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家属院：和闺蜜一起嫁糙汉》 第1章 姐妹穿书变妯娌 “媳妇儿，再搂会儿！” 听到男人似是呓语声传出来，沈月月本还懵懵懂懂的意识立马炸醒！ 靠！ 我是谁？这是哪儿？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脑子里便接收到一段不寻常的信号。 滋啦滋啦~~，像触电，直把沈月月激了个外焦里嫩！ 她穿书了！ 穿进一本九十年代乡村女大学生与京城首富之子恋爱致富的小说里。 书中，她是女主二嫂，一任劳任怨赚钱养家供女主上大学、毫无存在感、没文化愚昧无知、后期化身奇葩亲戚向女主要钱的傻缺女配！ 更离谱的是，她穿进来第一件事便是睡了一个男人！ 想着昨晚令人面红耳赤、肾上腺素狂飙的情景，沈月月挪了挪酸的像泡到醋缸里的腰，睁开眼睛四下看过去。 她的婚房很破，不大的一间卧室，土砖房，灰白墙，木头梁，窗户上随意挂拉一块碎花包袱算作窗帘。再看室内家具，一套不大的双开门组合柜倒像是新打的，床尾还有一个半旧的五斗柜，其余就是她现在躺着的这个双人木板床。 想到过这个时期农村生活还处于落后阶段，只是这和沈月月预期还是有一定差距。 目光收回来，视线看向面对面躺着的男人。 她两辈子第一个新婚老公！ 室内昏暗，倒也不妨碍沈月月看清楚男人的五官。 突然想起说亲时媒婆的话： “冯家老二，你去打听，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后生！ 一米八几大高个，十七岁去当兵，练了一身力气，浓眉大眼，老实巴交，实心眼，一过日子就知道好了！” 媒婆倒是没夸大，虽说眼前男人长得不是小鲜肉行列，可绝对数得上长相上等，星眉剑目那个类型，农村人皮肤普遍小麦色，这也不是啥缺点。 至于一身力气嘛？沈月月挪了挪腰，干活不知道，这做某些运动确实有蛮力，那是duangduang地！ 还有最重要一点，原身家里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看重的就是冯家老二老实巴交的性子，用这时候人的眼光叫实心眼，沈月月却觉得这是傻！这点上她忒不满意。 从小说里不多的描述，沈月月隐约记得冯家老二当兵四年，表现优异，因为家里活重，兄弟姐妹多，本来能留部队提干的他却选择退伍，后来政府给分配工作，到县委大院开车，结果家里说弟弟没出息，整天游手好闲，将来恐怕连媳妇都找不上，便让冯老二把这铁饭碗让给了弟弟。 当时，看小说时，沈月月还不停吐槽这冯老二就是一傻缺二百五，好好的公务员让给弟弟，自己却卖力气在家种地，组建破工程队在工地搬砖盖房子！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她一睁眼就嫁给了这傻缺二百五！ 沈月月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以她的个性，逆来顺受不可能，大不了后期使劲改造改造，再不济就离！ 沈月月心里正盘算着，就听见院里一声尖叫。 这一大早，挂钟时针才指向5，大公鸡都还没打鸣呢。 谁呀？ 等等！这声音？ 沈月月把衣服胡乱往身上一挂，咣当把木头门打开。 “沈月月！” “陈心心！” 两人同时惊呼！ 沈月月：“你怎么在这儿？” 陈心心：“你怎么也在这儿？” 看着面前与自己几分相像，头发胡乱散着，一脸睡容，同样一件碎花睡裙的女孩，沈月月想起来，她穿过来之前就是跟这位同母异父的妹妹在一起。 当时，俩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上一世，沈月月一岁不到，她亲爸就出事故死了，不久她妈就改嫁了京城一地产富商，本来说好把沈月月带走，只是沈月月个性散漫，不喜欢被拘束的豪门小姐生活，闹着回了农村老家，跟奶奶相依为命。 后来，她妈妈袁女士又生了一个女儿，虽说经济上诸多接济，可亲情上渐渐就淡了，母女俩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两次面，和她这个妹妹更是一次没见过。 沈月月第一次和妹妹见面还是到国外参加一个非遗文化展销会，她作为非遗服装设计师到此交流学习。 赶巧，袁女士带着小女儿在度假。两姐妹见面，陈心心就是一叛逆小太妹，穿着奇装异服，身上打了各种金属钉，做cosy西方小仙女打扮，和沈月月一身中式唐装打扮简直判若两人。 当时，展播厅里正在进行一场小型拍卖会，拍品是一颗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夜明珠，当时大厅灯光关闭，沈月月朝夜明珠看去，只觉有道光直接穿透到脑子里，再醒来她就穿书了！ 更悲催的是，不止她穿进来，她妹妹也穿了进来！ 姐妹变妯娌！ 这神马玛丽苏剧情？ 两姐妹相认，虽说也不亲，可一半血脉相连的亲情还是让两人勉强流了两滴泪。 陈心心：“姐，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还想我那三米的席梦思大床垫，还想牛排汉堡，培根龙虾面......” 沈月月：“你最好把你那天马行空、五花八门的豪门千金想法打个包丢出去，现在是九十年代，懂？” 陈心心摇头。 生于两千年，出生便住大别墅，保姆女佣一大堆伺候着，陈心心怎么可能知道啥是九十年代。 接下来半小时，沈月月全方位给陈心心科普了一遍何为九十年代，尤其是何为九十年代的农村。 陈心心彻底傻逼！ “就是说这里没有互联网？” “没有！” “没有手机？” “没有！” “没有大别墅？” “没有！” “那我的那辆限量版保时捷呢？” “想什么呢？没有！” 陈心心欲哭无泪，“那就是说，上辈子我有的，现在什么都没有呗？” 看着面前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妹妹绝望的眼神，沈月月说：“不，你有一样上辈子没有的东西。” 陈心心：“是什么？” “一个男人，你昨晚刚睡了的男人！” 沈月月再回到屋里，男人已经睡醒，赤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正朝她看过来。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人鱼线、肱二头肌一样不少，是个长在她审美线上的男人。 其他忽略不计，睡他一次倒是一点不亏！ 第2章 同一天娶媳妇，凭啥彩礼少我250! 冯江东被一双咕噜噜转的月牙眸肆无忌惮盯着看时，他也在回看自家新娶的媳妇儿。 结婚前，他倒是见过两次这姑娘的面，小姑娘见了她羞得恨不得把头扎进胸里，他除了看到人家细长，白到发光的后脖颈，还真没看清过人长什么模样。 沈月月。 人如其名，一双大眼睛，不经意间弯成月牙，鹅蛋脸，五官精致，小薄唇和挺翘鼻子之间的人中勾比一般人要深，好看还挺可爱。 个子中等，比一般女孩高一韭菜叶，因为瘦，看着再高些，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的确良碎花睡裙，皱皱巴巴的裙摆露出细白小腿，脚下是一双白色塑胶凉鞋，最近一两年从城里流行过来的，小姑娘们都喜欢。 冯江东盯着看了一会儿，脑海里就想起昨晚身下女孩哼哼唧唧又大胆的作风，再加上这赤裸裸盯着自己的眼神。 这和当初那个沈月月是同一个人？ “去干嘛了？大清早穿着这身到处跑？” 冯江东朝沈月月身上一指。 沈月月回神扫视自己。 “这身怎么了？” 老土！ 就露了两条胳膊，半条腿！我还没穿比基尼呢！ “咳！没事，早起冷，出门穿个褂子。” 土家哇村三面环山，即便此时是暑期，早晚还是很凉爽的。 冯江东不说还好，经他一提醒沈月月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走到大衣柜前去找衣服。 昨天她嫁过来，陪嫁的衣服用品还都贴着大红喜字，在红白格包袱里堆着呢。 看着塞了满满一柜的红花绿花绸缎被褥，沈月月有些发愁。 原身娘家对她着实不错，彩礼2000元全给她花了，还搭了不少给她置办了这一屋子陪嫁。 正犹豫间，男人穿上衣服，指了指床尾的五斗柜。 “我衣服不多，都放下面，你把你的衣服放上面柜子里，碰机会找点木板再做个柜子。” “哦！”沈月月无比怀念她那不算大却也有十几平米的衣帽间，各种衣服分类挂在里面，这时候却只能把衣服叠吧叠吧塞到柜子里。 沈月月收拾衣服时，冯江东倒是也没闲着，到外间把洗漱的脸盆放到木架上，又把毛巾香皂拿出来摆好，还出门打了半桶水进来。 沈月月收拾好衣服和床铺，穿上一件白色半袖碎花长裙，裙子挺保守，连脖子都没露多少，裙摆都快到脚跟了。 简单洗漱好，沈月月又打量起外间客厅。 她嫁进来住了西屋，三间套房，外间占了两间，家具没多少，一套桌椅，外加一个双人木头光板沙发，其余空间倒也有就是被她陪嫁的东西占了地方。 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沈月月爱干净，趁时间还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她一面收拾一面跟男人打听起家里的情况。 当初看小说只看女主部分了，老冯家描写基本都是一眼带过。 “那个......老公？” 一开口，称呼先是个问题。 冯江东正用沈月月洗过脸的水胡乱擦着脸和脖子，听到这一声称呼，差点把毛巾塞嘴里。 小姑娘声音像带了钩子，勾得大男人半个身子发麻。 “嗯，......在外面记得叫名字。” “哦!”这声回复多少带点委屈，像没糖吃的小娃娃。 冯江东将带了香味的毛巾搭在架子上，看小姑娘弯腰在撕自行车上的气泡膜。 自行车是最近城里流行的三枪女士无梁小自行车，骑上去两条腿就能支在地上，还是红色的底梁，一看就是给自己买的。 冯江东想起昨天他娘翻得那白眼。 “不会过日子，多花钱还少买几斤铁，说是陪嫁给婆家，不就是给自己买个车子！” 冯江东没觉得自家媳妇给自己买个车子有啥不好，他走过去帮忙收拾一堆气泡膜。 “撕下来干啥？新车子包着点防磕碰。” 家里那辆二八自行车买了两年了，他娘还缠着布包得严实呢。 沈月月眼神茫然：“东哥，我小心点骑，争取不磕碰，带着包装纸划腿！” 冯江东一听这话，想起小姑娘细白滑溜的长腿，另一半身子也跟着麻了。 他感觉这俩称呼都挺那啥的！ 许久不见男人吱声，沈月月无辜眼眨了眨，看过来。 穿到这家里，人生地不熟，又没钱，能依仗的就是面前男人，反正也睡了，啥都不用在乎了。 “东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这人喜欢干净，有强迫症的，见不得脏乱。” 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撒娇。 “不生气，你随便。” “东哥真好！” 大早起打情骂俏，冯江东摸了摸后脑勺，被这几个字吹的头都晕了。 心里总结一下，他家媳妇身子柔弱，爱干净，爱撒娇！ 沈月月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套话。 “家里都有什么人？有没有小孩子，一会儿吃饭用不用准备给红包？” “我爹我娘和我妹妹住北屋，东屋住着我弟，昨天跟咱一道结婚，我还有哥嫂，分出去过了，有一个侄女、一个侄子，见了给个零钱就行，不过不一定过来。” “听说你妹妹是大学生？” 这是重点打听对象。 “还不是，暑假过了上高三，大学哪那么好考。” 还没上大学？ 沈月月基本对上了剧情，那就是小说刚开头咯！ 她记得不久后，女主就要去京城上培训班，在那边和男主第一次见面，从此人生就跟开挂似的。 沈月月心里暗爽，她可不是那种挡人财路断人因缘的坏人，奈何女主坑她太惨，花着她的钱，最后还翻脸不认人。 这个时期，钱值钱，发财致富的机会又多，她傻才会为她人做嫁衣裳！ 正寻思着，便听院里一番吵闹声。 “凭什么我就少250！又没少胳膊少腿的！我倒要看看这位大嫂长成啥样？是三头六臂还是张牙舞爪？” 呵呵！ 来了！ 冯家同一天给老二老三小子娶媳妇，两个媳妇彩礼竟不同。 老二家给了2000，老三家给了1750。 可不就差了250！ 刚才见面，沈月月把小说大致剧情说给陈心心，陈心心比她还气愤，千金大小姐岂能受这窝囊气。 陈心心尖嗓子一声比一声高。 冯婆子昨天累个半死，还打着呼噜睡觉呢，听到院子里闹闹喳喳的喊声还以为进贼了，穿了衣服跑出来。 第3章 娘，我不会做饭 “老三家的，怎么回事？才进门就找事？” 多少年了，媳妇儿熬成婆容易嘛！ 冯婆子可不惯着，娶媳妇就是来伺候她干活的，还敢大早起就咋呼？ 冯婆子嗓门大，这一吼，大半个村子人都惊动了，不出一会儿墙头上就扒出几个脑袋。 陈心心把头一扬。 “我问你，彩礼给了多少？” 这话自然冲着沈月月来的。 沈月月看到冯婆子眼跟抽风似的朝她眨。 “娘，你眼睛咋了，是中风了？” 冯婆子：...... 墙头上有人喊：“老二媳妇，这都看不出来，你婆婆给你使眼色呢！可别说漏嘴咯！” 沈月月把腰一插：“这个婶子，你说啥呢，我娘能是那种人，我娘做事光明磊落，彩礼给了我家2000呀！” 冯婆子：...... 陈心心呵呵一声冷笑：“都听到了，他们老冯家办这没屁眼的事，同一天娶媳妇，两个儿媳区别对待，给我嫂子家2000，给我家1750，咋就差了这250！”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数秒。 沈月月给她这妹妹竖了竖大拇指，战斗力可以啊！ 冯婆子自知理亏，被落脸面气得直倒气，朝东屋喊了一嗓子。 “老三，你媳妇管不管？” 话落，东屋磨磨蹭蹭走出来一个男人，个子不低，身形稍瘦，皮肤跟小媳妇似的白里透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倒是体面，一看就是机关单位的作风。 这位便是抢了自家男人铁饭碗的小叔子！ 沈月月脑子里出现一个词：娘炮！ “娘，本来就是咱做的不对，咋能区别对待，不行你把钱给我媳妇儿补上得了！” 他媳妇说了，不见250，今晚别上炕！ “放你娘的屁！”冯婆子一听要她补钱立马开口大骂。 也不打听一下，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冯家老婆子有个外号叫老抠。 又有人起哄：“冯老抠你就补给人家吧，哪有连小儿媳彩礼钱都算计的，你差那250？” 冯老婆子跳脚跟人大骂：“你才250！你全家都是250！” “哎！这人咋听不懂好赖话，新媳妇才过门还没回门呢，让人捉住错处，给你圆场还不识好歹？” 又有人附和：“你也别费那心咯，俩儿子同一天结婚，礼钱都出双份，却只吃他老冯家一顿肉菜，这十里八村就没这么干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到了饭点。 早上凉快，吃了饭能去地里干会活，围观群众陆续回家。 冯婆子撂下一句话：“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叨叨半早上她都饿了。 “娘，饭还没做呢？”老三冯建军蔫蔫提了一句。 可不，一早上只顾着吵吵那250的彩礼钱了，饭都没做呢。 冯婆子把头发挽了个纂，惯性朝南屋走去。 不对，娶了媳妇，她做个啥的饭。 “老二媳妇你去把饭做了，吃了饭大家去把地里草拔了喂猪，你刚进门，就别去了。” 沈月月早就料到，扭着身子，两只手在身前绞着。 “娘，我不会做饭。” “你娘没教你做饭？” 冯婆子上下打量这个儿媳妇，大眼睛一瞪，比听了那250的彩礼还震惊。 沈月月摇头：“没有，我娘说了我的手是专门绣花做衣服用的，不能做饭，万一一刀切下来个手指头，烫掉一层皮，就不能做衣服了！” 啥玩意？ 做个饭，还能切掉个手指头？ 冯婆子眼睛盯着儿媳妇的手，细白指头养的跟剥了皮的葱似的，倒也信了她的话。 沈家养闺女仔细，更何况沈家闺女还有一技之长，那是有了名的手巧，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女裁缝，最会做衣服。 冯婆子那2000块钱的彩礼，多少也是看在这个未来儿媳妇能免费给她做衣服才给的。 “那老三媳妇你做，一会儿你也不用给猪拔草。” 陈心心把头一扭：“不做！”不做也不去给猪拔草！ 冯婆子问：“你也不会做饭？” 说实话，陈心心还真不会做饭，穿书过来原身记忆都有，技能欠缺。 “我……会呀！我就不做！少我彩礼钱，凭啥我做饭，欺负人呢！” 冯婆子......不是，这茬就过不去了呗。 最后，冯婆子骂骂咧咧去做了饭。 早上饭简单，棒面粥、馒头和咸菜，倒是还能吃。 尤其，这时候的馒头用纯小麦粉不掺假，自然发酵和面，发甜口，咸菜也是稀罕物。 沈月月和陈心心比着一人吃了俩大馒头，直吃得冯婆子瞪眼。 饭桌上，沈月月总算见到小说女主冯晓晓，十七岁的小姑娘，见人绷着个脸，捏着鼻子叫了人。 还挺高冷，皮肤比一般农村人都白，模样属于小巧玲珑的圆脸、杏仁眼、兔瓣唇，天选女主自然长相不错。 沈月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得肆无忌惮，冯晓晓抬头看过来。 “二嫂总看我干嘛？” “我看你长得好看呀！” 夸人的话谁不爱听，冯晓晓嘴角勾了勾，小白牙还没露出来便听沈月月又补充一句。 “只是～～，妹妹这腿怎么不打弯，是有残疾？” 刚才，冯晓晓从北屋出来走路姿势不对劲，跟两根直棍似的，膝盖不打弯。 沈月月挖空脑子想了想，没记得原着有这一项呀。 冯晓晓一张小脸爆红，直红到脖子根处。 冯婆子一听这话，气得拿筷子把碗敲得叮当响。 “老二媳妇，当着姑娘家的面怎么说话呢！” 老三冯建国插话进来。 “二嫂没看到咱家妹妹穿了一条新裤子吗，这叫蹬脚裤，专门从城里百货大楼买的，腿不打弯是怕膝盖起包。” 沈月月拍了拍嘴，呵呵一笑。 “看我这嘴，妹妹别介意，嫂子就是口直心快。 就是......看着别扭，随便问问，没事最好！” 冯晓晓...... 冯婆子端着碗喝粥，嘴巴挨着碗沿喝得那叫一个滋溜滋溜响，把陈心心嫌弃的直朝后坐。 吃了饭，男人们拿薅锄去地里薅猪草去了，冯婆子看到俩儿媳妇闹心，把碗一放，来了一句：“不做饭就刷碗，刷碗会不会？” 沈月月：“凭啥？又不是我一人吃饭了！” 陈心心：“我不刷，啥时候彩礼钱给补上我就刷！” 冯婆子一听彩礼这俩字，两眼发黑。 沈月月又说：“男人去地里干活，娘做了饭，女人们可不只我一个闲人，再说我这手~~” 第4章 居然敢打她嫁妆的注意! 冯婆子气得脸发青，不想说话，可也不能撂下碗盘就走。 她有预感，自己前脚走，这碗能给她放中午吃饭时！ “大妮，你跟两个嫂子把碗刷了。” 冯婆子把人安排好，脚下抹油就遛了。 冯晓晓本来已经抬脚要走，骤然停下来！ 啥？ ...... 说是让仨人一块刷碗，陈心心就跟没听见一样，一扭身就进了东屋。 沈月月也站着不动。 冯晓晓无比委屈，心说就二嫂的手是手，我的手就不是？ 她还偷偷瞄了一眼沈月月的手。 好像......是比自己的好看！ 不知道为啥，冯晓晓跟她这个二嫂相处极其不自然，总有当小丑的感觉。 她想快点摆脱这种处境，哪还顾上裤子不能打弯，盛了水踢里螳螂就把碗盘刷好了。 都没给沈月月下手的机会。 沈月月乐得不上手，站院里吹风抠指甲。 等刷好碗，冯晓晓把碗盘往盆里一放，来了句：“二嫂记得放回去。”，气哼哼回屋。 陈心心从东屋走过来。 “你不是不刷碗，过来干嘛？” 沈月月头也不回，认真抠着指甲。 陈心心压低声音：“我是真不会，不骗你！” 以前的陈心心千金大小姐，要说不会做家务倒是可信。 只是，如今的陈心心这话说出口，沈月月可不信！ 她用狐疑的眼神扫视身边人一圈。 陈心心蹲下身，给自己找补。 “姐，我真不会，刚才我回屋试了一下，骗你是小狗！” 小姑娘眼神满是无辜。 沈月月想起如今处境。 “那你完了，你现在可不是陈氏千金，京城名媛。 你是村妇！ 哪有不会干家务活的？ 这一天两天能遮掩过去，时间长了不得穿帮！” 陈心心不在意：“我不怕呀，理由我都想好了。” “250的彩礼？” 刚才为这借口，沈月月差点憋出内伤。 陈心心讪讪一笑，她要总拿这事当借口，自己也够250的！ “我把冯建国哄好就行，她说什么都听我的！” 陈心心说完话，很傲娇的挺了挺胸脯。 夏天衣料薄，一抖动波涛汹涌的！ 袁女士身材好，沈月月和陈心心完全遗传她，不止脸蛋漂亮，条也好，前凸后翘的，还带傲人双峰。 只是容颜最靠不住，尤其如今年代拉拉手跟犯qj罪似的。 男女结婚跟盲婚哑嫁没啥区别。 男人最是靠不住！ 沈月月不觉得陈心心这理由找得多好。 “你用意念召唤一下，看有没有系统，或者特殊异能什么的？” 说不定那颗夜明珠里蕴含什么特殊能量呢。 陈心心小脸一耷拉，摇头。 “我试了，没有！姐你有吗？” 她也没有！ “我有没有没关系，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也就是适应生活而已！” 陈心心一听，也不能怂。 “我也能适应！ 上初中那年，爸爸妈妈给我报了一期交换生节目，我不也去山村体验了一个月！” 沈月月低头翻了个白眼，这事她最清楚不过。 当年，初中生陈心心一叛逆小青年，染黄毛，加入机车党，夜会小明星，当时在京城闹得轰轰烈烈，陈家花了大钱给她抹掉花边新闻。 最后，实在没办法，陈爸和袁女士忍痛把这家伙送到山村磨练，可她倒好第一天就把人农家院给烧了，差点闹出人命，为了节目效果，摄影机外陈家保镖保姆跟了几十个，勉强才让人把节目拍完。 等等，沈月月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今这家伙就在她身边，没有陈家保镖，没有二十四小时保姆，那岂不是…… 她做冤大头？！ 凭什么？ “那个，心心，咱先说好，到了这里可不比京城陈家，闯了祸可没人替你兜着，咱这可是实打实穿越，到死穿不回去的，你不能再到处闯祸！” 陈心心瘪嘴。 “姐，你也不管我吗？” “我是你姐，不是你妈！ 还有我要事先声明，我俩就是一半血缘关系，从小不认识，也不亲！ 我没义务替你爸妈给你收拾烂摊子，懂？” 沈月月觉得不能只敲打，也要适当给点希望。 “你结婚了，以后能依靠的是你男人，想办法勾住他的心，让她对你百依百顺！明白？” 陈心心点头。 姐妹俩说着话，沈月月准备把冯晓晓洗好的碗放回灶屋。 把碗收起来时，沈月月朝北屋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块砖头，往一只碗上一磕。 瞬间，一个蓝花大碗开了一道三角豁口。 陈心心：…… “你这是干嘛？” 沈月月眯眼一笑：“中午你就知道了！” ...... 北屋。 冯婆子拉着冯晓晓在算账。 昨天收的礼金她怎么数都少三十块钱。 “妈，都算了几遍了，少就少呗！”冯晓晓都不耐烦了。 冯婆子被这一声妈叫懵了。 “闺女，你叫我啥？还赶上时髦了！” 冯晓晓也觉得别扭，不过不想改。 “我们班同学一半都叫爸妈，我总爹娘叫着，多老土，以后我同学来家里玩，你可别说漏嘴咯！” “那不能，唉！再算一遍！” “算十遍也是少三十，是不是我爸偷着拿给我奶了！” 冯婆子一听，立马瞪眼：“他敢！他敢偷着拿钱接济那老虔婆，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冯晓晓把账本一撂。 “你先想想怎么跟我爸交代我三哥那边的彩礼钱吧？” 经这一提醒，冯婆子才想起这事，又开始头疼。 老三家彩礼少250这事可是瞒着老头呢。 昨天亲戚走完，冯老头去送老太太到二小子家，算着时间晚饭前就要回来。 “你还说，要不是你，我会想着动你三哥的彩礼钱？” 这事说起来，还真跟冯晓晓有关系。 冯晓晓要请几个县里同学来玩，担心人家瞧不起，在镇上给定了宾馆，一日三餐都包，几个同学玩一圈拍屁股走人，结果一结账傻眼了。 无奈，冯婆子就拿老三家的彩礼垫了出来。 冯晓晓埋怨道：“你不是说为以后铺路，让我对城里那几个同学大方点？ 还说呢，这彩礼你就该一家撤点，怎么能只拿三哥那边呢！” “你知道个啥？沈家那么好糊弄？我不是想着你三嫂家没爹娘，没人撑腰吗！” “是没人撑腰，她自己撑腰，没文化的村姑，就会吵吵！”冯晓晓想起一早的乌烟瘴气更烦了。 冯婆子也叹气，本想着娶回来好拿捏的，咋总觉得像娶了俩祖宗。 院里有动静传进来，冯婆子扒着窗户往外看。 倒不是别人，老二媳妇把她自行车推出来，正在院里琢磨呢。 冯婆子眼前一亮。 “大妮，你不是想要一辆小自行车？” 冯晓晓立马来了精神。 “啊！妈你给我买一辆，要二嫂那样的，我去上学骑着！” 昨天，两个嫂子陪嫁搬进院里时，冯晓晓一眼就相中了那辆三枪自行车。 那车身真亮，贼漂亮！ 女孩梦中情车！ 冯婆子打得另一层主意，让老二媳妇把自行车交出来，正好老三家彩礼不用补，一举两得！ 简直完美！ 第5章 老娘自行车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午饭自然还是冯婆子做，冯晓晓负责生火。 娘俩做饭时候，陈心心在院里骑着沈月月的自行车转圈，冯建国负责在后面扶着，以防媳妇摔倒。 冯晓晓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到那辆自行车上，以至于火烧太旺，糊了两张饼，气得冯婆子摔锅铲。 “冯建国，我要是学会骑车子，你给我也买一辆这样的！” 满院子都是陈心心的甜美笑声。 冯家老三刚才在屋里被哄高兴了，媳妇亲了好几口，没什么不答应的。 “好！买！” 咣当，南屋里，冯婆子菜刀一起一落差点把案板给剁碎了。 午饭上桌，冯婆子烙了几张没多大油的大饼，地里摘的黄瓜拍了两个，用蒜泥辣油绊了一下，又摘了点芸豆角，拿水一抄，盐和醋一拌，汤是绿豆大米汤，没见几粒米，绿豆倒是不少。 老三有些不乐意。 “娘，好歹二嫂和我媳妇刚过门，咱这伙食不能改善改善？” 一桌饭不见二两油。 沈月月见菜上桌，主动拿碗给大家盛汤。 冯婆子真想给这个三小子一脑瓜子。 “瘪犊子！嫌菜油少别吃，我做饭就这样，谁不乐吃谁做！” 沈月月给冯婆子盛了一碗汤，用的就是那只豁口碗，豁口朝里，趁她不注意放她跟前。 “娘，你别生气，三弟就是县委大院的好饭好菜吃多了，来家里不适应，咱们都觉得你做饭好吃呢！” 说实话，以夏天清口为主来看，冯婆子这饭菜属于养生食谱，素是素了点，可是纯天然食材。 冯婆子就是一顺毛驴，你顺着她，她就不急眼了，筷子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吃饭。 沈月月坐的位置离大饼太远，眼巴巴看着，下一秒，一张大饼就到了面前。 “谢谢东哥，我吃不了这么多，只吃一半就行。”沈月月把眼睛眯成月牙。 冯江东将一张大饼叠吧叠吧，从中间撕开，把不糊的那块递给沈月月，自己吃了糊的那面。 饭桌上因为他这操作诡异的安静几秒。 冯婆子气得咬了咬后槽牙，低头去喝汤。 “哎哟！” 突然，冯婆子捂着嘴，再一看手指头粘上了血星。 反应过来，她狠狠瞪沈月月。 她刚才脑子是抽了，才认为这个儿媳妇是个懂事的。 “老二媳妇，这碗怎么回事？” 早上就是她刷的碗！ 沈月月一脸无辜。 她朝冯晓晓看了一眼。 冯晓晓也正懵逼呢！她刷碗十几年，没出过这状况啊！ 不过她又不太确定。 这时，沈月月委屈巴巴开口。 “不应该呀！娘，我给你认个错，早上你让我刷碗，我不小心磕坏一个，我怕你说我，就没敢吭声，那个豁口碗我用了呀，怎么你那个也……哎呀！难道是磕坏两个，是不是还有，你们都看看，喝汤时要小心哦！” 沈月月没骗人，端起自己的碗给一桌人看，碗沿处确实有个豁口。 再加上她眼泪巴巴委屈样，吓得都不敢夹菜了，没人怀疑她是装的。 陈心心都快憋死了，给自己大腿掐了好几下，才把笑给憋回去。 “二嫂，你手没事吧，磕坏个碗不要紧，别把手划伤了，你手可是金贵呢！” “没事，还是碗要紧！” 妯娌俩一唱一和，差点把冯婆子气个倒仰。 沈月月这头话落，便觉手里一空，碗就被冯江东给端走了，然后又把他那碗米汤端到沈月月面前。 “小心，别扎了嘴。” 已经扎了嘴的冯婆子：…… 农村人皮糙肉厚，嘴上破层皮就不是什么大事，冯婆子总不好拿这事发作沈月月，只能是吃哑巴亏。 不过那俩碗她是真心疼呀！ 冯晓晓拿胳膊捅了捅冯婆子。 冯婆子想起还有正事要说，使劲挤个挤腮帮子，露出个笑脸来。 “没事，都吃饭。” 沈月月看着冯婆子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知道她估计没憋啥好屁，不过不影响她吃饭就是了。 吃完饭，要收拾碗筷，冯婆子没让沈月月动手，看向陈心心。 陈心心把脸一扭，装没看到。 冯婆子只好又让冯晓晓去刷碗。 “大妮，你去把碗刷了，我跟你二哥三哥和两个嫂子说点事。” 冯婆子把四个人叫到北屋。 陈心心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盘瓜子，伸手就抓了一把，匀给了沈月月一半。 冯婆子…… “咳！老三媳妇，你那250的彩礼钱我想了个法。” 陈心心把手一伸：“是要补给我吧，拿过来吧，我想买个自行车呢！” 冯老婆子话没说出口就给堵了回去。 “不给补！” 冯婆子跟这位三媳妇说不通，就把矛头对准了沈月月。 “老二媳妇，你家彩礼多给了250，就不让你给退了，这样吧，既然老三媳妇不服气，你就把你那辆自行车交出来给你妹妹骑，这样老三媳妇你也就别吭声了，这事就算扯平了！” 沈月月一早知道冯婆子没憋啥好屁，没想到会是这又蔫又臭的屁。 原来是在打她自行车的主意！ 她都无语了！ 这跟明抢有啥区别！ 沈月月低头，拿瓜子皮戳了戳冯江东。 冯江东说道：“娘，你差三弟妹的彩礼给她不就完了，哪能给月月要自行车，那是我丈人给月月陪嫁的，又不是给大妮买的。” 沈月月挤了几滴眼泪。 “娘，你不能欺负人，弟妹一不做饭二不刷碗，彩礼给的少跟我没关系，为啥要我退，她又不叫我婆婆，我凭啥白白送出个自行车？ 再说，彩礼钱可是当初我嫁进来时，冯家让媒人跟我家说好的，哪有结了婚就反悔，还往回要的道理，你要真要，那就让媒人去我家要吧！ 反正彩礼是我爹娘收了，可不是我收的，至于这些陪嫁，那都是我结婚前自己挣的钱买的，可不是拿彩礼钱买的！” 冯婆子傻眼，一时接不上话。 她就说一句，这老二媳妇就一车话等着她！ 关键还有理有据，让她无力反驳？ 陈心心瓜子磕的咔咔响。 听了半天，这老婆子就是不给她补彩礼钱呗。 “没关系，彩礼钱我也不要了。” 冯婆子眼睛一亮，后面就听老三媳妇说道：“以后家里家务活我可不做。” 冯婆子……她怎么感觉绕了一圈把自己绕进去了。 四个人前后脚出北屋。 沈月月和陈心心走在后面，走出门正好碰上刷好碗要进门的冯晓晓。 沈月月和陈心心不动声色对视一眼。 第6章 御夫之道就是以柔克刚 沈月月问陈心心：“三弟妹，我真羡慕你！” 陈心心懵：“羡慕我啥？” “羡慕你没啥陪嫁，否则也得被人给惦记上！” 陈心心呵呵一笑，又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 然后，才发现冯晓晓。 “哟！小姑子也在呢，刷好碗了？这次你可得小心点，咱家统共没几个好碗了，别再弄嚯俩！” 沈月月把陈心心一拉：“行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我都说了碗是我不小心弄坏的，不关大妮的事，……是吧大妮，你别自责？” 冯晓晓…… 冤枉死算了！ 面前这俩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刷碗时俩人谁都不动手，这时候说风凉话！ 把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 冯晓晓气得眼红，想给自己分辨。 “我……我没有，是你……” 沈月月摆了摆手，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还摆出大度的笑脸。 “行了，又没说你！快进屋吧，咱娘找你！” 冯晓晓进屋看见她娘，小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冯婆子也在生气，“行了！一辆自行车也值得你哭！不给就不给吧，等你考上大学咱也买一辆！” 冯晓晓抹眼泪的手一顿。 啥！ 冤枉她摔坏碗就算了，连自行车也没要出来？ 冯晓晓呆了一瞬，哇地一声哭着跑回自己屋里！ …… 要说老冯家院子真不小，五间大北屋，东西各三间屋，南屋做厨房，还有一部分搭了草棚放农具，旁边是茅房和猪圈。 下午，沈月月在院里骑了几圈自行车，渐渐适应了这个将伴随她很长时间的交通工具。 车子刚放下便见陈心心捏着鼻子从茅房跑了出来。 “我实在受不了了，这厕所太——臭！……呕！” 如今农村普遍旱厕，尤其夏天蛆虫多，蹲坑那叫一个酸爽～～。 沈月月也琢磨着怎么哄着冯江东给改造一下。 最起码男女厕分开，装个门吧。 正想着，自家男人推着木板车把上午割的猪草拉了回来。 “东哥回来了，累不累，先擦把脸。”沈月月凑过去，递了毛巾。 冯江东两只大手还搭在车辕上，透凉的毛巾就冲着脸怼了过来。 他手都没伸，媳妇儿就给他把脸擦好了。 冯江东……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大男人小麦色的脸微微发红，扯起嘴角躲了一下。 “脏，我把猪草放下，你站远点别弄一身。” “哦！” 新割的猪草带着草腥味，确实有点呛人。 沈月月退后几步，就见陈心心跟盯着大熊猫似的看她。 陈心心颇为受教，原来她姐的御夫之道就是以柔克刚。 刚好，冯老三走进院里，陈心心从沈月月手里抢过毛巾，刚要上前。 只是，这货身上是不是太干净了？不是去割猪草？ 咋一个跟草堆里爬出来似的，一个片叶不沾身？ 冯老三分明从媳妇眼里看到了嫌弃，是咋回事？他低头瞅了瞅身上，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呀？ 各自回屋。 冯江东将一身沾了草的衣服脱下来，只剩一条短裤。 沈月月站在男人背后，托着下巴正欣赏一番，她一服装设计师，向来对模特身材有执念，面前男人明显就是她的那份执念。 “呀！东哥后背怎么有几道红印，是不是割猪草不小心划伤了？” 沈月月趁机咸猪手。 冯江东……这结婚才一天，她媳妇咋一点不矜持。 还有，后背的红道子你确定没看出来？ 冯江东一个转身，沈月月不妨，那细白小手指就怼到人胸膛上。 呲！杵疼了！ 真硬！ 男人将小姑娘不安份的手指捉住，放到自己肩头。 “你看这里是不是也给划伤了？” 沈月月一双黑眸弯成月牙，朝男人紧实肩膀一瞅。 咦？咋还有牙印！ 突然想到什么，沈月月脸立马红了，把人推开进了里屋，同时男人低笑声就传了进来。 沈月月一进屋，哪还有一脸娇羞，绕着里屋转悠，脑子里在琢磨今后的打算。 这个时期做生意肯定赚钱快，她不可能永远窝在这小山村，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吧。 当初跟着奶奶在乡下就是权宜之计，不想跟着袁女士，在豪门做寄生虫，被人指指点点罢了。 所以她才努力学习，考入最好的大学，学了服装设计，还拜到研究民族服饰的教授门下，做了非遗服饰传承人。 男人洗漱一番也走进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背心随意套上，又从放衣服的五斗柜底下掏出一个小皮布钱包，没带犹豫递过去。 沈月月茫然接过来，打开一看。 嚯！是一摞半旧不新的票子。 她坐床头点了点，大小票加一起有六百七十三元四角。 这时候只有分值的铝制镚子，再大面值的钢镚还没流通过来，全是纸币，一下把沈月月拉回小时候。 她出生九十年代末期，记忆力不错，两三岁时候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夜深人静她奶往炕头一坐，唾沫星子往手指头吐几口，就开始点钱，算着白天出摊卖菜得几个钱。 后来她知道其实袁女士给的生活费足够多，只是小老太太有个性，不愿伸手朝已经改嫁的儿媳要钱罢了。 “东哥，你给我这钱干啥？” 冯江东在媳妇脸上仔细看了看，才说：“刚才让你受委屈了，这钱你拿着花，还有你的嫁妆是你的，不用让给别人。” 冯江东以为媳妇嫌弃钱少，又说道： “这是平日攒的零钱，我信用社里还存着点，你想买什么别不舍得，花就是了！” 沈月月抬头，眼眶发热。 有人维护的感觉挺好！ “东哥你对我真好，只是咱没分家呢，你哪来的钱？” 老冯家还有个即将上大学的闺女，还没分家呢！ 冯老二和冯老三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挣了钱都要上交，冯婆子那抠搜样，能让儿子存私房钱？ 此时的冯家老二似乎和原着中写的不太一样？ 原着中，后来冯老三丢了工作，手不能搬肩不能扛的，整个冯家生活重担都放在了老二冯江东身上。 冯江东和原身真是当牛做马，供着家里嚼用，供出一个大学生，最后也没落下个好人，还是原着中张手要钱的奇葩亲戚。 他不可能如今有这些钱呀！ 沈月月正寻思时，便听冯江东说道： “平时工钱交家里了，这些是有人找干点私活攒下的。” 沈月月把钱递回去。 “这我不要，小私活工钱多低，你得干多少才能攒这点钱，我怎么能花的心安理得！”沈月月眼眸里全是心疼，泪花又开始往外冒。 “东哥我心疼你呢！” 第7章 沈月月被男人压墙角壁咚 冯江东心里有股暖流淌过，多少年了，还真没人对他说过这些话。 爹娘只会跟他说，老二啊！你哥哥没出息，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主，你弟弟好吃懒做的，你妹又小身子又弱，我们也老了，以后家里可要靠你了，有活多干点，有钱多挣点。 谁想结了婚，娶了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长得俊，还知道心疼人，这话小姑娘说的多真诚，从眼泪汪汪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冯江东把钱又推回去，顺手把小媳妇的小白手握在掌中揉搓，觉得心里又甜蜜又踏实。 “让你用就用，我娶了你，就会养你，有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沈月月有一时恍惚，心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愧疚。 面前男人，她目前只当搭伙过日子的炮友，这想法多少有点不太厚道。 不过，也就一瞬间，沈月月立马坦然接受。 男人又说道：“明天回门，后晌没事，咱去大社买点东西，明天带丈人家去！” 沈月月都忘了还有回门这回事。 她脑子很自然去想沈家那边的事了。 毕竟不是原身，她穿书过来就到了老冯家，还没在沈家生活过呢。 谁知正走神，就被扯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哎呀！”沈月月话没说出口就被男人吞了进去。 男人把媳妇白嫩细腻的小手捏在手里。 捏着捏着就心猿意马起来！ 大白天的，沈月月被男人压墙角壁咚。 这行为就......有点刺激！ …… 冯江东口中的大社不在土家洼村，而是在附属的余庄乡，离村里有七八里地远，骑车子大概半小时的路程。 吃过午饭，两人准备骑自行车去大社买回门用的礼品。 冯老三两口子却发懒要睡午觉，何况家里也没其他交通工具，那辆二八大扛被冯老头骑走送老太太了。 两口子一合计，干脆让二哥二嫂捎回来点东西得了。 “二哥，你买什么给我也带一份就行。”冯建军隔着窗户朝外喊了一声。 喊完就没了动静。 沈月月等着他给钱呢，人家压根忘了这一茬。 北屋里，冯婆子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二，回门拿几包饼干就行，别瞎花钱。” 一个回门还要去大社买东西？ 她算看明白了，两个小子娶了媳妇，就被美色迷了眼！ 以她的意思，随便从家里摘点黄瓜豆角都能去。 沈月月一听，也朝北屋喊了一声。 “娘，我跟三弟妹回门可是大事，拎东西就是拎得咱老冯家的脸面，买的东西拿不出手，那不是把你的脸挂出去让人打吗？ 还有，你得给我二百块钱，我不能找人赊账吧！” 沈月月话落，北屋窗户咣当就给打开了。 冯婆子扒着窗户露出头，朝外面喊道：“疯了吧，买龙肝豹胆呀，要二百块钱！” 沈月月：“娘，这可是你俩儿子在丈人家第一次露脸，不值这几块钱？” 冯婆子才不会说自己儿子脸面不值钱，支支吾吾说：“我没钱，你想赊账借钱我不管！” 小媳妇刚进门，脸皮薄。 她就不信她真会去借钱？ 二百块钱呢，她以为是小数目？ 正巧，有两个中年妇女路过家门口。 她们有说有笑，抱着木盆要去桥边洗衣服。 沈月月走出去，喊了一声婶子们好。 小媳妇嘴甜，长得还漂亮，谁不喜欢。 “哎呀，老冯家真是积了八辈子德，娶了这么俊个媳妇！” 沈月月低头，露出一脸娇羞样，又抬起头，显然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孩子，咋了，有啥为难的跟婶子说！”说话的人是本家的亲戚。 沈月月做足前戏，才可怜巴巴说起来。 “这不是明天要回门，想去大社买点回门礼，我娘说没钱，不让去！” 这还了得，这位本家婶子一听撂下木盆就走了进来。 “我说冯老抠，你咋回事，明天可是孩子回门的大日子，咋让孩子空手回去呀！你可是也有闺女，你如今咋对儿媳妇，以后你女婿就咋对你闺女！”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你家老二老三可是村里数得上号能挣钱的小子，冯老抠你做人要讲良心，孩子给你钱你不给孩子们花，准备花谁身上，难不成攒棺材本儿！” 村里大婶们正义起来，啥话都说得出口。 专捡冯婆子肺管子戳！ 冯婆子也要脸面的人，先是彩礼钱的事，现在又闹出媳妇回门不给买礼品的事。 她再厚脸皮，也禁不住一众人背后指指点点呀！ 冯婆子在屋里抹了一把脸才走出来，挤出一个笑脸来。 “啥话呢！谁说不给他们买礼品，你听岔了！” 沈月月赶紧替自家婆婆打圆场。 “是呢，婶子，我娘没说不让买礼品，就说没钱，让我自己出去借点。” “婶子们，侄媳妇厚脸皮朝你们开口了，等我家江东挣了钱我再还你们。” 两个婶子...... 冯婆子...... 本家婶子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冯老抠，你能不能做个人，你是没钱还是咋地？” 另一个人也说：“小媳妇面皮多薄，非要逼着出来借钱？这要传出去，你还做人不？” 冯婆子在风里瑟瑟发抖，给气的！ 随后，一摔帘子进了北屋，等了没一会从里面拿出几张票子递过来。 沈月月伸手去拿，那头没松动，她用了一下力才拉出来。 当着两个婶子的面点了点。 刚好二百块！ ...... 去大社正好路过村东头石桥，这个时间蹲在石桥边洗衣服的人很多。 村妇们吃了午饭，闲来无事，借着洗衣服聊八卦。 冯家老二骑自行车带着沈月月路过，自然吸引了一众人的眼球。 冯家老二本来长得就好，平时大小媳妇见了都愿意多看几眼。 今天，几双眼睛竟齐刷刷朝车后座看过去。 沈月月这小碎花长裙，外加一双小高跟黑皮鞋别提多吸引人了，让人看得都忘了洗衣服。 再看人家沈月月那张脸，白的发光，比那电视上演员都漂亮。 “冯老二这是带着媳妇去哪呀？” 冯老二：“婶子，我们去大社一趟。” “哦哦，这是你媳妇呀！” “有空带去家里坐坐啊！” “哎，那我们先走了！” 冯江东跟人打招呼时，沈月月也没闲着，拿眼睛把村东风光尽收眼底。 这个村是真不错，除了路面坑坑洼洼不平外，有山有水的，树木郁郁葱葱，空气又好，跟世外桃源似的。 她记得原着说过，这一带后来重点发展旅游业来着，当时女主和男主还来投资剪彩。 她倒是可以考虑买块宅基地，备着以后盖民宿。 沈月月思绪放飞，一个不防，车子颠了一下，差点把她颠散了。 “哎呀！”沈月月条件反射，伸手抱住男人紧致劲瘦的腰。 手感真不错。 不过也就一瞬间她就撒了手。 村里人保守，保不齐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说她不检点！ “东哥你骑慢点。” 冯江东放慢速度嗯了一声，刚才被小姑娘柔软的手一抱，他全身发麻，脸也烧得火辣辣的。 “抓紧我衣服，别掉下来！”冯江东声音有点不自然。 话落，便觉衣摆紧了紧，冯江东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到了大社，两人把自行车放到树荫底下，特意拿链锁绕着一棵小槐树锁了一圈。 “哟！东子，刚结婚就舍得把媳妇带出来了？” 还没进门，就遇到熟人打趣。 第8章 他媳妇这身材长相 冯江东挠了挠头，跟人介绍沈月月。 “这是我媳妇月月，月月，这位是我一个战友，叫老袁就行，这家大社就是他承包的。” 前些年供销社国有，如今放宽政策让个人承包。 沈月月自觉应该有新媳妇的矜持，低着头，轻声细语跟人打了招呼。 …… “正好见着你，我问你件事，你那有几个人，有个活……” 冯江东被老袁拉着聊事，沈月月朝冯江东示意，朝屋里指了指，自己先进去。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别说还挺新鲜。 农村地方宽阔，大社里面有四五百平米，各种商品齐全，吃的日用的都有，相当于如今的中型超市，自然商品品类远不及超市齐全。 沈月月先到护肤品区域看了看，还真认出几种国货牌子，像宫灯的擦脸油，她小时候还用过呢，其中有个不起眼的地方，沈月月还看到随意堆放的猪胰子。 这可是好东西，用它来洗手，又干净又滑溜都不用擦护手霜。 沈月月手指着猪胰子问售货员多少钱。 “两毛。” 沈月月……差点忘了如今物价便宜。 不过也忒便宜了！ “那我要两块，天热怕化了。” “随用随买，咱们这儿常年都有！你要两块给你便宜点，给三毛八吧！” 