，不让他去打扰王妃，再合适不过了…… 古怪？不就是被绳子勒出来的伤，能有什么古怪的？司空湛疑惑，想着这伤也和林婧涵有关，干脆不着急找她了，走了回去，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道： “有何古怪，说来听听。” 冉小大夫也跟着坐了下来，慢慢将司空湛手上的绷带拆开，细心地将上面的药洗去，露出了伤口本来的样子，皱眉问道： “王爷，你这手，是何时受的伤？” “大约两三个时辰前。”司空湛也发现了伤口的不同寻常。 右手手掌受伤以后，他先是拿剑激战了一番，又是骑马一个时辰，伤口早就该惨不忍睹了，先前因为忙着解决京机防卫营的事情，他草草包扎了后，并没有多在意。 这会儿，看到这本该溃烂的伤口，竟然还好转了不少，他才惊觉其古怪之处。 冉小大夫又仔细将司空湛用过的药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他自己配置的伤药，又细细询问了一遍，实在没找出原因，心痒难耐，抓耳挠腮道： “看来，伤王爷的东西，很不一般呢，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伤了人，伤口却能愈合得这么快？ 冉小大夫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司空湛并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知道没个把时辰，他不会清醒过来，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嘱咐人悄悄看着冉小大夫，别让他被打扰，才离开了营帐。 司空湛正欲去寻林婧涵问个清楚，却正好碰到了赶回来的慕文耀一行人，而此时，距离他回到驻地，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司空湛和几人在慕文耀的营帐之中商议了一番，慕文耀才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加入搬矿的大部队，而是趁着天黑之际，潜入了京机防卫营的驻地。 第64章 京机防卫营 进出不归山只有一条官道，京机防卫营已经率队封锁了两端的通道，靖南军外出以及运送铁矿，走的都是他们自己开辟出来的一条小道，这一条路外人并不知晓。 京机防卫营驻地之中，统领萧策正在和几位队长商议军机。 “我们派出斥候已经近两个时辰，迟迟没有人回来，恐怕这不归山之中，真的有人，我们的斥候，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一队队长甚是忧虑。 他说有人，其他人都齐齐想到了一个人——靖南王！心里知道归知道，谁也没有将这窗户纸捅破。因为，若真的是靖南王占领了不归山，明知此处有铁矿却不上报朝廷，靖南王想干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办？”所有队长都看向了萧策，等着他的决策。 萧策看着不归山的舆图，快速思考着眼下的局势： 靖南王回京述职，带的人本就不多，加之路上遇袭，损兵折将，若真的是靖南王带兵围剿了不归山的土匪，那么，靖南军的折损理应不在少数，也就是说，此时的不归山之中，靖南军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千人。 就算靖南军骁勇善战，他们京机防卫营也不是吃素的，这一仗，能打！ 并且，若是他真的打赢了靖南王，那么，他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不过，靖南王此人，不能以常理论断，他还需小心谨慎，才可确保万无一失。 “速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皇上，请求圣裁！”萧策打定了主意，“吩咐下去，整顿军务，天亮后，随时准备进山！” 没过多久，慕文耀就带着几个靖南军，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京机防卫营的驻扎之地。 看着站在眼前的慕王世子，京机防卫营的人很是震惊，连忙禀报了萧策。萧策听闻，急匆匆赶了过来，行了一礼，询问道： “世子，不知你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这话，该我问萧统领才是吧？”慕文耀仍旧和往常在外人面前一样笑得春风和煦，向前挥了挥手。 身后的一个靖南军得令，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重重的将人丢在了萧策跟前。 “萧统领命人来我靖南军之中刺探军情，不知意欲何为啊？”慕文耀先发制人，直接给那斥候扣上了一个刺探军情的罪名。 萧策定睛一看，那被丢过来的人，赫然就是他派出去的斥候。他很想询问那斥候发生了什么，他何以被抓，可那斥候手脚被缚，嘴也被堵住了，那靖南军的剑还架在斥候的脖子上，斥候根本就身不由己。 “我京机防卫营奉皇命搜查不归山，世子抓了我的人，可是要公然违抗皇命？”萧策有圣旨在手，自然不怕慕文耀反咬一口，反唇相讥道： “再者说，这不归山，何时成了靖南军的驻地了？若靖南军真在这不归山之中，那么，你们这就是在私自调兵！按律当诛！” 萧策态度强硬，字字诛心，慕文耀却半点没有动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原来萧统领竟然如此熟知律法，那就请萧统领告知本世子，诽谤亲王世子，该当何罪？” 见慕文耀那般泰然自若，萧策微微有些迟疑。可转念一想，皇上确实没有让靖南军在不归山驻扎，对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借以拖延时间。 他再无迟疑，义正言辞的道：“世子说我诽谤你，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就别怪萧某上报皇上，说你妨碍我执行皇命！” “证据本世子自然是有的，若是我拿出了证据，按照律法，萧统领该当如何啊？” 慕文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看得萧策心里直打鼓，可不管怎么说，只要对方还没有拿出证据，他就不能先自乱阵脚，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若是萧某说错了话，自当亲自上门，给世子负荆请罪。世子若有证据，拿出来便是！” 慕文耀来此可不是为了和萧策结仇的，依旧笑着，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折子，递给了萧策， “萧统领言重了，负荆请罪大可不必，萧统领只需要答应让手下的人，和我手下的人比试一番，双方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此事便作罢。” 萧策惊疑，接过了折子，认真看了起来。 原来，这折子是慕文耀跟皇上申请带手下的人外出至山中，一边训练，一边打猎，其中陈列的理由，让人根本就找不到理由不同意，最后面赫然就是皇上的批示——准！那鲜红的玉玺印，此时正无声述说着一个事实——这就是证据！ “这折子确实是皇上的批示不假，只是，萧某竟然不知，世子何时竟成了靖南军的统帅？此事，似乎连皇上都不知情？”萧策言下之意，就是说慕文耀欺君！ “靖南王毒入膏肓，本世子临危受命，暂代靖南军副将一职，此事在靖南军之中都是过了明路的。” 靖南军隶属靖南王，人事任命皆由靖南王做主，除非是靖南王换人，其他一切人事变动，都不需要经过皇帝，是以，皇帝还真不知道这事。 只是，慕文耀可是亲王世子，将来的慕王，居然屈尊到靖南军之中当一个副将，这事任谁都想不到！ 所以，他跟皇上申请带人去山中训练的时候，皇上只当他要带着自己的府兵去山里玩，并没有当回事，同意之后，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没成想，就这么一个疏忽，皇帝就着了司空湛和慕文耀的道，让靖南王在不归山之中的行动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 虽说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料，不过，萧策前来不归山本就是来查看不归山的虚实，既然确定靖南军就在这里，那么，恐怕巫严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靖南军，等皇上定夺。 “世子好气量，为了靖南军，不惜纡尊降贵，萧某佩服！就冲着世子这气量，这比试，我京机防卫营应下了！”他负手向前两步，在慕文耀他们看不到的角度，给身后的人比划了几个动作。 第65章 比试 身后的人会意，趁着慕文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萧策的身上，悄悄离开了。 “如此，这便开始吧。”敌人跳坑了，慕文耀心情甚好。 “什么？现在？在这里？”萧策皱眉，他怎么也没料到，慕文耀竟然这么着急，他还以为要等到以后，等他们都准备好了，再比试，毕竟这关乎双方的面子。 “怎么，萧统领不敢？”慕文耀上下打量着萧策，语气中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就没有我京机防卫营不敢接的挑战！”萧策仰起头，甚为自信， “只是今日，我皇命在身，虽说靖南军在此处驻扎是得了皇上的准许，可也不能妨碍我搜查不归山，待我搜查完，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情，我京机防卫营随时欢迎世子来挑战。” “萧统领，纠正你一下，不是挑战，是比试，切磋。”慕文耀没给萧策推脱的机会， “既然萧统领急着上山，不如，咱们的切磋，就在这不归山进行，就在这不归山方圆百里之中选定一个区域，我方派出一百人，你方可派出三百人，先将对方全部抓住的一方获胜，如何？” 还有这等好事？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萧策非常高兴，慕文耀这般安排，他只需要派一部分人去抓靖南军，另外一部人趁机去不归山之中打探铁矿的下落，借着比试的由头，靖南军并没有理由阻拦他的人。 如此，他便能轻轻松松将不归山里面的情况摸清楚，真是省时省力又省心啊！这慕文耀真是太为他“着想”了，他都要感动了！ 靖南王打死都不会想到，他挑选的这个副将，竟然亲手将靖南军的门户打开，让他轻轻松松就能进去探查吧？ “成交！两刻钟之后，开始比试，如何？”萧策很是期待的样子，待慕文耀同意后，转身去选人去了。 他要选的，自然是精英，能不能快点打入不归山内部，找到铁矿的消息，就看他们的了。 双方选人完毕后，一百名靖南军在额头上涂上了京机防卫营特制的药水，此药水，涂上后，24个时辰内不会消失，可以防止靖南军换人。 同样，三百个京机防卫营的人也在额头上涂上了靖南军的药水。 并且双方商定了比试的范围之后，就规定，若是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双方的其他人出现在了这个范围内，就算输。 如此，双方谁也不能作弊。 同样的，双方的其他人，都不能进入那范围之内，所以，只要控制住那三百个京机防卫营的人，其他人就不可能进入到靖南军的营地之中，更不可能发现铁矿所在…… 挑选范围的时候，萧策还故意和慕文耀持不同意见，却不知，不管他选哪里比试，都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因为，他已经着了慕文耀的道，准确来说，是着了司空湛的道。 因为，这一切，从慕文耀请求带人到山上训练，到提出比试的要求，都是司空湛的布局。 且不说慕文耀和萧策的比试已经在慕文耀的操控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且说这一切的幕后主谋——司空湛，在他跟慕文耀商议妥当以后，他就抬脚去了林婧涵的营帐。 他有太多的疑惑要问她，他一定要一层一层揭开这个女人身上的所有秘密！ 侍琴照例在营帐门口守夜，不远处，吴四抱着剑，也在那里打盹儿。 用眼神制止了侍琴的请安，他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林婧涵的营帐。此时，夜间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天刚刚蒙蒙亮，借着顶部的光线，能勉强看清林婧涵的容颜。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阖上了，长长的睫毛垂落，其下是高挺的鼻梁，粉嫩的红唇，纤细的脖颈…… 一时间，心中的疑问仿佛全都跑没了影，司空湛只觉得周身燥热，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手伸到一半，僵在了空中。 自己的定力，居然这么差了吗？他一定是中了毒，中了这女人的毒！ 司空湛很烦躁，挥手将不远处的茶壶招了过来，两杯凉茶下肚，心中的悸动终于消了下去。 再次看着床上之人的睡颜，那般恬淡，一夜没睡的他，忽的觉得有些困了。 他想睡，想就睡在这里。他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 他在林婧涵身上点了一下，确保她不会轻易醒过来，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她挪到了里面，自己则躺在了外面。 既然她能影响他，那么，就拿她来锻炼他的定力吧。如此这般想着，他干脆轻轻将她揽到了怀里。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因为，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睡在他旁边，他应该不会习惯。可没想到的是，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体香，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 晨曦的阳光洒进了营帐，照在了两张睡得正香的脸上…… 司空湛一向很自律，卯时起，练武至辰时，随后处理军中大事，辰时中用早膳。 今日因为睡得晚，多睡了一会儿，却也没有多睡太久，刚巳时就醒了过来。 一翻身想起床，才发现怀里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这才想起昨晚他是睡在了林婧涵的床上。 怀中的人儿还睡着，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梦到了好吃的，她咂咂嘴，又噘着嘴，一副垂涎的样子。 温香软玉在怀，怀中人诱人的体香直往鼻子里钻，他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随即感觉到鼻间一股热流，伸手一摸，才发现他流鼻血了。 一向镇定自若的靖南王慌了神，沾了鼻血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着急起床，却又怕弄醒了林婧涵，双方都尴尬。 艰难的起了身，饶是他很小心了，还是将鼻血洒了一些在床上，慌忙的司空湛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在一旁取了一个手绢想将鼻血擦拭干净，可鼻血却还是止不住的向外冒。 无奈之下，他只得用手绢捂着鼻子，明明很着急，出了营帐的门，还要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疾不徐的朝着冉小大夫的营帐走去…… 第66章 保证药到病除 “王爷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吗？”一个年轻的暗卫关切的询问道。 “这哪里是受伤，分明就是……你还年轻，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再大点，自然就明白了！”旁边年龄稍长的暗卫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话说，他们看到了王爷从王妃营帐出来后流鼻血的样子，会不会被灭口啊？ 年长的暗卫惊悚了，死死闭着嘴巴，再也不敢开口了。 “哦。”年轻的暗卫不疑有他，也不再多问，继续放哨。 将近正午，林婧涵才幽幽睡醒。 一睁眼，她就发现了异样：床上有不属于她的气味！ 迅速坐了起来，忙将侍琴喊进来，问道：“侍琴，我睡着的时候，谁进过我的房间？” 侍琴进来，将洗脸水放到了架子上，恭恭敬敬的站到了林婧涵跟前，“王妃，今早天刚亮的时候，王爷来过。” 什么？司空湛来过？所以，这被子上面的气息，是司空湛的？他睡了她的床？而且，这气息，她身上居然也有！ 一把将被子掀开，见自己还穿着里衣，没有可疑的痕迹，林婧涵松了一口气。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床单上的鼻血，然而，眼尖的侍琴却发现了，惊骇道： “啊！血！王妃，你受伤了？” 话刚出口，侍琴猛地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看着林婧涵：王爷和王妃，圆房了？天呐，他们天神一般的王爷，一向不让女人近身的王爷，居然……而且王妃好像还不知情？天呐…… 经侍琴这么一提醒，林婧涵也注意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心中猛一抖，再次看了看自己，确定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又凑近床单分析了一阵，心中大定，起身下床，对侍琴的震惊不甚在意， “我饿了，马上准备用膳，另外，准备沐浴，还有，将这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换掉。” 因为靖南王府纪律严明，侍琴虽然出于职责，一向将伺候林婧涵的工作干得不错，但在她心目中，却从未将林婧涵当做真正的主子，尤其是在得知林婧涵确实只是个乡下来的之后，心中便多了计较，为林婧涵做事的时候从未真正尽过心，甚至觉得她这一身本事，本来是暗卫，现在居然干起了侍女的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 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能成为王妃的贴身侍女，是她的机遇，只要她好好把握机会，将林婧涵讨好了，她的出头之日也就不远了。 所以，她收起了震惊，转而掩着唇轻轻一笑，“王妃且安心歇着，午膳马上就到！” 说罢，便转身去收拾床铺，带着弄脏的床单出去了，嘴角一直挂着笑。 林婧涵对侍琴心中的想法一概不知，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想了想，唤来了吴四，让他执笔，写了一个药方，吩咐将药熬好了拿去给司空湛喝——降火。 另一边，司空湛得知慕文耀一切行动进展顺利，心情甚好，连早上流鼻血的糗事似乎都忘怀了。唤来了靖南军的其他将领，将下一步的计划部署妥当。 不久后，吴四来到了他的营帐外求见。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药，司空湛眼皮跳了跳，“王妃可有说什么？” “回王爷，王妃说，王爷火气太盛，需要降火，这药，还请王爷连服三天，保证药到病除。”吴家几兄弟都比较耿直，吴四更是个中翘楚，将林婧涵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降火？所以，那女人知道他流鼻血的事情了？居然有人敢走漏风声！看来，王府的纪律，该整顿了。 打发了吴四以后，司空湛就喊来了暗卫，吩咐将今日知晓他流鼻血这事情的所有人都挨个审一遍，看看是谁出卖了他，竟然敢在林婧涵面前嚼他的舌根！ 一番审查后，出卖他的人没找到，却查出了刚刚传出来的一个流言——昨晚王爷和王妃圆房了，理由就是王爷在王妃的营帐内歇息了，然后王妃的床单上就有了血迹…… 这下好了，也不用查谁出卖他了，铁定是这床单上的血迹出卖了他，他还能跟一个床单过不去么？ 不过，圆房么？司空湛脸色冷了下来。 他娶林婧涵，从来就不是为了让她做他的女人，靖南王妃的身份不过是为了留下她的手段罢了。 他的女人，是能陪他走过一生一世的人，是能和他并肩同行的人。林婧涵，还不够格，至少现在还不够资格！ “传令下去，今日之事，所有知情者，凡有向他人提及者，杖责一百，调进讯部第一层；未向他人提及者，调离靖南王府。今日之事，若还有谁敢提及，提头来见！” 靖南王暗中有三大势力：夜部，暗卫所在；讯部，搜集情报；商部，赚钱养军。 而讯部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最底层，只负责训练暗卫；第二层负责执行一些不太重要的任务；只有第三层的暗卫，才有接触核心机密的机会，一般来说，也只有第三层的暗卫，才有机会出现在靖南王的面前。当然，侍琴原本是第二层的暗卫因为靖南王府没有侍女，此番她作为侍女来伺候林婧涵，进而有机会见到靖南王，是例外。 靖南王对各部的培养和筛选都很严格，但却并不死板，第一层的人若是有非常出色的表现，直接进入第二层甚至第三层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被罚入夜部第一层，再想回来第二、三层，没个十年八年的坚守岗位，或者说突出的贡献，那是不可能了。 这一番处罚，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侍琴，因为，王爷王妃圆房的流言，就是从她这里开始的。 她原本还满心期望着能通过讨好王妃，将来出人头地，晋升至夜部第三层，甚至更高的地位，没成想，在她最踌躇满志的时候，却因这么一件“小事”，被贬到了最底层！ 要知道，进入夜部第一层，那就意味着，每一天，都要负责暗卫的魔鬼训练，并且，每一年都要跟新来的暗卫一起参加考核，考核不通过的，便会面临无情的淘汰。 新来的暗卫，因为没有接触任何靖南军的事情，若是被淘汰，不过就是出去换个活法；像他们这种接触过第二层以上的暗卫，被淘汰的结局，要么去商部最底层，永远做一个无名之辈，要么就是——死！ 第67章 成交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她要的，是出人头地，是炙手可热的权势！ 可这一切，都毁了……因为林婧涵而毁了…… 她恨，恨林婧涵害了她，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被踩进泥里！ 她现在遭受的不公，总有一天，她要一一讨回来！ 这一切，都是靖南王府的事，林婧涵在这里几乎就算是一个外人，自是全然不知。 想着林立轩应该已经到了靖南王府，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见他。 要离开，就要经过司空湛的同意，要让司空湛同意，就要去见他，跟他商量。 可一想到司空湛对她做的这些事，她就没了找他商量的心情，想了想，最终决定让吴四去带话。 司空湛的营帐内，吴四恭恭敬敬的将林婧涵的话带给了司空湛。 “所以，王妃想要回王府？”司空湛蹙眉：这女人，这么在乎的事情都不亲自来，这是刻意躲着他吗？ “告诉王妃，既然有事相求，就自己亲自过来。”司空湛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吴四。 见状，吴四知道，王爷不高兴了，立马告退，将王爷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妃。 林婧涵眉毛一挑：这男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居然还有脸见她？这脸皮是有多厚？既然这个始作俑者都这般厚脸皮了，那她这个受害者要是不挺直腰杆直面他，把场子找回来，那岂不是平白被他轻视了去？ “侍琴，过来给我梳妆！”换个霸气的妆！ 很快，从营帐外进来了三个侍女装扮的女子，走到林婧涵跟前，整整齐齐的行礼道： “奴婢侍棋（侍书、侍画），见过王妃！” “你们？”林婧涵皱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女子，“侍琴呢？” 一个女子上前一步，低着头回到：“侍琴犯了错，不能再伺候王妃，王妃但有所命，请尽管吩咐我们三人就好，以后就由我们三人伺候王妃。” 侍琴一直在她跟前伺候，能犯什么错？她怎么不知道？ 直觉事情并不简单，不过，靖南王府的侍女本就不归她管，而且她对侍琴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反正来她跟前的都不是她自己的人，是谁都一样，只要她们不在明面上跟她对着干就成。 是以，她并未多言，淡淡的道：“你们既然来我跟前伺候，便要记住，我这里，不留无用的人，更是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人，谁敢让我不舒心，我便让谁不好过。” “谨遵王妃令！”三个侍女齐齐跪了下来，心中对于侍琴离开一事已有自己的看法：这王妃，脾气可不好呢，侍琴都被弄走了，她们可要好生伺候着才是。 “过来给我重新梳个妆，要霸气一些的。”林婧涵走到了梳妆镜前坐了下来，倚着靠背，一副慵懒的样子。 三个侍女对视一眼，随即，侍书走了过去，拿起梳子，给林婧涵重新整理发髻，侍棋和侍画认真挑选了两套衣服，给林婧涵挑选…… 两刻钟之后，看着镜子里霸气侧漏的自己，林婧涵相当满意，胸有成竹的去找司空湛去了。 通传之后，林婧涵摆出了御姐的范儿，款款向着司空湛的营帐中走去。 瞥了一眼正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女子，司空湛眸光闪了闪——眼前的女子，一袭大红色广袖流云装，梳着凌云髻，额间贴着梅花钿，唇上细细描绘着玫红色丹朱，给人一种极致的诱惑，至少司空湛就感觉，刚刚降下去的火，又升了上来。 一定是这女人给他的药效果不好，一定是！ 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跟前，很不客气的冲着他伸出了手，“百米绝，还我。” “用光了。”他盯着那纤纤素手看了一会儿，一点也没有拿了东西要还的觉悟。 “昨日情况危急，那百米绝本就是给你防身用的，用光了就用光了吧，只是，那可是最后一颗，你用光了我保命的东西，那就拿等值的东西来换吧！答应我的条件也行。” 林婧涵早就盘算好了——从地底出来的时候，慕文耀他们身上可是连一点伤都没有，司空湛必定是将百米绝用掉了。所以，她此番的目的，不是要百米绝，而是要借此让司空湛答应让她回去见林立轩。 “明日带你回去见你弟弟和养父。”林婧涵那点小九九，司空湛一眼就看穿了。 他并不介意让她得逞，让她高兴一会儿，这也方便一会儿他问她问题。 “好！成交！”目的达成，林婧涵心情甚好，转身就欲离开。 司空湛线都放出来了，鱼还没钓到，哪里会任由林婧涵就这般离去？ “在地下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盯着她，成功阻止了她离去的步伐。 她转身，眨眨眼，疑惑道：“地下？什么时候？我对王爷做过的事情可多了，不知王爷问的是哪一件？” “我昏迷的时候，你除了给我解药以外，还对我做了什么？” “啊？”林婧涵咬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旋即掰着手指头说道： “我给你喂了药，脱了你的外衣，用金针给你处理了伤口，又给你包扎了一番，然后给你穿上了衣服，给你换了个舒服的躺姿……”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下了结论：“就这些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起疑了，但是，不管他有没有怀疑，她都不能让这男人知晓她的能力。依着他的性子，若是知道她这些厉害之处，保不准会生出将她死死禁锢在身边的想法。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装傻！从现在开始，她绝不轻易在他面前暴露任何一个能力。 司空湛双眼微眯，仔细盯着一脸诚恳的林婧涵，总感觉她没说实话！ 不愿说实话么？不要紧，来日方长，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将实情说出来！ 他收回了目光，似乎不甚在意，转而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还缠着纱布的手掌，细细打量着， “不知，你手腕上那个带咱们上去的那东西，绳子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能轻易割开我的手掌，神奇的是，这伤口，居然好得出奇的快。” 第68章 瓮中捉鳖 蛛丝本就有愈合伤口的能力，她这千斤索上面的蛛丝，还是个中翘楚，他的伤口好得快，才是正常的。这也是当时她不担心他伤口的原因。 只是，她却不能这般告诉他。 她撇撇嘴，一副看白眼狼的神情，“你可知，为了救你，我用了多好的药！那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大还丹！你手掌受伤之时，体内药效尚存，伤口自然好得快，这有什么稀奇的。” 相比那绳子的独特，他更愿意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心道：也许，大还丹，就是帮助他将青莲宝典逼出体外的药呢？ 这般想着，他对她口中的师父甚为好奇，问道：“你师父，是谁？” “当年，师父突然出现，暗中教给我医术之后，就离开了，还嘱咐我不准将她的事情说出去，对外也不得以她的弟子身份自居。哎，师父啊，徒儿连您的身份都还不知晓呢……” 将当日对着向元青和古川说过的话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林婧涵自己都要相信这个说辞了，还配合着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林婧涵的来历，他早就暗中查了一个遍，她家中穷得响叮当，若她真有这些本事，又何至于差点被卖给地主家的傻儿子？ 所以，他对她的这个说辞，只能说是信了五分，“你且将你师父的特点说出来，我定会助你找到师父，让你们团聚。” 林婧涵无奈的摇了摇头，“师父曾说，若有一日，我暴露自己学到的本领，那就是我和她师徒缘尽之时……” 她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眼中雾气氤氲，却又倔强的抬头，将眼泪憋了回去，自嘲一笑，“若不是当初在不归山上面临生死危机，我也不会展露自己的本事。终归是我亲手断了这份师徒缘分……” 司空湛蹙眉：教人本事却不让人用，总感觉这说法难以让人信服……可一看林靖涵那样子——明明伤心，却倔强地不肯落泪，自责之情溢于言表，他就连一句质疑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姑且相信她是因为她师父的话，才一直隐藏自己的本事吧。不管她隐藏了怎样的过去，只要她能一直有用，且乖乖听话，他便让她以靖南王妃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见林婧涵陷入了忧伤的思绪中，他没再说话，提起笔，继续批阅公文。 将最后一份公文处理完，他停了笔，开口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默：“随我去一趟矿洞。” …… 不归山之中，比赛场地之内。 三百名京机防卫营的官兵，对阵一百名靖南军，本来应该是游刃有余，可场中的真正情况，却并不是萧策预料的那样。 萧策认为，靖南军人数少，为了不轻易被他们全部抓获，必然会分散，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京机防卫营的人分小组分别去搜捕靖南军。 萧策怎么也不会料到，他的决定，正中慕文耀的下怀。 京机防卫营一队队长正带领着一个十人的小组，来到了他负责的区域。 他扫视了四周，“分开搜，不要离得太远，如果遇到靖南军，不要和他们纠缠，第一时间发信号通知大家汇合。” 没过多久，西南方就有信号响起，听见信号的人，都立即赶往了信号的来源处。 首先来到的第一个人，甚至还没站定，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了。 他被人迅速扛了下去，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靖南军故技重施，京机防卫营的人来一个打晕一个，扛走绑起来，很快就将第一小队的十人全部打晕扛走了。 这样的情况，在比赛场上的很多地方上演着——靖南军吹响了京机防卫营发信号用的哨子，将人吸引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打晕弄走。就算偶有同时出现多人的情况，双方交手数招后，京机防卫营的人就会溃不成军。 靖南军三五成群，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将京机防卫营的人分而击之，很快就将人给制服了。不消多时，赛场之中，京机防卫营的人就少了近一半。 慕文耀给这次行动取了个很贴切的代号——瓮中捉鳖。 若是萧策知道，他的分组决策，直接导致他的人被抓，他一定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不过，就算他不分组，三百人绑在一起，也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两个时辰后，京机防卫营的人被抓了七七八八，靖南军派出一部分来看着被绑的人，余下的人不疾不徐的开始在赛场中闲逛，碰到京机防卫营的人就顺手抓起来，碰不到，也不急着搜寻，优哉游哉的如同在逛街。 他们的任务，从来就不是比赛，而是拖延时间。 靖南军驻地中，林婧涵随着司空湛去到了矿洞处，靖南军一个个都热火朝天的搬运着铁矿，那速度几乎可以用飞奔来形容。 “明天天亮以前，我们就要撤离不归山，我们曾经在这里开采铁矿的事情，不能被皇帝找到证据。” “哦。”林婧涵早就打定了主意，老老实实当个鹌鹑，没有接话。 仔细一想，靖南军私自在此开采铁矿，皇帝若是知晓，定然是要治罪靖南军的。所以，他们应该是要毁了这个矿洞？但是，毁了矿洞，那岂不是明晃晃告诉世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林婧涵如此漫不经心，司空湛微有些不悦：刚顺了她的意，答应了她的事，这么快，她就不想出力了？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出力。 “有没有办法，能将这两个矿洞堵死，却又不让人发现端倪？最好让别人无法发现此处的矿脉。”他盯着她，问道。 “难啊……”她看着眼前的矿洞，皱眉仔细思索着。不过，她思考的并不是司空湛要的办法，而是在想，如果这里再也没人来，那么，等她自由之后，她是不是就可以偷偷来这里开矿，然后发家致富？毕竟这里的铁矿含量，那是相当可观啊！ 见林婧涵陷入了沉思，司空湛甚为满意。 抹平这里开矿的痕迹，他早就有了对策，问她，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林婧涵没有办法，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所以，他不急，耐着性子等着她。 第69章 为她着想 “不知王爷，是如何打算的？”林婧涵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司空湛。 “让这里的矿洞坍塌，然后在外面做一些掩饰。”司空湛并没有瞒着林婧涵的打算。 “可这里的铁矿还是存在，只要皇上派人来此开凿，再大的困难，应该也难不倒一国之君，铁矿必将现世，到时候……”到时候，靖南军私自开采铁矿，说是他们要密谋造反，也是有人信的。林婧涵摇摇头，并不赞同。 “那又如何？只要本王不想，皇帝就永远别想开凿出矿洞。何况，就算他发现这里的铁矿又如何？又不是抓了现行，本王不认，他能奈本王何？”司空湛双眼中，有着蔑视一切的光芒。 这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林婧涵偷偷翻了个白眼：你厉害，连皇帝都不怕。既然不怕，还喊我来想办法做什么！多此一举！ 司空湛仿若洞察了林婧涵心中的想法，瞥了她一眼，继续说到： “当日，你险些成了极乐寨的压寨夫人，若是巫严所指铁矿一事被证实，那么，若是他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你的处境，就堪忧了。相反，若是能证实巫严所说皆是谎言，那么，不管他说了什么，都已不足采信，本王自有办法摆平，你可懂？” 这男人，这是在为她着想？林婧涵不信，盯着司空湛的眼睛，泰然自若道：“只要王爷知晓我和巫严只有仇恨，没有其他，旁人如何想，我并不在意。” “林婧涵可以不在意，但，靖南王妃必须在意！本王的王妃，决不能有污点！” 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自己清楚，她没有对不起他，便足矣。但是，她不同。她要在靖南王府立足，就不能让王府的人对她心存疑虑。 虽说靖南军军令如山，只要他下令，便没人敢有所违逆，但，他一向都知道，人心是最不能控制的，若她真的名节有损，就算没人敢说，可他们心里难道不会想吗？ 所以，还是要将一切防范于未然的好。 “若是王爷介意，大可以休了我。”林婧涵自嘲一笑： 真是可笑！她被巫严抓走，九死一生，这居然成了他口中的污点！这个时代的女子，还真是可悲！ 她原本以为，这男人虽然霸道，偶尔还有些不讲道理，但是，从他知晓她差点嫁给巫严，却愿意给她王妃的身份来看，且不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这至少能说明，他的三观应当还算是正的，没成想，他竟和那些酸儒书生一般，没的喜欢给女人所谓的名节戴上沉重的枷锁，不可理喻！ “靖南王府从来没有休弃的王妃，只有死了的王妃。”司空湛脸色冷了下来： 这女人，上次逃跑未遂，这次居然明目张胆的要休书？他都这么为她着想了，她居然还是想要离开他吗？想要休书？休想！ 林婧涵眸光冷了下来：这是在提醒她，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他就要让她去死！ 她要离开靖南王府的心越发的坚定——没有休弃的王妃，那我就要做第一个和离的王妃！ “婧涵，很惜命呢……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等我回京，会想办法让巫严永远闭嘴。”她是他的王妃，除了他，没人可以威胁到她，若是有，那就杀了！ “那就多谢王爷，如此替我考虑。”林婧涵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目光中的冷厉， “我有办法，让这里的矿脉彻底查无踪迹，只是，以后，这里的铁矿，就只能永远埋葬了……” 你不是要为我着想吗？那就让我看看，为了你的王妃，你舍不舍得这里的矿脉！ “你要彻底毁了这里？”司空湛微有些惊讶：且不论这里的铁矿价值几何，单说这么大的山，要毁了，谈何容易？ “只是毁了这里的矿脉，毁山，婧涵还没那本事。王爷，可心疼？”林婧涵依旧笑着。 迎上了林婧涵期待的目光，司空湛略一思忖，问道：“需要多久？” “若是王爷全力配合，只需一日。”林婧涵笑容愈发深了：只要一日的时间，王爷，你想要以时间太长为由，拒绝我的提议，怕是行不通了呢…… “好，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所有人都听你调遣，一日以后，本王要看到成果。”没有一丝迟疑，司空湛答应了。 这就是靖南王，若是能永绝后患，一个铁矿罢了，他何须在乎！ 相比之下，他倒是更想知道，林婧涵要如何在一天之内，将这里的矿脉毁了。 他，很期待呢…… “立即准备硝石、木炭、硫磺，越多越好。”林婧涵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个世界，是没有火药的，不过，这些原材料却是有的。 司空湛很快就派了人去买——不计成本，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三个时辰，就有原料陆陆续续运了过来。 在一处宽阔的营地上，林婧涵正在培训靖南军制作火药。 “刚才教给你们的，是理论知识，现在，就是我们动手实践的时候，记住，若是有人出了半点差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遭殃，若是有人被当场炸死，我可不负责收尸。所以，记住，你可以不会，但，不能出错！”林婧涵神情是无比的严肃，拿起了一份火药的量，虽然右手还不能用力，但慢慢示范制作方法还是不成问题的。 场上被选来参与制作火药的，那都是靖南军之中的佼佼者，各个都无比认真的学习着。 林婧涵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示范着、指导着，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除了林婧涵制作的以外，第一个火药毛坯被成功制作出来了。 司空湛全程目睹，惊异的同时，对这些靖南军的表现甚为满意。不过，他虽然看得认真专注，却完全没有下场帮忙的觉悟，一点也没有。 当所有的原材料都变成火药毛坯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其他人已经被打发走，场上只剩了林婧涵和司空湛二人。 “王爷，现在，我要进行最后一步，完成火药的组装，你要不要一起？”林婧涵没有将制作方法瞒着司空湛的意思， “先说好了，这个过程很危险，比之刚刚制作毛坯的过程更加危险，稍不留意，恐怕就要被炸飞，血肉横飞的那种……” 第70章 撤离 “好，正好本王也很想知道，这些东西，要如何组装到一起，能有多大的威力，竟然能将矿脉给毁了。” 司空湛起身，离开了他坐了几个时辰的椅子，随手端了一杯茶，递给了林婧涵， “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不然，一会儿你要是精神不济，出了差错，本王可不会救你。” “不消你救，我若是出了差错，王爷怕是只能和我一起倒霉。”林婧涵毫不客气的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 场上这么多火药毛坯，若是有一个爆炸的，其他的都会跟着一起爆炸，那威力，这整个驻地怕是都要被炸飞，这男人居然还以为他能独善其身？幼稚！无知！ 心中脑补着血肉横飞的画面，她居然还有心思多看了一眼手里的茶杯——这竟然和司空湛营帐中专门给她准备的茶杯是一套的！ “死物罢了，如何能伤到本王？”司空湛不以为意，见林婧涵将茶杯递了过来，居然一副让他给她添茶的样子，他眼睛微眯，片刻后，拿起茶壶，破天荒给她添了一杯茶。 见她迅速将茶喝完，他看着她那满身的脏污，想着这几个时辰，她都没有休息，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居然没有生出嫌弃的想法，干脆将手边的茶壶直接递给了她。 林婧涵也没有客气，接过茶壶，怼着茶壶嘴就大口喝了起来，举止甚至可以说是粗鲁极了。 “多谢王爷的茶！”她喝完茶，随手将茶壶扔给了他。 司空湛准确无误的接过了茶壶，不知是不是脑抽了，脱口问道：“还喝吗？” “不喝了，传晚膳吧，饿死了……”林婧涵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忙成这样，不都是为了这男人，他合该供着她才是。 得亏现场没有其他人，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定会惊讶不已——他们王爷，何时如此贴心过？别说王妃，就算是皇帝，敢拿脏兮兮的手碰王爷的东西，还敢丢王爷的茶壶，那都是会被拍飞的！ 见林婧涵大喇喇的坐到了他坐过的椅子上，司空湛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是不对劲——这女人居然驱使他，而且，还是他自己开的头，才给了她机会顺杆爬！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夫为妻纲！ 他想也没想的就想斥责她一顿，可一看到她单手为自己捏肩拍腿，一副疲累的样子，心中的那股气，瞬间就消散了。 二人去到了营帐之中，侍棋三人很快就端来了晚膳，还贴心的为林婧涵准备了沐浴的水和干净的衣服。 林婧涵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就这样脏兮兮吃饭有什么不妥，反正一会儿还要干活，收拾得再干净也还是要脏的，安安心心坐下开始吃饭。 司空湛嘴巴张了张，想喊她去洗了再来吃，忍了忍，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好在她手洗干净了，不会弄脏吃食。司空湛如是安慰着自己…… 吃饱喝足后，二人回到了场中。 “王爷，你的手，没问题吧？我可不想受你连累被炸飞。”林婧涵瞅着司空湛还包扎着的手掌，很是担忧。 眼下他们二人都伤了手，但是，她早就熟练了，一只手也没问题，可司空湛不一样，他可是完全不会啊，万一出了差错，可就麻烦了。 “本王的手，已无大碍。”司空湛挑眉：这女人，这是有多看低他？她一只手都能做到的，他会做不到！ “哦，那就开始吧。”她很耐心的给司空湛讲解了一番制作方法，又示范了几次，司空湛学的很快，全程没有意外发生，最后，司空湛的速度，竟然赶超了林婧涵，二人合力，在天亮之前，终于将所有的毛坯制成了简易的火药。 此时，所有靖南军都已撤离矿洞，陆续离开了不归山。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林婧涵就指挥着留守的几十号靖南军将火药安放在了她指定的位置。 一番忙碌之后，已经日上三竿。 “确定所有人都撤离之后，点燃这一根引线，所有火药都会相继爆炸，记得选一个跑得最快的来点引线。”再次强调了一遍，林婧涵累极了，打了个哈欠，钻进了为她准备好的马车， “我要好好睡一觉，只要天没塌下来，就别喊我。” 就在靖南军全面撤离的时候，慕文耀收到了司空湛传来的消息，知晓营地中一切进展顺利，便吩咐靖南军将所有京机防卫营的人都绑了，带到了萧策面前。 看着眼前被绑着的华丽丽的三百号人，居然全都是京机防卫营的人，萧策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靖南军不仅赢了，还赢的这么漂亮，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按照军中不成文的约定，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萧统领，如何？”慕文耀心情甚好，笑得春风和煦，挥手让人将京机防卫营的人放了。 慕文耀都那般大方了，萧策本就输了比试，不想在气度上再输给慕文耀，对着慕文耀郑重行了一礼道： “世子用兵如神，萧某甘拜下风，不知世子，想让萧某答应你什么？” “昨日，本世子睡觉的时候，有神女入梦，警告我，不归山将有地龙翻身，让我速速带人撤离此处。你我同僚一场，我不忍见你们留在此处遭遇危险，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你速速带着人离开此处，暂避危险。” “世子莫不是在说笑？”萧策神情古怪的看着慕文耀：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儿糊弄？想让他不去搜查不归山，也不寻个好一点的借口？ 慕文耀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色道： “我好意提醒，你若不听规劝，没的累害了这几千名京机防卫营的好儿郎，后果自负。”说罢，慕文耀就带着人向着山下走去，头也没回。 他已然出口提醒了，这萧策信或不信，能不能全身而退，就不干他的事了。 萧策盯着慕文耀离去的背影思索了良久，见靖南军一个个都从不归山之中出来，飞速离开，对慕文耀的说辞信了两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下令道： “所有人，后退三十里，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若三日后此处没有动静，再行上山。” “统领，皇上不是说了，让我们……”一个队长提醒到。 萧策摆摆手，打断了他，“皇上那里，自有我去解释。你且带人暗中跟着慕文耀，看他意欲何为。” 第71章 佞臣欺主 昨日，皇帝就收到了萧策传回宫的消息，得知自己被司空湛和慕文耀联起手来摆了一道，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扔了出去： “好你个慕王！居然暗中勾结了司空湛！等朕掌握了朝局，第一个拿你开刀！” 天子发怒，屋内的一干太监宫女立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扫视了一圈，对着传信之人吩咐道： “传朕旨意，让萧策速速带人攻上不归山，必须要现场抓获靖南王私自开采铁矿！” 传信之人带着皇上的旨意来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正撤离的萧策。 萧策头大如斗，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不归山，紧接着，烟尘弥漫，浩大的声势迅速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速速撤离！”萧策惊骇不已，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人拼了命的朝着不归山之外走去。 震动太大，方圆千里之内都能感觉到地在动，京城的人惊骇不已，纷纷跑到了大街上，四处奔走相告…… “报！”侍卫急匆匆赶到了皇帝的御书房，跪了下来，“启禀皇上，不归山方向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疑是地龙翻身！” “什么？”震动过后，皇帝本就很不安，听闻是不归山那边出的事，他猛地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又缓缓坐了下来，思忖片刻后道：“传钦天监监正！” 不用传旨太监赶到，钦天监监正自己就急匆匆赶到了皇帝这里，“臣瞿丰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皇帝很是着急，问道： “瞿爱卿，依你看，此次京城异动，是何原因？” “臣最近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暗淡，恰逢此次地龙翻身，恐为大凶之兆，有佞臣欺主啊！”瞿丰茂年近四十，掌管钦天监已经十余载，深得先帝的信赖，新帝对他也颇为倚重。 “爱卿可有算出，那佞臣，是谁？”皇帝震惊，急忙问道。 “此时关乎天下大气运，天机难以窥得一二，臣和钦天监众人还在推算。”瞿丰茂神情肃穆。 “有劳瞿爱卿，务必将那佞臣找出来！”皇帝道。 瞿丰茂领命，躬身退了出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得意的笑了笑。 其实，哪有什么紫微星暗淡，不过就是他编造出来的罢了。只有皇帝的气运遇到了阻碍，他们钦天监才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到时候，那佞臣是谁，还不是他说了算！ 在钦天监混日子这么久了，赶上了这等动乱之事，他的好日子，总算要来了，到时候，若是能当上国师，岂不快哉！ 瞿丰茂的这些算计，皇帝自是不知，提到佞臣，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司空湛。靖南军去了不归山，不归山就发生了异动，说是巧合，谁信呢！ “传靖南王，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进宫！”皇帝已然动了杀机。 那声巨响传出来的时候，林婧涵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瞅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司空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不归山的方向，“都撤离了吧？” “嗯。”司空湛轻轻应了一声，吩咐人停车，下车，看向了不归山的方向——那里，烟尘弥漫，仅仅只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他们制作的火药的威力，那必定是将不归山的矿脉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这林婧涵，究竟是从哪里学得这么厉害的本事？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见司空湛神色有异，林婧涵无声叹息，将帘子放下：她本不欲暴露自己的本事，但是，都怪那矿脉太诱人，能想办法将之变成无主之物，将来好寻找机会据为己有，冒点险，值了！ 司空湛回了马车，见林婧涵闭上了眼睛，轻手轻脚坐下，吩咐继续前进，注视着林婧涵，良久，才收回了目光，也开始闭目养神。 “王爷，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太监总管带着一队御林军，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靖南王府，不顾王府侍卫的阻碍，直接冲到了司空湛的院子。 靖南王府的护卫自然不会让外人直接闯进司空湛的屋子，拦在了太监总管跟前，双方对峙了起来。 房间中，假林婧涵正细心的给假司空湛喂药，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放下了碗，走了出去，蹙眉，斥责道：“何人敢在靖南王府撒野！” “奴才见过靖南王妃。”太监总管很是敷衍的站着行了一礼，不待林婧涵说话，冷着脸说到：“传皇上旨意，宣靖南王进宫。” “可王爷的毒……”假林婧涵为难道。 “皇上说了，奴才今儿个就算是抬，也要将靖南王抬进宫！”太监总管挥挥手，身后的人很快就抬进来一顶轿子，“来呀，请靖南王上轿！” 太监总管身后的御林军立马上前，作势要冲进司空湛的房中。 这也就是靖南王中毒，外人皆以为他不久于人世，这一群人才敢这般放肆，否则，就算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靖南王府中这般无礼。 “李总管！”唐巡向前一步，拦在了御林军前面，拔出了剑，“王爷尚在休息，谁敢打扰，休怪我剑下无情！” 唐巡看起来很是硬气，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房间中，根本就不是王爷和王妃，而是假扮他们的贺超和唐心。若真的让他们将假靖南王给带走了，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 “唐统领，你这是要抗旨？”太监总管脸色不善，一点也没将唐巡放在眼里——随着靖南王中毒将死，靖南王府的没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些个靖南军，这会儿居然以为他们还能和以前那般高高在上不成？ “咳咳，咳咳咳……” 这时，屋内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还有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假林婧涵会意，慌忙跑进了屋。 太监总管眼睛微眯，暗忖：咳得这么厉害，靖南王莫不是要归西了？ 将靖南王强行带走是遵从皇命，逼死靖南王，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太监总管挥了挥手，太监和御林军都停止了动作，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第72章 进宫，不要脸的靖南王 渐渐的，屋子里的咳嗽声减缓，过了一会儿，就见林婧涵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既然是皇上召见，本王，去便是。”司空湛坐在轮椅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并没有如将死之人那般脸色死灰。 靖南王没有咳死，太监总管松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忙向着司空湛走了过去，“王爷，奴才来推您。” 林婧涵目光一厉，看了小太监一眼，“王爷的轮椅，岂是什么人都能推的！”说罢，她就推着司空湛，缓缓向前走去。 小太监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太监总管拦在了林婧涵不远处，冷笑道：“靖南王妃，皇上说了，宣靖南王一人进宫，今儿个，靖南王的轮椅，恐怕只能让奴才们来推了。” “你，确定？”林婧涵停了下来，盯着太监总管，目光中的寒芒将太监总管骇了一跳，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 待太监总管回过神来，林婧涵已经推着司空湛走远了。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太监总管也不阻拦林婧涵了，招了招手，带着人跟上了林婧涵的脚步。 一行人走远了，唐巡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天呐，贺超竟然敢顶着王爷的脸去皇宫，心儿还跟着一起去了！这要是露了馅，可如何是好！ 转头，看见一旁走出来的“王妃”，唐巡被吓了一跳：“王妃？” “哥，是我啦！”唐心做了个鬼脸，将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鹅蛋脸，柳叶眉，带笑的眼，还有一个调皮的酒窝，清丽之中不乏灵动。 “心儿？”唐巡看了看眼前的妹妹，又看了看王爷王妃离去的方向，问道：“那刚刚进宫的，是？” “是王爷和王妃。”唐心将刚刚屋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因为早料到皇帝会第一时间传靖南王进宫，司空湛吩咐人在他们出发回京三个时辰后才引爆火药，在皇帝的传旨太监来到的时候，正好暗中回了靖南王府。 刚刚，就在唐心回去的时候，正主就和俩假扮的人换了回来。 唐巡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王爷回来了，他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饶是司空湛坐着轮椅，一副病态，可那一身的气场却依旧强大，宫中的太监也没敢多加为难，用轿撵一路将靖南王带到了御书房，才放下了轿撵。 林婧涵从轿撵上跳了下来，推着司空湛走向了御书房。 “靖南王妃留步！未经传召，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御书房！”守门的太监绕过了轮椅上的司空湛，拦住了林婧涵。 “王爷身上的毒，只有本王妃才能控制，王爷去哪，本王妃便去哪，你们拦着我，可是想要谋害我家王爷？”林婧涵语气冰冷，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上一次，她孤身前来皇宫，被皇帝和太后母子俩算计却无力还手，这一次，她可是抱着金大腿进来的，可得把场子找回来。再说了，她家王爷可是说了，不能给靖南王府丢脸，所以，面对这些狐假虎威的太监，那自然是越冷酷越好——当然，她自个儿才不是狐假虎威呢！最多就是妻仗夫势…… 哟呵，一个乡下丫头，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太监依旧拦着林婧涵，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皇上只传召了靖南王，还请靖南王妃在外侯着，宫中御医多的是，就不劳王妃杞人忧天了。” 林婧涵听着太监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来火，正寻思着要不要将太监的手给打断，司空湛动了： “本王的王妃，岂是你能拦的！”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太监就被司空湛的气劲震飞了出去。 “咳咳……”司空湛咳嗽了两声，脸色似乎更白了。 周围的太监宫女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重病的靖南王，为了这么个只会给靖南王府丢脸的王妃，居然不顾身体，强行使用内力，就为了给她出头！ “走吧。”司空湛低低说了一声。 林婧涵瞥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宫人，笑了笑，推着轮椅，大步走进了御书房。 皇帝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正有太监在他身边汇报着林婧涵和司空湛的“不敬”之处。 一旁还站着几个大臣，正小声议论着什么事。 “见过皇上。”司空湛对着皇帝拱了拱手，依旧躺坐在轮椅上，完全没有要行礼的样子，连装装样子都没有。 司空湛没行礼，林婧涵自然不会蠢到去行礼，没的给司空湛扯后腿，也学着司空湛的样子，拱了拱手，“臣妇见过皇上。”然后就继续抓着轮椅，一点也没顾及皇帝的颜面。 皇帝不满的看着林婧涵：这女人，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毕恭毕敬的，这一次，居然敢如此无视皇帝的威严，等收拾了靖南王，他一定要她好看！ “靖南王，巫严交代，是你带兵灭了极乐寨，可有此事？”他将巫严的证词递给了身旁的太监，太监恭恭敬敬接过来，将其传给了司空湛。 司空湛看都没看太监手里的证词，林婧涵伸手将之接了过来，打开后，放到了司空湛的腿上。 司空湛瞥了一眼证词，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所写，确实是当日他攻破极乐寨的情况，一分夸大都没有。这巫严，倒是挺实在的。 “没错，巫严占山为王，作恶多端，严重威胁了不归山附近城镇的治安，回来的路上，本王便顺手将其灭了。”司空湛微微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本王知晓，皇上定然也是想要除了巫严的，不然也不会三翻四次派兵围剿，只是奈何不得那巫严，只得铩羽而归。 此番，靖南军剿匪有功，虽说这功劳和战胜南照国的功劳比起来，不值一提，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剿匪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上喊本王过来，不知是要奖赏靖南军什么？” 林婧涵吃惊的看着司空湛：他杀上极乐寨，不是为了给戴绍报仇吗？这都能曲解成忧国忧民？虽说她早就见识过司空湛的不要脸了，没成想，这厮的不要脸，居然已经达到了这般田地！真的是，论不要脸，他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啊！ 第73章 御书房争论 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同一阵营的，她都要呸他一脸，再骂上一句——臭不要脸。 不过，看到皇帝脸上那被雷劈了的表情，林婧涵突然就觉得，不要脸好啊，司空湛还可以再不要脸一些，最好能让皇帝跳脚才好呢…… 皇帝确实被司空湛气得不轻，正欲动怒，一个身着一品大员朝服的中年男子见状，站了出来，冲着司空湛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靖南王，你还敢要奖赏？没有圣旨，在京城脚下私自出兵，按律当斩！” 此人正是太尉纪方，50左右的年纪，一眼看过去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是皇帝坚定的拥护者，新帝能成功登基，他也是出了不少的力。 现在还不到皇帝自己出面的时候，先让他这个大臣出来试探靖南王的底线，确实走了一步好棋。 “莫非，靖南王觉得，这京城，就是你的靖南，可以由得你随心所欲？”另一个大臣——大将军戚光附和道。 今日在御书房的大臣，个个都是朝中权势正盛的人，且都是皇帝的心腹，自然一致将矛头对准了司空湛，一时间，各种不利司空湛的言论都出来了。 什么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败坏朝纲还是轻的，渐渐的，言论就变成了目无法纪、藐视君上、意图不轨，就差没直接说他谋反了。 任凭几个大臣说得口干舌燥，司空湛依旧泰然自若，甚至靠在轮椅上、单手支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一点不为所动。 大臣们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停止了对司空湛的口头攻击，纪太尉首先站了出来，对着司空湛道： “靖南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空湛终于将眼皮抬了起来，轻轻一笑，“怎么，你们没本事剿匪，让极乐寨土匪为祸京城附近的城镇，还不让别人为民除害了？” 司空湛这番话，就是将京中所有出兵剿过匪的将领都得罪了，很不巧，大将军戚光也曾经去不归山剿匪过，且没有成功，此刻被人当着面这般嘲弄，自然就不乐意了， “就算要剿匪，那也得皇上同意才行！” “戚将军，你既然是大将军，就应当明白，战机不可怠误。”司空湛道。 戚光没有询问司空湛口中的战机是什么，一来，那没什么意义；二来，司空湛既然敢说，自然是准备好了借口，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才是， “就算你是为了战机才没有提前上报朝廷，那么，事后，为何没见你上报此事？你作何解释！” “众所周知，本王中了毒，不是本王不报，而是身体不允许啊……” 这才是司空湛将自己中毒之事公之于众，并且伪装将死之相的重要原因，借此娶到林婧涵，不过是顺带罢了…… 司空湛配合着咳嗽了两声，提醒大家，他是个病号，为了堵死大臣们的话，又补充道： “上一次进宫救本王的王妃，那都是强撑着才能动身，后来进宫面圣，本来是要禀告皇上，怎料突然毒发……事后，本王的毒愈发的厉害，几乎已经口不能言，若不是有王妃的悉心照料，本王到现在恐怕都不能起身呢……昨日，本王稍微好一些了，已经给皇上递了折子，言明此事，不知皇上，可有收到奏折？” 奏折？皇帝皱眉，给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会意，轻轻退了下去。 林婧涵很是配合的红了眼眶，看着司空湛含情脉脉的道：“王爷，为了救婧涵，你受苦了……” 司空湛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是难得的温柔，“这些日子，王妃受累了。” 二人当众秀恩爱，完全无视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都感天动地了呢，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不过是在做戏…… “我听说，慕王世子慕文耀接手了靖南军，还驻扎在不归山，靖南王中毒无法上报朝廷，慕文耀这个副将就该第一时间将此事上报，然而，他却迟迟没有上报，这是欺君！”纪方冷冷注视着司空湛。 他倒是要看看，一向以护短着称的靖南王，这一次会不会为了救自己的副将，将所有事情一力扛下来。 他若是不扛，那么，慕文耀下场凄惨，必定会寒了慕王的心，二人反目成仇也不是不可能；他若是扛了，那么，今日，一个欺君之罪治下来，他司空湛就休想离开这皇宫！ 这就是个坑，不管靖南王做何选择，都将付出代价！ 司空湛脸上的温柔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厉，瞥了纪方一眼，冷冷的道： “慕文耀是在我中毒之后才临危受命，做了靖南军的副将，此事，他并不知情。” “靖南王，你这说辞，莫不是拿我们当傻子？”纪方步步紧逼， “不归山被极乐寨土匪盘踞，京城谁人不知？慕副将既然带着靖南军去了不归山，那么，极乐寨覆灭之事，他如何会不知晓？” “大人此言差矣！世子只知不归山没了土匪，却不知土匪是为何没了的，如何能跟皇上禀报？”听到这里，林婧涵再也忍不住了——这些人斗不过司空湛，就转过头来对付他身边的人，要是对付慕文耀不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转而对付她这个靖南王妃了？ “不错，文耀的任务只是暂时统领靖南军，其他事情，本王并没有让他插手，靖南军自然不会告诉他。”司空湛轻轻抓起了林婧涵的手，二人双目对视的时候，他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要知道，林婧涵这番言论，都几乎可以算是在干涉朝政了。林婧涵心中对皇权本就没有多在意，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么多，但司空湛却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他还得想个办法护着她才是。 “就算慕文耀不知情，那么，靖南军中的其他人呢？他们总该是知道的！可是，竟然没有一人将事情禀报皇上，你们就是存心欺瞒皇上！”司空湛多番狡辩，这会儿居然连林婧涵这么个乡下丫头都敢跟他叫板了，纪方眼睛都要喷出火了。 第74章 一唱一和 “他们忧心本王的毒，全副精神都用来给本王找解药了，自然是顾不上其他。”司空湛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橘子，递给了林婧涵，竟然是要她给他剥橘子，当着皇帝和这些大臣的面！ 林婧涵很是配合，接过橘子，看都没看皇帝和大臣，用她那葱白的素手，认认真真开始剥橘子。 皇帝本来是要借由林婧涵干政，将她拿下，这会儿，司空湛演了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要护着林婧涵，他若是再强行将林婧涵拿下，必定会直接和司空湛对上，那很不明智。 而且，天下间，哪一个臣子敢当着皇帝的面若无其事的剥橘子吃？这简直就没将皇帝放在眼里！司空湛敢这么做，那必定就不怕他借此发难。 何况，靖南王权势滔天、战功卓着，又刚刚打了大胜仗，要是因为这么件小事情处罚他，那三十万靖南军估计就要哗变了。所以，他才要给司空湛安上一个谋反或者欺君的罪名，只有这样的杀头大罪才足以将其拿下！ 皇帝拿定了主意，为了面子上好看一点，也让一旁的宫人给他剥水果，还给几个大臣赏赐了一些水果和茶，连带着也给司空湛赏赐了一些。 大臣们早已口干舌燥了，反正和靖南王掰扯也不急于一时，干脆跟皇帝谢了恩，吃喝了起来。 林婧涵看也没看宫人端过来的水果，只专心致志给司空湛喂橘子。 “站这里这么久，累了吧？”司空湛却不在乎那些，拿起了宫人端着的水果，递到了林婧涵面前，“雁北进贡的葡萄，还不错，尝尝。” 二人再次当众秀起了恩爱，看得一旁的人都要侧目了…… 待众人恢复了战斗力，几位大臣仿佛一点没受刚才那插曲的影响，纪方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靖南军故意隐瞒是事实，必须受到惩罚，以儆效尤。” 司空湛周身寒气乍现，连到嘴的水果都不吃了，冷冷盯着纪方，缓缓说道： “我靖南军三十万好儿郎，赤胆忠心，为了我东临，和南照艰苦作战，死伤上万，好不容易才取得了胜利，南照国的和谈使者不日就将抵达我东临国都，靖南军此番回京，本该接受皇上的封赏，纪大人这般无视靖南军的功劳，执意抓着这么个小疏忽说事，可是要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可是要置皇上于薄情寡义的境地？” 司空湛语气虽慢，可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听得纪方几人脊背发寒。 纪方只顾着将靖南王、靖南军的罪名落实，却忽视了，法不责众，何况还是刚打了胜仗的靖南军。 “我东临立国，自是赏罚分明。纪大人，你失言了，罚奉一年，以儆效尤。”司空湛都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了，纪方已然是拜了个彻彻底底，皇帝再也不能稳坐钓鱼台了，只得开口呵斥，也算是惩罚了纪方，堵了司空湛的嘴。 当然，只是这么不痛不痒的罚了纪方自然是不够的，皇帝心知这一次又没法将司空湛如何了，只得做出了让步： “靖南军此番虽有疏忽，但也事出有因，剿匪一事，就功过相抵吧。” 剿灭极乐寨土匪，那也算得上大功一件，若真是奖赏，他那本就不太充盈的国库恐怕都要被掏空了，这般算下来，今日的行动，也不算失败了。 而且，等再过几日，看看不归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能拿到司空湛私自开采铁矿的证据，他便能直接将司空湛拿下，他还是最后的赢家。再不行，还能让司空湛毒发身亡！ 总之，对付司空湛，后面有的是办法，这一次，就先让他得意一会儿。皇帝如是安慰着自己。 不过，先前是因为要治罪司空湛，他们才没将林婧涵如何，这会儿，既然不能将司空湛如何，那么，就先将林婧涵留下来，好实施下一步计划吧。 “谢皇上。”司空湛照例拱了拱手，脸上毫无半点谢意。 皇帝并没在意司空湛的态度，严肃的道：“靖南王妃，干涉朝政，来人，将靖南王妃拿下！” 皇帝话音刚落，早就等候在外的侍卫齐刷刷冲了进来，径直朝着林婧涵走去。 对此，司空湛一点也没意外，拉着林婧涵凑近了自己一些，惊讶道： “皇上这是何意？本王的王妃，刚刚只是将自己所知如实禀报，只是为了给文耀作证，如何成了干涉朝政？” 作，作证？皇帝和大臣都瞪着司空湛：还能这样强行解释的？ “难不成，我东临国，还不准女子为别人作证了？”林婧涵小声嘀咕了一句，偏偏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哪能啊，王妃多虑了。我东临国，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替人作证，王妃且放心。”司空湛轻声宽慰道。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给林婧涵先前的发言定义成了作证。 “这样啊，那婧涵就放心了。”林婧涵点点头，冲着司空湛俏皮的眨眨眼，忽的看见司空湛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随即看向了皇帝，委屈的道： “皇上，不知，依照我东临国的律法，受了委屈，能不能找人伸冤？” 伸冤？伸什么冤？这夫妻俩脸皮都厚成这样了，谁还能让他们受委屈？众大臣都无力吐槽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朝着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侍卫正不知所措，见状，松了口气，果断退了出去。 “何人敢让王妃受委屈！告诉本王，本王替你做主！”司空湛坐直了身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王爷不记得了？咱们新婚第二日，婧涵进宫谢恩，中了毒，为此还连累了王爷毒发……”林婧涵拿起帕子揉了揉眼睛，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本王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司空湛恍然大悟，转头看向了皇帝， “皇上，本王记得，你曾经答应，让本王亲自彻查此事。” 不待皇帝回复，司空湛又道： “都怪本王这身子不好，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好在本王现在好很多了，总算能亲自为王妃找出投毒之人了。” 第75章 荤素搭配 皇帝眉头紧蹙，实在没想明白，今天明明是要将靖南王拿下的，为何竟然变成了司空湛要在宫里找凶手。 上一次，他一时不慎，着了司空湛的道，才会答应让他调查林婧涵中毒之事，如今，他正想寻借口将司空湛留下，司空湛却自己提出要查案。 如此，他便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将他们留在宫里，只等京机防卫营传回消息，只要掌握了司空湛在不归山胡作非为的证据，那么，三十万靖南军，就是他的了！ 就算是没有找到证据证明靖南王胡作非为，到时候，投毒之人，随便找个替罪羊，将靖南王打发了，此事也就了了，他还能摘得干干净净。 何况，林婧涵中毒之事的内情，太后已经告知了皇帝，他并不担心司空湛能查出什么。 皇帝打定了主意，眉头舒展， “此事既然是朕允诺的，那么，朕便给你两日时间，这两日，你夫妇二人可以住在宫中，仔细查问当日靖南王妃中毒之事。” 御书房一番争论，以靖南王的全面胜利而结束。 这边，太监总管领着司空湛和林婧涵分别到了皇宫中专门给外臣准备的临时休息之地，吩咐宫人好一通收拾，才退了出去。 林婧涵自不会傻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被皇帝算计了都不知道，寻了个借口就去找司空湛了。 两人一见面，她忙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王爷，这个时候留在宫里，很不明智。刚刚，你为什么要暗示我提出此事？” 是的，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只要司空湛摸鼻子，林婧涵就借机提出查问她中毒情况这件事。这也是司空湛带林婧涵进宫的主要原因。 “就算我不提此事，皇帝也会想办法让我留下。”皇帝不能将他如何，最后估计只能从林婧涵身上下手。与其这样，他还不如主动留下，顺便给皇帝找点事做，让他知道，找他靖南王的麻烦，是要付出代价的！ “留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没人给我施针了，右手伤着，总归是多有不便。”林婧涵轻轻揉了揉酸痛的右手。刚刚推着轮椅，虽然右手没怎么使力，到底还是难受。 不多时，御膳送了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司空湛吩咐所有宫人出去，拿起了碗筷，准备用午膳。 这几日，因为她右手伤着，没法自己吃饭，都是侍女给她喂的饭，这会儿，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她和司空湛，她总不能让司空湛给她喂饭。 她努力想要拿起筷子，无奈右手不给力，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叹息了一声。 她可不会服输，坚强地用左手拿起了筷子，好不容易夹起来一块肉，还没到嘴里，就掉了，掉了…… 恨恨的看了看眼前的一桌子御膳，气呼呼的剜了司空湛一眼，“都怪你，非要我来推你进宫，这下好了，我连吃饭都不能自理了！”让那靖南王妃的替身进宫陪他演戏不一样吗？非得带她这个病号？ “哦？不能自理？”司空湛突然笑了一下，起身，自己将轮椅推到了林婧涵身边，坐到了轮椅上，拿起了新的筷子，夹了一块肉，在林婧涵惊讶的目光中，将肉递到了她嘴边，“有本王在，自然不会让你饿着。” 见林婧涵半天没反应，司空湛皱眉，“张嘴！” 林婧涵下意识张开了嘴巴，那一块肉便进了她的嘴。许是太过讶异，林婧涵连到嘴的肉都忘了嚼了。 “怎么，连吃饭都不会了？”司空湛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婧涵终于回过了神，赶紧将肉吃掉，连忙说道：“那个，王爷啊，怎敢劳你大驾，我看，还是喊个宫女来喂我吧。” “本王吃饭，不喜外人在场。”司空湛压根就没有理会她说了什么，再次夹了一块肉，凑近了她嘴边。 这一下，林婧涵明白了，这御膳，靖南王铁了心要喂，她不吃也得吃…… 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大大方方接受了司空湛的“服务”。 只是，司空湛着实不会干给人喂饭这种事，好几次都弄了林婧涵一嘴的油，于是，他一面嫌弃，一面用帕子仔细给她擦干净之后又继续喂。 渐渐的，林婧涵大着胆子开始指使他： “我要吃那个，那个……” “不能总给我吃肉啊，还要吃菜，荤素搭配……” 直到，林婧涵再也吃不下了。 “王爷，我饱了。”说罢，她就死死闭着嘴，仿佛担心司空湛会强行给她喂饭似的。 “嗯。”司空湛起身，将轮椅推了回去，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饭，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林婧涵瞄了一眼司空湛，就见他虽然看起来慢条斯理的，可那吃饭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至少比她吃饭的速度快不少，很快就将面前的御膳吃了不少。 先前，林婧涵已经将太后送毒玉镯一事告诉了司空湛，他们此番也不是为了查案。 所以，吃过饭后，司空湛煞有介事的将当日和林婧涵接触过的宫人全部叫了过来，不辞辛劳，一个一个单独查问了一遍。 他整整查问了一日，就在司空湛开始找皇帝和太后近前的人查问的时候，皇帝察觉到不妥，连忙差人将那些被司空湛传讯的宫人给带走了。 不过，司空湛本就没有指着能查问皇帝近前的人，走这一步，不过就是装装样子，只是为了告诉皇帝，他还没得到想要的消息罢了。 实际上，在他的雷霆手段之下，被查问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一些实在扛不住的，在他的有意引导下，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居然还真让他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他想知道的事情。 全程目睹了司空湛审问的过程，林婧涵由最开始的惊骇，到咋舌，到佩服——这男人，不仅下手狠厉，简单粗暴，偏偏时不时的抓住人的弱点进行攻心，这要是去当个查案的官，业绩一定杠杠的！ 见司空湛无人可审，看向了她，她忍不住想，要是司空湛心血来潮，对她审问一番，不知，她能不能扛得住…… 司空湛神情不悦：这女人，他故意让她全程目睹他审案的过程，就是要告诉她，不要违逆他，否则下场很凄凉。可是，这个时候，她居然在神游天外？这是一点都不怕他？ 第76章 皇帝的心思 “走了。”他收回了目光，率先朝着御书房走去：是时候去给皇帝找点事情做了。 “啊？”林婧涵回过神来，懵了两秒，才跟了过去。 御书房之中。 皇帝狠狠将手里的急报摔到了地上，“神女入梦，警示地龙翻身？荒唐！不归山多处被破坏，找不到铁矿的痕迹？一群饭桶！朕养你们何用！” 送来急报的京机防卫营一队队长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急报砸到了他身上，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皇帝渐渐压住了心中的怒火，问道：“京机防卫营进山一天多以后才发生了地动，整整一天的时间，为何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 几千人的京机防卫营，置身地动的不归山，皇帝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关心他们的安危，而是诘问。 一队队长心中悲凉，将京机防卫营和靖南军比试一事说了出来，还重点讲了萧策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才接受了慕文耀的提议。 不待一队队长说完，皇帝操起手里的玉镇子砸向了他，直砸的他头都破了；又看到一队队长额头上那还没有消散的药水，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废物！靖南军明知你们上山是为了查找他们的罪证，如何会不防范？这明显就是他们拖延时间的计谋！” 一队队长本就被砸的不轻，流了不少的血，听到皇帝的话，知晓他们京机防卫营的人犯了大错，偏偏他还参与了比试，还输了，惊惧之下，晕死了过去。 “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找不到司空湛私自开采铁矿的证据，如意算盘落了空，皇帝再也顾不得装明君，冷血无情的本质暴露了出来。 侍卫很快就将一队队长带了下去。 听闻林婧涵在皇宫中和司空湛一起查案，见皇帝早朝的时候心情不佳，丞相林景山虽不担心林婧涵给他们丞相府招惹祸事，可总归要问一问，知晓具体情况心里才安心。 下了早朝，他和亲近的大臣寒暄了一会儿，等所有大臣都离开了，便回头向着御书房走去，打算单独面见皇帝，正巧就遇到了被拖出去准备砍头的一队队长。 京机防卫营的人一向深得皇帝倚重，何况还是个队长，哪能轻易被砍头？ 林相拦住了领头的太监，塞了个荷包，压低了声音询问缘由。 太监见是丞相，很给面子，暗中收了荷包，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隐晦的说了一遍，末了还提点了一句： “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丞相若是有事找皇上，还请晚些再来吧。” 若是其他人，见这种情况，那必定是会听了太监的话，晚些再来找皇上。 可林相本就是国之栋梁，又是皇帝的姑父，自不会轻易被吓退了去。一番思量之后，又塞了个更重的荷包，“昨日靖南王和王妃进了宫，至今没有离宫，不知是何缘故？” 倒不是林相消息不灵通，而是靖南王进宫的事情，宫里瞒得死死的，外人确实无从知晓，就连长公主，都不知内情。 是以，外人只知靖南王进了宫，一直留在宫里，却不知是何缘故。 太监左右瞅了瞅，见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压低声音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林相，末了还嘱咐了一句： “此事，皇上不让我们外传，还请丞相大人务必保密！” 等太监和侍卫拖着一队队长走远了，林相唤来了一个小太监，嘱咐他给宫门口等着的相府的人送个口信，才缓缓向着御书房走去。 听得太监来报，丞相求见，皇帝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宣。” 不多时，林相就走进了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林相恭敬行礼。 “爱卿平身。”皇帝探究的看着林景山，寻思着林相已经是司空湛的岳丈，不知，他此来，是不是来帮司空湛？ 他最好拎得清，知道自己是哪个阵营的才好，否则，他不介意给姑姑换一个夫婿。 “臣要参靖南王司空湛，无诏私自剿匪，无视天颜，惹怒了上天庇佑我皇室的神龙，引来不归山地龙翻身，害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其罪当诛！”林景山从未将林婧涵当做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将司空湛当做女婿。 不仅如此，他还要撇清自己和靖南王的关系，哪怕是落井下石，也在所不惜。 “哦？”皇帝心思转了转，“丞相，靖南王，那可是你的女婿，你舍得？” “臣从不曾将靖南王当做女婿看待，一如靖南王也不曾将臣当做岳丈一般。何况，在国家大义面前，臣定然不会徇私。”前一句，林景山告诉皇帝，他和靖南王关系不好；后一句，便是暗示皇帝，为了国家大义，他可以牺牲自己的这个女儿。 “丞相大义灭亲，堪称我朝楷模！”皇帝眉头舒展，满意的看着表忠心的林景山，“好些日子没见婉柔表妹，朕越发想念她了，还请姑父帮我问表妹一句，愿不愿意进宫陪朕。” 皇帝说的是陪，不是娶，也就是说，林婉柔进宫，不是去当皇后的。 “婉柔还小，臣和长公主本来是想着让她在身边多留几年。不过，能进宫陪伴皇上，那是婉柔的福气，婉柔想来也是非常愿意的，臣这里还好说，只是不知长公主那里，舍不舍得啊……” 其实，哪里是长公主舍不得，这不过就是他拿来堵皇上嘴的借口罢了，因为，他和长公主原本都打算好了，让林婉柔进宫当皇后。没成想，皇帝却并不想立林婉柔为后，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试问，谁不想自己家里出一个皇后，自己好当国丈，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姑姑那里，就有劳姑父费心劝说了。朕对婉柔表妹着实想念得紧，姑父可别让朕等太久啊。”林相想要借长公主的口来推脱，或者是要给林婉柔争取皇后之位，皇帝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长公主一派权势太盛，林相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他要拉拢他们，但却不能由着他们坐大。纳了林婉柔，既能防止丞相向着靖南王倒戈，又能得一个美人，还是一个一心一意爱慕自己的美人，何乐而不为？ 第77章 林相找事情 皇帝将话都说死了，加之林景山也不能将林婉柔进宫的机会堵死，只得先答应了下来，“臣回去后，定会尽力劝说。” 好在他刚刚已经差人去请长公主进宫，不消他回去劝说，长公主很快就会亲自来见皇帝，到时候，有长公主这个亲姑姑在，事情也就好办得多。就算不能争取到皇后的位置，起码也要争取一个贵妃的位分，否则，若是婉柔的位分比贤妃低，这让他在堂兄面前如何能抬起头？ 要知道，他的官位可是比堂兄——林大学士高，堂兄的女儿是贤妃，他女儿的位分一定要比堂兄的女儿高才行。 皇帝和林相又聊了不少的朝堂大事，在林相的等待中，长公主总算是进宫了。 听闻皇帝想纳林婉柔进宫，长公主不置可否，只将皇帝的一些童年趣事说了出来，又说着和皇帝这些年姑侄情深的话。 情绪烘托得差不多了，长公主才委婉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 “婉柔向来是个心气高的，还有些孩子气，此番进宫，和她堂姐——贤妃娘娘共同服侍皇上，若是婉柔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皇上可别跟她置气才是。” “那是自然，朕定会好好宠着婉柔表妹，不叫她在宫中受委屈。”皇帝早就想好了，封林婉柔为贵妃，先前之所以不提，就是要等长公主亲自开口，这会儿，皇帝目的达到，便给长公主吃了这一颗定心丸。 三人又是一阵寒暄，这一次，说的不是朝堂大事，而是皇家的家事，自是其乐融融。 不多时，太监总管进来，对着皇帝低耳了几句，说是靖南王已经动身朝着御书房而来。 见皇帝神色有异，似乎不太高兴，长公主和林景山对视了一眼，笑道：“本宫还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先行告退了。” 长公主离开，林景山本也想寻个借口一同离去，无奈皇帝没给他机会，“姑姑走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跟丞相商量，爱卿就再陪着我说会儿话吧。” 皇帝没能抓到靖南王的把柄，靖南王此番过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能有林相在跟前共同对付靖南王，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司空湛照例是由林婧涵推着进来，夫妻二人照例没有给皇帝行大礼。 丞相被留了下来，自然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不待林婧涵开口跟他这个爹问安，他便冷了脸， “放肆！见了皇上该如何行礼？教习嬷嬷都白教你了么！跪下！” “教习嬷嬷教的，婧涵自然是铭记于心，嬷嬷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婧涵当然是和王爷同进退。”林婧涵直接将锅甩给了司空湛，一点面子没给林景山留。 丞相正欲开口继续呵斥，司空湛随口说出了一句话，打断了林景山， “王妃所言甚是，本王就喜欢看你和本王共进退。” 这一下，林景山里子面子都丢了，偏偏当着皇帝的面还不能发怒，气得脸都绿了。 “无妨。”皇帝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靖南王查案已有一日，现在过来，可是有了进展？” 皇帝料定司空湛没有什么收获，自然不担心他能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说来真是有愧王妃的期望，宫人挨个询问了个遍，愣是没找出王妃中毒的原因。”司空湛摇头叹息了一声，“看来，这查案，还真不是本王所长。” “靖南王的本事，自然是在战场上。”皇帝很不走心的夸了一句，又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将此案交给擅长的人来查，如何？” 这一次没能一举将司空湛拿下，皇帝暂时还不能跟他正面硬杠，便想着早些让他出宫，也好实施他的下一个计划。 “甚好。”司空湛点头，“如此，本王便等着皇上的好消息。” 这话说的，怎么好像皇上是在给靖南王办事一样？林婧涵差点没笑出来。 皇帝不悦，却并没有表达出来，只吩咐太监带路，将靖南王夫妇二人送出了宫。 跟着一起出宫的，还有被皇帝专程留下来，却并没有发挥用处的林景山。 不过，皇帝有的是办法让林景山发挥用处。就比如现在，林景山追上了林婧涵，拦在了司空湛的轮椅前， “婧涵，你也成亲好些日子了，前些日子你伤着，不便出门，耽搁了回门也就罢了，而今你既然大好了，总该回家看看才是。” “丞相，我家王爷还病着，婧涵着实没心情做其他事情，此事，等我家王爷好了再说吧。”林婧涵面对这个生身父亲，和面对一个陌生人差不多，何况，刚刚在御书房，林相可是故意刁难她，她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靖南王夫妻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林相早就知道他们不会答应回门的事情，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虽没有养在丞相府，可到底是丞相府出来的，现如今，当了王妃，就不认亲爹了，靖南王妃端的是好架子！”林相一甩袖子，生气道， “看来，是我相府庙小，容不下靖南王妃这尊大佛！” 林相直接给林婧涵扣了一个不孝的罪名，此事要是传出去，林婧涵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林相对自己亲生女儿这般刁难，若真是原主在这里，指不定要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了。可林婧涵不同，她对丞相府的人本就没什么好感，一点也不在乎林相的所作所为，既然林相敢给她找不痛快，她是不介意回敬回去的。 “丞相说的哪里话，婧涵活到这么大，都是养父养母在为我操心，丞相虽然没有尽到养育之责，但，婧涵如今能有一个好的归宿，都是拜丞相所赐，婧涵心中自然是感念丞相的好，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林婧涵摆出了非常诚恳的姿态， “只是，王爷的毒离不开婧涵，婧涵想着王爷的毒不能耽搁，而丞相正值壮年，应该是能等到王爷痊愈的那一天，到那时，我再回家，好生感谢丞相的恩赐便是。” 林婧涵每一句话都像在感念丞相，可仔细一想，却仿佛每一句话都在嘲讽丞相，嘲讽他生而不养，嘲讽他当初将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第78章 姐夫的声音，好耳熟啊 “婧涵可是在怪爹爹？”既然无法拿大义压人，林相很快调整了策略，自责道： “当初，你娘亲怀着你，执意要离开，一点消息也没给留，我找了你们娘俩许久，一直没有消息，只当你娘亲带着你改嫁了，毕竟，当年，你娘亲的身边……”有不少的追慕者。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毕竟，这种有颜色的事情，对他而言，不是太美妙。 林相一番话，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林婧涵娘亲身上，他成为了被瞒骗的那个人，听得林婧涵气不打一处来，气极反笑道： “呵，婧涵愚钝，不知，一个女人，是要被逼到什么样的境地，才会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离开自己的夫君，离开孩子的爹，丞相大人，可否给婧涵解惑？” 林相被问到了痛处，怒斥道：“当年之事，不论孰是孰非，都不是你不孝顺的理由！” 这是恼羞成怒？林婧涵不欲再跟林相纠缠，抓着轮椅打算离开——她还急着回家见林立轩呢。 不待林婧涵将想法付诸实施，司空湛率先开了口，“本王的王妃，想去哪，便去哪，想什么时候去，便什么时候去，谁若是有意见，来跟本王讲便是。” 他虽然坐着，可那周身的气势，却让人不由得想要退避三舍。 很快，他收敛了气势，对着林婧涵轻轻说了一句：“走吧，回家。”如此云淡风轻，就仿佛刚才那个气势逼人的人，不是他一般。 司空湛摆明了维护林婧涵，这让林相甚是意外，没明白这个被自己当作弃子的女儿，为何会得靖南王如此在意。 可林婧涵却知道，司空湛维护的不是她，而是靖南王妃，或者说，是靖南王府的威严。 在林相探究的目光中，靖南王夫妇渐渐走远了…… 林相既然是故意刁难，自然不会让林婧涵轻轻松松离去。 很快，京中就传出了林婧涵忤逆父亲的传言，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大胆揣测，靖南王妃本就没什么背景，还将自己唯一的靠山——林相给得罪了，她被靖南王休弃，那必定是迟早的事情。 对此，林婧涵并不知，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见到林立轩和林大勇，将他们安顿好，并且好生培养林立轩，完成她对原主的承诺。 离开皇宫之后，没让林婧涵失望，司空湛将她带去了林立轩的安顿之处，就在靖南王府的旁边。 远远就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一身劲装，正弯弓搭箭，吃力的将箭射了出去，却因为力道不够，箭根本就没碰到靶子。 旁边的教习师傅脸上并没有多大意外，取了一支箭，手把手教少年射箭。 林婧涵顿住了脚步，瞄了一眼司空湛，见他神色自若，她想了想，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少年练习射箭。 少年又射出了好几箭，教习师傅指导有方，少年的进步肉眼可见，终于能够到靶子了。 “可满意你见到的？”司空湛转头看着林婧涵，问道。 “轩儿从小就体弱，能练武强身健体，自然是极好的，多谢王爷费心安排。” 他们回到王府后，就沟通好了，她陪他进宫演一场戏，他会将林立轩一切安排妥当。如今看来，是挺妥当的，这交易，不亏。 等到少年终于练习完毕了，林婧涵才走上前去，温柔唤了一声：“轩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惊喜转身，看见是林婧涵，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跑到了林婧涵跟前，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姐姐！” 司空湛蹙眉——这么大的男孩子了，还一身的汗臭，就这样扑到他王妃的怀里，成何体统！ 下意识就要将林立轩拎走，可却看到林婧涵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立轩，“轩儿近日过得可好？” 算了，姐弟俩好不容易见面，就容忍他们这一次。司空湛板着脸走到一边，坐到了凳子上，将空间给姐弟二人空了出来。 林立轩微微放开了林婧涵，眼中亮晶晶，“姐姐，轩儿过得很好，不仅有专门的住处，还有专门的师父教导轩儿识字习武，轩儿现在很开心。” “甚好。”林婧涵很是满意，转而问道，“爹呢？” “那个什么王爷，给爹爹安排了一个差事，爹爹现在正在跟王管事学习管理护卫，酉时就会回来。” 这也就是说，林立轩父子二人，知晓司空湛的身份。他竟然没有隐瞒他的身份吗？林婧涵看向了不远处的司空湛，眼中是满满的惊异。 “林大勇，曾是相府的护卫，只是，这些年疏于练武，当个护卫是不够格了，当个护卫长，好好学一学，应该不成问题。”司空湛破天荒解释了一番。 林立轩这才注意到司空湛，被他的强大气场骇了一跳，躲到了林婧涵身后，探着脑袋问道：“姐姐，他是谁？”他就是姐夫吗？ 林婧涵想了很多，当日不归山见到靖南王，林立轩应该是太过惊吓，没有注意到他，这才没认出来。那么，她要不要提醒他这件事呢？ “本王是你姐姐的夫君。”司空湛拿起茶杯，自斟自酌，颇为闲适。 “姐……姐夫……”林立轩低头喊了声，算是打过了招呼，又缩回了林婧涵身边，小声嘀咕到，“姐姐，姐夫的声音，好耳熟啊……” 就是这声音，差点要了咱们的命，能不耳熟吗？林婧涵嘴角抽了抽，想了想，到底是没将真相告诉林立轩——怕影响他现在美丽的心情。 司空湛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起身，朝着射箭处走了过去，拿起弓箭，迅速射出了一箭。 嘭！ 箭正中靶心，靶子应声破碎，箭直直朝前，射进了后面的墙壁上，箭尾震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歇。 “好厉害！”林立轩忍不住鼓掌，刚刚升起的疑虑烟消云散，放开林婧涵，激动的走向了司空湛，崇拜的道，“姐夫，你好厉害啊，要是我也能像你这么厉害，该多好啊！” 第79章 表明态度 “想要变得厉害，那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司空湛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了林立轩。 “我会的！”林立轩接过弓箭，坚定的点点头，也不休息了，搭弓射箭，再次练了起来。 林婧涵还站在原地，瞠目结舌：这情况，她这个亲姐姐被华丽丽的忽视了？司空湛这是在培养轩儿？ 此时已经将近黄昏，林婧涵也不着急做其他事情，就守在这个演武场，时不时摸摸这里的兵器，寻思着什么时候她也能好好学一学这个世界的武艺。 司空湛似乎也不着急，喊了几个人吩咐了些事情，复又淡定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林婧涵，眼中眸光闪动。 又过了一刻钟，教习让林立轩休息一会儿，林立轩兴冲冲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姐姐，怎么样，我进步很快吧，教习都夸我呢。” “轩儿很厉害呢！练了这么久，饿了吧？”林婧涵拿出手帕，轻轻将林立轩脸上的汗拭去，想了想，看向了教习，“韩教习，今天要不就先到这儿？” 韩教习很想点头同意，王爷在这里盯着，他压力大啊。但，正是因为王爷在这里，他不能自作主张，只得恭恭敬敬向着司空湛行了一礼，“王爷……” 司空湛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不错，点头道，“去将林护卫长请回来，吩咐膳房准备用膳。” 几人移步至饭厅，林婧涵拉着林立轩有说有笑，故意没搭理司空湛。 林立轩没见过什么世面，本就单纯，完全没看出林婧涵和司空湛之间的交锋，也就跟着自家姐姐一起，聊得很是开心，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夫”，变相孤立了司空湛。 不多时，林大勇便回来了，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着眼前衣着华丽、贵气十足的养女，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林婧涵看向了门口的林大勇——眼前的男人，身上没有了以往打骂妻女的戾气，仿若如梦初醒，眼中有着对新生活的向往，还有那淡淡的、久经岁月的沧桑…… 还记得那些日子，娘亲去世后，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凤遥城，一直到林立轩被抓，林婧涵被迫跟着丞相府的人离开，林大勇都一直沉浸在娘亲逝世的哀痛中。 这才分开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不是那个成日醉酒打人的男人、也不是那个一味哀伤的男人了，也许，他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轩儿的父亲。 “爹！”林婧涵起身，对着林大勇福了福身——这还是第一次，她对这个养父行礼，这就是要告诉靖南王府所有人，这个人，是她的爹爹，只要她还是王妃一天，谁也不能轻视了他去。 十几年了，林大勇终日浑噩度日，而今如梦初醒，面对被自己当了十几年肉中刺的养女，心知现在的林婧涵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打骂的女儿了，抱拳行了一礼，“王妃。” “爹爹这可折煞婧涵了，婧涵是你养大的，如何能受你的礼。”林婧涵忙将林大勇扶了起来，拉着他坐到了饭桌前，指着司空湛介绍道： “爹爹，这是靖南王司空湛，婧涵的夫君。” 林大勇早年曾是丞相府的侍卫，知晓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还没有在堂堂王爷面前拿大的资格，深深施了一礼，“林大勇见过靖南王，多谢靖南王这些日子的收留和关照。” “嗯。”司空湛随意应了一句，依旧端坐着，完全没有见岳父该有的样子——别说林大勇只是林婧涵的养父，就算是林相得林婧涵这般尊敬，他也不见得会对林相假以辞色。 “王爷向来如此，爹爹无需介怀。”林婧涵也没指望司空湛能有什么好态度，只要他不开口拆台，她就阿弥陀佛了，将林大勇扶了起来，拉着直接坐下，吩咐开宴。 林大勇并未多言，端端正正坐着。 许是因为司空湛态度不算太好，房中气氛有些沉闷，林大勇父子俩都没有再说话。 林婧涵无语望天，白了司空湛一眼，拿起眼前的公筷，甚是热情的给林大勇和林立轩夹菜——司空湛对这父子俩越是冷淡，她就要越热情，否则，这些靖南王府的下人，指不定怎么看待这父子俩。 她总不能一直呆在他们身边，一时半会儿，他们也离不开这个靖南王府，所以，她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乡下来的穷亲戚，而是她林婧涵——靖南王妃最为在意的亲人。 晚饭过后，他们没有寒暄多久，林大勇首先离开，继续去学习当一个护卫长去了，而林立轩，也开始了晚上的学习——弹琴。 看着这父子二人这般上进，林婧涵甚为满意，盯着司空湛的眼睛，诚恳的道： “王爷，谢谢你这般用心替我的家人安排。”你这么用心，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瞒着我将他们暗中带走的事情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司空湛看着林婧涵的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诚恳，却唯有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她这不是假装的。 所以，这是“爱屋及乌”？林婧涵突然有点感动，不料，司空湛补充了一句，直接将她刚刚升起的感动给掐灭了——“只要你好好呆在本王身边，本王保你的家人未来无忧。” “嗯。”林婧涵无语望天，学着司空湛的语气，随意应了一句，随即硬生生转移了话题，“我要去看看轩儿的学习安排才放心。” 不待司空湛有所反应，她径直去找韩教习去了，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韩教习见到王妃询问弟弟的学习安排，很是认真的做了汇报。 林立轩现在的学习安排很是紧凑，卯时初起，晨练两刻钟，然后是早膳，读书一个时辰，其后还有骑马、射箭、琴棋书画、武功等等，安排得满满当当，完全就是要培养一个全能的人才。 想一想，前世的她，高中九门功课加起来，好像也不及林立轩现在的学习这般丰富多彩了吧？“韩教习，这个任务，是谁安排的？”林婧涵眉头紧蹙，不明白这么高强度的学习，为何林立轩居然还觉得开心？ 第80章 周密安排 “回王妃的话，林小公子的学习任务，是王爷亲自安排的。”韩教习恭恭敬敬的答道。 林婧涵揉了揉眉心，辞别了韩教习，想了想，抬步去了林大勇的房间。 走到了门前，轻轻敲了门，喊道：“爹爹，你在房间吗？婧涵有事情找你。” 房间之中，林大勇半闭着眼睛，脑海中正在认认真真的整理今日学习所得，听到林婧涵的声音，忙站起身，打开了门，“婧涵啊，快进来。” 父女二人进了屋，林大勇在门口四处瞅了瞅，看见没人，才关上了门，走到了林婧涵跟前，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没陪着王爷回王府吗？” “王爷对婧涵，一向宽容，心知我许久未见家人，必不会计较我晚些回去，爹爹不必担心。”林婧涵不愿让林大勇担心，柔声宽慰道。 你越是这般心大，我才越是担心啊！林大勇如坐针毡，起身，将林婧涵往外推，“婧涵啊，王爷待你宽容是好事，你可不能恃宠而骄，眼下天都黑了，你快些回去罢。” “爹！”林婧涵将林大勇按到了座位上，“婧涵做事，自有分寸，不会惹恼王爷的，爹爹无需忧心。” 林大勇将信将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靖南王当真没有为难你？” “爹爹为何这般担心？可是发生了什么？”林婧涵皱眉，心中升起了忧虑。 要知道，林大勇那可是全村最剽悍的存在，连持刀的土匪都敢用凳子砸，何时像这般畏首畏尾过？ 林大勇叹息了一声，觉得还是要将事情告知林婧涵，免得她将来行差踏错，得了靖南王的厌弃，遂将他和林立轩被带到这里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了林婧涵： 当日，在林婧涵被相府的人带走后的第二日，就有十几个黑衣人闯进他们在凤遥城的家，不由分说将当时正不知所措的林大勇抓走，带到了一处无人之地看管了起来。 三日后，林立轩也被带了过去，父子二人在那里度过了好几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好在黑衣人并未虐待他们，而是好吃好喝相待，除了没有行动自由外，倒也没让父子二人受委屈。 直到林婧涵替靖南军解决了矿难一事，他们才被带到了这一个院子里，并且有了仆妇丫鬟来照顾他们的起居。 在林婧涵用司空湛答应的条件，向司空湛要求给家人自由之后，就有教习来给林立轩授课，同时安排林大勇每日去学习管理护卫一事，还给了他们一定的行动自由，一直到今天。 知晓了这一切，林婧涵能想象到，当时的林立轩和林大勇，是过着怎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也明白为何林大勇转变这么大，为何林立轩那么努力学习，一切，都是司空湛的“功劳”。 这男人，表面上答应放他家人自由，答应将他的家人安排好，暗地里却想着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将他的家人牢牢捆在他的身边，借此来将她困在他身边，端的是好计谋啊。 既然知晓司空湛的心思，那么，她是必要提醒林大勇，既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也不要为尚未发生的事情忧心。 “爹爹放心，我和王爷，是合作的关系，只要我们的合作关系还存在，他就不会伤害咱们一分一毫。”林婧涵给了林大勇一个安心的眼神，小声说到： “不过，爹爹，切不可被眼前的荣华富贵所迷惑，因为，总有一日，我和靖南王的合作会结束，到时候，天高海阔，我定会带着你和轩儿远走高飞，以前承诺给爹爹的衣食富足的生活，婧涵一定会兑现。” 林大勇并不是乡下没有见过世面的糙汉子，在相府当差那么多年，达官贵人见的多了，心知事情没有林婧涵说的那么轻松，在林婧涵那一张绝色容颜上端详了一会儿，觉得只要女儿愿意，以她的容貌，也许能俘获靖南王的心呢， “婧涵啊，你有没有想过，好好跟着靖南王过日子？他可是王爷，只要他待你好，你跟着他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啊。” 初听此话，林婧涵微有些诧异，司空湛这样的人，哪里是能好好过日子的夫婿人选？可仔细一想，林大勇会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最为符合常理的。 毕竟，在他看来，她出身乡下，哪怕是认回了丞相爹，能成为靖南王正妃，那也是烧了高香。而她，居然还想离开靖南王，他不理解，想劝说她，那也是为她好。 “爹爹放心，此事，婧涵会细细思量，不会莽撞做出决定的。”林婧涵笑了笑，坚定的道， “不过，爹爹，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要告诉你的是，咱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决不能将自己的未来，交到别人的手里。” “你心中明白就好。我和轩儿，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林大勇点点头。从亲眼见到林靖涵杀人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养女，早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遂不再多言。 从林大勇处离开，林婧涵又去了林立轩那里。 不成曲调的琴声传了出来，林婧涵掏了掏耳朵，着实佩服一旁的教习，这般难听的琴声，他居然能听得下去，还时不时指导着。 怪不得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司空湛，他一定是受不了这琴声，离开了…… 好在琴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林立轩结束了学习，转身看见了一旁站着的林婧涵，惊喜道：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弹得太难听了……” “不会啊，轩儿刚刚开始学琴，就比姐姐弹得好多了。”林婧涵昧着良心安慰道，又和教习商议了一番，将林立轩带到了房间，认真做着思想工作， “轩儿，你和爹爹发生的事情，爹爹已经告诉我了。作为家里的男子汉，你要更加努力学习，只有这样，以后，你才能保护我们不被人欺负。” 林立轩使劲点头，抬头挺胸道：“姐姐放心，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姐姐和爹爹，我会好好学习的！” 第81章 谋划出门 “好，姐姐会不定时过来关心你的学习情况的！” 终于将林大勇和林立轩安排妥当，林婧涵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回到王府，以针灸的名义喊来了冉小大夫。 “王妃，你的右手恢复得很好，再施针两次应该就能痊愈了。”冉小大夫牢记着林婧涵的话，不能暴露他们的师徒关系。 “没错，这还是因为你的金针之术学得快，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林婧涵满意点头，将今天的目的说了出来，“近日，我打算出门一趟，去京城外面逛一逛，冉小大夫，你对京城可熟悉？” “谈不上很熟悉，不过，应该比王妃要熟悉一些，王妃可是有事？”冉小大夫问道。 “我初到京城，还没有去京城的大街上逛逛，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京城的大街，都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听到林婧涵这般询问，冉小大夫眼睛都亮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的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林婧涵。 林婧涵一边听着，一边拍手叫好，时不时的跟冉小大夫商量着出行路线，末了对着冉小大夫招招手，二人紧挨着，附耳说道：“我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治病救人，越是疑难杂症我越是喜欢研究，若是能寻一个医馆挂名，必定是方便不少，你可知，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医馆在招大夫？” 冉小大夫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王爷名下就有医馆，名为回春堂，王妃若是愿意，大可以去回春堂挂名啊。” “回春堂啊……”林婧涵想起了那一次在凌河城回春堂挂名的事情，司空湛确实和回春堂有关，不然，那一次司空湛也不会出现得那么凑巧， “冉小大夫，你觉得，以我现在这王妃的身份，王爷会让我出去当个大夫吗？” 冉小大夫皱眉思索片刻，随即摇头道：“应该不会……” “所以啊，我要出去当大夫的事情，不能让王爷知道。”林婧涵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要瞒着王爷？”冉小大夫惊讶不已，音量不自觉拔高。 林婧涵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惊觉自己做了蠢事，冉小大夫连忙死死闭着嘴巴，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听到了他刚刚的话。 事实上，冉小大夫和林婧涵的对话，一直监视着林婧涵的两个暗卫都听到了，一字不落！ 此刻，他们嘴角齐齐抽了抽，拿着小本本的那个暗卫，毫不留情的将王妃和冉小大夫的对话记录在了本本上，还着重描述了他们交头接耳的场景，想着这应该属于大事，一会儿就去禀报王爷，将王妃今天的一言一行，连同她和家人说过的话，一并送去给王爷汇报…… 过了好半晌，院子外并没有什么动静，二人松了口气，继续小声讨论着京城中的医馆，总算是定下了个目标——明日一早就一起出去玩，然后偷偷溜去济世堂挂名当大夫。 要知道，自从去到苍茫别院之后，林婧涵就用光了医药空间的能量，到现在都没寻到机会补充能量，医药空间都警告了好几次，让她赶紧补充能量了。 至于司空湛，自然不是因为忍受不了林立轩的琴声才离开的。 从林婧涵丢下司空湛跑去找教习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林大勇的住处，回了靖南王府，此刻正在书房和手下商量大事——他在皇宫的发现，总要好好做一做文章，才能给皇帝找不痛快不是？ 而他之所以这么放心林婧涵一个人留在那里，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他选派了暗卫中最擅长跟踪的两个人来监视着林婧涵，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处理完了大事，司空湛心情甚好，刚好暗卫将写着林婧涵的消息的小本本送了过来，司空湛打开一看，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这林婧涵，胆子肥了，居然筹谋想要离开他！还说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她是不是忘了，她是靖南王妃，是他靖南王的王妃！ 这个冉小大夫，居然敢伙同林婧涵一起瞒着他，想要让林婧涵出去行医！要不是因为冉小大夫还有用，而且此事是林婧涵主动提出来的，他一定立刻杀了他！ “去，将王妃请过来！”司空湛火气都压制不住了，喊来了唐巡去请林婧涵过来——他要好好教训这个女人一番，让她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 “遵命！”唐巡得令，躬身后退。 “慢着，”不待唐巡走出门，司空湛忽然改变了主意，“夜深了，不用打扰王妃休息，去将冉小大夫请过来。” 司空湛并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他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 林婧涵这个女人，你越是压迫，她就越是反抗，就算碍于实力差距，表面上不反抗，心里必定是会记仇的，但凡逮到一丝机会，她必定会奋起反抗…… 所以，若是他直接和她摊牌，告诉她，他发现了她的打算，威逼他死心塌地跟着他，她内心只会更加想要逃离，给他办事自不会尽心尽力。 他可不想留一个这样的林婧涵在身边，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留下来，好好替他办事。 冉小大夫正为明日之行兴奋不已，被唐巡叫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挂着，“唐巡啊，这么晚了，王爷叫我过去，可是哪里不舒服？” 唐巡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你去了就知道了。” 冉小大夫一脸疑惑的进了司空湛的书房，拱手行礼道：“王爷，你找我？” 司空湛正在处理公文，头也没抬，直到手里那份公文处理完毕，他才放下了笔，冷冷注视着冉小大夫， “冉子真，今日你在王妃处呆了这么久，除了给王妃看病之外，王妃可有跟你说什么？” 林婧涵早就跟冉小大夫交代清楚了，他想也没想，依着林婧涵的交代，说到： “王妃明日想要出门去京城的大街上玩一玩，所以特地留下我询问了京城好吃好玩的地方。” 第82章 今晚，你，侍寝 “就这些？”司空湛盯着冉小大夫，想看看他的胆子究竟有多肥，敢不敢有所隐瞒。 被司空湛盯着，冉小大夫心里是紧张的，可一想到自家师父的吩咐，硬着头皮答道：“就这些。哦，对了，王妃还邀请我去给她带路。” “冉子真，你僭越了！”司空湛目光更冷了，盯着冉小大夫一字一句的道， “王妃想要出门，自有婢女和车夫带路。记住，你是外男，不可同王妃太过亲近！若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 这也就是冉子真身份特殊，他才忍着没有弄死他。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慕文耀，敢和林婧涵这般亲近，还敢当着他的面骗他，他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啊？”冉小大夫一头雾水——他和自己的师父亲近，何错之有？ 见冉小大夫明显就没明白他的意思，司空湛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摆摆手，不耐的道： “上次矿难中救出来的靖南军，有不少还没痊愈，你现在就出发，去军中给他们诊治一番。记得早去早回，别耽搁了给王妃治病。” 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林婧涵现在需要冉小大夫给她治疗，他一定让冉小大夫远离林婧涵，还是连面都不要见的那种——这两人现在也太亲近了些！ 现在？这么晚了！那明天一早岂不是赶不回来了？冉小大夫委屈得不行，偏偏不敢违逆司空湛，心想着一会儿偷偷给林婧涵送个消息，退了出去。 可是，他刚刚出去，门口的唐巡就将他的药箱交给了他，直接将他塞进了马车，没给他任何给林婧涵报信的机会…… 听着冉小大夫被送走的声音，司空湛没了处理公文的心情，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直接走到了林婧涵的院子，侍棋、侍画正在抬着浴桶往外倒水，门是开着的，他制止了门口之人的行礼，也没让她们通传，直接走了进去。 送走了冉小大夫，林婧涵心情甚好，美美的洗了澡，侍书正在给她打理半干未干的头发。 司空湛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美人出浴，只穿着薄薄的里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支着脑袋，半闭着眼，嘴角还挂着笑，一头青丝垂落，散落了满室的风华…… 房间中香气袅袅，混合着女子独有的、好闻的体香，直往司空湛鼻子里钻，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一时间，竟然不忍过去打破这美好的场景…… 侍书终于将林婧涵的头发擦干了，转身去梳妆镜前取梳子，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了门口站着的司空湛。 “参见王爷！”侍书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下去吧。”在自己的王府中，看自己的王妃，司空湛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觉悟，径直走向了林婧涵。 侍书哪里敢打扰王爷和王妃独处，迅速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又顺带将门口的两个姐妹一并叫走了…… 林婧涵被司空湛的到来吓了一跳——夜已经深了，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司空湛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闯进她的房间，二话不说就要靠近她，偏偏她现在这个样子，古人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衣衫不整！ 她名义上的夫君，闯进了她的卧室，见到了衣衫不整的她，兽性大发，将她强行扑倒，吃干抹净…… 这可太可怕了！ 林婧涵立马掐断了脑海中的联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向着后面缩了缩，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王，王爷，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见林婧涵此时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鸟儿，司空湛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俯身靠近了她，低沉的嗓音响起：“这是本王的王府，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说本王过来做什么，本王又该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张放大的俊脸，察觉到他眼中难得的笑意，她甚至还觉得他就是故意在逗弄她！林婧涵心跳如鼓，忍不住想到： 那一晚，他偷偷溜进了她的营帐，睡了她的床，说不定还对她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现在，他这个样子，难不成……天呐，不能再想了！她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把心一横，迎上了他满带侵略的目光，“我一个弱女子，王爷何须如此逗弄我，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便是。”你提是你的事，答不答应，就是我的事了。 “弱女子？呵——”司空湛忽的笑了，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盯着林婧涵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 “林婧涵，你若是弱女子，那这世间女子，岂不都成了弱女子？” 忽的想起了侍琴教过的撒娇，林婧涵噘着嘴，冲着司空湛眨眨眼，“也许婧涵本身并不很弱，只是，在强大如王爷面前，婧涵可不就是个弱女子嘛……” 看着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林婧涵，司空湛神情莫名：居然有女人敢对着他撒娇！上一次有女人对他撒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最后一个对他撒娇的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对了，为了杀鸡儆猴，被他直接拍飞了…… 若是把这女人拍飞出去，外面的暗卫就会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到时候丢的，可是他靖南王的脸。不划算，很不划算…… 对了，她不是让他提要求吗？那他就提个要求，小小惩罚她一下就是了。 “今晚，你，侍寝。”昨晚，在皇宫，他一整夜都没能睡着，对比那一天和林婧涵同塌而眠的时候，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得非常好，从来没有那么好，他决定再试一次，看看这林婧涵是不是能帮助他改善睡眠。 这男人，果然是兽性大发！林婧涵猛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 “王爷，请恕我直言，在我看来，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却要强行睡在一起，那行为，和禽兽无异！”上一次那是她不知情，才会让他占了便宜，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容许他再侵犯她的私人领地！、 这是变相的在骂他是禽兽？司空湛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周身的温度骤降，“你——说——什——么？” 第83章 这是本王的承诺，也是本王的底线 知道司空湛这是不高兴了，林婧涵却并没有退缩，坚定的道： “只有禽兽，才会和一个同自己没有感情的人睡在一起，但人不一样，人是有感情的，他们只有在两厢情愿的时候，才会睡在一起。现在，婧涵和王爷虽有夫妻之名，可对彼此的感情，却还没到可以睡在一起的地步，所以，王爷，请恕婧涵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第一次听见这般新奇的言论，司空湛定定看着林婧涵，半晌才疑惑的道： “你说的睡一起，应该指的是行夫妻之事？” 林婧涵脸都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咬着牙蹦出了一个字：“是！”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他自己说的侍寝，不就是这意思吗？居然还跑来反问她，是想让她无地自容吗？ 司空湛点点头，正色道：“放心，本王只睡觉，不碰你，这是本王的承诺，也是本王的底线。” 林婧涵偷偷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美娇妻躺在自己身边，能坐怀不乱？我傻了才信你！ “我自然非常相信王爷的承诺。”林婧涵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但是，王爷，有的时候，人的自制力，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啊，咱们还是别去挑战这么考验自制力的事情了。夜深了，王爷，您请回吧。” 她对着门口，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竟然是要直接赶人了。 “自制力够不够好，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司空湛站起身，走向了林婧涵，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林婧涵本能地挣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堂堂靖南王，居然强迫我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怕毁了你一世英名吗？” “你若是这般乱动，本王可不保证自己不会直接要了你。”他这并不是威胁，因为她在他怀里乱动，他已经有了感觉，声音都带着特有的暗哑。 打又打不过，讲道理也讲不通，林婧涵也不敢乱动了，死死盯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将她抱到了床上——他要是敢碰她，她一定让她当太监！ 见林婧涵很配合，他甚为满意，给她调整了一个姿势，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只留了里衣，躺到了她身边，扯了被子将他们盖住，不顾林婧涵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将她揽到了怀里，背靠着他。 皇宫中一夜未睡，他确实是困了，闻着鼻尖的幽香，困意很快就袭来了…… 不多时，就传出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已然是睡着了。 只是可怜了林婧涵，既不敢动，又睡不着，在心里将司空湛骂了无数遍，最终没熬过困意，在将近五更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刚卯时，司空湛就习惯性的醒了过来，看了看怀里还睡着的林婧涵，满意的笑了笑，轻手轻脚起来，给她盖好了被子，出门的时候，还嘱咐了侍女不要吵到王妃，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他没有练武，而是破天荒的去了皇宫——拖着病体、坐着轮椅去参加早朝，这样的劳模行为，都可以载入史册、传为佳话了。 对于靖南王来参加早朝这件事，大臣们心里各有猜测，碍于靖南王在场，都没敢吭声。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总管高唱一声，所有大臣都齐刷刷跪了下来，山呼：“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下，金銮殿上就靖南王一个人没跪，极其突兀。 “众爱卿平身！”皇帝见到靖南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正等着司空湛和林婧涵分开，好实施下一步计划呢，司空湛就主动进宫了，留林婧涵一个人在府里，将大好的机会亲手奉上！ 皇帝对着一旁的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总管道。 皇帝这里没什么大事，时不时看向司空湛，就看他来早朝是要干啥。 这时，一个御使站了出来，拿着朝板行了一礼，“臣御使李浩楠，有事启奏。” 御使的工作就是监察百官，时不时的就会找个由头参大臣，比如东家办喜事规格超纲了，西家家里摆了个太过名贵的摆设了，南家和某某交往过密了，北家纵容子弟强抢民女了…… 只要御使一开口，哪怕最后这个被参的大臣没有什么大罪，那也是要惹一身腥的，所以啊，不管有罪没罪，被参的人，那都是要倒霉的，有的倒霉一阵子，有的倒霉一辈子…… 而这李浩楠，更是个中翘楚，被他参过的大臣，很多都倒了大霉，不知这一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撞到了他手里？ “准奏！”但凡御使所奏，皇帝都不能不听，这让他很是头痛…… 李浩楠将一份案卷呈了上去，“臣要参林大学士，利用职位之便，伙同其女——贤妃林依依，卖官鬻爵，谋取私利！这是臣昨日收到的线报和证据，请皇上过目！” 林大学士被参了一本，连忙站了出来，直视着李浩楠，“李大人，没根没据的，你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有没有根据，还得皇上定夺！”李浩楠压根没搭理林大学士，拿着案卷，坚定的看着皇帝。 太监总管忙将案卷接了过去，呈给了皇帝。 皇帝惊骇，连忙打开了案卷——其上详细记载着林大学士举荐过的官员名单和他收受贿赂的明细，还有一些书信往来。贿赂的数额巨大，让人瞠目结舌，让他这个国库空虚的皇帝都望尘莫及！其中行贿的一些官员，皇帝还记得，是贤妃给他吹枕边风的时候，他答应任命的一些官员。 皇帝重重放下了案卷，一拍龙椅，怒斥道：“好你个林大学士，枉费朕这么信赖你，你居然敢瞒着朕卖官鬻爵！” 御使参人，不少时候都是捕风捉影，林大学士坚信自己这些事情做得很仔细，没有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铁证如山，先喊冤总没错！ 他扑通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啊！臣对皇上、对我东临国忠心耿耿，绝没有做出此等危害朝纲之事啊！请皇上明鉴！” 第84章 又见太后 不少于林大学士交好的官员都站了出来，纷纷求情：“皇上，林大学士一向忠心，更是将唯一的女儿送进宫伺候皇上，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林大学士卖官这事，别人不知道，林相作为他的堂弟，还是百官之首，多少还是知晓一二，可他们既然是一家人，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得站了出来，“皇上，臣也相信，林大学士不会做出卖官鬻爵这种事，臣愿替他担保！” 御使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大事，这可是他们一展拳脚的好机会，哪里会由得这些个大臣官官相护，几个御使一起上阵，力陈林大学士的罪状和证据，林相一党不甘示弱，和御使针尖对麦芒，金銮殿上炸了锅…… 反观靖南王，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嫌这里太吵，还掏了掏耳朵…… “够了！”皇帝终于忍受不了了，呵斥了一句，“此事事关重大，交由三司会审。从今日起，林大学士收监大理寺，贤妃禁足，直到查明案情，再行定夺。退朝！” 宫里现在就贤妃这么一个位分高的妃子，皇帝对贤妃颇为喜爱，这些个御使参谁不好，非要动贤妃和贤妃的家人，皇帝很头痛，没有上朝的心情。 “皇上留步！”司空湛坐直了身子——李浩楠手里的证据，都是他派人暗中送去的，费了这么大工夫，自然是要让皇帝越头疼越好，哪能让皇帝这么轻易离去？这就是他来参加早朝的原因。 昨日他在宫中查案，贤妃身边的宫女交代出贤妃出手阔绰，且每次和其母谈话都不带任何宫女在身边，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问下去，果然有人交代出贤妃经常跟皇帝吹枕边风，左右皇帝任命官员之事。 他心中已有思量，回去之后，派了暗卫好生将林大学士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都扒了出来，总算是找出了林大学士卖官鬻爵的证据。 贤妃敢伙同皇帝想要害他的王妃，那么，就先拿她来开刀好了。 皇帝不悦，可靖南王拖着病体来上朝，这会儿明显是要提出自己的事情，他这皇帝总不能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让人白来一趟，只得问道：“靖南王还有何事？” “本王的王妃中毒一事，不知皇上可有找出幕后黑手？一想到下毒之人至今仍逍遥法外，臣夙夜难寐啊……” “此事已经有了眉目，靖南王且安心回府等着就是。”皇帝还以为这靖南王是要说什么大事呢，居然就是催他找下毒的人，还真是会挑时候给他找不痛快！他回去后就找个替死鬼，打发了他再说！ “还没查出来啊……”司空湛似乎很失望，拿出了一个折子，“不过，不打紧，臣昨日离宫后，派人将京城中的药铺询问了一个遍，总算是找到了王妃所种之毒的来源。” 皇帝震惊，生怕司空湛查出是太后下的毒，连忙让太监将折子拿了过来。 不待皇帝拿到折子，司空湛一脸严肃的道：“此毒名为追命，产自南照国，我东临国民间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毒，加上王妃是在皇宫中的毒，所以，臣认为，定然是宫中混入了南照国的奸细，这奸细恐怕就隐藏在皇上、太后或者贤妃的身边，此番毒害的是本王的王妃，下一次，他要毒害的，还不知会是谁！ 臣建议彻查皇宫，下至宫女太监，上至后宫妃嫔，一个都不要放过，一定要将这奸细找出来，才能确保皇宫的安全！” “臣附议！”严德宇第一个站了出来，支持靖南王。 “臣附议！”不少官员都站了出来，皇宫中混入别国奸细，还是个用毒的高手，严重威胁到宫中之人和他们这些时常进宫之人的安危，大部分朝臣，不管是谁那一派的，都支持靖南王的提议。 皇帝心知肚明，哪有什么奸细，那毒就是太后下的！可他虽知道，却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司空湛，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到时候就走个过场，然后找个替罪羊就是了。这司空湛是真会给他找事…… 早朝才刚开始一会儿，宫中就派了传旨太监去到了靖南王府，说是太后懿旨，宣靖南王妃即刻进宫，侍女立马将林婧涵喊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她收拾妥当，还没睡醒的林婧涵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迫跟着太监进了宫。 慈宁宫，向来是太后的寝宫，宫墙巍峨，一派威严之相，象征着太后——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万人之上的权势。 “见过太后。”林婧涵本就睡得晚，这会儿强打着精神应付太后，和慈宁宫中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起来吧。”这一次，太后倒没有为难她，看了看她手腕上戴着的羊脂玉翡翠手镯，又见她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只当她中毒不浅，甚为满意这个结果。 “谢太后。”知道是要来见太后，林婧涵自然做足了准备。 原本，从上次出了皇宫后，她手腕上戴的，是她专程定制的一个仿品，没毒，但是，这一次进宫，在即将踏入慈宁宫的时候，她却将那有毒的手镯换了回来，戴在了手腕上。而且，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好，她可是直接顶着黑眼圈出的门，一点妆都没带画的。 一旁的李嬷嬷走向林婧涵，将一张信笺递给了她，“王妃看看，这上面所说，可是确有其事？” 林婧涵接过了信笺，左瞅瞅、右瞅瞅、正着瞅、倒着瞅，最后挠挠头，冲着太后无奈一笑，“太后娘娘，这些字啊，跟婧涵不熟，婧涵，不认得他们……” 实际上，自从知晓这里的字和她认得的字不一样之后，她有空就会找身边的人学习一些这里的字，一些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字，诸如“林婧涵”、“靖南王”、“司空湛”之类的字，她是认得的，这信笺上面就有她林婧涵的名字，还有巫严的名字，还有什么夫人之类的。 第85章 过往被暴露 虽然没看懂上面写了啥，但，她已经大概猜出太后找她是为了什么了。 堂堂王妃居然不识字，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的给皇家丢脸！太后眼中闪过了鄙夷，那等污秽之事，她自是不屑提及，给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冷笑，“王妃，你可曾被抓去极乐寨当压寨夫人？” “没有，这是污蔑！是对婧涵的污蔑，是对靖南王府的污蔑！”林婧涵气愤道。 女孩子被抓到土匪窝这种事情，说是说不清楚的，因为不管她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清白”的，在世人眼中，她都不“清白”了！不承认就对了，反正司空湛说了，他自有办法摆平这件事。 见林婧涵否认，太后并没有意外，这种事情，她要是真大大方方认了，那才奇怪呢。 “太后面前，岂容你扯谎！”李嬷嬷目露凶光，抬手就朝着林婧涵的脸打去！ 见李嬷嬷的巴掌就要落到林婧涵脸上，太后心中升起了快意——这张脸，十几年前，她就想打了！ 然而，太后的心愿到底是落了空，因为，林婧涵抓住了李嬷嬷的手，笑盈盈注视着她，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底是冰冷的： “嬷嬷，婧涵哪里扯谎了，婧涵怎么不知道？还请嬷嬷告知！” “反了你了，放手！”李嬷嬷厉喝一声，本以为林婧涵会被吓到，会连忙放开她，怎料林婧涵不仅没放手，还抓得更紧了，震惊之下，使劲儿挣脱。 “哦。”林婧涵似乎才反应过来，瞬间放开了李嬷嬷的手，“有东西飞过来，那必定是要拦下来的啊，对不住啊，习惯了！我这就放手。” 她话音还没落，李嬷嬷就直直摔向了地上，林婧涵慌忙去拉，也跟着一起跌倒，好巧不巧的压在了李嬷嬷身上。 随着李嬷嬷的惊呼，咔嚓一声响，骨头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是李嬷嬷杀猪一般的哀嚎，响彻了慈宁宫。 哀嚎了几声，李嬷嬷意识到太后还在，哪怕是痛得要死，也不能这般大喊大叫，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哀嚎出声，偏偏疼痛难忍，控制不住地小声哼哼。 一旁的宫女和嬷嬷连忙过来搀扶，慈宁宫中好一通忙乱，林婧涵被扒拉到一边，哼哼唧唧的李嬷嬷被抬走了，又是传太医、又是七手八脚找药，好一阵才恢复了安静。 太后脸都气绿了，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林婧涵斥责到：“好你个靖南王妃，竟然当着哀家的面，打伤哀家的人！” “冤枉啊，太后娘娘！是这嬷嬷不讲道理，随手打人，我抓住她的手不过就是本能的反应，绝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让我放开她的，我这么听话，那必须放开她啊，谁知她竟然站都站不稳，婧涵想着嬷嬷年纪大了，不禁摔，还好心去拉她，谁知嬷嬷竟然这么重，婧涵拉都拉不住……婧涵无辜受累，被摔得不轻，且这右手本就有伤，这番折腾，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我家王爷定然是会心疼的……” 这一番话，林婧涵说得那是滔滔不绝，边说边揉着胳膊，委屈巴巴，眼睛含泪，好不可怜，好不委屈！ 说着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不该啊，婧涵少时曾跟着师傅学习过一些拳脚，拉个人怎么也不该拉不住才是，我这身体最近似乎不太对，也不知是怎么了，时常乏力……” 太后只当林婧涵中毒不浅，满心想着要先将皇帝请求的事情办妥，想着靖南王不知何时就会赶来将林婧涵带走，为了不浪费时间，也不追究李嬷嬷受伤一事了，直奔主题：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乌泱泱好些人被带了上来，林婧涵挨个看了过去：有林婧涵兴庆乡家中的邻居——李叔、李婶、王家阿婆等等，还有林婧涵被土匪抓走时候的“目击证人”。 她之所以记得这些人，是因为当初，原主被抓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缩在原地，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除了那一个在医馆养病的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那男人叫戴绍，还是从吴四口里偶然听到靖南王发兵不归山的原因，她才确定了戴绍的身份。 而最右边的那一个，赫然就是巫严！ 巫！严！娘亲惨死那一幕铭刻在心，仇人就在眼前，她双目赤红，周身杀意蹦现，若不是顾忌这里是慈宁宫，她早已经冲过去将巫严碎尸万段了！ 众人匍匐在地，随即，便有嬷嬷上前，指着林婧涵问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位姑娘，你们可认得？” 嬷嬷故意没有点出林婧涵的身份，就担心这些人因为顾忌她身份，不敢说实话。 邻居李婶首先抬起了头，仔细瞅了林婧涵一会儿，林婧涵她自然是认得的，可眼前的女子，一袭华服，周身的气势骇人，哪里还是她印象中那个天天被打骂的林婧涵？有些不敢确定的道：“婧涵？是你吗？” 林婧涵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怎么弄死巫严，哪里有心情招呼这些闲杂人等？不耐的道：“是我。” 李婶抬头还欲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男人拉了一下，才想起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说话，忙闭了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几个人挨着指认了林婧涵，都说自己认得她。 最后，巫严抬起了头，瞥了一眼林婧涵，笑道：“当然认得，这可不就是老子的压寨夫人嘛。美人儿，怎么，担心为夫？特来向太后求情，救为夫来了？” 林婧涵双拳紧握，盯着巫严，被巫严这么刺激，差点就没忍住，上去直接弄死他！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理智稍稍回笼，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这是太后的计谋，不能中计，好一阵，她才忍住了心中的杀意，愤怒的看着巫严， “巫严，你害死我娘亲，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杀我？就凭你？”巫严将林婧涵上下打量了一个遍，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平时自然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在床上，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毕竟，夫人的功夫，为夫……” 第86章 众口铄金 “住口，太后面前，岂容你如此污言秽语！”嬷嬷厉喝，随即就有人将巫严的嘴给堵上了。 嬷嬷又看向了其他人，问道：“林婧涵被土匪巫严抓走一事，你们可知情？” 众人一阵沉默，都不敢吭声。 “你们只管将你们知道的如实告知，太后自会有奖赏。”嬷嬷诱惑道。 人总是贪婪的，知晓说话不会被罚，还有奖赏，“目击证人”首先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日，土匪进城，掳走了此女，我亲眼所见。” 随即，一旁的人就跟着附和，更有甚者，将当日的情形细细描绘了出来，当然，他们刻意隐瞒了自己见死不救的事实。 林婧涵心中冷笑——土匪掳人的时候，不见他们有一个吭气儿的，这会儿，为了太后的奖赏，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绞尽脑汁挣表现，唯恐自己得的奖赏比别人少。他们的勇气，还真是全部都用来对弱女子落井下石了，遇到恶人就怂了，端的是欺善怕恶啊。 几个邻居也当仁不让，将自己知道的、猜测的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更有甚者，见太后和嬷嬷因此高兴了，更是大着胆子将林婧涵的过往说得极其不堪！将他们能编造的脏水都泼到了林婧涵身上——什么狐媚子、勾引男人、破鞋，越说越不堪入耳！ “够了！”嬷嬷喝止，不愿再听那些腌臜事，鄙夷的看向林婧涵，“林婧涵，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婧涵掏了掏耳朵，不让刚刚听到的污言秽语污了自己的耳朵，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缓缓开口到： “李叔、李婶、王家阿婆，咱们邻居多年，婧涵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最是清楚的，同样，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婧涵自认也还是了解一二的，我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的心，竟然这么污秽了，那些无中生有的腌臜事，你们是如何能编造得这么绘声绘色的？莫不是，你们曾经做过这些事？” “呸！分明是你，不知廉耻，勾引了王地主家的三儿子不说，还勾引了土匪，丢了咱们村的脸。”在所有的污言秽语之中，李婶是开口最多的，听得林婧涵反过来讥讽他们，农村妇女的那一股野蛮劲儿被激发了出来，完全不顾场合，叉着腰就要开骂。 “本王妃行的端，坐得正，你们说的那些破事，本王妃说没做过就没做过，至于这土匪巫严，当初我就说得很清楚，我虽然被巫严抓了去，可也被官爷救了下来，同那巫严并没有任何瓜葛。”林婧涵顿了顿，扫视了这些所谓的证人，神圣不可侵犯， “本王妃完璧之身嫁于靖南王，从未做过任何有辱靖南王府之事！岂容尔等污蔑！” 什么？这丫头是王妃？邻居都吓傻了，污蔑王妃，是不是要杀头啊？李婶第一个吓晕了过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晕了过去。 到了这一步，这些证人已经没什么用了，太后摆摆手，示意人将他们带下去。现在，她拿捏住了一个女人最在意的名节，是时候威胁林婧涵替她办事，毒死靖南王了！ “林婧涵，你是老子的压寨夫人，靖南王穿了老子的破鞋，老子绿了王爷，哈哈哈！”巫严猛地吐出了塞着嘴巴的东西，状若癫狂的狂笑，太监大惊，忙又堵住了他的嘴，向外拖去。 “慢着！”林婧涵突然开口，指向了那一众“证人”，“这些人诬陷本王妃，此事没有说清楚之前，他们不能离开此处！必须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若是让他们就这样离开此处，那么，这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对于她的过往，外头指不定如何传一些难听的话呢。流言一旦传开，司空湛想压都压不住！ “靖南王妃，你做出此等损害皇家颜面之事，还敢要交代！”嬷嬷呵斥道。 “嬷嬷说的哪里话，本王妃清清白白，绝没有给皇家颜面抹黑。”林婧涵半步没有退让。 “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嬷嬷继续施压。 “呵——你说的铁证，是指他们？”林婧涵随手指了指那些证人，嘲讽道：“本王妃堂堂亲王妃，区区几个小民，和一个土匪，凭空捏造诽谤之词，就想给本王妃定罪？你们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将人带下去。”太后目的达到，没给林婧涵辩白的机会。林婧涵心知自己再争取也无用，何况，能帮他的司空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再没阻拦太监将人带走。 慈宁宫中再也没有外人，太后威严更甚，“靖南王妃，辱我皇室声名的王妃，你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不知。”林婧涵皱眉。 “被休弃，彻底从皇室除名，三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了结。”嬷嬷说道。 “我没做过那些事，王爷会相信我的。”林婧涵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就算靖南王相信你，可那并不会改变你的结局，因为世人不会相信你。”太后道，“你的王爷救不了你，现在，能救你的，只有哀家。只要你愿意配合好哀家，今日之事，没人会知晓。” 林婧涵似乎被说动了，试探道，“太后需要婧涵如何配合呢？” 嬷嬷上前，将一个药瓶递到了林婧涵跟前。 见林婧涵接过了药瓶，太后满意开口： “靖南王妃，只要你将此毒药给靖南王服下，哀家承诺，今日之事，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刚刚那些人，绝不会再开口，你若要报母仇，那巫严也可以交给你亲手解决。事成之后，哀家许你一个大好前程。” 这太后是当她好骗吗？给靖南王下毒要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自己就动手了，何须大费周章威胁她来做这事？何况，她是靖南王妃啊！靖南王死了，她就要陪葬，大好前程去问阎王爷要么？ “可是，靖南王府的规矩……”林婧涵咬唇，很是担忧。 太后猜到了林婧涵心中的顾忌，“你放心，靖南王死前，哀家会做主，让你们和离，不会让你陪葬的。” 第87章 二十五万两买命 “呀，太后想得如此周到，这让婧涵真真感动呢……”林婧涵为难的道，“可是，王爷对婧涵这么好，婧涵真的好爱王爷的，要让婧涵亲手毒死王爷，婧涵下不了手啊……” “靖南王妃，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之事传出去，你可就声名扫地了，靖南王哪怕再喜欢你，也定然不会让你活着给他丢脸的。” “这样啊……”林婧涵目露坚定，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答应太后娘娘，替你办好此事，但是，我这个人呢，只相信眼前的利益，太后若真心想让婧涵有一个大好前程，不如将之兑换成银票，我拿了钱，替太后办事，咱们就两讫了。只是不知，这靖南王的命，价值几何呢？” “放肆！太后好心救你，你竟然敢跟太后讨价还价！”嬷嬷斥责。 “要是太后不愿意和婧涵交易，那婧涵宁愿拿这一条命赌一把，赌一向护短的靖南王，会不会护着我这个靖南王妃。”林婧涵一脸视死如归，直视着太后。 “五十万两，先给你一半，事成之后，再给你另一半，如何？”太后并不担心这些银两被林婧涵拿去，因为，林婧涵毒入肌理、命不久矣，等她死了，她再将之拿回来就是了。所以出手也就相对阔绰，就是要林婧涵死心塌地毒死靖南王。 “成交！”用司空湛的命卖了二十五万两，林婧涵心情甚好，离开了慈宁宫，顺手将毒手镯换了下来。 刚走出去不久，就碰到了赶过来的司空湛。 他将她周身打量了个遍，“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林婧涵偷偷看了看四周，上前推着司空湛的轮椅，“回家吧，王爷。” 回到王府，她首先就要去找冉小大夫，司空湛冷着脸说了句，“他去军中诊治去了。” “哦。”林婧涵想了想，毒手镯虽然只戴了一会儿，但她必定是中了轻微的毒，眼下医药空间没有能量了，还得尽快补充能量才是，遂道：“王爷，既然军中需要大夫，那我也去帮忙吧。” 她抬步就要离开，被司空湛拎了回去，“此事不需要你操心，冉小大夫一个人就够了。” “哦，那王爷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她将他的手扒拉开，继续朝外走去。 “本王陪你去。”他一挥手，就有一个暗卫突然出现，推着轮椅跟上了林婧涵。 知晓司空湛要去哪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得任由他跟着她。二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街上走去。 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他们的马车上悬挂着靖南王府的标志，行人见到都纷纷避让，倒也一路畅通无阻。 行至主街，繁华的商铺鳞次栉比，各色的小贩当街叫卖，林婧涵掀开了车帘，便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心痒难耐，干脆唤车夫停了车，跳下马车，改为步行。 司空湛对外还是个病人，并未下车，只吩咐车夫跟着林婧涵，便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林婧涵第一次见识古代的这些好东西，又怀揣巨款，见到喜欢的、没见过的、有趣的，统统买买买，很快就将马车的后厢装满了。 当林婧涵又抱着一大堆东西到了马车跟前的时候，她冲着司空湛露出了明媚的笑，“王爷，后面放不下了，要不，委屈你挪挪地儿？” 司空湛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堂堂靖南王，居然被要求给这些货物腾地儿！ 啪啪！他拍了拍手，指了指马车后厢，立即就有暗卫出现，眨眼的功夫就将后厢中的东西运走了，顺带着还将林婧涵抱着的东西一并拿走了…… 有钱有势就是好啊！林婧涵对着司空湛投去了一个佩服的目光，随即转身，继续买买买——反正不担心拿不走了，那还不得多买点？ 司空湛耐着性子等着，后来直接拿出了书，仔细看了起来，再没理会外面的事情。后厢中的东西填满又被送走，折腾了好几回，林婧涵才终于满意，回了马车，冲着车夫吩咐到：“去京城最好的医馆。” 回到座位，一边吃着左手里的糖人，一边将右手里的糖人递到了司空湛眼前，“王爷，请你吃，很甜哦。” “本王不吃甜食。”司空湛头也没抬，仍旧看书。 “糖是会带给人快乐的东西，王爷不吃，真是少了许多的快乐呢。”林婧涵对着右手的糖人使劲咬了一口，然后左一口、右一口，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司空湛。 嘎嘣的声音终于停了，司空湛抬头，看了看嘴上沾着糖的林婧涵，嫌弃皱眉，丢给她一方帕子。 “谢啦！”林婧涵毫不客气接过，仔仔细细擦了嘴，随手将帕子丢到了一旁，就像丢一张用过的卫生纸一样，而后掀开车帘看风景。 司空湛将书合上，看看林婧涵，又看看一旁的帕子，摇摇头，打开书继续看。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喊道：“王爷，王妃，医馆到了。” 林婧涵率先跳下了马车，抬头，看到医馆牌匾上写着——回春堂，嘴角抽了抽：“京城最好的医馆，不是济世堂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忘了，回春堂是司空湛的地方，他们要去医馆，车夫自然首先想到自家医馆啊！ “你作为回春堂的东家，去济世堂会被轰出来的。”司空湛坐在轮椅上，由暗卫推着下了马车。 “啊？”林婧涵一头雾水，盯着司空湛等他解释。 司空湛却并未多言，径直走进了回春堂。 “哎，等等！”林婧涵小步跑了过去，跟上了司空湛，二人一同去到了回春堂后堂，随即一个蒙面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转头看向林婧涵，眼中笑意盈盈，“见过王妃。” “老板娘？！”林婧涵惊讶，上下打量她。 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夏依然——凌河城回春堂东家！ “王妃，现在，你才是这回春堂的东家，依然只是你的下属，当不得你这一声老板娘。”夏依然笑容更深，将一旁桌子上的小匣子递给林婧涵。 第88章 接手回春堂 林婧涵抱着匣子，看向司空湛，疑惑不解。 “回春堂是本王的产业，王妃既然想治病救人，那这回春堂，以后就交由王妃来打理，所得收益，本王分你一半。” 既然她天天都想要离开他，那么，他就要一步一步，让她离不开他，而这第一步，就是让她接手他一部分产业，对靖南王府产生归属感的同时，从中获得利益，以后她再想离开时，就得好好想想，舍不舍得每年这么多的收益。 咦？这么大度的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婧涵突然警惕：靖南王不缺钱，自然不是盗，那么，也就是说，他…… “无功不受禄。”她将匣子放回了桌子上，“而且，我一向懒散惯了，还目不识丁，哪里会经营这么大的医馆。” 司空湛不甚在意，缓缓说道： “回春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馆，每日求医者络绎不绝，日进斗金，其下还有数十个分店，一年的收益，可以抵得上一座小型城池一年的赋税收入，你确定不要？” 林婧涵嘴巴都张成了o型，饶是她前世那么会赚钱，这会儿都被司空湛的描述给惊到了——小小的医馆的收入就这么可观了，要是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这男人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司空湛对林婧涵的反应颇为满意，继续诱惑道： “今日王妃逛街，单单只是购买了一些街边的东西，就已经花费近千两，若是再去店铺，不知一万两够不够王妃用？不知林相给你的压箱钱够不够多，能任你这般挥霍到几时？不过不要紧，就算花光了压箱钱也不用担心，你既然是靖南王妃，每个月的例银自不会少你的，按照亲王妃的最高规格，本王每个月再额外给你一百两，共计三百两，王妃若是省着点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林婧涵眼睛瞪得溜圆——我刚刚花了这么多钱？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厮的意思是，我要是花光了压箱钱，以后就要靠着他给的例银过日子？这是嗟来之食吗？本姑娘一身医术，要你养？ “哦，对了，这回春堂你要是不接手，以你的身份，其他医馆你也去不了，想治病救人，再顺便赚点银两，你就别想了。” 林婧涵这下子明白了，除了答应他管理回春堂，她别无选择，除非她想要被他养着，每月伸手向他要钱…… 默默将匣子抱了回来，冲着司空湛笑得非常真诚，“王爷放心，这回春堂，我一定把他经营得有声有色。” “可你目不识丁……”司空湛挑眉。 “我学！明天，不，今天回去就认真学！” “你还懒散惯了……”司空湛唇角微勾。 “我改！请王爷监督！” 鱼儿上钩了，司空湛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甚好。本王已经调了夏依然来帮你，回春堂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你只是挂个名，不须你亲力亲为，高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有什么经营的想法可以大胆尝试，想要坐诊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男人是在为她考虑？这绝不可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啊……难道是我在做梦？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四周一切如旧，没做梦啊…… “想什么呢！”司空湛猜到了林婧涵心里的想法，觉得好笑，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本王要在这里处理一些事，你可以跟着夏依然去熟悉熟悉回春堂。” 出了房门，林婧涵还有点不敢相信，司空湛居然白送她一个这么大的回春堂——这简直就是摇钱树啊！ 办完了交接的事情，夏依然尽职尽责的领着林婧涵去到了回春堂各处看了一圈，在她打算召集下属将林婧涵的身份公之于众的时候，林婧涵拒绝了她，“不急，等时机成熟了，再公布我的身份吧。现在，你就说我是新请来的挂名大夫就好。” 夏依然给林婧涵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专门挑了疑难杂症患者送到林婧涵跟前。林婧涵真就如一个大夫一般，认真看病治病，空的时候就观察其他的大夫和伙计，对回春堂倒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暮色将近，司空湛从内堂中出来，喊走了林婧涵，一起回了王府。 “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本王的高远堂去住。”高远堂就是司空湛的院子。 “不了，我还是回我的暖风堂去住吧。”林婧涵飞快跑开了。 司空湛笑笑，没有阻止，转身回了高远堂。 站在房门口，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房间，林婧涵终于明白了，司空湛早就将她的东西全都搬走了，空空如也，连一张床都没给留，她想留在暖风堂，那就得以天为被地为庐了…… 冲过去指摘他吧，偏偏她刚刚得了他的好处，不好转头就翻脸；顺了他的意思吧，她自己心里不痛快，还担心他以后得寸进尺…… 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两难啊…… 磨磨蹭蹭去了司空湛的高远堂，就见到满满一桌子菜，都冒着腾腾的热气，司空湛已经坐到了桌子上，一旁还放着一副没人用的碗筷，想来是给她准备的。 “王爷，帕子，还你。”那个被她扔在马车里的帕子，她已经拾起来洗干净了，这会儿递给他，还没完全干。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要回来。”司空湛嫌弃皱眉，开始吃饭。 她撇撇嘴，将帕子放到了一旁，才不会傻到跟肚子过不去，用自己已经痊愈的手，拿起碗筷，一点没有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饱喝足，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认认真真跟司空湛商量着： “王爷，你这个房间的布置也太冷清了一些，既然我要住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将这里重新布置一番？” 认真想了想，林婧涵原先的房间，好像布置得还可以接受，司空湛点点头，“可以。”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林婧涵偷偷一笑，撸起了袖子，喊来了王府的下人，风风火火指挥着他们收拾高远堂，尤其是卧房，那是怎么花里胡哨怎么来，将王府中所有的花都给搬了过来，各种各样的花，不管品种、不论颜色，统统放在卧房里面，杂七杂八，占据了大半个卧房。 第89章 是你自己去，还是我拎你去? 房间里凡是能扯下来的东西，统统换成粉红色！就看他受不受得了！ 司空湛回到卧房的时候，就见到他原本以黑色、蓝色为基调、陈设简单的卧房，这会儿，花香刺鼻、满目的粉红色，站在门口，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那些参与布置卧房的下人，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王爷会一怒之下做出一些吓人的事情。 林婧涵正优哉游哉的欣赏自己的“杰作”，见到司空湛，忙迎了过去，邀功一般，“王爷回来了！快来看看，婧涵布置得漂亮吗？王爷可喜欢？有没有觉得，我们置身在花的世界，心情格外愉悦？” 林婧涵在房间里呆得久了，身上沾了不少的花香，这一靠近，原本好闻的体香被花香盖过，司空湛蹙眉，捂着鼻子，转身离开了卧房，头也没回！ 看着司空湛走远了，林婧涵终于没忍住，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跟我斗，我要让你主动把本姑娘送回暖风院！ “阿嚏！”花香确实太刺鼻了，她被呛到了，使劲揉了揉鼻子。但是，为了达成目标，忍受一会儿花香，值！ 四周的下人面面相觑，机灵点的，迅速消失在原地；暗卫们也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高远堂，生怕自己身上会沾到太多的香气，影响执行任务。 不多时，侍棋等几个侍女走了过来，“参见王妃，王爷吩咐，让王妃去沐浴。” 沐浴完之后，几个侍女将林婧涵带到了司空湛的书房。 “王爷，你找我有何事？”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出浴后，林婧涵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随着林婧涵的靠近，司空湛蹙眉，“去，将自己洗干净再过来！”花香还是这么刺鼻，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好好沐浴？ “可我刚洗过啊！”林婧涵不解。 “不干净，再洗！” “……”她忍！为了顺利搬出去，不能无端惹怒他，她忍！ 又洗了一遍，再次站到了他面前，他仍旧不满意，勒令她再去洗。 直到洗完第三遍之后，他还是让她去洗，语气都不带有一丝变化的。 林婧涵再也忍受不了了，随手搬了个凳子坐下，一副爱谁谁的样子，“王爷，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我已经洗得够干净了，你若还是嫌弃，我走就是了。” “是你自己去，还是我拎你去？”他瞥向了她的腰间，她要是敢不听，他一定会拎着她直接丢进浴桶——就拎腰带好了。 林婧涵抽了抽鼻子，哇的哭了出来，拿帕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谁家洗澡洗三遍还没洗干净啊，你就是故意找茬！啊！” 司空湛从来不吃这一套，径直走向了近乎撒泼的林婧涵，抓住她的腰带，直接拎了起来。 然后，她的腰带，松开了，开了…… “啊！”先是被拎起来，突然离地，又是腰带松开，眼看着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还是脸着地，林婧涵脑子一片空白，除了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司空湛没料到她的腰带这么不结实，下意识就伸手去将林婧涵捞起来，谁知，林婧涵扑过去的速度太快，二人重心不稳，一起摔倒！ 嘭！ 二人一起摔到了地上，他在下，她在上。还好她穿得严实，饶是没了腰带，衣服也没散开。 随侍在旁的侍女目瞪口呆，发觉自己似乎不该待在这里碍事，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她身上残留的花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皱眉，伸手将她推开。 嗷！她摔到了地上，胳膊肘都摔得发麻了，她坐在地上，揉了揉被他胸膛撞得生疼的鼻子，又揉了揉痛得要死的胳膊肘，哇的哭了出来——这次是真哭，不是装的。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哭得毫无形象的林婧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偏林婧涵身上沾的花香还在往他鼻子里钻，他终于没有忍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了一间密室。 “你做什么？”林婧涵睁着泪眼，委屈的不行，一边问一边抽噎。 他没有说话，却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她。 扑通一声，他将她丢进了温泉池水之中。 “啊！救命啊！”她挣扎了好一阵，温泉水喝了好几口，终于抓住了池壁，才没被淹死，一想到她喝了那么多的池水，猛地呕吐了起来。 “温泉池水有很好的化瘀止痛功效。”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皱眉，走向了另外一边，那里，也有一池水，却不是温泉水，而是冰寒刺骨的寒泉水。 “司空湛！你太过分了！”她终于缓了过来，冲他的背影吼道，“想要让我泡温泉，也不用这么粗鲁吧！我把你也丢尽池子里试试！” 他停下了脚步，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记住，不准直呼本王名讳，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转身，脱了外衫，走进了寒泉池水。 谁家名字不是给人喊的？害我摔倒两次，还将我丢进池水差点淹死，你还有理了？我那暴脾气！林婧涵叉腰，爬上了岸，抬脚就要出去跟司空湛理论一番。 刚爬上去，发觉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全湿，紧紧贴在身上，偏偏因为没了腰带，松松散散…… 这形象，衣衫不整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她连忙回了温泉池水中，将自己藏了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也不敢跟司空湛叫板了，老老实实泡温泉。 直到司空湛起身更衣完毕，她仍旧气鼓鼓的泡在温泉里面，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他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转身离开。 不多时，他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林婧涵的衣服，放到了池水边的床上，“穿上。”转身走到一旁，目不斜视。 她爬了出来，飞速换了衣服，顶着湿漉漉的长发，气呼呼向着门口走去，但却在下一瞬间，被司空湛抱了起来。 “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挣扎。 第90章 青莲宝典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怀里的女子，“这里面到处都是机关，你确定要自己走？” 想一想苍茫别院的机关，好像进来的路还挺长的，她摇摇头，老实了。 二人再次回到了卧房，房间已经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依旧是冷色调的布置，只在原先的装饰上多加了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花香一点也没剩下。 他闻到她身上好闻的体香，似乎比以往要浓郁一些，轻轻将她放下，嘱咐她别乱动，动用内力给她烘干头发，认真而又专注。 知晓自己刚刚的折腾失败了，司空湛恐怕再不会任由她魔改卧房，她用极近温柔的口吻跟他商量道： “那个，王爷，你看啊，咱们审美不同，喜欢的卧房风格不同，强行搬到一起住，总有一个人不舒心，不如，我还是搬回暖风院吧？” 他没有回答，仍旧专注的给她烘干头发，过了一会儿，收回了手，满意的看着眼前那一头青丝垂落。 “王爷，我要是搬过来住，平常免不了会打扰到你，这多不好啊，我还是搬回去吧？”她仍旧不放弃。 想到林婧涵刚刚那一番胡作非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做出了让步，“明日开始，我会安排人来教你习武识字，等找好教习以后，白天，你就待在暖风院里好好学习，晚上，你必须回到高远堂就寝。” 虽然没能摆脱这个男人，但好歹争取到了白天的自由，她也让了步，“好！” 他拿出了一本秘籍，郑重放到了她手里，“这是青莲宝典，当世最顶级的功法之一，正好适合你，你且收着，等过些日子，我再教你练上面的功法，记住，不许自己偷着练。” “不让我偷着练，那王爷何不等时机到了再给我？”她将功法接了过来，上下左右地瞅了瞅。 “此功法不能与别的功法并存，我担心你偷着练了其他功法，错失了这最好的功法。”将青莲宝典给她，他也是存有私心的。 一来，像林婧涵这般，有着强悍内力却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的人，世间恐怕仅此一人，也许，这特殊的青莲宝典，本来就该是她的呢？ 二来，要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他并不吝惜任何东西，回春堂是第一步，这青莲宝典，就是第二步； 三来，他隐隐感觉到，青莲宝典并没有从他的体内彻底消失，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反噬他的功法，她若真的能练成青莲宝典，说不定就能帮着他解决这一隐患。 林婧涵撇撇嘴：他将她看得这么死，连出门都要跟着，她去哪里学别的功法去？掩唇打了个哈欠，“睡觉，困死了。” 说罢，自顾自上了床，扯了被子盖上。为了避免自己再失眠，也为了避免一会儿的尴尬，干脆拿金针扎了睡穴，很快进入了梦乡。 见林婧涵居然这么快就睡熟了，司空湛诧异，躺下，将她揽到了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睡得异常香甜。 刚刚卯时，司空湛按时醒了过来，看着怀里的人仍旧睡着，对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将林婧涵弄到他院子里相当的满意。 穿戴整齐后，顺便将林婧涵喊了起来。 演武场上，他练武，她被迫在一旁扎马步。 虽说扎马步只是基本功，林婧涵早就训练有素了，但是，这并不是她原本的身体，这个身体娇弱得很，没坚持到一个时辰，就累得不行。为了不被人看轻，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一个时辰，直到司空湛结束练武。 她抓紧时间用金针疏导了自己的经络，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但能缓解疼痛，还能强化训练的效果，事半功倍。 “在你的教习请来之前，你先和林立轩一起训练吧。”早饭后，他带着她去了林立轩住的院子。 林立轩正在射箭，一旁的韩教习正耐心指导着。 司空湛上前，取了弓，指导了林立轩一会儿，再次展示了他那神乎其技的箭法，而后转身看着林婧涵，“过来。” 林婧涵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煞有介事的福了福身，柔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司空湛转头拿了把新的弓箭——一把比较轻的弓箭，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随即板起了脸，将弓箭放到了林婧涵手上，“作为靖南王妃，能力必须服众，既然你的手已经痊愈，去，射一箭我看看。” 林婧涵枪法很高，金针之术更是精确无误，可这射箭，她还真的不会。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射箭而已，总不能比打枪还难吧？ 将刚刚教习和司空湛射箭的情况回顾了一遍，又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有模有样的拿起了弓箭，缓缓拉开了弓。 这一体验才知道，这弓箭，真的是重啊！拉不开啊！都怪这副身体太弱了…… 弓没拉开多少就停了下来，可她却不想放弃，紧咬牙关，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拉弓，跟手里的弓箭较着劲。 突然，一双宽大的手掌抓住了她的双手，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 却是司空湛从身后揽着她，握着她的手，神情专注，“你的力道不够，我把力道借给你，你来指挥，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射中靶子。” “好！”她心中的狠劲儿被激发了出来，“拉，再拉……” 她注视着靶心，自信一笑，“放！” 二人同时松手，箭呼啸着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怎么样，我厉害吧？”林婧涵拿着弓箭，仰脸看着司空湛，满脸的嘚瑟：前世被她打穿的靶心，都不知几何了，区区射箭，想难倒她？做梦！ 看着射在靶心上的箭，司空湛眸光微闪，好一会儿才云淡风轻道：“尚可”。 林婧涵撇撇嘴，忽的拿起了一支箭，运足了力道，径直扔了出去！ 箭身飞出去的气势，比之用弓箭射出去的气势，那也是丝毫不逊色。 铛~ 又是正中靶心。 “哼~”林婧涵拍了拍手，挑眉看着司空湛，仿佛在说：没有你帮忙，本姑娘照样能行！ 第91章 替罪羔羊 啪啪啪！ 林立轩双手鼓动，“姐姐好厉害！” “王妃天纵奇才，若是多加练习，将来箭术上的造诣必定让人惊叹。”一旁的教习忍不住赞到。 “没有弓箭，你能射出去多远？三丈？五丈？”司空湛冷下脸来，他最不喜手下的人这般沾沾自喜，“若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本事，不过尔尔……” 教习本就是靖南王的人，被司空湛的冷厉给吓到了，再也不敢吭声了。 林立轩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的向着教习靠拢——这姐夫，变脸也太快了，要求也太严了，好吓人。这么一对比，还是教习好啊…… “你……”林婧涵嘴撅得老高，双手叉腰，“你等着，总有一天，我的箭术会超过你！” “好，我等着。”司空湛笑了笑，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司空湛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林婧涵猛地领悟了——她这是被激将了！什么时候，她这么容易中计了？这老谋深算的靖南王，惹不起，惹不起…… 司空湛一向很忙，自然是没有时间一直陪着林婧涵，将她安排妥当后，就回了靖南王府。 林婧涵留了下来，和林立轩的课程错开，姐弟二人进入了了繁忙的学习状态。 将近正午的时候，传旨公公突然来到了靖南王府。 原来是皇帝找出了给林婧涵下毒之人，自然不是太后，而是皇帝找的替罪羔羊，将那人的尸体直接抬到了靖南王府门前。 靖南王府的人自然不会让人抬着尸体进王府，将传旨公公拦在了门外。 司空湛坐着轮椅行至门口，喊人验明正身，死的，居然是贤妃娘娘的大宫女！ 看来，贤妃因为卖官鬻爵之事，已经被皇帝放弃了，干脆将下毒这事也直接推给了她身边的得力之人。 自新帝登基，贤妃就是宫中唯一的妃子，极其受宠，和皇帝也是鹣鲽情深的样子。没成想，昨日的宠妃，今日的弃子。贤妃的下场，可见一斑，让人唏嘘。 传旨公公指着大宫女道： “皇上口谕，此女是南照国的奸细，此番给靖南王妃下毒，就是为了挑起王爷和皇上之间的争端，好在皇上和王爷君臣同心，敌人奸计并未得逞，此女已将同谋也交代了出来，皇上交代将此女交由靖南王妃处置。” 一个死人，还有啥好处置的？鞭尸吗？这皇帝，抬个死人过来，这哪里是让受害者出气，简直是在找人晦气！ “皇上的好意，本王替王妃谢过，只是，本王的王妃一向心善，见不得这些，这人，你们抬走吧。”司空湛摆摆手，竟然是要赶人。 传旨公公去传旨，到哪里不是被人供着？偏偏靖南王一点面子不给，他黑了脸，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煞有介事拿出了圣旨，开始完成皇上交代的第二件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靖南王府侍女侍琴，忠心护主，宜为侍女表率……今钦赐‘忠义侍女’称号……” 传旨公公啰啰嗦嗦一大堆，大意就是因为上一次司空湛要求将侍琴树立为榜样，皇帝顺了他的意，将侍琴树立成了丫鬟的楷模。 宣读完毕，却并没有人接旨，传旨公公轻咳一声，提醒道：“快唤忠义侍女来接旨吧。” 司空湛挥手，唐巡便推着他直接离开了，将传旨公公晾在了门口。临走前，看了一旁的孙庚一眼。孙庚就是那个第一个进入矿洞中救人的靖南军将领，两日前刚调进王府。 孙庚会意，上前，“侍琴陪着王妃出门了，要很晚才会回来。”没理会传旨公公，直接将圣旨接了过来——别说这样一个圣旨，还不配靖南王亲自接旨，就算只是当着靖南王念这一道圣旨，那都是对靖南王的侮辱。 所以，王府中就没有一个人对传旨公公有好脸色。 传旨公公连靖南王府的门都没能进去，传旨这么多次，第一次这么吃瘪，他回到皇宫后，自是添油加醋将靖南王今日的傲慢无礼讲给了皇上听。 皇帝对此倒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将尸体送过去，就是要给司空湛找不痛快，司空湛要是客客气气将传旨太监迎进去，那他就不是靖南王了。 传旨公公代表的，可是皇上，给传旨公公难堪，那就是给皇帝难堪！ 不过，炸弹已经埋进了靖南王府，皇帝成竹在胸，挥退了传旨太监，差人去请林相进宫。 当黄昏时分，林婧涵被请回靖南王府的时候，就发现来接她的人当中，多了一个侍琴。 不待她询问，见她疑惑，一旁的侍棋就解释道：“侍琴因为上次在皇宫之中救了王妃，被皇帝封为了忠义侍女。” 侍琴扑通跪在了林婧涵跟前，声泪俱下，“王妃，先前是奴婢的错，不该碎嘴。王爷心善，给了奴婢机会回到王妃身边，奴婢一定肝脑涂地，好生侍奉王妃，请王妃原谅奴婢之前的过错。” 过错？什么过错？林婧涵听得一头雾水。侍琴因何离开，她是真的不知情，不过，既然人回来了，也知错了，她便收着就是， “既然知错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四个，正好凑齐了琴棋书画，也是一桩雅事。不过，你们记着，我虽平素不爱理事，但，若是有谁逾越了本分，碍着本王妃的事情了，本王妃决不轻饶！” “谨遵王妃命令！”四个侍女齐齐跪了下来。 也许今天注定该是林婧涵收人的日子，回到王府后，吴家三个哥哥已经痊愈，等在了暖风院。 “见过王妃！”三兄弟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林婧涵示意吴四将几个哥哥扶了起来。 “从王妃救了小四那一刻，我们几兄弟无时无刻不在感激着王妃，此番若能跟着王妃，我等必定为王妃肝脑涂地，请王妃收下我们三兄弟！” “你们既然是兄弟，我自然不好叫你们兄弟分离。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本王妃办事，本王妃自不会亏待。” 第92章 禁不住揍 四兄弟发誓效忠，林婧涵看得满意，“小四，快带你几位哥哥去安顿下来。” 眼下她忙着学习，确实需要人手帮着处理一些事情，对于他们的到来，内心是欣然接受的。 因着这一份好心情，被请去高远堂用晚膳的时候，愉悦的心情几乎感染了司空湛。 “皇帝专程嘉奖一个小小侍女，此事不同寻常，你且留心些。”司空湛没有发觉，面对林婧涵的时候，他的话有点多。 林婧涵诧异——感情这男人将侍琴放在她身边，是让她监视这个侍女？这完全不符合司空湛的作风啊！依着司空湛的脾性，怀疑一个人，就算不杀了她，也得弃之不用才对啊！ 他仿若察觉了她的心思，破天荒解释了一句：“将隐藏的危险放在明面上，借以揪出幕后的黑手，才是规避危险最好的办法。” “哦。”林婧涵点点头，给司空湛夹了一块肉，笑道， “我还以为，强悍如王爷，是不会在意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司空湛这样的人，就该是来一个灭一个才是，管他阴谋阳谋。 以前确实是不在意的，但现在……惊觉自己的变化，司空湛的目光停在了林婧涵脸上：是因为她吗？她对自己的影响，居然这么大了吗？他本不该这么在乎她的…… 林婧涵的话在司空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依旧美美的吃着饭，只是，司空湛忽的放下了碗筷，离开了。 “王爷，这就饱了？多吃点啊！”林婧涵冲着司空湛的背影喊着，司空湛却连头都没回。 她耸耸肩，继续吃饭，愉悦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演武场上。 司空湛一剑将护卫挑飞，又冲着另一个护卫道：“再来！” 护卫已经不是第一次当陪练了，迅速冲了过去，使出了全身力道，却没有扛过三招就败下阵来。 “再来！”随着战斗，司空湛周身战意越来越盛，打得护卫一个个苦不堪言。 这边，慕文耀听说了司空湛参加早朝的事情，终于将手头的军务处理妥当，不顾天色已黑，赶到了靖南王府。 慕文耀刚到，差点被飞过来的护卫砸到，忙将他扶住，一看场中情形，乐了——司空湛找人陪练，以前只听人提起过，这会儿终于亲眼见到，忙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护卫却是明白的——这是问跟王爷过招了几个护卫了。忙答道：“五十七个了，不对，现在上场的是第五十八个。” “来来来，大家伙都停一停，我来当第五十九个。”慕文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随着嘭一声响，五十八号被击飞，五十九号——慕文耀闪亮上场， “靖南王，听闻你手下从无败绩，连你师父都败于你手，本世子早就想跟你过招了，来来来，不要留手，咱们打个痛快！” 司空湛冷冷看向他，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此刻却有些不正常的红。 慕文耀战意正盛，没有注意到异常，拔出了剑，全副身心投入了战斗。 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就交手了数招。 慕文耀的武功那也是名家教授，招式精妙自不必说，起承转合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使的是得心应手。 但，那只是最初的状态。司空湛周身的气势可是从无数场战斗中杀出来的，再精妙的招式在他眼里都是花架子，很快就以绝对的强势破了慕文耀的连招，打乱了他的节奏。 嘭！ 慕文耀没有幸免，也被打飞了出去。 见慕文耀飞出去，唐巡连忙跑了过去，一边搀扶一边关切的问道：“世子，没事吧？” 慕文耀扶着唐巡站了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地方，“司空湛下手是真的狠啊！当你们王爷的陪练是真的不容易啊。” 见慕文耀居然还想往演武场凑，唐巡连忙制止，“世子啊，你身娇肉贵的，就别去挨揍了吧？” “本世子哪里身娇肉贵了？”慕文耀也不揉痛处了，背着双手作高手状，仿佛刚才那个被摔得狗吃屎的人不是他一般。 二人一起观战，见司空湛今日一言不发，下手异常的狠厉，眼见场中排队等陪练的护卫就要见底了，唐巡叹息了一句，“看来，我们还要挨第二轮揍……” 慕文耀眼珠子一转，吃瓜一般向着唐巡招招手，附耳小声说道， “来来来，将你家王爷今天的行程告诉我。” 听完唐巡的汇报，慕文耀突然笑了——怪不得这么凶悍，这是铁树要开花了啊！对着唐巡神秘兮兮的道：“去将你家王妃请过来。” “啊？王妃？请王妃过来干什么？王妃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禁不住王爷揍的啊！”唐巡没想通。 慕文耀没好气的拍了唐巡的脑袋，“瞧瞧你们都被司空湛教成啥样了，一个个的榆木疙瘩。谁说王妃过来是陪练了！”不过，她那小身板，确实不禁揍，一会儿还得好生看着，万一司空湛脑子抽风，要揍她，还得护着她才是。 暖风院，林婧涵正拿着一卷书在学习，唐巡求见， “王妃，世子请您去演武场。” 这么晚了，慕文耀找她做什么？林婧涵放下了手中的书，“可知是什么事？” “属下不知，具体情况，王妃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婧涵虽然疑惑，却没有耽搁，“带路！” 走到门外，又喊了吴家几兄弟一起过去，还带了两个侍女——虽然她本人相信慕文耀，但是，大晚上的，见外男，还是多带几个人，省得司空湛那小气的男人不高兴。 去到演武场，还没见到慕文耀，就看到司空湛周身战意惊人，将好几个护卫同时打倒在地，看得她是目瞪口呆——她早就知道这男人功夫好、下手狠，没成想，他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这些人犯错了？”犯了什么错需要司空湛亲自下狠手惩罚？林婧涵看向唐巡。 老远见到林靖涵过来，慕文耀就凑了过去，“不是他们犯了错，是王爷找他们当陪练。” 第93章 司空湛失控 “你们管这叫陪练？”这哪是陪练啊，这简直就是司空湛单方面揍人嘛！林靖涵心里抖了抖——以前咋没发现这男人还有暴力倾向？以后可得小心点，拔老虎胡须的时候要轻点才是！ “以往训练的时候，王爷都会适时指点大家的功夫，不会这样的。”唐巡解释道。 “所以，王妃，今日你对王爷做了什么？”司空湛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才会这样揍人泄愤，慕文耀凑近了林婧涵，双目炯炯。 “没做什么啊！”林婧涵皱眉思索，“对了，刚刚用晚膳的时候，王爷突然就离开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那就是了，一定是用晚膳的时候，王妃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刺激到王爷了，一定是！你快想想，你都干什么了？”慕文耀催促道。 林婧涵也很想弄明白原因，干脆屏退了侍女，将晚膳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来了个现场表演，还一人分饰两角，将情境再现了出来。 “就这样？”慕文耀不信。 “就这样！”林婧涵点头。 “不该啊……”慕文耀皱眉，很是不解。 演武场上突然传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迅速蔓延开来，让置身其中的人都不由惊骇。 “王爷要突破了！”唐巡猛地站了起来，命令所有护卫后退至安全区域，给王爷护法。 慕文耀想到林婧涵不会武功，拉着她就赶紧后退，免得她受不住这压迫。 退至安全区域，回头一看，就见司空湛周身气势越来越盛，在到达顶峰的时候，盘腿而坐，随即气势内敛，开始突破。 “王爷都这么厉害了，这要是突破了那岂不是更加厉害了？”以后岂不是更加打不过他了？林婧涵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她得尽快练功才是。 “那是自然，王爷可是我东临国的不败战神，此番突破，功力必定再上层楼，王妃以后再惹王爷生气的时候，可要好好主意安全才是。”慕文耀一本正经的打趣道。 “多谢世子提醒。”林婧涵撇撇嘴，不再多言，只认真关注司空湛的变化——上一次她帮他解决了体内功法的反噬，她就知道他功力必定会精进，只是没想到，这突破来得这么快。还真是，便宜他了…… 司空湛顺利突破，众人正欲祝贺，却见司空湛猛地吐了一口血，脸色瞬间煞白，一双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神情痛苦，似乎在剧烈挣扎着。 “糟了，这难道是走火入魔了？”慕文耀惊骇。 走火入魔？那可不是小事！“不好！快去请冉小大夫！”林婧涵赶紧冲了过去，想要给司空湛检查一番。 “王妃小心，别靠近王爷！”唐巡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制止。 但是，晚了！唐巡话音未落，司空湛红着眼，突然一掌朝着林婧涵拍了过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林婧涵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被拍中！ 嘭！ 她飞了出去，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却是慕文耀挡在了她身前，替她挨了这一掌，二人一起飞了出去。 慕文耀抱着她，一个翻身，勉强站到了地上，下一刻，没能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林婧涵大惊，连忙抓起了他的手诊脉，“你感觉如何？” “痛！”他努力挤出了一丝笑。 “知道痛，下次替人挡伤害的时候，可别跑那么快了。”他伤得这么重，这是诚心让她欠他吗？他们没这么熟吧？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什么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可思议，见林婧涵颇为自责，宽慰道： “是我喊你过来的，自然不能让你在这里受伤。” 她喂了他一颗固元丹，转而看向司空湛——他挣扎得更为厉害，脸色愈发难看。 “王爷这是怎么了？”她冲着唐巡问道。她知道，唐巡刚刚提醒她小心，那必然是知道司空湛要攻击她！他一定知道什么！ 唐巡很想说出实情，可却不敢将自家王爷的黑历史讲出来，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林婧涵着急万分，“有啥不能说的吗？堂堂男子汉，纠结个什么劲，快说！” 慕文耀吃了丹药，感觉好些了，喊护卫扶着走了过来，跟着催促道：“快说！” 唐巡还在犹豫，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出实情。 “只有问明白原因，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帮助王爷，唐统领，你可想清楚了，说还是不说！”林婧涵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气势，大有逼供的架势。 慕文耀多看了林婧涵两眼，随即也跟着一起“逼供”：“王爷情况危急，唐统领，别再耽搁时间了，快说！” 和王爷彻底失控相比，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唐巡打定了主意，屏退了一旁的护卫，凑到了林婧涵和慕文耀耳边打算和盘托出。 “等等！”林婧涵突然伸手，打断了唐巡——唐巡这样子，一定是要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知道司空湛的秘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就告诉我，王爷这个样子需要如何帮他就行，其他事情，不需要说。” “需要将王爷制住，我这就差人去请古老，古老有办法帮王爷。” “那就一起上，制住王爷！”慕文耀建议。 唐巡摇摇头，“眼下王爷还没有彻底失控，我们若强行制住王爷，只会让王爷失控得更快，王爷失控后，我们所有人绑在一起也不是他对手，此举不妥！” “能不能考虑，唤醒王爷呢？”林婧涵仔细打量着司空湛，见他眼中变成红色的时候，明显暴戾许多，变成黑色的时候似乎是清明的，且变成黑色的时间越来越短，心知不能再耽搁了，深呼吸一口，慢慢靠近了司空湛。 “王妃，不可！”唐巡欲阻拦，却被慕文耀挡住了，“现在这情况，如果还有谁能唤醒王爷，那应该就只有王妃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关注王妃，不能让王爷误伤了王妃。” 司空湛盘腿而坐，还在努力控制自己，神情痛苦。 第94章 不许离开我 “王爷……”趁着司空湛眼睛变成黑色，林婧涵小心翼翼唤了一句，仔细盯着司空湛的眼睛，防止他眼睛突然变成红色，将她给拍飞。 “走！”刚刚对林婧涵出了手，司空湛心里是知道的，不想重蹈覆辙。 “婧涵知道，王爷一定舍不得伤害我，让我帮你好吗？”她试探着将手伸了过去，去触碰他的手。内伤和中毒不一样——中毒的话，只要靠近，医药空间就能通过他的呼吸初步判断出他的情况；内伤，却只有触碰到他，才能动用医药空间给他检查。 他眼中的黑色开始变淡，她试图唤醒他，“王爷，司空湛，不要让我看到你发疯的样子，我害怕……” 害怕还敢靠近，他看这女人胆子大得很！司空湛艰难抬头，眼中的黑色浓了两分。 她终于够到了他的手，连忙开启医药空间给他诊治。 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他身体里的暴戾似乎消停了一些——原来，她不仅能帮助他睡得更好，还能帮助他控制自己？ 感觉到自己应该不会再失控伤她，他慢慢靠近她，确定自己清明了不少，干脆直接将她揽进了怀里…… “王爷？”她意外他的举动，却不敢乱动，生怕刺激他失控。 “放心，我不会伤你……”他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将她抱得更紧了。 还说不伤我？刚刚是谁一巴掌拍过来，那慕文耀现在还重伤在身呢！林婧涵抬头，死死盯着司空湛的眼睛，他眼睛要是敢变红，她一定第一时间挣脱他！ 这时，医药空间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他身体里有一股特殊的血脉，很强大，平时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但，在他不够强大之前，这血脉若是显现出来，他承受不住，便会失控。 刚刚应该是因为他突破，血脉之力显现，偏偏他还不够强大，无法控制这强悍的血脉之力，才会失控。 现在想要帮他，就要帮他将这血脉之力压制下去，可是，血脉之力本就存在他身体里，外力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是要依靠他自己才行。 虽然知道帮助不大，但，她还是用医药空间百分之五十的能量兑换了一颗丹药，用来帮助控制他的血脉，并开启着医药空间，时时关注他身体的变化…… 许久之后，他没再失控，眼睛没再变红，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喃喃：“不许离开我……” 林婧涵心中猛一抖，这男人这是要恩将仇报吗？！她刚就不该救他！暗搓搓将医药空间关闭，开着也是会耗费能量的啊！ 一旁，冉小大夫已经赶了过来，和唐巡、慕文耀一起默默看着场中相拥的二人，眼中有庆幸、有关怀，还有一丝担忧。 又过了许久，夜已经深了，感受到他的血脉之力终于平复，她轻轻推了推他，“王爷，要不，让冉小大夫给你诊断一下。” 半晌，他没有反应，她扭头，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她无语了，冲着唐巡招招手，等他走近，将司空湛轻轻推到了唐巡身上：“王爷睡着了，快带王爷回去休息。” 揉了揉早已发麻的肩膀，“冉小大夫，你跟着去给王爷检查一番；世子，你伤的不轻，早些回去休息吧，王爷虚弱，军中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你可不能倒下。唐巡，差人去请古前辈了吗？” “已经去请了。”唐巡小声说着，将司空湛背走，轻轻放到了床上。 冉小大夫仔仔细细给司空湛检查了一番，“脉息混乱，内伤很严重，好在没有伤及根本。” 说罢就跟林婧涵仔细商议了一番，拟定了用药方案，然后风风火火去抓药去了。 林婧涵吩咐人在司空湛的床边放了一张软塌，躺到上面，认真思考今天的事情: 司空湛这身体情况如此复杂，先是有青莲宝典的反噬，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霸道的血脉之力，不受控制，随时会爆发，这男人能顽强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啊……她要早点离开他，免得他嗝屁了，她还要给他陪葬！ 冉小大夫熬好了药，亲自端了过来。二人一起给司空湛喂了药，又针灸了一番，稳定了他的内伤，好一番忙碌之后，天都要亮了。 将近正午的时候，司空湛终于醒了过来，昨日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惊得他手心都是汗——还好，他没有彻底失控；还好，没有再次酿下大错；还好，他身边有了一个林婧涵，可以帮助他控制自己…… 艰难的坐了起来，转头看见和衣睡在软榻上的林婧涵，他唇角轻勾——怪不得她能影响他，能让他安然入眠，原来，她竟然能帮着平复他体内的血脉之力。 体内一阵难受，他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林婧涵皱眉，幽幽醒转，下意识看向了司空湛，撞进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她首先收回了视线，起身给他检查。这个地方的内功她本就不熟悉，内伤的治疗她压根就不怎么会，收回了手，“我去喊冉小大夫过来。” 他拉住了她的手，“差人去请冉小大夫就行，你留下，陪我。” 他的手绵软无力，只要她想，轻轻松松就能挣开他。 难得看到这般“娇弱”的司空湛，她任由他抓着她，喊来了侍书去请冉小大夫，而后定定看着他，笑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昨晚……”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开了口，“谢谢。”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这男人说出“谢谢”两个字，她大感意外，见司空湛那别扭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王爷客气了，你没拍死我，我才应该说谢谢呢。” 说罢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也不知，替我挨了一掌的慕文耀，现在如何了？” “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他皱眉，心中升起了自责。 “我知道啊，就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才没跟你计较。”她正色道，“你要是敢故意伤害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他思忖片刻，注视着她，缓缓开口： “我的体内，有一股霸道的血脉之力。” 作者有话说： 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司空湛在林婧涵面前的自称，由“本王”变成了“我”，这是个好兆头哦！ 第95章 照单全收 “嗯，我知道啊。”她点点头。 “以前我并不知道这血脉之力的存在，直到那一次，血脉之力突然爆发……” 司空湛回忆着那一次可怕的经历，紧紧抓着林婧涵的手，至今仍能感受到当时的可怕和绝望。 “停！”她打断了他，“王爷，你还虚弱着呢，不宜回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她不想知道他的秘密，一点都不想！ 他依旧抓着她的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继续回忆着： 那是他娘亲被害那一次，他伤心欲绝，血脉之力突然爆发，他红着眼，功力突然飙升，不分敌友，见人就杀，不管谁说什么，他都仿佛听不见……后来还是古老赶到，才终于将他制服。 他仿若回到了那个时候，痛苦又自责，“后来，我昏睡了足足三日，醒来后，血脉之力归于平静，功力恢复了正常……”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靖南军死伤应该不少吧？”她一脸凝重。 他哀戚摇头，“那时候，我还不是靖南王，但我身边之人，死伤惨重，知情的人没几个活了下来，除了唐巡……” 她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肩膀借给他，让他靠着。 “从那以后，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样也确实没让血脉之力再次显现，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又……” “好在没有酿成大错，不是吗？”她柔声安慰。今日才知，他冷心冷情，是因为这个。 “所以，谢谢你。”若是他失控，伤了甚至杀了自己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他都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 “嗯。”她点头：想来他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容易，才会养成了这么讨人厌的性格，她就大发慈悲，不跟他计较以往的事情了…… “以后，别离开我。”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环住了她的腰，“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妃。” 得，她错了，她收回刚才的想法……林婧涵无语，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话题，轻轻推开了他，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太后给的定金，让我毒死你。” 见司空湛脸色黑了下来，嘻嘻一笑：“不知王爷打算花多少钱，买回自己的命？” “你已经有回春堂了，还缺这点钱？”他不悦。 “太后都发话了，我要是敢不同意，还能安然出宫？”她耸耸肩，“再说了，有钱不拿，那是傻子。” “有道理。”他点点头，将银票拿了过去，随手放到了一边，“以后不管谁出钱买我的命，你尽管收着就是，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她点头，将银票拿了回来，塞回了怀里，戏谑道：“王爷的命这么值钱，多拿来卖几次，我这后半生都不愁没钱花了……” 司空湛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林婧涵正欲抗议，门外侍棋禀告：“王爷，王妃，郡主来了。” 回王府后就没见过司空菱，她都快要忘记王府里还有个郡主了，疑惑看着司空湛。 他洞察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菱儿伤的很重，这几日一直在院中修养。她应该是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了，特地来看我。” 得了司空湛的同意，司空菱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依然虚弱，神情中满是担忧，“大哥，嫂子。听闻大哥受了伤，我很是担忧。” 林婧涵起身，扶着司空菱坐下，“郡主无需忧心，王爷只是轻伤，并不严重，修养几日就会痊愈。” 司空菱眼眶微红，歉意的看着林婧涵，“嫂子，对不起，在苍茫别院，是我害了你……” “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郡主伤的不轻，好好养伤就是，别想太多……”当日之事，司空菱也是受害者，做出换人决定的又不是她，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嫂子，你真好……”司空菱很感动，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既然还没痊愈，就别到处乱跑了，回去好好养伤。”