沈月月…… 买了猪胰子，沈月月又朝服装区走去，职业使然，她比较感兴趣如今服装店（摊位）都卖啥衣服。 如今是夏天，在衣架上陈列的衣服大都是短袖衫和碎花裙子，款式老旧没啥创意，倒是那几条蹬脚裤很受欢迎，有几个小媳妇在跟售货员讨价还价。 “十八一条？这么贵！我们买你三条给便宜多少？” 如今蹬脚裤是热销货，销售员不耐烦。 “一分不便宜，不买就去城里买去，你问问那儿的价钱，一条不要你二十二我白给你一条！” 售货员就是拽，十里八村就这一家店，爱买不买！ “我们去城里买还来你这儿干嘛，行了一条便宜两块钱，我们要两条黑的，一条蓝的！” 售货员见沈月月站在几人身后，眼前一亮。 “唉，这个小媳妇你也看蹬脚裤呀，要不就一起，四条下来我一条便宜一块钱！” 其他三个人一转头也看到沈月月站在身后，眼睛可不就盯着她们手里的裤子。 其中一个长得矬胖的小媳妇撇了撇嘴角。 “你这售货员不要太精，人家小媳妇长这条儿这模样，买一条回去一穿，保准第二天你店里裤子能给抢疯咯！” 这话酸溜溜的，不知是针对售货员还是沈月月。 沈月月摇了摇头，眉头一抬。 “我不买，不适合我！” 其实是她不喜欢。 可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她舍不得买似的。 沈月月又遭了一波白眼，三个人死活不让，又要裤子又让便宜两块钱，最后便宜了一块五算成交。 三个人刚走，沈月月便见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个包袱进来。 “唉！你们老板娘呢，我衣服做好了，验货给钱，我着急领布料回去赶活呢！” 中年妇女走得急，出了一头汗，拿脖子上的汗巾随便擦了擦，也没个扇子，就拿手扇着风。 很快，老板娘出来，看着一大包袱的衣服，眼神嫌弃。 “这么快就做好了？你可别图快，针脚不好脱线我可不收！” “放心吧，我家小子今冬结婚，我跟我家妮儿日夜赶工，货没问题，你只管验！” 说话间，包袱被打开，里面叠放整整齐齐全是衣服，都是同一款式，看着像车间的粗布工作服之类的。 老板娘挑挑拣拣也没说什么，随后掏出一摞钱从里面抽出几张。 “一件四毛五，这是四十件，一共十八块钱对吧，你点点！” 中年妇女接过钱点了两遍没问题，小心翼翼塞到裤兜里，然后呲着一口黄牙问道。 “还有活吗？我再领点，反正现在地里不忙，能挣一块是一块嘛！” 老板娘摆了摆手，朝后面一指。 “有，你去领吧，只要活做得好，有这好事我自然都想着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绕过柜台进了里面院里。 老板娘和中年妇女一走，两个售货员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 “两天十八！这一个月得二百七十块，比城里正式工工资还高！” “嗨！也不是时时都有货，这批货做完，下一批什么时候有还不一定呢！” “那倒也是，不过老板娘这次赚大发了，一件加工费一块五呢，刨除路费，一件挣一块钱，哪年没个几千件衣服加工？” “人家有门路，城里几个厂子的工服也不都给她自己做，大头还是上面挣了，给她塞个牙缝罢了！” “我牙都嚯了，也没见有人给我塞牙！” 听着两个售货员酸溜溜的话，沈月月突然想到，原身似乎当初也是靠给人加工衣服，挣一点微薄的收入，还因此把眼累得差点瞎了。 这时，冯江东找过来。 “月月，想买衣服？看上哪件就买，抽空我带你去城里看看，那边衣服比这边多，也好看。” 其实，冯江东就没看上这边的衣服。 他媳妇这身材长相，跟这儿不搭调。 沈月月朝人莞尔，“我就随便看看，你忘了我会做衣服。” “哦，那咱买点布料，你回去做。” 两人在大社转了一会儿，把东西买齐了，还扯了几块素色布料。 “东西我让老袁一会儿给送回去，还有一刀肉我让村西杀猪家给留出来，提前买容易坏。” 沈月月还真发愁买了一大堆东西怎么弄回去，没想到冯江东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驮着木头箱子卖冰棍的老大爷。 也不知是啥原理，大热天没有冰柜，木头箱子里铺着一层塑料纸，上面还盖着大棉被，愣是起到了制冷的效果。 最起码，冰棍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点没化，还冒着冷气呢。 冯江东给沈月月买了一个小豆的冰棍，一毛五一根。 “就给我自己买？”沈月月问。 冯江东推着车说：“我多大了，还吃冰棍？你吃！” 沈月月感觉自己像小孩，这男人好会哄！ 所谓小豆冰棍，就跟现在老冰棍差不多意思，只是冰棍头部冻进去一圈红豆。 沈月月嗦了一口，又凉又甜，红豆还软软的带沙，别提多好吃了！ 虽然这时候冰棍就是糖精掺水冻成的，但是也算稀有。 沈月月又嗦了一口，把冰棍朝男人嘴边一递。 “东哥你咬一口！” 第9章 木桩子把锅捅了个窟窿 两人没骑车，步行着往村里走。 女孩眼神亮晶晶，很快又眯成一道月牙，刚才嗦冰棍的小嘴水灵灵的，带着冰镇过的红艳，可比冰棍要诱人多了。 “东哥，吃呀，不吃就化了！”沈月月撅嘴催促。 冯江东从小生活在这男女保守的农村，做不出上去亲媳妇一口的举动，虽然四下没人，他还是忍了忍。 等沈月月再催，颇有你不吃我就一直举着的意思，冯江东才就着女孩的手咬了一口。 天热，一口冰棍进口，透心的凉，也是暖心的甜。 沈月月心满意足，收回冰棍，发现男人咬的是冰棍底部，红豆那部分一点没动，瞬间脸上笑的像朵花。 两人磨磨蹭蹭回到村里，石桥边洗衣服的大小媳妇早回家了，不过还剩几个小屁孩在石头边戏水。 这边水流浅，自然也不担心孩子们会掉进去溺水。 一看沈月月和冯江东过来，立马开始大喊：“小媳妇长得俊，穿花裙赶大集！” “小媳妇长得俊，穿花裙赶大集！” 小屁孩们一会儿功夫民谣都给编上了。 冯江东把车铃铛一按，脸一黑，大手朝几个人一指。 “都皮痒了是吧！” 他声音也没多大，愣是把一群小屁孩惊得四处乱窜。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便见几个人在冯家院墙外上蹿下跳，其中有村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二八八青年刘旺子。 冯江东走近，朝那人屁股上就是一脚。 “妈的，谁呀！哪个孙……”子敢踢爷爷！“哟！二哥回来了！” 刘旺子变脸速度堪称光速。 “这就是嫂子吧，啧啧！真漂亮，跟二哥简直天造地设一对，比那秦家……” 冯江东上去又是一脚，刚才踢的左屁股蛋子，这次又是！ 二哥，咱就不能换个地方！ 冯江东又准备抬脚，刘旺子立马窜出三米远。 “说！在我家墙头干嘛呢？” 这一提醒，刘旺子想起正事。 “嗨！二哥快回去看看吧，好像是三哥三嫂打起来了，大娘正发火熊他们呢！” 冯江东和沈月月对视一眼。 两人也才走了两个小时，这俩人不是要睡午觉，咋还能打起来？ 冯江东朝围观几个人挥了挥手：“都哪凉快哪待着去，再扒我家墙头我踹你们！” 这个时间，村里人都下地干活，不忙的也到山上摘野生蘑菇木耳去了，好事的都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还有这个二十来岁的刘旺子。 冯江东这一喊，几个人做鸟兽状散了个干干净净。 等人都走了，冯江东一回头，发现自家媳妇正用某些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冯江东心里一咯噔，总觉得这眼神带着微妙，绝对不是含情脉脉。 难道是觉得他治服一帮半大孩子很威风？ 这时，家里传来滴滴当当锅铲碰撞声，两人赶紧就进了院里。 冯婆子正跳脚大骂。 “我上辈子造了啥孽，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冯婆子一发牢骚，基本都是以上辈子造孽这话打个开头。 沈月月觉得吧，有些话不能多说，万一成真了呢。 冯老三靠着东屋的墙，耷拉着脑袋，一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 “娘，至于嘛，不就一个破锅，这都我老奶那辈传过来的东西了，早该淘汰了！” “啥？破锅！破锅没把你养大，破锅没给你煮水做饭？我看你是吃了几天城里饭就忘本了！” 沈月月走进来，就听到娘俩在吵吵，倒是没有见到陈心心。 还好！ 沈月月万幸，只要陈心心没掺和进来就好，免得她还得费劲收拾烂摊子。 只是一口气没舒缓过来。 呼啷一声，东屋竹帘子一阵响，不是陈心心走了出来还有谁。 “你骂够了没，一口破锅你都骂了一个小时了，嗓子不疼别人耳朵都疼了！实话说吧，那锅是我捅了个窟窿，三哥是给我背了黑锅！” 沈月月……真是怕啥来啥。 冯江东将自行车推进南棚，走过来，看了一眼平时做饭的那口大黑锅。 果然，坐在土灶上的那口锅，锅底一个大窟窿。 “咋回事？” 沈月月眼神询问陈心心。 陈心心一看沈月月回来，胸脯挺了挺，气势猛增。 “我睡个午觉，她非让给大妮烧水，说要洗澡，我就不明白了，大白天洗个哪门子澡，这不故意整人嘛！ 我不去她就在院里骂我懒，说猪圈里的猪都知道吃饭长膘卖钱，我就是娶进来的赔钱货！” 冯婆子一听这话，气得心窝子疼。 “我啥时候说这话了？我让你烧水了？我让三儿干活呢，你怎么颠倒黑白！” 娶进来的赔钱货这句纯属陈心心杜撰，她眨了眨眼。 “你那叫指桑骂槐！哪有让大男人给妹子烧洗澡水的，传出去多难听！” 冯婆子一听这话，一时无法辩驳，主要刚才她确实像着指使三媳妇烧水来着。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沈月月和冯江东终于听明白事情的经过。 冯江东问：“娘，大妮干嘛呢？要洗澡怎么自己不烧水？” 冯婆子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憋的脸都红了，转而瞪了沈月月一眼。 沈月月……她算不算那池塘里的鱼！ 冯婆子心里窝火，还不是因为那辆自行车，这二媳妇真抠门，把自行车让出来不就啥事没有了！ 她家大妮就不会哭哭唧唧一中午，提要求要洗个澡去城里找同学玩这事。 总之罪魁祸首就是沈月月。 沈月月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始作俑者，趁人不注意，她蹭到陈心心身边。 “你不想烧水就算了，怎么还搞破坏？” 没了锅，他们一家子晚饭咋解决？ 陈心心纯属冤枉。 “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沈月月琢磨着只能信一半，因为这位从出生到穿书，所做坏事简直罄竹难书。 沈月月跟袁女士每次见面，袁女士总要用半小时来盘点她这个二女儿的“丰功伟绩”。 “不信你问冯建国，他点的火，我就是觉得火不够旺，往里使劲塞了一截木桩子，可能……可能塞得用力了，就给塞锅里了！” 沈月月…… 这边，冯江东打了圆场。 “一会儿去徐叔家再搬口锅得了，东西用时间久了，早晚得破洞。” 冯家老二是冯家财政收入的大头，力气出的也多，在家里有一定的发言权。 冯婆子气不过也得咽下一口气。 主要是她刚才趁机偷偷看了一眼自行车里的东西，就几块布头。 就说嘛！老二不傻，辛苦挣来的钱哪舍得给外人花。 一口铁锅的气，很快被车筐里的几块布头给熄灭了。 “这是冯江东家吗？”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是，就是他家，哟！大社汽车都开过来了！ 都来看看，冯家小子买了这么多东西，这是有啥好事呀！” 第10章 她这位塑料姐姐真不会管她 农村人大嗓门，这一嚷嚷，跟着搬东西进来的老袁身后就有三四个大娘大婶进来打探。 冯婆子一只脚刚进北屋，另一只脚还没迈过门槛，差点绊了个狗啃屎。 老袁还有事，把东西搬进来就开车走了。 冯婆子晚了一步，扒开围着箱子看的几人。 好家伙，她过年都没舍得买这老多东西！ 只见大箱子还封着口，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差点溢出来。 “哟！冯老抠，难得呀，娶了新媳妇就是不一样，挺大手笔呗！” “可不，一娶俩新媳妇，还个顶个漂亮，老冯家好福气，要是我也买这老多东西。” 几个婶子大娘脸上满是羡慕。 冯婆子在村里名声可不好，只有遭人冷嘲热讽的份，难得这几个人面真心夸她，虽说话里酸溜溜的全是嫉妒。 此时，冯婆子心里跟刀割似的，面上却跟开了花似的，胸脯也抬得高高的。 “这不明天回门，总不能让俩孩子空着手回去吧！” 沈月月心里笑死，也开始帮腔，顺便拿出买来平时嚼牙的一袋瓜子奶糖一人给分了几颗，又一人给抓了一把瓜子。 “婶子们进来坐坐吧，我跟三弟妹刚进门还都不熟悉，以后你们常来串门，跟我说道说道咱村里的事，别让我们出去啥都不知道，闹笑话。” “好说好说，都是街坊邻里的，哪家没点事，有啥事去找婶子，我就住你家西边的第三家，你这个婶子住……” 几个人一面嗑瓜子，一面跟沈月月聊起天来，顺带着把箱子打开看了看。 “哟！这就是方便面吧！还是带包装的，一块面一袋，省得吃不了发潮，这可不便宜吧？” “可不，还是华龙的，平时孩子们馋嘴买一包分着吃，一包要六毛钱呢！” “天爷！这一箱子五十包，三十块钱呢！” 方便面只是其中一种，就要三十！ 冯婆子脑瓜子嗡嗡地，感觉要中风。 沈月月甜甜一笑：“没有，我家江东跟大社老板是战友，再说我们整箱买，给算的便宜，一袋五毛五算的。” “那也不便宜来！要二十七八块呢，咱老百姓可不敢这么花钱！冯老抠你外号得改改了，叫冯大方吧！” “哟！还有鸡蛋糕，这一袋子有三斤吧，这东西可不便宜。” 平时家里除非来个阔绰亲戚给送个半斤八两的，全被孩子们一抢而空，自己也就能捏一小块尝尝。 这东西比白面馍馍可好吃多了！听说拿鸡蛋和面，加了白糖，能不好吃嘛！ “两块一斤，婶子说对了，这一袋是三斤，六块钱，尝个新鲜。 明天我回门拿娘家去，也就不让各位尝了。” “不尝不尝，有瓜子吃着就行！” 沈月月就是敢让，这几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吃呀！ 街坊邻居住着，保不齐谁家做个好吃的，都闻着味端着碗去了，那还了得！ 冯婆子身子晃了晃，朝沈月月狠狠剜了一眼，如果眼神能吃人，估计如今沈月月都尸骨无存了！ 众人注意力都在一箱稀罕物上，谁都没顾上看冯婆子。 “哎哟！还有香肠、罐头、饼干！啧啧啧！咱们村回门往娘家拿东西你家数一数二了！” 随后，有闺女的和有儿子的就开始盘算起来。 自然，一会儿回家，有闺女的就要可着劲儿宣传一番，有媳妇的就要使劲捂着，生怕自家媳妇效仿了。 又磕了会儿瓜子，再往嘴里塞一块奶糖，几个好事的才说该回家做饭了。 冯婆子见人一走，指着冯老二和沈月月就跳脚。 “这日子不过啦？买这老多东西，是要把老冯家家底都掏了嘛啊！ 老二你去把东西退了去，尤其那方便面，不当饭，还贵得要命！” 沈月月朝后退了一步，刚好站在冯江东身后，让他给挡着点唾沫星子。 冯江东很平静来了一句，“买了退不了！”，就让冯老三把东西收拾一下。 “这一箱子是给你捎的，你搬回去，跟我这边是一样的。” 冯老三哦了一声，猫腰就去搬箱子。 冯婆子这才看到还有一个大箱子没开封的，瞬间傻眼，捂着后脑勺。 “啥！这……这也是？” 沈月月把自己被倒腾乱的东西规整一下，重新封起来。 “是呀娘，我跟三弟妹都回门，总不能我带东西，她空手吧？ 正好，不偏不倚，一模一样，三弟妹你可挑不着理哦！” 沈月月朝陈心心那边抬了抬下巴。 陈心心立马领悟，先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以后有二嫂的，我也要有，谁也别偏心！” 冯江东见箱子已经封好，搬起来，躲开冯婆子进了自己屋里。 冯建国见二哥行动，他也麻溜的搬着箱子进了东屋。 冯婆子气得想骂娘。 沈月月可没给她机会，一伸手。 “娘，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一百三十八块六毛，东哥说了，天热买肉怕不新鲜，明早再去村西杀猪家割两刀肉，不知道两百块钱够不够呢？ 我可没诓你钱，跟你说一声，那二百块钱都花哪了，我给报个账，可别说我自己给贪墨咯！” 冯婆子…… 啥！ 还要再割肉！ 割我的肉得了！ 陈心心把手一伸：“娘，要不你再给我五十吧，凑二百五！” 看着自家婆婆遛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陈心心朝沈月月竖了大拇指。 “姐，还是你行！” 沈月月传授经验：“以后遇事别硬着跟她杠，人家毕竟是长辈，你就想法跟她要钱，她避开你还来不及，就不会找你事了！” “我知道了，姐！” 陈心心经过这半天的熟悉和认清现实，发现如今她可不是京城无法无天陈家小霸王，闯祸有钱就能摆平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唯一亲人，就是面前这位姐姐，也已经事先声明过不会给她收拾烂摊子。 而且，陈心心九十九分肯定，她真闯出货，她这位塑料姐姐真不会管她。 所以，靠人不如靠自己！ 当然，搞好姐妹（妯娌）关系，也是当务之急。 第11章 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社死现场 沈月月想起车筐里的那几块布料，走过去拿出来。 “姐，二嫂，你买布做什么？”陈心心从沈月月手里分了小半袋瓜子，咔咔磕着。 沈月月抬了抬布料，颇为神秘说道：“看看它能不能生财！” 进了屋，沈月月看到冯江东正光了膀子在擦洗。 她发现这个男人另一个优点，爱干净。 沈月月对这一点还算满意，总比满腿是泥，脱了鞋就上床的糙汉子强吧。 “娘这人就这样，你别跟她一样的，她说啥你就听听，觉得不对就别理她。” 男人洗了脸，重新给沈月月又倒了半盆清水。 沈月月体质不爱出汗，又吃了冰棍，想着等晚上睡觉再洗，就拿出猪胰子洗了洗手。 果然，这时期的猪胰子料足，还带着一股药草香气，洗过的手滑溜溜的。 沈月月低头正琢磨着猪胰子的事，就没注意坐在椅子上那双黑沉的眼眸。 男人目光可不也正落在她白嫩细长的手指上。 他记得就是那双手光天化日下就敢搂他的腰，拽他的衣摆。 这姑娘胆子够大！ 沈月月后知后觉哦了一声，觉得身边人许久没吭声，便转头看过去。 这一看，就跟那双细长墨眸撞在了一起。 男人目光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心思昭然若揭。 沈月月虽然没恋爱经验，但也追求者无数，什么人什么眼神代表何种企图，她还是能分辨的。 尤其这个男人还跟她睡过，合法睡过的。 脑子里迅速流转，沈月月低头做出娇羞状，还掖了掖耳边碎发，觉得这样还不够，偷偷抬眼想再去瞄一眼。 咦？ 一个不注意，这男人是会乾坤大挪移？ 怎么一下子就到了面前。 “东……东哥。”沈月月细声叫着。 男人呼吸渐渐加重，伸手把沈月月另一侧碎发也掖了掖。 掖完头发，沈月月琢磨着要被摸脸了吧，摸完脸的手停在下巴处，轻轻挑起来，是不是就要吻上了。 这一秒时间里，沈月月想了n种男人接吻的方式。 是浅浅一吻，还是湿湿的吻，或者伸舌\/头那种呢？ 昨晚迷迷糊糊，两个沈月月交接，她都忘了这男人有没有夺走她的初吻。 “月月？” 男人声音拉远，把沈月月神游思绪唤了回来。 沈月月睁眼，只见男人手指就在她不远处，两指中间捏着一片小树叶。 哦！ 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社死现场！ “一个树叶，又不是虫子，你怕什么？” 沈月月……我闭眼是害怕！ 呵呵，沈月月无语。 “我以为是虫子，人家好怕的！” “二哥，在屋吗？”门口老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沈月月借机拿着布料朝里屋走去。 冯江东扯了扯嘴角，很快收起，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进了里屋，沈月月看着时间还早，却也过了睡午觉的时间，便拿出今天买的纸笔开始画图。 如果说没去大社前她还犹豫以后要做什么工作赚钱，那么这趟回来她已经找到了目标。 如今港风服装还没大范围流行到这些十八线小县城，她得打个时间差，先把这股风气带起来。 至于如何操作，她心里没把握，想着先做一身衣服试试水。 沈月月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说干就干。 她脑子里有东西，三两下就把草图画完，然后就开始排尺寸。 等到冯家两弟兄把新买的大铁锅搬进来，她已经把布料剪裁好了。 冯家两兄弟一下子买回来两口锅。 冯婆子一看又开始数落起来。 冯老三说：“娘，家里人多了，以后会更多，再说一口锅做饭，一口锅烧水多方便。” 主要是，用同一口锅做了饭再烧水难免飘油星，洗还不如不洗。 冯婆子：“那锅灶也不够呀？” “我二哥做啥的，还能难倒他？” 两兄弟开始和泥做锅灶时，冯老头推着二八大扛自行车走了进来。 “这锅咋啦，你俩打仗给杵坏啦？”冯老头指了指那口破了洞的锅。 冯婆子可算找着做主的，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冯老头这人还算开明，也最了解睡了大半辈子一个炕头人的德行。 他大手一挥：“早晚要坏的，正好买俩新的，做个连体灶，做饭烧水都不耽误，还省柴！” 冯老三摸了一手泥浆，鞋和裤腿都没能幸免。 这平时他只做甩手掌柜，这不今天这事原由因她媳妇而起，他得积极点不是。 冯老二问道：“我奶送到了？” 提起老太太，冯老头没好气，瞪了冯婆子一眼。 “嗯，到了！” 这话就是捏着嗓子说出口的，一听就不高兴。 冯婆子顾左右而言它，没接腔，嚷嚷着让俩儿子快着点，晚饭别赶不及做。 晚饭还是冯婆子做，拿新锅熬了一锅玉米碴子粥，拍了个黄瓜，就着中午剩下的几张饼。 新铁锅煮出来的饭颜色发黑。 别说陈心心抗拒，就是冯晓晓都不愿意吃。 “姐，这锅里不会有毒吧？” 晚饭，陈心心远离冯婆子，搬着小马扎挤到沈月月身边。 沈月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丝毫不嫌弃喝了一口。 “你不懂，新锅就这样，煮几次饭就好了，据说这里面含硝酸亚铁，专治贫血，多喝点比喝补血药还强！” “真的，那我也喝一碗！” 两人谈话别人没注意，冯晓晓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把嘴一撇，心里鄙夷一句“没文化！” 面前这俩人充其量也就初中文化，还懂化学成份？ 冯老头跑了一天一夜，又累又饿，加上冯江东特意给他带回来一份猪头肉，专捡肥的买的，这小老头吃得那叫一个香。 两碗棒茬粥下肚，冯老头问起两个儿子打算。 冯江东说：“徐叔想改南屋，这两天收拾好我就开工，乡里粮局要换办公家具找上我这儿，我准备接了。” 冯老头一向最放心他这二儿子，能干还让人省心。 “老三你什么打算，媳妇也娶了，又是在城里上班，是两头跑还是把你媳妇带过去住你宿舍？” 冯老三也正发愁呢，按理说新婚期，他媳妇挺黏他，左一个三哥右一个建国个喊的贼甜，可就是不愿意跟他去城里住。 城里离家里三十多里地，骑自行车也得将近两个小时，他总来回跑也不现实。 第12章 我给你烧水去 冯婆子接了话。 “去啥城里呀！她又没工作，那城里处处用钱，就老三那工资都不够花的！还有地里活多，歇两天都下地干活去。” 冯老三不愿意听了。 “娘，我们单位有食堂，家属吃饭也不要钱的，再说一个月那二百多工资不都给你了。” 陈心心看冯婆子一眼，她是不愿意去城里，虽说那边条件好一点，最起码厕所干净，只是她现在的便宜老公在她心里分量还不够，她宁可跟着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塑料姐姐反而更踏实。 只是，她不愿意是一回事，冯婆子说不让她去就是另一回事。 陈心心说：“我两头住吧，地里忙了我就住城里，闲了我就住家来。”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 冯老头象征性夸了一句：“三媳妇懂理！” 沈月月低着头没说话。 她看明白了，这个家里别看冯婆子叫嚣的厉害，真正有话语权，一家之主还是冯老头。 吃过饭，沈月月主动要承担刷碗的活。 冯婆子先是乐意，后来想起她那俩豁口大碗，立马朝人挥了挥手。 “不用你们，我自己刷。” 刷碗也不是啥累活，她也想明白了，既然俩儿媳妇做饭上面不在行，以后地里活多派些，她正好可以当甩手掌柜，谁不愿意在家做饭最享受。 收拾妥当，各自回屋。 北屋里，冯老头半靠床头，悠闲哼着曲，觉得一家子母慈子孝的画面真好。 冯婆子锤了锤酸疼的腰，开始诉苦。 “……这是娶来俩祖宗！一个不会做饭，一个懒，让刷个碗给我磕坏俩，让烧个水还把锅给捅个窟窿！” 冯老头有点扫兴。 “现在孩子在娘家也娇养，以后慢慢教，咱家大妮不也啥都不会干！” “大妮能一样嘛！大妮是要考大学的，他们就是嫁到农家种地养孩子孝顺公婆的！……” “行了，你要嫌弃媳妇懒，就趁早分家，眼不见心静！” 冯老头困了，想睡觉，不想听冯婆子没完没了叨叨。 冯婆子一听分家俩字，立马蔫了，而后坚决反对。 “不能分家，分了家大妮以后上大学谁供？一年好几千学费，咱俩地里刨食可供不起。” 冯老头已经躺下来，背对着冯婆子。 “分了省得有口角，大妮上学也就几年，说清楚一家出点钱不就行了！” 冯婆子脱了鞋爬到床上，蹲着身子跟冯老头掰扯起来。 “你是傻吧，老二一年挣多少你心里没数？” 冯老头本来合上的眼又睁开。 他怎么不知道。 都说他家老三有出息，一个月二百多，一年就是两千多的工资，是农民种地的好几倍。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家老二去年一年就给家里交了一万！ 老冯家但凡不低调，这万元户的名头就扣过来了！ 老婆子这话有道理，分了家每年让一个儿子交点钱过来，也是有数的，老二必然不会多交。 冯老头支支吾吾说不出啥话，最后嘀咕一声。 “你别太抠，对老二两口子好点。” 老两口在北屋合计，隔着一道墙的冯晓晓因为一封信正发愁。 她城里有个富豪同学准备过几天到京城亲戚家，正好上个补习班，想约她一起。 可是出门就需要钱，她粗略计算需要一千块钱呢。 如果是平时，她软磨硬泡说不定还能说服爹娘给她出了这笔钱。 可是，两个哥哥一结婚，彩礼加酒席就把家里积蓄都花光了，去哪弄钱？ 冯晓晓发愁的想掉眼泪。 同时西屋里，沈月月眼泪顺着眼角已经掉了下来。 “疼！好疼！”沈月月可怜巴巴举着带血珠子的手指。 她刚刚摆弄一下缝纫机，结果被针扎了一下。 “黑灯瞎火的弄那玩意干啥！”冯江东拿干净杯子接了点冰凉的井水过来。 沈月月把手指塞进去，先是一激灵，后面只觉凉意顺着指尖直爬，倒是不疼了。 “我想给你做件衬衣，你衣服都磨出线了！” “我不用，你给自己做吧，天天干脏活，穿新衣服白瞎。” 沈月月觉得差不多了，把手指头从杯子里拿出来，看了看不出血了。 “我愿意给你做，穿不穿是你的事！” 小姑娘不讲理，说出的话也不讲理，却勾到了男人心坎里。 男人将茶杯一放顺势就把女孩拉进怀里搂住。 “哎呀！”沈月月猝不及防，鼻子碰到男人肩膀，被他坚硬的肌肉硌得疼。 小拳头在男人肩头敲打两下。 “你真坏，人家都没做好准备呢！” “准备啥？”男人声音明显沙哑。 “我……我得先洗澡吧！” 论打嘴炮沈月月啥话都敢说，实战起来其实就是一小白。 男人低笑：“我不嫌弃，一会儿再洗！” 反正媳妇身上香的很，不洗也干净。 事实证明，男人是食肉动物，猎物在前，一刻不忍着。 沈月月连反抗机会都没有，就被拦腰抱进了里屋。 过了好一大会儿，沈月月趴在床上，累成汗狗。 以前听损友说过，男人肌肉和那方面不成正比，还列举各种数据证明。 沈月月信她个鬼！ 她家男人，那是肌肉和实力并存好不好。 沈月月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反观男人倒是神采奕奕。 “我给你烧水去！” 男人心满意足，让做什么都行。 西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冯江东刚迈出门槛，便见东屋门也打开了。 天黑，哥俩无声对视。 “二哥，你干啥？”老三问。 “去烧洗澡水，你呢？” “我也……哦，上个茅房，二哥你请便。” 大约过了十分钟，冯江东拎了两大桶水进来，还拿了一个大木盆。 沈月月看着简陋的洗澡工具，第一次想回到以前。 “你先洗。”沈月月让了一下。 冯江东听出自家媳妇有些害羞，指了指外面。 “我洗冷水澡，你洗吧。”说完，关上门走出房间。 沈月月见屋里剩下她自己，哪还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澡，她顺便把换下来的内衣也洗了，挂在外屋。 然后，沈月月又到里屋把刚才床单揭下来泡盆里，才开门喊冯江东进来倒水。 冯江东倒了水回来，见自家媳妇在铺床单，穿着睡裙本来就短，一猫腰，细白的大腿就露了出来。 第13章 冯家二哥挺疼你呗 冯江东心脏开始突突狂跳，感觉刚才的凉水澡是白洗了！ 不过，明天还要回门，冯江东只能忍着。 “月月，我把床单拿出去洗了啊！你先睡。” 沈月月想说她洗就行，谁知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山里的夜晚凉风习习，开着半扇窗户，别提多舒服了。 不知是不是认床，沈月月虽然很累，却睡不着。 就这样想着事情，听着窗外搓洗被单的声响，沈月月渐渐睡了过去。 不过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第二天回门，冯江东特意开上他们建筑队的拖拉机。 这会儿时间还早，有的人家还正吃饭，听说老冯家两个媳妇要回门，端着碗就过来围观。 昨天，冯家俩小子买了一堆东西，这事早传遍半个村子。 冯江东将拖拉机开到大门口，往外搬东西，一面搬，一群人开始唏嘘。 冯婆子此时百抓挠心，昨天看到这些箱子时，心疼钱，今天看着箱子往外搬，她心里在淌血，如同看着钱哗啦啦往外流一样！ “冯老抠，他们说你改名叫冯大方了！我都不信，现在可是信了！” 冯婆子本打算眼不见心不烦，正准备回屋里呢，门口有人叫她。 冯婆子很矛盾，出去看着东西往外搬她心疼，不出去又想看看一帮街坊那羡慕的眼神。 最终，天人交战，冯婆子抿了抿头发走了出去。 “俩孩子回门拿点东西有啥好稀罕的，都别站这儿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哟！冯大娘，你不心疼钱了，我婆婆可说了，你是一分钱掰两半花的，今天咋这大方了！” 说话的是林三炮家儿媳妇王兰芳。 都知道这个村里，冯婆子和林三炮最不对付，那是做媳妇时结下的仇怨。 “你婆婆那是羡慕嫉妒人，平时抠搜还说别人，你可别学她。” 说着话，冯家俩儿子已经把东西全搬上拖拉机后斗里。 除了昨天两大箱子东西外，一早冯江东还从自家菜园子里摘了两篮子豆角和茄子。 冯婆子看着，差点把眼球瞪出来。 最后，冯江东又往车斗装了一捆麦秸秆，好让自家媳妇坐着舒服点。 就这么一装，喧腾腾的就装了半个车斗子。 沈月月今天没穿裙子，而是穿了一件半袖翻小领衬衣，一条雾霾灰的长裤，脚下一双白色塑料凉鞋，特意穿了一双米色呢绒丝袜，头发拿皮筋随意在脑后扎起来，看着跟十七八小姑娘似的。 “哎呦！难怪冯老抠不抠搜了，儿子娶了这标志的媳妇，这睡觉都能笑醒了。” 沈月月一出门，感觉自己跟大熊猫似的，指指点点的人丝毫不在意她会害羞。 其实，沈月月压根也没在意，但面上也要做做样子。 陈心心站一旁，她人前脸冷，没人当面说她，倒是她自己嘴里嘟囔。 “有妈bi病吧，闲得dan疼！” 沈月月低着头一听这爆粗口，没忍住笑起来，掩着嘴的样子看上去更羞了。 冯婆子刚好看到这一幕，想起院子里晾着的那条红牡丹花色的床单，嘀咕一句“狐狸精”！ 在她看来，此时的沈月月就是用睡觉勾搭他儿子花钱买那么多东西的狐狸精。 拖拉机开出老远，老冯家门前一群围观的才散去，冯婆子骂骂咧咧进了家门。 沈月月娘家在枣子村，陈心心娘家在大坑村，这俩村挨着，跟土家哇同属一个乡，也就八九里地远。 从村西老徐家割了两刀肉，冯家老二开着拖拉机一路向西就出了村子。 村里土路两侧全是田地，玉米苗已经长到膝盖这么高，黑绿黑绿的看着长势真不错。 冯家老三手馋拖拉机，跟冯老二挤在拖拉机头，车斗里只剩妯娌俩在说悄悄话。 “哟！姐，冯家二哥挺疼你呗！” 陈心心坐的位置高，一低头看到沈月月衣领里侧的红痕。 都为人妇，还有啥不明白。 沈月月拉了拉衣领，反问一句：“冯家老三不疼你？” 陈心心也是一嘴炮，被反问还微微红了脸。 这状态看在沈月月眼里总觉得不符合这丫头人设。 “妈说，你在外面包了几个男模，还给小鲜肉们投资拍电影，按理说万草丛中过过的人，你羞臊个啥？” 陈心心半张嘴，没想到袁女士还跟她大女儿说这话。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你们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我养的，这是事业好不好，就像有人投资股市，我只不过把投资对象换做了帅哥罢了！ 再说了，我就是出钱，又不是买人，这些人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沈月月眼睛在陈心心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啧啧可惜道。 “近水楼台你都不知道先捞一把，是不是傻？ 等等，那就是说冯家老三是你第一个？” 陈心心点头：“啊！我纯着呢好不好！” “那你呢？说的跟挺有经验似的，是不是也才初尝禁果？ 还有，你就这么甘于待在这个小山村里？如今九十年代了，要网没网，连个电话都没有，人大城里可是连电脑都普及了！” 沈月月已经把这个问题粗略想了一遍。 “咱没根基，穿过来就是农家女，还是炮灰人设，去大城市当乞丐都不知道往哪要饭，还不如先在这里待着。 再说，目前看来这男人也还不错，就算回到以前，说不定眼瞎碰上个渣男什么的，最起码第一步走的还不错。” 陈心心回头朝拖拉机头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也算无可挑剔，最起码如今百依百顺，又有个稳定的工作，好好改造一下，未来升职也有可能，说不定她就有当官太太的命呢。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提醒：“我看你跟冯家二哥如漆似胶的，别霹雳乓啷给做出感情了！” 沈月月摇头：“可能性不大吧，我就是无聊，夜里长，又没手机视频可刷，做点运动全当助眠！” 事实也是如此，昨晚她就累透支了，睡得那叫一个香甜，连梦都没做。 陈心心还有另一种担心。 “姐，我不想要孩子，能不能想个办法？现在避孕措施又差，万一怀了咋办，人家还是个宝宝，怎么养宝宝？” 沈月月……你刚才头头是道，我还真没看出来！ 第14章 这排除法就是明晃晃内涵自己男人呗 拖拉机声音挺响，蹦蹦蹦蹦往前蹿，车斗里两姐妹就是扯着嗓子喊，前面争着开拖拉机的哥俩也听不到声音。 姐妹俩正说着，拖拉机突然停了下来。 这荒郊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咋就突然停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想到只有一个可能。 “谁呀！出发前就不能排空了再出来，这事断不是冯建国能干出来的事，他好歹一公职人员，哪能这么没素质！” 沈月月一听不干了。 就俩男人，陈心心用了排除法，就是明晃晃内涵自己男人呗！ “你别忘了，你家男人的公职人员身份可是抢的我男人的！说你男人有素质，就是讽刺我男人没素质呗？” 陈心心把眼眉一撩，“那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一转头，发现事情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只见车头不远处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一只手拉着一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正跟两兄弟说话呢。 妇人说话腼腆，摆手拒绝。 “大嫂，我媳妇跟你娘家一个村，正好捎你一截，你带着招弟和宝来要走到什么时候呀？” 冯老三口中的大嫂不是别人，正是冯家老大媳妇，还有她身边是冯家目前唯二的孙子孙女。 冯家老大媳妇娘家跟陈心心是一个村里的。 “你们有正事办，别管我，天还早呢，我走一会儿也就到了！”老大媳妇杜娟试图推辞。 老二冯江东也不跟她废话，从拖拉机上下来，直接把招弟抱起来放到车斗里。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冯老二这人在外面面相冷，又当过兵，眉头一簇，自有威严，恐怕除了沈月月都挺惧他。 见招弟已经上了拖拉机，杜鹃抱着孩子也爬了上来。 沈月月那头麦秸秆铺的厚实，地方还宽敞，她主动让出来，和陈心心挤到一起。 “二弟妹、三弟妹，麻烦你们了！” 沈月月笑了笑：“一家人，大嫂客气啥！” 随后，开始逗孩子。 杜鹃让招弟叫人：“这是二婶婶、这是三婶婶，都是漂亮婶婶！” “你们结婚那天宝来拉肚子，我就没去，她嚷嚷着见新婶婶，今天总算见到了！” 小女孩有点害羞，直往杜鹃怀里钻。 沈月月掏出糖逗孩子，小丫头被奶糖利诱，声音极低的叫了人。 沈月月又将视线对上杜鹃怀里那个叫宝来的男孩。 “有两岁了吧，怎么还让妈妈抱着，来婶婶这边给你糖吃！” 这俩孩子都瘦巴巴的，穿的衣服也不算很合身，不过都遗传了老冯家优良基因，长得浓眉大眼，又可爱又好看。 陈心心对孩子无感，不过也被吸引目光，从兜里往外掏一把奶糖。 杜鹃脸上微赧，说道：“这孩子有病，这么大了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 沈月月和陈心心对视一眼，一时无语。 开始就没听冯家两兄弟说过这事呀！ 沈月月拉了拉宝来的小手，确实感觉有些软趴趴的。 “孩子大些会好，每个孩子发育不同。” 杜鹃微微一笑：“他小时候摔了脑子，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在县里看了，医生说没啥希望，估计也就这样了。” 沈月月好像明白为啥冯老大能分家出去单过了。 带着俩孩子，其中一个还有病，当娘的要寸步不离，家里只有男人种地，别说帮衬老冯家了，不需要老两口帮衬他们就不错了。 冯婆子什么人，那是十足的自私自利，既然大儿子一家无用，就别在眼皮底下晃悠。 沈月月很快转移了话题。 “哟！看我这记性，江东说让我给俩孩子见面礼呢，昨天实在忙就把事给忘了，是吧弟妹，你不是也念叨这事了。” 沈月月说着话，只需要看陈心心一眼，对方便嗯了一声。 沈月月从兜里掏出零钱，一个孩子给了一块钱。 “别嫌少，收着买糖吃，宝来的让妈妈给拿着买冰棍。” 随后，陈心心也一人给了一块钱。 这时候，能给孩子一块钱的见面礼不算最多，也不少了。 杜鹃自然不能要，从孩子手里拿出来就往两人那边递。 “一个小孩家啥也不买，给啥钱，家里啥吃的都有。” 沈月月不收，用手挡回去。 “我们给孩子的见面礼，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大嫂也记得给哦，就是换换礼，快给孩子收起来。” 杜鹃最终还是收了，主要是沈月月说话都在礼上，她再推就显得矫情了。 拖拉机先进了大坑村，杜鹃娘家就在村口。 拖拉机停下来，冯江东走过来先把招弟抱下来。 “大嫂什么时候回去，我后晌来接你们。” 杜鹃还抱着宝来没下来，这时站起身。 “我住几天，招弟姥病了，我照看几天。” “我大哥呢，咋没一起来，你带着俩孩子咋照顾老人？” 杜鹃是养女，杜家老两口没孩子，从外面领养的杜鹃，老人病了也只能她照看。 提起冯家老大，杜鹃低头，眼睛红了一圈。 她一沉默，冯江东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大哥臭毛病又犯了。 “那个，回头我去说说他。” 杜鹃抱着孩子已经下车，杜家老头拄着拐从家里走了出来。 冯老二看着两手空空的大嫂，转头去箱子里拎东西。 沈月月会意，把那袋鸡蛋糕拎了出来。 冯江东看她一眼，眼里明显有赞同和感激。 陈心心从自家箱子里把拿刀肉拿了出来。 “我娘家不配吃肉，给了大嫂，让老人补补身子吧。” 陈心心这一举动也未必好心，只是单纯不想输给沈月月，论做人她也会！ 冯江东想了想就没拒绝。 一刀肉加一袋子鸡蛋糕已经算丰厚的了，杜家老头接了东西，都想流眼泪。 老婆子常年得病，家里几亩地的收成都不够买药的，闺女嫁的也不好，男人那样，还带着病孩子，能见到肉的时候少有，更别提还有只见没吃过的鸡蛋糕。 杜鹃没想到还有这茬，可东西已经递到老人手里，她再拒绝也晚了，只能低着头抹了一把眼泪。 拖拉机开走老远，杜鹃还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没动。 到了陈家门口，陈家老太已经扒着头等了好一会儿。 昨个有个回村的人已经跟她透底，冯家回门礼出手大方，方便面买了一整箱，还有一大袋鸡蛋糕，还有香肠...... 第15章 沈月月在沈家最小，还是团宠 陈心心七岁那年她爹外出被车撞死了，她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跟人跑了，丢下陈心心给她奶奶养着。 陈老太三个儿子，陈心心她爹数老二，说起来偏心眼，就是死了儿子她也没多伤心，反而丢给她一个丫头片子，让她这一辈子恨得咬牙切齿。 陈心心从小就被她奶称为有娘生没娘养的赔钱货！ 后来还是她大伯看上她家房子，才咬着牙把陈心心养了起来。 陈心心看着穿灰大褂，盘着头的瘦小老太太皱了皱眉头。 她是有原主记忆的，对这一家人没有任何好感。 “哟！来了呀！”陈老太一双小豆眼把四个人打量一圈。 最后，她目光停在冯建国身上。 当初说媒，本来是要把老大家的闺女说给他的，人家可是县里正式工。 谁知道，冯建国来相看，没看上她大孙女，反而看上了灶上烧火的陈心心这个赔钱货。 不过，这门亲可不能舍，反正是陈家姑娘跑不了。 陈心心下了拖拉机，跟冯建国一人抱箱子一人提篮子走进陈家。 陈老太前面走，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冯建国小声问：“是不是有点少？” 他指的是箱子里的东西。 昨晚跟媳妇做完运动，他家媳妇就开始往外收拾东西，鸡蛋糕拿出一大半，方便面也就留下二十袋，香肠也拿了出来。 要不是早上他二哥给提了一篮子菜，他都没脸过来。 陈心心冷冷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冯建国...... 另一边，杜家。 杜老太满脸病容，看到鸡蛋糕和一刀肉，灰沉的脸上染上一层光。 “娟！日子不过了买这老多东西干啥？” 稀罕东西的同时，老太也心疼钱。 杜老头掀开帘子进来： “咱妮没嫁个有本事的男人，这是人冯家老二给的！”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分家！” 杜老头气不过，把拐杖敲的地面咚咚响。 杜老太咳嗽两声，不赞成。 “你说的好听，那冯婆子是只吃不吐的主，咱娟给她老冯家生了孙子，天天在家指桑骂槐的，指使孩子干活恨不得当牛使，娟起早贪黑又得做饭还看着孩子下地干活！冯婆子还骂咱娟是吃白食的，她那男人也不知道护着点，要我说分家就对了，宁可受穷咱不伺候他们！” 杜老太一番话说完，又咳嗽起来。 “姥你吃糖，可甜了！”招弟趴到炕头，把攥在手心里的奶糖递过去。 “姥不吃，你吃！” 多好的孩子呀！ 老太又把目光看向挨着她坐得歪歪扭扭的宝来，习惯性叹了一口气。 “把肉剁了，去地头割点韭菜，咱中午吃饺子。” 同时，沈家。 一家子，因为沈月月回门也在张罗着包饺子。 沈母拎着一刀肉，嘴上合不拢，这女婿出手大方代表啥，还不是看重她家闺女。 沈父把舍不得喝的茶叶也拿出来，张罗着招待新女婿。 沈月月看明白了，她在沈家最小，还是团宠。 沈家三个闺女，没儿子，沈父开明，也没再往下生。 没儿子的人家，外人背地里说话难听，叫绝户啥的他也不在乎。 大闺女沈霞早些年招了个女婿，生了俩小子了，沈家也算有了后。 二女儿上了中专，如今在城里当老师，女婿也是个公职人员，今年刚调教育局，虽说工资不太高，也算能踏实过日子。 沈家这个三女儿，生来腼腆，很少出门，自己喜欢钻研，跟沈母学了一手的裁缝活计。 沈父也是最发愁这个小女儿的婚事。 小女儿长得漂亮，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当初来说媒的可是踩平了家里多少门槛。 后来，之所以选了老冯家二小子，说白了还是看重这二小子有能耐。 沈父自认为半辈子看人最准。 沈母把一刀肉割了一半，肥的留出来炼油，瘦的剁成饺子馅，她这三闺女嘴叼，爱吃瘦肉。 沈月月帮着摘韭菜，大姐沈霞烧水刷茶碗。 娘仨躲在灶屋里说悄悄话。 话题自然是沈月月嫁的男人怎么样，还有老冯家的事。 沈月月也没啥好瞒的，男人对她还不错，只是冯家老婆子也是闹心，顺便还说了说老大和老三家的情况。 沈母听完，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有十全十美的生活。 “当初说亲，我看上咱村村长家二小子，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就是老大媳妇不好相处，你爹却看上了冯家，我就说冯家老婆子太磨人……” 大姐添了一把柴，插话进来。 “这老头老太才能蹦跶几年，我看冯家就不错，再说老二老三都结了婚，按说该分家了。” 沈月月撇了撇嘴。 分家她倒是想，恐怕那老头老太不愿意。 “家里有个上学的妹妹，分了家再伸手朝孩子要钱就难了，他们可不傻！” 沈母和沈霞一愣，以为耳朵听岔了，一向柔弱性子的三闺女也能说出这话？ “霞，水烧好没有，爹催呢。” 大姐夫王春生站在灶屋门口，一下子把光挡了一大半。 他个头又高又壮的，说话中气十足，是沈家主要劳动力，平时这活他就包揽了。 今天，新女婿过来，沈父说让王春生作陪。 “好了好了。”沈霞把茶壶茶碗和热水递过去，王春生一手就拎走了。 王霞在后面喊：“你慢点，开水，小心烫了得秃噜一层皮！” 沈月月记忆里想到这个大姐夫的身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家里孩子多，穷的揭不开锅。 也就摊上新时期不让卖孩子，否则早被卖了换粮食了。 沈父把王春生接到家里那年他才十八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先当儿子养着。 当时，王春生瘦的皮包骨头，大高个还不到一百斤，到了沈家才慢慢养起来。 沈父对这个赘婿是有要求的，第一点不能懒，家里地里活都得干，第二点将来结婚生了孩子，孩子要姓沈。 除此之外，他在吃食上从不苛待这个赘婿，粗茶淡饭没多好，但能管饱。 灶屋里女人们准备饺子馅，和面。 北屋里，王春生给妹夫和老丈人沏上茶，开始跟冯江东搭话。 “三妹夫，你们工程队啥时候需要人，你看我当个泥工咋样，姐夫我没别的能耐就是有劲，地里不忙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工钱给不给都没事，亲戚里道了，自己人用着也放心不是。” 第16章 这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沈父咳了一声，哪有一见面就让人给找工作的。 他可知道，别看冯江东那工程队就是一盖房子的，工钱比上班的工资还高，那里面也不好安插人的。 盖房子需要体力，农家汉子谁没把劲，也不是谁都能进去。 王春生寻摸出去找点活计已久，不是也没门路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要争取。 “今个不谈这些，三女婿你尝尝这茶味道咋样？你二姐夫有个同事家里有茶园，他那不缺这东西，给拿回来不少，走时给你装点，给你爹尝尝。” “哎！”冯江东喝了一口，夸了句味道不错。 确实不错，比那猴王的茶叶渣子好喝。 “大姐夫别急啊，过段时间我这儿有个大活，缺人手了我叫你。” 王春生一听，黑巴巴的脸上立马绽开笑容。 “哎哎，咱干活没问题！” 冯江东还是跟他说清楚一点：“咱工程队分工种发工资，木工钱多，小工钱少。” 这话有必要先说清楚，亲戚间别因为钱上的事闹矛盾。 王春生有啥不懂得。 人有技术的挣钱多，卖力气的挣钱少。 “我做小工，又是新手不给钱都不说啥的！” 正说着，院里有吵闹声传来。 冯建国跟陈心心在院里说话。 “可算找着地了，村口那帮老头瞎指挥，害我俩差点出了村。” 沈月月正擀面皮，拿着擀面杖就出来了，乍一看要打人。 陈心心看了一眼她姐手里的“武器”，立马扮上可怜兮兮样。 “二嫂，我们被我奶赶出来了，就这么回去是不是不合适，咱娘不得叨叨死我！” 沈月月：“怎么回事？连顿午饭都不管了？” 来的路上，陈心心已经多方吐槽陈家人，并把她从小寄人篱下的经历讲了一遍。 沈月月感觉她俩穿越冥冥之中就是人生大对调。 冯建国手脚并用绘声绘色给讲了一通进了陈家门的经历。 陈心心没回门前，陈老太已经得了风声，回门礼都有啥东西，她也给两个儿子开了家庭会议，先把东西给分配好了。 老大家得那一刀肉，但是负责招待女婿的饭菜，老三家要一半方便面，负责酒水，剩下的东西归老太所有。 陈老太说自己体弱，需要好好补补。 结果，一进家门，招待女婿的水都没端上来，众人七手八脚就把箱子打开了。 自然，就那几袋方便面和七八个鸡蛋糕，立马就惹恼了陈家众人，老大借口头疼，不予招待，老三直接拎着酒回同村丈人家，老太更是直接赶人。 冯老三也没多难过：“我还头一次见比咱娘还抠的人来！” 沈月月问：“那你俩打算怎么着？” 陈心心嘴快，抢在冯建国前面说：“让冯建国先回家，我在二嫂家蹭顿饭！” 她早看到灶屋里那胖嘟嘟的饺子了。 来了两天，陈心心还没沾过肉星呢。 冯建国瞪眼，凭啥他走？ 俩人进门前可不是这么合计的！ 沈母听了整个过程，把俩人往里面一拉。 “谁都别走，老陈家不招待，咱家招待，还能差你们一口饭不是？” “霞子，把那点肉馅都放进去，再去和点面。” 沈母一张罗，把陈心心高兴坏了，一蹦三跳跑到沈母跟前，把人胳膊一搂，左一个大娘右一个大娘，叫的那叫一个甜。 北屋门口，沈父伸手把冯建国往里推了推。 这场面跟俩闺女出嫁回门似的。 冯江东等人都进去了，最后一个跟着进屋，进屋前朝灶屋看了一眼。 沈月月那双青葱细手沾了面粒子，擀面皮那叫一个利索。 午饭除了饺子，还炒了俩菜，切了一盘腊肉，自然酒也备足了。 这时期，高粱酒不掺假，实打实的度数也高。 几杯酒下肚，冯江东更沉默了，冯建国那小白脸红的像苹果。 后晌，四个人要回村了，拖拉机开出大坑村村口，便开始走s线。 明明在村子里还好好的两个驾驶人员此时已经醉得不听使唤。 这明摆着就是酒驾！ 沈月月和陈心心真怕两人就此交代了。 这样嗝屁是不是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或者回到另一个年代？ 两人可不冒险，叫停拖拉机。 冯江东看着还好，就是内双单眼皮变成了三层双眼皮，冯建国就没眼看了，直接扒着车座后靠垫呼呼睡觉。 沈月月让哥俩下来。 “我说你俩这车还能不能开？” 冯建国站得歪歪扭扭，一声高呼：“能！” “我还能再喝！” 沈月月…… 陈心心…… 冯江东拿手撑着头，这酒后劲真大，刚出门就觉得有点晕，此时头重脚轻的厉害。 “不能开咋的？也不能把你俩扔这吧，听说晚上有狼人出没～” 陈心心搓了搓胳膊，四下看去。 半人高的玉米地，到了天黑可不吓人呗！ “姐，我怕，太阳落山，僵尸容易出没！会不会还有贞子？” 这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沈月月说：“先把这俩货弄后面，咱找别人给开回去。” 把冯家两兄弟连拖带拽地弄到后车斗，里面铺着麦秸秆，软乎乎的一躺就着。 两姐妹开始合计找谁给开拖拉机。 结果想了半个小时都没啥头绪。 沈家男人都喝多了，不比后斗这俩清醒，自是帮不上忙，陈家就更别指望了，连顿饭都不管，还能帮忙？ 沈月月打量陈心心。 “你机车、跑车没少玩，一个拖拉机还驾驭不了？” 沈月月不敢尝试，想当初她科目三考了三次没过，靠送礼才走后门拿了驾照的。 陈心心：“我没开过这玩意儿呀，万一还不如冯家二哥开得好呢？” 冯老二能开s线，陈心心担心自己往沟里开直线！ “你那自行车我都没骑明白呢！” 沈月月说：“那也得试试吧，这天看着要阴，万一下雨呢，这山里气流不稳，下冰雹也说不定！” 陈心心摸了摸脑门，觉得自己头皮不够硬。 “那，咱试试？” 好在拖拉机没灭火，陈心心坐上去，琢磨一会儿，试了试离合和刹车，觉得除了比汽车费点脚力，操作起来完全没问题。 沈月月不敢上去，站得老远，见陈心心开得够遛了才上车。 陈心心第一次找到比沈月月能耐的特长，嘚瑟地跟斗胜的老母鸡似的，一路吹着小口哨就进了土家洼。 第17章 妈呀!这是要撞死你娘呀 冯婆子在家门口拿着叉子晒猪草呢。 “这俩败家玩意儿，咋还不回来？” 冯婆子正寻思着，有个半大孩子冲着她喊。 “快去看看吧，你家儿媳妇开着拖拉机回来了！” “小媳妇儿还会开拖拉机？”街坊邻居听着声都出来看稀罕。 可不，不出一会儿就看到拖拉机绝尘而来。 这驾驶座上的人可不就是冯家刚进门的媳妇？ 造孽啊！ 冯婆子嘀咕一声，就跑去拦车头。 “快下来，还要点脸不！” 这时期家里娘们儿主要还是以低调为主，男人是天，你见哪个良家妇女开着拖拉机满村子乱窜的？ 陈心心皱了皱眉头，把方向盘转了个方向，冲着冯婆子就去了。 冯婆子前一分钟还骂骂咧咧的，后一分钟撒丫子就逃。 “妈呀！这是要撞死你娘呀！” 沈月月忍着笑，看着冯婆子包着的白头巾，跑起来堪比刘翔的速度。 “娘！你起开，你家好儿子喝多了，三弟妹第一次开拖拉机，掌不好把的，别给你压轱辘底下咯！” 街坊们一听，这还了得，抬脚就都往自家里跑。 看热闹也得要命呀！ 很快，拖拉机停到家门口，沈月月和陈心心先把两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掐醒。 “啊！谁掐我大腿？” 陈心心专捡冯老三大腿内侧软肉掐，把冯老三掐得嗷嗷直叫。 沈月月刚要效仿，手还没伸过去，冯家老二就睁眼坐了起来。 “弟妹这拖拉机开得不错！” 沈月月...... 哥俩酒劲都还没过，下了拖拉机回自家屋里睡觉去了。 冯婆子从草堆里爬出来，把刚才的惊吓抛到九霄云外。 她扒着车斗往里看。 送了那么多回门里，多少也得收点回礼吧！ 结果，车斗里除了麦秸秆啥都没有。 沈月月和陈心心一路上沾了一身一脸的灰尘，正站院里水井打水要洗脸。 “不是，你俩啥都没往回拿？”冯婆子直接问。 沈月月:“拿了呀？我爹给我老公爹拿了一包茶叶。” “就一包茶叶？” “啊，娘你想要啥？那茶叶可是精品茉莉花，市面上几百一斤的，我给我爹了，你想喝找我爹要！” 冯婆子才不稀罕什么破茶叶。 “给你家回门那么重的礼，就给一包破茶叶？” 沈月月不干了，拧着眉头。 “娘，你真没见过世面，怎么是破茶呢，那点茶叶少说也值一百多块钱呢，你要觉得不好，让我爹还给我！” 沈月月话落，北屋里老头子咳嗽几声。 冯婆子不再分辨，矛头又指向三儿媳。 “三媳妇，你家呢，回的啥礼？” 陈心心已经把水打好，正要往屋里端。 “啥也没有。” 冯婆子差点跳脚，老头子得了茶叶，她还啥都没得呢。 陈心心已经进了屋，又退回来。 “哦对了，早起装菜的篮子我奶相上留家里了，问你还有没有，让你抓紧时间再给编几个，过段时间我再给她捎过去几个！” 冯婆子...... 中午吃太饱，晚上吃饭时，四个人没啥食欲，蔫蔫的只盛了半碗玉米面粥。 冯婆子闹心吃不下饭，在北屋生闷气，冯晓晓把碗端到自己屋里吃饭，反而冯老头最高兴，给自己冲了一杯茶，也不喝粥，一口腌黄瓜一口茶叶吃得挺惬意。 吃完饭，沈月月主动承担起刷碗的活，还把陈心心拉过来跟她一起。 “姐，咱要不要再在碗上砸个豁口？”陈心心没安好心的问。 “今天先不砸，砸了就显得故意了，过几天再说！” 这方面陈心心无条件服从：“行！” 刷好碗，沈月月去给灶堂里加把柴，准备烧水洗澡。 路过南棚时，看到她的自行车好像被人动过了，她朝北屋看了一眼。 晚上洗完澡，沈月月刚躺床上，男人就压了过来。 “你不是喝多了？”沈月月看他。 男人把玩着沈月月半干的头发，贪婪吸了一口她身上香皂味道。 “没听过一句叫酒能壮人胆！这点酒睡一觉就醒了。” 男人冲了冷水澡，还特意刷了牙，身上酒味早散了个七七八八。 沈月月翻了个身，躺下来，一只手推开男人禁锢。 “你能不能别一上床，满脑子就是这事行吗？人犁地的牛还要适当休息一下，你咋没完没了？” 冯江东也侧身躺下来，不过手没闲着，不是给媳妇顺头发就是玩她的手指头。 “犁地的牛需不需要休息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地不用歇！” 沈月月...... 她想扒开这人脑门，看看他人前冷漠，进了屋满嘴黄腔的脑子咋长的！ 沈月月噘嘴抗议：“东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冯江东抬眼看过去。 “咋不了解，你左胸口有个红痣我都知道，还有你右屁股上有块粉色胎记，还有......” 沈月月羞红脸拿小拳头打过去。 “哎呀！人家说的不是那个好不好！” 小媳妇恼了的样子还挺好看，冯江东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唇想咬一口。 “好，那你说是哪个？”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冯江东点了点头，“除了你的人，我用你东西会打招呼。” 沈月月：“你不是别人啦，我没说你。” 冯江东因为这句“不是别人”心里蹿过一股暖流。 沈月月又说：“以后把自行车锁起来吧，新车子随便谁都骑会坏掉的！” 沈月月说这句话时，满脸委屈，暗中观察男人表情。 她这算是间接告状。 只是，不确定女主此时在冯江东心里的位置。 冯江东脸上笑容微微收敛，眸底暗了一瞬。 “是大妮骑你自行车了吧，我明个说她！” 沈月月不清楚这话里，冯江东是怨他妹妹不问偷骑自行车生气，还是怨自己太小气而不痛快。 沈月月也没深究，小手指悄摸摸爬过去点了点男人硬邦邦的胸口。 “也不是不让她骑，最起码跟我说一声嘛！” 冯江东胸口麻麻的，刚才心里那股冲动如火山般喷涌，一个转身就把人压了下来。 果然，酒壮人胆，总之一晚上沈月月被制得服服帖帖的。 同时，东屋里，冯建国心满意足，拉着媳妇不放手。 “你那出息！”陈心心朝男人小腿踢了一脚。 “你属驴的吧，怎么不是拧大腿就是上脚踹的，咋不知道心疼你男人！” “心疼个屁呀，我都快被你捂死了！” 第18章 除了她，谁都别瞎碰 做完运动本来就热，还来个无缝贴合，谁受得了！ 冯建国无比委屈跟受气小媳妇似的。 “这不明个要上班，舍不得你嘛！媳妇，咱商量个事呗？” 好不容易分开，冯建国又要贴过去，结果又挨了一脚。 “哎哟！你可着一个地儿踢呀！” 陈心心直接给她一个后背，打了个哈欠。 “不用商量，我不去城里。” “为啥？你不是嫌弃家里尘土大，茅房太臭嘛，县委宿舍条件好呀，新盖的红砖楼房，几家合用一个宿舍，还有洗澡房……” 冯建国继续画大饼：“你去了，咱上百货大楼给你买好看衣服，你喜欢蹬脚裤吗，咱也买一条，还有那种带褶子的裙子，还有……” 陈心心嫌人聒噪，又补了一脚。 “有完没完，烦死了，说不去就不去！城里有什么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我去山上听大娘们唠闲话呢！” “你不是一周回来两天，周一走，周五回来，天天见面不如拉开距离，没听过小别胜新婚嘛！距离产生美！” 冯建国见说不动媳妇，便折中道：“那我中途偷偷把车开回来，带你去兜风，到你们老陈家门口转一圈，气死你奶跟你叔！” 陈心心想说，得了吧，就你开那破车还不够丢人的！ 大绿皮212，开着还不如拖拉机拉风呢！ 转而，陈心心又想到，她姐今天特意跟她提醒，说是冯建国开公家车外出没打招呼，让小人告了一状，把工作都给丢了！ 冯建国工资可不低，节假日还发点米面油小福利，过几十年退休后，还领高职退休金，他可不能把工作丢了。 陈心心转过身，伸手把自家老公脖子一勾，点了点他的大脑门。 “跟你说，好好工作，我跟咱未来的孩子还指望你养活呢！你们县委也有制度吧，那车能随便开回来？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参你一本，你要是把工作丢了，我铁定跟你离！” 第二天一早，冯建国要去上班，县委早八点上班，他记得媳妇昨晚的教导，早早起床，可不能迟到。 正好，冯江东要去城里拉一趟钢筋，开拖拉机送他过去。 冯建国一想不用蹬自行车，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那二哥，周五你再开拖拉机接我一趟呗！自行车我就不骑走了。” 两个儿子都有正事要做，冯婆子早早起来给烙了两张饼。 冯江东洗了一把脸，刷了牙，拿起一张大饼就着大葱吃起来。 冯建国磨磨蹭蹭还在刮胡子，整理衬衫。 “周五你自己想办法回来，我不一定有事去城里。” 冯老三一听，看了一眼自行车。 “那我把自行车放车斗里得了，周五回来骑回来。” 冯江东喝了一口凉水，“想什么呢！你骑走了，咱爹去地里骑啥？” 冯建国走过来指了指那辆小红自行车。 “那不是还有一辆！” 这时北屋门帘被掀开，冯晓晓走出来，揉着眼睛，一看就刚睡醒。 冯江东声音抬高一度：“那是你嫂子的自行车，除了她，谁都别瞎碰！” 冯晓晓一听这话，想起昨天她趁几个人不在家，骑着自行车到村里转了一圈。 她几个小学同学看了别提多羡慕了。 其中有个不对付的女生还阴阳怪气说：“晓晓，这又不是你的自行车，你二嫂的吧？” 冯晓晓给人甩脸子：“怎么不是我的，这是我家的，就是我的！” 关键她还跟几个不错的约好，今天骑自行车去大社买擦脸油呢。 她二哥这话里明显就是有人背地里给吹了枕边风！ 冯晓晓把嘴一撅，甩上帘子进了北屋。 冯老三倒是也无所谓，她也能理解，这要是他媳妇的东西肯定也不让人碰。 冯婆子烙好饼，看小灶上还有热柴火，就把坐水壶放了上去。 哥俩的话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自行车就在家里撂着，她还不信大妮要骑，还有人拦着不成！ 反了她们！ 不过，此时冯婆子更气愤另一件事。 “你们娶的啥懒婆娘，家里男人要出门挣钱，她们还睡大觉，不知道起来给做口饭，还要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娘给张罗呀！” 两兄弟扎着头吃饭，脑子里想到昨晚折腾的够呛，他们起床都困难，更别说媳妇们了。 冯江东说：“月月昨晚琢磨裁衣服呢，睡得晚，娘你给她留饭。” 冯建国一听，心领神会，也跟着说道：“也给我媳妇留饭，我今儿上班，她可能舍不得，昨晚也没睡好。” 陈心心被尿憋醒，刚要出门上茅厕，听了这话真想拿碗扣冯建国头上。 两兄弟吃了饭，看着时间不早就出门了。 沈月月听到拖拉机的动静就醒了，看了一眼挂钟，还不到六点，挪了挪酸软的腰，决定再睡个回笼觉。 这时，陈心心偷偷摸摸进来。 “姐！” 门没锁，陈心心摸进来跟猫似的没声音，在沈月月头顶一喊，差点把她魂给喊出窍了。 “我，是我！”陈心心在沈月月惊叫之前，把她嘴一捂，确定她姐不会再叫了才放开。 “你吓死我呀！把我吓回去，信不信我就投靠袁女士，认陈叔为爸，私吞你家百亿资产？” 陈心心翻了个白眼，上床把她姐挤到另一边，躺下来。 “你可拉倒吧，要抢我财产，在我没出生前你怎么不来我家！” 沈月月不想理她，闭上眼假寐。 陈心心自然知道她姐在假睡，那又长又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姐，今后我们怎么办，按照原剧情来看，难不成我们真给这家闺女做炮灰女配，看着人家飞黄腾达，咱老死山中？” 陈心心没看过这部小说，所知甚少，也就沈月月跟她讲了个大概。 这明知结局，不知过程的煎熬，可比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更可怕。 沈月月也在合计这事。 此时，她发现有个陈心心在身边未必是坏事，最起码有个商量的人也挺好。 沈月月说：“我记得不久后，主角就要去京城了，她的人生转折点就在那里，不过她去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陈心心一听还有回旋余地，忙问什么事。 “她要去京城就要花钱呀，一千块钱呢，冯老抠能给她？最后还是冯江东和冯建国给她出的。” 第19章 要吃就吃爽了 陈心心立马会意。 “哦，我明白了，咱们只要阻了她的财路就行呗？” 沈月月想了想说：“咱们只能阻止自家男人往外拿钱，可阻止不了老头老太给出钱呀。” 陈心心一听，咬着小虎牙想了想。 “我觉得咱来这家时间短，人家兄妹多少年，哥哥给妹妹出钱理所当然，未必哥俩就不愿意，如果咱插一杠子，倒显得咱不容人，以后时间长了，男人处处觉得咱们小气，那可不是好事！” 沈月月一听有道理，昨晚自家男人力道就比平时重，保不齐就是因为自行车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沈月月发现她这妹子只要适应了环境，战斗力绝对不输自己。 陈心心心里有了成算，还需要再合计合计。 “咱给她来个欲擒故纵，声东击西......” 姐妹俩在屋里正商量对策，冯老头从外面遛弯回来。 年纪大了觉少，昨晚老头喝了不少茶，几乎一夜没睡，加上老婆子呼噜声吵得，一早起来他就黑着脸。 冯婆子拌了猪食，喂了猪还喂了几个半大小鸡，嘴里嘟嘟囔囔骂俩儿媳妇懒货。 冯老头被她叨叨烦了，将水瓢往桶里一扔，水花溅了老婆子一脸。 “哎呀，你发什么疯？” 老头指了指灶屋：“都啥时辰了还不做饭，别人家都吃了饭下地了，你着急喂啥猪！” 冯婆子一肚子气，也嚷起来。 “不喂猪喂你呀？我把猪喂胖了它长几斤肉我还能多卖钱，天天做饭喂你们一群懒货白眼狼？” 冯婆子指桑骂槐，嗓门又大，愣是没见东西屋有啥动静。 老头子皱眉，多少也对这俩儿媳妇有意见，当初老大媳妇嫁过来第二天就开始做饭喂猪，还下地干活，哪像如今这俩，都日上三竿了，还睡懒觉。 冯家家风从来不惯孩子，老婆子最亲大妮，也没让她睡到这时候过。 但是，儿媳妇屋里的事，老头子不便插手。 “你要有本事就去叫，没本事就赶紧做饭！” 老婆子倒是想叫呢，俩白眼狼儿子都交代好了，她能说啥，只能一面抱怨着命苦，一面架火做饭。 农村早饭简单，玉米面粥，加馒头咸菜就行，老头子今天下地，冯婆子到鸡蛋罐里掏了一个鸡蛋，想了想又掏了一个，一会儿悄悄塞给大妮吃。 谁知饭还没做熟呢，东\/西屋就有了动静，冯婆子紧着去藏还没来及下锅的鸡蛋呢，结果一慌就磕碎了一个。 “哟！娘这是要给咱们炒鸡蛋吃呀，咱家养的鸡蛋就是好，你看这黄都跟养殖场的不一样，加点韭菜一炒可香了，给肉都不换的！” 沈月月就没给冯婆子反驳的机会，把那个破了皮的鸡蛋和没破皮的鸡蛋磕进了碗里，看到篮子里的韭菜，顺手就抓出一小把，坐小板凳上摘了起来。 冯婆子……我啥时候说要炒鸡蛋了！ 陈心心看着少得可怜的两个鸡蛋。 “这就俩够谁吃，最起码咱炒个十个八个的吧，要吃就吃爽了！” 冯婆子……啥？你咋不上天呢。 “又不下地干活！吃什么鸡蛋，老二老三出去辛苦挣钱都没给吃个鸡蛋的，你们也有脸说！” 沈月月自顾自的摘韭菜，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陈心心双手一抱拳，朝北屋冷冷看了一眼。 “娘，这样吧，这鸡蛋就当我给你买，你炒给我俩吃？” 冯婆子自是乐意，“鸡蛋一毛一个，最多一人给炒两个，再加上油，五毛钱！” 陈心心小手一挥：“成交！” 沈月月把韭菜摘好了，担心冯婆子洗不干净，她亲自洗了切成一段一段的。 冯婆子有五毛钱可挣，又是自家鸡下的蛋，韭菜还是从别人家地头顺来的，至于花生油，也是自家地里花生榨油。 这么算下来，没有本钱白得五毛钱的好事，她自然积极。 很快，点上小灶，拿出炒菜小铁锅，本来打算放一小勺油的。 冯婆子一想，这买卖说不定不是一锤子的，两个懒媳妇，又懒又馋的，还不会做饭，以后有得敲诈她们。 于是，冯婆子为了给以后留个念想，就捏着鼻子又放了一勺花生油。 油下热锅，立马激发出一股花生香味，飘得老远。 然后把打散的鸡蛋和韭菜搅拌到一起，放少许盐，再趁热油下锅，单听刺啦刺啦的声音就让人有食欲。 冯晓晓闻到味从北屋走出来。 冯老头把半截烟掐了，舍不得扔，存到砖缝里，抬着下巴朝厨房这边看。 这时期，虽说家家有地，交了公粮所剩粮食足够吃，可鸡蛋肉这类的东西，不到节日谁都不舍得吃呀。 早饭端上桌，橙黄的玉米面粥，两掺面发面馒头，外加一小盘腌白萝卜，最显眼的就是那盘焦黄带绿的韭菜炒鸡蛋。 冯晓晓第一个伸筷子，结果被冯婆子拿筷子敲开。 “娘！”冯晓晓惊讶的连妈都不叫了，“炒的鸡蛋我咋不能吃？” 她娘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家里好吃的哪次不是紧着她呀！ 老头子也是惊讶，筷子要伸不伸的，万一被老婆子敲掉，在儿媳妇面前多没脸。 “不就是个炒鸡蛋，咋不让大妮吃？” 冯婆子朝老头子挤了挤眼。 “这是给两个媳妇炒的，你们缺这口？赶紧吃饭！” 说着话，盘子就推到了沈月月和陈心心面前。 两个人觉得出了钱的，受之无愧，也没客气，就着馒头，喝着玉米面粥，吃了个饱饱的。 自然，饭后，陈心心悄悄给了冯婆子五毛钱，把她乐得颠颠的就把碗给刷了。 等冯婆子收拾好锅灶，上了一趟茅厕，人刚起来，裤腰带还没系好就被冯晓晓堵在了茅厕口。 “妈，你怎么回事？为啥二嫂三嫂吃鸡蛋，不给我吃？” 冯晓晓觉得受了极大的委屈，早饭都没吃下去。 冯婆子把闺女往茅厕里面拉了拉。 “你傻呀，无缘无故我会做赔本的事，是......” 冯婆子把收了五毛钱说成收了两毛钱。 冯晓晓简直气死，她一读书人，最讨厌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做派。 “妈！你咋想不明白，她给你的钱从哪出的，还不是我哥挣的！” “我哥挣的钱不都是要交给你的！” 第20章 二哥，你结了婚人都变了 冯晓晓话一出口，如当头一棒，把冯婆子敲得脑仁疼。 合着俩媳妇用她的钱敲了她四个鸡蛋呗！ 她还给放了两大勺花生油！ 吃了早饭，沈月月把门关上，开始做她的衣服，陈心心则是提着篮子跟隔壁小媳妇去了山里。 就这样过了几天，沈月月衣服也做好了，陈心心跟半个村子的小媳妇也打得火热。 周五，冯江东还是找了个由头去城里拉了一趟材料，顺便把冯建国接了回来。 “二哥，你结了婚人都变了。” 以前就是下大暴雨他二哥都没去接过他的。 冯江东没理这货，他也不想去接，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抱着媳妇睡午觉多香！ 这不是，这几天看着她媳妇和三弟妹处得关系好吗。 拖拉机路过村西口，冯江东到老徐家称了二斤肉，还专捡瘦的挑。 她媳妇爱吃水饺，正好今天家里人都全了。 买了肉，冯江东将拖拉机开到了大哥家门口。 “你去叫上大哥大嫂，带着孩子到家里吃饺子。” 冯建国“啊”了一声，懒洋洋跳下拖拉机。 “二哥，你咋不去？”明明他二哥下拖拉机比自己更方便。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冯老三缩了缩脖子，他在家谁都不怕，就怕他二哥黑脸。 冯老三也没进屋，在院里喊了一声。 很快就出来了。 “大哥说一会去，大嫂说就不去了，晚上带着宝来早点睡觉。” 现在才六点不到，睡哪门子觉。 冯江东说：“你就说家里都不会包饺子，让她过去帮忙呢！” 冯建国一听，摸了摸脑门，他咋没想到呢，于是颠颠地又跑了一趟。 果然，不出两分钟，冯建成先走出来，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杜娟和一脸泥巴的招弟。 冯老大一看冯老二黑着一张脸，摸了摸前几天被揍疼的腮帮子，立马转身去把招弟抱起来，顺便伸手给招弟擦了擦脸。 他二弟可是警告过了，如果再不照看孩子不下地干活，就还揍他。 当过兵的人，拳头比铁块还硬，他可受不住。 几个人上了拖拉机，冯老大一眼就看到挂着车斗前的那刀肉。 “咋买这么瘦的，包饺子能香吗？” 好不容易吃顿肉，谁家不是捡着肥的吃，还是那种咬一口满嘴流油的那种才好吃。 冯建国无所谓，他在食堂一周能吃两次肉，也没有家里人那么馋。 他此时就是有点馋媳妇儿了！ “大哥不知道吧，二嫂不爱吃肥肉，二哥才专挑瘦的买呢！” 冯老大一听是老二的主意，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杜鹃正给宝来收拾衣服，听了这话抬起头朝冯老大那边看了一眼。 两家离得不远，也就两三分钟就到了。 冯建国五天不见媳妇，拖拉机还没停稳，已经跟跟兔子似的窜下来，拉着陈心心就进了屋。 冯婆子翻了个白眼，以前她家三儿绝对不会这样，哪次回来不是左一声娘右一声娘地叫着。 如今她在三儿眼里就是透明体。 不过，此时老太太顾不上伤感，看到老大一家狠狠皱了皱眉头。 老二去接老三时说要割肉回来吃饺子，没想到还把老大一家也叫来了。 老婆子脸色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 杜娟想下来都有些犹豫，她其实不想来，是男人说不来白不来，家里多久没吃肉了，脸面比吃顿肉重要？ 主要是，招弟和宝来也想吃肉，听到有饺子吃，眼都圆了。 沈月月走出来，看到杜娟犹犹豫豫的还有啥不明白。 最近她在家闷头做衣服，陈心心上山可打听出不少小道消息。 原来呀，冯婆子是继室，接班她姐姐，冯老头第一个老婆死于难产，生了冯老大就死了，后来冯老头就娶了他小姨子，也就是冯婆子。 这种事在土家哇也不算稀罕事，还有好几家是小老婆上位的呢，所以也就没人拿这事笑话冯婆子的。 “大嫂来了，招弟、宝来也来了，快进来吧，我跟三弟妹都不会包饺子正发愁呢！也不好累着咱娘一个吧。” 沈月月又朝冯婆子说：“娘！你可别再说腰疼呀，让你自己一个人干活的话了啊，这不是我把帮手给你找来了，你今天可享福吧！” 冯婆子......我享福个屁！ 进了院里，韭菜都摘好洗好了，正控着水分，冯婆子早就把白面也和好了，她还特意多和了点，明天老二带媳妇去城里，正好他们在家能多吃一顿饺子。 谁想，半路杀出程咬金来！ 沈月月从冯江东手里接过肉，看着瘦肉多，白肉少，眼睛瞬间眯成月牙。 “娘，这肉多洗两遍再剁馅，讲究卫生不拉肚子，要不然可惜了这么好的肉咯！” 老婆子白了一眼，这几天她听这话耳朵都出茧子了！ 弄得她每次洗菜刷碗都多用半桶水，生怕肚子里的好东西白白便宜了茅房。 剁肉馅这事，冯婆子绝对不会假手他人，生怕有人藏私。 几个人没事，就先坐到院子里逗孩子。 沈月月打了一盆水，拿出一条小手绢给招弟擦脸。 小姑娘乖乖蹲着，让漂亮婶婶给擦了脸，又用香皂给洗了手。 杜娟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在家到处淘废，弄得脏兮兮的，让洗也不洗，晚上睡觉前洗澡跟杀猪似的！” 沈月月给小姑娘擦好手，把小手绢往她手里一塞。 “我们招弟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爱干净呢，肯定是你妈妈没给准备漂亮的手绢擦脸是不是？”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我以后天天洗脸擦手，做个爱干净的孩子！” 沈月月：“那这块手绢送给你，等你用坏了再来找婶婶要，婶婶还有好多呢！” 小姑娘脸上红扑扑的点了点头，就去晒手绢了。 杜娟打量沈月月一番：“二弟妹挺会哄孩子的，将来你跟老二有了孩子肯定听话。” 沈月月也不谦虚：“其实哪有听话的孩子，淘气孩子才聪明。” 沈月月话一出口，觉得有点突兀，忙去看一眼抱着的宝来。 这孩子倒是听话就是不聪明。 “大嫂，我没那意思，宝来......” 杜娟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背后指指点点更难听的话都有。 “宝来是个意外！以前他比姐姐还淘气呢！” 第21章 月月是我媳妇，嫁进来我养着 沈月月伸手去拉宝来的小手，一眼就看到他胳膊里侧一大片湿疹。 不止胳膊上，孩子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也都是。 也能理解，只要睁开眼，就黏在妈妈身上肯定热，小孩子皮肤娇嫩，肯定长湿疹。 沈月月朝东屋喊陈心心。 陈心心很快出来。 沈月月看了一眼她发红翘起的嘴角。 哟！挺猴急！ “你给宝来治治湿疹，孩子一身都是！” 杜娟诧异问道：“三弟妹会治痱子？” 这边管湿疹叫痱子。 沈月月：“啊，人家三弟妹小时候遇到一位游医，说是学了点皮毛，一般小病小痛，弄点草药就能给治了。” 杜娟突然想起来，他们村里好多年前好像是来过一位郎中，专治疑难杂症的，还治好了许多怪病。 “......哦，那人我听说过，就是没见过，原来三弟妹得她老人家真传呀！” 沈月月...... 她就是随口杜撰，差点忘了陈心心和杜娟是一个村子的。 只是这信口胡诌咋还真有其事！ 陈心心目光闪了闪。 得！她姐把借口都找好了。 其实，陈心心大学专业就是医学，还是侧重于中医学。 前两天，陈心心从山上挖回一堆草药，沈月月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陈爸主营是房地产，袁女士却对医药感兴趣，嫁到陈家后一直做这方面的生意，单是医院在全国各地就开了十几家。 袁女士的意思是想让沈月月学医，以后医院归她继承，只是沈月月拒绝，她晕医院！ 没办法，后来袁女士就威逼利诱陈心心学医。 陈心心是那种兴趣广泛，又没啥偏爱的人，袁女士承诺送她一套别墅，就让陈心心把大学志愿由金融改为了中医学。 只是，陈心心一小太妹，即便学了五年中医，谁也不敢让她去给人看病呀！ 陈心心把宝来衣服撩开看了看，又看了看孩子的嘴巴和舌头，随后去晒着的草药堆里抓了几把，找了个篮子装上。 “把这药拿锅煮五分钟，加点凉水给孩子洗澡，明早就能好，不过我看宝来嘴唇发红，舌苔也厚，内火旺盛，是不是吃饭也不香？” 杜娟连忙点头：“对对，给他蒸个鸡蛋糕就吃一小口，还往外吐，这不吃饭，孩子瘦的没二两肉！” 陈心心又看了看孩子虎口处。 “大嫂，孩子本来就不活动，脾胃虚弱，夏天天热，湿气也重，......这样吧，明天我去山上给他找点草药，先喝几副，平时多给孩子喝小米油汤，吃发面馒头，不要喝凉的……” 陈心心说了一通，突然停下来。 “那个，我就学个皮毛，大嫂不信就带他去医院看看。” 杜娟确实犹豫，却也有六七分信任。 再说医院她是去不起的，喝草药又不会坏事，早些年闹饥荒谁没吃过草，还不得病呢！ “我信三弟妹的，回去我先给他拿药泡泡澡，等痱子下去再来找三弟妹给抓点草药喝。” 陈心心倒是无所谓，说了一声好。 冯婆子要气死了，自己在灶屋滴滴当当收拾，三个儿媳妇坐院子里有说有笑的。 这什么世道！ “老大媳妇，你不是来干活的？把锅烧了！都是懒货擎等着吃！” 不等杜娟起身，沈月月就朝灶屋喊。 “娘，大嫂看着宝来呢，不能烧火，宝来一身痱子，可不能再热着了！不然你得出钱给孩子看病！” 冯婆子瞪眼，凭啥她掏钱给那傻孩子看病！ “那你来烧！” 沈月月刚要说不会，这时有个高大身影已经走进灶屋。 “我烧火。” 这人不是冯江东还能是谁。 冯婆子一看二小子，想骂人的话就没说出口。 “你就惯着她吧，哪有娘们不干活，让家里男人干活的？” 冯江东把柴火棍咔咔掰成两截，那手法干脆利落。 冯婆子一激灵，想起几年前这个儿子把院里一把粗的树一脚踹折的场景。 “我给家里干活挣钱还不够？月月是我媳妇，嫁进来我养着，她不愿意干活你别管！” 冯婆子...... 晚上煮了两大锅饺子，家里人长久不吃肉，吃得那叫一个香，最后一个都没剩，就连宝来都吃了两个大饺子。 吃了饺子，又都围着锅喝汤。 杜娟担心俩孩子吃多了不消化，抱着宝来，拉着招弟在院子里转圈。 沈月月和陈心心不喝汤，到西屋琢磨那身新衣服。 正说着话，杜娟也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挂在衣架上的那身衣服。 她眼睛立马就亮了。 “这衣服真好看，又板正又洋气，可不便宜吧，我就没见咱们村里人有人穿过！” 陈心心与有荣焉：“大嫂不知道吧，这是二嫂亲手做的！” 杜娟哎呀一声，她听过这个妯娌是裁缝来着，却没想到她手这么巧，这衣服比新闻联播主持人穿得还好看！ “二弟妹你这手艺，是能发家致富的！” 沈月月打算明天去城里探探路，也还不确定。 “借大嫂吉言了！就是有个扣子我总缝不好。” 杜娟看了一眼，确实扣子有点歪了。 “二弟妹让我试试，看能不能缝好。” 农村女人一般都会活计，沈月月没怀疑，就去拿针线，结果还给歪打正着。 “大嫂，这衣服要有销路，算你一份功劳。” 杜娟忙摆手，就是一扣子，她举手之劳。 之后，沈月月有找了几处她处理不好的地方，没想到杜娟几下就给她弄好了。 沈月月有自己的盘算，交代两个人别把衣服的事跟冯婆子说。 杜娟本就不是多嘴的人，陈心心更是懒得搭理天天找事的老婆子。 妯娌三人在屋里又说了会儿话，宝来和招弟蹭着杜娟开始打瞌睡，正好冯老大在院里叫人，准备回家。 沈月月偷偷给杜娟装了几袋方便面放到篮子草药底下。 “哎呀，弟妹你留着吃吧！” “给孩子磨牙当零食吃，我不爱吃这东西。” 杜娟挺不好意思的，沈月月说以后有活计要找她帮忙的。 等老大家走了，陈心心就有些吃味。 “我觉得你对杜娟比我好！” 这股醋味还挺浓。 沈月月拿看二傻子的目光看她。 “你是我亲妹，咱除了不睡一张床，可是一个锅里吃饭呢！ 还有，你不觉得杜娟其实挺不容易嘛？” 第22章 小桂花? 冯老大那明显一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吃个饺子，吃着碗里，瞅着锅里的德行，跟这种男人过，女人能幸福才怪！ 陈心心也有耳闻，杜娟命不好的。 “姐，你知道宝来怎么变这样的？” 沈月月摇头，她都是炮灰女配，杜娟这人好像在书里提都没提过吧。 “我知道的，说是去年这个时候，杜娟去割猪草，把孩子放家里炕上没人看着摔下来磕了脑袋！当时还没分家，他们住我那屋！” “啊？”沈月月好奇，“她怎么那么大意？这时候又不忙，家里还能都去割猪草？” 冯江东一个人割猪菜，一早上割的量猪能吃三天呢。 “就杜娟一个人去了，她就一闷嘴葫芦谁都没说，有人听见因为摔了孩子，杜娟第一次跟老婆子吵架，说让老婆子给看一眼孩子，结果她没当回事，还说杜娟就没吭声！” “姐，你觉得她们说的真的假的？” 沈月月想了想：“无凭无据谁说得准呢，反正我不喜欢小桂花，估计是她的错！” 这一点上，沈月月一向很主观。 她做事一向按照个人喜好来行事。 小桂花？ 陈心心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可是笑得不行，没想到她这便宜婆婆还有这样洋气的名字。 冯老大家里。 一家四口刚回了家，杜娟就着急去灶屋烧水，要给孩子们先洗澡。 冯老大吃得有点撑，也睡不着觉，喊杜娟给他烧水泡泡脚。 杜娟刚把火点着，没顾上就装听不见。 冯老大又叫了一声，杜娟让他自己弄。 冯老大一听就火了，指着杜娟就嚷嚷。 “他娘的！老子娶媳妇就是伺候老子的，你装啥臭傻，生了傻儿子让全村人笑话我，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 杜娟把脸盆往地上一扔，搪瓷盆发出咚响把冯老大吓了一跳。 “你是谁老子？我伺候你一家的时候还少，宝来生来就傻吗？他为啥摔成这样你不知道？” 杜娟轻易不发火，逆来顺受惯了，一旦发火也是不容小觑。 招弟第一次见这样的妈妈，吓得哇就哭了。 连被放到垫子上的宝来都朝杜娟伸胳膊，吓得哇哇直叫。 杜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此时也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她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拍了拍。 “听话，一会儿妈妈给洗澡澡。” 杜娟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想起今天在老宅看到的情景。 同为冯家儿媳妇，人家冯老二知道媳妇爱吃瘦肉，买肉专挑瘦的买，人家老三回来眼里谁都容不下，一门心思眼里都是媳妇一个人。 都是新婚时候过来的，她杜娟跟人缺了啥，打从嫁入冯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伺候完老的伺候男人，再伺候小的。 结果落了个啥，说是分家单出去过，跟被赶出来有啥区别？ 儿子也傻了！ 有时候，杜娟都想着不如一死一了百了，可是她死了倒痛快，她爹娘咋办，两个孩子咋办？ 有的人活着比死更难！ 冯老大本想再发火，一想到他二弟那拳头，蔫哒哒骂咧咧就进了屋，也不洗脚了，脱了鞋和着衣服就上了床。 杜娟耳根子清净，正好水也烧开，她把陈心心给的草药放锅里煮了几个来回，然后捞出来，往洗澡盆里盛上水。 宝来身上的痱子多，其实招弟腰上和脖子上也有痱子，这种天村里孩子很少不长痱子的。 反正水多，干脆给两个孩子都用药水洗了洗。 冯老大已经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杜娟带着孩子在另一个屋睡觉。 一晚上，不知是孩子们吃得饱，还是泡了药澡，平时半夜因为身上痒哭醒几次的宝来竟然一夜没醒。 第二天醒来，杜娟第一件事先是让两个孩子尿尿。 她让招弟到院里茅厕解手，自己把宝来抱起来。 下一刻，她立马就震惊了！ 平时密密麻麻的痱子，一肚子一后背，这时候颜色已经很浅，并且已经干巴巴的。 招弟解完手回来，揉着眼，还想睡觉。 杜娟给她检查脖子，发现昨天还满是痱子的皮肤摸上去光溜溜的。 “招弟，脖子还痒吗？” 招弟摇了摇头：“以前痒，现在不痒了，妈妈我还想睡觉。” 杜娟茫然点了点头：“好，妈妈去做饭，你带着弟弟再睡会儿。” 招弟今年五岁，已经能帮她干活看顾弟弟了，最起码从没有让弟弟磕到碰到。 老冯家院里。 一早沈月月就起床，带着一个包袱要出门。 冯婆子正烧开水，见二儿子带着媳妇穿得整整齐齐从屋里出来。 “不吃饭啦？”冯婆子多余问一口，其实她就是心疼儿子饿肚子。 早上冷，沈月月多穿了一件薄外套。 “娘，要不你给煮个鸡蛋，我们路上吃？” 冯婆子就知道她这儿媳妇没啥好话。 馋婆娘！ “鸡蛋能管饱？还没馍馍顶饿呢！” “那不一样，鸡蛋有营养，吃了扛饿，馍馍吃俩一会就饿了！” 冯婆子算服了，她说一句话，这儿媳妇有八句话堵着呢！ 冯婆子懒得理她，反正指定不会给她煮鸡蛋。 她还指着用鸡蛋敲诈俩又懒又馋的媳妇呢。 闺女的话固然有道理，冯婆子更看重眼前利益。 冯江东已经走到大门口，回头看沈月月。 “你想吃煮鸡蛋？我给你煮俩去，路上别饿着。” 冯婆子......看了一眼鸡蛋罐，想着怎么能变戏法给藏起来。 沈月月莞尔一笑，月牙眼含情脉脉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我不吃，你不是说带我去城里吃油条喝豆腐脑？怎么？反悔了？是不舍得花钱了？” 男人被这样一双勾魂的眼盯着，瞬间想到昨晚画面。 小姑娘娇滴滴的，碰这儿说疼，碰那儿说酸的，就是搂着他脖子不撒手。 他活到这么大，电视上都没见过这么娇滴滴的小媳妇！ “说什么呢，挣钱不就给你花的，到了城里想吃什么吃什么，这不是怕你路上饿着！” “不饿不饿，我饭量小，得留着肚子吃豆腐脑~~” 两人已经走出老远，沈月月那豆腐脑几个字还在冯婆子脑子里荡漾呢！ 天杀的！老娘也想吃豆腐脑，吃油条！ 第23章 冯建国，你哥买了辆摩托车? 沈月月以为她又得坐那颠屁股的拖拉机。 村里往城里可是三十里地呢，就是把被子铺车斗里，她觉得也能给颠散架了！ 如今村里可还没修水泥路呢，下了几场雨，土路都被各类车轱辘压得沟沟坎坎了。 这要是颠起来，酸爽味可想而知！ 没想到一出门，还有个惊喜！ “呀！摩托车！”沈月月眼睛都亮了。 他来了这里几天了，在村里还没见过有人骑这玩意儿呢！ 最起码，两个轱辘受力面积少，能捡平坦路面走。 沈月月觉得这时候能坐摩托车确实是很拉风的事，不亚于陈心心\/心心念念的轿跑法拉利！ “东哥，这也是你借来的？”沈月月绕着摩托车转了一圈，手指在真皮坐垫上弹了弹。 这时候的东西真的实打实质量好，座椅是真皮的，就一点不带掺假，黑亮的皮子，看着很高档，加上车身漆面贼亮，估计还是新车子，没骑几次那种。 摩托车如今可是农村奢侈品，造价最低也要万元呢！ 冯江东支支吾吾搪塞了一句。 沈月月也没在意。 很快，摩托车绝尘在乡间小路上，随后家家户户听到声音都跑出来看。 尤其小孩子，追在他们身后跑出老远。 老冯家院里，陈心心和冯婆子几乎同时奔出来。 冯婆子是稀罕，陈心心则眼露兴奋，这声音~~ “mygod！”陈心心连英语都飙出来了。 她可是做梦都在想自己造价上百万的机车呢，心痒难耐！ 随后，冯家其他人也都跑出来。 “冯建国，你哥买了辆摩托车？”陈心心鼻子怂了怂，贪婪空气里还残留的汽油尾气味！ “怎么可能！这是铃木！最便宜的也要两万呢，我哥哪来这么多钱？估计找人借的！” 陈心心一听这价格，先是不屑，后来一想这时候的物价。 确实，他们买不起！ “这么贵的车谁肯借？” 这问题陈心心在问，冯老头、婆子和冯晓晓齐刷刷看向冯建国，都想知道答案。 老二在家里最能耐是不假，也没听说有这么阔绰的朋友呀！ 一万多的摩托车就借人，莫不是疯了！ 冯建国抬了抬眉眼：“这有啥？我二哥当兵时候战友遍天下，从商从政有的是，他们可时常联系呢！” 冯婆子一听，两眼发光。 “老三你说说都有谁？”有这阔绰关系，指不定以后用得上呢! 冯建国掰着手指头就要说，被陈心心踹了一脚，拉着手进了家门。 “你二哥的事，你咋能清楚，娘想知道不如直接问二哥呗！” 陈心心不傻，这要让冯建国说出个一二人来，老婆子绝对立马去攀关系，指不定闹出啥笑话呢。 她姐要知道了，不得把告密者恨死，间接性也要连累自己。 到嘴的鸭子跑了，冯婆子恨不得把老三媳妇当后槽牙咬碎！ 不过，她不着急进院里找人算账，他儿子骑摩托这事街坊邻居都看到了，一会儿肯定要来一波人拿羡慕的眼神看她。 冯老头倒是没停留，跟着三小子和媳妇进了院里。 “老三媳妇，你那草药管治膝盖疼不？” 一进院，老头就绕着晾在簸箕里的草药转圈。 陈心心正打水，回了一句。 “管用的，膝盖疼是不是着寒气了？需要拿药水热敷，每天泡脚。” 陈心心也没详细问病症，不想也能知道，老农们天天下地干活，一是累的，多半也是身上湿气重，她可记得以前跟老师下乡，那七八十的老年人得风湿的挺多。 冯老头这两天膝盖疼得厉害，这么热的天，他都不能只穿单裤，腿上总觉凉飕飕的。 “那你给我也抓一把，我熬了水泡泡脚，看管用不。” 陈心心把水盆打满，想说她晒的草药里艾叶和野花椒叶随便抓。 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冯婆子哼着小曲，笑得一脸褶子回来。 “爹，这些药不够数，有几味药咱们山上没有，要到卖中药的地方去买。” 冯老头本来就随口问问，没想到老三媳妇说得头头是道，这一会功夫，他仿佛觉得自己膝盖都不疼了。 谁知，这话还来了个转折，不过最起码还有希望。 “买回来药，能保证管治好不？” 陈心心点头：“能呀，你按照我说的坚持泡脚热敷，十来天就能见效果，轻症这个夏天就能好彻底，重症再养个冬天就没问题了！” 冯老头一听，黑粑粑的脸都要乐开花，不过大家长主义让他硬是绷住了。 “我这不重，就是阴天下雨腿疼，晴天没事，你吃了饭就让老三带你去买药。” 陈心心一听能出门转悠，她乐意啊，至于中药嘛，山上倒是都能找个七七八八的。 “爹，买药的钱~~”陈心心皱眉头，一脸为难。 冯老头大手一挥：“找你娘要就成。” 冯婆子......好不容易走了个天天找由头找她要钱的老二媳妇，咋又来了一个老三媳妇！ 冯老头知道自家老婆子啥人，连威胁带唬的。 “我这腿疼的厉害，让老三和她媳妇去给我买药，你给出钱，不然过几天地里花生可没人收！” 自从老大娶了媳妇，冯婆子这几年都很少下地干活了。 割猪草让老二抽空去割，地里活忙了，全家出动，她管做饭。 眼看着地里花生要收了，老头子一撂挑子，老二又忙建筑队的活，老大一家分出去不好叫来干活，老二老三媳妇~~ 冯婆子想了想，捏着鼻子从屋里给拿出二十块钱。 为啥拿二十呢？ 有一次，老头子也是腿疼犯了，他们去找了个外村正骨的大夫，人家开口就要五十！ 老两口一合计，觉得腿疼也就是间歇性的，不值五十块钱，就没看。 她如今出二十是有参考的。 陈心心没想到小桂花如此大方，以她和她姐的经验，能（敲诈）要出五块钱就不错了。 陈心心看着皱巴巴脏兮兮的一把零钱嫌脏，让冯建国收起来。 “那我先拿着，钱也不多就先少买点药，有效果再去买。” 老头子一听，瞪了老婆子一眼。 “你就不能多给点，攒钱当棺材本呢！还是等我疼死你直接给我买口棺材得了！” 老头子想，当初如果不是老婆子捂紧口袋，不愿拿钱，他的腿早治好了！ 第24章 用现在时髦的话就叫金童玉女 家里闹闹喳喳的时候，沈月月坐着摩托车已经进了城。 说是县城，其实沈月月多少有点失望。 如今县城也还没开发呢，城区也就中心那一块。 标志性建筑是百货大楼和县医院，周边有学校和一片六层单元楼。 建筑物表面颜色以白灰为主。 沿着主城区外围便是平房或者二层楼房，房屋建筑已经老旧。 不过，城里来往车辆比村里多多了。 到处都是买卖东西的，自行车也已经常态化了，偶尔也有绿皮212驶过，还有拉货的解放汽车。 当然牛车、毛驴车也有，一看就是从村里过来的。 冯江东对这边似乎很熟悉，带着沈月月进了一个小巷子。 一进巷子就闻到炸油条的味道，他们进了一个院子，里面烟火气十足，已经有五六个人在吃早餐。 “哟！东子，有几天没见了？” 炸油条的老板看到人就打招呼，语气还挺熟悉：“这是你媳妇吧？你小子什么福气？” 这话一出，几个吃饭的纷纷朝进来两位看过来。 其中一位老太太指了指沈月月：“看人小媳妇长得真标志！” 跟她坐一起的老头接话了：“人小伙子长得也精神！” 另一位中年女人带着小孩子在喝豆腐脑，给补充一句。 “这叫郎才女貌，用现在时髦的话就叫金童玉女！” 沈月月听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脸上微微发热。 她跟冯江东没往院里面走，就在门洞一张矮桌前坐下来。 “老魏，来三根油条，一个油饼，两碗豆腐脑！”冯江东点完，又问沈月月：“他家混沌也好吃，要不要来一碗？” 沈月月摇了摇头：“不了，太多吃不了！” 冯江东以为媳妇怕浪费，还舍不得花钱。 “钱带够了，我能吃完！” 沈月月...... “昨晚刚吃饺子，不吃混沌了，我就吃碗豆腐脑。” 老板那边速度也快，很快就把油条豆腐脑端了过来。 冯江东顺便又要了两个茶叶蛋。 沈月月是真觉得吃不了，不过她似乎过于低估冯江东的饭量。 沈月月吃了一碗豆腐脑，一个茶叶蛋，小半跟油条。 剩下的全进了冯江东的肚子！ 沈月月直瞪眼，跟冯江东开玩笑：“这要是早二三十年，就你这饭量估计都养不活！” 冯江东生在六十年代最后几年，过了扒树皮啃草根的时期。 冯江东说：“我当了兵，部队伙食好，加上训练任务重，饭量就跟着长上来了，在家可练不出来。” 男人确实浑身都是劲，肌肉梆硬，沈月月天天都有领教。 吃了饭，冯江东扔给老板两块钱，老板说啥也不要，说是冯江东结婚也没顾上过去。 “我娘那两天不舒坦，回去伺候两天，就没去你家。” 冯江东说一码归一码，你做生意的，该多少是多少。 不一会儿，又进来几个要吃早饭的，两人也顾不上说话了，冯江东放下钱带着沈月月就出了院里。 “......战友的堂哥，叫他老魏，老家的爹娘就是干这行的，他就来城里干了几年，生意挺好，还买了这个院子。” 这家油条炸得松软，油饼面薄的地方酥脆好吃，豆腐脑有股老豆腐的味道，特正宗！ 沈月月夸了几句，又好奇怎么就他一个人，眼看着就忙活不过来。 “他媳妇在老家伺候他娘呢，一年前他爹死了，老太太身子不好，他媳妇就没跟着进城。” “那孩子呢？” “他们......还没孩子。” 沈月月已经坐上摩托车，顺势将手放在冯江东腰上。 “没孩子也挺好，省得几头顾不过来。” 冯江东想起这几次关键时候，她媳妇总让他用纸，便回过头。 “你不喜欢孩子？” 沈月月这次上城里一是解决一下服装的事，一是到药房买点东西。 反正早晚得让冯江东知道，她也不掖着藏着。 “东哥，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我还想好好玩两年，我们都还小呢，刚结婚就中标做爸爸妈妈，都没做好准备，以后怎么教育好孩子呢！” 沈月月说话时，两只小手无从安放，隔着衣服抓了抓男人的腰侧肌肉。 冯江东想了想觉得目前状态挺好，要个孩子确实碍事，就没再说话。 很快，摩托车停到百货大楼楼下。 冯江东把沈月月带上二楼。 二楼是服装区，东区以搞批发为主，西区以零售为主。 冯江东带沈月月先去了东区，七拐八拐，终于到达13排的一个摊位。 “东哥，你可来了！这是嫂子吧？嫂子好！” 魏东人不高，小圆脸，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善于交谈的那类人。 先跟沈月月初次见面打了招呼，就拧着眉头诉苦。 “东哥，咱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哎~~” 冯江东一路走来，见别的摊位多多少少都有人来进货，讨价还价的，唯独他们这个摊位连只苍蝇都没有。 “小梅呢？怎么星期天不上班？” “我让她休息了，来了还得开工资，又多赔一笔钱！这不，大楼让交下半年租子呢，你说咱们天天赔钱，总不能再往里搭钱了吧？” 冯江东问：“他们又把价格拉下去了？” 说起这事，魏东咬牙：“可不是呗，你说本来一件衣服就不挣几分了，再一拉价都白干呗！” 冯江东也是无语：“咱们不能再跟着往下拉价了，开县的市场不行，咱就跑跑别的路子......” 沈月月随着冯江东一进来，就听到他们的谈话。 原来，这个服装批发摊位是他的！ 随后两人的谈话也陆陆续续传到她耳朵里。 沈月月明目张胆“偷听”这俩人谈话的同时，把摊位里的一摞一摞衣服翻看了一遍。 跟其他摊位大同小异，款式都一样。 如今，做服装生意已经处于高峰期，但也进入淘汰期，打价格战是目前商家争得你死我活的不二途径，就看谁资金多耗到最后了！ 冯江东走进来，左手摸着下巴，正琢磨着。 “东哥，你们这摊位一个月租金多少钱？”沈月月问。 魏东人活泛，先抢着回答：“一百，半年一交！” “这是个人出租还是商场出租的？” 魏东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商场俩字，冯江东说是商场出租，摊位只租不卖。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客人惊叫一声。 “妈妈。快来看这件衣服！”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指着沈月月刚挂起来的那条套裙。 第25章 这一剪子下去，到手的钞票就飞了 沈月月没想着把自己做的衣服展示出来，主要是来的路上装在包袱里，折叠的有些褶皱。 她看到摊位里面有个处理桌，还有个电熨斗，就想稍微整理一下。 谁知刚挂起来就来了“客户”。 小女孩口中的妈妈踩着高跟皮鞋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雅琪，妈妈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跑？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碰上收孩子的把你卖山里去！” 沈月月……好像这时期都是这么吓唬孩子的。 她从小乱跑时，也是被奶奶提溜着耳朵这么数落。 甚至有段时间沈月月还对那个山区有种莫名的恐惧！ 只是，这个叫雅琪的小女孩，穿着时髦的粉色蕾丝裙，脸上嘻嘻哈哈做鬼脸。 显然就不是给吓大的！ “妈妈，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吧，跟小姨那件一样，比小姨那件还好看呢！” 苏媛今天跟着老公来这个偏远小县城来谈生意，特意带着女儿一起，主要就是让孩子体验一下贫穷地区的真实生活。 让这个从小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学会什么是知足。 结果窝头就着咸菜也吃了，反更加而勾起了孩子的好奇心！ “妈妈，我好喜欢这里，窝头又甜又香，比巧克力蛋糕还好吃！那个萝卜咸菜比阿姨做的炸鸡都好吃！……” 这孩子怎么反其道而行！ 苏媛都后悔死了，一天里，净跟这孩子捉迷藏了！ “这地儿能有什么好看衣服？你小姨的衣服都是从xg买回来的，这小县城怎么会有！” 苏媛语气笃定，鉴于女儿给她找了一堆麻烦事，她都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 真希望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过来！ 小女孩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已经呲溜跑了进来，伸手就去摸衣服的裙摆。 “哎！你出来！” 苏媛下意识拿手拍捂鼻子，这里脏死了，到处都是尘土，还有好多人推着小车也不看路，蹭脏她的白色裙子，不知是谁在她新买的高跟鳄鱼皮\/皮鞋上踩了一脚！ 几千块钱的行头呢！ 苏媛都要气死！ 下一刻，“咦？” 苏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也顾不上有没有礼貌，就走了进去。 “这衣服？” 苏媛眼睛还黏在这件浅米色分体衣裙上，脸已经朝向了沈月月。 随后，她又被沈月月的长相惊艳到了。 虽说面前女孩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半袖上衣，灰白裤子，典型的村妇打扮，但看上去却很有气质，皮肤也好白好嫩！ 这肤质绝对天然，比他们圈里那些砸钱买国外护肤品堆积的脸要好多了。 “这……这衣服是你买的？在哪买的，方便说一下吗？” 沈月月在女人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对方，一身本时期已经算高档的白色连衣裙，脖子上项链和耳环明显是一对的，白色珍珠套装，最显眼的就是她右手腕一块女士电子表，还有脚下一双浅灰色鳄鱼皮皮鞋。 女人皮肤很白，妆容精致，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外地人。 沈月月微微朝人一笑：“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苏媛一时没收住错愕的表情。 “真的假的，你自己做的？这款式内地可没有的？” 她虽然长的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人，不可能去过大城市那种。 沈月月心说，这衣服岂止内地没有这款式，连贵妇购物圣地xg都没有的。 a家两千年的款式，还没问世呢！ 沈月月笑容不变：“信不信由你咯，总之你买不到的！” 沈月月说着话就着手准备去熨衣服。 她这件衣服面料很普通，就是微硬制的西装面料罢了。 苏媛显然不打算放弃，她也觉得刚才自己态度有些不好，便露出笑脸来。 “这位美女，我想买你做的这件衣服，你开个价？” 沈月月头都没抬，摇了摇头：“我不卖！” 小女孩站在一旁忙插嘴：“阿姨，为什么不卖呢，我妈妈很有钱的，你可以多朝她要点！” “雅琪！” 苏媛扶额，她生得这是个坑妈的玩意儿吧！ 沈月月被逗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弯起。 “不是价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苏媛越看这身衣服越漂亮。 沈月月把那身衣服拿起来递过去：“你可以看一下，这衣服面料很普通的，不瞒你说，我们这边并没有我理想的面料来支撑这个款式，我之所以把衣服做出来，其实是想验证一下这个款式的受众面，很显然它跟你有缘！” “这件衣服我准备做成私人定制款，面料由客户来提供，而我可以保证出我手的这款衣服，只做这一件！” 只有这一件！ 苏媛立马被这个噱头给深深吸引了。 “美女，不瞒你说我来自京城，我老公是港商，做纺织生意的，你所需要的面料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沈月月使劲压下内心的喜悦，没想到今天运气会这么好！ 苏媛继续说：“这样吧，这款衣服的款式我想预定，面料也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可是有一点，你怎么确保我所拥有的这个款式仅此一件？” 这个问题，对沈月月毫无难度。 沈月月没说话，拿起剪刀咔嚓就把她手里的衣服剪了一条大口子。 “哎！嫂子别呀！” 魏东感觉肉疼，他一直在听两人的谈话，也看出这位富婆对沈月月这身衣服绝对势在必得，而且出价绝对不低，最起码一百块钱以上！ 这一剪子下去，到手的钞票就飞了！ 冯江东倒是不着急，他早猜出自家媳妇的意图。 苏媛笑了笑，眼神里的赞赏更明显了。 “没想到美女是个痛快人，我很欣赏！” 沈月月放下剪刀，将衣服里衬一角的标志翻出来，是一个刺绣图案，很精致的花型。 “我的每一件高定服装都会有专有图案，缝制的地方只有我和购买者知道，并且这个标志会有另一半在我手里存放，我无法阻止以后会有仿品问世，但真品绝对只有一件！” ...... 等苏媛拉着小女孩走出老远，魏东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咽了咽口水。 “东哥，嫂子！一身衣服，买家出面料，咱们只制作，就值五百块？！” 第26章 你买几盒得了，干嘛给人包圆了呀 沈月月点了点手里的五张崭新绿色大团结，还是连号的！ 递给冯江东。 “你说错了，五百是押金，交货后还有五百！” 冯江东此时神情很复杂，说不上来哪怪怪的。 总之，刚才她媳妇儿跟那个富婆在谈论价钱，签订合同时，他就一直站在一旁观察。 平时娇滴滴的、弄伤指头都要流眼泪的人，在谈起生意来，手段老道，态度不卑不亢的，怎么看都像商场老手！ 那个富婆看着就是身经百战的生意人，在沈月月手下愣是没讨到一点好处。 沈月月伸手在男人面前挥了挥。 “东哥，你愣什么神？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很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谈生意就思路敏捷，点子不要钱的从脑子里往外冒呢！” 沈月月也已经意识到，她纯情小白兔的形象似乎不保，可不能让冯江东看出什么来。 目前来说，面前男人不止她炮友，好好发展一下，做个合伙人再合适不过了！ 冯江东回过神，觉得女人多变很正常，她媳妇虽说睡一个炕头，才认识几天呢，不了解很正常的。 “东哥，咱这摊位还租不租了？”魏东不想打扰他东哥和嫂子眉来眼去的，可是不打扰也不行呀。 问完话，魏东就把脖子缩了缩。 冯江东还没说话呢，沈月月便一锤定音。 “续租呀！能续长一点就长租，咱们这衣服款式不行，没创意，先这么经营着吧，等我回去好好规划一下！” 沈月月话说的温温柔柔的，气势却不低，加上刚刚一身衣服一千元的战绩，魏东突然就脑门充血，似乎能看到未来这个摊位生意一片大好的势头。 办完正事，沈月月和冯江东便离开了二楼，到其他楼层转了转。 整个县城，百货大楼算是一个最高级的商场，只是商品五花八门，大小贵贱都挤在一个楼里罢了。 沈月月从电器柜台买了一个最好的电熨斗，花了一百五！ 算是天价了！ “东哥，我不是乱花钱哦，以后做衣服面料好的，需要用这种电熨斗，不伤衣服。” 娘家给陪嫁了一个，沈月月用着不顺手。 其实，沈月月想说，这种电熨斗还远远达不到她的标准，奈何现在条件有限。 冯江东摸了摸脸，难道他脸上写着不情愿？ “你想买什么都行，不用跟我商量，没钱了我给你就行！” 沈月月……俩人好像没在一个频道上。 冯江东指着一个电视机问沈月月：“咱买个电视吧，晚上无聊可以看看。” 如今电视机全是大厚盒子状的，屏幕也不大，十来寸，还没脸盆大，黑白画面，看了浪费眼睛，不如不看！ 沈月月摇头：“我不喜欢看电视，买了也浪费钱！” 一台电视机最便宜的要八百多，画面还不清晰，有这钱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冯江东：“那就不买，现在大城市都有彩色电视机了，就是贵，等有钱了再买。 晚上无聊了咱做点别的。” 沈月月…… 又逛了一个小时，买了点布料和一些做衣服的丝线之类的，两人才离开百货大楼。 天还早，不到午饭时间，沈月月坐在摩托车后座，跟着冯江东在大街上闲逛。 两人路过了县委大院，停了一下，倒是没下车，冯江东给沈月月认了认门，知道冯老三在这边上班。 他们又走了一段，在派出所门口停下来，冯江东又给沈月月指了指。 “我需要知道派出所在哪吗？” 沈月月一脸懵问道。 冯江东说：“遇到困难和危险，最起码知道朝哪求助，……不过有我在，你不用有这方面担忧！” 丈夫保护妻子，天经地义！ 闻言，沈月月脸上露出大大的微笑，被太阳一照，白净的皮肤都在发光。 冯江东有一时愣神。 最后，两人来到医院，冯江东将摩托车熄了火。 沈月月还骑在摩托车后面没下来。 “东哥，我们来医院干什么？” 冯江东将人从摩托车上揽腰抱了下来。 反正也没熟人，做点亲密动作也不害臊。 “你不是说不要孩子，外面药房没那个东西，得在医院药房买。” “哦！”沈月月回过味儿来了！脸就给红了。 医院药房很大，沈月月不好意思去买tt，便推着冯江东往计生用品那边走。 “需要什么？”穿白大褂的老阿姨问了一声。 冯江东生平第一次觉得难以启齿，随手指了指玻璃柜台里的纸盒。 “要……要这个。” “要哪个？一个大男人能不能说话大声点！” 老阿姨这一喊，把药房里的人注意力都招了过来。 随后便有（这男的看着斯斯文文却不做好事）的目光冲着冯江东看过来。 沈月月就站在冯江东身后，也被人冠以（难怪男人放着家里的不爱，偏在外面采野花）的目光上下扫视。 老阿姨丝毫不觉得自己把一对小夫妻推上了道德制高点被人点评，她又问了起来。 “是要套吗？” 冯江东…… 沈月月…… 大约十分钟后，众人指指点点下，冯江东抱着一个半大纸盒走了出来。 沈月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大哥，你买几小盒得了，干嘛给人包圆了呀！ “东哥，你买这老多干啥？” 拿它当气球吹？ 冯江东将箱子放到摩托车前面固定好，转头朝沈月月看过来。 大男人脸上的红晕还没落彻底呢。 “你还想来买一次，不怕人认出你来？” “可是你不觉得你给药房包了圆更能让人认出你来？” 冯江东……他刚才脑子确实是给抽抽了。 沈月月被他懵逼的表情逗笑。 “没事，咱买这么多，分给三弟跟弟妹一些，下次再买让三弟出面！” 冯江东……媳妇主意是挺好，只是这一大盒子能用一段时间呢，这事不急着下定论。 从医院出来，正好到了饭点，沈月月想吃炒饼，两人在一家小饭店要了肉丝炒饼和鸡蛋汤。 炒饼分量很足，沈月月吃不完，吃了一半，另一半和半碗鸡蛋汤又被冯江东打扫了。 沈月月看了几眼男人紧致的腰腹，心里想着，如今男人还年轻，吃的多能化成力气，如果年纪大了，会不会撑出啤酒肚来？ 第27章 他们叫你小三儿还挺好听 老冯家今天真热闹。 陈心心得（骗）了冯婆子二十块钱，早饭吃完把碗一放就跟冯建国出门了。 冯建国本来想骑二八自行车带着陈心心的，谁知陈心心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我骑二嫂的自行车，咱要买草药，一人骑一辆车子好装药！” 两人还没出门，冯晓晓就闹脾气把筷子朝桌上一摔。 “不让我骑，凭啥她能骑？” 陈心心还没走远呢，听了这话又折回来。 “你说谁呢？你咋连嫂子都不叫了，她她的称呼谁呢？不是还想考大学，就这素质咋上呢？” 陈心心这话笑嘻嘻说的，听着像开玩笑，冯晓晓又不敢死乞白赖跟她顶嘴。 她是要上大学的，得有素质。 “三嫂没走呀，我说二嫂没说你。” “说谁也得挂个名号吧，下次可别这样说话了，我跟二嫂刚嫁进来没多久，跟你也不太熟呢，总要有个称呼才对嘛！” 冯婆子一听这话不对味，明显针对她闺女嘛。 “老三媳妇咋说话呢，大妮还小，为一句话你就揪着不放了？......” “怎么是我揪着不放，这不是觉得妹妹说话不对，提醒一下。” 冯老头一心想着让老三媳妇给他买药治腿疼呢，见几个人叨叨上了。 “行了，你嫂子说得对，在家别没大没小的！老婆子你也教教大妮，以后出门不会说话是要吃亏的！” 老婆子要数落陈心心的话只说了几句就被堵了回来，气得肺管子疼。 “还是爹明事理，家里就得有人说句公道话，不然不乱套了呀！” 陈心心一般不屑于夸人，一旦夸起来，那是能把人夸上天飘走那种。 果然，冯老头黑粑粑的老脸上立马就挤出一朵菊花。 他还故作矜持的挥了挥手：“孩子们都快去吧，早去早回，路上看着点砖头块子，别掉沟里去了！” 陈心心...... 等陈心心一走，冯婆子就跟冯老头杠上了！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娶了儿媳妇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一般冯婆子一发毛，冯老头都选择沉默，说不过也不想说，撂下饭碗就进了屋。 冯晓晓气得眼圈红了，拉着冯婆子不放。 “娘，你说二嫂和三嫂咋这样呢？” 一个明显针对她，自行车谁都让骑就不让她骑，另一个说话跟带刀子似的，一句不让处处针对！ 冯婆子也不顺心，一早起来就给出去二十块钱，她才心疼呢。 “行了！你争口气以后考上大学她们求你还来不及呢！” ...... 陈心心和冯建国骑着自行车去了大郭乡，那里有一半的地全种植药材，专供药房，也批发零卖。 陈心心专捡山上没有的几样药材买了一些。 药材价钱也不高，一麻袋也才两块钱，索性她买了两大麻袋。 反正药材都是处理过的，放着也不会坏。 除了常用药材，陈心心还买了点三七和党参，这些药材相对价格高，她要了半小袋。 药农很少碰上这么识货的小姑娘，还不讨价还价那种，就给算的批发价。 “以后我用药材谁家都不去，就在老伯家买咯！” “好说好说！”药农老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两人办事利索，买了药材回到村里才一个多小时，这时候村里娘们们扎堆正热闹呢。 “哟！小三儿！干啥去了？大包小包的，别把你媳妇给累着？” 水沟里洗衣服的婶子朝两人喊了一嗓子。 陈心心差点给摔下来。 主要是这位婶子一句“小三儿”，把陈心心差点憋出内伤！ 她瞅了自家男人一眼，小白脸一个！确实有做三儿的潜质！ 冯建国一回头对上媳妇那（做了坏事被我发现）的目光，总觉得哪哪不对。 “媳妇儿，干嘛这么看我？” “哦，他们叫你小三儿还挺好听！” “是吧？我觉得也是，总比叫我二哥小二小二的好听吧？” 陈心心......这二傻子！ 两人骑着车子一路打招呼就朝家里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抱着孩子的杜娟正朝他们这头张望呢。 “大嫂，怎么不进家里，外面多热？” 几袋药材全绑在冯建国车子后面，他先推进院里去了。 陈心心走在后面。 杜娟就是来找她的。 “三弟妹，大嫂有事求你！” 陈心心被刚才那几声“小三”刺激的不小，听不得三字。 “大嫂，你叫我心心吧，都不是外人。” “哎，心心，昨天你给宝来的药我给他用了，你看他身上的痱子全好了！昨晚孩子没哭没闹，今天都知道跟我笑了！” 杜娟太过激动叨叨不休。 陈心心觉得杜娟人命不好，跟她性格绝对有关系。 “大嫂，咱别在这儿晒着了，到家里说吧。” 看出杜娟犹豫为难，陈心心说：“去我屋，正好我再给宝来看看。” 杜娟求的就是这事，立马答应，抱着孩子就进去了。 家里，冯婆子串门纳鞋底子去了，主要心里不痛快找人诉苦去了。 冯老头坐院里晒太阳，看到陈心心回来，眼睛一亮，又看到杜娟抱着宝来进来，脸又一耷拉。 “爹，药我买回来了，一会儿先让建国给你熬上，口服和热敷同时进行哦！” ...... 下午，沈月月和冯江东一进院子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 家里坐了半院子老头老太太的，每个腿上胳膊上都糊着黑乎乎的一坨东西。 陈心心靠着门框磕着瓜子正跟人打得火热！ 她就出去多半天，严重怀疑陈心心是不是上辈子做传\/销的。 先是进山里采药打入了大中小媳妇的行列，如今连满脸褶子的大爷大妈都不放过了！ 你看老头老太那眼神，跟崇拜神仙似的！ “闺女呀，奶奶觉得腿不疼了，你这真是神药啊！” 陈心心吐了瓜子皮：“奶奶，哪好的那么快，你那老寒腿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能缓解缓解就不错了！” 治风湿，她可没这技术呢。 “哎呀！确实不疼了，我还能骗你？你这小娃娃人美心善的，免费给我敷药，真是菩萨转世哦！” 老奶奶说着话还抹了一把眼泪呢！ 陈心心可当不起人给扣这一顶大帽子。 正好冯婆子纳鞋底（说闲话）回来，正惊讶家里的场景呢！ 陈心心正好把这顶帽子扣她头上。 第28章 这冯江东明显就是土大款呀 “你们要感谢就找我婆婆吧，药钱是她给出的，她可心疼我公公了，一说腿疼，立马拿出二十块钱给买药！这不，人药农一听这话就可着劲给装了两麻袋草药！” “不瞒大伙说，我今天第一次熬药，没掌握好量，一下子就给熬多了，我公公说敷着有效果，就让我把各位叫过来了！” 陈心心这话两层含义，借着由头给冯老头、婆子盖大帽，还有就是告诉大家伙这次用药是意外，可别把她真当大善人了，药材虽说便宜，处理起来可是要人半条胳膊呢！ 她家冯建国到现在胳膊还抽筋呢！ 人群有人将目标对准了冯婆子。 “我说老抠......小桂花，你最近觉悟提高的可不是一点点哦。” “嗨！以后谁都不许叫人小桂花老抠了，当初孩子多谁过日子都不容易，不扣扣搜搜能养大几个孩子？” “是呀，如今日子好了，儿媳妇都娶回来了，生活条件好了，以后的日子人小桂花想咋过就咋过！” “冯大炮，你有福呀！娶这个婆娘！” 冯大炮是冯老头的名字，年轻人知道的少，就这群六七十岁的老家伙们还记得。 冯老头点了一根烟，坐北屋门槛上正吸着，那烟雾腾腾地把他一张脸都盖上了，露出的细长眼睛随着这夸奖的话就看向了自己老婆子。 嘿嘿！ 还别说，生活大半辈子，他此刻像被人给点化开了，第一次觉得这婆娘娶的真不孬！ 也可能是喝了一碗苦哈哈的中药，又敷了黏唧唧的药膏，腿不疼了，老头子这眼神都明亮了。 冯婆子被人夸得不好意思，也不好数落老三媳妇的铺张浪费和滥好人。 沈月月洗了脸，换了一声衣服，挪到陈心心身边，从她手里分了小半把瓜子。 “我看你做这一行还不错。” 袁女士这人固执，当初既然让陈心心学医，那请的老师都是国医圣手级别的。 就是学点皮毛，处理个小病小痛的都不在话下。 陈心心：“这不我实在无聊，跟这帮人聊聊天倒是有意思，还打发时间。” 沈月月有另一层担心：“不行你去考个什么证书，开个中药铺，没证行医万一出事可是要进局子的！” 陈心心看她姐一眼。 心说，她姐咋这么好心为自己打算呢，说白了还是怕她闯祸呗！ “我知道了，这不让冯建国上班了给我打听一下。” 老冯家院子里热闹了一下午，到了做晚饭时候才消停下来。 冯婆子被人夸得天花乱坠的，轻飘飘走到锅台边，把锅盖一掀，立马傻眼。 “天杀的，谁在我做饭锅里熬膏药了！～～” 冯婆子的声音冲破冯家大院，游游荡荡就飘了半个村子，鸡飞狗跳的！ 吃过一顿带着中药味的玉米碴子加烙饼，沈月月美美洗了热水澡，刚把脏衣服泡盆里还没洗呢，就被冯江东拦腰抱到里屋。 “跑了一天，你不累呀？” 沈月月也是服了，这男人就跟炸毛的狮子狗似的，只要一近身就哈哈哈哈伸舌头。 沈月月被堵着嘴，又亲又啃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一脚踹到男人小腿上。 光着脚丫，也没啥力道，就跟挠痒痒似的，一点效果都没有。 然后，沈月月又捡着男人腰上最软的那块肉掐了一把。 “呲！你属螃蟹的呀？”冯江东吃痛撒开了嘴。 沈月月嘴巴都给亲麻了，估摸着又给嘬成香肠了！ “你才属螃蟹，还是狗螃蟹！” 冯江东看着媳妇红扑扑的小脸，嘟起的水灵灵小嘴儿，身上的火就朝一个地方聚。 “弄疼你了？我轻点！”低沉暗哑的声音诱哄着。 沈月月没出息的心里开始发痒，这男人就像一味烤的外焦里嫩健硕美味的羊腿，她有时也馋这一口。 只是今天她还没“审问”这深藏不露的男人，不会轻易沦陷。 沈月月刚洗了澡穿了一条滑溜溜的睡裙，打了个滚就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滚到了床里面。 冯江东给气笑了：“你不属螃蟹，属泥鳅！” 沈月月挤了挤鼻头，半跪着叉腰拿手指着冯江东。 “我问你话，你老实交代，否则......否则今晚别上炕！” 沈月月这话震慑力有了，但威慑力明显不足！ 冯江东笑了笑。 “你说！”媳妇要问的话他基本能猜到。 沈月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问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你到底有多少存款，每年给家里交多少？” 既然结了婚，这些跟媳妇交代一下很有必要。 “我在信用社存着两万，每年给家里多多少少交三四千吧。” 沈月月一听这个数字眼睛都瞪大了，后面又听冯江东说。 “哦，去年接了个市里的活，面上挣的多，加上我跟老三都娶媳妇，就没怎么留钱，给了家里一万。” 不怪沈月月惊讶，这时候村里才有几个万元户，哪家不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过日子，能有一两千的存款就顶天了。 这冯江东明显就是土大款呀！ “第二个问题，你除了有工程队，搞服装批发，还做啥赚钱的营生了？” 除了结婚头三天在家，其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冯江东摸了摸后脖颈，朝窗外看了看，确定院里没人偷听。 他今晚跟媳妇交代的事，家里人可都不知道，尤其是瞒着他爹娘呢！ “工程队我搞了两个，一个主要做城里或者市里工地上的活，那些人都是战友，退伍没啥活的我就给安排到那里，剩下一波就是在老徐叔家那波人，十里八村有点技术的老实人。” “搞服装批发就是一时兴起，进货销货都是魏东张罗，前两年生意还好，这一年你也看到了还得往里搭钱。” 沈月月见冯江东犹犹豫豫，知道他还没吐干净。 “还有没有？” 冯江东心说，衣服都脱光了还在乎啥裤衩，索性就如实招了吧。 “还有个木材加工厂，做木材深加工的活，就是给大家具厂提供半成品木板。” 沈月月问：“厂子在哪？” “郊县，哪天带你去看看。” 沈江东越看自家媳妇越漂亮，有点等不及了。 “媳妇，第三个问题是啥？你赶紧问，天也不早了，咱早点睡觉！” 沈月月......她需要缓缓。 “我一时给忘了，等想好再问吧。” 第29章 媳妇咱这实力不是快不了嘛 小白兔还在想第三个问题呢，大灰狼就扑了过来。 沈月月哎呀一声，人就被治服了。 白天买那一大盒子小东西，可算派上用场了。 室内一片旖旎。 这时期，吃了晚饭也没啥娱乐项目，年轻人关起灯来也就这么点爱好。 锻炼身体促进睡眠。 等结束时，整个村里都安静了。 沈月月被收拾干净，身心满足窝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 快睡着时，她突然想起第三个问题：“冯江东，那摩托车也是你的吧？” 这话她只管问了就算了，问完就睡着了。 东屋里，冯建国打开门把脸盆里的水撒到院子里，进屋把门拴栓好。 “怎么样？”陈心心窝在毛巾被里，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冯建国摇了摇头。 “二哥那屋灯都熄了，早睡了，明天再问吧。” 陈心心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让你快点，你就会磨蹭！”刚刚明明还听到那边泼水呢。 “嘿嘿！媳妇咱这实力不是快不了嘛！” 陈心心......不想搭理这二傻子！ ...... 周一，冯建国要去城里上班，冯江东骑摩托车送他。 “二哥，我媳妇想骑骑你这摩托车，什么时候跟你战友借用半天呗？” 自从知道她媳妇开着拖拉机从大坑村回了土家洼村后，冯建国不觉得媳妇这要求有多过分了。 “再说吧。” 冯江东没应也没拒绝，他心里正憋屈呢。 昨天她媳妇一声没吭，把他丢了大脸买回来的小东西分给老三家一半。 他抱怨说自己都不够用，她媳妇还说要以身体为重，懂得节制。 节制个屁！ 你试试大水决堤，哪个豁口不是越冲越大的，还能自己变小？ 所以今天他怎么看这个弟弟都不顺眼，如果不是要去百货大楼给媳妇拿布料，他打死都不送腚后这位！ 说起拿布料，那富婆动作真够快，第二天就把东西送百货大楼摊位那去了。 魏东昨晚上托人传了信过来，沈月月让冯江东去取一趟，她好着手开始准备。 先把冯老三送到县委大院门口，冯江东一脚油门就去了百货大楼。 这时间，百货大楼还没开门，他走了后门员工通道。 “东哥，东西都在那个箱子里呢，我可没敢动，送来的人说这料子值八百多呢！” 箱子是个黑色拉杆行李箱，很时髦的款式，小县城见得都不多。 “嗯，知道了。” 冯江东拿了箱子又留下七百块钱，让魏东去吧后半年租金交了。 “顺便给小梅把上个月工资也结了吧。” 魏东在摊位有红利，年底才会给他开支。 “真打算再租呀？”魏东还以为那天他嫂子开玩笑呢。 “租呀，不租你喝西北风呀！好好守着摊，没客人就搞搞卫生，别整得跟猪圈似的，猪都是光腚的，可不需要买衣服！” 魏东哎了一声，反正也是闲着，他东哥说的对！ 只是，以前比这还脏的时候都有，也没见您老嫌弃呀！ 果然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 老冯家院里，几个人围着桌子正吃早饭呢。 今早，陈心心出了五毛钱点了一份葱烧豆腐。 冯婆子算了算这顿饭她能挣四毛钱，豆腐八分钱，葱不要钱，花生油她今天没多放，就放了两毛钱的量。 冯晓晓今天吃饭没再瞪眼，低着头不吭声。 陈心心把那盘豆腐朝沈月月那边推了推。 “二嫂，我那天骑你自行车了，这豆腐分你一半吧。” 沈月月没推辞，欣然接受。 夹了一筷子放嘴里，还别说，冯婆子做饭手艺还不错。 小葱用油烧得带点糊香味，豆腐也是提前在热水里滚了一遍，加点酱油和盐，原汁原味的，比肉还好吃。 两人也没顾及其他三个，就着两掺面窝头吃得挺香。 一顿饭快吃完时，冯晓晓瓮声瓮气的开口。 “二嫂，我今天去乡里邮局取封信，想骑你自行车？” 高傲惯了，突然要低头求人，却不甘心的那种臭酸语气。 沈月月一听，心情格外舒畅。 要知道原着小说里，把自己写得更不堪，呲着黄牙恨不得给女主舔脚趾头。 “哦，大妮真厉害，有人给你寄信过来，我都没收到过信件呢！” 沈月月无比羡慕的又问起来：怎么还要去乡里拿？没人给送过来吗？” 冯婆子一听，赶紧说：“怎么没人送，咱们村小段专门去乡里取信呢，取回来就大喇叭广播上了，谁谁谁来大队拿信了~~” 冯婆子说得绘声绘色，而后问闺女：“你着啥急呢，一会儿见着小段我让他给你取去！” 主要，冯婆子想听大喇叭广播有她家的信呢！ 沈月月没再说话。 冯晓晓没想到她想借自行车还被自己亲娘给截胡了，一个劲朝她娘使眼色。 冯婆子没接上暗号，还沉浸在一会儿喇叭喊她家拿信呢。 她连在林三炮面前怎么炫耀都想好了！ “妈，你别瞎掺和，我主要是有封信要寄出去，着急呢，我自己去乡邮局也快嘛！” 冯婆子哦了一声，带着失望朝沈月月说：“那你就把车钥匙给大妮，一家人骑个车子还借来借去，多丢人！” 沈月月朝南棚努了努嘴。 “不是我不借，主要是我要回趟娘家，江东又不在，我不得骑车子嘛？” “咱家那辆大车子不是在吗？让大妮骑那辆。” 冯晓晓私下狠劲拽了拽冯婆子的裤腿。 她才不要骑那辆大破车，一会儿要跟村里小姐妹作伴，她嫌丢人！ 冯婆子说：“你让你妹妹骑小的，你回娘家骑大的！” 陈心心插话进来。 “二嫂，你不是才会娘家，怎么又要回去？” 这话提醒了冯婆子，她还记得上回回门给出那老多东西呢！ 沈月月也不急，慢悠悠说道：“嗨！我不是在家闲的没事做，三弟妹你都要当大夫了，我也不能被你挤下去吧。 我以前在家给人做衣服还能挣零花钱，想回娘家看看还有没有做衣服的活，拿回来做。” 冯婆子一听老二媳妇有挣钱的营生，眼都亮了。 沈月月继续说：“我跟江东商量过了，这几年趁着年轻我们多挣点钱，攒够了就盖房子。” 冯婆子一听，眼神更亮了。 第30章 三女婿来了，再给烙几个馅饼 “可不是，咱家这房子也有年头了，是该翻盖了，到时候咱也盖成老徐家那种红砖楼板顶大房子！ 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都别总闲着，挣了钱交给娘，我给收着，攒够了咱盖大房子！” 攒了钱给你？你再给你闺女上学花？ 上辈子，估计老婆子就是这么套她钱的吧！ 沈月月想笑也得憋着，站起身拉了拉衣角褶皱。 “主要是我不会骑大车子，小车子给大妮骑，我就先不回娘家了。” 说着话沈月月打了个哈欠。 “我昨晚没睡好，回屋补个觉吧。” 沈月月还没走呢，冯婆子蹭就站起来拍了板。 “老二媳妇骑小车回娘家，让大妮骑大车子，挣钱是大事！” 沈月月背着身子，嘴角怎么都压不住，好在没人看着。 她以前就没发现自己还有绿茶潜质！ 冯晓晓一听急了：“妈！我拿信就不重要了？我就要骑二嫂的小车子！” “你拿信重要个屁，把碗刷了，我这就去找小徐，你不是要寄信，我让小徐去乡里时到家里来拿！” 冯婆子话还没说完，人就跟踩了风火轮跑了。 沈月月回娘家前问陈心心要不要一起去，她走了总不放心陈心心一个人在家。 陈心心直接拒绝：“我不去了，一堆药材要整理，我也不闲着。” “行吧，我后晌回来给你带馅饼，我娘烙馅饼一绝！” 从土家洼到枣子村要经过一片玉米地，如今玉米苗快蹿到一人高了，沈月月路过时觉得阴瘆得慌！ “哟！这不是沈纪元家三闺女，这是要走娘家呀？” 有个大婶叫住了沈月月。 “婶子在地里捉虫呢？”遇到熟人，沈月月也不怕了。 “可不呗！种点小白菜吧，虫子吃的比人吃的都多！” 这位大婶跟沈月月一个村子，一早来地里捉虫，太阳升起来就回家。 两人正好作伴。 沈月月干脆从车上下来，推着车子走。 话题扯到村长家里，大婶打量沈月月一眼，啧啧两声。 “还是你爹娘有眼光，没看上村长家那二柱子，听说跟隔壁村一个寡妇搞上了，肚子都给搞大了？” 沈月月一愣，想起这位大婶口中的二柱子是谁了。 就是村长家二小子，叫刘存柱的，当初看上她美貌，让媒人来家里说亲，她娘有意向，她爹直接给拒了。 幸好！ 否则她就得被穿小裙子！ “一个小伙子，长得也不赖，找啥样媳妇不行，非找个带孩子死了老头的！......” 这位婶子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沈月月听她说了一道，看着到了村口，就打断对方的话。 “婶子，天不早了，我就回去了，我娘在家等着呢！” “哎！那你去吧，回头我找你娘唠嗑去！” 沈月月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她娘不在，她大姐倒是在家，正在院里摔花生呢。 沈家花生种的早半个月，这两天都收到家里了，剁到墙角在家慢慢摔籽晾干。 “月月咋这时候回来了？” “没事干，回来溜达一圈，想吃咱娘烙的馅饼了。” 沈霞朝妹妹脸上看了一圈，没见有受委屈的神色，反而小脸白里透粉色的。 “那还不好办？妹夫没跟你一起？”沈霞朝大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没人。 沈月月把自行车放到南棚里，看了一眼刚下了一窝的小兔子。 “他去城里了，对了姐，这小兔子什么时候出窝，给我两只呗？” 沈月月给陈心心要的，这家伙好像对小动物感兴趣，天天在家逗猪圈里那两头半大猪仔。 沈霞见沈月月要扒开窝往里看，连忙阻止道。 “哎！别吓着母兔子，他受惊会把兔崽子们全吃了！” 沈月月这才离开南棚，坐她姐身边一起摘花生。 “姐，你那做衣服的活还有吗？” 沈霞去厨房端了一碗温水出来，给沈月月往里放了两块冰糖。 “早不干了，现在城里那边竞争激烈，我们干活那家倒了，我没活了你姐夫着急到城里打零工去了。” 沈月月看着盛水的碗挺干净，自己确实也渴了，端起来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喝完擦了擦嘴角：“冯江东说，过段时间让姐夫去建筑队呢，等他信儿就行。” 沈霞喜出望外。 “会不会为难妹夫了？” 沈月月剥了一颗花生放嘴里卡巴卡巴嚼着。 “不为难呀，他还招别人了，我姐夫吃苦耐劳的，是他占便宜了！” 沈霞一听这话，更高兴了。 沈月月吃着花生跟他大姐商量另一件事。 “冯江东在城里包了个服装批发摊位，最近生意也不好，我想干起来，有活了我拿给你点，就是先别给其他人透露......” 中午，沈母果然给烙了馅饼。 韭菜鸡蛋加虾皮的，沈月月一口气吃了两个！ 说起来，以前粮食匮乏，母辈的这些人想着法用有限的食物养活一家老小，没少琢磨怎么吃，如今派上用场，做出来的饭才可口。 当然，也有原因是现在的食物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原汁原味的，正合沈月月的口味。 正吃着饭呢，便听院里有摩托车声音。 沈父走出去看了一眼，朝厨房喊了一嗓子。 “霞她娘，三女婿来了，再给烙几个馅饼！” 话刚落，围着桌子吃饭的人还没站起来，就见厨房门被一个高大身影堵上了。 沈母赶紧起来招待。 “月月说你去城里了，要知道你来，高低我给包顿包子吃！” 冯江东确实没吃饭呢，从城里回了家，一看媳妇不在，才知道回娘家了，他二话不说放下东西骑着摩托就过来了。 “娘，包子就不用了，馅饼就挺好，我也爱吃这个！” 冯江东洗了手，坐沈月月身边，拿起筷子就去夹她跟前的馅饼。 沈月月把盘子一挡。 “我给心心留的，说好回去给他带馅饼！” 这话一出，便挨了她娘一筷子。 “哎呀！”沈月月被打疼了，噘着嘴埋怨。 “你先给女婿吃了，我这不和面给你烙，少不了心心的！咋这么不懂事，男人干活回来饿了还有不给吃的的？” 沈月月被“打”，小白手背上立马出了一道红印。 其实沈母力道不大，奈何沈月月皮肤太嫩。 冯江东皱眉，明显给心疼了，放下筷子也不吃了。 第31章 免得被传染成精神病 开始时，冯江东还气他媳妇竟然把陈心心看得比他重要。 可是，再一看被丈母娘把媳妇小手都拍红了，冯江东一下子就心疼了。 他一糙汉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擦伤蹭皮再所难免，从不在乎。 看着媳妇有一点红印，他就跟剜心似的疼。 “娘，你别打月月，我不急着吃了！” 沈母......看了一眼三闺女的手背上就红了一点点，说话的时间已经落下去的红印子。 “你先吃，我给再多烙点，回去时你们多拿几张！” 沈母说完话转了身，这嘴角忍不住就给翘起来了。 女婿心疼自己闺女，她是过来人，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 冯江东想起来自己过来时特意去割了一刀肉，就挂在摩托车后面。 他出门去拿进来。 “哎呀！怎么又让你破费，都是一家人，以后想来就来，可别再拎东西了！” 沈母对这个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吃了午饭，沈月月跟大姐到屋里琢磨衣服样子去了，留下冯江东在院子里摔花生。 “你这女婿找的好，最起码比你二姐夫强，你二姐最近日子可不好过。” 沈霞拿出几张报纸画样子，顺便聊家常。 沈月月穿过来后，还没见过她大姐口中的二姐沈敏呢。 姐妹三个，二姐最爱学习，上了师范，当了老师，工作最好。 沈月月知道虽然如今老师工资不高，等不了几年，可是个人人羡慕的行业呢！ “二姐有正式工作多好呀！总比咱们天天风吹日晒下地干活强吧？” 沈月月说的这方面也是事实。 村里的人羡慕城里的人。 “嗨！家里那一堆破事呗！你二姐夫调入教育局后，他家兄弟看着眼红，把老爹老娘都送过去了，说是供大小子上了学，如今该跟着大小子享清福了！” 沈敏嫁的那家也是哥三个，她家是老大。 沈霞给沈月月递了剪刀。 “你二姐夫他娘那人你也知道，小老太太，尖酸刻薄，贪小便宜，主要总嫌弃你二姐生了个闺女。