司空湛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厉，完全不像在安慰亲妹妹。 “是！”司空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林婧涵在兄妹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兄妹能相处成上下级的样子，也是奇了。 “咳咳咳……”司空菱刚刚走出门，司空湛剧烈咳嗽了起来，司空菱转身看向屋内，犹豫了一会儿，听得屋内咳嗽声渐渐停止，径直离开了。 “郡主！”冉小大夫刚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离开的司空菱，二人打了个招呼，司空菱拉着冉小大夫关切的问道： “我大哥的伤势如何？可严重？多久能痊愈？” “内伤挺严重的，不过，有王妃照料，王爷定然能很快痊愈的，郡主不用担心。”冉小大夫道出了实情。 “有劳冉小大夫了。”司空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冲着冉小大夫福了福身。 “郡主客气了。”二人各行其是，冉小大夫进了屋，给司空湛检查了一番，照例喂他吃药。 “冉小大夫，你出去吧，让王妃照顾我就好。”司空湛弄走了冉小大夫，而后目光灼灼看着林婧涵，又看了看药碗。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很不情愿的端起了药碗，喂他。喂完后，随手拿出帕子给他擦嘴，司空湛注意到，那帕子，是他之前给她用的那一个，他以为她丢掉了，没成想，她还留着呢。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没来由就好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林婧涵不知道司空湛想了这么多，要是知道，一定大喊一声冤枉——谁稀罕他的东西，这帕子就在桌子上，她就是顺手拿过来给他擦嘴…… 靖南王府的侍女们正忙这给王爷王妃准备午膳，侍琴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来到了王府的后门，将一个装着纸条的竹筒扔了出去。 送完消息，她又回了膳房，给王爷王妃送午膳。 她以为自己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她一切行为，早已经被监视她的暗卫知晓，很快就禀报了司空湛。 暖风院，司空湛手里把玩着一个纸条，上面赫然写着靖南王伤重的消息，正是侍琴所写纸条内容的誊抄版。 “侍琴果然投靠了皇上。”司空湛没有瞒着林婧涵的打算，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林婧涵，“看来，这几日，会不太平，王妃，不如，你把太后给的毒药喂我吃下，让暗处的敌人自己现身，顺便将太后的尾款骗到手？” 第96章 请君入瓮 “太后给的毒药你都敢吃？想银子想疯了？”林婧涵白了他一眼，也没接纸条——这是欺负她认不了几个字吗？ “王妃不是说，有银子不赚是傻子么？”司空湛挑眉，没见他怎么用力，手中的纸条瞬间化为了齑粉。 “好啊，你都不怕死，我怕什么！”她拿出毒药瓶晃了晃，放到了司空湛跟前。 这边，司空菱回到院子之后，脸上的担忧、自责瞬间消失，满意一笑，打开了卧房中的机关，进入了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一个比女子还要貌美的男子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拿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响起，他坐了起来，忙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复又支着脑袋半躺着，摆出了自己最满意的姿态，在见到司空菱的那一刻，眼中突然迸发出笑意，像极了夜空中明亮的星，光彩夺目， “菱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恢复得如何了？”司空菱仿若没看到他眼中的光芒，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给他。 “有菱儿的关心，我很快便能康复！”他起身，走到了司空菱身边，伸手去拉她。 司空菱眼中闪过了嫌恶，却没有躲开，任由他拉着她的手， “上一次，没料到司空湛有那么厉害的毒药和神兵傍身，我们才功亏一篑，这一次，司空湛受了重伤，是我们除掉他的最佳时机，你回去好生部署一番，这一次，务必要取司空湛的性命！” “司空湛我迟早要杀了他。”他凑近了司空菱，想要一亲芳泽，“菱儿，我们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天天都想你……” 司空菱一个闪身避开了他，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夜苍茫，你的心意，我知道，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待我掌握了靖南军，帮助你夺回苍茫山庄之日，就是我嫁你之时。” 没能和美人亲近，夜苍茫也不恼，“菱儿放心，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司空菱打开了密道，夜苍茫从密道离开了。 待夜苍茫走远了，司空菱关闭了密道，冷哼一声：区区江湖草莽，居然敢肖想她！等她掌握了靖南军，第一个要他的命！ 走到了密道尽头，夜苍茫冷冷一笑，拿出手帕将抓过司空菱的手仔细擦拭了一番，而后毫不在意的将手帕丢弃了。 这天一大早，靖南王府派了人急急忙忙去宫里请太医，说是靖南王中了毒，命在旦夕。 皇帝连忙派了太医去靖南王府给靖南王诊治，诊治之后，太医大骇，也不敢开药，匆忙回了宫给皇帝复命。 皇帝和太后都翘首等着太医的回复，从太医的口中得知靖南王中了毒，中的还是太后给的毒药，太后和皇帝相视一笑，一颗心落了地。 林婧涵穿了王妃的正装，哀哀戚戚进了宫，直接找到了太后， “太后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婧涵已经办妥，不知，太后答应婧涵的事情，是否现在就兑现？” 靖南王一日没死，太后自然就先要稳住林婧涵，示意嬷嬷拿出银票递给林婧涵，“哀家的承诺，自不会食言。” 林婧涵开开心心接过了银票，一边说了些好听的话，一边试探道：“太后娘娘，那些诬告我的人呢？还有，巫严何时交给我处置？” “那些人，哀家已经处决了，这是刑部的案卷，你看看也好放心。”在太后的示意下，嬷嬷将一个案卷递给了林婧涵，林婧涵现在能认得部分字了，打开，煞有介事的看了一遍，就见其上写着“诬陷”、“处决”等等，太后应该没有骗她。 随即，默默带着林婧涵暗中去了关押巫严的地方——刑部大牢。 嬷嬷手持太后令牌，二人顺利进了刑部大牢，一路走进去，总会听到有人哀嚎、有人喊冤，加上阴暗潮湿、腐臭味，林婧涵鼻子又比常人灵敏，别提有多难受了。 好在很快就来到了巫严的牢房，嬷嬷递给林婧涵一个药瓶，对牢头说道：“奉太后懿旨，暗中处死巫严，对外就宣称巫严是服毒自尽，明白？” “明白！”牢头点头哈腰，吩咐人打开了牢门，按住了被绑着的巫严，林婧涵拿金针在巫严身上扎了一下，巫严自动张开了嘴，毒药滚进了他的嘴里。 她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巫严被迫吞进了毒药。 很快，他口吐黑血，倒地抽搐了一会儿，没了动静。狱卒上前查看一番，禀报到：“断气了。” “满意了？”嬷嬷问道。 林婧涵点点头，转身离开，眼眶红红的，抬眼将眼泪憋了回去：巫严终于死了，娘亲，你可以瞑目了…… 京城一处客栈中。 一个作江湖人打扮的黑衣男子进了客栈，去到了二楼的天字号客房，三长两短敲着门。 “进。”客房中传出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黑衣男子轻轻推开门，恭恭敬敬走了进去 客房中，一个男子正独自一人下棋。男子一袭紫衣，腰间系着宝石红蛮纹带，玉冠束发，身形颀长，带着金色龙形面具，端的是贵气十足。 黑衣男子跪地行了一礼，“主上，已经证实，靖南王确实中了毒——天涯断肠散。” “哦？”被称为主上的紫衣男子将手中的黑子下至棋局中，又拿起了一颗白子，“听闻靖南王新娶的王妃擅长解毒，上一次靖南王中的毒就是她解的。” “听说那靖南王妃这一次也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之下，进宫求了东临的皇帝和太后，最终一无所获，哭哭啼啼回了王府，靖南王府现在已经闭了府门，谢绝一切人去探望，想来是在准备后路。”黑衣男子头都没抬，依旧匍匐在地。 “也是，那‘天涯断肠散’本就无药可解，岂是一个小小丫头能解的？”紫衣男子将手中的白子随意一扔，白子正好堵死了黑子的最后一口气——黑子败， “只是，靖南王到底是靖南王，只要他一天没死，就保不准会出什么变故。好容易来了这京城，是时候去会一会靖南王了。” 靖南王府。 林婧涵“哭哭啼啼”回了府，直接去了高远堂，就见司空菱站在门口，小脸煞白，眼眶红红，一脸倔强。 第97章 百里哲 “郡主，怎的站在这里？”林婧涵关切道。 司空菱委屈得都要哭了，“我担心大哥，想要进去探望，他们居然不让我进去。” 司空湛假中毒这事想要做得天衣无缝，自然是越少人见到他越好，只是没想到，他连自己亲妹妹都拦在了门外，林婧涵无奈摇头，劝道： “郡主，王爷现在情况危急，不宜见人，我要给王爷解毒，脱不开身，王府上下，就指着你主持大局了，你快些回去，好生安抚王府众人，切莫让大家徒生猜测、惶惶不安。” 司空菱定定看着林婧涵，眼中的泪水终于掉落，楚楚可怜又强装坚强的模样，看得人心都化了，“嫂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王府里的大小事，请嫂子安心帮大哥解毒！” 林婧涵走进了司空湛的卧房，瞅了瞅床上脸色死灰的司空湛，对他这个装病的技术那是相当佩服，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床边，“王爷，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起来了。”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颇有些尴尬，抱拳行礼，“参见王妃，王爷有事离开了……” “啊？贺超啊？！”林婧涵起身，离开了卧房——司空湛这正主都这么不敬业，说离开就离开，喊个替身假扮他装病，她为什么还要跟着配合演戏？演戏多累啊，她更宁愿回去暖风院学习去。 林婧涵全身心投入了学习中，不知不觉，暮色将近，侍女来喊她用晚膳。 刚到膳房，就看到司空湛正端坐在桌子旁，“快些用膳，晚了，怕是就吃不好了。” “这么快的吗？”林婧涵坐下来，大快朵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究竟有多少人盼着你早死啊？” “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司空湛霸气一笑。 天色刚黑，他们的晚膳还没吃完，靖南王府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个戴金色面具的紫衣男子坐在靖南王府的房顶上，手里拎着两壶酒，“靖南王，老朋友前来拜会，何不现身一见。” 声音明明不大，却让靖南王府每个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婧涵咂咂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空湛，无声询问：“你去还是我去？” 司空湛指了指林婧涵，又指了指门口，示意林婧涵出去，将人打发走。 不舍的看了看桌上还没吃完的美食，林婧涵噘着嘴走了出去，站到了院子中间，抬头四处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来人，叉腰指责道： “房顶上那个谁，这样站在别人家的房顶上，很不礼貌的啊！” 男子低头，打量着林婧涵，眼中闪过探究，见她周身没有半点内力波动，收回了目光，“小姑娘，我找靖南王，喊你们家王爷出来见我。” “我家王爷卧病在床，不宜见客，你有什么事，跟本王妃说就好。” “哦？”男子诧异，看着林婧涵，怀疑道：“你是靖南王妃？” 林婧涵冲着一旁的侍棋招招手，让她带着她飞到了屋顶上——仰着头跟人说话也是累人的啊。“废话真多，我不是王妃，难道你是啊？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离开！” 司空湛心中一抖，差点被嘴里的东西给噎住，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咳嗽。 大概是没料到林婧涵说话这么直白外加劲爆，紫衣男子掩唇咳嗽了一声，“既然你是王妃，靖南王又不肯出面，那么，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话音还没落，紫衣男子的身形突然模糊，眨眼间就来到了林婧涵跟前，伸手向着她抓了过去。 侍棋连忙带着林婧涵飞身后退，但是，侍棋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紫衣男子的速度，眼看着林婧涵就要被抓住！ 咻咻咻！ 四枚金针突然朝着紫衣男子飞了过去，紫衣男子没料到林婧涵这么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小女子居然会向他出手，连忙收回了手，堪堪挡住了她的金针。 林婧涵换了个房顶继续站着，咯咯笑着，“那谁，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手伸得太长，会被剁掉的。” “把你这双会使金针的手剁下来玩玩，应该很不错。”紫衣男子眸光闪动，再次朝着林婧涵飞去。 这一次，暗卫早就蓄势待发，自不会让刚刚的事情再次发生，齐齐出动，将紫衣男子包围了起来。 紫衣男子丝毫不惧，一掌朝着挡在他和林婧涵中间的暗卫拍了过去，然后，所有人都惊骇的发现，紫衣男子的巴掌，一点风都没带起来…… 惊觉自己的内力突然使不上来了，紫衣男子惊骇，忙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居然已经漆黑一片了！她刚刚的金针，有毒！“你使毒？！” 林婧涵笑得更欢了，慢条斯理的道： “我的毒，天下只有我能解，可惜，你手伸得太长，我不想救你。所以，这边建议你壮士断腕，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紫衣男子忙给自己吃下了一颗丹药，随即一招手，几十个黑衣人凭空出现，两个带着紫衣男子离去，其他人留下和靖南王府的暗卫缠斗了起来。 “小姑娘，我记住你了。”紫衣男子的话从远处传了过来，已然是走远了。 自家主子安全离开，黑衣人便不再恋战，飞到了空中，凭空消失了。 林婧涵看得是目瞪口呆——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的样子！ 让侍棋带着她下了屋顶，火速去找司空湛。 看着她那闪亮亮的眼睛，心知她对外面人的身份好奇，不待她问话，司空湛就说到： “他是西启国六皇子百里哲，西启国擅长异术，今日你见到的，是他们的隐身术。那些黑衣人一早就隐藏在王府四周了，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自然也就不是凭空消失的。而今还不到和他交锋的时机，你能将他弄走，当记功一件。 对了，你的金针上，涂的什么毒，能让百里哲这般轻易离开？” 林婧涵挑眉，“不告诉你！反正啊，只要没有我的解药，他的手就得废着！谁让他想抓我来着……” 司空湛摇摇头，“西启国的隐身术，我至今没有参透应对之策，不好对付。你把解药给我一份，回头我找机会用解药敲诈他一笔，咱们五五分，省得他将来缠着你要解药，麻烦。” 第98章 山海楼 林婧涵耸耸肩，扔给司空湛一个瓶子，司空湛接过，放进怀里，继续吃东西。 夜已经深了，林婧涵伏在桌案上看书识字，实在是撑不住了，打了个哈欠，“王爷，还有人来吗？困死了……” 司空湛停下了笔，看着外面，目光幽深，“你先回去睡吧。” 不待林婧涵回到卧房，外面就响起了刀剑相交的声音。 这一下，林婧涵也不困了，快步朝着外院走去——对于这种打扰别人睡觉的人，就该来一个弄死一个。 刚刚走到战斗的地方，一个黑色的令牌直直朝着林婧涵飞了过来！ “王妃小心。”唐巡连忙挡在了她身前，拔剑斩向了令牌！ 锵—— 令牌掉落在地，唐巡的剑直接断成了两截！ “这牌子挺结实的啊！”林婧涵将那令牌拾了起来，居然完好无损！其上一面写着山海楼，另一面赫然写着司空湛的大名！ “山海楼，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杀手组织？”林婧涵这些日子也会学习一些这个世界的介绍，其中就有关于山海楼的记载： 山海楼，大陆第一杀手组织，遍布所有国家，只要是山海楼要杀的人，都会发布山海令，他们号称“一入山海令，阎王来收命！”口气大，本事更大，自山海楼建立以来，凡是入了山海令的人，就没有一个活到寿终正寝的。 倒不是说山海楼的杀手天下无敌，而是，山海楼分舵众多，高手无数，不管山海令上的人逃到哪里，他们都会无穷无尽追杀于他，山海令上的人哪怕武功再好，光是应付山海楼的人都要累死了…… “敢发咱王爷的山海令，这山海楼倒是挺有勇气的！”林婧涵将山海令拿在手里把玩着：不知司空湛会如何应付山海楼无穷无尽的追杀？ 唐巡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他看王妃，像是在幸灾乐祸？不不不，一定是他看错了，看错了！ 山海楼知道司空湛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否则上一次行动就不会全军覆没了。这一次，山海楼派出的是大长老，还有天字号杀手一百名，为的就是取司空湛的人头！ 山海楼发出去的山海令无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着山海令把玩，大长老杀气毕现，目光如利剑直射林婧涵， “敢拿山海令者，死！” 瞬间，几个山海楼的杀手就冲向了林婧涵。 “咦？不能拿的吗？”林婧涵作惊讶状，随手一挥，将山海令朝着最近的杀手射了出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那就还给你好了！” 噗！ 山海令径直没入了杀手的心脏！那人手中的剑还扬在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何能轻轻松松杀死他…… 不待杀手反应过来，林婧涵取出了金针，眼都不眨，接连射出了十几枚金针，全部没入了飞扑过来的杀手体内！ 嘭嘭嘭！ 冲过来的杀手接连倒地，余下的杀手大骇，心中升起了警惕，更多的杀手朝着林婧涵扑了过来！“小心暗器！” “保护王妃！”唐巡一声令下，靖南王府的暗卫迅速朝着林婧涵这边飞了过来，双方激战在一起，唐巡忙护着林婧涵后退，“这里交给我们就好，王妃，属下带你离开。” 林婧涵没有拒绝唐巡的提议，朝着后方退去。她很清楚，这些杀手都是高手，她刚刚不过就是沾了偷袭的光，才一下子弄死了十几个杀手，这会儿，对方已经防着她的金针了，就她这点力气，金针恐怕根本就到不了杀手的跟前。 退到了交战区域外，她喊侍棋将她带到了房顶，认认真真观战，时不时还要点评几句： “山海楼的这些杀手，别的不说，就这不要命的狠劲儿，都可以请皇上颁发一个圣旨来表彰了。” 见识了林婧涵智退百里哲、瞬杀十几个杀手，侍棋对林婧涵愈发恭敬，便花了更多的心思来琢磨林婧涵的话：王妃这是在影射侍琴被封为忠义侍女的事情吗？这是要告诫我们什么吗？ …… “这山海楼，区区百人，就敢来靖南王府挑衅，这是哪来的勇气啊？！莫不是有后招？” …… “为首的那个是谁，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不知和咱家王爷相比，如何？” 每一次林婧涵发问，唐巡正要接话，林婧涵却没给他说话的时间，自顾自继续对杀手评头论足，唐巡憋了一肚子话都没说出来，这会儿，林婧涵终于看向了他，他想也没想就答道： “区区萤火，怎能同我家王爷争辉！” “不对啊，对方领头之人打不过咱家王爷，人数上又处于劣势，这完全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偌大的山海楼，没道理这么傻吧？” “难道，是他们觉得王爷受了重伤、还中了毒，觉得咱们王府就不堪一击了？”唐巡猜测。 林婧涵摇摇头，“山海楼这么个杀手组织，能猖狂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不该这么简单……” 见唐巡没接话，侍棋大着胆子接过了话茬，“许是屹立久了，养成了夜郎自大的毛病也说不准呢？” “轻敌，是兵家大忌！”林婧涵猛地站起身，“随我去见王爷，多带几个心腹！” 重伤、中毒的司空湛现在才是靖南王府中最“弱”的存在，如果对面有什么阴谋的话，在吸引了靖南王府所有人的注意力之时，暗中对司空湛下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对方真的打的这调虎离山的主意，司空湛虽然不会有所损伤，可他没病没伤没中毒的事情恐怕就藏不住了，再想借此引出他想引出的人，难了…… 一边朝着司空湛的院子走去，一边吩咐到：“王府被刺客闯入，速去报官，同时派人进宫求皇上增援。对了，别忘了给我爹爹——林相捎个信，让他速速来救她的爱女！” 这些个杀手，他们完全能应付啊，为什么要报官？再者，府中暗卫若是被皇帝知晓，那可是欺君之罪，虽说王爷不惧那皇帝，可到底是给王爷找麻烦了啊……唐巡迟疑，没敢接话。 第99章 买一送一 见唐巡居然不动，林婧涵停下了脚步，皱眉，“唐统领？” 唐巡不敢怠慢，屈膝下跪：“此事事关重大，是否先请示王爷？” “唐统领说的是，此事自不好叫唐统领为难。”林婧涵眉眼弯弯，再没看唐巡，下一刻，拿出了一枚令牌，转身对着吴家四兄弟吩咐道：“吴大，速去京机防卫营上报我靖南王府遭遇刺客一事，请求援助； 吴二，带着此令牌进宫求见皇上，就说靖南王府遭遇刺客，求皇上做主； 吴三，去靖南军驻地报信，让靖南军加强防御； 吴四，带着本王妃的信物，前去丞相府求救，离开靖南王府千米之后，一路上一定要高声呼喊‘靖南王府遇袭，王妃请求林相相助！’明白了吗？” “明白！”吴家四兄弟领命，迅速离开。 见林婧涵居然直接就下了命令，完全没有请示王爷的意思，唐巡已经呆若木鸡。在看到林婧涵手里居然有王爷的令牌的时候，整个人更是石化在了原地…… “现在该去请示王爷了。”林婧涵笑看唐巡一眼，抬脚就离开了。 这王府中的人，说得好听，拿她当王妃，实际上，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他们不信她，当然也不会听从她。 司空湛都说了王府的事交由她全权负责，唐巡居然敢不听她使唤，这一次，她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唐巡回过神来，连忙跟了过去，一路都想着如何跟王爷禀明此事。 来到高远堂，所有人都被留在外面守卫，唯有林婧涵和唐巡进了司空湛的房间。 “哎呀呀，吓死我了！”刚一进屋，林婧涵捂着小心脏，跑到了司空湛跟前，告状，“我不就拿了一下那劳什子山海令，他们一群人居然围攻我一个弱女子，太不要脸了！” “就算你不拿那山海令，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司空湛才不相信林婧涵会吓到，但看到她这一副模样，就莫名觉得愉悦。 “为什么呀，我又没招惹他们，山海楼杀人，难道连家属都不放过？谁家杀手杀人还买一送一的，多亏啊！”林婧涵摇头，表示不赞同。 “因为你杀了他们的人，在不归山断魂崖下。”见林婧涵似乎没想起来，司空湛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你一出手就杀了他们十几个人。” “胡说！我只是放倒了他们，补刀的是你好吧！”她才不给他背锅呢！ “你以为，山海楼会在意这些细节？只要你敢对山海楼的人动手，山海楼便不会放过你。” “咦~~这是典型的唯我独尊啊！他们说杀谁就杀谁，人家反抗还成了他杀人的借口了？”林婧涵一脸鄙夷。 司空湛笑了，觉得林婧涵这个总结很到位，问道：“王妃不喜欢他们这作风？” “不喜欢！”林婧涵坚定摇头。 “正好我也不喜欢，等我腾出手来，便灭了他们，如何？”司空湛语气很随意，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他要去郊游一般。 瞅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她这个假褒姒一笑。林婧涵摇摇头， “我只是个小女子，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暗处一直监视林婧涵的暗卫心中猛一抖：刚刚还一招秒了十几个杀手的王妃，这会儿居然说打打杀杀不适合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莫不是跟王爷学的？ 司空湛盯着林婧涵，也不拆穿她，宠溺一笑，“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咦？司空湛今天这画风不对啊！总觉得有哪里不妥！想着唐巡被晾得差不多了，林婧涵不想跟司空湛继续这个话题，看向唐巡，“唐统领，你不是有事情跟王爷禀告吗？” 唐巡站在门口，习惯性的要直接禀告王爷，可却看到王爷和王妃那般谈笑风生，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跟着王爷这么久，他们这些心腹哪一次不是直接跟王爷禀告事情，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滴滚落，被林婧涵点名，如蒙大赦，跪下行礼，张开嘴，脑子却像是突然打了结，到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不知该不该说，该如何说，很是纠结： 王妃明显就是生他的气了，王爷和王妃都这般亲密了，还将令牌给了王妃，他要怎么说，才能做到既告知了王爷情况，又不会惹王妃不高兴呢？ 林婧涵刚刚做过的事情，暗卫早就禀告给司空湛了，见状，司空湛明白唐巡在纠结什么，却并没有开口给唐巡解围的意思，看了一眼故意捉弄唐巡的林婧涵，他也很想知道，此事，这唐巡要如何禀告他。 “唐巡，你何时学会三缄其口了？”和刚才同林婧涵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同，司空湛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厉。 唐巡跟着司空湛这么久，一直被委以重任，能力高自不必多说，纠结了一小会，被司空湛这么一问，脑中灵光闪现，抬头，郑重道： “启禀王爷，山海楼行为很不合常理，王妃怀疑有诈，已经差人去了京机防卫营、皇宫以及丞相府请求援助，同时传讯我军驻地加强防守，属下特来请示王爷，可还有遗漏之处？”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禀明了实际情况，言明不是他擅作主张，又不会惹王妃不快，还顾全了大局，完美！ 司空湛听得满意，又看了一眼林婧涵，正色道：“王妃考虑很是周到，你们好生听从王妃指令行事即可，无须事事禀告与我。” 唐巡终于确定，从一开始，王爷说的，他“中毒”期间，所有事情让王妃处理，他们需得听从王妃命令，就是实打实的将所有决定权都交给了王妃，而他刚刚居然敢质疑王妃的决策，差点就耽搁了大事，已然是犯了军中大忌——不遵将令。 王爷虽然没有言明他的过错，心里必定跟明镜似的，所以，他必须自己坦承错误，方不辜负王爷多年的信任和栽培。 俯身，重重磕了一个头，谢罪道： “属下有罪，请王妃责罚！” 第100章 落网 “哦？唐统领一向尽职尽责，何错之有？”林婧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一脸疑惑。 “其一，不该质疑王妃的决断；其二，不该不听王妃的吩咐；其三，不该跟过来打扰王爷和王妃相处。”唐巡依旧跪在地上，自责和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前两个罪名还算他有自知之明，这第三个罪名是怎么回事？说得好像他要不在这里，她就要和司空湛这样那样一样。林婧涵摇摇头，将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赶出了脑海，打了个哈欠， “唐统领，你还漏了一项罪名，大敌当前，你却忘了最该做的事情。外面那么吵，太影响王爷休息了，你现在就该马上去将那山海楼的人解决了。记得让暗卫离开，留几个杀手等咱请的帮手来解决。” 这就是给唐巡台阶了，唐巡自然知道林婧涵的意思，再次磕了一个头，领命告退了。 司空湛深深的看着林婧涵，他丝毫不怀疑，要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必定能让王府中的人彻底听从她的话。 待唐巡离开，司空湛起身，朝着书房后面的卧室走去，“困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吧，再晚些，你请的那些人就要过来了。”明明她自己困了，还拿他当挡箭牌，还丝毫不掩饰，这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他也确实该休息了。姑且就算这女人是为他着想吧。 林婧涵慢悠悠跟了上去，“王爷，你究竟在等谁来啊，正主再不来，我都要被这些个找麻烦的人烦死了。” “会来的。”书房本就不大，后间的卧室是司空湛白天休息的地方，和书房的办公之地只隔着一扇门，他很快就走了进去，脱了外衣和鞋，率先躺到了床上。 男人只穿着里衣，靠坐在外侧，修长的腿将床占了大半，林婧涵要想上去，就得绕过他，从床尾爬过去。而且这张床本就不大，她要是爬上去，铁定会和他发生肢体接触。她很不想睡那一张床，但是，卧室之中连软塌一类的东西都没有，她想睡软塌都不行…… 这男人是故意的吧？ “那个，王爷，我觉得吧，与其睡一会儿再起来处理事情，不如不睡了，晚安！”她努力挤出一丝笑，麻溜的离开了。 看着林婧涵“落荒而逃”的背影，司空湛嘴角轻勾，心情甚好。 没过多久，京机防卫营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靖南王府的暗卫已经撤离，余下一些护卫正和杀手打得难解难分，有了京机防卫营的加入，很快就将杀手全部制服了。 山海楼的杀手被抓住后，第一时间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了。到最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参见王妃。王爷没事吧？”京机防卫营统领萧策指挥人将尸体带走，过来询问道。 林婧涵感激地福了福身，“多亏京机防卫营来得及时，府中伤亡不多，刺客没能突破外院的防卫，王爷无事。本王妃代表靖南王府，多谢萧统领。” 萧策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带人离开了。 外院的打斗声刚刚停止不久，就有两个女子去到了司空湛的房间。 “参见王妃！”守门的护卫见是王妃和侍琴，恭敬行礼，打开了院门。 侍琴在前面带路，和林婧涵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司空湛的卧房。 “王爷。”林婧涵温柔的唤了一句，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微微泛黑，显然中毒不浅，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林婧涵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王爷，婧涵替你看看。”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林婧涵收回了手，确定靖南王中毒将死，拿出了一根金针，“王爷，婧涵给你施针祛毒。” 原本温柔的眼睛里杀意突现，拿着金针就朝着床上司空湛的心脏之处刺去！ 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了林婧涵的手腕，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婧涵心知有诈，奋力挣脱了男人的钳制，和侍琴一起朝着窗户跳过去。 不待他们从窗户逃离，十数个暗卫突然出现，将房间中的两个女子团团包围。 林婧涵和侍琴见状，取出了腰间的软剑，拼死抵抗。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她们很快就被制服了。 床上假扮司空湛的贺超走上前去，摸向了林婧涵的脸。 刺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扮作林婧涵的女子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副陌生的面孔，贺超不认得，吩咐人将她们带下去，又派人速将此事禀明了司空湛，复又躺回床上装病。 处理完了外院的事情，林婧涵并不想去司空湛的书房和司空湛挤一张小床，正打算回暖风院休息，唐巡过来，将刚刚有人假扮她刺杀王爷一事告知于她。 “人既然抓到了，就不归我管了。”林婧涵摆摆手，回了暖风院，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又过了很久，天都要亮了，林相才带着护卫前来帮忙。 林婧涵不情不愿的起了床，也不换衣服，径直去到前院应付林相，“多谢林相前来相助，两个时辰前，京机防卫营已经带人剿灭了刺客，劳烦林相白跑一趟了。眼看就快到早朝时间了，林相不如留下来用了早膳再走，以免耽搁早朝？” 京机防卫营和靖南王府的距离可不比丞相府距离靖南王府近，林相姗姗来迟，不过就是因为靖南王府将事情闹大了，他不能装作不知道，不得不来，只能来做做样子。 林相这个她名义上的爹爹，上一次故意坑她，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扯她后腿，林婧涵要的就是他做做样子或者干脆不来，以后要是林相还敢以父亲的名义来坑她，她就拿这次的事情说事，看他要脸不要！ 听出了林婧涵的讽刺之意，林相居然没有生气，“你无事本相便放心了，靖南王可还安好？既然来了，总要见了靖南王，本相才放心。” “王爷眼下还病着，不能见客。”林婧涵一点面子没给这个名义上的亲爹留，反问道：“林相见到婧涵安然无恙，难道还不放心吗？” 第101章 靖南军中毒 林相知道林婧涵完全没将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自己再留下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留下了几个护卫帮忙，做足了表面功夫就离开了。 皇帝收到靖南王府的消息后，照例派人去了京机防卫营，让京机防卫营去营救靖南王。传旨太监去到京机防卫营的时候，京机防卫营早已出动。 没过多久，皇帝就收到了京机防卫营的消息，说是刺客已经全部伏诛，靖南王无事。 早朝的时候，关心地询问了萧策和林相有关靖南王府昨晚刺客一事，又叮嘱萧策一定要配合大理寺尽快查出刺客的来历，还派了太监亲自前去慰问靖南王府，尽显皇帝对靖南王的关心。 刺客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司空菱一直兢兢业业负责后院的各项事宜，昨晚一直想去前院看看，被护卫以保护她安全为由阻拦，这会儿才得了自由，连忙跑去找林婧涵。 “嫂子，昨晚……” 司空菱跑得很快，几乎是冲到了林婧涵跟前，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头发都有些散乱，可见她是多么着急。 不待司空菱说完，林婧涵就拍拍她的手，“郡主放心，王爷没事。” “嫂子你……”司空菱绽放了笑容，气喘吁吁道。 司空菱她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她对这个英气十足的女孩子一向颇有好感，面对她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分温柔，微笑道：“我也没事。” 就在这时，吴三急匆匆跑了过来，看到王妃身边还有别人，行了一礼，附耳低语道： “王妃，出事了！昨夜我赶到靖南军驻地之时，靖南军全数中了毒！” 林婧涵脸色都变了，这等大事已经不是她能处理的了，嘱咐吴三去找冉小大夫过来，连忙转身想去找司空湛，想到司空菱还在旁边，怕她担心，回过头来笑了笑，“菱儿担心了一整晚，必定没休息好，先回去休息吧，外面的事情有我。王爷好转之前，靖南王府就靠我们分工合作了。” 林婧涵走了，吴三又对着司空菱行了一礼，“参见郡主。” 见林婧涵走远，司空菱才对着吴三虚扶了一把，“请起。你就是大哥送给嫂子的护卫吧？” 吴三很想离开去完成林婧涵的嘱托，可郡主问话不得不答，按下了心中的焦急，“回郡主，正是。” “眼下嫂子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辛苦你们多帮着分担一些了。”司空菱对着身旁的侍女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会意，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吴三怀里。 吴三推拒，“郡主，使不得。”靖南军之中是严令禁制收受财物的。 “这又不是在军中，你现在是靖南王府的家将，这是郡主的赏赐，你就收下吧。”红菱强行塞了荷包，莞尔一笑，退到了司空菱身后。 “这……”吴三很是为难。 “收下吧。”司空菱点点头，提醒道：“刚刚嫂子不是交给你事情了，还不快去？”说罢，司空菱就带着红菱离开了。 吴三就是在军中长大的，女孩子都见得很少，哪里收到过女孩子的荷包？一时间，只觉得怀里的荷包香气宜人，郡主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 林婧涵迅速去找到了司空湛。 “终于出手了么……”司空湛站起了身，对着林婧涵招招手，“走，去驻地。” 林婧涵心知事情紧急，跟了上去，“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瘟神，为了对付你，居然做出给这么多靖南军下毒这等让人不齿的事情？又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居然值得咱们堂堂的靖南王，要用这样的方法引诱他现身？” “南照擅长使毒、以及巫蛊之术，先前本王中的毒，就是南照国的。”谨慎起见，司空湛拿起了桌上的一个面具戴上，顺手拿了一个小一点的面具往林婧涵脸上戴。 看着这两张华丽丽的面具，林婧涵内心是拒绝的，嘴角抽了抽，不让自己去看那面具，任由司空湛在她脸上捣鼓，继续问道：“是他下的毒？” “不知道。”看着林婧涵那一张绝美的脸消失在面具下，司空湛甚为满意，“不过，这一次之后，也许就知道了呢。” 感情这男人费这么大的功夫，是要给自己报仇啊？默默离这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远一点，问起了正事，“王爷啊，对方既然这么擅长用毒，你就不担心吗？” 不担心那些中毒的靖南军救不回来？不担心此去会跟着中毒？ “本王有你。”他盯着她，言语之中尽显霸气。 “咳咳……”她竟然觉得，在他眼里，看到了宠溺和信任，见鬼了！连忙撇清自己， “王爷，你也太高估我了，世上多的是我没见过的毒。你将希望押在我身上，很是不智。” 司空湛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对林婧涵的“谦虚”见惯不惊，率先走了出去，“跟上。” “……”王爷，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讲啊？见司空湛走得很快，林婧涵无语又无奈，想到那么多靖南军命在旦夕，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刚好吴三带着冉小大夫过来了，几人一起朝着靖南军驻地疾驰。 刚下马，慕文耀得了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将情况说明： “昨晚应该是在靖南王府遭遇刺客后不久，军中就陆续有人中毒，先是腹痛不止，不久后便面色铁青、不省人事。此毒蹊跷，军医都束手无策。” 说着看向林婧涵，“王妃和冉小大夫医术了得，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带路。”人命关天，林婧涵半点没耽搁，走向了营地内，边走边询问， “目前什么情况？可有人毒发身亡？” “万幸，尚未有人毒发。”虽然没有人死，慕文耀依旧眉头紧蹙，不见半分喜色。 林婧涵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没死，就还有救治的希望，又问道：“可有查到中毒的源头？” 慕文耀摇头，“已经在查了，暂时还没查出来。” 林婧涵加快了速度，“既然大家都是陆续中毒，说明毒源要么是食物，要么是水，或者是军中用具，吩咐下去，军中没中毒之人所吃所用务必要先验毒，将靖南军所有的食物、水、用具每一样都拿一些过来，我要查验。” 第102章 你这是要撑死我啊! 慕文耀正要吩咐下去，想到司空湛还在旁边，用眼神询问。 “解毒之事，全权交由王妃。”司空湛拿出一块令牌，郑重交到了林婧涵手里，“此乃靖南军军令，拿此令者，如同靖南王亲临，你放手去做，万事有我。” 说罢就招呼着慕文耀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林婧涵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就见其上印着三个鎏金大字——靖南军。 这可是军令啊，能号令三军的那种，司空湛居然这么轻易就给了她，也不怕她拿军令胡作非为？ 将军令揣到了怀里，快步朝着安置中毒之人的营帐走去。 还没走近营帐，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痛呼声。因为痛而忍不住呻吟，却又死死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叫出声，一个如此，个个如此，中毒之人的呻吟汇聚在一起，听得让人很是揪心。 他们进入了安置病人最多的五号营帐，营帐中除了抱着肚子呻吟的靖南军之外，还有一些人已经呆呆，距离不省人事已经不远了，而那些已经不省人事的，则被带到了另外的营帐安置。 她和冉小大夫同时动手，给中毒之人诊治，从刚中毒的，到已经不省人事的，一个都没放过。 “应该是别国的毒，我东临国的药草，不管是药还是毒，我都认得。先前随同王爷一起在前线，我特地研究了一番南照的一些药和毒，所知虽不多，这症状却也是听说过的，应该是南照国的毒无疑了。”冉小大夫眉头紧锁。 “既然知道是南照的毒，可有解毒之法？”唐巡急忙问道。他也是靖南军的一员，见到袍泽兄弟危在旦夕，忧心如焚。 冉小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要多给我们一些时间，解药药方一定是能研究出来的。只是，南照国的毒，非南照的药草不能解毒。他们所中之毒，每过一刻，就会向着心脏靠近一分，等到毒入心脏，可就回天乏术了。现在的我们，就算抓紧一切时间研究出解药，若是没有南照国的药草来制药，想要救人，难啊……” 一旁的军医常年跟着靖南军出入南照国边界，对南照国的毒也了解一二，他们一早的看法同冉小大夫此刻的想法不谋而合，此时跟着附和道： “王爷先前曾让人种植了一些南照国的药草，却并没有取得成功，想要药草，还得去南照国才行……” “此去南照国，且不说能不能弄到药草，就说这路上耗费的时间，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个把月，他们，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 听到这里，营帐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在场的人心情都跌落到了谷底。 “我们要相信王爷，相信上天不会让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枉死。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研究出解药，其他的先不要多想，交给王爷和世子就好。”林婧涵挽起了袖子，问军医要了一把匕首，割破了中毒之人的手指，取了毒血，放进瓶中，留待检查。 其他大夫见状，受到了鼓舞，一甩刚才的低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加入了研究毒药的行列。 众人忙活了很久，或苦思冥想，或低低讨论，或大声争辩，夜幕悄然降临，他们却丝毫不觉。 对解药的探讨一时陷入了僵局，因为没有南照的药草，不管是毒草还是解毒的药草，没有东西在手里，研究药方进展很是缓慢。 侍棋几人也跟着过来了驻地，这会儿准备好了晚膳，来请王妃用膳。 “都歇一歇吧，回去休息一会，明早我们继续。只有养足了精神，咱们的思绪才能放开，才能更快研究出药方。”林婧涵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她很清楚，这些个热爱学术的人，一旦陷入了对难题的攻克之中，便会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他们就是因为这才没吃午膳的。可一味的苦战并不是一个好办法，适当的放松，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突然灵光乍现、豁然开朗…… 总之，她不赞成死磕——虽然她也喜欢死磕。所以她才会告知侍棋他们，要按时来喊她吃饭。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医药空间已经开始研究毒血的成分，只是因为里面的一些成分医药空间之中并没有记录，所需时间相对长了一些，但应该难不倒医药空间。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足精神，一边带着人研究，一边耐心等医药空间研究出解药，做足两手准备。 营帐之内，桌上摆放着两个人的晚膳，却不见司空湛的人影，林婧涵心知司空湛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意思一下，喊侍棋去请王爷用膳，也不等他，自顾自就吃了起来。 她刚吃到一半，营帐帘子被掀开，司空湛走了进来，看到正狼吞虎咽、毫无形象的林婧涵，揉了揉眉心。 “王妃一直忙着研究解药，连午膳都没顾得上吃，奴婢看着都心疼。”侍书在一旁小声说着，抬手抹了抹眼泪。 哟，这丫头挺会来事啊，这话说的，很有水准啊！林婧涵吃饭的动作一停，看向了司空湛，嘴里还包着饭，一边招呼着他，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王爷来了啊，快来吃饭！” 说罢就埋头接着吃了起来。 司空湛摆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女离开，坐下，严肃道：“军中那么多军医，该使唤就使唤，不要累坏了你自己，一日三餐需得按时吃，时间再紧迫，也不缺这点吃饭的功夫。” 林婧涵刚好扒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使劲将之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汤，才道，“知道了。” 看她这样子，显然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司空湛微有些不悦，拿过一个碗，又拿起饭勺，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不少菜，将碗堆成了小山，放到了她跟前，“吃完它，将中午没吃的补回来。” 林婧涵全程盯着司空湛的举动，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听了司空湛的打算，蹭的站了起来，“王爷，你这是要撑死我啊！” 说罢看着他，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委屈巴巴，用眼神控诉。 第103章 太瘦 司空湛蹙眉，看向了她努力挺着的肚子，又看了看她不盈一握的腰，想着每晚怀中的触感，香香软软的，偏偏有一点硌手，给原本美妙的事情增加了一个小小的缺憾。将如山一般的碗拿了过来，夹出了一半的饭菜，复又放到了她跟前，“你太瘦，吃完这些，不能再少了。” 她还欲控诉，被他一个眼神憋了回去，咬着唇，默默拿起了碗筷，慢吞吞继续吃，边吃边在心里骂他：独裁、专制、暴君！我虽然瘦了一些，可最近一直在长身体好不好！最近已经胖了很多了好不好！胖子是一天吃出来的吗？！有必要一顿晚膳吃这么多吗？！ 越想越气，气不过，用筷子戳碗，发出了很不和谐的声音，成功打断了司空湛吃饭的节奏。 看着她那一张精彩纷呈的脸，他莫名觉得好笑，摇摇头，继续吃饭，假装没发现她的怨念。 这时，医药空间的结果出来了，毒血分析完毕，解药成分各项数据一清二楚，只是，因为没有药草，无法确定需要什么药。 她放下了碗筷，看也没看碗里压根就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迅速站起了身，“我想到了有关解药的一些东西，我要赶紧找冉小大夫商量商量。” 不待司空湛说话，一溜烟跑了出去，仿佛被留在那里吃饭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一般。 他没有阻止她离开，也放下了碗筷，出去，吩咐侍书给王妃准备宵夜，随即大步朝着林婧涵离开的方向走去——她原本就没几两肉，少吃了一顿，又该瘦了，必须补回来！ 林婧涵去到冉小大夫营帐的时候，他正对着一桌子的晚膳苦思冥想，全然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看着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王妃？” “关于解药，我有了一些思路，快准备笔墨纸砚。”她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按到了书桌旁，挽起袖子开始研墨。 看自家师父研墨的手那般粗暴，冉小大夫很是心疼，可一想到解药有了眉目，高兴之下也就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了，将纸铺开，握着笔，期待道：“王妃，快说吧，我准备好了。” 冉小大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林婧涵执笔了，驾轻就熟地将林婧涵口述的药性全部记录了下来。 “有这些药性的药草，你见过吗？”林婧涵问道。 冉小大夫拿着刚刚写好的纸，陷入了沉思。 门帘掀动，司空湛走了进来，看到凑一起的林婧涵和冉小大夫，径直走了过去。 不待他询问，冉小大夫忽然抬头，惊喜道：“王妃，你都没见过南照的药草，如何能推断出这些药性的药草能解毒！太不可思议了！” 站在一旁的司空湛不比冉小大夫好忽悠，林婧涵故作高深：“这世间的道理，都是一通百通，不管哪里的药草，都离不了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就算我没见过，也不碍着我找出能解毒的药草的药性。” 冉小大夫点点头，似懂非懂，“王妃好厉害！”只要是师父说的，那就必定是对的！ 想了想，拿起一张纸，写下了几味药，“就是这些药草了。” 司空湛率先将纸拿了过来，看着上面写着的药草，蹙眉，“这些都是南照的药草，先前我曾弄到了一些种子，吩咐人种植，只是，存活的药草几近于无，刚刚我已经吩咐人去采摘了，这会儿应该快要送过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药童送来了两筐药草，打开，“禀王爷，这些种子，前后种植了三次，前两次都失败了，这第三次只成活了这些。” 药筐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十几种药草，看起来还不怎么好，想来确实是种植得很艰难。 冉小大夫在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几株，交给林婧涵，“王妃，你看，咱们需要的，就是这些。” 林婧涵将药草拿在手里，开启医药空间逐一分析，“就是这些药草了，只是，这长得也太差了一些，药性不够，只得靠量来凑，这些倒是足够研制出解药了。王爷，你能否弄到足够给大家解毒的药草？” “先将解药研制出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司空湛带着药童离开了。 东临和南照开战已经多年，要想弄到南照的药草，还是这么大量的，难啊……林婧涵幽幽叹息一声，目送司空湛离去，拿着需要的药草回了自己的营帐。 将药草放进了医药空间，果然制作出了解药，只是，这些药草本就不多，药性又低，也就堪堪制作出三颗解药而已。 侍书走了进来，请示道：“王妃，是否现在用宵夜？” “宵夜？”林婧涵诧异，“本王妃何时说过要吃宵夜？” “王爷吩咐，让王妃多吃一些。王妃放心，奴婢准备的宵夜，保证王妃喜欢。”侍书抿嘴笑，“王妃确实瘦了些，是应该好好补补身体。” “瘦？”林婧涵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确实有些瘦了，和她前世那傲人的身材相比，这个身体简直就是豆芽菜，是该好好调养了，不说赶上前世的身材，最起码要她自己能满意才行。 “过来。”林婧涵招呼着侍书凑到了跟前，口述了一道药膳的做法，确定侍书听懂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做，做好了，本王妃有赏。” 不多时，林婧涵吃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宵夜，侍书厨艺很好，这宵夜吃着感觉还不错，饶是她不怎么饿，也全部吃光了。又吩咐侍棋给她准备沐浴，在浴桶里面加了她刚刚配好的药草——药膳配合药浴，只需要给她几个月，小豆芽变成御姐，看谁还敢说她瘦！ “王爷在哪？”解药制作出来了，总该和司空湛说一声，至于这三颗解药他作何处理，给谁用，就不关她的事了。 三个侍女都摇摇头，“王爷的行踪，我们不知。” 对此，林婧涵倒不觉得意外——司空湛那样的人，哪里会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一个小小的侍女？又问道：“世子呢？” 第104章 找到毒源 三人仍旧摇头。 林婧涵无语，最后问道：“唐统领呢？” 好在这一次总算知道答案，侍书松了口气，说到： “唐统领不久前来过一次，说是王妃若有事，尽管找他，他在处理王妃交代的任务，去外面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唐巡正在指挥人排查毒源，忙的是不可开交，林婧涵都走到他附近了，他还没发觉。直到靖南军对着林婧涵行礼，他才转身，忙见礼道：“见过王妃！” 林婧涵扫视了一番，就见场中放着很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大部分军医都在认认真真、逐一排查毒源，遂问道：“排查毒源，可有进展？” 唐巡惭愧摇头，“食物、水、衣物、用具，都已排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毒源。中毒的人还在增加……” “对方既然敢对靖南军下毒，必不是等闲之辈，下毒手段高超了一些也未为可知，唐统领无须自责。”林婧涵一脸凝重， “将刚刚中毒之人接触过的所有东西，全部送一份到我的营帐。” “王妃，您不能以身犯险！”唐巡想也不想就要阻止：要是王妃因此中了毒，他这一颗脑袋，不够王爷削的啊！ “王爷若有怪罪，我一力扛下。”林婧涵瞥了唐巡一眼。 唐巡已经见识过林婧涵的说一不二，再没有多言，指挥人将每样东西都搬了一个去她的营帐。 将所有人打发走，吩咐她们不许打扰她休息，确定没人能看见营帐内的动向，林婧涵才将所有东西全部放进了医药空间，想着明早就能知道医药空间的结果了，倒头就睡下了。 一夜好眠，再次醒来时，天刚刚亮，床上并没有司空湛的气息，想来他定是忙得很，一夜未眠。 医药空间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让她诧异的是，单个的东西并没有毒，问题就出在粮草和军甲之上，都沾染了无色无味的药，这药基本查不出来不妥，但是，当穿着军甲的人吃了那些粮草之后，便会产生毒素！ 对方的下毒手段居然如此高超！怪不得，他们查不出毒源！要不是有医药空间，绝对没人能想到这一点！ 迅速穿戴妥当，快步走了出去，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找到了唐巡，“带我去粮草营和军甲营。传令，所有靖南军，今日暂停用早膳！” “王妃，可是粮草出了问题？”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可是行军的根本，真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唐巡惊骇，不敢耽搁，连忙带路。 “有没有问题，还需看过才知道。”林婧涵快步跟着唐巡，先去了粮草营。 这一检查，居然有五成以上的粮草沾了药！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粮仓中的粮食，立马封存起来，所有人不得食用！”林婧涵一一将沾了药的粮草指了出来，又道， “今日早膳，可有使用这些粮草？” 唐巡连忙差人去请伙头军。 刚刚做好的早膳，不让人吃了，伙头军正不知所措，伙房中都快炸锅了，听得唐统领问话，伙头军不做饭了，也就没事做了，全都赶了过去。 “今日早膳，可有使用这些粮草？”唐巡指着那几个有问题的粮仓问道。 见到正有人在封粮仓，刚刚赶到的伙头军更加担忧，闻言，伙头军领头的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 “禀唐统领，今日军中早餐的确使用了其中的粟米，不过，王爷、王妃还有世子、冉小大夫食用的，是王府单独运送过来的粮食做的，并没用到这些粮草。” “今日的早膳已经不能吃了，全部倒掉，将厨具全部清洗干净，重做早膳。辛苦大家了。”林婧涵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刚刚配置好的消毒液，交给了回话的伙头军头领，严肃道， “记住，在清洗厨具的水里加上几滴这个，务必要将厨具清洗干净，最后至少用清水再清洗三遍才能使用。靖南军中若再有人中毒，我唯你是问！” 那人连连点头，恭敬接过瓶子，带着伙头军离开了。 几人片刻没有停，又去到了军甲营。 下毒之人许是为了毒倒更多的靖南军，士兵的衣服之中，居然八成都沾了药！ 林婧涵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将沾了药的衣服一一指认一遍，“全部封存起来。另外……” 她停顿了一下，想着总不好直接开口叫所有人脱衣服，这些事情，唐巡只要不是个蠢的，总该想到才是，改口道： “大家身上的衣服，包括手里的衣服，最好都先别穿，等本王妃处理了再说。” 不放心，又嘱咐道： “大家身上应该也沾了药，在酒中加入三分之一的水，搅匀之后，将身体全部擦拭一番，半个时辰后去洗个澡，才能换上新衣服。” 看了看天空，正值盛夏，士兵的身体素质普遍好得很，也不怕他们受冻。现在需要她着手解决的，就是这些沾了药的物资，这药轻易洗不掉，这么多东西，总不能直接扔了，浪费不说，还污染空气和土壤。 医药空间制药并不能无中生有，除了需要能量以外，还需要药材，先前她都是靠着里面的存货制药，现在，给那些沾了药的物资消毒，所需的药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掏空她的存货都不足十一，她需要去采购一番。 再次确认了司空湛的行踪，依旧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只知道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她拿着他给的令牌，要了最快的马，带着吴家几兄弟和十几个没有中毒的靖南军，换上了常服，向着最近的城镇疾驰而去。 所有人雇了车马，分别去了城里各处药铺采买林婧涵指定的药材，林婧涵独自一人去了这里的回春堂。 没有任何废话，她跟这里的老板直接表明了身份，让他们全力配合采买药材的同时，拿出了她先前找冉小大夫帮着写下的几味药的图示和药性介绍， “这几位药，你若是发现有相似的、药性相同的，就采购下来，直接送到京城的回春堂，交给那里的掌柜。” 第105章 慕容祁 这些药，自然是她的空间之中急缺的药，虽然从冉小大夫的口中得知，这些药，他不但没见过，听都没听过，但是，总得试一试才是，万一找到替代品了呢？ 她的百米绝，就是因为缺少了关键的一味药，而没法制作了，那么厉害的防身之物，就这样失去了，好亏得慌啊！ 等到一行人带着二十几车药材回到靖南军驻地之时，天都黑了。 林婧涵喊来了所有的军医和药童，将制作消毒药的方法交给了他们，又唤来了唐巡，嘱咐了一番： “唐统领，待他们将药制作好以后，就按照我教给你的方法，给先前封存起来的粮草和衣物分别消毒，务必要仔细。完成后来禀报我，等我检查一番，确定妥当了，那些东西才能使用。” “是！”唐巡郑重领命。 现在，他终于懂了，为何王爷放心将所有事情交给王妃处理——王妃她，真的很厉害！ 在林婧涵忙着解毒事宜的一天一夜里面，司空湛正忙着寻找下毒之人。 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给靖南军下毒，目的自然不会是要他们的命，他的目标，必然是他——靖南王！ 就在这一天晚上，司空湛手下的人终于找到了那人的行踪——那人主动现身了。 在一处山林间，司空湛率领几十个暗卫，将那人团团围了起来，瞥到了那人的面容，眉头微蹙，“慕容祁，你如此兴师动众，引本王来见你，是为了什么？” 那人逆着月光，一张脸让人看得不甚真切，只依稀能看到修长的身形和月光下闪着银光的华丽外袍。山林里隐隐约约有雾气飘忽，给他的身影更添了一分朦胧。 “你果然没事。”他有些失望，又觉得靖南王此人，本该如此才对——他司空湛若真是这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就不会在南照遍地毒物的情况下，还在南照境内将他们南照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了。 “慕容祁，本王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浪费本王的时间。”司空湛语气冷厉，带着俯瞰一切的霸气：见到对方是慕容祁，而不是那位太子，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快些回去营地。至于深层的原因，他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 “靖南军的毒，是本皇子下的。”慕容祁大方承认。 “目的！”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花费心思来对付，至少这慕容祁就不在此列，司空湛一点也不想做那些无意义的试探，开门见山道。 见到司空湛这般急切，慕容祁反而不着急了，拿出折扇在面前扇着，缓缓说道： “其一，确定你靖南王是不是要死了； 其二，东临、南照和谈在即，本皇子总要为我南照多多争取利益……” 敢当着司空湛的面说来确定他是不是要死了，这慕容祁还真是半点不惧司空湛。 “南照战败，主动求和，你还想争取利益？”司空湛挑眉，打断了慕容祁的话。 “放眼整个东临，也就只有你靖南王，才有实力和我南照一战，其他的人，本皇子还没放在眼里！”慕容祁将扇子收起来，放在手里轻轻敲击着手掌，摇头道， “真是可惜，你居然没事。” “本王自然没事，现在，是你有事了！”司空湛比划了个手势，暗卫齐齐拔出了剑，直指慕容祁。 暗卫一早就发现他在京城现身，还以为他是那位太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查他的行踪。只是，他太过狡猾，每一次都神出鬼没，饶是司空湛派出了大批的暗卫，也没能捕获他的行踪。 要不是他太过难找，司空湛也不至于装中毒来引出他。 现在，既然知晓了对方的目的，慕容祁也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要抓到他，不愁换不到解药！ 慕容祁看都没看那几十把剑，甚至没让随行的人拔刀，依旧神色自若，啧啧两声，“靖南王，有话好好说嘛，你这般粗鲁，是不想要解药了？抑或是，害怕了？” “眼下东临、南照和谈在即，你这般行事，是在破坏和谈，是在撕毁停战和约！本王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只消将你的所作所为上报朝廷，你南照已经进入我东临的和谈使者，怕是就只能当阶下囚了。 而你，三皇子慕容祁，就是罪魁祸首！” 慕容祁摇摇头，脸上笑意更甚，张开双臂拥抱世界，“只要解决了你靖南王，东临不过土鸡瓦狗，何须和谈？到那时，我南照拿下东临，轻而易举！而这，全是本皇子的功劳！” “凭你？也配？！”司空湛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原以为搞事情的是南照太子，是那个整个南照唯一可以做他对手的人，没成想，来的竟然只是个三皇子，太子慕容朔胞弟。这慕容祁，不过就是个只会跟在兄长身后、处处模仿兄长的废物，他还没放在眼里！ “拿下！”司空湛的手刚刚举起，慕容祁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靖南王，枉费你英明一世，今日，注定要栽在我手里！” 他满脸都是胜利在即的喜悦，“此处早已被我布置了毒雾，从你踏入这里开始，你们就已经中毒，现在，你们已经提不起内力了吧？” 看见司空湛脸色不善，慕容祁笑得更加猖狂，“靖南王啊靖南王，打仗，本皇子不如你，玩毒，你，不如本皇子！哈哈哈……” 终于笑完了，见司空湛站在原地，手还没落下，慕容祁志得意满，瞬间挥手，下令道：“杀了司空湛，本皇子重重有赏！” 慕容祁随行的护卫都拔出了刀，眼都不眨的朝着司空湛和暗卫砍去！ 眼见大势将定，慕容祁啧啧摇头，似乎看见了司空湛被砍下头颅挂在南照国城墙上的画面，拿着扇子摇啊摇，别提有多高兴了。 然而，慕容祁的护卫快，司空湛的暗卫更快，几剑就瓦解了护卫的攻势，很快就斩杀了不少的护卫！ 慕容祁猛地向前两步，也顾不得学兄长的样子了，瞪大了眼睛，惊呼：“不可能！你们不是中毒了吗？为何还能战斗！” 第106章 兄妹 回答他的，是护卫倒地的声音和司空湛冰冷的话，“敢动本王的人，你，该死！” 先前以为来的是慕容朔，他自然做足了准备，何况，临行前，林婧涵还专程给了他不少的避毒丹——靖南王亲自花十万两买来的，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区区毒雾，还不能奈他何！ 冰冷的剑架到了脖子上，慕容祁依旧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毒雾，你不可能没中毒！” “你应该庆幸自己这一条命还有用处，否则，就凭你的所作所为，你这脑袋早就搬家了！”司空湛一脚踹到了慕容祁身上，慕容祁倒飞出去，掉在地上，没了动静。 “通知慕容朔，三天内，拿解毒的药草来赎他弟弟。否则，就等着给他弟弟收尸。”司空湛看都没看如土鸡瓦狗一般被拖走的慕容祁，上马疾驰而去。 唐巡办事能力很高，一天内就组织人手将沾了药的粮草和军甲都消了毒，第二日天还没黑，就去请林婧涵前去检查。 林婧涵深深看了看唐巡，心道：能得司空湛倚重的人，果然办事靠谱。笑道：“唐统领啊，不着急，眼下天都要黑了，明日再去检查不迟。王爷回来了吗？”万事俱备，就差药草了。 话音刚落，就有靖南军来禀报说王爷回来了。 唐巡连忙转身欲要相迎，发觉林婧涵居然往自己营帐走，疑惑道：“王妃，你不去迎接王爷吗？”王妃刚刚不是还询问王爷的情况吗？怎的王爷回来了，反而不着急了？ “不去了，本王妃不爱凑热闹。”林婧涵摆摆手，“记得告诉王爷，本王妃已经做好解药了。” 做好解药了？大家有救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唐巡立马飞奔出去。 司空湛还没下马，就看到一向沉稳的唐巡居然跑得飞快，远远就向他招手，王爷王爷的喊着，蹙眉：这唐巡，确定不是冉小大夫附体了？ 唐巡气喘吁吁冲到了司空湛跟前，扶着马头，“王，王爷，王妃，她……” “她怎么了？”能让唐巡这般失态，这女人该不是太过拼命，出了什么事？司空湛着急了，盯着唐巡，“快说！” “王妃，她，配出解，解药……”唐巡还没缓过气来，说得断断续续，司空湛的心情便跟着上上下下。 不是出事了就好……司空湛松了口气，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询问了王妃何在，驾马走向了林婧涵营帐。 今天一整天，林婧涵都在思索，如何能不依靠医药空间，自己制作解药——那么多的人中毒，要是依靠医药空间制作解药，麻烦、慢自不必说，关键是容易暴露她的秘密。 司空湛匆忙赶到的时候，就见林婧涵正在躺椅上懒懒闭目养神。 远远下了马，轻轻走了过去，看到她额间一缕头发调皮垂落，下意识就蹲下，伸手将头发拨了上去。 正在思考事情的林婧涵被人触碰，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人，眨眨眼，“王爷？”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用先跟唐巡他们商量大事吗？比如杀到南照去抢药草！ 他悄悄收回了手，起身，俯视着她，“听说你做出解药了？” “哦。”原来是为这个啊，怪不得这么着急跑过来。林婧涵恍然大悟，起身，将药瓶递给他，“一共三颗。” 将药瓶紧握——这不是三颗药，这是三条命啊！ “谢谢！”他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为这三颗药谢她，更是为了避毒丹谢她。 “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一些。”她歪着脑袋看着他，任由他抱着她， “等王爷弄到了药草，彻底救了大家，王爷再谢我不迟。谢我，就要拿出实际行动哦~~” “好！”他郑重承诺。 想到了正事，她推开他，“王爷，你手里还有药草吗？我还需要研究研究。” “倒是还剩一些，我这就差人给你采摘过来。”嗅着鼻尖两日未曾嗅到过的香气，他深呼吸一口，转身离去了。 司空湛来得快，去得也快，林婧涵耸耸肩，继续躺回躺椅，和医药空间沟通制作解药的步骤。 卢阳城，是东临国境内同南照国接壤的城镇，南照的和谈使者已经进城数日，却迟迟没有动身前往京城，不知意欲何为，急得卢阳城郡守天天照着一天三顿去给和谈使者“送温暖”，话里话外都催促他们快些动身。 驿站内，侍女、侍卫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轮值，时不时就会瞅一眼外头，似乎在盼望什么人回来。 “二哥，三哥还没回来吗？”房间中，一个妙龄少女拿着一束花，有一下没一下撕着花瓣，朝着对面的男子噘嘴道， “我们都在这破地方呆了这么久了，无聊死了，还有，那郡守天天都来赶我们走，烦死了。” 对面的男子，身着紫色蟒袍，玉冠束发，明明是斧刻刀削一般的脸，笑起来时，却仿佛能将人的心给融化……如此矛盾，偏偏却又说不出的和谐，仿若他本来就该如此…… “欢儿可是想走了？”男子温柔一笑，眼中满是对妹妹的宠溺。 “欢儿知道，二哥是在等三哥回来，可是，三哥都出去好些日子了，再不起程，就该耽搁和谈的日子了……”女子眼中露出了怀念，她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那个无情的男人，都快忘了她了吧？ 男子知晓自家妹妹的心意，也不戳破，对此，不仅不反对，反而是乐见其成，“若今日还是没有老三消息，明天一早就启程。” 兄妹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急切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男子不悦，皱眉，“何事？” 敲门之人听出了男子的不悦，想到即将禀报的事情，硬着头皮打开了门，跪下行礼，双手将一封信奉上： “太子殿下，有三殿下的消息了。” 这男子正是南照国太子——慕容朔，而那女子，就是南照公主——慕容欢。 闻言，慕容朔随手一招，护卫手中的信就飞到了他手里。 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后，眉头紧蹙，阴沉的俊脸给人呼吸停滞的压迫感，“敢单独挑衅靖南王，老三，好得很！” 第107章 王爷，他勾引我! 慕容欢本就担心自家三哥，又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一把将信夺了过去，“怎么了？我看看！” 知道靖南王言出必行，慕容朔凝目思索片刻，快步行至桌案前，挥笔疾书，“传令，即刻出发，赶往京城；另外，选一百个速度最快的，轻装简行，带上这些药草，随我去见靖南王。” “我也去！”慕容欢自告奋勇。 “父皇此次派了我们兄弟三人前来和谈，而今我离开，和谈队伍里还需你坐镇。欢儿，放心，我定会带着老三安然回来，你要的人，我也不会伤害。” 慕容欢再次噘嘴，兴致缺缺，嘟囔道：“知道了！”都怪三哥，干嘛非要出去这一趟，害她不能快点见到那人。 知道自家妹妹很不高兴，慕容朔揉了揉她的青丝：“妹妹，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人，皇兄我绑也要将他绑来给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和谈队伍，风风光光出现在京城，去迎接你的幸福。” 慕容朔一路疾驰，终于在司空湛给的期限时间的最后一刻赶到了他指定的地方，几乎和司空湛同时到达。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激战，寸步不让，霎时间，四周仿佛金戈铁马，让人仿若置身最惨烈的战场！ “王爷，这次确定是正主了吗？别又是个冒牌货吧？！”林婧涵依旧带着司空湛给的面具，隔着面具，冲着司空湛眨眨眼。 “我想，世上就算有人拥有南照太子的容貌——比如慕容祁，也决计不会有人拥有他的这份气势，错不了。”司空湛收回了目光，盯着林婧涵面具下的眼睛，笑意盈盈。 对方首先收回了目光，慕容朔却并没有气势交战的胜利感，知道自己被无视了，也不恼，反而是对靖南王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数月不见，靖南王身边，居然有美人相伴了。” “本王自然不像你，这么久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司空湛依旧看着林婧涵，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在她身旁。 “王爷，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他是孤家寡人，咱们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让他自惭形秽。” 他穿着蓝色蜀锦，她穿着红色蜀锦，一样的织锦手法，上锈都是一样的木兰花，看起来像极了情侣装。 她言笑晏晏，他深情注视，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二人，看得一旁“自惭形秽”的“孤家寡人”很是不爽，十几年的风度都被抛诸脑后了， “喂，司空湛，你够了啊！” 愈发坚定了绑了他当妹夫的想法——特么的，刚见面就秀恩爱，太过分了！ 唐巡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原来王妃怼人，这么厉害；原来，那一次，他受到的敲打，还是轻的啊……感谢王妃手下（口下）留情！ “看吧，我就说嘛，不但自惭形秽，还恼羞成怒了，王爷，咱们就稍微收敛一下，权当行善事了。”林婧涵掩唇一笑，随即转身，双手交叠，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撒狗粮的人不是她一样。 司空湛很是配合，转身直面慕容朔，双手背负身后，恢复了一贯的冷厉，“慕容朔，你还有半刻钟的时间换回你弟弟，过时不候！” “谁能想到，堂堂靖南王，居然也会做绑架人这种事。”慕容朔虽心中急于救人，却依旧泰然自若，甚至还有心情冲着林婧涵露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 “小姑娘，选择男人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眼睛，某些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冷，内心里更冷，靠近他，只会让自己被冻死，你要小心哦~~” 笑容下，一双星目如深秋的寒潭，让人不由得背脊发寒，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被他洞察所有的感觉！这是多么心机深沉的一个人，才会拥有这样可怕的眼睛啊！ 林婧涵赶紧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向着司空湛靠近了些，几乎都依偎在他怀里了，指着慕容朔告状： “王爷，这男人污蔑你！不但污蔑你，还勾引我！不但勾引我，还当着你的面！” 一旁的唐巡等人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本来严肃紧张的场面，愣是被弄得笑了场。一时间，场面异常诡异。 “要不，本王在他那讨厌的脸上来几刀，给你出气？”司空湛煞有介事的商量道。 林婧涵认真思考了一下下，“这张脸是挺讨厌的，可他身边好多人啊，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不好抓啊。” 眼睛忽的一亮，高兴地一拍双手，“咱手里不是有一个冒牌货吗？咱就先拿他那张九成相似的脸开刀吧！正好给这个冒牌货做个标记，省得以后又被人认错了。” “可。”司空湛点头。 不消吩咐，唐巡就拎着慕容祁走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慕容祁还昏迷着，虽说衣衫有些凌乱，但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身上全部的外伤，也就是司空湛踹那一脚——至于内伤嘛，到时候自会给慕容朔一个惊喜。 林婧涵还真的拿出了一个匕首，蹲下身，对着那一张脸比划着，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你敢！”慕容朔脸彻底黑了，强悍的气势外放，瞬间就来到了林婧涵身边。 一时间，林婧涵只觉得如坠冰窖，手中的匕首都险些脱手！ 那感觉只是一刹那，随即，另一股气势强悍介入，将慕容朔的气势如数压了回去！ 与此同时，司空湛眼都不眨，众人甚至都没看他如何拔剑，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慕容祁的肩膀上，血液很快浸染了衣衫，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敢动本王的人，这就是代价！”伸手将林婧涵捞了起来，小心翼翼接过了她手里的匕首，回了鞘，又还给她，“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别脏了你的手，让唐巡代劳就好。” 闻言，唐巡二话不说，拔出剑就朝着慕容祁的脸上划去！ “住手！”慕容朔眸光冰冷，不管不顾射出了一颗毒丹！ 司空湛一挥袖子，一股劲气挡住了毒丹。 第108章 以身试毒 嘭的一声，毒丹爆开，瞬间，毒雾弥漫，笼罩了近处的司空湛等人。 同时，慕容朔身形闪动，朝着慕容祁纵身越去，想要趁乱救人。 司空湛理都没理慕容朔的动作，将剑架在了慕容祁脖子上，“慕容朔，你再动一下，慕容祁的脑袋，就得搬家。” “咦~~堂堂太子，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简直给你们南照国丢脸！”林婧涵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挥手将毒物挥散，满脸鄙夷， “兄弟俩果然是一丘之貉，用的手段都那么上不得台面，丢人！丢整个南照国的人！！” 这颗毒丹可是南照的镇国之宝，素有“毒王之王”之称，整个南照也就三颗而已！慕容朔下此血本，就是要将司空湛一举拿下，可是，对方居然没中毒？！ 知道靖南王言出必行，他投鼠忌器，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下一瞬间回到了原地，神色凝重，压根就没搭理林婧涵的毒舌，“原来靖南王身边，竟然还有此等解毒高手，难怪老三会栽在你手里。” “本王数三声，将药材送过来，或者，给你弟弟收尸。”司空湛冷冷注视着慕容朔， “三！” “将药材推过来！”慕容朔妥协了。 慕容祁挑衅在先，他们不占理，失了人和；这是东临国，是司空湛的地盘，他不占地利；他最擅长的毒对司空湛无用，少了天时。何况他弟弟还在司空湛手中，这等劣势之下，由不得他不妥协。 一车接一车的药草被运了过来，整整齐齐摆放。慕容朔看了看自家弟弟还在流血的肩膀，那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咬牙道：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王爷，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药草里面动手脚啊？毕竟，他们的手段，太过卑劣，不得不防啊……”气死人又不偿命，林婧涵专挑着气人的话说，就看慕容朔那一张脸能不能绷得住。 “我弟弟还在你们手里，如何会在这救命的药草上动手脚？这里的药草，你们可以随便挑一车检查。”慕容朔淡淡瞥了一眼林婧涵：总有一日，他定要让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婧涵回瞪了一眼，随手指了一车药草，“就这车了，运过来，我要好好检查！” 慕容朔微一点头，护卫将林婧涵指定的药草运了过去。 谨慎起见，林婧涵戴上了蚕丝手套，一边扒拉药草，一边开启医药空间检查，同样来检查药草的，还有随行的军医和冉小大夫。 冉小大夫首先点点头，其他军医跟着点头，“没问题。” 冉小大夫辨认药草的本事，林婧涵一向是佩服的，他都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但是，那慕容祁尚且能无声无息给靖南军下毒，还能让人查不出来，这慕容朔的段位可是比慕容祁高了不是一星半点，也许，这药草中，也藏着查不出来的毒呢？ 林婧涵蹙眉，盯着慕容朔看了一阵，背着手，在对面看不到的角度，给身后的司空湛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真的没问题？我咋不相信呢？”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她突然将一株药草放进了嘴里咀嚼。 “你疯了！”司空湛忙走了过去，作势就要给林婧涵催吐：南照，最毒的国家！慕容朔，最毒的人！他的东西，还是药草，能随便吃吗？ 不待司空湛动作，林婧涵呸呸几声，将药草吐了出来，“苦死了！快，给我水！” 司空湛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这女人居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气不打一处来：咋不苦死你！ 到底还是硬不下心，第一时间递了水囊给她，见她喝得太猛，生怕她再呛着，没的给他丢脸，忍不住提醒道：“慢着点喝！” 将一个水囊的水都喝光了，林婧涵才缓过来，“我没死，看来这药草应该没问题！换人吧。” 再不换人，这慕容朔不是流血死了，就是被自己哥哥的毒给毒死了。敌人没中毒，他自己的弟弟却中了他的毒，真是讽刺，不知这慕容朔的脸疼不疼？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慕容朔的毒丹太过霸道，她的避毒丹也不能彻底避毒，他们依然中了毒，只是避毒丹药性尚存，这毒暂时没有发作而已。要是拖到毒发了，他们可就全盘皆输了。 司空湛脸色黑得吓人，也不检查药草了，和慕容朔交换之后，看着暗卫迅速将药草装好，拎着林婧涵，粗鲁地横放到了马上。 “喂，你做什么，你要颠死我啊，放我下来！”在林婧涵的惊呼声中，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刚才不是挺不怕死的吗？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让本王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驾！”二人一骑疾驰而去，身后跟着拉药草的大部队。 那速度快的，慕容朔都要怀疑，靖南王一行人，是生怕他追上他们。 他追上去又能如何？慕容朔摇摇头，只当靖南王宝贝那戴面具的女人，生气了，要拖回去教训一番。 看了一眼已经惨不忍睹的弟弟，又是心痛，又是气恼，嘱咐人赶紧给他治疗、解毒，也疾驰而去。 司空湛一行人没走出多远，就有暗卫没抗住，从马上掉了下来。 “糟了，有人毒发了！快放我下来！”林婧涵被颠得都要吐了，强忍着不适说道。 司空湛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纵身下马，将她拎了下来，看她脸色煞白，大眼睛哀怨的看着他，委屈巴巴而又满含控诉的样子，心莫名抽痛。 嘭！ 又有人倒地，林婧涵强忍不适，拿出了医药空间刚刚配置出来的解毒丹，“快，吃下去。” 众人服了解毒丹，原地打坐调息。 因为担心慕容朔发现端倪追过来，没敢耽搁，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就急急往回赶。 这一次，司空湛倒是没有将林婧涵横放在马背上，因为，林婧涵率先回了自己的马，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只是，她的骑马技术压根就不够看，很快就被司空湛追到。 第109章 惩罚 他轻轻一跃，就出现在林婧涵的马背上，轻轻松松抢过了她手里的马鞭，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那一匹汗血宝马，居然一路跟着他前行，半点不曾偏离路线。 “做什么！干什么骑我的马！”林婧涵气鼓鼓，想起上一次共乘一骑的尴尬，遂不敢乱动，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扭头干瞪眼。 司空湛什么话也没说，只将她抱得更紧，一路疾驰： 他要想办法给她长长记性，让他以后再不敢如此不顾惜自己。打一顿？这么多人看着呢，太给他丢脸了！像对待犯错的靖南军一样扔去训练？就她这小身板，算了吧…… 必须想一个办法，一个能让她真正害怕的方法…… 刚到营地，林婧涵就挣扎着要下马，“我要去配药。” “配药之事，自有冉小大夫和军医负责，王妃既然已经教会了他们，此事就不消你操心了。”司空湛将林婧涵捞了回来，驱马到了他们的营帐，将她横抱，纵身飞下马，大步朝着营帐内走去。 这感觉，不对啊！林婧涵大惊，死死盯着司空湛，脑中飞速想着脱身之计——打晕他？用金针？用迷药？不行，这些方法太笨，成功的几率不高，就算成功了，事后他一定会找她算账，然后连本带息讨回去！ 不待林婧涵想出办法，司空湛已经粗鲁的将她丢到了床上，在她的惊呼声中，覆盖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惊呼声全部吞没。 两世为人，林婧涵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触碰，脑子里轰然炸开，一时间，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唇上，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 司空湛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拿她最在乎的事情，对她略施小惩，让她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没想着真对她怎样。但，就在接触她的那一瞬间，那么柔软、那么甜美，他的自制力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一时间，脑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他，还想要更多！ 他越发霸道，她几乎要窒息了。就在他手去扯她腰带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抓起袖子使劲擦脸，“司空湛，你混蛋！”说好的不碰她呢！说好的原则和底线呢！ 靖南王第一次被人推倒在地，就那么呆愣在原地，保持着倒地的姿势，半晌，抬头，看着那被林婧涵越擦越红的所在，眼神越来越炽热。 “你，嫌弃？”起身，一步步朝着目标靠近。那沉重的呼吸，听在林婧涵耳中是那般清晰，吓得她连忙后退，也顾不得擦口水了，不管不顾的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来人！” 营帐外的三个侍女对视一眼，想着王爷抱王妃进去的场景，还有刚刚营帐内的动静，已然猜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哪里敢进去打扰？ 也就只有吴四这个耿直的，离得稍远一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王妃喊人，想也不想就往内冲，那速度快的，侍书几个人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二傻子”冲了进去。 坏了，这个吴四，不会被王爷打死吧？三个侍女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王妃有何吩咐？”吴四跪地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王妃这么着急喊人，一定是有急事。 喊人来，不过就是要借助外人打破屋内的氛围，谁知，冲进来的不是侍女，而是一个大男人，林婧涵尴尬极了，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两人，一个敢喊人，一个真敢冲进来，这配合很默契啊！司空湛脸色铁青，刚刚升起的旖旎心思全部消散，强忍着将人打飞出去的冲动，怒斥：“出去！” 吴四被司空湛的冷厉吓得不轻，头都不敢抬，躬身退了出去。出去后，仍旧一脸懵，被侍书几人连拖带拽弄走了——这二傻子，居然敢破坏王爷和王妃的好事，还是赶紧拉走，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房间中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林婧涵心跳如鼓，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要是敢乱来，她一定对他不客气！ 看着眼前如小猫咪亮出利爪一般的女子，司空湛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实打实给林婧涵上了一课，走到茶桌旁，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林婧涵，你记住，若你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本王定会好好惩罚你。” 顿了顿，嘴角勾起了笑，“就像刚才那样，也许，更多……” 更多，更多什么呢？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僵硬：若是她没推开他…… 他眸色幽深，盯了她好一会儿，思绪如同打了结，怎么理都理不出头绪，一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若是以往，他清楚的知道，他对她，从来没有那些心思。可今日，一时冲动……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竟然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了呢？ 也许，他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了…… 能把耍流氓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不愧是脸皮厚的靖南王啊！林婧涵气鼓鼓， “我那般牺牲是为了谁啊？你拍着良心说，慕容朔之所以没有起疑，是不是因为我演技好？是不是因为咱配合得好？是不是？！” 听得她的话，他将纷乱的思绪掐断，斩钉截铁道：“本王，不需要你拿性命来救！”她的王妃，该他来保护，不是她来保护他！ “谁会舍命救你这个混蛋！”拿性命来救别人？救这个男人？做梦！她才不会干那蠢事！ 再说了，他凭什么以此为由违背他自己的诺言来欺负她，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越想越气，眼泪终于没忍住，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又骂了一句混蛋，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惊愕的看着跑出去的林婧涵，没明白她为何会伤心。他下意识摸了摸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润：可她明明舍了命救他啊！而且，一开始，她也没有反抗……所以，也许，刚刚只是因为他方式不对，她觉得委屈了，才会抗拒他？才会哭…… 第110章 又见向元青 终于不用看到那个讨厌的男人了，林婧涵一边擦干眼泪，还不停在心里骂人出气： 麻蛋，臭男人，本姑娘救了你们，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敢那般对我！这笔账，本姑娘记下了！ 她原本想去帮着制药，可一想到司空湛竟那般对她，气不过，硬生生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营帐外的林子里走去。 漫无目的转了许久，没用过午饭的肚子咕咕抗议，她现在着实不想回去面对那男人，干脆拿出金针，打算来个野餐。 不多时，林子里就飘出了烧烤的香气，林婧涵将生气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气定神闲的坐在火堆旁，优哉游哉的给烤山鸡上调料。 “哈，这香气，就知道是小丫头你在这里！” 突然一个不算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婧涵警惕张望，就见一道身影一闪而逝，随即出现在她不远处，盯着她手里的烤山鸡瞧着，一副垂涎的样子。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每次她烤山鸡，都能碰到这个向元青，鼻子这么灵，这男人是属狗的吧？ 赶紧将烤山鸡护住，警惕道：“前辈，上一次我烤山鸡，就被你抢了，这一次，你该不会……”又来抢吃的？ 被林婧涵上下打量，向元青咳嗽一声，努力忽视来自一个晚辈的质疑，摆出一派宗师的风范， “小丫头，上次咱们提出的方案——配置出外敷内服的新的养颜丹，我已经小有成就，想要与你分享，这才专程出门来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怎可如此揣测与我，真叫人伤心哦……” 这所谓的天阙阁阁主，向元青，大抵是真的对驻颜有着狂热的爱好，或者原本就是一个闲人，闲的没事干，就爱找一些有挑战的事情打发时间。所以他这些日子，疯狂研究养颜丹和她的仙女膏，终于是有所得，也有可能是还有疑惑，这才跑来找她。 至于为何能找到她，大抵是因为，他和古前辈熟稔，专程询问了古前辈？ 嗯，应该是这样！林婧涵将事情脑补了个七七八八，理所当然伸出手，“前辈，把你的成果拿来给婧涵看看。” 她也着实好奇，这跨越两个世界的东西，如何能融合在一起。 林婧涵这般不客气，向元青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是乐见其成，将一个瓶子放到了林婧涵手里，“这东西，我给他取名叫养颜膏，你且看看如何。” 林婧涵随手将烤好的山鸡递给向元青，打开瓶子，仔细检查了起来，还不忘打开了医药空间帮着检查。 别说，这个东西的驻颜效果，还真的比养颜丹和仙女膏都要好！ “前辈，厉害呀！短短时日，你居然真的将二者融合，造出了更好的驻颜之药！婧涵佩服！” “小丫头，我这制药技术，和你师父比起来，如何？”向元青大口吃着烤山鸡，完全不觉得他拿了小姑娘唯一的烤山鸡有什么不对。 “师父……”林婧涵长叹一声，一脸落寞，“婧涵如今，没有师父了……” 说罢，将瓶子还给向元青，拎起了一旁的另一只山鸡收拾了起来。 向元青只当她师父故去了，好容易有一个能和他一较高下的医药高手出现，他们竟然没能见上一面、比上一次，就生死两隔了，不由得怅惘， “真是天妒英才啊……” 林婧涵知道向元青这是误会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装作没听见，继续收拾烤山鸡。 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又看了看无悲无喜的林婧涵，向元青咳嗽一声，唤回了林婧涵的思绪，“小丫头，你就不好奇，这药，我是如何做出来的？” 林婧涵抬眼看了看他，兴致缺缺，将收拾好的山鸡放到了火架上， “前辈所用的方法确实是精妙，婧涵受益匪浅。”这么好的机会，她早就用医药空间将这个药膏研究透了，只要凑齐药材，定然能做出比他这个更好的！要是拿来卖，肯定能大赚特赚！ 什么？侵权？不存在的！怎么说这主要成分之一的仙女膏也是她拿出来的，要这样算起来，研究出这一瓶药，她也是出了力的！到时候要真是靠这个赚了钱，分他一些就是了！ 向元青惊喜：“你就看了这么一会儿，就弄懂了制作方法？” 林婧涵点点头，随即摊开手，反问，“这，很难吗？” 向元青这一次是狂喜了：作为这个世界最出色的医药大家，他都足足研究了十日，才小有所成，眼前的小丫头，居然这么快就弄清楚了这药膏的制作方法，这就是个天才啊！而且这丫头根骨很好，学剑也一定能大成！这就是他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的传人啊！ 小心翼翼将烤山鸡包了起来，拿出水囊将手清洗干净，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拭一遍，起身，整理了衣袍，复又坐下，将一身气势外放，正色道：“小丫头，我乃天阙阁第三十五代阁主，欲收你为天阙阁第三十六代阁主亲传弟子，将所有的本事传授与你，你，可愿？” 林婧涵被向元青这突然的气势骇了一跳，手里的烤山鸡都差点掉到火堆里，看了看郑重其事的向元青，又看了看他身旁用油纸包着的还没吃完的烤山鸡，总感觉这个什么天阙阁的阁主，是为了经常吃到她的烤山鸡才要收徒，再说了，就算这向元青是真心要收徒，依着司空湛那霸道的性子，会放她去拜师学艺？委婉拒绝： “多谢前辈抬爱，只是，抱歉，婧涵目前没有拜师的打算。” 什么？这小丫头居然拒绝了他？她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加入天阙阁，又有多少人想要当上天阙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她知不知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徒！他选她，是要将她培养为天阙阁阁主接班人的！ 向元青难以置信，盯着林婧涵，“小丫头，你可知，天阙阁，是什么样的存在？” “知道啊。”林婧涵并没有觉得拒绝向元青有什么不妥，反正他和古前辈是好友，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对她喊打喊杀吧？ “天阙阁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同时以剑术和医术着称的武林势力，……” 第111章 迷路 林婧涵张口就来，将自己了解道的关于天阙阁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还夸赞道， “综上所述，若不是天阙阁历任阁主都一心求道、与世无争，武林第一大势力非天阙阁莫属！” 原来这丫头都知道啊！知道还拒绝他！这丫头究竟是心气太大，还是念旧，还想着那逝去的师父？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说明这小丫头人品很好，他的收徒之心愈发坚定。 见向元青似乎没放弃，林婧涵咽了咽口水，努力忽视肚子里传出来的饥饿感，不舍的看了眼手里刚刚烤好的山鸡，递给了向元青， “前辈，请你吃。我出来这么久，我家王爷该着急了，我要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啊。”因为笃定向元青是从古前辈口中知道她的去向，她断定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遂没有再隐瞒。 见相中的传人又要跑，等她回了靖南王身边，依着靖南王那性子，肯定不会让她拜师，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她再出来呢，向元青哪里还顾得上吃什么烤山鸡，挽留道： “哎哎，小丫头，上一回你不辞而别，我可是伤心难过了好久呢，你给我留的那调料，我研究了好久，都没有做出来那般美味的，更是对你想念得紧，好容易找到你了，你不会就这么把我丢在这树林子里不管不顾吧？” 看吧，就知道物以类聚，这向前辈是要学着古前辈的样子，死皮赖脸缠着她呢！林婧涵为难道： “前辈，不是婧涵要丢下你，众所周知，我家王爷脾气不好，我原本是打算吃了烤山鸡就回去的，这会儿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看吧，都是因为你，我回去要迟到了！所以，你不能再耽搁我了！ “无妨，我和你一同回去，若是靖南王难为你，我给你撑腰！”向元青站了起来，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林婧涵无语望天，她本就是溜出来的，要是还带个男人回去，那场面，不敢想象…… 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前辈好意。不过，前辈，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要去拜访我家王爷，怎么着也该先递拜帖，然后由靖南王府恭恭敬敬将您迎进去，方不丢你的颜面。” 只要能收到徒弟，要那虚无的颜面做什么？向元青不赞同，“婧涵啊，是我连累你回去晚了，自该随你回去跟靖南王解释一番才是。走吧，带路。” 他要先住进靖南王府，防止这丫头被别人抢了，收徒的事，可以徐徐图之。 “前辈！实话告诉你吧，靖南军军纪严明，我要是随便带一个外人去到靖南军驻地，哪怕王爷再疼我，处罚也是少不了的。你看？”对方油盐不进，林婧涵改变了策略，开始装可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向元青自然不能让未来徒儿因他受到处罚，只得作罢，“行吧，婧涵，你先回去，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前辈，婧涵告辞！”说罢，将手里还热乎的烤山鸡放回了架子上，离开了。 看着未来徒儿走远，向元青叹息一声，随即眼神一变，看向林婧涵离开的方向——他记得，上一次见到未来徒儿的时候，她身边是没人跟着的，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周围有人，可仔细感受的时候，又似乎没人，这会儿，随着林婧涵离开，他明显感觉到，有两个人暗中跟着她一起走了。 是两个跟踪的好手！他们不动，他居然还察觉不到！他们身上并没有杀意，想来不是敌人，那就必定是靖南王的人了！ 她的徒儿，没人可以派人跟踪，就算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也不可以！ 他的身形一闪而逝，片刻后，手里拎着两个暗卫，就像拎着两只山鸡，扔到了地上，而后将架子上的烤山鸡拿了下来，认真吃着——这可是徒儿孝敬他的，不能浪费徒儿的心意啊。 事实证明，人在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是倒霉的，所以，倒霉的林婧涵，在回去的路上，迷路了…… 对着手里的指南针叹息一声——方向是很清楚了，可是，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就没注意方向，这会儿压根不知道靖南军驻地在哪个方向啊……没有记路就出来闲逛，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定是被司空湛给气的！ 她在林子里绕啊绕，又累又饿，终于支撑不住了，靠着一颗大树坐了下来，看着西边的落日，叹息一声，虽然确定四周无人，但还是谨慎地装作从随身包袱、实则从医药空间中拿出了食物和水，吃饱喝足之后，寻了一个安全之地，升起了一个火堆，又在四周洒上了防虫蚁的药粉，打算在这里过夜。 盛夏的夜，满天繁星，四周都是虫鸣鸟叫，军医出身的她，倒是很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并不担心野兽袭击什么的，只是，若是司空湛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会如何发怒？ 算了，不想了，先睡一觉，明天再找路回去吧。这般想着，林婧涵靠着大树，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婧涵出了驻地，司空湛是知道的，他很清楚，只要林立轩和林大勇还在他这里，她就不会跑了，也不担心，只当她是心情不好，要出去散心，就任由她离开了。 可是，当司空湛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天都要黑了，一问才知道，林婧涵还没回来，蹙眉，立马拿出了一支哨箭，点燃，放到了空中。 咻！哨箭炸开，在黄昏的空中划开了一道红光。司空湛和身边的唐巡、慕文耀等人，都紧张的看着天空，生怕错过了回应的信号。 然而，预料中的回应的哨箭并没有炸开，天空中一直没有动静。 “糟了，出事了！”慕文耀第一个没忍住，看向了司空湛，责怪道， “阿湛，你怎么能放任王妃一个人出去呢？山林里这么危险，一到晚上，就更危险了！” 慕文耀这是真的着急了，居然连王爷都不喊了。 “叶平、叶安二人最擅长跟踪，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这会儿没有回应，必定是出事了……”唐巡忧虑道。 叶平、叶安，就是一直跟踪林婧涵的那两个暗卫。 第112章 千寻蝉 不待唐巡说完，司空湛又发了一支不同的哨箭，“一炷香之内，所有没中毒的人手，留下一成防守驻地，剩下的，全部出去，全力寻找王妃和叶平、叶安的下落！” “是！”唐巡领命，飞快跑开了，慕文耀也跑开了，去了和唐巡不一样的方向。 同时，司空湛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很快就隐入了山林中。 靖南军呈圆形散开，对外面的山林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树上、草丛中，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但却迟迟没有寻到林婧涵的下落。 一个下午的时间，这蠢女人能跑多远？难道……想到她可能被人劫持了，甚至是出了更大的事，司空湛拳头握得咯吱响，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轰！大树轰然倒塌，在寂静的山林中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没了树的遮挡，远处依稀跳跃着微弱的光亮，司空湛想也没想，迅速朝着光亮处赶去。 刚刚远处的动静太大，又察觉到有高手急速靠近，向元青纵身跃到了树丛里，刚刚藏好，司空湛就出现在了下方。 火堆、吃剩下的骨头，还有一旁昏倒的两个人，可不就是叶平和叶安！ 司空湛警惕扫视了四周，又抬头看了看上空的树丛，没有发觉有人，迅速走到了叶平、叶安跟前，检查一番，发现他们只是被打晕了，并没受伤或者中毒，在他们身上动作了几下，他们便幽幽转醒，睁开发现王爷在眼前，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王爷！” “王妃呢？你们被谁打晕在此？” 叶平忙摸了摸怀里，发现记录王妃言行的小本本不见了，忙开口讲出林婧涵今日出来后发生的事情，末了还指出： “王妃刚刚离开天阙阁阁主，我们就被人打晕了，能发现我们，又能无声无息打晕我们，能做到这等程度的人，应该就是不远处的天阙阁阁主所为。” 司空湛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火堆和骨头，抬头，对着空中喊道，“本王急着寻找王妃，还请向阁主现身一见！” 知晓未来徒儿不见了，向元青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跳了下来，出现在司空湛跟前，也不解释，只着急问道：“婧涵没回去？” “不是向阁主将本王的王妃藏起来了？”若不是向元青藏匿了林婧涵，那么，林婧涵究竟去了哪？司空湛蹙眉。 “笑话！本阁主要收徒，自然是要对方心甘情愿，如何会做出藏匿之事！”向元青一甩袖子， “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自会竭尽全力帮着找到婧涵丫头！” “向阁主，今日你打晕本王的人，导致本王的王妃不知所踪，若寻不到王妃，本王必定找你讨要说法！”念在这向元青曾经帮他诊治过的份上，又着急寻人，司空湛撂下话，带着叶平、叶安飞速朝着远处而去。 靖南王口口声声称婧涵丫头是他的王妃，别人看不出来，向元青行医这么多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小丫头还是完璧之身，哪里是他靖南王真正的王妃！ 待确定司空湛已经走远了，他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放出了里面的虫子，虫子浑身呈半透明装，外表看起来很像一只蝉，扑扇着翅膀，原地转了一圈，选定了方向，快速飞走了。 向元青立马跟上——和林婧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给林婧涵的驻颜丹上动了手脚，林婧涵身上沾了药粉，如同打了永久的烙印，只要不用药物洗去，千里之内，这“千寻蝉”都能铺捉到她的位置，带着他找到她。 事实上，这一次，他能这么快出现在她眼前，全靠这千寻蝉。 靖南王此人，绝不是小丫头的良配，向元青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找到未来徒儿，他一定时时刻刻护在她身边，绝不让靖南王有机会欺负她！ 向元青刚离开，司空湛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火堆旁，“去通知附近所有人过来集合。” 对着叶平、叶安吩咐完，他一个人向着向元青离开的方向追去——林婧涵刚刚离开营地不久，他向元青就出现在她身边，在这个野外的山林里，找人尚且不容易，何况是偶遇！也就林婧涵那个蠢女人，傻到没有怀疑！他一定有什么手段，能够快速找到她！跟着他就对了！ 跟着向元青，一路沿途留记号。若是对付别人，他一人足矣，可对方是向元青——天阙阁阁主，他还真没把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多召集人手以防不测。 盛夏的夜，又是山林间，湿气比较重，夜间温度比较低，林婧涵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脸色不正常潮红。不怪她疏忽，前世的她，风餐露宿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个身体却是扛不住的。 只要宿主没有生死危机，医药空间是不会主动警告、更不会自发运转的，林婧涵就那般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朝着她悄无声息靠近，地上的林婧涵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其中两人举起了铁钩，当先朝着林婧涵走去——只等靠近她，将铁钩刺入她的琵琶骨，她就跑不了了！ 突然，二人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就要后退，原地突然有东西爆开，二人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吸入了不少烟，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离得远一些，倒是及时后退并捂住了口鼻，没有中毒。 这是林婧涵临时布置的陷阱，她在树和树之间缠了银丝，一头绑着毒丹，一头绑在了自己身上，只要有东西碰上银丝，拉力会让毒丹爆开，同时将她唤醒，本是防止野兽的，不料却意外救了自己。 林婧涵成功被银丝的拉扯弄醒了，迅速起身，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稳住了自己身形，看向了不远处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 “来抓你的人！”为首黑衣人发现林婧涵状态不好，一挥手，几个黑衣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朝着林婧涵靠近着。 林婧涵瞥了一眼他们，忽的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夜苍茫啊。怎么，上次的亏还没吃够，非要再来送死才开心？” 第113章 受伤 “上一次是我轻敌，输给了靖南王，这一次，可没有靖南王罩着你！”说话间，打头阵的黑衣人已经来到了林婧涵跟前。 “夜苍茫，你既然这么自信，何必躲在后面，一起上啊！”林婧涵看向夜苍茫，随手将垂落的发丝拢到了耳边，右手放下之际，突然射出几枚金针，瞬间没入黑衣人的心脏！ 打头阵的黑衣人倒地，林婧涵身上的力气也几乎抽空了，死死握着拳，不让自己露出疲态，笑得很是得意，“夜苍茫，你的人不行啊，这就倒下了，下面，该你自己上了吧？” “会使毒，会用金针，靖南王挑选的王妃，果然不是善茬，倒是小瞧你了。”夜苍茫丝毫不惧，率领着剩下的人，朝着林婧涵包围过去。 对面已然有了防备，林婧涵知道金针对他们无用了，拿出了亚德曼匕首，一边把玩着，一边不屑嘲讽， “每一次你失败，都是小瞧了对手、轻敌，这么会给自己找借口，你这种人啊，注定不会成功……杀你，真是脏了我的手，你要是现在离去，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会武功！”夜苍茫没有被林婧涵吓唬走，一挥手，所有黑衣人都朝着林婧涵奔去！ 林婧涵确实还不会武功，可基本的格斗经验还是有的，加之手握利器，倒不至于束手就擒。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之浑身乏力，她身上很快就负了伤。对方目的是要抓她，虽没下杀手，可每一波攻击，都会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几个回合下来，她全身已经找不到一处没染血的衣衫了…… “你若束手就擒，看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我就大发慈悲，不再为难你，靖南王妃，考虑考虑？”夜苍茫饶有兴味欣赏着林婧涵此刻的狼狈，心中是说不出的快意。 只消抓到靖南王妃，好好利用她，不愁靖南王不落网！ 一股晕眩感袭来，林婧涵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不行了，哪怕暴露医药空间的秘密，也要先解决了这些人！ 她要用医药空间给自己治疗好，趁着他们不备，在他们靠近的时候，用金针将他们放倒，全部！ 正欲开启医药空间，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敢动本阁主的徒儿，死！” 紧接着，四周传出了砰砰砰的倒地声，知道自己得救了，林婧涵也不开启医药空间了，放心昏迷了过去…… 向元青心疼的将浑身是血的林婧涵抱了起来，喊了好几遍，都没能喊醒她。 连忙给她诊脉，发现她居然发起了高烧，身上的外伤也急需处理，立马取出了药和水囊，给她喂了药，又拿出金针，准备给她施针。 身后一股劲风突然袭来，向元青脸色一变，也不施针了，抱着林婧涵瞬息之间躲避开来。 “放开本王的王妃！”司空湛面色凝重：向元青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自己这全力一击，几乎算是偷袭了，他居然还能轻轻松松抱着人躲开！ 再一看林婧涵，浑身是血，触目惊心，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也不敢动手了，生怕误伤了向元青怀中的林婧涵，“她怎么了！” 向元青是一代宗师，实力深不可测，又是他家老头儿的好友，若不是他生出了收徒林婧涵的心思，还将他派来保护她的人打晕，还在林婧涵身上动了手脚，他刚刚也不会对他出手。 见到是司空湛，向元青明白他这是跟踪自己了，也不看他，将林婧涵放下，再次拿出了金针，“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还发着高烧，不想她脑袋被烧坏的话，就站远点。” 司空湛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看着浑身是血、面色潮红、意识不清的林婧涵，心急如焚，何况向元青并无敌意，和他打起来，耽搁林婧涵的伤势不说，老头儿定然会难过，终是妥协了，却并未如向元青所说站远点，原地抱拳道： “那便多谢向阁主援手，只要婧涵无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刚刚向你出手一事，本王改日自当登门道歉。” 作为古川的老朋友，司空湛什么性子，向元青清楚得很，他能低头，倒是很让他意外。只是，从司空湛的态度来看，想要从他身边带走林婧涵，恐怕不好办了。 他收起了金针，起身看着司空湛，“道歉就不必了，听说你在给王妃找教习师父，待小丫头好转，她的功课，我来教。” 这就是变相的威胁了。林婧涵的脸色越发不好，眉头皱得更紧，司空湛看得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动手抢人，这向元青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知道他收徒的心思坚不坚决，万一他豁出去，跟自己杠上，白白耽搁了林婧涵的救治，那后果…… 咬牙道：“好！” 向元青轻轻一笑，蹲下，继续施针，心中对这个靖南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先前他以为，他娶小丫头，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现在看来，这小子还挺在乎小丫头的，为了她，居然甘愿掉进自己的套路里。若是他能真心待她，小丫头又心甘情愿的话，让他当徒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地上的林婧涵？不打紧的，外伤也就看着吓人，实则都没有伤到根本，并无大碍，养养就好了，发烧也还没到烧坏脑子的地步，吃了他的药，这些伤病都能很快稳定住，保证她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施针只是为了让她早点醒来罢了…… 不过，用这个来骗到了靖南王，不可一世的靖南王居然妥协了，两次！想想都很爽啊！回头可以好好跟老古吹嘘了！ 一边施针，一边指挥司空湛：“别愣着啊，快去弄辆马车来，赶紧送丫头去一个能养伤的地方。” 司空湛一挥手，躲在暗处的人会意，迅速消失了。 见向元青居然开始剥林婧涵的衣服，司空湛立马上前阻止，“我来！” 一着急，连本王的自称都给忘了…… “药给我，转过去！”司空湛毫不客气伸出了手。 第114章 私心 向元青已然将林婧涵当徒弟看待，为了救人，自不会讲究那些个非礼勿视什么的，可小丫头名义上的夫君在此，人家介意，他倒也不好亲手给她上药了。 不过，他没这资格，眼前的靖南王，也没资格。所以，他并未将药给他，“我已经给她服了药，她的伤还能坚持，还是等她的侍女来了，再给她上药吧。” 知道向元青这是看出来他和她不是真的夫妻了，司空湛也不坚持，脱下披风放在地上，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到披风上，“请向阁主先施针吧。” 又吩咐人将地上的黑衣人抬走：敢动他的王妃，他定要找出幕后黑手！ 不多时，马车就送了过来，向元青也施针完毕，司空湛上前去抱林婧涵，向元青没阻止，现在的他，也没立场阻止，毕竟林婧涵名义上是司空湛的王妃。 侍书在马车里，忙活了好久，终于给林婧涵上了药、换了衣服，出来禀报。 司空湛大步走向了马车，只是，看到向元青居然跟着往马车里钻，他不乐意了，“向阁主，本王已为你备好了马。” “我这徒儿还伤着、病着，我自然是要跟着好生照看她。”向元青没搭理司空湛的黑脸，自顾自上了马车，还开口赶司空湛下车，“一个马车装三个人，还有一个是躺着的，你不嫌挤啊！要是挤到我徒儿，我唯你是问！” 想着林婧涵确实需要人照顾，向元青医术甚好，让他照顾确实是最好的。只是，在自己的地盘，被人赶下来，到底是不爽，司空湛铁青着脸下了马车，上马，慢慢向前行去。 他自不会让一个外人去靖南军驻地，驻地条件简陋，也不适合林婧涵养病，干脆驾马带着马车里的林婧涵向着靖南王府走去。 为了不颠着马车里的人，不得不慢慢走着，到了京城城门的时候，天都亮了。 守城的士兵长打了个哈欠，老远见到有车马朝着城门走过来，待走进了，定睛一看，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也不哈欠了，连忙吩咐人打开城门，同时派人去皇宫通知皇帝——靖南王骑着马从城外回来了！看起来，除了面色不太好、身上衣服沾了血以外，完全不像快要死的样子啊！ 消息飞快传到了皇帝耳中，正在上早朝的皇帝腾的站了起来，吓得朝臣们脸色都白了。 意识道自己行为不妥，皇帝干脆抄起一个折子，扔向了正在禀报河西水患的官员，怒道：“废物！年年治水，年年溃堤，朕养你们何用！” 原来是因为溃堤一事发怒啊，其他朝臣松了口气，给水利署的官员默默点了根蜡。 “退朝！丞相留下！”皇帝生气散了朝，水利署的官员还跪在原地，哭丧着脸，如同天塌了下来，见百官退朝，皇帝只留丞相议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丞相林景山。 林相朝着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安心，快步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君臣见礼之后，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将今日收到的关于靖南王全须全尾出现在城门口的事情讲给了丞相听。 不消皇帝吩咐，林相已然明白了皇帝的心思，“皇上关心靖南王身体，臣感同身受，一会儿出宫后，便去一趟靖南王府，看看我那女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皇帝满意点头，又道，“钦天监已经拟定了吉日，七日后，就送婉柔表妹入宫吧。虽说只是贵妃，可朕和表妹十几年感情，表妹入宫的仪式，就按照皇贵妃的仪式办吧。” 皇贵妃，那可是副后啊！就算只是仪式，那也是天大的殊荣了，皇帝这是摆明了给林相足够的好处，好让他尽心尽力去查司空湛的底。 对此，林相却并没有多高兴——只要不是皇后，其他一切都是虚的，想到刚刚水利署官员的求助，倒是笑出了几分真心， “皇上，河西水患一事，臣有不同看法。” “哦？说来听听。”丞相主动提及水患之事，皇帝大感意外。 治水一向是难题，自先帝以来，水利署的官员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了，被换下来的官员，不是抄家就是砍头，河西还是年年溃堤，弄得东临的朝臣那是谈治水就色变，要是哪个官员被派去水利署，那几乎是如丧考妣。 “皇上可还记得不归山地龙翻身？”林相冒着皇帝不高兴的风险，旧事重提，“钦天监不是说，有‘佞臣欺主’，才导致天降地龙翻身？” “丞相的意思是？”皇帝若有所思。 “臣认为，河西年年溃堤，事有蹊跷，恐有奸邪作祟！还请皇上派出钦天监的人，前往河西，仔细侦查！” 只要将责任推到奸邪身上，溃堤之事，就不是因为水利署治水不力，更不是因为有人贪墨治水款项了。 丞相嘴角勾笑，想他那堂兄，为了给自己女儿争取皇后之位，不惜卖官鬻爵，搜刮大量钱财，贿赂当朝大员，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行事蠢笨，自不可取； 而今，他只是动动嘴皮子，回头再和钦天监监正好生商量商量，河西水患，就不会牵连到这一届水利署的官员，到时候，水利署的官员，包括他们的亲近之人，自会对他感恩戴德，等到皇帝立后的时候，还怕他们不会推举婉柔吗？ 林相志得意满出了御书房，早已等在宫门口的水利署官员等得脖子都长了，好容易看到林相出来，忙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林相点点头，朝外一指，示意他们换个地方说话。 从自家私产的茶楼里出来，林相笑得更加如沐春风，上了马车，朝着靖南王府驶去。 过了好一会，水利署的官员也笑着出来了，一脸的如释重负，对丞相此番援手感恩戴德自不必说…… 靖南王府。 在向元青的坚持之下，林婧涵被安置到了她的暖风院，向元青自然也跟着住了进去。司空湛自然不会同意，却被向元青以暖风院适宜养病为由怼了回去，司空湛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第115章 林相登门 向元青指挥着人将暖风院重新布置了一番，又指挥侍女给林婧涵喂饭、喂药，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不过，司空湛得了禀报，得知驻地出了情况，已然离开了王府，对这些事，并不知晓。 日上三竿，林婧涵终于醒了过来，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扶着床想要坐起来。 “王妃小心些，您身上的伤还没结痂，还不能起床呢。”侍书连忙制止林婧涵起身。 林婧涵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老老实实躺着，盯着眼前这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陌生的房间，问道：“这是哪里？” 侍书只当王妃是烧糊涂了，笑道：“王妃，这是暖风院中您的卧房啊。向先生说您卧房先前的布置不适宜养病，所以给您重新布置了一番，王妃看看，可还满意？” 仔细一打量，嫩绿的幔帐，如同初春的新芽，看着就让人心中欢愉，还有典雅的格局、精制的装饰，这样的房间，还真不是司空湛或者靖南王府任何一人能布置出来的。 “谁是向先生？”林婧涵问道：能有这等品味，是该认识一番。 不待侍书开口，门外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小丫头，我猜你就要醒了，怎么样，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随着声音，向元青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他亲自采摘的花，随手将一个花瓶招了过来，丢掉了里面原本的花，将他的花仔细摆弄好，放到了林婧涵床前， “栀子花，清热降躁，对你的病大有裨益。” 嗅着鼻端的花香，林婧涵确实觉得神清气爽不少，笑着问道： “前辈？你怎么在此？”敢在靖南王府动土，没被司空湛打出去？ 听懂了林婧涵的言外之意，向元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在此，自然是给你治病，说吧，咱们分开后，你是为何没有回去，反而在荒郊野外被人暗算？” 林婧涵讪讪一笑，“那个，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回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迷路了……至于那些害我的人，大抵是我倒霉吧……”事关那霸道的男人，她还是守口如瓶比较妥当。 “你这身子骨，确实弱了些，等你伤愈，你就跟着我好生训练吧，不出三个月，我保证你这身体，能壮的跟牛一样，昨晚那样的情况，轻轻松松就能对付。” 壮的跟牛一样？林婧涵脑补了那画面，实在不怎么美好，赶紧将之驱逐出脑海。仔细一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阙阁阁主这意思，是要留在靖南王府？ 忙问道：“前辈，你要训练我？在这里？”她好像还没拜师吧？还有，司空湛能同意？ 向元青自信一笑，“婧涵丫头，即日起，我就是你的教习师父，你的所有学习，我包了。” 林婧涵满腹疑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总不能直接问“王爷同意了没”这样伤人的话吧？ 想了想，委婉道：“你留在这里，天阙阁怎么办？阁主总不在家，不会乱套吗？” 向元青正色道：“要是什么事都要我去办，还要那帮小崽子做什么？”小丫头，还说不想加入天阙阁，这都开始关心天阙阁的事情了，果然是口是心非！ “呵呵，前辈说的，好有道理！”能把甩手掌柜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林婧涵能想象到天阙阁的人都是受着阁主怎样的“欺压”…… 这时，侍棋走了进来，“禀王妃，丞相到了，说是来找王爷。” 林婧涵蹙眉：“那就找王爷啊。”林相那渣爹的嘴脸，她看都不想看。 侍书为难到：“驻地出了大事，王爷去了驻地。” 王爷不在，总不好叫郡主出面应付她这个爹，看来只有她出面打发林相了，林婧涵轻叹一声，请向元青去客房休息，让侍女扶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穿了件宽松的外衫，饶是他们再小心，伤口还是裂开了，好在她穿的是黑色的衣衫，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招来了吴四几人：“来，将我昨日离开驻地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听完吴家兄弟的讲述，林婧涵不淡定了：司空湛这男人，做什么要急着让人看到他啊！自己惹了事，撂下挑子就跑了，让她来收拾这烂摊子！ 不行，这锅不能她来背！要是她承认是自己治好了靖南王，或者说靖南王压根就没中毒，太后一定生吞活剥了她！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若是一心要杀她，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头疼，闻到了床边的栀子花香，计上心来，也不下床了，虚弱靠在床上，“去，将本王妃的教习师父——向阁主请过来！” 不多时，林相就被请去了暖风院，向元青正在给林婧涵施针。 “不知林相来找我家王爷，所为何事？王爷不在，我也伤着，林相就长话短说吧。”林婧涵说话的声音都颤颤，闭着眼、皱着眉，似乎在极力克制身体的疼痛。 看着林婧涵黑色的外衫上濡湿了一大片，知晓这是受了不小的伤，问道：“你怎么了？”他倒不是关心这个女儿，只是好奇，好端端的，她为何会受伤。 “此事就不劳林相操心了。”林婧涵没打算给林相留面子，一点也没。 林相也不生气，想着来此的目的，继续问道：“听闻王爷今早出现在城门，他身上的毒，没事了吧？” “有本阁主在，能有什么事？”向元青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头也没抬，自信说道。 “阁下是？”林景山心中惊异，仔细打量着眼前施针的中年男子。 “向元青。” 林景山虽是朝廷中人，对天阙阁阁主的大名也是听说过的，“阁下是天阙阁阁主？” “本阁主治病，不喜人打扰，你若无事，慢走不送！”这些日子，向元青已经将林婧涵的家世来历摸了个清清楚楚，知晓林景山不是个好父亲，对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 天阙阁阁主既然出现在这里，还悉心为林婧涵治疗，司空湛为何解了毒，已经不言而喻了，林相起身，也不告辞，直接离开了。 第116章 心寒 “林相，你我都清楚，你我之间，并无父女情，所以，以后林相和林相的家人若无事，大可不必来靖南王府‘探视’我。”林婧涵真被这个林相给恶心到了：抛妻弃女不说，还亲手将女儿推入火坑，而今居然还厚着脸皮打着父亲的名义来打听消息，简直了！ 林景山头也没回，走出了门，哼了一声，心中嘲笑这个女儿的天真：只要她是他的女儿一天，哪怕他们关系再不好，他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她作为女儿都得受着！可由不得她乐不乐意！ “好了，人都走了，不用扎了。”林婧涵有气无力说着，被林相这么折腾一番，伤口更痛了。 “躺好别动，我要是现在收手，刚刚的努力就白费了。”向元青一边继续施针，一边给林婧涵解说这行针之法。 “前辈，”林婧涵打断了他，“我又不是天阙阁的人，你这样将自己的医术教给我，不合适吧？” 好吧，她承认，就算他不说，她作为被施针的人，他如何行针，她清清楚楚。不过，自己学到是一回事，他主动教，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放心，我不会以此来要挟你加入天阙阁的。”向元青自信道： “本阁主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拜我为师！” 林婧涵不欲争论此事，干脆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施针完毕，又嘱咐侍书给她重新上了药，千叮万嘱不能让她移动，又寻了借口将屋子里的侍女全部打发走，拿起茶壶，缓缓将茶水倒到地上。 随着茶水落地的声音响起，他递给她一个小册子，低声说道：“那日在林子里，有两人跟踪你，是靖南王的人，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来的。” 一壶水倒完，他也正好说完，拿出一瓶药放在床边，离开了。 林婧涵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司空湛居然派人跟踪她！深呼吸好几口，才慢慢将册子打开，其上的字她认得不多，可那出现最多的“王妃”二字，她却看得真真切切！ 又连着翻了好几页，内容之多，其上记录的，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这也就是说，他派人跟踪她，随时记录她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心瞬间凉透，她将册子使劲扔到了地上，全然不顾身上伤口因为她的大幅度动作而裂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她的一切，竟然都被监视！她，还有自己的隐私吗？亏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能和平共处！真是天大的笑话！ 终于笑得没了力气，她软软靠在床头，任由崩裂的伤口向外流着血，喃喃：“前辈，谢谢你。”若不是他告知，她恐怕要被蒙在骨子里很久，很久…… 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小册子，支撑着自己下床，将它拾起来，点着火折子，烧了个干干净净。 侍棋端着粥走进来的时候，就见林婧涵站在床边，几乎被染成了血人，一张脸白得像纸，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掉了下去，瓷碗碎裂，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伴随着她的惊呼，“王妃，你怎么了！”连忙去扶王妃躺回床上。 “刚刚下床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换了药就好，无需大惊小怪。”林婧涵收拾了心情，任由侍棋搀着她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侍棋拿起了床头的药瓶，小心翼翼给林婧涵重新上了药，见她似乎想睡了，轻手轻脚去收拾地上的碎片，瞥见了旁边一堆灰烬，目露疑惑，看了眼床上的林婧涵，不敢多问，将灰烬一起收拾了，慢慢退了出去。 靖南军驻地。 看着服了解药在地上全身抽搐的靖南军，司空湛拳头紧握：“为何会这样？那些解药不是没问题吗？” 军医们连忙跪了下来： “我们都是按照王妃的吩咐配的解药，他们吃完解药后就这样了，我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啊，解药既然是王妃研究出来的，王妃也许知道原因呢！” “不如将王妃请过来，王妃一定能救大家的！” …… “闭嘴！”司空湛一甩袖子，在场跪着的军医全被掀翻在地，“什么事都找王妃，本王养你们何用！枉你们行医多年，就只学会了推脱责任吗！” 军医们强忍着痛，连忙匍匐在地，除了告罪，再不敢多言。 “唐巡，带上一些药物和中毒之人的血液，去王府找向元青向阁主帮忙查看，记住，此事，不许让王妃知晓！”依着那女人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定然会不顾一切跑来救人！可那女人伤得那么重，根本就不能动身，必须瞒着她！ 所有人不敢再说话，唯有冉小大夫，走到了司空湛跟前，“王爷，此事，我有不一样的看法。” “说！”司空湛语气中带着急切。 “依着王妃先前所言，对方下毒是分开下的，两种药物分开没毒，我们甚至不能察觉出异样，可若是两种药物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毒。所以，这一次，我们带回来的药草，说不定就是和这些中毒的靖南军体内的毒混合之后，产生了新的毒呢？” “那就朝着这个方向去研究！”司空湛怒火都要压制不住了：好个慕容朔，居然真的在药草中动了手脚！ 冉小大夫挠挠头，小声道：“王爷，这个是王妃发现的，我们，没那本事查出来啊……” 司空湛横了冉小大夫一眼，吓得他连忙躲到了慕文耀身后。 唐巡收集好了司空湛要求的一切，本欲直接离开，听到这里，顿住了脚步，一时不知该不该离去。 司空湛扫视了一圈，发现在场的人眼中的期盼，心知此事恐怕真的要林婧涵出手，可是，她的身体，还有，那一日，他那般对她，她哭着跑出去了，她恐怕，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了吧？ “文耀，这里交给你了。”从唐巡手里拿过了那些东西，吩咐唐巡留下，迅速离开了。 “王爷他，是去请王妃吧？”冉小大夫抬头，看着身前的慕文耀。 林婧涵受伤一事，对外都是瞒着的，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内情。 第117章 划清界限 “王妃她，受了重伤……”慕文耀艰难说出了真相：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大家都盼着王妃来救人，再瞒着王妃受伤一事，恐怕大家都会埋怨王爷和王妃了…… “什么！王妃受伤了！”冉小大夫第一个跳脚，死死抓着慕文耀的手，“王妃怎么受伤了？她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给她治疗！” 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终于知道，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王妃却始终没有出面；终于知道王爷为何发怒，在王妃受重伤的情况下，他们还要求王妃出面，着实是不该！ 他们，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毒发吗？ “王妃已经被送回了王府，有人给她治疗，你们无需忧心，现在，打起精神来，我们的同伴，还等着我们去救！”慕文耀坚定地走向了伤兵营，其余人见状，收起了心中的哀伤，跟了过去…… “对！我们不能放弃！”冉小大夫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回了自己的营帐，拿出哨子吹响。 一只信鸽飞了过来，他将写好的求救信绑在了信鸽腿上，信鸽扑棱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随即快速飞走了。 爹啊，希望你收到信，能快点赶来！目送信鸽远去，冉小大夫复又跑回了伤兵营。 另一边，司空湛一路疾驰，赶到靖南王府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了向元青，对着他郑重行了一个晚辈礼，“靖南军中毒，危在旦夕，恳请向阁主出手相救！” “中毒了？什么症状？说来听听！”知道司空湛轻易不会求人，向元青坐直了身子，很是慎重。 “他们先前就中了毒，先是腹痛不止，不久后便面色铁青、不省人事，后来我们配置出了解药，应该是有人在解药中动了手脚，吃了解药后，全身抽搐，口不能言。”司空湛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向元青，又补充了一句， “是南照的毒。” 向元青神情凝重，小心接过了东西，认真检查了起来。 司空湛一直注视着向元青，见他神色越来越凝重，还时不时摇头，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南照的毒向来古怪，靖南军中的毒，经过了三次变化，毒性早已变得无比复杂，除非下毒者亲至，将这毒一层一层解开，否则，其他任何人想要解毒，都难如登天……”向元青无奈叹息，建议道， “要论解毒，药王谷的人最为擅长，若是有药王出手，兴许靖南军还有一线生机。” “多谢向阁主援手！”司空湛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说到药王谷，冉小大夫就是药王谷的人，只是不知他能不能请动药王出山？写了信，招来暗卫，嘱咐亲自送到冉小大夫手里，思虑再三，终是去了林婧涵的暖风院。 一路上，想了很多，想她对那日之事是否依旧生气、委屈，想她一会儿会如何，想他如今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他记得很清楚，当他看到她浑身是血被别人抱着的时候，他的心，是那么的痛！不管他以往如何忽视自己的心，到了今时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已然动了情…… 到了门口，制止了侍女的通禀，直接走了进去，就见林婧涵正坐在床头看书，许是为了让伤口好得更快，只穿了一件薄纱，除却伤口上缠着纱布，其余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感觉氛围突然不对，她抬头，见司空湛杵在那里，心道不问而入，果然是靖南王的作风，心中冷笑，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闭眼！转身！出去！”又继续看书，完全不愿搭理他。 司空湛眸光闪动，居然真的转身，没再看她，只认真说道：“我找你有要事。” 她放下书，喊侍书拿了她的外衫给披上，冷冷道：“有事快说，别杵在这里影响我养病的心情。” 他屏退了侍书，将带来的药草和毒血放到桌上，转身，注视着她，“慕容朔在药草里面动了手脚，吃了解药的人，不但没好转，还浑身抽搐、口不能言……” “所以呢？”她随意追问了一句，又拿起书继续看，满不在乎的样子。 知晓她这是还生他的气，司空湛放软了语气，“这毒，你最清楚，你若能救他们性命，我再许你一个承诺。” “承诺吗？几千条性命啊，王爷的承诺还真是值钱呢~~”林婧涵忽的笑了，放下书，挑眉看着司空湛， “不如，王爷先将欠我的一个承诺兑现了，我们再谈这笔交易，如何？” 司空湛深深看着林婧涵：以往她救人，义无反顾、不计回报，可这一次，她居然说，这是一桩“交易”！看来，文耀说得对，生气的女人，都是没有理智、不可理喻的。 “好，想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何况她还伤着，他决定多顺着她一些。 “我要我的自由，我要你不再逼迫我做任何事，从此，你住你的高远堂，我住我的暖风院。外人面前，我是靖南王妃，其他时候，咱们楚河汉界，划出个道来！”一口气将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完，她抬头与他对视，半步不让： 自她成为靖南王妃，便一直在帮他，帮他打发朝臣的探究，帮他解决矿难的事情，帮他救人……然而，他是如何待她的？不但一直派人监视她，还在她全心全意帮着他得到了救命的药草后，以惩罚为由，轻薄于她！ 她绝不能再由着他主宰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他的所有物！ “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他周身寒意乍现，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在他想要让她成为他真正的王妃的时候，她却要和他划清界限！ “是！”她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他周身的寒意，坚定的道， “这就是我的条件，绝不更改！” “若本王不同意呢？！”他周身寒意愈盛，强忍的怒火几乎就要喷薄出来！ 第118章 失控 她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都要喘不上起来，明明是盛夏的天，此时却如同置身冰窟，双手紧紧拽着床单，挺直脊背，半点不曾移开视线，决绝道： “那么，你强行留在身边的，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敢！”她，威胁他！居然敢威胁他！眼前的人，若真的变成了不会笑、不会哭、甚至不跟他说话的行尸走肉，那画面，哪怕只是想想，他都要抓狂！ 他的愤怒终于压制不住，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到她那因为仰着头而全部露出来的纤细脖颈上，心中有一个恶魔在叫嚣着：“掐死她！掐死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中红光闪现，伸出右手，朝着那美丽的脖子逼近！ 她本就一直盯着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眸光的变化——这是要失控了！ 她要争取的自由，得跟清醒的司空湛争取才有用，跟一个失控的人争取，那是在作死！ 将身子向后挪了挪，一直到背靠墙壁，微微放松了语气，“司空湛，你若敢伤害我半分，我绝不原谅你！” 心念一动，从医药空间中拿出了一支强力麻醉针，紧紧握在手里——自从见过他失控的样子，她就已经准备好了麻醉针，只要他有失控的征兆，她便先放倒他再说！ 听到了她的话，他的右手伸到一半，突然停住，眼中的红色淡了一些，一丝理智回笼，左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右手，努力往回拉：不可以，绝不可以伤害她！ 知晓他听到了她的话，而且有用，她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盯着他的眼睛，“司空湛，控制好你自己，别让我瞧不起你！” 脑海中两个小人在打架：红色的小人告诉他，敢违逆他的人，都得死！黑色的那一个告诉他，无论如何，都决不能伤害她…… 两个小人打架得越来越厉害，他头痛欲裂，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神情痛苦而狰狞，看着她那一双大眼睛，神情变幻莫测。 “不可以！”挣扎许久，终于，黑色小人发出了咆哮，瞬间战胜了红色小人，他彻底恢复了清明，最后看了她一眼，疲惫地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暖风院，他才敢停下脚步，唤来了暗卫，扶着他去高远堂，独自一人跳进了寒泉。 冰冷的泉水将他淹没，许久，他才从寒泉中露出了头，一双眼睛彻底恢复了清明。 好险，差一点，他就伤害到她了！若他真的失控伤了她，他这一生，都绝不会原谅自己！ 确定司空湛控制住了自己，半晌，林婧涵才放松了下来，无力地靠着床柱，大口大口喘着气。背后传出濡湿的感觉，她用手摸了摸，竟然全是血！ 她最近一定是犯太岁，这个伤口才总是裂开…… 有气无力唤侍女进来。 三个侍女进来，看到林婧涵衣衫几乎浸透了血，侍棋又是惊吓，又是惊呼，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王妃，您伤口怎么又裂开了啊！” 侍书就沉稳多了，一边关切询问，同时制止了侍棋的惊呼，一边赶紧给林婧涵换药、换衣服。 三个侍女忙活了许久，终于将林婧涵收拾妥当。 “都出去。”林婧涵拒绝了侍书让她躺着的建议，靠坐在床上，神情落寞。 三个侍女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她的目光移到了桌上，那里，还放着司空湛带过来的东西——从慕容朔那里弄来的药草，和靖南军的毒血。 感情上，她想救人，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般妥协，否则，她输了这一次，以后，再想为自己争取自由，就难如登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破釜沉舟赌这一局，因为他的突然失控，居然落得个不了了之！ 王妃伤口又裂开了，侍书第一时间去请了向元青过来。 向元青进来，就看到林婧涵盯着桌子上的药草和毒血——那东西，他认得，因为司空湛也给了他一份，甚至更多。 见她神情变换，似在极力挣扎，联想到刚刚看到靖南王那罕见的狼狈样子，心中已有猜测，坐在床边凳上，一边把脉一边严肃道： “小丫头，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还是存心折腾我这个大夫？短短一天时间，你这伤口就裂开了好几次！” “前辈，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她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歉意一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记，“记住，你不高兴的时候，就没必要强迫自己对别人笑。” “嗯。”她随意应了一句，扭头，目光不自觉又看向了桌子，心中仍然是天人交战。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情感逐渐压过了理智，一双手不自觉握紧。 向元青审视着林婧涵，见她慢慢变得坚定，点点头，起身，将桌上东西拿过来，放到了床边， “丫头，给靖南军解毒一事，靖南王也曾拜托过我。你若想救人，大可以放手去尝试，到时候，解药，我帮你拿去给靖南军，你要是不愿让人知晓是你研制的解药，我倒是可以担下这美名。”反正上回已经帮她担过一回了，再多一回，也不算什么。 林婧涵收回目光，看向向元青：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两全其美？既救了人，名义上又没妥协！ “谢谢前辈如此替我考虑周到！”她真诚道谢，将药材和毒血拿了起来，看了看向元青，眨眨眼。 向元青知晓自己该离开了，不仅离开了，出去时还特地告诫旁人不得吩咐不能进去打扰王妃休息。 医药空间很是给力，将毒血分析完毕，还给出了解决方案。 准确来说，靖南军不算是中毒，应该是慕容朔在药草上动了手脚，加大了药草的药性，那些药草依旧能解毒，只是，若按照先前拟定的用量去解毒，药性太猛，会产生巨大的不良反应，造成再次中毒的假象，也就是司空湛说的浑身抽搐、口不能言。 第119章 十天速成计划 她的嘴角勾起了嘲讽，拿到药草后，司空湛忙着“教训”她，不让她参与制作解药，却不知，若是她全程参与制作解药，定能及时发现不妥，在用药之前就将这个问题给解决，哪里会让那些靖南军平白遭受这样的罪？ 要消除多余的药性带来的不良反应，不是非南照的药草不可，医药空间给出的方案里面，就有一个很合适的，其上所需，不仅不是南照的药草，而且，她上一次给医药空间补的药草就足够配置出所有的药了！ 但她不能用医药空间制作出解药，然后变戏法一样拿出来给靖南军服用，所以，她只做了两颗解药，喊人请来了向元青，将药方和制药方法口述给他，然后就功成身退了。 向元青很守承诺，不但帮着给靖南军解了毒，还将所有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点没有暴露林婧涵。 但，向元青先前还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就能救人了，司空湛便猜到是林婧涵出的手，欣慰的同时，也不拆穿他们，还当着全军的面，感谢了向元青，让林婧涵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是，这一回，连向元青这个医药大家都束手无策，林婧涵却能这般轻易找出解药的配方，司空湛很是惊讶。先前找她商量，不过就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他可不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医术能比向元青这个天阙阁的阁主还要好！ 同样不解的，还有向元青，此刻他给林婧涵施了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婧涵丫头，他们的毒，经过三次变化，已经变得相当复杂了，为何你能这般容易就解了他们的毒？”用的还是那不怎么值钱的药草！ “很复杂吗？”林婧涵躺在床上，眨眨眼，不解的道： “他们中的毒都解了呀，咱们看到的症状只是不良反应啊，吃点药中和一下不良反应就好了啊！” 说罢怀疑地看着向元青，那眼神仿佛在问：前辈，你误诊了？ “咳咳咳！”向元青第一次被一个后生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扶额：难道，真是我误诊了？ 成功将向元青带歪，林婧涵偷偷一笑，随即正色道：“前辈，你确定王爷没怀疑道我头上？”她很清楚，那男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管他信不信，你不说我不说，谁都拿我们没辙。”向元青老神在在，“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那就多谢了，前辈，你可要好好罩着我啊！”林婧涵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未来徒儿这般依赖自己，向元青很是高兴，继续诱惑道： “丫头，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只要你拜我为师，不仅我罩着你，整个天阙阁都会罩着你，到时候……”这个靖南王府，你想横着走都可以！ “前辈……”林婧涵也不拽袖子了，打断了向元青的话，严肃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婧涵现在，真的没有拜师的打算。”就这么愉快的当朋友不好吗？让她偶尔抱个金大腿什么的……干什么非要收徒呢？ 若真的拜他为师，加入了天阙阁，身上有了束缚，她还如何去追求她要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又被拒绝了，向元青并不气馁，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教习师父，“婧涵啊，我看你这伤也快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先教你习字、作画、下棋，等你伤愈了，再教你武艺。” 有人教总比自己自学要快，林婧涵倒是挺高兴的，不过，堂堂天阙阁阁主，居然屈身来当一个教习师父，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愧疚的， “其实，前辈啊，教习师父这等事情，真不用你纡尊降贵亲自来做的。” “别人教，我不放心。他们有我这么博学多才，有我这么尽心尽力吗？”向元青不由分说，将一早准备好的一本书放到了林婧涵怀里，“十天之内，将这本书默写出来！” “啊？！十天？前辈……”开玩笑的吧？这么厚一本！十天，一般人连字都不一定能认全了，居然还要求默写？？她委屈巴巴，寻思着该如何讨价还价。 “放心，我会帮你的。”向元青露出了慈祥的笑，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把戒尺，轻轻拍打着手心，“还有，你每日只有三个时辰的读书时间，其他时间，还有另外的安排！完不成，可是要受罚的哦！” 十天全力以赴学习，就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十天后，她的伤也差不多痊愈，可以习武了。 看着戒尺拍打着向元青的手心，仿佛下一刻就要打到她手心一般，林婧涵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前辈，您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在逗她？ “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认真的。”向元青严肃道。 林婧涵：“……”我现在要求换个教习师父，还来得及吗？ 向元青将她的功课安排得非常满，看书识字、背书、画画、下棋，从早到晚，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中途一丝缝隙都无！ 看着眼前的围棋棋盘，林婧涵脑袋都大了，“前辈，咱们能不能换个棋学啊，比如五子棋、象棋、跳棋、军旗，或者国际象棋、飞行棋……”这些她都会！就算不是这些，也可以换个其他的，只要不是围棋，就行！ 天知道，当年，军中一个快退休的老兵，在她给他治病期间，就曾经缠着她要将自己的围棋手艺教给她，可她压根就没那天赋，直到老兵退休离开军队，她都没能学会，从此就对围棋敬谢不敏。 向元青手里拿着黑子，一本正经作思索状，“你说的那些棋，我活了这么久，居然从不曾听闻过，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不重要，等我找人打造出棋盘，我教你啊！”林婧涵将白子拿了起来，又将向元青身边的黑子拿了过来，“今天我先教你五子棋，就用这棋盘就行！” 说罢，煞有介事开始跟向元青讲解五子棋的规则，末了得意道：“怎么样，很容易吧？是不是老少皆宜？”比那伤脑筋的围棋是不是好玩得多？ 第120章 和教习的斗智斗勇日常 向元青郑重点头，“听起来是挺容易的，来一局先！”率先将黑子放到了棋盘里。 一开始，向元青不太熟悉心的规则，让林婧涵连着赢了几局，就在林婧涵眉飞色舞的时候，他仿佛开了窍，居然将林婧涵打得节节败退，从输了第一局之后，就再没赢过…… 林婧涵差点怀疑，他俩究竟谁才是穿越的！ “此棋，不过如此，终归是肤浅，唯娱乐尔。”向元青轻轻一拂袖，棋盘上的棋子自动飞回了各自的棋盒，没发出一点声响， “我今日要教你的围棋，蕴含着世间的万般变化，你且好好学习，将来必定受用匪浅。” 下棋不就是娱乐的吗？林婧涵嘴巴都张成了o型，可又不敢反驳，只得点头——之前背书不认真，那戒尺抽打掌心的痛，现在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呢…… 其实也不是她不认真，而是她过目不忘，背书很容易，所以，就顺便偷了个懒…… “输一局，打一下手心，念在你初学的份上，前三局不算。”定好了规矩，向元青开始给林婧涵讲解围棋的规则和变化。 向元青的戒尺，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可打在手心里，却仿佛那疼痛能生根发芽似的，通过掌心，疼痛一直蔓延到全身，且历久弥新…… 输一局就要挨一下打，这教习好狠的心啊！她就说，她最近犯太岁…… 为了少挨打，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学习！ 然后…… 躺在床上，终于迎来了一天中最舒心的时刻——睡觉。 看着手心，整整一天，因为下棋输了、画画太丑、写字太丑等等原因，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的手心，居然只有一些红，一点要肿起来的迹象都没有！要不是感受着掌心处传到身体里的灼痛感，且越来越烈，她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挨过打了。 这个事情，有古怪！ 困意袭来，想着反正向元青也不像要害她的样子，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很快就睡着了…… 靖南军中毒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好几天没回王府的靖南王，终于有时间回了王府。 自从派去监视林婧涵的人被向元青发现之后，他就没再派人去监视林婧涵，他很清楚，只要向元青在这里，不管他派谁去监视，都逃不过向元青的眼睛和耳朵，何况，只要林婧涵还在王府里，他要知道她的消息，有的是办法，比如，现在，侍书正在跟王爷汇报着王妃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司空湛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象着林婧涵被打手心的场面，“这么说来，向阁主很认真在教王妃？”他还真的只是要做一个教习师父？ 侍书猜测王爷这是心疼王妃挨了打，解释道：“王爷放心，奴婢瞧着，王妃的手不红不肿的，并无大碍，想来向先生也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王妃罢了，没真的打；而且，奴婢瞧着，王妃和向先生相处很是融洽，王妃近日的功课，确实进步很快，今日都能自己作诗了呢。” “哦？她做了什么诗？” “今日王妃作了一幅画，嗯，画的还不错，王妃一高兴，就现场作诗道——‘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还得了向先生的夸赞呢。”侍书昧着良心说道，自动忽视了向先生那哭笑不得的脸。 那么，林婧涵究竟做了一副什么画呢？向元青对着手里的“画”仔细端详着——这哪里是一幅画，分明就是一张白纸，加上一个大大的墨点啊！ 亏得那丫头还煞有介事的问他，“前辈，看到了吗？” 指着墨点道，“这里是一颗桃树，其上开着桃花，花香幽幽，招来鸟儿驻足，叫声婉转，引得空谷回响……” 当时，向元青嘴角都要抽搐了，问道：“在哪儿呢？”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分明就是作画的时候对着画睡着了，笔掉到了纸上，晕染了一大片墨点，她压根就没作画！ “如此美妙的作品，怎能沾染这凡世的尘埃，所以，婧涵特地用墨点将之盖住，从此，这画，将永远以她最美丽的样子，铭刻在我的心中，不染半点凡尘！”林婧涵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末了还作诗一首，来证明自己真的画过那么一幅画，就是这一首《画》，嗯，背诵的王维的…… 向元青笑着摇摇头，拿出笔，在那墨点旁边，写下了那一首诗，还吩咐人将之装裱起来，明儿挂到王妃的书房去——好叫她时刻铭记！铭记自己是有多能胡说八道！嗯，别说，这诗，还不错！挺有意境的！也亏得那丫头能急中生智，想了这么好一首诗。 屏退了侍书，看着空荡荡的高远堂，少了那一抹丽影，鼻尖嗅不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想到那一日她的决绝，他很烦躁，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一个闪身，飞走了。 下一刻，林婧涵的床边就出现了司空湛的身影。 蹲下身，仔仔细细看着好几日没见过的人儿，从侍书的话中，他能感觉到，这几日，她应该过得很开心，所以，哪怕是睡着了，她这嘴角，还是挂着笑。 伸手，轻轻拢了拢她的秀发，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忍不住低头，想要品尝那甜美的樱桃。又在即将贴近之时，生生停了下来。 “你救了靖南军，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连风都没有听见。 起身，最后留恋地看了她一眼，深深呼吸了几下，一个闪身，飞走了。 客房中的向元青抬眼，透过开着的窗户，看了一眼林婧涵的卧房方向，放心一笑，睡觉去了。 从暖风院出来，靖南王嘴角带笑，心情不错，找来了管家问话：“派出去请古老的人，可有回信？”短短时日，他两次差点失控，派去请老头儿的人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他隐隐有一丝担忧——担忧自己不知何时会失控，担忧老头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恭敬答道：“古老行踪不定，派去的人许是找人的路上耽搁了，这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第121章 提审夜苍茫 司空湛按下了心中的担忧，又问道：“侍琴，以及假扮王妃刺杀我的女子，可有吐出什么？” “那女子身份已经核实，是皇帝身边的影卫，名唤‘齐滢’。”管家拿出了一份口供，颇有些为难，“许是她们实在承受不住，倒是说出了幕后主使，不过……” 司空湛招手，下一刻就将口供拿在了手里，打开，呵了一声，将口供捏碎，“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居然还想着离间我和慕王。继续审，一定要橇出她们背后的人。” 管家心中猜测是皇帝所为，私心觉得并没有必要再审问了，但却谨守本分，没有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处理完了这一切，司空湛换了身衣服，去了秘牢，亲自提审了夜苍茫。 夜苍茫自从被抓后，每日不但要被鞭打、被人用剑慢慢割开肌肤，还被故意在伤口上洒盐水，出现在司空湛眼中的时候，一身的伤，斑驳纵横、狰狞可怖。 “说吧，是谁将靖南军驻地的消息告诉了你，又是谁，将王妃离开驻地的情况及时告知你。还有，你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掳走我妹妹的？” 要知道，司空菱的功夫虽然不是一流，可寻常人想要悄无声息抓走她，那也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是在靖南王府之中！ 司空湛的声音不愠不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面对敌人，这个状态的靖南王，才是最可怕的！ 夜苍茫浑不在意，居然还挤出了一丝笑，沙哑的声音依旧猖狂， “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告诉你，你的王妃，是如何被我一刀一刀划破了肌肤，啧啧，那肌肤，真是嫩啊，手感一定很好吧？求我，我便也告诉你，你的妹妹，是如何心甘情愿被我玩弄……” 夜苍茫故意挑衅，司空湛语气依旧不愠不怒，只是眼中杀意更甚， “夜苍茫，原名夜景澄，苍茫山庄老庄主的长子，原本应该是苍茫山庄的继承人，却因天赋不及弟弟，沦为了叶家弃子，在你弟弟继承庄主的时候，叛出了苍茫山庄，从此改名夜苍茫，发誓要夺回苍茫山庄。 夜苍茫，本王所说，可对？” “靖南王果然是靖南王啊，不但装中毒骗了全天下的人，还利用此事铲除了暗中的敌人，如此看来，你能查到我的身世，还真是不足为奇。” 被人揭了老底，夜苍茫不仅没有惊恐、不安等情绪，反而是就地坐了下来，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如当初出现在苍茫别院的时候那般，笑得愈发猖狂， “可那又如何呢？就算你踏平苍茫山庄，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相反，你若真杀了他们，我还要拍手叫好呢，哈哈！” “你孤掌难鸣，想要夺回苍茫山庄，就要寻找盟友。可你无权无势，也没什么钱，但凡有点实力的人都看不上你，你能寻找的，只能是和你一样躲在暗处伺机做什么的人，其中一个人，就在靖南王府之中。 就是这个人，将靖南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你，让你能悄无声息掳走菱儿。” 司空湛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夜苍茫。夜苍茫依旧猖狂，神情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微微露出了不屑——可不是他将人掳走的，而是她自己走的呢，靖南王也有猜错的时候啊！ 司空湛有些失望，继续道： “也是这个人，将靖南军的事情告知了你，你便想要趁着我中毒，混入驻地，没成想王妃独自出了营地，才有了后面袭击王妃一事。 只是，为了防止被靖南军察觉，你们必定距离驻地远一些，而且，这个人消息微有些滞后，在你得到消息的时候，天都黑了，也因此，你中了王妃的陷阱，没能第一时间抓住她，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夜苍茫掏了掏耳朵，嘲笑道： “难得能听到靖南王说这么多废话。可是，你还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也永远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司空湛起身，拿起一旁的一个桶，舀了一桶水，走到夜苍茫身旁，当头浇下， “你说不说，都不会影响那人的结局，倒是你，既然不愿配合，就该多受些罪。” 他夜苍茫伤了他的王妃，两次，他便要在他身上十倍百倍讨回来！ “啊！嗯！”夜苍茫弓着身子、面色狰狞、神情痛苦，咆哮： “靖南王！只要我不死，总有一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必将千倍万倍讨回来！” “本王等着你来！”司空湛起身，对着一旁的人道： “他的刑罚，再加倍，若是受不住，就给他用药，不用治好，不死就行。” 从秘牢出来，已经月上中天，下意识就要去寻林婧涵，才想起她现在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了，无奈叹气，孤零零回了高远堂。 回去后，丝毫没掩饰身上溅到的血渍，十分嫌弃，说是夜苍茫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喊人张罗着沐浴更衣，还将衣服给扔了。 回了卧房，看着空荡荡、冷冰冰的床，想着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不会再有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乖乖躺在那里，等着他去抱，神情有些忧伤，复又换上了去林婧涵房中穿过的外袍，和衣躺下。 王府中的另一处院子里，密室之中，司空菱神情忧虑，对着眼前带着面具的暗卫急切询问道：“确定他提审夜苍茫了？夜苍茫可有交代什么？” 被问的暗卫点点头，又摇摇头，“郡主放心，夜苍茫应该没有交代什么，否则，王爷现在恐怕都已经动手了。” “夜苍茫那么蠢，连个弱女子都抓不住，还被人给抓了，随时有可能将我供出去，我如何能放心！”司空菱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压低了声音，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弄死夜苍茫！” “可秘牢的防御就跟铁桶一般，想要进去杀一个人，难如登天啊！” “你一定能帮我的，对吗？毕竟，王爷很信任你。”司空菱冲着暗卫娇媚一笑，揭开了他的面具，按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贴近了他，“说，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孙庚？” 第122章 你要的太阳 孙庚咽了咽口水，呼吸粗重，心跳如鼓，“郡主，属下，属下肝脑涂地，誓死守护郡主！” 司空菱凑近了他耳朵，对着他吹气如兰，“等我安排一番，只等林婧涵这边出事，王爷无暇他顾，你就可以动手了。等你的好消息哟！” 说罢放开了他，娇笑着离开了，留孙庚在原地，摸着耳朵，傻傻笑着…… 翌日上午，司空菱照常去看望林婧涵，从红菱手中接过食盒，拿出了一盅汤，亲自盛了一碗，放到了林婧涵跟前， “嫂子今日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不日就该痊愈了吧？这是我亲手熬的汤，有利于伤口恢复，嫂子尝尝。” 司空菱每日上午都会在她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面过来，也都会带来亲手熬的汤，林婧涵自是照单全收，一边喝一边打趣，“郡主真是好手艺，我要是再这么病下去，天天喝你熬的粥，要不了多久啊，就该变成大胖子了！” 司空菱扑哧笑了，也跟着逗趣林婧涵，“嫂子最近确实丰腴了一些，只是，距离变成胖子，还差得远呢！不如，以后我一天三顿给嫂子送好吃的，争取将嫂子养成大胖子？” 说着还在林婧涵的腰身周围夸张的比划了一下， “就这么胖，到时候看看我哥啥反应！哈哈！” 两个女孩子娇娇笑着，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二人开始挠对方痒痒，看得一旁的人都被这欢快给感染了。 眼看休息时间马上结束，向元青使劲咳嗽一声，“丫头，你伤还没全好呢，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哦！”林婧涵撇嘴，对着司空菱挤眉弄眼，垂头丧气走到了向元青跟前，生无可恋的拿起了画笔，用笔杆戳头发，“前辈，今日咱们画什么？” “今日，画太阳！”声音从背后响起，不用回头，林婧涵也知道，是司空湛来了。 “大哥！”司空菱行礼。 司空湛瞥了她一眼，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司空菱神情落寞，转头走了。 林婧涵翻了个白眼，鄙视司空湛对自家妹妹的无情，继续看着向元青，打算忽视司空湛，再问一次。 一股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环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握住了她的葇荑，带着她一起沾了墨，任由墨点滴落在纸上，随即下笔，慢慢晕染，在纸上绘制了一个大大的、规则的——墨点？ 她吃惊，既想挣脱，又想扭头看看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故意嘲笑他那天画出一个墨点的事情。 但，他依旧抓着她，在那墨点周围继续描绘，给那墨点加上了“万丈光芒”，还真的将之变成了——太阳！ 林婧涵将怨念的、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向元青，弱小可怜又无助。 向元青无语望天——年轻人在老人家面前搂搂抱抱什么的，最讨厌了，不能看，不能看，要长针眼的…… 林婧涵：……前辈，说好的罩着我呢？有人吃我豆腐，你不管的吗？ 司空湛放下了笔，同时松开了林婧涵，对着向元青挑眉。 向元青继续看天，扶着腰，缓缓起身，慢慢远去：“哎呀，昨晚没睡好，伤到了腰，我老人家要休息几天，婧涵啊，你就跟着新来的临时教习好好学习吧。” 司空湛拿起了向元青留下的戒尺，仔细端详片刻，满意点头，拿在手里，板起了脸，“按照我刚刚教你的，把太阳画出来。” 啥玩意？画太阳？就这？林婧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如小孩子涂鸦一般的画作，双手环抱坐在凳子上， “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前辈答应换你来教我？！” 哪有什么手段，不过就是今日一早，林婧涵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将大实话告知了向元青： “我心悦她，先前是我不知自己的心意，伤了她的心，希望前辈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好好弥补她。” 当然，仅凭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心，向元青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婧涵能对我回心转意，将来若有一日，她愿意拜你为师，我绝不阻拦。” 这还不算，还拿出了青莲宝典，“这是我为她挑选的功法，于她最为合适，只有我亲自教授，她才能学得更快。” 就是这青莲宝典——现存最顶级的功法之一，打动了向元青，同意了他的提议。 “婧涵啊，为师也是为你好，那小子，确实配得上你。”向元青默默说服了自己，渐渐走远了，留下林婧涵独自面对司空湛。 “三个数，你若还没开始画，我就……”司空湛说着，向着林婧涵身上某处瞄去，拿着戒尺轻轻拍了拍手心。 林婧涵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瞠目结舌：这是哪来的流氓假扮的冰山王爷司空湛？ “三……二……一……啪！”不待林婧涵回过神来，司空湛已经数完了三个数，瞬间将林婧涵从凳子上捞了起来，一下子打在了那里！ “啊！你！”林婧涵赶紧护着被打之处，又是气又是恼，一张脸红扑扑的，后退了好几步，瞪着他，“司！空！湛！你别太过分！” 司空湛并没有多言，而是继续数数：“三……” “停！我画！”她画还不成吗！ 狠狠拿起了笔，使劲在纸上戳啊戳，成功弄出了一个巨大的墨点，又三下五除二加上了万丈光芒，啪一声将笔重重放回去，指着画道：“你要的太阳！” 司空湛煞有介事的将两幅图对比了一番，“王妃深得真传，我宣布你的作画过关了，现在开始，不用再学作画。” 想了想，又道：“也不用学下棋了，每日除了练字、习字、背书，其他时间，都用来跟我练功。” 抬头看看天，满意点头，“现在去练功，正合适。” 说着，一把将她横抱，大步朝着他的练功房走去。 林婧涵虽不明白司空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并不妨碍她争取自己的权益，不仅没挣扎，反而是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 “王爷教习，你好啊，请问，这边的教习，都是这么和学员相处的吗？那是不是说，以后，不管哪个教习，我都可以让他这样抱着我？” 第123章 教习大人，还请多多指教! 说着慢慢靠近他，将他搂得更紧，“甚至还可以更近一步，比如，这样？这样是不是有利于教习和学员培养感情啊？” 让其他男人和她这般亲近？司空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见林婧涵还在靠近，几乎都要和他肌肤相亲了，义正言辞道： “不可以！除了我，你不可以和其他任何人这般！教习和学员，就该保持距离！” “王爷教习，都是教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反正啊，你如何待我，以后我就让其他教习和你一样待我，这样我才不会不适应啊……” 鼻尖已经触碰在一起，她轻启红唇，腾出一只手，打在了他那里，啪一声响，一如他打她一般， “教习大人，还请多多指教！”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想着这胆大包天的女人，他要是敢承认或者默认，她一定敢这般对别人！加上被打的那处传出来异样的感受，他再也绷不住了，猛地将她放到了地上，负手而立，摆出了为人师表的样子： “教习就该和学员保持距离才是，刚刚是我担心你的伤，才逾矩了，你的伤若无碍，就自己走过去吧。” “哦，要保持距离！”林婧涵耸耸肩，一副“失望”的样子，“叹息”着向前走去：真是无趣，还对她耍流氓呢，这么不禁逗，还想学别人做花间老手？ 看着林婧涵得意的笑容，司空湛终于回过味来了：感情这女人是在套路他！她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主动接近他！而且，依她的性子，绝不可能对随随便便的男人做出这般举动！她威胁说要跟其他教习这般亲密，可不就是在虚张声势！ 他一张脸阴沉着，似乎能滴出水来，大步走到了她旁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忽然停了下来，疑惑看他：“王爷教习，我们去哪？” 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故意逗弄他的人不是她一样！司空湛第一次有了一种吃瘪的感觉，干脆走到了前面带路，“跟我过来。” 两人去到了司空湛的练功房，司空湛拿出青莲宝典，慎重说明了其重要性。 “王爷教习，这青莲宝典你不是给我了吗？为何你手里还有？”林婧涵也拿出一本青莲宝典，抢过司空湛手里那本，仔细对比。 “你那本，是我亲自给你誊抄的。”他皱眉：谁说功法只能有一本的？ “哦，赝品啊！”林婧涵对比更加仔细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生怕司空湛给的誊抄本出错，到时候要是炼错了，走火入魔什么的，太吓人了！ 司空湛也不急，耐着性子等林婧涵核对完。 许久之后，她终于翻完了最后一页，将其中一本扔还给他，“王爷教习，我们开始吧。” “不急，一般人练功都是从小就打基础，你现在毕竟不小了，我要先确定你的身体是否适合现在就开始修炼功法。”他盘腿坐下，示意她跟着他做。 “哦。”她依言乖乖坐下，学着他的样子将掌心向外。 四掌相对的那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随即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掌进入了她的身体，游走于经脉。 “放松，我要替你检查经脉。”他说着，将越来越多的内力缓缓输入她的经脉。 许久之后，他撤下了内力，收回了手掌，惊喜道：“向阁主还真是用心，这几日用戒尺替你淬炼经脉，已经初见成效，你可以开始修炼了。” 林婧涵瞥了眼被司空湛放在一边的戒尺，起身抓过来，咬牙在自己手心来了一下，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前辈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的啊！” 司空湛觉得好笑，将戒尺拿了过去，解释到：“这戒尺是天阙阁的宝贝，名唤‘炎玉尺’，别看它外表不起眼，里面真正的材质，可是万年炎玉，也就天阙阁先辈有这奇巧的心思，在外面覆盖了一层玄铁和一层玉石，遮盖了万年炎玉的灼热之息，只有配合天阙阁的功法和独门手法才能将里面的灼热之息激发出来，导入并淬炼经脉，放在其他人手里，就是个普通的戒尺罢了。” “那你还用它打我，大材小用。”林婧涵小声嘀咕：前辈打她是帮她，他打她，恐怕就是纯粹打她罢了。 司空湛将林婧涵的嘀咕听了个一清二楚，拿起戒尺在林婧涵胳膊上轻轻敲了一下，“炎玉尺的用法，向阁主已经教给我了。” 经脉中果然传出来熟悉的灼痛感，林婧涵讪讪，转移了话题：“王爷教习，咱们开始吧，我准备好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变强大了。 司空湛翻开了青莲宝典第一章，开始认认真真给她解说，一点一滴指导她练功…… 练功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晌午，午膳还没开始，管家来报，长公主差人来问，明日林相二女林婉柔进宫，林婧涵这个长姐要不要去送。 这事情长公主早就给林婧涵发了帖子，请她回家给林婉柔送嫁。不过林婧涵一直病着，靖南王府和丞相府又不怎么交好，也就耽搁了，直到这最后一日，长公主还没收到林婧涵回帖，遂差人来问。 “本王妃既然是长姐，岂有不去送嫁妹妹的道理，去，明天一早就去！侍书，赶紧给我准备添妆。”林婧涵一口答应了下来，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司空湛， “林婉柔进宫是什么位分，添妆要准备到什么程度？” “贵妃，但皇上说了，一切礼仪都按照皇贵妃的规制来办，皇贵妃那可是副后，所以，你要准备的添妆，马马虎虎算下来，把你的嫁妆统统送过去，本王再添补一些，应该就差不多了。” “啊？”添个妆居然要她破产？还要司空湛补贴？就为了那一朵小绿茶？林婧涵咋舌，一摊手，“告诉长公主，本王妃穷得很，不去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靖南王，“王爷……”因为穷而不去给妹妹添妆，传出去，这可太丢脸了！ 司空湛点点头，管家会意退了出去。 “明日，我陪你一起回去。添妆的钱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让回春堂将去年的结余送来，若还有差额，我先借给你。” 第124章 追妻策略 其实林婧涵对她的嫁妆价值几何也没多大概念，小声问道：“我有太后的五十万两，添个妆还不够吗？” “哦，那倒不至于，倒是我忘了这茬了。”司空湛才想起，他们合伙坑了太后五十万两的事情，这钱用来给林婉柔添妆，再合适不过了，若是太后见到林婉柔拿着自己的银票给宫人打赏，不知那场面…… 说到坑钱，他又想起了一茬，看向林婧涵，“你准备准备，今晚，咱们再去坑一笔钱，以弥补你添妆的损失。” “哦。”她随意应了一句，虽好奇却没有多问。 她救了靖南军，他不再强迫她同住一间屋、同睡一张床，也算是她那日提出的条件，他应下了，不过，对此，彼此都心照不宣，就这么将就着一起演戏。所以，她的真实情绪，没必要暴露在他眼前，他的意图和打算，她也不想询问。 午膳过后又练功了一个时辰，然后是练字、习字、背书的时间，司空湛并没有守着林婧涵，而是喊了人看着她，自己离开了。 慕文耀中午就收到消息，被喊来王府，这会儿刚到，人还没站定，迎面就飞过来一把剑。 他一个错步避开，顺手将剑接住。剑刚入手，司空湛的剑招就逼了过来。 “啊喂，我这大老远赶过来，茶都没喝一口，你就找我陪练，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慕文耀一边慌忙抵挡，一边叫苦不迭。 司空湛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叽歪，使出的剑招愈发狠厉，打得慕文耀毫无招架之力。 没过几招，司空湛的剑就架在了慕文耀的脖子上，“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王妃不仅没有对我改观，反而……”反而还对他那样！但这样那样这种话，靖南王说不出口。 “呼……”原来是因为王妃才找他陪练，慕文耀松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将司空湛的剑给拨开，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坐得毫无形象，问道： “你都对王妃干了啥，说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司空湛阴沉着脸坐了下来，仔细回想着今日和林婧涵相处的点点滴滴，霸气道： “本王顺着她的心意，没有让她住进高远堂，为了时常和她相处，本王当了她的教习，还手把手教她画画……” “听起来挺好啊，这策略没问题啊，王妃什么反应？”慕文耀来了兴致，搬着凳子凑近司空湛，一脸的兴奋，“王妃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触碰她的时候，她是抗拒、生气呢，还是羞羞答答、欲拒还迎呢？” 司空湛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她既没有抗拒，也没有害羞……”她好像，还故意挑逗他了！事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可能吧？”慕文耀微微向后，探究地看向司空湛，“王爷，为了更好的当好你的军师，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你和王妃相处的全过程！” 司空湛半信半疑看着慕文耀，慕文耀坚定点头，于是，司空湛就将他和林婧涵相处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当然，他和她互相打那里的事情，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刚听到一半，慕文耀就惊呆了，听完了全过程，他嘴巴张成了o型，合都合不上了： 天呐，这哪里是王爷在追王妃，这简直就是王妃在逗弄王爷啊！还是完全不想负责任的那种逗弄！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不对，听说司空湛被人牵着鼻子走，王妃真乃神人也！ 司空湛本来就心烦，见慕文耀这个样子，更烦了，粗鲁的将他的嘴合上，“你快说说，王妃今日主动抱本王，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本王，可以再近一步？” “王爷！”见司空湛完全没弄清楚状况，慕文耀连忙打断了他的遐想，语重心长道， “依我看，王爷你现在要是直接再近一步，估计会被王妃直接打出来！” 司空湛不高兴了，质疑看着慕文耀，“不是你说，要尊重她，要时常出现在她面前，要时不时和她有肢体接触，偶尔还可以接触私密一些的地方，我都是按照你教的去做的，怎么会被打出来？”这慕文耀教的方法究竟靠不靠谱？ 慕文耀一拍脑门，颇有些生无可恋， “王爷啊，我教你那些，是用来勾搭……” 意识到用词不当，忙改口：“是用来征服那些清纯小姑娘的，用在王妃身上，可能不太合适……”岂止是不合适，再这么发展下去，就该是王妃征服王爷了…… 他在这里，不但要担任副将，还要当恋爱军师，真是太难了！不行，他一定要找司空湛要双倍的军饷，不对，三倍，嗯，三倍还是不够，这种苦差事，四倍，不能再少了！ 司空湛若有所思：仔细想想，慕文耀虽然红颜知己挺多，但好像都没有王妃这样的，定是方法用错了！“你倒是说说看，本王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王妃喜欢上我。” 慕文耀没有说方法，而是冲着司空湛伸出了四个手指头，“四倍军饷，我手把手教你征服王妃！” 好啊，竟敢趁机要钱！不过，他这身边，好像就慕文耀这厮红粉知己比较多，那些个姑娘，一个个都对他趋之若鹜，想要追到王妃，还是只能找他帮忙出谋划策。为了以后每天都能抱着王妃睡觉，多花点钱，值！ 起身，霸气道：“你若是能让王妃喜欢上本王，本王直接给你十倍军饷，还一次性给你发五年的军饷！” “成交！”慕文耀跟着起身，两人雄赳赳气昂昂朝着暖风院走去。 林婧涵正在练字，拿着毛笔有模有样的，别说，要是不看纸上的字，还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司空湛悄无声息出现，制止了丫鬟的行礼，左手揽着林婧涵的腰，右手握着她的素手，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写字，握笔要稳，下笔要准，每一笔都要行云流水，收笔要毫不迟疑！” 带着她写完了一个“湛”字，蘸了墨，打算再在旁边写一个“涵”字。 林婧涵不干了，右手握成拳，一点不愿配合，“王爷教习，说好的保持距离呢！” 第125章 英雄救美 躲在暗处的慕文耀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总算知道司空湛为何会在王妃面前丢盔弃甲了。 咕咕咕…… 忽的响起了鸟叫，那是靖南军用来传递消息的，这会儿自然是慕文耀用来给司空湛出主意的。 司空湛仔细听完，大大方方放开了林婧涵，坐在一旁喝茶，“你这练字也有些时日了，这字写得，也太差了些，你若是稍微能有点进步，我何至于手把手来教？” 林婧涵不服气，将她这些日字练字的成果统统拿了出来，一股脑推到了司空湛面前，叉腰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我这些日子写的字，最早的在最下面，请王爷教习过了目，再评价我有没有进步吧。” 哟呵，居然还留着“证据”呢！不待鸟叫声响起，司空湛拿起了纸，从下到上，认认真真看了个遍：进步是挺大的，原先那歪七扭八的，根本不能看，这会儿，虽说笔画还是大小不一，好歹勉强能看一看了…… 知道司空湛无话可说，林婧涵也不想听他说，给了他一个台阶，拿出两本一样的书，将其中一本扔给了司空湛，“接下来该背书了，还请王爷教习一句一句念给我听。” 咕咕的鸟鸣声再次响起，司空湛打开了书，翻到折角的地方，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开始教书。 他读一句，她跟着读一句，这会儿相处的，倒是像教习和学员了。 听得暗处的慕文耀很是无语：哪有追女孩子居然带着人背书的啊！就算王妃要识字，必须背书，你好歹找个情情爱爱之类的来背才是啊！ 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必须提醒他找个有情调的书来背！ 读完一遍，林婧涵就背了个七七八八，挑拣着自己不理解的请教，司空湛也认认真真说出自己的见解。 遇到和自己想法不一样的，林婧涵便会立刻提出自己的看法，二人居然讨论得，相当和谐…… 时间就在他们的讨论中过去了，暗处的慕文耀无聊得差点睡着了…… 讨论的时候，可以时不时说出一些幽默的话，增加王妃对你的好感，不要一个劲讨论学术，你是去追女孩子的，不是真去当教习的！要分清主次！慕文耀摇着头，已经无力吐槽了，将想法全部记录在小本本上。然后用小本本盖着脸，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学习完，用过晚膳，司空湛拿了面具亲自给林婧涵带上，带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的空间很宽敞，这一次又没放轮椅，林婧涵捡了距离司空湛最远的角落坐下。 一路无言，林婧涵并不想跟司空湛说话，在鸟声的撺掇下，司空湛有心找话题跟林婧涵聊天，却每次都被林婧涵用嗯、啊之类的给敷衍过去。 慕文耀不死心，还在给司空湛出主意，司空湛接连受挫，已经不想接受慕文耀的提议了，直接无视了鸟叫声，郑重其事跟林婧涵说道： “婧涵，一会儿见到百里哲，你尽量少说话，不要招惹他。” “嗯。”林婧涵照例敷衍了事，压根没注意到，司空湛对她的称呼的变化。 他不满她这态度，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她拉到怀里，逼她正视他，可一想到上回因为他强迫她，她居然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将念头掐断，暗搓搓挪了挪，靠近了她。 “做什么？！”林婧涵向一边挪去，警惕看着司空湛。 “一会儿见到百里哲，你尽量少说话，不要招惹他。”这事很重要，他必须让她听进去。 “这话，你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又没聋，不需要你一遍遍重复。”她不愿搭理他，干脆拉开车帘，认真欣赏外面的街景。 司空湛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被林婧涵忽视。 一向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的靖南王，居然在王妃面前无计可施，慕文耀无语望天，掏出了一个硕大的银锭：阿湛，你既然付了钱，我总要多帮帮你才是。 咕咕的鸟叫声再次响起，翻译过来就是：苦肉计、英雄救美。 路中间凭空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银锭，车夫不察，车轮直接压了上去，马车剧烈晃动起来，趴在车窗上的林婧涵被甩回了车厢，眼看着就要撞到车壁上！ 司空湛眼疾手快，将林婧涵稳稳接住，想到慕文耀说的苦肉计，也不稳定身形了，死死将林婧涵护在怀里，任由自己撞向了车壁，随即被弹到了车底板上，发出了好几声闷响。 担任车夫的也是靖南王府的暗卫，快速稳住了马，一人下车查看，一人连忙询问：“王爷，王妃，没事吧？” 司空湛倒也没被撞得有多痛，这点伤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可鸟叫声告诉他了，要不着痕迹将自己的痛表现出来，让王妃心疼他。所以，他咳嗽了好几下，用内力给自己逼出了点内伤，抱着林婧涵艰难坐了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关切问道：“婧涵，你没事吧？” 林婧涵惊魂甫定，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拼命护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连忙抓起了司空湛的手把脉，“我没事，你怎么样？” 终于从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关切，司空湛心情甚好，默默给慕文耀点了个赞，努力笑着道：“只要婧涵没事，我就没事。” 可司空湛自己弄出来的伤，能瞒过林婧涵，却瞒不过医药空间。知晓司空湛这是在上演苦肉计，林婧涵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放开了司空湛的手腕，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朝着车夫问道： “好端端的，车为何晃动？” 下车查看情况的暗卫车夫连忙行了一礼，将从地上拾起来的银锭双手呈上，“应该是车轮压到了这锭银子上面。” 林婧涵将银锭拿过来，仔细端详，就见上面确实有被压过的痕迹，心下了然，冷笑了一下，回了马车，将银锭丢给了司空湛， “真是奇怪，这么大个银锭，要说一早就在马路上，早就该被人拾了去才是，若是刚刚才出现在马路上的，怎么会毫无声息，连咱王爷精挑细选的车夫都没能察觉呢？王爷教习，能否为我解惑？” 第126章 蛟珠 慕文耀捂脸，生出了一种想要撂挑子的感觉：怪不得王爷追王妃这么难，这一个个的，都在拖后腿！那俩车夫怎么能这么蠢，银锭怎么能给王妃看呢！他们又不是听不懂靖南军的暗号！说来也怪他，拿什么不好，拿个银锭，没的整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下次要换个东西扔才是！ “此事蹊跷，必须严查！”司空湛将银锭丢了出去，“乔飞，速去查明此银锭的来源，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谋害本王！”说罢又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 车夫乔飞接过了银锭，看向了慕文耀所在的方向：这好像是世子扔出来的？这还需要查吗？ 见乔飞傻不愣登的没了反应，司空湛放下了车帘，吩咐：“继续驾车，别耽搁了时间。”这车夫，该换了，太蠢了！ “王爷伤的不轻，你们驾车可得稳着点。”林婧涵补充了一句，拿出金针，扯出笑容，看向司空湛，“王爷，你伤的不轻，快躺下，让我为你治疗一番。” 刚刚抱了王妃，这会儿又能借着治病和王妃亲密接触了，司空湛心情甚好，很是听话的躺了下来，“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婧涵，你不用担心。” 林婧涵终于注意到司空湛对她的称呼变了，挑眉，暗搓搓换了个更大的金针，“很痛的，王爷，忍着点啊！”板着脸、毫不留情开始行针，专挑痛的地方扎，饶是司空湛那般能忍的人，都痛得闷哼，完事之后，还要努力挂着笑容，告诉林婧涵不要担心。 见司空湛痛得发白的脸上汗涔涔，林婧涵满意收针，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好累，我要休息会儿，没到地方别喊我。” 说罢就闭上眼睛小憩，谁也不搭理。 马车在一处豪华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将车凳放在地上，恭敬道：“王爷，王妃，到了。” 同时，乔飞手持令牌，前去和守在客栈门口的人通报。 司空湛率先下车，不着痕迹将车凳弄到了一边，在林婧涵下车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意思就是要她抓着他的手下车。 外人面前，还是要给靖南王留面子的，林婧涵倒也没有拒绝，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下了车，不料，正欲收回手的时候，却被司空湛用力握住了。 她本能的想要挣脱，可司空湛有心想要拉她，她那点力气，哪里能挣的开？林婧涵无奈，只得任由他拉着她。好在戴着面具，不需要强颜欢笑，因为不管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都没人能看见，这倒是戴面具的意外之喜了。 四人被恭恭敬敬迎了进去。偌大的客栈，居然并没有什么客人，有的都是放哨的护卫。 他们被领着走到了天字号房间，不待护卫通报，门自动开了，司空湛牵着林婧涵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老朋友，你可真不够意思，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才肯现身。” 未见人，声先至，还是个熟悉的声音，林婧涵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司空湛嘴里说的百里哲——上回被她用金针毒倒的那个戴金色面具的男子。既然司空湛不让她多言，她也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还真的没说话。 “本王忙得很，不像你，这么闲，还有工夫大老远跑来我东临游山玩水、乐不思蜀。”司空湛拉着林婧涵坐了下来，完全是主人的姿态，给自己和林婧涵各倒了一杯茶，“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百里哲本还想跟司空湛多扯几句，可司空湛完全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强忍着手臂上传出来的如同千万只虫蚁噬咬的痛感，也不装了，蹙眉道： “解药！” “一百万两，解药奉上，否则，免谈。”一百万两，他和婧涵各五十万两，就刚好可以将婧涵明日添妆的亏损给补上了…… 堂堂靖南王，居然勒索他！百里哲差点气笑了：“靖南王，你还缺钱？” “不缺。”司空湛理所当然道，“堂堂西启国六皇子，你那一条胳膊，拿一百万两来换，才不辱你的身份。” 感情这靖南王要钱是为了他考虑！百里哲这下是真被气笑了，“司空湛……” 林婧涵喝完了杯中最后的茶，好心提醒到：“王爷，我喝完了。”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走，回家。”司空湛起身，照旧拉着林婧涵，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司空湛！”百里哲脸都要被气绿了，立马追了上去，咬牙道，“一百万两就一百万两。” 还不忘剜了林婧涵两眼：我们说话你就一个劲儿喝茶，一盏茶有你这么算的吗！这是来拆台的吧！ 司空湛停下脚步，转身，毫不客气伸出手指摇了摇，“一百万两那是一盏茶之前的价格，你说的对，我不缺钱，要钱，太肤浅了，所以，我改主意了。” 百里哲胸口剧烈起伏，被司空湛的出尔反尔、讨价还价给气到了，他一向就是个教养好的，将到嘴的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咬牙说到：“我西启国的东西，你若有相中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行。” 他这些日子被林婧涵下的毒折磨得不轻，找了司空湛好几次，都被挡在了门外，好容易司空湛愿意来见他了，他知晓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拿到解药的机会，早已做好了被他宰一顿的准备，也不讨价还价了。何况司空湛也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人，那就是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 “听闻西启国的蛟珠不但好看，时常佩戴还能美容养颜，六皇子若是能拿出十颗，让我给王妃做一串手链，这解药，我倒是可以给你。” 百里哲瞪圆了眼，脸都要气绿了：他们西启国的蛟珠，那可是淬炼经脉的宝贝，若一个人练功的时候一直戴着蛟珠，便可事半功倍，常年佩戴，更是能在无形中提升资质，对练武之人来说，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在他靖南王的口中，居然就只是美容养颜？！ 这么珍贵的宝物，他居然还要十颗做手链！ 他究竟知不知道，在西启，哪怕是豪门士族的人，除却那些嫡系一脉的天才，其他人鲜少能拥有一颗蛟珠！ 第127章 故意找茬 气愤归气愤，不过，既然知道了靖南王的真正目的，他也就不用真傻傻被宰割了，“靖南王，你应该知道，蛟珠可是我西启国的国宝，无比珍贵，哪怕是皇子公主，也不可能有十颗之多。” “别的皇子也许确实没有，可你六皇子，不是刚好随身带了十颗吗？”司空湛胸有成竹。 百里哲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一刻，他再也不能骗自己说，司空湛提出要十颗蛟珠，是心血来潮，他很确定，司空湛已经知道他此行最大的目的了。 又恨恨看了眼林婧涵，都怪她，下的什么毒，他手下的毒医试了这么久，居然都没能解毒！害他只能跟靖南王要解药！ “我就是有，可那十颗也不能全给你，要知道，蛟珠本就有价无市，光是一颗的价值，就已经不止一百万两了！要抵买解药的一百万两，一颗足矣！” 林婧涵打了个哈欠，扯了扯司空湛的袖子，“王爷，既然人家不舍得，咱们又何必强求呢？美容养颜的东西，我多得是，讨价还价多没意思，他这么没诚意，就让他继续忍受毒发的痛苦好了，我困了，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司空湛拉着林婧涵继续往外走，头也没回。 外面已经响起了下楼的声音，百里哲再也沉不住气了，这胳膊的痛，他可以忍，但是，中毒之后，他就使不出内力了，要是以后都没法用内力，那岂不是形同废人！ 冲出去，冲着楼下大喊，“十颗蛟珠给你！” 这一次，司空湛没有停下脚步，只平静道：“十一颗，这是你跟我讨价还价的代价。” 十一颗，那就是说，除了皇帝给他办事的十颗外，他自己那一颗，那唯一的一颗，也得拿出来！ 百里哲都要抓狂了，眼看靖南王就要走出大门了，闭眼痛苦道：“十一颗！” 这一次，司空湛倒是给了他面子，转身，盯着他。 百里哲恨恨拿出了一个匣子，又将自己胸前的坠子取了下来，拿下上面的蛟珠，一并放进了匣子里，拿给了一旁的护卫。 护卫恭恭敬敬接过匣子，又恭恭敬敬送到了司空湛跟前，司空湛亲手接过匣子，打开，仔细查验一番，随即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扔给了百里哲，而后拉着林婧涵，离开了。 刚刚上了马车，林婧涵就甩开了司空湛的手，自顾自坐了下来。 司空湛震惊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竟然发麻了！难以置信，“你下毒？” “这是你强行拉本姑娘手的代价。”这语气，和司空湛对百里哲刚刚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她拍拍手，顺手将匣子抱了过去，仔细瞅了很久，将百里哲的那一颗蛟珠捡了出来，拿出了五颗，又将匣子丢给司空湛，“说好的一人一半，我吃点亏，只拿五颗。” 将五颗蛟珠放进了随身袋，又扔给司空湛一个药瓶，“解药，放清水里泡手就行。”再次闭目养神。 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模式，已经刷新了慕文耀对司空湛的认知，小本本上已经被写满了建议，这会儿又加上了一条：记住，你的，都是王妃的，你，也是王妃的！所以，先把你的东西送给王妃，最后，就能顺理成章把自己也送出去！ 以王爷这可怜的家庭地位，这就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这样，他就功成身退了，完美！ 林婧涵再次醒来的时候，刚好巳时，是她每日起床的时间，一问才知道，昨晚是司空湛抱她回来的。 一摸随身袋，好家伙，蛟珠居然不见了！ “不就是五颗美容养颜的珠子吗？小气！”鄙视了司空湛一番，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里，开始晨练。 刚训练没多久，司空湛就过来了，拿着他的剑，当着林婧涵的面，完美使出了他的剑法。 慕文耀说，他要在王妃面前展示他最好的一面，所以…… 虽然慕文耀写的建议有点多，有些他都觉得不太靠谱，但一想到自己屡屡在王妃面前吃瘪的事实，他还是决定信慕文耀一回。 林婧涵权当他不存在，还是该干啥干啥，到了早膳时间，他不仅粘着她，还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的，弄得林婧涵以为面前的靖南王换了人，一顿饭吃的是七上八下的。 用过早膳，二人带着五十万两，一起去了丞相府。 虽说皇上娶妃子，不像大婚那般盛大，很多嫁娶的仪式都没有，但到底是丞相嫁女，丞相府的热闹，并不比林婧涵出嫁时少。 早已有人等在门口，就为迎接前来送嫁的人们，见到靖南王府的马车来了，连忙迎接：“见过大小姐，见过姑爷！” 司空湛蹙眉，一拂袖，那迎接的丫鬟就被打飞了出去，“就连丞相都要尊称本王一句‘靖南王’，区区丫鬟，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门口的人扑通跪了下来，领头的嬷嬷连忙告罪：“王爷息怒，那婢子是新来的，不懂事。”又看向林婧涵，打算求情，“大小姐……” 嘭！ 这一次，司空湛拂袖的威力更甚，面前的所有人都被打飞了出去，林相的府门口一片哀嚎声。 “记住，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靖南王妃’！” 林婧涵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讲，她娘家的人称呼他们为大小姐和姑爷，并无不妥，司空湛就算要找事，这个借口着实烂了些…… 门口的动静太大，直接惊动了在外院接待男宾的林相。 林相将事情询问了一遍，没明白靖南王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又不想和靖南王起争执，没的搅合了婉柔的婚礼，只得忍了下来，打了圆场，将司空湛迎了进去。 同时，长公主也派了人来将林婧涵迎到了林婉柔的闺房。 虽说皇妃进宫是在黄昏，因为不是皇上大婚，也不需要抬着皇妃在京城逛一圈，可林相和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林婉柔进宫又是宫中唯一一个皇妃，谁都不敢怠慢，来送嫁的都是早早就到了，只有靖南王夫妇，是用过早膳才来的。 晚到的林婧涵，身边又没了靖南王当靠山，加上门口闹了那么一出，自然成了夫人小姐们议论的对象。 第128章 五十万两打脸 “送妹妹出嫁，却是最后一个到的，不像话！” “来了连添妆都不带，就带个破匣子，丢脸！” “妹妹穿的都是玫红色，姐姐却穿了大红色，这是要给新娘子难堪吗？” 林婉柔没能当上皇后，心中本就不悦，又听得夫人小姐们这般嚼舌根，真不知是在指责林婧涵，还是在羞辱她不是正妻，不能穿大红喜服出嫁，手里的帕子都要捏碎了，用帕子偷偷拭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林婧涵本不欲理会他们，耐不住这些个莺莺燕燕翻来覆去的说，被吵得烦了，拿出匣子一拍桌子： “本王妃，亲王正妃，依着我朝礼制，就该穿正红色，你们是觉得，我穿亲王妃正服来给妹妹撑腰，不对吗？” 这一声不对，往小了说，是她穿红色不对，往大了说，就是我朝礼制不对了！夫人们哪里敢反驳，一个夫人带头打圆场：“王妃哪里话，你一片好意，来给婉柔撑腰，自然是极对的。” 夫人们说话知道迂回，可耐不住年轻的小姐们性子冲，就有林婉柔的闺蜜，见不得林婧涵成亲之日受委屈，跳了出来： “穿大红衣服盖过新娘子风头就是不对！这里这么多的诰命夫人，都没穿诰命服呢！” “就是，还敢拍桌子咆哮呢！半点教养都无！