他们两口子正式工，计划生育又不让要二胎，老头老太总拿这话数落你二姐！” 沈月月已经画好样子，拿剪刀开始剪纸。 “二姐不是放暑假了，咋也不说回来住几天，眼不见心静，理他们做什么！” 沈霞抬头看向沈月月，她是真觉得这个妹妹变了。 以前，她总低着头，听说谁不如意眼睛就先红了，可不会说这种话。 如今这性格挺爽快，她喜欢。 “说是老三家要娶媳妇，做被子呢，让你二姐给张罗着，说白了就是让你二姐出钱呗！” 沈月月：“我们姐俩都挺倒霉，嫁个三个儿子的，公婆总有偏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自立门户单过！” 沈月月这话说完，觉得背后暗了一瞬，她朝身后看了一眼，也没见有人。 院子里，沈母张罗着给泡了一壶热茶在阴凉处晾着。 “怎么好让你一过来就给干活，就这点花生我跟你爹一下午也就摔完了！” “娘，你别跟我客气，我闲着也没事干，都是庄稼人，干这活也得心应手！” 沈父抽着刚才女婿给的荷花烟，嫌弃沈母啰嗦。 “庄稼汉子，谁不是天天琢磨干活，见有活不干浑身都不得劲！” 沈母：“哟！你这话咋不上午说，吃了早饭就找村里老头下棋了，我也没见你着急干活呀！” 沈父被揭短，呵呵一笑。 “书上管这叫什么劳什么合来着？” 冯江东：“爹，这叫劳逸结合！” “对，就叫劳逸结合，劳动和休息要一半一半，我上午溜达溜达，后晌不就开始干活了？” 沈母嫌弃地瞪了一眼：“你可拉倒吧，半拉字不识几个，还跟我们摆上成语了！” ...... 后晌把院里的花生都收拾完，沈月月和冯江东才离开。 沈母给装了一篮子湿花生，把冯江东割来的肉肥的炼了油，油脂粒给装了一大油纸包，又给拿了十来个馅饼，还要去地里摘茄子，被沈月月给制止了。 “不带这么连吃带拿的，再说家里不缺这些，你留着给大宝小宝打牙祭吧!” 沈母看着实在装不下了，就送出门口。 “大宝小宝在他奶奶家呢，得有段时间回来！” 王春生虽然入赘，也没跟王家完全断了。 沈月月来时骑自行车，走时她还骑自行车，冯江东骑着摩托车装着东西，慢慢悠悠跟她保持一个速度。 出了枣子村，行驶在田间小路上，因为有冯江东在身边，沈月月早忘了来时的害怕。 玉米地走到一半，突然从地头走出一个小伙子，穿着短袖长裤，人倒是不邋遢，站在地头怎么看都不太和谐了。 那人直勾勾朝沈月月看过来，先是笑了笑，待看到她身边的人后，立马收起笑脸，摆出恼火的模样。 沈月月心说这人有病吧，到地里干活还穿着一身新衣服，见了她还学会变脸了？ 等等，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刘存柱！ 村长家二小子，企图跟自己结婚，又勾搭隔壁村寡妇的那个！ 沈月月生平挺讨厌这种人的，勾三搭四，搞不正当关系！ 被他这么看一眼，她都觉得挺脏的！ “那个，月妹妹，我有话跟你说~~” 沈月月被这一声妹妹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定力足够。 装作没听见，骑着车子就从这人身边过去了。 冯江东一看这人盯着他媳妇看，眼里的冷意直往外冒，又听到那人叫一声月妹妹，拳头就想招呼上去。 看着沈月月压根没搭理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一眼那人，也走了。 “那人谁呀？你认识？” 走出一段路，冯江东问道。 沈月月说：“一神经病，认识就当不认识，免得被传染成精神病！” 媳妇嫌弃的眼神一点不带作假的，跟每天从茅厕出来那小表情如出一辙。 冯江东心里的怀疑瞬间就给烟消云散了！ 也不问是谁了。 他媳妇长得这么漂亮，满村子里还能没个追求者？ 两人行车速度不快不慢，到了土家洼村有人家的烟囱里都开始冒烟了。 路过冯老大家，沈月月让冯江东把带来的东西分一些给杜娟。 “心心一个人吃不了，大人也不馋这一口，给小孩子尝尝吧！” 杜娟想拒绝来着，正拉拽中有人喊冯江东。 “冯家二哥快回家看看吧，你家着火了！” 第32章 这是老头子的擦脚布啊～～! 沈月月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跟陈心心脱不了干系！ 两人着急往家里赶。 可不，半路上就看到老冯家上空烟雾腾腾的，门口还围着一群人看热闹。 沈月月看这情形，反而放下心来。 既然门口众人还能热热闹闹吃瓜，证明老冯家没出大事。 最起码人员没伤亡！ 拨开众人，冯江东和沈月月进了家里。 冯婆子坐院里正朝东屋骂呢。 “......我这造了啥孽呢，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小桂花生的孩子要样有样，能挣钱，有好工作，学习还好，咋就倒霉透了娶了这么个婆娘呢？！” “饭也不做，碗也不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天天换着花样的吃！折腾一堆破草，花了我二十块钱，还把房子给我点了......” 沈月月进来先看了一圈，说是把房子点了，其实就是南棚一角的草垛着不大一个角。 估计闹得动静挺大，锅碗瓢盆都齐上阵，现在铺派了半个院子，闹得挺狼狈！ 尤其冯婆子，披头散发的，脸上糊得像上了半个妆的关公。 冯老头依旧坐在北屋门槛上吸烟，闷嘴葫芦一个！也没给陈心心说句公道话。 昨天那二十块钱明明是老头子做主让陈心心去买药的，如今从冯婆子口中说出来，倒成了陈心心骗她钱了！ 不过，现在不是理论的时候。 此时，东屋门紧闭，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月月敲了敲门，没人应，她心就给揪起来了。 “心心，是我！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几秒，门栓打开，陈心心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 同样一脸狼狈，小白脸蛋儿红一块黑一块的。 看到沈月月回来，陈心心眼眶里包着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姐，我想回家了！” 这话一出，沈月月也跟着红了眼眶。 想回去谈何容易！ 她把陈心心拉进屋里，给她打水先收拾一番。 小姑娘混不吝的一张脸难得乖的不行，反而让人心疼。 出生就坐拥上亿资产的陈家独生女，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我想用大锅，她不给用，我想用煤炉子，她说烧煤球费钱，要留着冬天屋里取暖用。 ......我就想着以前在山村里架上砖烧火，谁知道没点着火，先把柴火剁给点了......，姐，你说以前我在老陈家被使唤，啥都会做，怎么来了这里啥也不会了呢？” 陈心心所说的老陈家是大坑村，陈家一家子把她当丫鬟一样使唤。 沈月月：“你没做错，不就是烧了个柴火垛，把房子点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沈月月自小就知道她这妹妹傲娇惯了，虽然没见过横行霸道的模样，却也见不得她此时的无精打采。 陈心心一愣，没想到口口声声说不管她的姐，能为她撑腰，沮丧感瞬间就给治愈一大半。 沈月月又说：“别说丧气话，既来之则安之，过自己的生活，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不这么鼓励也不行啊，万一这位真来个摆烂，非要回家可咋办？ 上哪给她找家去！ 陈心心使劲点头：“嗯！姐你真好！” 刚哄好这位，外头老太太叫唤的更欢了。 冯婆子就是个人来疯，无理搅三分，更何况抓住陈心心小尾巴，那还不得给搅个腥风血雨呀！ 这老婆子一看二小子回来了，那就更有气势了！ “......所以，娶媳妇一定要娶父母双全的！这没爹没娘，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就是不行，吃嘛嘛没够，干嘛嘛不行呀！” “你一个姑娘家的，长到岁数，找个好婆家还不知足嘛！ 闺女家养大了，嫁了人就跟娘家泼出的水一样，呆在婆家要勤俭持家、孝顺公婆，伺候男人，生儿育女，这就是女人一辈子的使命。 没得你还想上天不成！......” 冯婆子这话越说越难听，一个不注意被溅了一身水。 “哎呀！杀千刀的！谁呀！” 沈月月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是成心的！ “呀！娘呀，你还坐那呢，我没注意，倒三弟妹的洗脸水呢，没看着你呀！” 沈月月大半盆脏水冲着冯婆子后背那块去的，连着带起地上的尘土、泥点子全糊她后背上了！ 门口有人没憋住噗嗤就给笑了。 老冯家可是真热闹，俩儿媳妇都是奇葩，一个敢把房子点了，一个敢往婆婆身上泼脏水！ 林三炮扒墙头上，笑得能岔了气儿。 “我说老抠，你净说儿媳妇懒不干活，我看你家哪个媳妇都比你强！” 冯婆子本来气头上，被泼了一身水，正要发作沈月月，被林三炮无情嘲笑，把矛头对向她。 “你才懒，你全家都懒！” 沈月月给冯婆子递了个马扎。 “娘，你可起来吧，别着凉了，赶紧洗洗！” 说着话，沈月月又把脸盆和毛巾递了过去。 冯婆子也要脸面，此时自己多狼狈，咋能让别人看笑话。 她把毛巾涮了涮，往脸上一糊。 “啊呸！” “老二媳妇！你从哪儿拿的毛巾？”有股马尿味！ 沈月月挺无辜的朝北屋晾衣绳那一指。 冯婆子差点给气厥过去！ “这是老头子的擦脚布啊~~！” ...... 晚饭，陈心心没脸（懒得）出来吃饭，在屋闭门思过（偷偷吃馅饼）。 五个人的餐桌上，冯江东黑着脸训他娘。 “多大的事！我爹腿疼，三弟妹的药有效果，就是生个煤炉子就完事了，至于闹出这么大事！” 冯婆子打了个喷嚏，拜那盆水和马尿味的擦脚布所赐，她鼻塞。 更心塞！ “蜂窝煤都长八分一块了，咱攒着冬天生火的！冬天多了两个屋子，你不知道？” 往年只北屋生火，老三在单位，老二体格壮，屋里用不着。 今年不一样，添了俩祖宗似的儿媳妇，不生火能行？ 沈月月端着碗朝后坐了坐，也不夹菜了，怕吃到冯婆子的喷嚏水。 “娘，这账不是这么算的，三弟妹生火是有正事，我爹腿疼重要，还是你那几分钱的蜂窝煤重要？” 冯老头一听，眼神就瞅向了老婆子。 这问题他也想知道。 今天他治腿疼的药可是到现在还没用上呢！ 老婆子被一家人看着，实在难以抉择。 老二媳妇看着小白兔似的，咋说话净给人挖坑！ 第33章 小桂花想显摆自己，林三炮不给她机会 最后，还是冯江东拍板。 “一会儿我把煤炉子点上，以后让三弟妹在上面熬药用，没我跟月月说话谁都别给灭了！” 果然，吃了晚饭，冯江东就把煤球炉子给点上了。 冯婆子囔囔鼻说冷，吃了饭连碗都没刷就回了屋。 沈月月把陈心心从屋里喊出来。 “把嘴上的油星擦擦，老婆子要看到你偷吃，信不信能再骂上你半个晚上！” 陈心心蹲下身借着帮沈月月洗碗的时候，把嘴巴好好洗了洗。 两人洗好碗，把锅灶打扫好，才去看煤炉子。 说是煤炉子，就是拿油漆铁桶打通，里面抹上泥巴，留上一个放煤球的洞就行。 这种炉子有一点方便，就是记得添煤球，能持久着\/着火。 陈心心找来一个陶瓷罐，加上水放炉子上熬药，可比用柴火熏得眼都睁不开好多了。 沈月月有年头没见这东西了，她有个担心。 “东哥，冬天真要用这个取暖呀？” 冯江东正收拾南棚里的草垛，回头看她。 “以前在你家怎么取暖？” “我爹娘屋里有土炕，在外面烧火，我就住隔壁也不冷。” 主要是她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上一世小的时候，在奶奶家住，就听村里有一家子煤气中毒死了的。 后来袁女士花大价钱给他们装了锅炉和暖气片，还是村里的独一份。 冯江东知道自家媳妇娇气，以他的体质，不烧火也冻不着，可媳妇就不一样。 半夜屋里冷了，媳妇没少往他怀里钻取暖。 想到她可能冬天在屋里冻得瑟瑟发抖，还要做衣服挣钱，冯江东也打算起来。 “我问问那锅炉咋装，不行咱就都装上。” 装锅炉可是大工程，要把东西北屋都装上，几千块钱呢！ “不行咱也盘个土炕得了，装了锅炉，娘也舍不得烧煤，别浪费那钱了！” 冯江东想了想，她娘啥人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又不能天天守在家里。 “等过了秋，种上麦子我再打算。” 说着话，南棚那里也收拾好了，冯老头泡脚的药也熬好了。 沈月月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放在木沙发上的那个行李箱。 冯江东随后进来。 “说是里面布料值八百多，你看看。” 沈月月先洗了手，打开箱子一看，可不那布料一看就不是大路货。 这种布料做那件套裙倒是也合适。 “我明天就做。” 想到自己下午画的那几套运动衣样子，沈月月跟冯江东商量。 “......先不多做，每样做十几身，先探探路，不过我想先申请个商标。” 冯江东点头：“你做主就行，需要做什么你说话我去办！” ...... 果然那盆水效果奇佳，冯婆子感冒了好几天，大暑天的在屋里捂着毯子瑟瑟发抖。 冯婆子一生病，冯晓晓就开始抱怨起来。 家里没有做饭的人了。 开始时，沈月月挽起袖子大张旗鼓要做饭，结果煮糊了，浪费一大碗玉米面，新锅差点又给捅给个窟窿。 陈心心信誓旦旦在她煤炉上炒菜，一顿菜倒了三勺油，气得冯婆子直骂娘。 她谁都信任不过，只好钦点自家闺女学着做饭。 冯晓晓也不笨，生在农村哪能啥都不会，再说她有事相求，必须好好表现。 做饭的活就渐渐落到她的头上。 周五下午，冯建国要从城里回家，特意给媳妇买了一串糖葫芦。 冯江东从工商局把商标申请的事办好，拿着纸袋子出来，骑着摩托车到了县政府门口，一眼就看到拿着糖葫芦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弟弟。 “就买了一串？”冯江东问。 “啊，二哥，我媳妇喜欢吃酸的，我答应回去买给她。” 冯江东点了点下巴：“你嫂子也喜欢。” 冯建国哦了一声抬腿就要往摩托车上跨。 冯江东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然后，大庭广众之下，穿得人模狗样的冯建国当场就给摔了个狗啃屎！ ...... 冯婆子等着她三小子回家，简直望眼欲穿。 如今她最拿得出手的，也是最能给她撑场面的事就是三小子的工作。 每当这时候，跟她斗鸡眼似的林三炮就格外安静，猫在家里绝对不出门。 小桂花想显摆自己，林三炮不给她机会！ 终于一阵摩托车响声由远及近，冯家俩小子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冯婆子擦了擦眼角，朝前迎了两步。 这一周她可不好受，又是感冒又是发烧，要了半条命。 “三儿，你可回来了！” 冯婆子眼睛立马就盯上他家三儿手里的糖葫芦。 “这么贵的东西，买它干啥？还是我家三儿心疼娘，病了这几天嘴里总没味！你妹妹也大了，以后可别......” 冯婆子正兴奋着朝前伸手，却见面前的糖葫芦拐了个弯就到了陈心心手里。 “媳妇，快吃，我可捂了一道呢，又酸又甜的，你肯定喜欢！” 冯婆子...... “三儿，娘病了你知道吗？”冯婆子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冯建国将黏在他媳妇身上的视线转移一点点过来。 “娘，病了就吃药，我看你这气色不错，脸也圆了一圈，没事就好！” 冯婆子......我这脸绝对是浮肿！ 冯江东将摩托车放下，大步就迈向了西屋。 沈月月正给衣服做收尾工作呢。 “商标申请下来了？” 冯江东脱了外套拿出一个纸袋子递过去。 沈月月一双眼又笑成月牙。 “咦？这是啥？” 纸袋子底下硬邦邦的一串。 沈月月拿出来一看是糖葫芦。 这东西在村里不稀罕，只是这时节山楂还没成熟呢，所以糖葫芦又成了稀罕物。 “三弟给买的，尝尝甜吗？” 沈月月咬了一口，立马龇牙咧嘴皱眉。 “好酸！” 冯江东问：“你不喜欢酸的？” 沈月月点了点头，这时候的山楂好像比后来嫁接的要酸不少。 “真吃不了，给你吃吧。” 冯江东不喜欢这种小零食。 “我多大了吃这个？” 沈月月斜眼看他：“你多大了，就比我大两岁，我能吃你不能？” 糖葫芦上面的红色汁水还挂在那瓣粉嫩的红唇上，冯江东捧着脸就亲了上去。 “哎......你......” 男人的唇点到为止，离开时还吧嗒了一口。 “挺甜呀！我吃过了！” 沈月月......脸色立马爆红。 “大白天的，你注意影响好不好？” 冯江东朝门外看了一眼，有邻居大娘来串门，院里挺热闹。 冯江东真想把门关上，狠狠亲一通，可惜现实不允许。 看着面前媳妇，他心里痒，就借口到老徐家割肉包饺子出去了。 第34章 不拿钱，我考不上大学谁负责 冯江东去老徐家割了肉回来，顺便还把老大一家叫了过来。 冯婆子一看来了一群吃白食的，气得胸口疼。 杜娟来时带了一把小白菜，嫩绿的叶子，摘的干干净净的。 沈月月提议吃小白菜馅的饺子，清口还美味。 肉是老二割的，沈月月有话语权。 冯江东想都没想说行，就把肉递给了冯婆子。 冯婆子......天杀的！为啥干活想起她，吃糖葫芦就没她的份！ 冯婆子想发牢骚，看见二小子那张脸又闭了嘴。 如今能一周吃上一顿肉的人家，整个村子就没几家，这还是沾了老二的光。 冯婆子去剁肉，冯晓晓负责和面。 沈月月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给了招弟。 招弟又馋这口，咬一口酸的直眨眼，逗得大人哈哈直笑。 冯婆子一看这情形，把菜板剁得铛铛响。 杜娟跟陈心心说宝来的情况。 “你说的那种炒面，我给宝来做了，这几天他吃饭也有胃口了，你摸摸他手脚都有劲了！心心，你说宝来还有希望好吗？” 陈心心给宝来大致看了看。 “我不能保证他像正常孩子那样，但是只要大嫂按照我说的坚持给宝来锻炼，以后走路吃饭都没问题！” 杜娟一听，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对这孩子本来就不抱希望，孩子身子弱，动不动就生病，能不能成人还不好说。 没想到他还能有正常生活的一天。 “我一定按照你说的那样做！” 白菜馅的饺子似乎更受欢迎，今天的饺子又是吃的一个不剩。 冯建国吃得心满意足，夸起沈月月。 “还得是二嫂，知道啥馅的饺子好吃！” 沈月月谦虚一把：“是大嫂家的小白菜好，又鲜又嫩！” 冯婆子一听这话，一碗汤想摔这俩人脸上！ 合着累死累活忙活一晚上，她没啥功劳呗！ 吃完饭，冯老头有话说。 “三个媳妇先回避，我有事跟你们哥三个说！” 冯老头今晚绝对有心事，这么香的饺子他吃得心不在焉的！ 沈月月跟陈心心对上眼神，大概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沈月月邀请杜娟和陈心心去了她屋里。 一进屋，杜娟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 沈月月：“大嫂有话就说，咱都一家人。” 杜娟让招弟看着弟弟。 “月月，你那做衣服的活也给我几件吧，我肯定不比别人做的差！” 前两天，杜娟回娘家，杜老太不知从哪打听到沈月月有做衣服的活给她娘家在做。 “娟子，你不是说你这妯娌对你跟孩子都不错，有挣钱的营生让她也关照你点吧，宝来这样，你总要早做打算的！” 杜娟脸皮薄，跟沈月月说了这几句，脸就红了。 沈月月：“嗨！这事呀！不瞒嫂子，我是有一批活，让我大姐给帮了个忙，还没确定怎么做呢，要是以后批量生产是要招人干活的，嫂子活计又好，我第一个想到你！” 杜娟一听，喜出望外，再三保证她会保密。 沈月月倒是无所谓保不保密，真要大张旗鼓找人干活，她恨不得张扬出去，哪还瞒着。 正合计呢，院里开始嚷嚷起来。 老大冯建成声音最大。 “一千块钱！爹！这是小数目？把我一家四口卖了也不值这钱！” 接着便是冯老三的声音：“爹，我每个月都把工资交上去，零花的钱就几块钱，还是加班费，想给我媳妇买件新衣服都没钱，去哪找钱？” 冯老头看向冯老二。 “老二，你那钱上活泛，看能不能给你妹妹凑点，她考上大学，以后有出息了也能帮衬你们几个哥哥。” 冯老二没说话，他手里确实有这笔钱。 这时西屋的门打开，沈月月走了出来。 “先声明啊，我不想掺和家里大事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我就给听见了。” 冯老头一看几个儿媳妇都走出来了，就不瞒着了。 “你妹妹大妮明年要上高三，这不她城里一个同学报了一个京城的补习班，说上了补习班考大学就十拿九稳了，就是要掏一千块钱。” 沈月月哦了一声，“爹的意思是一家凑点呗，凑够一千块钱让妹妹去上京城的补习班？” 冯老婆子鹌鹑似的扎着头不说话。 昨晚她跟老头子说这话，老头子当场就倒抽气。 后来还是大妮哭得要死要活的，老头子一听以后能考上大学，才咬牙让老婆子出钱。 进手的钱冯婆子能出手？那这几年的老抠就白叫了！ 她咬准家里没钱了，就一百多，万一老俩有个病痛的，没钱就没命了。 那就让三个儿子凑。 老大家和老三家的能出多少是多少，关键是老二出。 沈月月看向北屋方向，窗户口那儿隐约有个身影。 “那就是一家出三百三十三块三三三呗，这样吧，我们凑吧凑吧去借点出三百三十四，让大哥跟三弟出三百三十三！” 这话听着多大方！ 冯老大一听一窜两丈高。 “出多少？我没钱！我们都分家了，又没跟老人白吃饭！” 沈月月：“大哥这话也在理啊，那就剩我们跟三弟了呗，一家出五百？” 陈心心阴阳怪气说道：“二嫂开啥玩笑，冯建国兜比脸还干净呢，出五百块钱，他应了我的自行车还没钱给买呢！” 沈月月又问冯江东：“冯江东你有钱吗？” 冯老二一听媳妇连名带姓叫他，这种情况一般说话要谨慎。 “工程队还有笔款子欠着钢厂呢，再不结，以后我们买不上材料，十几号人没活干，擎等着喝西北风呢！” 沈月月一拍手：“爹，你看，你这三儿子就是这么个情况，如今谁家日子都不好过，百八十块钱咱咬咬牙就凑出来了，一千块钱呢！” 杜娟一般不说话，这时候也开口：“是呀，咱多大能力干多少活，也没听说谁家孩子还要到京城上啥补习班呀！” 陈心心趁机火上浇油：“再说了，谁能保证上了补习班就一定能考上大学？让那补习班给出个保证书，咱砸锅卖铁想个办法！” 冯老头一听，是这么回事，就拿眼剜了老婆子一眼。 “大妮那同学信上咋说的，有没有保证能考上大学的证书啥的？” 老婆子被问了一头雾水。 冯晓晓一掀北屋门帘，从里面气冲冲跑出来。 “不拿钱，我考不上大学谁负责？” 第35章 爹!咱家就没个公平了吧?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红着眼，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陈心心噗嗤一笑。 感觉她这样有点眼熟，又这么欠抽！ “大妮，这大学是你考还是我们考呀？” 冯晓晓猝不及防一懵。 “当然我考了，凭你们还想考大学？哼！” 沈月月也觉得这丫的欠抽！ “既然是你考大学，就凭本事考上去，学人古人头悬梁、锥刺股。 你一天到晚不是跟这个小姐妹聚，就是琢磨骑自行车去哪兜风的，也没见你看过书，考不上大学别怨别人，是你不够刻苦，要谁给你负责？” 陈心心帮腔：“可不是呗，二嫂说的有理，如果考不上学要有人负责，除了自己那就是老师，看教你的老师有没有那本事了！” 冯建国也说道：“农村孩子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咱考得上就上，考不上就找个班上，早点挣钱，找个好人家嫁了。” 冯老大生怕让他出钱，人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 “大妮这一根筋不知道随谁了？咋得？要考不上学你还要寻死觅活不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矛头一致对准了冯晓晓。 冯婆子立马急了，跳起脚就开骂。 “一个个没良心，完犊子的##崽子们，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养大的！ 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你们就这一个妹子，她考上大学对你们有啥坏处？” 冯婆子说到这儿，朝沈月月和陈心心一人剜了一眼。 “别猪油蒙了心的做没良心的事！ 我老冯家花了钱抬进来的人，不听话就滚！” 这话说的就重了，在场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沈月月和陈心心一对视，又跟杜娟对视上。 合着她仨就是那猪油呗！ 沈月月也不惯着老婆子，今晚如果妥协，以后事事都要妥协。 原着上，沈月月悲惨命运的齿轮转到这里，如果行错一步，可就是万丈深渊了。 “娘，你偏心闺女，为钱急眼也不能骂人吧？ 我们三个妯娌是拿了聘礼到了老冯家，可如今谁家娶媳妇不要聘礼！ 我爹娘养我二十年，我花钱的几年都在我娘家，好不容易能干活挣钱了，就来了老冯家，将来我活一百岁，那剩下的八十年都要在老冯家当牛做马的！” 陈心心附和：“我觉得我能活到一百一呢！” 众人……正吵着架呢，咋就莫名有点喜感！ 冯老头敲了敲桌子，眼看着闹得不像话了。 他先训老婆子：“有事说事，说啥浑话！” 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冯晓晓想着这一千块钱不好得，怎么着也得爹娘训几次话，几个哥哥才会乖乖出钱。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话题才开头，家里就吵成一锅粥了。 可这京城她又不能不去。 直觉告诉她，京城一行，她将有巨大收获！ 冯晓晓嘤嘤哭起来。 “你们都不管我了，爹娘只给哥哥娶媳妇，哥哥嫂子只管过自己的好日子，谁都不把我放眼里，干脆这学我也不上了！ 哪天找根绳吊死得了，也不给你们碍眼……呜呜呜……” 还真让冯老大说对了，这不就开始寻死觅活了！ 冯婆子就生这一个闺女，跟宝贝疙瘩似的疼着，见不得她哭，心肝宝贝的就去哄。 一面哄一面骂几个儿子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冯老头耳根子软，又是墙头草。 孩子们大了，该成家的都成家了，就这一个小的，没几年供出来也就打发了。 不就一千块钱！ “我说凑钱，你们就去凑！那哪那么多废话！ 这家还是你老子我说了算！” 冯老头把桌子敲得铛铛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冯江东说话了。 “爹！这钱咋拿你说说，我们手头上也没这笔钱，你给想个办法？” 陈心心胳膊肘碰了碰沈月月。 这冯二哥咋回事，是要应下来？ 冯老头一听有戏，语气和缓下来。 “咳！你大哥日子不好过，拿二百出来，你们两兄弟再合计一下。 ......要我说，老三还小，你出个大头出六百，让你弟弟也出二百！” 冯江东呵呵一笑，这结果咋就跟他料想的一样呢！ “爹！咱家就没个公平了吧？” 冯老头和老婆子没想到老二会说出这话。 老婆子也顾不上哄她宝贝闺女了。 “老二，你这说的啥话？” 家里人都站起来了，就剩冯江东还坐在小板凳上。 他个子高，坐着小马扎怎么看都觉得憋屈。 可家里吃饭的桌子凳子就这样，不会因为他憋屈就换大的。 沈月月站在冯江东斜后方，突然就觉得这个男人背影带上了一丝落寞。 天已经黑了，老冯家南棚只亮着一盏十度小黄灯泡。 冯江东的话没带什么情绪，不急不缓冲破这寂静的夜就飘到了每个人耳中。 “招兵那年我不想去，爹娘说家里粮食不够，大哥刚娶了媳妇，三弟打了人要赔偿人家药费，我当兵还有钱能拿，不去不行......” “当兵挺苦，比地里干活还苦！我当兵的地方海拔高，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晚上站岗人能冻成冰棍，你们来信从没问过，只是问这个月咋还没给家寄钱......” “我在部队表现优异，立了功，领导谈话要给我提干，我给家里写信，以为你们会替我高兴，谁想却是劝我回家，说爹腿摔断了，宝来摔傻了，家里没人干活，让我回来......” “部队给了一千块钱退伍费，给安排了工作，爹娘把钱收了，就跟我哭，说小三游手好闲，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让我把工作让出来，说我浑身都是力气，以后做什么活都能养活自己......” 冯江东这话越说，四周空气越沉默。 冯老头蹲下来，抱着头，他咋会忘了这些事。 每次勉强老二时，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事情过了，又遇到困难，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老二。 要说公平，他的确没有一碗水端平！ 冯江东抬了抬脸，冷冷的看向冯婆子。 “娘，有时候我就想我是不是你生的！” 冯婆子脸色大变：“老二，你说啥浑话，你不是我生的，是谁？” “你是娘的好大儿，又是弟弟妹妹的哥哥，让着点他们又能咋的？” 沈月月突然觉得眼睛酸涩，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原因。 “娘，你真是给偏心眼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第36章 感觉要完 冯婆子被沈月月下了脸，恶狠狠瞪她。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冯江东站起身，走到沈月月身边。 “娘以后别说这话了，月月是我娶进门的媳妇，以后她是要陪我过后半辈子的人，我们夫妻一体，我的事她也有发言权。” 沈月月站的地方背光，她伸手悄悄握了握男人宽大的手掌。 小手刚想收回来，却被大手给包裹进去，严严实实包里面不肯放了。 沈月月...... 冯老头刚才的话都说出口，现在不好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 “老二，就这一次了，先让你妹考上大学，等她以后成了家，你们都去过自己的日子，爹娘再不干涉你们！” 冯江东在暗地里搓着媳妇的手指头玩，面上还是一脸严肃。 “钱我不是不出，是实在拿不出来。” 冯婆子不干了，扯着嗓子喊：“怎么可能！你那工地来钱多快，不行你就跟战友借点，人家摩托车都给你骑，借一千块钱还不是说句话的事！” 如果不是怕影响不好，让人戳脊梁骨，沈月月真想上去抽那长脸老太太几个大嘴巴子！ 谁知冯江东一点不生气，照旧背着手握着媳妇的小手揉搓。 “娘，这笔钱你又不是拿不出来，干啥非要逼着孩子们去借债？” 冯江东这话一出，把另外兄弟俩给浇醒了！ 冯老大也不是不会算账。 “是呀娘，麦收那么多粮食，你们又吃不完把剩下的卖粮站，钱不就有了！” 冯建国这么一算账，不对呀，他可是每个月给家里交着240块钱呢！ 她娘平时抠得砖缝里找米吃，哪舍得花钱。 “娘，我交给家里的钱你都干啥使了？” 冯婆子感觉钱袋子摇摇欲坠，支支吾吾道：“没给你娶媳妇呀！家具不要钱，彩礼不要钱，还有请亲戚吃饭不也要花钱？” 冯老三马大哈，也不算细账，他娘这么一说就把他堵的没了话。 陈心心气得在背后掐他大腿。 “那娘给我算算账吧？” 冯江东这话像勒脖子绳，老两口瞬间噤声。 冯江东开始给他们算起账来。 “爹娘去年年初说今年家里要娶两个媳妇，让我多包几个活，说我跟三弟彩礼需要四千，布置房子和酒席要一千，我一听二话不说拼了命找活干，过年可是给了你们一万块钱？” “多......多少？！”冯老大倒抽一口凉气，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一万块钱呢！冯老大别说没见过了，听都没听过！ 他要有这钱，还在地里刨食干啥！ 直接躺平得了！ 杜娟心里也不好受，当初有这笔钱，他家宝来是不是就能看病了？ 这上交的一万块钱，冯老头和老婆子谁都没说。 这下好了，都知道了！ 连冯晓晓都给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合着她纠结这几天，又闹了半个晚上，哭哪门子丧呢，直接找她娘要不就得了！ 冯老头这时候也才反过味来，他似乎太过信任自家老婆子了！ 冯老三气哼哼质问：“娘，剩下五千块钱呢，还有我交给你的工资呢？不会都被人偷了吧？” 冯婆子脑子急速转动，还真考虑找这么个借口。 只是被三小子一堵，她就给忘了！ ...... 闹了一晚上，冯老头算明白了，自己瞎蹦跶了！ “行了，爹想岔了，不给你们要钱了，都回屋吧！” 冯老大一听让走，生怕他爹反悔让拿二百块钱，抱上招弟，喊上杜娟，鬼赶似的就遛了。 至于剩余那五千块钱的事，他也不打听，掰着脚指头算那钱也落不到他头一毛！ 本来各自都要回屋了。 却听陈心心嘀嘀咕咕算起账来。 “不是呀，彩礼两家加起来明明是三千七百五，哪来的四千？” 这声音虽说不大，可院里安静呀，正好就借着小凉风灌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冯婆子脚下一踉跄，脑子里嗡一声。 感觉要完！ 随后，便听冯老头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小桂花！ 当天晚上，北屋里此起彼伏净是冯婆子和冯晓晓的哭嚎声。 冯老头在小事上虽说比较软弱，可大事上决不会轻拿轻放，“审问”了冯婆子和冯晓晓一晚上。 最后结果是，冯老头以冯晓晓结识一群不三不四的城里小混混，先是成功骗走家里二百五十块钱，这次又要借口上补习班再骗她一千块钱未果为由，坚决不同意冯晓晓去京城补习班的事！ 沈月月和陈心心想破脑袋，筹谋许久阻止女主去京城的对策，竟然被二百五十块钱彩礼完败！ 当晚，老冯家很是热闹。 北屋的热闹自然不用说。 西屋里。 沈月月无比心疼自家男人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百般安慰。 冯江东觉得媳妇刚才故意拉他手，是在赤裸裸的勾搭他。 送上门的小绵羊，大灰狼还不张开血盆大口接着，好好享受美味！ 总之半个晚上那是热烈又刺激。 东屋里。 冯建国日子就不好过，她媳妇不让他上炕。 原因是结婚前那几年他太混蛋，用不正常手段抢了他二哥的东西。 “媳妇不能怨我呀，不是我要的，是爹娘给的，我不要不是傻！” 陈心心觉得丢人：“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二嫂？” “媳妇，我知道错了，以后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好好报答我二哥行不行？” ...... 第二天早上起床就不早了。 老冯家院子里静悄悄的，烟囱连一丝烟都没冒。 沈月月有三急要上茅厕，刚打开房门，正好看到陈心心从东屋走出来，打着小哈欠。 姐妹俩对上眼神，朝北屋看去。 平时这个时间，冯老头早坐门槛上抽烟了，冯婆子绝对骂骂咧咧在收拾猪食，冯晓晓在院子里梳头。 今天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来昨晚闹得不轻。 沈月月问：“今天早饭还没人做，要不你去叫娘，让她把饭做了再睡觉？” 陈心心眼神防备，感觉她姐要害她。 “你怎么不去？” “我昨晚可是跟她犟了，她恨不得把我饿死算了！” 陈心心：“那我就更不能去了，你忘了那二百五的彩礼钱是我给捅出去的！断了她闺女的上学路，我怕她把我拌猪食里喂猪！” 话落，猪圈里的两头猪崽爬起来，冲着陈心心就哼哼。 陈心心...... 第37章 月月，你想分家? 两人捏着鼻子从茅房出来，猪圈里的两头猪崽扒着土砖墙露出俩圆嘟嘟的小脑袋。 这俩货好像能听懂人话，那四个黑眼珠黏在陈心心身上，跟着她滴溜溜转！ 一面哼哼一面掉哈喇子！ 沈月月笑得腰都弯了。 陈心心见了鬼似的蹿进了东屋，咣当把门给关上了！ 冯建国刚起来，也要上茅厕，看到陈心心慌慌张张关门。 “媳妇，咋了，院子进贼了？” 陈心心被吓了一跳，朝冯建国小腿上又是一脚。 冯建国呵呵一笑，他都被踢麻木了。 打是亲骂死爱嘛！ “媳妇别生气，只管踢，踢残了你就伺候着！” 陈心心白了他一眼，谁要伺候你这二傻子！ 见冯建国要出门，陈心心提醒一声：“小心你家那两头猪，都成精了！” ...... 西屋里，难得冯江东还没起床，一只胳膊挡在眼上，露出笔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 这男人品相好，咋看都线条流畅，逼格突出！ 月月看得入迷了，一个不妨被男人一拉就朝床上扑去。 又闹腾了一通，两人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 冯江东随意套了一件上衣，问沈月月。 “你真不会做饭？” 男人的眼神少有探究，还带着一丝笃定。 沈月月不跟冯江东撒谎。 一个谎言要用百个谎言去掩盖，她嫌太累。 “会呀，简单的饭自然会做。” 冯江东投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看吧！果然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然而，沈月月有自己的理由。 “你娘是啥人你不是不清楚，我要说啥都会，还不给累死！ 我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一不做饭二不下地干活的！凭啥嫁了你我就要做一家子的饭，刷碗喂猪，还要下地干活，别说我嫌累，我娘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冯江东正洗脸，没来及说话。 沈月月又说：“不过，如果是咱两人的饭，我是愿意做的！” 冯江东将脸上的香皂沫冲下来，湿哒哒的脸看向沈月月。 “月月，你想分家？” 沈月月一愣！ 她想呀！ 做梦都想！ 冯江东有自己的事业，能挣钱，她也有自己的财路，两人挣钱两人花，美滋滋的日子谁不愿意过！ 可是，要是两人累死累活挣下钱交给老头老婆子，一家子花，她宁可啥也不干，当大闲人！ 沈月月支支吾吾。 她不确定，冯江东是啥意思。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 冯江东扯了扯嘴角，小媳妇一双月牙眼亮如星辰，啥心事都在眼里了。 “分家不是那么容易，你等我好好想想。” 意思就是不反对了？ 沈月月给自家男人递了毛巾。 “别人家儿子结了婚就单过，咱家为啥不行呢？分了家该咋养老咋养老呗！” 沈月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再腻歪冯婆子也不会做出阻止人家儿子给养老送终的。 冯江东擦了脸，想了想说。 “一是大妮要上学花钱，咱娘不愿意出老本。”分了家谁出学费？ “那另一个呢？” “估计是我给弄巧成拙了，挣得太多！” 沈月月...... 早饭在煤球炉子上做的，沈月月一人给煮了一袋方便面。 正好，一早鸡笼里的几只母鸡下了四个蛋，沈月月掏出来还带着温度的鸡蛋，也没犹豫就给敲锅里煮成荷包蛋了！ 鸡蛋皮扔猪圈里，来个毁尸灭迹！ 陈心心受不了那俩猪崽子赤裸裸的眼神，主动跟冯建国去喂猪，还特意在猪草里多拌了一碗麦麸。 “大猪二猪，你们可记好了，跟着心心姐姐阿姨能吃好，以后对我好点！见了我不许哼哼知道不？” 冯建国拌了半盆子猪食，听了这话都笑抽了，手下一个不稳猪食全扣猪崽子头上了！ 而后便是冯家老三满院子被陈心心拿烧火棍追着打！ 饶是院子里闹成一锅粥，邻居林三炮踩着凳子看热闹，也没能把北屋三个人给闹出来。 吃了早饭，冯江东让冯建国去刷碗。 冯建国本能就要拒绝，结果又挨了媳妇一脚。 “哎呀！我......我没说不刷呀！” 冯建国在院里刷碗的时候，沈月月跟冯江东正商量衣服商标从哪生产的问题。 “我问了一家，挨着我木材厂，那家批量生产，一做就要一千个以上，用的是超轻的一种塑料纸，不容易洗坏，印刷颜色也清楚，就是价格高。” 沈月月问：“多少钱？” 一次做一千个，数目不是问题。 “两分一个！” 沈月月张了张嘴：“这还算贵？” 冯建国也做服装生意，虽说只是中间商，也知道要节约成本。 “其他地方可能连一分都不到！用得多了不就差出价钱了。” 沈月月掰着手指算了算，她没觉得不能接受。 “一千个才二十块钱，只要质量好没问题！只是我着急用，啥时候能做出来呢？” 冯江东一听媳妇着急，二话不说就去拿外套。 “我这就去一趟，估计明天就能拿！” 沈月月说：“也不着急，这一两天能拿就行，既然你要去城里，就把那身衣服捎过去，让魏东给那富婆打个电话来取衣服！” 冯建国眼睛朝沙发上那个行李箱看了一眼。 “媳妇，这么好看的衣服，你给自己也做一身，我让魏东给你找人买这样的布料。” 沈月月想都不想。 “我天天在家，又是村里，穿这身出去，信不信满大街看大熊猫似的看我？” 冯江东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媳妇说得对！ “那你试试，我再看一眼？” 前天晚上他倒是见沈月月上身试了试，就是灯光不太亮，只觉得媳妇那小细腰一掐就断，小胸脯鼓囊囊的，心头直蹿火！ 只是沈月月没试成衣服呢，就听北屋开始吵吵起来。 沈月月心说，都吵了一个晚上了，老头老婆子这嗓门咋还这么大呢！ 随后，便见冯建国从北屋跑了出来，随后老婆子常喝水的那个白色搪瓷大茶缸就被扔了出来。 幸好冯建国跑得快，否则脑袋不给开瓢了！ 沈月月隔着窗户看热闹，啧啧一声，觉得陈心心没说错，这老三脑子是有点不聪明。 明知老头老太气头上，上赶着找打嘛！ “二哥，跟你商量点事呗？”冯建国从北屋跑出来，蹭到西屋窗户口。 冯江东皱了皱眉。 “有事进来说，鬼鬼祟祟成啥样子!” 第38章 我给咱娘要一千块钱，被打了出来 冯建国磨磨蹭蹭进来，靠着墙低着头，跟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似的。 沈月月难得见冯老三这么怂，借着收拾卫生，暗戳戳看热闹。 冯老二一看这个弟弟黏黏唧唧的样，气不打一处来。 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在他跟前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 怂包一个！ “说吧，啥事？” 冯江东一会儿要出去办事，懒得跟他废话。 冯建国脚指头在鞋里盖房子：“我给咱娘要一千块钱，被打了出来！” 冯江东愣了一秒：“你也要去上补习班？” 冯建国点头又摇头。 “不是我上补习班，是我给心心找了一个中医门诊，人家答应带她半年，不过要学费的，学成了推荐参加中医考试，考了证书就能自己开药铺了。” 沈月月一听这事有点靠谱，想详细问问。 “你说的那个门诊靠谱吗？别是借着收学生的名义，专骗学费的？还有跟着学半年就能出徒了，这是中医，那么好考证？” 冯建国看到二嫂问他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把那家中医门诊仔细说了说。 “......我们办公室主任给介绍的，一般没名额，我给送了一条烟，他给报了个名。 二嫂你想的我也担心，就去专门问了问，人家老医生说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总之说他尽量教，考不考得过看学生造化。 我回来跟心心说了，她说肯定能考上！” 冯建国停下来，又看了他二哥一眼。 “就是学费要一千块，一分不少，还不能欠账！ 我跟咱爹娘要钱去了，咱娘连话都没听我说完，就把我打出来了！” 沈月月想笑，她说怎么老三这么勇敢呢，合着美色所诱呗！ “那爹娘不给你钱，你找你二哥要？”沈月月又问道，“你二哥昨晚不是说他也没钱嘛！” 冯老三呵呵一笑：“二嫂，我二哥啥实力我了解，我就是借，可不是管我二哥要的！” 冯老三举手保证。 冯江东问：“你说借，你一个月那点工资都交家里了，拿啥还我？” 冯建国又开始发愁。 “要不我跟娘商量一下，每月少给她点？” 冯江东被这傻弟弟给气笑了。 “我又不是你娘，你跟我商量呢？” 冯建国...... 而后，冯江东问沈月月：“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沈月月以为是让她先拿钱，有点不情愿，不过事关陈心心以后的工作，她又不能不管。 “上次你给我六百，买了回门的东西，又买了点布料，还剩四百多，还有就是那五百还没动......” 冯江东已经穿上外套，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冯建国难得聪明一回，立马开溜，他二哥跟二嫂说悄悄话呢。 等冯老三一走，冯江东说：“我有个三千的支票到期了，我正好取回来，你拿两千买你做衣服的布料啥的，不够再跟我说！” ...... 冯老二启动摩托车，嗡嗡地发动机声终于把北屋那几位惊动了。 闹了大半夜，老头子真动了大气，一晚上没睡，逼着老婆子把家里的钱都交出来，以后他要亲自保管。 手里拿了大几千块钱，冯老头竟然兴奋的睡不着觉了，直到凌晨天都快亮了才睡着，他这一睡就是在耳朵跟前放炮都不一定能崩醒的。 冯婆子也没睡好，加上刚刚老三来闹一出，她捂着脑袋，把冬天包头的头巾都裹上了，捂了一头汗，总算松快许多。 反观冯晓晓，想到去不成京城，最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但又想到挪用彩礼的钱一直扎在她心里，跟钉子似的，昨晚终于给暴露了，她瞬间就轻松起来，早上才睡过去。 “说没钱，天天骑那洋玩意儿干啥？这一脚油门一斤肉就进去了！” 冯婆子手里没钱了，以前抠搜本性就又回来了，看哪都费钱。 冯老头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放钱的柜子，上面套了两把锁，防贼的！ “你去跟老二说，让他把摩托车还回去，跟谁借的还给谁！一万多的摩托车，给磕了碰了，谁赔的起！” 俩儿子越来越脱离掌控，冯婆子管不了。 “你咋不去说，今天起这个家你当，要说你说去！ 还有，老三要一千块钱，让我给打出去了！” 冯老头一听，最后那点瞌睡都给吓没了。 “啥？他要一千干啥？” 冯婆子一想，刚才只顾扔茶缸子了，忘问了！ “不知道，你当家你去问！” 冯老头不傻，这不上赶着给送钱嘛！ “赶紧起来做饭，吃了饭看看地里花生该刨了不，趁家里人全，把活干了！” 冯婆子捂着头，一听要下地干活，哎哟一声，说是不是中风了，她得去看医生。 冯老头一瞪眼：“看医生不要钱？让老三媳妇给你弄点草药喝喝，我这腿疼就是给她治好了的！” 说起腿的事，确实不疼了，这可是老头这段时间最得意的一件事了。 冯婆子也就随便一说，不过想着老三媳妇能看病，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用花钱了，可不就又省了一笔。 …… 东屋里。 冯建国耷拉脑袋进来。 陈心心知道她事没办成。 “那咱现在开始攒钱，攒够了再去吧！” 人为五斗米折腰。 陈心心觉得这次穿书就是她人生的历练，上一世不发愁的事，这一世挨个给走一遭。 冯建国说：“爹娘那我也想到不会给，不是还有二哥嘛！” 陈心心：“那你二哥借了？” 冯建国摇头：“看二哥的意思想借，二嫂好像不情愿。” 陈心心不太相信，明明这几天她姐对她还不错。 早饭四个鸡蛋，打散了三个，就剩一个囫囵的，她姐就夹她碗里了呀！ “二嫂咋说的，她说不同意？” “哪能直接说，摆困难呗，说买布料要钱什么的……” 沈月月最近偷偷在做衣服，经常往娘家跑，陈心心知道这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无完人，她姐想自己过好日子无可厚非。 只是，陈心心多少不太舒服。 在这里，她就一个亲人，她姐明显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没想管她这个塑料妹妹。 陈心心多少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床上。 冯建国见不得媳妇不高兴，眼珠子一转。 “媳妇，要不我去偷娘一千块钱？” 第39章 你娘那一千块钱是你偷的? 冯家老三和陈心心合计那一千块钱的事情时，沈月月来约陈心心回娘家。 “玉米地太吓人，你跟我作伴吧，一会儿就回来。” 陈心心有点别扭，想着那几个馅饼，也不好拒绝。 “我骑车子不会带人。”陈心心说。 “我带你呀，咱赶紧去，就说几句话，早去早回！” 沈月月想着如果有电话该多好，直接拨过去，一分钟的事，现在要来回跑，真麻烦。 两人换了衣服，骑着沈月月的自行车出门时，冯婆子拿着一个碗正掏鸡窝呢。 “娘，我们回趟娘家，早饭别做我们的了！” 冯婆子骂骂咧咧：“还吃早饭？吃屁吧，懒婆娘们，都不知道做个早饭，真是造了啥孽......” 沈月月让陈心心上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待会儿冯婆子摸不着鸡蛋不定咋作妖呢！ 车子骑到田间的路上，陈心心憋了一道的话才问出口。 “姐，你为啥不让冯家二哥借钱给我，我开个中药房这事你不是也赞成？” 沈月月听得断断续续，从车上下来，两人肩并肩朝前走。 “冯建国说我不借钱？” “啊！说你想买布料，手里钱还不够呢！我就是借，以后中药房挣了钱还你还不行，算利息的！” 沈月月直接气笑了。 “你家那位真让你说对了，就是个二傻子！” 陈心心回味一会儿，喜出望外。 “那就是说你愿意借我一千块钱了？我说嘛，咱好歹一个妈生的，你不会这么绝情！” 沈月月...... 到了沈家，沈母正要去地里，一看闺女和陈心心来了，挽起袖子就要给她们捏饺子。 “上次江东拿的肉我腌起来了，就等着你们来再吃！” 陈心心搂着沈母的胳膊，直夸上次馅饼好吃。 “大娘做啥都好吃，我那婆婆太抠，能凉拌绝对不炒菜，生怕费她二两油！” 沈母一听那还了得，自家闺女在冯家明显受委屈了嘛！ “等着，今天大娘给你们包饺子，薄皮大馅，多放肉的那种！ 以后想吃什么，你婆婆不给做，就来大娘家，大娘给做！” 陈心心眼圈立马就红了。 “大娘，你要是我亲娘该多好呀！” 结合陈心心从小经历，她这亲情牌打的那叫一个妙。 沈母立马心肝似的安慰起来。 沈月月这个亲闺女都要靠边站了！ 本来没打算在沈家吃饭的，谁知沈母又是包饺子又是烙馅饼的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陈心心没出息的吃到打了饱嗝才停下来。 沈月月拿眼瞪她，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姐，我说的是实话，大娘做饭真好吃！我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比米其林大餐都好吃！” 沈月月也觉得沈母手艺不错，主要以前她奶奶就会做饭，两家一对比，她倒是没有太大惊喜罢了。 吃了午饭，把交代的事办完，沈月月和陈心心要走。 沈母拿油纸包着几个馅饼送出来。 沈月月今天吃得太油，想都不想要拒绝。 本来带着“拖油瓶”来家蹭顿饭够不好意思的，哪还能连吃带拿的！ 却不想陈心心一伸手就拿了过来。 “我家建国说不定还饿着呢，我给他拿回去！” 沈月月...... 正是大中午，路上回去被大太阳晒得晕晕乎乎的。 正好有卖冰棍的大爷在叫卖。 两人买了两根红豆冰棍，也不骑车，肩并肩推车专捡阴凉处走。 刚进了村子，便有大婶招呼她俩。 “快回家看看吧，你家可热闹了，说是进贼了，把村长都招过去断案呢！” 沈月月和陈心心一对视。 沈月月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她上次回娘家，还没到家就听说家里着火了，怎么这次又招贼了？ 陈心心一拍大腿来了句：“完了！” 冯建国不会真去偷他娘的钱了吧！ 两人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赶。 老冯家门口又围了一群人。 沈月月按了按自行车铃铛，给自己开出一条路出来。 陈心心紧随其后，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一进门就把大门给关上，里面上了门栓。 “哎哟！这家里小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是小三家媳妇吧，咋得不让人进门了？” 外面围观群众等着吃瓜，结果吃了闭门羹，指指点点在外面编排人。 “你没发现吗，自从这俩媳妇进了门，老冯家三天两头闹出事来！” “哎呀！上次小桂花去我家，差点哭了，这俩媳妇一个比一个懒，不带做饭的！” “那还了得！娶了儿媳妇还要伺候他们不成？老二和老三都不管管的？不是说小桂花生俩儿子挺孝顺的？” 这位明显对冯家不够了解，问题一个连着一个。 “嗨！不明显呀！这叫什么难过美人关，你看这俩长相，往被窝一钻，枕头风一吹，再孝顺的儿子都没用！” …… 陈心心可不知道她这一关门，引来门口这么多的议论。 她进了家先找冯建国。 “家里丢啥了？” 冯建国靠着墙角正听她娘跟村长哭嚎呢。 这中午饭都没做，饿得心慌。 见媳妇回来，冯建国委屈的想哭：“说丢了一千块钱！” 陈心心把冯建国拉进屋里，先把馅饼递给他。 “凉着吃吧，也不能出去热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冯建国哪还顾上挑挑拣拣。 一口馅饼下去，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三两口炫完一个，才想起问媳妇“你吃了吗？” “都几点了，我吃过了。 哎！我问你，你娘那一千块钱是你偷的？” 冯建国差点给一口馅饼噎死！ “咳咳……，媳妇儿……咳咳，我早上开玩笑的，我以前是混，招猫逗狗，堵人烟囱这事是没少干，可从来不偷东西的！” 主要是，小时候偷拿他二哥一个玻璃弹珠被发现，被他二哥胖揍一顿，对偷有阴影。 陈心心看自家男人不像说谎，顺便告诉他二嫂准备借钱给自己上中医补习班。 “那太好了！”冯建国听到这消息，比吃馅饼可香多了。 陈心心瞪他：“都是你误导我，人二嫂压根没说不借钱，以后你说话我只能听一半！” 院里，冯婆子又是一通歇斯底里的哭嚎。 “我就吃了顿早饭，一千块钱就给没了，大侄子，你可给我做主呀，看看能不能给报个警啥的，我干大半辈子攒的钱，哪个丧良心的给我偷了！” 第40章 村长……不带这样碰瓷的! 冯婆子口中的大侄子是土家洼村村长兼书记，也姓冯，叫冯二国。 算起来跟老冯家还是当家亲戚，没出五服那种。 只是，冯婆子这人出事抠搜，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她怕出钱出力，装傻充愣当不知道，久而久之，一家子就走动少了。 冯二国一听一千块钱呢，不是小数目，咋能说丢就丢呢！ 门外和墙头上看热闹的群众也是一片声唏嘘。 一千块钱意味个啥，农民一年收成也才这个数吧。 “婶子，你钱放哪了，是不是放忘了，家里又没来外人，好端端的咋就把钱丢了？ 还有，我大炮叔去哪了，是不是他拿着用了？” 冯老头吃了饭就下地了，现在不在家。 冯婆子眼珠子一转，这事最好不让老头子知道。 昨晚她和老头子交接钱，偷偷留了一千，老头子要知道了，还不得把房顶给掀了！ “你叔下地之前，钱还在呢，跟他没关系！ 就是让人给偷了！”冯婆子无比笃定。 村长又问：“吃饭前到现在家里都谁来过？” 冯婆子在家里转了一圈，吃瓜群众一听是丢了钱，谁都没往跟前凑，如今除了扒着墙头脑袋伸进院里看热闹的，就村长一个外人。 冯婆子朝冯二国面上一指。 村长……不带这样碰瓷的！ “婶子，我可连你屋都没进啊！你要这么冤枉人，这事我就不管了，不行你让老三去报警得了！” 冯婆子一听，立马摆手。 “我不是这意思！你咋问我，我咋说呀，就你一个人来过，我又没出过门！” 冯二国凭借多年应付东家长西家短的断案经验，压低声音在冯婆子耳边说了一句。 “……婶子，别闹大了，你琢磨一下我这意思，是这个理不？” 家贼难防！ 冯婆子也不哭了，把眼泪一抹，恶狠狠地看向家里几个人。 确切说就是三个人：沈月月、陈心心和冯建国。 “我们老三最听话他不干这丧良心的事！别说不干了，他想都不这么想？” 冯婆子这话一出，等于把偷钱贼目标锁定。 沈月月看二傻子般看着冯婆子。 “娘，说话要有根据，你凭啥认定我跟三弟妹有嫌疑？” 冯婆子：“二国侄子说了，偷钱的就是家贼！老二不在，老三排除，除了你俩还有谁？ 识趣的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报警察局把你们逮起来！” 冯二国……不是，他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陈心心抱胸看热闹呢，不曾想引火上身了！ “呵！你这逻辑思维能力都能去当侦探了，柯南都得靠边站呗！” 柯南是谁？ 冯婆子愣了一下神，也没深究，哭丧起来。 “大侄子，你看见了吧，我这当婆婆的多不容易，儿媳妇都不把我放眼里！” 沈月月简直了，论胡搅蛮缠，她算见识到本尊了！ “娘呀，你说是我跟三弟妹拿了你的钱是吧，咱拿出证据来，你有吗？” 冯二国正头疼，暗悔不该跑这一趟，弄得里外不是人。 “是呀，婶子，说话要有证据，否则这叫诽谤，还能告你坐牢的！” 最近港剧里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证据，可是我钱没了呀！” 冯建国插嘴道：“娘，你钱没了，总不能指谁说谁吧，你要指林大娘，还让林大娘给你一千不成？” 林三炮：……我就趴墙头看个热闹，也能中枪？！ “冯老抠，我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得癔症了吧，谁拿你钱了，就你那抠搜样，别是怕钱丢了，掖裤裆里给当手纸用咯！” 林三炮话一出口，引来一阵哄笑！ 农村老太太平时没少骂大街，啥脏话都说的出口，嗓门还极大。 这话多层含义，有人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啥意思也跟着笑，那笑声就跟沙滩拍浪似的，一波又一波，笑了许久才停下来。 冯婆子要去抄扫帚打人，被冯二国拦了下来。 当着他的面让俩老太太打起来，他不要面子的！ “行了！这一大早的闹个啥！”冯二国指着墙头一群人指了指：“该干啥干啥去，什么热闹都看，不怕成了嫌疑人？” “不怕！”有个后生扯着嗓子喊：“我们又没进冯家门，看一眼能把钱偷了？有这本事我天天坐信用社门口！” 这位后生一说，其他人更不怕了，有热闹看，谁都不走！ 这一会儿功夫，墙头又多出几个脑袋。 冯二国顾不上这些，又问冯婆子，这次态度还挺严肃，连婶子都不叫了。 “小桂花，我再问你，你有证据那一千块钱是两个儿媳妇拿的吗？” 冯婆子扬了扬脑袋。 “要啥证据，搜她们身！搜屋子！找出来不就是她们拿的？” 老婆子这法子简单粗暴，毫无......道理！ 冯二国经常到城里学习，一些基本法律还是懂的。 “小桂花，虽说这是你家务事，可是搜身和搜屋子可是侵犯人隐私的，同样也要坐牢的！” 冯婆子一听蹿出老高：“凭啥我丢了钱还要坐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冯婆子一面哭嚎，一盘腿坐到地上开始哭起造孽呀，命苦呀之类的！ 沈月月看得都累了，给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到阴凉处，又示意冯老三给村长也搬一个。 冯老三挺识趣，不仅给搬了板凳，还给倒了一茶缸茉莉花茶。 冯二国磨得嘴皮子干，正好灌了几口，坐下来，等着冯婆子嚎累了再说。 冯婆子闭着眼嚎了一会儿，总觉得身边一空，眼睛眯了一条缝一看。 好家伙！合着她只管嚎了，儿子和村长坐那喝茶，俩儿媳妇一人一把炒黄豆嘎巴嘎巴嚼得正香呢！ 冯婆子一骨碌爬起来，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她也渴呀！ 等喝完水，冯婆子又开始纠缠这事。 冯二国反而不着急了，反正搜身和搜屋子这事他绝对不赞成。 “......别说你搜不出来了，就是搜出来你咋证明那钱是你的？” 冯婆子瞪眼：“那还用证明啥？搜出来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像冯婆子这么不讲理的吧！ “小桂花，你这话说的，合着国家印钞票专供你一个人呗！” “就是，我们谁家有钱都小心了，那可是花人小桂花的哟！” ...... 冯二国一看局面又无法控制，抬手要制止。 这时，沈月月把手一拍站起来。 “娘，你没有我们偷你钱的证据，可我们有没偷你钱的证据呀！” 第41章 冯建国比那窦娥还冤呢 沈月月说完话，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 “哎哟！” 有几个围观群众把耳朵都贴门板上了，一个不妨差点摔个够啃屎！ 沈月月没理他们，又走回去。 “娘，先跟你赔个不是啊，为了客观冷静分析事情原委，还我跟三弟妹一个公道，现在开始我先称呼你小桂花！” 冯婆子......她咋被绕晕了？ 沈月月问：“小桂花，我问你，为啥你说偷钱的人不会是冯大炮，也就是你丈夫呢？” 沈月月这称呼一出来，瞬间感觉她问的问题都高大上了！ 围观群众都给带入进去了！ 陈心心仰头看过去，总觉得太阳的光辉把她姐照得特别伟岸。 像自由女神！ 冯婆子给问的一愣一愣的。 “你爹......老头子下地刚走，我去看了看我钱还在呢！” 沈月月：“就是说，你丢钱在冯大炮出门之后咯？” 这次不用冯婆子回复，村长和冯建国先点了点头，墙头和门口的围观群众也点了点头。 冯婆子捏着鼻子嗯了一声。 沈月月把手一摊：“冯大炮出门时，咱家里还剩下谁了？你可要说实话，我有证人的？” 冯婆子这时有点反过味来了，打死不开口。 冯建国替她说了：“我二嫂早早回娘家了，二嫂说过玉米地害怕，还叫走了我媳妇呢！他们走时，我爹还没出门呢！” 趴墙头的林三炮举了举手：“我可以证明，这俩媳妇一早就出门了，还是骑一辆自行车呢！” 又有人也说：“我也作证，我还问俩媳妇是不是去大社，让给捎袋洗衣粉，后来才知道是回娘家。我在桥头洗衣服，她俩走了有半个钟头我见大炮叔戴着草帽从家里出来的！” “我也见了......” 早上吃了饭，街上就不断人，找人证简直太容易。 沈月月一个手势，制止了热心群众踊跃作证。 “然后我和三弟妹啥时候回来的，大家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 “刚回来就把门关上了，碰我一鼻子灰，还有个蜘蛛差点掉我嘴里！” 沈月月也就提醒几句，就把她跟陈心心的罪名给洗脱了。 冯二国敲了敲脑袋。 他真是被冯婆子搅晕了，这么简单的分析推理给忽略了。 “咳！老二媳妇自证清白有理有据，小桂花你还有啥怀疑的？” 冯婆子无话可说，撇着嘴又要哭。 “娘，既然我跟三弟妹都没嫌疑了，那我爹出去这段时间都谁在家了？” 冯建国一想，这火咋又烧自己身上了。 “二嫂、娘，我在屋里睡觉了，可没去拿你钱！” 冯婆子也不护短了，脑子也灵光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最终金钱战胜亲情。 “三儿，是不是你拿娘一千块钱，你一早就去屋里给我要钱，就是要一千，被我打出来的！ 是不是你媳妇哄你要钱，给她买自行车？” 陈心心......逼了大狗咯，这都能拐她身上来！ 冯建国比那窦娥还冤呢！ “我要钱你不给，就说我偷啊？你忘了那年我偷二哥的玻璃球被打成大熊猫，从那以后我见了别人掉钱都不敢捡的！” 冯建国血淋淋的教训，不仅他记忆犹新，冯婆子也记得呢！ “那不是你还能是谁？” 沈月月朝北屋看了一眼。 “咱老冯家不止这几个人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陈心心咦了一声。 “咱家大妮呢，外面都闹翻天了，她人都不出来，不会想不开......” 冯婆子一听，伸手要去打陈心心，她早有防备躲到冯建国身后。 “咋啦？说你宝贝闺女几句你就心疼了，都是爹娘生养的，你冤枉我跟二嫂偷钱时咋不说呢！ 我就算了，我二嫂爹娘要知道，看不拿大嘴巴子抽你！” 正闹得不可开交，冯二国把茶缸子一顿。 “行了，要吵关起门来你们再吵，现在事情很明了了，嫌疑人是老三和大妮。 婶子你去把大妮叫出来！ 小小年纪，又是读书的文化人，可不能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冯婆子嘀嘀咕咕往北屋走，其实她心里也打鼓。 昨晚家里闹起来，不就是因为大妮那一千块的补习费。 莫不是大妮为了上补习班偷拿的钱吧？ 况且，老婆子藏钱的地方貌似跟大妮说过。 老婆子磨磨蹭蹭进了北屋，不出五秒从里面传出一声惊呼。 “啊！不好了，大妮不见了！” ...... 冯晓晓留下一张纸条，收拾几件衣服离开的。 纸条上写着：【这个家令我无比失望，爹娘打着疼爱的旗号，不分轻重缓急阻止我求学之路，二哥三哥娶了媳妇就不认妹妹，重色轻妹！ 一千块钱不算偷，我留字条算借，等学成归来考上大学，以后出人头地定加倍奉还！】 字条写得简单潦草，字迹狗爬似的。 字里行间能看出怨气颇深！ 冯婆子哭得死去活来，先把老头数落一通，又去数落老二老三无情无义，到了两个儿媳妇这儿，只能狠狠瞪几眼。 冯老头吸了半盒烟，把整个院子搞得乌烟瘴气的。 “你怨谁！败家娘们，完蛋东西！你不昧下那一千块钱，大妮没钱还走个屁啊！” 冯婆子一听不同意了。 “你还怨我，我为啥把钱攥得死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娶媳妇收礼钱少了三十，是不是给了你娘？ 背着我偷偷给老那老虔婆塞钱，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冯老头一听，立马蔫了。 冯婆子最会揪着别人小辫子不放。 这一局她占了上风头。 “得亏大妮拿钱出去了，这要是没钱，她一个人没吃没喝的可咋办？” 陈心心悠悠接过话。 “小姑娘家长得不丑，还带着钱，可别遇到坏人，又劫财又劫色！” “你可闭嘴吧！要是大妮有个事，我不撕烂你的嘴！” 冯建国把自家媳妇拉到一边。 他觉得自家老娘真双标。 “娘，心心说的也有道理，总之大妮离家这事就办得不对，谁都不想她出事咋的，可是一个社会经验为零的小姑娘，出个门肯定让人不放心呀！” 正说着话，出去找人的冯江东回来了。 冯婆子听到摩托车声音，立马窜了出去，可看到摩托车后座空无一人，直觉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往下出溜。 第42章 考不上大学就求婚? 冯江东把摩托车停好，才伸手把他娘捞起来。 “我去找了大妮几个同学，都是附近村里的，人家都没说要上啥补习班的？” 冯婆子一听，立马就支棱起来。 “你是说大妮说瞎话了？她那天拿信，信上就是这么说的呀！” 冯婆子不识字，却知道闺女的私信在哪放着，她进了北屋，很快从里面抱出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被打开，里面忽啷啷倒出一堆小玩意，还有几封揭了邮票的信件。 冯老头和老婆子只识几个字，看了也没用。 “老二，你看看，上面写的啥？” 查看别人信件这事冯江东不愿意干，他下巴点了点冯建国。 “老三，你给念念！” 冯建国……他倒是挺好奇信里写了啥，只是总感觉他哥在给自己挖坑呢！ 陈心心掐了冯建国一把，朝冯老头老婆子那里努了努嘴。 “咱先说好，随便看人信这事跟我家建国无关啊？是爹娘要看的，别大妮回来找我们算账！” 冯老头把烟往土坑里捻灭。 “大妮还小，没成家呢，她的事我跟你娘能做主，看吧！” 有了老头的默许，冯建国拆起信来毫无负担。 几个人眼神暗戳戳的闪了闪，还别说，这窥探别人隐私的事，都挺积极！ 几封信拆开，就是同学之间唠唠最近在干啥，平时有啥趣事，还有约着出去玩的…… 落款名字都是女同学。 “也没说要去京城补习班呀！” 冯建国看了两封信，就不想拆第三封了。 现在小孩满纸文绉绉的，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劲头。 关键是这字写的，一个比一个丑！ “二嫂要不你也看两封？”冯建国不敢指使他二哥的。 沈月月知道老三这是规避责任呢。 冯婆子等的不耐烦了，催着快看信。 “你们倒是快点呀，再磨叽大妮都到京城了！” 冯建国：“娘，你以为京城那么好去的？大妮除了在学校，村里都少出，她知道咋坐车吗？” 冯婆子一听愣了，可不是嘛！ 别说大妮不知道咋坐车了，连她都不知道。 冯建国自知经常外出，便开始给两个老的科普起来。 “从咱家到城里，城里每天一趟通市里的车，到了市里再坐火车过去，怎么着也得十几个小时才能到！” 冯建国不说还好，他一说冯老头都有些腿抖了。 这时，沈月月已经把剩下几封信都打开，她大致都看过后锁定其中两封信。 “这一封是城里有个叫峰峰的同学给大妮写了一封情书，说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就向咱家大妮求婚！” 众人直接傻眼。 陈心心将信拿过去，看了起来。 “啧啧！小孩子们这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古代诗词都用上了。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 陈心心憋着没笑出来。 现在的孩子还是太腼腆了，想她上学那会儿，男生看上女生，还写啥信，约出来直接壁咚了！ 她这小姑明显经验不足，估计俩人连手都没拉过吧！ 冯婆子咬牙切齿：“骗子！哪个王八糕子！我家大妮好好学习呢，都被他给带坏了！” “考不上大学就求婚？ 考上大学就看不上我家大妮了呗！ 大妮一定能考上大学，才看不上你这不思进取的无赖呢！” 沈月月又念了念另一封信，是个叫永强的男生给写的。 【……我打算月底到京城小姨家暂住，并报英语补习班，我多么希望能与你同行！ 我们并肩作战，争取考入大学，为了光明前程拼搏一把，才不辜负青春年华！ 学费问题我也打听好了，一个月课程要560元，住宿问题也已经安排好，集体宿舍交100元，还有车费等，准备800元足够！ 京城有诸多名胜古迹，课业之余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转转，长点知识也是好的！ …… 去时给我打电话＃＃＃ 静候佳音！ ……】 信念完后，冯婆子让冯江东带她去打电话。 如今村里只有村长家通了电话，平时管接听，不给人用的。 当然，真要有了人命关天的事，村里人求过去，也能打个电话。 冯江东面子大，冯婆子吃过打电话的闭门羹，让老二带着她去了。 闹了一通，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了。 自然，冯婆子指望不上。 冯老头看了俩儿媳妇一眼，他中午饭就吃了半拉凉窝头，这时候早饿了。 “你们俩看着做点，会啥做啥。实在不会就把你大嫂叫来做！” 沈月月说：“爹，我会烙饼，那就烙几张饼吧，就是得全用白面，我娘……” 除非好日子，冯婆子做饭从来不用全白面的，馋玉米面、豆面、高粱面的都有！ 能烙饼？ 冯老头喜出望外，大手一挥。 “那就做！你娘那不用管！” “好来！三弟妹你给烧火吧！” 陈心心搓了搓手，呵呵一笑。 “二嫂，咱家可是新锅，万一再捅个窟窿～～” 冯老头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猛地回头。 家里不缺粮食，废点白面无所谓，可是再捅坏一口锅，可了不得！ “别烧柴火，不是有煤炉子，在上面烙！” “哎！行！” 沈月月去灶房和面烙饼时还不忘叫上陈心心。 两人窝在灶屋对上剧情。 “原着剧情已经锁定，女主早晚要跟男主见面，咱想破脑袋以为阻止了，可还是让人给去了！” 沈月月就觉得嘛，不可能她穿进来就把人小说内容给打断了吧。 陈心心皱眉：“那怎么办？” 沈月月从面袋里兜出一碗白面，想了想又兜出一碗。 “你去往锅里煮几个红薯，咱烙红薯饼，又软又好吃！” 陈心心照做，将红薯放锅里煮着，蹲在她姐身边看她和面。 沈月月凭着记忆把盆里的面分开，一半用开水烫面，一半用凉水和面。 “我看咱也别折腾了，随她去吧，主要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当务之急！” 离女主发家可得等几年呢！ 沈月月说了说自己的打算，她准备做点服装生意。 陈心心说她有信心能把中医资格证考下来，到时候开个中药房没问题。 沈月月灵机一动：“中药护肤这行有没有前途？你也可以研究研究！” 第43章 二十，批发价，不零卖! 沈月月把红薯饼烙到一半时冯江东带着冯婆子回来了。 摩托车停在院里，冯江东大长腿一迈就下来了。 她早就看到媳妇在灶屋做饭了，还跟老三两口子聊得挺热闹。 这一幕就有点扎眼。 “哎！老二，我咋下来呀？” 冯婆子喊了一声，把一众人的目光都招了过去。 陈心心不厚道噗嗤就笑了。 沈月月也想笑来着，看到冯江东黑着脸走进来，她就没笑出来。 冯江东自己下了摩托车，把他娘落上面了！ 冯婆子腿短，坐摩托车后面蹦跶半天，脚都没挨着地。 冯老头从北屋走出来。 他都没坐过摩托车，见老婆子那损出都没眼看。 “咋上去的，就下不来了！” 冯婆子顺着声音看到自家老头子无动于衷，更气了。 “我蹦上去的，现在脚不着地也蹦不下去呀，你就不能给我搬个凳子过来！” 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大男子主义让他做不出给家里婆娘搬凳子这事。 “老二，去把你娘弄下来！” 冯江东盯着沈月月看呢，也没应声，随后一脚踹冯老三屁股上。 冯建国......为啥又是他！ 冯婆子被三小子扶着下了摩托车，闻着味就进了灶屋。 “天杀的！烙饼不知道搀点棒子面豆面的！这吃法早晚给吃穷了！” 冯婆子见烙得金黄的大饼也馋，关键她更心疼那点白面。 沈月月将最后一块面放饼铛上，抬头朝冯婆子笑。 “娘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咱老冯家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每周吃一次肉，粮食充足，从不在吃食上发愁，烙一次饼那不是小意思！” 冯婆子天生不禁夸，扬了扬眉眼自觉骄傲。 陈心心在一旁拱火。 “那倒是，也没见谁家给孩子钱一给就是一千，直接送京城上补习班！” 冯婆子嘴角的笑意立马耷拉下来。 冯建国想起他娘去打电话这事，便问：“咋样了？联系上大妮了吗？” 冯婆子泪眼婆娑的，一屁股坐到麦秸垛上，开始一丝丝抽泣。 冯老头也来打听信息。 冯江东说：“电话打通了，她那同学说大妮在那边，两人定了明天一早的票去市里，再从市里去京城。” “那咋行？”冯老头一听不干了，“两人都是孩子呢，不怕被人给骗了钱？” 冯婆子一听也不哭了，“我跟大妮说让她回来，她不听我的，说我去找她就离家出走！” “这个混账！”冯老头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又开始指责冯婆子娇惯闺女。 俩人看着又要吵起来。 沈月月没被他们影响，把最后一个饼烙好，张罗人到桌子那边吃饭。 冯江东被闹得头疼，朝两人喊了一嗓子。 “别吵了，大妮也不小了，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做事顾头不顾腚的，撞了南墙自然就知道回头了！ 还有，人同学不都说了，京城那边有亲戚接应，让我们别担心！” 冯婆子只顾哭了，哪知道还有这一茬，瞬间心情就好了。 “我们大妮还是有福气的哦，你看她认识的同学个个有本事。” 陈心心补充一句：“也包括那个叫峰峰的王八羔子呗？” 冯婆子......瞪了她一眼，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一家人总算心平气和坐下来吃晚饭。 “二嫂这饼烙得真好吃！”冯建国咬了一口，眼睛立马亮了，比他们县委食堂大厨做的都好吃！ 陈心心也吃得津津有味：“里面抹了红薯的，还是我给捣碎的！” 冯建国竖了大拇指：“媳妇真能干！” 冯婆子想起啥来，拿眼瞪沈月月：“你不是不会做饭，合着诓我呢？” 沈月月不着急，回道：“我是不会做饭呀，你又没问我会不会烙饼。” 冯婆子：“烙饼不是做饭？以后烙饼的活归你了！” 虽说烙饼太费油，冯婆子想着她想偷个懒就让老二媳妇做饭，她监督着不让多放油。 沈月月倒是爽快答应了，不过后面又补充几句。 “我会烙饼的，只会烙那种白面有馅的饼，除了红薯饼，糖饼，红豆饼，还有最拿手的就是肉饼，最好放牛肉的那种，牛肉大葱我也喜欢！” 冯婆子...... ...... 冯晓晓去了京城，很快就往家里寄了信，说那边多么好，多么繁华，吃的多么好，补习班可漂亮了，地面都是铺着比镜子还亮的地砖等等。 冯婆子整天拿着信在街上转悠，见了识字的就让人给念念，很快冯家大妮去了京城的事就传开了。 不少人羡慕死冯婆子了，说她养了个好闺女，将来有出息跟着享清福吧。 自然，也有嫉妒的人，背后没少说酸话。 林三炮就是后者，背地里没少编排冯婆子别高兴太早。 “黄花大闺女疯疯癫癫的，跟着别人就出了远门，谁家正经孩子跟她似的。” 这话多多少少传入冯婆子耳中，两人隔着一道墙对骂了好几场。 这几天，沈月月也把第一批衣服做好，打包好让冯江东送到了城里。 城里百货大楼二楼。 魏东今天来的晚，手里拎着两个大包袱。 小梅搞好卫生，拿着小镜子正瞧她昨天新烫的头发。 最近城里流行烫发，小卷那种，烫好了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散着，照样梳起来，头帘那块故意放下一缕。 这叫时髦！ 小梅正臭美呢，见魏东拎来两个包袱。 “你咋又进货了？咱这衣服都还没卖出去呢！” 魏东将包袱放下解开：“你懂啥，这是东哥给的，让挂起来，看有没有人买。” 小梅不抱希望瞅了一眼，眼神想收回，却没收回来。 “哎？这衣服看着不错呀，咱们这儿没见有卖的？是不是东哥在南方进货了？” 具体情况魏东也不知道，他眼也直了。 “不知道，东哥说让你挂出来一套，身上穿一套。” 很快，小梅就换好衣服。 魏东绕着她转了一圈，哈哈就笑了。 小梅一头雾水，隔着玻璃橱窗照了照，觉得挺好看的呀！ 面料柔软，做工精致，裤缝多匝了一条明线，穿身上特舒服，主要是款式太好看了！ 魏东拍手：“这衣服显人身材，就是你这样腰长腿短的都能遮住缺点。！” 小梅问……“多少钱这一身？”她想买一套，过几天休息跟小姐妹去爬山。 “二十，批发价，不零卖！” 小梅猛抬头。 “多少？！” 第44章 老冯家地头是哪块来着? 上午十点钟，百货大楼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 进货的也多，推着小车在过道走来走去，很少驻足13排的摊位。 进货的人来这边的次数多了，都知道这个摊位生意惨淡，衣服积压也不肯便宜出手。 谁愿意光顾？等着关门吧！ 小梅似乎习惯了这种被冷落的场景，手里搓着身上的衣服料子。 真舒服呀！同样的料子，咋不同款式衣服穿身上感觉都不同了？ 只是这价钱~~ 说实话，夏天衣服，料子薄，成批买也便宜，她身上的这点布料，撑死也就两三块钱的本钱，人工费一件衣服一块钱，加上剪裁和针线，顶了天成本五块钱。 搞批发的挣的是量多钱多，单件并不见得能赚多少。 所以，以她多年搞服装批发的经验，这些衣服要批量销售的话，一件七八块钱就很合适。 哪怕十块一件呢！ 可，人硬是开口要二十一件。 “魏东，你说假如有人肯进这批货，他得单件卖多少钱呀？” 魏东也在想这个问题。 价钱一出，他看这件衣服的眼光就打了折扣。 “最少二十五到三十吧！” 做服装生意有积压库存的风险，一件衣服最少要留出赚钱的量。 小梅眼睛贼亮，一脸不可置信。 这种价格，大厦六楼高档服装屋才有，一般人谁舍得买？ 两人都蔫耷耷的不说话了。 魏东原以为他这位嫂子能让摊位起死回生呢，谁知这位也是不懂服装批发生意的。 此时，二楼拐角处走来两个人，衣冠楚楚的男女，个子都不高，男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 抚了抚衣角，男人对四周环境不是太满意，皱着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怎么把我带这锅楼层咯？” “抱歉，方总，刚才大爷指错路了，我们绕过去上六楼吧。” 此时，百货大楼还没电梯，上楼要走步行梯。 两人上来的那个步行梯人流量一下子拥了上来，把叫方总的男人朝前挤了挤，差点扑垃圾桶上。 “哎呀！哎呀！怎么这锅地方如此乱呢，哪有一点商场的样子！就是个菜市场嘛！” 女人陪着笑脸：“北方发展毕竟落后一些，未来会做好规划，咱总得允许这种小县城有个发展的过程不是！ 方总将就一下，咱抓紧去给客户挑衣服去，别让人久等了！” 女人一面说话，引着男人朝另一侧步行梯方向走，那边人流相对少一些。 穿过去要经过几个排位摊。 两人不用权衡，自然选择通过没什么人的13排摊位前。 小梅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客户，把头发捋了捋迎了上去。 “这位大哥大姐，进货吗？看看咱家衣服，绝对质量保障，免费给搬运到车上的！” 为了销售，小梅临时给附加了一向服务项目。 女人避开几步，感觉小梅跟拉皮条似的，厌恶地瞅了她一眼。 只一眼，她的目光就盯在这个穿一身米色运动套装，烫着卷发的小姑娘身上。 确切说是上下打量她这一身衣服。 “方总，你看她身上这衣服，您满意不？！” …… 此时，沈月月和陈心心换了一身半旧的衣服，脚下一双千层底方口布鞋，一人拿着篮子，一人扛着铁锹。 走在乡间的地头上！ 好在今日天公作美，阴沉沉的。 否则，任冯婆子在院子里阴阳怪气的，两人都能找出一百种借口不下地头。 “哟！这不是冯家那俩俊俏媳妇吗？咋地？你婆婆舍得让你们下地干活了？” 各家地头上，干了一通活歇着的人开始打趣起来。 当然也没什么恶意。 沈月月和陈心心嫁进来都有小半月了，连地都没下过。 这在土家哇村属实第一例！ “啊，花生熟了，我娘让来收呢！”沈月月随便敷衍两句，又想起来她还不清楚自己家地头在哪呢。 她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打听起来。 一个婶子给她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片花生地。 “你家跟林家地头挨着，俩老太太比对着都种花生，看谁收成好呢！ 东头那块是你家的，西头那块是林家的！” 沈月月朝人笑了笑：“谢谢婶子了！” 小媳妇长得漂亮又嘴甜，谁不喜欢。 路过另一家地头时，有个吴婶子还给两人塞了两个大鸭梨。 “吃吧，一会儿干起活来口干舌燥的，你们咋连壶水都没带？” 沈月月：“忘了，谢谢婶子，抽空家里去坐。” “哎，好说！” 跟大娘婶子打交道，沈月月比陈心心会来事，陈心心只跟她看上眼的年轻媳妇混的熟。 “冯建国这二傻子，办事不牢靠，说好这周接我去城里的，又变卦！” 沈月月将一只梨递过去：“得了吧，你不就是不想干活。人家老中医也是农民，农忙回家收拾地里的活也正常。” 陈心心满眼写着抗拒，把手里的梨在褂子上擦了擦，也没嫌弃，咔嚓咬了一口。 “嗯~~，好甜！” 姐妹俩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一面说话一面将梨吃了个干干净净，梨核都差点吃进去！ 吃完梨，看着实在没理由再磨洋工，只好下地挖花生。 沈月月朝前走了一步，看着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的花生藤蔓，陷入迷茫。 “心心，刚才那个婶子说老冯家地头是哪块来着？” 陈心心抓了抓头皮，她忘了。 但是不能说，她姐会说她没用的！ “西头！肯定是西头！！” ...... 日光渐渐暗下去时，沈月月和陈心心拎着一篮子花生回了家。 冯江东还没从工地回来，冯老头正收拾院里晒着的谷穗。 天阴，怕是有雨，谷种不能淋雨，明年还靠它收小米呢！ 冯婆子在北屋门口纳鞋底，说是赶着给大妮上学时穿的。 见沈月月和陈心心回来，冯婆子放下手里的活就来检查。 “去了一后晌就挖这点花生？咱家半亩地呢，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呀！” 拿去的篮子本来不大，里面都没装满，只有大半篮子。 照这速度，小半个月不一定能把活干完。 到时候别说收花生了，恐怕花生落地新芽都要长出来了！ 陈心心哪受过这罪，把篮子往地上一顿。 “这还少？我跟二嫂都没闲着，要嫌少明天你去弄！” 冯婆子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就没见过这样懒的儿媳妇！ 第45章 这算不算是媳妇跟他表白呢? 冯江东今天回来的晚，邻村有一家要盖个二层楼，想让他给用点心，先请客喝了一顿酒。 冯江东没敢多喝，他酒量实在不好。 回来路上数了数日子，他媳妇说那个亲戚来了七天就能亲亲抱抱干坏事了。 冯江东真是快憋出火来了！ 摩托车进了家，北屋灯都灭了，冯婆子隔着窗户说了几句话。 冯江东应了一声，拴上家门进了西屋。 这个时候，他媳妇还趴在桌子上画图呢。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竟然能画出几十种衣服样子来。 “回来了？” 沈月月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头也没抬。 冯江东应了一声，就去打水擦身子。 “你洗过了吗？”冯江东问。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媳妇一张白嫩的小脸在灯光下跟镀了一层光环似的，说不出的迷人。 冯江东心里悸动，加快了手上动作。 沈月月捶了捶酸胀的两只胳膊，今天下午她净用铁锹了，陈心心只会坐地上捡豆子往篮子里放，还被毛毛虫吓得哇哇大叫！ 害的她身心俱疲！ “没洗呢，没人给烧水~~” 女孩声音软绵绵的，像故意在撒娇。 实际上，沈月月是实在没力气，不想说话。 冯江东呵呵一笑：“这么懒？不是有煤炉子，连水壶都不想拎？” 沈月月这才看过来。 男人脱了上衣，健硕的胸肌露了出来，硬绷绷的写着勾引二字。 关起灯又摸又捏都没这么直观的看更那个啥！ 沈月月脸上爬上热意。 “真不是懒，我今后晌去地里收花生了，累死！胳膊抬不起来！” 长期不锻炼的后果！ 冯江东走近看了一眼，眉头拧了起来。 “不是说等我空了再去收，咋让你去了？” 大男人语气严厉，里面也暗藏心疼。 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娘又在为难人！ “等着，我给你烧水去！” 不到半小时，沈月月舒服的洗了热水澡，此时坐在炕头，白生生的脚丫泡在温水里，别提多滋润了！ 冯江东泼完洗澡水回来，一进屋就听媳妇乐滋滋在唱歌。 “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冯江东......小麦色的脸上立马爬满红云。 这歌真好听，他都没听过呢！ 这算不算是媳妇跟他表白呢？ 只听她媳妇又唱了一句：“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冯江东......真是啥都敢想！ 沈月月闭着眼正沉醉歌词里呢，突然脚丫被两只大手抓住。 大手干燥温热，带着薄茧有点硬度。 “哎！你干嘛？” 沈月月被握住脚丫，男人手指在她脚底挠痒痒。 沈月月身上敏感地带好几处，其中一处就是脚底，而且承痒能力极低，不一会儿就笑得直喘气！ “看你还敢瞎想！”冯江东教训一句。 沈月月：“我想啥了？” “你唱的是什么破歌，什么分手心碎的，咋地？我对你不好？” 沈月月回过味来：“那是歌词，我就是唱一句，你小题大做了吧？” “胡说，哪来这种歌词，是不是你自己编的？” 沈月月......她倒是想呢，就是没这个能耐，从小五音少四音的主，还编曲呢，编辫子还差不多！ 正走神，冯江东就扑了上来，大手在她屁股上抹了一把。 “你摸啥呢？”沈月月半截身子都软了，男人挺会撩。 “看你亲戚走了吗？” 沈月月脸色立马爆红。 她亲戚其实两天前就拜拜了，只是冯江东太猛，她担心敏感期做的过了，容易得那种炎症，就又拖了两天。 特殊时期一过，两个饮食男女贴得如此近，呼吸交织。 别说冯江东了，就是沈月月都有意动。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长在她审美线上的。 简直荷尔蒙爆棚！ 于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半夜，沈月月刚睡着，就被一阵咔嚓的雷声给惊醒了。 夏天雷雨天多，势头汹涌，一阵闪电过后，天空像撕开一道口子。 又一声响雷过后，院子里有了动静。 冯婆子喊老头子收东西。 沈月月想起还有衣服在外面晾着，就要起床去收衣服。 冯江东比他快，把她按下来。 “我去，你别动，躺着睡觉！” 折腾了半个晚上，沈月月四肢酸软才懒得动呢！ “那你去吧，看看摩托车和自行车在棚里吗？” 冯江东应了一声，套上衣服很快就出去了。 一番收拾，大雨很快下来。 冯江东进屋时，背心都给打湿了。 “这么大雨？咱家房子不会给泡塌了吧？” 冯江东擦着身上的雨水说：“不会，这房子去年刚加固房顶，结实着呢！” 老冯家房子倒是不用担心，隔着一道街冯老大的房子就遭殃了。 杜娟抱着宝来坐到床一角，眼神里满是埋怨。 “明知房子破旧了，春天那时候给你钱让修，你都喝了酒都不知道修一下，现在好了，全泡了！” 雨势太大，冯老大家的房顶多处漏雨，更倒霉的是，床正上方漏得最厉害，接个盆一会儿就满了，被褥都湿了大半。 宝来给惊醒了，抱着妈妈被吓得直发抖。 招弟也才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淋了雨，赤脚站在地上哇哇大哭。 杜娟埋怨完又去哄孩子，又担心大坑村那边。 不知道杜家那边如何了。 冯建成也是一肚子气，出去玩了会儿牌，看着天不好就往家赶，半路上给浇了个透透的，回来后屋子还跟水帘洞似的。 “哭哭！就知道哭！” 冯建成无处发泄，把椅子踢翻了两个。 招弟更害怕了，哭得更大声了！ 杜娟气得浑身直发抖。 “冯建成，你还是不是人了！孩子哭你不知道哄哄，招弟衣服都湿了，你不能给她换一身吗？” “让我换，要你干嘛？告诉你杜娟，这个家你愿待就待，不愿待就滚你家去！ 还有把这赔钱货和傻子都带走，别耽误老子再找一个！” 杜娟静默两秒，突然起身，抱着宝来，拉上招弟就冲进了雨里。 ...... 沈月月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 她直觉是不是出事了？ 冯江东比她反应更快。 大半夜被敲门，听声音还很急，不是啥好事。 迅速套上衣服，冯江东出了西屋就去开大门。 第46章 谁知吃瓜吃到自己家! 很快，院里便有急促说话声。 “......