山鸡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这些人妄图通过踩她来讨好林婉柔，林婧涵冷笑，将手下拍桌子用的匣子打开，推到了林婉柔跟前，“婉柔啊，本王妃寻思着，宫里不比宫外，到处都要用钱，所以没准备什么礼物，都换成银票了，这五十万两，就给你添作压箱钱了。” 五十万两啊！夫人小姐们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所有的添妆，加起来也不及这零头啊！ “这真的是五十万两？”有人不信，伸长了脖子，仔细瞅着匣子。 “本王妃还能虚报添妆数量不成！”林婧涵不乐意了，又将匣子扒拉到自己身边，将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慢慢数给林婉柔看。 竟然真的是五十万两！林婉柔心脏砰砰跳，要知道，她进宫当贵妃，长公主给的压箱钱，还不到二十万两呢！ 这一下，她是又高兴、又嫉妒，高兴自己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嫉妒林婧涵如此得司空湛的宠爱，出手这般阔绰！ “婉柔知道，姐姐最疼婉柔了。”林婉柔并没有急着收钱，而是抱起林婧涵的胳膊撒娇。 林婧涵叹息一声，“也怪姐姐没有思虑周全，只想着来给你撑腰，没想过要盖你的风头，为了凑钱，一早就差人去钱庄，故而来得晚了，妹妹不会怪姐姐来迟了吧？”看，她只是个乡下来的，多么淳朴善良啊！ “当然不会！”林婉柔刚得了天大的好处，虽然知道这么说会让刚刚替她说话的小姐夫人们不高兴，可得罪她们总比拿了钱就翻脸要强，权衡利弊之下，也只能得罪她们了，毕竟，关系以后还可以修复，因为，她们不会真为了这点事得罪她这个皇妃，但若是她的名声有损，那可就不好修复了。 林婧涵要的就是林婉柔这话，总算这五十万花的值，拉着林婉柔笑得更加开心了，“婉柔啊，我来晚了，赶不上给你梳发了，就给你插上这最后一只金钗吧。” 说罢取下了头发上的一只钗，插到了林婉柔头上。 二人姊妹情深，一旁的夫人小姐们都插不上话，尴尬极了。 熬过了添妆的最后一道程序，夫人小姐们抢着寻了借口离开了。闺房中很快就变得空荡荡，林婧涵自然也不会再留下，说是难得回来一趟，要去看看自己的闺房。 说是闺房，不过就是她住了三天的房间罢了，因着林婧涵夫妇要回来，才匆忙打扫了一遍。林婧涵也不在意，随意坐下，拿出书开始看，打发时间，只等吃过午饭，林婉柔就要出门，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从早上开始，就有林婉柔的嫁妆队伍慢慢将嫁妆送进皇宫，一直到正午都延绵不绝，排场比之皇上、皇后大婚，也就只小了那么一丁点了。 正午时分，准时开宴。 丞相府高朋满座，男宾女宾分列两边，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嗤嗤—— 一条毫不起眼的灰色小蛇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迅速来到了林婧涵跟前，一口就朝着她咬了下去！ “啊！”腿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出来，林婧涵惊呼出声，刚刚站起来又瞬间跌坐回去，紧接着双眼涣散，软软倒了下去…… “啊！”一旁坐着的夫人小姐们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跑开，有人乱乱的喊着“有蛇！”“靖南王妃被蛇咬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蛇！”四周的宾客胡乱询问。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丞相府的护卫们都齐齐冲了过来，不待他们赶到，司空湛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地上昏迷的林婧涵，先是封住了她心脉处的穴位，确保毒液不会迅速蔓延到心脏，而后撕开了她被咬伤的腿，那里，已经是一片黑紫！ “所有人，不准离开！”司空湛愤怒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对他的王妃下手！ 封住了自己的心脉，将她的腿抱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她吸毒。 林相已经赶了过来，见到林婧涵倒地，司空湛愤怒，他这个主人还没开口，丞相府就已经被封锁，任何人不得离开，就连林婉柔的嫁妆，也被扣了下来，不准往外运。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却又不能由着靖南王的人把持丞相府，指挥着护卫掌控丞相府。 有些被吓到的，怕被牵连，想趁乱离开，都被拦了下来，丞相府一时骚动不止。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子，悄悄退了出去。 司空湛随行的护卫已经拔刀将蛇斩杀，小心翼翼将蛇装了起来，见王爷居然不顾自己安危吸蛇毒，连忙劝阻：“王爷不可啊！这样的话，您也会中毒的！” 第129章 蛟珠手链 司空湛忙着吸毒，没有搭理任何人，他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林婧涵，若是林婧涵救不回来，他定要在场所有人为她陪葬！ “快，去请冉小大夫和向先生过来！要快！”慕文耀知道阻止不了王爷，立即下令。 一旁的唐巡领命，飞了出去。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慕文耀厉喝：“都闭嘴！谁若是耽搁了救治王妃，杀无赦！”这可不是在吓唬人，他太了解司空湛了，若是王妃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真的会发疯…… 被咬的第一时间，林婧涵就彻底昏迷，没了意识。 “警告，检测到宿主陷入生命危险，启动治疗模式，所需能量：百分之五十……” 丞相府的大夫已经被请了过来，连忙过来救人。司空湛吸完了毒血，脑子有些昏沉，努力瞪了大夫一眼，“好好救人，在我王府的大夫来之前，必须确保王妃还活着！” 趁着自己还有最后的意识，拿出他昨晚连夜做好的蛟珠手链，戴在了她被咬过的腿上。 这手链，他原本打算今晚亲自送给她，再亲自戴到她手上的，现在，只好先拿来给她戴脚上，兴许能帮着解毒也不一定呢？ 发觉司空湛状态不对，慕文耀连忙扶住他。司空湛意识愈发薄弱，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他不能倒下，他必须亲眼看到林婧涵没事。 周围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大夫为林婧涵诊治。 大夫刚刚拿出银针给林婧涵扎了几下，就见林婧涵被咬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就褪去了黑紫，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不仅如此，就连被咬过的伤口，都自发愈合了。 “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夫也被吓到了，不明白他的医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针还没施完，居然就治好人了。 在场的都是京城权势最盛的人，他们自然不会觉得丞相府一个普通大夫能这么厉害，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林婧涵腿上的珠串上——靖南王妃能这么快痊愈，一定和这个宝贝有关！ 见林婧涵突然就好了，司空湛强撑的那一口气散去，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一张脸，尤其是唇，已然变成了紫黑！ “王爷！”慕文耀大惊，连忙抱住司空湛，靖南王府的护卫齐齐奔了过来，将司空湛和林婧涵牢牢保护在中间。 一旁的人心思各异，有觊觎林婧涵腿上那宝贝的，有想靖南王死的，有联想到林婧涵出手阔绰生了歪心思的，……见司空湛倒下，一个个的胆子不由大了几分，可一看到靖南王府凶神恶煞的护卫，一个个谁也不敢先动。 林婧涵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王妃醒来，慕文耀如同找到了救世主，连忙将司空湛放到了林婧涵旁边，“王妃，快，王爷刚刚为了给你吸毒，这会儿恐怕是中毒了！快救王爷！” 林婧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被慕文耀吵得脑袋嗡嗡，闻言看向司空湛，就见司空湛一张脸紫里透着黑，显然是中毒不浅，连忙抓起他的手，开启医药空间为他诊治。 因为司空湛和他中的是同一个毒，医药空间很快就配置出了解药，她小心翼翼喂他服下，慕文耀连忙要水，护卫们慌忙将一碗水递过来。 几口水下肚，司空湛脸上的黑紫渐渐退去，一刻钟之后，脸色恢复了正常，只是人还是昏迷着。 “原来靖南王妃真的会解毒啊。”先前听传闻，说是靖南王妃给靖南王解了毒，一个乡下丫头能有这本事？京城的人们多半都是不信的。但现在亲眼目睹了靖南王妃解毒的全过程，他们不得不信。 “保护王爷。”对着慕文耀嘱咐完，又询问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林婧涵看向了林相，“林相，本王妃在丞相府中遭到毒蛇袭击，险些丧命，还累及王爷，此事，你如何说？” 靖南王夫妇脱险，接下来，就是要找到放毒蛇的人了，林相镇定自若，“此事既然出在我丞相府，本相定然会揪出暗害王妃之人。传本相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原地！” 一旁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生怕和谋害靖南王府扯上什么关系，一时间，人人自危。 “爹！娘亲！”林婉柔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按照流程，现在应该是她出阁的时候了。 她一直呆在后宅，前面发生的事情，没人敢告诉她，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厅情况不太对，抱着长公主的胳膊询问：“怎么了？” “婉柔啊，吉时已到，爹爹送你出阁！”林相没有解释，牵过林婉柔的手，向着大门处走去，身后跟着送嫁的队伍。 要知道，皇妃进宫，若是误了吉时，那可是对皇家的大不敬，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今日林婉柔若是不能及时进宫，以后她就算能再进宫，身上也有了“污点”，那基本就和后位无缘了。 “林相！”林婧涵拦在了林景山跟前。 林景山不悦，“婉柔进宫，不能耽搁，宫中迎亲的人也已经等在了外面，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等婉柔出阁后再说！” “姐姐，你这是为何？”林婉柔不解又委屈，“姐姐是不想婉柔顺利出阁吗？” “林相！”林婧涵拔高了声调，“对方敢在妹妹的进宫宴上对我出手，你敢保证他不会混在送亲的队伍里吗？放跑了毒害本王妃和王爷的凶手，此事，丞相能负责、敢负责吗！” 林相当然负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想负这个责任。但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林婉柔进宫！ “耽搁了吉时，误了你妹妹的终身幸福，皇上怪罪下来，靖南王妃，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林相将“你妹妹”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今日要进宫的，是她林婧涵的亲妹妹，若是她亲手毁了妹妹的幸福，她这名声，也就别想要了！ “大夫来了，快让开！”这时，外面一阵骚乱，向元青在最前面，靖南王府的护卫背着冉小大夫，急急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靖南王府的一大批护卫。 第130章 控制丞相府 “婧涵丫头，听说你中毒了！”向元青刚一落地，就急忙抓起了林婧涵的手，“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向阁主！”林婧涵没让向元青抓到，道破了他的身份，同时认认真真对着向元青福了福身，“我的毒已经解了，前辈不用担心。” 医药空间已经将她彻底治好，就连之前的外伤也一并治好了，若是被向元青发现，可就不好解释了。 冉小大夫也从护卫背上跳了下来，喊着“王妃”，也要过来给林婧涵诊脉。 “刚刚王爷为我吸毒，我醒来后给他喂了解毒丹，眼下他还没醒，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还请你们帮忙看看王爷。”林婧涵知道向元青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可眼下涉及朝事，不好让他被拉下水。 向元青也明白这个道理，拉着冉小大夫一起给司空湛看病。 林婧涵收起了刚才的温柔，冷冷扫视周围， “丞相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本王妃也不想耽搁了妹妹，这样吧，婉柔按时进宫，只是，这送亲的队伍，要换成我靖南王府的人！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在妹妹的嫁妆中动手脚，这嫁妆，先行留在丞相府，在找到真凶之前，其他所有人，包括嫁妆，不得离开丞相府。此事，不论谁有任何怪罪，我靖南王府一力担下！” 林婧涵看向慕文耀和唐巡，不待她开口，二人便领着靖南王府的护卫，将丞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完全无视丞相府的护卫，开始对在场的人一一盘查。 “胡闹！”林婧涵这是要婉柔堂堂贵妃，孤身进宫！这是要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林相大怒，不待开口，长公主已经开口斥责： “这是丞相府，还由不得你靖南王府的人在此撒野！婉柔必须按时进宫，嫁妆和送亲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林婧涵周身寒气逼人，一步步靠近长公主，“长公主，林相，现在这情况，你们还如此一意孤行，难不成，害我之人，就藏在这送亲的队伍里！还是说，就算我和王爷命丧当场，你们照样眼都不眨送婉柔进宫？！你们觉得，皇上面对这样一个丝毫不顾长姐性命、只顾自己荣华富贵的贵妃，会作何想？” 这一下，直接将林婉柔推到了风口浪尖，她现在不管进不进宫，都没有好名声了。 “你！你！”长公主伸手指着林婧涵，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缓上来，晕了过去…… “来人，快去给长公主治病！”林婧涵完全一副主人家的架势，喊人将长公主送回房间治病，又道： “今日之事，本王妃无辜受害，险些丧命，不想再累害婉柔的幸福，没的叫亲者痛、仇者快。来人！送本王妃的妹妹进宫！” 几个靖南王府的护卫立刻走了过来，拦在了送亲的队伍和林婉柔之间，对着林婉柔道：“请！” 林婉柔眼泪啪塔啪塔就掉了下来，杵在原地不肯走，死死拽着林相的衣服，“爹爹……” “林相，你可要想清楚了，宫中来接婉柔的人可就在外面等一刻钟，一刻钟过后，他们就要回宫复命，婉柔进不进宫，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林相权衡利弊，林婉柔今日进宫，就算牌面难看些，也总比误了时辰错失后位要强，反正封后的时候还要大婚的，这一次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拍拍林婉柔的手，安慰道： “婉柔，今日事出突然，有人毒杀你姐姐，靖南王还在昏迷之中，就让你姐姐派人送你出阁，你进宫之后，好生服侍皇上，皇上知你今日受了委屈，定会好好疼你。” 林婉柔哭着点头，在靖南王府护卫的护送下，走出了门，上了皇宫的轿撵。回头，看向门内乱糟糟的一切，眼底满是恨意： 她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出阁之礼，就这样被毁了！她是贵妃，这一场婚礼，本该是全京城最尊贵的女子出嫁，现在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林婧涵凭什么毁了她的婚礼！ 送走了新娘子，丞相府开始了全面的盘查，靖南王府的人谁都不信，丞相府的护卫完全被架空。 林相脸色铁青，自然不会容忍靖南王府喧宾夺主，可林婧涵说了，任何人都有嫌疑，妄动者视为谋杀靖南王妃的同党，那气势相当骇人，比之靖南王本人也不差多少了，惊得那些想要依仗自己位高权重不愿配合的人都老实了。 林婧涵知道，一味强压是不行的，这些人留在这里太久的话，必定会引发变数，是以，只要他们将双手放进水盆中，确定没了嫌疑，林婧涵就会让人护送他们离开丞相府。 是以，大家为了快些离开，倒真的愿意配合了。 随着排除嫌疑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嫌疑就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深怕自己受了牵连。 司空湛还没醒，向元青和冉小大夫都守在他身边，倒是成了丞相府唯二的两个局外人。 “向阁主，你觉得，这么排查，能找出凶手吗？”冉小大夫看着那始终没什么变化的水盆，疑惑不解。 向元青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可说。王妃行事自有章法，且看着就是了。” “哦。”冉小大夫挠头，虽然没听明白，却也没再问了。 向元青多看了冉小大夫两眼，目露赞许，“小冉啊，你这用药的手法，倒是像极了我某个老友，不知你师承何处啊？” “师父不让我说。”冉小大夫一双眼睛都放在了林婧涵身上，随口答道。 对方不愿说，向元青也不问，也看向了忙碌的林婧涵，实在无聊了，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优哉游哉喝茶。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很快，几个靖南王府护卫出现，手里还押着一个丫鬟，一把将她的手高高举起， “此女躲在枯井之下，要不是我们的人仔细，还真发现不了她呢。依照王妃吩咐，我们将她的双手泡入水盆中，她的手变成了蓝色，她果然接触过毒蛇！” 第131章 摘不下来了 “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问出主谋和同党。继续查，任何人都不能遗漏！”总算找出了一个，林婧涵松了口气，走到了向元青这边，从他手里拿过了茶壶，灌了自己几杯茶，问道： “王爷如何了？还没醒吗？我还等着他醒来主持大局呢。” 向元青老神在在，“毒是你解的，你应该最清楚他什么时候醒，你要是实在等不及，扎几针试试？” 林婧涵挑眉：这前辈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咳咳……”随着咳嗽声，司空湛醒来，下意识就要找林婧涵，挣扎着要起来。 “哎！别动！”林婧涵立马冲了过去，按住了司空湛，“这蛇毒厉害着呢，眼下你余毒未清，不能轻易移动。”又关切的给他检查。 “你怎么样了？”司空湛绵软的声音中满是关切。 “我被咬的第一时间就吃了解毒丹，比你服药及时，所以情况比你好一些。”林婧涵寻了个最容易让人接受的借口，又给司空湛喂了一颗药。 向元青当时并不在场，倒也没有怀疑，“既然都没事了，丫头，你跟我讲讲，你那水盆里，都放了什么，为什么能借此找出碰过毒蛇的人？” “毒蛇是绝不可能凭空出现的，那就是有人带进来的，所以，接触过毒蛇的人，手上必定会沾到毒蛇的体液，因此，我在水盆中加了遇到毒蛇体液就会变色的药物，管叫他无所遁形！” 几人说话间，护卫们已经将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还要到了丞相府的花名册仔细核对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慕文耀和唐巡这才带人前来复命： “王爷，王妃，除了刚刚那一个女子，再无其他人的手变色。” “如此，那便回去吧。”司空湛依旧保持着躺地上的姿势：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靖南王府一多半人手被调来了丞相府，府里那位，该坐不住了。 “行吧，回家。”众人在林婧涵的指挥下将司空湛小心翼翼抬进了马车，马车里现在就他们二人。 林婧涵心情很复杂，为司空湛最近的异常举动，更是为他今日舍命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待他，想了半天，扯出一个话题： “王爷，今日，在丞相府门口，你为何……”为何故意找茬？ “你出嫁那日，他们暗中为难你。” 丞相府的人，为了打击他靖南王的颜面，居然不惜在自家嫁女的时候，想尽办法让林婧涵这个新嫁娘出丑，这事，他当天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他没空处理这事，现在既然碰到丞相再次嫁女，总得给他添点堵，权当先收点利息。 这是在替她出气？林婧涵自嘲笑了笑，且不说她被迫出嫁本就是他靖南王的算计，他既然一早就知道她在婚礼上受了委屈，现在才来替她出气，未免太迟了！ 何况，她要为自己出气，何须别人帮忙？那五十万两添妆上面，早就沾了无色无味的药粉，不出两月，那五十万两，甚至是和五十万两放在一起的银票，都会化为粉末…… 除非她林婉柔两个月之内将银票全部花完，或者换成银子，当然，五十万两的银子都能堆成山了，她是绝不可能将银票全部换成银子的！所以，那位新封的贵妃娘娘，恐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自己好像又被无视了，司空湛并不气馁，看向了林婧涵的脚腕，“蛟珠手链，你喜欢吗？” 又喃喃：“我亲手做的。” “嗯？”林婧涵似乎才想起这茬，看向了自己的右脚，将裙子提起，露出了白皙光洁的右腿，其上十一颗璀璨明亮的蛟珠，不知是用什么东西串了起来，白色的蛟珠，中间是红色的东西连接，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司空湛看得有些呆了。之前戴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认真看过去，当真是美得让人窒息。 林婧涵伸手薅了薅，“你说的是这个吗？我第一次戴脚链，这东西居然一点都不硌，好像还会发热，挺舒服的，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我脚上还有个东西。” 说着使劲拽了拽，“你这脚链怎么回事，怎么都取不下来的？” “那是……”手链！司空湛叹息，算了，脚链就脚链吧，他原以为戴脚上会小，没想到戴上去还挺合适，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吗？” 喜欢个屁啊！十一颗蛟珠，还用红线串起来，还绑在了她的右脚上！要不是因为这是他靖南王干的事儿，知晓这儿的人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他都怀疑他这是在跟她表白！继续扯脚链，“不喜欢！快，告诉我，怎么摘下来！” 满怀期待送出去的礼物，对方居然不喜欢，司空湛不高兴了，“摘不下来了。除非你毁了它，或者砍了自己的脚。” 这脚链，毁是毁不掉的，也没人会为了一个脚链砍掉自己的脚！想要拒绝他的礼物，不可能的！ “哦，这容易！”林婧涵二话不说，拿出了亚德曼匕首，小心翼翼对准了蛟珠脚链。 司空湛正暗暗得意，这才想起林婧涵这匕首那是无坚不摧！他毫不怀疑，他要是不阻止，林婧涵一定会毁了这天下至宝！急忙道： “蛟珠的作用，可远不止美容养颜。这西启国的蛟珠，是淬炼经脉的宝贝，若一个人练功的时候一直戴着蛟珠，便可事半功倍，常年佩戴，更是能在无形中提升资质，对练武之人来说，尤其是对你这种刚刚开始练武的人来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这十一颗蛟珠，能给你多大的帮助，想来不用我说你也该知晓了。你若是毁了它，可是你巨大的损失，你确定，不要？” 她惊讶，有些不敢相信，先将匕首收了起来，凑近了司空湛，“你没骗我？” “若非如此，今日你的伤口突然自愈，该作何解释？” “……”司空湛不提醒，她都没想到这茬！好险，差点就暴露了！不管这脚链有没有那什么神乎其神的功效，只要能帮着掩盖她医药空间的秘密，戴着就戴着吧…… 第132章 背叛 “谢谢啊！”她放下裙子，将蛟珠盖住，也盖住了那白皙的右腿，趴回车窗上看景色。 先前吸毒的时候没注意，戴脚链的时候也没注意，这会儿看到王妃的腿，还真挺好看的，可惜被挡住了，司空湛颇有些遗憾，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慕文耀已经不想吐槽司空湛在林婧涵面前的“愚蠢”了，在小本本上记了几笔： 乘胜，追而击之！王爷舍身救了王妃，王妃正是感动的时候，此时需要用苦肉计博得王妃同情，然后装装柔弱，在王妃最心软的时候，直接霸王硬上弓，王妃定不会拒绝！ 随即，咕咕的鸟叫声再次响起。 司空湛猛地咳嗽了几下，惊得林婧涵连忙回头，一边检查一边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司空湛一个劲咳，说了什么林婧涵根本就没听清楚，也没检查出病因，只得用手抚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司空湛慢慢停止了咳嗽，目光灼灼看着林婧涵，多希望这一只手能一直这么抚摸下去，手下意识搭在了她的手上，“婧涵，我……” 她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一笑，“那个，王爷啊，你还是叫我王妃，我比较习惯，还有，你若是还想咳嗽呢，就像我刚刚那样给自己顺气，你余毒未清，中气不足，咳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见司空湛含情脉脉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她连忙站了起来，“我的余毒也没清，这马车里太闷了，我要骑马！” 说罢掀开车帘，还真的跑去骑马了——抢了慕文耀的马。 没有马的慕文耀被迫走进了马车，看着躺在马车里怅然若失的男人，无声叹息，将小本本递给他。 他赚这个钱，绝对是他平生赚得最艰难的钱了！都舍命救王妃了，还没拿下王妃，简直是丢他这个军师的脸！平常挺聪明一人，所有事情都算无遗策的靖南王，面对一个女人，居然如此窝囊！太给男人丢脸了！ 怎么办，他好想撂挑子啊…… 不待一行人回到靖南王府，就有暗卫急匆匆赶来，“王妃，王府有人劫狱，夜苍茫不见了！” 慕文耀立马跳出了马车，从林婧涵那里将马要了回去，带着人先行回了靖南王府。 司空湛毕竟是救她才中了毒，她断没有不管他的道理，又回了马车，见他脸上全无担忧，好奇问道： “有人从你手里将人弄走了，你居然不生气？” “鱼饵不放出去，鱼怎么会上钩？”刚刚又将小本本看了一遍，司空湛并不气馁，冲着林婧涵自信一笑——他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看！慕文耀说的！ 等他们慢悠悠回去王府的时候，劫狱的人已经抓到，只是没抓到夜苍茫。 “孙庚，居然是你！王爷那么信任你，还提拔你做靖南王府的家将，你居然背叛王爷！”唐巡气愤极了，一拳打在了孙庚脸上！ 孙庚被打倒在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里面还混着两颗大牙，可他全不在意，艰难爬起来，跪得笔直，“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背叛王爷，你死不足惜！”唐巡一脚踹了过去，再次将孙庚打得吐血，还不解气，直接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揍他， “手足兄弟，说好的永不相负，你竟然背叛我们！究竟为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孙庚被打得凄惨，但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住手！再打他就真扛不住了！”一旁的唐文看不下去了，将唐巡给拉开了。 唐巡依旧不解气，指着孙庚吼道： “多少次军情紧急，是王爷带着我们突出重围！多少次历经生死，是我们彼此背靠背杀出一条血路！你他妈的是为了什么，居然背叛我们！” 孙庚凄惨一笑，“我也很希望，王爷永远是我们的王爷……”可惜…… 说着猛地咳嗽起来，渐渐咳出了黑血，缓缓倒地，没了动静…… “孙庚！”唐文大骇，连忙跑去将人扶起来，可孙庚却没了反应，忙试探鼻息，才发现断气了。 林婧涵刚带人抬着司空湛走到高远堂，远远就见到唐巡跪在院子里。 “唐统领，你这是为何？”林婧涵疑惑。 唐巡跪着转身，对着司空湛磕头，伏在地上没有起来，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王爷余毒未清，需得静卧，唐统领有事就进屋说。”林婧涵招呼着人将司空湛放到了床上，转眼看见唐巡还真的跪在了屋里，继续告罪： “是属下失察，没有发现孙庚竟然已经背叛；抓住孙庚之后，意气用事，没能察觉孙庚服毒自杀，导致没能找出幕后之人。属下有罪，请王爷、王妃责罚！” 司空湛能理解唐巡的心情，孙庚背叛，他也很难受，喊他起身，问道：“可知夜苍茫去了何处？” 唐巡没有起来，反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了，“来人很狡猾，明着派出孙庚假意杀死夜苍茫，暗地里派人将夜苍茫救走，他们很熟悉我们的跟踪路子，我们的人跟丢了，没能掌握夜苍茫行踪。” “既然是叛徒动的手，对方对我们的布置必定是了然于心，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司空湛摆摆手，“你既然知错，待找出幕后之人，自己去领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唐巡离开了，其他人也离开了，林婧涵四处看了看，说声“王爷早点休息！”也打算离开。 “咳咳……”司空湛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喊着“水”。 林婧涵无奈，倒了一杯白水，递了过去。 司空湛好容易停止了咳嗽，温柔看着林婧涵，看得林婧涵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喂我。”他说。 她不情不愿给他喂了水，不待她放下茶杯，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将头埋在她脖子上， “今日，你吓到我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那一刻，我几乎要奔溃……” 林婧涵很想挣脱，可又不敢太用力，怕伤着他，“不是，王爷，我这不没事吗？你先放开……”咱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成么？ 第133章 算计 “不放，你是我的王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唐巡教了他什么，他已经全部抛诸脑后了，他现在只想将她拥入怀里，宣告自己的主权，将她搂得更紧了。 “咳咳咳！”她猛地咳嗽了起来，他大惊，忙放开了她，“怎么了？” “怎么了？你勒到我了！”她后退两步，大口喘着气，叉腰吼道。 他摸摸鼻子，“抱歉，我下次，一定会轻一些……” 什么？还有下次？！林婧涵跺脚，扭头就走了，任凭司空湛在床上怎么喊她的名字，就是不回头。 出了高远堂，她按住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那可是司空湛，小气、霸道、蛮不讲理的靖南王！她怎么能对他心软？！怎么能让他抱着她？！疯了，真是疯了！他疯了！她也疯了！！ 慕文耀办完事过来找司空湛，正好看着从高远堂出来的林婧涵那红扑扑的脸和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的笑了，闪身去到了司空湛的房间，一脸兴奋道： “阿湛，快说说，你刚刚，对王妃做了什么？” “还能如何，我又成功将她气走了。”司空湛没能抱得美人归，正在自我反思，完全不想搭理这个没用的军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啊？原来是因为生气啊？”慕文耀很失望：他还以为王妃那样子是春心萌动了呢…… “好了，别难过了，把你的难过存一点，等会儿再接着难过不迟。”慕文耀将一各竹筒递过去，“给王妃下毒的那人，招了！” 司空湛将竹筒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纸，看完后，将纸放了回去，拿着竹筒，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么多年，我允她以女儿身掌管军营，在军中给了她极大的权利和自由，而今翅膀硬了，是想要独自飞翔了么……” “你打算怎么做？”慕文耀很能理解司空湛，因为，背叛，他见过太多，不论是父子、夫妻、兄弟姐妹，为了一己之私，便拔刀相向…… “若她真有这本事，便将这靖南军还给她，又如何？”他轻轻一笑，竹筒在他手中突然破碎，片刻后化为齑粉，“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婧涵！” 慕文耀没明白，何为“还”？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他并没有追问。 皇宫，翊坤宫中，林婉柔十指交握，正焦急等待皇帝的降临。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年轻的皇帝走进了卧房，林婧涵盖着盖头，起身，屈膝行礼，“见过皇上表哥。” 皇帝温柔扶着她坐下，挑起了他的盖头，“婉柔表妹，你今天真美！” 想起今天受的委屈，林婧涵眼眶微红，扑进皇帝怀里，呜咽：“表哥……” 皇帝轻轻揉着她的秀发，“好了不哭了，朕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表哥是天子，可要说话算话！”林婉柔抬头，泪眼汪汪看着皇帝。 “好，说话算话！”皇帝轻轻拭去林婉柔的泪水，抱着她躺到了床上。 沙曼轻垂，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靖南王府还在四处寻找夜苍茫，依旧没有收获，谁也不会想到，夜苍茫，根本就没出靖南王府。 密室中，司空菱正在给夜苍茫处理伤口。 还没包扎完，夜苍茫猛地抓住了司空菱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你可知，当我发现那人居然想要杀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以为，你想要我的命！” “怎么会？你是我认定的夫婿，我如何舍得杀你，那人，不过就是我派来吸引他们的棋子，没有他的牺牲和误导，我怎么能这么容易救出你呢？”司空菱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为他上药。 “菱儿，你真好。”趁她不备，他突然靠近，在她的唇上打上他的烙印。 “你伤得很重。”她推开了他，“来日方长，你急什么！最好的，要留给咱们的新婚夜，现在，你需要好好养伤。” “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趁着她给他上药，他靠近她，对着他耳朵吹气如兰。 一时间，司空菱只觉得耳朵处传来奇异的感觉，她的脸很烫，身体很烫，一股热流从腹部传进脑海： 这是怎么了？好热……似乎只有他，才能给她清凉…… 她主动抱着他、靠近他、触碰他…… “菱儿，你怎么了？”鱼儿已经上钩，夜苍茫得意一笑，将她揽到了怀里，惊喜：“既然菱儿这般主动，我……” 随着她的痛呼，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司空菱啊司空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两手准备，救我是真的，可要先杀我，也是真的！我本来不屑要你，但是，你不乖，所以，你这身子，我就先收下了…… 早晨，天刚亮，司空菱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都痛，眼前是一个男人的手，她惊叫着坐起来。 “菱儿……”夜苍茫好看的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惊喜和满足，“昨晚，你强行……我很开心……” 记忆一点点苏醒，司空菱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她是绝不可能对他意乱情迷的，那么，就只可能是——他对她下了药！是那个吻！ 双手紧握，指甲生生掐进了肉里，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伤痕、让人恶心欲呕的男人，她的心跌到了谷底…… “别生气啊，菱儿，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对，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夜苍茫慌忙道歉，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 “昨晚，我头脑不太清楚……”她强忍着恶心，歉意又羞涩，慌忙去找衣服穿上， “是我不好，一时忘了你还伤着，你的伤，没裂开吧？” 既然吃了亏，就不能白吃，既然他这么想要她，那么，她要让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为她卖命。 “没有，菱儿不用担心。”他饶有兴味看着她。 “我已经离开太久了，必须马上回去，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司空菱穿戴好，羞涩看他一眼，离开了。 第134章 真相 夜苍茫嘴角勾起了嘲讽，低头看见床单上的血迹，冷笑，挥手间，将床单变成了齑粉。 司空菱一头扎进了浴桶，使劲给自己洗了好久，还是觉得恶心，恨得将房里的东西全部砸了个遍：夜苍茫敢毁她清白，总有一日，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郡主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侍女们被吓得不轻，根本就不敢靠近，这时，管家来报，说是王爷请郡主一起用早膳。 司空菱换了衣衫，又用脂粉将脖子上的红痕盖住，嘱咐心腹侍女暗中弄一副避子药，换上了关切和焦急的面容，去了高远堂。 司空菱很少和司空湛一起用膳，尤其是老靖南王去世后，他们几乎都没有同过桌。 司空菱去到的时候，见司空湛已经坐到了饭桌上，似乎正在等她，忙焦急问道： “大哥，听说你和嫂子中毒了，菱儿很担心，毒解了吗？” “毒解了。”司空湛端起碗喝粥，随口问道：“昨日，你去了何处？” “没事就好，菱儿也放心了。”司空菱会心一笑，“昨日府中有人作乱，菱儿谨记着嫂子的吩咐，守好内院，不敢有丝毫松懈。大哥，不知前院，出了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秘牢中丢了一个人，菱儿，可知这人，逃去了何处？” 司空菱喝粥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摇摇头，“不知。菱儿若是知道，一定第一时间将这人抓起来！” 一顿饭，司空菱吃的是忐忑不安，终于熬到用完早膳，正欲寻个借口离开，司空湛冷厉的声音响起， “跟我去宗祠。” 来到宗祠，司空湛吩咐司空菱给列祖列宗上了香，随即拿出了一卷纸，递给她，“好好看看，上述之事，可有哪一件冤枉了你？”而后负手而立，等她将内容看完。 司空菱颤抖着手将所有内容看完，先是失身，又是多年筹谋被发现，她身心俱疲，一下子跌坐在蒲团上，喃喃：“原来，你竟全都查到了。” 这就是承认上面记载的那些事，全是她干的！ 司空湛挥手，隔空给了司空菱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若不是司空菱，做了上面随便哪一件事，都得死！” 司空菱捂着脸，恨恨看向司空湛， “靖南王，真是好大的威风！你既然杀了我大哥，欺骗我爹爹，夺了我司空家的爵位，何不如将我也一起杀了，还留着我做什么呢！” 司空湛震惊，终于明白，她谋划了这么多，对他下毒、勾结夜苍茫、假装被劫、指使人假扮林婧涵刺杀他、放毒蛇……原来，是因为她发现他不是她亲大哥了。 “你大哥的死，与我无关。”当年的事情，他和老靖南王有约定，他会照看好靖南军，确保司空家后继有人，其他的，没必要解释。 “哈哈，靖南王，与你无关？这种说辞，你自己信吗？”司空菱神情悲怆，看着司空湛，满是不屑和嘲弄。 司空湛没有解释，拿起香，给老靖南王上了一炷香，“就算你不知内情，想除了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你大哥报仇，不是你勾结外人、为祸靖南军的借口！” “我司空家的祠堂，你一个外人，不配上香！”司空菱冲了过去，想要将香掐灭，被司空湛按回了蒲团上跪着， “今日，当着你爹的面，把你做过的对不起靖南军的事情，告诉他，看看他原不原谅你。” 司空菱害怕了，想要挣脱又挣脱不开，嘴硬道： “靖南军之中，你一手遮天，我不勾结外人，怎么能动摇你？！可恨，我明明都得手了，可你居然没被毒死！都怪那林靖涵，她居然救了你！所以啊，她该死！可笑她还那么蠢，天天喝我送去的汤，把自己养得那么美味，殊不知，我的小黑，最喜欢美味了！” 啪！司空湛隔空又给了司空菱一记响亮的巴掌， “婧涵真心拿你当妹妹，才没有防备你，你竟然敢拿她的真心去算计她！” 司空菱用袖子将嘴角浸出的血迹擦掉，梗着脖子看他，“我算计她又如何！你不是照样算计了我爹爹，才做上了靖南王！若不是你使了手段，我爹，堂堂靖南王，怎么会连自己儿子都认错！”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有对不起司空家。这靖南王的爵位，我也不会留恋，总归会还给司空家。”他松开了她， “你对我有怨、有恨，大可以冲着我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外人的势力渗入靖南军，动摇靖南军的根基，更不该对婧涵出手！” 杀司空湛是为了夺回司空家的爵位，可动摇靖南军根本，那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司空菱矢口否认：“杀你，杀林婧涵，我都认，可我绝没有动摇靖南军的根本！没有！” 司空湛眸光愈发冷厉， “你可以杀我，可以给我下毒，但却不能在靖南军同南照艰苦作战的时候，对一军主帅下毒！你可知，当时，若不是冉小大夫与张青合力将我的毒稳定住了，又对外隐瞒了我中毒之事，三十万靖南军，恐怕都已经葬身南照！” “不，不可能，你撒谎！”司空菱猛地跌坐在地，状若癫狂，“我靖南军所向披靡，没有你，照样能取得胜利！” 司空湛从来不会小瞧女人，所以，他愿意给司空菱机会，让她慢慢接手靖南军的事，若是她真的能扛得起靖南军，他很乐意将这一切还给司空家的人，可是，司空菱太让他失望了。 因为她的愚蠢，和南照的最后一战，他们差点就全军覆没！ 他一直以为，那一次在南照中毒，给他下毒的，是慕容朔。直到上一次抓着慕容祁审问了一番，才知不是他们。 这一次，放毒蛇咬林婧涵的女人将司空菱供了出来，他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才知道，原来，司空菱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她太蠢，担不起靖南军的担子，那么，是时候考虑给她找个夫君，早点生下孩子，给司空家留下血脉和希望，他也就对得起老靖南王的托付了。 第135章 小册子 司空湛摇头，直接打晕了她，唤来了管家， “将郡主送去庄子，好生照看，没我允许，不得离开庄子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不许任何人苛待郡主。” 管家刚离开，又喊来暗卫，叮嘱他们将庄子看紧，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准郡主离开。 靖南王府之中开始大幅调动，原本属于司空菱的人，都被派了出去，他们也是靖南王府的人，司空湛不会杀他们，却也不会再让他们接触靖南王府和靖南军的任何事情；而那些被司空菱新放进靖南军的人，都被秘密处决了。 一晃，林婧涵和向元青约定的十日时间就到了，向元青终于不腰痛了，一早来到了林婧涵学习的地方，正襟危坐，“默写，开始吧。” 林婧涵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坐到了书桌旁，就像在上刑场。侍书正在研墨，偷偷笑着；司空湛坐在一旁，破天荒给林婧涵打气道： “婧涵，你背书很快，几乎过目不忘，向阁主给的书肯定是全部记住了的，好好写，总能写出来的，加油！” 嘁！站着说话不腰痛！林婧涵白了司空湛一眼，看向向元青，“前辈，这算是考试吗？考试总该有奖励有惩罚吧？” 向元青拿着戒尺，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考得不好，打手心一百下；考得好嘛，……” 林婧涵主动接过话茬，“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是婧涵考得好，就放假一天，好让婧涵外出多增长见闻，可好？” “可！”向元青爽快答应，“前提是，默写全对，才能出去玩一天。” “好！”林婧涵煞有介事拿起笔，笔走龙蛇，很快就写完了一页纸。 向元青将纸拿过去，忽略那难看的字体，总的来说，都写对了，满意点头。一页如此，页页如此！ 林婧涵啪一声将笔放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得意道：“前辈，如何？” “甚好，今日便休息一日。”向元青点头同意，离开了。 林婧涵招呼着侍书上了马车，见司空湛居然跟了过来，毫不客气赶人：“王爷教习，今日休假，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为夫要陪王妃逛街。”司空湛说着就自顾自进了马车，瞥了侍书一眼，侍书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坐到了车门外，留林婧涵和司空湛在马车中独处。 林婧涵掀开车帘看窗外，完全不想搭理司空湛。 “你最近几日，在躲我？！”司空湛无奈看着林婧涵的背影：自从那日送她蛟珠脚链以后，她好像在刻意疏远他，就算是二人独处，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学习的时候一丝不苟，用膳的时候一语不发。 “没有。”她的语气很敷衍，他不悦，将她拉回了车厢，双手按着她的肩头，让她正视他，黯然神伤看着她， “你有！你要自由，我给你；你中了毒，我拼了命也要救你！婧涵，我要的不多，只希望咱们能好好相处，和以前一样，好吗？” 心忽然抽痛了一下，这感觉太陌生了，这样的靖南王太违和了，林婧涵连忙将他的手扒拉开，向后坐了坐，“王爷，你别这个样子啊，你这样，我不习惯……” 暗处的慕文耀差点没笑出声，满意点头，总算不辜负他精心设计这一出。 咕咕的鸟叫声再次响起，司空湛得了鼓舞，缓缓靠近林婧涵，一点一点挤占了她本就不多的空间，直到她退无可退，撞到了车壁上，盯着她问道：“我现在什么样子？你不习惯怎样？” “就，就是这个样，你靠的太，太近了！我，我不习惯！”林婧涵舌头都有点打结，伸手去推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按到了车壁上，低头靠近她。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此时的自己——脸颊通红，茫然失措。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壁咚！ “啊！”随着一声尖叫，她运转刚刚学了皮毛的青莲宝典，一瞬间将他弹开。 嘭！他毫无防备，撞到了对面的车壁上，马车剧烈晃了几下，两人也跟着晃动了好几下。 眼见她失去平衡从座位上掉了下来，就要撞到车底板，他一个闪身出现在他身下，给她当了人肉垫子。 “嗷！”她结结实实压到了他，鼻子撞到了他胸膛，她呼痛，他闷哼，两人都不好受。 “王爷，王妃，没事吧？”马车停了下来，侍书焦急问道。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尴尬看着对方。 “驾！”马车继续前行。 慕文耀一直是根据马车里的交谈和动静来猜测发生了什么，猜测两人可能已经抱到一起了，忙给出了信号。 咕咕的鸟叫声再次响起——这种时候，直接亲上去就好了！ 他犹豫一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的唇，亲了上去！ 她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下意识又要推开他。 咚！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服里面掉了出来，掉到了她身上，二人一怔，同时看过去，见是一个小册子，同时伸出手去拿。 最终，她抓到了小册子，他抓到了她的手。 “放手！下去！”她板着脸，生气了。 他慌了，小册子上记载着慕文耀给他出的主意，今早出门的时候，他随手放进了衣服里，一时不慎居然掉出来了，这要是叫林婧涵看见，她一定会很生气的，说不定再也不理他了。 不管了，先抢过来，回头再慢慢哄她好了！ 他伸手去夺，她皱眉，瞬间将小册子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挑眉看着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军事机密，本来想还给他来着，看他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她还就非得看看这是什么。 他看了看她藏小册子的地方，咽了咽口水，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把心一横，继续朝着小册子伸手…… 林婧涵眼睛瞪得溜圆，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竟然真的伸手了！知道这回玩脱了，眼见他的手就要伸进她的衣服里了，情急之下，拿出一根金针就扎了下去。 他震惊，随即闭上眼睛，软软倒在她身上。 第136章 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她使劲将他推到了一旁，坐在地上，惊魂甫定，拿出了小册子，刚看一行字，瞬间就变了脸色，一页一页看完之后，脸都气绿了，起身，使劲踹了他好几脚，尤不解气，掀开车帘，“停车！掉头，回府！” 怪不得这些日子司空湛奇奇怪怪的，突然就那么会撩了，原来是请了师父，还带着小抄！而她居然真的被撩到了！ 慕文耀一直关注着马车里面的动静，这会儿没了声响，有些不明就里，试探着咕咕叫了几声，问道：“得手了？生气了？” 林婧涵挑眉，看了看四周：她就觉得奇怪，这几日总有鸟在咕咕叫！ 马车直接驶进了王府，一直到暖风院才停下。 将驾车的人打发走，林婧涵一边指挥人将马车里的司空湛抬到书房后间的软塌上，一边差人去将吴家几兄弟喊回来——这些日子，吴家几兄弟不知什么原因，被司空湛调走了。现在想来，肯定有蹊跷！ 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喊来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护卫，让她们抓紧时间在书房里布置了“防窃听装置”： 房间四周全部装上竹筒，从上到下，竹筒以十五度角斜切成半米一段，微微倾斜分层放置，顶层上设计了一个类似于储水箱的东西，只需要打开上面的阀门，水流就会流出来，从上面的竹筒之中流出去，又落到下一层竹筒之中。 如此一来，只要她在储水箱之中加入水，打开阀门，整个房间就是潺潺的流水声，看谁还能听见房间里的人说了什么！ 靖南王府的下人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按照林婧涵的要求将房间布置好了。 没过多久，吴家兄弟回来了，恭敬行礼：“参见王妃。” 林婧涵打开了阀门，让潺潺的流水声响起，随即正襟危坐，郑重问道:“吴四，本王妃问你，你是本王妃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吴家兄弟正疑惑看四周，听得林婧涵的话，吴四立马叩首，斩钉截铁道：“吴四的命是王妃救的，吴四愿为王妃肝脑涂地！” 这站队还不够坚决啊！林婧涵继续问：“若王爷要杀我，你当如何？” “那就请王爷踏着吴四的尸体过去！”吴四再次叩首。 林婧涵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 吴大首先叩首，“我们的命，是王爷给的，但是，自从跟着王妃那一刻起，我们，就是王妃的人！若王爷真要对王妃不利，我等势必守护王妃，却又不能与王爷为敌，所能做的，便是用这身躯，挡在王妃面前！” 吴二吴三跟着叩首，“誓死保护王妃！” “你们今日的话，本王妃记住了，也请你们牢记在心！”林婧涵看得满意，问道：“靖南军之中，可有传递信息的暗号，比如，‘咕咕’的鸟叫声？” “有的。”吴四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说完才发现这是机密，忙补充到：“王妃，这是军事机密，你还是别打听的好！” “放心，我不探听军事机密，只是最近老有鸟叫声吵得我心烦，若那鸟儿不识好歹，还要叫唤，你们去帮我把那叫唤的鸟儿抓来就是了。” 吴家兄弟领命退去，藏在院子的四周，吴四藏在了书房后间软塌旁。 慕文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林婧涵将司空湛抬进了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司空湛醒来，再也坐不住，亲自跑去找林婧涵， “见过王妃，我找王爷有事。” “王爷他……”林婧涵眼珠子转了转，随口扯谎，“他睡了，你晚些再来吧！” 是睡着了？还是被打晕了？慕文耀眉里眼里都是笑，打趣道： “王爷一颗心都在王妃身上，王妃欺负王爷的时候，可得下手轻点……” 林婧涵扑哧笑了，“世子说笑了，王爷那般的人，谁能欺负他！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这时，书房里间传出咕咕的鸟叫声——生气了，慕文耀仔细看林婧涵的神情，没看出来究竟生没生气，默默为司空湛点了根蜡，寻了借口离开了。 慕文耀刚走，林婧涵打开了阀门，去了书房后间，让吴四暗中离开，然后将司空湛弄醒了。 司空湛睁开眼，想起了昏迷前一刻的事情，瞬间坐了起来，扭头，映入眼帘的是林婧涵那冷若寒霜的脸和吃人的眼神，以及一旁放着的册子…… 她坐在那里，就那么盯着他，一语不发，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无形的拷打最为致命，靖南王第一次升起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咳嗽一声，小心翼翼说道：“婧涵，那册子……” 林婧涵没接话，依旧盯着他。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那册子……” 又挣扎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灼灼看着她， “是我太在乎你了，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不理我，我着急了，才会去请教慕文耀，如何才能让你，让你也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可怜的慕文耀，因为林婧涵打开了防窃听装置，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司空湛这么轻易就将他给供出来了，他当初，一定会再多要几倍军饷！二十倍打底，上不封顶！ 林婧涵呵呵一笑，将小册子砸向司空湛，愤怒一瞬间爆发， “所以，在王爷看来，感情，可以用这种所谓的策略，去骗来，是吗？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套路我，很有趣、很好玩，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绝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是要欺骗她！他想要解释，可一时又不知如何解释。 “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她冷笑，嘴角勾起嘲弄，鄙视他一眼，转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他慌忙追了出去，瞬间出现在她身边，去拉她的手。 她被迫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只冷冷道：“放开！” 他依旧霸道的拉着她，“不放！你是我的王妃，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不仅不放手，还顺势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没有挣扎，愤怒的脸上，一双眼盈满了泪水，“强迫本姑娘，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37章 酒馆 司空湛只顾着抱住林婧涵，看不见林婧涵的表情，可暗处的慕文耀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受了情伤后的决绝啊！ 咕咕，咕咕……他在提醒司空湛，情况不妙，这会儿霸王硬上弓，只会适得其反。 司空湛将林婧涵搂得更紧了，仿佛这一放手，他就会永远失去她，根本就没心思去听慕文耀传达了什么。 慕文耀这几声暗号，目的没达到，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吴家兄弟齐齐出动——抓鸟！ 他们知道要抓的是自己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他们要抓的居然是世子的时候，还是因为惊疑迟疑了两秒。 “世子，得罪了！”吴四率先出动，朝着慕文耀抓了过去。 其他三人见状，一起冲了过去。 慕文耀的身手，区区四个普通靖南军，自然不可能抓得到他，不过，这一打起来，慕文耀便暴露了，林婧涵抬头，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早就猜到这鸟叫有蹊跷，可真正发觉真相的时候，心，还是无法承受！ 他找慕文耀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出谋划策，好叫她彻底沦陷，“王爷，你们，端的是，好计谋啊！” 她突然笑了，眼中的泪滑落。 下一刻，司空湛软软倒地，闭上眼的那一刻，拼命想要伸手抓住她，却终究，什么也没抓到…… 我要失去她了吗？最后的念头闪过，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失魂落魄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靖南王府，又漫无目的走到了京城的大街上。京城依旧繁华喧嚣，可这热闹，半点不属于她…… 司空湛倒下的时候，慕文耀第一时间发现了院中的不对劲，一脚将吴四踹飞，想要冲到院子里去，却被吴家几兄弟死死缠住。 “你们滚开！别拦我！没看见王爷倒下了吗！”想着这是王妃身边的人，他本不愿下狠手，可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下就将人打飞了出去。 王爷倒下，他们看见了，也看见王妃一个人走了出去，可是，王妃说过，要将传递消息的人抓起来，他们答应过王妃，只要是她的命令，就要无条件服从，所以，他们刚被打飞出去，就又迅速飞过去，继续和慕文耀缠斗。 “疯子！”慕文耀破口大骂，“王妃一个人出去了，你们还拦我，要是王妃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王妃吩咐，让我们抓住你！”吴四被慕文耀打飞出去，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扯袖子将血擦掉，继续飞扑向慕文耀。 “那好，我现在就让你们抓住我，立马带我去跟王妃复命！”慕文耀被吴家几兄弟气得不轻，见林婧涵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气得跺脚，忙停了手，将双手交叠于前方，一副任人捆走的架势。 慕文耀主动让步，吴家兄弟虽然耿直，但不傻，倒是没有真将慕文耀捆起来，一边一个人，拉着慕文耀朝着林婧涵消失的方向飞去，却哪里还有林婧涵的身影？ “都怪你们，王妃丢了！”慕文耀都要被气死了，一把甩开了他们，拿出哨箭，放到了空中。 不出片刻，不少暗卫围了过来，不待他们行礼，慕文耀忙道：“王妃不见了，速去找到王妃！” 想了想，补充一句，“找到王妃后，立即发信号告知，确保王妃安全，不用现身，暗中保护王妃就行。” 和京城大街上每一次热闹擦肩而过，林婧涵抬头，一时间，竟然不知自己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在这个异世，出了靖南王府，她居然，无处可去…… 深呼吸，按下了心底的悲凉，寻了最近的一处酒馆，坐下，将硕大一锭银子丢给店伙计：“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来！” “好勒！”店伙计接过银锭，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很快就拿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还贴心的端上来两盘下酒菜，“这可是小店最好的女儿红，三十年佳酿，客官慢用。” 林婧涵心里乱糟糟，抱着坛子就喝了起来。 几坛酒下肚，林婧涵脸颊绯红，双眼迷离，已然是有了醉意，将最后一坛酒喝完，不耐的嚷嚷着：“小二，上酒！” “这位小姐，您今儿个喝得已经够多了，不如……”店伙计好心想要劝阻，林婧涵瞪他一眼，又拿出一锭银子，“上酒！” 店伙计无奈摇头，又抱来两坛酒，忍不住劝道，“小姐，您孤身在外，还是少喝一点吧。” “谁说咱们小美人儿是孤身一人……”话音落，一个红衣男子已经坐到了林婧涵桌子边，扔给店伙计一锭银子，挥退了店伙计，径直打开了一坛酒，朝着林婧涵抛了个媚眼， “小美人儿，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啊，来，哥哥陪你喝。” 这男子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他大街上看见林婧涵，被她的美貌惊艳，一路跟着她来此，直到她喝醉了，才现身。 林婧涵蹙眉，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你谁啊？” “美人儿可以叫我玉哥哥。”红衣男子掩唇一笑，再次抛媚眼，“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婧涵皱眉嫌弃，见男子唇红齿白，长得很是祸国殃民，可惜，不但画着浓妆，额头上居然还画着花钿，打扮得妖里妖气，额间两缕青丝垂落，还自诩风流不羁的模样，摇摇头，“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打扮得太丑，差评！” 伸手将自己的酒扒拉到身边，又挥手赶人，“你走开，本姑娘从不跟没品之人同桌！” “刚见面就赶人，美人儿，你伤了玉哥哥的心。”男子黯然，一手按着心口，一手去拉林婧涵。 林婧涵虽有些醉意，却并没有完全糊涂，见对方居然妄图占她便宜，酒意散了两分，毫不客气射出了几枚金针，每一枚都直射对方要害！ 电光火石之间，男子放开了林婧涵的手，没能拦下林婧涵的金针，却也没如林婧涵预料的那般倒下。 第138章 被掳 他神情多了几分严肃，更多了几分见猎心喜，随意在衣服上拍了拍，金针掉落，并没伤害到他半分，“竟然是个带刺的小美人儿，呵呵，哥哥我呀，更喜欢你了呢！” 这一下，林婧涵的酒意直接散了八分，一拍桌子，“店家，有狗在这里乱吠，影响本姑娘喝酒，你们都不管管吗！” 店家被点名，立马走了过来，还没走到跟前，男子隔空一指酒坛，酒坛子嘭一声碎裂，碎片正好在店家面前的地上摆了整整齐齐一排，店家看看脚下，吓得掉头就跑，躲到柜台后面不敢吭声。 这是碰到了硬茬，林婧涵的醉意全都被吓没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打开一坛酒，推到了男子跟前，自己也拎起了一坛酒，“玉哥哥，来，我敬你！” 说罢就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哥哥我呀，就喜欢识趣的美人儿！”男子拍拍手，拎起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一坛酒喝光，林婧涵双手支着下巴，笑道：“玉哥哥，酒好喝吗？” “美人儿亲手开的酒，当然……”男子说着，晃了晃脑袋，震惊看向林婧涵，终于软软倒了下去，身子砸到了邻桌的长凳，直接将凳子都砸断了。 嘶！这撞的，一定很痛！林婧涵抖了抖，起身，踢了踢男子，见男子没有半点动静，她冷冷一笑，将他的衣服扒拉开，见到里面果然穿着一件软甲——能抵挡她金针的软甲，眼都不眨将软甲扒拉了下来，放进医药空间分析，然后拿出一个药瓶，将药粉撒在了男子脸上。 拍拍手，走到了柜台边，敲敲桌面，又放下一锭银子，“店家！那狂徒已经被我制服了，十二个时辰不会醒，狂徒闹事，建议你们报官，否则，等他醒了，可是麻烦事。” 店家探出脑袋，伸长了脖子看向林婧涵原来坐的桌子，见那人光着上半身躺在地上，心道这小姐也是个狠的，连连点头，也不敢拿银锭，“小姐放心，我们这就带他去见官！” 被这么一闹，这酒馆也不能呆了，林婧涵叹息，离开了酒馆，手里拎着酒坛继续喝。 刚离开酒馆没多久，还没想好去哪，脖子后面突然一痛，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酒坛子掉在地上，发出了哐当当的声音。 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将林婧涵抱住，迅速飞走了。 靖南王府，慕文耀派人去寻找林婧涵之后，立马去找司空湛，喊了许久没见司空湛醒过来，又喊来冉小大夫，还是没能将司空湛弄醒。 “去请向阁主过来！”情急之下，慕文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暗卫飞速离去，很快回来，“向阁主不在王府内。” 这时，天空中亮起了哨箭，有人找到王妃了。 吩咐人将司空湛抬进卧房，嘱咐只要王爷醒来，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他王妃的下落，便带着人去了发出哨箭的地方。 赶到的时候，只见两个暗卫被人打晕在地，忙将他们弄醒，询问道：“王妃呢！发生了何事？” 暗卫连忙跪了下来，“王妃先前在酒馆中饮酒，刚刚出来没多久，被打晕了，我们上前去营救，对方人多，还会隐身之术，我们不敌，也被打晕了。” 会隐身之术，那必定是西启国的人，眼下京城中的西启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事了！ 喊人去叫援兵，他则带人，去了先前百里哲栖身的客栈。 客栈里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百里哲的人留守——他们，走了！ 这下糟了！又是一只哨箭，传令靖南王府的所有人，全京城搜查王妃和百里哲的下落！ 林婧涵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幔帐，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周身绵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容易翻身看向四周，就见到一个紫衣男子背对着她，手里拿着茶杯，似在喝茶。 “靖南王妃，别来无恙？”男子醇厚的声音响起，他放下茶杯，转过身，一张金色的龙形面具盖住了眉眼鼻，只露出一张薄唇，唇边挂着笑。 “百里哲？”天呐，这是落敌人手里了啊！她和司空湛刚刚坑了这百里哲，这会儿落他手里，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想想，她刚送人进了大牢，这会儿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连忙悄悄动了动右腿，发现他虽然拿走了她的随身物品，但那蛟珠脚链还在：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拿走自己的东西，那必然有所顾忌。一边沟通医药空间解毒，一边艰难坐了起来，强自镇定， “本王妃好得很，不知六皇子请本王妃来，所为何事？我家王爷见不到我，可是要发脾气的。” “靖南王发脾气的样子，我倒是很期待呢。”百里哲起身，走到了床边坐下，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掀开了林婧涵的裙子，露出了白皙的脚踝和蛟珠脚链，对着脚踝比划着， “本皇子的东西，是你自己取下来还给我，还是我砍了你的脚自己拿？” 林婧涵不仅没有惊惧，反而笑了，“六皇子若是想要砍了我的脚自己拿，何须等到现在？” “如此美人，要是少了一只脚，岂不可惜？”百里哲啧啧两声，将匕首放到了林婧涵的脚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拿下来，或者，我来拿！” 冰冷的匕首在脚踝处游走，带来莫名的寒意。林婧涵叹息，认命的闭了闭眼， “我也很爱惜自己的脚，不想被你砍下来。但是，这是王爷亲手给我戴上的，如何取下，我并不知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从此以后，你就只能做一个单脚美人了！”百里哲眸光瞬间冰冷，将匕首高高举起，对准了林婧涵的右脚，迅速挥了下去！ 林婧涵没料到百里哲真敢动手，厉喝：“你若执意要取蛟珠，动手前，好好想想，如何面对靖南王的怒火吧！” 匕首在距离林婧涵右脚仅仅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吓得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但她知道，此时决不能露出半分怯意，盯着百里哲道： “你若敢伤我半分，王爷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他的怒火，你，承担不起！” 第139章 真是无趣 “好胆色，不愧是靖南王的女人。”百里哲笑笑， “只是，你拿了我的东西，总该回报点什么才好，不如……” 匕首在她裸露的右脚上轻轻抚过，戏谑道，“将你自己赔给我，可好？” 强忍着脚上传出的恶心感觉，林婧涵努力思考着脱身之计，迎上百里哲的眼睛，她忽的笑了，“六皇子，你的演技，真的太差……” 百里哲握着匕首的手猛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六皇子的演技，太差……”林婧涵盯着百里哲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澄澈……” 他的眼里没有对她的欲望，自然就不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很确定，他只是在吓唬她，应该是要报她给他下毒的仇。 “害，真是无趣！”百里哲摇头，收回匕首，插进了右腿边上，起身向外走：本想看看她惊慌失措、惊恐无助的样子，居然被她识破了，真是…… “六皇子，这就走了？”林婧涵彻底放松下来，居然还有心情逗弄这个心口不一的六皇子，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很无聊的，再跟我聊聊天啊！” 六皇子停下来，转身，看着林婧涵，挑眉、勾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诱人……” 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让我留下来，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真要了你？” “不，你不会。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不会放任自己的欲望坏了大事。毕竟，我这个人质太有用了，不是吗？” 理智么？真是糟糕的赞美啊……百里哲深深看了林婧涵两眼，转头，走了出去。 “喂，我饿了，有吃的没？”林婧涵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头也没回，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确定百里哲走远了，周身的力气也恢复了，林婧涵连忙打量四周，思索着离开的办法。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想来不是常住之地，倒是更像一个临时布置的屋子，四周没有窗户一类的东西，也没有光透进来，屋内点着蜡烛。 没有光，要么是晚上，要么，这里，是地下！ 百里哲贵为皇子，身边的人一定很多，若是放倒百里哲，以他为人质，不知逃出去的几率，大不大？只是，医药空间上次自行运转给她解蛇毒就已经消耗了一半能量，后来又用了几次，她还没寻到机会补充能量，所剩能量已经不足百分之十。 这事说起来也怪司空湛，她特地跟向元青要了一天假，本是要出去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的，就是因为司空湛，才没去成。 现在这情况，若失败，她恐怕就再没有自救的机会了，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没过多久，就有侍女打扮的女子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二话不说，将林婧涵抱到了桌子旁，夹了饭菜就开始喂她。 林婧涵很配合，假装自己浑身乏力，任由她们喂她。 侍女喂她吃完了饭，又将她抱回了床上，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好无聊啊！你们就算不来个人陪本王妃说话，好歹拿本书给本王妃看啊！”林婧涵故意找她们说话，她们却仿佛没听见，一概不予理会，办完事就径直离开了。 侍女依着百里哲的吩咐，将林婧涵的话禀告了百里哲。 “她要看书？”百里哲正在写信，闻言笑笑，“她只要老实呆着，有什么要求，满足她就是。” 没多久，便有人给林婧涵送书。 不过，送书的不是先前拿书的侍女，而是另外一个女子——西启傲晴郡主，因为疑惑六皇子为何对一个阶下囚这么好，专门抢了侍女的活，就为了来看看这个特别的阶下囚。 看到林婧涵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联系到百里哲居然如此优待她，傲晴郡主看她的眼神都不善了。 林婧涵接过书，笑着说句谢谢，察觉到这女子和先前送饭的侍女穿着和气质都有很大不同，且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敌意，学着百里哲的语气叹息一句，“哎，真是无趣！一个个跟哑巴一样。” 傲晴郡主见着林婧涵的脸，本来就很不高兴了，被林婧涵这么一刺激，一把抢过了刚刚给她的书，也不管百里哲说过不准跟她说话，生气道： “你说谁是哑巴呢！” “咦，原来会说话啊！”林婧涵故作惊讶，盯着被抢的书皱眉， “小侍女，你家主子让你给我拿书看，我还没看，你怎么能抢回去呢！” “就不给你看！记住，你现在是哲哥哥的阶下囚，收起你那狐媚子的心思，别想勾引我哲哥哥！”傲晴郡主拿着书，恶狠狠瞪了眼林婧涵，哼了句，气呼呼向外走。 林婧涵扯开嗓子嚷嚷：“啊！好无聊啊！六皇子，你的人把我的书拿走了！你的人都不听你的话，你御下不善啊！” 傲晴郡主生怕百里哲真听到林婧涵的话，气呼呼冲了过去，将书狠狠砸在林婧涵身上，“闭嘴！再嚷嚷拔了你舌头！” 林婧涵耸耸肩，闭了嘴，拿着书认真看了起来。 傲晴郡主气呼呼回了房间，“她不过就是个阶下囚，哲哥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狐狸精！一定是她勾引了哲哥哥！” 侍女给傲晴郡主倒了一杯茶，宽慰道：“我的好郡主，殿下将她绑来，是有大用的，所以才会对她好。郡主若是不高兴，等她没有用了，她是生是死，还不是由着郡主嘛。” “可我就是生气！看见她那一张脸就来气！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她倒霉！”傲晴郡主将杯中茶一口气喝完，招呼着侍女耳语了几句。 不多时，林婧涵的房门被打开，几个侍女鱼贯而入，抬着浴桶放到了房间里，很快就加满了热水，还细心加入了花瓣，然后又是一言不发抱起林婧涵，就要将她扒光放进浴桶里。 “等一下！”林婧涵制止了侍女粗鲁的动作，“我对沐浴要求很高的，抱我到浴桶旁边，我要亲自检查里面的水。” 侍女仍旧没有说话，还真的依着林婧涵的要求将她放到了浴桶旁。 第140章 中毒 林婧涵将手放进了浴桶之中，轻轻拨弄，又将沾着水的手放在鼻端使劲嗅了嗅——水里面，被动了手脚！若她真用这个水沐浴，不出半个时辰，浑身都会起水泡，又痛又痒的那种！ 百里哲应该不会干这种事，他要是想伤害她，完全用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看来，是她的刺激奏效了，喊百里哲“哲哥哥”的那个女子，对她出手了！ 她伸出手继续拨弄着沐浴的水，“哎呀，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告诉六皇子，你们速去将他请来！” 侍女不敢耽搁，一人立马出去，很快就带着百里哲一起过来了。 “何事？”百里哲问道。 “本王妃好像忘了告诉六皇子，我的医术，很好。”林婧涵将拨弄水的左手拿出来，放在面前仔细瞅， “你们对我用软骨散，我可以理解，毕竟，我是人质，为了防止我逃跑，用点手段也是正常的。但是，明着对我这般客气，背地里却在这沐浴的水里下毒害我，六皇子，本王妃真是看错你了。” “这水，当真有毒？”百里哲意外，看向一旁的侍女。 侍女立马跪了下来，“殿下，奴婢绝对没有下毒！” “呵，你们没下毒，难道是我自己下毒害自己？”说着，林婧涵的左手开始冒起了水泡，一颗接一颗，又红又肿的水泡，让原本好看的葇荑变得惨不忍睹，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神情痛苦，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呼，“百里哲，你若要婧涵这一条命，拿去便是，何苦如此折磨我！我家王爷若是见到婧涵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我东临！” 百里哲惊骇，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怒火，“谁下的毒！” 他知道，这毒，自然不是林婧涵自己下的，抓到她后，他就将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只留下了那一个取不下来的蛟珠脚链，她绝不可能还有毒药在身上。 所以，是有人不听他的话，居然背着他对林婧涵出手。手下的人阳奉阴违，他如何不愤怒！ 侍女很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听到百里哲的话，再不敢隐瞒，连忙磕头，“是郡主！” “去，将傲晴叫来！” 傲晴郡主正为自己的机智得意，翘首等着林婧涵这边传出来好消息，被侍女喊到林婧涵这里，还以为是有好消息了，高高兴兴进了门，看到百里哲也在，笑容甜甜， “哲哥哥……” “去，跳进那浴桶里！”百里哲一张脸冷若寒霜，看得傲晴郡主心里猛一咯噔，看看浴桶，缩了缩脖子， “哲哥哥，这是别人洗过的水，那么脏……” “郡主多虑了，我还没沐浴呢，这水，干净得很！”林婧涵将“干净”两字咬得很重，看着傲晴郡主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傲晴郡主这才看向林婧涵，见她一张脸上已经长满了水泡，被吓得尖叫后退，“鬼呀！” 百里哲看向林婧涵，也是惊骇，“快请张太医过来！” 又冲着傲晴郡主冷冷说道：“解药呢！” “什么解药，我不知道……哲哥哥，晴儿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傲晴郡主害怕了，作势要走。 “郡主，你好像忘记了，你的哲哥哥，让你跳进浴桶呢……”林婧涵顶着那一张骇人的脸，颤抖着声音逼迫傲晴郡主下水。 “进去！”百里哲指着浴桶，无情命令道。 傲晴郡主这下子真被吓到了，扑通跌倒在地，使劲摇头，“不，我不进去！”她才不要变成那女人那副鬼样子呢…… “你不敢下水！所以，这毒，是你下的！你知道水中有毒，是吗？！”林婧涵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痒，伸手想要挠水泡，却又咬着牙，死死克制着自己。 百里哲连忙喊侍女扶着她，同时制止她挠自己，再次对着傲晴郡主道： “将解药交出来。” 傲晴郡主被吓到了，她也没想到，这毒药这么骇人，见百里哲一张脸冷若冰山，再不敢狡辩，哆哆嗦嗦将解药拿了出来。 百里哲一把抓过解药，倒出了一颗，喂给林婧涵。 林婧涵却并没有吃解药，因为强忍痛和痒，整个人都佝偻了，艰难抬头，看着百里哲， “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谁若害我，我便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你的郡主跳进水里去，否则，我就算死，也绝不解毒！” “将郡主丢进水里。”没有丝毫迟疑，百里哲下了命令。 “不，不要，哲哥哥，不要！”傲晴郡主拼命挣扎，扑通一声，她被丢进了水里，害怕尖叫，“救命！哲哥哥救我！” “解药，吃了！”百里哲仿佛没听到傲晴郡主的尖叫，只惦记着让林婧涵吃解药。 这一次，林婧涵很配合，张开了嘴，将解药吃了下去，又看向傲晴郡主，“我要看着她，在我面前，一点点变成我现在的样子！” “好。”百里哲同意了，起身，对着身边的心腹吩咐，“马龙，所有参与此事的侍女，全部处死，郡主毒发长满水泡后，再给她服解药。”又重新派了新的侍女来照顾二女。 靖南王府。 被林婧涵毒倒十二个时辰之后，司空湛终于醒了过来，倒下前的心痛感觉是那般清晰，林婧涵决绝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迅速起身。 唐文一直守在王爷床前，见王爷醒了，立马行礼，被司空湛抓住，急声问道： “王妃在哪里？！” 唐文从没见过王爷这个样子，被骇了一大跳，赶紧将情况禀明：“王妃被抓走了，应该是西启国六皇子动的手，世子已经下令守住所有城门，所有人出动寻找王妃和西启六皇子。” 司空湛立马询问了慕文耀所在，飞速找到了他。 慕文耀一直坐镇指挥寻找王妃之事，从林婧涵失踪后就没合过眼，精神一直紧绷，熬得双眼充血，看起来骇人极了，见到司空湛终于醒来，才终于放松了一些，艰难说到： “王妃她，还是没有消息……” 听着慕文耀沙哑且无力的声音，司空湛心知他这一日定然不好过，听完了汇报后，勒令他去休息。 第141章 杀尽天下只为她 慕文耀还要坚持，被他直接打晕了。 “向阁主回来了吗？”司空湛知道向元青手里有能快速找到林婧涵的东西，现在已经开始懊悔，为何没有跟向元青要这东西。 天亮的时候，向元青就已经回来了，只是，王妃失踪，事关重大，向元青毕竟是外人，慕文耀勒令所有人不得泄露消息，又急着找人，全然将向元青抛诸了脑后，所以向元青对此并不知情。 司空湛找到了向元青，直言林婧涵被抓了，抓他的人恐怕会对她不利。 向元青担心林婧涵安危，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拿出了千寻蝉，二人跟着千寻蝉，去到了一处客栈——赫然就是先前百里哲栖身的客栈！ 怪不得慕文耀找遍了京城都没能找到林婧涵，原来，百里哲居然上演了一出空城计，表面上撤离了此处，实际上却是转移到了客栈的暗处。 指挥人将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司空湛带人进入客栈，带着人将客栈的人都控制了起来。 千寻蝉飞了好久，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向元青叹息着将千寻蝉收了起来，司空湛抓来了掌柜，问道：“几日前包下你客栈的人呢？” “走，走了……”掌柜哆哆嗦嗦，吓得不轻。 司空湛眸光冰冷如同修罗，拿出匕首，对准掌柜的手钉在桌上，“说实话，或者，死！” “啊！”掌柜被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手要废了，大声告饶：“我真不知道啊！” 说完才发现，手上没有痛感传来，匕首刚好插在了他的手指缝中，整个人都吓软了，连连告饶，“那人一日前离开了，我只是个开客栈的，客人去了哪，我真不知道啊！” “你若不说实话，我每数到三，就杀一人，直到，你肯说出实话为止！一，二，三！杀！”司空湛无情下令。 为了找到他的王妃，就算杀尽天下人，又如何？！ 唐巡得令，正欲动手，向元青瞬间出手，一枚金针刺入一个店伙计的身体，伙计栽倒，没了动静。 “一，二，三！”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 又一个伙计倒下，掌柜魂都要吓没了。 “这一次，你若还不说，死的就是你的儿子！”司空湛瞥了眼掌柜那刚弱冠的儿子，继续数数，“一，二，三！” “父亲救我！”掌柜儿子直接吓尿了，大声呼救。 “不要，我说！”眼见向元青的手又举起来了，掌柜再也扛不住了，连忙阻止，“我说，我说！他们就在地下！” “带路！”司空湛松开了掌柜的手。 “带路可以，只要你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掌柜瘫坐在地，仿佛死过一次。 “只要你们没有勾结那人，没有做出叛国之事，待找到那人，没人会再为难你们。”掌柜如此轻易就招了，说他是细作，司空湛是不信的，若掌柜是被胁迫帮助百里哲隐匿，给他一条活路，也并非不可。 掌柜带路，前去地下的入口。 向元青走到了倒下的两个伙计身边，轻轻一拍，取出金针，伙计醒了过来，一脸茫然…… 掌柜在入口处敲击了几下，门被打开，不待里面的人看清外面的情况，司空湛瞬间进去，直接将人控制了， “说，昨日被你们抓来的女子，在哪里？” “想见你的王妃，问我就是了，何必为难一个下人。”百里哲一早就发现司空湛找过来了，惊讶的同时，早已做了十足的准备，此刻正优哉游哉坐在不远处喝茶，欣赏司空湛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嗯，这感觉，挺新鲜的。 “交出王妃，本王饶你不死！”司空湛直接将手里的人打晕，随手扔到地上，看向百里哲。 百里哲不慌不忙，并不受司空湛威胁，“三日内，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三日后，拿你的苍龙剑，来换你的王妃。” 苍龙剑，大陆剑谱上排名第八。此番能将靖南王妃掳过来，本是意外的收获，既然没能拿回蛟珠，那么，就让靖南王割爱吧。 百里哲手上有人质，不受威胁，靖南王又何曾受过任何人威胁？但，事关林婧涵安危，他只得让步，将苍龙剑插在了地上， “本王现在就要见到王妃，这三天，你想做什么，本王没兴趣干涉，苍龙剑就在这里，你想要，来拿便是！” “靖南王对王妃，还真是情真意切，真叫我感动呢。”百里哲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看着苍龙剑，颇有些苦恼， “此刻靖南王妃就在我手里，你说放人就放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另一边，百里哲的心腹——马龙得了他的指示，去到林婧涵房间，打算将林婧涵带出去。 进门，发现本该在房间中伺候林婧涵的侍女都不见了，而床上的女子还在睡觉，惊觉事情有异，连忙控制了床上的人，才发现，床上的人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了昏迷。 床上的女子满脸水泡，早已看不清本来的样子，想到同样这个样子的还有郡主，而郡主，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 仔细将床上女子的身形打量了一遍，似乎，更像是郡主！一个惊人的想法浮现，马龙连忙喊了人进来，在床底下找到了同样昏睡的侍女，心道不好，连忙差人去禀报六皇子，同时喊人去将郡主追回来。 而此时，林婧涵早已经穿着傲晴郡主的衣服，挟持着张太医，离开那个客栈，来到了大街上。 一个时辰之前，傲晴郡主满脸长满了水泡，张太医喂她服了解药，林婧涵趁着一屋子人不备，瞬间发难，用金针放倒了所有人，又将张太医弄醒，用毒药控制了他。 张太医本来宁死都不愿带她出去，但，林婧涵给傲晴郡主也下了毒，承诺只要他带她出去，她就给他解药，放他们活路。 若是傲晴郡主因为他有什么不测，他也就不用活了，所以，张太医不得不妥协，搀扶着林婧涵这个假的傲晴郡主离开。 林婧涵戴着帷帽，边走边哭，含糊不清的说着哲哥哥不疼她了，她要回家，侍卫们都知道傲晴郡主“毁容”的事情，知道傲晴郡主最为在意形象，不敢看傲晴郡主，也就没发现这个“傲晴郡主”的身形有点不一样。 第142章 出城 就这样，林婧涵逃了出去。离开百里哲的势力范围之后，寻了个偏僻之处，放倒了张太医，在他身上放了两颗解药，独自一人回到了喧嚣的大街上。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其一，回去靖南王府，寻机会将林立轩和林大勇转移走，她再想办法离开司空湛； 其二，借着这一次的事情，来一个金蝉脱壳，远离京城，远离司空湛，从此海阔天空。就算司空湛找不到他，也只会去找百里哲要人，到时候，百里哲交不出人，他绝不会想到，她是自己逃了出来，只会觉得是百里哲将她藏了起来，也就不会因为她离开，迁怒林立轩和林大勇。待时机成熟，她再想法救出林立轩和林大勇。 这很冒险！但，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她就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她要离开！ 毫不犹豫雇了马车和车夫，很快驶到了京城的城门处。 城门的守卫很严，过往行人和车马，尤其是出城的，排查得很严。 她已经失踪很久了，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有多久，但，司空湛必定醒了，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疯狂找她，她不敢确定城门处有没有司空湛的人，也就不能用司空湛的令牌出城。 换傲晴郡主衣服的时候，倒是弄到了傲晴郡主的腰牌，只是，这里是东临，傲晴郡主是西启的郡主，这腰牌并没有什么用。 果然，守城的兵士将林婧涵的马车拦了下来，“马车上是谁？” 车夫收了林婧涵一百两银子，很是卖力表演，“军爷，车上是我闺女，不幸染病，浑身长满了疮，大夫说会传染，要送去城外隔离。” 士兵半信半疑，拉开了车帘，马车里，林婧涵已经将帷帽摘了下来，露出了满是水泡的脸。 士兵惊骇，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真是染病了，快放行！” 终于出了城门，林婧涵松了口气。 没走多远，马车被人拦了下来，来人直接控制了车夫，一个女子掀开车帘，看着林婧涵的样子，半点不怕传染，仔细瞅了她好久，还戴了手套在她脸上摸了摸。 “你做什么？会，会传染的……”林婧涵努力缩在角落里。 女子叹气，离开了马车，取下手套丢掉，冲同伴摇摇头，“不是王妃。”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朝着未知的前方而去。 另一边，马龙急忙找到了百里哲，见靖南王在场，背对着司空湛，向着百里哲比划了个手势——她不见了。 百里哲心中惊骇，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好在马龙挡着他，司空湛他们没看到他的失态，连忙恢复了先前的悠闲姿态，挥退了马龙，不敢让司空湛看出半点破绽， “靖南王，还想见到你的王妃的话，立马离开，三日内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一炷香之内，若你的人还没离开，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说罢差人燃起了一炷香。 司空湛盯着香，那里燃的不是香，是林婧涵的命！他不敢赌，只得妥协， “你的条件，我答应，但，离开前，本王要见王妃一面，确保她安然无恙。” 能让靖南王妥协，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百里哲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对着马龙道，“去请靖南王妃，告诉她，靖南王要见她。” 可是，他们手里，哪里还有靖南王妃？马龙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离开众人的视线，才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跟着六皇子多年，心知此时一定不能露馅，做戏做全套，真去了一趟林婧涵的房间，然后回到门口，照旧背对着司空湛，向着百里哲比划了一番。 百里哲看向司空湛，叹息，丢给他一个药瓶——他从林婧涵的随身袋里拿出来的， “靖南王，不是我不让你见你的王妃，而是你的王妃，不愿见你啊……” 他的人发现林婧涵的时候，她正在买醉，还差点被调戏，也没见靖南王的人出来救她，也因此，他才能轻轻松松将靖南王妃掳走。 所以，他在赌，赌靖南王妃和靖南王不睦。 握着药瓶，司空湛心底泛起苦涩——她，不愿见他…… 闭眼，深呼吸，再睁眼，他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靖南王，“三日后，本王若见不到王妃，你们，休想活着离开！撤！” 司空湛撤走后，百里哲立刻点齐了人马，追捕林婧涵。 司空湛却并没有走远，离开百里哲的监视范围后，他立马让暗卫潜行回了客栈周围，密切监视百里哲的一举一动，而后对着向元青拱拱手， “向阁主，劳烦您帮忙找找，婧涵现在在哪里。” 他了解他的王妃，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在这种危急的时候，绝不可能因为和他有矛盾，就不见他。所以，百里哲此举，只能说明一件事，林婧涵，也许，不在他手里！ 向元青也认为，林婧涵不该是如此感情用事的人，但是，如果林婧涵确实曾经被百里哲抓到过，此刻又不在百里哲手里，那就是她自己逃走了。 她逃走了，却没有回来靖南王府，也许，她根本不愿回来呢？所以，他并不想跟司空湛一起去寻她。 他摇摇头，“我这千寻蝉，十二个时辰内只能出动一次。” 司空湛自然不能干等十二个时辰，亲自带人全城找人。 向元青避开了司空湛的人，放出了千寻蝉，一路随着千寻蝉出了城。 他前脚刚走，司空湛后脚就跟上了他——是人都有私心，司空湛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现在看来，向元青还真的骗了他。 离开城门后，林婧涵的马车一路疾驰，夜幕降临，车夫问道：“小姐，天要黑了，城门关闭前，我们恐怕赶不到下个城镇了。” “寻个安全的地方，今晚露宿。”林婧涵掀开车帘。此时，她已解毒，脸上的水泡好了几分，看起来没有先前骇人了。 车夫跑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小姐提出要露宿，摸了摸怀里的一百两银票，卖力的将马车赶到了适合露宿的地方，安顿好了后，让林婧涵做在马车上休息，然后主动去捡柴火。 第143章 向阁主凭实力坑人 车夫捡来了柴火后，林婧涵已经打了几只野兔，正在收拾，招呼着车夫生火，熟练烤起了野兔。 车夫看得佩服，也不害怕她脸上的水泡了，一边拿出了马车后厢的锅烧水，一边和她一起闲话家常。 “丫头，我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向元青出现在火堆旁，盯着林婧涵的脸，惊骇， “婧涵丫头，你怎么了？”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每一次只要她在野外烧烤，总能遇到向元青，这是什么缘分？“被小人暗算，中了毒。” “我看看！”向元青抓起她的手，仔细诊脉。 现在，医药空间能量不足，解毒，林婧涵并不擅长，也不确定傲晴郡主给的解药能不能彻底解毒，而且，当时为了实施逃离的计划，一狠心，在水里面还加了她自己的毒，两种毒混合，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倒是很乐意向元青帮忙看看。 向元青神色凝重，把脉许久才收回了手， “丫头，你中毒不浅，不过不用担心，我能解毒。是谁居然下此狠手，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刚说完，向元青神色一凛，朝着一个方向射出了几枚金针，将林婧涵护在身旁，“丫头小心！” “向阁主，是我！”司空湛堪堪躲过了金针。 听得是司空湛的声音，林婧涵心里凉了半截：这下好了，她又跑不掉了，不仅跑不掉，还要想办法将她逃跑一事圆过去。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帷帽，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知道自己这是被司空湛跟踪了，再一看林婧涵明显不高兴了，向元青心中叹息：怪他大意了，被人跟踪都没察觉，这是结结实实坑了婧涵丫头一回啊。 林婧涵动作很快，但，司空湛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水泡，急忙走到她跟前，关切道： “婧涵，你怎么了？谁给你下的毒？”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林婧涵看都没看司空湛，原地坐了下来，继续捣鼓她的烤兔。 看着林婧涵，司空湛心都揪在一起了，为她这手上和脸上的水泡，也为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放低了声音，慢慢靠近她，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小心翼翼， “婧涵，跟我回去好吗？先给你解毒，其他的事情，我都依你。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别离开我，好吗？” 接连出现两个高手，车夫早就缩在了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见自己的雇主似乎不欢迎那个年轻的男子，本着对雇主负责任的态度，鼓起勇气站到了林婧涵身边，拦住了司空湛， “这位公子，小姐说了，不想见到你。” 司空湛下意识就要将车夫拍飞，又怕林婧涵不高兴，一个闪身避开了车夫，却不料，下一刻，被向元青给拦住了， “靖南王，丫头的毒，我会解，你若真为她好，就别在这种时候，逼她。” 林婧涵和司空湛之间的不愉快，向元青并不知道。但是，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别人，尤其是自己的夫君，看到她难看的样子。是他不慎，将司空湛引了过来，他绝不会让他心仪的徒儿因此受委屈。 林婧涵从来就不会躲在别人身后，起身，将烤兔递给车夫，嘱咐他接着烤，走到了向元青旁边，“谢谢前辈，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转身看着司空湛，撸起袖子，将满是水泡的手递到了司空湛眼前， “我现在，全身都是这个样子，你要不要仔细看看？看看我现在，有多丑？！” “婧涵，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近距离看着林婧涵现在的样子，他心都要碎了，伸手，轻轻去触碰她的手，“疼吗？” 心突然一痛，林婧涵猛地收回了手，不再看司空湛， “疼，不但疼，而且痒，还会传染，就算治好，也会留疤，会很丑，王爷还是离我远点，别被传染了……” “会传染，正好，让我陪你一起痛。”司空湛向前两步，张开了怀抱，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担心弄痛她，一点力都不敢用，“都是我的错，别生我气了，好吗？” “这一招，也是世子教给你的吧？”林婧涵动都没动，任由他抱着，嗤笑， “王爷世子好手段，我还真是感动呢……” 向元青很不想打扰俩小夫妻来着，看靖南王吃瘪也是很有趣的，奈何敌人来的太快，他再不提醒，都来不及防御了。 咳嗽一声，“有人靠近，是敌非友啊。” 司空湛正不知如何接话，有人来了，正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这件事说不定就能揭过去了，闻言放开了林婧涵，将她护到身后。 很快，一队人出现，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为首的，正是百里哲，见到司空湛居然也在，叹息，“靖南王来得可真快，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他找人打听身上长了水泡的女子，打听到林婧涵出了城，以为靖南王妃是要弃靖南王而去，正高兴，一路跟过来，居然还比靖南王慢了一步，这感觉，真是糟糕啊…… “婧涵，你的毒，和他有关？”司空湛温柔问道。 林婧涵蹲下，拿起烤兔子，继续抹调料，“他家郡主下的毒，他没看好自家的人，算是帮凶。” 司空湛眸光瞬间冰冷，拔出苍龙剑，一剑斩向了百里哲。 “来得好，本皇子正想与你一战！”百里哲也拔出了剑，两人瞬间碰撞在一起，锵锵锵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百里哲不认识向元青，只当林婧涵身边除了司空湛没有高手了，指使手下人去抓林婧涵。 向元青刚刚拿到林婧涵烤好的兔子，正准备吃呢，见到有人找茬，不高兴了，“走开，别打扰本阁主吃烤兔。” 说着挥袖，直接将来人全都打飞了出去！又若无其事吃烤兔，不忘称赞林婧涵手艺好。 百里哲没料到这里还有这么个高手，惊骇之下，出招的时候慢了一点。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他俩本来打得不相上下，这一迟疑，百里哲露出破绽，司空湛抓住机会，苍龙剑带着骇人的气势，直指百里哲！ 第144章 看星星 百里哲根本就来不及出招应对，只得眼睁睁看着司空湛的剑招向着自己袭来。司空湛专程给林婧涵报仇，出招一点也没留情，这一剑要是打中他，非伤即残！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扇子突然横在了百里哲身前，堪堪挡住了司空湛的剑，紧接着一道男声响起：“刀剑相向，这就是你们东临的待客之道吗？” 林婧涵扭头看去，就见到慕容朔拿着扇子挡在百里哲身前，呸了一声，“二打一，不要脸！” “不请自来，如何为客？”司空湛气势猛的拔高，一剑横扫过去， “今日本王只想教训百里哲，不管你来做什么，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日本宫还就管这闲事了！”慕容朔打开扇子，硬抗了司空湛的招式，二人你来我往，打得很是热闹。 百里哲眸光闪动，飞身后退，退出了战圈，“多谢南照太子相救。” 还不忘补充道，“本皇子可没有二打一。”眼下情况三足鼎立，他已然受了内伤，处于劣势，此刻需要保存实力。 “六皇子，果然光明磊落，来，请你吃！”林婧涵扔给百里哲一只兔腿。 “谢谢！”百里哲下意识接住，见林婧涵笑得很灿烂，想到了什么，猛地将兔腿扔到了地上，连忙看向自己的手，松了口气：还好，没毒…… 下一刻，心口一痛，猛地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盯着林婧涵，“你又下毒？！” “六皇子不用紧张，我只是要确保你没法掺和王爷和慕容朔的战斗，这毒不会要命。”林婧涵狡黠一笑，随即看向司空湛，认真观摩两人的对战。 又过了一招，两人同时飞退，司空湛来到了林婧涵身边，收了剑，慕容朔则飞到了远处，和司空湛、百里哲呈三足鼎立之势。 “太子殿下不在使团呆着，跑到这荒郊野外，难不成，是来欣赏我东临的美景？”司空湛将剑回鞘，冷冷看着慕容朔。 “靖南王大半夜跑到这荒郊野外又是来做什么？怎么你来得，本宫来不得？”慕容朔合上扇子，目光在司空湛和百里哲之间转换。 林婧涵看高手过招正看得起劲，二人突然就不打了，她很失望，狠狠咬了一口烤兔，嘲讽道： “王爷自然是来陪本王妃看星星，难不成，太子殿下，是来陪六皇子看星星的？” 慕容朔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林婧涵，冷哼一声：不就是成家了吗，有什么好显摆的！每次见面都秀恩爱！总有一天，本宫要你们没有恩爱可以秀！ “靖南王真是好兴致，既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了。”说罢率先离开了。 百里哲看向林婧涵，“林婧涵，解药？” “一百万两！”林婧涵直接狮子大开口。 百里哲揉了揉眉心，“本皇子现在没带那么多银票，解药先给我，一百万两改日奉上。” “也行，不过，要写个欠条。”免得到时候赖账，毕竟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 “本皇子从不食言！”百里哲自认没有在林婧涵面前食过言，不被信任的感觉真是糟糕啊。 林婧涵哦了一声，“那这样吧，你先回去凑钱，凑够了，再来找我换解药。” 这是在怀疑他的财力？百里哲不乐意了，他还就非得证明他很有钱！从脖子上取下一物，“这是翔龙骨链，戴在身上，能温养经脉，价值岂止千万两，我就吃点亏，拿这个跟你换解药。” 林婧涵挑眉，看向司空湛，司空湛眼中闪过惊疑，没明白百里哲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不过，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冲着林婧涵点点头，“收下吧，对你有好处。” “那好吧。”林婧涵勉为其难交换了东西，将那翔龙骨链擦了好几遍，才随手塞进衣服里。 百里哲看得很是无奈，叹息着离开了。 “婧涵，谢谢！”终于将人打发走了，司空湛转身轻轻抱住林婧涵。 眼下百里哲和慕容朔很明显已经达成了同盟，若是他们联起手来，非要跟他鱼死网破，就算向元青愿意鼎力相助，他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关键是对方人数众多，真要动起手来，他还真担心婧涵有什么闪失。 婧涵还愿意出口帮他赶人，一方面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安危，另一方面，她还是以王妃自居，说明，她也许已经愿意原谅他了。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如何不感动？！ “放手！”动不动就抱，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东西了？林婧涵不乐意了。 司空湛身子突然一僵，木然松开了手，神情很是受伤：难道，是他想错了？她还在生气？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林婧涵没再搭理司空湛，将手中的烤兔吃完，收拾妥当以后，对着向元青道： “前辈，今日天色已完，委屈前辈在此休息一晚，咱们明日一早启程去城里拿药，可好？” “好！”向元青笑着同意。 林婧涵回了马车，躺了很久，心里乱糟糟睡不着，最后没办法，只能用金针扎了睡穴，才终于睡着了。 司空湛一直守在马车外，看着马车的车帘发呆。 向元青看着司空湛，眼底都是戏谑，“靖南王还不休息？可是在看星星？” 司空湛摇摇头，神情忧郁，没理会向元青的玩笑，“向阁主，你们休息吧，今晚我守夜。” 车夫早就从他们的言论中知晓司空湛的身份了，哪里敢让他守夜，忙行了一礼，“王爷，还是草民来守夜吧，您去休息。” 司空湛摆摆手，再没说话。 车夫很是识趣，寻了个角落躺下。 另一边，慕容朔和百里哲先后去到了一处隐秘之地。 百里哲派人将一车东西推到了慕容朔跟前，慕容朔认真查了一遍，笑道，“六皇子，这和我们商量的，好像少了点东西？” 早知道慕容朔会这样说，百里哲胸有成竹道：“少的十颗蛟珠，等我回国后，会差人补上。” “那倒不用如此麻烦，不如，六皇子，帮我个忙？”慕容朔命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直接送给了六皇子。 第145章 洗手做羹汤 “还有太子殿下搞不定的事情？”百里哲戏谑道。 慕容朔无奈摇头，“不瞒你说，舍弟一时不慎，着了司空湛的道，中了毒，至今未醒。听闻你近日抓到了靖南王妃，不如，咱们合力，再抓她一次，只要逼司空湛交出解药，救了舍弟，那十颗蛟珠，不要也可。” 翌日清晨，林婧涵醒来，身上的水泡，有部分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更丑了，用帷帽将自己这了个严严实实，下车，看见司空湛正在收拾野味，车夫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向元青老神在在坐在一旁打盹儿，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醒了？”听到声响，司空湛转身，冲着林婧涵温柔笑着，“早膳很快就好，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我带你去洗漱一番。” “不用了，我现在沾不得水。”林婧涵没看司空湛，走向了向元青， “前辈……” 不待林婧涵说完，向元青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把手伸出来。” 林婧涵挪动了方向，将司空湛挡在身后，伸出了自己惨不忍睹的手。 向元青将手搭在他脉搏上，仔细诊脉许久，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紧张看着这边的司空湛，收回了手，笑道： “不妨事，只消三服药，保证药到病除，到时候，再用上我新研制的养颜膏，保证你这肌肤不但能恢复如初，还能更上层楼。” 司空湛总算放了心，认认真真继续准备早膳。 林婧涵坐在向元青身边，和他探讨药理，偶尔透过帷帽看向司空湛，看他用本该握剑安天下的手，一丝不苟的做早膳，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一想到他做的那可恶的事情，心肠又硬了起来：不能心软，决不能轻易原谅他！要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以后再也不敢那般对她！ 司空湛做好了早膳，仔细盛了一碗粥，又用内力将粥变成正好能喝的温度，小心翼翼递到了林婧涵跟前， “粥的温度正好，尝尝？” “谢谢！”林婧涵拿出手绢包着手，接过了粥，转身递到了向元青跟前，“前辈，吃饭。” “嗯，还是婧涵丫头知道尊老爱幼。”向元青也不客气，接过粥碗就喝了起来，还不忘称赞道：“谁能想到，征战沙场的靖南王，做饭的手艺居然也是一绝呢。” 喝完一碗，还不尽兴，拿着碗走向了火堆上的锅，打算再盛一碗。 司空湛皱眉，瞬间出现在锅旁边，拿出最大的碗，飞速盛了一碗粥，照例用内力凉到刚好能喝的温度，再次递给了林婧涵：这一回，她总不会再送给别人了吧？ “谢谢！”林婧涵没有拒绝，仍旧接过碗，朝着一旁走去。 司空湛眯眼看着不远处的车夫：她要是敢将粥碗递给车夫，车夫要是敢接，他一定要将这车夫灭口！ 不过还好，林婧涵并没有走向车夫，而是走进了马车，一个人在马车里用早膳。 车夫缩在火堆旁，被司空湛刚刚那杀人的眼神吓得不轻，背脊都湿透了，不明白他哪里没做好，惹到这个王爷了。 吃完饭后，林婧涵下了马车，将碗递给车夫，认真问道： “李大哥，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不知，你可愿来王府当差？就专程给我当车夫好了，每月的俸禄跟王府的侍卫一样，另外，你若有家人，也一并来王府当差吧，以后吃住都在王府。” 昨晚的事情，车夫全程目睹，司空湛暂且不论，慕容朔和百里哲恐怕不会放过这个车夫，将他带去靖南王府，才能保障他的安危。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车夫愿意去靖南王府当差。 车夫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当车夫处处受人气，哪有在王府当差强，既挣钱又体面啊！何况还能住在王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连忙跪下磕头，“多谢王妃！李成愿为王妃效劳！” 听到林婧涵这样说，司空湛心中也很高兴：这说明，婧涵愿意跟他回去啊！ 连忙走到林婧涵跟前，对她伸出手，一双眼熠熠生辉，“婧涵，咱们回家吧！” 林婧涵别过头，没搭理司空湛，自顾自走向马车，对着向元青道： “前辈，上车吧？” “好。”向元青摇头笑了笑，跟着上了马车。 林婧涵掀开车帘，对着车夫李成道：“李大哥，咱们回京城。”然后就关上了车帘。 “好勒！”李成屁颠屁颠坐到了驾车的位置上，才发现王爷还在原地，尴尬咳嗽一声，很是识趣，“王爷，请上车。” 司空湛知道林婧涵这是故意不请他一起坐马车，也不恼，嘴角仍旧挂着笑，很是随意坐在驾车的位子上，对着李成道： “走吧。” 李成向着一旁挪了挪，将大半的位置让给了司空湛，挥动马鞭，“驾！” 四人一车向着京城驶去。 建元二年，靖南王大败南照，拿下了南照的门户——子伊城，南照不得已，请求停战，签订了停战协议，派出使者前往东临求和。 太子慕容朔亲自出使东临，带着胞弟慕容祁以及打算和亲的妹妹慕容欢，一路在东临走走停停，历时近一月，终于在今日来到了京城。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每一辆马车都极尽奢华，士兵们个个都穿着最先进的铠甲，手持铮亮的兵器，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来求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东临炫富的。 慕容欢坐在宽敞且华丽的马车里，看着一旁的三哥，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 自从上次慕容朔将慕容祁救回来以后，慕容祁就一直昏迷不醒，饶是他们南照最擅长解毒的大夫卢青，对于慕容祁的毒也束手无策，还说什么“这毒世所罕见，制作这个毒药的人必定是世外高人”，要不是慕容朔拦着，慕容欢一定要好好揍卢青一顿：自己没本事，还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眼看城门就要到了，正主慕容朔却不在使团中，慕容欢偷偷将车帘打开一条缝，认真查看外面，期望自己的二哥能按时赶过来，不然，她一个人，要如何应付东临的人？ 第146章 城门交锋 像这种迎接他国太子的事情，交由皇子来主持最为合适，但是，皇帝还年轻，还没有皇子，所以，这差事就落到了皇帝的三弟——齐王欧阳稷身上。 齐王今年二十出头，为人和善，见谁都是笑盈盈的样子，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就不争不抢，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跟谁都不结仇，所以，他也就成为了新帝登基后，硕果仅存的一位王爷。 “本王代表东临，欢迎南照使臣来访。”齐王坐在马上，背脊挺得笔直，完全没有下马的意思，等着马车上的人自己下车。 论地位，他也许比不上来访的南照太子，毕竟人家是储君，可是，南照是战败国，是来求和的，所以，他要是对那位太子客气恭敬，反倒给东临丢脸。 慕容欢再次看了慕容祁一眼，叹息一声，正打算掀开车帘和下面的人周旋一二，却听得外面嘚嘚的马蹄声，紧接着，慕容朔的声音在她的马车外响起， “本宫多谢齐王殿下相迎。” 慕容朔也坐在马上，笑看齐王，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丞相林景山轻哧一声，笑道： “听闻南照带了公主过来，可是要同我东临和亲？怎的不见公主出来？” “舍妹贪玩，非要来东临游玩一番，和亲之事子虚乌有。当然，若是东临男儿之中有能入得舍妹之眼的英雄，南照倒是不介意在东临招一个女婿，到时候，还望东临的皇帝陛下割爱才是。” 公主和亲和招夫婿，那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试想，就算是平常百姓家，谁家男儿做了上门女婿，那也是抬不起头的，何况天家？ 慕容朔此举，就是明摆着在打东临的脸，哪里有求和的样子？ 齐王做惯了老好人，哪里会怼人？好在皇帝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派了丞相和一干大臣，尤其是能说会道的御使跟着，一群人和南照使臣唇枪舌剑、寸步不让，倒也没有丢了东临的脸。 两方人马堵在城门处，好不热闹，一时间，京城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城门处，小声议论着南照的皇子公主。 这时，在华丽马车队伍的一侧，出现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 “王爷，前方这么大阵仗，想来应该是南照使团，咱们要先避一避吗？”车夫忐忑，欲要停车。 “区区南照使团，还不配本王给他让路。”司空湛急着回去给林婧涵解毒，别说区区南照使团，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也别想阻拦他的脚步。 马车太过扎眼，车上的男人存在感太过强烈，隔着老远，人们就认出了靖南王，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城门口，突然就安静了，所有目光都汇聚到马车上的男人身上。 待马车走近了，齐王惊讶道：“靖南王，你怎么成车夫了？” “齐王。”司空湛随意跟齐王打了招呼，又扫视了在场的大臣，最后瞥了一眼慕容朔，霸气道： “太子殿下，既然是求和，就该有求和的样子，如若不然，咱们就战场上见真章。” 这一下，南照的使团脸都绿了，再也不敢叫嚣，吃瘪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很解气。这就是靖南王的威慑力，南照人敢跟齐王和大臣叫板，却不敢跟靖南王叫板，因为，迫使他们不得不求和的，就是眼前的靖南王——东临的战神。 “靖南王！”突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子掀开车帘，身手敏捷的跳下了马车，手里拿着鞭子，直指马车上的靖南王， “靖南王，可敢与本公主一战！” 女子仰着头，眉宇间英姿勃发，看着司空湛的眼睛之中似有万千星辰，熠熠生辉。此女正是南照国公主慕容欢。 这种时候，就连南照太子都没有吱声，居然有女子跳出来挑战靖南王，这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惊讶过后，又不由得猜测，这南照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容朔，管好你的人。”司空湛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慕容欢，照旧驾着马车向前驶去。 “能让靖南王亲自驾车，马车上坐的，可是靖南王妃？”慕容朔似乎不在意靖南王给的难堪，笑得春风和煦，特地瞥了自家妹妹一眼。 慕容欢专门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就为了吸引靖南王的注意力，结果却被彻底无视了，正恼怒，得知靖南王居然成亲了，她相中的男人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气愤之下，一鞭子甩向了靖南王的马车！“靖南王妃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莫不是见不得人？！” 有鞭子袭来，向元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正打算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公主，就听得司空湛的声音响起： “本王的王妃，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说话间，司空湛飞到马车后面，飞速出了一剑，直指慕容欢！ 早在慕容欢动手的时候，慕容朔就猜到司空湛会动手，早已准备好，不待司空湛的剑招对上慕容欢的鞭子，他的扇子已经出现，拦住了司空湛！ 慕容欢知道这是二哥给自己创造的机会，瞬间跃至另一个方向，再次对着马车挥出了一鞭！ 向元青金针都拿出来了，林婧涵却制止了他，“前辈，此事，你先别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这东临的国都，他司空湛要是任由南照人欺负了他的王妃，他也就不是靖南王了。 眼见鞭子就要打中林婧涵的马车，一道人影瞬间而至，一剑斩向了鞭子！ 来人正是慕文耀。被司空湛打晕之后，昏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后，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慕容欢意欲对林婧涵动手，想也不想冲了过来。 剑和鞭子相碰撞的时候，慕文耀只觉得虎口一麻，剑都差点脱手！ 慕容欢更糟糕，鞭子直接脱手，人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好不狼狈。 “敢冒犯靖南王妃，死！”慕文耀猜到了她的身份，但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持剑斩向了慕容欢！ 第147章 闭门羹 变故发生得太快，一旁的人原本想看靖南王丢脸，这会儿突然就变成南照公主要命丧当场，这可是关乎两国邦交的大事，领头的齐王连忙出声阻止： “世子住手！” 打脸归打脸，不管是南照丢脸，还是靖南王丢脸，他们都能看个热闹，可真要是闹出了人命，那就不得了了！别的不说，至少主事的齐王是要被问罪的。 见慕文耀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齐王连忙叫破了慕容欢的身份，“那是南照公主，世子不可！” “啊！”慕容欢都要被吓傻了，除了闭上眼睛大声叫喊之外，完全没了应对之法。 慕容朔敢怂恿自己妹妹动手，自然不会让自家妹妹身陷囹圄，南照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飞速赶了过来，硬生生扛下了慕文耀的剑招，同时将自家公主救了下来。 齐王被吓得不轻，也不看热闹了，连忙喊人阻止现场的打斗。 司空湛和慕容朔同时收了招，司空湛瞥了眼慕容欢，冷冷道： “慕容欢，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敢冒犯本王的王妃，谁都护不了你！” 说罢回了马车。马车再次前行，将所有人都甩在了后面。 慕文耀冷冷盯着慕容欢，一脚将地上的鞭子踢了过去，“在我东临的国都，尔等如此挑衅，完全没将我东临放在眼里，此事，本世子必定上奏皇上，定要南照皇给靖南王府一个交代！” 甩完锅，慕文耀飞身到马车旁，一看好像没自己的位置了，正不知该如何，就听得林婧涵道，“世子，上车。” 慕文耀目光在司空湛和马车车帘之间转换，憋着笑，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多谢世子相救。”林婧涵颔首——虽说这慕文耀是司空湛的同谋，但人家都这样不顾一切救她了，她就大度点，不跟他计较了。 慕文耀看了看遮得严严实实的林婧涵，又看了看向元青，担忧道：“王妃，你没事吧？” “多亏世子来得及时，我没事。倒是世子，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可是刚刚的战斗受了伤？”林婧涵说着，仔细瞅了瞅慕文耀，见他没有外伤，便捡了一瓶治疗内伤的药扔给他。 慕文耀接过药瓶，叹气：“王妃不用担心，我没受伤。倒是王爷，为了找王妃，都没休息过，看着憔悴了不少，着实让人心疼。” 王爷憔悴了，王妃就该心疼心疼，赶紧让王爷进来休息，这样，他就可以将功折罪了，毕竟，当时，是他眼睁睁看着王妃离开的，王妃被抓，他要负很大责任。 林婧涵却仿若没听出慕文耀话里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那什么公主，好端端为何要针对我？我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 “这个嘛……”慕文耀偷偷瞥了一眼车帘，笑道， “那公主针对的，不是你，而是靖南王妃。” “哦~~”林婧涵点点头，“原来我是被某人连累了啊……” 车厢外，连累别人的靖南王一脸黑线，不悦道：“文耀，你既然这么闲，靖南军操练之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你明日就出发吧。” 慕文耀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苦瓜脸，冲着林婧涵使劲眨眼睛——王妃，快救我！ 林婧涵哪里知道靖南军是如何操练的，见慕文耀这个样子，大概猜到这是司空湛故意的，想想他跟司空湛相处的时候，慕文耀居然全程在场指挥司空湛的行动，就算心里原谅了他，可也到底是有些膈应，便觉得，让慕文耀离开一段时间，也不错！ “练军可是一项重任，世子加油，我看好你！”林婧涵咳嗽一声，再次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公主故意针对靖南王妃，难道，她……”喜欢王爷？ 刚说了一句，就被司空湛扔去练军了，慕文耀哪里还敢再将司空湛的事情捅出来，眼珠一转，凑近了林婧涵一些，“王妃，莫不是，吃醋了？” 司空湛眼睛突然亮了，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对话。 “世子，我建议你回去之后，找冉小大夫看看眼睛。”林婧涵嘴角抽了抽，见慕文耀好像没听明白，补充到， “你这眼神儿，可不太好。”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不知是谁的失望…… 另一边，齐王将南照的使团安置到京城的驿馆之中，回去复命的时候，将城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帝，还着重描述了司空湛和慕容朔的那一战。 “这么说来，靖南王的身体，彻底好了？”皇帝皱眉：这都没毒死他，这靖南王命可真大！ “南照的使团，着实有些猖狂，多亏靖南王好转，又恰好出现在城门处，今日才能将他们镇住。”齐王按着胸脯，颇有些后怕。 “敢在我东临随意大打出手，这位南照的太子，朕倒是要好好会一会！”皇帝不悦，至于是因为慕容朔猖狂而不悦，还是因为司空湛痊愈而不悦，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驿站中，慕容欢正抱着慕容朔哭诉，“二哥，我不活了！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羞辱我！呜呜……” “欢儿，二哥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在这里哭，他看不见，也不会心疼，你要想办法，让他心痛才是。”慕容朔温柔安慰着自家妹妹。 慕容欢抹了抹眼泪，抬头问道：“如何让他心痛？” 慕容朔轻轻撩起了慕容欢一缕秀发，看着秀发在他指间滑落，“他在乎什么，就让他失去什么。他既然宝贝他的王妃，那就……毁了她！” 慕容欢坚定点头，“到时候，我定要让他求着我嫁给他！” 又回到了王府，林婧涵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仍旧没有搭理司空湛，走向了暖风院。 司空湛一路跟随，到了门口，不待他进门，门内的林婧涵便吩咐侍书关门。 侍书看着王爷，为难道：“王爷……” “好好照顾王妃。”司空湛深深看了林婧涵一眼，离开了。 这可是靖南王第一次吃闭门羹，还是在自己家里，慕文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赶紧跟了上去， “王爷，你和王妃这是怎么了？” 第148章 生气的原因 是啊，怎么了，婧涵在生气什么呢？司空湛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没想明白，觉得还是应该让慕文耀这个当事人知道实情， “你写给我的那个小册子，就是给我出主意那个，婧涵看见了。” “什么？王妃看见了？”慕文耀直接跳了起来，抓住司空湛胳膊， “阿湛，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这怎么可以让王妃知道！” 天呐，王妃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今天居然还对他这个主谋和颜悦色，这太不正常了，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定是！ “那个，王爷，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圆满完成。” 说完撒开手，一溜烟跑了：王爷啊，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就自求多福吧。 看着慕文耀离去的背影，司空湛猛然醒悟：要真的论起来，他和慕文耀算是共犯，婧涵对慕文耀一点都没怪罪，为何偏偏对自己这么生气？ 越想越头大，刚好碰到唐巡过来汇报工作，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摆摆手制止了唐巡，认真想了想，问道： “唐巡，若是有两个人一起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对其中一个人很宽容，却对另一个人非常生气，会是什么原因？” 唐巡认真想了一会儿，反问道：“王爷，要是你在乎的人和一个不在乎的人同时伤害了你，谁更让你伤心呢？” 司空湛若有所思，“自然是在乎的人造成的伤害更让人伤心。” “是啊，越是在乎一个人，对他的期望就越高，也就更容易对其失望、生气。” 所以，婧涵不气慕文耀，却对他这么生气，就是因为在乎他？这样的认识让司空湛心情瞬间就好了， “唐巡，今日之事，你当记功一件，想要什么奖赏，想好了告诉本王。” 说完催促唐巡将事情禀报完毕，快速处理完之后，再次去了暖风院。 暖风院中，向元青给林婧涵配好了药，亲自送了过去，看着她喝完药，感叹道： “今日情况那般凶险，你对靖南王的信任，着实叫我出乎意料。” 林婧涵摇摇头，“前辈，世人皆知，靖南王护短，今日不管马车里坐的是谁，只要是靖南王妃，靖南王就会拼命护着，他护的不是我，是靖南王的王妃。这无关信任，不过相处久了，了解他罢了。” “哦？竟是如此吗？”向元青摇摇头，意味深长道，“婧涵丫头，以你的聪明伶俐，不该一叶障目才是啊。” 林婧涵皱眉，认真思索着向元青说的话，一时也没有想明白她什么时候一叶障目了，但是，人家好意提醒，先感激总不会错，“谢前辈提醒，婧涵会好好想清楚的。” 这时，侍书在门外敲门，得了林婧涵的允许走了进来，认真观察着林婧涵的反应，问道： “王妃，王爷在外面，你要见他吗？” “丫头，见见吧，有些事情总逃避是没用的，还是应该面对才是。”向元青劝道，说罢起身，径直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林婧涵觉得，司空湛去而复返，应该确实是有话要跟她说，遂道：“侍书，把屏风拿过来打开，然后去将王爷请到外间。” 隔着屏风，她看见司空湛坐了下来，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不耐道：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隔着一个屏风，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司空湛莫名烦躁，一时也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婧涵，你还生我的气吗？” “呵！”犯了错不道歉，还好意思问她生气不？林婧涵都被气笑了， “王爷，若有一日，婧涵联合外人算计于你，让你一步一步掉进我的陷阱，你可会生气？” “所以，你是说，你掉进我的陷阱了？！”看来他想的没错，婧涵果然在乎他，他这些天的努力是有用的，她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在发现真相的时候这么的生气！ 林婧涵不由瞠目结舌，这男人究竟会不会抓重点？他们谈论的重点难道不是生不生气的事情吗？话不投机半句多，头疼，不想再跟他纠缠，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王爷，请你离开。” 说罢就真的上了床。 “你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若是不想见我，我绝不跨过这屏风。”婧涵到底是对他动了心，这也就说明慕文耀的方法很有用，他要学着尊重她。 房间里坐着一个存在感如此强烈的男人，林婧涵哪里还能睡的着？煎熬了许久，终于忍受不住了，起身，越过屏风，走到司空湛面前，生气道： “王爷，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陪着你。”司空湛听出她已经生气了，但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他明明已经很尊重她了呀。 林婧涵被气得不轻，强忍着发飙的冲动，咬着牙说道，“司空湛，你听着，我现在不需要人陪！我就想休息，请你别打扰我行吗？” 他一没说话，二没走动，如何能打扰到她呢？隔着帷帽，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急败坏，仔细一想，忽然就明白了，笑道： “婧涵，你最近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你可有想过原因？” 啥玩意儿？还嫌弃她脾气不好了？林婧涵怒极反笑，“本姑娘脾气就这样，王爷若是嫌弃，倒是可以考虑换一个脾气好的王妃。”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他一步步靠近她，“林婧涵，你记住，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是靖南王妃。” 看着他靠近，她莫名心慌，下意识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可转念一想，她又没有犯错，该退的又不是她！站在原地，抬头挺胸，任由他靠近，半步没有退让。 “你生气，是因为你在乎。你在乎我！所以你能轻易原谅文耀，却一直不肯原谅我……”他慢慢靠近了她，隔着帷帽捧起了她的脸，一点一点靠近了她的唇。 他的话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他越来越放大的脸，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不，不能由着他这般，她若不反抗，岂不是默认他的话是对的？ 第149章 逃避 她后退两步，离开了他的手掌，将帷帽拿起扔到地上，仰着小脸看着他， “王爷，你看清楚，我现在可是这副鬼样子。” 她就不信他对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还能亲得下去！ 他向前两步，眼底满是心疼，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却又害怕弄疼她，就那样停在了她的脸旁边，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敢伤害你的人，我一定替你出气！” 该死的，她居然觉得眼前这个霸气又会怜惜人的男人有点迷人？她一定是因为中毒脑子不好使，才会产生这不该有的错觉，一定是！ 她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通通赶出了脑海，反问道： “那就多谢王爷，只是，你和慕文耀沆瀣一气，伤了我的心。伤害我的人是你，不知王爷要如何替我出气？” 他宠溺一笑，轻轻拿起她的手，放到了他的心上， “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我伤害了你的心，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你若不方便动手，只要下个指令就行，我自己来。” 指尖传来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她居然给了他台阶，让他顺杆爬！ 难不成中了毒，她的智商也跟着下降了？这种时候绝不能再开口了，再开口恐怕就要丢盔弃甲了， “王爷……” 说着身子晃了晃，然后直接晕了过去——嗯，装晕自然不可能骗得过司空湛这等高手，所以她是悄悄用金针把自己弄晕的。 司空湛被吓得不轻，连忙扶着她，又担心碰到她的痛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婧涵婧涵的喊了几声，见怀里的人没了反应，连忙喊人去请了向元青。 向元青一把脉，就知道林婧涵是自己把自己弄晕的，看了司空湛一眼，大概猜到了原因。“你先出去，别碍着我给婧涵治病。” 好容易才和林婧涵的关系更近了一些，司空湛心情甚好，依言退到了外面。 向元青将房间里林静涵布置的防窃听装置打开，在她身上轻轻扎了一下，她很快醒了过来。 向元青老神在在： “今日得亏是我过来给你看病，这要是换了王府里其他大夫，你这装晕可就要露馅儿喽。” “前辈，我中这个毒是不是会让人变蠢？”林婧涵叹息：她今日真是蠢到家了。 “这毒不会让人变蠢。真正会让人变蠢的是——感情。”向元青掐着手指， “我观你近日红鸾心动，怕是好事将近。” 林婧涵噘着嘴，“前辈，连你都打趣我……” 向元青连忙摆手，“行啦，行啦，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头子不管了，你身上这毒明日便能痊愈，落下的功课该补上了。” “前辈，这么说来，以后还是你给婧涵当教习吗？”林婧涵眼睛都亮了起来：终于不是司空湛了吗？她终于不用被迫跟他每天待在一起了吗？ “除了功法，其他都是我来教。”向元青笑着拿出了一本书， “你若现在不想见他，我倒是可以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林婧涵使劲点头，立马接过了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两人在房间里开始了学习，一个教，一个学，其乐融融，完全忘记了房间外等着的司空湛。 房间里的水声让司空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瞅着几个时辰过去了，天都要黑了，向元青还没出来，还以为林婧涵的情况很严重，等在外面急得不行。 送饭的侍书走了出来，不待司空湛询问，禀报道： “王妃已经醒了过来，正跟向先生一起用膳。” 挥手让侍书退下，司空湛犹豫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婧涵刚刚拿起碗筷，还没吃呢，就见到司空湛走了进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干脆埋头吃饭。 “婧涵如何了？”他看向向元青。 “余毒未清，情绪不宜起伏过大。”向元青拿出了早就编好的说辞，“在婧涵痊愈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见她。” 这也就是说他能影响她的情绪？靖南王虽然不太了解女人，可这么多年的兵书也不是白读的，加上慕文耀手把手教了这么久，对待男女之事开了窍，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成了，这个时候不宜穷追猛打，兵法有云——欲擒故纵，看着林婧涵温柔道： “婧涵，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我这就搬到暖风院的厢房来住，你要是想见我了，差人来喊我一句就行。” 说罢又朝着向元青拱拱手，离开了。 向元青看着司空湛离去的背影，点点头：靖南王不愧是靖南王，瞧这进退有度、胜券在握的样子，难怪林婧涵会招架不住，只能装晕来逃避——小姑娘，到底还是单纯，哪里能斗得过久经沙场、克敌无数的靖南王？ “前辈，谢谢你！”司空湛走了，最近应该不会出现了，林婧涵终于松了口气。 向元青觉得这个时候时机正合适，再次提出自己的目的： “你这般逃避，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要不要考虑跟我去天阙阁？只要我不同意，他靖南王就休想进入我天阙阁。” 这一次，林婧涵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思索片刻道： “能成为前辈的徒弟，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 距离成功收徒又近了一步，向元青满意点头，“终身大事，是得好好考虑清楚。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翌日一早，皇帝在早朝后召见了南照使团，司空湛这个重量级人物自然也要到场。 一车接一车的南照礼物被运送进了皇宫，都是东临没有的东西，很是贵重，足见南照求和的诚意，先前南照没有求和的诚意的传言不攻自破。 皇帝龙颜大悦，当下就决定在宫里大摆宴席，召集群臣同南照太子共同商量议和一事。 所有人都一致选择将城门处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唯有司空湛，慕容朔居然想欺负他的婧涵，他自不会叫南照太子好过， “太子殿下，昨日令妹故意挑衅本王的王妃，害得本王的王妃病情加重。此事，你们南照欠本王一个说法！” 第150章 直率 慕容朔早料到司空湛会拿这个说事，胸有成竹道： “此事，靖南王恐怕是误会了。在我们南照，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两人公平一战是很合乎常理的事情。舍妹仰慕靖南王妃的风姿，只是想要见见她罢了，并没有为难靖南王妃的意思。” 司空湛呵了一声，“堂堂一国公主，这种砸人马车请人相见的方式当真叫本王大开眼界。本王在南召边境多年，竟不知南照居然是如此的蛮夷之地。” 他慕容朔不是想要推脱吗？他倒是要看看他现在要怎么推脱！敢推脱，那就是承认他们南照是蛮夷之地！ 慕容朔微微叹息，“本太子就这么一个妹妹，母后也就欢儿这么一个女儿，欢儿从小就在我们的宠爱之中长大，性子确实直率了一些，但她并无恶意，还请靖南王海涵。” “你们管这叫直率？”司空湛诧异，随即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回去后，本王便派人去驿馆中请公主出来见面。若是本王的手下直率了一些，不小心砸了你们的马车什么的，还请你们也不要见怪。” 说罢看也不看在场的人，径直离开了，极其嚣张。 慕容朔脸上闪过了瞬间的阴狠，他清楚司空湛一向言出必行，心知此事不能善了，给了心腹一个眼神。 东临负责外交的鸿胪寺一众官员连忙出来打圆场，金銮殿上又恢复了热闹，慕容朔随意寻了个借口让自己的心腹离开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慕容朔派出皇宫的人还没回到驿馆，靖南王府的人去驿馆“请”南照公主出来相见，态度简直不要太嚣张！慕容欢正不高兴，居然还有人跑来闹事，拎着鞭子就冲了出去。 两方人马没有说上几句话，很快打了起来。 司空湛派去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打架，就是为了来砸南照使团的东西。 好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之后，南照使团的马车和一些珍贵的东西被砸了个七七八八。 领头的唐巡挥挥手，所有人很快便离去了，给慕容欢留了一地的狼藉。 慕容朔正和皇帝商议事情，对于和谈的一些具体事宜，双方争执不休。慕容欢哭哭啼啼进了宫，跑到皇帝面前哭诉司空湛派人砸了她的马车和东西，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慕容朔派出去的心腹也跟着公主一起进了宫来，悄悄走到他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因为慕容朔强硬的态度，皇帝正不悦呢，何况，就算他再不喜司空湛，那也是他们国家的事情，面对南照的人，他自然是要护着自己国家的颜面才是，况且此事本就是南照动手在先，皇帝哪里愿意听慕容欢的控诉，直接沉了脸， “公主先前在城门处要砸靖南王妃的马车，吓到了车里的靖南王妃，此事就算你们双方扯平了，休要再提。” 慕容欢哪里肯依？“可我压根儿就没打到她的车，何况她那辆租来的马车如何能同我南照的马车相比，他们还砸了我南照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此事如何能扯平？！” 督察院左都御史严德宇哈哈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同僚道： “昨日，邻居家找上门来告状，说是我家大孙子和他家的小儿子一起玩，小孩子玩着玩着不知怎的就开始打架，我家孙子打了他家的小儿子，脸都给打肿了。我找来我家孙子，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邻居家小儿子先动的手，我孙子因为从小习武，所以打赢了，还赢得很漂亮。邻居家不依不饶，现在还在我家客厅坐着呢，大家觉得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解决为好？” 御史们的嘴那可不是盖的，立马附和道： “先动手的还舔着脸来告状，真是不怕丢人。” “就是就是，先动手的，打赢了也就算了，结果自己技不如人，打输了，这要是换我呀，赶紧将自家儿子带回家藏起来，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有的人啊，就是不自量力。要我说，直接给你家邻居劈头盖脸骂一顿，骂回去得了。” …… 一群人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慕容欢虽然刁蛮，但却不笨，很快就听出来了，刁蛮劲儿也上来了，拿出帕子将眼泪擦干，也不哭了， “你们东临仗着人多欺负人！”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就是遇到问题请求同僚出主意，哪里欺负公主了？”严德宇连忙撇清自己，还笑着对旁边的御史们拱拱手， “多谢各位大人提的意见，我今日回家就将那邻居打发了去，家里就能清净点了。” 东临的大臣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差点没笑出声。 慕容欢牙齿都要咬碎了，委屈巴巴看向东临的皇帝。 皇帝板起了脸，看着严德宇， “严爱卿，以后你们家的私事，就别放到朝堂上来讲了吧。” “臣遵旨。”严德宇拿着朝板，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刚刚奚落过一个小姑娘的样子。 “你，你们……”慕容欢气得跺脚，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慕容朔， “二哥……” 慕容朔没料到司空湛动手的速度这么快，他都没来得及阻止。这是靖南王的阳谋，明晃晃的告诉他，他要去砸场子，还让他根本就来不及防备，事后他想找他算账，都找不到一个好的说辞。 先前他袒护自家妹妹，这会儿，东临的皇帝袒护自家大臣，他若真要借机让司空湛不好过，恐怕要先罚了自己妹妹才行。 算过去算过来，这事儿怎么着都是他吃亏。不追究吧，脸上面子挂不住，自家妹妹恐怕还会不依不饶；追究吧，那他先前的袒护之词就成了笑话。这司空湛是真的会给他找麻烦。 皇帝也看出了南照太子的为难，毕竟和谈还没有敲定下来，不好叫他太难看，开口给了台阶： “此事不过就是小女孩家的玩闹，不宜伤了两国的和气，既然双方都有错，朕做主，公主损失的东西，我南照赔一半。” 第151章 报仇 至于银两嘛，就从给靖南王的犒赏之中扣除就好了。到时候放出风声让靖南军知道情况，靖南军得的犒赏少了，要怪也只会怪司空湛这个主帅为了一个女人，没的连累了他们。他倒是很好奇，到时候司空湛要如何维护他的王妃。 听见南照居然只赔一半，而且还是皇帝出面，司空湛那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司空湛不来找她道歉，她找什么理由跟他见面呢？慕容欢不高兴，还欲再说什么，被慕容朔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已经有人给了台阶，慕容朔自然是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财产损失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该是追究责任了， “多谢东临皇。欢儿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也到底是犯了错，既然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以后我定会多加约束欢儿。” 这就是在提醒大家，慕容欢有错，故意为之的靖南王更有错。他说的是约束欢儿，不是惩罚欢儿；至于东临的皇帝会不会惩罚同样犯了错的司空湛？想来一向忌惮靖南王的东临皇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好容易抓到了靖南王的错处，皇帝自然不会这么轻松就将他揭过去。 南照的人首先认了错，外在的矛盾解决了，接下来就该解决内部的事情了。立马就有大臣揣测圣意，跳了出来，正是先前被司空湛打过脸的大将军戚光， “虽说事出有因，但靖南王的行事确实有欠妥当。臣认为，靖南王，该罚！” 在丞相林景山的授意之下，很多大臣都跳了出来，“臣附议！” 司空湛要砸南照使团的东西，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来的，当时他们没阻止，事后来怪罪，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耐不住有人脸皮厚啊。 金銮殿这边的热闹暂且不提。 司空湛得了唐巡的汇报，第一时间去找林婧涵分享这喜悦。 侍书来报，说是王爷有好消息要告诉王妃，林婧涵看了看自己身上差不多要痊愈的水泡，想了想还是决定见司空湛。 “昨日，慕容欢当众想砸咱们的马车，今日，我便将这仇给报了。”司空湛笑意盈盈坐到林婧涵身边，示意唐巡接着说。 唐巡像刚刚跟王爷汇报事情的经过那般，组织了语言绘声绘色又说了一遍，末了还开心补充道： “还是王爷这一招妙，他们南照既然不要脸，那我们就直接打他们的脸好了，真是想想都觉得解气。” “依着南照公主那刁蛮劲儿，能忍下这口恶气？”林婧涵表示怀疑。 司空湛摇摇头，不甚在意道： “当然不会，唐巡他们前脚刚走，那公主后脚就进了皇宫，估计是找皇帝告状去了。” “他们告状，你不在场，那岂不是很吃亏？”林婧涵皱眉。 司空湛盯着林婧涵帷帽下的脸，宠溺一笑， “不错，有进步，现在都知道先担心为夫了。” 林婧涵翻了个白眼：我不担心你，难道要去担心那劳什子公主吗？ 司空湛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就猜不到她现在的想法，只当她是害羞了，语气愈发温柔：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东临的功臣，皇帝首先是要维护东临的颜面，会先追究南照的错误。何况，此事我早已在金銮殿上言明，皇帝就算要罚我，也最多就罚个俸禄，做做样子，给南照使团一个台阶。当然，他要是实在拎不清，敢让我去赔钱道歉之类的，我不介意教他做人。” 最后一句，司空湛说的是霸气侧漏，林婧涵都要被他感染了：他倒是很期待靖南王教皇帝做人的样子，那画面一定很带感！ 唐巡偷偷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王妃，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小声说了句，“属下告退。” 见王爷摆手，飞速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婧涵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身朝外走去，“那个，学习时间到了，我要去找前辈了。” “向阁主说，你的毒已经解了，可以开始修炼功法了。”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她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功法我会自己修炼的，王爷，你回去吧。” 司空湛好不容易寻到理由过来一趟，哪里舍得这般轻易离开？坚定牵起了她的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我给你护法吧。” 林婧涵也找不到理由赶人了，拿出了青莲宝典，打算不理会他。可她心情莫名烦躁，看了半天，那青莲宝典上写了啥，愣是没看进去。 发觉林婧涵似乎是遇到了难题，司空湛轻声问道：“可是有哪里不会？” 林婧涵觉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了，叹息着将青莲宝典放下， “王爷，你在这里，我没法好好修炼。” “为什么？”司空湛嘴角弯起了愉悦的幅度，慢慢靠近她：这是第二次了，他分明没有影响她……她明明已经如此在乎他了，却尚不自知。看来，他的小王妃，还没开窍，他得想办法让她开窍才是。 “我……”她心中升起了紧张，不管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平复自己的心跳。 见他越来越靠近，猛的起身，随口扯了个借口，“我余毒未清，现在不适合修炼，我还是看书去吧。” 说着跑了出去，身后男人的呼唤全当没听见。 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去而复返的唐巡，对着她禀报道：“王妃，传旨公公已经来到了门口。” 林婧涵脚步都没停，好像生怕有人追上似的，“我现在还不能见人，你去请王爷吧。” 唐巡点点头，走向屋内去请司空湛。 果然不出司空湛所料，因为他去驿馆砸场子的事情，皇帝罚了他两年的俸禄。不过，皇帝很聪明，没让他赔偿道歉，这倒是让他对皇帝刮目相看了。 想到自家那还没开窍的小王妃，无奈摇了摇头，唤了侍书过来。 不多时，侍书拿着向元青给的养颜膏，准备好了药浴，便去喊王妃沐浴。 坐在浴桶中，林婧涵脑子里乱糟糟的，仔细分析着自己最近这么异常的原因，想的非常入神： 也许，是医药空间没有能量的缘故？对了，明天就去给医药空间补充能量去！这般想着，便将意识放进医药空间查看情况。 第152章 心事 “王妃，向先生说了，这养颜膏啊，要在沐浴之后第一时间擦在身上。”侍书提醒道。 林婧涵闭眼躺在床上，直到身上传出来清凉的感觉，她才将意识收回来，“侍书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王妃，现在就剩奴婢一个人了呀。”侍书笑了，“奴婢观王妃最近好像有一些神思不属，王妃可是有心事？ 心事？不想见到那个男人算心事吗？林婧涵随意嗯了声。 “容奴婢多嘴，王妃可有发现，你每一次都是在见过王爷之后才会这个样子。”侍书想着王爷的吩咐，认真努力的在提醒王妃。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林婧涵心情更加烦躁了，问道：“那又如何？” 侍书小心翼翼、循循善诱道： “王妃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因为，您已经喜欢上王爷了呢？只有喜欢上一个人，才会在面对他的时候不知所措，才会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下意识想要逃离。” 林婧涵如遭雷击，直接石化在了原地，良久才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我，有吗？” “有！”侍书回答得相当坚定。 “不可能！”林婧涵下意识就要辩驳：她才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小气、霸道、独裁、专制的男人呢！ “是是是！”侍书一边抹药，一边笑着“附和”，“咱们王妃才没有因为王爷而变得奇怪呢，咱们王妃也没有刻意躲着王爷。” 侍书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她的现状，她烦躁极了，第一次对着侍书发了脾气：“闭嘴！敢如此揣测本王妃，侍书，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本王妃可不留你！” 房间中的情况急转直下，侍书被吓得不轻，连忙跪了下来，“王妃恕罪，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发完脾气，林婧涵心里并没有好过一些，反而是更加烦躁了，“行了，去喊侍棋过来给我擦药，你出去吧。” 侍书出去，没敢耽搁，第一时间去找了王爷，将他和王妃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司空湛。 司空湛挥手让侍书离开，良久才叹息一声。 京城城门处，守城的士兵照例对过往的行人进行着严格的盘查。 一辆驴车行驶在进京的官道上，车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长者四十左右的年纪，驾车的小男孩约摸十三四岁，二人皆衣着朴素，看上去和普通的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师父，师兄不是来信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去京城呢？”小男孩好奇问道。 “那小兔崽子出来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给我写信，信中提及的还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我带着你出门来了，本想帮他解决问题，顺道将他拎回去。 至于现在还要去京城的原因嘛，一来，我们既然出门了，岂有半路折返的道理？二来，你师兄好不容易将他的位置告诉了我，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把他拎回家！三来，这么棘手的毒，有人解决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驴车在城门处被士兵拦了下来，二人很是配合，下了车接受盘查，和京城过往的路人倒也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那个长者目光矍铄，行走间总让人感觉轻飘飘的，若是行家在此，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高手。 士兵拿过了他们的路引，仔细看过后，开始例行盘问：“邙山来的？这么远来京城做什么？” 长者摸着胡须，“来找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士兵将长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目露怀疑，“你儿子家住哪里，可有人来接你们？” 小男孩被士兵的眼神看得很不高兴，从长者身后探出脑袋说道，“我师兄住在靖南王府。” 士兵一听和靖南王府有关，立马堆出了笑，“不知令郎是靖南王府的什么人？” “听说是在靖南王府当差。”长者瞥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立马缩回了脑袋，捂着嘴巴，藏到了老者背后。 只是当差的啊……士兵看了看他们的驴车，也觉得靖南王府不会有这么穷的亲戚。不过，就算只是一个当差的，也不是他们这些守城门的士兵能得罪的，便不再盘问，还好心给他们指了路。 一大一小回到了驴车上，小男孩驾着车，驴车向着城内走去。 砰砰砰！老者拿出戒尺，在小男孩的胳膊上使劲儿砸了三下，痛的小男孩嗷嗷直叫唤，既不敢躲，也不敢挡着，甚至还努力保持着驾车的姿势不变，只能嘴上连连告饶，“师父，痛！轻点！” 长者将戒尺拿在手里，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可知道错了？”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小石头不知。” 长者又是一戒尺敲在了小男孩的脑袋上，“出门前我告诉过你什么？” “第一，不可招摇过市；第二，不得暴露身份；第三……”小男孩越说声音越小，再也说不下去了，恭恭敬敬认错，“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将我们的目的地告诉别人。” “既然知道错了，三日内将《百草录》腾抄一遍。”老者满意收回了戒尺。 小男孩撇嘴，含泪驾着车继续前进。 驴车在靖南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看见驴车上下来两个衣着毫不起眼的人，侍卫立马上前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靖南王府，闲杂人等休要靠近。” 长者摸着胡须，摆出了大家的风范。小男孩有模有样的对着侍卫拱拱手，“我们来找冉子真。” 靖南王府的人都是喊冉子真为冉小大夫，门口的护卫一时没想起冉子真是谁，只当这俩是来招摇撞骗的，横着刀就要赶人。 长者没有表明身份，就是不想暴露。可这些侍卫的态度确实是有点恶劣，他摇摇头，拉着小男孩，瞬间避开了所有的侍卫，下一刻出现在靖南王府的院子之中，不急不徐说道： “我来找冉子真，无心与靖南王府为敌。” 这一下惊动了靖南王府的侍卫，他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冉子真是谁，制止了门口侍卫的叫嚷，将长者围了起来， “你是谁，找冉子真有什么事？” 第153章 药王 “我是他爹，叫那小兔崽子过来见我。”长者压根儿就没在意周围的侍卫，仍旧是气度不凡、从容不迫。 领头的侍卫对着长者拱拱手，“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去向王爷禀明情况。” 长者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着。 司空湛收到禀报之后，立刻亲自出了来，看向长者的时候，心中震惊于此人内力的深厚，仔细端详之下，觉得此人确实和冉子真长得像，再一联系到前段时间，冉子真确实跟药王谷求救了，几乎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既然对方没有挑明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好当众戳破，很是客气将人请进了客厅， “现在没有外人，在我靖南王府之中，你们的身份也不会暴露，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长者捏着胡须，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冉成弘。” 司空湛很是客气的对着他拱了拱手，“阁下是药王。”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真儿来信求救，说是遇到了解不了的毒，孩子遇到了麻烦，我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帮他。”冉成弘点点头，也对着司空湛拱拱手，一点也没有端架子， “真儿跟着靖南王这一年多，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冉小大夫少年英才，医术精湛，很多次都救我于危难，能结识他，是我、是靖南军的幸事。”司空湛对冉成弘也是罕见的客气。 冉子真药王谷弟子的身份，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冉子真居然是药王的亲儿子！ 药王居然舍得让他的亲儿子一个人跑出来历练。当时，冉子真遭遇狼群攻击，要不是刚好遇到了他靖南王，他说不定都嗝屁了。 不过，现在看来，药王对冉子真的行踪应该是了如指掌，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冉子真跟了他一年多。 这也就是说，药王暗中派了人跟踪并且保护冉子真，当时就算没有他出手，冉子真应该也不会真的有事。 虽然他猜到了真相，但药王既然不想让自家儿子知道他派人保护他，他也就自然不会说破， “先前靖南军中毒，冉小大夫昨日去了靖南军驻地之中给将士们复查，药王不妨先在我府上安顿下来，我这就派人去将冉小大夫请来。” “不着急，既然他有任务，就让他先将任务完成再回来不迟。”冉成弘确实对自家儿子的行踪了如指掌，自然知晓他现在不在靖南王府之中， “听闻向元青也在王府之中？可是他解了靖南军中的毒？” “此事事关向阁主，向阁主现在就在王府里，药王前辈不妨直接去问他。”司空湛神情严肃： 给靖南军解毒这事，真相恐怕只有他、林婧涵、向元青三人知晓。婧涵现在需要养病，不宜有人打扰，当初既然是向元青将这事儿给揽了下来，现在就直接甩锅给他好了。 “我多年没有出山，也是许久没见老朋友了，如此，便劳烦靖南王了。”冉成弘道。 司空湛亲自给药王二人安排了住处，又吩咐人准备了丰盛的午膳，特地将向元青请了过来，如此慎重的宴席，林婧涵作为靖南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出席的。 听闻冉成弘来了靖南王府，向元青很是诧异，快步来到了客厅，见到冉成弘的时候，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冉成弘率先开口： “向阁主，不愧是你，保养的这么好，这么多年了居然没什么变化，看着还是当年那般英俊潇洒。” 向元青摸着脸，颇有些自得，“害，我这点本事，也就能研究点儿美容养颜的药，和你那出神入化的用毒技术那是没法比。话说，咱们大名鼎鼎的药王一向深居简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前些日子靖南军中毒，本王便拜托了冉小大夫请药王出手相救。”司空湛解释道。 “药王，你这脚程可是有点慢啊。”向元青自然知道药王不会无缘无故前来，已然猜到是司空湛请来的，只是，靖南军已经解了毒，这药王居然还来了，来的还这么晚，这就让他想不通了。 “这不是走到半路收到消息说是毒解了，多年没出来，索性就一路游山玩水，顺道带着徒儿——小石头长长见识。”冉成弘指了指身旁的小男孩。 小石头煞有介事对着向元青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小石头，见过向阁主。” 向元青看着小石头，不住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又羡慕道：“药王啊，你都找到传人了，真是羡煞我这个没有传人的孤家寡人啊。” 说着瞥向了林婧涵。林婧涵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哀怨，手里的茶闻着都不香了：难怪向元青对她这般上心，原来是想找她做传人啊，亏她先前还以为这向前辈就是想收个徒弟罢了。 “传人嘛，总会有的，向阁主还年轻，不用着急。”冉成弘很是得意，总算有一件事他完胜了向元青！不过嘛，说人不说短，转移话题道： “话说，向阁主，靖南军中的毒，是你解的吗？” 向元青依旧看着林婧涵，神情更哀怨了：你看看，为了你，我都要变成欺世盗名之辈了…… 林婧涵莫名有点儿心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压惊，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前辈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拜托了…… 冉成弘注意到了这二人之间的互动，仔细端详着这个从进来就坐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靖南王妃，隔着帷帽，他也看不出个啥，只从气味中判断出她中了毒，嗯，毒解了，只剩一点残毒。 “那解药，确实是我做出来的。”但不是我研究出来的……向元青在心里补充道。 “小儿虽说比较顽劣，但到底得了我几分真传，他都没能解开的毒，想来也是比较棘手的。如此看来，你这解毒之术进步不小，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冉成弘目光火热，直接起身走向了向元青。 向元青和林婧涵同时被吓了一跳，林婧涵无语望天：前辈，你多保重！没有医药空间的帮忙，我对这些毒之类的一窍不通，爱莫能助…… 第154章 得知冉小大夫的身份 向元青连忙转移话题，“药王啊，你口中的儿子，是谁？难道……”先前他就觉得，那冉子真和冉成弘长得比较像！ “是冉小大夫。”司空湛解释道。 “管他做什么，来来来，咱们先切磋一番！”冉成弘撸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向元青连忙摆手，“药王，什么事都没有你接回自己儿子重要，还是等冉小大夫回来后，咱们再说其他吧。” 冉子真是药王儿子这件事，就像一记惊雷在林婧涵的脑中炸响，惊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什么？冉小大夫是药王的儿子？” 那她岂不是，收了药王的儿子为徒弟？天呐，万一这药王不高兴，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要知道，药王作为药王谷的谷主，用毒的技术，那可是当世一流！不行，她要立刻去将医药空间的能量补充满！不然，什么时候被药王毒死了都不知道！ “很意外是吧？当初意外救下了冉小大夫，我也没有料到他竟然是药王的儿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冉小大夫小小年纪，医术这么精湛，自然不是普通人。”司空湛看向林婧涵，满眼宠溺。 以他对她的了解，聪明如她，早该猜到冉小大夫的身份不凡，绝不可能因为他是药王之子就这么不淡定，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帮她打掩护就对了。 向元青也觉得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一些，多看了她两眼，并没有点破。 被这么一打岔，冉成弘还没有放弃要和向元青切磋的想法，正欲再次开口相邀，午膳送了过来。 “两位前辈，先用膳吧。”林婧涵看出向元青不愿跟冉成弘切磋，倒是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势，很是客气请他们用膳。 向元青眉开眼笑，立马坐到了饭桌旁，仿佛饿急了一样：他疯了才要跟那个毒疯子切磋用毒呢。 冉成弘胡子翘了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倒也没有扫主人家的面子，也坐到了饭桌旁。 “我身子不适，就不陪大家一起用膳了。”林婧涵身上还没痊愈，不能掀开帷帽，自然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吃饭，索性寻了借口离开了。 现在的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吃午膳，吩咐侍女装上点心，带上马车便直奔回春堂。 到回春堂，照例去了她专门的屋中坐诊。 治疗寻常的病，医药空间恢复的能量有限，而疑难杂症又不是想有就有，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恢复医药空间的能量，也就不挑拣患者了，耐着性子一直在那里坐诊。 不多时，夏依然走了过来，等到林婧涵给手里的患者治疗完毕，关上了房间的门小声道： “王妃，依着您的吩咐，几日前有下面的回春堂送来了药材，您要不要看看？” 林婧涵瞬间来了兴致，跟着夏依然去了库房。 回春堂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竟然真的给她找到了一些她需要的药材，虽说没有百米绝需要的药材，但她已然很满足了， “把这些全部送去王府，凡是送了我需要的药材过来的人通通有赏。” 要赏下面的人，自然是要从京城的回春堂的收益之中属于王妃的那一半扣除，夏依然顺口问道： “上个月的账目，王妃可要看看。” “回春堂的账目，你整理好以后一并送到王府。另外，近期，你挑选几个可靠的制药大夫，我这里有一个药方，过些日子我想叫人制作出来，在咱们回春堂售卖。”交代完后，林婧涵又去坐诊去了。 只是这一次，在她的座位旁边，新加了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林婧涵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春风和煦的男人，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动作，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半晌才道： “王爷，两位前辈还在王府呢，你就这么出来了？不怕他们打起来？” “他们爱打便打，与我何干？”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将一旁精美的食盒打开，一盘一盘香气扑鼻的食物被他端了出来，放到了她的座位上， “你午膳都没用就过来了，现在该饿了吧。” 她先前在马车里将带来的点心吃了一些，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饿了，说了声谢谢，坐到座位上大快朵颐起来。 等她吃完，他拿起了帕子，小心地给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看你现在，真像一只小花猫。” 这男人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忽的想起了侍书对她说过的话，为了表明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不知所措，她顺手接过帕子，将自己收拾干净，将房外的牌子翻到了坐诊的那一面，打开了房门，无视旁边的男人，继续坐诊。 他也就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拿出一本书，认真看着，时不时偷偷瞄她一眼。 他的小动作太过频繁，她自然不可能一无所觉，只能假装没看见，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看诊上。 这时，外边忽然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在这原本井然有序的回春堂之中显得特别的突兀。 刚好林婧涵的医药空间能量已经补充满了，她将自己坐诊的牌子翻到了休息那一面，出去询问状况，才知道是有人难产，都两天了，家中人请遍了大夫，连宫里的御医都请过去了，那夫人还是没有能平安生下孩子，眼下情况危急，他们听说回春堂有一位大夫金针之术很好，说不定能保住大人和孩子，前来请人，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夏依然自然知道他要请的就是王妃，但她哪里能做王妃的主？只得推脱。 求医的人已然是走投无路，连忙跪下来相求，声泪俱下。 难产两天，那必然是母子皆危，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林婧涵打算去一趟， “我就是你要找的大夫，带路。” 那人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戴帷帽的女子，目露疑惑，一时没了反应。 “还不带路？”司空湛牵起了林婧涵的手，对着那人喝了一句。 “是是是！”那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骇人的司空湛，踉跄着走到了他带来的马车旁，请人上车，然后驾着车疾驰而去。 第155章 权势和家人，孰轻孰重? 坐上了马车，林婧涵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根本就抽不出来，嗔道：“我去救人，你去做什么？”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司空湛指了指车厢上的剑形标志，“这是大将军府的马车。” 林婧涵戴着帷帽，自然不会有人认出她来，若是让她一个人过去救人，她如果亮出身份大将军一定会直接赶她走，若是不亮出身份，事后大将军要是知道救人的是靖南王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他必须跟着一起去，让戚光一早就知道救人的是靖南王妃，而且，还没法阻拦！ “大将军府又如何？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打架。”林婧涵不以为然。 “大将军是皇帝一派，与我不睦，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何况，他们既然敢到我的医馆请我的王妃去给他夫人接生，就得做好被皇帝猜忌的准备。” 敢情这男人是要坑皇帝和大将军啊，林婧涵向着后面缩了缩：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她只是想救人，他却要利用此事来坑人。虽说能坑到皇帝她也挺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将她给人看病的性质都给改变了，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马车开得很快但很平稳，很快就到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的管家已经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了，见到派出去的人请来了大夫，连忙迎了上来，“夫人情况危急，请大夫赶紧随我去救人。” “速将你家夫人的情况说给我听。”林婧涵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司空湛紧随其后也下了马车。 靖南王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大，管家猛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愣怔了一下才认出了来人竟然是靖南王！吓得腿猛一软，险些栽倒，还是旁边的一个下人有眼力见儿，扶住了他。 他好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问道：“靖，靖，靖南王？” 司空湛恢复了靖南王一贯的冷厉，“你们如此诚意相邀，我家王妃心地善良，不忍见你们家夫人一尸两命，带着病体也要来帮你家夫人接生，还不带路？” 靖南王想进将军府，还是被他们主动请过来的，哪里是他一个管家能拦的？何况人家是来救人的！ “王爷，王妃，这边请！”管家连忙让下人扶着自己，艰难的迈开步子，同时对着一旁的人使劲儿使眼色，示意他们去把大将军找来：这事儿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很快，大将军戚光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红着眼睛，眼眶泛黑，神情憔悴，想来在他夫人难产的这两天时间里，他也一定非常不好过。 可他在面对司空湛的时候却一点没有露出疲态，语气依旧强硬， “下面的人不懂事，劳烦了靖南王和王妃，眼下我府中忙乱，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林婧涵一片好心赶来救人，人家居然完全不领情，开口就要赶人，她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你们既然专程去回春堂请了本王妃过来，哪有病人还没见到，就把大夫给赶走的道理？！难不成大将军是宁可让你的夫人一尸两命，也不愿意让本王妃救人吗？” 去回春堂请大夫本就是下面的人给他提的主意，他也是点了头的，可他哪里知道，被请过来的居然是靖南王夫妇！！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一定不会让人去回春堂！！！ 今日他若让靖南王妃给他的夫人接生，不管成功与否，世人都会以为他和靖南王关系匪浅，皇帝有多忌惮靖南王，他一清二楚，他必定会因此而遭受皇帝的猜忌。 所以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和靖南王撇清关系，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靖南王妃能帮助他的夫人渡过鬼门关。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依着靖南王这性子，他既然故意跟了过来，恐怕就不好轻易打发走。戚光很是头痛，看了看靖南王妃，又想了想自己未来的前程，把心一横， “靖南王妃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没有怀过，哪里是能知道如何接生的人？何况，生死自有天命，内子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就看天意吧。二位，请回！” 他早就知道向元青在靖南王府，不是没想过去请他来救人，但是，要请他，就得去靖南王府，就要跟靖南王扯上关系，他这一生的官途也就到头了，所以，他果断放弃了这条救人之路，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可能再搭上林婧涵这一条路！ 这就是男人，一旦下了狠心，在自己的前程面前，什么都必须靠后排，哪怕是自己的发妻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大将军真的想清楚了吗？若让我施救，您的夫人和孩子未必没有救！我确信，只要你的夫人和孩子还活着，我就有八成的把握能把人救下来。”林婧涵很是生气： 他的夫人拼了命在为他生孩子，他居然为了避嫌，完全不给她施救的机会，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何其可恶！就这样的人居然还高居大将军之职，这样的大将军能真正怜惜他手里的普通士兵吗？ 如果不是想着这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女人和孩子正在生死线上挣扎，她一定立刻拂袖离去！ 大将军神情略微有一丝松动，可一想到自己的前程，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向着权势倾斜。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老远就冲着大将军喊道，“大将军，不好了，夫人她昏死过去了，大夫都说，孩子和大人恐怕都保不住了！” “算了吧，婧涵，既然大将军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死活，咱们外人跟着操什么心？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呢，不宜长时间在外奔波，咱们回家吧。”司空湛温柔看着林婧涵，很是不屑的撇了大将军一眼， “赶明儿，若是京城传出大将军无情无义，不顾自己妻子的死活，将救人的大夫拒之门外的流言蜚语，希望到时候大将军不要抱着自己妻子冰冷的尸体后悔痛哭才好。” 这就是威胁了，明晃晃的威胁。 说罢拉起林靖涵就欲离开。 第156章 困难 林婧涵被这大将军的态度给气着了，骂了一句“渣男！你家夫人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便跟着司空湛往外走。 被司空湛这么一威胁，大将军到底是不愿放弃自己妻子的性命，冲着二人的背影喊道：“靖南王妃当真能救人？” 林婧涵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郑重道：“只要你们全府上下愿意配合，我一定竭尽全力。” “如此，我便将内子的性命交给靖南王妃了，请！”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一旦下了决定，绝不拖泥带水，亲自带着林婧涵去到了将军夫人生产的地方。 林婧涵快步走了进去，司空湛留在外面，看着戚光，“戚大将军，你似乎忘了吩咐一件事情。” 刚才一时情急答应了林婧涵的要求，要让他真的将自己妻子的性命全部托付给靖南王的王妃，戚光犹豫了。 面对司空战的特意提醒，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对着一众下人吩咐道：“所有人，必须听从靖南王妃的指挥，这是本将军的命令！” 替林婧涵扫除了后顾之忧，司空湛负手站在戚光的身边，如果里面出现变故，他一定第一时间拿下戚光。 屋子里围了一堆的丫环婆子，还有接生的婆子以及宫里的御医，以及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已经昏迷的将军夫人。 御医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救醒将军夫人，一旁的丫环婆子都傻愣愣地站在那，不知所措，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林婧涵快步走过去，拉起了将军夫人的手，开启医药空间给她做检查，同时对着一旁的人道： “这里谁主事？能帮忙的留下，该干嘛干嘛，不能帮忙的都出去。” “这里是老身主事。”将军夫人的乳娘向前一步，小声应道，立即指挥着屋子里的人端水的端水，递毛巾的递毛巾，各司其职。 眼下将军夫人已经力竭，孩子偏偏是臀位，产妇开的宫口又不大，这才是导致难产的主要原因，再想顺产是不可能了，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剖腹产。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进行剖腹产，有以下三个难点： 其一，这里的人哪里知道何为手术？这必定算是惊世骇俗的举动，恐怕还不等她拿起刀子就有人赶过来阻止她了。 其二，真要在这里剖腹产，也不知道这里的人能不能给他打下手，独自一个人完成一台手术，确实是难。不过还好，她刚才已经让回春堂的人去将向元青请到这里来了，想来向元青应该不会太过迂腐，应该能接受她的提议，能帮着她完成手术。 其三，谁也不能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若是失败，一来，没能救到人，她自己难受；二来，将军府的人不明就里，悲痛之下，一定会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她，怪她给将军夫人动了刀子，直接告她一个谋杀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很麻烦。 她不是圣母，不会乱发善心，不会为了救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她拿出了一粒药，吩咐人给将军夫人喂下去，就向着门口走去。 屋里的两个御医惊讶地看着林婧涵的背影。林婧涵接手以后，他们就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眼下将军夫人已经不行了，有人来扛起这个责任，他们也就乐得脱手，到时候大将军要怪也只会怪靖南王妃，不会怪他们。 可这靖南王妃居然就这么离开了？这是眼见人没救了，想要撂挑子，将责任全部推给他们？！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一个御医立马跟了出去：靖南王妃要是敢推卸责任，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他们，他们可不依！ 林婧涵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向元青已经在司空湛的旁边了，还有药王也在一旁，心中安定了两分，对着二人点点头，看向戚光道： “大将军，你的夫人已经昏迷，就算能将她弄醒，她也没有力气生产了，而且，孩子现在是屁股朝下，绝没有可能顺利生下来。你若不信，可以问问这里的御医。” 戚光强撑着的精神瞬间消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管家扶住才没有倒下，看向一旁的御医，见他点头，赤红着眼瞪着林婧涵， “靖南王妃不是信誓旦旦说能救人吗！” “能救！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但……”林婧涵猛的爆发出了周身所有的气势，坚定看着戚光， “既然已经是绝境，那便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将军，就看你敢不敢让我一试！” 听闻还有希望，戚光连忙问道：“靖南王妃想要如何做？” “把将军夫人的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然后再把肚子缝起来。”林婧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平常，仿佛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什么？！”不仅戚光，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看林婧涵的眼神都变了，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御医第一个生气了： “老夫从医多年，从未听说把人肚子剖开，人还能活的！靖南王妃，你这是在胡闹！” “这样的事情，我曾经做过，并且成功了，不止一次！”林婧涵瞥了眼御医，极尽鄙视他的无知，转而看向戚光，摇摇头： “不过，你家夫人拖得太久了，情况不容乐观，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就问大将军，敢不敢让我一试？” 向元青沉思片刻，瞅了眼司空湛，才看向林婧涵道： “那个，婧涵丫头，你所说的，我信！我相信你这个办法能救人！但是，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眼下将军夫人和腹中孩子命在旦夕，我若不救，她们必死无疑，我若尽力一试，他们也许能母子平安。情况，已经不能更糟糕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哪怕能保住一个，也是好的啊！” 保住一个？戚光抬眼看着林婧涵：他明白了！靖南王妃这是要保小啊！大人肚子被切开必定是活不了，可腹中孩子若是成功拿出来不就能活了吗？ “好，我同意。”戚光拳头紧握，闭着眼睛，狠心下了决定——好歹能保住一个，夫人若是知晓能保住孩子，也是愿意的吧？ 第157章 回清丹 向元青沉思片刻，瞅了眼司空湛，才看向林婧涵道： “那个，婧涵丫头，你所说的，我信！我相信你这个办法能救人！但是，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眼下将军夫人和腹中孩子命在旦夕，我若不救，她们必死无疑，我若尽力一试，他们也许能母子平安。情况，已经不能更糟糕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哪怕能保住一个，也是好的啊！” 保住一个？戚光抬眼看着林婧涵：他明白了！靖南王妃这是要保小啊！大人肚子被切开必定是活不了，可腹中孩子若是成功拿出来不就能活了吗？ “好，我同意。”戚光拳头紧握，闭着眼睛，狠心下了决定——好歹能保住一个，夫人若是知晓能保住孩子，也是愿意的吧？ “那便请将军立下字据，不管我的王妃能不能将人救回来，你府中任何人，包括将军夫人的娘家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为难于她。”司空湛注视着戚光，态度极为强硬：不管婧涵要做什么，他要做的，就是为她保驾护航！ “大将军若有决断，请尽快，你的夫人和孩子恐怕等不了了。”林婧涵催促。 戚光知道靖南王这是不想担责任，但他眼下已然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同意， “本将军在此承诺，若是靖南王妃能救下我的夫人或者是我的孩子，我必将感恩戴德，以后定当报答。若是不能，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以这件事为理由，为难靖南王妃！” 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他就大方一点，也让靖南王妃能安安心心救人。 “那好，现在，吩咐人将里面所有的窗帘打开，在将军夫人的四周点足够多的灯，越多越好，我的要求是站在将军夫人的任何一边，都看不到一点的影子！ 房间布置好以后，让所有人都出去，同时，所有人，无论是谁，都不得窥视里面的情况，更不得发出任何声音，若有任何一个人惊扰了我，导致将军夫人一尸两命，可别怪我！” 大将军毕竟是大将军，遇到事情也是杀伐果断，很快就吩咐下去，让人将所有灯都拿到屋子里去点着，然后屏退了所有下人，让丫环回到自己的屋子，不得他的吩咐，不许走动，更是勒令所有护卫在外围守着，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将军夫人的屋子百米之内。房间外只留下了将军府的几个主要人物，以及司空湛几人。 大将军终于拿出了一个丈夫该有的态度，林婧涵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解决了两个难题，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了，她看向向元青，“前辈，我需要人帮忙，不知你可愿？” 向元青还没有开口，冉成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林婧涵跟前，“小丫头，我来给你帮忙！” 林婧涵被这热情的药王吓了一跳：一会儿要剖腹产，不免要拿出他医药空间里面的一些工具，向元青这个人，她还是信得过的，但是，药王此人，她跟他又不熟，既不能让他看见她的那些工具，引他起疑，又不好直接拒绝他，没的得罪人，想想就头痛…… “你个老家伙，脸皮也太厚了些！”向元青皱眉，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他和林婧涵要是合作得好，收徒指不定就有希望了！作势就要将冉成弘推走， “我们家婧涵又没喊你帮忙，你瞎凑什么热闹！走走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人家丫头又没说不让我帮忙，你凭什么替人家做主。”冉成弘又是一个闪身，避开了向元青，冲着林婧涵道： “丫头，怎么样，需要人帮忙吗？我的医术可比向阁主好！你看，他连跟我切磋的勇气都没有！” 这……林婧涵被冉成弘的话给雷到了：这也太没口德了！这也太扭曲事实了！ 一看向元青，脸果然黑了， “药王，论用毒，本阁主承认不如你，可若论起治病救人，你还得靠边站！别在这里耽搁时间，里面的母子俩还等着婧涵去救呢！” 说着，直接动手将冉成弘扒拉到一边，拉着林婧涵的手就向着屋子里走去，“走，咱们去救人！别搭理他！” 林婧涵正愁找不到理由拒绝呢，向元青直接帮她解决了，也就没耽搁，很快进了房间。 只是，没想到，向元青这般打击之下，冉成弘居然还跟着进来了！ 冉成弘一脸严肃，再无刚刚的玩闹，“时间紧迫，剖腹取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丫头你尽管指挥，我一切都听你的！” 开玩笑，剖腹取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何况这丫头的意思是还要将产妇救回来，他要是错过了过程，那得多遗憾！ 人家堂堂药王，都将姿态放的这么低了，林婧涵也不好意思赶人，只认真严肃的道，“两条生命现在就握在我们的手里，希望二位前辈全力以赴，婧涵先行谢过！ 另外，请二位前辈答应，今日不管看到了什么，以后都决不能对其他人提起只字半语。” “好！都听你的，绝不告诉别人！”药王很是痛快答应了，向元青也点头答应。 林婧涵摘下了帷帽，脱下了宽大的外衫，将袖口扎了起来，熟练拿出了手术用的刀具、消毒的东西、麻醉剂，先给将军夫人打了局部麻醉，又将刀具一一指给二人认识，一边给工具消毒一边说道： “药王前辈，一会儿我说到哪个刀具，你就递给我，时间紧迫，切不可出了差错。前辈，你帮忙看着产妇的情况，一会儿我若是出汗，还请你及时帮我拭去，不能让汗水滴落下来。咱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能需要几个时辰。” “没问题，我观你余毒未清，身子还虚，这几个时辰怕是难以坚持下来，来，先将这药服下。”冉成弘拿出一颗药，递给林婧涵。 林婧涵接过药，道了谢，二话不说就吃了进去。 林婧涵半点没在意冉成弘拿出来的药是什么，可向元青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药王谷独有的回清丹！ 第158章 母子平安 药王谷的人常年与毒为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时常有药王谷的弟子用毒不善，害了自己，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身体里积累的毒素也会将身子给拖垮。 为了解决这样的麻烦，药王谷最杰出的上上任谷主，在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很大的力气之后，终于研制出了回清丹，彻底解决了药王谷的这一大忧患。 服下此药，不管是中了什么毒，都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毒性，不仅如此，若是像林婧涵这样的余毒未清的人服下此药，不仅能直接清除所有余毒，更是能改善身体素质，将体内经年累月积累的毒素全部排出去！从此排出毒素，一身轻松！ 这可是所有人都求而不得的药王谷圣药！上次他好声好气问药王买几颗，药王还吝啬得很，非要他拿了好东西跟他换，才肯给他一颗，这会儿居然直接白送出来了！ 这药王，突然这么大方，该不会是想跟他抢传人吧？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心头，向元青恨恨剜了冉成弘两眼。 冉成弘只当他是嫉妒，理都没理他的怨念。 一切准备妥当，林婧涵拿起手术刀，开始剖腹产，向元青二人很是配合，三人第一次合作，愣是没有出任何的纰漏。 成功将孩子取了出来，林婧涵将孩子包了起来，抱给了向元青，让他检查孩子的身体状况，然后完全没顾得上歇息，开始缝合。 冉成弘很是自然的拿出了帕子，将擦汗的活接了过去。 检查完毕，向元青神色凝重：孩子呼吸微弱，已然没了几口气！他们千辛万苦剖出来的孩子，居然就来这世上看了一眼就要死去了，真是让人唏嘘。 “前辈，别傻乎乎抱着，孩子不哭，就打他屁股，必须打哭才行！”林婧涵拿着针缝合，头都没抬地叮嘱道。 婧涵要是知道这孩子没救了，会很伤心的吧？哎，罢了，毕竟是他接生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从肚子里直接剖出来的，他就送这孩子一份造化吧！向元青拿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掰碎了想要放进孩子嘴里。 “孩子那么小，还不会吃东西呢！”冉成弘注意到向元青的动作，诧异不已，为了不让向元青浪费这宝贵的丹药，忙开口提醒道， “要放进水里融化了，用小勺子喂给他，呐，旁边就有水和碗勺，记得别放太多的水，孩子喝不了，一点就行。” 向元青连老婆都没娶，哪里有过孩子，更别提照顾孩子的经验了，对着一勺子的水发了愁：这孩子都不张嘴，这水要怎么喂进去？ “给孩子喂水都不会，真是，我来！”冉成弘嫌弃得很，和向元青换了工作。 林婧涵一边缝针，一边无奈，要两个男人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宝宝，确实是难为他们了…… 冉成弘不愧是有儿子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水给孩子喂了进去，轻轻在孩子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孩子就哭出了声。 “哇哇……”外面的人听见孩子的哭声，虽然声音很轻很轻，但听在他们耳朵里却比胜利的号角还要响亮！因为，这意味着，孩子顺利取出来了！一个个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呜呜……小公子得救了！” “别瞎说，还不知道是公子还是小姐呢……” “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这可是咱们将军府第一个孩子啊，还是历经九死一生生出来的孩子，真是上天保佑啊！” “原来剖腹真的可以把孩子救下来，靖南王妃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 在场的将军府几人喜极而泣，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靖南王，王妃大恩，本将军定当报答！”武官之首的大将军，第一次对着靖南王心悦诚服的行了一礼。 “你的话，本王记住了。”司空湛一直盯着房间的门，这会儿施舍般的给了戚光一个眼神，又继续盯着门。 戚光心中微微叹息，凡事有舍才有得，经过今日这一出，哪怕他再表忠心，皇帝也不会再信任他。他已经上了靖南王的船，再无退路…… 又过了许久，房间的门被打开，冉成弘抱着孩子第一个走了出来，后面是向元青，手上搀扶着林婧涵。 林婧涵身上披着外衫，没有戴帷帽，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脚步虚浮，见到他的人都毫不怀疑，要是没人搀扶着她，她一定站立不住。 司空湛连忙上去将林婧涵抱了起来，完全没在意她衣衫上的血迹，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累坏了吧？” 戚光走到冉成弘跟前，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要抱过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抱，还是将军夫人的乳娘王氏有经验，将孩子抱了过来，掀开孩子的襁褓看了看， “恭喜大将军，喜得小少爷！” 说着抹眼泪，“只是可怜了我家小姐，也不知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自己还来不来得及再看最后一眼……” 将军府的人都湿了眼眶，新生的喜悦被失去将军夫人的痛苦淹没。 戚光看了眼襁褓中的儿子，立马移开了视线，闭着眼睛，神情悲怆——就是为了这孩子，才会让夫人丢了性命，这让他以后要如何面对这孩子？ 林婧涵累极了，一个人完成了好几个大夫共同完成的剖腹产，要不是修炼了功法，这身子一定扛不住。软软靠在司空湛怀里，虚弱的道： “将军夫人现在还在昏迷中，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虽说剖腹产很成功，母子平安，但，未来的一个月内都不可大意，若是照顾不周，将军夫人还是有可能丧命。” 这并不是林婧涵在危言耸听，这里的条件如此差，加上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无疑增大了将军夫人术后感染的风险。 “什么？你是说，我夫人还活着？”戚光震惊，连忙打开房间冲了进去，全然忘记了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 看着躺在床上似乎在沉睡的妻子，戚光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真的还活着！拿起妻子的手，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落泪。 第159章 培元丹 他以为他要失去她了，没成想，上天待他如此好。什么权势，什么未来，这一刻统统都已不重要了。 失而复得，他才知道，她还活着，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亏他先前还为了自己的未来，居然想要舍弃妻子的性命，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向元青心疼看着林婧涵，对将军府这群没眼力见的下人喝道： “我说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为了救你们夫人，我们在里面忙活了几个时辰，连一杯水都没顾得上喝，你们将军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他只是给林婧涵打了个下手，都觉得累的慌，更别提林婧涵，刚刚救完人直起腰的时候，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差点儿都直接栽倒在地了！ 为了救人，他们忙得没顾上喝水，忙活完以后，里面早就没了热水，更别提吃食了，这将军府的人居然完全没想到要招呼他们喝水吃东西，真是叫人生气的紧！ 提心吊胆了两天多的将军府下人，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管家连忙吩咐人给司空湛他们准备吃食和茶。 林婧涵现在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软软躺在司空湛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要睡会儿，吃的没来之前别喊醒我。”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跋涉于沙漠之中，被烈日炙烤得几乎脱水，低声呢喃道：“水……” 忽有温热的清泉出现在嘴边，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喝着，可那清泉却少的可怜，一点一点地淌到她的嘴里。 她不满皱眉，伸手就要去捧起清泉水——她要喝个够！却听得头顶传出来男子温柔的声音，“乖，慢慢喝，别呛着了。” 这声音抚慰了她，很是听话的小口喝着水。头脑似乎渐渐清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猛地睁开了眼睛，撞进了一双墨色的眸子里。眼前的男子，原本轮廓分明的俊脸上，似乎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多看一眼都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醒了？还渴吗？还要再喝一点吗？”他拿着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温水，送到了她的唇边。 眼前的男人画风不对呀！她使劲闭上眼睛，片刻后用力睁开，眼前之人竟还是那般温柔，只眉头微蹙，问道：“怎么了？”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这太不真实了！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狠心掐了自己一下。 “嗷~~”被掐之处传出来的痛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司空湛蹙眉，拿起她被掐红的手，心疼道：“好端端的，掐自己做什么？”说着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 她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眼神躲闪，不敢看眼前这个不真实的男人。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状似随口问到：“我饿了，有吃的没？” 将军府的人很快送来了饭菜，林婧涵连忙拿起了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管司空湛说了什么都一概不予理会，将“食不言”践行到底。 迅速吃完了饭，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将军夫人如何了。” 出门，唤了人带路，将司空湛丢到了身后。 没走多远，司空湛就出现在她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陪你去。” 将军夫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再无一点血腥之气，将军夫人还没醒，大将军正在床前陪着将军夫人，得知靖南王夫妇过来了，一揖到底， “多谢靖南王妃，救命之恩，本将军，没齿难忘。府中忙乱，招呼不周，不知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贵府的饭菜倒是挺好吃的。”林婧涵随意客套了一句，走向了将军夫人床前，仔细为她做检查。 “恭喜大将军喜得麟儿。”司空湛不咸不淡瞅了眼戚光， “我家王妃拼了命才将你的夫人和孩子从鬼门关救了过来，大将军不会就只有一句谢谢，连出诊费都没准备吧？” “靖南王妃妙手回春，我早已备好了诊金。”戚光挥手，便有管家拿来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装的，全是金子，其重量少说也有千两。 见靖南王似乎不甚在意这诊金，戚光又道： “仓促之下也就准备了这些，待我夫人情况稳定一些，我必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感谢靖南王妃的救命之恩。” “出诊费咱们还是现在就结清的好，本王和王妃忙得很，没空事后算账。”司空湛四处看了一圈，问道， “向阁主和药王呢？他们的出诊费，大将军可准备够了？要知道，以他们的医术，可不是谁都能请动他们出诊的。大将军要是只备了这点儿诊金，这无疑是在侮辱他们。” 戚光额头青筋直跳，不明白靖南王这是唱的哪出。他可不觉得靖南王会是个缺钱的主，他早就想好了，过几天亲自上靖南王府，表达和靖南王的结盟之意。他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靖南王一个劲儿的想跟他要诊费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真的缺钱？ 不能啊，他明明听说，前些日子靖南王妃给自家妹妹的添妆都是五十万两啊！那般财大气粗，怎么可能会缺钱？！ 戚光着实没想通，只得顺着靖南王的话说道：“那二位的诊金，我自当另行奉上。” “那便将人请来，咱们细细的把诊费给算一算吧。”司空湛还真的就是一副算账的架势。 戚光心里更是打鼓。心道不管怎么说，先将人请过来，他倒是想看看这靖南王唱的是哪出。就算他要狮子大开口，也总不至于叫他倾家荡产吧？ 过了一会儿，林婧涵给将军夫人检查完毕，留下了药方，跟戚光嘱咐注意事项。 见向元青和冉成弘结伴而来，她很是热情将他们招呼过来，认真问道： “两位前辈，不知你们二位的出诊费是多少？” “诊费倒是其次，丫头看着收就行。”