这个混账，娘仨要有个三长两短，他还配活着？......” 沈月月已经穿好衣服出来。 听着声音有点熟，原来是村长。 冯二国穿着雨衣，黑灯瞎火的，一双小豆眼贼亮，一眼就认出来了。 外面雨势小了许多，不再电闪雷鸣，却还没停。 冯江东折回屋里要拿雨衣，见沈月月也起来了，拧着眉跟她说话。 “大嫂要跳河，让人发现给送村长家了，咱一道去一趟吧？” 沈月月震惊！ 跳河？！ 这说的是杜娟？ 沈月月从柜子里翻出自己那件新雨衣，又拿了一把伞出来。 “大嫂咋了这是？俩孩子她不要了？” 穿雨衣的时间里，沈月月问起来。 冯江东眼里寒意闪过，接过沈月月手里的雨伞，手上握拳，手背青筋毕露。 抿着唇没说话。 这时，东屋的门也打开了，陈心心探出头来。 明显出来看热闹的！ 沈月月干脆把陈心心也带上。 村长家住另一头，俩男人步子大，把沈月月和陈心心落在了后头。 “姐，你说谁跳河？！” “杜娟！” “谁？！” “杜娟！老冯家大儿媳妇！招弟和宝来的妈！” 陈心心......被叫出来以为是看热闹的，谁知吃瓜吃到自己家！ 她比沈月月还震惊呢！ 很快，村长家到了。 不愧是村长，家里盖得是红砖楼板房，看着挺气派，院子也大，一部分铺了砖，一部分种了点小菜。 北屋里灯火通明，女人和小孩的哭声隐约传出来。 沈月月和陈心心走在后面，还没进屋便听冯江东大声质问。 “我大哥人呢？” “在......在家，晚上又......出去打牌，家里房子漏水，我娘家卖粮食的钱给他让修一修，他......拿去喝酒打牌花光了，下雨哪哪都漏，我说他几句，他拿孩子撒气，说让我跟孩子都滚......我这日子还咋过？” 杜娟一面说一面哭，她哭俩孩子也哭。 沈月月脚步就停在了屋檐下。 记得，小时候她奶摔伤了腿，也是大雨天，没法送医院。 两个叔叔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你改嫁的儿媳妇在大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住大高楼，接你去享清福你不去，老了老了还带个拖油瓶，有事了还要拖累我们！】 【不知道咋想的？】 【老大在时你最偏心眼他，像是就生了老大一个孩子，等老大死了，你倒想起还有我哥俩了？】 【下这么大雨，去哪找医生，骨头又没断，先忍着吧，雨停了买贴膏药一贴就行了！】 等俩叔叔走远了，她还能隐约听到两人的抱怨和咒骂。 【还能活几年呢，今个摔了，明个崴了，真是麻烦！】 【看人村东头老许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人就没了，药都不用吃，多给孩子省钱！......】 她奶听了亲儿子这话，要死要活哭了一晚上，闹着要跳河...... 沈月月发愣时，冯江东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 “哎！老三！你手重，别去打他，打出毛病来还得拖累你！”二国媳妇彩莲在屋里叫他。 沈月月听到声一把把自己男人拉了回来。 他这气势，还真像是找人拼命的。 法治社会，可不能打人！ “去干嘛？先把大嫂和孩子安顿好再收拾他！” 冯江东停下来，看了一眼自家媳妇，许久后叹了一口气。 沈月月随后进屋。 陈心心已经开始推波助澜。 “啥破男人！要是我一铁锹拍爆他脑袋！他也配当爹！我要有这儿子，早被他气得躺棺材里不喘气了！” 随后而来的冯老头...... 闹了半个晚上，好在有惊无险。 杜娟和孩子也不好总在村长家待着，村长家儿媳妇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也不好休息。 冯婆子没来，冯老头支支吾吾不说话，蹲墙角抽烟。 沈月月做主让杜娟和孩子去老冯家。 陈心心拍着胸脯说：“去我屋，冯建国不在，大嫂只管住，那个渣男不给你磕头赔罪咱就不回去！” 杜娟有所犹豫，可是看看两个孩子，她点了点头。 一群人又从村长家转移到老冯家。 进了院子，冯婆子迎了出来，一看杜娟和两个孩子，指着鼻子就开始骂。 “##......造了啥孽了，你说你丢不丢人！你去跳河吧，还带着老冯家的种也跳，丧尽天良呀！” 这样的骂声，杜娟已经习惯，可沈月月和陈心心是第一次经历。 原先只知道冯婆子毛病不少，抠搜、偏心眼、嘴不积德，没想到心眼子还挺黑！ 两个孩子身上还穿着彩莲给找出来的大衣服，随便裹着，本来都困了，被老婆子一喊一激灵就往杜娟怀里钻。 沈月月示意陈心心带人回屋。 “娘！你说话可要负责的！ 你家大儿子把人母子三人逼得要跳河，追究起来是要算杀人罪的！ 本来村长一家好心给咱老冯家挽回面子呢，你再这么一逼，大嫂真带孩子跳河里，你就跟你大儿子一块坐牢吧，正好有个伴！” 冯婆子一听，跳脚就要骂沈月月。 冯老头吼了一嗓子！ “不嫌丢人！看看你养的都是啥孩子！老大混账，老四偷钱，还有脸在这咋呼，滚屋里去！” 老头子轻易不发火，一发火老婆子也惧怕，嘴里还絮絮叨叨，到底进了北屋。 沈月月将灶屋的煤炉子打开，给烧了一壶热水，又拿了自己一身换洗衣服送到东屋。 两个孩子喝了陈心心给泡的驱寒药茶睡着了。 杜娟还在抹眼泪。 “麻烦你们了！” 陈心心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就是好奇。 “大嫂，你真准备跳河？还带着俩孩子？” 杜娟摇了摇头：“我没打算，就是想去河边草棚里避避雨，谁知被人撞见就......” 一想就明白了。 杜娟带着俩孩子哭哭啼啼，又是往河边走，不得不让人往这方面想。 陈心心：“大嫂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太软弱了，这事要是出在我身上，被赶出家门的指定不是我！” 沈月月也赞成这话。 杜娟朝床上两个孩子看了一眼。 沈月月知道她的顾忌，无非是两个孩子无依无靠。 “大嫂，你觉得孩子是你的软肋？可我觉得孩子应该是你的铠甲！” 安顿好东屋，沈月月打着哈欠回了西屋。 冯江东已经躺回床上，也没睡，睁着眼看着房梁。 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哪还有刚才的凶神恶煞！ 第47章 不过来?那我过去! 下了雨，屋里反而有点闷热。 沈月月又简单擦了擦身上，爬上床，离冯江东远远的。 没办法，这男人一近身，就跟火炉似的，每次做起来她都害怕被点着。 冯江东把视线收回来，朝自家媳妇看过去。 考虑她白天去收花生太累，晚上就做了一回，还诸多考虑媳妇的感受，自然没能尽兴。 家里又有烦心事，他就想找发泄的途径。 只是，媳妇跟他中间似乎隔着一条银河是咋回事？ 沈月月一转头，撞进男人深邃的眸底。 这人！ 又用看小白兔的眼神看她！ 沈月月又朝一旁挪了挪，挨着床侧板。 “我热！” 冯江东愣了愣，去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有冷风灌进来，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过来！” 不热了，总能过来了吧！ “我累！” 冯江东…… “你过来，我给你按按胳膊。” 可拉倒吧，按着按着不定按哪去呢！ 沈月月不愿意。 “我困！” “你睡你的，我给你按按，省得白天胳膊疼！” 可拉倒吧，胳膊不疼指不定哪会疼！ “不过来？那我过去！” 这哪是问话，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男人就翻身过来。 沈月月躲无可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是埋怨和娇气。 冯江东本来就没打算干啥。 这么一闹，总感觉自己不干点啥，好像对不住姑娘心里的想法。 外屋的挂钟铛铛敲了两下。 折腾大半晚上，已经夜里两点了。 这时间点，洞里的老鼠都睁不开眼了！ “不做那个，就是说说话。” 黑夜里，男人一声叹息格外刺耳。 沈月月翻身跟男人面对面。 “你是不是后悔了？” 冯江东不明所以：“后悔啥？” “没让你去打渣……大哥呀！” 冯江东伸手拉过沈月月手腕慢慢捏着。 媳妇皮肤又白又嫩，比刚出炉的豆腐还嫩，关键是皮肤滑滑的弹弹的，跟刚剥了皮的蛋清一样！ 以前书里说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柔若无骨，这些词语，原来真的存在。 冯江东有了心思，却知道不能胡来，找话说转移注意力。 “打了也不改，过几天又暴露本性，这种人得吃次大亏才能长教训！” 说起大哥，冯江东语气里满是无可奈别。 “那就这么便宜他？大嫂都被欺负成啥样了？ 关键是这人六亲不认，畜生……对自家孩子都那样，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真是......动物不如！” 想说脏话骂人，考虑身份骂不出口的样子，把冯江东逗笑。 “他就是畜生不如！想骂就骂！” 沈月月一听乐呵了：“你是不是经常打他？” 这个问题，加上媳妇亮晶晶的眼神。 怎么看都幸灾乐祸！ “退役回来打过几次，屡教不改，孩子不管，地里不去，打麻将、喝酒......，两口子差点离婚，我打过最狠的一次，让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毛病是暂时改了，也把大嫂累够呛，照看俩孩子还要管他吃喝拉撒！” 尤其是，当时还是秋收，爹娘不管给老大家收玉米，冯江东还要承担老大家那二亩地。 沈月月被按得舒舒服服，听到冯老大挨打，心里痛快，又把眼睛弯成了月牙。 冯江东继续投其所好：“再后来教训他我就采取了点策略，不打伤不打残，就是让他浑身疼，还不影响干活那种！” 沈月月想起第一次见冯老大，那天他来这边吃饺子。 总觉得人怪怪的，看到吃的，一双眼恨不得当叉子使，可饺子进了嘴表情就跟便秘似的。 难怪陈心心私下吐槽：“冯家大哥那德行，跟饿了八百年似的，吃饺子都不带嚼，放嘴里就咽，我都噎得慌！” 一只胳膊按完，冯江东手上一使力，把月月当枕头似的整个搬到另一侧。 沈月月...... 冯江东又开始给她按另外一只胳膊。 沈月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用开灯看就知道已经红了。 被男人搬过来时，身子贴着身子，那处硬邦邦的从她小腹划过去了。 她又不是大姑娘了，还能无知？ “那......那这次你打算咋教训你大哥？” 打了也不改，费这力气真不值。 关键是，人家也没构成家暴，这又不好把他抓起来！ 冯江东也不知道该咋办，毕竟是兄弟的家务事。 刚才，如果不是沈月月拦着，冯江东可能再给他打掉两颗牙。 可是，这样做治标不治本。 “不知道！让爹想办法吧，他生的，他教训！” 让冯老头去管？ 冯老头连亲娘都扔外面，会管大儿子家务事？ 冯婆子？估计更不管！ 而且，冯老大成如今这德行，估计跟小桂花继母难当，忽视纵容脱不了干系。 沈月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我看关键在大嫂，你大哥这人吧，渣的堪比豆腐渣，她带着俩孩子又跟着这么个人，一辈子就别想出头了，不如早点摆脱，离了算了！” ...... 沈月月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倒是低估了冯江东的定力，他倒是真没再趁火打劫。 早上，一家子都在熟睡，大门又被敲醒。 听这声音，比昨晚还急促。 沈月月睡眠不足，加上昨天在地里干活，真是累死了。 “谁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月月抱怨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冯江东也才醒，把媳妇踢开的被子搭她腰上。 他起床，先把窗户关上，才开了屋门出去。 林三炮的声音穿透性极强，隔着木头大门就传了过来。 “冯老抠，你给老娘滚出来！穷不值了，去当偷！” 北屋里，冯婆子几乎是秒起！ 这还了得，欺负人找上门了！ 冯江东把大门打开，放林三炮进来。 “大娘，我娘起了，你进来吧！”冯江东神色一如既往的稳。 林三炮反而不敢进门了。 “我找你娘，问问她你家也种花生，为啥还偷我家的？” 偷东西可不是小事，这是要毁名声的！ 小桂花名声岂能容她人诋毁，何况此人还是林三炮。 “林大腚，别满嘴喷粪，你说谁是小偷？” 林三炮体型属于腰长腿短那种，腚又比普通妇人大，冯婆子私下就这么喊她。 当然，这种人身攻击的称呼她只有急眼了才会说出口。 “你呀，说的就是你！咋地？敢做不敢认是吧？我家老头子已经去找村长了，让他给评评理！ 我可是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赖账？” 第48章 冯江东不知道死哪去了? 林三炮这一嚷嚷，冯家人谁还睡得着。 连招弟和宝来都给吵醒了。 杜娟看了一眼时间，给两个孩子穿上衣服，就准备去做饭。 “心心，麻烦你看着孩子，我去做饭，一会儿吃了饭我回趟咱们村，看看我爹娘的房子漏不漏雨？” 其实也是跟两个老人商量一下，她这日子咋过？ 陈心心也才刚起床，正想去看看热闹。 又不好拒绝杜娟的请求。 “大嫂，哪用得上你做饭，一会儿咱娘就去做了！” 杜娟眼神闪了闪，哎了一声。 冯婆子会不会做饭，还真不好说。 西屋里，沈月月真是烦透了。 自从嫁进这老冯家，她连个安生觉都没睡过。 真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 做闺女不好吗？ 在沈家她被宠成小公主，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为过。 偏偏一结婚，不是下地就是做饭，连个囫囵觉都没的睡！ 冯江东不知道死哪去了？ 沈月月想发泄踹他一脚都找不着人。 只好，把他的枕头扔了出去。 没法睡了就起床，有好戏先看一出。 林三炮家耿老头动作挺麻利，不大一会儿拽着冯二国就来了。 冯二国显然也没睡好，顶着鸡窝头，迷迷糊糊来了才看清是冯家。 他是真不想来。 昨晚上，为了他家老大，闹得半宿没睡觉。 还有，上次那一千块钱的事，他都给闹怕了！ 冯婆子真是刁钻到骨子里的那种。 忒不好打交道。 只是，来了也不能不管。 “又咋了？天天净事儿，冯老大的事还没说清？我可先说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的事自己解决，就是别闹出人命！” 林三炮正骂骂咧咧呢，一听这话，把头凑到村长面前。 “啥两口子的事？啥闹出人命？ 二国，你这说的啥胡话，昨晚喝多了酒还没醒吧？” 林三炮说着，撸起袖子要去扇冯二国的脸。 冯二国立马躲开，捂着脸窜出老远。 他还清楚记得，上次林三炮跟耿老头吵架，他出好心来劝，结果两口子上手了，误伤了他。 林三炮那大蒲扇似的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 扇一巴掌能晕上一星期！ “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说吧，你俩又咋了，做邻居就要和睦相处，你见咱村里谁家像你们似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自家的日子还过不？！” 林三炮这次是真抓住把柄，拍着胸脯就号丧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偷了我的花生，还不承认，村长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初上了二年级尿裤子我还给你换呢，你可得给婶子做主呀！” 冯二国…… 冯婆子一看是自家侄子来了。 这亲戚里道的，他还能帮理不帮亲？ 啊呸！谁没理了！ 林三炮说她偷了她家花生，没影的事！ 青天白日，要冤枉人不成！ “二国侄子呀，你可得给婶子做主！ 这大早上一家子还睡呢，就被林三炮吵醒了，她把我家大门差点给拍散了！ 满嘴喷粪，说我偷了她家花生？我咋偷？做梦偷呀！ 大侄子我跟你说，别被林三炮给你换过裤子收买了，你忘了你结婚那会儿，不知道咋跟媳妇同房，还是我跟你叔手把手教的！” 冯二国......他这趟就不该来！ 一大早，老冯家这边又闹出笑话，吃瓜群众也不耽搁，端着饭碗就赶了过来。 “哟！这俩老太太又闹起来了？这是为了啥？” “不造呀！”说话的人正炫窝窝头，含糊道：“每天就那点屁事，不闹就不正常了！” 俩老太太的德行，全村习以为常。 “好像说冯婆子偷了林三炮家花生！”知情人士来得早，听了一耳朵。 “哟！那还了得，敢偷林三炮家花生？小心被林三炮那大腚坐成肉饼！” ...... 冯二国睡眠不足，脚下软绵绵的，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冯江东洗了脸，准备去地里割点猪草。 冯二国叫住他。 “都闹起来了，你心可真大，不能劝劝？” 冯江东把手一挥。 “二国哥你也别管，吵吵累了她们就消停了！” 冯江东早麻木了！ 冯二国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待着，家里祖宗八辈那点破事都要给扒出来了！ 只是，他人既然来了，还能走？ 信不信，他一走，这俩老太太能跟着他回家，说不定还要管了午饭跟晚饭。 “你也别走，早饭都没吃呢，我在这儿对付一口，让你媳妇还是老三媳妇给随便做点！” 冯江东放下镰刀进了西屋。 沈月月已经起来，用香皂洗了脸，正往脸上涂雪花膏。 那股香甜味道直往心里钻。 沈月月见自家男人回来，不忘补了一脚。 “一大早就闹腾，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冯江东，我可跟你说，我受够了就回娘家住！” 冯江东一听，那还了得。 “过段时间我合计合计分家的事，你再忍忍。” 沈月月巴不得分家，眼都亮了。 冯江东指了指院子里：“家里乱成这样，早饭也没人做了，你叫上三弟妹再烙几个饼。” 沈月月：“你娘不是嫌我放油多？” 冯建国又指了指对骂正欢的老太太。 “你就是把油壶全倒进去，她也顾不上说你。” 沈月月想了想，杜娟和俩孩子也在呢。 “算了，不烙大饼了，孩子们吃了不消化，我摊几个煎饼吧。” 沈月月说着话就出了西屋。 正好杜娟抱着宝来也出来，招弟拉着她的衣角，看着挺紧张。 “二婶婶！”小姑娘怯生生叫了一声。 沈月月见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估计昨晚淋了雨都没洗，干了直接穿上了。 村里孩子穿衣都不讲究，主要也是大人顾不上。 沈月月朝小姑娘伸了伸手。 招弟朝自己妈妈看了一眼。 得了杜娟同意，她走过来拉起沈月月的手。 二婶婶手好软，都没有硬疙瘩，不像妈妈，手上一层老皮，划手。 还有，二婶婶好香！ “二婶婶给你摊煎饼吃好不好，在煎饼里卷个鸡蛋，再刷点酱，放点黄瓜丝，一片生菜......” 沈月月说着，招第咽了咽口水。 “二婶婶，我没吃过，好吃吗？” “好吃呀！一会儿你吃几个？” “两个！” “哎哟！我们招第这么大胃口呀，婶婶摸摸谁肚皮这么大呀！” 第49章 你这是诬陷!我能去告你!让你坐牢! 沈月月说的煎饼，做起来也快。 正好家里有黄豆面，加了点高粱面，加水搅拌成糊糊，里面加了点食盐和五香粉。 摊煎饼得用煤球炉子，放上饼铛抹上一层油，慢慢摊匀。 今天早上鸡也给力，下了六个鸡蛋。 沈月月全给它造完！ 煎饼上面打上鸡蛋液，慢慢匀开，等熟了在上面刷一层自家晒的黄豆酱，再放黄瓜丝和生菜一卷就成。 杜娟在一旁看着，觉得很神奇，她就没见有人这样做煎饼的。 “月月手真巧！这种煎饼是你自创的？” 沈月月可不敢居功，城里早就有这做法了。 “我看别人这么卷的。” 卷好一个，先给孩子们吃。 煎饼太大，沈月月用刀切开，拿油纸一包，给招弟一块大的，给宝来一块小点的。 两个孩子闻着香味，食欲大震。 小姑娘咬了一口，立马喜欢上，连宝来平时对吃食不上心也小口咬着吃。 “二婶婶做的煎饼真好吃！只是我吃不完两个！”她还记得刚刚放的大话。 沈月月将第二个饼摊开，笑起来：“那就能吃多少吃多少。” 然后，她又对杜娟说：“这做法简单，孩子们图新鲜愿意多吃一口，大嫂平时也给俩孩子这样做。” 杜娟把宝来放麦秸垫上，“我来试试。” 她也觉得这方法好，食材还是家里都有的，就是花点心思。 杜娟经常做饭，上手也快，比沈月月做的还好。 陈心心从门口看热闹回来，神情怪怪的，不过不影响她跟沈月月分了一个大煎饼。 “嗯！好吃，再放点培根，加点芝士就更完美了！” 杜娟问：“啥是培根？” 陈心心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是一种薄薄的肉片。 一听还要夹肉，杜娟没敢再想，只能逢年过节再给孩子们做那种。 沈月月朝大门口看了一眼，问陈心心俩老太太吵吵啥呢。 陈心心才想起正事。 她朝杜娟看了一眼，反正也不是外人，就说起来。 “林三炮说地里丢了花生，是咱家老婆子偷的。” 沈月月哦了一声。 陈心心又说：“林三炮又说她昨天中午还去地里，见花生好好的，今儿一早就被人拔了十几颗，还把地里挖的乱七八糟的！” 沈月月咬了一口煎饼，又想哦时，猛地想起什么。 两人眼神对上，又齐齐看向杜娟。 沈月月问：“大嫂，咱家花生地和林三炮家是不是挨着？” 杜娟啊了一声，肯定。 冯老大分的二亩地也在那边，她每次去地里都路过，自然知道。 陈心心又问：“那咱家地在东头还是西头？” 杜娟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说在东头。 东头！ 沈月月和陈心心吓了一跳。 大门口，冯二国在俩老太太对骂声中终于把信息给了解了七七八八。 “行了，别吵吵！都听我说！” 俩老太太也累了，停下来喘口气。 “小桂花，你昨个后晌在哪？” “家里呀，我就没出门！” 林三炮：“你放屁，没出门我家花生谁偷的？” 俩老太太如出一辙的浑不讲理，反正东西丢了，她说是谁就是谁！ 冯二国又问：“谁能作证你没出门？” 冯婆子眼珠子转了一圈。 昨后晌她就一个人在家了，老头子在水塔那边看人下棋。 “我家两头猪能作证。”冯婆子找不着第三人作证，想起家里还能喘气的那两头猪。 噗嗤！ 围观群众都要笑抽了。 “小桂花，你家鸡是不是也能作证？” “这要是真告到警察局，莫不是你把两头猪拉过去给你作证人去！” 冯家院里的两头猪，一早还没吃饭，趴着土砖墙，露出俩小脑袋试图靠吃瓜缓解饥饿，哪知被当场点名。 猪崽子表示很无辜，灰溜溜爬下来，找了个土窝趴了回去。 饿一顿无所谓，可不能被带警察局围观。 丢不起这猪！ 冯二国又问林三炮：“林三炮，我问你，你亲眼见小桂花拔你家花生了？” 林三炮摇头，没见就是没见，她也不说谎。 冯婆子一听，把胸脯挺了挺。 “你这是诬陷！我能去告你！让你坐牢！” “你才诬陷！” “你诬陷，你才诬陷！” ...... 眼看着俩人要上手。 冯二国朝后退了退，以免伤及无辜。 冯江东朝前走了两步，往俩老太太中间一站，两人立马蔫了！ 林三炮家儿子跟着冯建国干工地呢，她惹不起，万一这老二把她儿子开了咋办？ 冯婆子对老二心虚，一般老二出马，她说啥都没用！ 这时，耿老头气喘吁吁跑过来，把林三炮一拉，在她耳边嘀咕一阵。 林三炮一听，朝自家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扭身走了。 众人一看，这就不吵啦？ “哎！咋回事？” “咋不吵吵了，我饭还没吃完呢。”多好的下饭菜就没了！ 耿老头陪着笑脸，把冯二国和冯江东拉院里。 “你看......我家小孙子昨个馋花生了，儿媳妇去地里摘了几颗，她娘也不知道，......哎！这事儿闹的！” 耿老头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冯二国点了点耿老头。 “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让你家婆子找上门，这要是别人还好，偏偏是小桂花，你说你呀！” 这可咋收场？ 冯婆子也一头雾水呢，进来打听情况。 一进门，闻到一股煎饼香味。 她早饭没做，哪来的香味。 沈月月端着几个煎饼笑嘻嘻走过来。 “二国哥，这几天麻烦你了，家里做了几个煎饼，里面卷了鸡蛋，抹了酱，可好吃了，你给嫂子还有侄媳妇带回去几个尝尝鲜，昨晚都没睡好，我家江东还说过意不去......” 沈月月小嘴抹了蜜一样，特意端着竹篮子在冯婆子跟前走过。 那股香味，一闻就上头！ 送走冯二国，打发走围观群众。 冯婆子在院里就开始骂骂咧咧。 “造了啥孽了，我养几个小鸡容易吗，好不容易生几个蛋，都给我造了，摊个煎饼还打鸡蛋，你干脆把我摊进去吃得了......” 冯婆子一面叨叨，还不忘卷了一个煎饼咬着吃。 心疼归心疼，确实也好吃！ 这时候，大队喇叭开始喊起来。 “冯江东，冯江东在家吗？有你电话，城里打来的！” “冯江东，冯江东在家吗？有你电话，城里打来的！” 第50章 你不是，你是好色! 冯江东听了音，骑着自行车就出了门。 下地干活的人，看了冯家老二风风火火的样子，哪能不羡慕。 能干点别的营生，谁愿意在地里刨食。 “冯大娘，你生的好大儿，城里还给打电话！孩子有出息挣了大钱，你可跟着享福吧！” 冯婆子早站到自家大门口，巴不得村里人奉承几句。 她家大妮走后，大队喇叭再没喊过让她家拿信，她都没得显摆！ 这次大喇叭喊着让接城里电话，可比喊着让拿信更光彩。 逮着机会，冯婆子见人就夸起来。 “可不，从小手把手教大的，没指望多出息，总要有点本事不是！” 路人又夸道：“冯大爷冯大娘功不可没呀！哟！这一早是吃得啥？” 冯婆子把吃了一半的煎饼摊开，往人群里走了走。 “儿媳妇给摊的煎饼，里面裹了一个鸡蛋，还抹了酱，放小葱黄瓜，对付着吃一口！” “啧啧！大娘这可是十里八村头一份的美食，谁家把鸡蛋夹饼里当菜吃呀，也就是你家有这条件......” 冯婆子面上有光，一张煎饼磨磨蹭蹭吃完才回家。 回了家絮絮叨叨又开始心疼那几个鸡蛋。 杜娟吃了饭，走过来跟冯婆子商量回娘家的事。 她准备借沈月月自行车回去，不带俩孩子了，下过雨路上不好走。 “......娘，你给看着招弟和宝来，我去去就回。” 冯婆子把眼一瞪，没见过还指使婆婆干活的媳妇！ “两口子吵几句你就闹着跳河？这家里是真装不下你了是吧？ 你......” 冯婆子逮着机会又要数落时，冯江东骑着车子进了家门。 冯婆子立马闭嘴。 沈月月从衣柜里找出几块碎布，她准备给招弟和宝来做身换洗衣服。 听冯江东回来，她掀开帘子走出来。 “正好，大嫂要骑自行车，我还担心你去哪逛半天回不来呢？” 冯江东面露喜色。 “不会，有事跟你商量，哪也不去。”说完他把车钥匙给了杜娟。 杜娟正因两个孩子为难呢。 冯婆子不给照看，即便答应给照看她也不放心。 陈心心一直听着他们谈话，这时说道：“大嫂去吧，我看着宝来和招弟，正好给宝来做做康复操。” 杜娟一听，自然愿意：“那麻烦你了，招弟听话也不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冯婆子站在一旁被当做透明人。 两个儿媳妇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冯婆子愤愤进了北屋。 冯老头正找草帽，屋里乱糟糟的，看着闹心。 “帮着老大家看会儿孩子能累死你？” 院子就那么大，谁说话都能听得清。 冯婆子：“我哪敢给她看孩子，再摔出个好歹，又赖我头上！” 冯老头终于在一堆脏衣服里找到草帽，一听这话更气了。 “当年不怨你？” 冯婆子心虚一瞬，扯着脖子说：“她没说就是没说，你有啥证据说是我？” 那件事，冯老头是没证据。 “大媳妇看着俩孩子，还做饭洗衣服，你就不能去割猪草？” 两人虽然吵吵，声音却压得极低。 ...... 杜娟交代好孩子，急匆匆骑着车子回了娘家。 陈心心把两个孩子带到她屋里。 冯江东一个眼神，示意沈月月跟他进了屋。 沈月月以为男人还惦记那档子事。 进了屋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冯江东见媳妇离他八丈远，明白过来啥意思就给气笑了。 “我就这么急色？” 沈月月...... 你不是，你是好色！ 冯江东朝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离这么远不怕我说话家里人都听见？” 怕啊！ 沈月月走过去，坐到缝纫机跟前的木凳子上。 “啥事你说。” 冯江东上下打量着媳妇，最后视线定格在她一双手上。 “月月，你真打算做服装生意？” 沈月月点了点头，这问题她早就想好了。 “你不同意？” 冯江东摇了摇头，笑意爬满黑眸。 “我当然不会不同意，我举双手同意！” 沈月月一看对方这高兴样，大概想到是为了啥。 “是不是我那几件运动衣卖出去了？” 说实话，沈月月不是很有信心，因为不知道这个地方人们喜好，她尽量做得保守，价钱也较亲民一些。 冯江东挪过来，把媳妇手一拉，翻开她一只手手心，在上面划拉几个字。 “卖了这么多！” 六百！ 三十身衣服，一件二十，一毛没优惠！ “魏东打来的电话，说有位南方老板看上你做的衣服了，全买了不说，还想要进货！而且有多少收多少！” 这个消息，别说冯江东听了兴奋，沈月月也意想不到。 上一世搞非遗服饰设计，一件旗袍能卖几万几十万都有。 可那种收入远没有这几百块钱来的震撼！ 衣服成本一百元，等于是净赚五百元！ 沈月月万万没想到开始试水就这么成功。 “哦，魏东还说那老板想见见你，谈合作！” 沈月月静下来心想了一会儿。 “东哥，合作的事我们先放一放，我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只做这种小作坊的生意，我申请了商标，未来我想开加工厂，做第一生产商，还做高端定制......” 沈月月越说眼神越亮。 冯江东开始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媳妇的野心很大！ 不过听着听着意识到他娶了个宝！ 沈月月憧憬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以后哦，目前还做不到，你别笑话我异想天开！” 冯江东把媳妇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我咋会笑话你，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男人眼里赞赏和温情交织，很快感染到沈月月。 沈月月俯身在男人左脸吧唧亲了一口。 “谢谢老公！” 冯江东得了意想不到的惊喜，伸手把媳妇拉进怀里，低头就去亲她的唇。 两人厮磨了好一阵，到底顾忌门外会随时进来人，恋恋不舍分开。 沈月月低头红着脸把头搭在男人肩膀上。 “我现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男人声音嘶哑“嗯？” 沈月月抬起头来。 “东哥，你说要合计分家的事，我想等分了家再打算做服装的事。” 书中，女主二嫂虽没大能耐却靠一双手撑起全家，最后还悲剧收场。 分了家她就不用做冤大头了！ 冯江东愣了愣，沈月月以为他不同意，刚要解释，便听男人说道。 “你以为我为啥要瞒着外面那个建筑队，还有城里服装摊位和木材厂的事？” 第51章 馋你身子这点，恐怕一时半会改不了 杜娟走了一个小时，回来时红着眼。 宝来第一次跟妈妈分开这么长时间，搂着妈妈要掉眼泪。 “大嫂咋了，回了一趟家心事重重的？” 沈月月正给招弟匝一条小花裙子，隔着帘子朝外看。 昨晚大雨，工地休息两天。 冯江东难得闲适，哪都不想去，靠沙发上眼睛粘在媳妇身上，寸步不离。 “估计想跟大哥离婚，娘家有困难她为难。” 沈月月侧脸看他，勾了勾嘴角。 “你倒是知道？” 冯江东脸上看不出情绪，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 “这么多年了，也够为难大嫂的！” 裙摆最后一道线收起，沈月月拿剪刀剪了线头，起身准备去拿电熨斗。 冯江东比她快，先一步把电熨斗拿出来，插上电源。 沈月月朝他又是一笑，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所以说，女人一定要独立，男人算什么？对咱不好就扔出去！” 冯江东看媳妇不是开玩笑，突然有点危机感。 “媳妇，你这话不会针对我吧？我可不是大哥那种男人？” 表心意倒是挺快！ 沈月月说：“我这是统指，一个爹生出来的兄弟，谁知你哪天本性暴露？” 冯江东一急，有点口吃：“不......不可能！我本性已经摆在你面前，没掖着藏着！” 沈月月试了试电熨斗，温度起得挺快。 她仔细熨平线缝。 “哟！你对自己本性还挺自信呗，不怕以后我会审美疲劳，腻了你？” 这玩笑似乎开的大了点，冯江东脸都僵了！ “我肯定最了解自己呀，小毛病虽说有点，不过可以迅速马上改正，至于还有一点馋你身子这个，恐怕一时半会不好改！” 沈月月...... 真想拿这电熨斗把男人的花花肠子给熨直溜咯！ 两人正说着话，招弟拉着杜娟进了屋。 “妈妈，你看！二婶婶给我做新衣服呢！” 自从知道沈月月要给她做裙子，小姑娘每隔几分钟就要过来看看。 要不是碍着她二叔在屋里，小姑娘直接趴缝纫机上就不走了。 冯江东借口出去，把空间让了出来。 给宝来做的背带裤已经穿在身上，杜娟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好麻烦你给他们做衣服。” 沈月月无所谓，给招弟换裙子。 “反正闲着没事，正好有几块碎布料，我最喜欢做孩子们的小衣服，还挺有意思！” 沈月月说话，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笑容纯洁如一尘不染的洁白雪花。 杜娟真羡慕，她都忘了自己无忧无虑没心事的日子是啥时候了。 小裙子上了身，泡泡肩蓬松裙摆，模仿公主裙，把小姑娘衬的又漂亮又可爱！ “月月你手可真巧，这种样式除了百货大楼能买到，可没人能做出来！” 杜娟这话绝对出自真心。 招弟穿上新裙子，原地转了一圈，跑出去找陈心心炫耀去了。 “嗨！就是压了泡泡肩，腰身那边捏了几个褶子，挺简单......” 两人聊了一会儿衣服。 杜娟欲言又止，还是说起家里的事。 “......我娘天天药不离口，我爹腿脚不好，刚才我回家他们跟我商量把家里几亩地给我叔叔家种吧，每年给他们点粮食够吃就行，我爹会编凉席，靠手艺挣几个生活费...... 他们其实是失望，因为指望不上我，指望不上女婿......” 沈月月给杜娟递了一条手绢让她擦脸。 “大嫂也别总哭，日子总有盼头的，你还有招弟和宝来不是？” 杜娟擦了擦眼角，眼里没了光亮。 “是呀，有这俩孩子，我就永远摆脱不了这种日子。” 临近中午，冯江东从外面回来，割了一刀肉，买了二斤面条。 冯婆子免不了要叨叨。 “一天也不下地，早起吃鸡蛋，中午吃肉，有金山银山都给吃空了!” 正絮叨呢，冯老大从外面进来。 冯老头见了他，拎着笤帚照脸上就招呼。 冯老大一个不妨，脸上给划了几道口子，哇哇直叫唤。 “爹干啥打我？” 屋里漏雨他一晚上没睡，等天亮了不下雨了，将就着靠床头睡了一会。 到了饭点肚子饿就醒了，一看家里婆娘还没回来。 冯老大出来找找吧，一问才知道媳妇和孩子都在老宅这边。 敢情好，他正好来蹭顿饭！ 谁知饭还没蹭成，让老头子大笤帚给招呼了！ 冯老大没出息的躲到猪圈那边。 昨晚杜娟带着俩孩子差点跳河这事，他不知道。 冯老头气得直哆嗦，恨不得没生这么个完蛋玩意。 “我问你，房子漏雨，人家娟从娘家拿来钱让你修，你咋不修？钱去哪了？” 冯老大狠狠瞪了杜娟一眼。 冯老头一看他不知悔改那样，又去抄铁锹。 “说！钱呢？” 看老头动真格的，冯老大也怕呀！ “我......我打牌输了。”他老实交代。 沈月月和陈心心已经逐渐适应这鸡飞狗跳的生活，并且从中找到吃瓜的快乐。 两人一人一小把炒黄豆嘎嘣吃得正香。 两人吃还不算，把招弟拉过来加入他们行列。 “招弟，一会儿看你爹挨打高兴不？” 陈心心看热闹不嫌事大。 招弟摇了摇头：“爸爸挨打回家就熊妈妈，可凶了，还砸家里东西，很吓人！” 陈心心一愣，摸了摸招弟的小辫子。 “没关系，你跟三婶婶住几天，你爸爸挨了打也没处发泄，憋死他活该！” 有这么教育孩子的！ 沈月月白了陈心心一眼。 这边，冯老大一看情况不妙，撒丫子就要跑路，结果人没到大门口，被冯江东截下来，把大门插上，给他来了个守门逮人。 冯江东手里捏着一个字条，朝前晃了晃。 “大哥，上次你可立下字据，再出去玩牌，要怎么着？” 冯建成一听，脸都白了！ 他咋不记得，被老二压着打脸，还强迫他签字画押。 “要.......断手指！” 冯江东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把菜刀。 刀刃刚开过的，闪着冷光。 冯老大两腿打颤，没想到老二要来真格的，关键他无比确信，他二弟既然说了肯定能做到！ 冯建成要躲，结果被赶过来的冯老头一铁锹拍腿上，噗通就给跪了。 咦~~ 这一跪动静可不小，大地都跟着颤了一颤。 第52章 断根手指头，选哪根? 冯老大眼前一黑，感觉要完！ 他朝身后瞅了一圈，找能求助的人。 “娟，你跟咱爹和老二说说，我这次肯定改！” 杜娟捂着嘴无声哭泣。 能改吗？ 改个屁！ 冯江东压根不吃这套。 “大哥，上上次你就是打牌输了五百多，人家债主堵门口，是我掏钱给你摆平的吧？” 冯老大怎会不记得。 以前打个牌找村里一帮关系不错的也就玩玩，几毛几块的输点赢点在所难免。 可时间长了，输了钱总欠债还不还，就没人跟他组局了。 到后来，冯老大进牌局压根不挑人，哪喊三缺一他去哪！ 一个月前，他跟邻乡一帮混混们打牌，开始赢了一百多，他就想再多捞点，结果赔了个精光，还欠了四百块钱的赌债。 这帮混混可不是吃干饭的，拿着欠条把冯老大堵到家里，四百变五百五！ 不还钱就卸胳膊卸腿！ 冯老大怂包一个，只好哭爹喊娘求助冯江东。 冯江东替他还了赌债，狠狠收拾了冯老大一顿。 结果，半月以后，又有人拿着欠条找上冯江东，还是欠了五百多！ 冯江东急了，压着冯老大狠抽了一顿耳刮子！ 逼着他写了欠条和保证书。 再赌就剁手指头！ 这才过了几天？ 赌牌不但没戒，还逼得媳妇孩子跳河！ 总之，今天新账老账一块算！ 冯婆子一听老大欠过一千的赌债，还是老二给还上的！ 脱了鞋，拿鞋底子就朝冯老大身上抽！ “你个丧天良的东西！我那命苦的姐姐早早走了，死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对你！ 我缺你吃缺你喝了！ 给你娶媳妇，张罗家里，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冯婆子这表演不带作假，亲情有多少不知道，心疼那一千块钱是真！ 冯婆子是真下死手，自个纳的鞋底又厚又硬，打在老大后背啪啪地响。 沈月月都替他疼！ 陈心心捂着鼻子。 “二嫂，你有没有闻到啥味儿？” “啥味？” “臭脚丫子味呀！” 沈月月…… 你不说还好，一说还真就有点味儿了！ 冯老大被打得嗷嗷的，四处躲闪。 “姨……娘呀！别打了，我改！我真改！我再也不玩牌了！” 冯婆子打累了，头发也散了才停下来。 冯老大后悔死了，早知道在家啃凉窝头也不来这边蹭饭！ “行了！”冯老头喊了一声。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要解决问题。 他看向老二。 “老二，你说咋办？” 冯江东把借条和保证书收起来。 “我看大哥是太闲了，这阵子地里也没多少活，家里也没钱，不如出去挣钱吧！” 冯老大巴不得能出门。 “哎！我去，我去挣钱！” 手里有钱他还怕谁？ “老二，你看着给大哥找一个活，别太累，挣得别太少，最好管吃管住，每月能休息几天那种，像老三那样的就行！……” 想屁呢！ 冯江东给了冯老大一眼刀。 冯老大不吭声了！ “你去我工地搬砖，一天上工十个小时，管两顿饭！” 冯老大：“那不行！我这身板，怎么能去搬砖？ 老二你好歹是工头，给我安排个监工啥的，我给你监督他们干活，不让他们偷懒！” 冯老大可真敢想！ 冯江东没理他，继续说。 “每天早七点上工，晚七点下工。 每天搬砖不少于一千块儿！” 冯老大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要废！ “老二，能通融不？” 冯江东冷冷看他一眼。 “能！” 冯老大大喜。 冯江东说：“断根手指头，选哪根？” 冯老大…… “每天五块工钱，一月一结。” 冯老大一听有工钱能拿，立马保证：“我能去，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一个月有一百五的工钱呢！ 冯江东早看出他大哥的小心思。 “你欠我一千块钱，每个月拿工钱的一百抵债，剩下五十我给大嫂做家用！” 冯老大一听，立马窜起来。 “不是，合着我啥也没有呗？” 冯江东已经准备好纸和笔，开始写用工协议。 他冷冷一笑。 “大哥咋会啥都没有？好好干活，既能保住你的手指头，还能还了债，还养了妻儿，一举三得，这么多好处，可遇不可求！” 冯老大不想妥协也不行。 不妥协就要掉手指头，还要想办法还债。 冯江东那边协议写好，让冯老大签字画押。 按手印时没印泥，冯江东捏着冯老大的手指头在他脸上擦了一把， 刚才笤帚划拉出的口子，正往外冒血珠，正好能用。 冯老大...... 午饭，冯婆子捏着鼻子做了炸酱肉面条。 杜娟来烧火时，冯婆子哼了一声。 “老大媳妇，你可沾了我们老二大光了，以后每月老二给你五十块钱，你悠着点花，别总想着你娘家，要知道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是谁给你的！ 还有，老大以后干力气活，你也体贴些，别总指使他干这干那的。 你娘家那几亩地，老大干不了，你让你爹想想别的法。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能总惦记娘家的！ 不像话！” 冯婆子絮絮叨叨没完。 杜娟基本能免疫了，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冯婆子说得重了，杜娟也没忍着。 “娘，你说的有理，咱家大妮以后也要嫁人，我做大嫂的等她出嫁时也把这话说给她听！” 冯婆子一听这话立马噎住了！ 她朝这个大媳妇看了许久。 似乎觉得哪不对。 以前她就是打骂也没见这个大儿媳妇放个屁，反抗一声的。 如今，这都学会犟嘴了。 院里，沈月月和陈心心逗着俩孩子玩。 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陈心心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要去打院里枣树上的青枣。 冯婆子一看就急了，隔着窗户叫唤。 “老三媳妇！枣还没熟呢，你敲下来干啥？” 今年枣树挂枣多，冯婆子打算着枣子熟了晒干，自留一部分，卖一部分呢！ 陈心心：“哎呀娘，你这枣多着呢，我还能给你全敲下来不成？咋这么小气！” 冯婆子...... 造孽呀，这是啥败家媳妇！ 吃了顿香喷喷的炸酱肉面，杜娟跟着冯老大回了家。 ...... 后来几天，冯江东抽空把地里的花生收了回来，一家子忙着晾晒花生。 这天中午，老冯家正装晒干的花生呢。 冯婆子依然絮絮叨叨两个儿媳妇干活墨迹。 便听，大队广播又喊起来。 声音还挺急。 “冯江东家的！冯江东在城里出事了，进了医院！城里打电话来了，快去看看！” “冯江东家的！冯江东在城里出事了，进了医院！城里打电话来了，快去看看！” 第53章 年轻人身子骨再好也要懂得节制! 沈月月猛地站起来，便觉眼前一黑。 她身子晃了晃，被陈心心扶住。 “二嫂，你咋样？” 陈心心也急了。 冯婆子一听大喇叭喊，冲着天空就开始口吐莲花， “艹你八辈祖宗的，谁咒我儿子！” 沈月月稳了稳心神，进了西屋，从柜子里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塞到书包里扛起来就要往外走。 陈心心跟过来，见她姐去骑自行车。 “姐......二嫂你骑车子咋去，两个小时不给累死！” 沈月月有点不能听死字，皱着眉训她：“别瞎说！” 村里没通城里的汽车，她也没办法。 虽说把冯江东当搭伙过日子的炮友，但乍一听对方出事，沈月月有一刻感觉天都塌了！ 她还年轻，不想当寡妇！ 冯老头和冯婆子急的团团转。 “老头子，这可咋办呀，老二出事了咱可咋过呀？” 老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乍一看真的就是慈母心肠。 只是，下一句便听她哭诉：“家里地又多，没了老二谁干活？还有大妮要考大学，还指望老二给挣学费呢！” 沈月月愣了一瞬。 人只有在惊慌失措的时候，才会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她狠狠瞪了冯家老两口一眼。 什么人！ 这个冯家她一刻都不想待了。 冯江东个大傻逼！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个工具人吧！ 沈月月推着车子刚出门，还没跨上去呢，便听身后摩托车呼隆隆发动机声音响起。 对啊！ 冯江东的摩托车在家呢！ 钥匙就在车上插着！ 陈心心机车党，骑个摩托车就是小菜一碟！ “二嫂，快上来，妹子带你飞过去！” 陈心心馋摩托车已久，今天终于可以上手了！ 沈月月把自行车一放，有点犹豫。 “你行不行？” 陈心心把头发往身后一撩。 “永远不要怀疑赛车手骑车的水平，就跟永远不要怀疑你男人床上不行一样一样的！” 沈月月......什么烂七八糟的！ ...... 