药王看着向元青，“向阁主，为了救活那个孩子，你好像将你们天阙阁的宝贝都拿出来了，那宝贝也没见你们天阙阁卖过，不知那宝贝，价值几何？” 第160章 天价诊金 还有这事？戚光连忙问道：“不知向阁主给小儿用了什么？” “培元丹，天阙阁专门用来给新生的小儿培元用的，只要用了这培元丹，孩子的资质必定是万里挑一，将来在武艺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这么说来，天阙阁里岂不是人才济济？”这样的话，向阁主哪里还需要死气白咧非要找她做徒弟？林婧涵甚为疑惑。 “每个人生来的资质就已经注定了，这培元丹从根本上改变了孩子的资质，说是逆天改命也不为过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制出来的？”冉成弘戏谑看向向元青， “向阁主，不知你们天阙阁现在有多少培元丹？卖给我两颗如何？” 向元青点点头，摆出了大度的姿态，“行啊，用你们家的回清丹跟我换，一百颗回清丹换一颗培元丹。” 冉成弘差点儿没吹胡子瞪眼，“一百颗换一颗，你咋不去抢呢？” 向元青白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培元丹的珍贵性，还敢一开口就问我买两颗，我愿意跟你换，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要是舍不得你家回清丹，就免开尊口。” 二人都心知肚明，不管是回清丹还是培元丹，因为药草难寻，且制作复杂、成功率较低，都是被他们视作宝贝一般的存在，轻易是不会给予旁人的，交换药的事情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但是，这两个跺跺脚都能让江湖抖三抖的人，在这里为了一颗两颗药争执，一旁的人自然知晓这药的珍贵性，特别是林婧涵和戚光。 林婧涵咽了咽口水，“那个，药王前辈啊，敢问，您先前给我吃的药，是什么？” “回清丹。”冉成弘道，“你我有缘，这是我赠予你的见面礼，丫头不必放在心上。” 这么贵重的见面礼，还让她毫不在意的给吃了，还真的是……林婧涵一脸黑线，苦笑： “多谢药王前辈，不知这回清丹有什么功效？” 说起自家的宝贝，冉成弘很是得意，将其功效娓娓道来。 林婧涵越听眼睛越亮，强忍着才遏制住了直接问药方的冲动。又在心里暗暗后悔，都怪当时太心急救人，没让医药空间好好分析那回清丹的成分，真是亏死了！ 吃了回清丹的林婧涵不淡定，自己儿子吃了培元丹的大将军更加忐忑，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回清丹都那么厉害，那么珍贵了，向阁主敢用一颗培元丹换一百颗回清丹，那培元丹的价值岂不是回清丹的一百倍？！！ 得，这下子，他恐怕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不过，大将军到底是大将军，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对着向元青深深行了一礼， “我替小儿多谢向阁主再造之恩。” 向元青摆摆手，“也是我和这孩子有缘，他既然吃了我天阙阁的培元丹，就是我天阙阁的弟子，等孩子满六岁，大将军就将人送来天阙阁吧。” 天呐，这不是要他的钱，是要他的儿子啊！一时间，戚光心情复杂极了。 “恭喜大将军，能加入天阙阁，你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司空湛凉凉说了一句，完全不像是恭喜的语气。 林婧涵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湛：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分明说的是实话，偏偏用自己的语气让人以为他说的是反话，故意误导别人！太不讲武德了！ 戚光内心挣扎片刻，想着自己儿子这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不该奢求太多，遂道： “能入天阙格，也是小儿的造化。” “既然如此，婧涵，两位前辈，咱们回去吧。”司空湛将桌子上的金子匣子随意拿起来，递给了自家的侍卫，最后看了眼戚光， “本王王妃出诊，何况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鼎力相助，这点诊金远远不够，最起码得是十倍才行。大将军，三天时间内，请将诊金送到靖南王府。 对了，你若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以找皇上提前预支俸禄，只要你说明了缘由，相信皇上不会不同意你的请求的。” 说罢就抱起了林婧涵，大步离去了。 向元青和冉成弘对视一眼，也跟着离去了。 戚光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仔细思索良久，眼睛猛的一亮！ 他明白了，靖南王跟他要如此昂贵的诊费，还让他主动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去，就是在和他撇清关系！这是要让皇帝知道，他请靖南王妃救人，实属无奈，事后还被讹了一大笔钱，这样，皇上应该就不会认为，他和靖南王已经站到了同一阵营。 这一认知让他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复。不管靖南王此举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总归是给了他退路，他再也不是只有和靖南王绑在一起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以说，今日这事，他们双方，是共赢！ 他一点没有耽搁，不顾天色已黑，立刻换了朝服，进宫觐见皇上：哭穷！ 皇帝坐在御书房，听完下面的人汇报靖南王夫妇在大将军家接生的事情，面沉似水： 若是他的大将军倒向了靖南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会有多少武将跟着倒向靖南王，到时不知还有多少兵能听他这个皇帝的调遣。一旦靖南王生了反心，让他拿什么兵力去跟靖南王抗衡？ 越想越心惊，已然是动了杀意。听得太监来报，大将军求见，将杀意收敛，“宣！” 大将军随着条件进入御书房，刚一见到皇上就立马跪了下来，“臣有苦难言，请皇上做主。” “朕听闻大将军喜得麟儿，如此赏心乐事，何来苦？”皇帝俯视着戚光，脸上笑容浅浅，眼底一片冰寒。 戚光一脸为难，没有半分喜得麟儿的欣喜， “臣的夫人难产两天两夜，皇上垂怜，派了两个最擅长接生的御医前来，奈何夫人情况危急，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臣走投无路之下，听信了下人的建议，派人去了回春堂找大夫前来救命。 可谁知，下人不懂事，竟然将靖南王和王妃请了过来。臣本不愿和靖南王有所牵扯，可眼见夫人危在旦夕，靖南王妃信誓旦旦说能救命，臣为了夫人和孩子，只得请靖南王妃出手。” 第161章 洗筋伐髓 戚光抚着胸口，一脸后怕， “幸得苍天垂怜，母子平安。为了感谢靖南王妃救命之恩，臣好不容易凑到了千金作为报答，可谁想，靖南王竟向臣索要万金作为诊费！ 靖南王妃救命之恩，要多少诊金臣都没有怨言，只是，先前拿出千金，臣已然是囊中羞涩，现在还需九千金，臣实在拿不出来，故而厚着脸皮，前来求皇上，提前支给臣九千金的俸禄，了却了臣和靖南王此番牵扯。” “你是说，靖南王妃给你家夫人接生，千金诊费还不满意，居然要万金作为诊金？”皇帝皱眉看着大将军，手指在御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戚光抬头，坚毅的看着皇帝，一副要和靖南王划清界限的样子，随即叩首， “靖南王妃医术超群，将臣的夫人和孩子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若用这万金和靖南王了却了这一桩事，臣觉得值！日后哪怕臣和靖南王政见不合，也不怕他携恩图报。恳请皇上垂怜！” 皇帝仔细看着大将军，确定他是真的要和靖南王划清界限，思量片刻，点头同意， “大将军一生为国尽忠，而今有了后人，朕倍感欣慰，特允爱卿预支九千金俸禄，将军夫人擢升一品诰命，着钦天监为爱卿的嫡长子赐名，特赐‘华’字辈，望将来爱卿的孩子，能同朕的皇子共同成长、亲如手足。” “华”字，那可是皇帝将来的儿子沿用的辈分！皇帝此举，就是在告诉世人，他戚光的儿子，和皇子同辈！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臣，谢主隆恩！”戚光感动不已，连忙叩首。 再说林婧涵这边，她被司空湛抱上了马车，面对眼前这个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的靖南王，她极其不自在，一回到马车就闭眼小憩，司空湛也不打扰，只静静看着她，已经累极了的林婧涵竟然真的睡着了。 司空湛抱着睡着的林婧涵回王府的时候，药王冉成弘将他拦了下来，递给他一个药瓶和一个药方， “她今天服用了回清丹，今晚正是药性最强的时候，按照我的方子给她准备好药浴，将这颗药给她服下，再用深厚的内力替她疏通周身的经络，不但能帮着她排出毒素，更有洗筋伐髓的作用。” 司空湛大大方方拿过药方，道了谢，立马吩咐人按照方子准备药浴，又道： “今日劳烦二位前辈竭尽全力帮婧涵，本王不胜感激，他日前辈若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尽管开口。” “靖南王放心，这人情，我自然会问丫头讨要的。”冉成弘又看了一眼司空湛怀中的林婧涵，嘱咐道，“今日我就在浴房外给你们护法，丫头的药浴，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喊我，这伐髓丹，每个人一生也就只能使用这么一次，在第一次使用回清丹的时候效果最佳，切莫浪费。” 一切准备妥当，司空湛吩咐侍女给林婧涵褪去了外衣和中衣，只留一件薄薄的里衣，小心翼翼将还睡着的林婧涵放进了浴池里，才转身走向浴池，按照冉成弘的交代，看准时机，运足了内力，为她疏通周身的经络。 二人内力不同，两种功法在他体内的时候就互相排斥，本以为她的内力会自发抗拒他，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体内的青莲宝典功法和他修炼的苍龙诀不仅没有排斥，她的青莲宝典功法竟然很是乖巧，一直跟着他的内力游走于她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 林婧涵是被痛醒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眼前男子如画的眉眼，还有额上那细密的汗珠。 “别动，跟着我的内力，不要抗拒，我要给你洗筋伐髓。我想着你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本不想弄醒你，你既然醒了，就尝试着运转内力，跟上我的内力。会有一些痛，忍忍就好了。” 她依言闭上了眼睛，运转青莲宝典，二人的内力交融，说不出来的契合，每经过一处穴位，都会带来深彻骨髓的痛和能让人抓心挠肝的痒。 每当她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有一股暖流，流遍她的周身，带着她挺过那难熬的疼痛，一次又一次…… 她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哼一声。 在极致的疼痛过后，突然，仿佛有什么枷锁被剥离了身体，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她睁开了眼睛，他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知道，她这次得了莫大的好处，他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低头敛眉，声音细若蚊吟，“王爷，谢谢你。” 这一低头，看见自己身处的浴池，居然全是黑色的污水，惊叫一声，立马站了起来。 司空湛早就知道事毕后，她周身排出的毒素会将浴池弄脏，早就命人准备好了浴桶和沐浴的水，就在隔壁，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就这么站了起来——她就穿着薄薄的里衣啊！现在还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穿了还不如不穿…… 不过，她现在浑身沾了脏污，随着她的起身，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此情此景，他也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站起来，转身，没多看她一眼，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婧涵，这一次洗筋伐髓，很是成功。隔壁准备好了沐浴的水，你先洗洗吧。”说着走出去，去到隔壁，对着侍书嘱咐了一番。 盯着司空湛走出去，林婧涵才懊恼的出了浴池，捏着鼻子往外走，在侍书的引路下，跳进了隔壁的浴桶中…… 一直折腾到了五更天，天都要亮了，她才终于将自己收拾妥当。 “王妃，你好美啊！”侍书看着林婧涵露出来的胳膊，肌肤光滑细腻，如同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又看着她的脸，肌肤水润有光泽，白里透红，让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王妃，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林婧涵摸着自己的晧腕，狐疑走到了镜子旁，仔细端详之下，也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满意极了。 因着这一份愉悦，被迫回王府的不爽烟消云散。 第162章 赚得盆满钵满 她屏退了所有人，让忙活了几个时辰的他们回去补觉，独自一人走到了院中。 暖风院很是静谧，夏日的夜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伸出手，让夜风在指缝中穿过，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一次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就如同一个无根的浮萍一样，离开了靖南王府，她竟然连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一番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再这般束手无策。 也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司空湛再次派了暗卫暗中跟着林婧涵，这一次，不为监视，只为保护，当然，也为了他能随时掌握她的情况，更好的了解她的喜、她的忧、她的一切…… 暗卫得了司空湛的命令，王妃出来的第一时刻，就去禀报了王爷。 司空湛从林婧涵那里出来后，就在暖风院的厢房中处理事情，同时等着她收拾妥当，此刻得了暗卫的禀告，得知她收拾好了，去了书房，他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笔，敲响了她书房的门， “婧涵，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林婧涵想起先前浴室中的尴尬，她仔细嗅了嗅，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臭味了，将那些尴尬的情绪抛诸脑后——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吱呀—— 她亲手给他开了门，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若无其事道：“王爷有事？” 她穿着一袭白色紧身蜀衫，披了一件浅青色云锦披风，一头青丝垂落，随着夏日的微风飘扬；眉如远山、肤如凝脂，说不出的动人。 鼻尖嗅着她身上更加诱人的体香，一时间，他只觉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直击心田，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咙里，只想把她拥入怀中。 见他呆呆的看着她，她皱眉，“王爷，你若无事，我可关门了。”什么人嘛，跑来找她却不置一词，傻不愣登的，没的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刚刚转身走回屋子里，突然被他从身后抱住，鼻尖全是他霸道的气息，她挣扎，“喂，干什么？松手！”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他将头靠在她耳侧，轻声道，“婧涵，昨日将军府之事，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王爷行事自有自己的道理，我没什么要问的。”她声音清冷， “王爷，十个呼吸只后，你若还不放开，我可要下毒了。” 她不问，他却不能让他误解，自顾自解释道： “大将军同我素来不睦，就算因为你救了他的夫人和孩子，他迫于无奈，只得同我合作，可到底不是真心实意，将来若是他倒戈，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跟他要了万金的诊费，让他利用此事和我撇清干系。” 他认真说，她也就认真听着，同时认真地数着过了几个呼吸。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继续道： “但，你替我开了这么好的一个开局，我若是就这么放弃大将军这一个盟友，岂不是愧对你那几个时辰的辛苦？有了这一次他欠你的救命之恩，和欠我的放过之情，加上经过此事，皇帝绝不可能毫无芥蒂，对他的信任再不可能一如既往，只要我处理得当，总有一天，他会看清皇帝的薄情寡义，心甘情愿和我结盟。” 所以这男人是要做什么？她很疑惑，但却没有问，知道的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郑重提醒道： “王爷，时间到了，请放手。” 他可不想再被她毒倒，轻轻放开了她，他贪婪地嗅着鼻端萦绕的幽香，“婧涵，城外万亩荷塘的荷花开得正艳，不如，今日用完早膳后，我陪你去赏荷，如何？” 她仔细想了想，点头答应，又伸出手道，“我的诊金，给我。”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手里没钱可不行。 她终于不拒绝他了，他会心一笑，从怀里拿出十张面额千金的金票，“一万金，都是你的。” 她看看他，拿出了一张还给他，“辛苦你跟着跑一趟，不能叫你白忙活，给你一成，剩下的九千金，待大将军将金子送来，我和两位前辈平分。” 他笑着接过，调侃道：“一千金如此轻易到手，看来以后要多跟着婧涵，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林婧涵撇嘴：能把敲竹杠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是没谁了。 转身回屋，不想搭理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跟进去，说了句“一会儿一起用早膳吧”，见她点头，他便转身离开，还顺道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他知道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她既然已经答应他一起出去玩，总要留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去准备，准备好出去游玩要带的东西，还有——心情。 刚刚卯时，向元青准时过来，督促林婧涵练功。 其实不需要他督促，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实力不足，每日都很刻苦练习，哪怕先前浑身水泡还没痊愈，她也没有懈怠。 奇怪的是，今日练习，她竟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很是轻松就坚持了下来，想着也许是昨晚洗精伐髓的功劳，开开心心走到了向元青跟前， “前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训练的强度是不是应该加大了？” “把手伸过来。”向元青认认真真替林婧涵检查了一番，满意点头， “药王这一次真是没有藏私，你啊，走大运了。” 见林婧涵疑惑，又细细解释了一番， “药王谷中秘方，用回清丹配合伐髓丹，辅之以药浴，能洗筋伐髓。但，回清丹珍贵，伐髓丹更是难得，故而，能享受此待遇的，只有药王谷的嫡系，这一次，药王这般大方，将这么好的事情免费送给了你，倒是出人意料了。” “药王前辈高义，来日若有机会，婧涵定当报答。”平白得了这么大好处，林婧涵心里虽然高兴，却又觉得人情欠的太大不好还。向阁主将培元丹拿出去，还要求人家必须拜进他们天阙阁，这药王将自家嫡系才能用的好东西给了她，该不会也要求她加入药王谷吧？ 第163章 容易翻车 而且，这药王现在还不知道她收了他儿子为徒的事情，要是知道了，不知会如何。 不过，她一向不是畏首畏尾的人，不管药王要做什么，念着他今日给予她这莫大的好处，她就多服软好了，反正她一个小女子，搁堂堂药王谷谷主面前服软，不丢人。 向元青给她重新制定了训练方略。直到早上时间，司空湛准时走了过来，向元青很是识趣，回了自己的房中用早膳，将空间留给了司空湛和林婧涵。 “王爷，冉小大夫什么时候回来？”林婧涵心里惦记着这事，寻思着只要冉小大夫回来，她就将他们的师徒关系告诉药王。 “估摸着今天或者明天应该就到了，你若是着急，我这就差人将他喊回来。”司空湛拿起碗，盛了一碗粥，熟练的用内力降了温，放到林婧涵跟前。 “谢谢。”她笑笑，接过粥喝了起来，客气又疏离。 她知道，要这么个霸道的男人转变这么多很是不容易，可是，他联合慕文耀妄图欺骗她的感情，这事儿在她心里是揭不过去了，不管他使出什么勾搭女孩子的计俩，她都决计不会再松动自己的心防。 她要看住自己的心，决不能因为他刻意对她好，就头脑发热动了心。 她也想清楚了，他若对她好，她就好好履行靖南王妃的职责，做好她靖南王妃该做的事情，同时和他保持该有的距离；他若对她不好，那她就将他的不好一笔一笔记下来，等将来有机会了再一桩一桩如数还给他。 靖南王打定主意要办成一件事，不管历经多少的困难，从来不会半途而废，何况这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幸福，知道自家小王妃将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不会轻易接受他，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半点没有气馁，时不时的给她夹菜，极尽温柔。 二人用过早膳，一起上了马车，她照例坐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掀开车帘看风景。 他也掀开车帘，将头凑近了她的头，和她一起看风景，“婧涵如此喜欢看车窗外的风景，为夫甚是好奇，这么一看，赏这车窗外的风景确实比呆在车厢里有趣，不如，下次出门，咱们不坐马车，改为乘马，可好？” “不好。”她将脑袋收了回来，回到车厢， “第一，骑马不如马车舒适，而且太过招摇；第二，马车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若是凑到一起看风景，马车的重心不稳，很容易翻车的，所以，王爷若是喜欢看风景，还请和我分开，一人一个车窗为好。” 司空湛也回了车厢，盯着林婧涵，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重心为何物？婧涵放心，咱们的马车做工精良，何况车夫是你亲自挑选的，驾车几十年了，技术自是不必怀疑，所以，若无外力，马车是不会翻车的。最主要的是，若真的翻车了，为夫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林婧涵嘴角抽了抽，起身坐到了对面的长凳上，煞有介事解释道： “所谓重心，意思就是，我们若是像现在这样，分两边而坐，马车的两边同样重，重心就在正中间，就不容易翻车；相反，我们若是同时坐到一边，那么，我们坐的那边偏重，重心就会发生偏移，就容易翻车。” 这一番解释通俗易懂，司空湛倒是听明白了，认真的点点头，起身坐到了林婧涵旁边，“婧涵的总结甚是到位，赶明儿也到军营中跟将士们讲讲，让他们明白，驾车作战的时候，要分立两边，尽量保持两边同样重，以免翻车。” 林婧涵嘴角抽搐，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以免被气死，想了想，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王爷，我收了个徒弟。” 司空湛蹙眉，“什么时候的事？是男是女？”他怎么不知道？ 林婧涵正襟危坐，仔细看着他的反应，缓缓道： “男的，王爷也认识的，就在咱们王府。” 司空湛沉吟片刻，“是冉子真。”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他能这么快猜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眨眨眼，认真分析道： “若冉子真是别的身份还好，可他是药王的儿子，又被药王专程放出来历练，估摸着是想让他将来继承药王谷，想来药王是不会让他认一个外人做师父的。此事难办，容我好好想想。” 她觉得，以他的聪明，应该知晓，这事是他和药王、冉子真之间的事，旁人不宜插手，才会将实情先告诉他，可看他这意思，居然是要插手？立刻摆明态度：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王爷不必操心，告诉你就是给你提前打个招呼，免得你到时候骤然知道真相，措手不及。” 他点点头，“你放心处理，万事有我，断不会叫药王为难于你。”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万亩荷塘，车夫李成恭敬道：“王爷，王妃，我们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便有人来将他们引到船上，“王爷，船已经备好，此处已经封锁，不会有人来打扰。” 司空湛准备的游船华丽又宽敞，其上的设施一应俱全。这里的荷花应该是专供游客欣赏的，花丛间有一条宽敞的水路，专供游船行驶。 游船行驶在荷花丛之间，林婧涵感觉整个人都被花丛给包围了——花香悠悠，让人心旷神怡；清风拂过，花与叶都随风摇曳，竟比那曼妙的少女还婀娜多姿。 “好美啊！”林婧涵由衷赞到。 她看着花，他看着她，唇角勾起了幸福的弧度，“婧涵若是喜欢，咱们便在王府里移植一些，可好？” 林婧涵随手摘了一朵荷花，“王爷，这些荷花有主吗？” “这整个万亩荷塘都是平南侯的产业，每到花期，除了在此举办赏花宴的时间之外，平南侯府都会将此地开放，只要交了钱，都能在此间使用游船赏花。但是，平南侯府很是宝贝自家的荷花，不管是谁采了这里的荷花，都得花银两买才行。”司空湛宠溺一笑，也跟着摘了一朵荷花， “不过，婧涵放心，我和平南侯还算有一些交情，想要移植一些不是什么难事。” 第164章 荷花宴 林婧涵站起来，望着眼前的花海，“那如果，我要的，是他所有的荷花呢？” 司空湛也站了起来，和她并肩而立，“婧涵若是喜欢，我便买下这万亩荷塘送你，如何？” 林婧涵点头，“好啊，王爷出面牵线，我负责说服平南侯，日后这荷塘的收益，我分你一成。” 司空湛蹙眉，抓着林婧涵的肩膀，让她和他对视，“才一成，婧涵是不是小气了一些？” “你就牵个线，你还想要几成？”林婧涵皱眉诧异道：拉个皮条而已，给一成都是给他好大的面子了，居然还想得寸进尺！ 他凑近她，戏谑道：“想要买下这万亩荷塘，所需银两不菲，婧涵确定自己有这么多银两，不需要为夫出资？” “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林婧涵转身，又喜滋滋摘了好些荷花，然后对着船夫吩咐道，“打道回府。” 司空湛这下明白了，他的小王妃根本就不是出来赏荷花的，这样的发现让他莫名有点郁闷，瞪了船夫一眼：他要是敢就这么把船开回去，他一定拆了他的骨头！ 船夫本也是靖南王府的侍卫，有了上一次被两个车夫拖后腿的经历，司空湛还专程挑选了比较机灵的人来当船夫。 船夫被自家王爷吃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很快就心领神会，对着林婧涵行了一礼，“王妃，这里行船的规矩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速度也是有一定的限制，不能太快，前路还长，想要回去恐怕得晚一些时候了。” “那行吧。”林婧涵无奈耸肩，将手中的荷花放到桌上，又去采荷花跟荷叶。 司空湛见状，也跟着帮忙采荷花、荷叶。 二人齐心协力，一路走一路采，将沿途的荷花、荷叶霍霍了一个遍。 饶是船夫有心放慢速度，他们到底是到了终点。 林婧涵率先跳下了船，对着等在船边的侍卫吩咐道： “将船里所有的荷花送到暖风院去。” 司空湛看了眼船夫，扔给他一袋银子，船夫拿过银子，去跟平南侯府驻守此地的人交银子——买荷花。 径直回了王府，林婧涵就开始鼓捣采来的荷花——煎炒烹炸，愣是弄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荷花宴。 冉成弘和向元青被林婧涵请了过来，看着一桌子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菜，向元青疑惑道：“婧涵，你这是做的什么好吃的？” “尝尝。”林婧涵给他们夹了一片炸荷花。 将荷花洗净，挂上面糊，文火炸一会儿，出锅前撒上调料。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的非常好吃，且回味悠长。二人只尝了一小口，眼神都亮了，很快吃完，立刻又夹了一片。 林婧涵又笑着给他们盛了两碗荷叶粥，又亲手将荷叶鸡扒开，切下鸡腿给了他们一人一只， “昨日，承蒙两位前辈鼎力相助，药王前辈更是赠予了我莫大的机缘，婧涵心中感激，暂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答谢两位前辈的，只得做了这一顿荷花宴，希望两位前辈能吃得高兴。” 司空湛坐在一旁，脸黑如锅底。这荷花、荷叶是他跟婧涵一起采的，这一顿荷花宴也是他陪着她做出来的，本想着终于能吃到她用心为他做的一顿饭，没成想他现在竟被忽视了个彻底！ 见两位前辈吃得开心，林婧涵坐下来，盛了碗荷叶粥，扯了一只鸡翅膀准备大快朵颐。 突然觉得凉飕飕的，朝着冷气的来源处一看，就看到司空湛黑着脸，“哀怨”的看着她。 她看了看撸起袖子大有抢吃食架势的两位前辈，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的荷叶粥和鸡翅膀，将荷叶粥推到了司空湛面前，又将鸡翅膀放进他的盘子里，“王爷，尝尝？” 这还差不多！司空湛被捋顺了毛，心情愉悦，盛了一碗粥，凉好放到林婧涵跟前，又夹了好多的菜，将她面前的盘子堆满，“婧涵亲手做了这么多的美食，辛苦了，多吃些。” 林婧涵刚刚拿起勺子，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粥，管家过来禀报道： “启禀王爷、王妃，冉小大夫回来了，现下已经到了门口。” 林婧涵心中已有章程，放下勺子，对着管家吩咐道：“等冉小大夫收拾妥当以后，请他到我这里来用膳。”又吩咐侍女让厨房加菜。 “你儿子都回来了，这些好吃的你不给你儿子留一些，还跟我抢？”向元青对冉成弘跟他抢吃的这一行为嗤之以鼻。 林婧涵掩唇轻笑，“今日这荷花宴就是专程为二位前辈准备的，二位前辈敞开了吃。至于冉小大夫，这些好吃的，日后我再慢慢做给他吃就行。” 冉成弘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很快就将自己的盘子堆成了小山，推到了一旁刚摆上的碗筷那，将空盘子拿过来，又开始夹菜，不咸不淡的怼了向元青一句： “你也知道还有人没上桌，怎的这般厚脸皮跟我抢吃的？” 林婧涵不由扶额：这两前辈的行为也太幼稚了些。 很快，冉小大夫就过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想来并没有去收拾就直接过来了，看见自家爹的时候，老远就“爹、爹”的喊着，飞快的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冉成弘的怀里。 “臭小子，长高了不少啊！”冉成弘欣慰的抱着冉子真，“一路过来还没吃饭吧？饿了吧？来来来，爹已经给你夹好了菜，赶紧吃！” 说着将冉子真按到了座位上，又将他夹好的那一盘菜往他跟前推了推，笑的非常慈祥，“靖南王妃别出心裁，做了这一桌美味，可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多吃点！” 冉子真偷偷看向林婧涵，眼中有着疑问和纠结：他不想骗自家的爹爹，可是师父说了，不能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别人…… 林婧涵笑着点头，满眼鼓励。 不用再纠结了，冉子真很是高兴，兴奋的抓着冉成弘的手， “爹，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拜了个师父，可厉害了！” “师父？”冉成弘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他都将自家儿子看的这么严了，他居然还偷偷拜了个师父，而他竟然毫不知情！“是谁？说来听听。” 第165章 逐出师门 冉子真似乎没发现自家爹爹不高兴，起身走到了林婧涵的跟前，认真的鞠了一躬，“徒儿冉子真，拜见师父！” “行了，别多礼了，你这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路上没少受罪，先吃饱饭，咱们再说其他。”林婧涵尽量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让冉小大夫坐下，又盛了一碗荷叶粥放到他面前， “等吃完了午膳，我可还要考校你的功课。” 当初收徒，她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自然也一直是很用心的在教他，就算冉成弘没来，她也是要考校他的功课的，以免他偷懒。 单纯的冉小大夫没有发现饭桌上气氛的凝固，还真的两眼放光的开始吃东西，边吃边称赞自家师父厨艺好。 林婧涵起身，对着冉成弘郑重的行了半个礼，“子真赤子之心，我很喜欢，而且他是铆足了劲要学我的金针之术，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是小有所成，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师，到时候，我也就能功成身退，将子真交还给药王前辈了。” 冉成弘诧异的看看林婧涵，又看了看自家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儿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的师父，居然就是眼前的靖南王妃！要不是他刚刚才亲眼见识过林婧涵剖腹取子的壮举，他一定会以为自家儿子是被诓骗了！ 同样诧异的，还有向元青。谁又能想到，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收徒弟了，收的还是药王的儿子！ 不过，诧异过后，他心里简直就要乐开花了：他相中的徒弟收了药王的儿子为徒弟，那样药王绝对不可能再跟他抢徒弟了！毕竟现在小丫头可是跟药王同辈了呀！怪不得，小丫头虽然口中喊着药王前辈，跟药王见礼的时候，却从来不会行晚辈礼，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要是收了婧涵为徒弟，他的辈分岂不是比药王还高一辈！这可真的是，太爽了！占大便宜了啊！ 倒是被林婧涵打过预防针的司空湛最为淡定，起身走到了林婧涵的身边，将夹好的菜放到了她的嘴边，“你忙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吃上一口饭呢，先吃饭，啊——” 司空湛这一个很不合时宜的行为，彻底打破了场中的气氛。 冉成弘不说话，林婧涵正找不到台阶下呢，司空湛就递过来一个大大的台阶，她顺势将到嘴的菜吃了进去，又对着冉成弘和向元青道： “王爷说的是，前辈，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向元青心情非常愉悦，扯了一只鸡腿，慢条斯理的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瞥向冉成弘，看他要作何反应。 冉成弘白了眼看戏的向元青，又看了看秀恩爱的靖南王夫妇，最后看向吃得正嗨的儿子，又给他碗里夹了些菜，见向元青居然将手伸向了最后一个鸡腿，连忙去抢了过来，放进了自家儿子的盘子里。 看见两个前辈又开始抢吃的了，林婧涵稍微心安，对后面实施计划更有信心了。 刚吃过饭，冉成弘就让冉子真去梳洗一番，将他支走后，看向向元青，不待他开口赶人，向元青就随意说了个借口，离开了。 冉成弘看向司空湛，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想着人家夫妻一体，也就不避讳司空湛了，郑重看着林婧涵， “此番真儿外出历练，幸得你们所有人的照顾，我铭感于心，将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同时，也感谢靖南王妃对真儿的教导，他的进步真的让我很是欣慰。而且，我的儿子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他虽然单纯，但也不是谁都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既然拜你为师，想来你的能力是让他敬服的。 只是，我药王谷有自己的传承，真儿作为我唯一的儿子，怎能轻易拜一个外人为师？真儿还小，不明白这些，你先前不知道真儿的身份，收了他为徒也无可厚非。 我此番前来，本意就是要带真儿回去继承我药王谷的传承，还请靖南王妃卖我一个面子，将他逐出师门，好让他无牵无挂的跟着我回去。此事，就当我药王谷欠你一个人情。” 冉成弘把话说的很漂亮，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明显就是在说冉子真还小，不懂事，才会拜她为师，林婧涵收冉子真为徒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林婧涵当初既然做出了收徒的决定，那么就会对冉子真负责到底。除非冉子真自己不想认她这个师父，否则，她决计不会鲁莽的答应药王的要求。斟了一杯茶放到冉成弘面前，笑道： “药王前辈与我有大恩，你的要求我本该答应。只是，咱们一码归一码，子真从拜我为师以来，从没有让我这个当师父的失望过，更是没有违反过师门的规定，前辈让我将他逐出师门，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当然，若是子真自己想要脱离师门，我很乐意成全，且决计不会让此事，阻碍子真将来的发展。” 冉成弘微有些诧异——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给他碰软钉子了。他虽然和林婧涵相处的不多，可从她敢在那危急的时刻，当机立断采用剖腹取子来救人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她很有主见、有胆识。这样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既然她没有理由将人逐出师门，那他就给他找一个理由，“真儿拜师前，可曾将自己药王之子的身份告知与你？” “未曾。”林婧涵皱眉：这不废话吗？ 冉成弘拿起林婧涵斟得茶，浅酌了一口，“那便是了，他欺瞒于你，便是对你这个师父不敬，你合该将他逐出师门才是。” 林婧涵也拿起一杯茶慢慢喝着，“药王前辈此言差矣，我看重的是子真的人品，并不在意他的家世，故而未曾询问，所以，这算不得他欺瞒我。” 冉成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沉了脸，强悍的气息锁定了林婧涵，“靖南王妃这是铁了心要抢我药王谷的少谷主吗？” 好容易遇到了一个能入他眼的后生，念着她是可造之才，他才对她这般客气，可她居然敢得寸进尺！ 第166章 文斗 “笑话，冉子真自愿拜师，何来抢人一说？”司空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以守护的姿态挡在了林婧涵身前。 林婧涵拍了拍司空湛的胳膊，示意他不用担心，走到了他前面，和冉成弘相对而立，“非也！子真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的意愿，我绝不干涉。哪怕他今日就要脱离师门，在他脱离师门之前，他喜爱的金针之术，我会记录下来，交给他，不让他留下遗憾。” “能让我儿这般想要学会的金针之术，我倒是要领教一番。”冉成弘一挥衣袖，周身气势更甚，目光锐利直射林婧涵，“请靖南王妃赐教！” 林婧涵摇头：“药王前辈与我有再造之恩，我如何能同前辈动手？” 林婧涵不忘感恩，冉成弘脸色稍微好了些许，“靖南王妃不是说过，一码归一码？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胜任真儿的师父！” 林婧涵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若退让，不仅对不起自己，更是对不起冉子真对她的信赖。深呼吸一下，郑重点头道： “好，我答应同前辈切磋一番。不过，你是药王，论武功我自然比不上你，所以，我要文斗！而且，子真作为当事人，他有权利知道一切。” 翌日上午，冉成弘、冉子真、向元青、小石头，还有林婧涵和司空湛齐聚回春堂，几人气势太过惹眼，引得门口排队等着求诊的人们纷纷耳语。 “不知靖南王妃要如何文斗？”冉成弘问道。 林婧涵颔首，“你我双方各自为对方选定三个病人。我们都不动手，由子真按着我们的治疗方法去救人，比试完之后，若是你还是对我的本事不满意，我便自请不做子真的师父。” 冉成弘微有些惊异。冉子真从两岁开始就跟着他学习，他的医术和毒术都是他亲自教授的，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自是不必说，可这靖南王妃教授冉子真才多久？她竟然敢放心让冉子真听她的指令动手救人，这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故意要用这样一种不算丢脸的办法输给他？这样，不管是他，还是她，或者是冉子真，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对方既然将姿态方得这么低，冉成弘心道一会儿挑人的时候就不挑太难治疗的人算了，点头答应了。 冉子真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他爹和师父要比试，还要他亲自动手，还要他和师父断绝关系，可怜巴巴看着自家的爹爹和师父，用力拽着林婧涵的衣角，一副不舍的样子。 林婧涵看着局促不安的冉子真，摸了摸他的脑袋，“子真，你对你爹爹可有信心？” “有！”冉子真斩钉截铁点头。 “你对师父可有信心？”林婧涵继续问道。 “有！”冉子真信心满满。 林婧涵满意点头，“不必多想，一会儿你只管按着你爹爹和我的吩咐去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冉子真认真点头，放开了林婧涵的衣角，看向自家爹爹。 冉成弘打量着眼前这个和他记忆中已经不太一样的儿子，对林婧涵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随后看向门外，咳嗽一声，“如此，那便开始吧。” 林婧涵看了眼夏依然。 夏依然会意，将门口挂着的暂停看诊的牌子拿走，门外的病人鱼贯而入，分别去找大夫看诊。 林婧涵引着冉成弘到了专门为他们俩准备的坐诊处，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辈先请！” 冉成弘一生宗师气度，随意扫视了一眼来求诊的病人，又随手指了一个男子，“就他了。” 那人面色苍白，时不时掩唇咳嗽，刚刚里面的这几人商量的时候，他可是听到了，却不料自己竟然会被他们第一个选中，早就听闻回春堂的女大夫一手金针之术非常了得，经她手的病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一时间，欣喜不已。 夏依然将冉成弘所指的病人请了过来，林婧涵一看就知此人所患就是经年累月的咳疾，应该是肺部出了问题，与她而言不是什么棘手的病，望闻问切一番，一边拿出一整套的金针铺排在桌子上，一边对着冉小大夫道： “子真，此人所患咳疾时日已久，一时的止咳不难，难的是根治咳疾，你可有看出，他因何常年咳嗽？” 药王谷的人更擅长用毒，学医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用毒、解毒，对于正儿八经的治病救人反而不那么在行，冉子真自然也是这样。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摇头。 “咳疾也分为不同的情况，若是一般的干咳，那多半是呼吸道出了问题。可这位大哥咳嗽的时候非常的用力，恨不能将肺都咳出来，便是肺部淤堵，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用药性比较温和的清肺药物，配合针灸，使其肺部的淤堵疏通，并能彻底根治其咳疾。 但，这并不是一日之功就能做到的，今日我们先替他止咳润肺，随后用药一个月，每隔三天施针一次，他才能彻底痊愈。 越是顽固的病越是需要有耐心，一会儿施针的时候，力道可以稍微重一些，但施针的速度却需要放慢一些，你可明白？” 冉子真思索片刻，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林婧涵口述了方子，让冉子真去抓了药，又吩咐夏依然着人煎药，又对着冉子真口述了一番行针之法，便坐在座位上，静静等着冉子真救人。 冉子真闭眼，在心里将林婧涵口述的行针之法模拟了一遍，睁开眼之时，眼中熠熠生辉，自信的拿起了金针，有条不紊的开始行针。 林婧涵时不时给他擦汗，欣慰看着冉子真，眉里眼里都是笑意。 冉成弘诧异看着林婧涵，他以为她会一步一步指点冉子真行针，没成想，她竟然对冉子真这般放心，教了一遍后，便放心让他施针了。 看他俩这配合，竟然丝毫不逊于他和自家儿子十几年的相处才培养出来的默契，真是叫他这个做爹的心情复杂。 第167章 认可 待到冉子真行针完毕，药也已经煎好了，林婧涵看着那男子服下，拿出帕子放在他的手腕上，诊脉后笑道： “这位大哥，你稍微用力呼吸一下，看看感觉如何？” 男子依言，加重了自己的呼吸，因为害怕一用力就会止不住的咳嗽，只敢稍微加重了一点点。结果却是，没有咳嗽！他不敢置信，又加重了一点点呼吸，还是没有咳嗽！ 他开心极了，正欲深呼吸看看效果，却被林婧涵制止了，“大哥，你还没痊愈，可得悠着点。” “是是是！”男子感激不已，热泪盈眶，对着林婧涵和冉子真下跪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感觉如此刻这般轻松过，多谢两位大夫！” 林婧涵又嘱咐了男子以后每天坚持吃药，定期来针灸，待男子拿药离开，才看向冉成弘，“前辈，这人的治疗效果，可算达到了你的要求？” 冉子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爹爹，期待能得到他的认可。 “还行。”冉成弘心里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可面上却故作淡定，“靖南王妃，该你选人了。” 林婧涵将冉子真脸上的失望尽收眼底，转而看向夏依然，“下一个该谁治病了，喊过来就是。” 这么随便的吗？王妃这是有意相让吗？所有人都惊愕于林婧涵的随意。 向元青笑着点点头，“治病救人是一个大夫的天职，本就不应该挑病人。丫头，做的不错。” 林婧涵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天知道，他只是觉得药王擅长的是用毒，不是治病救人，为了不占他的便宜，才会让老天来决定他治谁。她可没有向元青说的那么高尚。 夏依然喊过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男子刚刚排队的时候见识到这边的大夫那么厉害，这会儿有幸被选过来，笑得非常的灿烂，但却因为脸上没什么肉，看起来那笑容怪渗人的。 冉成弘最厉害的是毒术，这并不是说他的医术不好，相反，他的医术比寻常的大夫要好的多，一顿望闻问切下来，当众解说了病因，指导冉子真配好了药，制作成了丹药，喂男子服下，还特地喊夏依然准备了痰盂，将病人带到外面去。 不多时，男子抱着痰盂开始剧烈呕吐了起来，隔着十几米开外的行人都被那气味熏得不行，纷纷捂着鼻子跑得飞快。 过了好一阵，回春堂的人将病人收拾妥当，带到了比试的几人面前。 亲眼目睹了药王出手治病救人，林婧涵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在医术这一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这点儿医术，离了医药空间，在这些当世大能的面前，压根就不值一提，感慨道： “脸色蜡黄只是表象，实则是这位大哥因常年饮食不当，体内积聚了不少的毒素。前辈这一番用药，可谓是釜底抽薪，排除了这位大哥体内的毒素，效果虽说赶不上回清丹，可也彻底根治了他的恶疾，对这位大哥而言也是最好的了。前辈医术的高明，用药的精准，着实叫我佩服！” “小病而已，谈不上高明。”冉成弘道。 “哟，难得看到我们一向眼高于顶的药王，居然还会谦虚。”向元青调侃道。 男子自是千恩万谢离开了。后面排队等着治病的病人一个个都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能有幸成为被他们选中治病的那一个。 林婧涵偷偷笑了笑，觉得看两位前辈斗嘴也挺有意思的。眼看已经到了正午，再比试的话就该耽搁吃饭了，建议道： “前辈，是否用过午膳再继续？” “好。”冉成弘点头。 一行人去到了早已预定好的酒楼，就在回春堂对面，名为宴宾楼，也是靖南王的私产。 酒足饭饱之后，林婧涵礼貌询问：“药王前辈，是否现在就继续比试？” “不必了！靖南王妃，你的金针之术，还有你对真儿的教导，我都认可。”冉成弘对着林婧涵郑重其事点头，转身，拍了拍冉子真的肩膀， “真儿，我此番前来，本意就是要带你回去，你是要留在这里继续做她的徒弟，还是要跟我回家，学着管理药王谷？” 冉子真看看自家爹爹，又看看自家师父，抓着脑袋，很是纠结。 冉成弘走到了林婧涵跟前，有意挡在司空湛和林婧涵中间，“或者，若是靖南王妃愿意加入我药王谷，随我一同回去，岂不两全其美？靖南王妃这等人才，我药王谷欢迎之至，你若愿意加入我药王谷……” 药王居然当着他的面抢人，向元青立刻飞到冉成弘和林婧涵的中间，将林婧涵拉到了身旁，冲着冉成弘生气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都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徒弟了，还好意思跟我抢人？！再说了，丫头可是你儿子的师父，和你同辈，同辈知道吗？！你喊丫头加入药王谷，难不成是想把药王之位传给她？” 又转身看着林婧涵，急切道：“婧涵丫头，你不会答应他的对吧？” 见识过药王出手救人，林婧涵已经动了拜师向元青的心思，见堂堂天阙阁阁主这会儿像极了一个护崽子的母鸡，感动不已，给了向元青一个安心的眼神，向前一步，对着药王行了半个礼道： “药王前辈，我既然收了子真为徒弟，那么子真的家就是我的家，加不加入也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以后药王谷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但请开口，婧涵必当竭尽全力。” 说着又俏皮的笑了笑，“当然，若是婧涵遇到困难需要人帮忙，也希望药王前辈，可千万别弃婧涵于不顾哦。” 被拒绝了，冉成弘微有些失望。他是真的很欣赏眼前的这个靖南王妃，也知道自家儿子能有这个师父是他的造化，所以是真心实意希望她能加入药王谷，这样也不会坏了药王谷的规矩。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强求，看向冉子真，郑重道： “真儿，我药王谷的规矩，药王谷的嫡系弟子绝不可拜外人为师。你可还坚持要拜她为师？哪怕让你放弃药王谷少谷主的身份，也心甘情愿？” 第168章 拜师向元青 冉子真坚定点头，“从我拜师的那一刻起，师父就是我永远的师父！药王谷的传人可以换人，但我的师父永远都是王妃！” 此刻林婧涵才知道，原来冉子真拜她为师的代价，居然是要舍弃药王谷传人的身份！连忙劝道： “子真，我还是原来那话，不管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无条件的教给你，师徒名分要不要都一样。” 冉子真认真对着林婧涵行了一个大礼，一如当初他拜她为师时候的那般坚定，“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除非师父将我逐出师门，否则我永远是师父的徒弟！这少谷主的身份，不要也罢！” 林婧涵被他的坚毅感染，这般少年不该为了她放弃自己大好的前程，狠心下了决定——她要将他逐出师门！哪怕他怨她，怪她，她也绝不能耽搁他的前程。 她酝酿好了情绪，脸色逐渐变冷，正打算开口，却被冉成弘抢了先， “真儿，你能这般坚毅，我很欣慰。我这次回去，就将这规矩给改了。不管哪个阻止，都不好使！” 他向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规矩是死的，可他儿子是活的，只要他儿子喜欢这个师父，他便为了他改了这规矩又如何？ 还可以这样的吗？规矩还能说改就改啦？林婧涵表示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冉成弘，无声询问。 他堂堂药王谷谷主，岂容人怀疑？正色道：“真儿，你先跟着你师父好好学习，等我回去将这规矩给改了，你随时都可以回家。” 冉子真依依不舍的抱着冉成弘的胳膊，“爹，你这是要走了吗？京城这么好玩，你不多玩几天？就算你不想玩，小石头肯定想玩呀！多留几天好不好？刚来就走，我舍不得你们……” “恰逢南照使团来我东临，京城这几天会比较热闹，药王前辈不妨多留几天，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林婧涵跟着挽留道。 小石头连连点头，“是啊，师父，我的《百草录》还没抄完呢！” 他什么时候说要马上走了？冉成弘没好气的拍了冉子真的脑袋，“小兔崽子，知道京城有好玩的，还不赶紧带我去？” “爹你不走了？”冉子真摸着被打的脑袋，兴奋道， “爹，小石头，走，我这就带你们去京城玩！” 冉子真风风火火的拽着他爹和小石头就要出去，刚走一步，忽的转身看向林婧涵，“师父，一起啊！” “不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林婧涵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哪里有空出去闲逛？何况人家一家人出去玩，不宜打扰。 目送他们三人出去以后，林婧涵认真的看着向元青，整理了衣衫，一揖到底，“林婧涵愿拜前辈为师。” 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为了收个徒弟容易吗？向元青差点儿都要喜极而泣了，可又觉得不能在徒儿面前太过失礼，很快收敛了情绪，摆出了一派宗师的风范，将手放到了林婧涵的头上， “林婧涵，今日，我，向元青，天阙阁第三十五代阁主，收你为天阙阁第三十六代阁主亲传弟子，望你今后能认真学习，将我天阙阁的剑术和医术传承下去。” 林婧涵跪了下来，认真磕了三个头，“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等林婧涵将三个头磕完，向元青将她扶了起来，眉里眼里都是笑：他可算是有传人了！不枉费他这么多天留在京城，将一颗心都扑在未来徒儿身上。 林婧涵蹙眉，伸出手摊开，噘嘴道：“师父，拜师之后，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信物什么的。” “我这高兴的都差点儿忘了。”向元青拿出一个令牌，郑重其事的交到了林婧涵手里， “此乃你天阙阁第三十六代阁主亲传弟子的身份令牌，只要你拿出这个令牌，所有天阙阁的弟子都任你调遣。不过，需得等到你随我回天阙阁行完拜师礼以后，天阙阁才会认可你的身份，这个令牌才会生效。” 林婧涵恭恭敬敬将令牌接了过来，一揖到底，“多谢师父。” 向元青看了看司空湛，问林婧涵：“徒儿，你打算何时随为师回天阙阁，也好见一见你的同门。” 司空湛一直在旁边，看着林婧涵做出这一系列的决定，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她要的自由，所以他便给她自由。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他将自己的衣衫抚平，对着向元青微微行了一礼，“徒婿见过师父！眼下，京城正值多事之秋。婧涵作为靖南王妃，不宜在此时离开京城。等京城的事情有所了结，我再跟婧涵一起回天阙阁，如何？” 徒婿？总感觉这称呼怪怪的……林婧涵知道，司空湛能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拜师，没有干涉她半分，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何况他提出来的理由很合情合理，也就跟着附和道： “王爷说的极是，师父，不如咱们晚些再回天阙阁如何？” 向元青本也不着急回去，也就点头同意了。 是夜，大将军府的一个下人偷偷溜了出去，暗中和一个黑夜人接头。 “将这药给将军夫人服下。”黑衣人拿出了一瓶药。 那下人却并没有接过药瓶，而是压低了声音急切问道：“我娘亲呢？不是说只要我说动大将军去回春堂请精通金针之术的大夫给将军夫人接生，你们就会放了我娘亲吗？”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说，大将军要是知晓你早就知道要请的大夫是靖南王妃，他可会饶了你？” “靖南王妃救了将军夫人母子的性命，就算大将军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那下人色厉内荏道。 “呵，他若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离间他和皇上……”黑衣人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不听话。 “够了！”那下人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已然是没有退路了，悔不当初，“你们告诉我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的娘亲！” 第169章 和谈不顺 “简单，你只需要在靖南王妃给将军夫人复诊之后，第一时间让将军夫人服下这颗药，我不但放了你的娘亲，放了你，还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远走高飞。”黑衣人诱惑道。 那下人颤颤巍巍接过了药瓶，黑衣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不多时，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京城城郊的一处府邸之上。 “回禀主上，事情已经办妥。”黑衣人对着上手的男子恭敬行礼。 男子带着面具，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闻言轻声笑笑， “办的不错，上一次引大将军府差人去回春堂请靖南王妃给给将军夫人接生，虽说咱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好不容易在如铁桶一般的大将军府里面策反了一个下人，若是不物尽其用，岂不浪费？不过，他既然这么想见到他的老娘，等他将事情办妥以后，便送他去黄泉之下母子团聚吧。” 他仔细端详着俯首听命的黑衣人，试探着说道，“让你做一个没有名字的暗卫，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主上能原谅我，不但留我性命，还愿意重用我，我很感激，不委屈。”黑衣人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可眼底的恨意却深得吓人。 “巫严那名字不能再用了，不过，等这一次挑起了靖南王和大将军之间的斗争，你就可以改头换脸，接任朱雀队队长，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谢主上提拔。”黑衣人重重叩首。 男子摆手示意他离开。黑衣人悄无声息走了出去，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嘴角挂起了嘲弄的幅度：朱雀队队长吗？甚好！正合他意！不枉他伏低做小这么久。 鸿胪寺的一众官员和南照的人已经扯皮扯了整整三天，何谈的条约迟迟没有敲定下来。 照理来说，南照战败，和谈条约不外乎就是割让城池、缴纳岁贡、送质子或者和亲公主过来。 可南照此番虽然带了公主过来，却半点没有让公主和亲的意思。不送公主和亲也就罢了，好歹有个三皇子来当质子，可他们却只愿割让一座城池——就是被靖南王攻陷的那一座，岁贡更是闭口不谈，更气人的是，那当质子的三皇子，居然一直昏睡不醒，看起来就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有送一个将死之人当质子的道理？ 鸿胪寺的官员一个个被气的不轻，有脾气爆的直接就挑明，谈不拢就打，继续打！ 可皇帝好不容易将靖南王按在了京城，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哪里会轻易放他回去？ 皇帝不想打，那就只能接着和谈，可东临和南照年年交战，以往东临都是败多胜少，自从这一任的靖南王司空湛上任以后，才扭转了局势，不但一路势如破竹，还攻破了南照的门户子伊城，迫使南照不得不主动要求谈判。 也因此，南照的那些个官员，一个个都是一副瞧不上东临官员的样子，鸿胪寺的官员压根儿就镇不住他们，东临似乎除了靖南王，也没人能镇得住南照的人了。 皇帝正头疼，贵妃林婉柔便吹了枕边风，说是几日后平南侯府举行赏花宴，到时不妨让南照的太子和公主去参加，再邀请靖南王夫妇一起，到时只要他们稍作安排，都不消皇帝出面，就能借着靖南王的手震慑南照的人，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林婉柔对着皇帝好一通耳语，皇帝越听越觉得可行，高兴之下，正抱着美人打算做一番有益身心的运动，却听得太监总管敲门，小声说着有要事禀报。 好事被打断，皇帝很是不悦，可他的太监总管一向是个知轻重的，他说有要事，那就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只得整理了衣衫，走出了外间，喊太监总管进来，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冷宫那边差人来报，废妃林氏今日诊出了喜脉，已经两月有余。”太监总管一边低声禀报，一边小心翼翼偷偷瞅着皇上的神情： 他可是收了原贤妃的好处，寻思着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贤妃是皇上的第一个妃子，皇上应该会顾念旧情，让贤妃能够好生将龙子生出来，到时候原贤妃母凭子贵，能够复宠也不一定，他才会冒险来禀明此事。 自从将贤妃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以后，皇上就很少再想起这个人，加上现在又娶了林婉柔，新人在怀，他哪里还记得旧人？ 可那贤妃怀的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想起贤妃陪伴他这一年多以来，对他也算是情深似海，皇帝到底是心软了，吩咐太监总管将原贤妃从冷宫接出来，暂时安置在她原来的宫里，要是能顺利诞下皇子或者是公主，便算她将功折罪，到时再赐下封号。 里间躲在门口偷听的林婉柔，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牙齿都要咬碎了。 听到皇帝往里面走的脚步声，连忙坐回了床上，扯出了笑脸，撒娇道：“皇上表哥~~如此良辰，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婉柔还重要？你这般冷落婉柔，婉柔可不依~~” “好好好，是朕不对。”皇上心知原贤妃的事情必然会惹得林婉柔不高兴，还得提前安慰才是， “南照送来的礼物当中，有一车名为琉璃的东西，只要稍加打磨，放于阳光下，便会璀璨夺目，若是将其制成窗户，更是能让房间非常的明亮，很是稀奇，朕便将之全部送给婉柔，可好？” “好，谢谢皇上表哥，我就知道，皇上表哥最疼我了~~”林婉柔扑进皇帝怀里，眼底的恶毒一闪而逝：区区废妃，竟然妄图跟她争宠，不自量力！就她还想生下皇上的长子？做梦！ 第二日，平南侯府就将拜帖送到了靖南王府。 靖南王妃自嫁入靖南王府以来，要么不在王府中，要么就是在府中养伤，所以每一次不管是什么拜帖，都没有送到林婧涵的手上，但这一次，司空湛拿着拜帖，亲自给林婧涵送了过去。 当然，送东西是假，找借口要看自家媳妇儿才是真的——婧涵自从拜师以后，整日都跟着向元青学习，他都一整天没见过自家媳妇儿了。 第170章 帖子 “王爷何事？”林婧涵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左手拿着剑，剑未出鞘，右手不住的比划，还沉浸在向元青教给她的剑法中。 “婧涵不是想要跟平南侯府搭上线吗？刚好他们派人送来了帖子，邀请咱们去参加赏花宴。”司空湛将帖子拿到了她眼前。 林婧涵停止了比划，接过帖子，打开仔细瞅了瞅，“不错不错，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两日后我一定按时去。” 说吧，将帖子收起来就往外走，“王爷，我出去找轩儿有事，晚些才会回来，你帮我跟师父请个假。” 让他帮忙请假是假，想要支开他不想让他跟着才是真的。 司空湛明白她的打算，轻轻叹息了一句，然后真的去找向元青请假去了。 林婧涵快去到了安置林立轩他们的院子，林立轩正在练箭，她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直接找到了他的教习师傅， 打过招呼后，她直接说明了来意，“韩教习，你看轩儿的学习安排可否调整一下？若是每日下午能空出来两个时辰，让我能亲自教他，便是极好的。” 韩教习思考了一会儿，“王妃，你看这样如何？咱们把林小公子下午酉时的学习任务放到晚上去，这样的话，酉时包括晚膳的时间他都可以跟着王妃，你看这样安排可否？” 林婧涵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非常好，谢谢韩教习。今日我想给轩儿请个假，带他去外面一趟。” 林婧涵很客气，可韩教习到底只是靖南王府的一个属下，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姐姐，我们出去做什么？”马车里，林立轩好奇问自家姐姐。 “去赚钱。”林婧涵递给林立轩一张金色面具，“以后，在京城，别让别人知道你是靖南王妃的弟弟，包括靖南王。别让任何人看见你的真实面容。” “好，我记住了，姐姐。”林立轩结果面具，郑重戴在了脸上。 林婧涵知道，一张面具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司空湛，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旁人不能见到他弟弟的样子，以后，她自有办法让他脱离司空湛的掌握。 “记住了，从此刻开始，用心学习，学习如何赚钱，学习如何同商人打交道，多看、多听、少说话。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林婧涵径直去了回春堂，这一次，她亮出了自己回春堂东家的身份，吩咐夏依然将她上次要求她准备的制药之人全都喊了过来， “我是靖南王妃，是回春堂的东家，此番喊你们相聚此地，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于你们。” 众人被夏依然召来京城回春堂，连着几日都无所事事，都纷纷猜测东家这是要做什么，可猜测归猜测，一众人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率先发问。 “但是，我手下不养无用之人。你们之中，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留下来。”林婧涵对着夏依然点点头。 夏依然便一招王妃之前的吩咐，将准备好的写着药方和制药方法的单子分别交给每一个人，又将装着药材和制药工具的盒子打开。 “本王妃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里的药材和工具，随便你们取用，在规定的时间内能将这丹药做出来的人，就算通过了我的第一轮考核。” 一众人都惊疑不定，有反应快的立刻拿着单子认真琢磨了起来，一旁的人见状，纷纷开始琢磨单子，不一会儿，便有人开始寻找药材。 林婧涵给他们的，是制作最为简单的丹药方子，她可没有时间从头开始培养新人，所以她手下要招的第一批人，必须是能熟练制作丹药的人。 参加考核的一共有十二人，最后能在一个时辰内做出丹药的，有十一人。 经过林婧涵对丹药的筛选，最终通通过第一轮考核的却只有五个人，不足一半。她要做一番大事，自然是要精益求精，丹药质量不过关的人是不会被他录用的。 被淘汰的七个人垂丧着脸，被夏依然带了出去。 夏依然依着吩咐，将议事厅重新收拾了一番，药材和工具都被带了出去，过第一关五个人被安置到了距离甚远的五张桌子上，桌子上放着林婧涵给他们出的考题。 考题的内容同时给了一旁一直站着充当护卫的林立轩一份，其上写着的是辨认药材药性、制作丹药的一些常识，还有最后检测他们品德的好些个附加题。 他们制作的丹药能得到林婧涵的许可，理论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前面的题都飞快的做完了。但面对那最后的附加题，他们都齐齐傻眼了，一来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问题，二来不明白王妃出这些题的用意何在。 同样傻眼的，还有林立轩，此刻，他正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家姐姐。 林婧涵冲着他笑了笑，她确实要给他解惑，但不是现在。 五个人越做题，心里越打鼓，其上一个题是这样的： 有一种丹药的药方之中有一味非常昂贵的药，近日货源奇缺，该药已经断货，导致丹药售罄，可上门买药的人却还是络绎不绝。此刻，有人提出，用另外一种比较廉价，但药性和那缺少的药相近，只是药性稍微差一些的药来替换。请问，你会用那药替换缺少的药来制作丹药吗？请说出理由。 他们不过就是小小的药师，平时哪里用得着思考这样的问题？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问题是东家才有权决定。一时间都不敢下笔。 林婧涵看出了他们的迟疑，鼓励道：“你们不管是什么想法，大可直抒胸臆。” 又看向一旁唯二没有参加考核的林立轩和夏依然，“你们也可以答一答后面的那些题。” 好容易等到第二轮考核时间过去，几人都忐忑交了卷，林婧涵嚷他们五人包括夏依然都出去，留下林立轩陪着他，她亲自批阅，一边批阅一边将答卷的人叫过来细细询问。 待到将五人的答卷，包括林立轩和夏依然的答卷全部看完，她将所有人都喊了进来，宣布过关人的名单： “钱敬、谷鹏、段刚，恭喜你们三人通过第二轮考核。” 第171章 赏花宴 通过的三人自然是非常高兴，没通过的两人都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答得不对，让王妃不满意。可他们就算满腹疑问，却也是不敢问的。 林婧涵也没有为他们解惑的意思，等到被淘汰的人离开后，才缓缓开口： “商人，最注重的，就是诚信。用人，我只用有用且忠诚的人。我很欣慰，你们，符合我的要求。恭喜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进入了试用期，一个月后，我会再对你们进行考核，这一个月期间，你们的所有表现，都会记录在一个月后的考核之中。” 三人一番表忠诚，林婧涵满意点头，继续说道： “从今天开始，回春堂将要慢慢转变经营方式，由传统的病人寻医问药，我们治病救人，变成一边治病救人，一边卖制作好的丹药。而第一批为这个改变做出贡献的，就是在场的各位。 只要咱们这一次的改革能成功，以后咱们回春堂的收入定然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而你们，就是功臣，是元老！ 本王妃在此承诺，若是这一次改革能成功，以后经由你们的手制作出来的丹药卖出去赚的钱，回春堂分给你们三成！” 骤然一听王妃这一番豪言壮语，几人都被鼓动得热血沸腾——试问，他们不过就是小小的药师，若是真能成为王妃口中的功臣、元老，那简直就是平步青云！ 眼见气氛烘托的已经差不多了，她吩咐夏依然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材、药方以及制作方法拿出来，手把手教他们制作养颜膏。 以往这些丹药一类的东西，一些大势力都会自己制作使用，药王谷和天阙阁就是个中翘楚，但从来没有药店对外卖丹药，故而丹药属于稀缺物品。她要做的，就是要开创这一历史先河，所以，她第一个要出售的就是这个养颜膏，务必要一炮打响。 而即将到来的京城盛事——赏花宴，届时达官贵人齐聚，正好能给她的养颜膏在上层的夫人小姐之中引起轰动。 这一次的赏花宴，不但首次邀请了靖南王府，更是有南照的皇子和公主参加，在京城几乎已经到了万众瞩目的程度。 同样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原贤妃林依依因孕复出，皇帝顾念旧情，见了林依依一面之后，复了她的位分，让她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宫殿。不愧是独宠后宫一年有余的女人，其手腕可见一斑！ 皇帝自从登基以后，不但迟迟没有立后，更是连妃子都没纳过几个，大家都以为贵妃林婉柔会是皇后人选，可眼下怀了皇帝第一个孩子的，却是贤妃。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下，宫中可有好戏看咯。 两日后，赏花宴如期举行。 林婧涵不爱凑那热闹，要不是因为要卖养颜膏以及和平南侯府商定荷花的用途，她还真的不愿意去，所以，她坐着马车慢悠悠而去，去到万亩荷塘的时候，那里基本已经是该到的都到了。 “靖南王、王妃，这边请！”靖南王回京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宴席，平南侯府的人相当重视，老远见着靖南王府的马车，特地派了平南侯世子蓝皓轩及嫡长女蓝凌薇前来迎接。 宴席向来都是男女宾分开，世子蓝皓轩引着靖南王去了男宾处，蓝凌薇引着林婧涵去了女宾处。 隔着大老远，林婧涵就感受到南照公主那吃人一般的目光了，她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她，主要是因为南照公主穿着南照的服饰，和一众的夫人小姐们很是不同，且打扮得相当醒目，大有鹤立鸡群的味道，让人想要猜不出她的身份都难。 南照公主慕容欢今日盛装出席，为的就是要艳压群芳，尤其是她打听到靖南王妃有倾城之姿，更是生出了压她一头的心思。 可这靖南王妃带着面具，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偏偏面具下露出来的肌肤胜雪，嫣红的唇微微勾起，只一眼她就知道，面具下的靖南王妃，必定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听说靖南王妃只是个乡下来的，就算容貌比不过，她也要在气势上压过她！偏偏靖南王妃只瞥了她一眼，就淡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一旁的人相谈甚欢，再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慕容欢气得帕子都要捏碎了。 自从上一次南照的公主在城门和皇宫闹了那么两出，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南照的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平南侯府出于礼节，不得不派了自家女儿招待这南照的公主。 可平南侯夫人哪里舍得让自己的亲女儿来陪这个动不动就拿鞭子打人的公主？所以，陪着南照公主的差事，就落到了平南侯的四小姐——庶女蓝凌竹身上。 蓝凌竹赶上这苦差事，本就不情不愿，一直在慕容欢身边当鹌鹑，公主不找她说话，她就一言不发，低头慢慢吃着桌上的点心和水果，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会儿，公主周身的气势让她猛一激灵，循着公主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她的长姐正陪着靖南王妃有说有笑，别提有多春风得意了。再一想到自己的处境，看了看身边的南照公主那吃人一样的眼神，这般一对比，不由生出了怨恨之心，恨爹爹偏心，怨苍天不公，让她生来就要低别人一头。 慕容欢憋着气，哪里能容忍靖南王妃安坐其间，还和别人说说笑笑？拎起了酒壶，喊侍女拿着酒杯就冲到了林婧涵跟前， “靖南王妃，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好容易遇到你，本公主带了我南照的酒来，特地请你尝尝，靖南王妃不会不给面子吧？” 说着就往侍女手中的酒杯中倒满了酒，侍女恭恭敬敬将酒杯递给了林婧涵。 酒香扑鼻，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气息。林婧涵没想到这南照公主居然敢这般明目张胆拿着毒酒来敬她，不免怀疑这个南照公主的脑回路究竟是不是正常的。 第172章 手撕绿茶 “公主真是热情，真真叫本王妃惊讶，真不知本王妃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竟让堂堂的南照公主这般惦记。”林婧涵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总让人感觉极具嘲讽之意。 可她本人却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嘴角一直挂着笑，又叹息一声，“遗憾的是，来之前，王爷特意叮嘱过，不让我饮酒，公主的好意，本王妃只能辜负了。” 慕容欢并不气馁，放下酒壶，顺手将林婧涵桌上的茶壶拿起来，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她，“不饮酒也没关系，本公主以茶代酒，敬靖南王妃！” 见林婧涵笑着看她，却完全没有接过茶杯的意思，慕容欢心里已经想直接杀人了，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能这般鲁莽，何况只要哄着林婧涵将这茶喝下去，她的言行就会失控，到时候，她就会变成一个跳梁小丑。她扯出了笑， “那日城门处，是我鲁莽了，不该用了错误的方式请见靖南王妃，这一杯茶，就算作我的赔罪，靖南王妃这般心善的美人，不会不接受我的赔罪吧？” 这是上演刁蛮公主秒变绿茶？林婧涵咦了一声， “公主所说为何？你何时请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对了，最近一次路过城门口的时候，我因为病着，在马车里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犬吠之声，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嘈杂，害得我不但没有睡好，还加重了病情……” 说着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乱叫的狗，莫不是公主家的？所以公主才要道歉？” 那日城门处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在场的贵女夫人们都确信，那日肯定没有靖南王妃口中的乱叫的狗，要说当日谁的声音最大，那便是——南照公主！ 靖南王妃这是暗指南照公主是狗，在那里乱吠呢！夫人小姐们都纷纷拿出帕子掩着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慕容欢自然也听出了林婧涵的意思，脸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伸出手指着林婧涵，“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婧涵优哉游哉剥了一个桔子，揭开一瓣放进嘴里，摆出了大方的样子，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在意，本王妃这个人呢，不太爱跟人计较，虽说你家的狗惊扰了本王妃，但是，你远道而来，也是不容易，看在你们一番诚意前来和谈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该玩玩、该吃吃、该干嘛干嘛，不用特地来跟我请罪的。” 她不爱计较，她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南照公主手里的那一杯茶，经过她的手的时候，就已经加了料。 慕容欢作为南照最受宠的公主，还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放低姿态，哪里被人这般羞辱过？当即就来了脾气，完全不管场合，扯开嗓子就吼道： “林婧涵！你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还真当自己一只山鸡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了？就你，根本就配不上靖南王！你不配做靖南王妃！” “我配不配的，好像和公主无关吧？”林婧涵拍桌而起，一挥衣袖，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将金针射进了慕容欢的体内，随即一步步走近了慕容欢，慢条斯理拿过她手里的茶杯，灌进了她的嘴里， “公主殿下，你自己亲手倒的茶，别浪费了呀，来来来，喝了它！今日你喝了这茶，你刚刚对本王妃的冒犯之言，我就当没听见。” 慕容欢突然就不能动弹了，眼睁睁看着林婧涵将她下了药的茶，一点一点喂进了她的嘴里，眼睛瞪得溜圆，又是抗拒，又是愤怒，直到一杯茶一点不剩进了肚子。 林婧涵随手将空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拍拍手，又摸了摸慕容欢的头——实则是将金针逼出来了，“这才乖嘛，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本王妃原谅你了。” “林婧涵，我要你死！”终于能动弹了，慕容欢发疯一样，一爪子朝着林婧涵的脸抓去，竟然是要动手毁了她的脸！ “啊！南照公主要杀人啦！”林婧涵修炼了这么久，已经初见成效，一个闪身错开一步，险险避开了慕容欢的爪子，故意让慕容欢在她露出来的脸上抓破了一点皮，随即捂着脸，撒开腿就向后跑去，那速度，与逃命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救命啊，南照公主发疯了，她要当众杀人啦！”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盖过了林婧涵的“求救”声，随即，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万亩荷塘，伴随着周围一片乱乱的尖叫声，直到嘭的一声，有重物落地，那嚎叫才终于停歇。 林婧涵停止了“逃命”，转身看向慕容欢，就见原地已经没了慕容欢的影子，却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紧接着，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敢对本王的王妃喊打喊杀，慕容欢，你找死！” 来人正是司空湛，慕容欢故意找事，暗卫第一时间就禀报了司空湛，他迅速赶了过来，就看到慕容欢正追着林婧涵喊打喊杀，当即就给了慕容欢一掌。 见慕容欢居然还能喘气，他举起右手，朝着慕容欢瞬间挥下，立刻就有一个人出现，朝着慕容欢的要害抓了过去，竟是要慕容欢的命！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场中发飙的靖南王，一个个噤若寒蝉，现场再不复先前的喧嚣，针落可闻、一片死寂！ “住手！”慕容朔瞬间出现在慕容欢的身前，一掌拍向了要杀慕容欢的人。 那人被拍飞了老远，跌落在地，吐了好几口血，强撑着起身，又吐了一口血，才踉踉跄跄走到了司空湛身边。 “先疗伤。”司空湛递给了他一个药瓶。 他接过药瓶，立马服下了药，退到不远处疗伤去了。 南照的护卫立马冲了过来，将慕容朔和慕容欢保护在中间。 慕容朔抱着昏迷的慕容欢好一通检查，确定自家妹妹没有性命之忧，将妹妹交给了随行的医女，转头对着靖南王，怒火冲天： “靖南王！欢儿是我南照最尊贵的公主，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欢儿的命！” 第174章 承认下毒 一时间，各种猜测萦绕在场之人的心中，原本还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现在，却对靖南王生出了不一样的看法，那些原本就对靖南王有意见的大臣们，更是觉得，他们也许该支持南照太子，要让靖南王的阴谋彻底粉碎！比起南照和谈的结果，靖南王带来的威胁才更加危及他们的切身利益！ “呵。”司空湛周身气势更甚，睥睨着慕容朔， “慕容朔，从你们南照和谈使团进京以后，本王似乎并没有见过你的三弟吧？下毒一事，你可有证据？何况，我若真能悄无声息给慕容祁下毒，那么，直接对你这个太子殿下下毒，效果岂不更好？” 是啊，靖南王并没有接触过慕容祁，怎么可能下毒？慕容朔这么明显的祸水东引，他们先前居然还差点信了！ 风向变得太快，在场诸人再次对着慕容朔怒目相向：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容朔铁了心要离间靖南王和东临的群臣，岂会任由司空湛撇清自己，立马反驳： “靖南王！谁人不知，你身边现在不仅多了靖南王妃这么个医药高手，更是在王府中招揽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王谷谷主和天阙阁阁主，你如何对舍弟下毒，本太子自然不知，可是，现下，整个东临，最有能力办成此事的，便只有靖南王了吧？” 慕容朔居然敢污蔑她的师父！林婧涵瞬间沉了脸，字字铿锵： “两位前辈何等身份，来我靖南王府不过就是暂居，两位前辈仙人之姿，岂容你在此污蔑！” 司空湛不屑瞥了眼慕容朔： “慕容朔，本王原本觉得，你也算是个人物，是能和本王一较高下的人物。如今看来，你，小人罢了，不过尔尔。” 林婧涵从司空湛怀里跳了下来， “世人只知那两位前辈在我靖南王府，可知他们因何来到靖南王府？既然慕容朔挑了话头，今日，咱们便刨根问底。 没错，慕容祁的毒，是我下的！” 林婧涵直接丢出了重磅炸弹，大方承认下毒的事实，惊得人们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猜疑了起来。 别说旁人，就连慕容朔本人，也没料到，靖南王妃这就承认了，这般轻易！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林婧涵继续道： “当初，在南照和谈使团刚进入我东临境内的时候，他们的太子殿下就派了慕容祁，悄悄来到京城，对靖南军下毒。世人皆知，南照的毒难解，我们费尽了心力，终究对南照的毒无能为力……” 林婧涵述说着当时的所见所感，一点一点还原了当时靖南军的凄惨模样，引得在场的人如同身临其境，都湿了眼眶，恨恨看着南照的人。 林婧涵心知大家已经和她共情，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打转，悲愤道： “靖南军为了保我们东临国土不受外族侵犯，浴血疆场，几经生死，不料遭了小人算计，眼看就要毒发身亡！王爷没有办法，为了拯救自己的同袍，只得求救于江湖上最擅长用药的天阙阁阁主和最擅长用毒的药王谷谷主。好在前辈及时赶到，才终于救下了中毒的靖南军。 他们，是靖南军的恩人，是我和王爷的恩人，是整个靖南王府的恩人！谁敢污蔑他们，就是和我靖南王府为敌！” 在场的人还没有从林婧涵营造的气氛之中走出来，就听见啪啪啪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情绪，却是慕容朔在鼓掌， “靖南王妃这个故事编的可真好，本太子都要被感动了呢…… 只是，本太子好奇，你说舍弟下毒，可是已经捏造好了证据？没有证据，很难让人信服啊……” 林婧涵极近不屑，“证据？呵，慕容祁对靖南军下毒之后，又意图对王爷下毒，当时为了拿到南照的药草，王爷拿下了意图下毒的慕容祁之后，便用他跟太子殿下交换了药草，那些药草，还剩了些，就在我靖南王府之中放着。” 他们南照的药草，离开了南照，如何能存活这么久？何况那药草被他催动过，在加强药性的同时，也加快了其生机的流逝，绝不可能存活这么久。对于林婧涵的说辞，慕容朔压根就不信，只当她是在虚张声势， “靖南王妃若真能拿出我南照的药草，且能证明是从本太子手里拿到的药草，再来指认舍弟下毒不迟！” 说罢，见慕容欢隐隐有苏醒的迹象，心知她醒来后会言行失当，不欲让人知道她下毒的事情，立刻命人带着慕容欢，生气地离开了。 直到慕容欢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众人才看向靖南王这边，蓝凌薇突然捂着嘴巴，失声道： “靖南王妃，你的脸！” 众人循声望去，这件林婧涵脸上被慕容欢挠破皮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 “有毒！这南照公主好黑的心肠！”蓝凌竹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一直负责接待南照公主，没的觉得面上无光，这会儿有了理由落井下石，自然是比谁都要积极。 林婧涵从他怀里跳下来之后，司空湛就一直站在她的另一侧，看不到她的那张脸，这会儿连忙看过去，见林婧涵的脸果然已经中了毒，周身杀意迸现，心跟针扎一样疼，捧起了林婧涵的脸， “你感觉如何？这毒能解吗？” 林婧涵故意让自己的脸受伤，就是为了要推销自己的丹药，见气氛正合适，立马开始实施计划，看向了蓝凌薇， “蓝大小姐，借镜子一用。” 蓝凌薇吩咐人很快拿来了镜子，林婧涵对着镜子仔细瞅了自己的脸一会儿，放下镜子，冲着司空湛笑了笑， “王爷无须担心，这点儿毒还不能奈何我。” 说着拿出一颗丹药，直接吃了下去，末了还喝了杯白水，然后，她脸上的黑色很快就褪去，只是，那红色的伤痕却越发醒目，没的破坏了这一张脸的美感。 “王爷不必忧心，别说这点小伤口，再大的伤，我也能让它恢复如初，绝不留疤！”林婧涵胸有成竹，拿出了一颗丹药，揉碎了，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又叹息道： “都怪那刁蛮公主，害得我现在没法见人，这赏花宴，是不能再参加了。王爷，我们走吧。” 第173章 诛心 好险，若不是他看靖南王离席，第一时间跟了过来，今日她的妹妹，就要死在他的眼前！ 比起慕容朔的愤怒，司空湛的愤怒更甚， “本王早就说过，看好你的人，可你的人却不知好歹，竟敢对本王的王妃动手，她，该死！” 说罢就转身去寻林婧涵。慕容欢确实该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婧涵。慕容欢，他过会儿再收拾。 “可你的王妃不是丝毫无损吗？”慕容朔咬牙道。 林婧涵松开手，露出了脸上浅浅的伤痕，转而扶着心口，拉了离得最近的侍女，倒在了她身上，声音颤颤， “本王妃不仅伤了脸，还被你家公主吓得魂儿都要没了，一条命都被吓掉了半条，太子殿下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妃丝毫无损了？净睁眼说瞎话，不带你这样不要脸的啊！咳咳……” 见靖南王妃居然厚着脸皮装虚弱，何况她脸上确实有伤，慕容朔心知今日此事再闹下去，吃亏的还是他们。何况欢儿此时的状态很是不对劲，他的妹妹，他了解，她虽然刁蛮，但却不是一个傻的，不会蠢到无缘无故当众对人喊打喊杀，这状况倒是像极了中了他们南照的毒！ 不管怎么说，他要先将自己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查清楚，再找皇帝要说法不迟， “欢儿是我南照的公主，就算她有错，也该由本太子来处罚，靖南王越俎代庖，不问原由，重伤欢儿，此事，本太子定然要东临皇给个说法！” 说罢，一甩袖子就要离去。 “现在的战败国，都这么嚣张了吗？”林婧涵“怯怯”看向在场的人们， “本王妃自认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南照公主的事情，她为何一而在再而三的挑衅于我？莫不是不想求和，才故意挑衅，想要搅黄议和的事情。” 他慕容朔想要离开，可以。但他想要这般轻易离去，事后还要找她算账，没门！她今日要是不将错误全部归咎到南照公主的头上，她这两世为人岂不是白活了？ 众人恍然大悟，联系到先前南照太子对于议和之事的态度，更是肯定了林婧涵的想法。 司空湛走近，将林婧涵从侍女身上抱了过来，柔声问道：“没事吧？” “好可怕……”林婧涵捂着小心脏，软软靠在司空湛怀里， “他们自己想要搅黄议和的事情，却故意挑事，想拿婧涵当借口，婧涵害怕……” 此时此刻，林婧涵很是庆幸，庆幸司空湛曾将南照不想议和的事实告诉她，给了她将那刁蛮公主踩进泥里的完美理由。 平南侯赶了过来，作为这一次赏花宴的主人，事情闹成这样，他如何能高兴？ “南照太子，本侯好意请你们来参加赏花宴，你却纵容你们南照的公主蓄意搞破坏，此事，本侯定当禀明圣上，请求圣裁！本侯这里庙小，就不留太子殿下这尊大佛了，请！” 主人家开口赶人，必然是得了皇上的授意，慕容朔明白自家妹妹这是被算计了，他家妹妹错便错了，他有的是办法可以弥补此事。但，此事绝不能再牵扯上和谈，这可是他来东临达成目的的手段，若是因此出了差错，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舍妹顽劣，且待我将她带回家救醒以后，再带着他亲自向东临皇请罪。和谈是我们两国一早就约定好的事，本太子此番就是为这事情而来，说本太子蓄意破坏纯属造谣中伤。不论是谁想搞破坏，本太子都定不轻饶！” 林婧涵挑眉：慕容朔这是说她造谣中伤他呢！瞧他这模样，端的是正气凛然呢！撇嘴，委屈巴巴向着司空湛的怀里又靠近了些，弱小可怜又无辜， “王爷，我没有……他家公主一而在再而三的挑衅于我，现而今还要杀我！要不是我躲得快，今日我受伤的，可就不止这一张脸了……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 那刁蛮公主上演大变绿茶，她就变一个白莲给他们看看。这年头，在外面混，没点演技可不行。 司空湛心疼看着林婧涵脸上的伤，周身杀气瞬间外放，席卷了慕容朔，“慕容朔，本王给你三日时间，将和谈条约敲定下来，带着你的人滚回南照，否则，咱们就战场见！” 在场之人原本就为和谈之事捏了一把汗，还窝了一肚子火，靖南王直接给南照太子下了最后的通牒，一众人就差没拍手称好了。 “靖南王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关乎两国邦交的和谈，竟然由靖南王一人说了算！”慕容朔半步没有退让，周身气势全部外放，大有和司空湛分庭抗礼的架势。 现下他身在东临，若真是和靖南王起了冲突，吃亏的必定是他，而且，现在动手，可就打乱他的全盘部署了！ 所以，他今日，要引起靖南王和皇帝之间的矛盾，要让皇帝更加忌惮、甚至直接动手打压靖南王，他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光这还不够，他还要再添一把火！ “靖南王，舍妹为何多次挑衅与你和靖南王妃，你我心知肚明。 若非你对本太子的三弟下了毒，导致本太子的三弟自进京之路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舍妹忧心自己哥哥，才会多次找你们算账。同样，若非本太子的三弟昏迷，和谈也不会进行得如此不顺利。 你们作为始作俑者，居然还反过来诬赖我南照和谈的诚意，其心可诛！ 靖南王让本太子三天敲定和谈条约，简直就是在故意刁难！本太子倒是觉得，不想和谈顺利进行的，是你靖南王吧！” 慕容朔一席话，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了司空湛身上，不仅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更是将司空湛推到了风口浪尖。 周围的人骤然听到这番言论，一个个都惊疑的看着靖南王。 靖南王是武将，一向负责东临和南照之间的战斗，若是两国和谈成功，东临和南照之间，便不会有战争，至少短期内不会有。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没有战争，武将不就没了用武之处？靖南王阻止和谈，莫不是故意要让两国一直打仗，好拥兵自重？ 第175章 动心 “好！”司空湛作势就要抱林婧涵离开。 林婧涵不着痕迹避开，走到蓝凌薇跟前，拉起了她的手， “蓝大小姐，今日你我一见如故，这瓶荷花香水，是用你们这里的荷花制作而成，只需要喷洒少许在身上，便能让你周身散发着幽香的气息。来，我给你示范一下用法。” 她将那瓶荷花香水打开，朝着头顶上轻轻喷了一些，随后在香水下转了一圈，最后伸出手，将香水瓶递到了蓝凌薇跟前， “蓝大小姐，你闻一闻，如何？” 其实，不需要林婧涵靠近，离得近的人已然闻到了她身上的荷花香，竟比那盛开的荷花发出的香气更加的让人沉醉…… “真香啊……”蓝凌薇接过香水瓶，很是开心，也效仿林婧涵，在自己身上喷洒了一些。 空气中的香气愈发浓郁，引得一旁的夫人小姐们双眼放光，恨不能将蓝凌薇手里的香水瓶抢过来。 蓝凌薇将香水瓶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拿出了一个玉佩，双手奉到林婧涵跟前，“多谢靖南王妃，薇儿很喜欢这个礼物，这是薇儿的心意，还请靖南王妃不要嫌弃。” 林婧涵笑着将玉佩接过来，也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又递给她一个药瓶， “薇儿，我手里有秘制的养颜膏，两日后，脸上的伤痕就能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到时候，我再来找你玩。这个养颜膏，也一并送给你。不管是新伤还是旧痕，只要涂了它，保证你的肌肤，不仅能恢复如初，且只要坚持每天涂抹，肌肤就能越来越好呢。” 说罢又送了平南侯夫人一瓶，临走前，又对着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道： “这个养颜膏，我已经委托回春堂售卖，三日后，第一批养颜膏就会正式出售，诸位若有兴趣，大可以前去购买，数量有限，支持预定，先到先得哦。” 终于将今日的目的圆满达成，林婧涵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林婧涵一通操作，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恨不能将蓝凌薇围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询问，一个个都想要看她手里的好东西。 “诸位不必着急，靖南王妃既然说回春堂售卖此养颜膏，诸位既然如此好奇，不妨先去回春堂预定一些。”蓝凌薇建议道——靖南王妃如此跟她交好，她自然要投桃报李。 一时间，蓝凌薇成了众星捧月。一旁的蓝凌竹几乎被挤到了角落里，别提有多嫉妒了。 刚一回到靖南王府，司空湛就沉了脸，不由分说抱起了林婧涵，大步走向了暖风院。 走进林婧涵的房间，挥手将房门合上，将她压在门上，揭开了她的面具，露出了她那一张容颜无双，此刻却有了一点瑕疵的脸，俯身逼近她， “婧涵，今日，你是故意受伤？” 他赶到的时候，分明看到林婧涵故意慢了一点，否则，以她的反应速度，绝无可能被那慕容欢抓破脸。 眼前的男人，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她回想起了上一回她以身试药，这男人为了惩罚她，居然对她用强，哪里还敢承认？ “王爷说的什么话，我又不傻，为何要故意受伤？为了让自己这方更有理吗？不可能的，有王爷在，咱们就算是无理，也能变成有理的那一方，我又不傻，不会跟自己的脸过不去，那刁蛮公主还不值得我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去对付……” 什么叫就算无理也能变成有理的那一方？司空湛黑了脸，又凑近林婧涵一分：“婧涵是在说为夫颠倒黑白？” 成功将话题带歪，林婧涵一本正经道：“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谁也不能让咱们靖南王府的人吃亏，我……” 林婧涵故意岔开话题，司空湛哪里不知？这让他更加坚定，她就是故意受伤！为的恐怕就是想要吹捧她那养颜膏。不待她胡诌完，他俯身，覆盖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眼睛瞪得溜圆，心跳都漏了一拍，过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又被占便宜了？使劲去推司空湛，“呜呜，放开！” 她是那么甘醇，那么美好，他恨不能就这么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可她的挣扎，还有他那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不顾她的意愿，只能艰难放开了她，定定看着她，眸中的光芒深得吓人， “婧涵，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许你伤害自己。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有我，没人能欺负你。”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听着他这样霸气的话，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一时间，没了反应，呆愣的看着他。 他满意地看着“乖顺”的她，俯身在她唇上留下了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婧涵，记住，不管你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我都会帮你。我只要你好好的。” 她终于有了反应，眼睛转了转，震惊的看着他。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内心的悸动告诉她，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面对这个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的男人，她，已然失了心…… 可她要如何接受这一份感情？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婚姻，是他算计而来；她的心动，也是从被他算计开始的。 错了，全都错了…… 闭上眼睛，狠绝道：“王爷，我说过，强迫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他软软的倒了下去，直到闭眼的最后一刻，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又对他下毒！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快刀斩乱麻，斩断她自己那不该动的心思。 她抚摸着自己的心，良久才叹息了一句，蹲下，将地上的男人扶到床上去，却在她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突然被床上的男人拉了过去，禁锢在怀里， “很好，有进步，这一次，还知道将为夫扶起来，没让为夫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第176章 商议卖养颜膏的事宜 林婧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是中招了吗？” 司空湛手上渐渐加力，迫使她慢慢的和他靠近，霸气道： “本王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是唯一的例外，但也仅限前两次。所以，婧涵，你要记住，不管你对我用什么手段，一定不要超过两次，若有第三次，你会失败，失败了，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二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了，他满眼是笑，维持着二人之间的姿势，只要她微微低头，鼻尖就会相碰。这还不算完，他手下一点一点加力，迫使她只有不断的挣扎才能不和他贴到一起。 下毒失败，这一局她已经输了，看这样子，他所谓的惩罚恐怕是少儿不宜，她不能任由他惩罚她，否则以后指不定要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呢！不就是撩人嘛，她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慌乱，扯出了自以为魅惑的笑容，用那唯一没被他禁锢的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眨眨眼， “王爷教训的是，小女子记住了。只是王爷可否念在小女子是初犯，就别惩罚我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放弃挣扎，和他的距离一点一点的靠近。 眼见二人的鼻端就要碰在一起，她微微扭头，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低头亲了下去。 他瞳孔微缩，脑子里似有烟花缭乱，轰然炸开，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下意识抓紧了她。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何时放开了她，或者说是她逃离了他的禁锢。 “王爷，不说话就是默认。盖了章就不许反悔了啊！”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良久，他才起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诱人的气息。 他的小王妃，第一次主动亲他了呢！他摸着唇傻笑，主动忽略了她撩他是为了逃避惩罚这一事实。 林婧涵捂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飞快的跑到了自家师父那儿去寻找庇佑，却被告知向阁主和药王几人一起出门，此刻还没回来。 她知道司空湛只是一时被她的举动给弄懵了，等他回过神来，必定是要找她算账的。 她似乎已经听到了司空湛追过来的脚步声，飞快的转移了阵地，去到了林立轩他们的院子。 她今日本意是想带着林立轩一起参加赏花宴，但考虑到那刁蛮公主也在，担心徒生事端，才没有带他去。 去到他院中的时候，他正在用心学习，她也就不打扰他，在旁边捡了个位置坐下，认真看书，直到酉时将近，他停止了学习，她照例带着他出门，去了回春堂。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回春堂已经是人满为患，十个有九个都是来预定养颜膏的。 在马车内的时候，林婧涵已经将她今天如何推销自己的养颜膏给林立轩说了一遍，看见姐姐的推销手段居然如此立竿见影，林立轩满脸都是对姐姐的崇拜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总有一天他要成为像姐姐这样的人。 林婧涵带着林立轩亲自处理了订单的事情，又仔细查验了钱敬、谷鹏、段刚三人制作的养颜膏，规定了每日卖出养颜膏的数量，又同夏依然、林立轩一起仔细商量了三日后开始售卖养颜膏的具体事宜…… 二人信心满满从回春堂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探出了脑袋，竟然已经戌时过半了。 “忙活这么久，饿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司空湛的身影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牵起了林婧涵的手，带着林立轩一起去了对面的宴宾楼。 “好。”也正是因为忙活了这么久，林婧涵见着司空湛的时候，虽然心中还是会慌乱，但也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大大方方任由他牵着她，一路继续跟林立轩小声讲解着从商之道。 整个用饭的过程，林婧涵都没有搭司空湛的话，完全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时不时给林立轩夹菜，并嘘寒问暖。 饶是林立轩一直沉浸于姐姐教授的知识之中，也发觉自己姐夫周身越来越冷，莫名打了个寒战，马车刚刚开到府外，就飞也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一天都没有跟师父学习，功课已经落下了不少，得找师父补回来才是！”林婧涵寻了个由头，也飞快跑开了。 司空湛笑了笑，并没有去追她，径直去了自己的屋子，将他的生活用品全部搬到了林婧涵的房间。嗯，搬过去的，还有他自己——他的小王妃已经对他这么主动了，他可要好好把握时机。 向元青终于回来了，林婧涵跟着他认真学习，好容易进入了状态，将司空湛抛诸脑后，却听得吴四前来寻她。 这些日子，吴家几兄弟一直尽心尽力为她办事，要说这个王府里还有谁能相信，怕也就是他们几个了。 见王妃出来，吴四压低了声音禀报道：“王妃，王爷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你的房间了，而且，王爷现在就在你的房间等着你。” 林婧涵捂着嘴巴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完了，完了，她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呀！他只是想撩他一下，然后趁着他不注意赶紧跑了，这男人这是妥妥的误会了啊！天呐，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 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师父那里，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向元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没心情学习的时候，就不学习了，回去睡觉吧。” 前世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一个长辈可以依靠，撅着嘴，抱着书道：“师父，我还有事情没有想清楚，你再收留我一会儿成吗？” 向元青大概猜到了此事和司空湛有关，“师父这儿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没人会赶你走。只希望你能尽早理清自己的思绪，别让那些不好的心情影响你的学习。当然，你若有想不明白的，也可以来问为师。” 第177章 心结 向元青等了林婧涵一会儿，见她似乎没有询问他的意思，便起身回去睡觉，留林婧涵一个人在那思考。 林婧涵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困意袭来，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司空湛等了好久，始终没有等到她回来，眼见已经过了睡觉的时辰了，径直走向了向元青那里，就见到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林婧涵。 他照例点了她的睡穴，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回了她自己的床上。以往他见她在马车上睡着，都是这么处理的，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离开，而是睡在了她的外侧，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看得满意了，才将她揽入怀中，渐渐睡去。 终于能再次抱着媳妇睡觉，这一夜，他睡得非常的香甜。 刚刚卯时，这是他们起床练功的时辰，二人一前一后醒了过来。 看着怀中乖巧的她，他笑的很是心满意足，下意识伸手去刮她的鼻子。 她正好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惊觉床上有别的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司空湛！ “啊！”一声尖叫响彻了暖风院，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她打了他一巴掌。 是她的错，早在昨日他那般对她的时候，她就该给他这一巴掌，他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 他定定看着她，神情很是受伤。以他的身手，这一巴掌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但，好巧不巧的，他正好走了神，居然结结实实受了她这一巴掌。 “司空湛，你混蛋！”她羞恼的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警惕的看着他。 靖南王活了这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一巴掌，周身寒气瞬间外放，看着她惊骇的神情，又立刻将周身的寒气收了回来，摸着自己被打的脸，神情受伤的看着她， “婧涵，为何？” 昨天她明明都主动亲他了，这便是在告诉他，她也喜欢上了他。既然他们互相喜欢，又是夫妻，他想要跟她睡在一起有何不可？ 在司空湛生气的那一瞬间，她是真担心他会发飙，进而失控。当时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她既然决意要掩盖自己动心的事实，决心要和他保持距离，就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义正言辞道： “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睡到我的床上！” 这下他明白了，这是怪他没有尊重她。又想起了慕文耀的谆谆教诲，耐着性子解释道： “婧涵，昨晚你在向阁主那里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你睡觉，便将你抱了回来。我搬过来住，不是不征求你的意见，而是你睡着了，我没法告诉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请你离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更不想与你同处一室。”林婧涵毫不迟疑下了逐客令，“还有，将你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可司空湛满腹心思都想抱着媳妇睡觉，要真的是就这么离开了，下一次在找到和媳妇同床共枕的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渐渐靠近了她， “婧涵，昨日，你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见司空湛完全就是要耍无赖的样子，她被气着了，不管不顾说道： “你轻薄我的次数还少吗？我就亲你一下怎么了？！”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怎么听着跟个女流氓似的…… “对，没什么，以后婧涵想亲我多少次都可以。”他放开了被打的脸——其实，痛是不怎么痛的，毕竟婧涵没有使用内力，她那点力气，还不够他看的。 他渐渐靠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满眼笑意，“为夫又亲了你一下，你现在，大可以亲回来。” 果然，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被这个男人顺杆爬——他居然肆无忌惮的跟他耍起了流氓！ 感情她打那一巴掌都白打了，她悔得差点儿没将自己的舌头咬断。 她定定看着他，认真将二人相识至今的经历捋了一遍。 他做了这么多，从奋不顾身救她，到和慕文耀一起想办法攻略她，到现在这巨大的转变。她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也知道，现在的她，已然是对他动了心。 可是，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场婚姻是他算计而来，甚至连她对他的好感也是他算计而来的。这让她没法放心的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 如今这个情况，要是再不跟他说清楚，以后恐怕就说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摊牌吧。 她起身，将被子掀开，脸不红心不跳的下了床，穿戴整齐后，郑重其事看着他，缓缓开口： “王爷，当初婧涵嫁你，完全是被迫，心不甘情不愿。” 他定定看着她，看着她逐渐变得冷静绝情，预见了她即将要做的事情——她又要跟他划清界限！果断打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拒绝之语，认真牵起了她的手， “我知你的委屈，今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你。” 她苦涩的摇摇头，“王爷，你我都心知肚明，当初在兴庆乡的时候，我若能同意替你效命，也就不会有你求娶林相嫡长女的事情了。你娶我，从来就不是要我做你的妻子。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今，你大可不必这般同我逢场作戏。” 她将“逢场作戏”几个字说得很重，这话很伤人，她知道，可她还是用了这个词，就是要斩断他们之间这不该发生的情。 他终于知道，原来，这才是她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既然弄清了症结所在，那么问题就好解决了。他认真看着她，坚定道： “当初，我也以为，我娶你，就是看中你的才能，想让你为我所用。直到后来，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才知道，在我见过你三面之后，在兴庆乡，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想方设法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自责又懊恼，温柔的握紧她的手， “我早该想明白，我若真的只是想留你为我做事，我有的是办法将你留在身边，不是非娶你不可。是我后知后觉，让你受了委屈。婧涵，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好吗？” 第178章 把话说开 她的心并非是石头做的，听得他这一番表白，刚刚建立起来的心防轰然倒塌。 可眼前的男人，他是靖南王啊！而她，不过是异世的一缕孤魂。他这样的男人，真的会一心一意永远爱她？她真的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心交给他吗？ 可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她现在就想不管不顾的给他们之间一个机会，这样，将来想起这一段感情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司空湛，我林婧涵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我的男人，他必须一心一意对我，满心满眼都是我，事事以我为先，从此再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这一辈子，我会和他相扶到老，不离不弃。你若做不到，就请不要来招惹我，因为，我会当真的。” 他轻轻抱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道： “正好，我也是这样，我认定了一个人，便会一生一世永远和她在一起，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而你，林婧涵，就是我认定的那一个人。你可愿随我，携手共度此生？” 她眉眼弯弯，心中很是动容，又极为开心。但眼前的男人可是有前科的，他哄骗姑娘的本事那可是一套一套的，都写在小本本儿上呢。他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得到她的心呢！男人啊，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才不会珍惜呢！故意傲娇别过头， “王爷，先别急着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承诺不是挂在嘴边的，是用行动来证明的。” 他皱眉，“婧涵可否告知为夫，要如何用行动证明？” “你家的副将不是挺擅长此道吗？问他去啊！他铁定能再给你写好大一个小本本儿的建议！”林婧涵白了他一眼，径直离开了，只是那嘴角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昭示着她此刻心情极佳。 同样心情甚好的还有林婉柔。那日，她给皇上谏言，让南照太子和靖南王夫妇一起去参加赏花宴，紧接着又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去了驿馆，扮作驿馆的婢女，在南照公主能听到的地方，偷偷谈论靖南王妃，把靖南王妃直接夸上了天。 果然如她所料，南照的公主心仪靖南王，在赏花宴上直接就和林婧涵发生了正面冲突，靖南王也给南照太子下了通牒，和谈一事想来很快就会有定论。 皇帝因此极为高兴，昨晚可是对她极尽温柔。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怀上龙子，那贤妃想跟她抢，没门儿！ 不过，那好歹是她的堂姐，只要她不威胁她的后位，不威胁她孩子将来的地位，她倒是愿意在这宫里给她留一席之位，让她苟且偷生。 同样，作为堂妹，堂姐复宠，她怎么着也应该去恭喜一下，所以，她梳洗好以后，便去了贤妃宫里。 而今，贤妃虽说母家失势，但她肚子里怀着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贤妃宫里的一应用度都是挑的最好的，宫人们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伺候着，没有一个人敢偷懒。 林婉柔笑意盈盈去拜访自家的堂姐，自然是好一番姐妹情深，贤妃还专门留了贵妃吃饭，说话间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只想安稳度日，不会和她争抢皇后之位，还说她们是自家姐妹，将来选皇后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支持她的，只希望等她当了皇后以后能对她这个堂姐照拂一二。 唯一的对手变成了队友，林婉柔自然是非常高兴，饭后又和贤妃聊了许久，二人相处的非常的融洽。 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枕边的两个女人相处甚安，皇上自然是十分高兴，当即又着人给两个妃子送去了好些赏赐。 林婉柔回宫之后，便吩咐自己的陪嫁丫头去取银票，她要给贤妃送礼。 可当宫女打开装着银票匣子的时候，银票没见着，只见着一堆渣渣。 好端端的银票哪有不翼而飞的道理？林婉柔断定是有人偷了他的银票，一时间，贵妃丢了几十万辆银票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直接惊动了皇上。 除了林婉柔，能接触到那银票的人也就只剩下了她从相府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一番追查无果，林婉柔怀疑是陪嫁丫头拿了自己的银票，一番严刑拷打之后，丫鬟除了喊冤枉什么也做不了。银票没能找回来，她的陪嫁丫头却因此送了命。 以往最得用的大宫女居然落到了如此凄惨的下场，一时间，贵妃宫里人人自危。 司空湛得知了这事，略一思忖，就大抵明白了，定是他那王妃送五十万两添妆的时候动了手脚，便带着这个消息去找自家媳妇，寻思着让她开心开心。 乍一听闻司空湛带来的消息，林婧涵很是惊讶。 她只是想让林婉柔损失一点儿银子，可林婉柔居然蠢到自断臂膀，冤死了自己的心腹，这倒是让她大感意外。 “婧涵可是不想让林婉柔当皇后？”司空湛温柔问道。 “王爷觉得呢？”她倒是要看看，她第一次喜欢上的这个男人，能洞悉她多少心思。 司空湛仔细思索片刻，毫不避讳的说道： “当初林相接你回相府，是为了牺牲你，让你为林婉柔挡灾。” 林婧涵挑眉，反问：“对，没错，毕竟这也是王爷当初的算计，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吧？” 从挑起这个话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家小王妃定然是会不高兴的，可这件事情既然是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他便要将之说开，让他的小王妃彻底放下这一个心结， “当初我一心一意想要留下你，恰好你是林相的嫡长女，偏偏你和前林相夫人长得非常相似，我若直接娶了你，你来到京城，身世定然是藏不住的。既然藏不住，那就干脆让林相出面将你接回去，为你正名，也好让你能以林相嫡长女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我原以为林相将你接回来，怎么着也该负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好歹能弥补你这些年缺失的父爱之一二。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林相算计了一辈子，向来趋利避害也就罢了，可他对自己的亲骨肉竟也能这般无情。” 第179章 直到生命的尽头 林婧涵嘴角勾起了嘲笑，“一个连发妻都能抛弃的男人，再抛弃个女儿那不是家常便饭？” 他心疼又自责地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们这样的人，不配做你的家人。你不用生气，也不用难过，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林婧涵撇嘴，“他们与我而言，不过就是陌生人罢了，我替林婉柔出嫁一回，便已经还清了林景山的生身之恩，从此和他们划清界限，心里也能乐得自在。这是好事，我为何要生气难过？” “对，我们都不生气。婧涵能嫁给我，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事情，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司空湛嗅着她发间的幽香，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继续道， “本来，你出嫁后，就与他们已经是陌路人。偏偏长公主不消停，居然在婚礼上对付你，还在你待嫁的时候就散步你是村姑的谣言，意图让你抬不起头。 更可恶的是，林相还拎不清，在抛弃了你之后，发现你居然没有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去陪葬，他不但不思悔过，居然还仗着自己是你的生身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利用于你。 这样的一家人，如何配得上我的王妃去给他们添妆？所以啊，我的王妃，便出手小小的惩戒了他们一番。要我说，婧涵，你还是太仁慈了一些。 他既然敢将你弃如敝履，就得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这一回，他们就损失了区区一点儿银子，连利息都算不上。下一回就让我来出手好了，我定要让他伤筋动骨、一蹶不振。好让他知晓，当初他做出的那些对不起你的决定，是有多么的可笑。” “我仁慈？不，我从来就算不上是一个善良的人，尤其是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林婧涵摇摇头，正色道， “林相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无情，如何能真心爱护这一方百姓？所以，这百官之首，他当不起。他想要借助自己的女儿，当上国丈，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梦！” 司空湛温柔在林婧涵的秀发上落下一吻，霸气道： “所以，林婉柔想要当皇后的心愿，注定是要落空。因为只要是我的王妃不允许的事情，我便不会让它发生。” 自己喜欢的人如此霸气的呵护自己，林婧涵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抬头看着司空湛， “哎，你说，复宠的林依依，没了娘家的靠山，是林婉柔的对手吗？我可是很期待她们之间狗咬狗呢，一边倒就没意思了呀。” 司空湛宠溺一笑，剥了一个橘子亲手为林婧涵吃下， “林大学士虽然已经入狱，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林氏一族不见得会放弃林依依这颗棋子，毕竟，她肚子怀的，可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只等孩子出生，若是个男孩，便是皇帝的长子，林氏一族的人指不定会扶持谁当皇后呢。可林相筹谋良久，自然不甘后位被抢，哪怕是同族的人也不行，到时候，林氏一族的人窝里斗，一定很精彩。” 林婧涵边吃边道：“那就看林依依有没有这个福分，安全将孩子生下来。不过，想来以林相那品行，为了以绝后患，定然是不会让林依依的孩子安全落地的。” “他不动便罢了，他要真敢对皇子动手。我定会送他一个大大的礼，让他自食其果。”一个橘子吃完，司空湛放开了林婧涵，盯着她道， “只是，我想知道，几乎，你当真对这个所谓的家，对这些个所谓的家人，一点儿留恋都没有了吗？” 林婧涵看向远处，目光幽幽，“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家人不会在皇宫中算计我，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家人，不会在我被毒蛇咬了之后，一点不关心我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颜面。所以，他不仅不是我的家人，从他利用我来对付靖南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要和自己的生身父亲生身父亲为敌，怎么着心里也是会痛的吧？司空湛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你有我，我会永远永远爱你、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林婧涵被这一番承诺感动得一塌糊涂——会撩的霸气王爷，扛不住啊。可她若是这就沦陷了，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一个闪身离开了他的怀抱，正色道：“说话就说话，抱那么紧做什么？你带来的消息我都知道了，现在，我要去跟师父学习了，再见。” 司空湛疑惑不解的看着突然快步离去的林婧涵，不明白他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让他家小王妃不高兴了。看来，有些事情，他还得请教慕文耀才行。话说，慕文耀去练军，去了多久了来着？ 赏花宴上，靖南王和南照太子，双方各执一词，都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可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不了了之。不管是当时在场的人，还是事后知情的人，甚至包括皇上在内，都翘首盼着靖南王能率先拿出证据，到时候南照理亏，他们便能趁机在和谈时多要一些好处。 可皇上左等右等，既不见慕容朔来找他告状，又不见司空湛来呈上证据，眼看着这一天就要过去了，再也坐不住了，便传召了靖南王夫妇。 林婧涵去到向元青那里，一套剑法还没过一遍呢，就被司空湛找到，说是要她跟他一起进宫。 马车上，司空湛问道：“我估摸着，皇帝是在等咱们给他呈上证据，好将慕容朔一军，婧涵以为，这证据，我们要给他吗？” 林婧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理所当然道： “给呀，为什么不给？本王妃既然已经发了话，说手里有证据，那必然是要拿出来的。拿出了证据，咱们才能正大光明的为靖南军讨回公道。只不过，这证据是在和谈前还是在和谈后拿出来，可就得看本王妃的心情了。 他们想要证据在和谈结束前现世，不出点血怎么行？皇上刚得美人，又得孩子，双喜礼门，想来是高兴极了，走，咱们也去沾沾喜气，顺便让皇帝放点血。” 第180章 逼迫 “好，咱们这就去让皇帝放血。”司空湛宠溺的看着自家的小王妃。不愧是他相中的王妃，这性格，太对他的胃口了！ 御书房，皇帝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靖南王夫妇终于慢悠悠去到了皇帝跟前。 “参加皇上。”司空湛很是敷衍的拱拱手，林婧涵自然也是夫唱妇随。 “免礼。”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靖南王此举，也不多说什么，仔细盯着林婧涵的脸看，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到什么伤口，问道： “朕听闻，南照的大公主伤了靖南王妃的脸，可有此事？” 林婧涵摸向自己的脸，一脸的后怕， “皇上明鉴，那南照公主甚是歹毒，不仅想要毁了我的脸，更是在伤我的指甲上淬了毒，要不是我医术好，恐怕当场就被毒死了，更可恶的是，那南照公主一击不成，更是当众就要杀我，得亏王爷来得及时，才救了我一命。 南照的人何其嚣张，在我东临的国土，动辄对人喊打喊杀，简直没将我东临放在眼里！我死不足惧，但，为了东临的颜面，请皇上一定要严惩那嚣张的南照公主！” “昨日南照太子就差人来报，说是南照大公主被靖南王所伤，已经奄奄一息，此事，就等她醒来再说吧。”皇帝 “靖南王，昨日平南侯上了折子，说是在赏花宴上，南照太子指控你给南照三皇子下毒，靖南王妃又指控南照三皇子对靖南军下毒，此事干系重大，你们可有证据？” 司空湛并没有回答皇帝，而是反问道：“那南照太子可有证据？” 皇帝最烦别人踢皮球，揉了揉眉心， “太医来报，南照公主尚未苏醒，南照太子正寸步不离守着她，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腾不出手来上呈证据。靖南王不妨先将证据呈上，朕定然为靖南军讨回公道！” 皇帝说得是真好听，说是为靖南军讨回公道，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为自己多要点好处吧！皇帝空手就想套白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司空湛拉着林婧涵在一旁坐下， “既然慕容朔没有呈上证据，本王若是提前出手，慕容朔知道了本王手中掌握的证据，恐会反咬一口，所以，皇上，本王的证据，不能提前拿出来。” 司空湛嘴上说着防慕容朔，其实却是在防着他！皇帝不悦， “现在这御书房中，只有你我君臣，靖南只管放心将证据交于朕，南照的人不可能知晓。” “恕难从命。”司空湛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皇帝沉了脸，“难不成，靖南王这是在质疑朕给靖南军讨回公道的决心？” 皇帝这就是不想要脸了，司空湛也懒得和他周旋，“靖南军的公道，自有我这个靖南王来维护，皇上日理万机，此事就不劳皇上操心了。” 知道靖南王这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皇帝如鲠在喉，转而看向林婧涵， “靖南王妃当众提出，自己手里有从南照太子那里得到的南照药草，若你拿不出这药草，那可就是污蔑南照太子，污蔑一国太子，可是掉脑袋的大罪，靖南王当真要置靖南王妃的性命不顾吗？” 司空湛眸光冰冷，直射皇帝，“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护着，不论谁敢诬陷本王的王妃，本王定叫他后悔还活着！” 这时，太监来报，林相求见。 “宣。”皇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了压心中的愤怒。 林相进来，行礼过后，看着司空湛和林婧涵，“靖南王也在啊，不知靖南王是来做什么？我可有打扰到你们？” 不待司空湛开口，皇帝就道： “朕正在跟靖南王商议靖南军中毒之事，丞相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参谋参谋。” 林景山义愤填膺， “南照蛮夷竟敢在我东临境内，堂而皇之对靖南军下毒，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婧涵，快些拿出你的证据，此番我们定然要那南照太子当众给靖南军道歉，并赔偿靖南军的一切损失！” 司空湛淡淡瞥了林相一眼， “多谢丞相如此为靖南军考虑，本王和你是一样的心情，他慕容祁敢对靖南军下毒，南照的人就得跟我靖南军赔礼道歉！ 只是，说起这靖南军的损失，本王还真没有仔细算过，待本王算清楚了，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还算账作甚？直接要他几座城池，什么损失不能弥补？年轻人果然还是格局太小！林景山第一次在心里对这个人人敬畏的靖南王表示不屑， “何须算账？南照战败，主动求和，却在求和的时候派人毒害保家卫国的靖南军，其心当诛！只要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南照真的派人来毒害靖南军，我们大可直接将南照使团的人扣下，而后修国书一封，让南照皇亲自来赎人便是！他们南照背信弃义在先，我们又何需给他们留颜面？哪怕我们使用了雷霆手段，不管哪一国，都说不出咱们东临的不是！” 林相一番话说的是底气十足，可他却没有想过，是谁打败了南照，给了东临底气？是靖南军！是靖南军浴血奋战，几经生死，才终于将南照的军队打败，让南照不得不求和！ 可他们现在，却拿着靖南军用生命挣来的底气，来逼迫靖南王交出证据！何其可恶！他们若真拿出证据，这皇帝真的会将赔偿如数给靖南军吗？ 不怪司空湛和林婧涵不相信这个皇帝，皇帝若真的能公事公办，靖南军何以进京两个月了，却迟迟不见皇帝犒赏三军？这些年，靖南军领到的军费，少得可怜，不足他们应得的十分之一！ 不仅如此，靖南军从进京之后，皇帝可是一点银两都不曾发过，他们现在的军费，可都是靠着靖南王府的收入在支撑！ 也正是因为靖南军军费匮乏，他们才会时常去山中练军，一面训练，一面狩猎，也好减轻靖南军的军费压力。就是为了给靖南军按时发放军费，司空湛才会在接手靖南军的短短几年内，给靖南王府发展了这么多的私产，正是有了这些私产，靖南军这几年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一些。 第181章 索要军费 这些事情，是在来的路上，司空湛告诉她的。现在，这无耻的皇帝联合林相，居然还想从靖南军身上薅羊毛，林婧涵哪里能忍得了，也不管司空湛曾告诉她非必要不要说话的嘱咐，开口道： “丞相所言极是。只是，丞相有所不知，这证据，是南照的药草，是我用尽了办法才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这药草，为数不多，且一旦和外面接触，半个时辰内就会迅速枯死，我现在将其拿出来，到时候，南照皇问咱们要证据的话，咱们可就拿不出来了。到那时，他再反口说咱们无故扣押他东临的使团，咱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对于林婧涵的说辞，皇帝和林景山是不相信的，但，这证据捏在她手里，她想怎么说，他们都无可奈何。 但是，皇帝怎么可能让林婧涵一个小小女子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他迅速改变了策略， “靖南王和王妃所言，朕自是相信的，既然如此，就依丞相所言，直接将南照使团扣留，等到南照皇找朕要证据的时候，还望靖南王能拿出证据，且莫要生了岔子，徒惹事端。” 好一招以退为进！一向不怎么聪明的皇帝，这会儿居然都学会把他架到火上烤了！司空湛倒是对这个皇帝刮目相看了： 皇帝此举，先将南照毒杀靖南军一事直接坐实，到时候，南照要证据，那可就由不得他们再捏着证据了！若他们手里没有证据，皇帝大可以推说自己太过信任他的靖南王！到那时，他可就成了全东临的罪人了！ “多谢皇上如此信任，婧涵，那药草应该能转移地方吧？”司空湛看向林婧涵。 林婧涵瞬间会意，笑道：“能啊。” “那就好，今日咱们回去后，就将药草送进宫吧，这样，咱们东临手里有了真凭实据，去抓人的时候才能师出有名。”司空湛朝着皇帝拱拱手， “皇上，丞相，本王这就回去将证据送来。” 林婧涵立马补充道：“不过，我可要郑重提醒一句，那药草，一旦打开，必须用特殊的方法拿出来，才能暂时存活半个时辰，否则，就会立马枯死，切记，切记！” 眼看靖南王夫妇就要离开，皇帝连忙喊住了他们，开玩笑，送来的证据不能打开看看，万一被他们坑了，里面没有证据，到时候，他找谁说理去？ “我看，这药草既然如此难以保存，不如就先放在靖南王府吧。” 司空湛皱眉，“那怎么行，怎么能让皇上手里没有证据就去抓人，岂不让别人说我们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 “不如，先拖着和谈，实则将人扣在京城，给南照发国书，就看到南照皇要如何处理此事。”林相建议道。 “我东临国行事，何时这般畏首畏尾？林相此举，是要损我东临国国威吗？”司空湛直接反驳，一点面子没给林相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皇帝很是头疼，只得让步，“依靖南王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和谈按正常进行，靖南军中毒之事，自有本王处理。”上课司空湛道。 要真是这样处理，那么皇帝今天叫靖南王夫妇进宫就相当于做了无用功，什么目的也没达成，皇帝自然不甘心如此，立马给林相使了一个眼色。 林相思忖片刻道：“靖南王，两国和谈是你和靖南军千辛万苦、浴血奋战挣来的局面，我们都希望此番和谈，咱们东临能多要一些好处，进而增强我东临的国力，好让我东临国在这列国争霸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还请靖南王以大局为重。” 司空湛点头，“丞相所言极是，此番同南照作战，靖南军确实损伤惨重。不知皇上打算何时犒赏三军？对了，这几年，朝廷可是欠了靖南军不少的军费，不知皇上打算何时补上？只要本王手里的将士能吃饱穿暖过得好，本王什么都好说。” 皇帝在下总算明白了，感情靖南王今天进宫就是来要钱的！既然知道目的，那就好办了。反正他要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几座城池，索性就成全他又如何？ 只是，拖欠军费，到底是朝廷理亏，不好放到明面上来，他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惊讶道：“朕竟不知，靖南军的军费竟有所拖欠？” 司空湛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册子，“这是近五年朝廷亏欠靖南军的军费，皇上大可以找户部来核对。” 皇上拿过册子看了一眼，随即震怒，“来人，宣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来了以后，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皇帝用册子砸到了脸上， “李正清，朕问你，靖南王所述，朝廷亏全靖南军的军费是怎么回事？” 户部尚书李正清被砸懵了，更是被问蒙了，克扣靖南军军费这事，那可是皇帝首肯了的呀！偷偷瞟了一眼靖南王，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儿，还得户部来背锅， “皇上，臣冤枉啊！臣自接手户部侍郎以来，都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给靖南军发放军费的啊！” 司空湛明白他们这是要甩锅，“以往的惯例啊，这么说来，朝廷欠靖南军的军费还不止这几年的了，看来，我还得回去翻一翻往年的旧账。” 户部尚书只觉得脊背发寒，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惨了，惨了，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户部尚书也太蠢了，皇帝下意识又想要砸他，摸了一通，才发现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怒道： “立刻彻查户部账目，将这五年靖南军的军费支出全部算清楚，欠了多少，一文都不能错！” 一摞接一摞的户部档案被搬到了御书房，户部的人集体上阵，查账、算账，好一通忙乱。 等他们一大群人好不容易算清楚，天都黑了，最后一对比，竟然和靖南王给的数目一文不差。 李正清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将结果呈上。 看到后面的总数，皇帝傻了眼：这数目，搬空他现在的国库也填不上啊！ 第182章 失窃 司空湛早就料到皇帝会是这反应，毫不手软继续补刀，“李尚书先前曾说，户部一直是按照惯例给靖南军发放军费，不知这惯例是从何时开始的？看来本王倒是要好好的查一查，朝廷究竟欠靖南军多少年的军费。” 这些年，靖南军的在册人数不断增加，可朝廷给的军费却不增反减，且一年更比一年过分。 上一任的靖南王跟先帝上过奏折说过此事，可先帝却一直敷衍了事，每一年下放的军费都是不见涨。 上一任靖南王跟先帝说了几次之后，见先帝仍然我行我素，寒了心，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只自己想办法将军费填补上。 可这几十万人要吃要穿的军费，岂是他一个人说填补就能填补的？ 是以，这些年，靖南军一直过得很是穷苦，直到司空湛上任靖南王以后，大力经商，并在济南军之中经常开展狩猎、种植等活动，靖南军才终于好过一些，加上司空湛经营有方，各项产业收入颇高，这两年靖南军才终于吃饱穿暖了。 此事，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其中内情。靖南王势大，且靖南军一向是只知道有靖南王，却不知道有皇上，先帝有心打压他们，才会故意克扣他们的军费。 渐渐的，先帝发现，克扣下来的这一部分军费数目巨大，可以让他多干很多事情，是以才会越来越过分。演变到最后，发放的军费竟不足十分之一！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皇帝和靖南王越来越离心离德，现在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方，也就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这一次，靖南王公开提及朝廷克扣军费的事情，且还是一副不补不行的架势，看来朝廷和靖南军之间这一张和平的假面具就要被撕下来了。 “圣人训，儿不言父过。朕若是将靖南军以往欠下的军费全都补足，便是召告世人父皇生前有失，朕身为人子，是万万不能如此行事的。”皇帝将账目合上，一副痛心的样子。 确实挺痛心的，那么多的银两，让他去哪里凑？可若是不给靖南王银两，靖南王是绝对不会配合他坐实南照太子给靖南军下毒之事，没的让他损失了不少的城池还有岁贡。这样算起来，好像不管怎么着，损失的都是他！ 林婧涵完全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民间有语，欠债还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皇上是明君，当知道这些道理才是。” 无形的补刀最为致命。皇帝揉了揉眉心，“靖南王，你看这样如何？从朕登基以来，所欠下的靖南军军费，朕会着户部一次性补齐，至于其他的，朕会在未来的十年内，以犒赏的方式逐渐发放给靖南军，如此，你可满意？” 司空湛知道皇帝国库空虚，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他近日来的目的，一来是要给靖南军讨个公道，二来就是想让皇帝放放血，也不好将人给逼急了， “如此，那便请皇上立下诏书，说清楚每一年要多给靖南军多少犒赏，要以什么名目给这些犒赏，十年总额会达到多少。只有如此，本王才能知道该不该满意。” 皇帝本来还想着先给他一点儿银两，等这事儿过去，等他将南照的好处拿到手，他再养精蓄锐，好收拾靖南王和靖南军，可没曾想，司空湛居然敢如此胁迫他这个皇上！ 他若真立下这个诏书，且不论将来的事情发展如何，这份诏书都将成为他的一个掣肘！他如何能答应靖南王这个要求？ “靖南王，你这是要胁迫皇上？”林相怒而指责道。 “臣只是提一个建议。”司空湛仿佛刚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却又不咸不淡道，“哦，对了，慕容祁中的那毒，应该撑不了几天了。” 如果慕容祁真的死在东临的国土上，那又将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皇帝看着靖南王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再一看一旁的靖南王妃也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他又拿他们没辙，指得强忍着怒气道： “慕容祁纵然应该千刀万剐，也不该就这样死在我东临的国土上。靖南王若愿意交出解药，并配合指认难照给靖南军下毒之事，那诏书，朕，给你！” “皇上英明！”司空湛照例拱了拱手。 这一番交锋，以靖南王的大获全胜告终。东临和谈局势大好，南照战败又理亏，赔偿的事宜定要叫他们肉痛； 靖南军不仅拿到了属于他们的军费，以后的生活更加是有了保障，加上有了皇帝的这一份诏书，他要再想为难靖南军，可就得好生思量思量； 更重要的是，看皇帝和林相那吃瘪的样子，爽啊。 皇帝在靖南王这里吃了瘪，卯足了劲儿要跟南照太子对弈，一定要从南照那里拿到足够的好处，他近日受的气才能顺！ 可慕容朔此人，一向狡诈阴狠，皇帝想要从他身上扒点皮，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方又是好一番扯皮，对于下毒一事，慕容朔自然是不承认的，不仅如此，在皇帝提出让慕容朔用城池交换慕容祁的解药的时候，他居然推说要和大臣们商议，似乎不是很在乎他弟弟的死活。 好在第二日，慕容朔就主动找上了皇帝，“东临皇，经过孤再三思量，我南照同意用一座城池，换舍弟的解药。” 皇帝盯着慕容朔，虽然对于他开出的条件不太满意，可那毕竟也是一座城池，便点头同意了，立马吩咐太监总管去取解药。 不多时，太监总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附带皇帝耳边低语，“皇上，大事不好了，那解药不见了！” 皇帝震怒，怀疑的看向慕容朔：怪不得昨日还对自家弟弟不甚在乎的南照太子，今日居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原来，他竟然将手伸到了他的皇宫，不仅将解药偷了去，现在还跑到他面前来演戏！ 今日他能无声无息的将解药偷了去，明日他是不是就能将玉玺也偷了去？他的皇宫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失窃，他的皇宫还安全吗？ 第183章 应对之策 “你国三皇子下毒害我靖南军，本来是死不足惜。而今你想用一座城就换得他的性命，南照太子，你莫不是当我东临国好欺负？”皇帝怒不可遏。 之前还胸有成竹的东临皇，居然突然就变了样子，慕容朔瞬间就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孤还是那句话，靖南军中毒一事，和我南照无关。” “不管有关无关，朕已修书给南照皇，等到时候，我东临自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证据，就看到时候南照太子是否还是这般嘴硬！来人，送客！” 皇帝毫不客气地赶走了慕容朔，又派人前往驿站悄悄查看情况，果然让他发现慕容祁已然苏醒！ 呵，好一个慕容朔，好一个南照太子！好的很！竟然敢在他东临的京城，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耍心机！ 皇帝气得当场就掀了桌子，已然是对南照的太子动了杀机。 而慕容朔，快马加鞭赶回去后，发现慕容祁居然自己醒了，瞬间就明白了皇帝今日发怒的原因，知道他这是被人算计了，气得直接给了慕容祁一巴掌。 慕容祁刚醒没多久，记忆还停留在被靖南王抓住的时候，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后怕中回过神来，就被自己的哥哥打蒙了圈， “二哥？” “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去给靖南军下毒的？你若真能毒死他们，毒死靖南王也就罢了，可偏偏不但没成功，还授人以柄。”慕容朔气得不轻，扬手又是一巴掌， “就因为你的愚蠢，现在我们已经被靖南王牵着鼻子走，皇帝很快就会对我们发难！” “二哥！”慕容祁你虽然经常被自己哥哥责骂，就却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连忙就跪了下来， “二哥，我只是不想就这么屈辱的跟他们和谈，只要杀了靖南王，东临便再也没有能和我们南照军队抗衡之人，我们就能率军长驱直入，拿下东临指日可待啊。” 慕容朔被这弟弟的愚蠢给气到了，抬脚踹了他一脚，“靖南王要真是那么好杀的，还需要你来动手吗？孤会想不到？！还是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愚蠢！！” 慕容祁被吓得不轻，保持着躺倒在地的姿势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生气过后，慕容朔镇定下来，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来人，备上重礼，本太子要亲自上门感谢靖南王！” 靖南王既然敢让他背黑锅，那他就将锅甩回给他好了！ 得知慕容朔的马车已经堂而皇之出了驿馆，司空湛很是平静，摇摇头，“慕容朔果然已经失了方寸，婧涵，你猜，那慕容祁，会不会就坐在那马车之内？” “管他在不在。这个时候，该本王妃出面了。王爷，可别忘了答应我的十万两银子。”林婧涵拿着剑，挑眉一笑，离开了。 慕容朔坐在马车里，神情晦暗莫名。一旁的慕容祁脸颊高肿，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然而，那盯着自己脚尖的眼睛却时不时的露出不甘的光芒。 他们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从小到大，受表扬的是二哥，得奖励的是二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二哥的身上，从来看不到他，最后就连太子之位的落到了他二哥的头上。国人只知慕容硕，何人知他慕容祁？ 母后一直告诫他们要兄弟同心，哪怕他一直活在二哥的阴影里，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和二哥一争长短，他处处模仿二哥，也不过就是想要向二哥看齐。 为了能让他们南照更加富强，所有这一切的不公他都可以忍。甚至连当初需要派一个字质子来东临，他也主动担了下来。 但是，为什么？他只是想要为南照争取更多的利益，为什么事情办砸了以后，不仅没有一个人安慰他，二哥还逼他以这副鬼样子去跟他们的死敌道谢？ 他谢他全家！让他跟那靖南王低头，他还不如去死！ 慕容朔知道自家弟弟心里不痛快，可他实在是太不成熟，这一次的行为又给他们南照捅了大篓子，他必须要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在鲁莽行事之前，能好好想想这一次深刻的教训。 忽然感觉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一些，慕容朔挑开车帘，就看到一辆马车和他们的马车交汇，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没那马车感觉有一些熟悉，片刻之后，他向车夫问道：“刚才过去的是谁家的马车？” “启禀太子殿下，看标志应该是靖南王家的。” 可这个时候会是谁要出门呢？他可没听说靖南王今天有出门的准备。 思忖一会儿，觉得要是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茫然去追一辆马车，那也太过刻意了一些。放下车帘，继续闭目养神。 慕容祁抬起头看向自家二哥，好几次都想说靖南王既然已经出门了，要不他们今天就别去了吧。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那马车里坐的自然是林婧涵。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驿馆。 林婧涵拿着剑跳下了马车，学着那刁蛮公主的样子，剑指驿馆，扯着嗓子吼道： “慕容欢，那日你在赏花宴上伤了本王妃，本王妃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今日前来挑战你，你可别做那缩头乌龟，没的叫人瞧不起你。” 喊完之后便双手环抱坐到了马车上，吩咐一旁的侍卫接着喊。 “慕容欢，出来！” 侍卫还没喊几声，慕容欢冲了出来，一看靖南王妃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如此的嚣张，联想到自己这几日养伤所受的罪，刁蛮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林婧涵，你找死！” 说着拔出鞭子就冲着林婧涵打了过去。 对手如此配合，林婧涵自然是要好好将这一出戏演下去，正好还能检验一下自己这几日训练的剑法成果如何，利剑出鞘，迎上了慕容欢的鞭子。 怎料，慕容欢人虽然刁蛮，但功夫确实不错。林婧涵这才练了几天的剑法根本就没法和她抗衡，很快就被她打得乱了节奏，只能被迫防守。 第184章 公开挑战 “打来打去就这么两招，就这点儿本事也敢来挑战本公主，不自量力！林婧涵，本公主劝你早点认输，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还能少挨些鞭子。”慕容还一鞭比一鞭毒辣刁钻，慢慢收紧了鞭子的范围，让林婧涵能闪避的空间越来越小。 在学习剑法以前，林婧涵更擅长的是进攻，是出其不意的用金针偷袭，可慕容欢使用的是鞭子，她没法近她身，这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如何能不狼狈？ 但是，先前慕容欢主动挑衅，却打败了，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自然不会就这样步她的后尘。 林婧涵终于避无可避，脚步微有些混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 慕容欢得意洋洋的用鞭子卷起了她的剑，用鞭子抽打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那感觉一定很爽！ 但，就在她试图将鞭子抽回来的时候，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下意识想要挥鞭子挡在身前，但想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将鞭子从林婧涵的剑上抽出来，本就是困难的事，何况这还是林婧涵早就计算好的！ 如同林婧涵所料那般，金针刺入了慕容欢的身体，锥心之痛让慕容欢瞬间倒地，哀嚎不已。 “卑鄙小人，竟然用暗器。”慕容欢一边嚎叫一边叫骂，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形象？ “彼此彼此咯，你当初不也是偷袭我，还在伤我的利器上淬了毒？我这呀，就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啊！林婧涵，我杀了你。”慕容欢已然近乎癫狂，踉跄着朝着林婧涵扑了过来。 “啧啧啧，真是个疯子！”林婧涵摇摇头，后退了两步，坐到了马车上，随口问道： “吴四，不知依着南照的规矩，挑战之中失败的人，该当如何？” “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吴四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这要求，我记着了。”林婧涵扭头看向南照的人， “你们家公主都这样了，怎么你们还不去喊你们家太子出来的吗？还是说你们家太子铁石心肠，连自家的妹妹都不顾了？” 另一边，慕容朔刚到靖南王府没多久，连靖南王府的门都没有叫开，就看见他们的护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其禀太子，靖南王妃来找公主挑战，公主中了她的暗算，现在正痛不欲生。” 这一下子，慕容朔明白了，他先前看到的马车里面坐的就是靖南王妃！靖南王妃在这个时候闹了这一出，这是明晃晃的在告诉皇上，司空湛和南照之间的矛盾不可能调和，他绝无可能将解药给慕容祁。 也就是说，慕容祁苏醒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居然就慢了一步，就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靖南王抢占了所有的先机，这一下，他百口莫辩。 除非，除非……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事已至此，也不能怪他狠心，他只能找他来背这个黑锅了！ 他立刻调转了马头，火速赶回驿馆。 慕容朔前脚刚走，司空湛后脚就跟了过去。 另一边，南照的人一面将林婧涵围了起来，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公主抬了回去。 可那南照公主实在是嚎叫挣扎得厉害，一大群人忙活了半天，愣是没能将公主弄回去。 慕容朔赶到的时候，就见到驿馆门口这一副异常热闹的情形，当机立断，喊人打晕了慕容欢，愤怒看向林婧涵， “靖南王妃，你何故伤我妹妹？” “太子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依着南照的规矩前来挑战。这可是太子殿下在金銮殿上说的，在南照，不管男女都可以相互挑战。 今日，我的挑战，你家妹妹应了，并且输了，她还欠我一个要求呢，要不，太子殿下，这要求，你替他答应了？” 慕容朔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找来侍卫认证询问了经过，还真的如林婧涵所言那般，他的妹妹接受了挑战，并且失败了，握着拳头道： “靖南王妃既然是依着规矩办事，这要求，本太子应了！不知靖南王妃想让舍妹做什么？” 林婧涵沉吟了一会，等到司空湛赶到，才俏皮一笑： “南照带着诚意前来求和，既然带了公主过来，看来这便是天意，天意让公主来和亲，本王妃便也不为难她，老老实实和亲即可。” 本来将这刁蛮公主留在京城，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刁蛮公主来京城，是想跟他抢夫婿的！不管是谁敢惦记她的人，他都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既然他那么想嫁来东临，那她就成全她好了。 “靖南王妃当真要如此狠绝？”慕容朔满脸不可置信，这靖南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内心竟然如此的阴狠！ 战败国的和亲公主还是公主吗？夫君若是在意她倒还罢了，还能勉强维持一个公主的体面，如若不然，和亲公主什么都不是！ “战败国送和亲公主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如何是我狠绝？”林婧涵道。 “和亲，或者，死！”司空湛冰冷的声音响起。 看来司空湛对那刁蛮公主是完全没有那意思，这样的认知让林婧涵非常高兴，挽着司空湛的胳膊，“王爷，走吧，咱们回家。” 慕容朔看着靖南王夫妇离去的背影，眸光阴沉，“靖南王，不管你有什么冲我来便是，算计我妹妹一介女流之辈，没的辱没了你的名声。” 林婧涵瞬间变了脸，转身，看着慕容朔，冷声道：“今日是我主动挑战慕容欢，与我家王爷何干？太子殿下今日污蔑我家王爷，这笔账，我记下了。” 南照的随行大夫卢青给慕容欢诊治以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走到了驿馆外，对着慕容朔俯身行礼，小心翼翼道： “太子殿下，大公主殿下的毒，我解不了……” “解药留下！”慕容朔一张脸冷若冰霜，瞬间拦住了司空湛他们的去路。 “南照的毒术不是号称全天下第一吗？怎么还有你们解不了的毒？” 林婧涵说着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解药，然后将解药放回兜里，扔下了一句“想要解药就拿出你的诚意。”径直离开了。 第185章 密谋 随着靖南王夫妇离去，南照的人收拾东西回了驿馆，一旁的看客也纷纷离去。 不远处酒店的二楼窗户边，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一席红衣打扮妖艳的，赫然就是当日曾在酒馆调戏过林婧涵的那个“玉哥哥”！ “小玉儿，这就是你这些日子惦记着非要找到的带刺的美人儿？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换了胃口，不爱那未出阁的小姑娘，改为喜欢这种已经嫁做人妇的美人儿。”一旁的男子调侃道。 “玉哥哥”摇摇头，看向林婧涵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探究， “非也，非也。当时遇到这美人儿的时候，我就确信她还是个姑娘。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靖南王妃。堂堂靖南王妃，居然还是姑娘，当真是有趣的紧，我对她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男子拿出扇子在小玉儿的头上敲了敲，“我说小玉儿，你可醒醒吧。上一回她一个人就能将你送进牢房，这会儿她身旁的可是靖南王，恐怕你还没能近得她的身，就被靖南王身边的暗卫给发现了。 京城的美人儿多不胜数，我劝你换一朵花采。” “上一回是我大意了。”小玉儿缓缓将五指收拢，“我玉面狐狸相中的猎物，还从来没有能逃出我手心的。” 靖南王妃当众挑战南照公主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一时间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以及各种各样不同版本的三角恋狗血爱情故事。 其中，这一个版本是流传最广的，也是人们最相信的：南照公主想要跟靖南王妃抢靖南王，靖南王妃为了扞卫自己的地位，不惜跟南照公主当街决斗。 甚至还有赌场开了赌局，赌南照的公主究竟会不会和亲，赌南照的和亲公主最终要嫁给谁…… “吴四，去，下注，赌南照公主会和亲。”林婧涵笑着将一沓银票递给吴四。 吴四伸手接银票的时候，司空湛顺手也给了他几张银票，虽只字未提，但吴四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王爷也要下注赌南照公主和亲。 林婧涵撇了一眼那银票的面额，嘴角抽了抽，“王爷啊，小赌怡情，大赌，他费赌坊啊！” 她不过就拿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这男人居然直接拿出了十万两！就是要让赌坊赔得吐血啊！ “所以啊，这次下注，必须要去久安赌坊。”见林婧涵一脸疑惑，司空湛补充道， “林家的。” “哦……”林婧涵点点头，复又调侃道， “你就不怕林家为了不输钱，故意搅黄了慕容欢和亲的事？” 司空湛刮了一下林婧涵的鼻子，笑得非常宠溺，“那咱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另一边，皇宫之内。 皇帝收到消息，慕容朔带着慕容祁去了靖南王府，似乎还准备了厚礼，他原本还怀疑解药的事是靖南王从中作梗，但靖南王妃今日当众打脸慕容欢，还逼迫她和亲，皇帝便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慕容欢不过就是挑衅了靖南王妃几次，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靖南王居然在将慕容欢打成重伤以后，还是不肯放过她，居然想要毁了她的一生。 因此，慕容祁对靖南军下毒，还妄图对他下毒，以靖南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是绝无可能把解药给慕容祁的。 这也就是说，进皇宫偷盗解药的，八成就是慕容朔，至于他后面上演的那一出用城池换解药，不过就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不，我不嫁！我就是死也不和亲！”慕容欢身上痛，心里更痛，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了一遍。 “那如果，你的和亲对象，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呢？”慕容朔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任由自己的妹妹发泄。 慕容欢停止了疯狂的打砸动作，强忍着身上钻心一样的痛，“二哥，你说什么？” 慕容朔拿出扇子，慢慢的摇了起来，“我说，让你嫁给靖南王，你可愿意？” “愿意！”慕容欢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片刻后又暗淡了下来， “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会愿意娶我吗？” 慕容朔挥动扇子，将地上的碎片扇到了一旁，在他和她之间清除了一条道，走近她，“欢儿难道没有信心让他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你？” “有！”慕容欢坚定点头，又忧虑到：“可是……” 慕容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的很是宠爱，“没有可是！他既然敢逼你和亲，那么，娶不娶，可不是他说了算。你就安心等着做靖南王妃好了。” 从慕容欢那里出来，慕容朔换了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秘密会见了一个人——百里哲。 “听闻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过的很精彩呀。”百里哲戏谑道。 慕容朔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 “六皇子既然有那看笑话的闲功夫，想来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跟他其实不熟，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早听闻百里哲表面上一副自来熟的性子，看来传言也并非全是假的。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百里哲拿出信筒晃了晃， “不知太子殿下进行得如何了？” 慕容朔并不愿意在这里多浪费时间，随手扔给他一个信筒，“依计行事，别扯后腿！” “找我合作，你放心便是。”百里哲并没有计较慕容朔的态度，接过信筒，同时将手里的信筒扔给了他。 “对了，别忘了抓林婧涵的事情，十日内，我要她在京城消失。”慕容朔转身了离开，最后扔下了一句话， “七日内，司空湛必定会离开京城，那可是你动手的最佳时机，六皇子可千万要把握住了。” 百里哲一改刚才嬉笑的样子，仔细凝视着慕容朔的背影，认真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许久后，他收回了目光，随手打开了手里的竹筒，目露震惊，片刻后恢复了正常，也飞身离开了。 清晨，林婧涵收拾妥当以后，按照约定去了平南侯府。 递上拜帖以后，很快，平南侯夫人带着嫡长女蓝凌薇亲自出来迎接。 第186章 结盟 靖南王府和平南侯府关系一向不错，加上林婧涵本就是有意同她们示好，三人一路笑着寒暄，很快就到了客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林婧涵笑着问道： “夫人，薇儿，这两日你们可是天天都有使用荷花香水？感觉如何？” 提起这个，平南侯夫人就有一点小小的得意，眉里眼里都是笑，因为她用了这香水，别的夫人别提有多羡慕她了， “我们确实是天天使用，但凡闻过这荷花香水的夫人，都纷纷托我问靖南王妃，这香水是哪里来的？” 林婧涵对这个结果非常的满意，她要的就是她们替她去宣传这个荷花香水的好处， “这是我亲手做的，我今日来就是要跟你们商议这荷花香水的事情。” “哦？不知靖南王妃要跟我们商议什么。”平南侯夫人又是震惊又是好奇。 “不瞒你们说，我这荷花香水就是用你们家的荷花配以一些特殊的药材制作而成。我今日来就是要跟你们合作，要用你们家万亩荷塘的所有荷花，制作出荷花香水，专门卖给京城的夫人小姐们。” “真的？”蓝凌薇一向是个教养极好的，长辈同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擅自插嘴，这会儿却也忍不住说到， “以赏花宴上夫人小姐们对这荷花香水的喜爱，王妃姐姐若真是要卖这荷花香水，那必定是会在京城引起轰动啊！” 平南侯夫人也很是心动，“想来靖南王妃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我有两个方案。 其一，我出资买下你们所有的荷花，并和你们签订契约，以后每一年的荷花你们都要优先卖给我。但这荷花什么时候采，怎么采，以及后续的一切事宜，你们都不得干涉。当然，你们要用的荷花香水，我会优先给你们送过来。 其二，咱们合作。荷花的一切采摘及运送事宜，由你们负责，剩下的制作和售卖荷花香水的事宜，由我负责，到时所得收益咱们二八分。” 这第二个方案，平南侯府也就出了荷花，其他什么都没做，却能得二成的收益。荷花香水如此的稀罕，又如此的夫人小姐们的喜爱，出世之后必定是会大卖特卖，到时的收益一定很喜人。 听完之后，平南侯夫人一点都没有犹豫，“我选择和王妃合作。” 她很清楚，如此赚钱的买卖，她分给她们一成，都必定比直接卖荷花赚的多得多，而她居然愿意分给他们二成，这便是靖南王妃在跟他们示好，她们只要不傻就一定会选择第二个方案。 林婧涵让出了这么大的利，早就猜到她们会作此选择，胸有成竹的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平南侯夫人， “这是我初步拟定的合作事宜，请夫人过目，夫人若觉得有哪里不妥，或者是需要添加、删除什么条款，大可以提出来。此事一定要快，毕竟花期有限，错过了荷花的花期，可是咱们共同的损失。” 平南侯夫人招呼着自己的长女一块儿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时不时询问林婧涵一些具体的事宜，林婧涵半点没有拖泥带水，一一作答。 平南侯夫人笑着将册子合了起来， “靖南王妃思虑周全，相信不管是谁看了你这合作事宜，都没有不同意的，我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不过，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当这荷花香水风靡京城之时，不知靖南王妃后面可有扩大生意的打算？” 林婧涵倒是没想到平南侯夫人是个这么有远见的人，诚恳说道：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赚钱只是我的爱好，目前我不会用太多的时间在这里。不过，我跟薇儿姐姐一见如故，若将来我真有扩大生意的打算，一定会再来找夫人和薇儿合作。” 平南侯夫人点点头， “我还有一个想法，这制作荷花香水，想来非一人之力，你应该是要培养自己的人，只是，这荷花的花期毕竟有限，待荷花的花期一过，你将如何安排这些工人？不知，其他的花，是否也能制成香水？” 林婧涵没料到这平南侯夫人的胃口如此大，她毕竟跟她不熟，不好把所有的一切都跟她交底， “不瞒夫人，这些问题，其实我一早就有想过，但是，我研制出这荷花香水，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要再研制出其他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而且，在荷花香水成功以前，就谈论这些，好像为时太早。” 平南侯夫人笑着摇摇头，“倒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此，就祝我们合作愉快，马到成功。” 林婧涵做事情向来是喜欢防范于未然，又拿出一个册子， “这上面记载着如何采摘荷花，以及采摘哪些荷花，夫人请仔细过目，我对质量的要求很高，采花的人一定要是专业的才可以，因为，荷花采摘早了，或者是采摘晚了，我都不会用之制作荷花香水，那可就是我们共同的损失了。 为了规避这采摘和制作过程之中产生的损失，我制订了附加协议，就在这后面，若损失超过了百分之五，便由造成损失的这一方来承担这个损失。 同时为了更好的保留荷花的香气，我要征用你们在万亩荷塘的院子，就地制作荷花香水。” “靖南王妃所言甚是。”对于林婧涵提出来的，平南侯夫人们无有不同意的。 双方签订了条约，平南侯夫人热情的留她用午膳，林婧涵本就想着今天一天要将事情处理完，便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一同来用午膳的居然还有司空湛。 他正跟平南侯聊得热络，见到林婧涵，很是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平南侯夫人笑逐颜开的将今日和林婧涵签订合作条约的事情，告知了平南侯。 平南侯看过他们签署的条约之后，满眼称赞，“靖南王妃，真乃商业奇才。有你这般心思缜密、思虑周到的东家，这生意哪有不成功的道理！我们侯府这是占了大便宜了啊！” 第187章 出售养颜膏 “平南侯谬赞了。”林婧涵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就是她第一次创业，具体开店需要什么手续，她也不是很清楚，还得问问旁人。 司空湛紧紧盯着林婧涵：人家的夫人都将协议给夫君看了，他家的小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居然不给他看的吗？！ 林婧涵当然明白司空湛那目光的意思，很是傲娇的白了他一眼，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王爷放心，我答应给你的一成收益，是绝不会少你的。”就不给你看！哼！ 用完午膳过后，他们便去了万亩荷塘那儿的属于平南侯府的院子，林婧涵大致规划了一下每一个分区，对于要招多少人手也有了大概的预计。 从万亩荷塘离开后，林婧涵没有理会一直黑着脸的司空湛，径直去找了林立轩，在没人之处，直接将协议丢给了他，嘱咐他这几日好好研究研究，又将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一遍， “这一次卖这个荷花香水，从材料到制作到开店铺，最后到售卖，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你要全程参与，好好学习，认真思考总结，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会逐渐的全部交给你。” “可是，姐姐，这些听起来好复杂，我真的可以吗？”林立轩已经很认真在听林婧涵的解说了，但他觉得很吃力，没有听太懂，对自己没有信心。 林婧涵知道这么多的信息，他一下子接受不了才是正常的，安慰道： “没有人生来就是万能的，任何本领都需要我们自己好好学习，你是想要做一个商业奇才，以后和我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还是想要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林婧涵一向就很清楚，时不我待，所以她现在要抓紧一切的时间，去办她想办的事情。不管她和司空湛最终会走向怎样的一种结局，她都绝不会依附于他，她要创造自己的势力，就从这一家香水店和回春堂的改革开始。 林立轩想也没想的说道：“我想和姐姐一起努力！” 到底是少年心性，自然不会甘于平庸。林婧涵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只郑重的嘱咐道：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没有什么成功是能一蹴而就的，当中经历的苦楚，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外人根本就无法体会。” 林立轩抓着林婧涵的袖子，“有姐姐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林婧涵将面具递给林立轩，“可我更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有一天姐姐不在你身边，你也能独自撑起一片天。” 林立轩戴上面具，坚定点头，“我会的！” 翌日，天还没亮，林婧涵就带着林立轩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从今日开始卖养颜膏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因为养颜膏是限量售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有人在回春堂的门外排队，现在已经在门外排成了几条长龙，场面甚为壮观。 林婧涵没想到宣传的效果这么好，他手里现在就只有三个人在制作养颜膏，照这样下去，今日那些排队的人，都能直接预约到年底了。 “轩儿认为，像这样的情况下，咱们生产出来的养颜膏远远不够这些人买，应该怎么办？” “要不就——多生产一些？”林立轩试探着问道。 那么多的人，她就选出来了三个制药的人，想要增加人手以扩大生产，哪那么容易？林婧涵并不想打击林立轩的自信， “这是后期的解决办法，就今天这个情况来说，该怎么办？” 林立轩挠了挠头，没能想到解决办法，只好摇摇头。 “夏姐姐以为该当如何？”林婧涵转而询问夏依然。 夏依然胸有成竹，“按照原计划售卖，先到先得，至于预定的，不能一次性售出太多天的预定，以防后面生变，影响咱们的声誉。” 老板娘不愧是老板娘啊，林婧涵点点头，复又看向林立轩，“轩儿可学到了？” “原来卖东西要考虑的事情如此多。”林立轩恍然大悟。 “你若不多考虑一些，如何走在行业的前列？不仅如此，这些顾客如果每一次来排队都没能买上咱们的东西，久而久之便会失望。所以啊，以后咱们要在固定的时间，抛售固定的预定名额，或先到先得，或价高者得。 同时，为长远计，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可以慢慢增加咱们每日售出养颜膏的数量。”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夏依然敬佩不已。 “所以，轩儿觉得，今日过后，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该——继续招药师？”林立轩不太确定。 林婧涵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很会抓重点嘛！” 由于准备充足，回春堂第一次售卖养颜膏非常顺利，还卖出去了十天的预定名额，饶是这一两金一瓶的价格也没能让他们放弃购买。 那些排在后面没有买上的人，一个个都非常的懊恼。 林婧涵带着面具站到了那些没有买上的人的前面，一旁还跟着林立轩。她仰着头，气场全开， “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回春堂的东家，我知各位前来都是冲着养颜膏而来，排队很是辛苦，没能让你们买到要买的东西，我也很遗憾。在此我代表回春堂向各位致歉，今日来回春堂求医问药的所有人，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十日后的巳时，回春堂会再卖出三十瓶养颜膏，以及后十日预定的名额，总共三百三十瓶，回春堂会从辰时开始给排队的人们发号，三百三十个号发完即止，没有发到号的就不用再排队了。 同时，我回春堂在此承诺，日后会竭尽所能，尽可能生产更多的养颜膏，尽量不让在场的各位空手而归。” 林婧涵语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些原本因为没有买到养颜膏而心生不满的人们，被林婧涵这一番话讲的是服服帖帖，有的自行离去，等十日后再过来，有的则是进了回春堂，准备趁着打折拿一些药或者是看病。 第188章 自主择婿 “夏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了。”回春堂这第一次的改革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林婧涵信心大增，带着林立轩去忙活卖荷花香水的事情了。 这些事若只靠他们两个人亲力亲为，还不知道要办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便将那些不需要她亲自去的活儿都派给了吴家四兄弟，总算在天黑之前将一切都布置妥当。 香水店的开张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同样顺利进行的还有和谈。 南照的使团在和谈的时候做出了让步，同意将和东临接壤的五座城池划归东临所有，同意增加岁贡，具体的种类和数量还在商议当中。不仅如此，他们不但让三皇子来当质子，更是同意让大公主慕容欢和亲。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南照同意和亲，嫁过来的还是他们最受宠爱的大公主，这几乎就相当于南照在东临永久的留了一个人质，皇帝自然是乐见其成。 他一开始是打算要直接将慕容欢纳进他的后宫，可南照的太子坚持要让慕容欢自己择婿，否则就不让公主和亲，皇帝对此倒并不是很在意，还大方的为慕容欢专门筹备了一次宴席，允诺她在宴席中自主择婿。 负责此次宴席的正好是贵妃林婉柔。从上次她派宫女去套路慕容欢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南照公主心仪靖南王。 “自主择婿，说的是真好听，她想选的恐怕就是靖南王吧？不管是不是，先把靖南王请过来再说，还有，如此盛大的场面，怎么能不让我姐姐参加呢？” 林婉柔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贴身丫鬟讲话，拿起笔，在邀请的男宾名单上加上了靖南王三个字，又在女宾的名单上加上了靖南王妃。 同时，为了避嫌，又在名单上写了一些其他已婚的夫妇及家眷，因为这次宫宴的名头并不是为南照公主择婿，而是要和南照交好，所以，但凡能排的上号的官员和夫人们，都有资格接受邀请。 林婉柔拿起名单，轻轻将上面的墨迹吹干，最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笑得非常得意，“好戏，要开场了。” 慕容欢要自主择婿的消息，司空湛第一时间就知晓了，看了看手里的两份宫宴请柬，将手里最后一份文书批阅完，起身去了暖风院。 “人扎堆的地方铁定没好事，何况还有南照那一群人，这宫宴我可以不去吗？”林婧涵随手将请柬丢到了桌子上。 “放心，有我在。”司空湛想了想，没有将慕容欢要自主择婿的消息告诉她——婧涵现在这么忙，无关的事，没必要占用她的时间和精力。 “那王爷可得好生护着我。”林婧涵俏皮一笑，继续埋头奋笔疾书。 司空湛皱眉，不满林婧涵这么忽视他，凑到她桌前去看她写的啥。 “我忙着呢，别打扰我。”林婧涵头也没抬，直接开口赶人。 司空湛不高兴了，直接抢了林婧涵的笔，“你现在每天又要练功，又要做生意，忙的都没有时间多看我一眼了。” 林婧涵生气了，直接起身去夺自己的笔，“笔还给我，别耽搁我的时间，我赚的钱难道没有分给你吗？” 司空湛故意将笔高高的举起来，在林婧涵刚刚够不到的高度，“本王不缺钱，更不会让本王的王妃缺钱。若早知道你做生意会耗费你这么多的精力，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出去做生意。” “本姑娘爱干啥就干啥，要你管！”林婧涵气乎乎的踮起脚尖去抢笔。 司空湛故意突然侧过了脸，惯性使然，林婧涵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将自己的额头送到了他的唇上。 那一瞬间，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一股电流从额头传遍了周身。 奸计得成，司空湛眉里眼里都是笑，将手里的笔放到了林婧涵高悬的手中，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对着那朝思暮想的嫣红吻了下去，许久后才放开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不得对外称自己为‘本姑娘’。”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暗哑，她连忙推开了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突然看见了自己桌子上还没有写完的册子，强装镇定坐了回去， “王爷，你，你打扰到我了，这个册子要是完不成，可是要耽搁香水铺开业的。” 说着便拿起了笔接着书写，至于有没有写错，她自己也不知道…… 司空湛成功偷到了香，看自家小王妃那红红的耳根，心中甚为满意，便也不再打扰她，拿了书坐在她旁边认真看了起来。 经过了两日紧锣密鼓的准备，宫宴终于在第三日拉开了序幕。 贵妃林婉柔作为负责人，盛装打扮之后，掐着点在早朝散朝的时候出发，去到了举行宴会的御花园，忙碌的指挥着宫人们。 作为天子，皇上自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看见林婉柔那么忙碌，对着她伸出了手，“婉柔，辛苦你了。” “能为皇上分忧，婉柔很高兴呢。”林婉柔仪态大方，行礼之后，将手放到了皇上的手心里，二人牵着手走到了主位上。 君臣见礼之后，按照预定的流程，两国的武士开始比武。 林婧涵根本就无心宫宴，一直坐在司空湛的身旁写写画画，也就场上的比武能让她暂时放下手里的笔，认真观摩那些人的一招一式，还时不时跟司空湛请教一番。 既然是为了给慕容欢找夫婿，主场自然是青年才俊们。一个又一个的青年才俊或文比、或武斗，向南照国展示着东临国的青年才俊的风姿。 林婧涵察觉出了不对劲，推了推司空湛的胳膊，“不对啊，不就一场宫宴吗，这些人干什么这么拼？别跟我说什么彰显国力，平常也没见他们这么为国尽忠。” 既然林婧涵自己发现了端倪，他也就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现在这时机正好，不早也不晚，告诉她正合适。司空湛剥了颗葡萄喂到林婧涵的嘴边， “慕容欢答应和亲了，他们一个个应该是想卖力表现，期望被南照公主选中。” 第189章 休妻另娶 “那刁蛮公主居然也有低头的时候，这答应的未免也太爽快了一些。”林婧涵用手拿过葡萄放进了嘴里，对场中的比试已然没了兴趣，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终于比试完毕，各个参加比试的青年才俊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姿态，期盼的看着南照的公主，希望她能选上自己。 慕容欢虽然是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可南照的国力摆在那里，若能娶到南照的大公主，便也算是为此次和谈出了力，不但能得到皇上的嘉奖，说不定还能得到南照大公主的财力。 至于这公主刁蛮不好管教，那有何妨？等将她娶回了家，还怕不能治服她吗？就算真的治不服她，可这跟他们得到的好处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总之是利远远大于弊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愿意求娶南照公主。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慕容欢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说了一番感激的话，随即端起了一杯茶，环顾了四周，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婷婷袅袅走向了东侧的席位。 突然感觉四周的气氛不太对，林婧涵抬起头，就看见慕容欢端着茶，站到了司空湛的跟前，缓缓的俯下身，含情脉脉道： “靖南王，这东临国的所有男儿，除了皇上以外，我慕容欢只敬佩你，要嫁，我只嫁给你。” 慕容欢一句话，这是帮着司空湛，得罪了东临的所有男人啊！林静涵不由吐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刁蛮公主是要跟她抢男人啊，还是当着东临的百官的面！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看向司空湛，看他会作何选择。 四周的气温骤降，司空湛眸光冰冷， “公主殿下，请自重！本王已经有王妃了。” 慕容欢用手指着林婧涵，满脸不屑， “我知道，可是，靖南王，你根本就不爱这个女人，当初你要求娶的本来就不是她，而是坐在上面的贵妃娘娘。既然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既不爱林婧涵，你想娶的贵妃娘娘也已经嫁了人，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嫁给你？我保证，全天下，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是没有人比你更会吹牛吧？我和王爷恩爱的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不爱我了？林婧涵翻了个白眼，吐槽归吐槽，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想看看，看看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会如何做，看看他值不值得她去爱。 上首的皇上和贵妃的脸色都非常难看，这南照公主，求爱就求爱，居然敢将高高在上的贵妃拉下水，这让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搁？ 尤其林婉柔，眼神都恨不得能将那毁她清誉的南照公主给杀了——这是在堵她通往皇后之位的路啊。 “找死！”司空湛已然动了杀意，挥手将慕容欢打飞了出去。 四周一阵惊呼，慕容朔第一时间飞了过来，接住了自己妹妹，怒斥道： “靖南王，今东临皇允我妹妹自主择婿，我妹妹既然选了你，你就该八抬大轿娶我妹妹做正妃，而今你竟然动手伤我妹妹，这是要当庭抗旨吗？” 林婧涵对司空湛的行为非常的满意，看向慕容朔，嗤笑一声， “啧啧啧，我瞧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这做派，这是嫁不出去，要抢亲啊？抢亲都抢到我东临的战神头上来了，厉害呀！” 说着恍然大悟到， “我知道了，这是打不过我东临，打不过靖南王，便想着使用美人计呀。” 皇上的脸上似结了冰霜般寒冷，但却端坐上首，一语不发：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南照公主居然敢招惹靖南王，现在事态不明，他就坐山观虎斗好了。 慕容朔已经提前让慕容欢穿了软甲，她伤得倒不是很严重，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皇帝郑重行了一礼， “我心悦靖南王，请东临皇按照承诺，为我与靖南王赐婚。” “可靖南王已经有了王妃，公主嫁给他，便只能做侧妃了。”皇帝为难道。 司空湛直接牵起了林婧涵的手，“本王此生，只有一个王妃，那就是林婧涵，以前是她，现在是她，将来也只有她！” 这是被表白了呀！林婧涵心中欢喜，用力回握着司空湛：不管今日的事情怎么发展，她都要和他共同承担。 慕容朔不屑的看着秀恩爱的两个人， “靖南王何苦要自欺欺人，你手里牵着的这位，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王妃，她，还是个姑娘！靖南王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旨，才拿身边的这位当借口？” 什么？靖南王妃还是个姑娘？周围的人惊骇不已，纷纷朝着林婧涵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林婧涵先是一惊，而后愤怒不已——且不论这慕容朔是如何知晓的，他竟然当众拿这种事情来说事，这就是在侮辱人！正欲开口，被司空湛紧紧拽住，她看向他，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目光，随即迸发出了周身的杀意， “本王和王妃如何，还轮不到他人来置喙！慕容朔，你若再出言敢对本王和王妃不敬，本王不介意让你南照的使团永远的留在我东临的国土上！” 这便是拿南照使团的命来威胁他，慕容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笑了， “靖南王大可不必如此生气，我妹妹如此钟情于你，你又提出让我妹妹来和亲，这便是天意让咱们两国借此缔结百年友好盟约。” 敢在她面前拿天意说事？林婧涵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这记性是真差，昨日是我找慕容欢挑战，赢了之后，也是我提出让慕容欢和亲，与我家王爷何干？照太子殿下这说法，你应该将令妹嫁给我才是！”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让南照公主嫁给一个女人？靖南王妃这是真敢说啊！ 慕容欢脸都气绿了，亿双手死死扯着手帕，恨不能用目光杀死林婧涵。 慕容朔先是一愣，而后对林婧涵和司空湛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这世上哪有女人嫁女人的道理？靖南王妃莫不是疯魔了，竟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靖南王，这样一个疯女人如何配做你的王妃？我劝你还是休妻另娶为好。” 第190章 打脸 慕容欢立马附和：“对，她疯了！休了她！靖南王快休了她！” 林婧涵直接对慕容欢投以了鄙视的目光， “怎么，就许你们胡乱攀扯，说什么天意，本王妃澄清个事实，还成了疯魔了？ “你们可拉倒吧。慕容欢，就你这样的，连给我和王爷当丫鬟都不配。还妄图嫁给我家王爷，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啥样你心里没点数？区区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真以为自己有脸了？” “林婧涵！”慕容欢气得直打哆嗦，下意识抽出了腰间的鞭子。 “哎呦！被我说中了，这是恼羞成怒了！怎么，要打人啊？”林婧涵嗤之以鼻，“堂堂一国公主，毫无礼义廉耻，丢脸都丢到我东临来了。我要是你呀，早就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哪里还有脸出来见人？” 在场的那都是有身份的人，哪里在公开场合下这样骂过人？这才想起，靖南王妃是乡下出身。能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这样骂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个乡下丫头能干的出来了。 果然，无赖还得让无赖来治才行…… 还真别说，能有这么个人来骂一骂这个刁蛮的南照公主，他们居然觉得非常的开心。 林婧涵这一通怼人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先前跃跃欲试想要迎娶南照公主的人都歇了心思：这南照公主不是瞧不上他们，只瞧得上靖南王吗？他们倒是要看看这南照公主能不能如愿以偿。 “你！”慕容欢下意识就要拿鞭子打人，被慕容朔制止了。 “靖南王妃真的是好教养啊！”慕容朔并不愿与林婧涵多做口舌之争，直接看向了上首的皇帝， “东临皇，不知，依照东临的律令，靖南王妃殿前辱骂公主，该当何罪呢？” 不待皇帝说话，林婧涵就一拍桌子，霸气回怼： “呵，南照太子好大的威风，就许你们做抢人夫君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许别人说了吗？你们既然作为战败国来了我东临，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就给我趴着，要嫁人就老老实实等着我东临的男儿来挑。本王妃和王爷那可是皇上赐的婚，还敢蹦跶着根本王妃抢男人，如此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真当这里是你们南照吗？！” 林婧涵很清楚，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跟慕容朔他们抗衡的，所以，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孤立，她就是要将这件事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上来，让在场的人都不能袖手旁观，只能跟着她一起对付慕容欢他们。 皇帝很是头疼——这靖南王妃都说别人没将他放在眼里了，他要是再坐山观虎斗，面子上可就挂不住了。 皇帝直接沉了脸， “南照太子，朕让你家公主自主择婿，可没同意让她跟别人抢夫君！南照公主，既然你自己选的夫君他不要你，那么，就依靖南王妃所言，让在座的东临儿郎来选，看看谁愿意娶你？” 皇帝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青年才俊们，目光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这南照公主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他们又不傻，这种时候娶这南照公主，皇帝哪里会再给他们赏赐，没的娶了个祸害放家里，那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什么？她堂堂公主，他们居然让这些个男人来挑选她？慕容欢又是气恼又是愤怒，一鞭子打在地上， “本公主说了，这东临，除了靖南王我谁也不嫁！” 这就是直接打皇帝的脸了，林婧涵差点没笑出声。 慕容朔紧紧皱着眉头，对自家这个妹妹也是非常的无语——以前只知她刁蛮，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蠢啊。好好的一手牌被自家妹妹打的稀巴烂，慕容朔没办法，只得将慕容欢拉了过来，夺过了她手里的鞭子，使了暗劲儿，让慕容欢倒在了他的怀里。 “欢儿，你余毒未清，头脑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先坐回去好好休息！” 事情闹成了这样，既然慕容朔自己找了个台阶，他倒是也不好再过多的为难于慕容欢。皇帝冷声道： “既然大公主余毒未清，头脑不清楚，南照太子，你就不该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来做决定。既然病了，就该治。来人，传太医！” 这么重要的宫宴，早就有太医等在了御花园，很快就走了过来，得到皇上的吩咐后，去给慕容欢诊治。 几个太医被请过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南照公主究竟是不是余毒未清。他们心知此事干系重大，检查的时候也就异常的认真。 在场之人哪里不知道，余毒未清，只是托词罢了。一个个都翘首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就看这南照太子怎么被打脸。 半晌，太医纷纷诊治完毕，一番商议之后，派了代表恭恭敬敬对着皇上行礼，“启禀皇上，南照公主确实余毒未清。” “皇上，既然公主有恙，不如臣妾送公主回去休息吧？”林婉柔跟皇帝建议道。 “如此甚好，爱妃有心了。”能将这刁蛮公主弄走，皇帝求之不得。 做戏就要做全套，慕容朔自然同意让人将慕容欢带走治疗，何况慕容欢本来就是中了毒，他自然不担心露馅。 林婉柔仪态大方，似乎完全没有介怀之前慕容欢诋毁她的事，派人搀扶着慕容欢，离开了御花园。 她离开有两个目的：其一，看看她那表姐是不是真心不想争夺皇后之位，会不会在她离开之后有所动作；其二，这南照公主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她身份摆在那里，何况已经跟林婧涵结了死仇，只要她稍加利用，不愁慕容欢不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利刃，替她砍林婧涵几刀。 好好的和亲公主选夫婿闹成了一桩笑话。在场之人，有的尴尬，有的气愤，还有的则等着看南照如何收场。 倒是林婧涵，仿佛没有做过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的事一般，笑着看了司空湛一眼，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第191章 本王的王妃，没有错 宫宴的主角不在，负责人也走了，大家都以为慕容朔会寻个借口离开，不料，慕容朔居然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 剩下的人原本觉得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见慕容朔居然没事人一样，瞬间又来了兴致。 御花园中暗潮汹涌，就看谁先打破沉默了。 慕容欢虽然离开了，可这里的事情却没有结束，挑事的人必须受到惩罚，才能彻底将此事平息下去。皇帝冰冷的目光看向没事人一样的林婧涵，沉声道： “靖南王妃，你可知罪？！” 突然被点名，林婧涵在万众瞩目中抬起了头，一脸懵的看向皇帝，“知罪？知什么罪？我犯什么错了？” “靖南王妃，咆哮宫宴、辱骂他国使臣、破坏和谈，朕原本念着你是在维护自己的婚姻，不想重罚于你，可你居然毫无悔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大理寺中好好反省反省吧！”皇帝看向在场的大理寺卿乔安。 皇帝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侍卫冲了过来，去抓林婧涵。 乔安和靖南王本就有杀子之恨，立刻起身领命，只等侍卫将林婧涵抓住，他就立刻带她去大理寺中好好“反省”！ 皇上既然连个辩解，不对，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林婧涵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办，下意识看向了司空湛。 “本王的王妃没有错，任何人都不能动她！”司空湛周身气势骇人，侍卫们齐齐停住了脚步，再不敢靠近一分。 这就是真的当众抗旨了，乔安向前一步，逼近了司空湛，“靖南王，靖南王妃的罪可是皇上亲自定的，你这是要抗旨？” 司空湛看都没看乔安，只淡淡的道：“本王说了，本王的王妃没有错。” 皇上没料到靖南王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加上今日接连被打脸，正要发怒，一旁的贤妃林依依突然开口道： “皇上，靖南王妃只是不想被人抢了王妃之位，行事才失了分寸，同为女人，我很能理解她的感受，虽说她确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今日和谈的局面是她的夫君——靖南王一手促成，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对靖南王妃从轻处罚。” 贤妃不愧是皇帝身边得宠最久的女人，一番话不仅暗示皇上，和谈尚未成功，还不能跟靖南王撕破脸，更是给皇上找了台阶，让皇上有了借口不和靖南王正面碰撞。 皇帝看了看，贤妃满眼赞赏，而后看向林婧涵， “靖南王妃，既然贤妃为你求情，那朕就法外开恩，即日起，靖南王妃禁足王府三个月，希望你在家能好好反思，不要辜负贤妃为你求的情。靖南王当众抗旨……” 不待皇帝说完，司空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本王最后说一次，本王的王妃没有错，谁都不能罚她！” 靖南王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顶撞皇上啊！御花园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慕容朔，继续低头吃着东西，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靖！南！王！”皇帝被气得脸色铁青，当着文武百官还有南照太子的面，司空湛居然直接跟他对着干！这让他刚才的让步直接成了一个笑话！ 司空湛冰冷的目光看向皇帝，一字一句，句句让人心惊， “今日之事，要说谁有错，最该站出来接受惩罚的，便是皇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侧目。慕容朔终于放下了筷子，目光幽深的看向靖南王——好戏这才正式开场，不枉他专门留下来看戏。 皇帝气得不轻，食案下的手都在打哆嗦，目光中杀气森森，竟一点也不再掩饰。 司空湛却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南照说到底只是一个战败国，慕容欢不过就是一个和亲公主，纵观我天玄大陆各国的历史，战败国的和亲公主自主择婿并无先例，可皇上却开了这个先例，有损我东临国威，此乃一错； “慕容欢当众撒泼，慕容朔颠倒是非，皇上就在现场，却对此事装聋作哑，还任由他们拿着你所谓的允诺，侮辱我东临的亲王妃，端的叫人寒心，此乃二错； “本王的王妃挺身而出，不顾己身，维护我东临的颜面，才让这自主择婿的闹剧不至于无法收场，当记大功一件。可皇上却不分青红皂白，居然想要惩罚此事唯一的功臣——本王的王妃，没的叫亲者痛，仇者快，此乃三错！” 靖南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让人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他下一刻就要直接将上面的皇帝拉下马！ 皇帝下意识就想喊人将靖南王拿下，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四周一片死寂，这么多人所处的御花园，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得无比清晰。 林婧涵震惊的看向司空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维护她，这男人居然敢跟皇帝叫板，这难道真的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皇帝使劲儿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决然与肃杀，咬着牙说道： “靖南王，身负皇恩却不思忠君，今犯上……”今犯上作乱，是为谋逆，杀无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和靖南王要开战的时候，贤妃突然大叫一声，捧着自己的肚子，痛苦道： “啊！皇上，臣妾肚子好痛！快救救咱们的孩儿！” 皇帝本也是硬着头皮说那些话，他心知现在不是跟靖南王开战的好时机，立马关切的走向了贤妃， “贤妃，你怎么了？” “臣妾好痛……”贤妃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皇上，喃喃， “皇上，救救咱们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说着便晕倒在皇帝的怀里。 皇帝大骇，连忙喊太医，突然感觉贤妃在自己的腰上挠了一下，愣怔了一下，连忙抱着贤妃往她的宫里走去，边走边安慰怀中的人， “依依，你坚持一会儿，咱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192章 沦陷 看着皇帝居然这就离开了，慕容朔颇为遗憾，摇摇头，拿起筷子接着吃东西。 一场硝烟，竟然是以这样一种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方式烟消云散，很多的人甚至都还没能回过神来，主角之一就已经离场了。 御花园里的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一致看向靖南王。 司空湛对此倒不甚在意，牵着林婧涵的手，冲着她温柔一笑，起身朝着宫门处走去，竟然是要离开。 好戏还没开演就结束了，慕容朔很是遗憾，吩咐侍女“去守着公主，只要公主一醒来，就立刻将她接回来”，也离开了。 这一下，两个主角都离开了，大家也都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不多时，御花园就人去楼空。 刚一坐上马车，林婧涵就迫不及待地小声询问道：“王爷，如果今天贤妃没有突然肚子疼，皇上没有离开，你会如何做？” 司空湛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的婧涵，没有人可以欺负，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他说的是他的婧涵，不是他的王妃，是她林婧涵，而不是任何一个其他女人。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周身，林婧涵感动极了，将头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王爷，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沦陷的。” 闻着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屏气凝神的问道： “那么，婧涵，你沦陷了吗？” 她脸色绯红，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他不死心，将他抱得更紧了，继续问道：“婧涵，你沦陷了吗？” 她咬着唇，心砰砰砰的跳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不满她的沉默，屏息着再次问到，“婧涵，你……” 她豁出去了，抬起头，盯着他正在说话的唇，鼓起勇气，亲了上去。 还有什么回答能比行动更有力呢？她这般主动，他已然知晓了她的心意，紧紧搂着她，夺过了主动权。 情动之时，他们的眼里都只有彼此。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倒的，再次清醒的时候，只看到他看着她，眼里浓烈的占有欲，那般强烈，丝毫没有掩饰。 她心跳如鼓，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的乖巧给他他极大的鼓励，俯身再次亲了上去。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李成恭恭敬敬道：“王爷，王妃，咱们到了。” 他遗憾的放开了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她睁开眼，猛地起身，转身背对着他，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裳。 他看着他耳朵尖上一片绯红，宠溺的笑了。待他将衣裳整理好，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来，大步走下了马车。 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的丢人，她只能任由他抱着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借以缓解自己的羞涩。 她以为他会将她抱回暖风院，但是，他并没有去暖风院，而是径直将她抱到了他的高远堂。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这不是她自己的床，诧异的问道：“王爷？” 他深情的注视着她，强忍直接将她揉进骨血里的冲动，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认真问道：“婧涵，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你可愿？” 他说，他要她……她定定的看着他，脑子似乎打了结，思绪乱成了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面对他明明能虐夺所有却又偏偏柔情似水的目光，她的心好似被融化，变成了一汪春水。 我愿意吗？她在心里认真的问自己。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他柔情的一面。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沉沦吧。 我愿意！她紧紧盯着他，张嘴想要将她心里的声音告诉他。 偏偏敲门声在此时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门外唐巡焦急道： “王爷，有古老的消息了！” 他抱着自己媳妇回了卧房，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唐巡又不蠢，敢在这个时候来敲门，语气是那般的焦急，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等我。”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吻，遗憾的放开了她，起身走了出去。 “王爷……”唐巡很是着急，手里拽着一张染血的纸条，立马呈给司空湛。 “去书房说！”司空湛打断了唐巡的话，将门带上，拿过纸条，大步朝书房走去。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林婧涵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难以想象，她刚才竟然那般冲动，居然想要跟他……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林婧涵啊林婧涵，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这个身体还不到十七岁，还没成年呢！ 她懊恼起身，又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了一番。 另一边，司空湛和唐巡进了书房后，不待司空湛将纸条打开，唐巡立马说道： “我们派去寻找古老的人，今日传回消息，古老身陷北姜都城——昌渡城，恐凶多吉少。” 司空湛快速将纸条看完，飞速分析着眼下的情况：昌渡城距离京城甚远，自从老头儿的心上人嫁去北姜以后，老头儿只去过一次昌渡城，回来之后消沉了许久，而后就再也没有涉足北姜，这一次他身陷昌渡城，恐怕是真出了大事！ 他还是担心自家老头儿的安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你且将咱们掌握的消息细细说来。”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派出去的人在找寻古老的过程中，偶然听闻古老在北姜都城现身的消息，我们的人赶到昌渡城的时候，正好看到古老护着一个女子，和北姜的军队厮杀，我们的人前去帮忙，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了谢常一人拼死护着古老逃走，谢常仓促下下传回了消息，说是他们还在昌渡城，随时有被北姜军队发现的可能。 “我们在北姜没有传消息的暗桩，谢常使用的是信鸽，信鸽从昌渡城传回消息到东临，再由我们的暗桩传消息回京城，其间少说也要五天时间，这五天不知他们能不能撑得住。” 第193章 准备营救古川 司空湛将纸条紧紧捏在手里，闭了闭眼，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可知老头儿护着的女子是谁？” 唐巡摇摇头，“谢常信中没有提及，我们也暂时没有查出来。” 事态紧急，哪怕不知道北姜那边的具体情况，他也一定要立刻赶去救老头儿。司空湛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喊人来部署救人的事情，同时给慕文耀写了一封信，嘱咐他一定要守护好京城的靖南军。 过了一会儿，林婧涵的头脑终于完全清醒了，认真思索唐巡刚才说的话。 上一次司空湛差点失控，他们就派了人去请古前辈，过去了这么久，居然毫无他的音信。唐巡这么着急，司空湛还不让他当着他的面讲，应该是不想让房里的她知晓，想来他是已经猜到，唐巡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立刻起身朝着司空湛的书房走去——既然选择了他，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跟他一起面对。 “王妃请留步。”屋内的人正在商量大事，管家陆原守在书房门外，见林婧涵快步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并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府的规矩，没有王爷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书房。” 习武之人，听力一向极好，林婧涵过来了，里面的司空湛自然是知道的，不待管家说完，司空湛便已经打开了门。 他先是朝着管家说道：“以后，不管王妃想去哪里，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而后走近林婧涵，极力隐藏自己的不安，故意调侃道：“婧涵，不是让你等我么？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为夫，就迫不及待寻过来了？” 司空湛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林婧涵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立刻沉了脸，“别跟我耍嘴皮子，你老实告诉我，古前辈是不是出事了？我过来就是要跟你一起面对，你要是敢瞒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司空湛没料到林婧涵的态度这么坚决，他原本不想让她掺和这件事情的，现在看来，想不让她知道是不成的了，只得坦白： “婧涵，老头儿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要立马动身去救他。” 果然是坏消息。林婧涵想也不想就道： “我也要去！古前辈待我不薄，他既然有危险，我是一定要去救他的。” 司空湛一向都知道林婧涵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刚才才会想要瞒着她，他虽然也想要她陪着他，可他怎么舍得让她跟着他去犯险？ “婧涵，你听我说。老头儿现在在北姜国国都，我没有去过北姜，所以那里没有我的势力，此去恐祸福难料。你近日在武功上虽说小有所成，但到底起步晚了些，以你现在的功夫，恐怕连自保都难，我不想你跟着一起去冒险。” 林婧涵认定了一件事，不管有多难，都是一定要去做的。她清楚，只要她的功夫不到家，不足以自保，不管她对司空湛说出什么样的保证，他都是不会听的，只得迂回救国， “那王爷走后，是想如何安排我呢？留在京城吗？难不成王爷以为，你走以后，这个京城对我来说就是安全的吗？王爷莫不是忘了，你刚刚狠狠的得罪了皇帝。他不能奈你何，等你走后，他难道不会为难我吗？” 林婧涵说到的这个问题，司空湛自然考虑过，且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我会安排贺超和唐心假扮你我，在我走之前，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和轩儿他们暂时离开京城，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你可以跟着向前辈回天阙阁。” 感情这男人早就将一切事情都考虑周到，就是不想他跟着一起去救古前辈。林婧涵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猛地扑进了司空湛怀里，噘着嘴道： “王爷，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一起去，我会每天都担心，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心上人投怀送抱，一个正常的男人哪里扛得住？司空湛喉节上下翻滚，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低哑，“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好，我们一起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奸计得逞，林婧涵放开了司空湛，认真说道： “好，王爷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绝不给你们拖后腿。” 司空湛转身看向唐巡，“吩咐下去，好生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去北姜救人。” 既然要离开，那就得将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开香水店是我一早就和平南侯府商定好的，要是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恐怕咱们不在京城这件事情，会露馅儿。”林婧涵思忖片刻，对唐巡吩咐道， “叫唐心带上斗篷，随我去轩儿那儿。” 唐巡领命离开，很快，唐心走了过来，不待她行礼，林婧涵就道： “别多礼了，情况紧急，咱们路上边走边说。” 说着她就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唐心看向司空湛，司空湛点点头，“去吧，一切行动听王妃的指挥。” 唐心快步跟上了林婧涵的步伐，走到了她的身边。 林婧涵小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唐心，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现在情况紧急，我只能让你扮作我的样子，和轩儿一起，去跟平南侯府接洽，务必保证香水店按时开张，王府内的所有人都会配合你的行动，你可有信心？” “王妃放心，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妥！”唐心坚定点头。 二人很快找到了林立轩。 林婧涵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他们俩，又将香水的配方交给了二人，嘱咐他们一定要通力合作，务必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林立轩看着配方，又看向林婧涵，“姐姐，我还什么都不会，你突然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我担心……” 林婧涵拍了拍林立轩的肩膀，鼓励道： “这不是还有唐心以及老板娘帮你吗？再说了，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你对从商一道很有天赋，只要你多多听取大家的意见，多想想我平时教给你的东西，你一定会成功的，定不会让姐姐失望。” 第194章 离开京城 唐心俏皮的眨眨眼，跟着附和道：“对啊，你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看来唐心还没有进入自己的角色，林婧涵突然严肃起来，“唐心，你要记住，从这一刻开始，在外人面前，你是靖南王妃，是轩儿的姐姐，姐姐面对弟弟的时候，要稳重一些。” 唐心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立马保证道： “王妃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一定会扮演好靖南王妃的角色，绝不叫别人看出端倪。” 林婧涵又对二人认认真真的嘱咐了一番，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二人继续商量开香水店的具体事宜。 既然要离开，自然是要去跟师父报备的，何况师父跟古前辈的关系很好，古前辈遇险，怎么着也是该告诉师父的。 她很快回了暖风院，去了厢房找到了向元青，“师父，今日刚得到的消息，古前辈在昌渡城遇险，我和王爷要去救他。” 乍一听闻林婧涵带来的消息，向元青立马跳了起来，激动的抓起了她的手，“什么？老古在昌渡城？” 这师父怎么如此不会抓重点？他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古前辈的安危吗？林婧涵担心自家师父没有听清楚，再次强调了一遍， “对啊，昌渡城，古前辈遇险，我要跟王爷一起去救他，师父，你要一起吗？” 向元青仿佛压根就没听见林婧涵说什么，自言自语道：“昌渡城，他去昌渡城做什么？” “师父？”林婧涵见向元青神色有点不太对劲，使劲晃了晃他的胳膊。 向元青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苦笑了一下，“婧涵，你刚才说什么，老古怎么了？” 师父今天，很反常！林婧涵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再次说了一遍，“古前辈遇险，我要跟王爷去昌渡城救他，师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向元青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你们先去吧，我要先回一趟天阙阁。” 说着一股脑拿出了好多瓶子和一本书，全都塞到了林婧涵的怀里，“这些东西你带着，都是些救命的药，《天阙医典》上面均有记载，你看一遍应该就能明白用法。昌渡城毕竟是北姜的国都，不比在咱们东临，你千万谨慎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尽快前来与你们汇合。” 向元青嘱咐完，不待林婧涵回答，就一个闪身飞走了。 直觉师父的反应很不正常，林婧涵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又将师父给他的东西装好，放进了医药空间，然后去找药王和冉小大夫， “药王前辈，子真，我和王爷要出门一趟，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些。” 冉子真这些日子天天都被自家爹爹抓着去京城到处吃喝玩乐，早就不想干这差事了，一听师父要出门，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抓起了林婧涵的袖子， “师父，你去哪里？能带着我一起吗？” 听司空湛的意思，此去昌渡城很是凶险，林婧涵没考虑过要带冉小大夫一同前去，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没的叫冉子真担心，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药王冉成弘。 冉成弘会意，一只手将冉小大夫拎了过来，“小兔崽子，你师父去办正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又冲着林婧涵道：“正好我也将京城游玩的差不多了，既然你要出远门，我也就不便再留在京城了，这就带着这小兔崽子回药王谷，婧涵啊，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常来我药王谷走走啊。” 林婧涵点点头，“如此甚好，子真跟着前辈回了药王谷，我也就放心了。情况紧急，我就不为你们送行了，前辈，子真，保重！” 说罢，林婧涵就快步离去了。 冉子真可怜兮兮看着自家爹爹，“爹，师父为什么突然走的这么着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她？” “小孩子家家想那么多干什么？走，咱们回去！”冉成弘被问得头大，干脆不解释，直接将冉子真拎去收拾行李，还不忘招呼着小石头一起帮忙。 半个时辰一到，司空湛一行人乔装打扮，离开了京城。 林婧涵本来是要自己骑马的，但司空湛说她的速度太慢，直接将她捞上了他的马背，二人共乘一骑。 许是因为她对他的心已然发生了变化，她坐在他的怀里，倒没有了以前的尴尬，干脆让司空湛帮着她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坐着，搂着他的腰取暖， “王爷，我们此去，要多久才能到？”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五日左右能到。”司空湛一手驾马，一手抱着林婧涵，在所有人都全速前进的情况下，他的速度竟也与一旁的暗卫丝毫不差。 “哦。”林婧涵紧紧抱着司空湛，再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忍不住担忧，担心皇上会不会突然对靖南王府发难，担心轩儿能不能独当一面…… 司空湛明白林婧涵的担忧，安慰道： “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靖南王府不会出问题，轩儿他们不会有事情的。” 有了司空湛的保证，林婧涵彻底放心下来，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拖后腿，决心抓紧一切的时间练功，“你要好好抱着我，别让我掉下去了，我要修炼一会儿。” “好！”司空湛将她搂得更紧了。 林婧涵闭上眼睛，沉下心来，认真的运转青莲宝典。 司空湛驾马的技术很好，控制着马一直以同样的频率前行。 在林婧涵的青莲宝典运转至巅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力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了起来。上一次这个情况，是青莲宝典反噬。他很不安，极力将内力压回去，可这青莲宝典的反噬居然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司空湛分了太多的精力去镇压青莲宝典的反噬，一个不留神，汗血宝马前行的频率发生了一丝丝改变。 这变化林婧涵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加快了速度，将青莲宝典运转完毕，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司空湛，见他脸色惨白，她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第195章 难以消受美人恩 奇怪的是，司空湛体内的青莲宝典正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司空湛认真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内力，居然毫无异样，仿佛刚才的反噬只是他的错觉。 他知道他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为了不让她担心，扯谎道：“是你将我搂的太紧，我有些，咳咳……难以消受美人恩……” 说罢低头冲她笑了笑，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吻，随后认真驾着汗血宝马，马儿又恢复了先前的频率飞速前行。 我这是被调戏了？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林婧涵缩了缩脖子，暗暗将这个无耻的男人唾弃了一番。 靖南王府一直就是各方势力聚焦的地方，发生了今日御花园中的事情以后，盯着靖南王府的眼线就更多了。虽说司空湛一行人是在暗中分批离开的，但到底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南照的探子立马传回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时候，慕容祁和慕容朔正在一起用午膳，一旁还有慕容欢，她那余毒未清，本就是慕容硕动的手脚，被接回来后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同样是中了毒，慕容祁的毒一直解不了，慕容欢先前中的毒居然轻而易举的解了，连个后遗症都没有。 他们自然没有料到，林婧涵一开始就是想让慕容欢去和亲，所以下的毒很一般，但凡毒术好点的大夫都能解。 只是，慕容欢许是受了太大打击，一时承受不了，坐在饭桌旁，压根就没动筷子。 听到靖南王府的消息，她才抬起了眼皮，看向前来禀报消息的探子。 慕容欢还没开口，慕容祁已经忍不住问道： “司空湛这个时候派人离开，莫不是怕皇帝突然对他发难，所以才有所行动？那么，他派人出去做什么呢？调兵？” 慕容朔摇摇头，挥退了禀报之人，胸有成竹道： “离开的，应该是靖南王本人。” “司空湛刚刚细数了皇帝的罪状，不该在这个时候怂了才是啊。这个时候就该一鼓作气，逼迫东临皇下罪己诏才是啊。”慕容祁到底没有自家哥哥聪明，也不知道自家哥哥的安排，耿直说道。 “他离开不是为了避开东临皇，而是另有急事，一件让他不得不离开的急事。”慕容朔自信一笑。 慕容朔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慕容祁要是再不明白，那就蠢得没救了，“这事情和二哥有关？” 慕容欢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她关心司空湛去了哪里，直接抓住了慕容朔的手， “二哥，靖南王去了哪里，他有没有带上林婧涵一起？” “这还真不好说，照理来说，林婧涵武功平平，司空湛不应该带上她才是。”事实上，慕容朔就是断定司空湛此去危险，定不会带上林婧涵，才会让百里哲抓紧机会动手抓林婧涵。 现在，是时候通知百里哲准备动手了。当然，抓林婧涵这事儿，他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妹妹知道的，免得她到时候冲动坏事。 “所以林婧涵现在是一个人在京城！”慕容欢一改刚才颓废的样子，目光灼灼，似要吃人。 “欢儿，你几次在林婧涵手里都没有占到便宜，切不可冲动行事，此事我已有安排，你且在这里安静等着好消息便是。”慕容朔安慰道。 一听有好消息，慕容欢非常激动，“二哥做了什么安排？让我去，林婧涵是我的，我要亲手弄死她！” “好，二哥答应你，待事成之后，将她的命交给你处置。”慕容朔拿起筷子递到了慕容欢的跟前， “欢儿，现在可以认真吃饭了吗？” “嗯！”慕容欢非常高兴，似乎已经看见林婧涵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样子，拿起筷子大块朵颐了起来。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隐藏在京城的百里哲，他将手里的纸条折起来，对着心腹说道： “先前南照太子说靖南王会在七日内离开京城，我还将信将疑。现在看来，这离开的人恐怕真的是靖南王。好一个慕容朔，竟然真的算计了靖南王，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不多时，又有人拿着信筒过来找他禀报，百里哲打开信筒，拿出了里面的字条，那上面赫然就是慕容朔告诉他，司空湛已经离开了京城，让他不要错失良机。 “好一个南照太子，既已掌握了所有的先机，为何不自己动手呢？”百里哲放下字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认真思考了良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马龙，吩咐下去，可以行动了，至于时间嘛，就定在明晚。” 然后，他就拿出上一次慕容朔给他的信筒，取出里面的地图，认真看了起来。那地图上绘制的赫然就是靖南王府的布防！ 相比他上次给慕容朔的那一个京城各处防卫分布图，这一张靖南王府的布防图显然更加难得。 虽然不知慕容朔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居然真的能从铁桶一般的靖南王府拿到布防图，还真的是让人佩服啊。 想起他即将要抓的人——靖南王妃，他竟然生出了满满的期待感。 上一次，她竟然能以那样的方式从他这里金蝉脱壳，从而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害得他没能从司空湛那里拿到苍龙剑。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扳回这一局。 第二日，天刚黑，在距离靖南王府最近的一座客栈二楼，一个红衣男子照例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望远镜的东西——千里镜，认真观察着靖南王府的动静。 一旁的一个男子百无聊赖地看着他， “我说小玉儿，你都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眼瞅着这天都黑了，你相中的美人儿不会单独出来了，要不咱们今晚去采其他的花？这京城的花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这二人赫然就是那日全程目睹了林靖涵挑战慕容欢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就是那个自称玉哥哥的玉面狐狸。 “不去，要去你去。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我相中的美人相比？”玉面狐狸仍旧化着妆，其妖媚不输女子，抬头看了看天，觉得今日恐怕又是白等了，便打算收回千里镜。 第196章 唐心被抓 突然，在他的视线之中，在靖南王府的院墙之外出现了数道黑影，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大概了解了靖南王府的暗卫的一些特征，他很确定，这黑影绝不是靖南王府的暗卫！ 呵，有人来搞事情啊！正好让他混水摸鱼，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呢！ 他拿着千里镜，更加认真的观察着靖南王府的动向。 见玉面狐狸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另一个男子摇摇头，“行吧，你愿意守着就守着吧，今晚我可不陪你了。” 来京城这么久，先是营救他的小玉儿，再是陪着她的小玉儿找美人儿，好容易找到了美人儿本尊，却只能跟着小玉儿在这客栈中枯等，他都还没有采过一次花呢，着实对不住自己这采花大盗的名号，便寻思着今晚出去采个花。 嗯，今晚究竟是选大家闺秀呢，还是选小家碧玉呢？哎，美人太多真的是好难选啊…… “师兄，别走，有情况！”玉面狐狸叫住了他。 男子闻言，瞬间来了兴趣，也拿出千里镜认真观察了起来。 玉面狐狸的判断没有错，靖南王府确实是来了人，来的正是百里哲。 百里哲的护卫拿着靖南王府的布防图，一路隐身，小心翼翼避开了暗卫，去到了暖风院。此时的唐心还顶着林婧涵的面容，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打晕抗走了。 扛着人可就没法隐身了，护卫饶是有着布防图，避开岗哨走，没走出多远，还是被暗卫给发现了。 双方很快交战在一起，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百里哲的人有备而来，边走边撤，损失了不少的人，才终于将“靖南王妃”给带走了。 “打起来了！有意思！这靖南王府的人身手是真不赖，面对西启国的隐身术，居然还能稳占上风。”师兄拿着千里镜，看的津津有味。 玉面狐狸一把拿走了他的千里镜，“别看了，他们抓走了我的美人儿，走，跟上去！” 护卫将人带到了百里哲的面前。 人抓来了，百里哲很是开心，喊人将她弄醒，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笑得春风和煦， “靖南王妃，别来无恙啊？” 唐心睁开眼，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男子，认真思考他的身份，他不知道此人和王妃什么关系，只依稀记起此人去过一次靖南王府，还被王妃下过毒。 为了不漏馅儿，她尽量学着林婧涵的口吻，“你若敢动本王妃，王爷定不会放过你。” 百里哲神色突然就变了，认真盯着唐心的眼睛看了好久，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脸，“你不是她！” 唐心怎么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易就识破了她，挣扎着向外跑去。 “抓住她！”百里哲话音刚一落，周围的护卫立刻涌了过来，瞬间将唐心能逃跑的方向给堵的死死的。 百里哲抓住了唐心，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具，可却怎么也找不到面具所在，这行为倒是更像在调戏唐心。 “你做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本王妃！”唐心心里很慌，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学着王妃的样子镇定自若，倒也真学了几分模样。 拿不下来易容的面具，百里哲并不懊恼，随意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着，“不愧是靖南王府的人，这易容技术还真是厉害，竟然如此天衣无缝。说吧，你到底是谁？你家王妃去哪儿了？是不是跟着你们王爷一起走了？” 唐心心里猛一咯噔。王爷离开的事做的如此的隐蔽，这个人居然知道！他还一眼就认出她是假冒的！这人何其可怕！ 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哪怕是受过训练的，在这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到底是没法做到真正的镇定自若，色厉内荏道： “劝你赶紧放了本王妃，否则，若是王爷过来了，你们都得死！” 百里哲将茶杯放下，叹息着摇摇头，“靖南王是不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就你这样也敢冒充靖南王妃？” 说着便掀起了她的裙摆，露出了光洁的小腿，嘲弄道， “还真是，装样子也得装像点嘛，既然让你假扮靖南王妃，好歹把那蛟珠给你套脚上啊。” 说罢，再也没了耐心，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问出靖南王和靖南王妃的消息，对了，可千万别毁了这张脸。” 唐心被带到了地下的囚室，为了逼供，百里哲的人对她使出了各种残忍的手段，才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她就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玉面狐狸和师兄一直偷偷守在外围，心眼目睹唐心被人带走的全过程。 “小玉儿，现在怎么办？这美人儿，咱们是救还是不救？”师兄问道。 “救，但是，不能就这么冲进去，西启国的皇家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咱们还得让靖南王府的人尽快的顺利找到这里才是。” 师兄特意去了一趟靖南王府，将写着靖南王妃的消息的纸条射到了靖南王府的大门上，然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将亮的时候，靖南王府的人终于找了过来，将百里哲这里团团围住。 唐巡忧心自己妹妹的安全，更担心被人发现她不是真的靖南王妃，二话不说，挥手直接让人强攻。 双方打斗的异常激烈，各有死伤，玉面狐狸二人趁乱悄悄潜入了地下的囚室，放倒了看守的人，将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唐心悄悄带走了。 带着个人到底是没能像先前一般轻松隐匿自己，他们刚一出现在外面，就被百里哲的人发现了。二人仰仗着绝佳的轻功，愣是在两方人马的围追堵截之中逃了出去，但却因此负了伤。 “你们是谁？”唐心浑身是伤，脸色苍白，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人。 玉面狐狸将人放下来后，迅速给自己和师兄包扎好，这才腾出手来将唐心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确认自己没有掳错人，非常满意，摆出了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冲着唐心笑的非常的勾魂摄魄。 第197章 到达北姜 “怎么，小美人，这就不记得我了？想当初你叫我玉哥哥的时候，嘴可甜着呢。真是个没良心的，将我送到了牢房不说，还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对了，美人儿，你拿了我的软甲这么久，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也不需要睹物思人了，是不是该将我的软甲还给我了？” 说着就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拿开你的脏手！”唐心此刻已经是十分虚弱，除了那张脸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完好的地方，激动之下直接晕死了过去。 之前看她满身是血，玉面狐狸只当她受了伤，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这么个小身板，身上纵横交错着各种刑具的伤，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 二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玉面狐狸连忙拿出了伤药给她治疗，“这西启国的人下手是真的狠，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他们将靖南王妃伤成这样，就不怕靖南王报复吗？” 随着唐心被玉面狐狸他们带走，交战的百里哲和唐巡双方无心恋战，打了没多久就各自撤离了。 靖南王府派了人在各处的城门把守，暗中搜寻着唐心的下落，可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人，这可急坏了作为哥哥的唐巡还有等着唐心一起参加香水铺开幕式的林立轩。 “夏姐姐，怎么办？”林立轩级的已经是抓耳挠腮了，这两日和平南侯府接洽，他都是硬着头皮上的，好在夏依然一直在旁边帮衬着，倒没有出乱子。 可是，原定开幕式的很多工作，比如剪彩、发言等，都是要唐心来做的，现在唐心不在，那些工作就只能他这个名义上的东家来做了。 “东家，吉时就要到了，该你出去了。”香水坊的掌柜提醒道。 林立轩双手抓着衣角，颇有些局促不安。 “去吧，小公子，想想王妃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相信自己，你能做好的。”夏依然宽慰道。 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退缩。林立轩鼓足了勇气，打开了香水坊的门。 荷花香水的广告早已经打了出去，各家夫人小姐早就派了人前来排队购买，香水坊门前已经是水泄不通。 看见东家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这一刻，林立轩突然就不紧张了，他带着姐姐给的面具，站在那里，想着那一日卖养颜膏的时候姐姐的风姿，将早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好多遍的流程过了一遍，缓缓开口道： “感谢大家前来参加香水坊的开业大典，我是香水坊的东家，林正初……” 林正初，是林婧涵给林立轩取的化名，寓意一身正气，不忘初心，以往他在外行走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很多年以后，在林正初这个名字响彻东临商业届的时候，回想起今日，林立轩依旧感谢自己的勇敢，感谢自己迈出了这一步。 香水坊的开业顺利进行。蓝凌薇作为合伙人，带着面纱来参加了香水坊的开业。 “怎么没见王妃姐姐前来？”蓝凌薇好奇问林立轩。 那晚靖南王府的动静虽然有点大，但，靖南王妃被抓走这件事，却是瞒得死死的，所以京城没有人知晓此事。 林立轩虽然才十四岁，可这些日子跟着林婧涵耳濡目染，颇有了几分稳重，她对着蓝凌薇拱拱手，倒是颇有一分绅士风度， “蓝大小姐，王妃有事抽不开身，已将香水坊的所有事宜全权交给了我，蓝大小姐若有疑问，尽可以问我，正初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蓝凌薇虽然和林立轩接洽了几次，但却和其他人一样，从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貌，也就无法猜测其真实年龄，见他这般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好啊！那就麻烦林公子帮我问一问王妃姐姐，下个月初九是我及笄的日子，王妃姐姐可有空来参加？还有，你可愿来？” “正初一定会将你的话带给王妃。”林立轩颇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邀请他去府上，还是参加那么重要的及笄礼，他的脸都红了，得亏有面具带着，倒不至于叫旁人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既然蓝大小姐如此盛情邀请，正初便却之不恭了，一定会按时来参加。” 看着刚刚在开业大典中表现得那么镇静沉着的男子，在她面前如同一个毛头小伙子般红了耳根，蓝凌薇忍不住噗嗤笑了。 林立轩被他笑得不明所以，下意识挠了挠头，蓝凌薇见状，用手帕掩面，笑得更开心了。 另一边，司空湛一行人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进入了北姜国境。 越往北边越能感觉到明显的秋意，到了北姜，林婧涵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秋天，一阵寒意袭来，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司空湛抱得更紧了——取暖。 “今晚住店休整，卯时准时出发。”连续两日的赶路，司空湛自己倒是没什么，但他担心林婧涵吃不消，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北姜国，万事需得小心谨慎，必须保证大家有足够的体力才行。 匆匆用完了晚膳，林婧涵倒头就睡，见司空湛还在灯下忙碌，打着哈欠问到：“王爷，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早点休息吧。” “你先睡吧，我这里很快就好。”司空湛拿着这几日零零散散从昌渡城传回来的消息，认真拟定着救人计划。 林婧涵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如司空湛，也就没坚持，老老实实睡下了。 半个时辰后，司空湛终于忙完了，简单洗漱了一番，轻手轻脚躺到了床上，将林婧涵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落下了浅浅的一吻，也闭眼睡着了。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司空湛迅速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看向林婧涵，见她还睡着，放心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司空湛的夜部首领周潇，“王爷，楼下有个姑娘带着您的信物来找您。” 在北姜国境内，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们，那必定是认得他们沿途留下的记号，何况来人手持信物，定是自己人无疑了，周潇这才敢来敲门。 第198章 你究竟有多少好师妹? “你且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惊扰王妃。”司空湛走下楼，果然看到楼下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姑娘，背对着他，那背影，很熟悉。 他走过去，也坐到那张桌子上，脸上的表情熟稔，但却并不亲近，用他那一贯冷厉的声音喊道：“璃月。” 女子转过身，面对着司空湛，一身的绝代芳华，宛若天山的雪莲，美丽、高贵、淡雅。 四目交汇的时候，她那绝色的容颜上绽放出优雅的笑容，拿出一个小匣子放到司空湛面前， “师兄，好久不见。我守了一整个冬天，终于守到天山上的雪莲开了花，这一朵，是我特地送给师兄的。” 来人，正是司空湛的师妹，古川的义女，古璃月。 司空湛看了匣子一眼，本来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家的小王妃，那么热爱专研医术，这天山雪莲本就难得，她一定会喜欢，他也就没有拒绝，随手将雪莲收下，将刚刚拟定好的救人计划递给她，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三日内，我们便会赶到昌渡城，你既然来了，应该也是知晓了老头儿的情况，咱们明日便一起出发去救老头儿。” 说罢，司空湛就起身欲要离开。 “师兄！”好容易见着了师兄，居然就只说了两句话，古璃月连忙唤住了他。 “还有事？”司空湛耐着性子转过身。 “三年不见了，师兄，这是我们三年来第一次见面，璃月想问师兄，这三年过的可好？” “我很好。”专程叫住他，就为了说这么件无关痛痒的事，司空湛耐性用光，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师……”古璃月本还想再唤住他，可她同他相处一年的经验告诉她，他从不会为一个人回两次头，不管她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回头，只得将到喉咙的话给咽了回去。 寅时中，一行人摸黑起床，早膳过后，辰时准时出发。 看着不远处婷婷袅袅走过来一个美人儿，林婧涵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那美人儿不但没有消失，还离他们更近了！ 她疑惑地看向司空湛，那美人儿似乎也疑惑的看向了司空湛。 司空湛牵起了林婧涵的手，径直走向汗血宝马，边走边介绍道：“那是我的师妹，古璃月，老头儿的义女，昨晚刚刚到的，这一次是来和我们一起去救老头儿。” 二人上马之后，他看了一眼古璃月，“璃月，婧涵是我的王妃，你以后喊她嫂子就好。” 说罢，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林婧涵从司空湛怀里探出脑袋，冲着她挥挥手，笑道：“璃月，你好啊。” 古璃月如遭雷击，双手死死拽着衣服，愣在了原地——师兄他，居然娶了亲！ 她神情受伤的后退两步：师兄从不让别的女人靠近，连她这个师妹都不可以，为何现在他居然和一个女子共乘一骑？他们看起来是那般亲密！ 她使劲捂着自己的心，脸色煞白——她的心好痛！他的师兄，他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师兄，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那般亲密？他怎么可以娶了别人？ 看着后面那美人儿越来越模糊的脸，林婧涵收回目光靠在司空湛的怀里，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这师妹的表情不对！这妥妥的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模样啊！ 过了一会儿，见司空湛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 一个男人，没得长那么花枝招展干什么？她这才刚打败了一个情敌，这会儿又要来一个！这一个还是升级版的！师妹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万一她寻个借口非要留在他们身边，自己说不定还得昧着良心由着她！ 真是越想越生气，干脆在他的腰上使劲拧了一下： “婧涵，怎么了？”司空湛被拧得莫名其妙。 林婧涵都已经脑补到天外去了，没好气的盯着司空湛，“你家师妹可真漂亮呀！来来来，王爷，你告诉我，你究竟有多少好师妹？”让她看看他还有多少升级版的情敌！ 司空湛低头，看见林婧涵的目光，敏锐的感觉到她生气了，却不明白她为何生气，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早年就拜了老头儿这一个师父，后来我的武功都是自学的，老头儿没有其他徒弟，也就这么一个义女，璃月的师父另有其人，其实她算不得我的师妹，只是她喜欢喊我师兄。” 她喊你你就答应啊？林婧涵更生气了，阴阳怪气道： “照这个逻辑，王爷，你可是传授过我武功的，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师父呀？师父~~” 这一生嗲声嗲气的“师父~~”喊得司空湛心间一颤，呼吸都乱了一瞬间。 他将林婧涵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婧涵，乖，别闹，你要是想换个称呼，可以喊我夫君，或者阿湛。” 看来这男人对他所谓的师妹应该是没有别的心思，可林婧涵心里还是酸溜溜的，赌气说道： “以后不准你跟别的女人单独见面，师妹也不行！” 这一下，司空湛总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了，知道自家小王妃这是吃醋了，他心里开心得不行，偏偏故意板着脸， “那不行，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不见面可不行。” 林婧涵本以为他会一口就答应，怎料他居然敢跟她打太极，她更加不高兴了，生气地往后挪了挪，和他断绝了肢体接触， “没说不让你跟其他女子见面啊，见面可以，但绝对不可以单独见面，你可以带着我，或者带着其他人。总之，你要记住，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出门在外可要懂得避嫌才是，师父~~” 司空湛又是心间一颤，干脆放开了缰绳，双手将他揽到了怀里，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饶是没有人驾马，汗血宝马依旧按着原来的频率跑的飞快，马背上两人的旖旎一点也没有影响汗血宝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良久，他才终于放开了她，满意的看着她绯红的脸，“婧涵，记住，以后你喊我一次师父，我就亲你一次。” 第199章 死生不复相见 林婧涵：这个耍流氓的借口是不是太…… 唉，不对啊，这男人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呢！ 她气呼呼的伸手又要拧司空湛，被他一把抓住，“乖，赶路呢，别闹。”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他要是敢顾左右而言他，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见自家小王妃这般不依不饶，司空湛反倒是开心的很，盯着她的眼睛认真承诺到： “我就一颗心，只装得下一个人。世间女子，唯有你，林婧涵，能入得了我的心。其他女子在我面前和男子并无差别，如此，婧涵可放心了？” 这还是在跟他打太极啊！林婧涵非常生气， “不放心！有道是流水无情，可落花她有意啊！那要是我跟其他男子独处一室，完了我告诉你，他在我眼里就跟女人是一样的，你能接受吗？只要你能接受我跟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我就能接受你跟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 什么？他居然想要跟其他男人独处一室？司空湛心情瞬间就晴转暴雨，捏着林婧涵的下巴，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要是敢跟别的男人独处，我就先杀了他，再打断你的腿，让你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离开我半步。” 林婧涵都要气笑了，“那好啊，同样，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独处，我就先杀了她，再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第三条腿？司空湛想了好一阵才终于想明白第三条腿是什么：他家小王妃都学会变着法的调戏他了，好的很！ 见司空湛果然生气了，林婧涵反倒不气了，笑着说道： “王爷，怎么样，我这个人很公平吧？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你若对我好，我就加倍对你好；你若敢对我不好……” 林婧涵还没说完，铺天盖地的吻又落了下来，直接淹没了她所有的话…… 许久后，在她几乎都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又抱着她半晌才终于平复了气息，幽幽说道： “我若是哪一天对你不好，让你伤了心，要杀要剐都随你，我绝不还手。” 又过了许久，空气中才传出她幽幽的叹息，“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吵也不会闹，我会永远永远的离开你，从此，你我江湖相忘，死生不复相见。” 她的表情太专注、太认真，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他莫名心慌，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不，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 在司空湛一行人赶路的时候，靖南王府并不太平，唐巡已经将能派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唐心的下落。 原本没找着也不要紧，反正唐心顶着王妃的脸，抓他的人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应该不会对她不利，只要人还在京城，他们早晚是能找到她的。 但坏就坏在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不管是真王妃还是假王妃都不在王府的当口上，那刁蛮的南照公主居然跑上门来挑战王妃，还说靖南王妃要是敢不应战，那就是怂包，便配不上靖南王，就得乖乖的让出靖南王妃的位置。 慕容欢此番前来挑战，实则是慕容朔出的主意，挑战是假，让人知道靖南王和靖南王妃不在京城才是真！ 唐巡和管家陆原听着门外南照侍卫的叫嚣，商议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这时，侍书走了过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提议道： “不如让我易容成王妃的样子，去会一会那个南照公主吧，我时常伺候王妃，对她的行为举止也是能模仿个一二的，虽然我和王妃的体型不太像，但若是坐着轮椅出去，一来可以掩饰身形的差别，二来可以避免那南照公主不依不饶。” 唐巡和陆原对视了一眼，觉得此法也确实可行，也就点头同意了。 慕容欢没料到靖南王府居然还能弄一个假王妃出来，好在慕容朔早已针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严密的计划，慕容欢不慌不忙的吩咐人在靖南王府的门外摆出了几个移动的靶子，又喊来了好几个病人站在那，然后她胸有成竹的对着假靖南王妃说道： “上一次见识了靖南王妃的金针之术，真的是叫我大开眼界，若是靖南王妃能一下子打中这几个移动的靶心，并用你的金针之术将这些病人治疗好，我慕容欢就服你，承诺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绝不再找你的麻烦；相反，你若是做不到，那你就自请下堂，让我来做靖南王妃。” 侍书坐在轮椅上，学着林婧涵的样子，白了慕容欢一眼，极尽鄙视， “呵，南照公主，我看你这是发烧将脑子烧坏了吧？我的金针之术好不好与你何干？我为何要让你开眼界？我看你就做个井底之蛙也挺好的。” 说罢就让人推她回去。 慕容欢目的还没达成，哪里会叫她这般轻易的离开？“呵呵，靖南王妃这般急着离开，难不成，是认怂了，打算让出王妃之位？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靖南王妃？！” 这一下靖南王府的人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慕容欢挑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了，看来她已经知道王爷和王妃不在京城的消息了。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们越是不能露怯，唐巡拔出了剑，剑指慕容欢，“敢诋毁王妃者，死！” 慕容欢这次可是带足了人手，要打架她也是不怕的，但现在还不到打架那一步，稍稍做出了让步， “刀剑相向可不是待客之道。王菲坐着轮椅，想来是伤了腿，伤了腿并不影响施针救人吧？只要王妃用金针之术将我带来的病人治好，我立马离开，绝不再来打扰王妃。” 侍书虽然是靖南王府的暗卫，功夫很是不错，用金针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但哪里会什么金针之术啊？可眼下这情况她要是不答应这个南照公主，今天的事恐怕没完，对方有备而来，万一暴露了王爷和王妃不在王府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侍书很是为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巡和管家陆原。 第200章 真假靖南王妃 陆原呵了一声，“尔等若是患了病，大可以去医馆治疗。王妃何等身份！就算是贵国皇帝在此，也不能强迫我家王妃去治病！” 对面态度如此强硬，看来想要逼迫靖南王妃出手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就算她不出手，慕容欢也还是有办法证明她是假的， “各位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只可惜你们忠心的人，压根儿就不是真正的靖南王妃！” 慕容欢拍拍手，南照的护卫很快就带了个女子出来，那女子形容憔悴、脚步虚浮、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受了重伤。更重要的是，那女子的脸居然和林婧涵一模一样！ “日前我救下了靖南王妃，她告诉我有人冒名顶替了她，今天仔细一看，你们护着的那一个靖南王妃，这身形好像确实不太像我见过的靖南王妃啊。” 看着这女子，靖南王府之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唐心。 看着自己妹妹这般凄惨，唐巡差点没忍住直接冲上前去救人。 事实上，这个女子确实是唐心。 西启之人，擅长异术，除了闻名天下的隐身术之外，还有他们鲜少示于人前的蛊术。 鉴于上一次弄丢林婧涵的前车之鉴，百里哲将唐心抓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她的身上下了蛊，不管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通过母蛊找到她。 所以，虽然熟悉京城的靖南王府没能找到人，百里哲却很快就将唐心给找到了，然后他就按照和慕容朔的约定将人交给了慕容朔，以此来抵消他没能如约给慕容朔蛟珠的事情。 靖南王府的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居然抓了唐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面那个靖南王妃究竟像与不像，咱们暂且不论。既然出现了两个靖南王妃，咱们怎么着也得辨一辨真假吧？”慕容欢拿出一个药瓶把玩着， “不管是什么样的易容，只要用了我手里的药水洗脸，保管她露出真面容！上面那个靖南王妃，你敢不敢用我的药自证清白？” 侍书最先冷静下来，嗤笑一声，“南照擅毒，你想骗本王妃用你的毒药，还特意弄了个冒牌货来混淆视听，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呢。” 听见冒牌货三个字，唐巡震惊看向侍书——一个冒充靖南王妃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侍书对他投以了抱歉的目光，这一眼让他懂了——如果实在不行，他们便只有牺牲唐心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啊！要他为了大局，亲手将她推向死亡，他做不到…… “谁是冒牌货还不一定呢。”慕容欢笑了笑，拿起药瓶再自己脸上抹了一些药水，亲自证明这药没毒，然后吩咐人将药瓶送到了靖南王府的管家跟前， “要让我们相信她是真的靖南王妃，可以，只要她用了这药，证明自己没有易容，我就相信她是真的，并且将这冒牌货交给你们处置。” 听到慕容欢居然愿意将唐心还给他，唐巡心理升起了一丝希望：也许，如果能让这药失效，那么，他们就既能保住王爷和王妃不在京城的秘密，又能将南照公主打发走，还能救回他妹妹！ 可他能想到，别人难道就想不到？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这药动手脚，谈何容易？何况，王府中最擅长用药的几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人来对这药动手脚。 “啊啊，啊啊……”唐心知道上面的不是真的王妃，她拼命想要表达，她才是冒牌的，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最终都只能变成听不懂的啊啊声…… 她落入敌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怎么能因为她一个人，害得靖南王府的所有人都跟着遭殃？ 唐心拼命挣扎了起来，身上的伤崩裂开来，鲜血瞬间浸染了衣服…… 慕容欢乐得看好戏，看着唐心这般狼狈，虽然明知这不是林靖涵，可看着这张脸这么痛苦，那也是爽的啊！等到唐心终于挣扎得没了力气，她才温柔对着唐心说道： “靖南王妃，不要心急嘛，熟是熟非，很快就有结果了。” 看着妹妹那般痛苦，唐巡已经红了眼睛，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王妃在这里——若是王妃在这里，她一定轻而易举就能让那药失效！他就能救下妹妹了！ “既然人和药都是南照公主带来的，那不如让你手里那个冒牌货先试试你的药，她若是真的，我把我这颗脑袋砍给你，她若是假的，敢冒充本王妃，她的命，我要亲手了结。”侍书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满眼的很绝，看向管家，比划了一个手势。 管家会意，内心挣扎了一下，拿着药瓶走向了唐心。 唐心艰难抬起了眼皮，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陆管家，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平静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她这个冒牌的身份被揭穿，这样子，所有人都安全了…… 唐巡也属于暗卫，自然看懂了侍书比划的手势——那是要下毒杀人啊！他们要杀了他妹妹！他知道这事眼下最好的抉择，可是，要让他妹妹死在他的眼前，还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他，不能接受！ 唐巡内心痛苦极了，可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去阻止陆管家，他的信念不允许他因私废公，只在心中暗暗发誓——他定要让这个南照公主血债血偿！ 慕容欢笑笑，没有阻止陆管家，任由他在唐心脸上涂了药。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唐心的脸，猜测这张脸究竟会不会变样子。 没过多久，唐心脸上的易容溶解，她变回了本来的样子。 “居然真的是假的！”看来这场闹剧就是这个刁蛮公主故意刁难靖南王妃，只是不知她的目的何在？周围聚集的人对这个刁蛮公主已经到了侧目的地步。 慕容欢却半点没有在意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 “别着急嘛，谁说证明一个是假的，另一个就一定是真的？万一两个都是假的呢？所以啊，不如，请另一个靖南王妃也试一试这药，让我们大家看看她究竟是真是假，这才能让人信服嘛。” 第201章 都是假的 慕容欢叫人拦住了管家，又拿出了一瓶药，照例在自己身上试了毒，然后走到管家跟前，将药塞给他， “快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可别被这个假的靖南王妃给骗了！” 管家拿过药，缓缓走回了靖南王妃那边，看样子是真的要给她用药。 侍书却一点也不担心，只静静的等着。 “快看，那个假的靖南王妃中毒了，那药果然有毒。”随着围观之人一声惊呼，所有人都朝着假靖南王妃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唐心突然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一张脸瞬间变成了黑紫色，很快就抽搐着倒地，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她知道，这个南照公主那药肯定是不会有毒的，她再蠢也干不出来这种打自己脸的蠢事。那么这毒定然是管家下的！ 她愿意为了靖南王府而死，可她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她的身体越来越凉，最凉的却是她的心…… 最终，她缓缓合上了眼睛，再也没了动静…… 慕容欢连忙叫人去探唐心的鼻息，唐心已然没了呼吸！ 慕容欢怎么也没料到对面居然如此狠毒，竟然对自己的人下手，这个假的靖南王妃一死，她刚才所有的口舌都白费了！ “好一个南照公主，你果然是想要毒害本王妃！”侍书非常生气，周身杀意骇人， “来人，将今日闹事的所有人拿下！” 她早就猜到，哪怕证明唐心不是真的靖南王妃，慕容欢也定然会要求她也使用药水自证清白，要破这一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用了药的唐心中毒。 只要坐实慕容欢想要毒害靖南王妃，今天这一件事，靖南王府便是占理的那一方，哪怕她当场杀了南照公主，旁人也无法怪罪他们。 她是这么想的，管家也是这么做的，眼看着唐心倒下，她难过，但却并不后悔。 “我没有下毒！你们真是好算计，为了掩盖上面那个假靖南王妃的身份，居然在我的药水中下毒！”慕容欢一边质问，一边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她带来的人瞬间蜂拥而上，目标竟然都是侍书！ 终于还是走到了打架那一步，虽然眼前的局势对她不利，可只要她证明轮椅上那个靖南王妃是假的，她就能翻盘！所以，慕容欢豁出去了！ 一时间，靖南王府门前打的非常热闹。 慕容欢早就知道上面那个假靖南王妃不会用她的药，早就做好了最后要打这一架的准备，逼迫她用药就是要给打架找借口，所以她带来的都是南照侍卫中的佼佼者，加上杀人容易护人难，最终，靖南王府的人没能护住侍书，慕容欢的人成功往侍书的脸上倒了那一瓶药水，没过多久，侍书的脸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天呐，这个靖南王妃居然也是假的！”四周早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看见侍书真容的那一刻都惊讶不已。他们原本以为这又是南照公主故意闹事，没成想这个刁蛮公主说的居然是真的！ 侍书身份揭开的同时，双方人马都齐齐停了手。 目的达成，慕容欢非常得意，“我就说这个靖南王妃看着就不像吧，果然是假的，亏得靖南王府的人还如此维护她，难不成，你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冒牌货，还故意用个冒牌货来欺瞒世人？” 侍书拼命捂着自己的脸。刚刚，在被泼到药水的时候，多年的训练让她下意识拿出了一瓶毁容的药，只消趁着擦脸上药水的功夫将药抹在脸上，她就会毁容，便能掩盖她是假靖南王妃这一事实，可是，毒药拿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怕了，害怕自己从此变成丑八怪。 她犹豫了，错过了给自己用毒药的机会，最终着了慕容欢的道，让靖南王府陷入了如此不利的境地。 “侍书，竟然是你？王妃呢？你把王妃怎么了？”唐巡当机立断，决定弃车保帅，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侍书，以此来保全靖南王府。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为了靖南王府，还是存了自己的私心，怪侍书擅作主张，牺牲了他的妹妹，却并没有让情况变好。 慕容欢嗤笑一声， “你们可拉倒吧。这女人的身形和靖南王妃可是一点儿都不像，但凡和林婧涵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假的，你们王妃不在，还弄了个替身来诓骗世人，这会儿你们居然妄图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这个替身，真当世人都是傻的，任由你们诓骗吗？” 情况已经脱离了能掌控的程度，没办法，贺超只得顶着司空湛的脸，才外面绕回了靖南王府的大门，装作从外面回来的样子，看着场中情形，询问了一番。 然后，他当机立断，直接对侍书出手，一掌将她打了个半死，“说，谁怕你来的？你将本王的王妃弄哪儿去了？” 侍书装作嘴硬硬抗了几招，最终承受不住，倒地不起，在贺超下一掌到来之前招了： “是公主！是南照公主！是她绑架了王妃，让我来假扮王妃，然后她当众拆穿我的身份，以此来抹黑靖南王妃。” “说，她为何要这样做？”贺超怒不可遏，周身的杀气真和司空湛有那么几分相似。 侍书知道现在唯有往南照公主身上泼脏水，才能让情况重新回归掌控，飞速想出了办法： “因为她要取代靖南王妃，她想嫁给你。她下一步就是要编造靖南王妃和人私奔的事实，以此要挟王爷来娶她。” 贺超再也不想听侍书多言，一脚将她踹晕了过去，转身，二话不说就冲着南照公主出手， “慕容欢，你找死！”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王爷和王妃不在的事实，那么，他要抓住慕容欢，以此来要挟他背后的慕容朔，这件事才能妥善解决。 慕容朔早已将所有一切都算无遗策，他之所以一直没有露面，就是在等这个靖南王出现。 贺超刚动，慕容朔就飞速出现，拦住了他， “靖南王，区区一个假冒纪靖南王妃的罪人，就凭她说的话，你就想杀了我国的公主，你也未免太过心急了一些。此事咱们不如去东临皇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让东临皇来判是非对错。” 第202章 局中人 不待贺超接话，一声响亮的“圣旨到”让情况彻底朝着靖南王府之人最不希望发生的方向发展，最终，金銮殿上，贺超的身份也没能瞒住，靖南王和王妃私自离京一事，被捅了出来。 皇帝早就想对付靖南王了，借机突然发难，封锁了京城，不准任何人传递消息出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靖南王府的人围了起来，因为司空湛离开前曾告诫，若他不在京城的事情瞒不住，靖南王府所有人要以保住性命为首要任务，是以，靖南王府没人反抗，京机防卫营连同御林军，很是轻易就将靖南王府所有人全部拿下。 唐巡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妹妹安葬，只匆匆给慕文耀传了消息，就和靖南王府的一众人一起被押入了大理寺。 只是，皇帝既然动手，哪里会容许消息泄露出去？唐巡的消息到底是没能传出去。 收到靖南王府之人全部被抓的消息，百里哲叹息着将靖南王府的布防图放下， “想不到啊，慕容朔这一出手，居然断了靖南王的后路。前有靖南王细数东临皇的罪状，后有东临皇抓了靖南王府所有人，从此，东临皇和靖南王再也不可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东临国必将内乱，没了靖南王的东临，哪里还能打得过南照？南照这一番和谈，磨磨唧唧了这么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不知，慕容朔是如何断定司空湛必定会离京的？” 说罢又拿起了布防图，认真规划去靖南王府走一遭的事情。 百里哲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看客，却不料，他早已被人算计，已然成了局中人。 皇帝正在和心腹大臣商议如何将不归山之中的靖南军一并捉拿归案，便有人提出了疑虑， “据我所知，现在在不归山之中练兵的人，应该是慕王世子慕文耀，若贸然上山拿人，这慕王世子要如何处理？” “先行收监，若他能供出靖南王的行踪，便给慕王一个面子，将人捆了交给慕王管教，禁足慕王府；若他不肯配合，……” 不肯配合要如何，皇帝没说，大臣们也很识趣没有问，毕竟此事干系重大，一个弄不好，慕王府恐怕也要牵涉其中，那京城的水可就彻底浑了。 商议完之后，皇帝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御书房。 虽说能拿下靖南王府他内心是挺开心的，但现在和南照议和还没有真正的完成，双方还没有真正的签订条约，在这个当口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不知南照那边会不会有所动作？ 还不等他去到贵妃那里温存一番，大太监来禀：“启禀皇上，今日洒扫的宫女在那日失窃解药的地方发现了此物。” 皇帝命人将大太监手里的盒子打开，就见里面躺着一颗蛟珠。 皇帝神情瞬间就变了，直接折返回了御书房，并宣召了京机防卫营的统领萧策。 值此多事之秋，萧策火速赶到，刚刚行礼完毕，皇帝就问到：“两日前，靖南王府之中发生的打斗，你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靖南王府虽然将事情瞒得很死，可那打斗却是实实在在的，加上皇帝一直派人监视着靖南王府，纵然他的人离得远，却也是看见有人从靖南王府掳走了一个人。 能在靖南王府将人掳走，联系这突然出现的蛟珠，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些事，恐怕都是西启的人做的！ “查到了，那日潜入靖南王府的人，会隐身之术，想来是西启国的人；后来，在京城一处客栈发生了一起斗殴，臣刚刚查出来，此两件事，都是西启国的六皇子所为，目的就是要掳走靖南王妃。” 其实百里哲的身份并不是萧策查出来的，百里哲办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查出来？他能知道百里哲的消息，其实是慕容朔暗中派人给他提供了消息。 但这种事情，他很聪明的没有提起——谁会嫌自己头上的功劳太大呢？ 嘭！皇帝一拍御案，“好一个西启国，好一个六皇子，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京城！去，将那西启六皇子给朕请来！” 其实这个时候再招惹上西启国很不明智，西启国的六皇子和靖南王之间的恩怨，皇帝并不想知道。但是，西启国独有的蛟珠出现在皇宫失窃的地方，若失窃真是西启国的六皇子所为，然后他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为了离间东临和南照，也许是西启本身就和南照勾结，总之，解药进了慕容祁的肚子。 最主要的是，百里哲能悄无声息从他的皇宫中偷出东西，这已经严重威胁了他这个皇帝的安全。 思及此，皇帝有了深深的危机感，拼着招惹上西启国，他也要先将这个西启最出色的六皇子“请”过来！ 那蛟珠自然是慕容朔派人暗中放进皇宫的，就是那一日自主择婿，他的人去接慕容欢的时候，顺手放了一颗蛟珠。 说来他还真是要谢谢这个百里哲，他不仅能替自己背了这个锅，还能替自己吸引东临皇的注意力，这样，自己也就能好生谋划离开京城的事情了。 皇宫里，萧策刚刚领命离开，就遇到了去而复返的林相，二人交谈了一小会儿，林相急匆匆去了御书房。 皇帝很是诧异，“林相折返，可是还有急事？” 林景山忧心忡忡，“启禀皇上，对逮捕不归山靖南军之事，臣不赞同！” 不是有其他麻烦事就好，皇帝松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给林相赐了座，缓缓开口：“为何？” 林相见状，已然明白了皇帝对付靖南王的态度很坚决，并不肯就坐，极为严肃说道： “其一，靖南王虽然私自离京，但却安排了替身，靖南王府和留在不归山的靖南军也没有异动，这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想要谋反； “其二，与南照和谈尚未签订条约，上次皇上发给南照皇的国书，南照皇还没表态，此时和靖南王内斗，无疑给了南照可乘之机，实为不明智。他们若是撕毁停战条约，悍然开战，没了靖南军，我们能派谁去迎战？ “其三，西启已然掺和了进来，不管他们目的为何，都必定是来者不善。现在的京城，多方势力齐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其四，若是不归山之中的两千靖南军负隅顽抗，我们京城的兵力不知要损失几何。届时京城防备不足，若是南照或者西启有何阴谋诡计，我们要想应付他们可就捉襟见肘了。” 第203章 犒赏靖南军 这些事情皇帝不是想不到，只是靖南王竟敢当众数落他的错误，让他这个皇帝里子面子都没了，他太想对付靖南王了，才会刻意忽略那些潜在的风险，只一心一意想要拔除靖南王在京城的根基。 此刻被林相指出来，皇帝再也不能自欺欺人。靖南王是一定要除的，但却不能因为要除了他而让东临岌岌可危，让他这个皇帝之位坐不安稳。 “以姑父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林景山自然是想好了对策才会过来， “继续封锁消息，派人去不归山犒赏三军，同时派军进驻不归山，防止靖南军生变。靖南王府的人继续收押审问，若是能让他们吐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便是最好的。” 皇帝点头同意，又和林相商议了一些细节，从御书房出来后，径直去了贵妃林婉柔处。 时间紧迫，皇帝任命林相为代表，代替他去不归山之中犒赏靖南军，同派了萧策带着京机防卫营随同，意欲掌控不归山的靖南军。 不归山地龙翻身事件以后，靖南军仍然选择了去不归山训练，一来是因为不归山之中物产丰富，二来是因为京城外围的山，也就不归山近一些，三来，司空湛总觉得，他们那些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不归山的铁矿却也不一定全被毁了，靖南军在不归山之中训练，便是方便他们继续勘察铁矿。 靖南王府和靖南军天天都会有联系，方便他们随时掌握彼此的动向，靖南王离开京城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双方几乎是按着一天三顿传递消息。 可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慕文耀还是没有收到靖南王府传来的消息，他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出了什么事。 第二日一大早，他再也坐不住了，立马派人去京城打探靖南王府的消息，可没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他们的斥候便已经发现林相一行人进了不归山。 斥候立马回禀：“世子，林相和京机防卫营的人携手前来，他们全副武装，身后还带着十几车的东西。” 慕文耀立马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正常，迅速起身，对这一旁的靖南军队长道： “吩咐下去，外围靖南军正常操练，其他人藏匿起来，将外围包抄，时刻警戒，以我的信号为准，随时准备迎战。” 林相带着圣旨，笑呵呵的犒赏了靖南军。 这么多年了，靖南军这还是第一次迎接皇帝的犒赏，士兵们一个个都欢欣鼓舞，慕文耀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着留林相和萧策用午膳。 酒足肉饱之后，慕文耀摇头晃脑，看上去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拍着萧策的肩膀道， “萧统领，林相奉旨犒赏我们，照理来说，保驾护航的应该是御林军才对，为何来此的是你们京机防卫营？” 萧策脸色通红，双眼迷离，看起来醉的不轻，他笑着和慕文耀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世子，这还不是因为上一次我们比试，我们京机防卫营输给了你们靖南军吗？皇上说了，让我们过来跟着你们训练，完事后还要跟你们再比一场，我要是再输给你，我这个统领就不用干了。 比试，要比试，虽说上次你好意提醒，救了我们京机防卫营的命，但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水的！” 说着萧策就一头扎在了慕文耀的肩膀上，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呵呵，萧统领，你醉了！”慕文耀傻傻的笑着，将萧策推给了一旁的人， “来，将萧统领带下去休息，我们接着喝！” “世子，你也醉了。”一旁的人连忙将慕文耀也一并带了下去。 靖南军驻地之中觥筹交错，看起来和谐极了。 半下午的时候，林相醒了酒，带着小队人马离开了，京机防卫营却留了下来。 而两个装醉的人——萧策和慕文耀，却足足“睡”到了傍晚。 萧策成功寻了理由留下，京机防卫营的人自顾自在靖南军驻地的旁边安营扎寨。 慕文耀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却只得到了京城戒严、城门关闭的消息，他们还是没能联系上靖南王府。 慕文耀很是忧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想办法撬开萧策的嘴，可萧策能坐到京机防卫营统领的位置，他的嘴岂是那么容易翘开的？ 慕文耀主动派了靖南军给京机防卫营帮忙安营。晚上，靖南军好些人一起上，将萧策和京机防卫营的人给灌醉了，却愣是没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星半点关于靖南王府的消息，可把慕文耀给急坏了。 京城城郊，乱葬岗。 从城内运来了十几具尸体，全都是靖南王府今日丧生的人。因为靖南王府活着的人全都被抓了，靖南王府获罪，没人给他们收敛安葬，也没有义庄敢收留他们的尸体，所以，他们的尸身被扔到了这乱葬岗。 “哎，谁能想到，堂堂靖南王府，竟然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样，死的死，抓的抓，昨日还风光无限，今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运送尸体的士兵感慨道。 “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让提及这件事，你是不要命了吗？”另外一个士兵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几人将尸体胡乱扔了一地，然后就麻溜的离开了。 突然，尸体之中有一个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一具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将自己的周围扫视了一番，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乱战岗，周围全是自己的同袍，看样子是刚送来这里没多久。 靖南王府的人一向重情重义，她先前以为自己被自己人毒死，已经让她震惊不已，这会儿看见自己的同胞的尸身就这般被扔在乱葬岗，她知道靖南王府但凡有人活着就决计不会让他们落到这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所以，靖南王府一定是出事了！ 她将她“死前”发生的事情认真理了一遍：管家给她下了毒，她却没有死，这也就意味着，管家给她吃的，是假死药！ 这样的认知让她如释重负——他们没有抛弃她！ 第204章 同袍之谊 她打起了精神，挣扎着站了起来，认真打量了四周，寻找了一个位置，抽出了鞋子中藏着的匕首，开始挖坑——她要将同袍埋起来，然后去打听靖南王府出了什么事，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来将这些同袍带回家安葬。 好容易将大家都埋了起来，又在埋他们的地方做了标记，唐心几乎已经精疲力尽。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贸然回京城的话，她一个人回天乏术，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此事通知给不归山之中的靖南军知晓。 假死药的药效是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一天多了，她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她原本就受了重伤，吃了假死药之后就更加虚弱了，一路又得隐藏踪迹，生怕被人发现，从乱葬岗到不归山的路程原本不算远，平常骑马只需要几个时辰便能到达，她却足足走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的晚上，她才拖着几乎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身体，赶到了不归山之中。 靖南军放哨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她，她只来得及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就昏死了过去。 唐心是唐巡的妹妹，慕文耀是知道的，得知唐心上了山，慕文耀激动坏了，一路避开京机防卫营的人，亲自将人接到了驻地之中，给她用了最好的药，总算是将人给救醒了。 见唐心睁开眼睛，慕文耀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你醒了，太好了，快告诉我，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联系不上靖南王府了？” 唐心吃力的坐了起来，将慕容欢挑衅，一直到她“毒发”之前的事情仔细的讲给了慕文耀听，又将她和同袍们被扔到乱葬岗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刚一说完，她再也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看来是王爷和王妃不在京城的消息泄露了，整个靖南王府的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此看来，萧策带人来和我们一起练兵，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慕文耀只觉得千斤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无比郑重的吩咐道， “吩咐下去，靖南军的训练一切照旧，切不可让京机防卫营发现一丝端倪。关于唐心还活着的事情，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违令者，军法处置！” 慕文耀连夜给远在北姜的司空湛发了消息，只希望靖南王府还有人活着，司空湛还来得及赶回来救人，就算他赶不回来，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将靖南王府的人给救出来！ 大理寺的监狱之中，乔安命人没日没夜的折磨靖南王府的众人，铁了心要将靖南王在京城的暗处的势力全部连根拔起，这其中被折磨的最惨的就是管家陆原和统领唐巡。 乔安掌管大理寺多年，尤其擅长攻心之道，特地将靖南王府的人安排在邻近的牢房，不管他们之间交谈了什么，他的人在隔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唐巡和陆原又被带去提审，先后被人拖着带回了牢房，浑身的血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 乔安实在是用邢用的太狠了，唐巡预感自己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有气无力的问邻近牢房的管家陆原， “陆管家，你说，他们会将我妹妹的尸身如何？他们会安葬她吗？” 陆原艰难转身，好半天才让自己面朝唐巡，等唐巡也终于面朝他，他艰难地伸出了手，好半天才比划了一个姿势——假死。 一想到唐心临死之前的状况，唐巡瞬间就明白了，管家给唐心用的，是假死药！ 这么说来，他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还活着！ 唐巡很想仰天长笑，可他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此情此景，他绝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高兴，何况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比划了一个手势——谢谢。 “开饭了！”狱卒粗暴地将饭放到了牢房门口，一碗浑浊的水，上面漂着屈指可数的、黑色的米粒，看起来更像是恶心的虫子，馒头也已经发霉，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味。 靖南王府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艰难的爬了过去，拿起馒头啃了起来。不管大理寺给他们什么吃的，他们都能眉头都不皱的将它吃下去，因为，活着，是王爷对他们的命令。 现在，唐巡更多了一个要活着的理由——唐心本就受了重伤，又服了假死药，还不知外面的人会拿她的“尸身”如何，不知她能不能成功的起死回生？他要活着出去，亲眼见到妹妹安好，他才放心。 这时，一直沉默的侍书开口说了进入大理寺之后的第一句话：“唐统领，对不起。” 刚刚唐巡的问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她没有看见唐巡和陆原之间的手势，便以为唐巡在责怪管家。可唐心的死，她才是罪魁祸首，这也是她从进入大理寺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原因——没脸。她害死了自己人，却没能改变任何结果，她给靖南王府丢脸了。 这一句对不起，让唐巡彻底明白，侍书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唐心死，用假死药救唐心一命的，是管家陆原。 他没有说没关系，因为他真的怪侍书，哪怕唐心因此躲过一劫，可侍书杀害同袍的错，放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原谅！ 但现在是他们最艰难的时候，是最需要他们同心同德的时候，他虽然不原谅她，但也不能让她过分的自责，毕竟，大理寺对他们从身体到心灵上的折磨，足以让很多人丧失了生的意志，若再加上自己人的责怪，侍书恐怕熬不过大理寺的刑罚。 他是统领，让大家活着见到王爷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到底是回答了侍书， “如果想要忏悔，就留着你的命，去心儿面前道歉吧。” “好，我会活着，我们大家都会活着。”侍书内心终于感觉轻松了些，艰难的转过身，对着唐巡笑了笑。 唐巡却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谁也没有再理会。 第205章 淑妃 他们都太累、太痛苦了，监狱的日子很难熬，只要没人找他们麻烦，他们就会抓紧一切机会保存、恢复体力，他们坚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因为王爷和王妃一定会来救他们出去。 随着京城戒严，更有官兵在城中暗中搜查，城中气氛分外紧张，就连最嚣张的南照公主都不出门了。 随着靖南王府的人被抓，她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自己在心里琢磨、挣扎了好几天，始终觉得二哥叫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离靖南王越来越远。 这一天晚上，她终于鼓起勇气去到慕容朔的房间，第一次质问自己的哥哥： “二哥，你是真的打算让我嫁给靖南王，而不是利用我去对付东临的人吗？” 话一出口，慕容欢非常的紧张，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虽然强迫自己盯着二哥，但内心却已经开始后悔说出这样的话了。 眼前的妹妹一向对她言听计从，此刻居然如此质疑他，慕容朔脸色非常不善， “欢儿，二哥一心为你着想，你从哪儿学来这中伤二哥的话？” “没，没有……” 这样的二哥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慕容欢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可转念一想，她问都问了，要是不问清楚，那岂不是太亏了？再次鼓起了勇气，一口气将心里的疑问全都说了出来： “靖南王府顷刻间成了空宅，那些被抓走的靖南王府之人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等到靖南王回来，这笔账他一定会算到我的头上，如此，我跟他哪里还有可能？二哥，你敢说这样的结果，不是你一早就预料到的吗？” “司空湛以往不照样没给你好脸色？他动手想杀你的时候还少吗？就算没有这件事，你觉得他会爱上你吗？”慕容朔照旧摸了摸慕容欢的秀发， “靖南王太优秀了，就如同那天上的鸿鹄，若不折断他的羽翼，如何能让他乖乖留在你身边？” “是这样吗？”如果是以往，慕容欢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二哥说的话，可不知怎么了，她今天就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欢儿，二哥早就说过，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人，二哥我绑也要将他绑来给你，等到东临彻底没有司空湛的立足之地，就是他跪着求你嫁给他的时候，你要相信二哥，这一天，不远了……” 慕容朔的声音似乎能蛊惑人，慕容欢下意识点点头，对二哥的信任终究还是盖过了心中的疑惑。 但，慕容欢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天一早，东临皇的圣旨和迎亲的队伍就来到了驿馆——为了防止南照生变，皇帝决定将慕容欢纳入后宫，封为淑妃。 事情来的太突然，何况慕容欢本就是要和亲的，做皇帝的妃子本就合情合理，何况当初她还曾作死的说过“这东临的男子，除了东临皇，她只看得上靖南王”，既然靖南王不娶她，那她就只能嫁给皇帝了。 慕容朔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们身在京城，也不可能真的抗旨，哪怕慕容欢哭着喊着、寻死觅活的想要反抗，也最终被接进了宫。 “欢儿，你放心，你且先去皇宫里住几天，过些日子，二哥定然会将你接回来。”这是临行前慕容朔对慕容欢的承诺，也正是有了这个承诺，慕容欢才终于肯上轿。 皇帝之所以想到走这一步棋，还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百里哲他一直没能找到。 他现在一边忙着对付司空湛，一边忙着寻找百里哲，担心百里哲对他不利，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南照的变故了，只能想办法先将南照的人稳住，将南照大公主慕容欢接进宫，无疑就是他的人质。 百里哲确实很善于藏匿，先前被司空湛找到是由于向元青的千寻蝉，后来被慕容朔卖了是因为他们在合作，一直有联系。 但是，自从见识了慕容朔坑了靖南王府之后，他再没有和慕容朔联系过，所以，这些日子，再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他的行踪。 没了这些外在因素，只要他不出来，就没人能找到他。 但他不可能一直不出来，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他们西启国才会选择和南照太子合作，并派他千里迢迢来到东临。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了靖南王府的布防图，这几日他已经将靖南王府的地形研究透彻，就在慕容欢进宫的当天夜里，他带着人隐匿身形，悄悄来到了靖南王府。 靖南王府被贴了封条，里面十分颓败，早已不复曾经的辉煌。 这在百里哲看来，可是天赐的良机，他不仅手握靖南王府的地图，更是赶上了靖南王府人去楼空的时候。 百里哲很是感慨的摇摇头，一挥手，所有人呈圆形散开，沿着规划好的路线前去寻找。 但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去到靖南王府还不到一刻钟，他居然就被包围了。 看着东临的官兵将靖南王府团团围住，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在蹲靖南王的人，但是，对方领头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明白了。 “六皇子，既然来了我东临做客，何故藏头露尾？你可真是叫我们好找呢。”领头的人正是大将军戚光。 京机防卫营的大部队去了不归山，寻找百里哲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刻，百里哲瞬间明白了，他这是被瓮中捉鳖了。 对方一早就知道他要来靖南王府，早就在这里埋伏了人，就等着他过来了。 他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出卖了他——谁能猜到他一定会来靖南王府呢？除了那个给他靖南王府布防图的慕容朔以外，还能有谁？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全明白了。恐怕他身在京城的消息，也是慕容朔透露给东临皇的。真是好一个慕容朔，好一个南照太子！算计了靖南王不说，现在居然还要算计他这个盟友！ 也怪他大意了，本就是与虎谋皮，他居然没有早些防备慕容朔。 第206章 进入昌渡城 百里哲没有抵抗，且不说抵抗有没有用，就算他能侥幸逃离靖南王府，他也逃不出早已戒严的京城。所以，双方都没有动手，百里哲任由戚光将他“请”进了东临皇宫。 听说淑妃进宫后，不仅将宫里的所有东西给砸了，还将宫人全都打了出去，淑妃的宫里已经到了鬼哭狼嚎的地步。皇帝正打算去见见自己新封的淑妃，却收到了戚光传来的消息——西启六皇子百里哲被“请”来了。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皇帝很是高兴，着人好生将百里哲安顿了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他，而是径直去了淑妃慕容欢的宫里。 慕容欢还在打砸，皇帝老远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连皇家暗卫都喊了两个出来，才踏进了淑妃的宫里。 皇帝刚踏进慕容欢的房间，迎面就飞来了一个东西，暗卫出手，迅速将东西挡下，皇帝惊魂甫定，扯出了自以为掌握全局的笑容， “淑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储秀宫哪里的布置让你不满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慕容欢刁蛮起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一点儿面子也没给皇帝留，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向着皇帝砸了过去， “滚！本公主除了靖南王，谁也不嫁！这劳什子淑妃，谁爱当谁当去，本公主不当！” 皇帝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这会儿被下了面子，再也没了哄美人的心思，直接让皇家暗卫将慕容欢拿下，封了她的内力，绑了她的手脚，丢到了他的龙床上，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从小到大，慕容欢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却用嘴巴将皇帝咬出了血。 皇帝第一次征服这么刚烈的女子，居然也不怪罪她伤了他，倒是升起了不少的新鲜感，连着几天都宠幸了慕容欢，这可气坏了刚得宠不久的林婉柔。 慕容欢晚上要被皇帝折腾，白天还被绑在自己宫里，吃喝拉撒都要别人来帮忙，这要换做旁人，早就屈服了。可她一心等着自己的二哥去救她，还幻想着嫁给自己的意中人——靖南王，不管皇帝怎么变着法的折磨她，她都从不曾屈服过。 她越是这样倔强，皇帝对他就越是上心。也许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般待慕容欢，究竟是因为新鲜，还是因为得到一个满心都是靖南王的女人，让他有一种极强的、战胜司空湛的成就感。 林婉柔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思考了好几天，决意去找贤妃合作。不管怎么说，她和贤妃总是自家姐妹，先联合起来将皇帝的心拉过来，再说其他。 另一边，司空湛一行人出发五天后，终于在第五日的中午赶到了北姜的都城——昌渡城。 不知为何，昌渡城的城门查的非常的严，且只准进不准出。好在他们一行人早就准备好了路引，倒也不担心进不了城。 林婧涵从来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几天天天严防死守，没给古璃月接近司空湛的机会。 在进城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决定分批进城。古璃月刚刚提出要跟司空湛他们一批进城，林婧涵就委婉的让古璃月去了另外一批，然后直接拉着司空湛进了城。 司空湛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林婧涵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多少察觉到了自家王妃的小心思，别说，看林婧涵吃醋，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至于其他人高不高兴，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和京城的繁荣不同，昌渡城大街上都没几个人，看起来就很不正常。 没走多远，就看见有官兵在巡逻，官兵们一个个神色紧张，见到司空湛他们，立刻将他们围起来进行了一番盘查。 好在司空湛早有准备，对答如流，官兵并没有将他们如何，拿出一幅画让他们辨认。对此，司空湛他们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官兵便勒令他们赶紧回去，没事不要乱走。 等到官兵走远，司空湛压低了声音跟林婧涵说道： “根据这几日收到的消息，北姜皇病危，大皇子澹台名趁着太子澹台玉年幼，皇后容月在北姜没有母族支持，悍然发动了宫变。皇后容月出身江湖，凭一己之力，拼死带着儿子逃出了皇宫，澹台名下令封锁了昌渡城，在城中四处搜捕皇后和太子母子的下落。” “那这跟古前辈有什么关系？以他的身手，就算带着个女子，想要离开这里很容易啊。”林婧涵先是不解，脑中灵光一闪，难以置信的到， “啊！难道，跟古前辈在一起的女子，是……”是北姜皇后！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这个北姜的皇后，和老头儿是故人，老头儿应该是收到了容月的求救，特地赶来救人。”想到这里，司空湛又提醒道， “你师父，向阁主，和这个北姜皇后也是故友，想来他也应该会赶过来救人。” “他们什么关系啊？”如果这个北姜皇后和自己的师父关系特别好，那么她作为徒弟，在师父来之前，还是应该要多多关照这个容月的。 司空湛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得咳嗽了一声，“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就让向阁主亲自告诉你吧。” 没走多久，他们便在一处墙壁上看见了靖南王府的暗号，一行人循着暗号，尽量避开官兵，仔细寻找着古川和谢常的下落。 昌渡城一处废弃的宅院里，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细心为一个男子包扎伤口，旁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边抓着女子的衣服，一边紧张兮兮的看着男子的伤口。 若是一般的小孩子，看见男子伤的那么重，定然是会被吓坏了，可这个男孩子眼中却没有害怕，只有心疼。 门口还有个男子，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拿着剑守在门口，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副随时准备拔剑迎敌的样子。 房间的四周还零零散散有一些人以护卫的姿态将房间中的人保护了起来。 第207章 敢动我的人，死! “有人靠近！”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受伤的男子下意识将女子和孩子护在了身后，目光锐利盯着门口。 女子连忙将孩子抱在怀里，很是沉着冷静，脸上并没有寻常女子遇到危难的惊慌，一身布衣也掩盖不了她周身的贵气。 外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女子对着男子小声说到： “阿川，如果我们母子最终逃不过这一劫，你不必管我，只要没有我们拖累，你一定可以活着离开的。” 男子看着女子，眼中是隐忍的深情，“月儿，我来这里就是来救你们的，惟愿保你们平安无事，我何惜此身！” 这几人，正是司空湛他们要寻找的人，受伤的男子是古川，门口守着的是谢常，至于这个女子，便是北姜皇后容月，小男孩自然是北姜太子澹台玉。 只不过，古川现在的样子，和他先前老头儿的形象那是大相径庭，不仅头发由白变黑，就连脸也由原来的历经沧桑变成了现在的英俊潇洒，其俊美程度和一向保养得很好的向元青比起来竟然都丝毫不差。 外面的官兵搜查的很仔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古川他们栖身的宅院到底还是暴露了，两方人马再次打斗在一起。 古川这边人数本来就少，何况还都负了伤，饶是古川功夫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还要护着人，很快又挂了彩。 “阿川，你不用管我，你走吧！若有来生，你的情义，我定然报答！走啊！”女子一手拉着澹台玉，一手持着剑，每一招每一式使的是无比精妙，每一剑下去都会杀死一个官兵，她的功夫竟然并不比古川差多少！ 古川和容月背靠着背，将澹台玉牢牢护在中间，“月儿，我是绝不会走的，就算你不顾惜自己，也该顾惜孩子吧？今日，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好，生死与共！”容月再不多言，手中的剑挥动的更加迅速。 但，他们杀得快，闻讯赶来的官兵却更快！ 护卫已经死伤殆尽，院子里现在就只剩下了古川、容月、澹台玉、谢常四个人，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将澹台玉牢牢保护在中间，官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一个前赴后继持刀砍向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们。 他们就三个人，六只手，终于还是精疲力尽，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官兵的刀朝着她砍了下来，容月凄美一笑，绝望的看着这即将结束她生命的剑，回顾自己这一生，这被作为棋子的一生，看着身边这个为自己拼命的男人，终究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如果她肯反抗，拒绝嫁入这北姜的皇室，也许……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就算她不嫁过来，她这么一颗棋子真的能自由吗？ 何况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今日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她何德何能，死前还能有一个男人如此爱护她？她怎么忍心让他陪着她一起死？ “阿川，带着玉儿，走！”容月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澹台玉推到了古川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砍向古川身前的剑，“照顾好玉儿！” “月儿，不要！”古川没料到容月居然如此决绝的用身体保护他，连忙抱住了她，和她调了个个，将他们母子牢牢保护在他的身下——就算要死，也该让他先去黄泉路上为他的月儿探探路。 “敢动我的人，死！”一股强大的剑势从天而降，硬生生震散了挥向古川他们的剑！ 司空湛放开了揽着林婧涵的左手，迅速横扫一剑，数不清的官兵像下饺子一样飞了出去，顷刻间毙命！ 好险！就差一点点！他差一点就要失去他唯一的师父了！刚刚他们顺着靖南王府的标记一路找过来，老远就听到这边的打斗声，他连忙揽着林婧涵飞了过来，总算是还来得及救下他家的老头儿。 “你们伤的很重，快坐下，我给你们治疗。”林婧涵看都没看包围他们的官兵，连忙让几个伤员坐下。 这一正眼瞅过去，直接傻眼了：乖乖，四个人，她一个都不认得！古前辈呢？ “丫头，快，先给月儿疗伤！”古川抓着林婧涵的手说道。 这声音好熟悉呀！林婧涵怔怔看着他，很是不确定的询问道： “古前辈，是你吗？” 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头墨色的青丝，束得一丝不苟，哪怕浑身的鲜血也掩盖不了他周身成熟男人的魅力，最主要的是这张脸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虽说眉目间和古川很像，可一个人怎么可能返老还童呢？ “咳咳，是我，丫头，快救人！”古川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变了模样，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这是小丫头从来没见过的，难怪她会诧异。 林婧涵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二话不说就抓起了容月的手。 “我不要紧，你先给阿川治疗。”容月拒绝了林婧涵的好意。 刚刚两个人互相愿意为了对方去死，林婧涵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都这种时候了，这两个人还这么谦让，林婧涵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板起了脸， “有这谦让的功夫，不妨好好想想我们接下来如何。” 然后不由分说抓起了容月的手，检查、配药、扎针，一气呵成。 然后是古川，然后是谢常，最后是身上没有一点外伤的小男孩澹台玉。 澹台玉很是乖巧的任由林婧涵给他检查，扎针的时候没哭也没闹，事后居然还很礼貌的跟她说了声谢谢姐姐。 乖巧的小男孩谁不喜欢呢，林婧涵拿出了包袱里的干粮，笑着给了澹台玉，“乖，好好吃东西。” 然后他又将干粮给了其他三个人。 “多谢王妃！” 谢常挣扎着想要行礼，被林婧涵给制止了， “别动，我刚包扎好的。你们都赶紧恢复，总不能让我家王爷一个人打这么多人之后，还要背着你们走吧？” 说着就拿出了师父送给她的瓶瓶罐罐，给四人一人喂了一颗解药，然后拿出一瓶粉末，直接朝着人最多的地方撒了过去。 第208章 第二个锦囊 粉末所过之处，所有的官兵都径直倒了下去！ “呀！这么厉害！”这效果虽说赶不上百米绝，但这一瓶的威力都能赶上司空湛放大招的威力了！ 林婧涵不过就是想试一试师父给她这些药的威力，还特地挑了一个杀伤范围大的，没成想，这师父如此贴心，这简直是打群架必备神器啊！ 只是可惜只有这么一瓶，师父也太小气了一点，下次得问他多要一点才行，嗯，最好是直接把配方要过来。 林婧涵不舍得让自家的王爷拼死拼活去杀人，也不管拿出了什么药，只要是毒药，都一股脑的向着官兵群中扔过去，不少中毒的官兵都死状凄惨，有抽搐的，有口吐白沫的，还有七窍流血的。 这把林婧涵都吓了一跳，她就算是用毒也从来不会用死相这么难看的毒，这些药大大刷新了她对自己师父的认知。 要不是担心对面人太多，司空湛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还真不想就这样把这些毒药给用光了。 不过，死相凄惨也有凄惨的好处，如此几次过后，官兵们一个个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不等林婧涵将手扬起来，就立刻做鸟兽散——他们宁愿被那个男人杀死，也不愿被这个女人毒死！要是被那男人杀死，好歹死的快没有痛苦…… “来者何人，竟敢跟我北姜皇室作对！！”领头的人见情况不对，立马停止了进攻，后退数步，警惕的看着司空湛和林婧涵。 “要你命的人！”自家师父差点儿死在自己面前，别说区区一个北姜皇室的走狗，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这里，他也要杀了他们。司空湛周身戾气骇人，双眼之中红芒闪动，一剑劈向了说话的人。 那人甚至还来不及躲避就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又使出了一剑又一剑，每一剑都会带走面前一大片人的性命，片刻的功夫，小小的院子几乎成了尸山血海。 这是司空湛恢复之后，林婧涵第一次见他动手杀这么多人，他虽然看不见司空湛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杀意，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他失控的情形，连忙问谢常： “王爷以前在战场上也是这样杀人的吗？” 谢常认真的想了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王爷用兵如神，从无败绩，一但掌握了战局，从不会对毫无威胁的敌人赶尽杀绝。” 对面的领头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也已经被他们吓破了胆，基本是一群散沙，按照谢常的说法，司空湛现在应该收手了才是。 “这些人非死不可吗？”林婧涵惊觉情况不对，又看向容月。 容月想了想，“禁卫统领已经死了，他们早已没了战意，已经对我们造不成威胁了。只是，放虎归山，终究后患无穷。” 既然这些人不是非死不可，不管司空湛有没有失控，她都不能任由他这么杀下去。林婧涵快步朝着司空湛走了过去，“阿湛，停手！”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她知道他的愤怒，也知道如果她不阻止他，他一定会杀光这里所有的官兵，但她不想让他那么做，她不希望她的男人是一个无情的杀人狂魔。 所以，她用了他一直希望听到的她对他的称呼。 果然，司空湛停了手，周身的杀意稍微弱了一些，只是手仍紧紧握着那滴着鲜血的剑，要是林婧涵在他面前，就会发现他眼中的红色在慢慢变淡。 她从背后搂着他的腰，“阿湛，我们要是不及时离开，这里恐怕会再来更多更厉害的敌人，到时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你受伤，所以就别杀他们浪费时间了吧？” 司空湛双眼终于完全恢复成了黑色，冰冷的对着还活着的官兵说道： “想要活命的赶紧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若再敢派人来对付这里任何一个人，我便送他归西。” 然后，他转身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放心，有你在，我不会失控，不会让你担心。” 他很清楚，他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前很不一样，前两次失控他明显控制不了自己，可这一次，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可神智却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虽然心中的杀意有些失控，但在林婧涵喊他、抱他的时候，他却很快就控制住杀意了。 也许，这是因为他的身体不仅完全痊愈了，功力更是上了一层楼的缘故？ 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官兵们立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院子。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容月铭记于心。”容月拉着澹台玉对着司空湛和林婧涵深深地行了一礼。 司空湛对眼前的这个北姜皇后并没有什么好感，看在自家老头儿的面子上，对着她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古川， “老头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古川扫视了院中的尸山血海，微微叹息了一声，“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司空湛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血迹，尤其是看见林婧涵衣服上也染了血渍，点点头，“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京城本就戒严，加上他们一行人一身血迹，客栈老板根本就不敢让他们住下。 要是不住客栈，他们去哪里洗漱，去哪里弄吃的？司空湛哪里舍得让自家的小王妃受委屈，直接朝着客栈老板丢出了一大堆金叶子，又抽出苍龙剑拍在桌子上，剑身上的血还没干透，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滴落到桌上，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客栈老板被吓得不轻，金叶子一片都不敢拿，连忙哆哆嗦嗦的喊小二带他们去最好的客房。 房间中，想到那人交代的——在靖南王前来相救之后打开第二个锦囊，容月取下耳环，将里面的布条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寥寥数字，她先是震惊，然后是自嘲，最后是决绝，最终将布条焚毁，死死抱着澹台玉，为她这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棋子命运，为她曾奢望过却再也不可能得到的感情，无声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第209章 你凭什么替她求我? 几人分别在房间里收拾妥当以后，客栈老板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饭菜，还特地给他们弄了一个包厢。 几人围桌而坐，林婧涵先是又给几人检查了一番，将刚配好的药分别递给他们，才坐到了司空湛的身旁。 “不知皇后有何打算？”这一次，司空湛没有问自家老头儿，因为他清楚，只要这位皇后娘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他家老头儿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位皇后才是主导这一切事情的关键。 “玉儿是太子，老大想要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玉儿的。我要带着玉儿回到皇宫，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新帝，就算失败，也好过终日逃亡，被他们追杀。”容月拉着澹台玉，让他跟司空湛磕了一个头，继续道， “靖南王，我容月以北姜皇后的名义向你求助，请你助我儿登上帝位，事成后，我愿将北姜的半壁江山拱手奉上。” 容月的话，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容月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就连司空湛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一个北姜皇后。 “北姜皇后。”司空湛将这四个字说的很慢很慢，言语之中颇有些嘲讽， “你虽是北姜皇后，可现在的你孑然一身，既无朝中大臣相助，又无兵权，也没有母族支持，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儿子能登上皇位？就凭你们这没有半点儿号召力的皇后和太子的称呼吗？” 司空湛这话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人留，容月却半点没有生气， “凭你是靖南王！是东临的不败战神！是天机榜上的杀神！只要你愿意助我扳倒老大，谁能拦你？到时候，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你就是我整个北姜的恩人。” “可我为何要帮你？”司空湛摇摇头，拿过林婧涵的盘子给她布菜，完全一副不想搭理容月的样子。 “事成后，我会将北姜东边，挨着东临的半壁江山，全部送给靖南王，这是我和你结盟的诚意，希望……” 容月还没说完，司空湛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她， “我对你们北姜都没有兴趣，何况区区半壁江山？” 说罢，司空湛再也没有理会容月，又贴心的给林婧涵盛汤。 林婧涵对容月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很是不屑，再一看澹台玉还跪在地上，对她这个利用小孩子的娘就更加没什么好感了，配合着也给司空湛夹了菜，二人便旁若无人的开始吃起了东西，还不忘招呼着一旁的谢常一块儿吃。 容月无计可施，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古川。 古川叹息一声，先将跪在地上的澹台玉扶了起来，坐到饭桌旁，给他夹了饭菜，才缓缓开口道： “阿湛，你派了那么多人前来寻我、助我，而今就只剩下了谢常一人，其他人皆死于澹台名之手，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不如就顺手帮他们母子一把，便算为师求你了。” 二人虽然是师徒，可平常相处的时候，古川要么喊他臭小子，要么喊他乖徒儿，这还是第一次，古川如此郑重的喊他的名字，喊他那只有跟他最亲密的人才会喊的“阿湛”。 司空湛之所以不待见容月，可不就是因为自家的老头儿吗？他家老头儿这样的行为让他彻底生气了。 当年古川和容月以及向元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为了这个北姜的皇后，他家老头儿至今没有娶妻生子，为了杜绝那些姑娘们对他的追求，他更是不惜让自己变成了一副糟老头的样子，这一次更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他家老头儿为这个女人牺牲了这么多，可这个女人为他做了什么？她先是抛弃了他，嫁给了旁人，这也就算了，而今她的夫君已死，她若真的爱他家的老头儿，在二人又经历了这一番生死之后，就该跟着他远走高飞！以他家老头儿的能耐，只要他们离开北姜，区区一个北姜的大皇子能奈他们何？ 可这女人却还是放不下那所谓的荣华富贵，一心只想回去当一个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她的心里何曾有半分在意他家的老头儿？ 就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利用他家老头儿感情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家老头儿的爱！ 现在，她居然还让他家老头儿来求他！这可是他家老头儿第一次求他啊！ 要他说，他家老头儿可是真傻，为了来见这个女人，多年没有露于人前的真面目都露了出来。结果呢？一片痴心喂了狗，还巴巴的贴上去，他图啥？ 若不是有外人在场，他一定要好生教育自家老头儿一番，让他好好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不过，就算是有外人在场，他也照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郑重其事的看着自家师父， “那么，臭老头，你告诉我，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她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求我？” 这话也太伤人心了！林婧涵大概看出来了一点门道，古前辈和这位皇后娘娘定然是有过一段的。看他家王爷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撮合这俩？可他撮合就撮合呗，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没的伤自家师父的心呢？真是，好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长那一张这么欠抽的嘴？ 古川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是啊，他有什么立场替她求人呢？ 如果月儿的儿子不在这里，他还可以厚着脸皮说她是他心中最爱的人，是他此生最最在乎的人，可当着她家儿子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啊！ 另一边，向元青回到天阙阁，带上了一些好手，也飞速赶往了北姜，终于是在今天抵达了昌渡城。 他认真的算了算，觉得司空湛一行人肯定比他早到，刚一进城就拿出了千寻蝉，还真让他捕捉到了林婧涵的位置。 一行人飞速的朝着林婧涵所在靠近，在客栈外遇到了放哨的暗卫，暗卫知道这位是他们家王妃的师父，加上司空湛曾经交代过他们，如果遇到向阁主，一定要以礼相待，所以，他们没有阻拦他，放他进客栈的同时，派人去禀报自家王爷。 第210章 缘分匪浅 “他是我心中之人！”容月看向古川，被他脸上的落寞感染，心痛不已，眼底满是深情与后悔， “阿川，其实，早在十年前，我若能再勇敢一些，我就该问你这一句话：阿川，你可愿，娶我？” “月儿？”古川震惊，他从没想过，十年以后，他跟他心爱的女子还能再续前缘。 容月拿起了古川的手，羞涩而又坚定， “阿川，等到此间事了，若我还活着，我愿嫁你为妻，你……” 不等她说完，古川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月儿，你可知，娶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也是我最大的遗憾。曾经，我以为这个愿望遥不可及，再也不可能实现。感谢上天眷顾，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从此，我会牢牢的抓住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二人相拥而泣，澹台玉不明白自己母后为什么哭，下意识就要去抓她的手安慰她。 林婧涵眼疾手快的将澹台玉抱了过来，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到： “小家伙，别去打扰母后，来来来，我们吃东西。” “我不叫小家伙，我叫澹台玉！”澹台玉板着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好好，澹台玉，饿了吗？要吃东西吗？”林婧涵对小孩子一向很有耐心，夹了肉亲自喂他。 司空湛从不知道他家小王妃这么喜欢小孩子，下意识瞥向了她的肚子，寻思着等到此间事了，也许他该考虑和他家小王妃要一个孩子，当然，这第一步嘛，就是要她成为他真正的王妃。 包厢外，楼梯上，向元青脚步突然顿住，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包厢：上一次，他晚了一步，月儿嫁给了北姜皇；难道这一次，他又晚了一步？ 脚下似有千斤重，他看着包厢，再也迈不开步子。 “向阁主，怎么不走了？王爷和王妃就在上面的包厢。”引路的暗卫问道。 习武之人，听力一向是极好的，包厢中的几个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向元青过来了。 容月身子猛地一僵，神情很不自然。 古川自然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变化，和她分开，郑重牵起了她的手，走到包厢门口，缓缓打开了门。 时隔多年，三人再一次聚集，曾经一起仗剑江湖的岁月，却已恍如隔世。 “月儿，你，还好吗？”向元青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元青，没想到，十年了，你还和当初一样，竟一点都没有变。”容月极力掩藏心底的苦涩，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看见她过得不好的样子，可偏偏现在却是她最落魄的时候。 “向兄一路赶来，想来还没吃午饭吧？不如先进来一起用午膳？正好我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古川牢牢抓着容月，宣告自己的主权：这一次月儿选了他，他绝不会让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曾经，他们三位一体，现在却只剩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向元青摇摇头，径直向着楼上走去。现在的他，到底也是一派宗师，又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总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醋，那也太丢人了些。何况只要月儿还没出嫁，他总归还是有机会的，来日方长…… 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师父和古前辈看起来像极了情敌？林婧涵使劲扯了扯司空湛的袖子，冲着他眨眨眼。 司空湛看懂了她的疑问，快速点了一下头。 林婧涵眼睛瞪得溜圆，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一定要好生八卦一番。 仔细一想，八卦自己师父好像不太对，何况师父现在才是失恋的那一个，林婧涵连忙走到向元青跟前，拉着他就朝包厢里面走， “师父啊，婧涵日盼夜盼，终于将你给盼来了呀！你给我的那些毒药都被我用光了，快快快，再多给我一些，把配方给我也成。 “还有啊，徒儿这番出门，手里都没一把趁手的剑，那日我找人打架的时候，手里的剑都不趁手。你可是我的师父，是不是什么时候送徒儿一把名剑呀？” 林婧涵一路喋喋不休，完美的将他们三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给搅黄了，拉着自家师父坐下，又是倒茶、又是递筷子的，非常的热情。 “原来，靖南王妃竟然是元青的徒弟，阿川的徒弟娶了元青的徒弟，还真是缘分匪浅。”容月放开了古川的手，重新坐了下来，竭力保持着镇定，笑着打趣道。 古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苦笑一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喝。 “皇后娘娘，你这可就说错了。我是先嫁的我家王爷，再拜的师。”林婧涵冲着容月笑了笑，不咸不淡的怼了一句，又笑着给她师父加了一块肉， “师父，来尝尝，这北姜的肉啊，和我们东临的肉，还真的很不一样，别有一番滋味呢！” 不知为什么，林婧涵就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一个容月，总感觉她虚伪的很。 不管他们三人曾经是怎么样的关系，她明明已经选择了古前辈，就该跟他师父保持距离才是，如若不然，那岂不是脚踏两只船？ 向元青夹起肉仔细品尝了一番，点点头，“确实是很不一样，不过啊，我倒是觉得，还是婧涵做的饭最好吃。” 多少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小辈给怼了，偏偏她有求于人，就算心里不舒坦也不能表现出来。容月尴尬笑笑，再不多言，只专心给澹台玉夹菜。 林婧涵偷偷瞄了一眼师父、古前辈和容月，见他们都各行其是，完全没有要将事情说开的打算。林婧涵撇撇嘴，偷偷戳了司空湛一下： 这三人，有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都藏着掖着干什么？万一那什么北姜的大皇子，又派人前来追杀他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三位不会真当他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吧？王爷，你快去帮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 司空湛会意，看向古川，“臭老头，你刚才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向阁主的吗？” 古川瞪了司空湛一眼——臭小子！你这管的也太宽了。笑着看向容月，询问道： “月儿？” 第211章 青丝 古川瞪了司空湛一眼——臭小子！你这管的也太宽了。笑着看向容月，询问道： “月儿？” 容月骑虎难下，只得笑着牵起了古川的手，看向向元青， “元青，我刚刚决定，等到此间事了，我便嫁给阿川为妻。 向元青的心突然如针扎一样疼了起来。刚才在外面听到他们谈论此事，又看到他俩手牵着手一起走了出来，他却还是想要自欺欺人。 可现在，月儿亲口告诉了他，她要嫁给古川，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罢了，只要她能过的好，他也是很乐于成全他们俩的， “如此，便恭喜古兄和月儿，你俩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一张喜帖，我好去吃你们一杯喜酒。” 师父受伤的神情，林婧涵看的是清清楚楚。对于师父的大度，她是佩服的。 解决了师父这里的问题，接下来就要解决古前辈那里的问题了，林婧涵又看向容月， “啊，对了，皇后娘娘，你刚说要嫁给古前辈，但是，你要是成了皇太后，如何还能改嫁他人？对此，你有什么计划吗？”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愿意跟他长相厮守，从此远离朝堂，不问世事，但是，他如果知道她今日做的一切，他真的还愿意跟她在一起吗？容月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听得外面传出了声音，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奉大皇子的命令，前来接你们回宫！” “阿川，你帮我照顾好玉儿。”容月将澹台玉塞进了古川怀里，作势就要一个人出去面对。 古川却紧紧拉着容月的手，不让他独自离开，“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永远在一起，有事就该咱们一起面对。” 澹台玉扬起小脸看着容月，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母后，玉儿跟你一起去！” 他虽然还小，但他也知道，他的大哥，就是这些日子派人来杀他们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太子。 “好，咱们一起去！”容月也不坚持了，二人共同牵着澹台玉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得，那劳什子的大皇子还真是步步紧逼呀。林婧涵问司空湛，“王爷，咱们要出去帮忙吗？” “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去的时候。”司空湛拉着林婧涵继续吃东西，还不忘招呼心情复杂的向元青一起吃， “抓紧时间吃饭，一会儿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外面，暗卫紧记着司空湛的吩咐，将来犯之人拦在了门外。 容月款步行至门口，俯视着来人，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皇后威仪。 “袁统领既然来请本宫回宫，那么本宫倒想问一句，不知袁统领效忠的，究竟是我北姜正统，还是大皇子一人？” “臣效忠的既是我北姜的正统，也是大皇子！”袁统领丝毫不为容月的气势所动，对着天上拱了拱手， “皇上感觉到了上天对他的召唤，念着太子尚幼，无法撑起我北姜的基业，故而决定将皇位传给大皇子，大皇子便是我北姜的正统！” “一派胡言。”容月厉声呵斥， “皇上早就同本宫说过，他预感自己升天的日子就要临近，几次三番叮嘱我好生照看太子，一定要帮他守好我北姜的基业。传位大皇子之说，本宫从未听闻！皇上也从未动过这个心思！你们伪造圣旨，其罪当诛！” “皇后娘娘，你虽然贵为皇后，可也不能随便污蔑大皇子！来人，请皇后娘娘回宫！”袁统领不过就是要为捉拿皇后和太子找一个借口罢了，不管容月说了什么，他都定是要拿下她的！ 外面这么快就打了起来，司空湛却一点都不意外，慢条斯理的给林婧涵喂餐后水果。林婧涵摸了摸自己颜滚滚的肚子，“吃饱了，走，出去练练手去。” 林婧涵起身欲要跟上去，司空湛拉住了她，将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才拉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婧涵，你要的毒药，接着。”向元青还真的拿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 林婧涵想了想，摇摇头，“毒药师父先留着吧，你手里要是有适合我用的剑，倒是可以给我一把。” 向元青释然一笑，取下了一把剑交给林婧涵，“为师这一趟回去，专程取了一把剑来，此剑名为‘青丝’，以轻巧锋利着称，兵器谱上排名第二十六，婧涵看看可还趁手？” 林婧涵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抽出剑比划了几下，确实挺合手，看起来也很美，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用的，师父还真是有很用心了。 “谢谢师父！”林婧涵郑重对着向元青行了一礼，然后拉着司空湛向外走，“王爷，走，试剑去。” 司空湛多看了向元青两眼：以向阁主对他这个徒弟的疼爱，他若真是专程给她取了剑要送她作为第一把配剑，必然会第一时间送给她。“青丝”，情丝，这剑，恐怕是他取来送给那位皇后娘娘的吧？ 如今剑还在，为这把剑选的主人却已经跟他没有缘分了，自家徒儿刚好问他要剑，他也就顺手将之送了出去。这“青丝”剑送出去，应该也就意味着他对容月的情彻底的放下了，这倒也是个好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已经打的非常的激烈了。 “皇后娘娘！你竟然勾结东临的靖南王，意欲何为？”袁统领之所以一言不合就动手，目的就是要引靖南王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护他们的皇后，如此便能坐实皇后通敌叛国，他们就算当场格杀了她，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北姜与东临素来交好，你们伪造圣旨，意欲谋朝篡位，靖南王高义，来帮我们北姜匡扶正统。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扯大旗谁不会？容月有了帮手，底气十足，半步没有退让。 林婧涵拿着剑，跃跃欲试，“王爷，我去会会那什么统领。” 司空湛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去吧，北姜禁军统领，实力不容小觑，你小心一些。” 第212章 进入升级准备阶段 “这么多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简直不要脸！”林婧涵随便给自己找了一个打架的理由，锵的一声拔出了青丝剑，朝着袁统领一剑斩了下去。 这一剑气势磅礴，袁统领心中警兆连连，连忙全力抵挡。 双方碰撞在一起，对方的剑招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威力巨大，袁统领定睛一看，才发现和他对了这一招的居然是个黄毛小丫头！ “找死！”袁统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居然错把一个黄毛丫头当高手！太丢脸了！！ 袁统领瞬间加大了内力的输送。要说年龄大的比年轻的有什么绝对的优势，那必定是内力的浑厚！他就是要以绝对的内力优势，直接废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不好！婧涵，快和他分开！”司空湛察觉了袁统领的意图，连忙飞过去想要阻止。 瞬间，磅礴的内力经由他们俩短兵相接的武器，瞬间灌注到林婧涵的身体里！ “啊！”经脉处传来的痛，比当初洗筋伐髓时还要痛苦几倍！林婧涵惨叫出声，胸前突然发烫，随即瞬间迸发出一股强悍无比的内力，内力所过之处，那些侵入她经脉的内力被如数吸收。 袁统领的内力不受控制的全部涌向了林婧涵，他惊骇不已，连忙想要收回手，才发现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内力被吸走！ 向元青发现情况不对，在司空湛即将抓住林婧涵的时候，堪堪将他拉住，“别靠近她！” “婧涵有危险！”司空湛使劲挣开了向元青，做势就要强行打断林婧涵和袁统领之间的联系。 “你这样会害了她的！”向元青拼了命的阻止了司空湛，“她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且为他护法，静观其变！” 司空湛终于冷静了下来，一心一意、牢牢守护着他的婧涵。 没过多久，袁统领被吸干内力，整个人干瘪瘪的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林婧涵胸前的内力渐渐收了回去，筋脉恢复了正常。一阵晕眩感袭来，她直直的向后倒去。 “婧涵！”司空湛一把接住了她，连忙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让我来！”向元青立马抓起了林婧涵的手把脉，“现在情况不明，先别着急动她，让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良久，向元青皱眉，又换了好几个检查的方法，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应该啊，照理来说，婧涵没有修习过吸收别人内力的功法，本就不应该出现吸别人内力的情况。可她不但吸收了，自身的内力还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么，它吸收的内力去了哪里？真是奇怪……” 司空湛脸上的担忧更甚，连忙探出了一丝内力，将林婧涵每一寸的经脉都检查了一遍，竟然确实如向元青所说——毫无异常！ “检测到宿主已具备升级条件，进入升级准备阶段，请及时为小伊补充能量。”随着医药空间的声音响起，林婧涵渐渐恢复了意识，在他们的注视中睁开了眼睛。 “婧涵，你醒了！感觉如何？”司空湛小心翼翼问道。 林婧涵从司空湛怀里跳了下来，晃了晃脑袋，想起了医药空间突然就要升级的事情，连忙四下查看，“我很好，咱们的人可有受伤的？” 她可不会忘记，前世她的死亡，就是因为医药空间升级失败。这一次医药空间居然又要升级，还是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照理来讲，医药空间刚升级完没多久，不该这么快又要升级才是，这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她要尽可能的为医药空间补充能量。 现场打的非常激烈，受伤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林婧涵很容易就找到了伤者，撸起袖子就开始给人治疗。 司空湛和向元青对视一眼，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林婧涵究竟发生了什么。 “婧涵，要不你先歇歇，先让向阁主来救人？”司空湛提议。 “好啊，一起。”林婧涵头也没抬，两只手忙的是不可开交。 “行吧，靖南王，你去处理那些禁军的事，这里交给我。”向元青也加入了救人的队伍。 “禁军统领都死了，要是他们还不能处理这些禁军，我要他们何用？”只要没确定他的小王妃真的没事，他管其他人去死！ 司空湛管都没管旁边的打斗，蹲到林婧涵的身边，撸起袖子给她打下手，时不时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容月走到袁统领跟前，一剑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拿出凤符，威慑全场， “你们统领已然伏诛，尔等都是我北姜的大好男儿，念在你们先前种种只是听命行事，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发誓效忠本宫和太子，本宫许你们戴罪立功，否则视为谋逆，到时候祸及家人，悔之晚矣！” 看见凤符，还真的有不少禁军放下武器，跪倒在地。少数负隅顽抗的，被司空湛的暗卫尽皆斩杀。 容月已然胜券在握的样子，拉着古川走到了司空湛跟前，对着他颔首，“古语有云，‘乘胜，追而击之！’靖南王，本宫以北姜皇后的名义，恳请你随我杀回皇宫，匡扶我北姜正统！” 司空湛头也没抬，继续的手里的事， “北姜与我何干？不过，若是我师娘求我，我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先前林婧涵问容月的话——皇太后要如何改嫁，容月没有回答，所以，他便逼着容月做出决定，如果容月当真愿意为他家老头儿放弃皇太后的身份嫁给他，也算是全了他师父的一片痴心，他便是趟一趟这浑水又如何？ 不管怎么说，靖南王总算是松了口，容月冲着古川笑道： “阿川，等到我们安全了，你便娶我，可好？” “还等什么等啊，古前辈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你俩就把堂给拜了吧！”林婧涵终于给医药空间补充满了能量，拍拍手站起身，冲着古川笑的非常灿烂， “当然，毕竟是每个女人都憧憬的婚礼，不能就这么委屈我们的皇后娘娘，你们要是愿意，事后还可以再补办一场婚礼啊。” 第213章 你已经是大男子汉了 如果能先成亲，那自然是极好的。这样，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完整的爱。容月立马点头，看向古川，眼中有着期待， “阿川……” “这样太委屈你了。”古川心中非常高兴，但却不愿委屈自己的心上人。 “不委屈。”容月勇敢抱住了古川，就这样当着那些倒戈相向的禁军的面。 禁军一个个都面面相觑：皇上这才刚驾崩没多久呢，皇后就这样，是不是太…… 可他们刚刚保住了一条命，此时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二人的婚礼虽然决定的很仓促，但在林婧涵的妙手回春之下，愣是将客栈布置成了一派喜庆的样子，成亲该有的东西那是一样没少。 向元青虽然心中还是难受，却主动担起了他们的证婚人。 十年前，他和古川几乎同时爱上了容月，却都错过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了北姜皇； 十年间，他们先是打了好多架，互相责怪彼此，直到听到容月生了孩子的消息，他们才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重新做回了好朋友； 十年后，她夫君去世，自己和孩子遭到围杀，古川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她，天阙阁也收到了她求救的消息，可却因为他身在京城，没能及时得到消息，导致他晚到了几天，就这样再次错过了她…… 第一次错过，他错过了她十年；这一次错过，他恐怕要错过她的一生。 缘也，命也…… 罢了，也许他此生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那便让他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权当为他这一份感情画上圆满的句号。 从此，他还是潇洒的天阙阁阁主，他还要吃遍世间的美食，阅遍世间的美景，努力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房间里，澹台玉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看着谢常，“谢叔叔，母后去哪里了，我要跟母后睡！” 容月和古川洞房花烛，自然是没空管澹台玉；婚礼刚一结束，司空湛就抱着林婧涵进了房间，自然也没空管澹台玉；向元青根本就不会带孩子，给澹台玉送了见面礼就溜了；所以，看孩子这个重任，就落到了谢常身上。 谢常将澹台玉抱在怀里，揉着他的小脑袋， “玉儿乖，你母后现在很忙，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很忙，你已经是大男子汉了，要学着自己睡觉，不能打扰你母后……” 许是因为禁军全体出动，却没能奈容月何，北姜大皇子居然按兵不动，这一晚他们倒是过得非常的宁静。 红烛摇曳，幔帐轻垂，房间中，古川揭开了容月的盖头，看着眼前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他直接看痴了，喃喃： “月儿，你好美！” 容月很是珍惜这偷来的幸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阿川，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十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古川心情激荡，抱着容月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容月搂着他的脖子，仰起头，低喃：“有花堪折直须折”，随后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另一边，和古璃月一批的暗卫得了林婧涵的吩咐，带着古璃月在昌渡城绕圈圈。古璃月又不傻，自然是察觉到了，但她却没有戳破他们，而是不动声色地寻找师兄留下的记号。 在听到人们谈论这边客栈发生的动静以后，她甩开暗卫就直奔客栈而来，终于是在晚上的时候赶了过来。 “王爷，你说，我们撮合古前辈他们俩，究竟是对是错？他们真的会永远幸福吗？”林婧涵心头突突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永远有多远？未来的事情永远是不可预料的，他们三人，咳咳，他们两人的感情经历了十多年，总算走到了一起，只要他们现在是幸福的，我们做的一切就不算白费。”司空湛轻轻将林婧涵搂到了怀里，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低哑， “婧涵，我们成亲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洞房花烛了？” 一股战栗从耳边传递到她的周身，林婧涵连忙将脑袋向着一边挪了挪，同时伸手去掰司空湛的手指，意图离开他的怀抱， “王爷啊，今天咱们也忙活一整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其他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司空湛满心满眼都是他家的小王妃，他想让他成为他真正的王妃，就现在，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哪里肯让她就这么离开，顺势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床走去， “婧涵说的对，是该早点休息了。” 知道司空湛这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林婧涵连忙解释，“不不不，王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休息你的，我休息……唔……” 不待她说完，司空湛已经将它放到了床上，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 林婧涵这一次清醒多了，连忙推开了他，使劲捂着自己的衣服，可怜巴巴说道： “王爷，我还这么小，还没成年呢……”你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一些？ 她年龄小，这倒还是其次，主要是现在医药空间处在升级阶段，她如果和他圆房，二人的内力免不了要融汇，她不确定这会不会使得医药空间出现什么变故，一切还是谨慎为上。 小？司空湛下意识看了看林婧涵的某处，原来确实挺小的，可现在不是大了很多吗？看这样子，也许他一只手都握不住了呢…… 林婧涵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想歪了，继续循循善诱， “王爷啊，依着我们那儿的规矩，女子要二十以后才能嫁人呢！” “二十才嫁人？”司空湛可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婧涵这是要让他等她到二十岁！ 不，绝对不行，让他再等她三年多，他会疯掉的！ “嗯嗯嗯！”林婧涵连忙点头，“在我们那里，男子要是和没满十八岁的女子发生了关系，那可是犯法的！” “东临律法可没有这一条！”司空湛不死心，强调道，“在东临，乃至整个大陆，女子十五岁及笄，便可以嫁人生子。” 第214章 有何不妥 林婧涵一本正经普及知识，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女子的身体基本要到二十岁以后才能发育完全，就是过早的……嗯嗯，会大大损害身体健康的！” 司空湛一脸懵，完全没听懂林婧涵在说啥，但也大概猜到了：他家小王妃这是还不愿跟他圆房，真是难为她找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说辞。她既然不愿意，他又如何舍得勉强她？ 他俯身吻向她，林婧涵以为她谈判失败了，双手死死抓着衣服，正想着要不要豁出去，他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放开了她，躺到了床里面， “婧涵，睡吧，我会等你愿意的那一天，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什么二十岁，又颇为委屈地补充了一句，“你若真让我等三年，我会想你想得疯掉的……” 林婧涵松了一口气，侧过身看着司空湛，笑的非常谄媚，“王爷，你真好。” 司空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好半天才将她揽进了怀里，“睡吧。” 咚咚咚！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优美的女声， “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林婧涵无语极了，这小美人是不是忘记了他家师兄已经成亲了？他们夫妻俩睡觉，她却想进来？进来干啥？ “王爷，你家暗卫是不是消极怠工呀？居然连一个门都守不好！人家刚刚就要睡着了，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来敲门打扰我休息，我要是睡不好，可是有起床气的！” 哪里是暗卫怠工啊，是他今天原本预谋要和自家王妃……才故意没让暗卫守在外面，还特地让人悄悄在房间里布置了防窃听设施……司空湛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师兄，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啊。”古璃月知道自家师兄一向不会这么早睡，没得到回应，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将手放在了门上，打算直接进去。 司空湛瞬间出现在门口，主动打开了房门，“璃月，你自去找掌柜给你安排一间上房，有事明天再说。” 古璃月的手僵在了半空，痴痴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师兄这副模样——他就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古璃月心头一热，脸突然就红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师，师兄……” 没等她说完，啪一声，门被关上，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男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古璃月死死咬着唇，心中升起了委屈：这明明就是她的师兄，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以前，别的女人都不能靠近她的师兄，只有她可以，师兄就是她一个人的。可她现在连想见他一面、跟他说一句话都那么难！ 难道就是因为林婧涵？对了，一定是她，是她霸占了自己的师兄，还故意不让自己接近师兄！那林婧涵何德何能？她凭什么抢自己的师兄？自己一定要将师兄抢回来！ 房间中，林婧涵已经坐了起来，紧紧盯着走过来的司空湛，“王爷，你就这个样子出去见别的女人？” “我没有单独和她见面，你就在房间里。”司空湛以为林婧涵是怪他单独见别的女人，解释道。 “我是说，你就这个形象出去见别的女子？”林婧涵生气的指着他的衣服。 司空湛低头看了看自己，若有所思，下一瞬间又回到了床上，手支着脑袋，侧身看着床上的人，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婧涵告诉为夫，我这衣服有什么不妥的吗？”他家王妃觉得他这样不妥，定然是他这样太过迷人，她才不想让别的女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也许他努努力多诱惑诱惑自己的王妃，他家王妃就愿意跟她圆房了呢！ 看着他这副样子，林婧涵收肠刮肚了好久都没有想到一个形容词，最后干脆自己造了一个——恃美诱人！故意倚仗自己的美貌去引诱别人犯罪！ 司空湛都已经开始思考他们未来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了，林婧涵却没有回答他，挑眉一笑，起身，还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口，然后慢悠悠向着门口走去。 下一刻，司空湛黑着脸拦住了她的去路，“婧涵，你要去哪？” “去见男人啊，让王爷亲身体会一下我刚才的感受。”林婧涵说着就绕开了他，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她居然想这个样子出去见别的男人？她怎么敢？！司空湛都要被她气疯了，两只大手瞬间将门按住，同时将她禁锢在他的两手之间， “你敢这样出去，我打断你的腿，然后将见过你的男人的眼睛全都挖出来！” 林婧涵挑眉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么说来，王爷现在应该自废双腿，然后去挖了你那师妹的眼睛。嗯，废了双腿的话行动不便，就不好去挖她的眼睛了，所以还是先去挖了她的眼睛，再自废双腿吧。” 感情他家婧涵这还是在吃醋。司空湛突然就不生气了，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仔细为她将衣服整理好——婧涵要是一直这个样子衣衫不整，他铁定把持不住， “乖，不闹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以后，我只让你一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可好？” “王爷不用保证，你只需要记住，我很小气的，我的男人要是不洁身自好，我不介意换一个男人。” 婧涵这是说，他是她的男人！司空湛唇角勾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霸气道： “婧涵，记住，不管你换多少男人，你的男人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我，司空湛！” “那可就得看你表现咯！”林婧涵竭力不将自己的高兴表现出来，傲娇挑眉。 平静的日子到底是没能持续多久，第二日一大早，司空湛他们还没有用完早膳，大皇子就亲自带着人来将他们的客栈给围了。 大皇子身着绛紫色莽袍，金冠束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满面春风，笑得非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迎亲的呢。 他当然不是来迎亲的，而是来迎接自己的皇位的，扯开了嗓子喊道： “儿臣特地前来，恭迎母后回宫！” 第215章 回宫 他之所以昨天没有再派人来客栈，而是今天一早亲自来接皇后回宫，一来是因为靖南王不好惹，在这个争夺皇位的关键时期，不宜跟他正面冲突，二来是因为得知了皇后在这里举办婚礼的消息，他特地给他们一晚上时间，就是要等到他们将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他将皇后和太子骗回了宫，到时候，靖南王鞭长莫及，只要他动作够快，以皇后改嫁他人为理由将她拿下，再用澹台玉的性命威胁她交出玉玺，他那才六岁的太子弟弟拿什么跟他争？到时候，皇位于他而言，还不是唾手可得？ 容月和古川肩并肩一起走了出去。打从答应嫁给古川开始，容月就没有想过要隐瞒她和他的关系，这会儿更是堂而皇之的出双入对。 “儿臣恭迎母后回宫。”澹台名将姿态放得很低，跳下了马，抱拳行礼，一如他当初每一次给皇后行礼那般，像极了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儿子。 “不知皇后娘娘可敢跟大皇子回宫？”这是容月来之前司空湛问她的话，而她的回答是： “大皇子此刻前来请我回宫，正合我意。” 容月一派皇后威仪，看着澹台名冷哼了一声， “老大先后派了不下十批人来请本宫回宫，你的诚意本宫已经感受到了，既然这是老大的请求，那我随你回去便是。” 说罢，容月对古川伸出了手，二人携手共同走上了大皇子准备的轿辇。 澹台名不由得愣怔了片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想要将她的男人带进皇宫，这和他设想的也太不一样了。 算了，就算有一点偏差，也改变不了他给皇后预定好的结局。 但下一刻他却再也没法淡定了，因为靖南王一行人居然也骑上马，跟着皇后的轿辇，一副要跟皇后回宫的架势。 “慢着！”澹台名喊人拦在了司空湛一行人的前面，“靖南王，你不在东临好好待着，跟着我北姜的皇后做什么？” “他们是本宫的贵宾！谁敢拦他们就是对本宫不敬！”容月坐在轿撵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澹台名。 “皇后娘娘！”澹台名对皇后的恭敬不过就是装装样子，过去的十年如是，现在亦如是， “靖南王来我北姜，既没发国书，也没有文碟，如此不请自来，如何配做我东临的贵宾？” “本宫愿意请谁来便请谁来，何须其他人同意？还是说，老大，你对本宫的决断有意见？你若真对本宫有意见，又何必假惺惺来请本宫回宫？”容月一甩袖子，作势就要拉着古川一起下来。 澹台名生怕皇后不跟他回宫，要是拿不到皇后手里的玉玺，他可就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了呀！连忙解释， “母后误会了，儿臣自然不是质疑您的决断，只是……” 容月粗暴的打断了澹台名，“既然没有质疑，那还啰嗦什么？回宫吧。” 澹台名被噎的不轻，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如何来反驳。直到大军开拔回宫，他才惊觉自己被皇后牵着鼻子走了。可是，为了玉玺，为了他的皇位，他忍！ 好在靖南王一行人加上皇后的男人也就四个人，四个人而已，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今天的这一局，自然是司空湛他们早已经商量好了的。 去的四个人除了古川以外，还有司空湛、林婧涵、向元青。 古璃月本也是坚持要跟他们一起去的，可林婧涵只撇了司空湛一眼，司空湛便直接拒绝了古璃月——昨晚他就在门口见了璃月一面，就一面！他家小王妃居然就不让他抱着睡了！他要真让璃月跟着他，估计他家小王妃就要直接跟他分房睡了…… 古川自然是明白自家这个闺女对他家徒弟的情愫，可他老早就看出来了，他家臭小子对他家闺女是半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再者说了，司空湛这性子，他家闺女根本就驾驭不了，二人实非良配，就算勉强把他们俩凑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何况司空湛根本就不是能勉强的人。 而且臭小子现在已经成亲了，小两口感情还挺好的，璃月这个时候要是再插足进来，无疑是自讨苦吃。 所以，他觉得，能早点断了自家闺女对臭小子的念想也是挺好的，只要她能想得开，以她的资质，何愁找不到能够一心一意对她的好男人？ 故而，古川同意了司空湛的提议——让古璃月留守外面，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容月回宫之后，下的第一道懿旨就是：在金銮殿上召见群臣，商议拥立新帝之事。 大皇子手里拿着皇帝传位给他的遗诏，还捏着皇后已经改嫁他人的把柄，此刻召见群臣，正和他意，两人一拍即合，北姜众大臣连忙进了皇宫，比以往参加早朝还要积极！开玩笑，今天的站位可是决定了他们未来几十年的官途是否通达，能不积极吗？ “都到齐了吧？”皇后带着太子坐在龙座旁边临时搬来的椅子上。 皇后公里的大太监正站在皇后旁边，闻言立刻回禀道： “基本到齐了，还差王尚书没来，他这几日生病，已经连着请假好几天没来上早朝了。”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皇后正襟危坐，司空湛四人堂而皇之的坐在金銮殿中群臣的首座，完全没有要避嫌的样子。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朝拜，纷纷跪地。 “平身！”皇后威仪十足， “本宫此时召你们前来，是有两件要事要同众卿商议。” 皇后顿了顿，扫视了群臣，缓缓开口道： “这第一件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自从先帝仙去，迄今已有半月，新帝迟迟没有登基，实乃本宫之过，今日本宫便当着众爱卿的面，扶持新帝登基，众爱卿可有异议？” 丞相李茂悄悄看向大皇子，见大皇子点头，第一个站了出来，拿着朝板说道：“谨遵皇后懿旨！” 第216章 尊老爱幼 其余众臣皆附和道：“谨遵皇后懿旨！” 容月牵着澹台玉的手起身，郑重的将玉玺放到了他的手里， “先帝仙去，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今本宫……” 丞相李茂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先帝早有遗诏，言明传位大皇子。” 紧接着，大部分的朝臣都附和丞相，逼迫皇后立大皇子为新帝。 皇后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诏书，郑重其事的双手捧着诏书道： “皇上有没有立下遗诏立大皇子为新帝，本宫不知，但，先帝仙去前却给了本宫一个诏书，其上言明立太子为新帝。” 这一下子出来了两份遗诏，大臣们都开始窃窃私语。 大皇子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他很清楚，仙帝仙去本就是他布的局，为的就是掩盖会毁了他的真相，同时打皇后一个措手不及，先帝走的突然，压根儿就来不及立什么遗诏，他手里的这个遗诏就是他伪造的，皇后手里的那份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玉玺在皇后手里，还不是她想要弄什么诏书，就有什么诏书？ 先帝驾崩的时候，皇后没有拿出这个遗诏，却在现在拿出来，是个人都知道这所谓的遗诏是皇后伪造的，可知道归知道，那诏书上只要盖了玉玺，就算假的那也是真的，任是谁都不能反驳！ 但这并不打紧，既然皇后如此不识趣，那就别怪他了！大皇子看向司空湛四人，最后指着古川道： “听闻母后昨日嫁给了此人，不知此事可当真？” 容月一点儿也不慌， “这便是本宫要同你们讲的第二件事。先帝仙去，得上天指引，言明只要有一人以新帝父亲的身份辅佐我北姜，便可助力我北疆之兴盛，称霸列国指日可待，先帝托梦告知本宫此事，故而本宫才会带着太子出宫去寻找这人，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先帝的一路指引下，终于让本宫找到了这个人，他就是武圣古川！” 既然朝臣个个都选择当睁眼瞎，对大皇子刺杀皇后一事闭口不提，那她就顺水推舟，将她被逼出宫逃亡之事，变成顺应先帝的旨意出宫寻找贵人，同时给他的夫君一个能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的身份。 这主意还是林婧涵给皇后出的呢，说是以此来祝贺容月和古川新婚大吉。 “荒唐！”礼部尚书第一个羞愤难当。纵观他们北姜的历史，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后，居然改嫁他人，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堂上！而他们这个皇后居然还妄图糊弄他们！可耻！ 林婧涵看戏看的实在是有点无聊了，见他们的谈话终于“渐入佳境”，立马打起了精神， “这位大人说，荒唐，不知荒唐在何处啊？” 礼部尚书早就对坐在这儿的四个人不满了，闻言立刻严厉指责道： “哪来的黄毛丫头居然敢插手我北姜的政事！” 林婧涵认真拿了自己的一束头发，仔细看了看，问自家王爷， “王爷，我这头发不黄吧？” “婧涵一头青丝乌黑亮丽，非常好看，说你头发黄的人大概是眼神不好吧，我看这位大人年龄不小了，应该是老眼昏花了，婧涵你就多担待担待吧。” “哦，也对，要尊老爱幼嘛。”林婧涵点头，表示极为赞同，又道， “对了，刚刚这位老眼昏花的大臣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这便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本王妃来自东临，是你们皇后的皇夫的徒媳妇，勉勉强强能算你们北姜的半个皇亲国戚吧。” 说着又看向礼部尚书， “这位老眼昏花的大人，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快告诉我哪里荒唐了！” “你，你，你！”礼部尚书执掌礼部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无礼的人，被气的不轻，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竟然直接被气得晕倒在地了…… “哎呀呀，这位大人，就算你明知理亏，不敢回答，也不用装晕来逃避呀！你这是摆明了要陷本王妃于不义啊！”林婧涵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让司空湛带着林婧涵一阵风一样出现在了礼部尚书面前，拿出硕大的金针就对着他扎了下去， “看在你年龄这么大的份上，我这一针下去，你要还没醒，我就当你不是装晕了。” 林婧涵那金针之术自然是没得说，一针下去，礼部尚书就立马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林婧涵拿着金针对着他比划，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大将军那里寻找庇佑， “大将军，救命！” 朝臣当中可就大将军的功夫最好，礼部尚书找他救命可真真的是非常的明智且清醒！看的一旁的大臣们都瞠目结舌，这明显他刚才就是装晕嘛！ 林婧涵收起了嬉闹，冷冷看着礼部尚书，又扫视了一眼群臣， “这位大人宁可装晕也不愿回答本王妃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便让本王妃来告诉你们答案！ “请问在座的各位，女子丧夫以后改嫁，哪里荒唐？皇后娘娘为了北姜的基业，顺应先帝的指引改嫁，哪里荒唐？” “皇后改嫁，将先帝置于何地？！”丞相立马反驳，他们再不说话，可就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将先帝置于何地？先帝的肉身自然是安置在皇陵，仙帝的灵魂自然是去往仙界，往登极乐。大人难道还有更好的安置先帝的去处？”林婧涵故作惊讶。 “你简直强词夺理！”礼部尚书站在大将军身后，底气也足了，他执掌礼部数十年，岂能容忍这种扰乱礼数的行径！ “你说本王妃强词夺理？那便请在座的各位来说道说道，本王妃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林婧涵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没什么本事，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其中最讨厌的就是怼人完全不讲道理，只一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别人的人。 仔细一想，好像她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可她这说法分明就是错的，为什么他们偏偏找不出他的错处来？ 第217章 圣蝶 可恶！差点就被这小丫头给带歪了！丞相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皇后说，先帝让你去为新帝寻找新的父亲，可有证据？” “证据本宫自然是有的，先帝既然嘱咐本宫办成此事，自然不会让本宫被世人所误会。只是先帝曾嘱咐，这证据，得等到择出新帝以后才能拿出来。” “咳咳。”这时门口一人拖着病体走了过来，对着皇后恭敬俯首， “臣王远参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人正是这一次金銮殿上唯一缺席的兵部尚书王远。 “听闻王大人已经病了好几日了，怎的还没康复就过来了？来人，赐座。”皇后对兵部尚书非常客气。 王远坐了下来，咳嗽了两声， “既然两份遗诏难辨真假，臣建议，开启我朝‘帝王天选’，让上天来决定我北姜的新帝人选。” 帝王天选，选出来的帝王便一定是得了上天的认可。只是这帝王天选每开启一次就会消耗北姜的一丝龙气注入到新帝的体内，龙气消耗可是会损伤北姜的国运的，虽说损耗的龙气会慢慢的恢复，可在龙气未能完全恢复之前，他们的国运稍弱，这势必会影响他们国家的发展。 故而每一次开启这帝王天选都是慎之又慎，一般是在先帝驾崩，而新帝人选又无法确定的时候才会开启。 眼下这情况，开启帝王天选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是个好主意啊。”一旁的大臣都窃窃私语。 “臣附议。”丞相得了大皇子的授意，第一个同意。 大皇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如果他真能因此得到龙气的灌注，那他必将成为北姜历史上最英明神武的皇帝！ “臣附议。”所有大臣全都跪了下来。 “那便依诸位大臣所言，本宫这就去太庙，代表我北姜皇室，开启帝王天选。”在这一点上，皇后和大皇子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龙气的灌注，成为天选的皇帝。 百官之首的丞相却在此时提出了异议， “历来的帝王天选都是由皇后主持，可在皇后没有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皆是先帝授意之前，鉴于皇后改嫁他人是既成事实，皇后恐怕是没有资格主持这帝王天选。” 皇后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放任她去主持帝王天选，摆出了一副我很生气但我为了大义愿意牺牲一切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便放出圣碟，让圣碟告诉我们，这一次上天想让谁来开启这帝王天选，来人，去，将大巫请来。” 很快就有一群身着巫衣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男人捧着一个琉璃制成的笼子，里面正沉睡着一只金色的蝴蝶，此人便是皇后口中的大巫。 大巫先是对着皇后行了礼，得了皇后的准许，便开始对着笼子里的圣碟念念有词。 不消多时，圣碟的翅膀扇动了起来，并不见笼子被打开，圣碟就穿过笼子飞了出来，绕着笼子飞了一圈，飞向了皇后，绕着她飞了一圈，最后扑扇着翅膀落到了林婧涵的肩膀上。 “这怎么可能？”北姜的大臣都对这圣碟的选择非常的诧异： 照理来讲，圣碟选出来的能开启帝王天选的人，那必定是北姜的皇室之人，可这一次圣碟居然选出来了一个他国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有人对这圣碟动了手脚！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皇后和大巫。 但怀疑归怀疑，只要大巫没有开口说什么，就没有人敢质疑他们北姜除了失踪的圣女以外最最尊贵的大巫！ 林婧涵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蝴蝶，便忍不住用手去戳了戳它的小翅膀。 圣碟用他那小翅膀轻轻拍了拍林婧涵的手指，似在回应她。 皇后的心中也有疑虑，在他们的计划里面，蝴蝶爱花香，林婧涵便给皇后用了他的荷花香水，届时圣碟必然会选择皇后。 虽然这和她们计划的不太一样，但林婧涵勉强也能算是皇后的自己人，只要是自己人主持这一次帝王天选，那就什么都好说了。这个结果，皇后也是能接受的。 但，大皇子之所以暗示丞相阻止皇后来主持这一次帝王天选，就是想安排自己人，这样才能在帝王天选的时候动手脚，让他成为那一个中选的人。为此他甚至还老早就和大巫搞好了关系。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半路竟然杀出个林婧涵！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妖法，居然能抵抗大巫，让圣碟选了她。 圣碟飞向皇后和林婧涵的时候，大巫便很努力的施法控制圣碟，想让圣碟飞向他和大皇子一早就准备好的人身上，可却功败垂成。 大巫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良久，并未发现这附近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巫力波动。可越是没有其他人动手脚，今天这件事情就越是透着怪异。 可这圣碟是大巫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来的，他总不能自打自脸，不承认这一次的结果，只得走到了林婧涵的跟前，伸手想要将圣碟召唤回去。 可那圣碟却像在林婧涵的肩膀上扎了根，压根儿就不搭理大巫。 大巫皱眉，渐渐加大了巫力的输送。 圣碟在林婧涵的肩膀上摇来晃去，小翅膀扇的飞快，看起来就像在发脾气。 大巫发了狠，直接将巫力开到最大。 圣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慢慢朝着大巫飞了过去，却在它即将彻底离开林婧涵之前，拼尽全力飞向了林靖涵，在她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将她咬出了血。 突然，一股刺眼的红光从林婧涵身上亮了起来，片刻后，红光消失，圣碟扑扇着翅膀，一头扎进了林婧涵的胸前，消失不见了。 大巫被自己的巫力反噬，脸色瞬间惨白，喉间一股血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不顾自己的伤势，拿起权杖，对着林婧涵猛的砸了下去， “何方妖女，竟敢用妖法意图霸占我北姜的圣蝶？！” 大巫和林婧涵本就离得极近，大巫突然发难，饶是司空湛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救林婧涵。 第218章 妖女 一阵耀眼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将林婧涵整个人都笼罩其间。紧接着，嘭的一声巨响，大巫和林婧涵齐齐倒飞了出去。 “这难道是圣蝶护主？”年长的礼部尚书，有生之年曾经见过圣蝶，惊骇之下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怎么能帮那个小丫头说话！ “婧涵！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司空湛迅速将林婧涵抱住，拼命稳住了身形，没让她跌倒在地。 可那大巫却没那么好的运气，没人接他，他结结实实撞到了地上，又在地上滑行了好远，最后撞到了柱子上，才终于停了下来，那一口被他强行压下去的血终于压不住吐了出来，加上被自己的巫力反噬，神情瞬间萎靡了下去。 金銮殿里的动静太大，直接惊动了禁卫。禁卫拿着长枪跑了进来，大皇子见状立刻下令道： “去，杀了那个妖女！” 直觉告诉他，林婧涵一定会坏了他的事！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先杀了她再说！ 同时大巫的那些手下见大巫受伤，都拿着法杖朝着林婧涵攻击了过去。 “找死！”林婧涵受伤，这已经惹怒了司空湛，他们居然还敢对林婧涵下手，这让司空湛直接暴走了，抽出苍龙剑一剑横扫了过去，一招就将所有的禁卫和巫师全都打飞了出去！ “我没事，只是胸口热的难受。”林婧涵一手按着胸口，只觉得里面热的快要爆炸了。 司空湛连忙看向怀中的人，就见林婧涵脸色红的吓人，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满脸痛苦。 “婧涵！”他吓得不轻，慌忙朝着向元青吼道： “向阁主，快过来看看，婧涵怎么了？” 不消他喊，向元青已经飞了过去，抓的林婧涵的手为她检查，这一摸才发现，林婧涵整个人都烫得吓人，连忙运功护住了自己的手才敢给她把脉。 “怎么这么烫！”向元青瞥了眼司空湛，奇怪他居然不怕烫，快速说道， “靖南王如果有抵御婧涵这高温的方法，尽管对她用便是，放任她这么烫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烫？”司空湛看了看向元青，又看了看自己抱着林婧涵的手，伸手摸了一下林婧涵的额头：真的很烫！ 他连忙解释道：“婧涵穿的衣服水火不侵。” 这是他当初带林婧涵去苍茫别院的时候送给她的衣服，不但水火不侵，还刀枪不入。得亏婧涵今天穿着的是这件衣服，否则他现在压根儿就抱不住她。 可现在就连功力如此浑厚的向元青都需要运用内力才能抵挡这温度，那林婧涵本人究竟是受着怎样的折磨啊？ 司空湛恨不能以身相替，立马将苍龙剑收回，用右手紧紧握着林婧涵的手，将内力输送给她，替她抵挡这灼热。 灼烧感瞬间传进他的身体，他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依旧平稳的给林婧涵输送内力。 大皇子原本被司空湛一剑放倒所有人的实力吓了一跳，见状，立刻下令道： “杀了他们！” 司空湛这样的人，不趁着他腾不出手来的时候杀了他，若等他腾出手来，只要他有心想替他那好弟弟争夺皇位，自己哪里还有希望能争得皇位？ 更多的禁卫涌了进来，齐齐拿着长矛对着司空湛他们刺了下去。 “住手！”皇后厉声喝止，可却没有一个禁卫听她的号令，她心知此时的金銮殿对她来说已经是四面危机，连忙将澹台玉牢牢护在了身边。 “敢伤我徒媳妇，找死！”这时，古川动了。 作为武圣，他的功夫比喜欢研究医术的向元青只强不弱，只用了一掌就将进来的禁卫全都打飞到了外面，撞上外面的禁卫，禁卫直接倒了一大片，金銮殿外哀嚎一片。 “住手！”大巫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拼了老命说出了两个字，又吐了一口血。 大巫不愧是大巫，两个字就震慑了全场，还真的没有人动手了。至于那些禁卫，是听了大巫的话，还是害怕古川不敢动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向元青实在没找到办法帮助林婧涵降温，只能和司空湛一起为她输送内力。 “好热……”林婧涵被烧的意识不清，整个人感觉就要爆炸了一样。不论她怎样努力调动内力抵抗，那从胸口蔓延出来的热却丝毫没有减弱。 “婧涵，撑住，我会救你的！”司空湛咬牙，不要命的给了婧涵输送内力，又看向现在唯一有空手的古川， “臭老头，快想办法！” 古川扫视了金銮殿一圈，最后看向大巫，瞬间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拎了起来，扼住了他的咽喉， “快说，如何救人？” 古川的动作太过粗暴，大巫又吐了一口血，强忍着翻滚的内息，蹦出了两个字，“寒泉！” “寒泉在哪？”古川又问道。 “我知道！跟我走！”容月将澹台玉抱了起来，飞速出现在古川身边。 古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大巫绑了当人质，和容月一起，带着司空湛三人出发前往寒泉。 “拦住他们！”如此大好机会，大皇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从眼前溜过？ 不管是倒地的还是没倒地的禁卫，只要是还能站起来的，全都听大皇子的命令拦住了皇后。 “能使圣蝶认主的，便是我北姜的圣女！”容月直接拿出了玉玺，对着澹台名喝道， “老大，让你的人撤走！” 大皇子冷笑一声， “母后这是要自欺欺人吗？如果她真是天定的圣女，如何会在金蝶入体后不适？分明就是她使了妖法，强行霸占了圣蝶！眼下杀了她，夺回圣蝶才是正事！” 皇后一派威仪， “千百年来，圣蝶从来不会认错圣女。何况刚才圣蝶主动护主，你们也看见了。圣女不适，定然是被大巫误伤了。圣女失踪已经十几年，今终于出现了新的圣女，伤了圣女，尔等可担待得起？” 北姜信奉巫术，圣女便是他们的信仰，自从上一任的圣女失踪以来，北姜频频出现天灾人祸。新的圣女出现无疑是众望所归。 第219章 不惜一切 皇后带着一行人，挟持着大巫，一路走向了寒泉。 司空湛抱着林婧涵就要跳进寒泉，大巫拼命出声阻止，“不能直接进去，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说，要如何救她？”古川用剑抵着大巫的脖子，威胁道。 “只有我能救圣女，帮我。”大巫一个没忍住又吐了一口血。 “我凭什么相信你？”事关林婧涵的安危，司空湛自然是千般小心，万般谨慎。 “大巫既然已经承认了靖南王妃圣女的身份，那就必定会救她。”皇后见大巫确实伤得不轻，连说话都很吃力，帮着他解释道。 古川放开了大巫，小心的将他放到了地上，然后走向元青跟前，“我来替你，你去救他吧。” 向元青点点头，和古川交换了位置，认真给大巫治伤。 “臭小子，你还撑得住吗？”刚一触碰林婧涵，古川被烫的险些直接收回了手，一想到自家徒儿居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司空湛从手开始、一直延伸到身体，已经被烧得通红，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无论如何，在救好婧涵以前，我绝不会先倒下！” “好小子，师父帮你！”为了减轻司空湛的负担，古川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师徒俩同心协力，共同护着林婧涵的周身经脉。 多亏古川，林婧涵清醒了那么一瞬间，连忙沟通了医药空间，“小伊，启动治疗模式。” “进入升级准备阶段，小伊暂停服务。”医药空间机械的声音响起。 胸口处传来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林婧涵的意识彻底昏睡，只是本能的调动内力死死护住自己的心脉。 司空湛的衣衫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整个人就像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一样，偏偏脸色看起来就像烤熟了一般。他越来越感觉到吃力，内息渐渐的滞涩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放弃，失去了他的内力保护，他的婧涵该怎么办？哪怕是拼了他的命，他也要护他的婧涵直到最后一刻。 渐渐的，他脸上的红蔓延到了眼睛里，迅速改变了他的眼睛，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就像腿疼的红宝石一样！ 不好！古川厉喝一声，“阿湛，不可以！你要控制好你自己，绝不可以失控！你若失控，会伤了婧涵的！” “不，我不会！”有了上一次唤醒血脉之力却没有完全失控的经验，司空湛豁出去了。 因为他知道，唯有唤醒血脉之力，他才能得到更加澎湃的内力，才能增加救林婧涵的希望。只要能救她，他可以不惜一切！ 果然，开启了血脉之力以后，他干涸的内力瞬间补满，连带着他被烧红的肌肤都好了一些。 但，好景不长，他刚刚唤醒血脉之力没多久，体内青莲宝典的反噬不期而至，且来势汹汹！ 喉头一股腥甜，被他使劲咽了回去，他发了狠，分出了护体的内力去对抗青莲宝典的反噬。 没了护体的内力，他的经脉瞬间被灼伤，且越来越严重！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却在下一刻，黑暗将他彻底淹没，他终于倒了下去，手还维持着给林婧涵输送内力的姿势…… 古川不仅一个人抗住了所有得灼烧，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儿倒地，十分着急，吼道： “向元青，你好了没？！” “快将那小子扔进寒泉！”有了向元青治疗，大巫好了一些，为了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他决定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你刚才不是说不能直接进去吗？”向元青一边飞快的给他扎针，一边问道。 “圣女不可以，但那小子内息浑厚，直接进去没问题。”大巫早就看出林婧涵本身并没有多少内力的根基，但却没有说破。 现场唯一有空手的容月二话不说将司空湛扔进了寒泉。其实她是想慢慢将他放进去的，只是他太烫，她刚一接触到他，就下意识将他扔了出去。就扔他这么一瞬间，她都被烫得不轻，连忙用内力为自己止疼。 冰冷的泉水让司空湛逐渐清醒了过来，眼看他家老头儿一个人在苦苦支撑，林婧涵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火烧着，他挣扎着就要从寒泉里出来。 “小子，想活命的话，就乖乖在寒泉里待够一个时辰。”大巫说着，恰好向元青收针，他立刻来到了林婧涵的跟前，喂她服了一颗药，然后用巫力护着她的心脉，控制着她飞向了寒泉， “臭小子，抱着圣女，将她那水火不侵的衣服脱了，碍事。” 见状，司空湛才歇了出去帮忙的心思，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林婧涵，依言脱了她的外衫，然后温柔的抱着她。 “你俩也跳进去治疗一刻钟。”大巫一边为林婧涵输送着巫力，一边对着古川和向元青说道。 他们二人也被灼烧得不轻，只是比之司空湛要好很多。 一刻钟后，向元青和古川从寒泉里走了出来，双双开始打坐调息； 一个时辰后，该是司空湛出来的时候了。 “臭小子，你要是再不出来，会寒气入体的。”大巫好心提醒道。 “婧涵还要在这里面待多久？”司空湛仍然抱着林婧涵，半点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那就要看她要用多久才能抵抗金蝶的灼热了。”大巫最后提醒道， “小子，你若是还不出来，在里面呆的太久的话，就算不死，你的后半辈子也会因为寒气侵体而遭受病痛的折磨，你可要想清楚了！” “臭小子，你给老子滚出来！”古川见司空湛居然还不出来，气的都要骂人了。 “靖南王，你这样，可是要让我的徒儿后半辈子都伺候缠绵病榻的你？” 向元青佯装生气，直接飞到了司空湛的头顶上，粗暴地将他拉了出来，还不忘用内力托住了自家徒儿，不让她倒在寒泉里。 对付一个倔强的人，果然还是行动派比较给力。 “臭小子，滚去调息，你家媳妇我们会帮你照顾的。”古川狠狠瞪了司空湛一眼，连带着也瞪了向元青一眼。 第220章 圣女手册 这老小子这行为，是一点没给他这个当师父的留面子呀！直接衬托出他的话对他徒儿那是一点用都没有！太丢脸了…… 没过多久，大巫叹息的收回了自己的巫力。 他已经尽力了，奈何他这伤太严重，只能帮她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又过了三个时辰，大巫调息完毕，睁开了眼睛，仔细端详林婧涵一会儿，道： “你们都先出去，接下来我要用秘法救她。” “放心，你的秘法我绝对不多看一眼。”司空湛自然不肯走。 大巫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走吧，我们出去，我相信大巫，他绝不会害圣女的。”皇后劝道，见司空湛还是不肯走，压低了声音对着他说道， “大巫脾气很倔，向来说一不二，你若是不走，他是不会救人的。” “本王就守在外面，若是婧涵有事，本王便让你整个北姜陪葬！”司空湛知道出主意救他的人是大巫，但，事关林婧涵的安危，他不介意当一次小人。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支走了所有人，大巫看着林婧涵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施法救人。 良久，林婧涵意识逐渐清醒，身上的灼热感消失，慢慢睁开了眼睛。 “冷吗？”大巫问道。 “是你救了我？”林婧涵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冷吗？”大巫重复了一遍。 林婧涵翻了个白眼：这人挺执着的呀。回答道： “要不你跳进来试试？你看看冷不冷？” 然后就飞速从寒泉里出来了。 “你不是圣女。”大巫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失望但却并不意外。 林婧涵却没有搭理他，而是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衣服：什么剩女不剩女的，她都有家有室的人了，怎么能是剩女？ “血玉坠在你身上。”大巫继续说道，声音很是平静，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林婧涵拿衣服的手一僵，下意识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她从原主的记忆之中得知，这个血玉坠确实就在她的胸前，她能穿越好像和这个东西有关，她那不劳而获的内力就是血玉坠给她的，但是别人应该看不见血玉坠才是啊！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什么打算直说就是。” 林婧涵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确实也想知道血玉坠的秘密，但前提是眼前的这个人必须要信得过才可以，否则她宁可不知道，也好过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是北姜的大巫，是辅佐圣女的人。”大巫站了起来，用手指对着林婧涵的眉心一点。 她的眉心瞬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蝴蝶图案，看起来和那圣蝶一般无二。 眉心处传来一股奇异的感觉，林婧涵连忙用手摸了摸眉心，“喂，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样你就是真正的圣女了。”大巫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这人有病吧？刚刚说她不是剩女，现在又说她是真正的剩女？林婧涵不想跟一个疯子待在一起，扫视了一圈，找准了门口，走到门前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只得看向大巫， “喂，放我出去！” “可以，但你得答应做我北姜的圣女，承担起圣女的职责。” 林婧涵从来不做无用功，只要确定对方比她强，且对她没有恶意，她也从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 她悠哉悠哉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将外衫穿好，才看向大巫， “你真的是辅佐剩女的？” “嗯。”大巫点头。 “那当你们的剩女有什么职责呢？有什么好处呢？”林婧涵正儿八经的问道。 大巫早就有所准备，直接递给她一本厚厚的册子。 林婧涵接过去，就见其上写着?圣女手册?，这才知道他说的是圣女而不是剩女。 她不紧不慢的翻开?圣女手册?，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圣女的待遇真的挺好，不仅能享受他们国家最最最好的资源，还能修习最上等的巫术，想着这大巫那牛叉的样子，她还真的有点心动了，问道： “你们的巫术，好学吗？” “你不是我北姜巫族一脉的人，并不具备学习巫术的能力。” 大巫给了她无情的打击，在她失望撇嘴打算撂挑子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的身体已经被圣蝶和血玉坠以及这寒泉改造过了，已经能初步修习巫术了，只是能修习到何种程度，就得看你个人的造化了。” “哦。”林婧涵点点头，想了想，问道： “你能告诉我圣蝶和血玉坠是怎么回事吗？” “血玉坠是我北姜圣女的信物，圣蝶是圣女的巫宠，能帮助圣女更快修炼巫术。” 大巫既然想好了要走这一步棋，就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你不是我北姜巫族一脉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血玉坠，也不知你是如何开启了血玉坠，但，血玉坠确实认你为主了，也因此，圣蝶才会以为你就是圣***差阳错之下也认你为主了。” “哦。”林婧涵点点头，继续往下看，下面就是圣女必须要严格遵守的规定了。 当看到其中一条——圣女需终身保持处子之身，只等选出下一任圣女的时候，才可以嫁入北姜的皇室。林婧涵不淡定了。 她本人倒是可以守身如玉的，只是他家王爷怕是打死都不会同意…… “大巫，我已经嫁人了。”林婧涵合上册子。 这一点大巫自然是知道的，也早已有了打算， “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符合圣女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成为圣女，只需要三年，三年之后，我会找到新的圣女接替你，之后你大可以让皇后娘娘给那小子安排一个北姜皇室的身份，你嫁给他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行，三年太长，我家王爷不会同意的。”林婧涵想起了司空湛那一晚对她说过的话——让他等她三年，他会疯掉的，果断拒绝。 第221章 三年 “不行，必须三年！”三年已经是大巫考虑了靖南王的心情，给出的最短的时间了，时间要是再短，他根本就来不及寻找到新的圣女。 “那这圣女我不当，谁爱当谁当去。”林婧涵直接将册子丢到了地上，双手环抱，撂挑子了。 “你若不同意，你在皇宫里的朋友，都会死！”为了北姜，为了他们北姜巫族一脉，大巫不介意采取一些极端的方法。 事实上，若不是他无法取出血玉坠，也无法杀了林婧涵拿回圣蝶，他也不会想到这李代桃僵的办法。 因为，血玉坠和圣蝶一旦认主，别人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如果他们的主人死了，他们也是会跟着一起消失的。而要等到新的圣蝶培养出来，也得需要三年时间。 “你可以试试。一个自愿的圣女和一个被强迫的圣女，你愿意要哪一个？”林婧涵掩唇轻笑， “我这个人嘛，一向比较随心所欲。若是有人强迫我，比如说大巫你，我是不介意在祭祀的时候当众宣布要嫁给某人，例如，西启或者南照的皇帝，例如，大巫你啊……” “你！”大巫没想到林婧涵居然能想到这么无耻的办法来对付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咬牙道， “说吧，要如何你才会同意？” 想一想，要是在祭祀的时候，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圣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这个大巫！那画面太糟糕，他简直不敢想…… “首先要我家王爷同意。”林婧涵早知他会拿她没办法，率先起身走向了门口。 “好，但是，你不是真的圣女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靖南王。”大巫蹲下身将《圣女手册》拾了起来。 林婧涵认真想了想，假冒一国圣女可不是小事，他家王爷要是知道了真相，定然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遂点头同意。 大巫盯着林婧涵的眼睛， “你发誓！” “我堂堂靖南王妃，向来一言九鼎。你若不信我，不必找我合作！”林婧涵生气了，迎上大巫的眼睛，半步不让，没有人可以逼迫她发誓！ “好，希望靖南王妃说到做到。”半晌，大巫败下阵来，叹息着将门给打开了。 司空湛他们刚刚走出去，司空湛就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古川惊骇，连忙为他检查身体，才发现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糟糕。不仅仅是开启血脉之力的后遗症，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功法反噬很严重，他这会儿已然是压制不住了！ “老向，快来帮忙！”古川连忙喊了向元青一起帮忙，为司空湛压制体内的功法反噬，就连容月也跟着一起贡献了自己的内力。 三人合力总算是将司空湛的功法反噬给压了下来，只是那开启血脉之力的后遗症，向元青虽然能用金针帮他缓解，但到底是没法帮他治疗好。 “看在你为了我那徒儿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将我那徒儿交给你了。”司空湛对所爱之人的爱护，让向元青深有同感，将他的徒儿交给司空湛，他放心。 “向阁主别忘了，婧涵先嫁的我，才拜的你为师。”司空湛说这话的神态，倒和林靖涵当初怼容月的时候说的那一句几乎完全相同的话相去无几。只是他用的是调侃的语气，林婧涵是纯粹的怼人。 “好小子，我刚救了你！你这是要忘恩负义吗？”向元青佯装生气。 “我说的是事实。”司空湛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 古川难得看到向元青吃瘪，差点没有笑出声，但也几乎已经快要笑出声了。 向元青瞪了他们师徒两眼，干脆坐下来调息，不理他们了。 容月看他们斗嘴也觉得挺开心的，抱着澹台玉依偎在古川的怀里，和他小声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按照婧涵出的主意，虽然中途发生了一点小的偏差，但我们只需等到婧涵安全出来，一切依计行事便可。”古川说道。 这时，大巫的声音响起：“靖南王，借一步说话。” 然后，司空湛就凭空消失在门口。 林婧涵从有寒泉的房间出来，却没有如她想象般出去，而是到了另一个房间，扭头欲要询问大巫，却不见大巫的踪影。 正惊疑，下一瞬间就见大巫和司空湛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婧涵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司空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是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婧涵……” 短短两天，他两次差点失去她，他很后悔，当初他就不该带她来北姜，她也就不会遇到这些危险。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林婧涵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再不让你担心我。” 林婧涵认真的反思了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她之所以缕缕处于险境，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实力不够。 不管是用毒还是用金针，到底是属于外力，不是她自己的实力，总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所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更多地将自己的精力用于提升实力，再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 “好，我帮你。”以往司空湛觉得，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可经过了这两天，他才知道，总有他护不住她的时候，就算她不提，他也会让她更加努力的练功。 “咳咳。”大巫见二人没有分开的意思，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温存， “我说，等咱们说完正事，你们再抱也不迟。” “何事？”司空湛放开了怀里的人：看在大巫救了他的婧涵的份上，只要他提的事情不太过分，答应他也无妨。 “靖南王妃是我北姜的圣女。”大巫说完就看着司空湛，看他有何反应。 司空湛神色微有些不自然，皱眉问道：“那又如何？” “我希望圣女能暂时放弃靖南王妃的身份，留在北姜三年，承担起作为圣女的职责。” “不可能！”司空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大巫要是敢将他和婧涵分开，就算他曾经救过婧涵，他也绝不会对他客气。 第222章 我尊重你的选择 大巫早知道靖南王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对此并不意外，胸有成竹道： “靖南王先别急着拒绝，还是先听听我的理由吧。 “其一，圣女没有巫术的基础，所以才会在圣蝶认主之后，险些因为承受不住圣碟的力量而丧命。 虽然我用寒泉和巫术暂时压制住了她体内的圣蝶的绝大部分力量，让她暂时能承受圣蝶的力量。但，圣蝶的力量不是外力可以长久压制的，总会逐渐的复苏，在她自身的巫术不够强大以前，她随时有可能被圣蝶的力量反噬。 “她想要驾驭圣洁的力量，就必须要修习巫术，而要修习巫术，跟在我身边是她最好的选择。” 见靖南王脸色更加难看，大巫便更加有把握了，继续说道： “其二，巫术比之你们平常修习的功法，高了不知凡几，圣女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修习巫术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捷径。 其三，我并不是要拆散你们，你们只需要分开三年，就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我承诺，只要圣女肯留在北姜三年，这三年里，北姜的一切资源，我绝不会吝惜，一定会给圣女最好的修炼条件。 靖南王，三年后，我必定会将一个完完整整的靖南王妃还给你。” 大巫说的非常诱人，但，世间哪有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呢？司空湛质问大巫： “大巫说的这么好，可有证据？本王如何信你？” “靖南王，你只需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圣女对我北姜是有多重要，圣女的安危高于一切，为了圣女，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大巫信誓旦旦，突然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你若还是不信，我可以对着阿满起誓，我此生必定尽心尽力辅佐圣女，若有二心，便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那姿势，林婧涵在圣女手册上见过，那是北江巫族最最庄严的起誓仪式；阿满是北姜乌族的祖先，对着阿满起誓是他们最最庄严的誓言，若是有人敢违背誓言，是真的会应验的。 可是，这个大巫还真是会玩文字游戏，他发誓辅佐的对象是圣女，但她不是真的圣女，所以他这誓言完全是在糊弄他们。 偏偏她不是真的圣女这件事，她已经承诺大巫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司空湛。 司空湛看了看大巫，最后深情看着林婧涵，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好半晌才慢慢开口： “婧涵，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很想让她一直陪着他。一想到要和她分开，而且还是三年之久，光是想想他就要抓狂了。 可那大巫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如何舍得让他的婧涵错失良机？ 她的王爷这是真真正正学会了尊重她，学会了凡事都替她考虑。这样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林婧涵哪里舍得让他饱受三年的相思之苦？ “大巫，圣女的职责不外乎就是主持一些重要的仪式，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你们每年一次的祭祀仪式，也只有这个仪式才需要圣女本人祭出圣蝶。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接任圣女，让所有人都知道北姜圣女回归。然后，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跟王爷回去。咱们可以以圣女闭关修炼为由，没有人会知道我不在北姜。 “其他仪式，你大可以找一个女子假扮圣女，所有人都敬畏圣女，只要你在，自然不会有人质疑圣女的真假，而那每年一次的祭祀仪式，我一定会赶回来参加。 “至于巫术，你大可以将修炼的方法交给我，只要我学会了千里传音，你便可以隔空教授我巫术。” “你这是要让我欺骗世人？”大巫很生气。 你找我假扮圣女难道不是对世人最大的欺骗吗？林婧涵盯着大巫，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竭力用表情表达自己的想法。 别说，大巫还真的看懂了。 “你若同意，事情便这样办，你若不同意，本王和王妃便不奉陪了。”司空湛眸光冷厉，极为强势。 “大巫，强扭的瓜它可不甜啊。”林婧涵这就是故意暗示大巫，他要是强迫她，她可是会当众宣布要嫁给他的！ 这么多年了，大巫的脾气一直很好，尤其是近些年，他已经触碰到了所有修炼的人都最想要触碰到的那道门槛，他的脾气就更好了，除了圣女失踪那件事，他从来没有发过火，连生气都很少有。 可这一次，他接连被气了两次，还都是被林婧涵气的！他甚至怀疑这靖南王妃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气他的吧？ 可圣女对他们实在是太重要了，因为失去了圣女，北姜人可是将所有的天灾人祸都归咎于此。他们北姜巫族更是内讧不断，他这个大巫的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 他太需要一个圣女了，哪怕是一个冒牌的，只要这个圣女能骗过所有的人，能助他稳定北姜巫族，他就是冒点险，那也是值得的！ 权衡之下，他最终选择了妥协，“好，我答应。” 这样逼迫一个救过她的人，林婧涵心里升起了愧疚，可此事于她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何况，和他的王爷比起来，其他人并不重要。 何况大巫欺骗在先，她虽然不能揭穿大巫的谎言，但却要为自己考虑， “大巫，我要你重新起誓，发誓在我林婧涵担任圣女期间，你要全心全力的辅佐我，指导我修炼正统的巫术，绝不可藏私。 “当然，既然咱们合作，你又这么为我考虑，作为回报，我林婧涵发誓，只要你们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此生就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巫族的事。” 不是她小人之心，万一这个大巫担心他们串通起来假冒圣女的事情败露，或者担心她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他——当然她是绝不可能干这种事情的。万一他对她起了杀意，在指导她修炼的时候动什么手脚，然后在利用完她之后就弄死她，以这巫术的厉害，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23章 冰清玉洁 所以，她必须要未雨绸缪，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 大巫笑笑，明白林婧涵的担忧和顾虑，没有跟她计较，拿出了他合作的诚意，再次做出了那一个古怪的动作， “我，巫萨，当代大巫，对着阿满起誓，在林婧涵担任圣女期间，我会全心全力的辅佐她，指导她修炼我们北姜正统的巫术，绝不会藏私。” “成交！”林婧涵很是开心，得了好处又不用跟司空湛分开，搁谁谁不开心呢？ “靖南王，圣女，有一点你们必须答应我，这三年内，你们绝对不可以圆房，圣女必须保持处子之身。”林婧涵能将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到，大巫自然不会忽视这么重要的隐患。 司空湛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那眼神恨不能直接弄死大巫。 “我若不是处子之身会如何？”林婧涵反问道。 大巫神情非常严肃， “你若失身，周身气息就会发生变化，祭坛便不会再认可你。同时，圣女在退位前失身，便是侮辱了巫族，你会遭受北姜所有人的唾弃，你将不再是神圣的圣女，而是人人都会喊打的过街老鼠。” 林婧涵小心翼翼偷偷瞄了司空湛一眼，毫无意外，他非常生气。 林婧涵硬着头皮跟司空湛商量， “王爷，此事，我需要跟大巫好好聊一聊，要不，你先出去？” 司空湛拳头握了又握，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就该自己宠着，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大巫送走了司空湛，照样还是凭空消失，然后凭空出现在门外他原来的地方，看的林婧涵是一愣一愣的。 “羡慕吗？跟着我好好学，兴许你也能做到。”大巫蛊惑道。 林婧涵虽然心动，但还是毫不手软的为自己和司空湛争取自由， “世间法宝这么多，应该有能改变人气息的吧？” “你想做什么？”大巫猛的警惕了起来。 …… 过了好一会儿，大巫黑着脸跟林婧涵一起出去了，看了一眼皇后，“走吧，再不出去，外面该炸锅了。” 此时明明天都要黑了，但金銮殿的人却一个都没有离开，看见大巫和皇后他们出来，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齐刷刷的看向林婧涵。 “圣女，将金蝶召唤出来，重新选择开启帝王天选的人吧。”大巫十分庄重，一身威仪神圣不可侵犯。 林婧涵刚刚临时抱佛脚，跟着大巫学习了召唤金蝶，好在金蝶的大部分力量都被封印了，她虽然暂时没什么巫力，倒是能成功将之召唤出来。 众大臣正惊疑，看见圣蝶果然被召唤出来，对林婧涵的圣女身份那是深信不疑，一个个都喜上眉梢，除了大皇子一派。 皇后看了坐着的王尚书一眼，王尚书便起身，带头跪下， “参见圣女！” 这一下，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俯身行礼， “参见圣女！” 林婧涵刚学了一点圣女的礼仪，有模有样的比划了一番，镇定从容的说道： “愿阿满保佑大家。” “谢圣女！”大家再次俯身行礼，然后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看着林婧涵的目光火热。 十八年了啊！他们终于有了新的圣女！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这一下，圣蝶飞了一圈，最后选择了皇后。 这让大皇子彻底慌了。但，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今日我不慎伤了圣女，圣女此时不宜再操劳，来人，请圣女去圣女殿休息。” 大巫当然知道林婧涵有几斤几两，她也就勉强能召唤个金蝶，要是让他留在这里发动帝王天选，那可就得露馅儿了。 林婧涵自然是乐得离开，但，大皇子如何能接受这个局面？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慢着！”在大皇子的示意下，丞相虽然心有顾忌，可为了自己的前程，豁出去了，出声阻止了林婧涵，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一位是靖南王妃吧，靖南王妃已经嫁作人妇，如何还能成为圣女？” “放肆！圣女清清白白，岂容你在此污蔑！”大巫只用了一个眼神，丞相便立刻吐了一口血，竟然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我说的，是事实！”丞相并没有折服。 丞相的疑问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司空湛和林婧涵，这两人一看就很恩爱，要说靖南王妃迄今仍是清白之身，他们是绝对不会信的。 司空湛正要发飙，大巫却强行用巫力制止了他。然后，大巫轻轻一挥手，就有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飞到了林靖涵的跟前， “圣女，握住它。” 林婧涵依言握住了水晶球，霎时间，水晶球发出了璀璨的纯白色光芒，昭示着她仍是冰清玉洁之身。 “丞相污蔑圣女，其罪当诛，带下去，杀无赦！”皇后无情说道。大巫都承认圣女的身份了，丞相自己跳出来作死，她正好顺势除掉一个大皇子的左膀右臂。 “圣女回归，是北姜盛事，不宜在此时沾染血腥，母后，不如先将丞相关起来，择日再行处置？”大皇子见大势已去，并不认命：不管怎么说，先保下丞相要紧。 丞相被带走，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林婧涵的圣女身份。只是，所有人看向司空湛的时候，都明晃晃的带着探究的目光，甚至有意无意的朝着他的下身看去。 林婧涵跟着巫族的人离开，歉意的冲着司空湛眨了眨眼睛：他家王爷最在乎面子了，成亲后，他们第一次聊天，他就告诉过她别给他丢脸，可她居然让他当着朝臣的面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两次！她好愧疚…… “来人，请这几位贵宾去休息。”皇后发了话，这一次，再没人敢无视皇后的命令，立刻就有宫人来请司空湛他们离开。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仍然没有阻拦帝王天选的步伐，金銮殿上所有人都移步太庙，眼巴巴等着皇后主持帝王天选。 所谓的帝王天选，便是让候选人进入太庙的祭坛之中，然后由大巫开启阵法——请龙气。 第224章 帝王天选 之后，参选的人和主持的人会一并被传送到太庙之中，由主持人在他们的眉心之上点上圣水，接受龙气的考察，若是有人被选中，便会有一条小小的金龙，从眉心之上的圣水之中进入他们的身体里，这便是龙气入体，昭示着此人乃是天命所归。 若要以人力改变帝王天选的结果，便只能在这圣水或者阵法上动手脚，当然，这动手脚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北姜国开国以来，从未听闻有人能在帝王天选之中动手脚。 先前大巫已经承诺林婧涵，表明主持帝王天选的时候会秉公，阵法他是真的没有动手脚。 大皇子死死盯着皇后手中的圣水，见皇后拿着圣水走向了他，想来是想要第一个给他点圣水。 “皇弟还小，我既然是哥哥，自然该让着皇弟，母后，请先为皇弟点圣水。”大皇子恭敬说道，随后又死死盯着皇后手里的圣水，确保她不能耍花样。 皇后一点没有同她计较，还真的先给澹台玉点了圣水，然后再给大皇子澹台名点圣水，手指拂过澹台名眉心的瞬间，皇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大皇子自以为聪明，却不料他的这一行为已经被林婧涵预料到了，皇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大皇子这行为便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束青光闪耀，笼罩了两个皇子，最后，毫无意外，太子澹台玉眉心之上出现了一丝龙气。 “不，这不可能！”大皇子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生气的指向皇后， “是你，是你动了手脚！你根本就不是我北姜的人，你的儿子何德何能会被我北姜的龙气选中？我才是那个该继承大统的人！” 皇后却没有理会大皇子，以胜利者的姿态，拉着澹台玉的手向着传送阵走去——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让流着她血脉的孩子成了北姜的皇帝，下一步，她要为自己的自由仔细谋划。 趁着这里没有其他人，杀了澹台玉，夺回属于他的龙气！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澹台名跳下祭台，悍然对澹台玉发动了攻击！ 容月在嫁入北姜皇室以前，可是和向元青、古川齐名的高手，就算这些年身在皇室练功的时间少，但对付一个醉心于权谋的澹台名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嘭！ 澹台名被打飞了出去，撞到了祭台上，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顺着祭坛流进了阵法里，祭台上突然亮起了耀眼的青光。 渐渐的，青光散去，一条青龙的虚影出现在祭坛之上， “何人以鲜血唤醒吾？” 大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坚强的站了起来，对着龙影深深鞠了一躬，指着自己的眉心道： “吾乃北姜大皇子，今日和幼弟一同前来参加帝王天选，有人在帝王天选的圣水之上动了手脚，干预帝王天选的结果，请您为我做主！” 龙影对着大皇子吐了一口龙息，又瞥了澹台玉一眼，“帝王天选结果已出，任何人不得有异义，尔等速速离去，休得打扰吾！” 话音刚落，龙影便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啊！”大皇子不甘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得到龙气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失去，整个人嘶吼的撕心裂肺。 容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澹台名，捂住了澹台玉的耳朵，站到了传送阵上，出了太庙。 “帝王天选结果已出，上天选了太子澹台玉为新帝。”皇后霸气宣布结果，澹台玉眉心间龙气萦绕，神圣无比。 群臣见状，纷纷朝拜， “恭迎新帝！” “啊！她作弊，神龙不可能选那黄口小儿！”大皇子也传送了出来，神情癫狂， “皇后公然在圣水上动了手脚，欺瞒神龙，篡改帝王天选的结果！所有人，听我号令，拿下那个妖妇！” 大皇子一党都面露犹豫，且不说皇后是否真的动了手脚，可这龙气选择了澹台玉是既成事实，北姜至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质疑帝王天选的结果。 “哈哈哈，你们以为澹台玉登上皇位之后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你们之前是怎么对皇后的？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她会不计前嫌？哈哈！天真！”大皇子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拿下皇后和太子，你们就是开国功臣！是死还是荣华富贵，你们自己选。” 这里的大臣百分之八十都已经依附了他，所有的禁卫也都是他的人。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他澹台名，上了他的船还想中途换条船？做梦！ 这么多人都已经依附了大皇子，如果他们真的要反，皇后根本就孤掌难鸣，所以，她不能由着他们反，必须给他们吃一颗不反她的定心丸， “太子登基本就是顺天应命，何况帝王天选也选择了太子，太子便是真命天子，尔等只要拥立太子登基，本宫在此承诺，从前过往本宫和太子都会既往不咎，而等仍是我北姜的股肱之臣！” 所有人，尤其是大皇子一党的心思都转了又转。他们不知道违抗帝王天选的结果会有什么后果，何况皇后都已经承诺不追究他们了，他们此刻造反真的有意义吗？ 可是，他们先前那般对待皇后和太子，皇后当真会毫无芥蒂吗？等到太子坐稳了皇位，难保不会找他们算账！ 好像怎么选他们都要冒极大的风险。怪只怪大皇子，他怎么就没那福气得到帝王天选的认可呢？ 但这其中不乏有坚定的大皇子一派，比如他的母族。 “皇后篡改帝王天选的结果，欺骗世人，必将触怒神龙，人人得而诛之。”他们给出了动手的借口，然后便纷纷朝着皇后和太子攻击了过去。 皇后将太子高高抱起，从容且威仪十足， “帝王天选代表的是神龙的旨意，谁也无法篡改结果！尔等枉顾天意，必将遭受天罚！取他们首级者，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有不少的人心动，举着武器和大皇子的人对抗，“誓死保护皇后和新帝！” 太庙之前，刀光剑影，文臣武将乱做一团。 大皇子已然疯魔，唯有皇后抱着太子镇定自若，冷冷俯视着一切。 第225章 审问 确实没有人能改变帝王天选的结果。但，可以改变参选人的气息啊！ 圣水是沟通参选人和龙气的媒介，皇后自然不能动手脚，但是，皇后给太子点完圣水以后，便在手指上抹了能改变气息的药。试想，大皇子周生全无一点儿皇族之气，上天如何会选他？ 此举虽然冒险，但好在她成功了，一切终归要雨过天晴，尘埃落定。 这边打的是昏天暗地，林婧涵却在圣女殿中抓紧一切时间修炼，丝毫没有理会外面的吵闹。 功法、剑法、巫术，这些她都得好好学，而且学巫术已经刻不容缓了，她是真的很忙。 此刻，他正在反复的练习大巫交给她的最最基本的巫术——感知。 万事万物都存在着微妙的联系，只要用心感知，周围的一切——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能被感觉到，从而在她的脑海里显现出事物此时此刻的样子。 经过反复多次的练习，她终于能够感受到方圆十米内的东西了。 此刻，正有一个人在慢慢靠近她，那人完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迷人的双眼。 可惜的是那一张脸冷若冰霜，要是他肯笑起来一定很迷人。林婧涵心中叹息道。 “婧涵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司空湛冷着脸，坐到了林婧涵的对面。 他被宫人引到屋子里以后，就巴巴的等着林婧涵来跟他解释。可左等右等，直到太庙那边都打起来了，始终没见她来跟他解释。 他再也坐不住了，便亲自跑来找他家小王妃。结果他家小王妃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居然在修炼巫术！她那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他今天生气了？她都不会来哄哄他的吗！ 从他进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家这小王妃在修习感知，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意识拂过了他的周身，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他居然就为了练这么一个小破玩意儿冷落他！ 林婧涵猛的睁开了眼睛，噘嘴道， “王爷，你做什么打断我，我好不容易有一点儿进步。大巫可是说了，要是明天我还感知不到方圆百米内的事物，他可是要……” “他要什么？”司空湛板着脸问道。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林婧涵赶紧换上了委屈巴巴的神情，“他说我要是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便要罚我……” 司空湛如何会相信她的胡诌，脸色更冷了， “我走之后，你和大巫谈了什么？” 林婧涵脸色可疑的红了红，“没说什么呀，她就教了我如何控制金蝶，以及几个入门的巫术，比如感知。” 要是就这些，婧涵需要专门将他支走？好的很，连说谎都这么明目张胆了！看来是他太纵容她了！ “林婧涵，你若再敢对本王说一句假话，本王便让你今晚就做不成圣女。”司空湛眸光幽深，这还是在他确定对林婧涵的心意之后，第一次对她这般冷，是个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她已经是圣女了，如何让她做不成圣女呢？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一，杀了她，当然他家王爷绝对舍不得杀她。 二，便是让她失去做圣女的资格，至于方法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林婧涵很想补充一句，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可面对司空湛那威胁的目光，这回他是真的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只得秒怂，害羞道： “王爷，这种事情你叫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说的出口嘛……” 本来，心上人对自己撒娇，作为男人是很受用的。但偏偏这“女孩子”三个字，让司空湛想到了很不好的经历，两次！ 好啊，好的很，这女人成功把他惹生气了！他要是不好好惩罚她，她以后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司空湛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直接将她扑倒在练功的垫子上。 林婧涵知道司空湛今天很生气，也不反抗，任由他“欺负”她，要不是头顶高压线，她都想要主动勾搭一番…… 这一吻，吻的她是昏天黑地，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放开了她，她才能正常的呼吸。 可下一刻她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居然在解她的腰带！他居然是真的要……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似乎很是享受这一个过程，还边解边说道： “怎么婧涵对着为夫说不出口，却能对着别的男人说得出口？这倒是更让我好奇，你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听着他没有再自称本王，林婧涵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丝毫不担心他会真的对她做什么，拿起胳膊对着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 “我跟他要了这个。别说，这大巫还真不是一个大方的主，为了跟他要这个可费了我好多唇舌呢。我严重怀疑，他先前说会将最好的资源给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是什么？”司空湛伸手就要去将手镯拿下来研究一番。 林婧涵连忙护住了手镯，“不行，不能取下来，取下来可就功亏一篑了！” 司空湛脸色再次冷了下来，“说，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王爷，这可是你要问的，不是我要跟你说的啊……”林婧涵害羞的脸红了， “这个手镯能记录我现在的气息，等过一段时间以后，我就能用这手镯上的气息，掩盖我本身的气息，就可以瞒天过海……” 司空湛听的不是很明白，“掩盖气息的宝物本王也有，婧涵何需大费周章问别人要？” 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没听懂？林婧涵这下子连耳根都红了，只得用大白话说了出来， “就是用这个手镯记录我还是姑娘的气息，以后只要我戴上这个手镯，哪怕是祭坛，也只会觉得我还是个姑娘！” 一口气说完后，林婧涵连脖子都红了，推开了司空湛就向着里间走去，“我困了，我要休息了，你别来打扰我，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这一下司空湛总算是明白了，心情瞬间就阴转晴，立马飞过去抱住了林婧涵，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婧涵，那，还需要多久？” 第226章 洁癖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刚才还不信我、还审问我、还欺负我！”林婧涵傲娇掰开了司空湛的手， “你要是再不离开我的房间，我可要喊人了！三更半夜敢进圣女的房间，还对圣女动手动脚，你看大巫会不会饶了你？” 林婧涵说完就起身，将司空湛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的腰带系了回去，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回了卧室，哐当一下关上了门，躲在门后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 瞅你这点儿出息！跟大巫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怎么这会儿当着自家王爷的面反而这么不淡定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为了要到这一个手镯，她不仅脸比城墙厚，为此还让了步，承诺大巫，要是他三年还找不到下一任圣女，她可以再多为他假冒圣女两年。 因为这样，大巫才终于松了口，说是只要他们不造出孩子来，不被人发现就行，还说等她巫术高一些了，就教她避子的巫术…… 果然，人啊，一旦破了自己的底线，就会毫无底线。看吧，就连这神圣庄严的大巫都破罐破摔了…… 他的婧涵都为了他做到这个程度了，司空湛哪里舍得让他的婧涵一个人面对长夜漫漫？ 随着吱呀一声响，窗户突然自己开了，然后林婧涵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婧涵早就知道他家王爷不会就这么离开，只是这翻窗的行为实在是有点……但这并不打紧。她一边享受着他的公主抱，一边傲娇道： “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就叫顶风作案？大家都知道咱俩是夫妻，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咱们呢。” “我抱我的王妃睡觉，天经地义。”司空湛轻轻将林婧涵放到了床上，熟练的上了床。 林婧涵却坐了起来，拿出了那个透明的水晶球，“王爷，公平起见，你也来握一握。” 当时测试完之后，她就将这个水晶球收进了自己的兜里，那时她分明看到了大巫抽搐的嘴角。她才不管他那么多呢，先拿过来用用再说，大不了明天还给他。 “婧涵这是不相信为夫？”司空湛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不是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王爷今年已经弱冠了吧？谁知道你有没有宠幸个什么通房丫头啊、小妾啊之类的……要知道，本王妃可是有洁癖的，东西脏了的话……” 不待林婧涵说完，司空湛俯身亲了下去，同时拿过了她手里的水晶球，水晶球发出了璀璨的纯白色光芒，照亮了房间，照亮了两个人的心……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婧涵现在可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林婧涵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得意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对王爷洁身自好的奖励！” 司空湛抱着她一起躺下，将唇凑到了他耳边，诱惑道：“婧涵，告诉为夫，这手镯发挥作用要多久？” “别问，再问就是请你出去！”她才不会告诉他呢，让他着急去吧，这是惩罚！谁让他刚刚惩罚她来着…… “好，不问。”司空湛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不说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将之查出来，是时候好好准备他们的洞房花烛了。 太庙之中，双方一直打到了第二天上午，双方死伤惨重，但谁也没有让步，战况陷入了胶着。 直到双方的人都所剩不多了，皇后容月才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块玉佩，看向远处，然后安静的等着。 “保护皇后，保护新帝，匡扶正统！”突然杀出一支强悍的精兵，包抄了大皇子这边的后方。 容月高举玉玺和玉佩，“将士们，听我号令，前后夹击，共灭反贼！” 最终，大皇子兵败如山倒，北姜朝堂经历了一次大清洗。 三日后，新帝登基，澹台玉成为北姜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帝。 登基大典上，北姜新任圣女巫涵（林婧涵）带着面纱，首次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亮相，寄出圣蝶，为北姜祈福，北姜举国欢庆。 “靖南王，此次多亏你相助，只是没想到婧涵和我们北姜有这么深的渊源，为了日后圣女能名正言顺嫁给你，我就封你为北姜的摄政王，如何？” “我已经是东临的靖南王，如何又能做你北姜的摄政王？”司空湛拒绝了：他和林婧涵本就是注定要在一起，北姜的规矩与他何干？ “靖南王，我知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婧涵呢，她能不在乎吗？何况我早就答应过将北姜以东的一半江山让给你，你成为摄政王，正好能名正言顺地将这些城池作为你的封地。” 司空湛第一次深深的看了看眼前的皇太后容月，从孤身一人带着孩子逃出皇宫，寻求他的帮助，到天降奇兵取得太庙之战的大捷，再到现在真的将一半城池给他作封地，他知道这女人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本来，她要如何，与他毫无干系，可现在不一样，他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家的老头儿，他家老头儿也已经成了新帝的亚父，那么，有些事情，他就势必要将他弄清楚。 “好，为了婧涵，这摄政王，本王当了！” 这一切事情都进行的太过顺利，甚至因为林婧涵变成了圣女，让一切事情进行得比当初他们谋划的还要更加顺利、更加合情合理，容月牵着澹台玉的手，踏上了她垂帘听政的道路。 林婧涵这几天天天被大巫抓着背巫术口诀，好在她记性非常好，几乎过目不忘，三天下来，倒也把基础的口诀记得差不多了。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会在两天之后离开北姜，回到东临，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慕文耀发过来的紧急求救消息传到了司空湛的手里。 司空湛说要立刻启程离开，林婧涵自然是全力支持的，立刻就单独去找了大巫商议。 得知圣女居然要提前离开，大巫很不高兴， “你这连巫术口诀都没有背完呢，就这么离开，万一巫术没有修习好，受到反噬，你死了不打紧，坏了我的大事，我可是要找亚父和靖南王算账的。” 第227章 回京 林婧涵知道自己这样毁约确实不妥，但回东临救人已经刻不容缓，只得保证道： “大巫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这天天带着面具呢，北姜就没有见过我真实面貌的人，你只要找个形体和我相似的巫女假扮我闭关，就一定能蒙混过关。等到下一次祭祀的时候，你提前通知我，我必定提早赶过来，绝对不会露馅的！ “还有啊，我可珍惜我这条小命呢，我一定会好好修习巫术，绝不让自己被圣蝶反噬。” 大巫拿出一枚戒指递到了林婧涵的跟前， “这个你拿着，滴上你的血它就会认你为主，里面有一个空间，放着你修习巫术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注入你的巫力就能打开。” 相处这几日，大巫对林婧涵生出了不少好感，有时候甚至会希望林婧涵就是他们真正的圣女，可惜啊，她这么好的天分，修习巫术那么快，身体里流的却不是他们北姜巫族的血…… 林婧涵依言在戒指上滴了一滴血，他和那戒指之间果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她翻来覆去的将戒指看了又看，皱眉道： “可这戒指上刻的是咱们北姜巫族的图标啊，我带着这个会不会暴露身份啊？” 大巫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么大的漏洞，他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我在上面打入了一道隐身的巫术，你用意念就能让它隐藏起来。平常你别当着外人的面在戒指里拿东西就行了。” 林婧涵这才放心将戒指戴在了手上，心念一动，戒指果然在他们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其实大巫对于自己做出的这一个决定——让林婧涵假扮圣女，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那他也只能坚持走下去，只期望他能尽快的找到真正的圣女，到时他也能彻底的放下巫族的一切事物，安心去追求他的大道。 从来没有人，不是他们巫族的人，还能修习巫术，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自然是很不放心，将他能想到的好东西都给了她， “戒指里有一个能传讯的法宝，以后每天戌时，我会用这个法宝跟你沟通，检查你每一天的功课。 “里面还有其他的法宝，使用方法都在玉简上写着，你务必要先熟悉使用方法，不仅能帮助你修炼，危机时候还可以用来保命。” 大巫挥手将林婧涵眉心的圣蝶标记隐藏了起来，还是不放心，将自己的巫宠召唤了出来，一并拿给了林婧涵， “另外，这是我的巫宠，你带着它，修习的时候要是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它，他的巫力很强，保住你的小命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若不是到了危急的时刻，就不要让他出来，免得……” 林婧涵毫不推辞的将大巫的巫宠——一只长得很像小黑猫的小可爱抱了过来。 “免得暴露我的身份是吧，知道啦！大巫师父，谢谢你送我这么多好东西，我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做一个合格的圣女的！你既以真心待我，我必当回报你和北姜巫族！你这是我的承诺，终身有效！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林婧涵挥挥手，在没耽搁，径直离开了。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明白，大巫是真的拿她当圣女在对待。 多好的一个大巫啊，他们北姜怎么就弄丢了圣女呢？真是可怜了这个大巫，也不知道他这十多年是怎么在没有圣女的情况下，仍然将所有的北姜巫族团结在一起，没让北姜巫族乱成一盘散沙。 他真的很让人敬佩，从此刻开始，他在她心里便是他真正的师父，无关圣女，无关巫族，只是纯粹的师徒…… “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司空湛带着乔装打扮的林婧涵以及向元青和暗卫们，马不停蹄的赶往东临。 这其中却有一个意外，那就是古璃月。 林婧涵本来是不想让古璃月跟着他们的，可架不住她脸皮厚，加上他们又赶时间，没空跟她掰扯，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她跟着。 一行人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五天，此时，距离刁蛮公主嫁给皇帝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的时间。 这七天里，京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南照的国书终于发了过来，南照皇的态度很强硬，不但没同意东临皇追加的和谈条约，更是指责东临诬陷他儿子下毒，强娶他最宝贝的女儿，以此为理由，南照皇不仅撕毁和谈条约，还勒令东临归还他的女儿，否则就开战。 “欺人太甚！”皇帝被气的不轻，当场就将国书给扔了， “来人，去将驿馆围了，将南照的人全部抓起来！慕容朔、慕容祁通通作为人质！” 可当皇帝的人赶去驿馆的时候，慕容朔早已经带着他的人暗中离开，只留下了几个人在那儿做样子。真是好一出金蝉脱壳，居然完全将东临的人蒙在了鼓里。 皇帝发现慕容朔他们离开的当天，百里哲在皇宫里被晾了好几天，眼见时机终于成熟了，这才不慌不忙的喊来了宫人，说他要求见皇帝。 而后，不知百里哲和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皇帝居然并不追究他进入皇宫偷盗解药的事情。 当然，外界猜测更多的是，南照撕毁和谈条约，皇帝无暇他顾，不愿在此时招惹西启，便收了西启六皇子的好处，然后就放他离开了。 百里哲前一日刚离开京城，司空湛后一日就回来了。 京城现在依然管的很严，城门处的盘查一日更比一日严格，守城的士兵看见靖南王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城门口，连忙去禀报自己的上峰，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司空湛完全无视守门士兵的全副戒备，和往常一样，目中无人的向着城门走去。 百姓们见状，纷纷避让到一旁。 就这样，司空湛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卿乔安早就收到了消息，一边派人去皇宫报信，一边召齐了大理寺的护卫，全副戒备等在大门口。 司空湛一骑当先，如同杀神降世，睥睨着乔安， “今天，本王要将靖南王府的所有人都接走，若我靖南王府少一人，我便杀你大理寺十人、百人偿命！” 第228章 救人 “靖南王，你无诏离京，还找人假扮自己，意图蒙蔽圣上，罪犯欺君，靖南王府所有人都犯包庇罪！罪，是皇上亲自定的，人，是皇上亲自下令抓的。靖南王想要带走人，可有圣旨？”乔安巴不得司空湛能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最好直接做实了谋反才好。 “皇上那里，我晚些自然会去找他，不劳乔大人操心。今日，我靖南王府的人，乔大人，你是放，还是不放？”司空湛下了最后的通牒。 “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靖南王难道还想劫狱不成？”乔安一副无视人的表情，就是要故意激怒司空湛。 “放，本王便放过大理寺，不放……”司空湛周身杀气陡增，“就别怪本王了。” 按照司空湛一贯的脾气，他本来是要直接带人杀进去救人的，但一想到自家的小王妃还在旁边，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收敛了一点脾气。 要是林婧涵知道司空湛居然是这个想法，一定会直接告诉他：“王爷，我就喜欢你威武霸气的样子，上吧，干他！谁也不能欺负咱们的人！” 可这乔安却非常作死，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放人，绝不可能！” 锵！ 剑出鞘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寒光乍现，司空湛一剑横扫过去，门口的人应声倒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哀嚎着。 “救人！”司空湛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所有暗卫齐刷刷奔向大理寺，直接冲进了牢房去救人。 又是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不多时，暗卫便将靖南王府的人带了出来。 靖南王府的人全都带着伤，那些伤口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背脊发凉！ 他们，有被抱着的，有被抬着的，竟无一人能自己行走！最严重的甚至已经奄奄一息了！ “王……爷……”唐巡已经气若游丝，艰难抬头，冲着司空湛笑了笑：他终于等到他们王爷回来了，现在，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唐巡！”此情此景，林婧涵怒火中烧，可比起发怒、报仇，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他将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连忙跳下了马为唐巡诊治， “唐统领，你别说话，我会救你的！” 这一检查，林婧涵浑身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天呐，唐巡这是受了怎样的摧残？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还被人废了武功、下了毒！他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而他的情况，几乎也是绝大多数被救的靖南王府之人的现状！ 她竟不知，怎样的刑讯手段，能将人迫害至此！竟然完全不给人留一丝生机！ 林婧涵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虽然现在他不能用医药空间给他配药，好在她师父曾经给了她不少保命的药，不论如何，先保住他们的命再说。 “王爷，他们急需救治！我和师父两个人忙不过来，快去多请些大夫！” 林婧涵和向元青一起动手，先喂他们吃下了保命的药，然后简单的给他们处理了外伤，确保他们的情况不会再恶化。 司空湛立刻下令，就有人跑去请大夫，有人去买担架，还有人去找客栈。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靖南王府定然是没法住人的，他们伤的太重，必须要先找个地方住下，给他们最好的治疗。 出去办事的人还没回来，宫里的传旨太监却已经到了， “圣旨到！靖南王接旨！” 司空湛早已经怒火中烧，一掌就向着传旨太监拍了过去！ 传旨太监惨叫一声，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而那飞出去的圣旨，被司空湛补了一掌，瞬间化为了齑粉！ 皇帝敢动他的人，他定然要让皇帝为此付出代价！ 不多时，担架和大夫都陆续到位，暗卫们抬着担架一路飞行，没让伤者受到丝毫的颠簸。 “敢动本王的人，你们都该死！”临走前，司空湛无情下令，“杀无赦！” 忙活了好久，众人将阵地转移到了司空湛暗中经营的客栈——回春堂对面的宴宾楼，大夫们在林婧涵和向元青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救人。 司空湛留了大批的人在这里保护大家，跟林婧涵嘱咐了一番，自己独自一人拎着剑去了皇宫——找皇帝算账。 因为救了太多的人，医药空间心满意足的补充了好多的能量，可林婧涵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些人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没有几个月怕是恢复不过来。有好些人就算能勉强恢复过来，其功夫怕是再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巅峰。 这大理寺卿是何其的恶毒！他定然是故意要毁他们的根基，此番若不是有向元青出手，又用了那么多名贵的丹药，这些人十有八九会直接变成废人！ 怪不得他家王爷会愤怒，会直接拎着剑冲向皇宫，这换做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绝对忍受不了！ 林婧涵一方面担心司空湛在皇宫的安危，一方面又担心不知去向的林立轩和林大勇，整颗心都乱成了一团。 “王妃放心，林小公子和林老爷子被我们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唐巡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知道他们王妃肯定是忧心她弟弟和养父的安全，强撑着说道。 “谢谢你们！”林婧涵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突然，她想起大理寺卿临死前那得意的笑容，忽的明白了乔安的谋划：乔安这是故意要折磨靖南王府的人，恐怕就是要让司空战暴怒，他是故意要挑起皇帝和司空湛之间的争端！甚至为此不惜赔上自己的命！ 林婧涵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跟向元青说了她的猜测。 “师父，这里的伤员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和王爷一起面对！” “站住！你那点儿功夫，去了也只有拖后腿。”向元青拦在了林婧涵的跟前， “要去，为师陪你去！” 可林婧涵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师父拉下水？“师父，你本逍遥客，不是朝廷人。这一次进宫，前途未卜，婧涵不想拖累你……” 第229章 杀无赦 “你既然还当我是你的师父，那就赶紧带路。”向元青不由分说拉起了林婧涵的手， “走吧，不管前路有多危险，为师护你！” “好！师徒同心，其利断金！”师徒二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皇宫走去。 司空湛生气、愤怒，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将苍龙剑收了起来，无视一切阻拦，直接走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收到了靖南王回来的消息，早就知道司空湛会进宫，御书房的四周早已经埋伏了大批的高手，就等着请君入瓮， “靖南王！朕是该叫你靖南王，还是该叫你北姜摄政王呢！”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就是不知你逃命的速度是不是够快？”司空湛周身杀气陡然迸发，一剑朝着皇帝斩了下去！ “司空湛，你敢！”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司空湛在平静地走进来之后，居然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发难！ 皇帝慌乱躲闪之际，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来人，靖南王谋反、意图弑君，杀无赦！” 随着茶杯落地，哐当一声响，无数的侍卫涌向了御书房。 司空湛先前在北姜受的伤还没有好，此刻也就只能发挥出六七成实力，即便如此，他周身的气势骇人，且一招比一招狠厉，侍卫被打的节节败退，就连皇上身边身手最好的皇家暗卫也都通通败于他手、死于他手！ 但他到底是伤势未愈，也没落得好，周身多处外伤，又添了新的内伤，看起来情况也是糟糕透了。 看着眼前死了又立刻补上来的侍卫和皇家暗卫，司空湛不屑一笑，整个人突然凭空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皇帝跟前，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东方逸，死，或者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在靖南王府众人面前宣读你自己的罪己诏，你自己选！” 皇帝被吓得已经开始手抖了，但他认为，他可是皇帝，司空湛绝对不敢杀他，心里又硬气了两分， “司空湛，你是要谋反吗？” “看来，你是选择死。”司空湛冷酷的对着皇帝拍出了一掌，那一张带着极其凌厉的罡风，皇帝若是中掌，必死无疑！ “我去！”死亡的危机笼罩，皇帝立马怂了， “我去下罪己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司空湛早有准备，并未收手，而是对着皇帝的胸口拍了一掌，在皇帝张嘴的时候，向他嘴里扔进去了一颗药丸， “三个时辰之内，你若不吃解药，必死无疑。” 说着，司空湛放开了皇帝，霸气转身，拎着他那滴血的苍龙剑，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了御书房，走向了宫门口，那么多的侍卫和皇家暗卫，就算明知靖南王已经身受重伤，竟也没有一个人敢拦！ 开什么玩笑，皇帝他都说杀就要杀，他们这个时候过去，那不纯属找死吗？ 司空湛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他要安全回去见他的婧涵！ “王爷！”他似乎听见了他的婧涵在喊他，抬头望去，就见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焦急的身影，那正是他此生的牵挂。 “王爷！”林婧涵正迅速跑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浑身是血，身上还有好几个大窟窿，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连忙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搀扶起他，一股脑拿出了好多药，治疗外伤的、内伤的，捡了最好的喂给司空湛，又赶紧给他的伤口上药， “王爷，药……” 可她到底是不够坚强，明明强忍着不想流泪，可眼泪却自己掉了下来。 “婧涵，不哭，我没事，一切都解决了，咱们回家。”司空湛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林婧涵连忙拿袖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努力扯出了笑容，小心翼翼扶着司空湛的胳膊， “王爷，婧涵不哭，我们回家！” 向元青早就知道司空湛杀神的名号，哪怕在北姜听闻了他的“丰功伟绩”，他也没觉得他有多让人可怕。 可是现在，见证了他直接杀向皇宫这一惊天壮举，他终于明白，天机榜上，从无虚名，他真真是一个——杀神！ 他没有上前帮忙：也许，让这些人见识一下杀神究竟有多可怕，以后他们也就不敢蹦跶了，此谓之“敲山震虎”。 司空湛和林婧涵在万众瞩目下骑马一路去了他们栖身的客栈——宴宾楼。 林婧涵和向元青一起忙活了好久，才总算完全将司空湛的伤势稳定住了。 没过多久，皇帝便带着重兵到了宴宾楼，站到宴宾楼的最高处，一脸悔恨的宣读罪己诏： “朕有罪！ “吾罪一，错怪靖南王，错抓靖南王府所有人； “吾罪二，明知何谈受阻，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让南照太子逃脱； “吾罪三，多年来任由户部克扣靖南军军费却视若不闻，寒了靖南军将士的心。 以上罪状，朕悔恨不已，然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判处朕当众受刑三杖，以儆效尤。朕承诺，今后定当夙夜忧思、殚精竭虑……” 皇帝洋洋洒洒念了好一堆诸如增强国力、开创盛世之类的话，让人几乎都要忘记他前面的罪状了，听得林婧涵直翻白眼， “王爷，这皇上的罪己诏，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罪己？他说这么多蓝图和计划，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这不重要。”司空湛躺在床上，惬意地享受着林婧涵的伺候：他要的就是皇帝承认上述罪状，其他的，不重要。 “那你说什么是重要的？”林婧涵干脆直接屏蔽了皇帝的话，认真给司空湛喂粥。 “喝粥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啊——”司空湛张开嘴，一副等人投喂的样子。 林婧涵立马附和， “那肯定的呀，什么事也没有咱王爷养伤重要！” 皇帝当众受刑以后，不见司空湛来给他解药，只得咬着牙，让宫人搀扶他去找司空湛。 行刑的人自然不敢真的用力打皇帝，皇帝其实没受什么伤，但他为了让自己受刑看起来更逼真，一路都是强忍疼痛的样子，走到了司空湛的房间外，示意太监高声询问： “皇上前来探病，靖南王可在？” 第230章 复诊 林婧涵冷着脸打开了门，随手扔给太监一个药瓶， “这是第一个阶段的解药，一个月后再来找王爷要第二个阶段的解药吧。” 说完就哐当关上了门，一点没给皇帝留面子。 皇帝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出也出不去，咽下去又不甘心，最后只能咬着牙离开了。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竭尽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此以后，京城就流传着靖南王孤身杀进皇宫，逼迫皇帝下罪己诏的壮举，靖南王的凶名一时风头无两，再无人敢主动招惹。 还有不少上赶着来巴结的人，见靖南王府一片萧瑟，靖南王还住在客栈，竟主动请缨帮忙修缮。 林婧涵乐的轻松，省下来的时间正好用于练功，只喊了人去监工，便每天过着繁忙的修炼生活。 早已经回了南照的慕容硕收到了东临传来的消息，气的直接将面前的桌子都给掀了： 他算尽了一切，甚至赔上了自己的妹妹，还以北姜的半壁江山为诱饵，才终于让司空湛做了北姜的摄政王，东临皇大可以以此为理由，以叛国的罪名直接弄死他。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靖南王和皇帝斗起来，可这东临的皇帝也太窝囊了，居然被司空湛一个人就吓破了胆，不仅没有弄死他，还被逼着下了罪己诏！ 堂堂一国皇帝，连和一个异姓王分庭抗礼都做不到！看来东临皇已经是不能指望了，他只能继续部署，只等靖南王再次去北姜的时候，让他有去无回！正好能顺势收回北姜的半壁江山。 林婧涵回京后第三天，暗卫就将林立轩和林大勇一起接了回来，林立轩和以前相比变化很大，最主要的是人不仅成熟了，而且自信了，哪怕人不在京城，照样将手里的生意处理的有模有样，也因此，林大勇受了鼓舞，整个人也是干劲十足。 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许是爱屋及乌，司空湛对这二人的态度也明显亲近了不少。 其后，林立轩继续以林正初的名字经营京城里的生意，林大勇也跟着他一起忙前忙后，林婧涵每日都安安心心练功，一家人的日子过的非常充实。 又几日，大将军戚光的孩子满四十二天，依照林婧涵之前的嘱咐，大将军亲自前来请靖南王妃前去为将军夫人复诊。 司空湛还在养伤，不顾伤势执意要陪着他家王妃过去，但却被林婧涵坚决拒绝了，理由就是养伤要紧。 司空湛拗不过，只嘱咐林婧涵把周潇带上，以策万全。 林婧涵走后，向元青才单独找了司空湛，问道： “靖南王，可否告知我，皇宫守卫森严，你是如何制服皇帝的？” 对此，司空湛并没有隐瞒，因为他也已经将向元青当作了自己的长辈， “上一次开启血脉之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拥有了一项特殊的功法——瞬移。” 向元青目光灼灼，“原来如此，靖南王必定是有大造化的人，未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若有一日你能探寻到这个世界的真相，还请为我解惑。” “婧涵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司空湛端起了面前的茶，示意向元青一起喝。 一路上，人们见到是靖南王府的马车，都远远的避让开来，林婧涵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到了将军府。 将军夫人恢复的很好，林婧涵仔细为她检查了一番，施了金针，又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婉拒了大将军留她吃饭的心意，很快就离开了将军府。 林婧涵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下人潜进厨房，趁人不备的时候，给将军夫人的药里面放入了一颗药。 这个下人，名叫张尧，正是先前给大将军建议去回春堂请大夫给将军夫人接生的那一个，也是和黑衣人勾结的那一个。 张尧担心自己会败露，下了药就立刻联系黑衣人，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就要和母亲见面了，可黑衣人却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黄泉下和你的母亲团聚吧。”这是张尧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将军夫人吃了药以后立刻就口吐黑血，昏死了过去。 大将军戚光惊骇不已，一面让府里的大夫稳住将军夫人的情况，一面派人再去请靖南王妃。 林婧涵回去的时候，向元青和司空湛还在聊天，且相谈甚欢，她凑了过去，笑着问道：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一起开心开心啊。” 二人正在研究青莲宝典，看看能否改良青莲宝典，帮助林婧涵更快的更好的修炼，同时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帮司空湛接触或者压制青莲宝典的反噬。 向元青没想太多，直接回答道： “我们在一起探究青……” 司空湛咳嗽一声，打断了向元青，“我们在探究咱们将来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 林婧涵：…… 王爷，你现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为时过早了？还有，就算要探究这个问题，是不是跟我探究比较合适呢？ 林婧涵没兴趣跟他们探究这个话题，便硬生生转移了话题，拿出了她从玉面狐狸那里扒拉来的护体软甲递给向元青， “这是我从一个，呃，小贼那里弄过来的东西，这玩意儿好像挺坚固的，师父帮我看看这东西如何？” 这东西她放在医药空间里分析好久了，都几乎被她给遗忘了，这次见了大将军的一身铠甲，才突然想起这事。 向元青拿过内甲，研究了一会儿，目露惊疑， “这是一件宝器，宗师以下刀枪不入，虽然珍贵，但比起你那件防御法衣还是差的远了，而且，这是男款，婧涵，你从哪个小贼那里弄到的？” 其实，向元青没有说实话，他不仅看出了其材质，还看出了其来源，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弄不好的话，靖南王可是要吃醋的，所以他很慎重，没有说出来。 林婧涵当然不会将他的来源说出来，转移了话题， “何为宝器？何为法衣？” 第231章 天玄大陆志 向元青沉吟一会，徐徐说道： “咱们这方世界名为天玄大陆，大陆上的武器由次到好依次是：武器、宝器、法器、神器。 “平常兵士所用的都是普通武器，铸造简单，但易折毁，且力量很弱。 “修炼之人所用的大多为宝器，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大陆剑谱，其上排名的都是顶级宝器，你家王爷的那把剑也是宝器中的翘楚； “法器在咱们大陆上并不常见，现今只有极个别的炼器师偶尔能铸造出法器，通常只要有一个法器出世，那都是要引来各方势力争相抢夺的； “至于神器，那只存在于传说和记载之中，为师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神器。 “你那件防御法衣就是法器的一种，属于法器中比较顶级的存在，想来这是你家王爷送给你的吧？ “靖南王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么一件其貌不扬的法器，我当初居然还错把它认成了普通宝器，想来只要你不说，便没人知道你这天天穿着到处晃悠的居然是法器。” 向元青将知识普及完，便将软甲还给了林婧涵，“反正今日有空，婧涵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还有咱们大陆的功法的种类，各种各类的功法可有相互克制或者是相辅相成的？还有，人们修为的划分是依据什么？以后见着什么修为的人，我该绕道走？巫术和功法究竟有什么不同？我同时修炼二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倒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没考虑周全。”向元青没想到林婧涵不明白的问题这么多，干脆拿出了一本《天玄大陆志》给她，“你的问题这上面都有答案，你自己看吧。” 林婧涵拿起《天玄大陆志》仔细阅读了起来，其上记载： 天玄大陆之中只要能修炼内力的人，都可以修炼武功，这些人称为武者，武者的功法流派甚多，最主要的有掌法、剑法、刀法、剑法等，其中以东临国的武者最多； 能修炼巫术的人称为巫师，需要特殊体质才能成为巫师，比如最为强大的北姜巫族一脉，他们代代相传，所有后代都有成为巫师的可能； 还有一些人拥有异能，这些人称为异能者，异能者生下来就具有异能，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西启国，他们国家的异能者最多，最主要的异能有隐身术、蛊术、御兽术、御植术等。 不管哪一种人，只要他们修炼到极致，都有可能勘破这个大陆的天道，从而离开这个大陆、去往更高级的大陆，谓之飞升。 剩下的人没有什么特长，连内力都没法修炼，也就只能沦为普通人。但是，并不是普通人就不能追寻天道，普通人若是在某一个方面领悟到极致，便能突然明悟天道，跳过所有的修炼过程，直接飞升！ 这也许就是上天在关上他们的门的时候，给他们专门开了一扇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读书、参禅、做功德。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有那最为平凡的普通人，也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就飞升了，《天玄大陆志》直接将这类人归为天道的宠儿…… 除此之外，还有人想出了旁门左道，用一些特殊的门道改变自身，比如用毒、用蛊，只要用到了极致，而他的身体还能承受，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更有甚者，还有以杀入道的！总之是林林总总，无奇不有。《天玄大陆志》上面就有用旁门左道成功飞升的先例。 根据《天玄大陆志》的记载，不管走的是哪一条路，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且各有所长，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谓之殊途同归。 “这个世界还真是公平啊，只要肯努力，天道从不会摒弃任何一个人。”林婧涵合上书，生出了无限感慨。 还值得一提的是，武者、巫师、异能这三类修炼者，修为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丹田里便有可能会形成一方空间，称之为体内空间。 体内空间会随着修炼者修为的增加而增大，最大能达到无限大。 体内空间一般都是死的，只能用来存储东西，但也有一些特殊的人，体内空间是活的，能用来养殖活物，比如巫师的巫宠，还能种植药草等等。 甚至还有一些人生下来就有体内空间，这些人的体内空间都是活的。 能有体内空间的人必定是少数，其他人要想也拥有空间，那就只能借助外物。因此，强大的炼器师将自己的体内空间割出来一部分，用以特殊的材料，铸造出特殊的东西来承载体内空间，便能制造出空间容器，比如先前大巫送给林婧涵的空间戒指。 这个认知让林婧涵非常高兴，因为这样的话，她的医药空间以后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开心问道： “王爷，师父，你们，有体内空间吗？” 向元青瞪了林婧涵一眼， “你师父我好歹也是大宗师的境界了，要是连个体内空间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不然你以为我给你的这些东西我从哪里拿出来的？难不成我的袖子能装那么多的瓶瓶罐罐？” 林婧涵吐了吐舌头，司空湛看的好笑， “婧涵，你应该和我一样，是天生就有体内空间吧？” 林婧涵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湛。她突然想起，这些日子为了隐藏她医药空间的秘密，她是有多么得小心谨慎，可这个男人居然早就知道她有空间了，所以她隐藏了个寂寞？ 只是这个医药空间到底和体内空间不同，稳妥起见，还是不应该让别人知道她有一个独特的医药空间为好。 林婧涵正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周潇来报，大将军派人来请王妃，说是有急事。 先前大将军可是亲自来请她的，这会儿却是派了个人过来，而且还是在她刚离开将军府后不久，林婧涵直觉出了大事，二话不说就快步走了出去。 林婧涵刚出院门就遇到了古璃月，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要去找司空湛。 第232章 天山雪莲 这几天古璃月倒是挺老实的，既不去司空湛那刷存在感，也不搞事情，还经常帮靖南王府的人换伤药，倒是博得了王府的人一致好评。 “嫂子如此匆忙，可是有急事？需要月儿帮忙吗？”古璃月礼貌性的问道。 林婧涵可不想自己不在的时候，有女人去勾搭他的王爷， “月儿如此热心，正好我需要人帮忙，走吧，一起。” 古璃月没想到林婧涵居然拿她的客套话当真，不舍的偷偷看了一眼高远堂，没办法，只得跟着林婧涵上了马。 林婧涵赶到的时候，将军夫人所中的毒已经快要延伸到心脉了。 用毒解毒，她真的不在行，只能先给他用了一粒最好的解毒丹，然后派人火速去请她的师父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婧涵问戚光。 戚光回答： “在我夫人服下药后不久。将军府已经戒严，所有人都禁止走动，内子吃的、用的都已经在排查，靖南王妃看看还有什么疏漏？” “有没有疏漏自然要看过才知道，璃月，我观你这几日将我府内的人照顾的挺妥帖，想来也是粗通药理，我这里走不开，要不你替我去看看？” 林婧涵摆明了就是要支走古璃月，古璃月明知她的意图但却没有反驳，反而是笑着应声好就离开了。 唯一碍事的人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林婧涵、戚光和将军夫人，林婧涵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戚大将军既然已经拿了主意，我一个外人怎好指手画脚。只是，大将军，今日之事实在蹊跷，我一来，大将军夫人就中毒了，这未免太过巧合，你就没怀疑过是我下的毒吗？” 戚光摇摇头， “且不说靖南王妃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单说以你和靖南王的能力，你若要害死内子，不用等到现在，也无需采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法。” 感情这大将军是在内涵他家王爷对付皇帝都敢明目张胆，何况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林婧涵咳嗽一声， “难得啊，大将军这么明事理，不过，若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大将军敢不敢跟我一起演一出戏？” “但凭王妃吩咐！”大将军将姿态放得极低。 这些日子，大将军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对他已经不似以前那般信任，加上经过皇上罪己诏的事情，他早已经下了决定要跟靖南王站在同一个阵营。 这一次的事情也许就是他的契机，是他向靖南王投诚的契机。 向元青很快赶了过来，林婧涵小声对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将她的打算告诉了他。 向元青会意，仔细给将军夫人诊脉， “将军夫人的毒能解，但是，想要炼制解药，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天山雪莲。” 戚光立马问道：“何处能寻到这天山雪莲？” 这时，古璃月端着一个药罐走了过来，听到门内的谈话，故意放慢了脚步。 “天山雪莲？”屋子里传出了林婧涵的声音， “听闻天山雪莲远在天山的雪山之巅！且百年才会开一次花，这么紧急的时候，上哪儿找天山雪莲去？” 然后是向元青接了话， “能不能拿到天山雪莲全看将军夫人的造化了，大将军，我会先施针稳住将军夫人的病情，但最多只能保证她再撑十二个时辰。” 不枉她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上门了，古璃月嘴角轻勾，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嫂子，我回来了。” 得了戚光的准许，古璃月开门走了进去。 林婧涵笑着递给古璃月一杯茶，“检查的如何？” 古璃月道了谢，将手里的药罐放到了桌子上，“其他的都没有问题，唯独大将军夫人的药碗里面残留了一些毒素，我将药渣带了过来。” “辛苦璃月了。”林婧涵拿过药罐取出了一些药渣，又将药罐递给了向元青，两人一起研究了起来。 古璃月喝完了茶，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刚刚听你们在讨论天山雪莲，这天山雪莲，我之前刚好采了一株，送给了师兄，听师兄说要将天山雪莲转送给嫂子，嫂子，不知这天山雪莲可在你那里？” “璃月，你何时送过王爷天山雪莲，我怎么不知道？”林婧涵放下了药渣，活脱脱一副吃醋的样子。 她是真的吃醋了，本来司空湛送给他天山雪莲这么珍贵的药材，她还挺高兴的，可这天山雪莲居然是他家的漂亮师妹送给他的！他怎么能收别的女人的礼物呢？ 不待古璃月说话，戚光猛地一拍桌子， “好你个靖南王妃，枉费我如此信任你，大家都说是你下的药要害我的夫人，我还不信，可你明明有药能救我的夫人，却不愿意拿出来！你这是摆明了就不想救我的夫人，我看我夫人中的这毒就是你下的吧！” 林婧涵心里本就不高兴，一听这大将军居然还冤枉她，瞬间就发火了， “戚大将军，说话要凭良心，我若要害你家夫人，当初为何要费尽心力来救她？” “还不是为了讹我的一万金！”戚光面红耳赤，已然是失去了理智， “来人，将靖南王妃一行人拿下。” 三人陷入了大将军府的包围，功夫最差的林婧涵被抓了起来，向元青为了救她也被抓了起来。 古璃月拼了命的想要救二人，林婧涵大声吼道，“璃月，快回去找王爷救我！快走！” 古璃月拼命逃了出去，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司空湛求救，而是装作重伤的样子，寻了个安全的地方“昏迷”了。 林婧涵和向元青被关到了一处客房里，四周有很多人把守。戚光进去审问了好长时间，出来后直奔将军夫人的卧室，将袖子里藏着的盒子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药给将军夫人喂了下去。 躲在暗处监视将军府动静的人见事情已经办成了，立马悄悄离开了。 大将军的暗卫盯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有动静了。那人前脚刚走，大将军府的暗卫便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 第233章 功亏一篑 那人一路潜行去见了自己的上峰——巫严，巫严得知事情已经办妥，四下扫视了一番，才去找他的主上——一个戴面具的黑衣斗篷男子复命。 男子面具下的脸愁眉紧锁，听闻巫严带来的消息，眉头舒展少许， “办的不错，从今天开始你正式升任朱雀队队长，代号朱队。” “谢主上。” 巫严行了礼，正要退出去，却听到外面一阵响动，然后有人扛了一个暗卫过来，丢到了巫严旁边， “这人一路尾随而来，好在被我们发现了。” “朱队，这既然是你的尾巴，便交由你来处置吧。”男子摆摆手，似乎对此并不甚在意， “还有，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让大家都离开吧。”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以后，男子微微叹息，自言自语道： “现在这情况，连皇上都不能奈何靖南王，大将军府这一步棋，恐怕不会起什么作用，看来还得推波助澜才行。” 大将军等了很久，没见跟踪的人回来，派人出去查探他留下的标记，只查到一座人去楼空的院子，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查到。 他去了关押林婧涵和向元青的房间，摇摇头， “正如王妃所料，确实有人有异动，那人去见了一个男子，我的人在跟踪那男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应该是被发现之后被人灭口了。等我再派人顺着他留下的标记找过去以后，除了查到一座空楼以外，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查到。” 他对着林婧涵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歉的诚意十足， “是我低估了对手，让王妃平白受了委屈，抱歉。” 林婧涵连忙虚扶了一把，“大将军无需自责，这人敢在王爷风头最盛的时候，离间大将军和王爷，自然是有备而来，抓不到他倒也不足为奇。 对了，夫人的毒解了吧？” “多亏王妃的天山雪莲和向阁主的妙手回春，内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戚光的感激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林婧涵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夫人无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否则我家王爷该着急了。” 戚光这才想起这茬，诧异问道： “那个名唤璃月的女子不是逃回去请王爷去了吗？怎的王爷到现在都没过来？” 林婧涵笑笑：“这就得问她自己了。” 这时管家急匆匆的来禀报道：“大将军，靖南王来接靖南王妃了。” 林婧涵几人快步走了出去，正好赶到司空湛过来。 司空湛将林婧涵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怎的耽搁了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婧涵十分诧异， “璃月不是回来报信了吗？王爷竟然不知道我发生了何事？莫不是璃月在半路上出了什么危险？不能啊，我记得她今天没有受什么伤，以她的功夫，不该遇到什么危险才是啊！” 司空湛皱眉，看向戚光，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大将军可是对外瞒的滴水不漏，所以司空湛才不知道。他在家等了很久，始终没见林婧涵回去，眼见都到晚饭的时间了，这才着急来接人。 “也没什么大事，将军夫人中了毒，不过现在没事了。”林婧涵对着司空湛眨了眨眼睛， “好饿呀，王爷，我们回家吃饭吧，一会儿我再慢慢的说给你听。” “好，回家。”司空湛又看了大将军一眼，才离开了。 “今日多谢靖南王妃，改日戚某定当登门道谢。”戚光已然将自己当做了靖南王的人，对着靖南王的背影微微行了半礼。 上了马车后，司空湛盯着林婧涵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今日我刚离开将军府不久，将军夫人就中了毒，我寻思着应该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王爷和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便和大将军一起演了一出戏。 “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跟璃月讲清楚，我和大将军假装爆发冲突的时候，璃月一个人跑了出去，我本来还担心他将你请过来会坏了事呢，对了，璃月回王府了吗？” 司空湛摇摇头，发出了几声姑姑的鸟叫声，吩咐暗卫去寻找古璃月。 “说到这儿，王爷，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坦白？”林婧涵挑眉抱胸，一副审案的样子。 “何事？”司空湛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事情瞒着林婧涵。 “说来今日也真是巧了，刚好将军夫人的解药需要用到天山雪莲，刚好璃月在门外听到了这个消息，刚好他将你送给我的天山雪莲的来源告诉了我，王爷，你说，这天山雪莲是你家漂亮的小师妹送给你的吗？” 司空湛坦坦荡荡，一把将林婧涵拉进了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我是想着你喜欢研究这些，这天山雪莲又极为难得，才会帮你收下的，婧涵可是吃醋了？” 林婧涵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 “我猜你家师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昏迷不醒，正等着你去救呢，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家师妹吧，人家可是把这百年才得一朵的天山雪莲送给了你呢！瞅瞅瞅瞅，多好的师妹呀！” 司空湛直觉古璃月应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对此留了个心眼。但什么事也不能影响他和他家王妃独处，他笑笑，作势就要掀开帘子出去， “婧涵此话可是当真？你真要将我推到别人那去？” 林婧涵死死盯着司空湛，他要是敢出去，她一定打断他的腿， “不当真！这是我的气话，你听不出来吗！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吗？！” 司空湛又将林婧涵拉回了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婧涵，以后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许把我推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林婧涵抱着司空湛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也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许瞒我。” 靖南王府的暗卫果然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找到了昏迷的古璃月，将她带回了靖南王府。 第234章 宠妻狂魔上线 古璃月清醒之后，第一时间挣扎着坐了起来，踉跄着朝着门外走去， “快带我去找师兄，我有急事禀告他。” 司空湛听闻古璃月找他有急事，为了履行他对林婧涵的承诺——不同别的女子单独见面，留下了周潇，才让古璃月进去他的议事厅。 古璃月一副伤重的样子，又着急的不行，疾声说道： “师兄，快去将军府救嫂子，他们冤枉她下毒害将军夫人。” 司空湛深深的看着她，他从心底里不想怀疑这个师妹，何况她是他家老头儿唯一的义女。 但，综合林婧涵说的话，以及刚刚给古璃月诊治后，向元青给出的诊断——“这位古小姐内息虽然乱，但却并不像是外力造成的，不应该昏迷才是。”他是真的没法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师妹。 司空湛仔细盯着她的眼睛，打算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璃月，你从大将军府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的伤怎么回事？” 古璃月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因先前练功不慎，内力一直不畅，今日动手激烈了些，导致内息混乱，险些走火入魔，还没有撑到回来王府，就昏迷了过去，耽搁了回来报信，不知嫂子现在如何了，师兄如此不着急，可是已经将嫂子平安救回来了？” 这理由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司空湛打算暂且相信她，但还需要敲打她一番，免得她以后行差踏错， “今日这事已经查明是个误会，你既然身体不适，便回去休息吧。还有，璃月，你记住，婧涵是我的王妃，是我这辈子最最在乎的人，若是有人敢算计她，敢对她不利，不管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他！” 司空湛说完便看了眼周潇，周潇会意，对着古璃月做出了请的姿势。 古璃月神情又是受伤又是委屈， “师兄，你错怪我了，我真的不是……” “出去。”司空湛最后一丝耐心已经被消耗光了，他已经因为处理她的事耽搁了和自家王妃一起用晚餐，可不想再耽搁更多的时间了。 古璃月抽了抽鼻子，双眼含泪，委屈巴巴的离开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这件事，她明明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她的伤是真的、昏迷也是真的。可是，他家师兄为何看起来好像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更气人的是，她就是想让林婧涵在将军府吃点苦头，最好能被大将军杀了，可是，看师兄这么平静，想来林婧涵并没有遭什么罪。她这一次看准时机出手，不仅未伤敌人分毫，还在自己的师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古璃月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一定是林婧涵当着师兄说了她什么坏话，一定是！ 司空湛快步走到了暖风院，就见林婧涵正坐在餐桌旁边修炼，餐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看来她是在等他一起用晚膳。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的心情愉悦。他不欲打扰她修炼，坐到了餐桌专属于他的位置上，仔细盯着自家王妃看。 林婧涵已经感受到他家王爷走了过来，很快结束了修炼，睁开眼睛看着他， “好饿呀，王爷，你干什么事情去了，耽搁了这么久？我都要饿死了，开饭吧！” “好啊，开饭。”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满满的一盘子菜。 饭后，司空湛想了想，对着林婧涵嘱咐道： “璃月是老头儿唯一的义女，她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你能包容的就多包容一些。” 林婧涵不高兴了，皱眉怼了一句： “这古璃月年龄不比我小吧？是非对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应该比我明白吧？”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包容古璃月的义务。 司空湛没料到林婧涵的态度这么坚决，“婧涵似乎对璃月有意见？” 我对所有惦记我男人的女人都有意见！林婧涵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将古璃月对他家王爷的心思告诉他家王爷，只有蠢女人才会那么做。 林婧涵嘟着嘴，委屈又倔强，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今天这个人让我包容，明天那个人让我包容，包容来包容去，那不得累死我？我又不是圣母，别人打了我的脸，我还得感谢他不成？” 林婧涵将情况说的这么严重，司空湛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严重的错事，连忙抱着她哄道： “好好好，是为夫思虑不周。以后不管谁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包括你家那师妹吗？”林婧涵依旧一副吃醋的样子。 “不论是谁！”司空湛爱死他家小王妃吃醋的模样了，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又撇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手镯，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等待的过程真是让人煎熬啊。 “这还差不多。”林婧涵终于露出了笑容，却并没有和他腻歪在一起，而是去了练功房， “我要练功去，晚些时候大巫师父要检查功课，今天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抓紧时间修炼，还来不来得及达到他的要求。” 林婧涵以为今天大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第二日，京城就疯传靖南王妃给将军夫人下毒的事情，引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不仅如此，就连皇上都在早朝的时候，问起了这件事情。 作为当事人之一，大将军立马站出来澄清谣言， “这是谣传，是靖南王妃救了内子，下毒的另有其人，已经查明是府里一个背主的家奴，事发之后他已经自杀了。” 昨日林婧涵离开后没多久，将军府的人就在院中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张尧的尸体，经过调查，确定就是他下的毒。 大将军当然知道他是受人指使，但却苦于找不到幕后真凶。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绝不能闹大，否则，若是牵扯了靖南王妃，靖南王恐怕会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依我看，空穴不来风，事情究竟和靖南王妃有没有关还未为可知，大将军还是多加提防的好。”刑部尚书李天河一脸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好意提醒。 第235章 妖邪 刑部尚书今年还不到40岁，长得一张国字脸，偏偏嘴唇生的极薄，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许是因为常年和刑事打交道，哪怕是面带笑容，也给人一种压迫感，总感觉下一刻就会被他刑讯逼供。 “多谢李尚书提醒，好人坏人，我会仔细甄别的。”戚光一向不喜这个刑部尚书，淡淡说道。 “急报！”钦天监监正瞿丰茂衣冠不整，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手捧着一个玉简快速跑进了金銮殿， “启奏皇上！河西水患，年年溃堤，钦天监去往河西侦查，发现确实有妖邪作祟！经过钦天监上下所有人的齐心协力，终于占卜出了妖邪！这就是妖物的生辰八字，请皇上过目！” “什么！竟然真的有妖邪作祟？快呈上来！”皇上震惊。 瞿丰茂继续说道： “卦象上显示，此妖邪蛰伏多年，一直在外兴风作浪，今年竟然来了京城，得了强大助力，越发猖狂，如果再不遏制她，后果难以预料！ “最让臣忧心的是，钦天监上次占卜出的佞臣欺主，那佞臣和这妖邪已经勾结，意图祸乱朝纲，危害东临！” “王尚书，照着这生辰八字去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妖物，竟然敢来天子脚下作乱！”皇帝龙颜大怒，将玉简递给了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立刻将之交给了户部尚书王星海。 “乙未，壬午，壬戌，庚子。”王尚书小声将生辰八字念了一遍，随即合上玉简，快速离去。 “王大人，等一下！”丞相林景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着朝板站了出来，一副痛心疾首又大义灭亲的样子，对着皇帝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八字，正是我家那不孝的嫡长女，现在的靖南王妃。” 什么？是靖南王妃？那个佞臣岂不就是靖南王？众朝臣心里已经嘀咕了起来，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声音，金銮殿上寂静的可怕。 嘭！皇帝一拍龙椅， “宣靖南王和王妃！” 皇帝在司空湛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一次喊他进宫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何况钦天监昨天就向他禀告了这些事，整个皇宫都已经部署周全，就等着靖南王夫妇自投罗网。 金銮殿上所有人都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林相虽然要对付靖南王，但却不能将自己给赔上，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时，突然有人好似回想起来什么，惊呼： “我就说，贵妃娘娘的进宫宴上，靖南王妃明明中了蛇毒，伤口居然不药而愈，这明明就是妖孽啊！” “对啊，这靖南王妃好生奇怪，明明是丞相家的嫡长女，可却不孝父母，不亲姐妹，丞相，你确定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丞相林景山眨眨眼，沉思片刻，认真说道： “大家都知道，这嫡长女是我今年才认回来的，我能找到她是因为她身上带着我送给前妻的玉佩。现在想想，此女离经叛道，除了那张脸，身上竟然完全没有半点像我和我的前妻之处。” “依我看，丞相怕不是被人骗了吧？都说妖邪善于变化，她那张脸兴许是她幻化出来欺骗世人的呢？” “只是不知，我们要如何才能让她现出原形呢？”王尚书问道。 皇上也跟着询问钦天监监正：“瞿爱卿，可有良策？” “臣这里有一颗祖传的驱妖丹，任何妖邪只要服下此驱妖丹，必定会现出原形。”瞿丰茂拿出一个玉盒献给了皇帝。 “妖邪向来狡诈，这驱妖丹虽好，但那妖邪如何肯乖乖服下？”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高唱，“靖南王到，靖南王妃到！” 皇上宣召他们，司空湛和林婧涵倒是大大方方的进了宫。 “参见皇上。”二人这次连拱手行礼都直接省了，态度比以前更加无礼。 毫无预兆，原地突然出现一座樊笼，将他们二人困在了其中。 “欧阳齐，你想做什么？”司空湛下意识将林婧涵护在了怀里，见皇帝笑而不语，他再不多言，抽出苍龙剑一剑斩在了笼子上。 然而，笼子不仅纹丝未动，更是亮起了一道金光，将他的攻击反弹了回去。 司空湛受了反噬，本就没好的内伤又加重了几分。 “王爷！”林婧涵见状，连忙拿出了亚德曼匕首，对着笼子削了下去。 可她的匕首根本就碰不到笼子，也被金光弹了回来，好在她没怎么使用内力，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反噬。 “我来！”司空湛拿过了林婧涵手里的亚德曼匕首，将所有的内力都凝聚于右手，横扫了过去。 这一次，匕首和笼子上的金光相碰，嗤嗤嗤发出了耀眼的火花。 众大臣惊骇，还以为他们会破笼而出。好在笼子和金光虽然有所损耗，但他们到底是没有成功破开笼子。 “你二人，一为妖孽，一为佞臣，都该死！”皇帝见他们对笼子无可奈何，将心放了下来，示意钦天监继续行动。 瞿丰茂带着钦天监所有人，围坐在樊笼的四面八方，又是手里比划，又是念念有词，有模有样的开始施法。 随着他们施法的进行，笼子上的金光越来越盛。 “啊！”一种灵魂被剥离的痛席卷了周身，林婧涵抱着头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司空湛虽然也感到不适，可却没有林婧涵这么严重，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 “婧涵，你怎么了？” “头痛！”林婧涵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不顾一切死死抱住了司空湛。 比起这根本无法忍受的痛，她最害怕的是她的灵魂会被剥离这个身体，她不想离开，不想失去他！ 司空湛红着眼睛看向皇帝，“欧阳齐，住手！婧涵如果出了事，本王屠了这里所有人！” “朕说了，你们，都该死！”皇帝哈哈笑了起来，将瞿丰茂给他的驱妖丹拿出来把玩， “不过，你若是求朕，并且将朕的解药全部交出来，朕便大发慈悲，将这药给你，饶你们一条狗命！” “不要相信他！”林婧涵死死抓着司空湛，“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第236章 离魂阵 林婧涵额头上的圣蝶标记已经若隐若现，昭示着大巫对圣蝶的封印越来越弱， 她已经感觉到灵魂就快要被剥离躯体，那种痛，撕心裂肺！ 忽然，圣蝶标记完全显现，胸前一股暖流，帮着她将灵魂拉回来了一些。 但，这种好转只是暂时的，笼子里的金光越来越甚，她灵魂刚刚回去一点点又再次被剥离。 然后，血玉坠和金蝶合力，又将她的灵魂拉回了一点点。 然后，金光再次将她的灵魂剥离…… 灵魂的每一次拉扯，都带着巨大的痛席卷她的身体和灵魂。 在这疯狂的拉扯间，林婧涵痛不欲生。 “要不要救她，就在你的一念之间。”皇帝蛊惑道。 “这是离魂阵！如此邪恶的阵法，欧阳齐，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司空湛已经认出了这个阵法，怒斥道。 他也感觉到有外力在拉扯自己的灵魂，不过，这对他来说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林婧涵和他不同。林婧涵的灵魂对于这个身体来说，本就是外来者，如果说离魂阵作用在普通人身上是一倍的力量，作用在她身上那就是百倍的力量！ 司空湛知道此阵的威力，以林婧涵现在的能力，不该这么痛苦才是，这很不正常，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其中原由，强行动用了自己的灵魂之力，努力帮林婧涵稳固灵魂。 同时，手上的匕首片刻没有停，一遍一遍朝着笼子划过去，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内力，他也没有多余的内力了。也因此，笼子的反弹不似先前那般剧烈，亚德曼匕首每划一刀，都能在笼子上留下浅浅的划痕，代价就是司空湛的内伤越来越重。 “什么，离魂阵？” 听到离魂阵三个字，知情的人都脸色大变，连着往后退了好多步，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才终于停了下来。 “皇上！这离魂阵可是邪阵，是禁忌，你不该启用此阵啊！趁着还没有铸下大错，赶紧收手还来得及！”严德宇重重跪在地上，极力劝阻道。 不仅他跪了下来，其他所有知情的人都通通跪了下来， “皇上，启动邪阵，可是会遭天谴的呀！快住手！” 皇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今天就是要弄死靖南王，完全不顾众大臣的反对，反问道： “对付妖邪，就得采取极端的办法，难道说，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这……”众大臣语塞。 “靖南王妃是不是妖邪还未为可知，不如先让她服下此丹，再做定夺！”戚光建议道。 “那就看咱们的靖南王愿不愿意配合了？”皇帝示意太监总管拿着驱妖丹走向笼子， “用解药换它，省得你的王妃受如此痛苦，如何？” “靖南王，这是驱妖丹，只要你的王妃不是妖邪，服下这丹便不会有事。”严德宇连忙解释道。 “阿湛，我不是妖……”林婧涵已经痛的麻木了，声音细弱蚊蝇，神情很是涣散，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饶是司空湛不惜损耗自身来帮她稳固灵魂，但那不过就是加剧了她灵魂的拉扯，有那么一些瞬间，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她甚至宁愿他放弃。 但是，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弃，所以，哪怕再痛苦，她也绝不会放弃一丝希望，哪怕忍受着百倍千倍的痛苦，她也不想成为一个孤魂，从此再不能陪着他。 在无尽的黑暗淹没她之前，她用灵魂发出了自己心底的声音，“阿湛，我爱你……” “不要！婧涵，撑住！”司空湛再没犹豫，拿出了解药，“药给我，你撤了阵法！” 看见司空湛终于低头了，皇帝很是得意，看了眼瞿丰茂。 瞿丰茂会意，打出了一个手印，在阵法上开辟了一个小洞，将驱妖丹送了进去，然后凝结出一个金色的虚手印，去拿司空湛手里的解药。 就在这时，司空湛使出了全身的内力，拿着匕首刺向了小洞！ 金色的虚手印瞬间消散，瞿丰茂口吐鲜血，再也压不住阵眼，阵法晃动，司空湛手里的匕首刺在了小洞上。 “啊！”司空湛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手握匕首，用力在笼子上划了一圈，刺眼的金光伴随着火花，几乎闪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嘭！ 阵法破碎，结阵的钦天监众人被阵法反噬，瞬间飞了出去，撞到了金銮殿的墙上，被金銮殿的护垫阵法弹了回来，最终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再没了动静，不知生死。 司空湛一手抱着林静涵，一手握着亚德曼匕首，赤红着双眼，如同地狱的修罗。 内力耗光，青莲宝典的反噬来得汹涌澎湃。他却一点也没在意，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吻住了她的唇，用他已经所剩不多的灵魂之力，试图修复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灵魂。 一只金色的蝴蝶从她的胸口处飞了出来，圣蝶刚才已经消耗了很多的力量，现在很是暗淡，他缓缓的扑扇着翅膀，飞到了林婧涵额头上的圣蝶印记当中。 “她的灵魂变成蝴蝶了！她是妖邪！杀了他们！”皇帝终于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立马下令到。 金銮殿中埋伏的侍卫和皇家暗卫齐齐出动，疯狂向着司空战发起进攻，誓要血洗几天前的耻辱。 司空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的能量全都被他用来救林婧涵了，再也无法抵抗这些人的进攻，只能下意识用身体牢牢的护住怀里的人…… 哧哧哧！ 长矛入肉的声音响起，司空湛背上插满了长矛，密密麻麻！ 噗噗噗！ 他们将长矛抽了出来，司空湛背上瞬间出现了数不清的血窟窿，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致命的外伤、内伤、青莲宝典的反噬，彻底将他打垮。在无边的黑暗到来之前，他将最后一丝灵魂之力渡给了林婧涵…… “婧涵，我也爱你。”他的灵魂对着她的灵魂说道。 这是哪儿？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就是地狱的样子吗？司空湛不甘心，他的婧涵还没有脱离危险，他还不可以死！ 一点红光从他的眼睛中扩散开来，将黑暗晕染成红色，从一点到一片，最后，所有的黑暗全都变成了红色！ 第237章 入魔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那一双眼睛，从瞳孔到眼仁，全是红色！ 他放开了怀里的人，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被他丢到了一旁，苍龙剑自动出现在他手里。 “死！”他冰冷无情地注视着一切，手中的剑慢慢的举了起来。他的灵魂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们都该死！杀光他们！ 侍卫和皇家暗卫首当其冲，一种被死神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们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反抗，眼睁睁看着剑光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感觉到身体里传来的一丝痛苦，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离开了这个人世…… 司空湛只用了一招，他面前的所有侍卫和皇家暗卫便全军覆没！ 他的眼睛是血红色，他的世界是血红色，所有东西在他眼里都是血红色，他分不清敌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叫什么名字，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 他本能地举起剑，朝着前方挥了下去。 剑光直直朝着皇帝而去。 “护驾！”皇帝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的脑袋就已经搬了家，两只眼睛死死的睁着，死不瞑目…… 太吓人了，这靖南王一定是成魔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他的下一剑会斩向自己！ 司空湛拿着剑向前走了一步，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低头看了过去，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举起了剑，面无表情的朝着那个小东西刺了下去！ “靖南王，不可以，那是你的王妃呀！”严德宇也顾不上隐藏自己了，惊呼出声。 …… 这是哪儿？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林婧涵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飘荡，已经过去了不知多久。 我是谁？ 渐渐的，她开始遗忘，遗忘过去的所有，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婧涵，婧涵，婧涵……” 遥远的呼唤从天边响起，那声音非常的熟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回想起。 那呼唤声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已经听不到了。 她好难过，她不该在这里，她要回去，可是，哪里才是回去的路？她又该回去哪里？ 忽然感觉到上方一股吸引力，她抬头，看见一只金色的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眉心上。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世界，一些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面闪过，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呼唤她，她不能留在这里！ 渐渐的，圣蝶金色的光芒已经越来越暗淡。 远在北姜的大巫猛地睁开了眼睛，掐了一个法诀，发现了圣女处境不妙，立马沟通了他的巫宠，以他的巫宠为媒介，施展巫术，一束金色光芒瞬间亮起，径直照向林婧涵灵魂所在之处。 “圣女，醒来！”神圣庄严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响起，胸前一股暖流划过，白色的世界迅速溃散。 瞬间，她全都想起来了，她是林婧涵，她要回去找她家王爷！ 圣蝶托着她的灵魂飞向金色光芒的尽头，在圣蝶的光芒彻底暗淡前，她的灵魂终于离开了那里……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一把剑无情的向着她刺了过来，定睛一看，持剑之人居然是司空湛！ 他的目光，血红、冰冷、无情、嗜血，似地狱的修罗，这样的司空湛太陌生了，让她感觉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阿湛！”她大声呼唤，她不要她的王爷变成这个样子！绝对不可以！ 血红色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迟疑，在苍龙剑即将刺入她心脏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他的行动，剑停在了她的心脏之处，只消再往前一点点，就会插进她的心脏！ “阿湛！”林婧涵艰难的伸出手，强忍着全身被碾压过一般的痛，用力抓住苍龙剑，手掌被剑划破，瞬间鲜血淋漓，“你答应过我，绝不会伤害我的，你不能食言！” 一只黑猫突然跳了出来，站在林婧涵的旁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透过巫宠的眼睛，大巫清楚的看到司空湛现在的样子。 黑猫伸出爪子搭在了林婧涵的眉心上，大巫透过巫宠，将自己的意念传达给林婧涵， “圣女，别傻了，他已入魔，已经不认得你了，不要白白搭上你的性命，快点离开！” “不，我绝不会放弃！在我要死的时候，他没有放弃我，那么此时此刻，我也不会放弃他！告诉我，如何救他？”林婧涵看着黑猫的眼睛问道。 “快走！”大巫说完这两个字，便再也没了动静，黑猫化作流光钻进了她的眉心里。 大巫此刻只能借助自己的巫宠输送巫力，可是，借助外物输送的巫力毕竟有限，先前为了救她，大巫将能输送的巫力已经全部输送过来了，这会儿再也支撑不住，被迫和自己的巫宠断了联系。 “哎，圣女啊！”大巫坐在屋子里，叹息一声，“情之一字，真的能叫人不顾一切吗？” 难道天意注定他们要失去圣女？哪怕是一个假的也不给他吗？ 没有得到大巫的回应，林婧涵依旧没有放弃。就算没人帮忙，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人在失去自我意识的时候，身体的记忆才是最牢固的！ 她艰难挪动身体，避开了苍龙剑，抓着司空湛的左手，努力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他， “阿湛！醒醒！我是婧涵，你的王妃啊！” 司空湛瞳孔深处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那黑点太小，最终被血红色淹没，不见了踪迹。 “死！”他要杀光这里的人，所有阻碍他的东西都得死！司空湛再次举起了剑，苍龙剑缓慢朝着林婧涵刺了过去！ “靖南王妃小心！”戚光连忙提醒道。 “阿湛！你真的要杀婧涵吗？”林婧涵盯着司空湛的眼睛，期望他能变成黑色。 但是，没有，他的眼睛依旧一片血红，还是那么冰冷、无情。 她唤不醒他，她再也无计可施，只能死死地抱住他，吻上他的唇，试图唤醒他身体的记忆。 第238章 劫后余生 她闭上了眼睛：如果他的剑真的要了她的命，她也认了…… 婧涵……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灵魂中传来熟悉的感觉，手中的苍龙剑滑落，司空湛机械的伸手去抱林婧涵。 林婧涵以为司空湛终于恢复了神志，开心的抬眼去看他，却发现他的眼中依旧是一片血红，没有半点黑色。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认出她了啊！ 司空湛不满那甜美的感觉离开了他，按住她的脑袋，继续着刚才的吻。 就算他此刻还没有恢复神智，他的动作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林婧涵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得任他予取予求，甚至在情不自禁的时候，热情的回应着他，全然忘记了这里是金銮殿，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他们。 良久，司空湛放开了她，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依旧是一片血红。屏息着问道：“阿湛，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眼睛机械的动了动，林婧涵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挣扎。 她后退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乍一失去支撑，她的身子晃了晃， 她极力稳住身形，继续问道：“阿湛，我是谁？你是谁？” “过来！”他皱眉，不满她离开了他，伸手去抱她。 有效果！她又后退了两步，这一次她晃得更加厉害，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但她仍然坚定的问道： “阿湛，控制好你自己，否则，我会永远的离开你，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她居然要离开他！绝对不可以！司空湛的瞳孔中迅速出现一个小墨点，墨点迅速放大，他的瞳孔变回了黑色，生气的将林婧涵拉回了怀里，“婧涵，不许离开我！” 林婧涵抬头，冲着他眨眨眼，见他的眼睛里除了瞳孔外还是血红色，小心翼翼戳了一下他的胸膛，“阿湛，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司空湛扫视了周围一圈， “他们，该死！” 他们敢算计他和婧涵，想置他们于死地，该死！ “你刚才还想杀我，是不是我也该死？”林婧涵说着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小伊能量充足，启动升级模式……警告！宿主灵魂受损，无法支撑小伊升级，停止升级模式，开启治疗模式，所需能量：百分之一百……” 医药空间吸收了林婧涵身上来自大巫和圣蝶的残留巫力，结束了升级准备阶段，强制林婧涵陷入了昏迷，为她修复灵魂。 “婧涵！”司空湛立马将她抱起来，飞离了皇宫。 金銮殿上，还活着的人都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人头落地的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驾崩，却没有太子，新帝的人选就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林相的心思转了又转，先稳定住了朝臣，让大家将皇上殡天的事情先瞒住，且看靖南王意欲何为，无论如何，要先保住东临的根基。 众大臣觉得丞相说的很有道理，急忙出宫去做准备。 送走了朝臣，林相连忙去了贵妃处，又暗中请了太医给她请脉，希望林婉柔能有个遗腹子，他一定会拼尽一切推那孩子上位，再不济，还有贤妃腹中的孩子呢！总归都是他林家的孩子。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手握重兵又亲自斩杀皇帝的司空湛，他自己有没有做皇帝的想法？ 他可不觉得，靖南王做了皇帝以后，会真的拿他当岳丈对待。 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靖南王成为皇帝的，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 林相想的很好，但是，太医却对着他摇了摇头——林婉柔没有怀孕。 但这也不打紧，兴许是孩子月份太小，没有诊断出来呢？ 太医走后，贵妃宫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二人，林相压低了声音说道， “婉柔，皇上他，驾崩了……” “怎么可能？”林婉柔实在不愿相信。 林相将今天金銮殿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她听，林婉柔哭的是声嘶力竭。 林相很有耐心，一直等着她，直到她不哭了，才缓缓说道，“婉柔，你可知道一个没有皇嗣的皇妃，下场如何？” 林婉柔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睁着红肿的眼睛问道，“我会如何？” 林相叹息一声，“要么陪葬，要么出家，去皇家寺院修行终身。” 林婉柔害怕极了，抓着林相的胳膊道：“不，我不要！我不要陪葬，不要出家！爹爹，你救我！” 林相意味深长的问道：“婉柔啊，皇上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临幸你啊？” 说到这事林婉柔就来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皇上自从娶了那淑妃后，天天晚上都去她那，我去请了他好几回，他都借口国事繁忙不来看我……” “婉柔，求人不如自救。你可知，若是你肚子里现在有了皇上的孩子，待你生出龙子，那就是未来的皇帝。” 这一下，林婉柔终于明白刚刚她爹爹喊太医来是为了什么。自从进宫后，她做梦都想怀上龙子，对于这些事情她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抽噎道： “可我几日前刚来过葵水，葵水过后，皇上都没有来过我宫里，我这是绝无可能怀上孩子的呀！” “不，婉柔，皇上昨晚临幸了你，爹爹会给你想办法，彤史上会有你昨晚侍寝的记录。爹爹会给你找几个可靠的男人，你这几日努力一些，若是能怀上，差这么几天，旁人是看不出来的。” “什么？爹爹，你是要我和别的男人……”林婉柔惊呆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林相只当他是害怕走漏风声，宽慰道： “婉柔放心，自从你的宫里出现失窃的事情以后，你宫里的所有人就换成了我们自己的人，他们全是忠于丞相府的人，不会走漏任何消息。” 林婉柔连连摇头， “不，不可以，我做不到……”要她背叛她的皇帝表哥，她做不到。 “婉柔，富贵险中求啊！你既然不愿意求富贵，陪葬或者是出家，你自己选一个吧，爹爹虽然不能改变你的结果，但在这二者当中选一个，还是能做到的。”林相痛惜道。 第239章 两个病人 “不，不要……”林婉柔内心矛盾极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终究是盖过了一切，闭上眼睛痛苦的点了点头， “爹爹，我愿意怀孩子。” 林相满意点头，拿出了一个药瓶， “好孩子，爹爹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行房前，服一颗这个丹药。还有，现在这个宫里，就以你的位份最大，你要将后宫的实权牢牢地把握在手里，爹爹会随时跟你联系，以策万全。” 林相又安慰了她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林婉柔问道： “爹爹，我就算真能怀上孩子，等孩子出生还得十个月，皇上已经驾崩，皇位如何能等这么久？” “这些事情，爹爹会妥善安排，你只需要记住，等你成功怀上孩子之后，先不要声张。” 林相离开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现在就去处理，他第一件要处理的事情就是，秘密送几个可靠的男人，打扮成太监的样子，送到林婉柔的宫里，助她怀孕。 司空湛抱着林婧涵快速回了客栈，连忙找向元青给她治疗， “向阁主，有人剥离了婧涵的灵魂，你快看看她！” “什么？谁剥离了她的灵魂？京城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向元青连忙为林婧涵诊治，同时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的伤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司空湛没有隐瞒，“皇帝在宫里布置了离魂阵，婧涵身体和灵魂应该是出了问题，离魂阵作用在她身上特别严重，我耗尽了内力才终于破了阵，为了杀出皇宫，我开启了血脉之力，婧涵唤醒了我……” 向元青连忙喂林婧涵吃了好几颗丹药，还是不放心，写了药方，喊人去拿药——林婧涵灵魂受损太严重，他要亲自给她炼药。 这边刚刚吩咐好暗卫拿药，就听砰的一声，司空湛倒在了地上。 向元青连忙给他诊脉，才发现伤得最重的居然是司空湛，不仅是内伤外伤严重，更是耗尽了灵魂之力，先前完全是靠着强大的血脉之力在支撑，而且他这血脉之力比前一次更加强大，以他现在的修为，还能保持清醒，简直是个奇迹。 一下子治疗两个重伤的病人，向元青忙的是焦头烂额，林婧涵灵魂上的伤虽然严重，但治疗只能循序渐进，急不来。 可司空湛的伤却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他现在还活着，主要是这血脉之力在支撑。可是血脉之力太过强大，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致命的。 他虽然勉强稳住了他的伤势，可他很清楚，这血脉之力留下，司空湛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入魔，最终爆体而亡；这血脉之力，他若是替他压下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体内的功法反噬，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是真的没辙了，连忙用千里传音联系了古川和冉成弘，如果他们能尽快赶来，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救他。 第二日，更让向元青焦头烂额的事情出现了——林婧涵服了他的药，本该清醒才是，可她却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我用灵魂之力唤醒她吧。”司空湛靠着血脉之力恢复了行动能力，为了救她，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向元青阻止了司空湛， “不行，你这是在送死，而且没用。她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她昏迷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待我仔细检查一番。” 可不论他怎么检查，确始终找不出她昏迷的原因。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病人这么无能为力，两个！ “让我救她。”司空湛坚持想用灵魂之力救她，哪怕最终没有效果，他也要试一试！ 向元青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然而，意外的是，他的灵魂之力居然进不去她的脑海了，没办法，他只能先退了出来。不过这一趟他也不是没有收获，正如向元青所说，林婧涵现在的状态确实很稳定。 司空湛脸色苍白，刚刚恢复一点儿的灵魂之力又被他消耗完了，向元青只得叹息着继续给他治疗， “你要再这么折腾，我可不管你了。” “不会了，在婧涵醒来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司空湛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朝堂的局势波谲云诡，每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就在皇上驾崩后的第三天早朝，大臣们见靖南王迟迟没有动作，都在讨论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时候，永王欧阳稷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随着永王出现，立刻便有大臣提出：“皇上骤然驾崩，膝下并无子嗣，永王继位，乃是天命所归。” 立刻就有丞相一党跳出来反对， “贤妃已有孕三月，等孩子出世，若是皇子，便可继承大统。” 永王一党立马嗤笑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贤妃的肚子里怀的真的是皇子，难道还要让我们等他七个月不成？到时候生出来的若是公主，能继承皇位的还得是皇上唯一的弟弟。” “皇上香火未断，便禅让皇位给他的弟弟，这不合礼法！”丞相一党态度很是坚决。 …… 两方人马吵吵了很久，吵的是面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诸位且听我一言。”永王依旧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皇兄骤然驾崩，本王伤心不已，然，七个月不立皇帝，等一个孩子降生，不说东临会不会乱，刚刚跟我们撕破脸的南照难道不会趁虚而入？ “因此，本王有一个提议，由本王暂时继任皇位，只等贤妃嫂嫂诞下麟儿，本王会即刻将皇位归还小侄，决不食言！诸位以为如何？” 这正是丞相要的结果。皇位不可能一直空虚，永王一向懦弱无能，只要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控好朝政，十个月后，只等林婉柔生下男孩，他定能逼迫永王退位。 到时候，他可就是皇上的外公，太后垂帘听政，最后把持朝政的可不就是他这个丞相吗？ 到那时，他就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二日，永王登基，改国号为定元，大赦天下。 当前摆在东临群臣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和南照的关系，是战是和？南照的大公主慕容欢是去是留？ 第240章 药王赶到 “若战，谁去？”新帝只问了四个字，群臣皆哑口无言。 他们都很清楚，现在的靖南王，不反皇室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还指望他去对抗南照？不可能的。 新任东临皇修国书一封，言明只要南照皇答应，十年内互不侵犯，他便放大公主慕容欢回国。 可南照皇却并不同意，不仅让她们归还大公主，更是让东临割地赔款，以弥补慕容欢和慕容祁的损失。 要知道，双方的战争，他们东临可是战胜国，让战胜国割地赔款，这么过分的要求，是个人就不能忍，朝臣都纷纷请求开战，两国的战事眼看就一触即发。 永王这才刚刚继位，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可他却丝毫不慌，拿着南照的国书就去了前淑妃慕容欢的寝宫。 慕容欢每日都被捆在寝宫里，自从皇帝驾崩，得了林婉柔的吩咐，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来跟她说话，外面发生了什么，慕容欢是一概不知。 新帝欧阳稷走到了慕容欢跟前，随手扯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被捆绑的美人。 “你谁啊？皇上呢？”慕容欢很是奇怪，皇上向来是每天都要折腾她一番的，可这连着好几天，都不见皇上出现，这不是个好兆头。 明明当初接南照使团进京的是他，可这公主居然完全不记得他，欧阳稷也不恼，拿着国书在慕容欢眼前晃了晃， “南照的大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万万没想到，你的父皇，你的皇兄，居然彻底抛弃你了。”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慕容欢立马反驳。 “不可能？公主可知，你的皇兄早已经偷偷回了国，却没有带你一起回去，而你的父皇全然不管你的死活，只一心惦记着我东临的城池和金银，为此甚至拒绝了我放你回去换两国十年和平的提议。” 新帝不慌不忙打开了国书，放到了慕容欢的眼前，将她天之娇女的尊严彻底粉碎， “公主，你应该明白，你的父皇在战败后，居然要我东临割地赔款，不过就是在为发动战争寻找借口，要知道，一旦开战，你这个和亲公主就是第一个要被祭旗的人！” 慕容欢瞪圆了眼睛看着上面的玉玺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被抛弃了，二哥先前对他的承诺，只不过是骗她心甘情愿嫁进皇宫罢了。 她虽然不太聪明，但也并不蠢，当她没有了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靠山的时候，她不得不动脑筋去思考她现在的处境，皇宫里出来的人，又有哪个是真的不谙世事？ 她先前的那些愚蠢行为，一部分是因为她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习惯性的不去动脑筋，一部分是因为她习惯了听信自己的皇兄，才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才会让自己最终变成了一个弃子。 她的神情瞬间萎靡了下来，多年的骄傲被人踩在了脚底，可她从不认输，她现在只希望皇上对她能有一点点的感情，这样她才有保住性命的可能，“皇上呢？” “先帝驾崩了，被靖南王杀死了。”永王一脸痛惜，当然这只是装出来的，靖南王杀死了先帝，他在家足足庆祝了两天两夜呢。 “什么？”慕容欢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这才发现他穿的居然是皇袍，她绝望了，“你是新任皇帝？” “若公主愿意，我也可以是你的夫君，是你此生最后的依靠。”欧阳稷目光灼灼，一副爱慕的样子。 新帝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只要南照的大公主对他们南照死了心，心向于他，他便有把握不和南照开战。 慕容欢不屑一笑， “皇上初登大宝，当真敢娶我这个敌国的公主、前朝的妃子？” “有何不敢？”欧阳稷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打在慕容欢的脸上。 “给我松绑。”慕容欢对着他魅惑一笑：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必须要紧紧抓牢。 欧阳稷依言给慕容欢解开了绳子。 慕容欢凑近了欧阳稷，对着他吐气如兰，“皇上，你喜欢欢儿吗？” 欧阳稷点点头，一副痴迷的样子，“从我第一次在城门处接公主入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只可惜公主择婿的时候没有选择我，为此我可是伤心了好多天呢。” 慕容欢突然笑着坐回了自己先前的椅子上，和欧阳稷拉开了距离， “皇上既然如此爱我，不知你会给我什么位分呢？” 有时候，人的长大只在那么顷刻间，经历了被自己最相信的家人抛弃，慕容欢又怎么会轻易的再相信旁人？ 她很确定，这个新帝喜欢她是假，利用她才是真的。毕竟，她作为南照的公主，还是很有用的，不是吗？ “除了皇后，其他位份，任公主挑。” “那我要成为后宫之中皇后以下的第一人，而且，我要为先帝守孝三个月。”慕容欢眨眨眼，撒娇道： “皇上能理解我的吧？” “三个月太长，我怎么舍得公主一个人伴着青灯古佛三个月呢？公主嫁给先帝不过十日，我便允你为先帝守孝十日，如何？” 慕容欢一直很得宠，是因为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笑着说道：“谢皇上！” 新帝登基，也没减少那些为靖南王府修缮的大人们的热情，很快，靖南王府就焕然一新，司空湛带着还在昏睡的林婧涵回了她的暖风院。 这两日，饶是有向元青一直跟着治疗，司空湛情况还是越来越严重。 冉成弘和冉小大夫收到向元青的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终于在林婧涵昏迷后的第三天中午赶到了靖南王府，见到昏迷的林婧涵，立马一左一右拿着她的手替她检查。 “师父怎么了？”冉小大夫给她把完脉，没发现自家师父有什么异常，连忙问冉成弘。 冉成弘眉头紧蹙，思忖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药瓶，“婧涵丫头一切正常，气血有点儿虚，多补补就好了。” “谁家气血虚能昏迷三天？”向元青提出了质疑， “婧涵这分明就是灵魂太过虚弱，身体自主沉睡以修复灵魂。你手里要是有能修复灵魂的药，都拿出来，可别舍不得。” 第241章 威慑力 冉成弘倒也没有吝啬，还真的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交给向元青，向元青立马拿出了一颗最好的喂给林婧涵，顺带也为了一颗补气血的药。 不多时，林婧涵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二人连忙又给她检查了一番。 “我就说她气血虚吧。”冉成弘自信满满，然后看向半躺在床边的司空湛，二话没说抓起了他的手。 这一下，冉成弘脸色大变， “自寻死路，动了不该动的力量，必死无疑，救不了。” “要不是情况棘手，我喊你来做什么？寻常的病我自己不能治？”向元青不乐意了，他为司空湛的身体头疼了三天，都没有放弃，这药王一来就说人救不了，真不愧是有“见死不救”之称的药王！ “救不了，吊命可以。先治疗内伤和外伤，然后将血脉之力压制一部分，逐步控制内力反噬，能拖多久就看他自个儿的造化了。”冉成弘叹息一声， “向阁主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是，仅凭我们二人的力量，怕是没法压制他体内那霸道的血脉之力，起码需要三个以上大宗师才可以，我已经给老古传了消息，集我们三人的力量，应该能先稳定住他的情况。”向元青道。 天玄大陆的大宗师并不算多，他们相互之间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彼此的名号。 冉成弘点点头，问道： “你说的老古是武圣古川？要是加上他力量倒也是应该够了，他还有多久能到？这小子可撑不了几天了。” 当世医术最好的两个人在这里，都宣告救不了他，司空湛清楚自己这是真的没救了。 从开启血脉之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 “我能坚持住。” 死，他不惧，只是遗憾不能陪着他的婧涵一起白头偕老。死之前，他要安排好靖南王府的所有人，安排好他的婧涵。 所以，林婧涵醒之前，他一定会活着。 古川可是大宗师，全力以赴赶路，自然比司空湛他们骑马要快的多，当天晚上就赶到了靖南王府。 向元青、古川、冉成弘三个大宗师合力，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总算成功将司空湛的伤势稳定住了。 司空湛很是平静的跟三人道了谢，然后问古川，“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说什么傻话，只要有为师在，你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古川起身向外走， “为师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青莲宝典不是南照的吗？我去掀了那南照，不信找不到解决办法！” “师父！”司空湛想要叫住古川，古川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向元青轻轻拍了拍司空湛的肩膀， “只要能解决你体内青莲宝典的反噬，再将你体内的血脉之力压制下去，你便能痊愈。以后只要你尽快突破到大宗师，能控制这血脉之力也说不定。” 天玄大陆修为境界的划分很笼统，习武之人，宗师以下都称为武士，只有上了宗师才能算是高手，宗师以上是大宗师，每一个境界又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其中，高级大宗师便能称为武圣。 司空湛上次得了林静涵的帮助，暂时解决了青莲宝典的反噬之后，便突破了高级宗师。 只是，宗师到大宗师，那就是一到天堑，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迈过这一关，所以，大陆上的大宗师并不多，一千个武者中也不见得能出一个大宗师。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这青莲宝典先前还能被我压制，这一次，青莲宝典已经深入了我的每一寸经脉，和我自身的内力纠缠在了一起，就算我废了这一身功夫，也无济于事。” 司空湛摇摇头，对着二人再次认真的道谢， “你们替我多争取了些时间，让我能有时间处理完身后事，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们实话告诉我，我还有多久？” “在寻到新的办法以前，你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过，若能想办法让你体内的青莲宝典自己离开你的身体，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足够了。向阁主，我出去办点事，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婧涵，如果她醒了，别将我的情况告诉她。”司空湛推门走了出去，走出了靖南王府。 “放心，婧涵是我徒儿，我会照顾好她的。”向元青也跟着出去，径直走向了林静涵的房间。 “你要是动用内力，会死的更快。”冉成弘冲着司空湛的背影说道，随即也跟上了向元青的步伐。 这一天的早朝格外的安静，因为，靖南王破天荒的来参加早朝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他，猜测他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司空湛瞥了新帝一眼，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 “本王来说几件事。 “第一，本王的王妃不是妖，以后若再有人敢污蔑她，本王便送他下地狱！ “第二，这皇帝谁来坐本王都不关心，但是，如果有人敢动本王的人，不管他是谁，本王都绝不会放过他！ “第三，本王不日便会带着本王的人回靖南，你们不用送了。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了本王的路，先帝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司空湛就霸气的离开了。 靖南王血洗金銮殿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司空湛现在的实力剩下已经不足一成了，且一动手就可能死在当场，但凡他们有个人能反抗一下，都能将他留下。可他们被吓破了胆，眼睁睁看着靖南王离开。 新帝似乎并不生气，甚至还很配合的将京机防卫营的人从不归山调了回来。 京机防卫营一撤军，慕文耀立马回了京城，连忙去找司空湛，还带回了唐心。 一路见到靖南王府恢复如初，慕文耀总算放下了心，刚一见面就紧紧的抱着司空湛的胳膊，“阿湛！” “我已经决定几天后回靖南，你是要留在京城，还是去靖南做靖南军的将领？”司空湛问道。 “怎的如此匆忙？那欧阳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沾了你的光，捡了漏，才做了皇帝。现在的你，就算是将欧阳家赶下来，自己当皇帝，那一群人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242章 疏远 “我对做皇帝没兴趣。”司空湛摇摇头， “而且，欧阳稷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你切不可轻视。大将军戚光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严德宇，可以结盟，你多和他们接触一些。” “不是，你真要走？”慕文耀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司空湛今天的行为处处都透着怪异。 “是留在京城还是去靖南，你尽快想好了告诉我，我离京就在这几日。”司空湛将一个箱子推到了他跟前， “这些产业一时半会儿不好处理，你交给慕王帮我变卖出去，所得的钱，你一半，靖南军一半。” 慕文耀郑重点头，“好，保证办妥。我娘就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我要是去靖南，我娘铁定不同意，我还是留在京城给她老人家寻个儿媳妇吧。” “也好。”司空湛拿出一枚令牌交给他， “靖南军永远是你的后盾，你便是靖南军在京城的眼睛。” “好！”慕文耀对着司空湛伸出了右手。 司空湛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二人不是手足，胜似手足，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日，司空湛一边守着林婧涵，一边着手处理自己手下的部分产业。 为了靖南军，他必须隐瞒他死亡的消息，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只要皇帝知道他死了的消息，这些产业是一定保不住的，所以，他将它们全都变成了现银，到时候由唐巡和周潇将之带回靖南，将靖南军发展壮大，壮大到皇帝轻易不敢动靖南军，他的这些属下才能真正的安全。 他又分别见了周潇和唐巡，仔细交代暗卫和靖南军的事情。 见到唐心安然无恙后，唐巡整个人都精神十足，饶是他现在还伤得很严重，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喜悦。 这时，侍画急匆匆来报：“王爷，王妃醒了！” 司空湛连忙快步走了出去，刚走出门，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狠心不去看他心心念念的人， “侍画，好生照顾王妃，如果他问起本王，就说本王公事繁忙，无暇见她。” 侍画惊愕，不明白王爷明明天天都守在王妃的床前，为何王妃醒了，他居然不去看她。 但作为靖南王府的人，听命行事是他们的本职，她快步回了暖风院，将司空湛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了林婧涵。 “忙着吗？”林婧涵灵魂总算恢复了，医药空间正催着她去补充能量，她没有多想，在向元青他们给她检查完毕后，耐心听完他们的絮叨，立刻起身去了靖南王府安置伤员的地方，一刻没有停歇地治疗伤员，忙活了好久才终于将医药空间的能量补充满。 “小伊能量充足，启动升级模式。”医药空间吃饱喝足，开始升级。 林婧涵没料到医药空间这么着急，脑海中一阵剧痛袭来，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太坑了……林婧涵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就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靖南王府之人还以为王妃是累倒的，连忙去请向元青。 向元青和冉成弘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林婧涵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检查过，她分明已经活蹦乱跳了。 看着再次昏倒的林婧涵，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为她检查。 “还是气血虚？”冉成弘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向元青点点头，“事有蹊跷，你可还记得刚刚婧涵醒来以后对咱们说过的，‘我昏迷的时候你们给我吃的东西挺好的，我要是再昏迷，你们记得给我多吃点。’恐怕婧涵知道他自己的情况，我们照她的话做就行。” 于是乎，两个当世医学界的泰斗，轮流守在林婧涵的床前，一会儿喂她一颗丹药，检查完确定她能吃得消，又加快了喂她丹药的频率。 最后他们一致得出了一个结论，“看婧涵这样子，应该是她体内有某种东西在消耗她的能量。我看咱们手里的这些丹药不一定够他用的，这样，咱们轮流去给她炼制一些吧。” 得亏有了他们这些丹药的支撑，林婧涵这一次没有被医药空间折磨的不行，医药空间完成升级的第一个小阶段以后，她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人虽然虚弱些，但好歹比医药空间第一次升级的时候好得多。 要知道，医药空间升级需要强大的能量，除了医药空间自身储备的能量以外，还需要宿主提供持续的、强大的能量。 因为医药空间是第一次试验，她上一世就是由于不知道这一点，才会因为医药空间升级失败而死亡，也才有了她后面穿越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连忙抓着向元青的手嘱咐道： “师父，你们不用担心我，只要像先前那样多给我补充丹药就行，除了补充气血的丹药，用补充内力的丹药应该也行。” 她说完就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来了一颗补充巫力的丹药，像吃糖豆一样吃掉了，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去找司空湛，她可不想在下一次晕倒以前还是没有见到她的王爷。 然而，门口的护卫却告诉她，王爷没空见她，理由还是公事繁忙。 林婧涵很担心司空湛的伤势，绕过了护卫，悄悄走进了司空湛的书房，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见司空湛果然在处理公文，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凑近了他， “王爷，你的伤怎么样了？” “都好了。”司空湛强忍着将她搂入怀里的冲动，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拿着笔继续批公文。 林婧涵受了冷落，也没在意，伸手去搭他的脉搏，“你好没好，我要亲自检查了才放心。” 司空湛握笔的手一顿，看着那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她。 她的脸色很不好，很是苍白憔悴，他回头一定要问问向元青，问他这个师父是怎么当的，怎么让他的徒儿这般的虚弱！ 可这也证明，他的婧涵是真的很在乎他，不顾自己的虚弱都要过来给他诊断了才安心。 他还看见了他手腕上的手镯，那上面红色的宝石已经变成了绿色，这也就意味着，手镯已经记录了她作为姑娘的气息，他们可以圆房了。 第243章 决定放手 可是，他已经时日无多，如何能误她一生？ “王爷，你现在还是很虚弱啊。”林婧涵收回了手，盯着司空湛很是担忧。 “有向阁主和药王在，不会有事的。我这边事情很多，你没事就别来打扰我了。”司空湛避开了她的目光，拿起笔继续批公文，只是他笔下写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现在心里很乱，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他自己会忍不住去抱住她。可他不能！他现在只能慢慢推开她，等她好了以后，再彻底断了他和她之间的感情。这样，在他走了以后，她才不会那么伤心。 也许她会彻底忘了他，然后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想想那样的情形，他几乎就要发疯了，想要不管不顾的占有她，让她永远记得他。 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不能！既然注定不能陪她到老，那便放她独自安好…… 林婧涵没发现他在故意疏远她，只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他的身体，嘱咐道： “我这几日会比较虚弱，可能会经常昏迷，你不用担心，我过几日就会好起来的。” “嗯。”司空湛头也没抬。 下一刻，剧痛袭来，林婧涵再次昏迷，直直向着地上倒去。 司空湛吓坏了，扔了笔就冲过去抱住了她，“婧涵？婧涵！” 想起林婧涵刚才的嘱咐，司空湛连忙抱着她去找向元青，然后焦急的守在她的床边。 “放心吧，婧涵刚才跟我们说了，她不会有事的，只需要及时给她吃丹药就行。”向元青见司空湛一脸担忧，解释道。 “我知道，刚才婧涵告诉我了。向阁主，你告诉我，婧涵得了什么病？”司空湛握着林婧涵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满脸心疼。 “不知道，看来只有婧涵自己才知道，我们要相信她。”向元青说着便拿起了药瓶。 “我来吧，一次喂几颗？”司空湛接过了药瓶。 “一次一颗补充气血的，一颗补充内力的，每一刻钟喂一次。”向元青又给了司空湛一个药瓶，然后招呼着冉成弘一起离开了。 司空湛给林婧涵喂了药，依依不舍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走向书桌，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和离书，三份。 等到上面的墨迹被风干，他拿出印章，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忍痛在上面盖上了靖南王的大印。 林婧涵昏睡了半日，司空湛就守了她半日，眼见林婧涵有清醒的征兆，司空湛连忙离开，喊了守在外面的侍画过来照顾。 林婧涵醒来的时候更虚弱了，几乎要靠着侍画扶着才能坐起来，“我昏睡了多久？” “六个时辰。”侍画连忙喊人将吃食送进来，“向阁主说，让王妃尽量将这些吃完。” 这是向元青和冉成弘研究后，喊人做好备着的。 林婧涵没有胃口，但也强撑着吃完了。 “王爷呢？”她记得她是在他面前晕倒的，他居然没有守着她，看来是真的很忙。 “王爷吩咐了，如果王妃醒来，不必去找他，他忙完了会过来看你的。”侍画回答道。 “陪我出去走走。”这一次，林婧涵没有一个人出去，她可不想突然晕倒在外面却没人知道。 走着走着，她就不自觉的走到了高远堂。 这时，古璃月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正巧遇到了她， “嫂子，你醒了？怎的不在房间里面休息？” 林婧涵看了一眼古璃月手里的食盒，“璃月这是要做什么去？” “师兄这两日很是操劳，我特地做了他爱吃的东西，嫂子要不要进去一起吃？”古璃月客套道。 “好啊！”林婧涵率先向着院子里走了进去。 古璃月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她是有多不长记性，居然忘了眼前的这个主，可是一点儿都不会跟人客气的！怪只怪她客套惯了，这样不好，得改！ 刚一走进去，古璃月就自顾自将她的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师兄，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是璃月亲手做的，你来尝尝吧。” 司空湛正在看公文，闻言头也没抬，“放那儿吧。” “那师兄趁热吃，璃月不打扰了。”古璃月很是识趣，并没有做出逾矩的事情，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很香啊！王爷不来尝尝吗？”林婧涵语气中酸溜溜的。 司空湛当然听出来了，要是以往，他一定会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调侃她一番。 可是现在，他不能。 “说了让你好好养病，你怎么到处乱跑？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很虚弱吗？”他抬头看着她，很是严肃， “侍画，扶王妃回去休息。” 林婧涵撇撇嘴，坐到桌子旁，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味道不错，侍画，你去请教一下古小姐，等我下次醒来，你照着这个给我做一碗。” “诺。”侍画想去扶王妃又不敢扶，内心矛盾极了，不知道是该听王爷的还是该听王妃的。 司空湛盯着林婧涵将一碗汤喝完，瞥了侍画一眼。 侍画连忙上前拉着林婧涵的胳膊，“王妃，咱们回去吧。” 林婧涵转了个身，手支着脑袋看着司空湛，撅着嘴撒娇道：“王爷，你亲我一下，我就回去。” 从她进来就一直赶她走，这男人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司空湛眸色幽深，恰好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镯，那绿色的宝石实在是太显眼了，让他好想现在就不管不顾地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收回了眼睛，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动摇，“别闹，一切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林婧涵不满自己被冷落，就是要故意撩拨司空湛，干脆起身走向了他。 刚刚走近他，差一点就要亲上去了，一阵晕眩感袭来，她又陷入了昏迷。 天杀的医药空间，再等一小会儿不行吗？就差一点点她就亲到了呀！林婧涵很生气，非常生气！ 司空湛连忙抱住了她，没让她摔在地上。好险！她若真的亲过来，他如何能抗拒？ 他现在很虚弱，但抱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他将她抱了回去，仍旧守着她。 第244章 升级成功 林婧涵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但醒来的时候却越来越虚弱了。 向元青和冉成弘成天轮流守着她，天天研究她的身体情况，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给她补充能量，但她的身体却还是越来越糟糕。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会没事的吗？”司空湛眉头紧锁，非常担忧。 “我们猜测婧涵身体里应该有某种东西在吸收她本身的能量，这不是她的身体能承受的，偏偏婧涵从来不告诉我们。”向元青也非常担忧。 “既然补充内力的丹药可以，那么直接为她输送内力行不行？上一次婧涵就吸收了别人的内力，内力不知所踪，也许就是那东西吸收了？”司空湛说着便打算尝试。 “你不要命了！”冉成弘连忙制止了他， “这里还有我们两个活蹦乱跳的呢，要输送内力也轮不到你一个将死之人。” “我来试试。”向元青探出了一丝内力输送到她的身体里。 如他所料，他的内力果然被吸收了。 向元青和冉成弘都没有吝惜自己的内力，在确定她能承受的范围内，轮流为她输送内力，倒是比吃丹药的效果好得多。 得益于两个大宗师的内力，林婧涵再次醒来的时候，情况要好得多，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先前那么吓人了。 林婧涵醒来的时间，刚好是向元青守在他身边，“婧涵，你告诉我，你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师父，你可以理解为我怀孕了，孩子长大需要巨大的能量，如果能量不够，可能就会一尸两命。”林婧涵不能将医药空间告诉别人，但也不能让她的师父为她担心，遂比喻道。 果然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向元青继续问道： “我们可以怎么帮你呢？” “像现在这样帮我就很好，我这一次醒来感觉好多了。”林婧涵说着拉起了向元青的胳膊，“师父，有你们真好。” 不像上一世，没有人可以帮她，她只能越来越虚弱，刚撑过医药空间升级的第一道程序，就翘辫子了。 “等你身体好了以后，你就随我回天阙阁吧，回去后，你能修炼得更快。”这是司空湛对向元青的请求。 先前，司空湛单独找了向元青，第一次对着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向阁主，如果我走之前婧涵已经痊愈，我会当面跟他和离，让她彻底断了对我的感情，她可能会很伤心、很难过，请你务必照顾好她，别让她做傻事。她那么坚强，相信只要挨过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如果我撑不到她痊愈的那一天，还请你将这和离书转交给她，就说我变心了，不喜欢她了。请一定不要告诉她我死去的消息，让她彻底忘了我吧。” 林婧涵认真想了想， “这事情我得跟王爷商量商量，对了，王爷呢？” “你还是安安心心养大你肚子里的孩子，再去找你家的王爷吧。”向元青心里很沉重，为了打消她去找司空湛的想法，调侃道。 林婧涵噗嗤笑了，“师父呀，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居然取笑我……” 司空湛坐在暖风院的厢房里，透过窗户看着床上的林婧涵，看着她笑，他就放心了。 “你真的不将真相告诉她吗？”那时，向元青问司空湛。 司空湛摇摇头，“向阁主为何不娶妻？若是婧涵知道真相，万一她跟你一样，再也不去追寻新的感情，你忍心见她一个人孤苦一世吗？ “更何况，靖南王死，靖南王妃陪葬，这是靖南王府的府规，我不能让她给我陪葬。” 向元青无奈点头，“好，我答应你。等她痊愈，我就带她回天阙阁，你死的消息，能瞒她多久便瞒她多久。” “谢谢。”司空湛说着便拿出了一个戒指，“这里面的东西，是我给她留下的，请向阁主交给她，别让她知道是我给她的。” 在司空湛给自己的人谋划退路的时候，东临的朝堂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东临的大臣原以为新帝是一个软弱的性子，却未曾想，新帝刚登基几天，铁血手腕就逐渐显现。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南照居然同意了东临皇十年和平的提议，在朝堂之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新帝提出要纳慕容欢为贵妃。 这一下，朝臣们终于知道南照改口的原因了，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大部分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但这其中总有例外，礼部尚书向来是最注重礼教的，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说一些弟娶兄嫂、败坏伦常之类的话。 谁也没想到，新帝居然以礼部尚书意图破坏两国和平为由，直接将他拖出去砍了。 从这以后，接连有朝臣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或被罢免，或被流放，或被直接处死。 新帝以他的铁血手腕逐步掌控朝堂，京城的人们这才知道，以往那个怂包永王，不过就是装出来的罢了，而他居然真的瞒过了所有人，直到登上大宝，才终于显现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这让丞相不得不重新谋划，谋划十个月后夺权的事。 又两日，司空湛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便打算两日后让他的人先行出发回去靖南，这样，在他死前，靖南军应该是可以离开皇上的势力范围的。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留下来等林婧涵痊愈，再亲自和林婧涵和离，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然而，老天爷却没有给他这么多时间。 向元青和冉成弘一起给司空湛把脉后，一致得出了结论，“靖南王，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最多还能支撑三天。” “不要紧，朝廷的人自顾不暇，离开京城后，不会有人敢找我的麻烦。”司空湛看向了林婧涵的屋子， “只是，我恐怕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婧涵那……” “你放心去吧，婧涵还有我这个师父。” 当天，医药空间经过了整整七个阶段的升级，终于给出了喜讯：“医药空间升级成功，新增多项功能，小伊竭诚为你服务。”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青莲宝典功法也跟着突破了第一层。 第245章 和离 向元青和冉成弘给林婧涵做了好一通检查，确定她现在活蹦乱跳了，心中又是开心又是苦涩。 “师父，药王前辈，你们可知道王爷在哪里？我已经忍不住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了。” 两人同时摇头。 “不打紧，我自去寻他。”林婧涵飞奔向高远堂，迫不及待要用这升级后的医药空间给司空湛诊治一番。 路上正好遇到了周潇，从他口中得知，王爷此刻正在书房，她急忙跑了过去，周潇也跟了过去。 司空湛已经收到了林婧涵醒来的消息，知道她痊愈，他便安心了，看着书桌上的和离书，静静等着她过来。 “王爷！”林婧涵正要直接走进书房，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 “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是新来的吧，这么憨，连她都敢拦？林婧涵正要直接进去，书房门却自己开了，司空湛迎着光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护卫，护卫立马站到了一旁。 “王爷，我好了，我全都好了，你看。”林婧涵高兴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圈。 “痊愈了，那便好，我便不用再出于道义照顾你了。” 司空湛眸光冰冷，像极了林婧涵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 林婧涵被他的话给整蒙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王爷，你刚才说什么？”幻听，一定是她幻听了！ “我说，你既然好了，我就不用再照顾你这个累赘了。”司空湛拿出一封书信，看了眼周潇。 周潇会意，接过书信，恭恭敬敬送到了林婧涵的跟前。 林婧涵心中一紧，强自镇定，接过了书信，慢慢打开，“和离书”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她震惊抬头， “阿湛，你要跟我，和离？” “我以为你会是我身边的一大助力，但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累赘，你只会害我一次一次为你受伤，你不配做我的王妃。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吗？今天我就成全你。夫妻一场，王府里你有什么相中的东西，尽管拿走便是。 “今日天色已晚，看在你曾经对我有过贡献的份上，我再多收留你一晚，你明日再走吧。” 林婧涵绝对不相信一个人会突然变心，尤其是司空湛这样骄傲的男人，她将和离书死死捏在手里，用力团成了团， “阿湛，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和我一起面对，绝不隐瞒。今天我不管你是有什么苦衷，非要单方面的将我向外推，我给你一个将刚才说出来的话收回去的机会，告诉我实情。” “你听到的就是实情。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我对你就只有利用，我相中的从来就是你的能力，但现在，你那微不足道的能力，我已经用不上了，所以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我为何要留一个累赘在身边？” 司空湛用力握拳，说出这些话，他比谁都痛心，但他却不得不说。 现在他对她越狠，将来她就越能更快的忘记他，然后去开始她的新生活。 “累赘？我竟不知，堂堂靖南王，居然愿意陪一个累赘演戏这么久！居然愿意为一颗棋子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林婧涵气极反笑，将手中的和离书慢慢打开、抚平，大声念道： “愿卿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好一个‘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本姑娘从来就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这既然是靖南王的决定，我无话可说。司空湛，今日你踩了本姑娘的真心，他日，希望你不会捧着一颗真心给别人踩。” 林婧涵咬破了手指，认认真真在和离书上按下了一个血手印，又笑着看向司空湛， “靖南王，还有一份和离书呢，拿过来，我给盖个章。” 看她手指在滴血，他的心也在跟着滴血，司空湛机械的将另一份和离书拿给了周潇，周潇强忍着眼泪将和离书递给林婧涵。 林婧涵依旧认认真真在和离书上按了一个血手印，还对着阳光欣赏了一下，然后将那张被她捏的皱皱巴巴的和离书团成了一团，直接丢到了司空湛的身上，又慎重的将手里完整的和离书叠好收起来。 最后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看着手镯上面的宝石已经变成了绿色，自嘲一笑，取下手镯，高高的拿起，轻轻一丢，然后潇洒转身。 哐当当…… 手镯落地，她强忍着将要掉出来的泪水，走出了高远堂，飞快跑回了暖风院，打开了房间里的防窃听装置，放声大哭， “司空湛，你混蛋！” 司空湛看着林婧涵走远，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王爷！”周潇吓坏了，连忙扶住他，“我去请向阁主！” “不准去！”司空湛喝止了他，因为说话太用力，又吐了一口血，拿出了向元青给他准备的药，吃下药，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去看看王妃如何了。” 周潇出去，很快回来，“王妃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水声太大，我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有水声，那就是在书房里。林婧涵刚才表现的太过冷静，司空湛很是担心，连忙向外走去。 刚一抬步，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周潇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带我去暖风院厢房二楼。”司空湛知道自己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还是想要去看看她才放心。 周潇带着司空湛去了他指定的地方，在那里，他能将林婧涵书房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透过窗户，他看到她在哭，很伤心。他终于放心了，比起刚才那个冷静绝情的她，现在的她，才是她此刻该有的正常反应。 哭吧，哭过这一次，忘了我这个伤你心的人，离开这里。 周潇抹了抹眼泪。作为暗卫首领，自己主子将死的事情他是极少数知道的人之一。 可怜他们家王爷，死前还要忍着心痛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出去，那该是多难过、多伤心、多绝望啊。 第246章 还有一个东西，我得问王爷你要 林婧涵在房间里哭了多久，他就在二楼陪了她多久。 直到夜幕降临、月上中天，林婧涵哭的累极了，最后直接哭晕了过去…… 司空湛又服下一颗药，恢复了些力气，走近了她，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抱到了书房里间的床上。 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她…… 天亮了，她该醒了。司空湛起身，凑近她，想要最后落下一个吻，但那个吻终究没有落下。 他默默走了出去，见到了守在门外的向元青，“劳烦向阁主，今天务必带她安全离开，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 “好。”向元青又给他检查了一番，最后给了他一颗药，很是不忍， “我说过，那药吃了虽然能暂时恢复你的气力，让你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可却会加速你的死亡，可你还是吃了药，你可知，你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足够了，谢谢！”司空湛笑笑，离开了。 林婧涵醒来后，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倒了凉水给自己洗了脸，终于感觉自己清醒了，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就看见向元青，“师父？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向元青一脸气愤， “为师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揍司空湛那混蛋？打死也行！” “不用，如果要揍，我会自己动手。”林婧涵非常平静，要不是那哭过的泪眼还肿着，向元青差点就以为她是真的一点不伤心。 “对了，靖南王不是说，这整个王府，我相中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吗？”林婧涵看向一旁守着的侍画， “去将吴家几兄弟给我叫过来，然后喊上暖风院所有的人过来集合。” 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林婧涵刚好吃完了早膳， “去将院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打包，我一会儿要全都拿走。只要是跟过我的人，如果有愿意跟着我离开王府的，告诉我一声，也自去收拾好行李，我自然会为你们把身契要回来。 “还有……” 林婧涵吩咐了好一大通，大意就是要将靖南王府给搬空…… 司空湛收到消息的时候，反而是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对着周潇吩咐道： “让她搬，全给她，要是忙不过来，你带人去帮把手，去把她院子里所有人的身契拿给她，其他人，只要愿意跟她走的，都把身契给她。” “王爷，你这样，王妃会不会怀疑？”周潇问道。 司空湛摇摇头，“她从来就没相信过，何来怀疑？” 林婧涵还不会飞，喊了侍女带她上了房顶，默默地看着这些人在那忙碌，等他们终于全都收拾好了，才喊侍画带她下去， “考虑好了，愿意跟着我走的人站到右边。” 吴家四兄弟、侍书、侍画都愿意跟着她走。 她留下了侍女的身契，将其他的都还给了管家。 然后，她郑重的将他们的身契还给了他们自己， “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还你们自由身，若你们还要跟着我，便是我的兄弟姐妹，林婧涵承诺此生绝不会亏待你们，若你们离开，从此便是自由人。” “誓死跟随王妃！”吴四第一个跪了下来。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林婧涵自嘲一笑。 “誓死跟随主子！”吴大跪了下来。 “誓死跟随主子！”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请起！”林婧涵霸气侧漏，完全不像是刚失恋的样子， “你们准备准备，等我办完最后几件事情，咱们就离开，对了，你们收拾好以后就去隔壁找林小公子，听他安排先行离开。” 林婧涵径直去了林立轩和林大勇那里， “爹爹，轩儿，我们可以离开了，今天便走。” “今天就走？”林立轩很是诧异，似乎又有些不舍。 “轩儿不想走？”这下轮到林婧涵诧异了。 “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只是，京城的生意，我有些舍不得。”他还答应了蓝凌薇要去参加她的及笄礼，其实他不想食言的…… 本来林立轩留在京城做生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司空湛连皇帝都给杀了，得罪了不少的人，眼下司空湛这般对她，怕是他的处境堪忧，难保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林婧涵自然不能让林立轩留下， “轩儿既然这么喜欢做这些生意，等咱们稳定下来以后，我会盘下更大的铺子，给你做更多的生意，如何？” “好。”林立轩点点头。 “一会儿我的人会过来找你，你们准备好就立刻动身，不用等我，先去兴庆落脚，沿途给我留下记号，我自会来寻你们。”林婧涵将她手里铺子的地契从林立轩那里拿过来，然后就一个人去了高远堂。 “见过王……”护卫老远见到林婧涵过来，习惯性的行礼，又生硬的改了口， “见过林大小姐。” 林婧涵摆摆手， “免礼。你们王爷在哪儿？我找他有事。” “王爷在卧室。”护卫不敢隐瞒。 “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全都出去，我有些事要跟你们王爷单独谈谈。”在王府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颐指气使的发号施令。 司空湛在房间里听得好笑，居然有些期待她来找他做的事情，发出了咕咕的鸟叫声，示意所有人离开。 所有人都走完了，林婧涵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形象，还好，眼睛已经消肿了，然后就毫无压力的走进了司空湛的卧室。 司空湛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到了桌子旁，为了不让林婧涵看出端倪，他又吃了一颗药，见林婧涵进来，冷着脸道： “你还有何事？” “王爷不是说，这王府里的所有东西，我想带走什么都可以吗？” 林婧涵笑着坐到桌子旁，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又给司空湛端了一杯， “所以呀，还有一个东西，我得问王爷你要。” 司空湛接过茶一口饮尽， “本王一向说话算话，你想要什么，拿走便是。” “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那就请你好好配合，不要反抗哦！”林婧涵说着就凑近了司空湛，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的手，调戏道， “我想带走你的——孩子。” 第247章 林大小姐，请自重 司空湛脸色瞬间变了，然后慢半拍的红了脸，再也无法装淡定了，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林大小姐，请自重！” 林婧涵似乎打算将耍流氓进行到底，死死抓住了司空湛的手，“王爷这是要食言而肥？” 司空湛看着林婧涵的手，那只为不少病人诊过脉的手正好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被她扰乱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明白了，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趁他不备，给他把脉！ 他不管不顾，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晚了，医药空间已经诊断出来了：司空湛要死了！ 一瞬间，林婧涵强装的冷静和坚强瞬间破功，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这就是你要推开我的原因吗？你要死了，所以你才故意气走我，让我毫无负累的离开你，是吗？司空湛，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做出自以为对我好的决定？我同意了吗？我同意你去死了吗？！” 司空湛慌了，强忍着去擦她泪水的冲动， “林大小姐，你少自以为是了，没错，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很糟糕，跟你和离，不过就是不想让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躺在我的棺材里，仅此而已。” 好好的男人怎么就长了一张那么欠抽的嘴呢？！他说的话，林婧涵一个字都不要听，直接霸王硬上弓，吻住了他的唇——这样他就再也没法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了…… 司空湛奋力想要挣脱，可现在的他，周身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刚刚抽回手又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哪里还拗得过林婧涵？ 林婧涵吻了他半天，医药空间也分析了半天，终于找到治疗他的方法了，她这才放开了他。 “林大小姐，请自重！” 司空湛很无奈，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真的想要丢盔弃甲，不管不顾，任由她对他…… 可那残存的理智，让他硬起了心肠，铁了心要推开她。 林婧涵松开司空湛以后，盯着他看了一下，又立刻移开了眼睛，然后在空间戒指里好一通翻找，总算找到了大巫给她的功法。 她闭了闭眼，一咬牙，一本正经的打开功法，然后，脸色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朵，红到了脖子……最后，她流鼻血了…… “婧涵，怎么了？”见林婧涵流鼻血，司空湛瞬间破功。 林婧涵拿出帕子擦掉鼻血，将功法放了回去，见司空湛这一下终于没忍住，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挑逗一笑： “阿湛，你很关心我嘛……” “这是个不好的习惯，本王会改的！”司空湛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说出了连自己都没法相信的话。 见司空湛已经乱了阵脚，林婧涵这一下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阿湛，你看啊，想你堂堂靖南王，英明一世，现在居然要英年早逝，还连个后人都没有，硬生生断了香火，多亏啊…… “不如，我给你留个孩子，可好？你要相信，以我的医术，定然能一次怀上的！”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想的吗？她居然这样为他着想，想要为他留下后人…… 可是，她越是为他着想，他却越是不能毁了她…… “不需要！”司空湛断然拒绝，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力气了，他一定立刻离开。 “阿湛，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反抗我吗？” 林婧涵干脆摆出了一副女流氓的样子，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司空湛抱了起来，就如他每次抱她一样，温柔的放到了床上， “今天，你愿意，我要睡你；你不愿意，我也要睡你！” 司空湛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出去，别逼我喊暗卫过来轰你走！” “哦，你喊吧……”林婧涵直接解了腰带，将外衫丢到了地上，然后又上床去扒司空湛，“不管谁来了，我都不会停的，要是他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可不怨我……” “婧涵……别……我不想毁了你……”司空湛无奈闭上了眼睛，努力不想让自己情动，可面对她这般热情，他如何能忍得住？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个情形，想过将她变成他真正的王妃，可现在，他怎么能…… “王爷，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对我说实话，你，想要我吗？你想要婧涵这一生一世都陪着你吗？”她停了手，盯着他的眼睛，屏息着等着他的回答。 此时此刻，他知道他再说什么假话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的婧涵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他编的这一通谎话。 他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想，我曾无数次的想过，可是，我没有一生一世了，所以，婧涵，对不起，我不能……” 不等他说完，林婧涵便将刚刚看的功法——双修功法付诸了行动。 功法交汇的那一刻，林婧涵体内的青莲宝典运转到极致，司空湛体内反噬他的青莲宝典居然非常乖顺的离开了他的身体，和她的功法融会贯通…… 司空湛终于明白了，原来，婧涵说的一生一世，是真的！他真的还有一生一世可以守着她、爱着她、拥有她…… 他运转了苍龙诀，跟着她一起——双修…… 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心底默默的承诺，承诺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天崩地裂，哪怕他再次面临生离死别，他也绝对不会放开她！ “阿湛，你该庆幸，庆幸你将这《青莲宝典》给了我，庆幸我刚好突破了第一层，庆幸我没有傻到由着你推开我，庆幸我脸皮够厚……” “我最庆幸的，是遇到了你，娶了你！”司空湛翻身，吻上她的唇，夺过了主动权。 那一双璀璨的眼睛，熠熠生辉，血红色瞬间退散，他控制了血脉之力，彻底恢复了正常。 翌日清晨，高远堂上方气流涌动，整个京城的元气都向着高远堂疯狂的汇聚而来，惊得睡梦中的人们都立刻爬了起来，纷纷跑到外面凑热闹。 “这是又有人突破大宗师了！”京城的人们兴奋极了，多一个大宗师，他们东临的国力就会再上一层楼！ “看这动静，是靖南王府啊！莫不是咱们东临的战神突破大宗师了？！”不少人竟然比自己突破了还高兴。 当然也有人很不高兴，比如丞相，比如新帝欧阳稷。靖南王先前就能血洗金銮殿了，突破大宗师后，岂不是更加猖狂？ 林景山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林婧涵能傍上这么大一座靠山，他当初就不应该和她撕破脸，不对，当初他就该让林婉柔嫁给靖南王才是！ “这都一个时辰了吧？大宗师突破该结束了吧？”冉成弘问道。 第248章 突破大宗师 要知道，突破的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吸收的天地元力越多，他的实力就会越高。也正是因为大宗师体内有天地元力，所以大宗师的实力能直接吊打一大群宗师。 “嗯，一般的大宗师是该突破完毕了，可靖南王还是宗师的时候，实力就已经能碾压普通大宗师了，他突破大宗师，时间久点儿也能理解。”向元青点点头，对自己的这个徒女婿满意极了。 “你说他一个要死的人，是怎么突然突破大宗师的？这突破的会不会不是靖南王，而是婧涵丫头啊？”冉成弘又问道。 “丫头先前还只是武者，就算突破也只是突破宗师，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向元青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反正不管谁突破都是他的人！ “别猜了，等他们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咱们还是给他们护好法，别叫别人捣乱。” 大宗师的突破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才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破纪录了吧？药王，你当初突破大宗师用了多久时间？” “向阁主用了多长时间呢？”冉成弘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其实他当初突破已经算是很厉害很厉害了，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要知道，一般人突破也就半个时辰就完了。 “一个半时辰。”向元青很是得意。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儿了？冉成弘不高兴了，很不高兴！又看了看自己儿子，见他竟然还傻站着，更不高兴了， “还愣着干啥，还不趁着现在天地元力充足，赶紧修炼！” “啊？哦！”冉小大夫被突然的点名给弄蒙了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修炼了。 大宗师突破期间，天地元力虽然非常浓郁，但其他人却不适合在此处修炼，因为抢不过正在突破的大宗师，而且还会因为意图抢人元力，遭人嫉恨。 但人家突破完毕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一来，人家不再需要天地元力了，二来，天地元力会慢慢的散去，这期间，只要是在这附近的人，修炼都能事半功倍。 大陆上的大宗师本来就不多，要刚好遇到人家突破，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遇到了还不抓紧时间修炼，那是傻子！ 向元青和冉成弘也寻了一个地方，打坐修炼，打算趁着这浓郁的天地元力还没散去，精进一下自己的修为。 可是，说好的元力呢？等了半天，为什么没见天地元力散去呢？他们居然什么都没捞着！ “怎么回事，大宗师突破完毕后还能接着吸收元力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冉成弘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型！ 向元青沉思片刻，看着高远堂上空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还在向着屋子里汇聚的元力，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 “吸收不到就吸收不到呗，本来也不是咱们自己的东西。” 最好所有人都吸收不到，全都留给他的徒儿才好呢！ 这当然是司空湛动的手脚。 他已经突破完毕了，但为了怀里的人，他以自身为媒介，尝试将自身的元力输送了一点点给林婧涵，发现她居然瞬间就吸收了，然后他一点一点加大天地元力的输送，在明确她完全能吸收的情况下，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元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她，又很不要脸的将天地元力继续吸纳过来，一丝都没有放过！ 所以，天道还以为这人还没突破完，也就很卖力的继续将元力汇聚过来…… 如此吸纳元力，又输送给怀里的人，司空湛意外的发现，他体内的元力更加精纯了！而且，能容纳的天地元力更多了！ 林婧涵之所以能吸收天地元力，一方面是因为医药空间刚刚升级完毕，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对这天地元力居然来者不拒； 另一方面是由于她体内的血玉坠本就是巫族圣物，吸收天地元力自然不成问题； 还有就是，她和司空湛现在还是一体，她的青莲宝典是最顶级的功法，而且他的身体经过了多次的洗精伐髓，身体素质现在是相当的好，所以她自己也能承受一些天地元力。 也正因为如此，林婧涵一路突破了宗师，修为还在飙升，隐隐有向着大宗师迈进的势头。 但是，一个大宗师突破能吸引来的天地元力毕竟有限，就算司空湛很不要脸的全都将其吸纳了过来，又毫不吝惜的将能给林婧涵的天地元力都给了她，也终究不足以将一个武者直接变成大宗师，林婧涵吸收了一部分元力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司空湛亲了亲怀里的人，又运转了一遍双修功法，在确定林婧涵能承受的范围内，将自身的内力和天地元力尽可能多的输送给她。 “婧涵，你不是说想要我的孩子吗？我答应你……”司空湛修炼完毕，这才开始干正事。 而这些，已经昏睡的林婧涵虽然有所知觉，但却根本没法反抗……中途她醒来过，抗议过，但却没能摆脱他温柔的魔爪…… 直到翌日凌晨，司空湛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怀里的人，探入内力给她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还在消化天地元力，并无任何不妥，也就没打扰她，轻手轻脚抱起她，进入了温泉。 原来他没有推算错，苍龙诀和青莲宝典这两个功法是真的很契合，只不过，这个契合的方式很特殊，必须通过双修才可以…… 他是有多幸运，才会在被人算计之后，误打误撞破了这个必死的局，还因此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清晨的阳光洒落，房间里静谧而又温馨。 司空湛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去寻找他的婧涵。 她还睡着，长长的睫毛扑扇开来，一张脸红扑扑的，嘴唇鲜艳欲滴，看得司空湛忍不住又落下了一个长长的吻。 司空湛从来没听说过宗师之身承受天地元力的事情，为了谨慎起见，他为她穿好了里衣，打开了门，看到守在不远处的向元青和冉成弘， “向阁主，药王，我有事请教，请你们进来一趟。” 二人仔细盯着司空湛，发现居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了，大吃一惊，一进门，冉成弘就迫不及待的问司空湛， “靖南王，你现在什么修为了？” 第249章 吃干抹净 “初级大宗师。”司空湛没有隐瞒，挥手在他们房间的四周布了一个结界。 “不可能啊，你要只是初级大宗师，我怎么会看不透你的修为呢？而且这布置结界不是只有武圣才能做到的吗？”冉成弘不信。 “看不透，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至于结界，应该是因为我的血脉之力。”司空湛引着向元青来到了床边， “我发现婧涵可以吸收天地元力，就把一部分天地元力分给婧涵了，向阁主，你来看看，婧涵没有什么不妥吧？” “天地元力还能分给别人的？”冉成弘这短短的一天受了太多的打击，反而不那么吃惊了，连忙凑了过去。 向元青和冉成弘一左一右抓起了林婧涵的手，仔仔细细为她检查。 “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她吸收天地元力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这两天我们好好守着她，确保万无一失。” 向元青放下了林婧涵的手，高兴极了，他家徒儿修为直接飙升到中级宗师了，而且修为还在持续飙升！可喜可贺呀！ 冉成弘也跟着点头，他家儿子的师父修为飙升这么快，好事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靖南王，快跟我说说，你是如何突破大宗师的？你体内的功法反噬又是怎么解决的？” 眼前的二人不遗余力的救他和婧涵，司空湛对他们自然是足够的信任，也就没有隐瞒，将林婧涵救他的事情捡着能说的说了出来。 “双修啊，原来如此。”向元青虽然在看见司空湛的时候就明白他们干了什么，但现在听他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感慨， “都是造化啊，你们都是有大气运的人。” “妖孽啊！靖南王，你现在的实力，恐怕已经能碾压高极大宗师了吧？”冉成弘问道。 “下次找我家老头儿试试。”司空湛一点也没谦虚。 想当年，他跟着古川两年，就在剑法上打败了他，现在，二人若是都运用内力全力以赴，他说不定真的能打得过他家老头儿。 “靖南王，伸出手来。”向元青不放心，打算再给他检查一下。 司空湛很是配合的伸出了手。 “你刚刚突破大宗师，天地元力还没有完全转化为你自己的内力，就将自身的内力输送给了婧涵，恐怕会造成以后根基不稳。”向元青慎重的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他， “极品固基丹，我练药这么多年也就只得了一颗，我自己都没舍得用，看在你这么为我徒儿着想的份上，送你了。” “大恩不言谢。向阁主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接下来，司空湛先吩咐靖南王府暂停回靖南的计划，然后就在房间里陪着林婧涵，她昏睡消化天地元力，他巩固修为。 又过了三天，林婧涵终于睁开了眼睛。 司空湛守了她这么久，总算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让她看见了他，宠溺一笑，“醒了？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林婧涵盯着他，他们相拥双修的情形历历在目。先是她掌握着主动权，等他摆脱了功法反噬以后，他便反客为主，一次又一次，不顾她的抗议！太过分了！ 她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出去！” 婧涵醒来见到他会如何？司空湛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独独没有想到她会一开口就赶他走！ 他凑近了她，委屈巴巴，“婧涵，你这是把我吃干抹净以后，想要赖账？” “谁吃干抹净了！分明是你……”林婧涵说不下去了，可又不想输了场子，一咬牙，直接坐了起来，“我要穿衣服，请你出去。” 司空湛莫名好笑，戏谑道： “婧涵，咱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身上哪处我没碰过？你穿个衣服还怕我看？” “有道理！”如何对付一个流氓呢？比他脸皮厚就行了！ 林婧涵若无其事的下了床，淡定的穿好了衣服，好在她本来就穿着里衣，要不然她还真没那么厚的脸皮。将自己收拾妥当以后，她看都没看司空湛一眼，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参见王妃！”门口的护卫恭恭敬敬的行礼。 林婧涵闭了闭眼，想到了医药空间里面的和离书， “你们还是跟先前一样，叫我林大小姐吧，还有，我饿了，叫厨房做好了饭送到暖风院，尽快。” 暗搓搓跟在林婧涵后面的司空湛心里猛一咯噔：完了，他这几天太高兴了，忘了和离书这茬了！ 林婧涵刚走到暖风院，吃的就送了过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非常的丰盛。 仔细一看，她瞬间不淡定了：居然全都是给她补身体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家师父的手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这脸皮确实比以前厚了不少，假装自己没有看出来这一桌子菜是干什么用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司空湛暗戳戳坐到了她的旁边，给自己加了一副碗筷，假装自己陪她吃饭，实际上却是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暗暗思忖一会儿要怎么跟她解释。 林婧涵一边吃着饭一边沟通了医药空间，“小伊，给我配一颗避孕药。” “避孕时效已过。”小伊友好提醒。 林婧涵惊呆了，连忙问道，“几天了？” 司空湛被问的蒙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脸色可疑的红了红， “从靖涵将我抱上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 天呐，五天了！怪不得，五天啊，什么避孕药也没用了啊！林婧涵手里的筷子都要握不住了：这几天是安全期吧？ 天呐，她说要给他生孩子不过就是故意挑逗他的，该不会要成真了吧？乌鸦嘴！ 看林婧涵的表情那么复杂，一会儿一变，司空湛内心忐忑极了，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放下了碗筷，他鼓起了勇气， “婧涵，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不该跟你和离，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婧涵慢慢接受了可能会怀孕的事实，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讲完。 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她确实是生气了，很生气！但她不是气他说伤害她的话，也不是气他给她和离书，而是气他在遇到危机的时候，瞒着她，撇开她，自己做了决定，擅自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 第250章 覆水难收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对他的感情就那么脆弱吗？他知不知道，她宁愿在他死的时候给他陪葬，也不要他在生前抛弃她，全盘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竭力压制自己的生气，端起一杯茶，随手泼到了地上， “靖南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任，覆水焉有收回的道理。”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口走去。 盯着那被泼出去的茶水，司空湛彻底慌了，不管不顾的从身后抱住了林婧涵， “婧涵，我错了，你别生气，别走！” 林婧涵深呼吸一下，打算最后给他一个机会，“那好，靖南王，你告诉我，你哪儿错了？” “我只是不想你给我陪葬，才会说出了那些混账话，才会跟你和离的。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离开我！” “靖南王，你以为，你的这些打算，我不懂吗？” 林婧涵失望极了，用力扒开了他的手， “靖南王，请自重！” “婧涵，别走！”他不顾一切拦在了她的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她咬着唇，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放手！” 这一次她若不狠心一些，让他真正知道他错哪儿了，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生死危机关头，他恐怕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也许还要再找两个演员，让她相信他不爱她，逼着她离开他。 试想，如果这一次她真的直接走了，她下次再见到的就是他的墓碑了吧！这样的情形，哪怕只是想一想，她都要发疯！ “不放！死都不放！”司空湛将林婧涵抱得更紧了。 “呵——死都不放吗？那你之前为何要放手？为何要逼着我对你放手？”林婧涵眼眶已经湿润了，但她的语气很是平静。 可偏偏就是这样听似心平气和的话，听在司空湛的耳朵里，就如同判了死刑一样。 他明白了，再多的语言，再多的承诺和道歉，也弥补不了他之前的行为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他放了手，伤了她的心。 司空湛忍着心痛放开了她，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婧涵，我会用我的行动，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司空湛去找了向元青，向元青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打算跟他辞行， “靖南王，既然你和婧涵都没事儿了，我也该回天阙阁了，婧涵可是说了，她要先去找她的家人，可能要在家多留一些时间，让我先回天阙阁等她。” 向元青特地拿出了一块令牌，“靖南王若是想来我天阙阁做客，拿着这块令牌，便是我天阙阁的客人。” 说完，向元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瞬间离开了： 为了留住这优秀的徒女婿，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多谢，向阁主。”司空湛紧紧捏着令牌，笑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明日出发，回靖南！” 冉成弘和冉子真也来跟司空湛辞了行。 第二日，靖南王离京，靖南王府只留下了几个看门的人。 林婧涵一路快马加鞭，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林立轩他们落脚的地方。 “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担心死我们了，我还以为姐夫不放你来呢。”林立轩连忙拉着自家姐姐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林婧涵喝完了茶，正色道： “轩儿，你要记住，你姐姐我呀，现在是单身，你没有姐夫。” “你们真的和离了？”林大勇内心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真的，我们自由了！”林婧涵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 一家人一起用过晚饭以后，林婧涵便和父子二人一起商量未来的发展道路。 “我在兴庆住了十多年，对这里早已产生了浓浓的感情，婧涵，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发展吧？” “我也是。”林立轩附和道。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发展，我们要经营的第一项业务就是——卖琉璃！” “琉璃？”跟着林婧涵来到兴庆的这些人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主子，琉璃可是南照国独有的，可贵着呢，一般的人想买都买不到，咱们上哪儿去弄琉璃来卖？”侍书还伤着，但这一路走过来却从来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 这一次她选择跟林婧涵离开，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已经得罪了唐巡，还犯了暗卫的大忌，以后留在靖南王府，她恐怕也没什么大的发展了。 林婧涵愿意给她机会重新来，这就是她的机会。 她明白，林婧涵就算离开了靖南王府，也绝非池中之物，只要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林婧涵，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林婧涵也知道了侍书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昨晚就已经单独敲打过她了，自己不怕她狠，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毕竟自己身边能这么玲珑剔透的人，也就一个侍书了。 实际上，在她看来，一个犯过错、内心煎熬过且真心改错的人，会比一个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人好用的多，因为他们不会再想体验犯错的后果，知道怎么规避错误。 “山人自有妙计。从今天开始，咱们要分工合作。”林婧涵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几个匣子，给了吴二一个， “吴二，吴三，从今天开始，你们负责招收、训练护卫，我要的是绝对忠诚的人，所以，所有经过训练、考核后合格的护卫，他们的家人不仅可以免费住到我们的庄子上去，我们还会给他们安排工作，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赚钱。” 林婧涵又将一个箱子推给吴大， “想要发展，我们就得要有自己的基地，这里面装着买地的定金和靖南王的令牌，你去和当地的府衙接洽，务必将我在地图上标示的地方买下来，如果实在谈不拢，就拿出令牌。侍书，你心思最剔透，你跟吴大一起去，我放心。” 对于使用靖南王令牌这件事，林婧涵心里毫无负累：她救了他一命，收点诊费不过分吧？这令牌的作用，就全当诊费了…… 林婧涵又讲一个匣子交给了林大勇， “吴四，侍画，你们负责和我爹爹一起去凌河城里选址，我已经将要求写在了纸上，照着我的要求去挑就行，多挑几个地方拿回来给我选。 “轩儿，一会儿你单独跟我过来，咱们准备准备，明天你要以林正初的身份跟我回一趟京城。” 第251章 擦肩而过 她最后做了个总结， “咱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大做强，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随便欺负我们，等我们把手上的这一些事情办完，就是咱们准备卖琉璃的时候，到时候咱们有钱一起赚！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开始行动。” 所有人都干劲十足，相互打了气，然后就各行其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将林婧涵吩咐的事情给办好。 林婧涵单独留下了林立轩， “轩儿认为，平南侯府同咱们的合作如何？” 林立轩去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个册子， “这里记录着咱们和平南侯府的所有生意往来，他们提供的荷花确实是符合了姐姐的要求，也因此，荷花香水的产量特别的高，质量也都过硬，而且他们从来不会跟我们斤斤计较，我认为，平南侯府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既然轩儿相信他们，那咱们此次进京，就找他们合作。走吧，收拾行李，明天出发。” 由于事出突然，林婧涵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大巫了，晚上戌时，她准时打开了传讯的法宝——传影镜。 大巫每天戌时也都会打开传影镜看看，这都连着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圣女的消息，他几乎已经认为圣女死了。 却不料今晚，传影镜居然有消息了。 “圣女，你还活着？修为竟然精进了这么多？”大巫既惊喜又惊奇。 “嗯，发生了很多事，我经历了九死一生，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对不起，大巫师父，我没有听你的话，让你担心了。” 大巫佯装嗔怪， “你还知道你对不起我！快把圣蝶召唤出来我看看。” 林婧涵很是担忧，将几乎已经失去光芒的圣蝶召唤了出来，“我正想问问你，圣蝶这样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事情大了！”大巫气得吹胡子瞪眼， “圣蝶力量几乎耗尽，现在别说反噬你了，你要再不给它补充巫力，他都要翘辫子了！” 林婧涵自责极了，“你赶紧教我怎么给它补充巫力！我一定会救它！”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修习巫术六个时辰以上，只有你的巫术强大了，它才能共享你的巫力，才能逐渐恢复。” “好！大巫师父，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在凌河城到京城的官道上，车夫李成架着马车平稳的行驶着。 李成去靖南王府本就是因为林婧涵，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带着全家跟着她来了凌河城兴庆乡，平常就负责处理一些后勤的事情，林婧涵出门的时候他就负责做她的专职车夫。 林婧涵和林立轩坐在马车里，正在制定一些合作的细节。 这时，前方响起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马车慢慢减速，李成问道： “主子，前面好像有官家的车马，咱们要让行吗？” “让他们先过，别挡道。”林婧涵嘴角抽了抽：瞧这话说的，这李成难不成还以为他还在架着靖南王府的马车呢？他们现在就是平头老百姓，官家的车马当然要让啦。 林立轩想要掀开车帘去看看是谁家车马，被林婧涵制止了， “好奇心害死猫，轩儿，出门在外，谨慎为上。” “主子，是靖南军。”车夫李成看清了对面车马上面的标志，压低了声音说道。 “低着头，别让他们认出你。”林婧涵竭力保持着镇静。 林立轩小心翼翼的偷偷瞅了瞅自家姐姐，见她神色如常，才终于放下了心来。 对面的车马速度很快，很快就来到了林婧涵他们停车这里，同他们擦肩而过。 “王爷，前面有一辆马车，那上面的车夫看着有点眼熟。”周潇骑马跟在司空湛的马车旁，提醒道。 周潇向来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啥样的车夫能让周潇觉得眼熟？司空湛结束了修炼，掀开车帘看过去，车夫虽然低着头，但那身形确实很熟悉，像极了他家婧涵专用的车夫。 但这条路是通往京城的，林婧涵刚刚离开了京城，又如何会这么快就回去？ 看来，是他太过思念他的婧涵了。他放下了车帘，暗暗决定等他处理完手里的这一切事，便第一时间去找她。 靖南军的车马很长，但他们行驶的速度很快，没等很久，林婧涵他们便重新驶向京城。 三人到了京城，很是低调，用过午饭后，在悦来客栈住了下来，林婧涵和林立轩都简单易了容，还戴着面具，驾着马车去平南侯府递了拜帖，说是林正初前来拜访。 林立轩去了平南侯府好几次，守门的人自然认得他，快步去报了信，很快，平南侯世子蓝皓轩亲自出来迎接， “正初兄，你都好些日子没跟我们联系了，我们都正念叨着你呢。” “见过平南侯世子。”林立轩彬彬有礼，指着女扮男装的林婧涵介绍道， “这是我兄长，林正和。” “林公子有礼！”平南侯世子很是客气，领着二人进了主厅，进去的时候，平南侯正坐在座位上等着他们。 林婧涵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们有一单新的生意，想跟平南侯府合作。” 平南侯本以为林正初才是主事的，没成想他的兄长才是主事的，不由得对他看重了两分， “林公子但说无妨。” “平南侯以为，琉璃如何？” 平南侯瞬间来了极强的兴致， “琉璃是南照国独有的，几乎可以算是他们的国宝。琉璃晶莹剔透，不仅漂亮而且美观，据闻做成镜子还能清晰地照出人的脸，深受贵族的追捧。我们东临也就只有皇宫才有琉璃，其他人想买都没有途径，林公子难道有途径可以弄到琉璃？” “如果我说，我有琉璃的配方呢？”林婧涵唇角勾起了微笑。 “林公子，此话当真？”平南侯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激动过后，他又想到，林公子可是和靖南王府关系很好，他们如果真的有那金贵的琉璃配方，怎么着也是先跟靖南王府合作才是。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提出来了，就算他只占一个小头，也是一定要争取跟他们合作的！ 第252章 商谈合作 “本公子从不妄语。”林婧涵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了一口，叹息道， “此番靖南王离开了京城，平南侯可还敢跟我们合作？” “林公子的经商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能跟你们合作，我平南侯府乐意之至，只是这琉璃到底跟荷花香水性质不同，朝廷恐怕会干预此事。林公子可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对于平南侯的试探，林婧涵轻松一笑， “我知道，琉璃事关重大，自然是要多找一些合作伙伴才是，平南侯若愿意同我合作，明日巳时便到‘悦来客栈’寻我们兄弟。” 三人坐着马车离开了平南侯府。 林立轩好奇问道：“姐姐，我们现在去慕王府找慕王世子吗？” “不去，让他来找我。正初，记住，我现在是你的哥哥，林正和。” 回到悦来客栈后，林婧涵派了李成去给慕文耀送信，以林婧涵的名义，邀请他今晚酉时到悦来客栈一起吃晚饭。 收到信的时候，慕文耀都惊呆了。 司空湛和林婧涵和离这件事，司空湛封锁了消息，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看着信，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日，他代替司空湛去丞相府迎亲，林婧涵一身嫁衣，面具掉落那一刹那的惊艳。 现在，她已经不是靖南王妃了，她找他做什么？他居然有一些期待。 他按时赶了过去，在包厢里见到了女扮男装的林婧涵，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他居然看呆了。 “世子，怎么，不认得我了？”林婧涵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才明明没有戴面具，而且把易容给卸掉了，慕文耀不该认不出她才是啊。 慕文耀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寻思着打个招呼，“王……林……” 叫王妃吧，她现在不是了；叫林大小姐吧，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好像都不合适。 最后他干脆试探性的喊道，“林公子？” “噗嗤。”林婧涵被慕文耀的反应给逗乐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世子去不归山中练兵一个月，着实是——改变不少！大家都这么熟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婧涵就行。” “婧——涵——”慕文耀尝试着熟悉这个称呼， “你乔装打扮来京城找我，所谓何事？” 林婧涵眨眨眼，“找你一起发财啊，世子，有兴趣吗？” “愿闻其详。”慕文耀认识林婧涵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俏皮的样子，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天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如此局促。 林婧涵开门见山： “我这里有制作琉璃的方子，做出来的琉璃绝对比南照的质量好。你应该知道，我和王爷已经和离了，所以呀，我得赚钱养活我的家人，我就想着拉几个靠谱的人一起卖琉璃，世子可愿意跟我合伙？” 说起正事，慕文耀表情自然多了，“几个？不知婧涵还找了谁？” “平南侯府，我知道你们两家关系一向很好，既然是要一起合作，我自然不可能找和你关系不好的。” 其实林婧涵找的都是跟靖南王关系好的，跟靖南王关系不好的也不会跟她这个曾经的靖南王妃合作。 慕文耀很开心， “跟你合作，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的，但是，此事干系重大，我得回去跟我爹商量，不过你放心，我爹应该是会同意的，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会单独跟你合作的。” “那好啊，明天我约了平南侯在此商量合作事宜，你也一起过来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说漏了嘴，我现在的身份是林正和，轩儿是林正初，你跟慕王商量的时候，也别提到我前靖南王妃的身份。”林婧涵嘱咐道。 “明白，我就说你们是我的好友，过命的交情。”慕文耀点头。 林婧涵拍拍手，小二很快就端着菜上来，几人宾主相宜，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另一边，靖南王一行人在凌河城外扎营过夜。 周潇收到了一条消息，连忙跑过来禀告， “王爷，今天有人拿着您的令牌，想要买下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大片荒地，我们的人查下去，发现居然是吴大。” “知道了，此事不用管，如果有官府问起，就说是本王的授意。你可有打听到吴大的落脚点？” 司空湛嘴角勾笑，又跟周潇嘱咐了一番，独自一人离开了营帐，去了“吴大”的落脚点。 夜已深，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吴二在守夜。 司空湛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吴二，王妃住在哪一间？” 吴二吓了一跳，见到是自家王爷，安心的同时，内心挣扎了片刻，视死如归的跪了下来， “对不起，王爷，我不能出卖主子。” 司空湛早就见识过吴家几兄弟的耿直，也不恼，甚至还对着他点了点头， “很好，干的不错。” 他们这么尽职尽责地保护他的婧涵，他很欣慰。 然后，他扫视了整个院子，最后选定了一间房间，直接从窗户上飞了进去。 吴二：…… 王爷，你可真厉害，王妃确实住那间房间，但她今天不在啊！ 司空湛在里面看到了林婧涵的生活用品，在床上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香味，确定这是她的房间无疑，可是，人呢？大半夜的，她去哪了？ 找不到人，自然是要去问吴二，“王妃去哪了？” 吴二照旧跪了下来，“王爷，对不起，我不能出卖主子的行踪。” 司空湛莫名烦躁，忽的想起今天看见的车夫，问道：“王妃今天回京城了，是吧？” 吴二惊愕，随即摇头，“对不起，王爷，我不能回答你。” 司空湛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答案，暗暗气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下车查看一下呢？竟然就这么和婧涵擦肩而过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心情瞬间就变好了：难道婧涵是回去找他的？她改变主意，要跟他和好了？这样的话，她在京城找不到他，会不会很失望，很难过？ 司空湛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营地，找到了周潇， “明日你带军继续出发，我有事离开一会儿，让贺超假扮我坐到马车里，此事不要宣扬，我会尽快赶回来。” 第253章 打是亲，骂是爱 然后，司空湛连续使用了好几次瞬移，回到了靖南王府，问门卫：“今天可有人来找本王？” 门卫连忙跪地行礼，“回王爷，没有。” 没有吗？司空湛心底失落，婧涵来京城，如果不是找他，是来做什么呢？ 他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向元青临走前送给他的千寻蝉。 一刻钟以前。 悦来客栈里，一个红衣男子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扇窗户走进了一间房间。 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这香气错不了，是他的小美人无疑。 他轻轻的走了过去，看着他跟踪了几天的美人，好不容易逮到她独自一人的机会，他今天一定要得手。 说起来，上一次他抓到这靖南王妃，都摸到她了，偏偏被人坏了事，这一次，嘿嘿，他一定要得手！ 此人正是玉面狐狸。 从林婧涵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就一路尾随她，其毅力可见一斑。 突然，他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 这是林婧涵在房间里布置的安全装置，和上一次她一个人睡在山林间布置的那一个一样，只要有人触碰到金丝，她就会被手上缠绕的金丝惊醒。 玉面狐狸刚刚反应过来，林婧涵就已经被惊醒，瞬间朝着他发射过来四枚金针！ 林婧涵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中级宗师，她射出来的金针早就不能跟以前同日而语了。 玉面狐狸一时不慎，中了她的一枚金针，他龇着牙，尽可能保持着自己的完美风姿， “我说，小美人，你怎么这么警觉？每次见面都对我喊打喊杀的，打是亲、骂是爱，看来你是很喜欢我呀！” “是你！”林婧涵更警觉了，提着剑就砍了过去。 玉面狐狸被他的气势骇了一跳， “我说小美人，这才多久没见，你的实力居然如此突飞猛进！” 他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拿出扇子抵挡。 “我看你是又想坐牢了！”林婧涵自从突破后，还没找人练过，这一次干脆拿他练手。 玉面狐狸见林婧涵的剑法越来越熟练，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可他却无奈的发现，现在的小美人，已经不是他能打得过的了…… 最让他难过的是，他最开始还勉强能招架，可小美人却越打越厉害，好几次她明明能制服他，却偏偏故意放他一马，摆明了是要拿他练剑！ 他连忙投降， “哎呀呀，不打了，不打了！小美人，我认输！” 林婧涵怎么可能放过他，一剑挑飞了他的扇子，然后将他踩在脚底下， “说，半夜三更来我房间，想干啥？” 玉面狐狸鼻子动了动， “不对啊，小美人，你先前明明还是姑娘，这会儿怎么失了身？是谁？谁干的？！”谁居然敢动他看上的猎物！啊！他一定要阉了他！ 顺着千寻蝉，司空湛一路来到了悦来客栈，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正好听到了里面玉面狐狸的话。 林婧涵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镯——这是她临走前问司空湛要回来的，好奇问道： “你是如何看出来我不是姑娘的？” 算了，不是姑娘就不是姑娘吧，谁让他下手慢了呢？玉面狐狸接受了这个现实，见小美人儿对他产生了好奇，颇有些得意， “闻出来的啊，没有人的气味能逃过我的鼻子！我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小美人的气息每一次都在变化，上一次我从地牢里将你救出来，你的气息也和现在很不一样。” 唐心曾经被人抓走的事情，林婧涵是知道的，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人就是唐心口里意图对她不轨的那一个妖孽男。 这男人吃了唐心的豆腐，她一定要剁了他的手！林婧涵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那一次将我救走以后，是用的哪只手摸过——我的腿？” “小美人，你这记性不好啊？”玉面狐狸脸上又是回味、又是陶醉的表情，“我自然是……” 嘭！房门突然被暴力打开，林婧涵下意识射出了几枚金针！ 司空湛一脸阴沉，轻松躲过金针，瞬间出现在林婧涵的身边，一脚踩向玉面狐狸的手。 “啊！”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玉面狐狸的惨叫。 “你来做什么？”林婧涵终于看清了来人，立马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司空湛：大半夜的，先后有两个男人进入她的房间！看司空湛那表情，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他抓包了……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玉面狐狸也看清了来人，居然是靖南王！他连小美人都打不过，哪里是靖南王的对手？连忙扔出了一颗烟雾弹，然后跳窗逃了。 司空湛眼都不眨的对着窗外补了一掌，然后就又听到了玉面狐狸的一声闷哼…… 司空湛盯着林婧涵，咬牙切齿的问道：“他摸了你的腿？” 林婧涵连忙撇清：“没有，绝对没有！你刚才有没有仔细听，我要真的是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用的哪只手？他摸的不是我，是……唔……” 林婧涵还没来得及说完，司空湛就已经堵上了她的嘴，然后凶狠的攻城略地。 林婧涵气急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甚至还用上了内力，顺手就给了他一掌， “司空湛，你发什么疯？上次唐心假扮我，被人掳走了，被这个人吃了豆腐，我只是想为唐心报仇！” 这一掌没对司空湛造成多大的伤害，倒是将他给打清醒了，他看着一脸委屈的林婧涵， “抱歉，我刚才冲动了。” “请你出去。”林婧涵指着门口。 林婧涵赶他走，司空湛心里难受极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休息。”林婧涵头也不回地向着里间走去，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靖南王，请你记住，我和你已经没有瓜葛了，你没有立场来干涉我的生活！” 司空湛一脸落寞的走了出去，挥手将窗户关上，又带上门，然后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 这里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店家。 店家走了过来，询问道：“客官，怎么回事？” 第254章 司空菱怀孕 “滚！”司空湛一脸杀气，瞥了店家一眼。 店家被吓坏了，连忙闭上嘴巴，迅速跑下了楼。 林婧涵躺在床上，看着刚才打了司空湛的手掌，隐隐有些后悔。 她知道他就守在外面：他今天明明离开了京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刚才是不是打痛他了？ 林婧涵心里乱糟糟：不行，不能心软，绝对不可以心软！林婧涵，你记住，你跟他已经和离了！ 外面守着一个存在感那么强烈的男人，林婧涵根本就睡不着，干脆拿出金针扎了自己的睡穴，总算是睡着了。 玉面狐狸被打了个半死，好在司空湛没有追出去，他师兄又及时赶到，他倒是捡回了一条命。 “都说让你别去招惹那个靖南王妃，你偏不听，这下子吃到苦头了吧？”师兄青衣书生心疼的给他包扎。 “我相中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玉面狐狸并不打算放弃。 青衣书生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动作，痛的玉面狐狸龇牙咧嘴，连忙喊着“轻点，轻点”。 “知道痛就掂量掂量自个儿，还想招惹靖南王妃，你怕不是嫌命太长？” “那是我用的方法不对，只要方法用的好，美人来我怀里靠，看来我得改变策略了。” …… 早晨醒来的时候，林婧涵使出了感知，没有发现司空湛，心里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落，晃了晃脑袋，将他抛诸了脑后，开门走了出去，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忙碌。 平南侯带着世子、慕王带着慕文耀按时赴约。 三方都是熟人，很快签订了契约，由慕王牵头搞定京城的官府，并且拿到制作琉璃的官方资格，平南侯负责将琉璃运到京城，慕文耀和蓝皓轩负责售卖琉璃，其他事情由林婧涵主要负责，若是遇到需要和官府接洽的事情，便由慕王出面。 慕王府和平南侯府不参与琉璃的制作，但要在前期的时候帮着建造并且派人保护琉璃厂。 所得收益，慕王府和平南侯府各一成，林婧涵八成。 虽然他们两方只得一成收益，但他们很清楚，哪怕只有一成，那也是巨额的收益。尤其是平南侯府，早就见识过林正初赚钱的本事，上一次的荷花香水，平南侯府可是没少赚。 三方商谈妥当，慕王和平南侯都承诺会尽快派人去兴庆乡，林婧涵辞别了几人，再没耽搁，直接回去了兴庆。 司空湛从客栈另一间包厢走出来，看着林婧涵离去的身影，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后：就送她一程，只要她回到家，有人保护她，他就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林婧涵天天都非常忙碌：培训工人，设计工厂…… 等到她想买的地皮终于买下来了，平南侯府和慕王府的人马也已经到位，两个世子亲自来帮忙，他们的工作进入最后的攻坚阶段，她就更忙碌了。 一个月后，他们的琉璃厂终于建成，培训的第一批工人也已经能操作了。 几天后，他们终于成功制作出了第一批琉璃。 “璀璨夺目，晶莹剔透，这琉璃真的比南照的还要好！”慕文耀赞道。 “正好京城的琉璃店已经准备就绪，按照你要求的，宣传也已经到位了，咱们要准备开始卖了吗？”蓝皓轩也是非常激动，摸着琉璃爱不释手。 “择个良辰吉日咱们就开业吧，还是按老办法，先预定，前期咱们就直接卖琉璃，等制作琉璃完全上了轨道，咱们再考虑卖琉璃制品，那会赚的更多。” 一个月过去了，古川从南照回来，确定司空湛真的没事了，又回去了北姜。 司空湛终于将靖南的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但是，却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司空菱怀孕了！ 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之后，司空菱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几次都要强行弄掉这个孩子，好在被暗中保护他的人给制止了。 司空湛去到了关押司空菱的庄子上，蹲到了她的跟前， “孩子是谁的？” 司空菱抱着头，无声哭泣，可怜又无助。 司空湛耐着性子坐在她旁边，等她哭完。 司空菱哭了一会儿，跪到了司空湛跟前，一脸痛苦， “大哥，是夜苍茫，他强迫了我。” 司空湛紧握着拳，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司空菱的目光多了冷厉， “从时间上来看，不是你被掳走时候的事情，你实话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 自从他和林婧涵发生了肌肤之亲以后，司空湛就专程全面了解了有关生孩子的事情，所以他才会知道如何算日子。 司空菱没想到司空湛连这都懂，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蒙混过关了，只得一脸羞耻的说道： “自从我被他掳去之后，他就强迫了我，并以此要挟我，我害怕自己会身败名裂，只得强忍着他一次又一次对我的侮辱。那一天，我本来是要喝避子药的，但却因为大哥将我弄到了庄子上，我没有喝药，才会有了这个孽种！” 司空菱几近崩溃，握着拳头就要打自己的肚子， “这个孽种不该存在于世上！” 司空湛阻止了她近乎疯狂的行为， “夜苍茫，你若嫁，我便废了他的功夫和势力，让他入赘；你若不嫁，我便替你杀了他。” “我不要嫁给那个畜生！”司空菱很是激愤。 她当然不能嫁给夜苍茫，那样她的谎言不就露馅了？何况，她已经和慕容朔达成了协议，她已经用不着夜苍茫那个废物了。 为此她还给了慕容朔靖南王府的布防图，让他帮她杀了靖南王。 只是没料到，堂堂南照太子，最后居然被逼得灰溜溜的离开了东临，害得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只要他们的协议还在，慕容朔就会想方设法杀死靖南王，她就仍然有希望执掌靖南军，夺回属于他们司空家的军权！ 对于司空菱的选择，司空湛倒是满意。 她若选择屈服，选择嫁给夜苍茫，那么，他会在她的孩子出生后，不论男女，将孩子过继过来，继承靖南王爵位，然后将司空菱二人彻底逐出靖南王府！ 因为，靖南王府不需要一个选择屈服的主人！ 第255章 唐巡娶司空菱 “张大夫说了，你的身子先前受了严重的伤，现在如果强行打掉孩子，你以后恐怕都不能生育了，所以，菱儿，为了靖南王府的香火，这孩子你必须生下来。” 司空菱颓废的坐在地上，苦笑，“好，我生。” “你可有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愿意，我让他娶你。” 这是他对这个妹妹最后的照顾。 司空菱想了想，她必须选一个在靖南军之中有地位、且喜欢她的人， “唐巡，我喜欢唐巡。” “唐巡因为重伤，现在的武功只剩下不足五成，且已经损伤了根基，此生恐难再有精进，你确定要嫁给他？”司空湛再次确认。 “确定。”司空菱更满意了，本来他还担心唐巡会嫌弃她，不会愿意为他卖命，现在看来，只要她肯用心思，暗中喜欢她这么久又失了前途的唐巡，迟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司空湛离开了庄子，同时带上了司空菱。 他单独去见了唐巡。 唐巡还在养伤，唐心正陪着他，二人正有说有笑。 司空湛内心是矛盾的。但凡司空菱喜欢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他的敌人，他都能毫无负累的让他娶司空菱。 但是，唐巡不一样，唐巡是相伴了他多年的兄弟，他一直都希望他能娶自己喜欢的人，过幸福的生活。 他支走了唐心，询问了唐巡的病情，然后郑重问道： “唐巡，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想过娶亲？你可有喜欢的人？” 如果唐巡有喜欢的人，司空菱那里他再去想办法，他绝不会让唐巡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 唐巡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轮椅，摇摇头， “多谢王爷，我没有喜欢的人，我现在也不想娶妻。” 司空湛自然看出他在说谎， “你的伤，我会竭尽所能为你治好，就算治不好，也不会影响你发挥自己的才能，你无需为此自卑。靖南军军纪，你可是忘了？” 靖南军军纪，不得对靖南王隐瞒任何事情。 唐巡连忙从轮椅上下来，想要跪下来谢罪。 司空湛制止了他，将他按回了轮椅，“告诉我实话。” 唐巡低着头，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我，我第一次看见郡主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说完，他立马抬起了头， “但是，王爷，我对郡主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我从来都拿她当主子！我发誓！” 司空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沉思了片刻， “菱儿今天告诉我，她喜欢你。” 唐巡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子，居然也喜欢他！ 司空湛闭了闭眼，又道： “唐巡，我从来都当你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今天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出自你的真心。 “菱儿被夜苍茫抓走后，被他侮辱，现在有了孩子，你……” “我可以娶郡主吗？”唐巡坚持从轮椅上下来，跪在地上， “我会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自己的亲骨肉，我会疼爱她一辈子，请王爷成全！” 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爱了几年的女孩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既然她也喜欢他，那他便用自己的余生，去爱她、保护她…… 司空湛将他扶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他，确定他没有半点心不甘情不愿：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我派人送你去见郡主，婚事，你们自己商量吧。” 三日后，唐巡和司空菱大婚，司空湛封唐巡为靖南军副帅，亲自为他们二人主持了婚事。 唐巡身体不好，没人灌他的酒，他早早就回了洞房。 洞房之中，他挑起了司空菱的盖头，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对着她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 “唐巡，谢谢你，谢谢你不嫌弃我。”司空菱低着头，泪眼汪汪。 唐巡轻轻抱住她，“郡主，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和咱们的孩子。” 司空菱心里高兴极了，面上装作非常感动，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他，“这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唐巡壮着胆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能娶到郡主，是我唐巡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希望你今后永远都是那一个英姿飒爽的小郡主。” 司空菱慢慢靠在了他的怀里，“夫君，你会永远保护我，替我教训伤害我的人吗？” 唐巡对着天上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唐巡用生命起誓，一生一世保护郡主。” …… 看着今天的一对新人，司空湛才想起，他甚至没有给他的婧涵一个完整的婚礼，迎亲、拜堂、洞房，他居然一样都没给她。 他忍不住想，她穿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可惜他没有看到。 “师兄，大家都在喝酒，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古璃月手里拎着两壶酒，递给了他一壶，示意他一起喝， “今天是菱儿大喜的日子，咱们一起为她庆祝。” 古璃月一路从靖南王府跟着司空湛来到了靖南，这一次司空菱大婚，靖南王府没有女主人，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婚礼，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她亲眼见到林婧涵和师兄和离，当时，她就在不远处的楼上，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可那林婧涵居然那么不要脸！她明明都已经下堂了，居然还爬上了师兄的床！ 还好，师兄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赶了出去。现在，师兄是她一个人的，她要趁着这个机会，让她的师兄娶她，她和师兄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深了，早点儿休息吧，少喝点儿酒。”司空湛并没有接她的酒壶。 “就喝一壶，好不好？师兄，你陪我喝嘛～～”古璃月拉了拉司空湛的袖子。 老头儿为了他一个人杀上了南照，要不是得到了他痊愈的消息，老头儿指不定要将南照闹成什么样子呢。为了他家的老头儿，又念着古璃月这几天在靖南王府忙进忙出，司空湛没有再拒绝她，一口将一整壶酒全部喝完， “酒喝完了，回去吧。” 第256章 相思 自从第一次失控以后，司空湛就再也没有喝过酒，他没想到自己就喝了这么一小壶酒，居然就有一些醉意了。 他晕乎乎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师兄，你喝醉了，璃月扶你回去。”古璃月连忙去搀扶他。 “不用。”司空湛甩开了她的手，他要是让别的女孩子和他靠这般近，他的婧涵会吃醋的。 “师兄，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古璃月还是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进了他的院子。 “你回去吧。”司空湛直接将古璃月关在了门外。 “那师兄你早点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古璃月向着门外走了两步，屏退了院子里的所有人，然后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静静的等待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司空湛脑子里全是他的婧涵，今天他格外的想她，直想得他浑身都热，恨不能立刻将她拥入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不想还好，越想身体越热，他忍不住去扒拉自己的衣服： 最近他的定力是越来越差了，居然只是想着他的婧涵就把持不住了。明天就动身去找她，他要重新将她追回来。 “婧涵……”他热的有一些受不了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拿出了林婧涵的亚德曼匕首，那天他抱着林婧涵从皇宫中回来以后，这匕首一直忘了还给她，现在想想，除了这匕首，他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她的贴身之物。 下次一定得问她要一个。 这时，门被打开了，他的婧涵从外面走了进来，温柔的唤着他“阿湛”。 他的脑子有片刻的凌乱：明明婧涵不该出现在这里，是幻觉！原来酒是这么好的东西，喝了酒就能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阿湛……”古璃月算准了药效发挥的时间，走进了房间，慢慢靠近了司空湛。 “婧涵……”司空湛双眼迷离，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迫不及待的亲了下去。 “阿湛～～”古璃月低声呢喃，搂着司空湛的脖子，闭着眼睛等着幸福的降临。 师兄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是那个女人，她好气！可是，她很清楚自家师兄的性子，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为了给她义父一个交代，他也一定会对她负责任，为了嫁给她最爱的师兄，就算让她当一晚的替身，她也愿意！ 不，不对，这气息不对，这不是他的婧涵！ “你不是婧涵！”司空湛恢复了片刻的清明，猛地将怀中的人扔了出去，“不管你是谁，给本王滚出去！” “阿湛？”古璃月被摔懵了，她很清楚“相思”的药效，服下之人不但会神志不清，将旁人当做他心心念念的人，而且这药还有催生情欲的效果，是个人就不可能忍得了！ 古璃月不敢轻举妄动，她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她有的是耐心。 她就那样跌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看着司空湛，等着他彻底失去理智。 果然如她所料，司空湛很快就被药效吞噬，很是粗暴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口中不断喊着“婧涵”。 她起身再次靠近他，试探着喊道：“阿湛？” 司空湛粗暴地将她拉了过去，可又在即将吻上她的时候，再次将她扔了出去，“你不是她！” 司空湛发了狠，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亚德曼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划了下去。 亚德曼匕首那可是无坚不摧，司空湛又下了狠手，这一划，那伤口直接就见骨了。 “啊！师兄！”古璃月被吓坏了，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连忙跑过去想要为司空湛包扎。 巨大的痛让他清醒了很多，司空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古璃月，他分不清先前是现实还是虚妄，但他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对，立马呵斥道： “出去！” 古璃月被吓得呆愣在原地。 司空湛一狠心，一掌拍了过去，将她拍飞到了院子里。 然后他就带着自己滴血的伤口，打开了密室的门，一头扎进了里面的寒泉。 冰冷刺骨的寒泉让他终于清醒了，可身体里的躁动却没有平息，纯粹的醉酒绝不可能让他如此，他看着自己滴血的胳膊，挥手打向一旁的铃铛。 铃铛发出了叮叮叮的脆响，不多时，密室中的另一扇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很红，身上还散发着酒气。 此人名唤张青，是靖南王府的大夫，在冉小大夫来到靖南王府之前，张青一直是司空湛的专用大夫，医术极高。 他看见司空湛胳膊上的伤，原本还有五分的醉意立刻就清醒了，连忙跑过去为他诊治， “王爷！出了什么事？” “有人对本王下了药，这伤口是本王自己划的。” “是‘相思’！”张青震惊，连忙拿出金针为司空湛施针， “得亏王爷狠心划伤了自己，要不是流了这么多的血，你现在早就气血逆流了。” 张青忙活了很久，总算将他体内的药性给压制了下去， “王爷，这毒非常霸道，且无药可解，我只能暂时替你压制，要想彻底去除你体内‘相思’的药性，你还得找个女人才是。” “彻底解毒以前，本王不会再产生幻觉吧？” “不会。” 当晚，周潇得了命令去查“相思”的来源，第二日天刚亮就去禀告了司空湛， “王爷，查出来了。两日前，郡主曾去药店里买过一些药，其中的几味药材正好就是制作‘相思’的药。古小姐给你喝酒的酒壶内没有残留的毒，昨晚吃饭的碗碟已经洗过，没有找到您中毒的原因。” 古璃月早就将司空湛用过的酒壶给掉了包，司空菱买药的方子，也是被她给调换了，她既然敢做这件事，就绝不会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至于为什么选司空菱给她背锅，谁让她刚好要去买药呢？而且，事后司空湛肯定会知道自己中了毒，一定会派人去查，最后查到了自家妹妹的头上，他应该会选择息事宁人，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第257章 林氏琉璃店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如此费尽心机，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师兄，下一次再行事，可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知道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果然如古璃月预料的那般，司空湛挥退了周潇，不打算再查下去了。 他原以为司空菱在庄子上待了这么久，会有所改变，没成想，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只是不知道，她找谁帮她制作的毒药？而且，她给他下这个毒，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如果真的要杀他，多的是见血封喉的毒给她选择，选择‘相思’，似乎有些说不通。 还有，璃月那么凑巧，刚好一路跟着他来到他的房间，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眼看就要到新人给长辈敬茶的时候了，司空湛将自己受伤的胳膊藏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古璃月一直守在外面，见到司空湛出来，连忙走了过去，“师兄，你昨晚怎么了？你流了好多血，吓坏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司空湛瞥了古璃月一眼，他记得他昨晚打了她一掌，看她这一身狼狈的样子，他到底还是不想去怀疑她，可终归还是要问上一问， “昨晚我神志不太清，璃月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昨晚见你有些醉意，便一直守在你的屋外，想等你睡着了再离开，谁知你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异动，我进来就看见你胳膊上流了好多的血，我想给你看看，你却打了我一掌……”古璃月颇有些委屈， “我不放心你，又回到了房间，却发现你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连忙喊人来寻你，后来，张大夫告诉我你没事，可我还是不放心，便守在这里等你出来。” 古璃月对自己的毒很有信心，她确信司空湛不会记得她意图勾引他的事，早就想好了这一套说辞。 “是我不好，这便让张大夫过来给你诊治，你先回去休息吧。”司空湛对于昨晚他受伤之前的事情确实记得不太清楚了，古璃月说的又和他零碎的记忆能符合上，他彻底打消了对她的疑虑，去到了主厅。 主厅中，司空湛喝了司空菱和唐巡敬的茶，嘱咐了二人几句，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去兴庆的路。 古璃月见司空湛离开，连忙跟了上去，“师兄，你还伤着呢，你要去哪里？” 司空湛骑在马上，单手拉着缰绳，“璃月，你离开师门时间也不短了，不必跟着我，养好了伤就回师门去吧。” 说完，他一夹马腹就疾驰而去。 古璃月很想跟着司空湛走，可又怕跟上去会惹他厌烦，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去找师父。 既然师兄这边暂时没法入手，那她就从林婧涵身上下手。 只要她的师父愿意帮她除了林婧涵，她便有把握能让师兄爱上她。 这一天是林婧涵他们的琉璃店开张的日子，他们头一天就到了京城。 开业、剪彩、展示琉璃、顾客预定琉璃……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京城的不少达官贵族都派了人前来，林氏琉璃店场面十分热闹。 然而，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京机防卫营突然包围了他们的琉璃店，统领萧策带着兵走进了店里，“谁是东家？” 林婧涵仍旧是男装打扮，戴着面具，她安抚了店里的人，走了出来， “在下林正和，正是林氏琉璃店的老板。” “林氏琉璃店涉及官方认可造假，来人，将此人带走，林氏琉璃店即刻查封！” 很快就有官兵去抓林婧涵。 慕文耀立马挡在了她的跟前， “慢着！林氏琉璃店的官方认可是我亲自去申请的，绝不可能出现造假。萧统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策跟慕文耀也算是老熟人了，而且慕文耀可以算是变相的救过他的命，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为难慕文耀，但是，今天的事情可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他自然不可能徇私， “既然如此，那就一并带走！有没有误会，等查过就知道了！” 本来这种事情是轮不到他们京机防卫营来管的，但是，经过靖南王血洗金銮殿的事情后，整个京城的官兵都死伤惨重，也就是当时还身在不归山的京机防卫营得以保全。 招收、训练大量官兵不是短短一个月就能做到的，所以京城的很多事情都交给了他们京机防卫营来做，可把萧策给忙坏了，为了分摊工作量，他可是接连提拔了十几个队长。 慕文耀还想反抗，被林婧涵拉住了。 她之所以要同时联合慕王府以及平南侯府来开琉璃店，就是因为她很清楚，琉璃既然属于南照的国宝级奢侈品，她一个平头老百姓是绝不可能独吞这么大一块肥肉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有了慕王府以及平南侯府两个靠山，居然还是有人敢打她的琉璃的主意，对面来头恐怕不小，说不定就是当今皇帝，慕文耀这个时候强出头，恐怕会吃大亏。 反正琉璃的配方捏在她的手里，对方总不能强抢吧？ 林婧涵和慕文耀被带到了京机防卫营的地牢，林氏琉璃店刚开业就被封了，此事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成为了京城大街小巷的热议话题。 萧策到底还是照顾了慕文耀，将他们俩关在了相邻的牢房，也没有给他们二人戴镣铐。 “王……正和，你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慕文耀不解。 “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林婧涵第一次坐牢，感觉还挺新鲜的，只是这京机防卫营牢房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一些，脏乱臭都不足以形容，着实是太为难她的眼睛和鼻子了。 慕文耀摇摇头， “他们也就是看阿湛不在京城才敢为难我们。不过你放心，我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话说回来，正和，你觉得会是谁想要暗害我们？” 林婧涵耸耸肩，第一次怀疑能给司空湛当恋爱军师的人，智商不该这么低才是，耐着性子为他解释道： “第一，我觉得对面不一定是想暗害我们，应该是想要逼我们交出琉璃的配方； 第二，对面来头肯定比你爹大，用脚想都该知道是谁了，与其指望别人来救我们，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自救吧； 第三，你好歹也是慕王世子，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动你，他们应该要首先拿我开刀。” 第258章 人质 慕文耀对林婧涵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你既然什么都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处境危险，那为何还如此淡定？” 林婧涵皱着眉头，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这里的臭味，只好悄悄给自己扎了一针，屏蔽自己的嗅觉， “既来之则安之，实在不行咱们就杀出去吧！” 慕文耀居然被林婧涵的话给逗乐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会讲笑话。” “笑话吗？不，我是认真的！”林婧涵真的是这样打算的，他们要是讲道理还好，要是这些个狗官敢对她用刑什么的，她不介意让他们尝尝她毒丹的厉害。 “得，你俩还真是夫妻，行事作风都是一样的。”慕文耀感慨到。 “慕文耀，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别在失恋的人面前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林婧涵神情暗淡了下来。 慕文耀摸了摸鼻子，“抱歉，一时口快……但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何你们俩……” 见林婧涵盯着他，慕文耀说不下去了，老老实实闭了嘴。 这时，有人过来打开了林婧涵的牢房门， “林正和，出来！” 林婧涵走出牢房门，狱卒想要押她，被她躲开了， “我自己会走，就不劳两位大哥了。” 也许是她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狱卒居然也没有为难她，给她戴上了镣铐，然后客客气气的将她请了出去。 “正和……”慕文耀很是担忧。 “不用担心。”林婧涵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林婧涵以为是萧策提审她，没成想，对面坐着的居然是——林相！ 京机防卫营的人揭下了她的面具，但她现在易了容，又是男装，他相信林景山应该不会认出她。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要是林景山发现他提审的是他的女儿，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参见林相！”林婧涵向来能屈能伸，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恭恭敬敬的鞠躬行了一礼。 “你可知，假造官方许可是什么后果？”林景山没有让她起身。 林婧涵继续弯着腰，撇了撇嘴，官字两张口，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知，不过，林氏琉璃店没有造假官方许可，请丞相明察。” “有没有造假，你说了可不算。”林景山笑道。 林婧涵弯腰弯的累了，干脆直接起了身，“我知道，丞相说了算嘛……” 对面的这个人，分明是一介草民，不仅一眼就认出了他，对他还没有敬畏之心，林景山对他不由得生出了探究之心，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指两条明路： 一，交出琉璃的配方，官家会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一辈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二，你可以继续将林氏琉璃店开下去，但是，八成的收益要上缴国库。” 八成？林婧涵想到他们会要钱，可没想到他们的心这么黑，开口就要八成，加上慕王府和平南侯府的两成，那她这个东家岂不是什么都捞不着？ 林婧涵不卑不亢， “依照东临的律法，任何人不得强买强卖，所以你这第一条路，不合法，我不选。 同样，依照东临的律法，不管开什么店铺，缴税都不可能达到八成之多，这也不合法，丞相大人，我真的没法选。” 林景山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商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婧涵一脸无辜， “难道我说的不对？东临的律法不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说，丞相作为百官之首，想要带头干违法的事儿？” “放肆！”林景山一拍椅子，但这牢房里的椅子质量不太好，椅子直接被他拍碎了，他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得亏一旁的狱卒帮着扶了一下，他才终于稳定了身形。 这一下，他的怒火更甚，“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相！来人，用刑！” “丞相是想要屈打成招吗？”林婧涵冷冷地看向林景山。 “是，又如何？”林景山冷笑：区区一介平民，还是个最低贱的商人，居然敢跟他叫板！天真！他今天就给他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卑！ 林婧涵脑子中飞快的思考着： 他们不知道她会功夫，对她没有太多防备，这个镣铐的材质不算太结实，以她现在的功力应该能挣得开，林景山距离她不算很远，只要她动作够快，应该能一招拿下他，然后以他为人质，能平安离开这个牢房也说不定！ 但是，慕文耀怎么办？她如果带着他一起逃狱，恐怕会牵连慕王府，他好歹也是慕王世子，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他，所以还是让他继续在牢房里待着吧…… 就这么办！ 狱卒拿着烧红的烙铁，冷笑着靠近了林婧涵。 见林婧涵一动也不动，林景山以为他被吓傻了，不由对他嗤之以鼻：原来也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果然是最低贱的商人！ 嘭！ 然而，就在烙铁即将按到林婧涵身上时，她瞬间挣开了镣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林景山。 林景山大骇，连忙闪避。 但是，晚了，林婧涵的金针已经先她一步刺进了他的身体，他突然就动不了了，眼睁睁看着林婧涵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当做了人质。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林婧涵一身的杀气。 “挟持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大罪！”林景山威吓到。 林婧涵冷笑， “呵，丞相大人请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拉你垫背！所以啊，丞相大人要是还想活命，就让他们让开！” 林景山可是要当皇帝外公的人，惜命的紧，立马吩咐道： “都让开！” 林婧涵挟持着林景山一路向外走，狱卒们投鼠忌器，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萧策堵住了前面的通道， “放开丞相，饶你一命！否则，死！” 林景山看了看前方严阵以待的官兵，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林相脖子上， “那咱们就比比看，看看是我先死，还是林相先死！” “将人带过来！”萧策下令。 很快就有人押了一群人过来，林婧涵定睛一看，居然全是林氏琉璃店的人！ “萧统领，没成想，你既是如此的卑鄙小人。” 第259章 比狠 “我数到三，你若还不放了丞相，我便杀你一个人！”萧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押走林婧涵和慕文耀之后，就暗中扣押了林氏琉璃店的所有人！ “不用数了！”林婧涵无情一笑， “你说，是丞相的命值钱，还是他们的命值钱？伙计死了再招就行，我自己要是死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林婧涵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着林景山的胳膊刺了下去，鲜血瞬间就浸红了他的官袍， “你每多威胁我一句话，丞相大人身上就得多一个窟窿！你每伤我一个人，丞相大人身上就要少个东西！” 跟她比狠？这要是在以前，也许她还会怂，可是，现在，她早已见识过血流成河的样子，现在这点小打小闹他还不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拿你的弟弟开刀好了。”萧策一挥手，就有人压着林立轩走了过来。 林婧涵拿出金针，扎了林景山一下，确保他无法动弹，然后拿出了一个药瓶， “萧统领可能不知道，我不但卖琉璃，以前还卖过药，这一瓶毒药，足够让这个通道里的所有人一起去死！奉劝萧统领好生掂量掂量，要不要这里的所有人，跟我们一群平头百姓一起下地狱！” 萧策谨慎地看着林婧涵手里的药瓶，他内心里并不是太相信她的说法，可他却不敢赌，眼看着他就要升官了，这个时候栽在一个商人的手里，那也太不划算了，何况对方还有丞相在手里。 “你想如何？”萧策妥协了。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做我的生意，你们说我的官方认可造假，那就请拿出证据，公开审理我们，而不是滥用私刑；你们实在不愿意公开审理也没关系，赶紧放了我们，还我们清白，以后别影响我做生意就行；要不然，让指使你们陷害我的人出来见我也可以。” 林婧涵一脸的无奈，又拿出了一个药瓶，强迫丞相吃下去了一颗丹药， “不过呀，你们的动作最好快一点，丞相大人现在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了。” 官方认可造假不过就是他们封林氏琉璃店的借口，萧策看向林相，林相点点头，萧策立马离开，径直去了皇宫，将林婧涵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 “哦？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有趣……”皇帝刚一上任就和南照签订了和平条约，正春风得意，心情大好之下，居然直接出了宫，还真的去了京机防卫营。 林婧涵拽着林向去了京机防卫营的正厅，看见了坐在上首的皇帝。 欧阳稷看起来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但他看她的眼睛却非常的幽深，让人琢磨不透，一看就是个工于心计、扮猪吃虎的主，林婧涵将林景山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认认真真的行了一个礼， “参见皇上。” 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她也就鞠了一躬，然后就站了起来，比应付丞相的时候还要敷衍，毕竟丞相怎么着也算是这个身体的亲爹，给他鞠躬，她没有心理负担，但这个皇帝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她骨子里并没有皇权思想，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给他下跪？ “大闹京机防卫营，挟持、伤害丞相，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皇帝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倒是更好奇她哪来的胆色敢让皇帝来见她。 是的，皇上坚信，眼前的这个商人，早就知道主导这一切的就是他这个皇帝。 林婧涵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天玄大陆共有四个大国——东临、西启、南照、北姜，皇上认为咱们东临于四国而言，国力如何？” 皇帝更感兴趣了，“你以为如何？” 林婧涵站的累了，干脆选了张椅子坐下， “皇上，这可是你问我的，我要是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能以此为由杀了我！” “好，朕赦你无罪。”皇帝竟然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恕我直言，论起战力，南照毒术排第一，西启异能排第一，北姜巫术排第一，咱们东临虽然武者众多，可武圣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吧？所以呀，战力，咱们东临排第四。 “论起财力，西启异宝众多；南照琉璃冠绝大陆，其独有的药草更是以高价卖往各国；北姜各类矿石的产量高居全大陆第一；咱们东临虽说也很富足，但综合财力估计也是垫底。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司空湛成为靖南王以前，咱们和南照的战争连连失败。” “说下去。”身为东临的皇帝，听见别人说东临哪儿哪儿都不如别国，皇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要想改变东临垫底的局面，就要想办法瓦解别国的优势，同时增强我们自己的国力。 “然而，战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累积起来的，所以咱们的改变只能从财力开始着手。” 林婧涵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等皇帝接话。 “你是想通过卖琉璃增强咱们国家的财力。”皇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林婧涵点点头，毫不掩饰的从医药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玉简，然后用内力托到了皇帝面前， “这是我拟定的和东临官方的合作计划，请皇上过目。” 正如平南侯府曾经问过林婧涵的那样，琉璃这么赚钱又特殊的东西，朝廷不可能不干预。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一步，因为她不了解新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为此他还准备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合作计划： 若新帝是一个昏庸无能、贪图享乐的人，那她就直接跟他谈银子，在合作计划里面多给他几成利，再承诺用琉璃给她打造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 不过，她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到时候在账本上动动手脚，让明面上的利润不高，皇帝分的自然也就少了。 若新帝是一个平庸无能，只适合守江山的人，那她就夸大南照对于他们东临的威胁，让这皇帝产生危机感，再将她自己包装成忧国忧民的良心商人，鼓动皇帝同意他将琉璃发展成东临国的国宝，以此来打压南照。 第260章 要你做朕的皇后 但如果新帝是一个很有谋略、很有心机的人，就比如眼前的这一位，那么，她就力陈东临在四国当中的劣势，皇帝本就有野心，自然会被激起斗志，哪一个野心家的皇帝不想成为千古一帝、受万民敬仰呢？ 所以，林婧涵给皇帝的合作计划里面，着重强调了她的琉璃比南照的好，只要皇帝肯给他机会，他就能让东临的琉璃遍布整个天玄大陆，这样不但打压了南照，还能极大地增强东临的财力。 有了财力做支撑，增强国力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为此，她还专程拿了她们林氏琉璃店制作的琉璃呈给皇上， “这只是最初的琉璃，只要经过妥善的加工，还能制成很多更加名贵的琉璃制品。林氏琉璃店开遍天玄大陆的那一日，就是我东临的财力称霸四国之时！” 皇帝放下了林婧涵给他的玉简，随意摸了一下琉璃，“朕若不答应呢？” “反正知道我的琉璃配方的，就我自个儿一个人，我不过一介草民，大不了我拿出匕首一抹脖子，咱们兔死狐悲，皇上您呀，就继续为国库空虚发愁吧，就是不知道除了靖南王那傻子以外，还有谁肯自掏腰包为皇上养兵？” 林婧涵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皇上的痛处，东临国库空虚日久，没有足够的银子，也就养不起那么多的兵，眼下正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让东临的财力一跃成为四国之最，皇帝如何会放任这样的机会从眼前溜走？ 眼前的这个商人，有头脑、有见识、有手腕，而且他似乎对靖南王很不屑，这让他莫名的觉得她和他是同一战线的人，更主要的是，他想到了控制她的办法， “你的这一个附加条约——若林氏以后再有其他任何的商铺开业，在不违反东临律法的前提下，参照上述条约执行。你这是要让朕许给你一项特权啊……”皇帝的眼睛似乎已经洞穿了一切。 林婧涵胸有成竹道： “不管我卖多少东西，赚多少钱，该缴的赋税，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少缴，而且还承诺给皇室的贡品打八折，皇上，你只需要在上面盖个章，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银两呢！” “公平起见，朕也有一个附加条约。”欧阳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朕要你做朕的皇后！” 林婧涵被皇帝的话惊呆了，连忙左右看了看自己：没错啊，是男装啊！ 她很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可疑的红了， “多谢皇上厚爱，但我东临向来没有男子做皇后的先例，我怕皇上您的祖宗不会答应。” 皇帝觉得好笑，起身走向了林婧涵，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俯身取下了她头上的玉冠。 刹那间，一头青丝散落，似微风拂过杨柳，撩人心弦；那一双美眸，如狡黠的狐，勾魂摄魄；轻启的唇，殷红、夺目，如绽放的罂粟，有着致命的诱惑。 欧阳稷凑近她，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幽香，眼底是直勾勾的占有欲， “你这么美，又这么聪明，还这么和朕的心意，东临的皇后，你当之无愧。” 林婧涵知道自己的女扮男装被他皇帝破了，也就不装了，伸手将秀发拢到了耳后，一脸遗憾地盯着上方的皇帝， “谢皇上垂爱，只是，我已嫁人，真是遗憾呢……” 皇上渐渐靠近了她， “朕从来不给自己留遗憾，休了你的夫君，嫁给朕，你的商业宏图，朕的千秋大业，你我携手，共同谱写天玄大陆的传奇。” 皇帝越靠越近，陌生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林婧涵蹙眉，有一种拍他一掌的冲动。 可这一掌下去，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她忍…… 在欧阳稷看来，女人不拒绝，那就是同意了，所以，他盯着她的唇，鬼使神差的想要一亲芳泽。 “皇上！”林婧涵忍无可忍，正打算给他点儿教训，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下一刻，她已经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皇帝神情一变，瞬间飞出老远，堪堪避开了袭过来的劲风。 “本王的王妃，只会跟本王携手，欧阳稷，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敢对本王的王妃意图不轨，先帝就是你的下场！” 司空湛揽着林婧涵，愤怒在顷刻间爆发：他要是再晚来一下，他的婧涵就被别人占了便宜了！ “靖南王？”皇帝看了看司空湛，又看了看林婧涵，终于明白为何这个林正和居然对他没有半点的畏惧，原来他竟然是前靖南王妃！ 靖南王妃又如何？他看中的女人，他便一定要得到！ “朕记得，靖南王似乎已经跟王妃和离了？” 皇帝一点儿也没有被司空湛威胁到，反而还直勾勾地盯着林婧涵看， “我就说，你这样迷人的女子，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原来你易了容，都说靖南王妃，哦，不对，是林大小姐长得极美，朕期待看见你真容的那一天。” 靖南王和王妃和离这事，虽然司空湛压了下来，没让别人知道，但，两人和离，自然是要经过官方认可的，皇帝本就关注靖南王，自然是知道的。 司空湛侧身挡住了皇帝的视线，然后给林婧涵挽发， “婧涵，以后不可以让别的男人靠你这么近。” 说完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刚一离开京机防卫营的正厅，林婧涵就立刻从司空湛怀里跳了下去， “靖南王，请自重。还有，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刚才在正厅里，她没有挣开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现在，她要去救林立轩他们。 林立轩他们全都被萧策带到了牢房里，林婧涵还没想好如何救人，身后却响起了皇帝的声音， “林公子，你的合作计划，朕同意了。萧统领，放人吧。” “皇上，你的附加条约，我可没有答应。”林婧涵强调道。 “不着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朕等你答应的那一天。”皇帝成竹在胸。 “欧阳稷，离她远点！”司空湛不明白他们说的附加条约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让别的男人靠近他的婧涵。 第261章 皇商 林婧涵带着她的人就要离开，这时萧策连忙问道， “林公子，丞相的解药！” 林婧涵随手扔给他一个药瓶， “京机防卫营毁了我林氏琉璃店的名声，萧统领，烦请你为我林氏琉璃店正名！” “明日朕会亲自为你的林氏琉璃店送一个金字招牌，并封你弟弟林正初为皇商，林公子可满意？”皇帝道。 “多谢皇上！”林婧涵随意道了一声谢就带人离开了。 司空湛立马跟了上去，下意识就要去拉林婧涵，但是，林婧涵脸上明晃晃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司空湛不想适得其反，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的跟在她的旁边。 林氏琉璃店被查封的第二日，皇帝亲自送了招牌，当场宣布雇林正初为皇商，林氏琉璃店的巨大转变再次引起京城的议论热潮。 同时，琉璃大卖，林氏琉璃店十天的预定被一抢而空。 林婧涵回了兴庆。她相中的地皮已经买了下来，庄子的建设也已经快要完工了，她要赶着回去规划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林婧涵前脚刚到新庆的落脚点，后脚太监总管就跟了过来，将她买下那地方方圆百里的地契全都给他送了过来，还附带了皇帝的一封亲笔信， “林公子，这是皇上送给您的，皇上说了，这信啊，请你亲自拆开。” 司空湛立马凑过去，看了一眼地契，随即掏出了一大把银票， “这地，本王买了，告诉皇帝，本王的王妃不稀罕他送的东西。” “这……”太监总管看着银票都要哭了。 这银票，收了就是替皇帝做主，要杀头的！不收，这靖南王的样子也太吓人了，不会直接杀了他吧？ 收也是死，不收也是死。他出来干一趟差事怎么就这么难？呜呜呜…… 林婧涵很是无语。她确实不想直接收下这些地契，因为不想欠皇帝人情，买下这地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以后他们发展的规模就不必受到地方小的限制了。 先前她之所以没有买下这么大的地，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银两不够多，可是，她就是钱再不够，也不会让前夫来替她出这个钱！ 她将司空湛的银票拿了过去，又塞回了他的怀里，“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然后她就打开了皇帝给他的信，里面大概的意思就是为了体现他要跟她合作的诚意，便把这些地契送给她作为见面礼，然后还让她慎重考虑做他皇后的事情，最后还说靖南王绝对不是他的良配，好马不吃回头草之类的种种。 眼看司空湛又凑了过来，林婧涵直接将信捏成了渣渣，认真计算了这些地契的价值，然后提起笔写了一张欠条： 今林正和向皇上买下乌山方圆百里，承诺十年内还清所欠五千万八千六百一十四两白银，特立此据。林正和，定元元年九月初二。 然后郑重的在上面盖上了她的大印，将墨迹吹干，放进了信封，又写了一封回信，里面只有四个字——一起发财，而后一并放进了信封里，交给了太监总管， “劳烦公公将此信交给皇上。” 太监总管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涕零的接过了信，然后就立马跑了，免得靖南王再为难他！ “皇帝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司空湛提醒道。 “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纯粹的好人呢？是人都有两面，好人、坏人，不过就是自己的主观意愿罢了，他对你好，对你来说就是好人；他对你不好，对你来说也就是坏人。” 林婧涵拿着地契开始研究，她要好好规划他们的庄子。 看着林婧涵拿着纸写写画画，司空湛看了半天都没看懂她画的什么，但大概猜到他是在规划建房子，遂提醒道： “婧涵，你如果想要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那么外围的防御必定是不可少的。” 他指着地图道： “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四个地方，可以以阴阳八卦的方位建造防御，回头我给你画出来。” “你还懂八卦？”林婧涵惊讶。 司空湛宠溺一笑，“为夫懂的还很多，婧涵以后可以慢慢发掘。” “王爷，我们已经和离了，请你不要乱讲，影响我的清誉。”林婧涵说着就抱着自己的东西进了房间，哐当关上了门。 司空湛吃了闭门羹，微微叹气，回了刚才的桌子，拿上笔墨纸砚，认真的规划他家婧涵的营地。 到了饭点，侍书送来了饭，见到司空湛在门外的石凳上，惊讶行礼， “参见王爷！” 司空湛摆摆手，看着侍书端着饭走进屋，等了半天，也没见林婧涵请他进去共进午餐，叹息一声，继续写写画画。 林婧涵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时不时瞥向外面，见司空湛没有离开的意思，干脆喊侍书将门关上——眼不见为净。 吃过饭推门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司空湛的身影，林婧涵心里很不是滋味：还以为这男人多有毅力呢，吃个闭门羹就走了，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真傻！ 她晃了晃脑袋，将他抛诸了脑后，又去了一趟他们的琉璃厂，将扩招的事情安排了下去，然后回去房间开始练功。 她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忙碌，如果不是三天后她又看见了司空湛，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他了。 他眼底有着淤青，看上去很是憔悴、疲惫，但他看她的眼睛却熠熠生辉， “婧涵，这是我重新为你的营地绘制的地图，还有我设计的建造图纸，你看看可还有哪里不满意？” 林婧涵不可置信的接过了他手里的纸，地图上巨细无遗的标注了每一个特殊的地形，图纸上更是连房间的朝向、大小、用途等等全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他消失这三天的原因吗？这么大的工程，他居然仅仅用了三天就做完了，他这么憔悴，是三天都没有休息吗？ 她心中酸涩，嘴硬道：“这些事我自然会请专业人士来做，要你瞎操什么心？” 第262章 再接再厉 司空湛温柔的笑着， “可这些事关你的安全，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婧涵放心，我设计机关的地方，你可以分别喊不同的人帮你建造，最后喊一个你觉得信得过的人来组合，这样就没有任何人能轻易破解你的机关。 “还有，这些东西，建造困难，所用的材质也不能都用黑铁，民居可能还得需要用一些木头来建造，这样就比较容易起火，所以我觉得外围一圈还是引入一条河道比较好，不仅安全，而且会极大的方便里面人的生活，到时候我会喊暗卫过来帮忙，人手方面你不需要担心。” 感情这男人是想给他建造一座堡垒啊！可她压根儿就没这打算呀，她就是想打造一个商业基地而已，到时候这里定然会发展成为东临最为繁华的商业之地，南来北往的商人，都会到她这里来进货，这样分销全国甚至全大陆，可比她亲自一家一家的去开分店，要省事省力的多。 跟这些人谈加盟，那就是对牛弹琴，恐怕只有等到实施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林婧涵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照你这样设计，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银两呀。” 司空湛想说他有，可一想到林婧涵跟皇帝打的欠条，他便改了主意， “婧涵可以问我借啊，为夫，咳咳，我不收你利息，且不限制你还钱的时间，你要愿意，欠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说着他身子晃了晃，“婧涵，我三天没睡觉了，你能不能找张床让我睡会？我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说着说着，他就一头倒在了林婧涵的身上。 “喂，司空湛！”林婧涵使劲推了推他，却没能将他推醒。 一个装睡的人如何能叫的醒呢？ 没办法，她只能将他扶着去了客房，轻轻的将他放到了床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又喊来侍书，小声嘱咐道： “等王爷醒来以后，你给他送些吃的过去，别让人觉得我们怠慢了客人。” 房间里“睡着”的司空湛唇角勾了勾：他的婧涵到底还是心软了，他只要再接再厉，她就一定会对他回心转意！ 林婧涵每天都忙着练功、忙营地和琉璃厂的事情，闲暇时还要教导林立轩，现在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应付司空湛。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黏起人来是这么的黏人，偏偏他时不时的还要给她一些帮助，让她想赶他走都找不到借口。 又过了半个月，琉璃生产彻底步入正轨，营地建造也基本不用她操心了，因为司空湛派来了很多的暗卫，和林婧涵招来的人一起干活，她压根儿就不用操心。 既然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事情了，林立轩也基本可以出师了，林婧涵便打算暂时离开这里，去天阙阁报道，顺便将这个粘人的男人甩掉——她不信他还能跟她进去天阙阁！ 林婧涵坐着马车，一路按照师父给他的地图前往天阙阁，哪怕是在路上的时间，她也丝毫没有耽搁，一边练功，一边让医药空间帮忙画出琉璃制品的图纸。 这是医药空间升级后的一项新功能，能够将她脑海里的东西打印出来，可以说是拯救了她那惨不忍睹的画工。 司空湛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后面，野餐的时候还积极的凑了过去，忙前忙后的为林婧涵准备好吃的。 “司空湛，你堂堂一个王爷，靖南那么多的百姓，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多的子民你不去管，成天跟着我做什么？”林婧涵日常赶人。 “靖南的一切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若真有他们处理不了的大事，他们会及时通知我的，婧涵不必担心。”不管林婧涵说什么，反正司空湛就是不走，笑着将刚刚熬好的粥盛了一碗递给她，照例是正好能喝的温度。 “无功不受禄。”林婧涵没有接，最后给手里的烤兔抹了一遍调料。 司空湛很有耐心的等林婧涵将兔子烤熟了，又将粥碗递了过去， “婧涵，你做的东西是真的很香，我拿这碗粥换你一只兔腿可好？” 林婧涵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他，扯了一只兔腿给他，便拿过粥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不知为何，最近她的食量有一些增加，她没有给自己查出病，最后便将之归结为太过劳累，所以需要补充更多的能量。 司空湛也发现林婧涵最近变得能吃了，“婧涵最近似乎胖了一些。” 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听别人说她胖，林婧涵也不例外，“嫌我胖，那还跟着我做什么？” “不，婧涵，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能再胖点会更好。”司空湛说着认真瞅了瞅她：嗯，胖点儿挺好的。 就因为这个，林婧涵整整一天都没有跟他再说一句话，主子不说话，一旁驾车的吴四就更不敢说话了。 马车的速度慢，几天后，他们才终于到了天阙阁。 天阙阁坐落于天阙山脉之中，只因其中的最高峰高耸入云，隐隐有朝天阙的架势，才取名为天阙山脉，而天阙阁就建在这最高的山峰之上。 三门外设了极其厉害的禁制，没有天阙阁令牌的话是没法进去的，林婧涵嘱咐吴四原路赶回去，然后瞅了瞅司空湛， “天阙阁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的，你也别指望我会带你进去，所以呀，靖南王，请回吧。” 说完林婧涵将令牌系在腰带上，一个人走进了天阙阁：总算能够甩掉尾巴了，她要认认真真清修一段时间，青莲宝典不突破第二成，她绝不出来！ 这山，高是真的高，林婧涵从来没徒步爬过这么高的山。 听师父说，山脚下是外门的地方，他刚一进去，就看到很多外门弟子。 他们没见过林婧涵，但却认得她的腰牌，看见这位居然是阁主的亲传弟子，见到她都恭恭敬敬的行礼，有热心的弟子甚至主动上前为她带路， “师姐是第一次回来吧？按照规矩，不管是谁，第一次进天阙阁，都要徒步上山。上山的路不好走，我们来给你带路，如何？” 第263章 阶梯考验 “如此，那就谢谢你们了。”林婧涵没有拒绝，一路上还跟他们打听天阙阁的事情，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后面进来的司空湛，以为进去就能看见他的婧涵，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腰牌不同，从门口的禁制进去以后，所处的地方就会不同： 林婧涵是亲传弟子，虽然还没有得到认可，但进去以后就会身处外门的核心区域，司空湛是客人，进去后自然就进了外门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 “不知阁下是何方来客？此次来我们天阙阁是想拜访什么人？”接待客人的周管事看不透司空湛的修为，又见他一身贵气，非常客气的接待了他。 “本王司空湛。在我之前，有一个女子进来，为何我没有看见她？”司空湛皱眉问道。 周管事想了想，问道： “不知您说的女子，可是我天阙阁的弟子？” 司空湛点头。 周管事笑着解释道： “王爷有所不知，天阙阁山门处有传送阵法，您是客人，如果没有天阙阁的人带路，自然是传送到这里来，由我们负责接待。” 言下之意就是，你朋友没有带你一起，所以进来后，你们也不会在一起。 “那她会被传送到哪里？”司空湛蹙眉。 “她带的哪里的腰牌就会被传送到哪里。不知你说的这个女子，是天阙阁哪个门的？”周管事道。 司空湛对天阙阁并不了解，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你们阁主的徒弟。” 阁主什么时候收徒弟了？周管事眨眨眼，以为是他自己消息闭塞了，倒也没有怀疑眼前这个贵气十足的男人，只是，他可不敢做主，擅自带他去阁主的天阙殿，只能想办法先稳住他， “王爷不妨先在我住的客房住下，待我去禀明上面，只有上面同意了，才能带你去内门，然后再由内门的人带你去天阙殿。” 司空湛耐心已经耗光，照他这一通操作下来，他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婧涵？ 他拿出了千寻蝉，想要看看千寻蝉能不能找到林婧涵。 “这是千寻蝉！你居然有千寻蝉！”周管事惊骇：这千寻蝉不是阁主才有的吗？ “向阁主送的。”千寻蝉蒲扇着翅膀开始飞走了，司空湛立马跟了上去。 “王爷不能乱走！我送你！”周管事担心他去了不能去的地方，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林婧涵已经在一众外门弟子的引路之下，去到了上山的阶梯前。 “师姐，后面的路我们就不能陪你了，你沿着这个阶梯一直向上走，就能走到内门，到了内门，师姐再找人给你带路就行。” “师姐一定要记住，这阶梯是给每一个进入天阙阁的弟子的考验，只能向上走，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不能后退，否则你就会失去进入天阙阁的资格。” 还有这事儿？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师父都没有跟她提过？谨慎起见，林婧涵问道： “各位，请问，踏上阶梯会发生什么？” “这便是个人的缘法了，师姐，这个我们真的没法告诉你。” “哦。”林婧涵觉得还是应该相信师父，他不说，那就说明这个阶梯没什么难度，一定是！ 她再也没有任何犹豫，踏上了阶梯。 “婧涵！”司空湛跟着千寻蝉一路来到了这里，正好赶上林婧涵的身影在阶梯上消失不见。 咦？司空湛喊我？不可能啊，他没有令牌进不来的呀！难道这就是考验？林婧涵瞬间打起了精神，打定主意，不管谁喊她，她都绝不回头！ 司空湛直接闯向了阶梯，被周管事拦了下来，“王爷，刚才进去的难道就是你要找的女子？” “是她，让开！”司空湛瞬间绕过了周管事。 周管事连他的衣角都没抓住，眼睁睁看着他上去了阶梯， “王爷，你进去也没用啊！他是弟子考核，你不是啊，你俩碰不到一起的！” 他虽然好心提醒，但已经进入阶梯的司空湛却根本就听不见。 天阙阁的阶梯考验，是对弟子的承受力、耐力、心理素质的全面考验。 从踏入第一个阶梯开始，首先进行的是第一阶段的耐力考验。在上面的人，内力会被禁锢住，无法使用，阶梯越往上给人的压力就越大、越难走。 通过第一阶段的人就能成为天阙阁的外门弟子。 林婧涵现在就处在第一阶段。 压力的增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实力越强的人，在同一个阶梯上承受的压力会比别人更大，一般来说，第一次进行测试的人，都是武士，但林婧涵现在已经是中极宗师，其承受压力的强度可想而知。 刚刚上到第三级，强大的压力瞬间席卷而来，林婧涵的身形瞬间佝偻，咬着牙艰难迈步，等到第五级的时候，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 天阙山山顶上，天阙殿之中，向阁主正在和大长老下棋。 大长老下了一颗黑子，调侃道：“你就这么放心你那徒儿，不去看看？” “我看中的徒儿，这么点困难还打不倒她，咱先下完这盘棋，一会儿我去山顶接她去，你叫上长老们一起啊。”向元青一脸轻松，下了一颗白子， “叫吃！” “你呀，还真是，就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师父，万一你那徒儿没通过考验，看你还有没有脸找我们下棋……” 大长老最看不惯他们家阁主那甩手掌柜的样子，啥工作都交给他们几个长老来干，他们这些长老真的是恨不能把他时时刻刻绑在天阙殿里，让他做好阁主的分内工作。 向元青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半眯着眼睛道：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啊？就赌你那最宝贝的紫金甲，我家徒儿正好缺一件防御内甲。” 大长老直接吹起了胡子， “好你个懒家伙，居然惦记起我的宝贝了，赌就赌，怕你不成，你家徒儿要真能通过所有的考验，这紫金甲我还就送给未来的阁主了！” 向元青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这可是你说的，别赖账！” 大长老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输了，以后该你阁主的工作，你自己做！可别指望我们再帮你了！” 第264章 实力坑徒 “那就一言为定！”向元青成竹在胸： 想将他留在这里，天天处理枯燥的公文？不可能的！啥事儿都要他这个阁主来处理的话，还要他们长老做什么？敢跟他打赌，一会儿输了，可别哭丧着脸！ 林婧涵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九级台阶，她现在连站着都做不到了，额上的青筋突兀，显然已经到了承受的极点。 师父，你坑徒弟呀！怪不得你这么多年都没收徒呢，招呼都不打就来这么厉害的考验，这是要把你的徒弟往死里坑啊！ 上去之后一定要找他要补偿！要让他肉痛的那一种！ 林婧涵从不服输，咬着牙，手脚并用，艰难的迈向第十级台阶。 “啊！”手刚碰到第十级台阶，巨大的压力让她的手上的血管瞬间迸裂！ 长痛不如短痛，她咬紧了牙关，瞬间迸发出全身的力气，一鼓作气爬上了第十级台阶！ 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可她却清晰听到了周身血管爆裂的声音，周身的痛丝毫不逊于上次被剥离灵魂的痛。 这师父太坑了…… 强大的疲惫感袭来，她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对了，你家徒儿现在什么修为了？”大长老随口问了一句。 “遭了，我忘了，婧涵现在是中级宗师！” 向元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下一刻立刻向着山下飞奔而去：婧涵，都是我的疏忽，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什么？”大长老也被吓了一跳，“不是说小丫头今年才十七吗？这就中极宗师了！” 中极宗师参加阶梯考验，这在天阙阁还是头一回！上一回有一个初级宗师来参加考验，刚走到第五级就受不了压力，主动放弃了！ 这中极宗师的考核强度，哪里是这么个小丫头能承受住的！好不容易盼到阁主收了个弟子，他们几个长老就指着这个阁主的亲传弟子来给他们分担工作呢！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大长老想骂人，但现在最想骂人的却是——司空湛。 本来，天阙阁的客人要是不小心上了阶梯，因为他佩戴的是天阙阁客人的腰牌，这阶梯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普通的阶梯罢了。 但是，大宗师除外！ 如果有大宗师上了这个阶梯，那就是默认他要参选长老，这阶梯就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了作用——长老考核。 长老的考核可比弟子的考验更加的严格，难度自然也是成倍的增长。饶是他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在登上第五级台阶的时候也不得不弯下了腰。 再大的压力他都不怕，可他却担心他的婧涵承受不住这么强悍的压力。 他以为林婧涵在他的前面进来的，只要他速度够快，就一定能赶上她，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向上攀登，血管裂开了、骨头碎裂了，他一声都没有吭，甚至都不曾让自己停下来休息片刻。 婧涵，撑住，等我！ 身上的痛感瞬间消失，林婧涵猛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发现，她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出了血迹，身上居然一点伤痕都找不到！ 那刚刚是什么情况？要不是身上的血迹还在，她都要怀疑刚刚的痛苦是幻觉！ “师父啊，你这究竟给我弄了个什么考验啊？！要做你的徒弟还真是不容易啊，这是要我拿命来参加考验啊！”林婧涵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向元青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正好就听见了林婧涵的这一句吐槽。 “小丫头居然挺过来了？还得到了第一阶段通关的奖励！”大长老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向元青总算放了心，自动屏蔽了林婧涵的吐槽，颇有些得意洋洋，“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啊！”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林婧涵得了药王的伐髓丹，又因为和司空湛双修，得了天地元力，她的身体早就被改造得很强悍了，能扛得住中级宗师的考验倒也说得通了。 “恭喜通关，这是你的奖励。”一个优美的女声响起，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漂浮的玉盒，林婧涵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人，想了想，毫不客气将玉盒拿下来打开。 里面躺着一颗圆溜溜、散发着纯白色柔和光芒的珠子，林婧涵看了半天没发现是什么宝贝，干脆扔进了医药空间研究。 看了看眼前的阶梯，林婧涵还是决定继续攀登。 “你家徒儿连金元珠都不认识？”大长老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将金元珠当石头一样丢进空间里不闻不问！ 向元青咳嗽一声，竭力掩饰自己的失职，“我家徒儿什么宝贝没见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通过考验，其他都不重要！” 另一边，司空湛火急火燎的攀登阶梯，登上第十级的时候也是惨不忍睹，但他情况好一些，没有晕倒。 他见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林婧涵，他急吼吼的冲了过去，却被一个无形的避障挡住了，怎么也过不去，且不论他怎么呼喊，林婧涵都仿若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迅速痊愈，看着她拿了玉盒，看着她继续登上阶梯，消失不见。 他着急了，也跟着踏上了第十一级台阶。 “这个大宗师是你请过来的？”大长老看着司空湛，两只眼睛都要放光了：这人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他们天阙阁又要多一个长老了！真好！他以后又能少干些工作了！ “咳咳，这人的身份特殊，他是去是留，一切随缘吧。” 向元青没料到司空湛居然也跟着上了阶梯，想着以他的实力，肯定会通过。可是，自己事先并没有跟他说明此事，万一他通过了考验，却不愿意成为长老，那这事情可就玩大发了…… 阶梯考验第二阶段——心境考验，人世间的贪、嗔、痴、恨、爱、恶、欲，每一级就会经历一个。 其他的向元青不担心，唯独担心“爱”这一级，他家徒儿对爱确实太执着了，明明靖南王都当众跟她和离了，她还不管不顾的把他给…… 嗯，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第265章 心境考验 林婧涵一向什么事情都看得开，前面四个阶梯，她很快就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到了第五个阶梯，她见到了司空湛。 经历了前面四场幻境，林婧涵大概猜到眼前的司空湛是假的，谨慎起见，她问道： “王爷，你怎么进来了？” 司空湛晃了晃腰间的令牌，“向阁主在离开靖南王府前，给了我一块令牌。” 说着就将她搂进了怀里，使劲嗅着她的幽香， “刚才看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几乎都要崩溃了，还好，你没事。” “王爷可知，这是我的考验。”林婧涵不为所动，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不能被他迷惑，不能沉醉其间。 “什么考验？需要我帮忙吗？”他微微放开了她。 林婧涵想了想，决定拿出匕首，给他一刀，直接结束这一个考验，但是，她的亚德曼匕首呢？ 好半天她才想起来，她上一次用亚德曼匕首的时候是在皇宫里。 亚德曼匕首，世间仅此一把呀！她居然把它弄丢了！她心痛啊！ 算了，匕首丢了，回头再找回来就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测试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是假， “王爷，你看见我的匕首吗？” 司空湛拿出了一把匕首，“婧涵谁问这个吗？” “原来在你这儿呀！”林婧涵伸手去拿。 司空湛却将之高高举起，“婧涵想要拿回它，可以，拿你的一个贴身之物来换。” 这幻境是不是太真实了一点？林婧涵将信将疑的拔了一个簪子递给他。 司空湛将亚德曼匕首给林婧涵，然后将簪子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林婧涵发动医药空间检查手里的匕首，神奇的是，这匕首居然真的是亚德曼匕首！ 这幻境这么牛的吗？这独一无二的匕首都能被它造出来，还能成功瞒过她的医药空间！ 她不信，咬牙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 “婧涵，你做什么？”司空湛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她的自残行为。 林婧涵越来越没法确定眼前之人的真假了，一狠心，举着匕首对着司空湛刺了下去， “你是我的幻境，让我杀了你，我就能通过这一层考验了。” 匕首闪着寒光，向着司空湛刺了下去，比匕首的寒光更寒冷的，是司空湛深邃冰冷的眼睛。 但，她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在匕首即将刺进他身体的时候，她停了手。 她无奈叹气，将匕首放了起来， “算了，考验失败就失败吧，要我对你动手，我狠不下心。” 林婧涵在试探司空湛的真假，同样，司空湛也在试探林婧涵的真假，所以，匕首刺来的时候，他没躲。 如果这个林婧涵真的对他动手，他便能确定她是假的，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掌，破除这个幻境。 可是，她收手了。 谨慎起见，他决定再确定一次， “婧涵，在不归山救人的时候，你曾经拿出来的那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再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林婧涵突然觉得，也许对面的这个人是真的呢？她故意拿了个望远镜， “你说的是这个吗？” 司空湛渐渐浮现了杀意，“不是。” 林婧涵挑眉，又将探矿仪拿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 “是！”司空湛这下真的确定对面这个人是真的，不管不顾的将她抱住，由着自己的心意亲了下去。 林婧涵也觉得对面这个应该是真的，她既然下不了狠心用暴力破开这个幻境，干脆也就由着他了。 下一刻，感觉到身边的人消失了，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已经分别回到了各自的第六级台阶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个的考验碰到一起了？”大长老疑惑。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就看自己的心怎么去分辨。爱之一字，便是既愿意为了对方不顾一切，可又不会迷失自己，不管多爱对方，都要守得住自己的本心。”向元青总算对林婧涵的考验放了心。 没过多久，林婧涵和司空湛先后从第二层考验中出来了。 林婧涵因为通关表现优异，又得到了第二层的奖励。 但她压根儿就没管那玉盒，直接丢进了医药空间，四处张望，想要确定司空湛是不是真的跟着进来了，想要确定刚刚幻境中的是不是他。 她看见了他，他正看着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二人同时会心一笑，然后同时踏入了下一个阶梯。 林婧涵是弟子，进入第三层的考验是悟性考验。 她拿到了一本天阙阁的入门剑法，这一次的考验，照例没有给她任何提示，她二话不说就对着剑法修炼了起来。 阶梯上没有昼夜交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的时间。 在她成功将第一层的剑法施展出来以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她被传送了出去。 再睁眼时，就看见了向元青那一张笑眯眯的脸。 “师父？”她捧起他的脸捏了又捏，戳了又戳， “这是幻觉吗？就是新的考验吗？这考验不会又要我的命吧？” 向元青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一本正经的拍开了她的手， “婧涵，你已经通过考验了，从即刻开始，你就是天阙阁的阁主亲传弟子，明日举行拜师礼。” “我通过了？”林婧涵突然抹着眼睛，哇的哭了出来， “师父，不带你这么坑徒弟的呀，这么要命的考验，你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个呀！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摧残，我不管，你必须赔偿我！” 对于林婧涵的“控诉”，向元青确实有些心虚，立马拿出了一个戒指， “婧涵，咱不哭啊，确实是为师疏忽了，这个戒指和戒指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林婧涵脸上还挂着泪，噘着嘴，毫不客气的拿过了戒指，先是滴了一滴血，然后检查里面的东西。 我的天呐！她竟然不知道她的师父这么富有！这戒指里面的东西这么多，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宝贝啊！这师父难道抢劫了皇宫吗？ 向元青瞥了一眼旁边早就出来的司空湛，见他没有拆穿自己的意思，对这个徒女婿更加满意了。 第266章 六长老 “婧涵，走，为师带你去你的新住处，你看看还满意吗？”向元青裹挟着林婧涵向着山顶飞去，还不忘将司空湛也捎带上了。 大长老这才反应过来——阁主将他们的新长老带走了！“喂，阁主，你把咱们的六长老留下！他得跟我去长老殿！” 果然如林婧涵所料，向元青给她布置的房间非常的雅致，她非常满意，当下就决定不再计较师父坑她的事情了。 安顿好林婧涵，向元青立马就去了议事厅找司空湛。 他将天阙阁的长老参选制度讲给了司空湛听，认真的询问他，“靖南王，你已经通过了长老的考验，不知你可愿接任天阙阁的长老？” “没空。”司空湛拒绝的很干脆。 向元青叹息摇头， “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强求，只是既然婧涵已经回来了天阙阁，那我必定会让她在这里全身心修炼一段时间，你作为客人，这一个令牌只能让你在这里待十天，你拒绝了当长老，十天以后，我恐怕没法再给你客人令牌了。” 他离开了怎么见婧涵？为了能留在林婧涵的身边，司空湛决定做出让步，“当长老的话，不会影响我再娶婧涵吧？” “不会，我天阙阁向来鼓励弟子间自由恋爱，也从来不会限制长老谈恋爱，婧涵作为下一任的阁主，其地位不比长老低，不过，她毕竟加入天阙阁的时间短，我正在考虑找一个长老和我一起教她。” “这长老，我当了。”司空湛毫不犹豫答应了，“不过……” 不需要司空湛将条件说出来，向元青直接给他吃了定心丸： “那以后配合我教婧涵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堂堂靖南王，因为同一个人，被向元青套路成功，两次！ 第二日，天阙阁举行了盛大的阁主收徒仪式，向元青亲自为林婧涵佩戴了阁主亲传弟子玉牌。 紧接着，向元青又给司空湛授了长老令，宣布司空战为天阙阁六长老。 长老会的五个长老开心极了，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帮手，他们终于可以将那繁重的工作交给年轻人了！ 可是，司空湛就去长老殿走了个过场，甚至都没有听大长老给他介绍长老的职责，就瞬移离开了长老殿，去了天阙殿找他的婧涵。 五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 大长老一跺脚，急忙去找向元青，其他四个长老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 五个人直接将向元青给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求他将六长老还给他们。 向元青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说过，六长老的身份特殊，而且他脾气不太好，你们没事儿别去找他。” 大长老胡子都要气歪了， “哪能没事儿？他既然是长老，那不得尽长老的责任！你自己偷懒就算了，你可不能拐着六长老跟你一起偷懒！” 向元青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道： “你有所不知，婧涵先前是六长老的王妃，为了从他手里收到这一个徒弟，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这一次，他答应当长老，也全是因为婧涵。 “这位可是天机榜上的杀神，你们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掀了咱们天阙阁也不是不可能，到时他要是再将我的徒弟一起拐跑了，你们陪我一个徒弟啊？！” 几个长老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别的不说，杀神这个名号他们还是听说过的，那确实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现在，他们可算明白了，不仅这个六长老不会帮他们分担工作，恐怕那个未来阁主也不会帮他们分担…… 五个长老垂丧着脸离开了，默默接受了他们这只能任劳任怨的命运。 因为在考验中耽搁了很多的时间，林婧涵回来之后就一刻没有停歇的开始修炼这几天落下的巫术。 向元青和司空湛一起走到了她的院子里，等她结束修炼。 林婧涵没让他们久等，很快结束了巫术的修炼，看都没看司空湛，立马拿出了自己的奖品，盯着向元青问道： “师父，这俩珠子是什么宝贝？” “你既然已经正式成为了天阙阁的阁主亲传弟子，很多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向元青拿出了厚厚的几本册子递给她， “尽快将这些看完，你要的答案这里面都有，还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以后，六长老会负责你的修炼，你要合理分配你的时间，尽快将我教给你的长虹剑法练到第三重，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三人一起制定了林婧涵的修炼计划，卯时起，修炼巫术至午时，午时后去跟向元青学习炼药一个时辰，下午跟司空湛一起修炼功法，晚上继续修炼巫术，大巫检查通过后，再自学《天阙医典》。 林婧涵抽空看了天阙阁关于宝物的记载，才发现那俩珠子，白色的是金元珠，绿色的是木元珠，是前辈们突破大宗师的时候将多余的天地元力炼化成元珠，其间蕴含大量天地元力，专门放在阶梯考验中作为优秀通关弟子的奖励。 只要得到元珠的弟子实力达到，就能一点点吸收天地元力，不仅能增强修为，更是能帮助自己在突破大宗师的时候，多吸收天地元力，实力就能比别的大宗师高一层楼！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这里面存储的天地元力不算多，对别的弟子兴许是天大的造化，可对她却没有多大的用，以她现在的状况，这点天地元力，比她那日从司空湛那里得到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这样一想，司空湛那日是真的大方，她是真的得了大便宜，看在他曾经那么舍己为她的份上，她决定了，只要司空湛跟她认错，她就给他们之间一个台阶下！ 每天下午，司空湛按时去找林婧涵，还真的就像一个长老一样，一本正经教林婧涵修炼，连一点儿逾矩的行为都没有，不过，林婧涵期待的认错也没有发生…… 这天，林婧涵跟向元青学习辨认药草，她一边辨认一边在医药空间里面记录造册，同时还亲自尝试了药草，方便医药空间更加准确的记录药性，毕竟，理论要结合实践才更准确。 第267章 有喜了? 向元青自然是支持她这种认真的态度，除了毒药以外，林婧涵要试什么药他都同意，还亲自守着，防止她出现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了，这几天，林婧涵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不香，刚刚长圆一点的脸又迅速的瘦了回去。 司空湛看得心疼，以为她是太累了，亲自下厨给林婧涵做了一顿丰盛可口的午餐。 林婧涵没跟他客气，扯了一只鸡腿就准备开吃，可闻着那油腻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涌，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司空湛吓坏了，连忙过去为她顺气，又递了一杯清水给她， “怎么了，哪里难受？” “大概是我这些天吃错药了，没事，我已经吃了回清丹，缓几天应该就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林婧涵捡着清淡的勉强吃了一些，然后强打着精神开始了下午的修炼。 晚上，司空湛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最近林婧涵的表现，越想越觉得她不对劲，最后再也坐不住了，跑去问向元青。 向元青不在屋里，他就随手找了一个会医术的弟子问道： “如果一个人食欲不振，闻到吃的就恶心，整个人越来越瘦，这是什么症状？” 那弟子仔细想了想，认认真真回答道： “启禀长老，这种情况一般考虑是吃错了东西，肠胃不适，若是已婚的女子，则有可能是有喜了，还得把了脉才能确定。” 有喜了？有喜了！ 这三个字在司空湛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他认真的整理了自己学习的有关这方面的知识，想着前一段时间林婧涵突然变得能吃了，还胖了一些，最近这反应又像极了孕吐。 从他和婧涵发生肌肤之亲，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月，从日子上来看，婧涵确实该有反应了！ 天呐，他要当爹爹了！ 司空湛激动的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要不是担心影响林婧涵修炼和睡觉，他一定直接冲到她跟前，将她抱起来好好的庆祝一番！ 趁着这时间，他要好好的想想，想想他要怎么做，他要让婧涵接受他，他要好好照顾她和孩子。 他掐着时间亲自去做了早餐，送到了林婧涵的院子里。 林婧涵刚刚结束晨练，看着一桌子看起来就清清爽爽的早餐，她难得有了食欲，偏偏司空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有点儿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无奈道： “六长老，你盯着我做什么？你要是饿了就一块儿吃，本来也是你做的早餐，别总盯着我看呀。” “好，不看你，吃饭。”司空湛眉里眼里都是笑，拿起筷子给林婧涵夹了不少的菜，然后大块朵颐了起来。 莫名其妙！林婧涵迅速吃完了饭，然后一个人跑去练功房修炼巫术。 然而，今天的司空湛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而是跟着她走进了练功房，在她疑问的目光注视下，解释道： “你一个人修炼，我不放心。我在一旁修炼，保证不会影响你。” 林婧涵没说什么，默许了他留在这里。 从这以后，司空湛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林婧涵，哪怕是林婧涵去跟向元青学习医术，他也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林婧涵虽然觉得奇怪，念着他确实没有打扰她，也就没说什么。 见林婧涵拿着药就往嘴里放，司空湛吓都吓死了，连忙制止了她， “婧涵，不能吃！药怎么能随便吃呢？万一伤着……” 他本来想说伤着孩子了怎么办？可一想到他和婧涵现在还是和离状态，婧涵还生着他的气，要是他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婧涵生气之下彻底不理他了怎么办？所以，他硬生生的改了口， “万一伤着你了怎么办？” “我天天都是这么吃的呀，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又不吃毒药，就算真的中了小毒，有回清丹呢，怕什么？”林婧涵没明白他为何如此小题大做，仍旧拿了药往嘴里放。 “不行，不能吃！”司空湛抓着林婧涵的手，很坚持。 “放心，这些药没有毒性，不会有问题的。”向元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解释道。 司空湛见林婧涵不搭理他，继续吃药，他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和盘托出， “要是平常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婧涵现在有孕在身，乱吃药会伤到自己和孩子的！” 啥玩意？林婧涵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湛，脑子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明白了：感情这男人今天的反常，就是因为他觉得她怀孕了？ 林婧涵脸瞬间爆红，直接红到了耳朵尖，她再也没脸待在这里了，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太丢人了…… “婧涵，你现在不能跑那么快！”司空湛连忙追了出去。 刚刚还是三个人的房间，现在就只剩下向元青一个人，他惊讶得半天才合上了嘴——从医这么多年，他天天跟婧涵待在一起，怎么会没发现他怀孕了呢？看来是他对他的徒儿关心不够啊！要反思…… 司空湛将林婧涵拦住，急吼吼说道：“小心些！你现在要特别注意安全，不能做太剧烈的动作。” 林婧涵连忙和司空湛拉开了距离，看了看四周的人，小声说道： “司空湛，你别闹！我没有！” 司空湛拉着她的手，“我没闹，婧涵，你现在要特别小心身子……” 她小心个鬼的身子啊！林婧涵都要气疯了，吼道： “司空湛，你够了！本姑娘没怀孕！” 这一嗓子吼的，林婧涵华丽丽的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都惊骇的看着她。 林婧涵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狠狠剜了司空湛一眼，然后捂着脸跑开了：这一次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司空湛愣在了原地，傻愣愣的看着林婧涵跑远……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婧涵没有怀他的孩子，是他误会了…… 真是可惜，他都已经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天呐，师姐和六长老……”八卦在周围弟子的胸中熊熊燃烧。 第268章 毒发 司空湛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今日之事，不准传出去！否则，死！” 周围弟子被他的杀气吓了一跳，连忙点头：这可是杀神啊！保命要紧！ 司空湛看得满意，连忙去追林婧涵。 林婧涵将自己锁在了练功房里。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一遍一遍的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可她还是好气啊！那么多人在场！恐怕都不用等到明天，她和六长老的流言蜚语就能满天飞了吧？她还要不要在天阙阁混了？真是，丢死人了…… 咚咚咚！ 司空湛在门外敲门， “婧涵，你别生气，我已经警告过在场的人了，他们不敢嚼舌根的。” 啥？他还专门去警告了他们？这个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嘴长在他们身上，现场还有那么多的人，你不让讲人家就不讲啦？人家真讲了，你知道究竟是谁讲的？ 林婧涵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蠢呢？她再也不要理他了！猪一样的队友啊…… 司空湛等了会儿，没见林婧涵搭理他，更着急了， “婧涵，都怪我，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你先开开门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连皇帝都能随便弄死的靖南王，对她这般低声下气，林婧涵气消了不少，认真想了想，她最近这反应，不怪他误会，何况今日是她自己没有沉住气，让自己丢了脸，这还真不能怪他。 心里知道归知道，可她还是好气啊，还是要找个人背这个黑锅才行！她黑着脸打开了门， “司空湛，你是故意的，是吗？你就是要让天阙阁所有人都知道我名花有主了，好让我没人追求，只能吃你这一颗回头草，是吗？” 其实这颗回头草，她从来没想过不吃的，但是，自己吃和被别人逼着吃，那感觉能一样吗？ 司空湛若有所思，“本来没想过的，但婧涵这么一提醒，这个主意还真的很不错……” 婧涵这么优秀，放在这偌大的天阙阁，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她，一定会有不少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确实要防范于未然！ 林婧涵真的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她一定是被气疯了才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所以说啊，人在气头上一定不能多说话，她默默伸手关门，再也不想搭理眼前这个男人。 司空湛可不想再吃闭门羹了，连忙制止了林婧涵关门的动作， “婧涵，我……” 下一刻，司空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喂，司空湛？”林婧涵吓了一跳，下意识放开门去扶他，扶到人了才觉得情况不对。 这男人身体的状况早就解决了，这会儿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凭空晕倒？ 碰瓷吗？还是装柔弱博她的同情心？ 林婧涵很想将他丢出去，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又晃了他两下，警告道： “司空湛，你赶紧起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以后绝对不理你了。” 可司空湛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林婧涵立马警觉了，连忙给他检查——天呐，他居然中毒了！而且中毒的时间还不短！ 这毒，《天阙医典》上有记载，名为相思，服用之后不仅能让人意乱情迷，还会让人产生错觉，将眼前的人当作他心中的那个人。 先前应该是有人给他控制了这毒，这会儿大概是毒性控制不了了，他这才会晕倒。 这毒药性极强，对方既然有心给他下毒，那么自然不会给他解毒的机会，她很好奇、又很心疼，当时的他究竟是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恐怕除了自残，再没有什么能保持清醒的方法了吧？ 他中了毒，需要她给他解毒，可他却从来不告诉她，甚至每天和她相处的时候还表现的若无其事。 她很难过，立马拿出了金针给他缓解，又动用医药空间给他配置解药。 最后，他喊来了一个男弟子， “六长老身体不适，需要去冷水中浸泡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你要好好守着他。” 这男弟子是天阙阁内门弟子王瀚，今天林婧涵嗷那一嗓子的时候，他正好在场，看着六长老从师姐房里出来，这一副衣衫不整的小模样，他连忙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是，赶紧扶着司空湛离开了： 不趁着师姐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等她反应过来了，万一她杀人灭口怎么办？话说他刚才没有看见我的脸吧？ 王瀚将司空湛丢进湖里，自己躲在一旁的树丛里，守了一个时辰，见六长老就要醒来，连忙闪身离开了。 这可是杀神啊！让他知道自己撞见了他和师姐的奸情，他会死的很惨的好吗？ 司空湛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泡在了冰冷的湖水里，再一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他的毒居然全解了！ 想到自己晕倒前倒在了婧涵的怀里，难道是婧涵给他解的毒？是了，一定是的！婧涵你一定会发现他中了什么毒，婧涵这么爱他，她怎么舍得让别的女人给他解毒呢？ 可惜自己中毒太深，居然对此完全无知无觉，委屈他家婧涵了，怪不得她要把他丢到湖里…… 回头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司空湛回了自己的院子，换好了一身衣服，看了看天色，亲自做了一顿晚餐，一脸幸福的去敲林婧涵的门， “婧涵，谢谢你为我解毒，我做好了晚餐，一起吃吧？” 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为他守身如玉，林婧涵气早就消了，正好肚子饿了，开门出去，看都没看司空湛一眼，径直走向饭厅， “走吧，吃饭。” 饭厅中，司空湛默默给她夹菜，好几次都想找个话题跟她聊聊，可一看见她那脸上的生人勿近的表情，他知道她一定是害羞加生气了，便硬生生将聊天的想法憋了回去。 林婧涵专程等着他跟她解释他中毒的原因，可他一言不发是几个意思？ 好容易憋着将饭吃完了，见他居然还没有解释的意思，林婧涵不想自己被他气死，直接问道： “你那毒怎么回事？” 敢趁她不在觊觎她的男人，还对她的男人用这种下作的毒，她一定要将她揪出来，好生收拾一番！ 第269章 追问下毒之人 司空湛不想林婧涵掺和进他和司空菱之间的事，摇摇头， “没有查到何人下毒。” 还有你靖南王查不出来的下毒之人？林婧涵竭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怀疑他包庇那人，咬牙问道： “那么，你毒发的时候，谁在你的身边？” “毒发的时候，璃月最先发现我。”司空湛不想骗林婧涵，但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查过了，不是璃月下的毒。” 林婧涵呵了一声， “王爷既然没有找到下毒的人，为何断定不是她呢？一般人若真的要害你，何须下这样的毒？对方既然用了这个毒，所图不过就是你这个人罢了。王爷，你要是这个下毒的人，你会自己不出现，让别人捡这个漏吗？” 她的男人在有意的包庇别的女人，林婧涵很难过、很失望，但她没有离开——别的事情还好，但若感情遇到了别人插足，冷战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是在为别人创造机会。 “婧涵，璃月不是那样的人，我查过了，她出现真的只是个意外。”司空湛试图解释。 林婧涵心里难受，用力按着自己的心口， “所以，王爷是觉得，是我在诬陷她？” 见林婧涵难受，司空湛心里比她还难受，想了想，为了不让他误会，打算不再瞒她， “下毒的，是菱儿。她对我有一些误会，她以为我做了对不起司空家的事。” “那郡主的想法还真是——常人难以理解呢……她误会了你，就要往你的身边塞女人？而且塞给你的还是那个冰雪聪明，比她功夫都要高的古璃月！她图什么？她这么做能得到一丁点的好处吗？” 林婧涵失望极了，起身，慢慢走出屋子， “司空湛，你就自欺欺人吧。” 司空湛从来没在林婧涵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哪怕当初在苍茫别院，他拿她去换司空菱的时候，也没见她对他这般失望，司空湛慌了，连忙从后面抱住了她， “婧涵，你不要多想，任何人都没你重要，我没有要包庇她，也没有要自欺欺人，只是查出来的结果如此，她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将事情闹僵，可我更不想你误会，你如果有疑问，等咱们回去靖南以后，咱们再将此事好好彻查一番可好？” 林婧涵转身，注视着他的眼睛， “彻查？如果查出来的结果，是古璃月，她不但给你下毒，还构陷你的妹妹，你待如何？” 司空湛眼睛微眯，“如果真的查出来是她，那便是我和她恩断义绝的时候。” 这个男人的态度还算坚决，林婧涵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问道： “她可是你师父唯一的义女，你就不怕对你师父没法交代？” “如果她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师父知道了真相，也定然是不会轻饶她的。”司空湛见林婧涵终于缓和了一些，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婧涵误会他、不理他，他一定会疯掉的！ 可下一刻，林婧涵却坚定地掰开了他的手，后退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既然如此，便请王爷回去查明了真相、将事情处理妥当再来找我吧。” 见林婧涵要走，司空湛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别走！” 林婧涵冲着他轻轻笑了笑，“王爷放心，只要你不对我变心，我的心里就会永远只装着你一个人，但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 听到她承认心里只有他，司空湛开心极了，将她拉进了怀里，印下了绵长的吻，良久才放开了他，呼吸沉重，眸光深的吓人，小心翼翼问她： “婧涵，我有些走不动路了，今晚你可以收留我吗？” 动情的不止司空湛，还有林婧涵。 可是，哪怕她再爱他，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们既然已经和离，她便不能纵容自己和他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至于上一次，那是为了救他，迫不得已！所以这一次，她绝不能和他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原则。 她极力压制心底的渴望，坚定的推开了他，半开玩笑说道： “六长老，你要是敢欺负阁主的亲传弟子，就算你是长老，天阙阁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司空湛将林婧涵抱得更紧了，好半天才终于平复了下来，懊悔道： “我当初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跟你和离。” 林婧涵趁他不备离开了他的怀抱，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啊，一个人又轻松又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也不用担心有人惦记自己的男人。” 司空湛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难道以前你想去哪儿，我没让你去？你想干啥，我没让你干？” 林婧涵非常认真的点头，傲娇道： “那可不是，你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可多了呢，比如：将伤了腿的我一个人丢在矿洞里、逼我走进夜苍茫的笼子里、将回家探亲的我抓回来……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还记得呢。” 司空湛一脸黑线，“那时候我还没有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那不能算！” 林婧涵气鼓鼓的细数司空湛做的蠢事， “你还嫌我是累赘，说我是你的旗子，你要死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故意瞒着我！现在你中毒了也瞒着我，说好的坦诚呢？” 司空湛连忙解释： “以后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瞒着你，我保证！” “也不许将我推开，不许一个人承受一切！”林婧涵补充道。 “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坦诚，跟你一起去面对。”司空湛郑重承诺。 “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再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林婧涵靠近司空湛，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吻在额头，表示原谅。阿湛，回去靖南吧，查明你中毒的真相，不要让危险潜藏在我们的身边。” 司空湛再次抱住了她，“婧涵，我明日便动身回去查明事情的真相，今晚，别赶我走，好吗？这些天，我天天都想你，想到我都要发疯了。” 第270章 伏击 “不好，你不能留在我这儿，你我已经不是夫妻，不能做逾矩的事！”林婧涵再次坚定的扒开了他的手， “阿湛，你回去吧，再见！”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将自己锁在了练功房里。天知道，推开他，她也是需要极强的自制力啊！ 司空湛跟了过去，站在练功房外，小心翼翼地问道： “婧涵，等我回去处理完此事，我就去跟向阁主提亲，我要娶你，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可好？” “嘴长在你身上，你要跟谁提亲，我还能管得着啊？”林婧涵眉里眼里都是笑。 这就是同意了！司空湛高兴极了， “那我走了，你练完功早点休息，我会尽快回来的！” “嗯！”林婧涵心里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她听着他的脚步走远，偷偷笑了好久，直到他离开了她的感知范围，才开开心心地走去练功。 向元青接手了司空湛的活，天天都会指导林婧涵修炼，林婧涵悟性高又够努力，短短时日，进步斐然。 天阙阁诸位长老见未来阁主这般刻苦，不似向元青那般偷懒，总算是放了心，哪怕还是干着诸多的活，至少心里是高兴的。 这一日，林婧涵剑法卡在了第二层的瓶颈上，他便决定先放一放剑法，练一些其他的本领， “师父啊，怎么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教我怎么飞呢？人家好想能像你们一样飞来飞去的呀！” 向元青惊讶道：“功力达到宗师不就会飞了吗？婧涵，你居然还不会飞？” “你可是我师父，你都没教我飞，我怎么学会飞？还有，你见我飞过吗？”林婧涵一脸哀怨：感情这所有的宗师里面，就她一个傻傻的还不会飞？丢脸啊…… 怪不得上一次她让侍女带她飞去房顶的时候，她们那么的惊讶！ 向元青尴尬咳嗽一声，他都数不清自己忽略徒儿多少事情了，不过这真不能怨他，他家徒儿这修为可是短短几个月迅速提升的，害得他这思路没有赶上，很多事情别说他没有想周到，就算换个别人来，也不见得能想的面面俱到，毕竟，有史以来，修为能飙升这么快的，也就他家徒儿这么一个人。 “来来来，为师这就教你。” 向元青教她运气、轻身，林婧涵第一次尝试居然就真的慢慢飞了起来，“哎哎哎，师父，我飞起来了！” 又训练了一个上午，林婧涵虽说飞的不太流畅，但到底是会飞了。 林婧涵本来还沾沾自喜，向元青却直接没眼看，打击道： “就这你还高兴？你也不出去问问，哪一个中级宗师，像你这样飞的这么差？今天你要再做不到我指哪你就飞哪，你就等着挨戒尺吧！” “明明是你们没教我……” 林婧涵小声嘟囔，向元青听的是清清楚楚，又给加了惩罚： “今日练不好就别吃晚饭了！” 林婧涵向来不是服输的人，可着劲儿的训练，总算是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晚餐。 这一日，吴四架着马车来找林婧涵，说是皇帝传召他商议琉璃之事。 林婧涵想了想，虽然不打算去见皇帝，但想着林立轩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生意，怕她离开太久的话，他应付不过来，何况她手里已经画好了琉璃制品的制作方法，也是时候回去着手办这个事情了。 她去跟向元青请了假，向元青只当她是要去找司空湛，很是痛快的准了她的假，还特地给了她一块求救玉佩，遇到危险的时候，只需要捏碎这块玉佩，他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她。 林婧涵跟着吴四一起回去兴庆，照例在马车上抓紧时间修炼。 咻！咻！咻！ 突然，数道破空的声音传来，林婧涵瞬间睁开了眼睛，大喝：“小心！” 二人刚刚飞离马车，马车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何方宵小？有种出来一战！”林婧涵拔出青丝剑，和吴四背靠背，全副戒备。 回答她的依旧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林婧涵早已不是在苍茫别院中那个面对箭雨只能让别人保护的人，她舞动手中的剑，精确的挡下了每一支射过来的利箭。 通过利箭发射过来的轨迹，她精准的判断出来人的方位，在挡箭的空隙中，一次性射出了四枚金针，迅速朝着四人的要害射去！ 这是她突破中极宗师以来，第一次这么全副戒备的战斗，将内力运转到极致，配合上她的感知，方圆百里内的动静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方都是高手！单就她探查到的，现在正在射箭的就有不下二十人！ 可是，她刚刚一直在修行感知，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这也就意味着，对方隐匿了身形，要不是他们动手射箭，她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 最让她吃惊的是，哪怕在她中级宗师内力的加持下，她的金针居然也没能伤到对方分毫！ 对方也是同样吃惊，这么强悍且密集的箭雨，不仅伤不到他们分毫，他们竟然还有余力反击！他们立马改变了策略，放弃了远攻，拿着武器迅速朝着林婧涵他们两个飞了过来！ 他们全都蒙着面，林婧涵猜不到他们的身份，却总感觉他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面单就中级宗师就有十人，还有几个他压根儿就看不透修为，说不定里面就有大宗师！ 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对面一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杀招，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当机立断，捏碎了师父给她的求救玉佩。 以寡敌众，力敌也太不明智了，林婧涵当机立断，在他们和她近身的时候，看准时机，放弃了防御，以自身负伤为代价，捏碎毒丹，洒向他们！ 对方惊骇之下，立马后退，赶紧吃了解毒丹。 “原地调息。”一个男声响起。 事情发展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虽然他们仅用了一波攻击就让对方二人负了伤，但他们自己也没落到好，中毒的人已经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能不能解毒还为未可知。 第271章 吴四殒命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杀！”远处一直观战的一个人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很是苍老，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分不清是男是女。 领头人没料到对方一个小小的中级宗师，居然让他们出师不利，立刻指挥没中毒的人提前服下解毒丹，再次朝着林婧涵他们攻击而去。 林婧涵没有再使毒，因为在对面服了解毒丹的情况下，不管她用再厉害的毒，在他们毒发以前，弄死她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除非她还有百米绝这种毒！可是，她没有了，最后一瓶已经被司空湛用掉了。 “放弃防御，用最强的杀招！”林婧涵冲着吴四喊了一句，然后在对方的剑即将刺进他们身体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使出了巫术——时间静止！ 这是只有北姜圣女才能学习使用的巫术，以她现在的水平，只能维持一个呼吸的时间。 她现在还不能精确的控制时间静止的对象，为了确保吴四不中招，使用时间静止的时候，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是现在！杀！” 眉心间金色的圣蝶标志显现，林婧涵抽干了自己和圣蝶所有的巫力，瞬间，对方所有的人都静止在那一刻。 趁现在，吴四发出了最强的一击，林婧涵则是在瞬息之间射出了好几波金针。 嗤嗤嗤！ 进攻他们的这一拨人瞬间倒地，同时，林婧涵的时间静止再也维持不住，而她自己，也因为超负荷的使用巫力，猛的喷了一口血。 剩下的黑衣人大骇，领头人瞬间出手，一掌拍向林婧涵！ 林婧涵匆匆挥出一剑，已经强弩之末的她，根本就抵挡不住一个大宗师的全力一击，强大的冲力将她直接砸向了地面！ “主子！”吴四拼命想要救林婧涵，但他也已经耗尽了内力，两人一起砸向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黑猫察觉到圣女危险，跳了出来。 苍老之人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为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本来不想动手，但现在，他不得不动手！ 他一掌打在了黑猫的身上，黑猫惨叫一声，化作流光飞进了林婧涵的眉心。 正在修炼的大巫立马睁开了眼睛，尝试着联系自己的巫宠，才发现自己和巫宠的联系已经完全被斩断了！ 对方能一瞬间斩断他和巫宠的联系，修为起码是武圣！圣女究竟是遇到了怎样的敌人？大巫惊骇不已，内心挣扎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去找亚父——武圣古川。 “呵，居然是北姜圣女！今天真是赚大了啊！”苍老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认识我？”她强撑着问道：这些人的实力太强，她要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时间，尽量撑到师父来救她。 “会使用时间静止的人，除了北姜圣女，还能有谁？”对方语气很是不屑， “你这水平，是我见过最差的圣女。” “你看见了？时间静止居然对你没用！”林婧涵声音细若蚊蝇，她已经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北姜的最高巫术——时间静止和空间静止。 时间静止禁锢时间，中招的人会停留在那一刻，无知无觉； 空间禁止禁锢空间，中招的人虽然也无法动弹，但他却能看见一切。 对方在时间静止的时候却还能看见发生的事情，说明时间静止对他根本就没有用。 “就你这点儿道行，哼。”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北姜圣女我要带走，另外这个杀了！” 黑衣人之中，另一个领头人随意一挥手，吴四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吴四！”林婧涵努力想要爬过去救他，可她却已经伤重到连爬过去都做不到。 “吴四……”她只能一声一声无力的呼喊着他，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应该庆幸，此刻你本来也应该和他一样下了地狱，可你是圣女，还有用，我便大发慈悲，允许你多活一会儿！”对方像拎小鸡一样将林婧涵拎了起来，随意扛到了肩膀上。 这一下，林婧涵伤上加伤，彻底昏死了过去…… “你们的任务完成，这是尾款，咱们银货两讫。”苍老之人拿出了一大叠银票，递给另外一个领头人。 那领头人收了银票，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先前你可没有说，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北姜圣女，导致我们多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得加钱！” “我已经加了一倍的钱，怎么，还嫌不够？”苍老之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领头人大感意外，认真清点了一遍银票，这才满意将银票收了起来， “合作愉快，欢迎阁下下次再来找我们山海楼做生意。” 苍老之人再没有搭理他，扛着林静涵瞬间消失在原地。 领头的男子命人将战场的尸体带走，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痕迹，便迅速离开了。 向元青火急火燎的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就只看见一地的血迹，和大坑中吴四的尸体！ 向元青迫使自己冷静，立马拿出盒子，放出千寻蝉。 千寻蝉绕着他飞了一圈，又飞回了盒子里。 这就意味着，林婧涵不在千寻蝉的搜寻范围内。 向元青竭力保持冷静，一边等着天阙阁的其他人赶过来，一边勘察现场。 现场的战况如此的惨烈，从这现场的痕迹看来，怕是死了不下二十人！ 林婧涵不仅会武功，还会金针之术、巫术，以及使毒。可以说，只要对面不来大宗师，她撑到他来救她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也就意味着，对面不仅来的人多，而且还有大宗师带队！ 是谁？居然用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了对付林婧涵这么一个小小女子！而且还是在她刚离开天阙阁后不久，这明显就是伏击！ 天阙阁的人很快赶到，向元青一边派人四处搜寻踪迹，一边派人去通知司空湛，现在他只希望对面只是掳走了林婧涵，只要她还活着，他哪怕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苍老之人扛着林婧涵瞬间出现在一处冰天雪地之中，此处终年积雪，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山峰，山峰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处就是古璃月曾经提到过的天山。 第272章 折磨 那人随意将林婧涵丢下，褪去黑袍，瞬间就从一个苍老之人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别具韵味，倒是更像一个美貌的少妇。 她嫌弃的看了看林婧涵浑身的血迹，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又随手给她喂了一颗药，扛起她再次消失不见。 在天山山脉深处的山巅上矗立着一个宗门，名为天山派。 天山派只收女弟子，且每一个女弟子都是人间绝色，不仅姿容极佳，修炼的天分也是翘楚。 因此，每一个出师的天山派弟子，都是一等一的美女高手。 久而久之，天山派的女弟子便成了各方大势力竞相追求的伴侣。 古璃月就是天山派的弟子，还是这一届最优秀的那一个。 此刻她正在练功室里面修炼，一身冰清玉洁、神圣庄严的气质，像极了天山上傲然挺立的雪莲。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美妇扛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走了进来，随手将其丢到了古璃月的跟前。 “师父，成了？！”古璃月开心极了，凑过去对着林婧涵的脸看了又看，“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她呢？” “为师留着她还有用，我要闭关几日，这几日，为师就将她交给你了，你怎么着都行，但是，记住，别弄死了，也别毁她的功夫。”古璃月的师父，正是天山派的掌门，武圣李白曼。 正是古璃月请求她弄死林婧涵，可林婧涵毕竟是靖南王妃，她为了不让人发现是她动的手，她便乔装之后买了山海楼行凶，但她向来不信别人，所以就一直跟着山海楼的人，确保不会出现纰漏。 不枉他们在天阙阁和兴庆的必经之路上潜伏了十几天，总算让他们等到了林婧涵出来天阙阁，而且，她身边居然还没有靖南王，也没有其他的高手，这可是天赐良机，他们当即就动了手。 “是！”古璃月笑着送走了李白曼，而后对着毫无知觉的林婧涵露出了纯洁无害的笑容， “林婧涵，呵……我猜，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里，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一阵尖锐锥心的痛袭来，林婧涵瞬间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一间冰冷空旷的囚室，还有面前那一张伪善的脸。 “这一招果然管用，嫂子，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这么久，可急坏我了呢。”古璃月手里拿着针，捏着林婧涵的手指，眼都不眨的扎了进去。 林婧涵闷哼了一声，“璃月，是你抓了我？” “是我，如何？嫂子，哦，我忘了，你跟师兄已经和离了，现在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林大小姐？”古璃月拿出一瓶药，用银针在里面蘸了蘸，又拿起林婧涵的另一根手指，使劲扎了进去。 这一次，林婧涵强忍着哼都没哼一声，“古璃月，古前辈要是知道你竟是这样阴险狠辣的人，不知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义女？！” “这就不劳林大小姐操心了。”古璃月认真欣赏着扎进林婧涵手指里面的三根针，一根接一根的继续向她的手指里面扎针，直到十根手指全都扎进了针，才终于停了手。 林婧涵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手指上传来的锥心之痛还是其次，最让她难受的是，从手指处传进身体的、如同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的痒，足以让任何人都疯狂！ 医药空间可以给她解毒，但她却没有动用医药空间，现在她落入别人的手里，如果不能确定自己能脱险，不能贸然暴露自己的医药空间。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到阿湛了吗？”林婧涵痛苦的脸上满是嘲讽， “呵呵……阿湛绝不会喜欢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 古璃月被戳到了痛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拿起银针在林婧涵手指里疯狂的搅弄， “只要你死了，师兄就是我一个人的！” 林婧涵忍着痛苦大笑了起来， “哈哈，古璃月，你连‘相思’都用上了，阿湛不是照样没要你？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啪！ 古璃月再次被戳到痛处，用力扇了林婧涵一耳光，指甲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闭嘴！就是因为你，师兄才看不见我！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他，我陪伴了他这么久，爱了他这么久，他怎么可以爱上别人！都是你，是你勾引了他！你该死！” 林婧涵脸颊高肿，嘴角渗着血，状若癫狂， “对啊，就是我勾引的他，他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对了，璃月，你要学吗？学会勾引他，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你！怎么样，要我教你吗？啊？” “你果然是个贱人！”古璃月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在她另外一边脸上也留下了四道深深的抓痕， “为了活命，你这是脸都不要了吗？你这样的贱人，根本就配不上师兄的爱！” 林婧涵吐出了一口血水，毫不在意的说道： “对啊，为了活命，区区一个男人算什么？你若愿意放了我，这男人我送给你又如何？你放了我，我教你让他爱上你的方法。我教给你的办法，保证比那‘相思’更管用，这买卖，你绝对不亏。” 古璃月仔细端详了林婧涵一会儿，对师兄的渴望终究还是战胜了她的理智。 她拿出了一个药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强迫她咽了下去， “此毒名为千夜鸩，中毒之人白天并没有任何异样，夜晚的时候，毒开始发作，它带给人的痛苦比那鸩毒还要厉害百倍，可却不会致死。在经历一千夜的痛苦之后，中毒之人才会气绝。 “我现在不会要你的性命，从今天开始，你教我追求师兄，等师兄娶我的那一日，我自然会给你解药，放你离开，你要是敢耍花样，就等着痛苦三年以后化成一滩血水，死无全尸！” “行啊，放了我，给我准备一间房间，拿我当座上宾，否则，你绝无可能得到你的师兄。” “座上宾？凭你也配？！”古璃月讥笑道。 第273章 留下来一起 林婧涵回以不屑， “你要学习的是语言、是神态、是动作、是气质，我伤成这样如何教你？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古璃月认真思考了会儿，打算暂且相信林婧涵，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古璃月不仅给她松了绑，还给了她针上所淬之毒的解药， “你若敢耍花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古璃月命人将林婧涵带进了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还派了个丫鬟来照顾她，沐浴、上药，确实是拿她当座上宾对待。 直到用过晚饭，林婧涵都再没有见过古璃月。 她感知了这里的环境，找到了一条最佳的逃跑路线，而后身心俱疲，躺到床上睡觉，抓紧一切时间恢复。 她才刚刚睡着，千夜鸩就发作了起来，这是能摧毁人意志的痛，这样的痛居然要人承受一千个夜晚，何其恶毒！她死死抓着床单，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没过多久，有人打开了她的门，林婧涵艰难转过头，就见古璃月坐在凳子上，一旁还跟着几个猥琐的男人。 几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婧涵的身上，看见她那满脸触目惊心的伤痕，明显带着嫌弃。 “今晚有事，就暂时给你一颗解药。”古璃月一副施舍的样子，扔给了林婧涵一颗药。 “什么事？” 林婧涵顿时警觉了起来，艰难拾起床边的解药吃下。 古璃月一脸纯洁的笑， “让你给我上第一课啊，好好给我展示一下，你在床上是如何勾引我师兄的？” 毒解了，林婧涵慢慢扶着床坐了起来，暗中捏碎了一颗丹药，同时沟通医药空间，启动了治疗模式。 “璃月这是不信任我啊，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会在乎那所谓的贞洁？能有人一起快活，我求之不得呢，只不过，我伤得确实是太严重了，哪还有力气教你这体力活？等我痊愈了再教你，我玩得尽兴，你也学得开心，岂不更好？” “不妨事，你既然没力气，又想快活，那就躺着享受好了，我过几日再来跟你请教。”古璃月起身，瞥了几个猥琐男人一眼， “你们几个可要好生服侍林大小姐，她要是不满意，小心你们的脑袋！” 古璃月心中得意，嘴角带笑的向着门走去： 不管林婧涵是不是真心教自己，只要她失身于别人，最好再怀上别人的孩子，师兄就绝不可能再要她！ 到时候，她失去了跟自己抢夺师兄的资格，为了活命，不怕她不乖乖教自己。 “璃月，这么美妙的事情，你不留下来一起吗？” 随着林婧涵的声音响起，古璃月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疲软，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她看见师兄朝她走过来，热情的抱着她。 “师兄！”古璃月只觉得热的难受，急不可耐的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林婧涵已经完全恢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古璃月，你对王爷用相思之毒，现在还想害我失身，今日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可是我特地为你炼制的相思加强版，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房间中的人都中了毒，几个猥琐的男人瞬间化身饿狼，向着古璃月扑了过去。 还有人想扑林婧涵，被她一脚踹飞了。 她换上了古璃月的衣服，画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妆，只要不仔细看脸，应该能瞒天过海。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尽快逃离这里。 她离开了这间龌龊的房间，屏蔽了里面传出来的污浊的声音，看了一眼外面的冰天雪地，要是一般人来到这里，就算侥幸逃出去，恐怕也走不出这里的冰天雪地。 好在她早就感知过这里的环境，向着她早就选定的路线走去，一路倒也顺利。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了不对劲，她很确定，眼前的路，她刚刚走过！ 她绝对不可能迷路，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有迷阵！ 不远处突然传出了脚步声，林婧涵连忙隐匿了身形。 就听得有女子说道： “没想到啊，璃月师姐看起来挺正派的一个人，折磨起人来这么心狠手辣。” “是啊，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带了几个男人去那个女人的房间，她该不会是要毁她的清白吧？真是好狠的心啊！”另一个女子附和道。 林婧涵认真想了想，突然出现在她们跟前，和她们离得极近，“你们是在说我吗？我心狠手辣？！” “师，师姐！”两个女孩子都吓傻了，连忙跪在了地上。 她们果然不敢看她的脸！林婧涵放了心， “敢在背后诋毁我……” “璃月师姐，我们错了，求你别生气！”两人连连求饶。 看那样子，想来是对古璃月怕得紧。 林婧涵趁机使出两枚金针，控制了二人，确保她们不会乱喊乱叫，然后又喂她们吃了两颗毒药， “不要紧，你们陪师姐我呀出去办点事儿，我就原谅你们了。” “唔，唔唔……”两个女子出不了声，压根儿就不敢反抗。 “还愣着干啥？前面带路！”林婧涵不耐烦道。 二人连忙站起来，带着她向外走去。 跟着她们走，果然没再迷路。 许是她运气太背，好容易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璃月师妹，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今日不是该你为师父护法吗？怎么，想偷懒？” 林婧涵停下了脚步，后面有四个女子，说话的那位师姐功力在她之上，态度不似先前二人，不好糊弄，她想要瞒天过海，怕是很难， “我办点事，马上就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枉费师父平时那么疼你，让你护法你居然还偷懒！”师姐语气很是不善。 林婧涵在思考，如果她突然发难，有没有可能瞬间将这四个人制服？ 最重要的是，古璃月能请动武圣来杀她，想来在这里的地位不低，这个女子似乎对古璃月很不屑，看来她在这里的身份并不比古璃月低，也许自己可以利用她牵制这里的人，给自己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 “师姐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给师父护法。”林婧涵说完，慢吞吞转身。 第274章 同室操戈 那位师姐嘴角勾起了嘲弄，难得抓到古璃月的把柄，打算再给古璃月一点教训，最好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古璃月擅离职守。 就在这时，林婧涵突然发难，四枚金针瞬息之间逼近四人！ 另外三个女子瞬间倒地，可那师姐却堪堪躲过了金针！ 她刚刚稳住身形，林婧涵的剑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想活命就别出声！” “你不是璃月！你是谁？”师姐看着林婧涵的剑，动都不敢动。 林婧涵又扔出了两枚金针，先前的两个女子瞬间倒地。 “我是古璃月的仇人！古璃月现在正在先前关押我的房间之中，和几个男人行那苟且之事，且已经神志不清。 “你只要将我安全送出去，我就放你回来。到时候，你可以当众揭穿古璃月的丑事，再顺手弄死古璃月带来的那几个男人。后面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璃月是我的师妹，我不会害她的！”师姐有一些心动，但她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别装了，你分明就嫉妒她，嫉妒她抢了你的风头，只要除了她，你想要的都能得到。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林婧涵说完，拿出金针将师姐扎晕了过去，又将最开始那两个女子弄醒了一个， “继续带路，我饶你一命，否则……” 女子连忙点头。 他们终于离开了天山派的势力范围，林婧涵跟带路的女子打听了这里的情况，而后将其打晕，抓紧时间打开了传影镜。 “圣女，你怎么招惹上武圣了？你还好吗？”大巫焦急不已。 “大巫师父，说来话长，我被抓到天山了，不过我已经逃了出来，你能不能替我给古前辈，就是小皇帝的亚父带句话，就说让他尽快上天山来找他的义女古璃月。” “璃月怎么了？”古川本就跟大巫在一起商议救林婧涵，听到林婧涵的话，立马抢过了传影镜。 “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我不确定有没有人来追我，我要赶紧逃命了，古前辈，有什么问题你亲自问她吧，我只能说，对她，我问心无愧！”林婧涵关闭了传影镜，将带路的女子弄醒， “带我出天山。” 女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快亮了，“要是师父知道是我放了你，我会没命的。” “放心，你们天山派现在应该正热闹，没人有功夫注意到你，你要是乖乖听我话，回头我就放了你，你要是聪明点儿，回去说不定能保住一命，可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林婧涵拿出匕首把玩着，威胁之意十足， “别磨蹭时间，你回去的越早，活命的机会就越大，若是有人追上了我，我第一个弄死你！别忘了，你可是吃了我的毒药的，没有我的解药，你会死的很难看。” “好！”女子被吓着了，为了活命，一路飞奔着带路。 如林婧涵所料的那般，天山派现在确实炸了锅。 师姐醒了过来，发现三个师妹躺在她的身边，还活着。隔壁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她突然想到了林婧涵说的话，打开一条缝，朝隔壁看去。 果然，古璃月在行不端之事！几个人状若癫狂，确实是神志不清。 林婧涵对她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脑子里回想，可如果只是揭穿古璃月的丑事，恐怕扳不倒她。 师姐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最终下定了决心，将三人扔到了隔壁，取了古璃月的剑，杀死了她们。 将剑丢在地上，师姐残忍一笑，离开了。 清晨，古璃月派来看守林婧涵的侍女端着早餐推开了门。 “啊！”巨大的尖叫声响彻了天山派。 很快就有不少的人赶到了先前关押林婧涵的房间，古璃月药性还没散去，仍旧做着运动，根本就没在意到门口的动静。 “不知廉耻！”一众美女赶紧捂着眼睛。 有眼尖的人看见了不远处的几个尸体，惊骇道： “啊！快看，璃月师姐杀了同门！” 这可是一件大事，她们的师父在闭关，几人商量后，决定去请大师姐李薇薇。 李薇薇就是昨晚发现林婧涵的那个师姐，她急匆匆走了过来，一脸的痛心，将几个男子一脚踹死，拿起水对着古璃月当头浇了下去， “璃月，你怎么能这样？天山派从来不准男子进入，你居然带男子来行苟且之事，你还杀了同门师妹！” 古璃月药效差不多散去了，当她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啊！” “古璃月犯下门规，杀害同门师妹，用缚元绳捆了丢进牢房，等师父出关发落！” 大师姐跟璃月师姐不睦，要真的让大师姐来处理这件事，璃月师姐哪里还有活路？古璃月一党的王蔷立马说道： “大师姐，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我们还是请师父出关吧！” 真要请师父出了关，万一她要去将那个女子抓回来，自己今天导演的这出戏不就穿帮了吗？李薇薇呵斥道： “师父闭关前曾经吩咐，不让我们去打扰她，冒然扣关，师父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古璃月被关进了先前关押林婧涵的牢房，李薇薇总算将眼中钉给拔去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是，古璃月一党的人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靠山倒下，她们商议之后，王蔷偷偷跑去了李白曼闭关的地方，去请她出关。 李白曼闭关本是为了更好的吸收圣女的血脉，这会儿被人打扰，脸色很不好看， “何事？” “师父，璃月师姐遭人陷害，出事了！你快去救她！”王蔷跪在地上，将古璃月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自然就是有人陷害古璃月，不但毁了她的清白，还杀了他们的师姐妹来陷害她。 李白曼却抓住了重点， “我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呢？” “啊？”王蔷被问懵了，只得摇摇头。 李白曼立马去找古璃月，啪一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把为师的脸都给丢尽了！林婧涵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第275章 套话 古璃月被关了这么几个时辰，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系列事情，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委屈极了， “师父，是大师姐！她昨晚给我喝了一杯茶，一定是那杯茶里有毒！是她给我下了药，害我失了清白，我失了神智，几位师妹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林婧涵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在我失去神智前，隐约听到大师姐跟林婧涵交谈着，好像在说什么掌门之位。” 李白曼怒不可遏，挥手解了古璃月身上的缚元绳，又丢给她一颗药，“吃了它，别挺着大肚子给我丢脸。” 李白曼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古璃月和李薇薇之间的事，她回头再来处理，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圣女抓回来！ 林婧涵风驰电掣的赶了一晚上的路，还没有走出这白雪皑皑的山，就被李白曼挡住了去路。 来人的修为，她看不透，林婧涵全副戒备，“前辈何故挡我去路？” 李白曼瞥了一眼林婧涵旁边的女子，挥手隔空给了她一巴掌，“吕今瑶，是你给她带的路？” 没人带路，圣女是绝不可能逃出来的！ 吕今瑶连忙跪了下来，“师父饶命！是她逼我的，她给我吃了毒药！” 李白曼一掌将吕今瑶打晕，又伸手朝林婧涵抓去。 林婧涵惊骇的发现她动弹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她抓走。 这就是武圣的实力吗？林婧涵第一次知道武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又被关进了牢房，只不过，这一次，有人给她作伴——那个给她带路的吕今瑶被关进了隔壁。 她醒来了，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哭。 “别哭了！”林婧涵暗中捏碎了一颗丹药，拿出帕子在吕今瑶的牢房中使劲晃了几下， “抱歉，我只是想离开，没想过真会连累你。不过，你师父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吧，毕竟，我又没有真的逃走。” 吕今瑶恨恨看向林婧涵， “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害人精！” “我也是受害者啊。”林婧涵将手帕放在了吕今瑶的牢房里，“你看开些，毕竟师徒一场，等过两天你师父的气消了，她应该就会放你出去了。” 其实林婧涵也挺想哭的。 本来，自己故意鼓动那个师姐，就是想利用她和古璃月之间的矛盾，让她惩罚古璃月的同时，不得不帮忙隐瞒自己逃走的事情。 可谁想到她的战斗力那么低，居然压根儿就没有拖住武圣抓她回去的步伐！ 好在她跟大巫师父和古前辈都通了信，他们知道她的下落，总会想办法来接应她的。 事实上，大巫先前就一直在定位寻找林婧涵，只是一直没能定位成功。关闭传影镜之后，大巫又将定位的范围缩小到天山，重新定位林婧涵的位置。 只是，林婧涵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一些，逃跑了一整晚，都没能跑出天山的阵法之中，因为阵法的阻隔，大巫没能找到她的具体位置。 没办法，古川先带着大巫瞬移来了天山，二人立马分头寻找，却还是被李白曼抢了先，硬生生错过了救林婧涵的最佳时机。 牢房里，吕今瑶继续抱着腿哭， “你懂什么？被师父打进牢房的师姐妹，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虎毒还不食子呢！徒弟犯了错，师父最多不就惩罚一下吗？小小的惩罚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林婧涵自然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要想办法套取有用信息。 吕今瑶哭的更厉害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只要是犯了错的师姐妹，师父都会把她们嫁给别人当炉鼎，以此来换取稀缺的修炼资源，呜呜呜……我不想做炉鼎。” 炉鼎，林婧涵曾经在书上见过，也算是双修的一种。 只不过，正常双修，男女双方会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但是，有心术不正的人为了走捷径，使用邪恶的功法将自己双修的另一半的修为乃至生命力一点点的吸走，被牺牲的那一个人就称为炉鼎。这样的修炼方式，真可谓是阴毒至极。 “好歹是自己亲手培养的弟子，你们师父真舍得？”林婧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师父从来不缺弟子，每一年都会有大批的小女孩加入天山派，可最终能成为天山弟子行走天下的却没有几个。” 吕今瑶晃了晃脑袋，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了， “那些不合格的、连同犯了错的弟子，最后都被师父拿去换了修炼资源，不然你以为，我师父为什么能成为武圣？” 吕今瑶中了林婧涵的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么大的猛料。 真是好一个天山派，在这纯洁无瑕的天山之中，居然是如此藏污纳垢的所在！就这样一个黑心肠的女人，居然也配成为武圣！ 林婧涵继续问道： “咦，不对呀！照理来说，这种事情，当事人不是应该保密吗？你怎么会知道的？” “是啊，没人知道，可是，我见过！”吕今瑶越来越迷糊了，对林婧涵完全失去了防备。 这时，门被打开，李白曼拎着李薇薇走了进来，古璃月也跟在后面。 林婧涵连忙捏碎了吕今瑶中那毒的解药。 李白曼直接将李薇薇扔到了林静涵跟前， “说吧，你们是如何勾结陷害璃月的？” 李白曼刚刚就是去处理古璃月和李薇薇之间的事情去了。她认真的给古璃月和那几个男人检查了一遍，确实是中了毒，而且还是药性极强的毒！ “我没有！我没有给璃月下毒！师父，你要相信我！” 林婧涵挑眉看了一眼古璃月：自己还真的是低估了古璃月的手段，她这蛇蝎心肠的师父居然如此相信她！ 林婧涵闭着嘴，不打算掺和她们之间的内斗。 古璃月瞥了眼林婧涵，眼神恨不能杀死她！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扳倒李薇薇，她决定先放林婧涵一马，回头再收拾她。 古璃月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指着李薇薇道： “若不是你，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将那几个男人杀死？难道不是在杀人灭口？” 第276章 填鸭 李薇薇据理力争， “胡说，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和男人苟且，与我何干？要不是师妹们将我喊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等龌龊事！那些男人污了师妹们的眼，我不该杀了他们吗？” 李白曼被吵的烦了， “都闭嘴！林婧涵，事情是发生在关押你的房间里的，你说，怎么回事？你若敢骗我，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林婧涵认真想了想，将当时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用过晚饭之后就毒发了——璃月给我下的毒，千夜鸩。毒发没多久，璃月就带了几个猥琐的男人来我的房间，说是让我教给她如何勾引男人。” 林婧涵不仅脸不红心不跳，还掩唇笑了， “我只是一个阶下囚，还中了毒，只能照办呀，所以，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时刻。” 林婧涵一脸的回味，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了不对劲，璃月和那几个男人状态明显不对，他们似乎失了神智。所以，我就趁机逃走了，路上顺手抓了这个小姑娘带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白曼看了一眼李薇薇。 李薇薇一听，林婧涵故意隐瞒二人见过面的事实，这无疑就是在帮她，瞬间信心大增， “昨晚该璃月师妹为师父护法，我便让三个师妹去喊璃月，今天一早听其他师妹来报，说是那三个师妹死在了璃月师妹的房间里，想来是师妹们撞见了璃月师妹的丑事，被杀人灭口了。” 古璃月立马反驳， “我中了毒，神志不清，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三个师妹？” 林婧涵听出来了，这师姐恐怕是弄死了那三个师妹，放到了古璃月的房间里嫁祸于她，也是够狠的。她认真想了想，觉得两人这么扯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还是添把火比较好， “抱歉，打断你们一下，你们说的那三个师妹，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瓜子脸，一个和璃月一般高、身材姣好、眼睛大大的，另一个瘦瘦小小的，一张小脸只有巴掌大？” “你见过？”李白曼冰冷的目光瞥向林婧涵。 “见过啊，我逃出去的时候，老远见到她们朝关我的房间走来，我就躲了起来，我看见她们走进了房间，担心她们发现我逃走了，我一刻不停地向外逃去，仿佛听见里面有人喊‘璃月师姐’、‘不要’之内的，她们喊了两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古璃月对她做了这些事，自己要是不先将她踩进泥里，指不定还要被她怎么坑害呢！ “你撒谎！”古璃月着急了，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放肆！”李白曼一挥袖子将古璃月打飞了出去。 李薇薇心中暗爽：古璃月在师父面前动手，简直就是在作死，这一下，她可是稳操胜券了。 “璃月，你太叫为师失望了。”徒弟对李白曼而言不过就是工具，不听话的徒弟，哪怕她再优秀，她也不会留！ “将古璃月关进地牢。” “是！”李薇薇终于斗垮了最大的对手，立马用缚元绳将古璃月绑了关进了地牢。 古璃月既然已经成了弃子，自然没人关心她为何会中毒，这一件事就此落下了序幕。 “你，跟我过来！”李白曼瞥了一眼林婧涵。 林婧涵老老实实跟了过去，路过李薇薇身边的时候，冲着她笑了笑，用表情传达着自己的敬佩。 李薇薇心里某一咯噔：三个师妹死的实情，现在就他们三人知道内情，吕今瑶已经被关进地牢，也是一颗弃子，不足为惧，林婧涵不动声色就帮着她除掉了古璃月，谁知道将来她会不会出卖自己？ 不行，自己必须想办法在她开口之前除掉她！ “因为你，我损失了一个弟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李白曼将林婧涵带到了她闭关的地方，随意丢给她一颗药，“吃了它，在这里修炼。” “哦。”林婧涵才不信她会真心拿自己当弟子，慢吞吞拿起药，开启医药空间检查药性，检查后发现，吃了这药能极大提高修炼的速度，代价却是损伤身体、自毁根基！ “前辈，你可能不知道，我开始修炼不过几个月，照我的修炼速度，根本就用不着服用这种揠苗助长的药来加快修炼。” 李白曼略微有些诧异，但她从来不会允许人反驳她，“让你吃你就吃！” “前辈别生气，我吃就是了。”林婧涵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假装吃下药，其实却是将药丢进了医药空间。 然后她一边听李白曼的吩咐，认真修炼，一边思考这李白曼究竟想干啥。 李白曼突然想到了什么，粗鲁的抓起了林婧涵的手，皱起了眉头， “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如何痊愈的？” 林婧涵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就得感谢璃月了，前辈可能不知道，我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宗师，就是靠的双修，所以，璃月找来的那几个男人，被我用来疗伤了，就算那位师姐不杀他们，他们也是活不长的。” “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李白曼随手在林婧涵周围布置了一个结界，“老实修炼，如果让我发现你偷懒……” 林婧涵连忙点头，“前辈放心，我这个人最识时务了。” 林婧涵确实很认真的在修炼，为了不让李白曼发现她没有吃药，她将自己空间戒指里面帮助修炼的药偷偷的吃了不少。 这李白曼也确实奇怪，居然时不时的拿出了一些上好的药给她吃，帮助她修炼。 这不是好事情。林婧涵猜测对面是想先让她提高修为，然后可能会用一些禁忌之法将她的修为据为己有，这一行为俗称“填鸭”。 医药空间自从升级后，新增了很多的功能，其中一项就是将最大的能量储存于由百分之一百变成了百分之一千，医药空间的能量现在还是够用的。 她没有吝啬能量，让医药空间尽可能多的制作出了剧毒的毒药，她不知道这些毒药能不能毒倒武圣，但总要试一试，总归是有备无患。 第277章 围攻李白曼 这一天，李白曼出去一趟后带回来了几个男宗师， “这些人你拿去双修，用完了再跟我要，尽快突破高级宗师。” “这可太好了！真要是有人能跟我双修，我一定能很快突破的！”林婧涵假装很高兴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探出巫力，慢慢拂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她收回了巫力，叹息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李白曼皱眉问道。 “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修炼的功法特殊，双修的对象必须是能和我的功法产生共鸣的，可眼前这几个，他们的功法对我没用。” 几个男子见林婧涵一脸的伤痕，本就嫌弃，结果他们还反过来被她嫌弃了？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李白曼对此并没有产生怀疑， “你需要怎样的？跟我说，我重新去给你抓。” 林婧涵无奈摇头，“功法的契合全看缘分，一百个人当中都不一定能有一个有用的，怎好劳烦前辈？” 李白曼思考了一会儿，为了得到圣女的血脉和功法，她豁出去了， “我带你出去，你务必要找到契合的人双修。” 林婧涵拍手称好，“这样最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李白曼看向几个男子，挥手就要弄死他们。 “师父，这几个人不识好歹，先关进地牢，等我回来再拿他们恢复我脸上的伤，可好？”林婧涵连忙拉起了李白曼的袖子，又恶狠狠看向几人，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依你。”李白曼点点头，喊人将几个男子押进地牢，而后带着林婧涵瞬间离开了天山派，去到了一处繁华的城镇。 做戏就要做全套，林婧涵装模作样的探出巫力，仔细去感受周围的人。 实际上，她确定大巫一定来了天山，也知道北姜巫族有寻人的巫术，虽然她还不会用，但是大巫会呀！ “感应到圣女了！”大巫重新感觉到了圣女的巫力，连忙坐下使用巫术寻人。 在大巫的一旁，古川立马给已经赶到天山寻人的司空湛和向元青发出了信号，通知他们停止搜索、过来集合，然后焦急的等待着。 二人很快赶了过来，司空湛急忙问道：“臭老头，可是找到婧涵了。” 他赶来天山已经足足五天了，整个天山已经被他们寻了一个遍，唯独剩下天山派还没有寻找。可是，天山派有阵法，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司空湛早就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好几次都想不管不顾的开启血脉之力，砸破天山派的阵法，得亏其他人制止了他，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很快，大巫高兴的收起了巫术，“找到婧涵了，随我走。” 几人迅速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距离林婧涵不远的地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几人隐匿了气息，李白曼和林婧涵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几乎在一瞬间，司空湛的目光就锁定了林婧涵，哪怕她戴着能隐匿气息的帷帽，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她，要不是她身旁有一个武圣监视她，他一定会立刻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几人传音交流了一番，分四面散开。由古川前去跟李白曼交涉，剩下三人伺机救人。 “呀，这是李掌门？”古川假装偶遇。 李白曼立马警惕了起来，“原来是古老哥，什么风把你吹到咱们天山脚下来了？” “这不是想我家璃月丫头了嘛，李掌门，我女璃月在天山派还好吧？”古川非常热络。 李白曼非常不愿意节外生枝，可古川和她同样是武圣，且人家好歹也是她徒儿的义父，她只能耐着性子跟他客套， “璃月一切都好，她现在正在闭关，等她闭关出来以后，我便让她回来看望你。” “这样便好，我就放心了。”古川好奇看向林婧涵，状似无意的挡在了林婧涵和李白曼的中间， “哎，这位仙子也是李掌门的爱徒吗？真是个好苗子。” “嗯，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李白曼瞬间绕过古川，向着林婧涵抓过去！ 古川神色大变，一手将林婧涵推开，一手拍向李白曼！ 林婧涵收回了巫力，丢掉帷帽，顺势朝着远处飞奔。 “好你个古川！你敢跟我作对，可有想过古璃月的处境！”眼看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李白曼怒不可遏。 古川迟疑，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被李白曼的剑气击中，瞬间受了重伤！ 李白曼使出瞬移，瞬间出现在林婧涵的身旁，眼看就要将她抓回去。 司空湛骤然出现，苍龙剑出窍，使出最强一击，拦住了李白曼！ 与此同时，大巫、向元青出现，三方夹击李白曼，将她的所有退路全都堵死，堪堪救下了林婧涵。 李白曼气急败坏，“三个大宗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要脸不要！” “敢抓我的婧涵，死！”司空湛周身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誓要斩杀这个欺负林婧涵的人。 “你们误会了，我没抓她！是我救了她！”李白曼连忙辩解。 三人惊疑不定，手下的招式弱了两分。 “别相信她！”林婧涵连忙提醒。 李白曼趁机寻了间隙瞬移离开，同时一招手，已经脱离魔爪的林婧涵同李白曼一起骤然消失！ 司空湛眼睁睁见到林婧涵被带走，连忙跟着瞬移了过去，却被天山派的阵法挡在了外面。 “天山掌门李白曼，她抓婧涵丫头做什么？”向元青着急了，看向古川， “老古，你的义女不是她的徒弟吗？你对天山派掌门有多少了解？” 古川摇摇头， “天山派从来不会让男子进去，进去的男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当初，因为我的功法不适合女子修炼，恰好李白曼找到了我，说是璃月非常适合修炼天山派的功法，我才让璃月拜了她为师。事实上，这天山派，我一次都没有去过，李白曼，我也不熟。” “那就砸了这阵法闯进去！”司空湛立刻准备开启血脉之力——他要冲进去救他的婧涵，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第278章 撕裂空间 古川立马拦住了他，“臭小子，冷静！现在的你不一定能控制这血脉之力，到时候婧涵没救出来，你却发了狂，怎么办？” 司空湛非常坚定，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前是不确定婧涵是否在天山派之中，我才没有闯进去，可现在，婧涵就在这里面等着我去救，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进去！” 古川叹息一声，没有再阻止他。 “如果我彻底失控，在我打开这里的阵法以后，请一定要阻止我伤人。”司空湛郑重其事的对着另外三个人行了一礼，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阵法，周身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啪！ 李白曼将林婧涵粗暴的扔到地上，隔空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贱人，敢骗我！” 林婧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周围，她居然又被带了回来！她不装了，因为她知道装也没用了， “不应该啊，我身上只有你给的帷帽，帷帽我已经脱了，为何你还能控制我、带走我？” “你以为这些天我的药都是给你白吃的吗？”李白曼使劲捏着林婧涵的下巴， “我敢带你出去，就不怕你逃走！敢在我面前耍心机，好得很！” 李白曼再也等不了了，一把将林婧涵扔进了噬灵阵之中。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着圣女突破大宗师了，她现在就要吸收她的血脉之力和内力！ 要是还不够，她再去抓了靖南王，吸收他的血脉之力和内力！ 红光乍现，李白曼不顾一切开启了噬灵阵，噬灵阵中，一切有灵的东西都将被吞噬！ “啊！”噬灵阵剥夺一切，比当初玻璃灵魂的痛还要痛上千万倍！ “邪魔歪道，就算你能突破桎梏，也终将会被天道摒弃！啊！”一瞬间，林婧涵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哈哈哈！圣女的一切，归我了！”李白曼十分享受的吸收着林婧涵的一切，包括血脉之力，包括内力，还包括生命！ “我的东西，你，要不起！”林婧涵发了狠，调动浑身所有的力量与之抗衡，更是将医药空间的功能全部打开，不计后果的发动了北姜巫术， “空间逆转！” 霎时间，噬灵阵拼命晃动，整个空间急剧的波动。 空间逆转，林婧涵只在圣女手册上见过，还没真正学过，这一次，反正都要死了，那为何不拼一拼，万一成功了呢？ 空间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林婧涵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连医药空间的能量都要耗尽了，可空间逆转还是没完成…… 要失败了吗？不，不可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夺走她的一切，哪怕是死，她也要拖着她垫背！ “空间逆转！”林婧涵拼尽了最后的能量，再一次发动了空间逆转。 下一瞬间，林婧涵和李白曼的位置互换。 她，成功了！ “怎么回事？”李白曼大惊，连忙想要关闭噬灵阵。 但是，林婧涵为了发动空间逆转，连命都不要了，哪里会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 “现在，该你尝尝噬灵阵的滋味了！”林婧涵用自己的十年生命做交换，向医药空间借了百分之百的能量，照着刚刚看到的李白曼发动噬灵阵的手法，维持着噬灵阵不关闭。 “啊！”这一次，七窍流血的人，变成了李白曼，“你敢吸武圣，你也要死！啊！”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林婧涵承受不了武圣的力量，周身瞬间迸射出数十个血窟窿。 李白曼没料到她居然这么狠，居然真的要跟他同归于尽，她彻底害怕了， “我放了你！你快收手！我李白曼对着天道发誓，此生绝不再为难于你，你快收手！” 可是，林婧涵根本就不懂阵法，开启阵法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何况，此时此刻，就算他想关闭阵法，也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整个天山派地动山摇，司空湛四人合力，暴力破开了天山派的护山大阵！四人瞬间出现在噬灵阵之外。 “婧涵！”司空湛大惊，一眼就认出了噬灵阵， “婧涵，不可以，快住手！你承受不住的！” 林婧涵的修为急剧飙升，高级宗师，初级大宗师，…… 因为承受不住大宗师的力量，她的身体开始急剧的膨胀，天地元气开始向着这边汇聚而来，现在这个情况，天地元气对她来说不是福利，而是催命符！ 她凄美一笑，“永别了，阿湛……” “不可以！”司空湛赤红着双眼，瞬间迸发出强悍的力量，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空间中撕开了一道裂缝，下一刻，他出现在林婧涵身旁，不管不顾的帮林婧涵吸纳着噬灵阵传送过来的能量。 “撕裂空间！这是连武圣都做不到的撕裂空间啊！”向元青惊骇道。 “传闻在黄金时代，天玄大陆修为的终点并不是大宗师，大宗师以上还有道和境、归一境，只有修为到了归一境，才能撕裂空间。靖南王的修为难道已经到了归一境？” “绝不可能。天玄大陆经过了元气溃散的时代，现而今连道和境的高手都没有，所有修炼者都只能在突破武圣以上的时候飞升至高级大陆继续修炼，才有望能突破归一境，飞升至仙界。”大巫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场中的三个人，古川和向元青只能算是后起之秀，大巫才是真正活了千百年的人，加上他作为大巫，知道很多大家都不知道的秘辛，他知道的自然比古川和向元青多。 “那他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向元青问道。 “不清楚，希望他们能撑住。”大巫盘腿而坐，开始研究阵法，如果能破开阵法，他们也许还有救。 向元青和古川不会阵法，自发的给他们护法。 阵法之中，林婧涵身体的膨胀终于停止，司空湛不要命的吸收着噬灵阵输送过来的能量，大大的减轻了林婧涵的负担。 “阿湛，不要……”林婧涵用虚弱的手努力的想要推开司空湛。 “婧涵，不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司空湛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将她身体里多余的能量一并吸了出来。 第279章 渡劫失败 “好，一起！”林婧涵苍白一笑，尽全力吸收消化李白曼的能量，同时紧紧抓着司空湛的手，不让他有机会推开她。 圣碟重新绽放金色的光芒，血玉坠渐渐凝成了实质，重新出现在林婧涵的胸前，医药空间能量补充到巅峰时刻，开始为下一次升级储备能量…… 林婧涵的修为开始回退，最终跌到了高级宗师。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水满则溢，林婧涵能吸收的能量已经饱和，李白曼的能量却还在源源不断的通过噬灵阵输送过来。 司空湛和林婧涵调转了方位，他占据了阵眼，没让多余的哪怕一丝能量传送到林婧涵的身体里。 “骗子，说好的一起面对呢？”林婧涵生气了，使劲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将能量吸纳了过来。 见林婧涵情况终于稳定了，司空湛总算放了心， “婧涵放心，为夫还承受得了，我还没娶你，才舍不得死呢……” 他血红的双眼越发的深邃，几乎能滴出血来。他的修为开始攀升——中级大宗师，高级大宗师…… 最后，他突破了高极大宗师。 “要飞升了吗？”向元青喃喃。 轰隆隆！ 似乎在回应向元青的疑问，天空结劫云密布，昭示着司空湛真的要飞升了。 司空湛看了眼李白曼，她已经奄奄一息，但周身的能量还剩了大约三分之一，这么多的能量，林婧涵一个人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如果他在此飞升，雷劫的力量势必能打断这个阵法，他的婧涵也就得救了。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体内的那个所谓的血脉之力，并不是真正的血脉之力。他此番飞升，也并不是飞升去高级大陆，而是直接飞升到仙界！ 可是，林婧涵哪怕运气再好，修炼速度再快，到她飞升到高级大陆，再从高级大陆飞升到仙界，少说也得近百年的时间。 一百年！让他离开他的婧涵一百年甚至更久，哪怕是想一想他都要发疯！ 不，他还不能飞升！ 可是，雷劫必须降下来！他只能冒险在飞升的时候强行中断！ “婧涵，答应我，你只许爱我，只许爱我一个人！哪怕有一个人，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也绝对不可以爱他！” 林婧涵看了眼天上的劫云，努力扯出了笑容，松开了一直抓着司空湛的手， “傻瓜，你放心飞升吧，我会好好活着，努力修炼，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上面找你。” 轰隆隆！ 雷劫汇聚完毕，终于劈了下来。 向元青、古川、大巫连忙飞退，离开了雷劫的范围。 “全力防御！”司空湛大喝一声，将林婧涵紧紧搂在怀里。 嗤嗤嗤！ 雷劫降临，瞬间破开了噬灵阵。 李白曼见状，立马向着远处飞逃。 向元青怎么可能让伤害他徒弟的人逃走？他飞身追了过去，很快就和李白曼打在了一起。 司空湛硬生生承受了第一波雷劫，整个后背已经是焦黑一片，他松开了怀里的人， “乖，我送你出去。” 林婧涵很不想哭，但，想着接下来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见到她的阿湛，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乖顺的点点头， “别忘了，你还要娶我呢。” “好！”司空湛宠溺一笑，温柔的托着林婧涵离开了雷劫的范围，将她送到了大巫的身边。 “圣女，不用伤心。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飞升，就能再见到靖南王了。”大巫接住了林婧涵，立马为她治疗。 林婧涵坚强的抹掉了眼泪，“不，我不会伤心，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不想伤心，可是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不该离开他，她就该时时刻刻的跟在他身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轰隆隆！ 第二波雷劫再次降下，在他们的注视中，在雷劫劈得最猛烈的时候，现场突然爆炸开来，爆炸的余波席卷千里，天山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雷劫停留片刻，似乎没有搜寻到目标，慢慢离开了。 劫云散去，天空恢复了晴朗。 “怎么回事？”林婧涵紧张的抓着大巫的衣服。 大巫不可置信，盯着天空看了好久，喃喃， “雷劫结束，靖南王，渡劫，失败……” “什么意思？什么叫渡劫失败？啊？大巫师父，阿湛那么厉害，怎么会失败呢？”林婧涵着急了，丢开大巫，向着司空湛渡劫的地方迅速飞了过去。 那里早已经被废墟所掩埋，哪里还有司空湛？ “阿湛！不！”林婧涵发了疯似的去扒废墟， “阿湛，你这个骗子！你说好了要娶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大巫好不容易为她稳定住的伤势，此刻，因为她的剧烈动作再次裂开，被她扒开的每一寸废墟，都染着她鲜红的血迹， “阿湛，你出来！你要是敢弃我而去，我会立刻忘了你，我会嫁给别人为妻！你听到了吗？司空湛，你出来！” …… 在向元青即将杀死李白曼的时候，古川阻止了他，抓着李白曼焦急问道： “璃月呢，璃月在哪里？” “璃月啊……”李白曼损失了七成的实力，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她那已经苍老的脸上慢慢浮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答应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璃月的下落。” “我答应你！”古川急忙说道。 李白曼用他那老人般浑浊的眼睛看向向元青。 向元青看向疯狂扒废墟的林婧涵，飞走了。 “快告诉我，璃月在哪里？”古川焦急不已。 李白曼随手指了个方位，“她先前犯了错，被我关在了地牢里，地牢有防御阵法，她应该没死，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救她出来。” 古川立马朝着她指的方向飞了过去。 李白曼见状，拿出法宝打算遁走。 “没有人，能在伤害了圣女之后，还能活着离开。”大巫一直分心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状立马赶了过来，毫不留情的给了李白曼一掌，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 第280章 王爷裂开了 林婧涵已经在废墟里不知道扒了多久，向元青已经劝了她好多次，可她却仿若充耳不闻，仍旧不知疲倦地继续扒着废墟。 “靖南王一世英名，绝不可能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就算他真的已经去了，我也要将他的骨灰带回靖南王府安葬。”林婧涵眼泪已经流干，再流出来的全是血泪！ 她毫不在意的将血泪拭去，继续用手一点一点的扒开废墟：她要将他的骨灰带回去安葬，然后，以靖南王妃的身份，为他殉葬！ 她本就是借来了一条命，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无亲、无朋、无牵、无挂，是他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一份完整的爱，让她不枉在这个世界走一遭，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 阿湛，等我！黄泉路上别走太快，我马上就来陪你！ 向元青劝不动林婧涵，撸起袖子帮着她一起扒废墟。 嘭！ 不远处突然发生了小型的爆炸，紧接着，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又发生了一个小型的爆炸。 待尘埃渐渐落定，两个黑黢黢的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林婧涵仍然充耳不闻，继续扒着废墟。 向元青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慢半拍的推了推林婧涵， “婧涵丫头，你家王爷，靖南王，两个！” 听到“靖南王”三个字，林婧涵激动的扭过头。 蔚蓝的天空下，两个黑黢黢的人向着她走过来，两双眼睛熠熠生辉，一黑、一红，都是那般的深情。 “婧涵！”二人同时喊道。 当她落入了两个熟悉的怀抱中，她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司空湛！ “阿，阿湛？”林婧涵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小心翼翼的喊道。 “婧涵，是我！”二人异口同声，然后嫌弃的看了看彼此，又同时说道， “放开她！婧涵是我一个人的！” 二人谁也不让谁，直接动起手来抢林婧涵。 林婧涵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两个司空湛拉扯她的时候，强烈的疼痛让她清醒的认识到，她的司空湛回来了，两个！ “停！”她伸出血淋淋的两只手，阻止了两个司空湛幼稚的拉扯。 这一招果然管用，两个司空湛都心疼的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温柔的给她上药。 林婧涵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家王爷裂开了…… 只要他还活着，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可以承受。 她那两只被包成粽子的手是没法把脉了，好在医药空间的能量被补充满了，她用医药空间给二人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两个人的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了！ 林婧涵也不知道该给两个司空湛开什么药，只能先找到原因， “阿湛，告诉我，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婧涵。”两个司空湛同时说到，又嫌弃的看了看对方，争着说道，“我来说！” …… “停！”眼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林婧涵立马制止了他们，看向黑色司空湛，“你来说！” 黑色司空湛很开心，抱着林婧涵亲了一下，还挑衅的看了眼红色司空湛，才说道： “婧涵，我不想离开你，为了阻止飞升，我只能将体内的血脉之力逼出去，然后分出了体内一半的血肉，重塑了一个我，就是他！所以，婧涵，我才是真的！你别理他！” 红色司空湛非常不爽，一把抢过了林婧涵， “婧涵，不要相信他，我才是本体！” 两个司空湛一言不合又开始拉扯林婧涵。 “停！”林婧涵头都大了，既然都是一个人，还分什么彼此？ “你们俩，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养伤！你俩要是再吵架，我就谁都不搭理！” 这一下，两个司空湛都老实了。 古川在废墟里找到了古璃月，牢房的阵法挡住了废墟，她没受什么伤，被古川扶出来的时候，委屈极了。 一同被救出来的，还有被李白曼抓来的那几个男宗师。 几人看见两个司空湛的时候，都明显吓了一跳，林婧涵连忙解释道： “王爷渡劫的时候出了岔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吧。” “是你！”其中一个男宗师听出了林婧涵的声音，一脸受了侮辱的表情，看着古川道， “就是这个妖女！就是她要抓我们当炉鼎！前辈，这种妖女，人人得而诛之！请前辈主持正义！” “呵……”林婧涵被这人的愚蠢给气笑了，抱着黑色司空湛亲了一口， “炉鼎？就你？也配？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夫君，他比你强一万倍好吧？早知道你这么蠢，那天我就不该阻止李白曼杀你们，死了多好呀，一了百了，省得给人当炉鼎了呀！” 林婧涵最瞧不起这种没什么本事，还拎不清的人， “还主持正义，难道你是正义的化身？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修炼，省的以后再被人抓了当炉鼎。” 男宗师被说的哑口无言，傻愣愣的站在那，看着林婧涵没了反应。 “阿湛，我们走。”林婧涵正欲离开，两个司空湛却突然齐刷刷昏迷。 “阿湛！”林婧涵连忙去扶，可她自己也伤的不轻，哪里能一下子扶住两个人？ 好在向元青眼疾手快帮了把忙，还仔仔细细为两个司空湛把了脉， “修为大跌，损失了一半的血肉，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回去好好将养吧。” 他又给林婧涵检查了一番，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你还有功夫担心别人，你这伤比他可严重的多！” 几人打算先回天阙阁，离开前，林婧涵慎重的对古川说道， “古前辈，你是阿湛的师父，我也一直拿你当师父尊重，你这个义女先前给阿湛下了‘相思’毒，又喊她的师父来杀我，她师父见我有用，将我抓到了天山派……” 古璃月立马用虚弱的声音反驳道： “林婧涵，你害我害的还不够？现在还想诬陷我？” 林婧涵压根就没理古璃月，拿出一块玉， “这是留影玉，古璃月，你要不要再看看，看看你当初是如何找了男人想毁我清白！再看看……” 第281章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够了！林婧涵，你毁了我，又毁了我的师门，你还想怎么样？” 那晚的经历对于她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古璃月也顾不得装柔弱了，冲过去就要抢林婧涵手里的玉：她绝不能让别人看见她和那些男人的画面！ 林婧涵扶着额头晃了晃，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古璃月趁机抢走留影玉直接毁掉了。 留影玉，能够记录当时的画面和语言。 林婧涵当时满心都想着逃走，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打开留影玉，她拿出来的只是一个空的留影玉而已，古璃月毁了留影玉，无异于不打自招，正中林婧涵的下怀， “古璃月，看在古前辈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不取你性命，可你要是再敢做任何对不起我和王爷的事情，我绝不会对你心软！” 林婧涵说完，对着古川行了一礼，跟着向元青和大巫离开了。 古璃月瘫坐在地，已经泣不成声，哪里还有以往的冷傲高洁的模样？ 几个男宗师见状，立马跟古川告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古川看着自己的义女，看着这个他养大的女孩子，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问道： “璃月，你跟为父说实话，婧涵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爱师兄，我想嫁给他，这样也有错吗？”古璃月扯着古川的衣裳， “义父，明明是我先遇上师兄，是我先爱上他的呀！” 啪！ 古川气的直接给了古璃月一巴掌， “为父给你取名叫古璃月，就是希望你像琉璃一样璀璨夺目，像月亮一样皎洁无暇，可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你何时变得如此的蛇蝎心肠？！” 古川本就受了重伤，气怒攻心之下，猛的吐了一口血。 “义父！”古璃月立马爬了起来，扶着古川，一股脑拿出了一堆丹药，七手八脚的寻找治疗内伤的药，小心翼翼递给古川， “义父，你别生气，先吃药。” 古川没有吃古璃月的药，抓着她的手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一条河边。 他放开了她，看着河开始回忆， “当初，我从北姜回来，万念俱灰，路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还不到三岁的你。你浑身是血，发着高烧，可怜又无助。 “我在这里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你的家人来寻你。无奈之下，只得将你带了回去，你渐渐的好了起来，可却已经不记得任何事情了，我想着这也许就是天意，正好我也不打算娶妻生子，便收了你做义女。 “你一直很乖巧，很懂事，我一直都很庆幸老天爷给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可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是因为你的师门吗？是为父的错，不该把你交给李白曼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 “可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女儿犯了错，我这个当父亲的自当替你接受惩罚。你先前犯下的错，我一力替你担下。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再是你的义父，既然一切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从这里结束吧，你好自为之！” 古川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向着远方渐行渐远。 “义父！”古璃月声嘶力竭的喊着，可古川却没有回头。 短短一天之间，她没了师父，没了宗门，也没了义父，没了师兄…… 她看着河面，鬼使神差般向着河里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河水淹没了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脖子、她的头…… 突然，河水中一阵耀眼的蓝光闪过，古璃月消失了踪迹…… 林婧涵几人回了天阙阁，大巫确定圣女死不了，嘱咐了几句，回了北姜。 在向元青的细心调理、以及医药空间的帮助下，林婧涵外伤很快痊愈，内伤也好了几分，想要痊愈还得慢慢养着才行。 两个司空湛昏迷三日后醒了过来，林婧涵为了方便照顾两人，将两人放在了一起。 两人醒来先看了看彼此，十分嫌弃，看见林婧涵正趴在床边睡，下意识就要抢夺林婧涵，想起了她的警告，暗搓搓的靠近，一人拿起了她的一只手，瞬间惊醒了林婧涵。 “阿……湛……”林婧涵左看看、右看看，见二人醒来，连忙用医药空间给他们诊断。 两人现在各占了司空湛的一半血肉和一半修为，虽然醒来但还是很虚弱。 “阿湛，你告诉我，现在的情况，我要怎么才能帮你？”林婧涵握着两个人的手，尽量一碗水端平，以免二人再拉拉扯扯。 “只要你跟我双修，我很快就能痊愈。”红色司空湛露出了邪邪的笑容，是以往的司空湛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婧涵，别理他。”黑色司空湛戒备的看着红色司空湛：这个冒牌货要是敢动他的婧涵，他一定跟他拼命！ 在天山派的时候她被两人拉扯的头晕，倒是没有发现这俩的性格很不一样。 想想也是，红色司空湛毕竟是司空湛的血脉之力主导的，以往司空湛被血脉之力控制的时候，那可是六亲不认，这会儿红色的司空湛没有暴走，还能认得她，这已经是万幸了。 眼看两个男人的眼神又要碰撞出战斗的火苗了，林婧涵连忙找话说， “阿湛，这段时间你在靖南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为了避免两人抢话说，林婧涵连忙看着黑色司空湛补充道，“你来说。” 黑色司空湛看着林婧涵，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菱儿嫁给了唐巡，他们俩现在过的很幸福。我听你的，回去调查相思毒的真相，还没调查出结果，就收到了向阁主的消息，然后就赶过来救你了。” 林婧涵决定跟司空湛和盘托出， “相思是古璃月下的，我说她给你下相思的时候，她没有反驳，而且，我被抓就是她捣的鬼。我从来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我被困在天山派的时候，古璃月折磨我，还想毁我的清白，我便回敬了她一二。 “她对我做过的种种，我都已经告诉了古前辈，如果古前辈对我有所怪罪，你不要掺和，让我来解决。” “臭老头要是敢为难你，就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师父！”红色司空湛不满自己被冷落，一张脸冷的能冻死人。 第282章 求婚 “婧涵放心，师父一向明事理，既然是璃月做错事在先，师父定然不会怪你，他也许还会将璃月做的错事揽到自己身上，会觉得对不起你，会心中有愧。婧涵，这么多年师父也很不容易，下次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希望你不会因为璃月跟他有隔阂，好吗？” 林婧涵本来以为只有红色司空湛不一样，她这会儿才发觉，黑色的司空湛也和原来的司空湛很不一样！待人这样温柔的司空湛，她以前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看来，这两个谁也不是本体，他们真的都只是司空湛的一部分。 红色司空湛冲着黑色司空湛翻了个白眼，霸气的在林婧涵脸上落下了一吻， “乖，别听这个冒牌货的！臭老头要是拎得清，咱就还拿他当师父，他要是拎不清，咱就和他绝交。” “你才是冒牌货吧！”黑色司空湛吃醋了，在林婧涵的唇上落下了一吻，宣告自己的主权。 “你个冒牌货不准碰婧涵！”红色司空湛不甘示弱，推开黑色的司空湛自己上！ 林婧涵受不了了，甩开两个人向着外面走去，“六长老醒来，这天大的喜讯还没有告诉师父呢。” 在向元青那里，黑色的司空湛是从来没有过的彬彬有礼，红色的司空湛却全程眼高于顶，虽然没有说出什么不敬的话，但却一点都没有晚辈的样子。 黑色司空战拿出一个空间戒指，认认真真的交给向元青， “向阁主，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才会跟婧涵和离，现在我郑重的向您提亲，请你同意婧涵嫁给我。” 两个司空湛心意相通，红色司空湛自然知道黑色的司空湛要去提亲，他也不甘示弱，霸气地牵起林婧涵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婧涵，嫁给我！” 嫁给阿湛？两个？到时候她跟谁拜堂？跟谁洞房？林婧涵头又大了， “阿湛啊，你看啊，你现在情况特殊，我总不能同时嫁给你们两个吧，所以啊，这婚事要不咱——缓缓？” “不要！”两个司空湛异口同声。 “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你答应过我的，查清楚相思毒的真相，你就会嫁给我的！”红色司空湛眼睛愈发的红，满眼都是戾气。 黑色司空湛连忙将空间戒指塞到了向元青的手里，狠狠瞪了红色司空湛一眼，温柔的牵起了林婧涵的手， “婧涵，我的灵魂现在只有一半，只有跟你双修才能稳固灵魂，否则我的灵魂会越来越不稳定，魂飞魄散也不是没有可能，婧涵，你就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这么严重！林婧涵吓坏了，连忙点头， “我答应了！可是，在你们两个合体以前，你们必须听我的！” 两个司空湛都开心的点头，“听你的！” 红色司空湛凑近林婧涵，像极了耍流氓，“一会儿就双修好不好？我的灵魂现在有一些不稳定……” “婧涵，血脉之力的力量比我强大，我比他严重……”黑色司空湛也凑了过来。 阿湛，我师父还在旁边呢！这样旁若无人的谈论双修真的好吗？林婧涵一张脸羞得通红，向着自家师父看过去，才发现向元青已经离开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在师父面前丢脸就好…… “冒牌货，不准跟我抢！”两人谁也不让谁，一左一右抱着林婧涵的胳膊。 眼看两个人又要开始掐架了，林婧涵连忙制止： “停！现在开始，你们听我安排！” 她看向红色司空湛， “阿湛，你去挑选成亲的良辰吉日，越快越好，现在就去。” 又看向黑色司空湛，“今晚我们双修，你的灵魂稳定以后，立刻回去靖南准备我们的婚礼。” 红色司空湛不乐意了，“婧涵，我呢？” “我们要先在天阙阁举行婚礼，你留下帮我一起布置。 “婚礼的时候，由黑色阿湛负责迎亲、拜堂等事宜，红色阿湛你就先委屈一下，不能让大家知道有两个你。” 两个司空湛都不满意，都想要独占他的婧涵，可又不敢反驳她，生怕她会生气，只能委屈巴巴的同意了。 红色司空湛离开了，黑色的司空湛主动关闭了和红色司空战的联系——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那个冒牌货知晓！ 他迫不及待的抱起了林婧涵，下一瞬间回到了她的院子，将她温柔的放到了床上， “婧涵，这一次，换我主动……” “阿湛，天还没黑呢……”白日那啥真的好吗？林婧涵脸红了…… “我等不了了。”黑色司空湛没给她拒绝他的机会，温柔的吻住了她的唇。 双修，林婧涵已经不陌生了，可是眼前的男人，他好温柔，和上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她忘了，上一次是她霸王硬上弓的…… 双修过后，黑色司空湛果然神采奕奕，林婧涵特地检查了他的灵魂状态，果然稳固了不少，看来他们真的没有骗她。 红色司空湛认认真真翻了天玄历法，确定了七日后他们成婚。 两个司空湛心意相通，他自然知道黑色的司空湛关闭他俩的联系是为了干什么，他心里已经嫉妒的发狂了，但却只能强忍着不去打扰他们，毕竟，接下来的几天，婧涵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黑色司空湛依依不舍的亲了亲怀里的人，抱着她去温泉清洗了一番，才慢吞吞离开，回了靖南筹备婚礼。 林婧涵一直在为黑色司空湛修复灵魂，灵魂之力耗损非常严重，此刻她非常疲惫，刚回到房间打算再睡一觉，就落入了另一个熟悉的怀里。 红色司空湛狠狠的在林婧涵的唇上亲了一下，“婧涵，我吃醋了！”快哄我！ “乖，别闹，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会儿。”林婧涵靠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红色司空湛自然知道她灵魂之力损耗非常严重，虽然知道她这样是为了他，但他还是好生气！他本来想好好的惩罚她一番，看着她那紧皱的眉头，到底还是不忍心。 他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霸气的将她搂进怀里，很快也睡着了。 他的灵魂状态现在也很不好，他也需要好好的休息，慢慢修复灵魂。 第283章 筹备婚礼 林婧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睁眼就看见红色司空湛那一张冷若寒霜的脸，她搂着他，在他脖子里蹭了蹭，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红色司空湛对林婧涵的撒娇很是受用，可还是板起了脸教训道： “以后不准你为了他这么拼命！为了给他修复灵魂，你不看看你的灵魂之力损耗成啥样了！” 林婧涵第一次看见司空湛这别扭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大好，偷偷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好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饿了，有吃的吗？” 其实修为上了宗师以后，不吃东西，单靠修为活着也是没问题的，俗称辟谷，但林婧涵嘴馋啊，何况，能指使这么霸气傲娇的司空湛去做饭，她的心里很有成就感啊！ “想吃什么？”红色的司空湛恨不能现在就按着怀里的人双修，但他知道她的灵魂之力还没有恢复完全，还不能着急…… “你做的我都爱吃。”林婧涵放开了他，示意他去下厨。 “好，等着。”红色司空湛起身向着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阿湛！”林婧涵吓坏了，连忙飞过去抱住了他， “阿湛！醒醒！” 经过医药空间检查，她才知道他的灵魂状态非常的糟糕！ 她暗暗骂自己太大意了，连忙为他修复灵魂。 所以她这又算是霸王硬上弓吗？林婧涵晃了晃脑袋，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了出去…… 黑色司空湛已经在靖南着手准备婚礼的一切事宜，大到婚礼的流程，小到婚房东西的摆放位置，他都亲力亲为。 他要给他的婧涵一个最好最好的婚礼，以弥补他们第一次婚礼的遗憾。 他拿着一个大红色的喜字，正准备亲自动手去贴，忽然脸色一沉。 他后悔了，当时跟婧涵双修的时候，他就不该关闭和冒牌货的联系，让冒牌货和他现在这样吃醋难受去！ 靖南王府的人们看着这两日一直晴空万里的王爷突然就沉了脸，一个个的赶紧去干自己手里的活儿，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司空菱这些日子似乎变了很多，和唐巡很是恩爱，此刻两人正在一起布置婚礼，顺便再回味一下他们当时的婚礼。 “唐巡，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次大哥回来以后，变得很不一样了，他以前待人从来没有这么和善过，我差点都要怀疑我的大哥是被人掉了包。”司空菱试探着问道。 “王爷和王妃又要成亲了，王爷心情好，自然就待人和善了。”唐巡真心替王爷和王妃高兴，没有细想司空菱的话。 “唐巡，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大哥——靖南王被人掉了包，你会如何？”司空菱仔细盯着唐巡，看他作何反应。 唐巡一愣，见司空菱一脸的认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没人可以取代王爷！不管谁对王爷不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王爷！” 司空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颇有些失望，扶着额头，“我累了。” 唐巡不疑有他，温柔的牵起了司空菱的手，“郡主，我送你去休息。” “不用了，你不用送我，婚礼的事情这么多，你留在这里忙吧。”司空菱挣开了唐巡的手，转身的时候，那眼神儿就像要吃人。 司空菱回了房间，假装躺下休息，屏退了所有的人，然后一拳砸在了枕头上：她给唐巡吹了一个多月的枕边风，他居然还是对司空湛这般死心塌地！ “菱儿，这才多久不见你，倒是挺会给我惊喜的啊？”房梁上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得司空菱立马下了床，向着上面看去，就看见夜苍茫坐在房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菱儿，你说好的要嫁给我，可你现在居然嫁给了别人，还怀了孩子，我好伤心啊！” 司空菱很快稳定了心神，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 “大老远过来，躲避外面的暗卫很不容易吧？先下来喝口茶吧。” 夜苍茫瞬间跳下去，搂住司空菱的腰，恶狠狠的咬了她的唇，直到尝到了血腥才放开了她， “你是我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司空菱委屈的双眼含泪， “那么你去哪里了呢？我被囚禁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发现怀了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了保住我们的孩子，我只能选择嫁人！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 “这段时间我出了些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怀了孩子，我一定第一时间来见你！” 夜苍茫看向司空菱已经凸起来的小腹，伸出手去摸了摸， “四个月了吧？” “嗯！你放心，我虽然嫁了人，可我没让他碰过我，我是你一个人的。”司空菱点点头，忍着恶心靠在了夜苍茫的怀里， “这次过来，你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菱儿放心，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正好靖南王府这一次办喜事，只要你好好的跟我配合，咱们一定能一击而中，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你现在的夫君。”夜苍茫将自己的计划跟司空菱说了一遍。 “你才是我唯一的夫君！”司空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她等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只要能杀了司空湛，为她的爹爹和哥哥报仇，不管是谁动手都可以，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 在隔壁的房间里，唐心死死的捂着嘴巴，她刚好就在隔壁替她哥哥唐巡收拾东西，没曾想，居然听见了司空菱和夜苍茫的奸情！ 怎么办？她要不要告诉哥哥？她哥哥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夜苍茫在司空菱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示意她噤声，带着她迅速进入了隔壁的房间，看着房间里的唐心笑得很是瘆人。 唐心被吓得不轻，四处一看，连忙跳窗逃跑！夜苍茫追了过去，没过几招就将唐心给擒住了，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菱儿，你说，这人怎么处置？” “唐心，你都听见了？”司空菱一张脸晦暗不定。 唐心被掐的呼吸困难，流着泪艰难的说道： “嫂子，我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 “哟，这是你的小姑子啊？菱儿不会不舍得吧？”夜苍茫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第284章 婚礼 司空菱阻止了夜苍茫， “司空湛本来就已经不相信我了，她如果死了，会引起司空湛的怀疑，他有了防备，我们就不好下手了。” 夜苍茫一掌将唐心打晕，“菱儿认为，她该怎么处置？” “我来处理吧，你先离开。”司空菱揉了揉太阳穴。 “好，菱儿，下次见面就是你成为靖南王府的女主人的时候！”夜苍茫又看了一眼司空菱的肚子才离开。 司空菱将唐心的嘴堵上，泼了冷水将她弄醒。 唐心对着司空菱拼命摇头，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唐心，你知道吗，我是真心爱唐巡，可是，司空湛他害死了我哥哥和爹爹，为了杀他，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我的爱人、你的哥哥——唐巡！” 唐心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司空菱。 “很难以置信，是吧？最开始，我也不想相信，可是，现在的靖南王，司空湛，他确实不是我司空家的人，他就是个冒牌货！是他害死了我哥哥，顶替了我哥哥的地位，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靖南王！ “唐心，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该不该为我哥和我爹爹报仇？” 唐心使劲摇头，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司空菱也流泪了，但她毫不在意的将眼泪给擦掉，继续盯着唐心， “唐心，只要你和你哥真心愿意帮我，帮我杀了这个假的靖南王，只要司空湛死了，咱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唐心，心儿，你愿意帮我吗？” 唐心哭着点了点头。 司空菱扯开了她嘴里的布。 唐心急忙问道：“你和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哥的，是吗？” 司空菱一脸痛苦， “此事，唐巡是知道的，在我们成亲以前他就知道。” “可你是我的嫂子，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那样！”唐心很是气愤。 “那你说，我和他怎样了？”司空菱自嘲一笑，随即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发誓道： “我司空菱对天发誓，自从我和唐巡成亲以来，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见唐心已经动摇了，司空菱将她扶了起来，恳求道： “心儿，帮我！就算你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我只求你能替我保密！” 唐心痛苦摇头，“王爷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背叛他！” 司空菱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掌打向唐心，趁她张嘴的时候，给她喂进去了一颗药， “心儿，这是你逼我的！如果你敢走漏一丁点儿的消息，你和你哥都得毒发身亡！” “你对我哥下了毒？”唐心红着眼问道。 “当然没有，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对他下毒呢？但是，心儿，你太不乖了，没办法，今天的午餐，我会在里面下毒，就委屈心儿在这里待几个时辰了……” “不要！嫂子，不要！”唐心不管不顾的就想要大叫。 司空菱一掌打晕了她，将她藏进了衣柜里，“睡吧，睡一觉，我晚点再来看你。” 司空菱摸了摸肚子，走出了房间，亲自去到了厨房…… 婚礼如期举行，林婧涵再一次穿上了鲜红的嫁衣，只不过，上一次是无奈，这一次却是满心的幸福。 红色司空湛不情不愿的藏了起来，黑色司空湛一路从靖南王府脚踩瑞兽而来，带着迎亲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去到了天阙阁。 “司空湛前来迎亲，求娶阁主亲传弟子林婧涵！”司空湛声如洪钟，响彻万里。 “开山门！”向元青大开天阙阁，牵着一身嫁衣的林婧涵飞上云霄， “今日，本阁主将我唯一的徒儿——林婧涵，嫁与司空湛为妻！邀诸天神佛共同见证，允二人共结连理！” 向元青将林婧涵的手郑重的交给了司空湛。 二人于天地间携手，共同许下了天道誓言： “我，司空湛，以天道之名起誓，从今以后，生生世世，对林婧涵，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想她之所想，爱她之所爱，急她之所急，事事以她为先！虽死不悔！” “我，林婧涵，以天道之名起誓，从今以后，生生世世，对司空湛，至死不渝、生死相许，上穷碧落下黄泉，执子之手永不放，此生不负！” 天道洒下纯白色的光芒，照着许下誓约的二人，给了二人最纯洁的祝福，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天道认定的夫妻，不管是谁也无法将他们拆散。 二人驾着瑞兽，翱翔于云端，将婚事昭告天下。 “好神奇，我仿佛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了！”林婧涵目光灼灼的看着司空湛，“还有红色阿湛，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正在吃醋……” “我们的爱得到了天道的认可，这是天道对我们的祝福，从此我们便心意相通。” 司空湛将林婧涵抱在怀里，刮了刮她的鼻子， “婧涵，记住，不要在你的男人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哪怕那一个男人是他自己的另一半也不行！” 林婧涵抬头看着司空湛，撅着嘴， “这才刚成亲，仪式还没结束呢，你就要约束我了？” 黑色司空湛连忙澄清：“岂敢！娘子大过天，为夫疼你还来不及，怎会约束你？”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在黄昏的时候抵达了靖南的靖南王府。 “恭迎王爷，恭迎王妃！”靖南王府所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司空湛亲自给林婧涵盖上了盖头，二人在王府中举行了世俗的婚礼，拜堂、揭盖头、喝交杯酒，以及最后的——洞房。 “说好的，你迎亲，我洞房。”红色司空湛瞬间出现在洞房之中，一开口就要赶人。 黑色司空湛依依不舍的在林婧涵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瞬间消失了。 “婧涵……”红色司空湛拿过盖头，给林婧涵盖上，欣赏了一会儿，又把盖头揭开，然后是交杯酒…… 一个婚礼她硬是走了三遍流程！修炼者的婚礼，世俗的婚礼——两次！ 林婧涵莫名想笑，耐着性子等红色司空湛做完一切流程， “开心了？” “嗯！”红色司空湛将林婧涵抱了起来，“上一次是意外，这一次，我要让你知道为夫的厉害！” “奉陪到底！”又是一个不眠夜，林婧涵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第285章 血祭阵法 靖南王府外围，夜苍茫抬头看了看天空——时机已到！他拿出响箭，发出了信号。 所有人就位，等着发起血祭阵法。 司空菱看着天空的信号，拿起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这就是动手的信号！ 司空菱的人瞬间拿出了匕首，刺向坐在身旁的靖南王府之人！ 血祭阵法同时发动，霎时间，鲜血染红了靖南王府的大厅，血液凝聚成一条条溪流，从四面八方向着司空湛和林婧涵的洞房迅速延伸而去！ “司空湛，今日，我要用你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的血，完成这一场血祭！你，就是祭品！哈哈！大哥，爹爹，我这就为你们报仇！”司空菱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唐心内心煎熬了好几日，她怎么也不能相信，改变他们命运、让靖南王府越来越强大的王爷，会如郡主所说那般，取代世子。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看这眼前的情形，她吓坏了，连忙跪在司空菱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要！嫂子，你收手吧！有事情咱们好好商量，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啊！” 如今，箭已在弦上，司空菱怎么可能因为唐心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何况，就算她现在想要放弃，也已经由不得她了！ 她盯着血祭阵法，硬起了心肠，看都没看唐心，“来人，将她带下去！” 侍卫得令，立即去抓唐心，却有一人突然出现护住了唐心，“住手，不准动我的妹妹！” 来人正是唐巡。 司空菱惊愕，“唐巡，你不是喝醉了回房休息了吗？” “喝醉了？郡主，菱儿！是你在我的酒里动了手脚吧？”唐巡痴痴的看着他好不容易娶到的心上人，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不是唐心在王爷婚礼的时候告诉他，郡主要对付王爷，他今天恐怕就中了司空菱的招，一觉睡到明天，错过一切…… 司空菱大方承认， “是，是我动的手脚。本来不想让你掺和这件事情的，你为何没有昏睡呢？夫君，你这样掺和进来，让我很难做啊。” 唐巡看了眼即将完成的阵法，急忙劝阻道： “郡主！不要傻了，快收手！王爷一心都是为靖南王府着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司空家的王位，菱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觉得，我还能收手吗？”司空菱豁出去了，倔强的看着唐巡， “今晚过后，靖南王府就会回归正统，司空湛，他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该死！” “菱儿！你可知道，昨晚王爷专程来告诉我，等你生下咱们的孩子，他就会将靖南王之位传给咱们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霸占靖南王之位！他一心一意全都是为靖南王府着想啊！” 司空菱惊愕：唐巡是绝对不会说假话来骗她的，难道，司空湛真的没有想夺她司空家的王位吗？ 不，不会的！他一定是在骗唐巡！然后借着唐巡的口来骗她！一定是！ 司空菱抬头看向阵法，微微动摇的心再次坚定，“来不及了，这阵法，一经发动，谁都阻止不了！” “不！王爷！王妃！”唐巡见司空菱这边已经讲不通了，拔出剑就朝着布阵的人斩去，“都给我住手！” “大哥，我陪你！”唐心也连忙拿着武器跟了过去。 “何必自寻死路呢？”夜苍茫一直坐在房顶上看戏，见状，叹息着摇摇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立刻就有人向着唐巡围杀了过去！ 司空菱看了看唐巡，看了看夜苍茫，最终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唐巡：是他自找的，他要寻死，她管他做什么！ 唐巡和唐心被包围，艰难的抵挡着二十多个人的围杀，很快就负了伤。 听着耳边传来的打斗声和利剑入肉的声音，司空菱到底是没忍住，朝着唐巡看了过去——他受了伤，步伐已经凌乱，被杀不过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靖南军易主，必定会生乱，如果唐巡死了，让谁来帮她稳定靖南军军心？如果他死了，那她嫁给他还有什么意义？ 不，他还不能死！ 司空菱连忙冲着夜苍茫喊道，“住手，不能杀他！他还有用！” “菱儿这样维护他，我很吃醋呢……”夜苍茫作出了伤心的样子，没有叫人停手的意思。 司空菱没料到夜苍茫居然不听她的，强调道： “我说让他们住手！唐巡是靖南军副帅，他现在还不能死！” “可他是你的夫君啊！他娶了你，他就该死！”夜苍茫笑的非常残忍， “菱儿，我跟他，你只能选一个。是选我还是选他，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这一刻，司空菱才清醒的意识到，夜苍茫，从来就不是她能掌控的，这一场谋划，他从来没想过要听她的…… “来人，救唐副帅！”她愤怒了，既然夜苍茫靠不住，她就更不能让唐巡死！ 场中还活着的都是司空菱的心腹，闻言立刻赶去救人。 但是，晚了！夜苍茫手下的刀已经砍到了唐巡的身前！ “不要！”这一刻，司空菱后悔了。 自从他和她成亲以来，他的无微不至，他的细心呵护，早已如春风化雨一般，在无声无息之中，占据了她的心…… 可她却在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在他即将要永远离开她的时候！ 明明是司空湛的错，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样的苦果？！ “唐巡！快躲开！”她不顾一切的呐喊。 唐巡自知自己躲不过砍来的刀，循着声音看向司空菱，悲壮而绝望…… 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息而至，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唐巡身边。 “敢动本王的人，死！”黑色司空湛察觉了这边的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在唐巡即将殒命之际，堪堪救下了他！ “靖南王！”夜苍茫惊骇，立马从房顶上站了起来，全副戒备， “不惜一切，杀了靖南王！” 司空菱因这一番变故耗光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又是庆幸又是害怕。 唐巡没死，她很高兴，可是，司空湛没在洞房里面，这也就意味着，她今天的行动彻底失败了。她今天已经将她所有的人都暴露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夺回属于她司空家的一切。 她，完了…… 第286章 虽死无悔 司空菱的人见郡主没发话，都退守到郡主身旁，退出了战场。 黑色司空湛满腔怒火，他的婧涵还在洞房里！他们居然敢血祭她！ 他拔出苍龙剑，瞬息之间出现在阵法的上空，一剑朝着布阵之人斩去！ “什么？他居然是中级大宗师！”夜苍茫惊骇不已：不是说，靖南王渡劫失败，为何他不仅没死，还能保留这么高的实力！这不可能！渡劫失败，就算不死，一身的实力也绝对不可能剩下超过一成啊！ 夜苍茫的人连忙阻止司空湛，司空湛被迫应战，到底没能撼动阵法分毫。 能吞噬一切的血雾在洞房的上方凝聚，带给人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血雾渐渐向着下方飞去，带着能吞噬一切的气势，向着洞房之中的二人逼近，所过之处，片瓦不留！ “王妃！”唐巡和唐心不顾伤势，拿着武器就朝着布阵的人冲了过去！ “不准去！”司空菱立马爬了起来，飞过去拦住了唐巡和唐心，“这是血祭阵法，连武圣都能杀死！你们根本阻止不了这个阵法，你们这是去送死！” “别拦我！”唐巡坚定的绕开了司空菱，“哪怕只能阻挡这阵法片刻，王妃也能多一分生机！唐巡虽死无悔！” “大哥去哪，我就去哪！”唐心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司空菱，也绕开了她。 锵！ 司空菱抽出剑，抵着唐心的脖子，“我说了，不准去！唐巡，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杀了唐心！” 唐巡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司空菱，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司空菱的剑。 锋利的剑刃立刻划破了唐巡的手，鲜血顺着剑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唐巡却连眉头都没皱，坚定的推开了司空菱的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菱儿，今日我若退缩，我将终身愧对自己的心，我将不再是我，我，必须去！” 四目交汇的那一刻，司空菱在唐巡的眼里看到了决绝，她知道她已经阻止不了他了，苦涩一笑，松开了手里的剑，剑无力的垂落在地，发生了叮叮叮的声音，很快就被厮杀声淹没…… “菱儿，保重！”唐巡用那血淋淋的手，再次拿起了兵器，冲向了洞房…… 司空菱看着唐巡离去的身影，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洞房中，红色司空湛和林婧涵同时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林婧涵立马起身整理衣服。 “血祭阵法，大手笔啊……”红色司空湛随手布设了一个结界，将林婧涵捞回怀里， “婧涵不用担心，这阵法对付大陆上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武圣，那都是必死的杀招，但，唯独对我，没用！我有血脉之力啊，用这阵法对付我，那简直是班门弄斧。来来来，不用管他，咱们继续……” 林婧涵：…… 外面都被人给包围了，这情况让她还怎么继续？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先出去再说。”她拿出青丝剑，打算暴力破开这个阵法。 “好，依你……”红色司空湛虽然不满好事被人打断，但也不想违逆娘子的心意，逼出了自己的一滴血，凝聚了血脉之力，滴到了阵眼之中。 轰！ 血祭阵法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下一刻瞬间爆炸，所有布阵的人全都遭了殃！ 号称能杀武圣的血祭阵法，被他的一滴血轻轻松松的给破了！ 见红色司空湛拉着林婧涵出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黑色司空湛居然莫名的有点小开心…… 两个靖南王？夜苍茫左右看了看，彻底傻眼了，下一刻，没命似的向外逃去：开玩笑，一个司空湛就已经轻轻松松破了他的血祭阵法，两个一起上，还有他的活路吗？ 但是，司空湛一直在寻他杀他，怎么可能让他逃走？ 黑色司空湛瞬间出现在夜苍茫的上方，一剑向着他的脑袋斩去！ 夜苍茫惊骇，一面抵挡，一面将身上所有的保命法宝丢了出去，同时大喊道： “司空菱怀的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杀我！” “死！”司空湛手下的剑丝毫没有停顿，他今天势必要取他的狗命！ 苍龙剑斩碎了他的所有法宝，剑势稍微有所停顿。 夜苍茫趁机飞走，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没有一丝停顿，司空湛再次使出了一剑，这一剑，势必要取夜苍茫的项上人头！ “何人敢动我苍茫山庄的人！”苍老但铿锵的声音响起，场中瞬间出现了一个人，将夜苍茫护在身后，朝着司空湛使出了一剑。 二人的剑势在空中交汇，司空湛虽然先发制人，但却并没有占到便宜，二人这一招拼了个势均力敌。 来人没料到对方这么个年轻人，居然能和他相抗衡，瞬间重视了起来， “我乃苍茫山庄第二十七任庄主，夜高，阁下为何杀我苍茫山庄的人？” 夜苍茫险险捡回了一条命，看着突然出现的老祖宗，才想起刚才一时情急，他将苍茫山庄嫡系传人仅有一块的求救玉佩给丢了出去。 玉佩碎，救星现！他这条命可算是保住了，只是不知老祖会不会将他强行带回苍茫山庄？夜苍茫偷瞄了眼左右，打算一会儿趁乱逃走。 这是要恶人先告状啊？“夜苍茫带人在我靖南王府布置血祭阵法，杀我靖南王府这么多人，他该死！”林婧涵松开红色司空湛的手，锁定了夜苍茫，拿着剑朝着他斩杀过去！ “放肆！”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后人！夜高多年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手中的剑刚刚举起，就被两道强悍的气息同时锁定了。 “分身之术？”夜高瞥见两个司空湛，神色无比的凝重，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此子若真使用了如此阴毒的阵法，我自会带他回苍茫山庄接受惩罚，他对靖南王府造成的损失，我苍茫山庄替他赔偿。” “我要他偿命！”林婧涵的剑已经逼近夜苍茫。 夜苍茫压根儿就不惧林婧涵的剑：靖南王他对付不了，这靖南王妃上一次在他面前动手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这会儿就算勉强冲上了高级宗师，那也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提升上来的，根基势必不稳，动起手来指不定有多弱呢！ 锵！ 二人的招式交锋的时候，夜苍茫才惊骇的发现，林婧涵不但没有根基不稳，在二人修为都是高级宗师的情况下，她居然稳稳的压了他一头！ “这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夜苍茫虚晃一招，连忙飞退，想要逃跑。 第287章 以命相抵 “我让你跑了吗？”林婧涵飞速追上，又是一剑，朝着他的后背斩了过去！ “老祖救我！”夜苍茫仓促抵挡。 林婧涵的青丝剑势如破竹，破开了夜苍茫的抵挡，一剑斩下了他的右胳膊。 “啊！”伴随着夜苍茫的惨叫，林婧涵周身是罕见的肃杀， “这一剑，斩你曾经伤害过本王妃！” 不待夜苍茫缓过来，林婧涵又是一剑砍掉了他的左胳膊， “这一件，斩你曾经伤害过郡主！” 最后一剑，林婧涵刺向了他的心脏， “这一剑，送你去地狱给靖南王府今日因你而死的人赔罪！” “住手！”夜高连忙想要救人，却被红色司空湛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 夜高怒急，“靖南王府当真要同我苍茫山庄为敌？” “是又如何？”红色司空湛率先出手，竟然是想要夜高的命！ 夜高那可是老牌的武圣，被一个年轻人这么下面子，哪里还能忍？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是旗鼓相当。 而夜苍茫，早已经成了林婧涵的剑下之魂。 黑色司空湛慢慢走到了司空菱跟前，司空菱的属下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黑色司空湛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看着坐在地上一片死寂的司空菱，眸光中多了一丝冷厉， “菱儿，本王曾经告诫过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摇靖南军的根本，可你却再次引狼入室，害死了靖南王府这么多条人命。” “是我棋差一招，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你已经害死了我哥哥和爹爹，为何要独独留下我一个人呢？” 司空菱抬头看向天空，露出了惨白的笑容， “司空湛，你若早些送我去地下和家人团聚，靖南王府何至于分崩离析？做事就要做绝，不是吗？” 黑色司空湛到底比完整的司空湛多了几分温柔，叹息一声，将当年的真相娓娓道来： “当年，真正的靖南王世子在师门之中意外身亡，老靖南王刚好救了我的命，在得知你哥哥逝去的消息以后，内心无法承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偏偏皇帝对靖南王府的猜忌越来越重，他怕你一个人无法撑起靖南王府，刚好我与世子年龄相仿，便求我顶替靖南王世子，接任靖南王，等到靖南王府一切稳定之后，再将王位传给你的孩子。” 司空菱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竟然都是错的，歇斯底里的吼道： “不，你撒谎！我哥怎么可能突然身亡，为何你会正好出现在我父王跟前？你一个外人，我父王绝不可能如此信任你！这一定是你布的局！是你害死了我哥，欺骗了我父王！” 唐巡担心司空菱动了胎气，连忙将她抱住， “菱儿，是真的！王爷他真的是要将王位传给咱们的孩子！他连传位书都已经拟好了！” 司空菱停止了挣扎，红着眼看向唐巡。 唐巡拿出了传位书，放到了司空菱的眼前，“菱儿，是你错了，你错怪王爷了。” 司空菱颤抖着手打开了传位书，半晌之后，她痛苦的大笑了起来， “不可能！既然如此，爹爹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他没道理瞒着我！不可能！” “当时你还小，你爹不告诉你，也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担心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发现了端倪。”司空湛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眼睛， “不论如何，靖南王府数百条人命，司空菱，你该死！” 唐巡看出王爷真的动了杀心，连忙挡在司空菱的面前，朝着司空湛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王爷，菱儿还怀着孩子，属下逾矩，请王爷饶他一命！菱儿是我的妻子，他的错，请让我一力承担！” 唐心跟着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我也有错，我早就撞破了郡主和夜苍茫的事，可我却瞒着没敢说出来！请王爷责罚！” “唐巡，你起来，是她瞒着你做了这些事，你没错，她的错也不该你来承担。”司空湛拳头紧握： 唐巡说要承担，怕是已经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准备！他今天已经失去了这么多的手下，不能再失去这个兄弟。 唐巡俯身磕了一个响头， “可菱儿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唯一挚爱。唐巡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你，今日，唐巡别无他求，只求王爷能让我替菱儿领罪！” 司空菱突然一脚踹开了唐巡， “你滚！谁要你替我领罪？我根本就不爱你！嫁给你不过就是想利用你罢了！可你就是个榆木疙瘩！我暗示了你那么多次，你居然还是对这个假王爷不离不弃！你若愿意跟我配合，今日我早就成功了！唐巡，你根本就不爱我，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真让人恶心！” 唐巡惨淡一笑，“对，我不爱你，我娶你不过就是因为你是郡主，我这个副帅不就是因为娶了郡主才得来的吗？” 他爬起来，倔强的再次跪下， “王爷，我既然得了郡主的好处，就该投桃报李，我知道郡主犯下的错罪无可恕，我只求替她一死，请王爷饶她一命！” 林婧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先将唐心扶起来，然后看向司空菱， “郡主，有这么一个男人，他愿意为了你去死，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会好好珍惜他吗？” “为我去死？你配吗？”司空菱压根没搭理林婧涵，嘲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唐巡，满脸的不屑， “你知道吗，成亲之后，每一晚躺在你的身边，我都觉得恶心！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和唐心都中了我的毒，我每隔三日都会在饭菜里放上解药，确保你们不会毒发。讲真的，为了要控制你们，我也是挺累的，今日我就要休夫，唐巡，从此刻开始，你再也不是我司空菱的夫君！” 说完，司空菱拿出一个药瓶，随意丢到地上，“这是解药，你们自由了。” 然后又挑衅的看向司空湛， “大哥，来吧，给我个痛快。” “不要！王爷，求你不要杀郡主，她还怀着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唐巡看都没看解药，对着司空湛最后磕了一个头， “唐巡愿意以命相抵！” 林婧涵叹息着摇了摇头， “阿湛，答应他吧，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 她温柔的挽起司空湛的胳膊，捏了捏他的手，下一刻，一枚金针没入了唐巡的心脏。 唐巡倒地，没了动静。 第288章 惩罚 “大哥！”唐心连忙抱起唐巡，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大哥，死了…… “啊！大哥！”唐心痛哭出声。 “他替你抵了命，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或者……”林婧涵随手扔给司空菱一个药瓶， “吃了这药，你就能毫无痛苦的死去，你现在下去，还能陪他一起走过黄泉路。” “愚蠢！就算你为我死了，我也绝不会领你的情！”司空菱擦掉眼角流下的泪，俯身拾起林婧涵扔下的药瓶，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最后看了一眼唐巡， “这人世，是我不想呆，黄泉路上，你我，各走各的！” “都已经生死相随了，何苦嘴硬呢？”林婧涵叹息一声，俯身对着唐巡拍了一掌，取出了她刚刚射进他身体里的金针。 唐巡幽幽睁开了眼睛。 这一招金针之术，名唤假死——金针入体，人就会呈现死亡的状态，十二个时辰内取出金针，人就会活过来。这是向元青教给林婧涵的。 “大哥！”唐心惊喜，连忙对着林婧涵磕了一个头，“谢谢王妃！” 司空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了然一笑，闭着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甚好，黄泉路上，我总算能走得清净些……” 林婧涵拿出金针，认真给唐巡治疗，“唐统领，哦，不对，唐副帅啊，刚刚，郡主可是要跟你一起走呢，那可是毒药啊，眼都不眨就吃了下去……” “什么？菱儿！”唐巡着急了，连忙求林婧涵救她。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不要命的架势去哪了？”林婧涵不慌不忙的按住了唐巡，扭头看向司空菱， “哦，对了，郡主，忘了告诉你，刚刚给你的是——安胎药。” “你骗我！”司空菱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林婧涵和唐巡。 林婧涵收起金针，耸耸肩，起身走到司空湛身边，摇了摇他的袖子， “阿湛，既然是一对苦命鸳鸯，咱们就不棒打鸳鸯了吧？就让唐巡用多年的军功，来抵消郡主的死罪，不过，死对难免活罪难逃，我建议，就罚他们永生永世守着靖南王府，永远为自己今日犯下的错赎罪。如何？” 司空菱犯下这样的错，就算念及他是司空家唯一的血脉，暂且饶她一命，他日，等她诞下麟儿，她还是得为今天她犯的错付出代价，这代价恐怕就是她的性命！ 司空菱若死，看唐巡这样子怕是不会独活，司空湛就会失去他的兄弟，林婧涵如何忍心看到这一幕？ 所以，她才设计了这一出，希望这二人能解开心结，将来能得到幸福吧。毕竟，靖南王府还需要人守护，而她的阿湛，她想一个人独占…… “既然王妃开口替你们求情，本王答应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司空湛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 唐巡开心极了，拉着唐心以及还没反应过来的司空菱叩首：“多谢王爷、王妃成全！” “哦，对了，菱儿，记住两件事情，第一，不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他的真正身世，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封口；第二，珍惜眼前人，早点儿将新的靖南王生出来，我家阿湛也好功成身退。” 林婧涵说完就拉着黑色司空湛去观战。 红色司空湛对战夜高，已然是稳占上风，夜高见势不妙，立刻使用一次性传送符遁走了。 “啧啧啧，堂堂武圣，不过如此……”林婧涵吐槽了一句，又看向身边的人， “阿湛，这个苍茫山庄不会来找事情吧？” “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平了苍茫山庄！”红色司空湛走向林婧涵，周身的杀意还没退去，脸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林婧涵不放心，连忙抓着红色司空湛给他检查，“你感觉如何？能控制自己心里的杀意吗？” “婧涵……”红色司空湛趁机搂过了林婧涵，颇有些委屈， “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无端端的被人打扰了，我杀他多少次都不为过吧……” 外忧内患已经全部解决，黑色司空湛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倒戈向司空菱的人，最后看向拥抱在一起的唐巡和司空菱， “唐巡，好生安葬他们，安抚好他们的家人。” 唐巡郑重行了一礼，“属下，领命！” 林婧涵确定红色司空湛的状态很正常，便放开了他，跟着一起去处理善后的事情了。 靖南王府外，在最隐秘的角落里，一群人掩藏气息，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展。 其中一人比划着手势暗号问道：“朱队，夜苍茫失败了，咱们怎么办？” 带队的正是诈死的巫严，现在的朱雀队队长，代号朱队。 他们得了命令，来此等待，只等靖南王被嗜血阵法吞噬，找准时机救出靖南王妃。 “回去复命。”巫严比划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那人继续比划着：“可靖南王还活着，咱们这样回去的话……” 巫严冷笑，“那是夜苍茫任务失败，跟咱们没关系。” 巫严一路朝着京城而去，最终去到了——皇宫！ 这一次，他们的主子没有再戴斗篷，而是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 “参见皇上！”巫严俯首，“幸不辱命，林大小姐无恙。” “嗯，此事你办的甚好，朕重重有赏。”皇帝心情甚好：除掉了靖南王，林婧涵和靖南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臣不敢居功。”巫严没有隐瞒，将靖南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靖南王有分身，两个分身都是中级大宗师的修为，且轻轻松松就破了血祭阵法，夜苍茫全军覆没，靖南王并没有损伤。” 嘭！ 皇帝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所以你这一趟什么事情也没做，眼睁睁看着夜苍茫全军覆没？” 巫严重重磕了一个头， “朱雀队的任务是保护林大小姐，属下恪守本分，不敢擅作主张。” 皇帝俯视着巫严，空气中的氛围分外压抑。 半晌，皇帝才道： “你做的对，下去领赏吧。” 巫严离开后，皇帝坐在龙座上，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又半晌，才自言自语道： “靖南王，短短时日不见，你居然已经这么强了吗？渡劫失败，好大的幌子啊，连朕都相信了呢……” 第289章 你偏心 经此一役，靖南王府遭受重创，司空湛倚重的属下死伤殆尽。 黑色司空湛一直忙着抽调靖南军至靖南王府任职的事情，忙的是不可开交，偏偏红色司空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整天整天的缠着林婧涵。 林婧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抱了一大摞的公文给红色司空湛， “把这些批完再来见我！” 红色司空湛不乐意了，“不是有那个冒牌货在干这些事儿吗？交给他就好了。” 林婧涵就看不惯他这撂挑子的样子，作势抱起了公文， “行，我这就去陪着黑色阿湛一起处理这些事情，你要是啥事儿不干，就别来打扰我们。” “不行！”红色司空湛连忙拦住了林婧涵， “说好的，单日陪他，双日陪我，婧涵，你不能偏心！” 林婧涵慢慢将公文放下，双手插腰，“要我陪你，可以啊，嗯～～” 她瞥了公文一眼，红色司空湛秒懂了她的意思，可他堂堂仙界最尊贵的血脉，岂能因案犊而劳形？ 他傲娇的扬起下巴，等她来哄他。 半天都没有动静，他忍不住瞄了一眼林婧涵，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仿若下一刻就要暴走，他连忙拿起了公文，耐着性子开始批阅。 林婧涵满意点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阿湛，赶紧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我还赶着回兴庆呢。” 第二日，林婧涵去到了黑色司空湛的院子，看见一向对靖南王府殚精竭虑的黑色司空湛，居然破天荒的坐在桌子上悠闲的喝茶，疑惑问道： “事情都处理好了？” 黑色司空湛放下茶杯，迅速将她揽到了怀里，让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英俊的脸贴到了她的秀发上，颇有些吃味， “婧涵，你偏心！” “哪有？”林婧涵立马反驳。 “可你昨天主动亲他了，你都好久没有主动亲过我了！”似乎是为了惩罚她，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一股电流直击脑海，林婧涵下意识躲避，“别闹！” “亲我……”司空湛附耳低语，语气是说不尽的诱惑…… 林婧涵扭头，一本正经的亲了他一下，“现在可以了吧？可以好好办公了吗？” 这样蜻蜓点水的吻哪里能让他满足？黑色司空湛紧紧抱着她，主动吻上了她的唇，好半晌才餍足地放开了她， “办公！” 又几日，靖南王府总算稳定了下来，所有工作正常运转，林婧涵放下了心，加上兴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她当即决定回兴庆。 “我陪你去！”两个司空湛异口同声。 红色司空湛这种性子，让他一个人待在靖南王府主持大局，那还不得出大乱子？林婧涵立马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靖南王府现在还离不开靖南王，红色阿湛陪我去，黑色阿湛留守靖南王府主持大局。” “好。”对此，黑色司空湛却并没有异议，只微微叹息道， “婧涵，等这边彻底稳定下来，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你万事小心。” “嗯！”林婧涵给了黑色司空湛一个奖励的吻，然后就和红色司空湛一起离开了靖南。 林婧涵和红色司空湛首先去了天阙阁，将参加了婚礼后就留在天阙阁的林立轩和林大勇接走，一行四人一路坐着马车直奔兴庆，路上商议着琉璃制品的事情。 当他们看到林婧涵拿出来的图纸之后，都大为惊讶，林立轩最为耿直， “姐，你的画工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记得姐姐的那一副墨点画还在京城的靖南王府中挂着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就要赚大钱了！”林婧涵直接将话题揭了过去， “只要将这些琉璃制品制作出来，咱们的利润能高好几成！” 将琉璃制品的事情敲定以后，眼瞅着就要到兴庆了，林立轩瞄了一眼司空湛，见他心情还不错，才敢开口道： “姐，自从你离开兴庆之后，皇上隔三差五就会差人送来东西，咱们临时住那地方的库房都装不下了。” 司空湛瞬间挑眉，拉着林婧涵的手握紧了两分， “全都丢掉。” 林婧涵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轩儿，咱们的银两还够用吗？” “已经用完了，还跟慕王世子借了一部分。”林立轩摸了摸鼻子。 “皇上送的东西值钱吗？”林婧涵又问。 林立轩点点头。 林婧涵敲了一下林立轩的脑袋， “放着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占库房，你不会拿去卖掉还钱，居然管别人借钱？” 林大勇咳嗽一声，提醒道：“皇上的赏赐，不能卖吧？” “尽管卖就是了，有事儿我担着！”林婧涵现在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哪里还怕皇帝？ 司空湛的脸色终于阴转晴，“轩儿，以后但凡是皇帝送来的东西，你不必告诉婧涵，直接处理掉就是。” “哦。”林立轩点头，开始和林大勇一起合计如何卖皇帝的赏赐。 司空湛对此毫无兴趣，挥手布设了一个结界，打算和林婧涵一起做点高兴的事。 林婧涵压根儿就没有搭理他，一本正经地开始修炼巫术。 “婧涵可知，有一种修炼方法比你现在的方法要快很多。”红色司空湛诱惑道。 “你说的方法对修炼巫术没用。”林婧涵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司空湛吃了瘪，但却丝毫没有气馁，仍旧循循善诱， “婧涵，咱们先修习内力可好？” “不好！”林婧涵眉毛一挑，突然起了玩心，对着司空湛施了一个噤声咒。 司空湛：……敢捉弄他！他一定要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他向着她扑了过去，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林婧涵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的啧啧称奇， “噤声咒、定身咒，这效果还真不错！怪不得大巫说巫术比内力厉害多了。” “玩的开心吗？”司空湛幽幽说道。 “嗯，开心。”林婧涵刚点了头，突然发现了不对，连忙后退，“你为什么还能说话？” “就你这点儿修为，还想控制我？要不是我对你没有防备，根本就不会中招。”他如愿将她抱进了怀里，“调皮，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第290章 男艺馆 马车终于到了他们在兴庆的落脚点，林婧涵红着脸，气呼呼的走了下去。 吴大、吴二、吴三、侍棋、侍书、侍画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他们，开心的迎了上去， “参见王爷、主子，见过林老爷、林公子。” “都起来吧。”林婧涵取出了吴四的骨灰坛，含泪交给了吴大， “我们离开天阙阁后，在路上遭遇了伏击，吴四，他为了救我，他，回不来了……” “小四！”吴大颤抖着手接过了骨灰， “小四，离开前，你说会将王妃接回来，你做到了！大哥替你开心！” 三兄弟紧紧抱在一起，强忍泪水，抱着吴四的骨灰盒， “小四，临走前，你说遇到王妃是你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你说你会舍命护王妃周全，你做到了！哥哥为你骄傲！” 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林婧涵非常自责，“怪我不够强大，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我的面前杀死了吴四……是我连累了他……” “王妃，小四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他求仁得仁，王妃你不必自责。”三兄弟抱着骨灰盒跪了下来，“我们兄弟誓死跟随王妃！” 他们为吴四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白色的纸钱在天空飞舞，林婧涵穿着一袭纯白色的素裙，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吴四，是我连累了你，你舍身护我，我必定倾尽全力护你家人周全！你的仇，我们已经替你报了！你放心走吧！” …… 凌河城，兴庆乡旁边的乌山之中，司空湛设计的营地已经建设了七七八八。 清晨，又是建设营地的时候，青衣书生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出力的意思，还开始了例行的抱怨， “我一定是脑抽了才会跟你来这里，一天天的，美人没见到，尽在这里当苦力！” 玉面狐狸摇了摇扇子，一身标配的工作服装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的妖艳， “师兄，你何时变得这么鼠目寸光了？要知道，我们参与了这个营地的建设，那就是开山功臣，等营地建成的那一天，就是我和小美人重逢的时刻，到那时……” 青衣书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打断了他的无限遐想， “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上一次没有被靖南王打死，这一次是专门跑过来送死！” “你懂什么，小美人那样的性子，既然自己出来打拼，就断不会让靖南王走进她的地盘。”玉面狐狸胸有成竹， “等小美人来到营地的时候，看见我这绝世美男为她的营地这么出力，一定会感动不已，只要我适当发挥自己的魅力，定然能将她勾搭过来。” 青衣书生无语的看着自家师弟，有一种敲碎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冲动…… 好家伙，大家都在干活，就这俩在上面聊天！队长一鞭子抽到了他们脚踩的地上， “你俩还不赶紧干活！” “好，这就去……”玉面狐狸倒是很给队长面子，直接跳了下来。 这时，营地入口处开始敲锣打鼓， “好消息，好消息！主子回来了！晚些就过来犒赏我们！大伙儿加油干啊！” 整个营地热热闹闹欢呼了好一会，大家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建设。 “看吧，我就说小美人要过来吧，我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玉面狐狸挽起了袖子，认认真真开始——搬石头！ 青衣书生摇了摇头：想他堂堂采花大盗，居然沦落到这里来搬石头！他以后要再管他这个师弟，他就是狗！ 玉面狐狸撸起了袖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很快就将他们两个人的活儿干完了，然后拉着自己的师兄，想要赶在林婧涵来之前赶紧将自己捯饬得迷人些。 “哎，你俩站住！”队长想要拦住两人。 玉面狐狸两人的轻功那可是杠杠的，哪里是队长能拦住的？ 队长连他们的背影都没能见到，咒骂了一声， “兔崽子，天天偷懒不说，这会儿居然还敢翘工！下次非要逮着他们好好收拾一番！” 安葬吴四之后，几人很快收拾了心情，林立轩和林大勇去搬皇帝的赏赐之物去卖去了，林婧涵和红色司空湛很快来到了乌山营地。 司空湛满意的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成果，难得夸赞了一句，“不错。” 不远处，好不容易寻到了最佳撩美人位置的玉面狐狸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为什么靖南王也来了？啊！为什么？！ 青衣书生见状，连忙拉着他躲起来。 他们不躲还好，这一躲，立刻就被司空湛注意到了，直接一掌抓了过去，“什么人？” 青衣书生眼疾手快地给他们二人脸上抹了灰，拉着玉面狐狸扑通跪了下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草民参，参见王爷！” 司空湛隔空将二人拎了起来，“为何鬼鬼祟祟？” 青衣书生咽了咽口水，一副鼓足了勇气的样子，“草民第一次得见王爷真容，心神激荡，一时不知所措，并不是鬼祟……” “怎么弄得这么脏？”林婧涵狐疑的看了看他们周身那华贵的衣裳，还有脸上那非常不协调的灰：事出反常必有妖！ “草民刚干完活，刚刚不小心弄脏了。”青衣书生紧握的拳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问你，旁边那个，你来说！”林婧涵蹙眉，总感觉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玉面狐狸比青衣书生还要紧张，他非常确定，要是他暴露了，靖南王一定会弄死他！ 司空湛根本就没有耐心等他们回答，随手引来了水冲到了他们脸上。 两张妖孽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哪怕是落汤鸡的造型，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美貌。 林婧涵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见这个妖孽男，而且还是买一送一！ 她偷偷瞄了一眼红色司空湛——还好，没生气，看来是没认出来。她放了心，笑的很不怀好意， “长得这么好看，在这里做工也太暴殄天物了，来人，将二人好生收拾一番，送去男艺馆。” 男艺馆，顾名思义，那就是男人卖艺的地方。他不是喜欢摸女人吗？那就让他尝尝被人摸的滋味！正好替唐心报仇！ 司空湛随手将二人丢到了地上，顺手封了他们的修为，拍拍手，一副嫌弃的样子。 第291章 哪样的人? 玉面狐狸被摔得龇牙咧嘴，很快就被人带走了，临走前，看向林婧涵的眼神，分明就带着哀怨…… 青衣书生就淡定多了：男艺馆就男艺馆吧，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那二人，你认识？”司空湛的声音在林婧涵脑海里响起。 林婧涵还不会使用传音，但二人心意相通，倒是不影响她跟他秘密交流。 她可不想见到这男人吃醋加发疯的样子，当然不可能对他说实话， “这里可都是我的人，我可是关心下属的主子，认清每一个人是最基本的操作。” 婧涵要认得这里所有的人，就必然会盯着他们看！司空湛沉吟片刻，对着旁边的人下令道： “吴二，要是咱们的营地里再出现刚才那样的人，你就卷铺盖走人。” 吴二一头雾水，本着将事情做好的原则，耿直的问道： “不知王爷说的是哪样的人？” 噗嗤！ 林婧涵没忍住，笑出了声，见红色司空湛黑了脸，立马板起了脸， “行了，阿湛，差不多得了啊！这可是我的地盘，你非要吃飞醋，也别祸害我的属下。” “在你的眼里，属下比我重要？！”知道我吃醋了，还不哄我？不但不哄我，还要指责我？司空湛不高兴，很不高兴！他可是个行动派，立刻将林婧涵抱了起来，瞬间出现在云端，挥手布设了一个结界。 “喂，做什么！我还要验收成果呢！”林婧涵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 “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司空湛还没说完，林婧涵立刻打断了他， “和那没关系，我现在要说的是你的态度！咱们成亲的时候你是怎么许下的誓言？还说要事事以我为先，想我之所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成熟！随随便便一个人你都能吃醋，这日子还要过吗？” 红色司空湛心里还惦记着，自然不会被林婧涵轻易的带跑话题， “可那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我记得，他是客栈中想要对你不轨的那一个！”别想跟他这里蒙混过关！ 林婧涵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那个混蛋？欺负唐心的那一个混蛋？！” 她拉起了他，赶紧向下面飞去，“走，将他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 司空湛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看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相信了林婧涵是现在才发现那人的身份…… 他拉住了她，“好了，干正事要紧，我觉得，男艺馆挺适合那人的，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走，看看为夫给你设计的营地，包你满意！”他才不要他的婧涵为别的男人费心呢！ “走，验收去！”林婧涵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林婧涵想要打造的商业基地终于在半年后彻底完工了，机关最后的组装全都是司空湛的人来分工完成的，其防御程度确实能算得上一个堡垒。 这半年，林婧涵也已经将她的商业构思编纂成册，并且开始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去实施。 就在她沉浸在她的商业基地的时候，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东临的皇宫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热闹，原贤妃林依依产下一子，却是死胎，不少人都纷纷猜测，是皇帝动的手脚，为的就是霸占皇位。 皇帝欧阳稷本就是铁血手腕的人，饶是大臣们都只敢私下谈论，可是，那些私下谈论皇上害死先帝之子的大臣，一个都没能逃脱，全都惨遭了毒手——或死于意外，或死于暗杀，或是直接被皇帝赐死！ 欧阳稷这就是摆明了告诉所有的人，敢怀疑他的人，都得死！ 那些中伤皇帝的人全都是林相的党羽，丞相让他们故意放出对皇帝不利的消息，就是要确保林婉柔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如此雷霆行事，他不但没有让皇帝忌惮，还牺牲了自己这么多的人。 丞相林景山眼睁睁看着皇帝明里暗里剪除了自己这么多的党羽，又看着林婉柔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心里的算盘那是拨了又拨，为了他的皇帝外公梦，他只能豁出去，和皇帝背水一战。 终于，在这一年的春天，林婉柔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非常健康。林相将林婉柔和孩子保护的很好，没有再出现死胎的情况。 东临朝堂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因为，按照皇帝当初的承诺，他可是要禅位给林婉柔的孩子！ 可是，按照皇帝先前的操作，明摆了就是不会将皇位拱手让人。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有人再提出让皇上禅位的事情？ 可丞相林景山谋划了这么久，假皇子都被他弄出来了，怎会轻易偃旗息鼓？ 东临的朝堂局势陷入了诡异的局面。 就在林婉柔孩子的满月宴上，皇帝欧阳稷却突然提出，要依照约定禅位给小皇子，直接惊呆了在场的所有朝臣。 “贤妃嫂嫂的孩子没能保住，朕深感痛心，好在上天保佑，淑妃嫂嫂的孩子保住了，还是个龙子，我这就禅位给小侄儿，总算能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林景山被皇帝的这一通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皇帝手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将所有的布置都按兵不动。 不过，既然皇帝主动禅位，林景山也就乐得将这件事情彻底做实，眼看东临朝堂很快就要改天换地。 两个月前，南照皇因病驾崩，太子慕容朔继位。就在欧阳稷宣布要禅位的第二天，慕容朔发国书给东临皇，要求东临皇册封其妹慕容欢为皇后。 此事在整个大陆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慕容欢那可是东临上一任皇帝的妃子，先前她成为欧阳稷的妃子，大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皇妃也就是一个妾室罢了。 但是，皇后，那可就不同了！那可是皇上的正妻，是要供奉在皇陵、载入东临的史册的！ 更何况，东临的皇后，还有一项特殊的权利，那就是调动专属于皇后的卫队——凤卫军。 第292章 躺着也中枪 东临是第一任皇帝和皇后联手建立起来的，开国皇后的卫军一直直属于开国皇后管辖，开国皇后薨逝之后，遵照其遗旨，其卫军变成了凤卫军，只有手持凤符的皇后能调动。 凤卫军直属于皇后管辖，建立的初衷是要稳固皇权，保障嫡系皇子的安全，避免发生皇子夺位的惨剧。 因此，凤卫军有着极大的权限，不受皇帝的任何调遣，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听皇后号令，直接清君侧！ 东临历史上还真有先例，曾有宠妃的皇子背靠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想要跟皇后的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夺嫡之战刚刚被摆上明面，凤卫军出动，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宠妃、皇子以及大将军的九族都落得了尸首分离的下场！那一任的皇帝也落了个晚景凄凉，没多久就驾崩了。 这是凤卫军唯一一次的出动，直接震撼了东临的朝堂，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惹东临的皇后，东临的皇帝也都是皇后所出。 按照凤卫军的宗旨，原本是不会对皇帝构成威胁的。可人都有私心，皇后手持这么厉害的一支卫军，谁会保证她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这也是欧阳茂和欧阳稷为何迟迟不肯立皇后的原因——谁会愿意这么一支能辖制堂堂皇帝的军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也因此，慕容朔的行为就发人深思了——是单纯的宠自己的妹妹，还是相中了东临的凤卫军？ 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东临的皇后绝不可能是外邦女子！ 就在此事在东临掀起了轩然大波的情况下，又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即将继位的新帝——林婉柔的孩子不是先帝所出！ 所谓空穴不来风，再联系林依依产下死胎，人们对这条消息那是信疑参半，谁也没个定论。 东临朝堂乱作一团，欧阳稷一党、林景山一党，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先是分庭抗礼，而后是兵戎相向。 这一场战斗打了好几个月，因为各地藩王都没有出动，战斗也就仅限于京城以及附近的城镇，这其中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被司空湛牢牢保护着的兴庆。 林婧涵的商业蓝图已经逐步实施，除了琉璃，还有不少稀奇古怪但却实用的东西，被林婧涵一步一步推向了整个东临，东临的商业焕然一新，林正初和林正和两个名字，成为了东临商业的代表。 东临朝堂的战斗，最终以欧阳稷的胜利告终。欧阳稷当众给林婉柔的孩子验了身——他果然不是先帝的孩子。 东临几个月的内战打了个寂寞，被其他三国贻笑大方，丞相林景山、前贵妃林婉柔还有林相一党的所有人都成了东临的罪人，其中也包括林相嫡长女——林婧涵！ 这一次，欧阳稷一改对林婧涵的纵容，直接问靖南王要人，一副要除她而后快的架势。 “阿湛，你说，我摊上这么个爹，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不仅被他算计，现在还要受他连累……” 林婧涵拿着账本，飞快的算着自己这些日子赚的银两，一点儿也没有担心自己被牵连的样子。 红色司空湛耐着性子在那里拨算珠，闻言嗤笑一声， “欧阳稷他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弄死他。” 感情这男人弑君还弑上瘾了？林婧涵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阿湛你会保护我的，可是，我这个罪臣之女的身份，怕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哎……”躺着也中枪啊…… 黑色司空湛慢慢翻看着林婧涵的商业帝国这几个月的经营成果，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册子，无比慎重道： “婧涵，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不是林景山的女儿？林景山的女儿绝不可能是北姜圣女。” 其实她本来就不是北姜的圣女……林婧涵默默将这个真相装回了肚子，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他是不是我爹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是好奇，皇帝拿了我这么多的银两，明知道此举会得罪你，还有可能会失去摇钱树，为何还非要拿我问罪？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可不认为他这样的人，会迫于群臣的压力，正面和你杠上。” “等他出招，自然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咱们赶紧算完账，相信过不了几天大巫就会喊你回去北姜主持祭祀了。”黑色司空湛再次拿起了册子，认真梳理他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他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林婧涵隐隐有些担忧，但她现在的时间确实很紧迫，拿起了账本，再次念着账目。 红色司空湛再次拨动算珠，良久，他们终于将账目计算完毕。 好家伙，短短几个月，林氏商行就赚了他这一年所有店铺利润的总和！司空湛只知道林婧涵这样设计的经商模式很赚钱，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赚钱！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红色司空湛都不由得咋舌， “婧涵，我真的很好奇，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这种前无古人的经商方式，究竟是怎么被你创造出来的？” 不就是发展加盟吗？非核心技术生产加盟、销售加盟。林婧涵没有给他们解释这些概念，因为就算她解释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懂。 她扬起了眉梢， “我这人一向比较懒，能不亲自动手的就绝不会亲自动手，所以我就想着，让别人生产我的货物，再让别人帮我卖货物，我只需要站在他们的顶端，给他们提供方法和思路，再抽取他们一小部分的利润就行。” 黑色司空湛点点头，“这一趟去到北姜，不如……” “不如我们将林氏商行开到北姜去吧！阿湛，你要跟我合伙吗？我分你一成的利润啊。”林婧涵接过了话茬，三人会心一笑。 林婧涵紧锣密鼓的筹备去北姜开分店的事情，但皇帝却没有给他们时间——林氏商行在京城的所有店铺都被封了。 不仅如此，皇帝还专门派了人来通知林婧涵，她一天不去京城，他就一天封掉一个城池的林氏商行，还特地强调了只能她一个人去，并且，若是她三天都没有到京城，那皇帝就会杀了平南侯府和慕王府所有人！ 第293章 坐牢 司空湛自然不会同意让林婧涵孤身一人去京城，皇帝对她的那些心思，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皇帝这番不仅扳倒了丞相，更是肃清了朝堂，顺带将他在京城的势力也给拔除了个干干净净！其手段远超先帝，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红色司空湛二话不说，提着剑就要杀了传旨的大臣。 “住手！”林婧涵拦住了红色司空湛：杀了传旨的人又有什么用呢？杀了他，皇帝就不为难她了吗？杀了他，皇帝就能放过平南侯府和慕王府了吗？ 她给皇帝写了一封信，丢给传旨大臣， “告诉皇帝，三日内，我必定去京城，让他别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婧涵！”红色司空湛很不高兴，将她禁锢在怀里，“不准去！” “阿湛，我必须去。”林婧涵深情的看着两个司空湛， “林氏商行早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商行了，那么多的人，都依靠商行而活，他们有的人甚至是东拼西凑才凑够了钱开分店！如果任由皇帝关闭了商行，那不是逼他们去死吗？ “我已经在心里承诺所有加入林氏商行的人，带着他们一起致富，绝不让他们后悔加入林氏。 何况，平南侯府和慕王府何其无辜，我怎么能连累他们？” 黑色司空湛眉头紧锁，“可那欧阳稷明显不怀好意，他……” “我还有你们，不是吗？只要靖南王还在一日，就没人敢动靖南王妃，不是吗？”林婧涵笑的很是自信， “而且，我修炼了这几个月，内力、剑法、巫术各方面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就算不能以一当百，在谈崩了之后，一个人逃出来完全没问题。” 两个司空湛对视一眼，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黑色司空湛拢了拢她的鬓发，“我会派暗卫暗中保护你，你要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要。” 林婧涵挑眉一笑，“放心，我又不傻。欧阳稷他最好放聪明点，不为难我，否则我一定把京城给他闹得鸡犬不宁！” 林婧涵将商行安排妥当，两日后出发去了京城。 不得不说，皇帝的心也是够狠的，就这么两天的时间，他还真的又关闭了两个城池的林氏商行，真真做到了损人不利己。 刚一进城门，林婧涵就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新任大理寺卿张赫虽然是奉命抓人，但却对她客客气气的，“靖南王妃，请！” 林婧涵不但没有带镣铐，更是直接坐上了马车，一路被“护送”到了大理寺坐牢。 要知道，大理寺给修炼之人戴的镣铐，那可都是和缚元绳同一个道理，能禁锢修为，他们居然对她这么宽容，着实让林婧涵非常意外。 不仅如此，她的牢房也是独立于其他的牢房，里面布置的说是香闺也不为过了，就连一日三餐，那也堪比皇宫的御宴。 林婧涵在牢房里待了好几天，始终不见有人提审她，心中不免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对着每一日只能见到的送饭的人问道：“你们大人什么时候见我？” 那人将饭菜放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摇摇头，径直离开了。 林婧涵不想在牢房里浪费时间，想着既然他们不让她受牢狱之苦，那她就逼得他们不得不见她！在将要送第二顿饭的时候，她狠心喂了自己一颗毒药。 送饭的人按时走了进来，林婧涵端着饭扒了一口，然后就将碗扔到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啊，好痛！有毒！救我！” 送饭的人慌了神，连忙跑去通知外面的人。做戏就要做全套，林婧涵趁机在饭菜里下了她中的毒。 大理寺卿果然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御医。 林婧涵下的毒，哪是一般的大夫能解的？御医束手无策，只得先给她喂了一粒解毒丹，然后火速将这里的情况通知了皇上。 欧阳稷正在和心腹大臣商议重要的事情，得知林婧涵中毒将死，立刻扔下一众大臣赶去了大理寺。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唱，大理寺卿立马对着皇帝跪了下来，惶恐道：“臣有罪！” “你的罪，朕待会儿再问你！速去查明下毒之人，要是林大小姐有事，你这脑袋就别要了！”皇帝撂下话，一刻都没停的赶往了大理寺监狱，身后还跟着所有的御医。 牢房之中，林婧涵一脸死气沉沉，半躺在床上，盯着牢房的门，看着门口一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人发呆。 “林大小姐！”皇帝赶到，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立马喊人打开牢房。 “你把林氏商行如何了？”林婧涵依旧躺着，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弹，只转动了眼珠子，定定的看着皇帝，声音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断掉。 见状，皇帝更加着急，瞥了眼御医，“去，给林大小姐诊治！” 又对着林婧涵说道：“朕向来说到做到，林大小姐且宽心，你既然来了，朕必定不会为难他人，林氏商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营业。” “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关着我，却不提审我？”林婧涵惨白一笑，似乎是忍受不了毒发的痛，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却倔强的盯着皇帝，问道： “我若有罪，就让律法来惩治我，这般软禁我，让人毒杀我，是为哪般？” “你中毒的事情，朕定会查出真相、还你公道！”皇帝露出了为难，“可你毕竟是林相的女儿，朕虽然疼惜你，也不好全然不处置你。暂时委屈你一些时日，等过段时间，林相的风波过去了，我就放你出来。放心，这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再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 林婧涵知道皇帝没有说实话，也明白，就算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既然她已经对自己下了毒，不如干脆就借着这毒帮助自己脱身，也好过成天被关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的好。 “皇上要关我，我没有怨言。”林婧涵疼的颤抖了起来，咬着牙说道， “请皇上看在我们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绝不会再动林氏商行。” “好，朕答应你！”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是他的皇后了，皇帝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第294章 药王谷 御医会诊完毕，一个个脸色惨白，跪着请罪，“林大小姐所中之毒太过霸道，臣等无能！” 皇帝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御医，“既然无能，朕养你们何用？” “皇上饶命！”御医连连磕头求饶，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臣听闻林大小姐非常擅长解毒，若是连她自己都无法解的毒，恐怕就只有药王能解了。” “没错！”另一个御医立马附和， “恳请皇上现在就差人去请药王，臣等会竭尽所能压制住林大小姐所中之毒，一定撑到药王赶到！” 其实御医们心中一清二楚，药王哪里是说请就能请到的？林大小姐这毒，随时会嗝屁，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但只要皇帝能答应他们的提议，到时候不管药王有没有请来，林大小姐不管有没有治好，那都不再是他们的错，他们的命应该就能保住了。 这就是祸水东引。 这也正好是林婧涵要的结果：皇帝这般对她，着实是太过让人费解，她心中不安，必须尽快去找到司空湛她才能放心。至于林氏商行，皇帝的保证不见得靠谱，她还得再想办法保住才行。 药王曾经在靖南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皇帝是知道的，现在是特殊时期，他并不想让林婧涵接触到熟人，影响他的大计，这也是他一直关着她的原因。 所以，他很迟疑。 “嗯～”林婧涵面露痛苦，无力按着心脏，发出了细碎的呻吟。 皇帝闭了闭眼，终究狠不下心，问道：“她还能撑多久？” 御医思忖一下，保证道：“臣等定会竭尽全力，确保林大小姐一天无虞。” “一日之内，朕定会请来药王，林大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 皇帝到底还是不想让林婧涵死在他的眼前，这可是他相中的皇后，她成亲那日，他没能成功阻止她，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她！所以，她绝不能死！ 林婧涵仍然呻吟着，似乎没有听见皇帝的话。 皇帝握了握拳，扫视着御医，“一日内，她若有事，朕诛你们九族！” 朝野之人都知道皇帝的雷霆手段，御医们连连保证。皇帝又看了一眼林婧涵，离开了。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林婧涵松了口气：皇帝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想要骗过他还真的不容易。 皇帝回了宫，暂缓了手上一切的行动，将宫中布置妥当以后，派人将林婧涵送到了宫里，然后亲自去了药王谷。 京城距离药王谷甚远，想要一天赶过去将人请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帝取出一个古怪的哨子吹了一下，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原地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周身一点波动都没有，哪怕他就站在那里，也仿佛跟不存在一样。 “带我去药王谷。”皇帝下令道。 “是。”那人行了一礼，带着皇帝瞬间消失。 药王谷，坐落于东临境内最神秘的山谷，三面环山，一面邻水，其间生长着各类珍贵的药草，因为其外有天然的大阵保护，外人不得其门而入，里面的人也很少出来走动，药王谷也就成为了东临乃至整个天玄大陆最神秘的地方。 谷内的人因为常年不与外界接触，都非常淳朴，这让药王谷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冉小大夫和冉成弘参加了林婧涵的婚礼之后就回了药王谷，回去之后，冉成弘天天对着自家儿子耳提面命， “子真啊，你看看，你家师父的修为都已经高级宗师了，为父不求你修为能有她提升那么快，但咱们家祖传的炼毒之术，你可不能给我丢脸。” 冉子真正在努力的练药，闻言噘嘴道：“爹爹，我何时给你丢过脸？咱们可是说好了，等我练出宗师级的毒丹，你就放我去找师父！” 冉成弘瞥了一眼炼丹鼎，其上药香氤氲，聚而不散，神情突然变得无比的郑重，两眼放光的说道： “你要是真能按时练出宗师级的毒丹，为父陪你一起去！” 冉子真被激起了无限的斗志，可着劲儿地打入炼丹诀，力求自己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完美。 终于就要到最后的凝丹时刻了，冉子真已经沉浸在炼丹之中，达到了无物无我的状态，一旁死死盯着炼丹炉的冉成弘却是相当的紧张，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低落下来，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却在此时，有人叩响了炼丹室的门，冉成弘被惊醒，非常恼火，担心外面的人影响冉子真凝丹，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缓缓打开了门，瞪了外面的人一眼，小声说道：“别吵，天大的事，等会儿再说。” 恰在此时，一股浓郁的药香传了出来，冉成弘立马扭头看过去，正好看见炼丹鼎盖子打开的那一刻，一颗圆溜溜的丹药缓缓的飞了出来。 “成了！”冉成弘比自己练成了丹药还要高兴——训练了自家儿子几个月，总算是看到成果了！ 冉子真小心翼翼的将丹药装进药瓶之中，然后才慢半拍的拿着瓶子冲到冉成弘的跟前，狂喜道： “爹爹，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好好好！”冉成弘欣慰极了，拿过药瓶，看着里面的丹药不住点头。 门口的人也很是高兴，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小心翼翼的开口：“谷主，有人找你，来人自称是东临的皇帝。” 药王谷的人一向避世，对皇帝没有多大的概念，自然不可能如同世人一样对皇帝卑躬屈膝。 冉成弘惊讶，拍拍冉子真的肩膀，让他好生整理炼丹成功的心得，最终决定去见皇上。 欧阳稷毕竟有求于人，倒也没有摆皇上的架子，微微颔首道：“药王前辈，林婧涵中毒，危在旦夕，可否请你去一趟京城，救治林大小姐？” “什么？”婧涵丫头中了毒？什么样的毒连她自己都不能解？冉成弘神情凝重，出于谨慎，问道： “可有信物？” “有。”皇帝事先拿了林婧涵的一样贴身之物，就是怕药王不相信，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冉成弘确认这是林婧涵的东西，问道：“婧涵在哪？” 看来冉成弘和林婧涵关系确实不浅，欧阳稷放下了心，“在皇宫里，御医们正在竭尽所能的稳定住她的情况，请前辈速去救人。” 林婧涵这个靖南王妃中了毒，现在没有住在靖南王府，而是住在皇宫？事情太过反常，冉成弘提高了警惕， “不知靖南王可知此事？” 第295章 禁制 第295章禁制 皇帝对答如流：“已经派人去通知靖南王，只是传送符实在是难得，我派去的人日夜兼程，等他赶到靖南怕是要晚一些。” 皇帝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滴水不漏，冉成弘找不出他的纰漏，又忧心林婧涵的安危，便不再浪费时间，一手抓住了欧阳稷的肩膀，打算瞬移离开。 皇帝没想到药王居然也是武圣，暗暗提高了警惕。 恰在此时，冉子真飞快跑了过来，“爹爹，你答应过陪我去找师父的，现在就走可好？” 冉成弘沉吟片刻，一手抓起了冉子真，三人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一群御医仍然围着林婧涵转，林婧涵不想连累他们丧命，控制着没让自己的毒恶化。 药王三人出现在皇宫的禁制之外，皇帝亲自引着药王去了林婧涵临时居住的宫殿。 随着房门被打开，林婧涵一眨不眨的看着从屏风外走进来的人：他就知道，皇帝是一定能将药王请过来的。 “婧涵丫头，你怎么了？”药王看见眼前的林静涵一脸的死气沉沉，心下微惊，半点没有耽搁，直接抓起了林婧涵的手诊脉。 “师父，你还好吗？”冉子真看见她虚弱的样子，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手，恨不能以身相替。 林婧涵努力扯出了一丝笑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却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朝着药王眨了眨眼。 药王愣怔了两秒，将心揣回了肚子里，有模有样的给她诊治。 末了，他放下手，一脸的凝重，“谁这么狠心，居然给你下如此厉害的毒！” 转身扫视一圈屋里的人，愤怒道： “一群饭桶，你们这不是在给她吊命，是在耽搁她的病情，全都滚出去！” 御医们连忙看向皇帝，皇帝瞥了他们一眼，御医们连忙退了出去。 药王脸色又沉了两分，看向屋内的其他人，“还有你们，通通都出去，不要影响我救人！” 这一下，皇帝直接挥了挥手，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林婧涵、冉成弘、冉子真和皇帝四人。 药王不满的看向皇帝，一点儿面子都没给，直接赶人，“我药王谷的练毒之术，从不外传，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留在房间里偷学。” 但凡有真本事的人都容不得别人违逆他，皇帝深谙这个道理，倒也没有计较什么，安慰了林婧涵两句也出去了。 房间里终于没有外人了，药王随手布设了一个结界，才放心的问道：“丫头，你在搞什么鬼？” 林婧涵艰难的坐了起来，“药王前辈，我被软禁了。” 冉子真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师父，是谁软禁的你，是那个皇帝吗？” 林婧涵点点头，没有隐瞒皇帝对他的心思，“皇上先前说想让我当他的皇后，我猜他现在应该是没有死心。” 药王若有所思，“所以你给自己下毒，是要我前来帮你脱困？” 林婧涵将自己来京城的前因后果给他们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我原本很有把握说服皇帝不为难林氏商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打的是软禁我的主意。我给自己下毒是为了逼他来见我，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后，借此请你过来是我临时想到的办法。” “难怪那皇帝居然舍得用传送符亲自来找我，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冉成弘调侃道。 林婧涵无奈叹气，“药王前辈，你知道的，我已经嫁人了，目前没有改嫁的打算，永远都不会有。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冉成弘收起了玩笑的样子，正色道： “你想我如何帮你？靖南王知道你的处境吗？” “阿湛应该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我进入大理寺以后，我和他的心灵感应就消失了。”林婧涵忧心忡忡。 “有这事？”冉成弘更加慎重了起来，拿出炼丹鼎，取了林婧涵的一滴血仔细研究了起来。 半晌，他收回了炼丹鼎，眉头紧蹙，“有人在你身上下了禁制，很厉害，连我都破不了。” “连药王前辈你都破不了？”林婧涵惊愕， “我进京这些日子并没有接触过很厉害的高手啊！那些和我接触过的人，他们的修为我都看得出来，没有比我高的啊！而且究竟是什么样的禁制，我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连医药空间都没能察觉！ “这禁制恐怕就是专门屏蔽天道认可的夫妻之间的心灵感应，你的修为没有达到，察觉不了很正常。”冉成弘凝眉思索良久，叹息到： “婧涵啊，此事有古怪，恐怕有大阴谋。而且，你身体的禁制我帮不了你，这禁制要是不解除，你走到天涯海角，给你下禁制的人也能立刻找到你。” 林婧涵颇有些沮丧，“这么说来，我现在就算离开京城也没用……” 冉子真晃了晃冉成弘，“我们药王谷可是有天然阵法保护，去我们药王谷也不行吗？” 冉成弘摇摇头。 林婧涵沉思片刻，一边调动医药空间给自己解毒，一边问道： “药王前辈，这禁制除了能定位，于我还有什么坏处吗？” “这禁制屏蔽了天道对你的感应，只要这禁制还存在，你就无法突破大宗师。”冉成弘道。 林婧涵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药王前辈，皇宫不安全，等我毒解了之后你就离开吧，去兴庆替我找到阿湛，告诉他我一切都好，我还要在京城待一些时间才回去，让他不用担心。” “可是那皇帝说靖南王在靖南啊！”冉子真疑惑，随即明白了，“他骗我们！” “皇帝心中有鬼，骗我们再正常不过。”冉成弘对此并不意外，担忧的看向林婧涵， “那你呢？你怎么办？” 林婧涵刻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目前看来，皇帝暂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一动不如一静，与其冒险逃走惹怒他，还不如先待在这里，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他下毒！” 冉成弘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这皇帝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随他来皇宫的路上，曾经尝试过对他下毒，没有成功。” 第296章 城门处受阻 林婧涵立马紧张的问道：“你下毒，他发现了没？” 冉成弘对自己的技术那是相当的自信，“我挑的毒无色无味，中毒的人无知无觉，他就算是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没有中毒，也必定没有察觉。” 林婧涵总算放了心，可一想到这个皇帝如此的不简单，谨慎起见，建议道： “不如，一会儿你跟皇帝说我的毒没有彻底解决，你要回去拿一味药，这样他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们了。” 冉子真有点儿跟不上节奏，挠挠头，问道：“这皇帝有这么厉害，连爹爹都毒不到他吗？” “子真，要知道，毒不是万能的，有些特殊的功法和法宝，都能让人百毒不侵。”冉成弘耐心解释着。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直到林婧涵的毒解了七七八八，冉成弘起身离开了房间。 皇帝一直等在外间，见他们出来，连忙问道：“药王前辈，不知林大小姐如何了？” 冉成弘多看了皇帝两眼，还是没看出他身上藏着什么玄机，依计说道： “此毒太过霸道，好在我药王谷之中有能解毒的药，眼下她的毒已经控制住了，待我回去取了药，制好解药带来，她便能彻底解毒。” 皇帝一脸担忧，“毒还没解，太医院的这一群太医我着实不太放心，你们都离开了，要是林大小姐出点状况可如何是好？听闻令郎曾经跟在靖南王身边，医术了得，为了林大小姐的安危着想，不如就由药王前辈回去取药、制药，令郎留下来照顾林大小姐，如何？” 好个皇帝，这是想留他儿子当人质？药王不悦， “本谷主控制住的毒，绝不会再危急病人的生命安全，无需大夫守着，皇上大可不必担心。” 皇帝点点头，“如此，朕便放心了，还请药王前辈速去速回。” 冉成弘看了皇帝一眼，见他一脸诚恳，似乎是自己误会皇帝了，点点头，拉着冉子真离开。 皇帝又比划了一个手势，先前带他瞬移的武圣再次出现。 “去，守住兴庆城门，决不能让他们进去通风报信。”皇帝下令。 冉子真和冉成弘走出宫门，离开了皇宫的阵法范围，瞬移离开了。 但他们没有回药王谷，而是朝着兴庆而去。却不料，他们刚刚在兴庆出现，后脚就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好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兴庆现在不允许大宗师以上的人进去，请阁下离开。” 冉成弘看向城门处，平时的时候，所有的城池都是开的一级护城大阵，能阻止内外的人出入，但却不能阻止人传讯。 此时此刻，兴庆的阵法却已经开到了二级，隔绝了内外消息的传递。 冉成弘不欲多事，拿出了林婧涵给他的靖南王的令牌，“靖南王令牌在此。” 本来他们见他是武圣，心中还存着尊敬，看见靖南王令牌的那一刻，他们脸色瞬间就变了，“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例外！” 冉成弘想要为林婧涵传递消息，就必须进城，他们既然不让，他也就只好硬闯了。 “拦我者，死！”强大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压的城门处的所有人都无法动弹。 同时，冉成弘拉着冉子真快速朝着城门之中飞去，却被城门处的结界给挡了回来。 “阁下不必徒劳，这里的结界，大宗师以上的人是进不去的。”凉薄的声音从城门之上传来。 冉成弘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城门之上坐着一个男人，赫然也是一个武圣！最主要的是，这个武圣他不认识！ 冉成弘没料到这么小的城镇，居然有武圣镇守，嘲讽道：“堂堂武圣居然来给人看门。” 那男子不以为意的笑笑，“奉劝阁下不要硬闯。” 冉成弘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别说对面就一个武圣，就算再多一个，他也丝毫不惧！ 就在他打算硬闯的时候，冉子真却拉住了他，一脸天真的望向那人问道：“那我不是大宗师，我可以进去吧？” 那人打量着冉子真，警告到：“小子，出门在外，离开自己的家人可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你就说我能不能进去吧？”为了证明自己很有勇气，冉子真松开了冉成弘的手，向前走了两步。 “当然可以。”那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冉子真勇气可嘉，冉成弘很是欣慰，扶着他的肩膀，暗中给了他一个保命的法宝，“子真，万事小心。” 冉子真走向城门，轻轻松松穿过了结界，守城门的人也真的没有为难他。 可越是这样顺利，冉成弘心中就越有不好的预感，可自己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儿子身边，何况眼下他已经进去了，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只得安慰自己：子真随身带着不少的毒丹，身上的法宝也不少，而且靖南王就在城中，只要他能尽快找靖南王就能平安无事。 他飞上云端，静静的等着。 城门处的那个武圣原地闭眼打坐，仿佛并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冉子真入城后，第一时间去找人打听靖南王所在，还不等他问出有用的消息，他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为首的队长下令道：“上头有令，此人是敌国的奸细，拿下！” 冉子真心中紧张的不行，可他好歹跟着司空湛行军打仗不少时间，倒不至于真的怯场，强自镇定，拿出了令牌，“我乃靖南王府之人，不是敌国的奸细。” 队长看见令牌，眼神更加的凶恶，“偷盗令牌罪加一等，立刻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群人的攻击瞬息而至，冉子真一边匆忙抵挡，一边使出了毒丹。 嘭！ 毒丹爆炸，围攻他的人立马掩面后退，冉子真随意捡了一个方向，以一身的伤为代价，破开一个缺口，迅速飞逃。 “追！”队长率先吃下一枚解毒丹，朝着冉子真追了过去。 冉子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在这些人手下逃脱，毫不犹豫的捏碎了一块玉佩——林婧涵在皇宫之中给他的，司空湛给她的求救玉佩。 第297章 盘问冉子真 乌山营地之中，黑色司空湛正在议事。 几天前，兴庆防御突然加强，虽然官方对外给的理由是要抓林景山的余党，可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的简单，而且，他跟林婧涵之间的心灵感应中断了，他很着急，不管不顾的就想要去京城找她。 但是，他刚瞬移到城门处，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皇上有令，靖南王不得离开兴庆，否则，靖南王妃立刻处死！” 司空湛投鼠忌器，立马折返。他不能贸然行动，只得调集兴庆内的所有人，部署救人之事。 此时此刻，他们刚好部署完毕，只需要靖南王一声令下，所有人就会依计行事，去京城救人。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他给林婧涵的求救玉牌被捏碎了。 “婧涵出事了！”黑色司空湛以及在营地里部署的红色司空湛齐刷刷朝着他们感应之处瞬移而去。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靖南王离开了，其他人只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林立轩。 这里是乌山营地，是林婧涵的地盘，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林立轩拿主意，没了林婧涵和司空湛，林立轩俨然就是这里的主心骨， “等王爷吩咐，现在，所有人原地待命，随时等候调遣。” 两个司空湛几乎同时赶到，救下了一身是伤的冉子真。 那些追冉子真的人见到靖南王，立刻想要逃走，被红色司空湛一招弄死了。 “王爷！”冉子真紧紧抓着黑色司空湛，“师父她……” 不待冉子真说完，黑色司空湛已经带着他瞬移回了乌山营地，刚一落地，他立马问道：“婧涵怎么了？” “师父她……”冉子真下意识就要将林婧涵被软禁的事情告诉司空湛，可一想到师父的嘱托，硬生生改了口，“师父她让我来告诉你，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可冉子真本就不会说谎，他那心虚的样子，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所说非真，何况，冉子真现在这一身的伤，要是就为了报平安，他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黑色司空湛沉了脸，“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些官兵为什么要追杀你？” “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让我爹爹进来，说是大宗师以上不让进城，我刚刚走进来，他们就说我是奸细。”冉子真低垂着眼，耳根微红，竭力掩饰自己的心慌，同时拿出了靖南王的令牌， “对了，我拿出了你的令牌，他们居然说我是偷的，然后就……” 药王前辈也来了？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司空湛仔细看了冉子真身上的伤，幽深的眸看向了京城的方向，“你先去治伤，其他事情不用多想。” 冉子真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大大松了口气，随意捡了个方向离开，逮到个人就让他带他去客房。 他刚刚给自己包扎好，红色司空湛陡然出现，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逼冉子真，“冉小大夫，你应该知道，本王一向不喜有人骗本王！” “啊？”冉子真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后退两步，硬着头皮道，“王爷，我没，没骗你啊……” 红色司空湛眼底泛起了凌厉的冷色，“冉子真，你确定还要骗本王？！” 冉子真不自觉的瑟缩，脊背处寸寸战栗，真相几欲脱口而出，可他曾经允诺师父，绝不违背师父的吩咐！ 他死死咬着唇，低头看着脚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王爷，师父确实是这样告诉我和爹爹的！” “哦？”司空湛随意扯了张凳子坐下，双眸阴沉凛冽的望不见底，“那你告诉本王，你和药王好端端的，为何会去见婧涵？” 冉子真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内心已经天人交战，偏偏司空湛问出了一个他根本就没想过的问题！这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师父中毒了吧？这简直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红色的司空湛本来就没有多大耐心，又忧心林婧涵的安全，寒眸注视着冉子真，“说！” 一个字的拷问最可怕！冉子真猛的瑟缩了一下，心防被击破，闭着眼睛急急说到：“师父中了毒，皇帝来药王谷请爹爹解毒……” 说完才发现自己全盘托出了，连忙死死捂着嘴巴。 司空湛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冉子真的手，迫使冉子真和他对视，“中毒了？什么毒？解毒了吗？” 王爷的气场太吓人，抓着他手腕的手太过冰冷，红色的眼睛里有着滔天的怒火，仿佛随时能将人烧成灰烬！冉子真心跳如鼓， “师父，师父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她自己说的，她晚些回来，让你别担心，我发誓！” 司空湛怒火稍减，松开了冉子真的手腕，“谁下的毒？” 冉子真一脸的生无可恋，揉着被抓得发紫的手腕，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敢撒谎，如实说道：“师父自己下的毒……” 开了这个口子，在红色司空湛的“逼问”下，冉子真全都交代了出来。 得知林婧涵被软禁，红色司空湛怒发冲冠，一瞬间消失，径直瞬移去城门处。 “别冲动！你这样冒失只会打草惊蛇！”红色司空湛刚一落地，就被黑色司空湛拦住，不由分说将他带走，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乌山之中。 黑色司空湛非常生气，直接将黑色司空湛扒拉开，“让开！” “婧涵出事，我也很着急！”黑色司空湛再次拦住了红色司空湛，挥手布设了一个结界，隔绝了一切，才道， “可是，欧阳稷不简单！他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我们必须慎之又慎，救人的前提是要确保婧涵的安全！” “啊！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婧涵身陷囹圄？”黑色司空湛杀气森森，一拳砸向地面，随着轰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坑！ 黑色司空湛紧握着拳，任其发泄，眼中的隐忍喷薄欲出，“我们要相信婧涵，她既然专程让药王来报平安，就是不想让我们轻举妄动，我们便不能破坏她的计划。接下来，依计行事，婧涵要救，欧阳稷，必须死！” 第298章 容月的身份 另一边，兴庆的人连忙将这边的消息传递回了京城。 “什么！你们居然让一个小小的大夫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皇帝坐在御书房，得知冉子真进了兴庆城，脱离了掌控，他怒不可遏，手中的茶杯被他砸了个粉碎——冉子真逃走，司空湛必定得到了林婧涵的消息！ 前来禀报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忙告罪：“皇上息怒，我们也没料到，靖南王来得这么快……”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朕留你们何用！”皇帝盛怒之下，哪里还愿意听他们的辩解？“来人，将他们拉出去，砍了！” 随着兴庆的人被拖走行刑，皇帝急召心腹大臣议事——行动，已经刻不容缓！ 这一次的行动，先前本就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他们最后明确了行动方案，皇帝一声令下，所有人就位，战斗一触即发。 不管是京城还是兴庆，所有人都紧绷心弦。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气氛格外压抑。 与此同时，阴谋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大陆。 北姜，都城——昌渡城，皇宫，御书房。 太后容月正领着小皇帝澹台玉批阅奏折，古川坐在一旁辅助她。 突然，一个宫女端着果盘，轻手轻脚走进了御书房。宫女放水果的时候，容月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过后，容月神情微动，挥退了宫女。 宫女走后，容月神不守舍，对着一份奏折看了半天，心烦意乱，愣是一个字都没写。 “怎么了？”古川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牵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容月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将头靠在古川肩头，“阿川，要是未来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样，该多好……” 古川揽着容月的肩，掌心轻抚着她的发丝，声音给人以安定，“会的！” 会吗？容月苦涩一笑，近乎贪婪的抱紧古川，半晌后松开手，面上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夹杂着她在他面前才会出现的俏皮，“阿川，我有事离开一会儿，你带着皇帝看奏折，不要偷懒哦。” 古川点点头，将澹台玉抱到身边，“嗯，放心去吧，我等你。” 容月去到了一处密室，里面布置得奢华精美，丝毫不输皇宫的任何一处宫殿。 密室之中，精致的檀香木椅上，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面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见他紧抿的薄唇，还有面具后面那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 “你来做什么？”容月一身清冷，径直站在他面前，再不复以往的恭敬。 此时此刻，她只想跟自己的爱人相伴到老，再不会任由别人驱使她的人生！ “呵……”男子唇角勾起了不屑的弧度，“慕容月，当了北姜太后，是不是就忘记了你的本分了？” “本分？”容月拂袖，大有撕破脸的架势， “本宫已经如你们所愿，让流着南照皇室血脉的孩子成为了北姜皇，你们让本宫做的——让靖南王成为北姜的摄政王，本宫也照做了。这么多年，本宫为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生养之恩，早该还清了！” 男子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慕容月，月公主，你这是要背叛南照？！” 月公主，多么尊贵的称呼啊。可听在容月耳中，却只有陌生。 这称呼，她从不曾真正拥有过，现在，她也不稀罕！ “月公主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容月，是北姜太后！尊主，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这般称呼你，现在，慕容华，北姜的皇宫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当了太后，翅膀硬了，都敢违抗本尊了？！”慕容华收起了唇角的笑，下一刻，周身的气势外放，威压瞬间笼罩容月。 强悍的威压迫使容月身形佝偻，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被他打垮，齿缝间崩出断断续续的话：“本宫再不会当你们的傀儡！就算你杀了我，也不能！” 慕容华一点一点增加着威压，看着容月越来越痛苦的脸，唇角的笑再次勾起，“你不怕死，那么，玉儿呢？古川呢？他们的死活，你也不在乎吗？” “……”容月怒极，可是，强烈的威压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倔强的坚持着。 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终于，容月再也坚持不住，虚弱的瘫倒在地。 见状，慕容华不再施加威压，起身走向容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月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孩子，你的夫君，他们的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容月脸色煞白，恨恨的看着上方的男人，“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们不会从北姜得到任何的好处！” 慕容华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容月的脸颊，叹息道： “月公主啊，当了这一年的太后，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你以为，没了你，本尊就无法掌控北姜了吗？” 慕容华满意的看着容月一脸的惊愕，将那粗糙的手掌移到了她的后颈，缓缓加力，隔着垂落的青丝感受着她的颤抖， “公主啊，是要当一颗有用的棋子，还是要彻底沦为弃子，你可别选错了……” 容月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想了很多，想她这一生的遭遇，想她未来可能的结局，想她此时此刻该作何抉择…… 不多时，她睁开眼，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坐直，“慕容华，你以为，本宫会没有防着你们吗？” 她看向慕容华，一双眼甚是平静，甚至还能看到一丝淡淡的、不屑的笑意，“你可以试试，没了本宫，在这北姜的皇宫之中，你们可能成事？” 慕容华握着她后颈的手掌猛地加力，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意，“没人能威胁本尊！” “这不是威胁，是建议。”容月忍着痛，挑眉看着这个摆布了她一生的男人，“本宫答应替你们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宫和你们再无瓜葛！” “呵……”慕容华仔细打量容月，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蓦地放开了手，“月公主为南照奉献了一生，劳苦功高，这既然是你的心愿，本尊答应你便是。” 第299章 凤符 慕容华离开了，悄无声息，一如他来时的神不知鬼不觉。 容月吃了一颗丹药，保持着坐地的姿势，良久才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拿出镜子照了照，苦笑一下，拿出胭脂涂抹，掩盖住苍白的脸色，对着镜子笑笑，深呼吸一下，缓缓推开了门。 御书房之中，古川抱着澹台玉，一大一小很认真的批阅奏折。 容月走近御书房的时候，看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依偎着，画面恬淡又温馨，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蔓延。 她握了握拳，指甲掐着掌心，疼痛让她暂时压制住了心底的痛，摆出了北姜太后该有的雍容，一步一步走向心之所系。 古川抬头，看见容月，单手将澹台玉抱起来，快步迎了过去，牵起她的手，关切道：“怎的去了这么久？事情很棘手？” “母后。”澹台玉乖巧的呆在古川怀里，软糯的声音，似乎能治愈人心。 容月揉了揉澹台玉的脸颊，脸色柔和了不少，轻轻靠在古川肩头，“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收到兴庆传回消息的当天，欧阳稷去了皇室的秘库，拿出了一个玉匣，取出里面的凤符，仔细端详片刻，随即将其放回玉匣，又将玉匣放进空间戒指，然后信步去了林婧涵暂住的宫殿。 林婧涵屈膝坐在床上，旁若无人的练功，完全不像是一个阶下囚的样子，听见外间的脚步声，她连眼皮都没抬，一点也没有受影响的继续练功。 “林大小姐。”皇帝走到她的床前，随手搬了张凳子坐下，定定的看着她， “朕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了？只要你答应嫁给朕，作朕的皇后，朕许诺你，此生只你一人，从此为你空置六宫，绝不纳妃。” 林婧涵慢慢收起功法，缓缓睁开眼睛，无奈道：“皇上，我已经嫁人了，我很爱我的夫君，绝不会背弃他。而且，你为君，我为臣，我赚钱，你收税，咱们合作不是挺愉快的吗？逼迫我对你有半点的好处吗？世上优秀的女子这么多，我真不值得你如此费心。” “婧涵，你这样一而再的拒绝我，我很伤心呢……”皇帝轻轻抚着心口，拿出玉匣，打开，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东临皇后的凤符，你应当知道，东临皇后拥有直接调动凤卫军的权利！” 欧阳稷取出凤符，凑近林婧涵， “婧涵，拿着它，你就是东临最尊贵的女人，你就能和朕平起平坐。” 林婧涵神情复杂的看着凤符，幽幽叹息：“皇上，可否告诉我，你为何非要娶我不可？”皇帝对她的执着太不寻常了。 皇帝见林婧涵松了口，很是高兴，“你成为皇后的那一天，就是朕将一切告诉你的时候。” “可我已经嫁人了。”林婧涵很是无奈的叹气，恋恋不舍的看着凤符。 “只要你点头，朕便做主，允你休夫！”皇帝胸有成竹的将凤符塞到了林婧涵的手上。 …… 得到林婧涵消息的当天，两个司空湛立即行动，靖南王的人、乌山营地的人齐齐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兴庆的掌控权，而后火速朝着京城潜行。 翌日，天阴沉沉的，浓重的乌云遮盖，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兴庆那边照例传回了消息——一切正常。欧阳稷看着自己的手掌，将手指一根一根绻起，最后紧紧握着手掌，一副掌控一切的模样。 京城城门处，守城的士兵已经在此守了一夜，还得一会儿才能等到下一班人来换班，正是困倦的时候，一个个都打着哈欠。 这时，突然，一阵阵整齐响亮的声音传过来，守城的士兵猛一激灵，定睛看去，居然有一大批人马朝着城门处逼近。 那些人行动快速而有序，一看就训练有素，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靠近了城门不少。 “有人靠近，戒备！”守城的士兵困意消散，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副戒备的看着远处靠近的大部队人马。 咻！ 璀璨的响箭在清晨的天空亮起，京城城门的卫长李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神情凝重，背着手走到了城门上，定睛看着不远处的人头攒动，煞有介事的对着天上拱了拱手： “奉皇上口谕，开城门，迎客！” 城门被缓缓打开，却在刚刚开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跳了出来，指着李毅的鼻子道： “不准开门！皇上早就有令，不见圣旨决不能开城门！李卫长，你假传皇上口谕，其罪当诛！” 此人正是守城门的杨刚杨副将。 李毅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左手朝着城门外的来人指去，“杨副将，今晨我就收到了皇上的口谕，说是北姜使者要来，让我开门，你若不信，大可以看看来人是谁！” 杨刚将信将疑的扭头看过去，果然看见对面的马车上插着旗帜，其上赫然写着北姜！ 可是，从没听说北姜要派人来访啊！更没有传出北姜的人来了东临的消息，北疆的军队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京城的？ “此事有诈，绝不能开城门！快，关门！”杨刚朝着城门处的人吼道。 立刻就有人冲到城门处，想要强行将门关上。 李毅陡然瞪圆了眼睛，拔出佩刀，一刀砍下了杨刚的头颅，“杨副将抗旨，就地格杀！” 杨刚头颅落地的时候，立马就有把守城门的士兵拔出佩刀向着冲向城门的人砍了过去！ 经过了血的洗礼，再也没有人敢反抗，城门终于被完全打开。 司空湛的人很快进了京城，快得皇帝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 金銮殿，正是早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齐聚在此，在看见司空湛陡然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都像见了鬼一样，连忙向着两旁避让，硬生生在他和皇帝中间空出了一条宽敞的路出来。 他们很清楚的记得，上一次靖南王发疯，就是在这个金銮殿，他杀死了先帝！这一次，看他这吃人的表情，难不成又想杀皇帝？ 第300章 救人 黑色司空湛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步一步直逼龙椅上的皇帝，“本王来接王妃回家！” “哦？王妃？靖南王说的王妃，莫不是林婧涵——林大小姐？”欧阳稷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封信，慢悠悠的打开，朝着司空湛晃了晃，随即挥手将信上的内容投影到空中， “婧涵已经答应嫁给我做我的皇后，这是她给你的休书。” 司空湛淡淡瞥了一眼空中的信，一掌打了过去，“本王不信！除非婧涵亲口告诉本王！” 司空湛出手的时候，欧阳稷突然笑了，慢慢靠坐在龙椅上，手指在扶手的龙头上轻轻敲击着。 投影的信碎裂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漂浮在空中，渐渐的运转了起来。 然后，黑色司空湛所处的环境立刻就变了，前一刻他还在金銮殿，这一刻，他却置身在了一处密林之中。 不待他看清眼前的一切，一头金色的巨蟒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幻境吗？黑色司空湛拔出苍龙剑，剑光所过之处，巨蟒的脑袋应声而断。 然而，诡异的是，断成两截的巨蟒却突然化身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的巨蟒！ 居然还会分身！ 司空湛不信邪，又是一剑斩杀了两只巨蟒！ 然后，两只巨蟒又变成了四只！ 几次过后，司空湛没再动用苍龙剑，而是以绝对的力量将所有巨蟒拍成了肉酱。 他密切注视着地上巨蟒的血肉。 一息、两息…… 他几乎都要以为巨蟒被他彻底消灭了，地上巨蟒的血肉却突然凝聚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比先前大一倍的巨蟒！ 金銮殿之中，欧阳稷满意的看着在金光之中迷失了自己的司空湛，比划了一个手势。 随即，一个武圣凭空出现，朝着无知无觉的司空湛使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 “住手！”都察院左御史严德宇不忍见靖南王命丧当场，厉喝道， “皇上在此，岂容你在此随意灭杀朝廷命官！” “靖南王私通北姜，还当了北疆的摄政王，他该死！”皇帝随手拿出了北姜的国书。 这国书是容月刚刚发来的，里面的内容赫然就是诏摄政王司空战回北姜议事。 靖南王当了北姜摄政王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但鉴于司空湛的威慑力，他们先前压根就不敢提这事儿。 这会儿由新帝说出来，倒也真是一个直接杀了靖南王的好借口。 严德宇还想再说些什么阻止那个武圣杀人，皇帝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皇帝嘴角噙着淡漠的笑，瞥了严德宇一眼， “严爱卿，朕如此倚重你，可你却背叛朕，投靠了靖南王。” 严德宇拿着朝板对着皇帝躬身行了一礼，“臣身为御史，鉴奏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臣忠于东临，忠于皇上，绝无任何背叛，请皇上明察！” “有没有背叛朕，还得审过才知道。”皇帝已经找出了内鬼，自然不愿多费唇舌，随意挥挥手，便有侍卫前来将严德宇压了下去。 同时，那武圣的攻击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没能如愿拍在司空湛的身上，反倒是二者的力量陷入了僵持。 直到严德宇被押走，武圣察觉出了不对劲，立马收手，改为朝着空中拍去一掌！ “武圣果然是武圣，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金銮殿中传出了司空湛的声音，紧接着，又一个司空湛陡然出现，红色的眼睛妖冶夺目，带着满身的杀意，很快化去了武圣的攻势，顷刻间逼近了皇帝！ “皇上！”金銮殿一阵惊呼，立马有人七手八脚的想要冲过去救皇上。 皇帝眼皮微抬，唇角微微上扬，在司空湛的攻击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凭空消失！ 红色司空湛的攻击打在了空无一人的龙椅上，砰的一声，那象征着无上权利的龙椅顷刻间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武胜的攻击毫不留情的拍向了红色司空湛的后心！ 红色司空湛迅速看了一眼黑色司空湛，迅速转身与武圣对了一招…… 金銮殿打的热闹，整个皇宫也已经打成了一团，周潇带人杀尽了皇宫，今天他的任务就是要找到王妃，将他安全带出去。 本来这件事情是由红色司空湛来做的，但，刚刚他察觉到黑色司空湛陷入了危险，分付周潇继续找人，然后他就去了金銮殿救人。 “外面什么事情那么吵？”林婧涵听到外面的动静，结束了修炼，打开房门，见到门外侍卫模样的看守，问道。 门口的侍卫先是伸手拦住了林婧涵，然后对着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皇上有令，林大小姐不得离开玉兰宫，请你回去！” 林婧涵瞥了两个侍卫一眼，她看不透他们的修为！想来也是，皇帝既然要软禁她，又没有封她的修为，自然是要派高手看着她才是。 “我不出去，我就是想知道外面为什么这么吵，都打扰到我练功了。”林婧涵瞥着外面，眉头紧蹙，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林大小姐若是觉得吵，我可以替你加强禁制，屏蔽外面的声音。”侍卫有板有眼的建议道。 林婧涵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她眉头舒展，缓缓关上了门。 两个侍卫拿出令牌，手里掐着诀，准备加强禁制。 林婧涵关门的动作突然停住，下一刻，“时间静止”发动，随着她手起刀落，两个侍卫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倒地不起。 她麻溜的从两个侍卫身上拿到令牌，打开了玉兰宫外围的禁制。 随着禁制被打开，外面的喊杀声越发的清晰，林婧涵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声音最大的地方飞去，然后就看见了正带人冲杀的周潇。 “王妃！”看着飞过来的林婧涵，周潇横扫眼前的敌人，立刻飞到了她的面前，“周潇奉王爷的命令，来接王妃回去。” “王爷呢？”林婧涵没看见司空湛，一个都没有！连忙问道。 她太了解他的男人了，救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假手他人的，除非他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脱不开身！ 第301章 扎心 周潇没有隐瞒，“启禀王妃，王爷去了金銮殿拖住皇帝，另一个王爷本来是带着我们来救王妃的，但就在不久前，他突然感觉到王爷有危险，吩咐我们来救你，就匆匆离开了。” 林婧涵脸色骤变，迅速朝着金銮殿飞去。 她很清楚红色司空湛的性格，若非黑色司空湛遇到了危及生命的事，他是绝不可能管他的，更不可能因为他丢下救她的事情！ 阿湛，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妃！”周潇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救林婧涵，现在林婧涵安全了，他也就不再恋战，吩咐撤退，随即追向林婧涵。 比周潇动作更快的，是吴家三个兄弟为首的乌山营地之人，他们很快追上林婧涵，以护卫的姿态跟在她身后。 林婧涵急匆匆赶到金銮殿，老远就听到里面激烈的打斗声，内力的爆破声、兵器的碰撞声，听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金銮殿前的守卫还没有看清来者是谁，正想阻止来人，就被人一掌给打飞了。 林婧涵收回手，很快飞到了金銮殿的正厅，就看到红色司空湛正跟武圣打得难解难分，黑色司空湛被金光包围，一动也没动！ 林婧涵进来的动静太大，一旁躲得老远观战的大臣们都纷纷侧目，皇帝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气势比之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见到她出现的时候，立刻朝着她飞过去，在她三步之外站定，眸中晦暗的光闪烁不定，“婧涵，不是让你留在玉兰宫好好修炼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林婧涵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不用想也知道，黑色阿湛现在处境非常不好，而皇帝，就是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只要制住他，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想到就去做，迅速调动周身的巫力，悍然发动了“时间静止”！ 虽然这时间禁止只能维持一息的时间，但，以皇帝和她现在的距离，她要抓他轻而易举！ 金銮殿中所有的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林婧涵毫不犹豫的朝着皇帝的脖颈抓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皇帝唇角勾起了兴味的笑，随即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她抓了空，惊骇之下连忙飞退，下一秒却被抓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她的命门，耳畔响起了皇帝无奈的叹息， “婧涵，你为何就是这么不乖呢？非要逼朕对你动粗吗？真是让朕伤心呢……” 时间静止，居然对他没用！林婧涵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骤然被他抱住，恶心的感觉占据了周身所有的感官，恨不能抱着痰盂狠狠的呕吐一番！ 她的命门被人扣住，没法挣扎，只得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跟皇帝周旋， “皇上，你为难我的夫君，就是为难我，你为难我，我没办法，只能跟你作对了。” 说话只是为了分散皇帝的注意力，她乘机偷偷的给他下了毒。 “婧涵啊，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学那药王给朕下毒，你就这么想让朕死？” 什么，药王给他下毒，他发现了？这个蛰伏了二十多年不动声响的皇帝，居然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难对付，他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 红色司空湛见他的婧涵被别的男人抱在了怀里，本就赤红的眼此刻如同染了血，拼着自己受伤打飞了武圣，然后飞速逼近皇帝，想要救林婧涵，“放开她！” 武圣立马出手，想要拦住司空湛。 跟着林婧涵一同过来的众人齐齐出手，联合起来对付武圣。 同时，御林军全体出动，双方打的异常的激烈。 皇帝掀开眼皮看向司空湛，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气，按着林婧涵命门的手紧了两分，腾出另一只手对着司空湛挥出了一掌，居然很是容易就化解了他的攻击，虽然说因为红色司空湛顾及林婧涵在皇帝手里，没有使出全力，但，皇帝的实力仍旧是可见一斑！ 这是皇帝第一次出手，众人这才惊愕地发现，他们以为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修为居然高到了如此的境地，那一掌的威势比之武圣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皇帝自上任后，行事那么嚣张！他们能在皇帝手下活这么久，简直是烧了高香！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究竟是谁？”红色司空湛眼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警惕，看着被扣着命门的林婧涵，再不敢轻易出手。 “靖南王，能逼我出手，你，好的很！”皇帝抬眼看了看天上，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出了手，他的行踪恐怕再也藏不住了。要不了多久，上面的人就会过来找他。 这也是他先前从来没有出过手的原因，也是他暗中在整个大陆培植势力的原因。 红色司空湛没有理会他，继续问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他瞥了眼皇帝一身的龙袍，他可不觉得欧阳稷千辛万苦来到下面，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皇帝之位。 “呵，你猜。”欧阳稷故意将林婧涵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得到怀里的人，但气一气司空湛，感觉也是挺好的。 林婧涵眉头紧蹙，一脸的嫌恶，趁着皇帝和司空湛聊天儿的时候，偷偷拿出了亚德曼匕首，迅速插向了皇帝的心窝！ 皇帝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司空湛的身上，亚德曼匕首是凡物，林婧涵出手没有带动丝毫的内力波动，皇帝没有察觉，直到亚德曼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席卷，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那一只葇荑坚定的握着匕首，他缓缓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半眯着眸问道： “你，要杀我？” “没有人能在算计了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林婧涵满意的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在亚德曼匕首上淬了毒，这毒不会让他立刻丧命，但却会让他很快丧失战斗能力。 “我从未伤害过你，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啊……”皇帝的脸色越来越白，握着林婧涵命门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是握的更加的紧。 第302章 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感受着命门处传来的痛，林婧涵心中警兆连连，但她笃定皇帝已经是强弩之末，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匕首，匕首带出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她却眼都不眨地再次朝着皇帝的心刺了下去。 “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皇帝握住了林婧涵的手，迫使她手里的匕首停在了距离他心脏一寸的地方。 匕首没能刺进皇帝的心脏，林婧涵很是遗憾，但却并不意外。 她知道，皇帝的实力远远的超过她，她先前能得手，完全是因为皇帝没有防备她，他这一次刺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伤他，而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试图挣脱皇帝的钳制，“大不了同归于尽，总比一直被你软禁的好。” 这是宁愿死也不愿留在他的身边？看来，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皇帝周身戾气乍现，手下一用力，卸掉了林婧涵的右胳膊，听着她猝不及防的痛呼，嘴角勾起了嗜血残忍的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林婧涵右手彻底失去了知觉，手中的亚德曼匕首落地，发出了哐当当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现场的打斗声之中。 该死的皇帝，居然敢伤她的婧涵！红色司空湛暴走，蓄势待发的一击顷刻而至，势要灭杀眼前这个嚣张的皇帝。 欧阳稷表面上全副身心都在林婧涵的身上，实际上却一直分心关注着司空湛。 红色司空湛的攻击来到之际，他不紧不慢的挥了一掌。 两人的攻击在半空中交汇，整个金銮殿都抖了三抖。 双方的攻势积聚到临界点的时候，嘭的一声爆炸开来，霎时间，地动山摇，金銮殿因为有结界保护，虽然晃得厉害，但却并没有倒塌，但里面的人和摆设却遭了殃。 当爆炸终于结束的时候，修为低的人全都躺在地上哀嚎，那些没有修为的大臣早已经晕死了过去。 整个金銮殿一地的狼藉，再不复往日的神圣威严。 林婧涵没明白为什么皇帝没有丧失战斗能力，但她没有纠结于此，很快用医药空间恢复了右手，反握住青丝剑的手柄，周身的修为瞬间爆发，以背刺的姿势刺向了皇帝的丹田。 既然毒丹没用，那她就要暴力废了他的修为！ 皇帝怎么也没料到，已经被他卸了胳膊的林婧涵，居然还能举剑伤他！ 一切的变故只在瞬息之间，皇帝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松开林婧涵，快速后退，避开了她的青丝剑，避免了自己成为废人的悲剧。 林婧涵虽然没能如愿废了皇帝，但好歹得到了自由，回头对着皇帝使出一剑，而后立马朝着黑色司空湛飞去。 他的情况太诡异了，她必须想办法救他。 “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朕，林婧涵，你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欧阳稷轻轻松松打散了林婧涵的攻击，并没有去追她，而是比划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正被周潇等人结阵围攻的武圣使出了至强的一击，将周潇它们的阵法打散，然后双手快速结印。 包围黑色司空湛的金色光芒瞬间聚拢，大有将其碾为肉酱的架势。 “阿湛！”林婧涵大骇，不管不顾的冲向了金色的光芒。 “放弃吧，你救不了他，贸然冲过去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皇帝冷冷开口，却并没有动身阻止林婧涵的意思。 也许，让她多吃点苦，遭点儿罪，她才会乖。这样也就再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凤符都塞到她手里了，她居然还是拒绝他！还是不肯当他的皇后！ 要是她肯亲自写下休书休夫，这么重要的阵法，他也就不至于弄个假的休书来发动。有那个真的休书加持，靖南王早就在这片金光中灰灰烟灭了，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 红色司空湛看着武圣持续结印，心中警兆连连，想也没想的就朝着他攻击了过去，想要打断武圣施法。 皇帝沉吟片刻，伸手比划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金銮殿资中再次出现一个武圣，其实力丝毫不输先前的那一个武圣！ 没有人知道，皇帝身边总共有四大武圣，代号天、地、玄、黄，先前一直出场的是代号黄的武圣，这一个新出场的是武圣玄。 武圣玄拦住了红色司空湛，阻止他去打断武圣黄的施法。 林婧涵停在了金光旁边，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金光，侥幸的想着，也许医药空间有办法破开这个金光，帮着她救人呢？ 可是，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金光，烈火焚烧的痛，由手指传入心底，她条件反射的缩回了自己的手，定睛看去，那里居然已经是焦黑一片了！ 金光她破不了，那就只能阻止这个武圣施法了。 林婧涵毫不犹豫的朝着武圣黄攻击而去，她知道自己绝没有可能打败武圣，可哪怕他只能阻止这个武圣一下，她的阿湛也能多一份生机。 为此，哪怕是赌上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被金光笼罩的黑色司空湛却是无知无觉。 他仍旧身处密林之中，巨蟒已经复活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坚信，巨蟒的力量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无限次的复活、分身下去，每一次被他斩杀，都必然会损耗一部分能量。 所以，他每一次都计算着力量，刚好将巨蟒斩杀，又不浪费自己的能量，一次又一次，终于在数不清多少次以后，巨蟒的力量终于有了衰减的迹象。 但是，巨蟒的能量有限，他一个肉体凡胎照样不可能永远有力气去斩杀巨蟒，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里的内力已然开始衰竭。 现在，就看他和金色的巨蟒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这个时候，他确信了一件事情，这一片丛林是幻境，这只巨蟒就是被他打碎的那一封休书的投影，他被困在这个书中的世界，除非真正杀死这只巨蟒，否则他就绝对出不去，只能被这个世界给吞噬。 这个阵法已经超出了阵法大宗师的水平，这种级别的阵法绝对不是这个大陆能有的，欧阳稷，恐怕是上面下来的人。 第303章 司空湛之死 随着他一剑落下，金色的巨蟒再次身首异处，周身的金光暗淡了些许。 胜利在望！ 黑色司空湛静静的看着，这也是无数次巨蟒死亡之后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他想要看看有没有可能打断巨蟒的复活，以此加快他离开这个幻境的脚步。 他非常的清楚，比起这个幻境里的危险，外面的皇宫要比这还要危险好多倍！ 最主要的是，这一切的变故太出乎他的意料，他担心，因为他的行动，欧阳稷会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去伤害林婧涵。 突然，巨蟒迅速复活，凝结出来的身体居然比先前还要大上几倍！ 而且，它周身的金光比司空湛初次见到它的时候更加夺目！ 巨蟒的能量瞬间增强了几乎三倍，反观黑色司空湛，他周身的内力已经剩下不足十一。两相比较下来，如果还按之前的打法，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耗巨蟒的能量，他绝无胜算！ 黑色司空湛没再和巨蟒硬碰硬，而是一边闪避，一边思考办法。 没过多久，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巨蟒的身体一颤，周身的光芒黯淡了些许。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就只能是因为外面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变化。 金銮殿中，面对林婧涵的攻击，武圣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抽空拍出了一掌：只要逼退她，一会儿就好，阵法里面的司空湛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婧涵被武圣黄的攻击打飞了出去，武圣黄早就料到这一幕，收回手打算继续施法。 就在他将攻击转为施法的瞬间，林婧涵突然射出了千斤索，千斤索是凡物，没有带动内力的波动，武圣黄没有防备，施法的手被洞穿，手上流出的血液迅速变成了黑色，阵法的金光暗淡了不少。 与此同时，林婧涵借助千斤索稳定了身形，迅速朝着武圣黄逼近，身上的毒丹不要钱一样向着他扔过去。 皇帝百毒不侵，她就不信这个武圣也不怕毒！ 武圣黄中了毒，实力大减，又七手八脚地应付毒丹，根本就顾不上继续施法。 他愤怒了，要不是顾及皇帝的吩咐，不能真伤了林婧涵，他哪里会被弄得这么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再这么下去，他杀人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武圣黄发了狠，使出雷霆一击，不但震散了所有的毒丹毒雾，还带着必杀的威势，直击林婧涵！ 另一边，黑色司空湛闪避之际，发现巨蟒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身躯也开始缩水，他当机立断，计算着内力，一招将巨蟒粉碎！ 轰！ 金色的光芒乍然消散，金銮殿中的黑色司空湛猛地睁开眼睛。 强烈的危险感袭上心头，黑色司空湛一抬头，就看见要命的攻击正朝着林婧涵逼近！ “婧涵！”他立即调动身上仅存的一点儿内力，瞬移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攻击的前面！ 一切发生的太快，林婧涵甚至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挡在了她的面前，下一刻就和那东西一起被打飞了出去。 哪怕司空湛替她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攻击，林婧涵仍旧气血翻涌，伤的不轻。 替她挡伤害的人，他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她下意识地抱住了他，却在二人即将落地的时候，他抱着她掉了个个，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做了人肉垫子。 林婧涵被摔的七晕八素，下意识地呼唤着：“阿湛！” “嗯……”司空湛刚想张口回应，鲜血从他嘴角止不住的溢出。 温热的血沾着她的肌肤，林婧涵陡然清醒，看着身下仰躺的男人，满目鲜红刺目的血液，他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阿湛！”她努力想要伸出手为他诊治，可是，她伤的太重了，每动一下身体里都会传出剃骨削肉一般的疼。 “阿湛，我会救你的！你要撑住！” 她咬着牙，努力抓着他的手诊脉，同时沟通了医药空间， “小伊，启动治疗模式！” 司空湛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他本就耗光了内力，又承受了致命的一击，他恐怕回天乏术了。 他看着她颤抖着手为他诊治，一遍一遍的给他施针喂药，神情越来越绝望哀伤，眼中的泪光越积越多，他多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安慰她不要难过。 他努力的张了张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婧涵，说好的要陪你一生一世，我可能要食言了。 还好，还有那个冒牌货，至少，你不会孤单。 司空湛缓缓合上的眼睛。 “不！不可以！阿湛！不准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林婧涵彻底慌了，手中才施了一半的金针掉在了地上，她努力想要将金针拾起来，可两只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从第一次给他诊断之后，她就知道他没救了，可她不认命，拼了命的想要将他从鬼门关之中拉回来。 可她终究还是失败了…… 都怪她，她不该来京城，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不该连累他以命相救，不该…… 她看了眼地上的金针，不再拾了，两只手缓缓抚上他的肩头，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阿湛，黄泉路上慢点走，等我……” 她慢慢的站起身，坚定的拔出青丝剑，转身看向皇帝。 那一眼，如同来自地狱的凝视。 除掉了一个劲敌，皇帝正高兴，冷不防撞进了她吃人的目光中。 他心中产生了一瞬间的惊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他本想让她自愿嫁给他，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没关系。 从始至终，他要的不过就是她自愿跟他双修。 司空湛分身已死其一，再也不足为虑，自己只需要抓住他另一个分身，以此相胁，不怕林婧涵不乖乖听话。 他在这个低级大陆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改变一切的契机，那就是——林婧涵！ 怪不得靖南王的修为能一路突飞猛进，在他第一次看到林婧涵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林婧涵，是那百万年都不会出现一个的圣阴之体。 第304章 撤离 圣阴之体啊，不仅修炼的路上一帆风顺，能比常人快百倍、千倍，而且还能通过双修让自己的夫君受益。 最妙的是，这一点，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大陆的凡夫俗子，根本就不可能看出林婧涵的体质特殊。 虽然她目前尚未完全觉醒，但，只要他好好开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在她的帮助下重回巅峰，到那时，就是他回去的时候。 他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思及此，皇帝立刻给武圣黄和武圣玄下令道：“活捉靖南王。” 皇帝话音刚落，林婧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她的攻击瞬息而至。 这一击，凌厉、霸道而决绝，她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御，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就是在以卵击石。 皇帝不悦，林婧涵可是专为成就他而存在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可他不能这么早暴露自己，动手越多，就越有可能被上面的人发现，所以，他只能召回了武圣黄来对战林婧涵，还特地用手势警告他不得伤害她。 武圣黄知道他先前要杀林婧涵的举动已经违背了皇帝的意思，这会儿再不敢下死手，只得束手束脚的跟她周旋，伺机抓住她。 可林婧涵一心只想要皇帝的命，谁挡她她就杀谁，那一副拼命的架势，让武圣黄很是头疼，一不留神还让自己受了伤，真是越打越憋屈。 红色司空湛和黑色司空湛心意相通，在黑色司空湛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陷入了天人交战。 他一直想独占他的婧涵，可真到了只剩他一个的时候，他清醒的知道，他们两个本就是一人，缺了谁他都不再是他自己。 眼下，因为只是分身，黑色司空湛还有一丝生机，但，如果救了他，自己就只能变回血脉之力，他就再也不能真真切切的抱着他的婧涵了。 他还在犹豫，直到林婧涵发了疯似的跟皇帝拼命，跟武圣黄拼命，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的眼睛越发红得夺目，从司空湛体内分离出来以后，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开启他的血脉之力。 他的修为迅速飙升，很快就达到了武圣，并且还在持续攀升。 这样的变化太过匪夷所思，武圣玄被骇了一跳，原本行云流水的招式出现了一丝破绽。 红色司空湛血红的眼睛一寸寸睁开，下一刻，他以指化剑，燎原的剑气破开了武圣玄的攻势，击碎了他所有的防御，最后如数打在了他的身体上。 实力强悍如武圣，面对他的攻击，居然毫无招架之力，顷刻间，爆炸声响彻金銮殿，武圣玄所在之处，只剩下了一地的血肉。 金銮殿里面已经没了那些大臣的身影，他们早在第一次被战斗波及之后就迅速离开了。若是他们在这里，见识到靖南王这般强悍，怕是再也生不出和他为敌的想法。 皇帝没想到区区一个分身的实力居然能迅速增强这么多，沉吟片刻，再不隐藏自己，卫生朝着红色司空湛攻击而去。 红色司空湛看都没看武圣玄的下场，也没管攻击而来的皇帝，一个瞬移出现在林婧涵的身边，将她揽入怀里的同时，回手给了武圣皇一掌。 然后，红色司空湛抱着林婧涵突然消失，就连地上黑色司空湛的尸体也跟着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就连外面的喊杀声也慢慢消散。 皇帝目眦欲裂，到手的鸭子居然就这样飞了！ 他连忙冲向金銮殿外，殿外哪里还有靖南王的一个人？ 他居然瞬间带走了他的所有人！在他已经死了一个分身的情况下！ 这么大的手笔，他没有一早就使出来，那必定是因为他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他们跑不远！ 皇帝毫不犹豫的召唤出了所有的武圣，下令道： “追！天涯海角也要把靖南王妃抓回来！” 不仅如此，皇帝还立马派人去抓慕王和平南侯两家。 可是，这两家早已人去楼空，院子里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皇帝的人扑了空。 “该死！”得知消息的皇帝气的直接砸了手上的玉镇子，从他将林婧涵骗过来，这才短短几日，在他的严防死守之下，靖南王居然悄无声息的将这两家转移走了！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帮助他！谁！ 皇帝怒不可遏，想到了那个背叛他的严德宇，亲自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有阵法，靖南王没能将严德宇带走。 见到严德宇还在，皇帝脸色稍缓，丰富大理市的人给严德宇用了酷刑，等到他已经出去多进气少的时候，才开始提审他， “严爱卿，你是寒门出身，这一辈子能爬到督察院左都御史这个位置也是不容易，只要你能交代出靖南王、慕王、平南侯府是如何联合起来，悄无声息离开京城，交代出他们去了何处，朕不但饶你一命，还让你加官进爵。否则，朕诛你九族！” 严德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角微微抽搐，似在自嘲，一字一字艰难说道：“臣——没有……” “没有人能欺骗朕！”皇帝拍拍手，便有人押着严德宇的家人走进来，“你可以选择不说，每燃一炷香，朕便杀你一个家人。” …… 如皇帝所料的那般，红色司空湛确实没法带着这么多的人离开很远，好在他们早已控制了兴庆，总算平安回到了乌山营地。 红色司空湛强撑着将林婧涵和黑色司空湛带到了乌山一处隐秘之地，落地的瞬间，直直朝着地上栽去。 “阿湛！”林婧涵连忙扶住了红色司空湛。 红色司空湛认真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婧涵，答应我，不准忘了我。” 林婧涵不知道他何出此言，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连忙紧紧的抓住他，“阿湛，你要做什么？” “我……”红色司空湛转头看向地上的黑色司空湛，脸上神情非常复杂， “我和他，本就是一个人，眼下他虽身死，但只要我还活着，他就尚有一丝生机。” 第305章 围攻靖南 黑色阿湛还有救？林婧涵非常激动，抓着红色司空湛的手不自主的握紧，但，红色阿湛的表情太慎重，林婧涵猛的想到了什么，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救了他，你会如何？” “我？”红色司空湛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将他烙刻进自己的脑海里，而后顺势揽着她的脖子，含住了那一抹红唇。 “唔……”林婧涵被吻的猝不及防，这一次，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霸道，她甚至能感觉到唇上传来的痛。 疼痛只是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温柔，如同那醇香清冽的酒，让人忍不住细细品味。 良久，他不舍地放开了她，盯着她迷茫的眼，再次低头，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嘶——”鲜血缓缓渗出，林婧涵瞬间清醒，控诉的眼睛凝着他。 他闭了闭眼，最后决绝的起身，走向一旁的黑色司空湛，“没时间了，婧涵，替我们护法。” 所以他究竟要做什么？林婧涵不知道，红色司空湛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嘱咐了一句，“需要的时间会很长，中途不能出一点岔子，我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在她的视线中，红色司空湛抱起黑色司空湛，身影一点一点变淡，而后，二人的身躯渐渐融合。 黑色司空湛，或者说是司空湛本人渐渐恢复了生机，红色司空湛最终化为了一团红色的血脉之力，漂浮在司空湛的头顶之上，渐渐向着他靠近。 “不可以！”司空湛抬眼看着红色的血脉之力，“现在融合，我就只能飞升，我们不能留婧涵一个人在这里！” 血脉之力声音飘忽的回道：“我会永远沉寂，直到你再次唤醒我。没了我的力量，你应该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突破，也就不会飞升。” 血脉之力只是一团血雾，没有眼睛，但林婧涵却总觉得他在盯着她看。 “不准忘了我！”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血脉之力彻底融入了司空湛的身体里。 当完整的司空湛再次将林婧涵抱进怀里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皇宫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靖南王失踪，大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个多月以前，靖南王夫妇失踪后不久，南照突然宣战东临，大军压境，边境告急。 皇帝连下数道圣旨，令靖南军迎战南照。 靖南军群龙无首，副帅唐巡顶着各方面的压力，迟迟不出兵，暗暗祈祷靖南王快点出现。 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以靖南王已死为由，册封司空家唯一的血脉——司空菱为新任靖南王，令其率领靖南军迎战南照。 此时，南照势如破竹，已经打到了靖南，靖南军就是不想迎战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司空菱挺着大肚子，接任靖南王，在唐巡的辅佐下，和南照的人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唐巡用兵虽然不及司空湛，但到底是在他手下耳濡目染了好多年，很快就遏制住了南照一路高歌猛进的势头，双方在靖南的边界激战了数日，战局最终陷入了胶着。 就在这时，北姜和西启同时对东临宣战，北姜更是以摄政王泄露朝廷机密为由，扬言要抓司空湛回去制裁。 至于西启，似乎完全是在凑热闹。 让人惊讶的是，三国军队居然不约而同的绕过东临皇室，直接攻击靖南军。 靖南军纵然骁勇，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靖南军溃败，被三国联和围困于靖南的中心——河庆。 南照率先发出最后通牒，扬言三日后发起总攻，誓要靖南军在这个大陆消失。 司空菱不安的按着自己的肚子，连日来的焦虑让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偏偏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厉害，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菱儿，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休息吧。”唐巡心疼的揽过司空菱，轻抚着她的秀发。 “我是靖南王，守护靖南军是我的责任，只要靖南军还有一人在，我就绝不退缩！”司空菱坚定的睁开疲惫的眼，靠在唐巡的怀里蹭了蹭， “夫君，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恐怕撑不到现在。” “菱儿！”唐巡垂眸凝视着怀里的人，“王爷临走前将靖南军托付于我，我早已下定决心要和靖南军共存亡。可是，菱儿，你不一样，你还怀着孩子，你不能出事，听话，先离开，好吗？就当是为了孩子！” “不！”司空菱猛地挣开唐巡的怀抱，坚定的迎上他的视线，“我绝不会离开，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唐巡拿她没辙，只能无奈的看着她，心疼的揉了揉她疲惫的眉，最终将所有的感情化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好，不管三天后会如何，咱们一起面对，同生共死！” 司空菱向前一步揽着他的腰，“夫君，你说，大哥他，真的回不来了吗？” 唐巡原本很是坚定王爷和王妃还活着，可是，靖南军一次次战败，一次次遭受重创，却始终没见他们露面，他也有点怀疑自己了。 但，王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不管他心里是如何的打鼓，他都要坚定的告诉大家，王爷还活着，他一定会赶回来救他们的！ 只有这样，靖南军的军心才不会散！ “王爷和王妃一定还活着，只要我们坚持住，一定能等到他们回来！”他如此告诉司空菱，也在心底郑重的告诉自己，近乎于自欺欺人。 但这却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他甚至不敢想，要是三日后，王爷还没回来，面对三国来军，他们是否还能守得住河庆？ 王爷啊，快回来吧，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恐怕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司空湛和林婧涵逃离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从京城和兴庆传出来的消息，隐晦的提及靖南王动用了秘法，才保住了所有人，是以，便有人盛传，靖南王夫妇之所以一直没有现身，就是因为靖南王被秘法反噬，已然身死，靖南王妃应该是殉情了。 第306章 南照攻城 并不是林婧涵不传消息回来，而是司空湛在一个分身已经身死的情况下，合并分身，期间凶险万分，容不得一丝打扰。 所以，司空湛屏蔽了那一方天地，林婧涵也因此传不出消息。那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也难怪外界会猜测他们已经罹难。 河庆城中一片压抑，老弱妇孺已经送走，剩下的人，全民皆兵。 三日后卯时，天光微亮，南照军队整齐陈列在河庆城下。 南照整整五万兵马，举盾的步兵站在最前面，弓箭手紧随其后，然后是骑兵…… 南照领军的是大将军梁褚，一旁还跟着随军监军的祁王——原三皇子慕容祁。 此刻，二人并肩站在战车上，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时不时笑谈几句。 等到南照的军队终于集合排列、完毕，梁褚挥手，立刻就有传令兵行至最前方，高呼： “上面的靖南军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走！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开门投降，否则，城破之日，河庆鸡犬不留！” 随着梁褚劝降，城内的人都不免动摇了起来。 现在，城内尚存几万人，靖南军也就占了十分之一，余下九成的民众经过了这么些天的煎熬，内心早已惶惶不安。 此时此刻，听得有人愿意给他们生机，他们没有立刻暴动，强行打开城门以求自保，完全是因为他们忠于靖南王府，相信唐副帅曾经告诉过他们的——王爷一定会回来救他们！ 可是，光有这样的信念还不够，他们还缺一颗更大的定心丸。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司空菱和唐巡。 二人就在城楼下，身前是压境的敌军，身后是他们仅存的家园。 司空菱按着肚子走到了民众的前面，她微扬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一群惶惶不安的面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唐巡轻身上前，牵起她的手，覆满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给她无声的鼓励。 她心下安定不少，迎上那一双双期待的目光，徐徐开口： “刚才，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开城投降，南照的人会如何对待我们东临的人？是残害、是奴役、还是就地格杀？难道我们要如此卑微的活着，天天仰人鼻息，等着别人来施舍吗？我不敢想，更不敢私自为大家做这个决定，让我们只能任人宰割！”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这一片天地，微微挺了挺肚子，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靖南，是我的家，是我未来孩子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是你们子孙后代的家！我绝不允许靖南沦为别国的附属，绝不允许我的子民成为别国的奴隶！决不允许我的孩子从出生就低别人一等！” 司空菱越说越激动，最后振臂一呼， “你们，可愿随我一起，拿起手里的武器，保卫靖南，将犯我靖南之人逐出东临？” “保卫靖南！视死如归！”唐巡紧紧握着司空菱的手，振臂高呼。 “保卫靖南！视死如归！” “保卫靖南！视死如归！” …… 在场之人，不论是靖南军还是平民，都被激起了无限的斗志。 司空菱被场中的气氛感染，热泪盈眶，直到城门处的士兵来报，南照再次招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她才伸出双臂，用力往下一压。 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司空菱，看着他们新的靖南王。 锵！ 司空菱拔出了剑，转身朝着城门外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为了靖南，杀！” “杀！”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有刀枪剑戟，有棍棒弓箭，甚至还有地里干活的农具…… 这三天里，唐巡早已率领大家做了充足的准备，利箭、火油、毒丹，甚至是石头、辣椒粉，一批接一批的从城门上砸下去，南照的士兵来势汹汹，却被城门所阻，始终没法攻进去。 这一场攻防之战持续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南照攻城的人被击退了一批又一批，死伤惨重，靖南军的守城物资急剧的消耗着，眼看着就要见底。 当天夜里，北姜军队驻东临的大营之中。 古川气急败坏的赶到，直接冲到了亲自坐镇指挥战斗的太后容月面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 “月儿，你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来东临出使吗？为何变成了攻打靖南？你还故意封锁这边的消息，让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月儿，你这般针对我徒儿，对你自己有一点好处吗？” 容月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欺骗了他，让他替他坐镇北姜都城，不仅封了所有知情人的口，还命人每日将这里的战报换成了她特地写给他报平安的信。 她以为他不会发现的，没曾想，他竟然还是发现了，而且亲自找过来了。 她闭了闭眼，问道：“阿川，你信我吗？如果信我，你现在就回去昌渡城，替我好好守着北姜，如果不信我，那我们……” 容月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丝的怯懦，可是，“和离”二字哽在喉头，她怎么也没法说出口。 古川目光扫过容月的脸庞，扫向了桌上的《三国合作讨伐靖南计划》，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 哪怕容月多跟他解释一句，说她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徒儿，说她出兵另有苦衷，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去相信她。 但她没有，一句解释的都没有。 他想起了自成亲以来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郑重点了下头， “我信你！” 他将她拉进了怀里，用力抱了一会儿，随后放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容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静静的看着他离去，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知道，他这是回去替她守好北姜，好让她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喃喃：“孩子，我绝不允许再有人操纵你的人生，这一战，咱们只许赢，不许输！” 第二天，北姜太后向南照和西启驻东临的将领发了国书，建议三国合作讨伐靖南王。 梁褚接过慕容祁递过来的国书，嗤笑了一声： “眼下我们南照占据了南方，西启、北姜各自占据了西方和北方，三国各自行军，互不干扰，一路将靖南军逼到了河庆。昨日我们发起了总攻，他们两方按兵不动，却在今日提起联军一事，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307章 三国联军 眼下靖南军在河庆之中负隅顽抗，虽然他们久攻不下，但靖南军全军覆没也只是迟早的事，北姜在这个时候提出联军，其动机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慕容祁高深莫测的瞥了梁褚一眼，“联军，利大于弊，答应她就是。” 南照率先响应，先是暂时撤了兵，然后主动邀请三国将领到南照营地商议此事。 西启来此的目的本就没人知晓，这一次，他们也不知是何打算，竟然同意商议联军之事。 两日后，三国代表商议之后，最终将合作洽谈之地定在了河庆城外的临江乡。 此地没有他们任何一国的军队在此，在这里商议，三国都放心。 三国议事的宴席上，三方好一番试探之后，容月率先道出了自己的诚意： “本宫就实话实说了，我北姜这一次出兵，为的就是靖南王妃，不怕告诉你们，林婧涵是我北姜的圣女。司空湛拐带我北姜圣女，其罪当诛！本宫出兵有一个要求，林婧涵若是出现，必须让本宫毫发无损的带走她。” 西启监军——六皇子百里哲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缓缓开口： “既然是你们北姜的圣女，自然是要由你将她带回去。同样，我西启的条件也只有一个，司空湛若是出现，必须让他随我回西启。” 容月也端起茶杯浅浅咂了一口，目光隐晦的瞥了一眼慕容祁。 慕容祁从容月身上收回视线，拿出扇子，轻轻摇了摇，似笑非笑的睨着百里哲，“北姜要带走林婧涵，是因为她是圣女。不知六皇子带走司空湛，是为了什么？” 百里哲没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板起脸道：“这是我西启的机密，祁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此话有理。”容月掩着唇，低低的笑着，“不过，司空湛是我北姜摄政王，如果他真的能活着出现，那也该是由本宫将他带回去制裁，六皇子，你可不能无缘无故跟本宫抢人啊。” 百里哲目光在容月和慕容祁二人之间流转，沉吟片刻，叹息一声，“司空湛来自西启，所以，他必须回归西启。” 容月和慕容祁对视一眼，同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慕容祁首先表示了怀疑：“六皇子，司空湛可是司空家的人，是东临的靖南王，何时成了你西启的人？” 百里哲笑笑，没有解释，身子向后一仰，靠坐在椅子上，“这是本皇子答应联军的唯一条件。” 言罢，百里哲抿唇，拿出一颗鲛珠把玩着，蓦地想到了什么，眉梢眼角染上了失落，缓缓收起鲛珠看向窗外。 这是不但没给他们商量的余地，还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慕容祁重重的收起了扇子，啪一声响，成功拉回了百里哲的思绪。 慕容祁昂了昂下巴，睨着百里哲，扯着嘴角哼了一声，“六皇子莫不是以为，缺了你们西启，我就拿不下河庆了？” 百里哲收回思绪，皱眉瞥了眼慕容祁，冷声道： “司空湛若是出现，仅凭南照区区四万多人，别说拿下河庆了，不夹着尾巴逃就不错了。祁王现在坐在这里，不就是担心靖南王突然出现，你们南照招架不住吗？” 慕容祁被百里哲一番话气的不轻，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百里哲，你什么意思？” 百里哲看也没看暴走的慕容祁，相较于外强中干的慕容祁，他倒是更愿意跟容月这个北姜太后交流。 他姿态慵懒的交叠着脚腕，偏头看向容月，“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贴钱赚吆喝的事情，本皇子可不干。” 容月作为这次联军的发起者，自然不会放任这次谈判破裂， “我们既然已经出兵，并且各自占领了靖南不少的城池，靖南王若真的被我们逼了出来，以他那护短的性子，势必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方。所以，联军，速战速决，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容月一脸诚恳，建议道： “司空湛的归属既然无法确定，不如我们就各凭本事，谁先抓到他，谁就带他走，如何？” 慕容祁被彻底无视，想发火，但又怕坏了这一次联盟，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闻言，慕容祁找回了自信，干脆就站在那里，再次打开扇子，优哉游哉的扇了起来，“太后娘娘言之有理，我南照同意，抓司空湛，各凭本事。” 没有人知道，北姜太后，其实是他们南照的公主。 他就不信，他和姑姑联手，还能被百里哲抢了先！等到百里哲只能赔钱赚吆喝的时候，他定会好好的将今天受的气还给他！ 在容月和慕容祁的注视之下，百里哲缓缓点头，“既然你们二位都同意，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但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们三方既然是各凭本事，那就不得私下联合，否则，协议作废，私下联合的两方人必须无条件退出。” “我同意。”对于百里哲的谨慎，慕容祁倒是并不担心。 南照的保密工作向来做的非常好，十年都没有出过纰漏，他不信区区一个六皇子能有多大能耐，还能发现他们南照和北姜合谋不成？ “本宫也同意。”容月多看了百里哲两眼。她有预感，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百里哲一定能“帮”她。 又三日，三国联军部署完毕，再次进攻河庆。 这一次，靖南军的守城物资已经严重不足，三国联军又来势汹汹，半日内就攻破了城门。 河庆城中，靖南军冲在最前面，以血肉之躯阻挡着三国联军进城的步伐，以此来掩护民众撤退，三国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踏着无数靖南军的尸体。 同样的，靖南军绝境之中，骁勇更胜往常，三国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无数生命的代价。 仅仅半个时辰，河庆城中已经是尸山血海，其中不乏靖南军的血，但更多的是三国联军的血。 这样下去，就算全歼靖南军，三国联军也绝对讨不到好。 容月抬起右手，令北姜军队停止前进，随即便有传讯兵高唱： “太后有令，凡河庆城中之人，缴械不杀，北姜军队绝不伤及无辜。” 第308章 靖南军，宁战死，不投降! 见状，百里哲也不愿再添伤亡，下令停止进攻，朗声说道：“三十万靖南军，而今就剩下不到三千，你们再负隅顽抗也没有任何意义，投降吧，西启不杀降俘，更不伤无辜百姓。” 两国都停手了，南照也只得暂时停了手。 司空菱拎着滴血的剑，从先前的战场一步步走到了最前面，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一个驰骋战场的小郡主，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她站定，剑指对方，字字铿锵，“靖南军，宁战死，不投降！” 她早就知道，河庆城破，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所以，她瞒着唐巡，秘密给皇上发了求救信，以靖南军帅印做交换，恳请皇帝派兵援助。 她原本以为，皇上在收到她的求救之后，定然会派兵增援，毕竟，皇室可是觊觎靖南军很久了。 可是，直到城破之日，她等的救援依然没有来。 皇帝已经彻底放弃了靖南军，眼下，面对强敌，他们已经是英雄末路。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慨然赴死，为靖南军这一生的丰功伟绩画上圆满的句号！ 同为女人，容月看着司空菱，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很是动容，“郡主，本宫不忍见你一尸两命，你投降吧，看在老靖南王的面子上，本宫定然保全司空家血脉。” 司空菱并不为所动，“我司空家，宁死——不屈！” 慕容祁本就是来报上次被靖南王抓的仇的，而且，南照本就是要挑起各国的战争，当然不会息事宁人，既然姑姑唱了红脸，这个白脸就换他来当了。 “小姑娘既然如此不惜命，我成全你！”慕容祁舔了舔唇，搭弓射箭，利箭破空，径直飞向司空菱的心脏。 “菱儿小心！”唐巡连忙扑向司空菱，他不能扑倒她，害怕伤到她和孩子，最终选择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箭。 噗！ 利箭洞穿了唐巡的后背。 慕容祁没有心情看人家夫妻情深的戏码，不耐的下令：“杀！” 南照军队再次出手，很快就和靖南军混战在一起。 容月摇头叹息，也点了几支队伍加入了战斗。 百里哲却没有再令西启军队出手，而是令随行的高手去抓司空菱。 抓了司空湛的妹妹，何愁他不现身？ 唐巡已然伤的不轻，饶是他拼了命的护着司空菱，也最终被打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启的人抓向司空菱。 千钧一发之际，马蹄声突然响起，且越来越强烈。司空菱拼命挡住了攻击，加之靖南军赶过来将她团团护住，西启的人没能如愿抓住司空菱，又因为不知晓来人是谁，不能再贸然动手，他们在百里哲的示意下停了手。 很快，城门处传来一声厉喝： “犯我东临者，死。” 众人望去，就见一杆军旗迎风飘扬，其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戚”字。 来人正是大将军戚光。 见状，容月隐晦的笑了一下，看着远处还在为她厮杀的、所剩不多的那几小队人马，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枉她故意让戚光知道靖南困局，好戏，不该这么快就散场。 这场战争，原本是三国联军围攻河庆，随着戚光加入，反倒变成了三国联军被夹攻。 靖南告急，皇帝迟迟不派兵增援，大将军戚光早已不得皇帝的信任，心知兔死狐悲的道理，私下调兵两万驰援靖南，总算及时救下了新任靖南王。 但，两万兵马，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国联军，到底是杯水车薪。 三方人马又激战两日，戚光带来的人马损失了大半，才终于在三国联军之中破开一道口子，顺利和靖南军汇合。 而此时，靖南军所剩已经不足百人，河庆城中的百姓原本已经撤离了河庆，却被邻城关在了城门外——东临，彻底抛弃了他们！他们无处可去，只得回了河庆，和靖南军一起抵御三国联军，最终死伤了一大半。 至此，河庆城中活着的军民，已经不足五千。 戚光没料到这边的战况这般凄惨，留了一部分人断后，迅速带着河庆城中活着的人撤离。 但是，当他们再次去到邻城的时候，他们面对的依然是紧闭的城门，还有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我乃大将军戚光，河庆战事告急，尔等速速开城门！”戚光坐在马上，手持令牌，急急开口。 城门依然紧闭，城楼上，城主不疾不徐走出来，露出了那一张漠然的脸， “皇上有令，大将军戚光私自带兵离京，意图谋反，见之，杀无赦！” 随着城主单手挥下，漫天的箭矢从城门处射出，居然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快撤！”戚光目眦欲裂，一面抵挡箭矢，一面掩护司空菱等人急速撤退。 可是，他们早已进入了射程，此时想要全身而退，哪那么容易？ 等到一行人终于退出了城门的射程，原本五千人马，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三千，且还有不少人负了箭伤。 “我们现在去哪？”不知是谁开了口，问出了大家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前方是拒绝接纳他们的东临，后方是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三国联军，一行人俨然是穷途末路。 绝望，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没有等到回答，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三国联军已经赶了回来。 三国联军瞅了瞅靖南军一行人的凄惨模样，目光落在被乱箭射死的人身上。 慕容祁终于洗刷了自己在靖南王身上受的耻辱，不由大笑， “你们的国家已经抛弃了你们，如果你们肯弃暗投明，向我南照投诚，以天道的名义起誓，此生效忠南照，本王不仅留你们一命，还许诺以后重用你们。” 这里剩下的几乎全是靖南军的精锐和戚光手下的骁勇将士，在被东临彻底抛弃之后，他们定然再不会对东临有任何的留念。 对东临失望透顶的他们，俨然成了香饽饽，无怪慕容祁生出了招降的心思。 百里哲也抛出了橄榄枝，“靖南王，戚大将军，若你们肯发誓归顺西启，本皇子承诺你们这一身的本领必定在西启得以施展。” 这是明目张胆的抢人！慕容祁怒瞪百里哲，“六皇子，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本王先提出的招降，你这般行为怕是不妥。” 第309章 司空湛赶到 百里哲哧笑到：“良禽择木而栖，他们选择去哪是他们的自由，祁王威名在外，还怕抢不过我？” 容月怜悯的看着受伤的司空菱等人，跳下马慢慢靠近他们， “靖南王妃，是我北姜圣女，靖南王的师父古川，更是我的夫君，虽然司空湛对我北姜不义，但本宫不能不仁，你们若肯归降，可直接投身亚父麾下，他是司空湛师父，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容月在司空菱跟前站定，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不少的伤药往她的怀里塞，“他们伤的不轻，急需治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相较于百里哲和慕容祁两个画的大饼，容月的怀柔政策似乎更能打动人。 但，靖南军铮铮铁骨，怎会接受敌人的施舍？何况他们还是葬送了靖南军几十万好儿郎的罪魁祸首！ 司空菱一把推掉了容月塞过来的药，迅速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放我们走，否则我杀了她。” “放开太后娘娘！”北姜的人大惊，亮出武器齐刷刷对着司空菱。 容月并没有惊慌，很是配合司空菱，对着北姜的人说道：“放他们走，若有人敢拦，危及本宫的性命，杀！” 这是要为他们保驾护航？这让人很怀疑容月是不是故意拿自己给他们当人质！ 他们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轻易放司空菱他们离开！何况，北姜太后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放开太后娘娘，我们有事好商量。”百里哲嘴上说着商量，可他却半步没动，完全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让路！”司空菱发了狠，手下一用力，容月的脖子立刻见了血。 容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语气愈发的不容置喙，“魏将军，开路，让他们走！” 魏将军，北姜第一猛将，容月心腹，身形魁梧，皮肤黝黑，周身煞气，战绩卓着。 他颔首鞠躬，随即抡着手里的斧子朝前一挥，“前面的都让开，否则别怪俺老魏手里的斧头落到你们的头上！” 被指的人齐刷刷后退，很快空出了一个可容四人通过的通道。 “再退！”唐巡紧紧护在司空菱身后：如此狭长的通道，他们随时有可能被两旁的人偷袭。 直到北姜军队之中空出了巨大的通道，司空菱挟持着容月，一行人快速通过通道。 就在他们的前排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了司空菱手里的容月！ 司空菱连忙拉着容月后退，可她身上本就有伤，利箭又来得太快，她们只堪堪避过了容月的要害，利箭没入了容月的左肩胛，鲜血瞬间晕染开来。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杀”，靖南军立刻被包围，无数的攻击顷刻而至！ “住手！不能伤到太后！”北姜的人拼命想要拦住南照和西启的人，但却收效甚微。 “放开我，我们一起杀出去。”容月尽量配合着司空菱，“相信我，这种情况下，我不想死，只能杀出去。” “老实点！”司空菱不为所动，仍旧拽着容月，一面护着肚子，一面还要分心提防容月逃走，着实是捉襟见肘。 容月无奈，只得传音道：“郡主，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故意而为，你能挟持我当人质？我本意并不想伤害你们，放开我，你才能腾出手保护自己，我才能想办法控制局面，咱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好，我信你这一次，你要是敢骗我，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司空菱强行给容月喂了一颗毒丹，放开了她。 可就在司空菱松开手的刹那，又是一支利箭袭来，直接射中了容月的腿。 容月应声跪地，这一下，场面越发的不可控制，司空菱这边伤亡陡增。 当敌人的剑刺向心脏的时候，司空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做了不少的错事，当她终于成为靖南王的时候，却让靖南军毁在了她的手里。 她无颜去面对爹爹，无颜面对司空家的列祖列宗。 “敢动本王的人，死！”一声怒喝从天际传来，随后，强大的威压笼罩，靖南军等人周围瞬间亮起了防护结界。 紧接着，强悍的攻击无差别的攻向下方的三国联军，期间还夹杂着毒丹的爆破。 正是刚刚恢复的司空湛带着林婧涵赶到。 在司空湛强悍的连续攻击之下，三国联军顿时死伤一大片！ 他们立马结阵防御，共同抵挡司空湛发疯一样的进攻。 林婧涵站在云端，拿出身上所有的伤药，交给唐巡救人，然后弯弓搭箭，对准了百里哲。 咻！ 利箭破空，三箭齐发，全都对准了百里哲的要害。 擒贼先擒王，只要对方带头的死了，他们必定自乱阵脚。 百里哲很快察觉到了背后袭来的冷箭，立马转身防御。 饶是他反应快，挡下了两支箭，又躲过了第三支箭对准的要害，但还是负了伤，并且，中了毒！ 当看清林婧涵手中的弓箭，百里哲心里很是复杂。 报应来的真是快啊，先前是他命人放箭伤了容月，现在，中箭的却变成了他，还是毒箭！ 但，他现在就连感慨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林婧涵再次射出了三支箭，照例对准了他的三处要害。 得，这是跟他杠上了！百里哲脸色黑如锅底，不知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很不爽，迅速吃下一颗解毒丹，避开她的箭，径直朝着她扑了过去。 几个月没见，他居然已经是大宗师了！ 箭，不是林婧涵的强项，她眯眸看着飞过来的百里哲，收起弓箭，拔出青丝剑，强势迎战。 数十个回合之后，百里哲落败，林婧涵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们停战，或者——死！” 百里哲无奈耸肩，干脆破罐破摔道：“好好，都听你的，你小心手里的剑，别伤到我了，还有，赶紧给我解毒，我感觉自己不太行了……” 林婧涵：“……” 这碎碎念的六皇子，这突变的画风，莫不是换人了？ 林婧涵没空听他掰扯，将剑朝着他脖子靠近了一分，不耐道：“喊他们住手！” 第310章 司空湛的身世 百里哲连忙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然后清了清嗓子，冲着西启的人大声喊到：“都住手！退守西方，没我命令，不得擅自进攻。” 西启的人停了手，容月处理好了身上的伤，走了出来，也命令北姜的人停了手。 地上躺着一万多的尸体，大部分是被司空湛所杀。 此时，司空湛却完全没有停战的意思，依然对着杀害靖南军的人疯狂的进攻，似乎要将他们斩杀殆尽，好慰藉靖南军的亡魂。 “喂，你男人发疯了，你不阻止他？”百里哲一面示意西启的人撤离，免得被司空湛弄死，一面看向林婧涵，期望她能将发疯的靖南王唤醒。 “他们该死！你们都该死！”林婧涵挟持着百里哲，担忧的看着司空湛，但却并没有出声阻止他这近乎于单方面的屠杀。 该死的百里哲：“……”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恐怕是她第一次见识战争的残酷吧？战场上只有敌友，哪有什么是非对错、该不该死呢？ 百里哲叹息一声，朝着林婧涵伸出了手，“好吧，我就算该死，也该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你毒死。解药。” 林婧涵睨他一眼，一副完全不愿搭理他的样子，干脆一枚金针封住了他的穴位，“不用着急，该你被打死的时候，我自然会先给你解药。” 百里哲现在是既不能动，也不能说，只得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林婧涵，但后者完全不搭理他，他只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司空湛。 这天机榜上的杀神，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南照数万兵马，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折损过半。 谁能想到，传言已经失去一半分身的靖南王，三个月后再次回来，实力居然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三个月他发生了什么？ 百里哲不由得看向林婧涵，总感觉这一切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林婧涵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司空湛的身上。三国联军联手灭了靖南军，司空湛哪怕是做出毁天灭地的举动，也不为过。 但是，她牢记着红色司空湛的叮嘱，无论如何，不能让阿湛激发血脉之力，她还不想他这么早离开她。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司空湛在斩杀了慕容祁并且几乎全歼南照军队之后，周身的杀意渐渐平复。 此时，西启和北姜的军队已经撤离得老远，见到战场上的情景，不由生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不会忘记，灭杀靖南军，他们可是有份参与的。 这一点，司空湛当然也不会忘记！ 所以，接下来，该料理西启和北姜了。 司空湛很快走到了百里哲跟前，以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你拿了靖南王府的东西。” 百里哲现在只有眼珠子能动，他看向林婧涵，努力向她传达他现在的状态。 林婧涵伸手在他身上一拍，取出了没入他身体的金针。 百里哲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煞有介事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还嫌弃的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才昂首挑眉道： “没错，是我拿的，就在你们从北姜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进了靖南王府，拿走了你的伴生玉。司空湛，或者，我应该叫你百里湛？” “找死！”司空湛眉梢下垂，眼都不眨的将苍龙剑刺进了百里哲的肩胛之上。 苍龙剑洞穿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剑尖缓缓流淌。 百里哲本就因为中毒而虚弱不堪，这一剑虽然不致命，但却让他强撑的力气全部溃散。 他身形晃了晃，右手抓着还插在他左肩上的苍龙剑，这才终于勉强稳定了身形。 他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倔强的不肯让自己露出一丝疲态，还努力冲着司空湛扯了扯唇，“怎么，被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生气了？大哥……” 哧！ 司空湛眸光愈加的幽深暗沉，手下一用力，拔出了苍龙剑。 百里哲失去支撑，应声倒地，肩膀上明晃晃的两个血窟窿，鲜血瞬间浸染了他的衣衫，濡湿了地面。 林婧涵惊呆了。 她只知道她的男人不是真正的靖南王，却从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他没说，她也就不问，等他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她再听着。 可是，今天，她听到了什么？！大哥！他是百里哲的大哥！西启的大皇子！ 可是，西启从来只听说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以及最出色的六皇子，西启大皇子不是早就死了吗？跟着他的废后母亲一起葬身了火海…… 林婧涵心头疑云重重，忍不住抬眼盯着司空湛，但却并没有出声询问。 她坚信，他不告诉她，定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不会问，等他愿意跟她说的那一天，她自然会知道一切。 司空湛俯视着百里哲，眸光深若寒潭，声音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今天，我不杀你，滚回去告诉西启皇，该是他为母后偿命、为三十万靖南军偿命的时候了！” 百里哲被西启的人抬走了，临走前，林婧涵给了他解药。 在林婧涵担忧的目光中，司空湛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的身世……” 林婧涵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了蹭，仰头的时候，美眸之中全是鼓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陪着你。” 其实不用他解释，西启废后和大皇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他一直不肯说，其中的隐情，一定有他不想提及的过往。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靖南军的仇，还没报完！ 司空湛猛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他何其有幸，能娶到她为妻。 良久，他放开了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迈开修长的腿，走向他布设的结界。 结界打开的刹那，里面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司空湛。 整整三十万靖南军，除去留在兴庆以及其他地方的人，就剩下这里的几十号人了。 劫后余生，所有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但他们仍然坚持着俯身行礼，整齐喊道： “参见王爷！” 第311章 大结局 司空湛整理了衣摆，抱拳顿首，“今日之仇，誓死不忘！伤害过靖南军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唐巡抬头，双眼含泪，高举右手，高呼：“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整齐的呼喊声响彻战场，令人闻之动容。 良久，司空湛将手往下一压，呼喊声立马停止。 他放下手，闭目，掩去了眼中的泪光，缓缓转身，看向容月， “太后娘娘，或者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娘。”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疏离和审视， “你来东临，屠杀靖南军，臭老头儿知道吗？” 容月被问到了痛处，皱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歉疚的看着司空湛， “抱歉，我来此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将靖南军屠杀殆尽。” “可你还是做了帮凶！”司空湛冷冷扫视了一眼北姜的军队。 西启的军队，是她母后至死还念着要保护的人，他可以不杀他们，只找那昏庸的西启皇报仇。 但，北姜的军队，他们手上染了靖南军的血，就必须血债血偿！ 这一眼，让容月知道，司空湛，动了杀机！ 她向前一步，站在西启的军队和司空湛之间，和司空湛面对面而立，“战争，本来就有伤亡，此战，北姜也损失了数万儿郎，靖南王，别忘了，你还是北姜的摄政王！” 司空湛呵了一声，“太后娘娘，三国联军进攻靖南的时候，你可曾记得，本王是北姜摄政王？”现在说这个，迟了！ 司空湛身形一晃，随后传来了北姜士兵的哀嚎声。 容月着急不已，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 谁对她下的手？什么时候？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林婧涵适时出声为她解了惑，“太后娘娘，委屈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如果阿湛愿意留你一命，我自然会放开你。” 北姜士兵的哀嚎声越来越烈，容月看不见他们的惨状，却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结局。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她假意听命尊主来靖南灭杀靖南军，虽然成功拔出了南照安插在她身边的奸细，却也损失了她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属下，而她要为此失去的，说不定还会更多…… 这一刻，她后悔了。 司空湛的杀戮还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对容月都是煎熬。 终于，当后方再没有哀嚎声时候，她紧绷的心弦突然松弛，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林婧涵第一时间发现了容月的不对劲，一面扶着她，一面解开了她的禁制，同时为她把脉。 她愣住了，松开容月的脉搏，转而看向她的小腹。 这难道是天意吗？ 恰在此时，司空湛收起苍龙剑走了过来，看向林婧涵怀里的容月，周身的杀气没有消失，脸上却露出了犹豫。 林婧涵叹息一声，将容月交给了旁人，轻轻走到司空湛身边，张开双臂环着他的腰，同时开启医药空间为他诊治，斟酌着开了口， “阿湛，让她回去吧，她毕竟是古前辈的妻，而且，她怀孕了，两个月了。” 以她对自己男人的了解，看在他师父的情面上，他就算要杀容月，也要让他师父知晓才会动手。 何况，现在，容月怀着他师父的孩子，他就更不可能现在对容月动手了。 与其让他为难，不如由她出面劝说，以策万全。 他双手环抱，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待周身的杀意终于平息，才松开了林婧涵，转而牵着她的手，对着唐巡吩咐道： “唐巡，派人送北姜太后回去，务必安全将她送到老头儿身边，并将实情告诉老头儿。” 唐巡领命，立马去吩咐事情。 司空湛又看向戚光，对着他郑重的拱了拱手，“多谢戚将军高义，救靖南军于水火。” 此后，司空湛和林婧涵携手，妥善安置了伤员，同时肃清了靖南境内残余的三国联军，至此，靖南收复，下一步，就是要找欧阳稷算账，若不是他，靖南军绝不会到如此孤掌难鸣的地步，以至于整个靖南军几乎灭绝！ 安置好靖南的事情，司空湛马不停蹄的奔赴京城，林婧涵一路相随。 二人还没走到京城，一批接一批的刺杀接连不断，所有的刺客都被司空湛以雷霆之势斩杀。 到达京城城门的时候，两个武圣一左一右拦住了他。 司空湛还是初级大宗师的时候就能和武圣抗衡，此时的他，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对付两个武圣全然不在话下。 当司空湛出现在皇宫的时候，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快。 欧阳稷早就做好了全副的准备，这一仗，司空湛打的异常艰难。 最后，司空湛被逼激发了血脉之力。 在天劫到来前，司空湛灭杀了欧阳稷，然后抱着林婧涵，撕裂空间，瞬间出现在西启。 当他想以雷霆手段灭杀西启皇的时候，林婧涵阻止了他，替他出了手，没让他亲手灭杀生父。 至此，害死几十万靖南军的罪魁祸首和帮凶都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靖南军的仇，便算是报了。 看着头顶越来越多的劫云，司空湛带着林婧涵，去到了北姜上空。 古川出来了，带着容月，隔着安全距离和司空湛遥遥相对。 容月已经将所有的一切跟古川坦白，包括她慕容月的真实身份，唯独隐瞒了她怀孕的事情。 古川最终选择了坚守这一份感情，带着容月给司空湛负荆请罪， “月儿有错，我绝不偏袒，但是，臭小子，看在往日的师徒情份上，为师请求你，留月儿一命。” “这既然是师父的选择，做徒弟的，自然要支持。容月所犯的罪，今日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圣女林婧涵和北姜再无牵扯。” 拿容月的过，来抵消林婧涵在北姜欠下的因，这一步，司空湛早就想好了。 这样，他带走婧涵就更加顺利了。 想起林婧涵的因果，二人又去了天阙阁。 司空湛很是财大气粗的将身上的大部分东西都交给了向元青，毕竟，这些东西，他带到上面去也用不着。 二人又度过了一波雷劫，然后趁着雷劫的空挡去了兴庆，见了以林大勇、林立轩、吴家兄弟、侍棋等人为首的乌山营地众人，还包括慕王府和平南侯府的人。 带着劫云和人见面，着实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三个月里，林婧涵将林氏商行的发展蓝图已经全部绘制了出来，此刻如数交给林立轩，相信用不了几年，林氏商行就会成为全大陆最厉害的商业帝国，她承诺原主的事情，便算完成了。 自此，二人再无牵挂，相拥着迎接了最后一道雷劫，而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大陆。 第312章 后记 天玄大陆。 距离司空湛飞升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间，见证司空湛成功飞升，并且带走了林婧涵，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一致努力修炼。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就比如，林立轩。 现在，林氏商行是大陆上最大的商业帝国，其经营范围横跨各个领域，遍及全大陆，坊间流传一句话：林正初剁一剁脚，整个大陆都要变天。 林正初，林氏商行掌权人，他还有一个名字，林立轩，林婧涵的弟弟。 今日，是林氏商行掌权人的大喜之日，林老板娶东临国的平南王府嫡女，整个大陆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了。 蓝凌薇身穿大红喜服，由兄长蓝皓轩牵着走进了喜堂。 林立轩接过蓝凌薇的手，感受着她指尖微微的颤抖，柔声安抚：“不用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 蓝凌薇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郑重的点点头。 二人踏上喜堂，面对天地许下了相守终身的誓言。 誓言后，便是拜天地，然后是亲朋好友前来祝贺。 蓝凌竹领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也凑了过来，“祝贺长姐。” 蓝凌薇对这个庶妹没有什么好感，勉强扯唇笑了笑。 就在这时，蓝凌竹身旁的男子突然发难，伸手朝着林立轩抓了过去，嘴里还恶狠狠的说道： “司空湛毁了我苍茫山庄，杀了我夜家满门，今天，我就要用他妻弟的血，祭奠我夜家冤死的亡魂！” 此人，正是叶家老祖，夜高。 十年前，司空湛还是分身状态的时候，因为夜苍茫在他和林婧涵的婚礼使用了血祭阵法，害死靖南王府几百条人命，红色司空湛带人灭了苍茫山庄，只有在密地养伤的夜高幸免于难。 等他伤愈出来的时候，司空湛已经飞升，为了报仇，他多方面打探，终于发现林正初就是林婧涵的弟弟。 此番他借着婚礼，利用新娘子的妹妹混进来，就是要杀了林正初给叶家报仇。 为了一击必中，他还联系了同样被红色司空湛灭门的山海楼幸存者，今日，除了林正初外，在场和司空湛关系亲密的人都得死！ 就在夜高的手即将扼住林立轩咽喉的一刹那，一阵空间波动，随即出现一人，瞬间制服了夜高，救下了林立轩。 向元青第一个认出了来人，惊呼：“老古！” 来人竟然是十年未曾露面的武圣古川。 古川快速废了夜高的修为，伴随着夜高的惨叫，他不急不徐的说道： “苍茫山庄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何况正主已经离开，你如此伤及无辜，委实不该！今日，我废你修为，留你一命，望好自为之。” 被废了修为，那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将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夜高发了狂，痛极反笑：“就算你杀了我，今天，这里的人也一个都别想走！” “你说的是山海楼的余孽？”古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忘了告诉你，我早就来了这里，山海楼的余孽，全都被我暗中清除了。” 一场插曲来的快，去的也快，古川给林立轩和蓝凌薇送上祝福，然后就拎着夜高离开了。 古川十年不露面，露面之际就轻轻松松解决了一场谋杀，立马引起了现场的热烈讨论。 得益于司空湛临走前给古川留下的修炼新得，古川很快达到了武圣巅峰，是所有人眼中这个大陆上最有可能成为继司空湛之后飞升的人。 外人纷纷猜测，武圣古川一直没出现，应该是在闭门修炼。但他迟迟不冲击飞升，也不知是何缘故。 而引发热议的武圣古川本人，十年间却一个人寻了一处清幽之地，搭了一间茅草屋，过着不理世俗的生活。 这一次来参加林立轩的婚礼，意外救了场之后，他将夜高丢在苍茫山庄遗址处，又悄无声息的回了他的茅草屋。 几天后。 咚咚咚！ 近十年没人敲过的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屋内盘膝而坐的古川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良久没等到开门，敲门声固执的再次响了起来。 古川叹息一声，行至门前，缓缓开了门。 房间外，一个美丽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含情脉脉的看着开门的古川。 古川疑惑的看了眼小女孩，刻意回避着女子的目光，“太后娘娘，请回。” 来者正是容月。 十年前，司空湛飞升之后，古川保下了她的命，但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她甚至还来不及告诉他，她已经怀了孩子，就彻底失去了他的音信。 这一次，他终于出现，她费劲千方百计，终于找到了他的所在，万万没想到，他开口就要赶他走。 容月的心猛的一疼，含泪望着古川，“阿川，十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该说的，十年前我就说过了，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又何苦再纠缠？” 容月神情黯然，倔强的站在原地。 这时，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歪头盯着古川，试探着喊了一句：“爹爹？” 古川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你叫我什么？” “爹爹啊，娘亲说来带我找爹爹，爹爹是武圣古川。”小女孩咬着手指认真回想着娘亲的话，觉得自己没有记错，坚定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武圣古川吗？” 古川愣在了原地，半晌才看向容月，屏息着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容月轻轻一眨眼，眼泪瞬间滚落，“当年，为了摆脱南照对我的控制，我不得不答应他们，出兵讨伐靖南王。那一战，我胜利了，全面拔除了南照安插在北姜的眼线；但我也输了，不仅葬送了随我参战的全部心腹，更是辜负了你。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孩子需要爹爹，阿川，你能不能，哪怕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些话，十年前她就想告诉他了，可他当年没给她机会，现在，她终于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哪怕他还是不愿意原谅她，她也认了。 “傻瓜，自始至终，我责怪的都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是我无能，才让你一直受南照胁迫，让你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事情。”十年了，古川之所以一直无法飞升，就是因为心里藏着这些事情。 现在，终于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的心境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通透。 他俯身，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又起身将容月揽入怀里，“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们娘俩受苦了。” 轰隆隆！ 随着一声声的惊雷，天空的劫云越来越多，逐渐朝着茅草屋汇聚而来。 古川没想到，他期盼了这么久的飞升，居然在他想留在大陆的这一刻突至。 “月儿，抱歉，我可能没法陪你们了。” 容月摇摇头，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阿川，不用抱歉，你能飞升，这是天大的好事，我会努力修炼，争取尽快到上面找你，咱们的孩子——古蕊，我会好生照顾她，你不用担心。你去了上面后，请帮我跟摄政王说一声——对不起。” 轰隆隆！雷劫降下，古川飞速离开，以免雷劫伤及无辜。 …… 观世镜前，林婧涵摸着孕肚，悠闲的吃着橘子，见到里面古川飞升的情景，连忙招呼一旁批阅公文的司空湛， “阿湛，快来看，古前辈飞升了！” 十年前，司空湛带着林婧涵飞升，最终选择了来到这高级大陆，想着等林婧涵修为再高一些，他们再前去仙界。 “哦？”司空湛急忙走到观世镜前，有些紧张的看着天玄大陆的雷劫。 良久，等到雷劫终于消散，司空湛连忙抱着林婧涵飞速离开——去迎接古川的到来。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