两人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压根没在意身后跳脚的老两口。 陈心心骑摩托车技术不是盖的。 半小时，俩人就到了县医院。 如今的县医院建造比较简单，就诊大厅和药房。 沈月月下了摩托车就往就诊大楼跑。 陈心心跟在身后。 “姐，咱该去哪找呀？” 几个乡统共就这一个县医院，看病的人跟赶集似的。 沈月月也不知道，简直两眼一抹黑。 关键也没个电话能打呀。 陈心心朝一处小院一指。 小院门口围着几个人，哭得好不伤心！ 沈月月回头看陈心心，好奇问：“你给我看那干嘛？” 陈心心缩了缩脖子，怯怯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打听一下，看人有没有送那边去！” 沈月月刚才没看清那处院子是干什么的，回头又看了一眼。 只见院子墙上挂着一个木板，上面刻着三大字。 【太平间】 ！！！ 沈月月掐死陈心心的心都有了！ 正着急找人打听时，沈月月一只胳膊被拉住。 她以为又是陈心心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不想理她。 “你起开，没事找你家冯建国去！” 小拖油瓶真烦人！ “月月，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月月猛地转头。 面前好好站着的人不是冯江东还能是谁？ “你......”沈月月说不出话，红着眼眶把人上下打量一通。 “你没事呀，不是说出事了，大喇叭说让我赶紧过来！” 冯江东黑眸里闪过笑意，朝她举了举右手。 “有事，手指头断了。” 果然，冯江东的右手小指头带着夹板，手掌处还见血印。 不过比起进那个小院的程度，这点小伤简直就是小意思。 沈月月狠狠舒了口气，骂起村里广播员。 “啥玩意！吓死人，他才有事，他全家都有事！” 这时，陈心心从里面挤出来，见了冯江东有点不可思议，甚至还朝小院方向看了一眼。 冯江东......总感觉这俩人刚才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有医生冲着他们这边喊了一嗓子。 “哎！那个叫冯什么东的，你夹板还没弄好，还打不打石膏了！指头断了不接上就废了啊！” 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病人，拿个药水的时间人就没影了。 医生还以为他要逃医药费呢！ 冯江东应了一声，另一只手拉着沈月月去治疗室。 刚才他正上着药，一转眼就看到自家媳妇急匆匆往这边跑。 他以为看错了，走出来再一看，可不就是自家媳妇！ “医生，要不要紧？” 沈月月跟着进了治疗室，看医生熟练给打石膏。 “不要紧，就是裂了个缝，回去后注意点，别磕着碰着，半个月后拆石膏再拍个片子看看！” 沈月月哦了一声，见冯江东状态挺好，正笑眯眯看着她呢。 医生给打了一遍石膏，等着时给开了收费单递过来。 “家属去交一下费吧，一共一百二十八，包含药费，一会儿凭单据到药房取药。” 沈月月哎了一声，接过收费单正好见陈心心进来。 她把单子往陈心心手里一递，又塞给她二百块钱。 “去交个费！” 陈心心...... 很快，石膏打好，两人又到药房去拿药。 一进药房，几双眼睛齐刷刷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计生品区域的中年医生还朝两人招了招手。 “你俩又来了？不是买了一箱子，咋用这么快？ 年轻人身子骨再好也要懂得节制！ 我这儿又新进了一款更轻薄的套套，你们要不要买几盒拿回去试试？” 沈月月...... 冯江东...... 医生开的药就是一些消炎止痛的，都是药片，一次的量装一包，统共七天的药。 抓完药，沈月月又特意买了一卷白胶带和一大卷绷带。 冯江东好奇，问：“买这干啥，做衣服能用得上？” 沈月月说：“做衣服能不能用的上还不知道，反正你能用的上！” 急匆匆出了药房，陈心心想去县政府找冯建国。 沈月月准备到百货大楼看看。 摩托车暂时存到医院，三人步行先往县政府走。 冯建国听到门岗叫，出来一看是媳妇来了，高兴的跟哈巴狗似的直转圈。 陈心心笑话冯建国没出息样。 “二哥受伤了，你咋不知道关心一下？” 冯建国这才看到他二哥右手缠着绷带呢。 第54章 东哥，你这身子......没事吧? “二哥！你咋了？ 咋就伤了？ 伤哪了？” 冯建国急吼吼问着话，眼睛直往冯江东两腿之间瞟。 冯江东给了这傻弟弟一脚。 他把右手举了举。 冯建国仔细看了看，啧啧两声，不见得多心疼，倒是挺担心。 “那完了，回家后咱娘不得叨叨死！” 冯建国学着冯婆子的腔调：“哎呀，造孽的！看把我好大儿给伤的！ 儿啊！快点好起来吧！ 我跟你爹年纪大了，咱家几亩地呢，还得全靠你！ 还有工地的活可不能给耽误咯！ 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要上大学......” 冯江东皱了皱眉，不爱听这话，又给了他弟一脚。 “行了，管好你自己吧！” 将陈心心送到，沈月月问她今天还回不回家了。 今天周三，陈心心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正犹豫不绝呢，冯建国忙说“不回不回了！媳妇咱好不容易来，过几天一块回家？” 陈心心说：“我啥换洗衣服都没带。” “咱买，等我下班带你逛百货大楼，刚好发了工资，咱下馆子吃肘子去......” 冯建国连哄带拉把陈心心拉到县委大院里面。 ...... 百货大楼，今天生意仍然不冷不热。 守了一上午，批发出去十件套背心裤衩，连一天的摊位费都没挣出来！ 小梅抱怨连连。 “魏东哥，你说老板咋想的，那运动衣多挣钱，咋就不做了呢！” 三十件衣服，卖了六百块钱。 净赚四五百！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板就是不接着。 闹心呀！ 早知道小梅就自留一身，二十就二十吧！ 她愿意买！ 魏东这几天也上火，那个方总都打了八百个电话过来，催着要货。 他晚上做梦都在给人家准备衣服呢。 可是他家东哥说不急。 可不！ 皇帝不急急死......他魏东！ “你少点事，听你的还是听老板的！ 又没少你工资！” 小梅捋了捋头帘：“我不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嘛！咱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段时间，小梅真担心生意不好，她工资都没着落，都想跳槽了。 结果，她工资按时发了！ 没生意她落得清闲，就先干着吧！ 正走神，魏东蹭地窜了出去。 “东哥，嫂子！您可来了！小梅，给嫂子倒水，加勺白糖！” 魏东见了沈月月两眼发光，点头哈腰。 把沈月月闹得怪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我刚吃了冰棍，不渴！” 小梅第一次见沈月月，没少听魏东夸这位老板娘长得漂亮。 果然，见了真人就给惊艳到了！ 再普通不过的衣服，穿人家身上，咋就能提升好几个档次。 这脸蛋是脸蛋，杨柳细腰，饱满的胸脯，挺翘的小屁股，羡慕死人！ “是嫂子呀，快进来，外面热，里面有电扇！” 小梅上下打量人的同时，小嘴叭叭的就说上了。 沈月月走累了，找了个板凳坐下来。 “生意咋样？” “不好呗，嫂子你看，这种衣服都卖到四块五了，还在压价！ 咱家不降价，别家使劲降价，进货的也不傻，自然谁家便宜去谁家！ 愁死了！” 另一头，魏东才看到他东哥右手伤了。 “东哥，你这手没事吧？” 冯江东一路被忽视，也就习惯了，说没事，聊起最近生意。 魏东说了几句，基本跟小梅说的差不多！ “东哥，你跟嫂子商量商量，咱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可不能给跑咯！ 人家方总特有诚意，一天四五个电话来催，我都不知道找啥借口回人家！” 冯江东说：“你实话实说，跑了再找客户！” “别呀！”魏东都想给他哥跪了！ 正说着，有人喊魏东接电话。 二楼批发部办公室那边有个公用电话。 “魏东，还是南方那老板，你接不接？” 魏东用东哥你说接不接的眼神看过去。 冯江东扭头不想理他，去看柜台里面吹电扇的媳妇。 沈月月正好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眼神对上，被魏东在中间截胡。 “嫂子，人方总来电话了，我咋说~~” 魏东这谦卑的态度，让沈月月想起皇帝身边捏着嗓子的小太监。 这眼神，她有点受不了！ 站起身，沈月月说：“我去接吧？” 魏东哎了一声，颠颠跟在沈月月身后。 冯江东一只手把魏东薅回来。 他媳妇用你带路！ 沈月月接了电话，两方达成口头合作协议。 回到服装摊位，时间也不早了，回到村里就得五六点了。 沈月月问冯江东咋回去。 来时，她坐陈心心骑的摩托车。 冯江东手受伤，肯定不能骑着回去。 她又不会。 冯江东说：“老袁在城里，一会儿让他送咱回去。 摩托车让老三星期天骑回去。” 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老袁有汽车，虽说破破烂烂，好歹有个棚，有座位。 两人也没事，又不愿意逛大楼，就吹着电扇喝水。 过了一会，沈月月想起什么问魏东。 “能不能搞来一辆轮椅之类的东西？” 魏东不明所以，不过这事不难办。 他二话不说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就推着一辆八九成新的轮椅。 “嫂子，你看这个行不？谁坐呢？” 没听他东哥说家里谁腿脚不方便呀。 沈月月也没问轮椅的由来，坐上去试了试。 还挺结实！ “冯江东，你东哥坐！” 魏东......掏了掏耳朵。 “嫂子，我哥伤的是手指头，......难道还有隐伤？” 正好，冯江东上厕所回来。 魏东直接朝他两腿之间看过去。 冯江东......啥眼神！ “找轮椅干啥？”冯江东远远就看到自家媳妇在鼓捣这玩意儿。 魏东嘴快：“我嫂子说给你坐呢，东哥，你这身子......没事吧？” 魏东回味着刚才这小子的眼神，抬脚就朝他屁股踢了一跤。 “滚！” 又等了半小时，老袁上来叫人。 冯江东拉着沈月月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小梅好奇：“魏东哥，咱老板咋了，好端端的用轮椅干啥？” 魏东想哭。 “我觉得东哥有隐情，他没说，算了，过几天我去村里看看他，你说买点什么能大补？” ...... 老袁开着小破汽车进了村里。 村民们一打听是送冯家老二的车，不约而同就往冯家这边跑。 “都去看看吧，冯家老二给送回来了，汽车送回来的！” 这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都去看看吧，听说县里医院治不好了，送回家让准备着呢！” ...... “冯大炮两口子这是啥命呀，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55章 上哪再找你这么英俊又能挣钱的好老公? 冯老头和冯婆子一点不知道街里传的这话。 俩人煎熬一个下午，听到门口汽车响就跑了出来。 冯江东没“死”成，但也好不到哪去了！ 人是被老袁和沈月月扶着下的汽车。 脚没沾地就给按到轮椅上了！ 老袁憋得难受，连话都没说几句，拍了拍冯江东，鬼赶似的就开车遛了。 冯老头和冯婆子都傻眼了。 这......这是他家儿子？ 不是她家儿子还能是谁？ 这推着轮椅的不就是老二媳妇。 冯婆子次奥一声，拍着大腿就号丧起来。 “造孽呀，我的好大儿，你咋伤成这样了！ 儿啊！你还能好吗？ 我跟你爹年纪大了，家里几亩地还指望你呢，还有你妹妹......” 沈月月瞪了冯婆子一眼。 “娘，你好大儿还剩一口气，说不定能缓过来，你再号丧几声，把他这一口气给憋回去，你那地和闺女就再没人管了！” 冯婆子...... 反应过来，她点着沈月月气得手发抖。 “你咒谁呢！我好大儿好不了，我找你拼命！” 沈月月微微一笑。 “娘，你找得着我嘛！信不信你好大儿一咽气，我立马改嫁！” 冯江东...... 我还喘气呢，好吧？ 冯老头把老婆子一把拽过去。 “说啥浑话！还不赶紧让老二回屋歇着！” 这从头到脚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冯老头只看了一眼就再没眼看了！ 围观群众闻声赶过来，对冯江东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冯婆子一口一个好大儿，他们都不敢认。 这谁家把人包得只剩俩眼呀！ “哎哟！多好一张脸，就毁了？” “哪是脸呀，你看这腿不也包着呢！这以后还能下地吗？” “这好好的孩子，才二十来岁，爹都没当呢，就瘫了！天爷呀！” 林三炮站在人群里，半天不说话。 她可是最爱看老冯家的笑话。 她一向把快乐建立在冯婆子的痛苦之上！ 只是，这会儿她咋也高兴不起来。 “天杀的，是不是老天爷要惩罚冯老抠，打了个瞌睡，罚错人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波围观群众。 有人扒拉开人群，掏出手绢准备哭来着。 “咦？这不还活着吗？” 得亏这人声音不大，被淹没在人潮汹涌里！ 否则不得被冯婆子挠花了脸？ 敢咒她儿子？ 谁都别想好！ 冯江东就这样被人当大熊猫围观，指点。 然后被沈月月推进了屋里。 俩人一进西屋，老冯家院子里立马就进来一波人。 冯婆子干脆坐院里，拍着腿开始哭命苦呀...... 冯江东被推着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站起来，把门关上，推上门栓。 也顾不得自己被五花大绑，拉着始作俑者就是一顿狂亲。 沈月月被挤到墙上，压着亲了许久。 耳边是冯婆子哭嚎声，和乡亲们好心的同情劝导。 沈月月被欺负急了，心说她给这人缠的还是轻了点，就应该把手给他绑起来！ 媳妇被亲，还不专心，神游呢！ 冯江东把人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扳过来。 “你是不是盼着我早死，你好改嫁？” 沈月月...... 男人眼神有点危险，沈月月乖乖求饶。 “不会！我又不傻，上哪再找你这么英俊又能挣钱的好老公？” 男人气息近了一步，咬牙切齿，像要把人拆解吞腹。 “哦~~，原来月月是看上我的长相和钱了？ 那要是有比我更英俊，更有钱的男人找过来，你是不是就把我踢了？” 这问题是个坑，沈月月不傻，才不跳。 “怎么可能？呵呵呵~~” “怎么可能啥？” “怎么可能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 放心！即便有，你在我心里永远是no.1!” 冯江东没听懂这句鸟语，不过也知道不是坏话。 达到目的，他才把媳妇放下来，伸手就去解绷带。 沈月月赶紧阻止。 “不能解，穿帮了咋办？这家还咋分？” 冯江东给气笑了。 “我说分家，自然有办法。” 沈月月说：“那不行，你那细水长流的法子太磨人，我跟人方总约好半月后出货，等你分家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了，都把你绑成这样了，穿帮了咋解释！” ...... 冯江东伤重，快不行的消息，一个晚上就传得全村皆知！ 第二天，有关系不错的亲朋纷纷来老冯家看望。 不过，冯江东闭门养伤，谁都不见。 沈月月负责出来应承。 昨晚，她被冯江东狠狠欺负了好几回。 用的就是药房医生给推荐的新款套套。 “你从哪弄来的？” 包装袋长啥样沈月月还能不清楚？昨晚用的包装袋换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新品！”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用嘴撕开包装。 “啥时候买的，我咋不知道？” “你抓药的时候。” 沈月月...... 于是，冯江东借着新品需要反复体验，才能知道效果好不好为借口，把她折腾惨了！ 所以，早上起床，沈月月因为严重睡眠不足，眼底一片青。 走起路来腿都发飘。 眼眶也因为哈欠连连，泛着红色。 给人看了，可不就是照顾病人，又累又担心造成的！ 沈月月都不用特意表演！ 王兰芳跟着她婆婆林三炮过来探望。 “你咋熬成这样了，老二就是再不好，你也得照顾好自己，以后路还长着呢！” 王兰芳看沈月月的眼神带着无限同情。 林三炮拎着二十个鸡蛋过来，正从篮子里往外拾掇。 俩老太太本该不对眼的，难得却没有吵吵。 人家老抠家儿子都那样了，林三炮心里咋想的也不能表现出来呀！ “桂花，不是我说你，凡是想开点，你还有儿子呢！” 冯婆子这状态是真不好，一晚上过去感觉老了几岁。 大早起来，也不做饭，坐院子里发呆。 听林三炮这话，她蔫蔫反驳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出事的不是你家大发！” 林三炮儿子叫耿大发。 “哎！人家是好心，你咋说话呢！” 冯婆子瞟了对方一眼。 林三炮正撅着腚拾掇鸡蛋呢，那宽大的屁股颤悠悠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等你儿子出事，我劝你说，你还有孙子呢，你乐意听？” 林三炮真想拿鸡蛋糊她脸上。 “行！我好心当驴肝肺行吧！ 我就不该来！” 林三炮又指了指那几个鸡蛋。 “我给你家老二和她媳妇补身子的，你一个不许吃！” 第56章 多吃点，好好补补! 沈月月把人送出门，林三炮嘴里还在念叨。 “你婆婆是个拎不清的，要不然这些年能没人跟她亲近呀！ 孩子呀，你刚嫁过来不久，别跟她一样的。 假如，这老二......你也早做打算！” 王兰芳一听她这婆婆说话不中听，忙岔开话题。 “娘，咱家小石头快醒了吧，他醒了就找奶奶，你快回去看看。” 提起孙子，林三炮愁眉苦脸立马开了花。 她虽没有小桂花命好，满打满算仨儿子，她就生了一个儿子，俩闺女，俩闺女都嫁出去了，可儿子争气呀，结婚第二年媳妇就给生了个孙子！ 她家小石头可是顶聪明的孩子，土家洼都找不出第二个的。 “哎呀！你这养个孩子，咋就成我的事了，一天天的烦死了！” 林三炮嘴上说着烦，脚底却像踩了风火轮般，一溜烟就不见了。 王兰芳忙解释：“人老了，说话不中听，别跟她一样的！” 沈月月此时清醒不少。 “没事，都这样。” 然后，她想起上次花生地里的事，跟人道了谢。 “幸好你给打了圆场，否则俩老太太加起来非把我跟心心骂死！” 王兰芳摆摆手：“客气啥，我跟心心也熟，我家石头爱积食，没少让她给开方子。 哎，对了，咋没见心心，还没起床？” 沈月月说陈心心去城里了，星期天回来。 两人又拉呱了几句，各自回家。 冯婆子依然坐在院里，一动不动。 天也不早了，灶台上还没做饭呢。 沈月月靠在西屋门口晒太阳。 “娘，你好大儿身子虚着呢，你给煮几个鸡蛋，还是蒸几个鸡蛋糕吧，散点葱花，加点香油，也好消化。” 放到平时，听了这话，冯婆子指定要跳脚。 啥也不干，整天算计她鸡蛋！ 今天却木讷转头。 “老二媳妇，你说吃了鸡蛋糕，老二能不能好？” 沈月月在心里嘁了一声。 “那说不好，伤那样重，可不是一两个鸡蛋能补回来的。 咱家也没钱，不然我都想给他买根百年人参补补呢！” 冯婆子看了一眼筐里的鸡蛋。 一早有几家都给送了鸡蛋，这时候倒是不缺。 “那吃了也不好，不浪费？” 沈月月本来还同情老婆子呢，听了这话，就把那点同情心给收起来了。 “吃了能不能好我不保证，但是不吃肯定更坏！ 娘，你看着办吧，你儿子重要还是那几个破鸡蛋重要？” 冯婆子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站起来，从刚才林三炮给的鸡蛋里拿出几个去了灶台。 早饭做好，沈月月直接把她那份和冯江东的那份都端到西屋。 昨晚，沈月月可是说了，医生有交代冯江东要静养，谁都不能进屋。 万一招了风，病人不小心嗝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老二媳妇端着饭进了西屋，老两口眼巴巴干着急。 “老头子，你说老二这咋办，就这样耗着？” “不耗着咋地，你有钱给看？人家县里医生都说要去京城换啥来着，没个二三十万下不来！” 冯婆子一听要二三十万看病，眼泪啪啪往下掉。 “把咱卖了也不值这些钱呀！ 可是，总这么耗着，处处要花钱，老二以后又不能挣了，地里的活谁干，咱还有大妮......” 冯老头急得挠了挠头，嘴里嚼着白面馒头都吃不出啥味来。 西屋里。 沈月月看到男人退掉一身绷带，穿着裤衩背心听广播，二郎腿翘着。 跟大爷似的！ 算了，过了这一关再跟他算账。 “吃饭吧，给你点的鸡蛋糕，多吃点，好好补补！” 沈月月这话明显带气。 冯江东把鸡蛋糕推给她。 “是你该补补！” 沈月月...... “不是，你好歹伪装一下好不好，万一哪个不懂事的闯进来呢！” 除了右手部位，冯江东把绷带全拆了，卷巴卷巴堆沙发上。 冯江东眼神幽怨：“热！” 大夏天，裹成木乃伊，谁受得了！ 沈月月一想也是。 她不能做得太过了，否则男人反抗起来，遭殃的还是自己！ “那我给你裹住几个关节得了，正好心心熬的草药膏还有，专门去湿治关节的。” 冯江东常年在工地干活，难免费力，关节损伤，用上刚好。 吃了饭，沈月月把碗盘直接往灶台一放，说要进屋给冯江东换药，遛之大吉。 冯婆子刷着碗，想着以后她就要负担起更重的家务活，顿时觉得命苦！ 沈月月给冯江东重新包扎一下。 本着不会让他热，但看起来又伤很重的标准来的。 刚包扎好，屋里珠帘被人掀开。 有人进来了。 沈月月一把将冯江东按到床上。 “哎！不是说不让人进......”沈月月迎出来就要唬人。 “娘！你咋来了？” 来人是沈母。 她还是第一次来老冯家。 沈母身后还跟着沈家大女儿沈霞。 沈父也来了，没进屋在院子里往里面看呢。 沈母一进来就先红了眼眶。 “我跟你爹听你大姐夫说江东伤了手，这不就过来看看。 咋一走进村里，听他们说江东快不行了！ 咋回事？” 沈母并非夸张，一进土家洼村，认识他们的人就把她拉一边说起来。 “你也听说了赶过来啦？” 沈母一头雾水。 “啊，过来看看。” 那人说：“嗨！看看吧，见了这一面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第二面了？” 沈家三人...... “你们不知道吗？嗨！估计传信的人也不好说，这冯家老二昨天回来是给送回来的......” 沈家三个人一听急了，撒腿就要往老冯家赶。 沈母走在后面，被那个人又拉住。 “跟你说，别让你闺女犯傻，不能给他守着，要早做打算！” 沈母一听腿都软了。 这都叫啥事！ 她家三闺女蜜罐里宠着长大的，难不成命不好。 刚结婚就要守寡？！ 可，就是不在老冯家守着，以后再嫁人，保不齐就让人给戴个克夫的大帽子！ 沈母朝自家闺女脸上看过去。 她家闺女哪还有未嫁人前的伶俐劲儿。 眼下青白，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月月，不行你就跟娘回家，我跟你爹养着你！” 沈母擦了把眼泪，又拉着沈霞说：“你可要管着你这三妹妹，以后家里都给你，你让大宝二宝好好孝顺他们小姨！” 沈月月...... 沈霞插不上嘴，把沈月月拉到跟前上下打量。 “月，江东是不是快不行了？你给家里说实话！” 已经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的冯江东...... “岳母，大姐，我好着呢！” 他还没咽气呢，这帮人就要把他媳妇拐跑？ 第57章 只要不咽气儿，你管我啥时候康复! 沈母和沈霞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见里屋门口站着一个高大身影，头上包着绷带，胳膊和腿上也都包着绷带。 然后，每个绷带上都打着个蝴蝶结！ 这手法~~ 沈家人都熟悉！ “三......三女婿......你没事吧？” 直溜溜站着，忽略掉满身绷带，气色看着也不错。 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这叫快不行了？ 冯江东招呼沈家人坐沙发上。 沈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个人坐下来，齐刷刷打量正给他们端茶倒水的三女婿。 冯江东被几双眼睛从上到下瞅了一圈，把茶水给倒上才说起自己受伤的事。 “……就是有块木板倒了，没注意碰了一下手。” 冯江东手受伤那会儿，王春生也在现场，回来就说了。 沈父不太相信，点了点他身上：“就伤了手？” 冯江东呵呵一笑，抬下巴点了点沈月月。 “月月调皮，跟人闹着玩呢！” 沈月月不赞成：“这哪是闹着玩，我这叫策略......” 随后，沈月月三言两语把她的【策略】说清楚。 沈家人才舒了一口气。 沈母也观察出来了，他这三女婿眼神里对自己闺女全是宠爱。 否则哪会乖乖配合她。 沈父似笑非笑，点了点三闺女：“你这不是胡闹，我看你咋收场？” 这一点，沈月月倒是不担心。 伤再重，只要不咽气儿，你管我啥时候康复！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爹、娘，你们咋进来的，没人挡着你们？” 沈家人进来可是没闹出一点动静。 来了直奔她屋里的。 沈母说：“院里没人，我们在街上见到你婆婆了，拎着个篮子往水塔那边走了。” 冯老头白天很少在家，不是下地就是看人下棋。 这时院里就没人。 沈霞撇了撇嘴，跟沈月月咬耳朵。 “你婆婆可真行！见了咱爹娘张口就要借钱，说江东要换零件，得花好几十万！” 沈月月......没错，这话是她编的！ 沈霞又说：“幸好看到三妹夫没事，进家之前，爹娘还盘算卖房子卖地呢？” 听了这话，沈月月有丝感动。 “卖房子卖地，你们咋过？” “咱爷奶不是有处院子，就是旧了点，架不住地段又好，还有咱家地也不少，卖几亩也够吃了！” 沈月月眼神闪了闪，心里充盈着某些复杂情绪。 她姐说话不作假，沈家爹娘真会为她这样付出。 如今一处农家院才值几个钱，几亩地就更不值钱。 可沈家就愿意因为她，倾尽全力！ “我公公婆婆要是能有爹娘一半好，江东就知足了！ 她儿子都伤成这样了，连个鸡蛋都不舍得给吃！” 真是天下没一样的父母！ ...... 此时，冯婆子在王仙家院子里连打了俩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 “仙儿，你说我这命真苦，为了儿子一晚上吃不好睡不好，晚上风大，我担心睡不着，蹲院里都冻感冒了！” 王仙又穿上了她压箱底的黄马褂，坐在院子中央蒲团上，脸朝老冯家方向。 她闭目掐指算了一刻钟，才慢悠悠睁开一双桃花眼。 冯婆子把篮子递过去，掀开盖帘。 露出里面码得整齐的三十个鸡蛋。 “仙儿咋样？我家老二可能度过这次难关？” 王仙大名远近皆知，靠吹牛皮起家！ 说自己是某个仙山某仙君座下童子下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十里八村都知道她爱鼓捣一些玄学的东西。 不过，信她的人不多。 这些人可不包括冯婆子。 当年，俩人关系不错，同时怀孕。 王仙就免费给继室小桂花算过一卦。 说她命里二子一女，儿女不凡！ 结果，就应验了！ 因此，家里一有不如意，冯婆子就过来找王仙。 王仙这人有个规矩：找她问事，不图金银，只要四七二十八颗粉皮鸡蛋。 冯婆子伸了两根手指。 “我多给俩，你给好好说说，看我家老二这病可有解？” 王仙伸手摸了一把光溜溜的鸡蛋，踌躇片刻，从中捡出两颗最小的递给冯婆子。 “规矩不可破！ 你家老二有点危险！” 冯婆子...... “仙儿，你给想想办法，可有破解的法子？” 王仙叹了两口气，朝冯婆子摆了摆手。 “你家老二......” 随后，王仙嘀咕了一堆冯婆子听不懂的什么天降煞星之类的外星语。 冯婆子总觉得这话似乎耳熟，在哪听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不也这么说宝来的！” 王仙......有吗？ “咳......，老姐姐，这俩人还是有所不同的，你不懂，我这里有说道。” 冯婆子此时哪还会细细追究。 当年宝来出事，冯婆子凑了二十八个鸡蛋来找王仙，也是她说宝来命里带煞，不仅自己要受痴傻之罪，还会波及冯家其他人。 破解方法就是把冯老大一家另出去过日子。 事实证明，自从老大家搬出老冯家，家里人就没出事。 老二老三还顺利说上了媳妇，老二还往家里交了一大笔钱！ 冯婆子脑子嗡嗡的，对王仙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那......那老二是不是也......” 王仙点头：“不瞒老姐姐说，如果不分出去，恐怕家里不得安宁！” 冯婆子...... ...... 沈家人没在老冯家逗留太久。 走出土家洼村，沈母还有些迷糊。 “霞，你说这三女婿真没事吧？” 虽然人活蹦乱跳的，可这一身绷带看着吓人！ 沈霞把沈母胳膊一挎，贼贼一笑。 “没事！您老把心放肚子去吧！” 沈霞又从兜里掏出六十块钱。 “看，三妹悄悄给的，说是那几件衣服的工钱。” 沈母把大女儿一瞪。 “你就帮个忙，咋还要钱？” 沈霞故意吃味：“哎哟！娘你真偏心眼，咋你家三闺女的钱我就不能花了？” 三个人过来时没骑车子，走着来走着回。 沈父脚步快，把娘俩落下一大截。 沈母总觉得不真实，又问：“我看三女婿还包着头，不会脑子也摔坏了，会不会有啥后遗症？” 沈霞被她娘絮叨的不耐烦，看了一下四下没人，压低声音说道。 “娘，你没见三妹衣领里面的红痕，咋弄的？ 小两口恩爱着呢！那三妹夫要是有问题，也不能那么生猛吧？” 沈母...... 第58章 就想吃小鸡炖蘑菇! 把沈家人送走，沈月月没着急进屋。 她绕着鸡窝和猪圈转圈。 猪圈里的两头猪崽子一看就没精打采的，窝在泥水里，抬头见是沈月月，又转过头去继续趴着假寐。 只一眼，沈月月愣是从猪崽子四只小眼里看出嫌弃？ 呵！ 老冯家的猪崽子都会看人摆脸色！ “是不是陈心心不在，你们才这样？” 果然，听到陈心心这个名字，猪崽子伸了伸脖子，四下眺望，又蔫哒哒趴下来。 沈月月...... 她是服了，招猫逗狗的人她见过不少，像陈心心这种招鸡逗猪还玩出感情的。 少见！ 这时，冯婆子从外面回来，一手抓着一个鸡蛋。 “哟！娘，你这是打哪偷的？” 老二媳妇说话能噎死人! “偷啥偷！这是咱家的鸡蛋！” 沈月月呵呵一笑。 “那咱家鸡会魂穿，还是隔空下蛋？” 冯婆子不想理她，又不能说去了王仙那里。 “你出来干啥？还不快进屋照顾我儿子去！” 沈月月捶了捶发酸的腰肢。 可拉倒吧，我再照顾他，自己就得折进去。 “你儿子说烦，想不开，不让我近身伺候！” 冯婆子一听，心里搅的难受。 老二这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心灰意冷了吧！ 冯婆子将鸡蛋放进罐里，想起出门时碰上沈家人。 “你爹娘和大姐来了？” 沈月月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抱怨。 “娘你也是的，我爹娘轻易不来，大老远的，家里都没人招待他们。 幸亏我爹娘明事理，也没计较老冯家这待客之道！ 娘你见了我爹娘好歹回来招呼一下吧，又没说留下来吃饭，你有啥不舍得的！” 冯婆子被噎的心口疼，关键还没法辩驳。 “我......我心情不好，老二这样了，我就不能想不开，到河边走走！” 沈月月一听，那还了得。 “娘，你可别想不开！人心情不好千万远离河边，万一脑子一抽抽跳进去可就完了！” 冯婆子...... 说不过，她就走。 可也没走成！ 沈月月惦记上鸡窝里的小母鸡了。 “娘，江东刚刚嚷嚷着想喝口鸡汤，正好我爹托人给买了点榛蘑，炖小鸡最滋补了，你给杀只鸡呗？” 冯婆子一听，心说难怪平时嫌臭离鸡圈八丈远的人凑到跟前了，原来打的就是她鸡的注意？ “这几只鸡都是新小鸡，才下蛋，你好意思杀了吃？” 沈月月无所谓，颇为可惜说道：“可不是我想吃啊！既然娘不舍得那就算了，我心说怕江东今晚熬不过去，给她想个办法补补呢。 怕你伤心，我都瞒着你呢，昨晚你儿子那口气差点都喘不匀！ 今晚吧......” 冯婆子突然想起她回来前问王仙的话。 “我家老二会不会......”死？ 王仙给出四个字：“生死未卜！” 还特别提醒一下：“不管你家老二是生是死，分出去前绝对不能出事！” 就是抬出去，人都得能喘气才行！ 冯婆子看了一眼鸡窝里那几只肥嘟嘟的小母鸡，还是舍不得。 “那还蒸鸡蛋糕？” 她有的是鸡蛋。 沈月月摇头：“你大儿子不爱吃那一口了，就想吃小鸡炖蘑菇！” 一大碗鸡蛋糕全进了她肚里，中午打嗝都是那味！ 再不想吃了！ 晚饭，冯婆子炖了半只鸡。 老头子也想吃一口，被冯婆子瞪了一眼。 冯老头问：“不是杀了一只鸡，咋就做半只，不嫌费火了？” 小鸡炖蘑菇要小火慢炖才能入味，用的是煤球炉子。 冯婆子哪会不心疼。 “老三明天回来，我给他留点！” “老三在县里吃的不比家里好，还用你惦记？” “他天天看领导脸色，那工作太费神，不得多吃点好的补补？” 冯晓晓一走，冯婆子这偏心眼子就转移到了冯老三身上。 沈月月照样把她和冯江东的饭盛出来，放到托盘里，又把那一小盆炖的金黄汤汁的小鸡蘑菇端到托盘上。 当然，这道菜她也没独吞，把鸡爪子鸡头和骨头架子留了出来。 美其名曰，好吃的得紧着父母，这是孝顺！ 端起托盘时，沈月月像是才想起来。 “对啦娘，我跟江东回来时，听老三说要带心心去下馆子吃肘子什么的！” 冯婆子…… 然后沈月月又开始自言自语。 “我一会儿问问江东，看他明天还想吃啥，不行咱宰只猪崽子，烤乳猪得了！” 冯婆子...... 猪圈里竖着耳朵的两只猪崽子…… 被宰了同伴劫后余生的小母鸡们...... 饭菜端进屋里，冯江东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小鸡炖蘑菇，露出疑惑。 “娘想明白了？还是你说啥了，让她宰了一只鸡？” 冯江东记忆里，这种事绝无仅有。 家里养鸡就是为了下蛋，等鸡龄大了，不下蛋的时候，他娘就卖给鸡贩子。 反正家里想吃只现杀的鸡，就不可能！ 沈月月其实也挺疑惑。 她就没觉得自己打着冯江东名号有多好用。 “我也不知道，估计娘是怕你熬不过去！ 反正也做了，不吃白不吃！” 沈月月夹了一块鸡腿放沈江东碗里。 “多吃点，吃啥补啥，......哎呀，我应该把那个鸡爪给你拿过来的！” 冯江东...... 又把鸡腿夹回到沈月月碗里。 目光灼灼看过去。 “你吃，多吃点好有力气，细胳膊细腿的，别弄到一半就没劲了！” 沈月月......为啥这家伙伤的不是嘴！ …… 因为吃了那盆小鸡炖蘑菇，冯江东又挺过了一个晚上。 自然，西屋里，两口子那是打得火热。 沈月月“照顾”病人简直能累个半死。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时，沈月月打着冯江东的旗号要喝小米粥。 这次，冯婆子竟然不带任何反抗，拿砂锅给熬的黄澄澄、黏糊糊、香喷喷的小米粥，外加炒豆角，和大葱炝豆腐。 沈月月更加狐疑。 总觉冯婆子这次又没憋着啥好屁？ 上次对她笑，随后打她自行车的注意，这次又百依百顺图啥？ 不管有什么疑问，倒是没影响她吃这顿饭就是了！ …… 下午，晚饭前冯老三骑着摩托车带着陈心心回来了。 摩托车停在院里，还没熄火，听到呼隆隆发动机声音，两只猪崽子前蹄扒着墙嗷嗷地开始叫唤，小母鸡们拍打着翅膀各大各大也加入进来！ 一时间，老冯家院里热闹得要炸锅！ 沈月月在屋里画衣服样子，听到动静突然说了一声“坏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第59章 芭比q了! 冯江东“重伤”的事，老三和心心还不知道，千万别给穿帮了！ 只是，沈月月速度不及冯婆子快。 冯婆子闻声已经从北屋窜了出来。 “老三！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你都不知道娘的命有多苦~~” 老婆子委屈的像个孩子！ 此时，冯建国还跨在摩托上，没下来呢，一个不防，就见她娘朝这边扑了过来。 冯建国大吃一惊！ 这要扑倒了，他摔了事小，把摩托车摔了可赔不起！ 千钧一发之际，冯老三加了把油门，摩托车朝前窜了窜。 正好错开冯婆子扑来的地方。 随后便听，扑通咔嚓一声。 芭比q了！ 冯婆子扑了个空，脚下已经收不回来，摔了个狗啃屎外加扭了脚。 老冯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冯婆子摔得有点狠。 半边脸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关键人老了，骨质疏松，稍微不注意就要伤筋动骨。 眼看着脚腕扭伤部位，先是红了一片，秒速的就肿成了馒头。 冯婆子皮糙肉厚的，皮肤一撑开上面全是花纹，看着挺......有层次感！ “老三媳妇，你给你娘弄点草药敷一下，去去肿。” 冯老头不想花冤枉钱，农村人哪那么娇气，一个外伤，养养就好了。 冯婆子疼得脸都白了。 她觉得自己骨头可能都断了。 一点草药哪能顶事。 “我要去卫生院！万一骨头断了咋办？ 村北严婆子不就摔了一跤，没正经治给瘫了！ 老头子，你不会是舍不得花钱，不管我吧？ 你要不给我治，我让我兄弟过来！ 我回娘家治去！” 冯老头一听冯婆子提起自己那小舅子，莫名一个激灵。 “老三，你驮着你娘去趟卫生院！看看骨头有啥事不？没事就让你媳妇给拿点草药，别乱花钱！” 冯建国一听，一百个不愿意。 “爹！我娘脚都这样了，咋上摩托车？得坐木板车送过去，木板车我不会推呀！” 冯婆子也开始嚷嚷起来。 “老头子，老二如今这样了，我能指望谁呀？ 老三是能推木板车的人？ 你要不推我去，让老三骑摩托把他舅叫过来，让他舅推我去！” 冯老头…… 等冯婆子被冯老头用木板车推去卫生院了，沈月月才把冯老三和陈心心叫到屋里。 乍一看自家二哥神清气爽，却五花大绑的样子，冯建国都呆了。 他哥这是被拖拉机碾过？ 咋看着哪哪都不好，又哪哪都好呢！ “哥，回来时不是挺好的？是有后遗症一并突发了？” 这二傻子！ 陈心心翻了个白眼。 你见过哪个后遗症突发的人，红光满面，欲求旺盛的？ …… 晚饭，冯婆子借口脚扭伤，在北屋里不出来。 做饭的任务又落到了两个儿媳妇身上。 “爹！江东这样了，我哪有心思做饭？” 沈月月拒绝的干脆，信不信她今天接手做饭的活，以后她就别想抽身了！ 不仅不做饭，还加了一句。 “对了爹，刚才江东说想吃炸酱面，我还琢磨让娘给买点肉，做个茄丁炸酱肉丝面呢？ 现在好了，娘这脚也伤了！ 这样吧，家里还有几袋方便面，煮煮对付一口得了！” 冯老头......谁要吃那玩意儿，面条都打着卷的，吃肚子里搅的慌！ 正说着话，杜娟带着俩孩子走了进来。 她也听说老二伤了，还挺严重。 “老二咋样了？咋听别人说的还挺严重？” 杜娟不好意思说她小叔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冯老头正为晚饭发愁呢，一见老大媳妇进来，眼睛一亮。 关键是，老大媳妇手里还拎着一刀肉。 看病人自然不能空着手。 冯老二对她和孩子不薄，她不能忘恩负义。 冯老头挥了挥手：“正好娟来了，老二这不伤的挺重，这两天嘴也叼，想吃炸酱面了。 你娘脚扭了，做不了饭，你跟孩子这两天在这边对付一口，给做几顿饭。” 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婆子那娇气样，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做饭。 杜娟有点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就应了一声。 冯老头安排好就进了屋。 北屋里，冯婆子扒着窗户往外看呢。 见老头子进来，她也顾不上疼，从床上跳下来，单脚蹦过去。 “我说的没错吧？” 冯老头：“啥没错？” 冯婆子神秘兮兮开口：“昨晚我跟你说的王仙那话？” 冯老头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但是他困得要命，也没咋听就睡着了。 “王仙说啥了，你咋又去招惹这个骗人的娘们！” 王仙在村里名声是真不好，算命不准还不干不净。 冯老头多次警告自己老婆子别跟这人走的太近，只是这婆娘就是不听。 冯婆子......合着我昨晚口干舌燥吹的枕边风，你就没听！ 冯婆子翻了个白眼，又把王仙那边的话说了一遍。 “......看吧，应验了吧！”冯婆子捂着脚腕说道。 “老二就是来讨债了，他再不分出去，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了！然后就是老三和大妮！” 冯老头将信将疑：“你说老二天生带煞，那老二媳妇给他一个屋里的，咋就没事？” 冯婆子说：“她是外姓人，那能一样？再说俩人才结婚多久，孩子都没种上呢！” ...... 院外。 杜娟把肉放下，让招弟看着弟弟，挽起袖子就张罗要做饭。 沈月月到灶屋去帮忙。 杜娟才有机会问是咋回事。 沈月月不方便说他们在演戏，含糊其词说是伤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手指头骨裂，可不伤筋动骨一百天呗！ 她岔开话题。 “嫂子，我那做衣服的活过几天就有了，你带着孩子能干不？” 方总那批订单数目不小，沈月月正合计人员问题呢。 有活就有钱拿，杜娟肯定愿意。 “没问题，现在宝来状态好多了，也不总粘着我了，招弟能帮我看着，你给我活我肯定不给你耽搁！” 虽然冯老二一个月给她五十，可这远远不够。 最近，杜娟看到宝来的进步，这孩子已经能坐的直溜了，还会翻身了。 陈心心也说了，要想知道宝来能不能好起来，还得去大医院做系统检查。 去大医院要花大钱，只要有希望，杜娟绝对不会放弃。 沈月月又说：“那行，到时候我合计合计！” 两人说着话手下也没闲着。 沈月月在门口菜园里摘了两个大茄子，还摘了两个尖椒。 正要去水井那边洗菜，沈月月刚跨出门槛，突然哎哟一声，人朝前栽过去。 第60章 穿帮了我二嫂不会饶了你的! 沈月月一出灶屋，便被门口的木凳子绊了一跤。 杜娟离她最近，赶紧跑出来看咋回事。 陈心心正站猪圈前，跟猪崽子友好“沟通”，听到声也跑了过来。 “姐......二嫂！要紧不，要不要找个车去医院看看！” 沈月月都没摔倒，就是绊了一跤把俩茄子甩出去老远。 杜娟走过去把茄子捡起来。 “没事，就是没看到凳子。” “那就好！” 同时，西屋门口，冯江东一只手已经捏住珠帘，听了这话就没出来。 冯建国拉了他哥一把。 “二哥，你快回去躺着，穿帮了我二嫂不会饶了你的！” 冯江东松开手想着，他媳妇会不会饶他不知道，反正晚上绝对不会如他所愿！ 转过身，冯江东看了一眼蔫哒哒的弟弟，问道。 “你这啥表情？” 从进了他这屋就这副死德行，跟人欠他八百块钱似的！ 冯建国又叹了不知第几十口气了，耷拉着肩膀走回去，没坐相的歪在沙发上。 “二哥，你要分家也跟我商量一下吗？” 冯江东：“商量个啥？你想分就一起分，不想分就跟着爹娘过！” 冯建国一听急了：“二哥你说的轻巧，你跟二嫂分出去过，我媳妇还不也撺掇我闹分家？ 可是，我跟你不同。 我不会种地，我媳妇不会做饭，到时候谁管我们？” 按照冯老大的标准，分了家就要单过，爹娘给两亩地，一口锅灶，饭也不在一起吃。 冯老三以前觉得他生活自理能力太差，自从娶了媳妇，他觉得两人就是奶娃娃，还没长大！ 冯江东轻描淡写：“那就别分。” 两个选择，不是a，就是b！ 可冯老三a和b都想要，又都不想要！ 愁死了！ ...... 杜娟手艺真不错，比冯婆子做饭好吃多了。 两个茄子切了丁，撒上干面粉，油锅里炸一下，再和炒好的肉块混在一起，加上豆瓣酱。 那小味，立马勾起了沈月月的食欲。 “大嫂真能干！” 杜娟可不居功：“这还不是你教给我的！” 杜娟把炒好的菜盛出来，往锅里添上凉水，然后就去揉面团。 今晚吃手擀面。 面块和得硬硬的，擀起来费劲，但吃起来劲道！ 杜娟使劲揉着面团，回头看了沈月月一眼。 “月月，你会做饭对不对？” 沈月月抬头看过去，她没相瞒，就点了点头。 杜娟眼中先是不解，而后露出释然的神色。 “还是你有办法，我就太傻了！嫁过来想着勤快点让公婆喜欢，把活都揽自己身上，结果把自己给坑了！” 关键是没落下一点好！ 沈月月也不自谦，她本来就不傻。 “我一早就知道这家人啥德行，他们就是中山狼！ 大嫂听过农妇与蛇的故事吗？ 农夫用自己的善良换来了命丧黄泉，你说他是不是傻？ 不是说你不能对别人好，那要看对方是不是知恩图报。 明显呀，这家老头老婆就不是那种人，你就是累死在他们那里都不落好！ 一出事还招埋怨。 图个啥？ 人活一世就要让自己痛快！” 杜娟握着擀面杖的手紧了紧。 为啥这话她以前就没听人说过，等现在领悟了也都晚了！ 吃晚饭时，除了冯江东和冯婆子，一家人都挤在院里。 沈月月低头吃面，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她看，等她抬头时，却没发现是谁。 等饭吃完了，杜娟准备去刷碗。 沈月月没让她动手。 “大嫂快回去吧，带着俩孩子，回去还要给他们洗漱，太辛苦了!” 杜娟也没坚持，算着时间冯老大快下工回家了，每次回来都嚷嚷着让烧水。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明早过来。” 沈月月点了点头，把人送出门口。 招弟朝她招了招手：“二婶婶再见！” 沈月月朝小姑娘一笑：“明天见！还有宝来也明天见哦！”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村里没有路灯，只借着一丝月光照路。 几个人的脸都不分明。 因此，当宝来窝在妈妈肩头朝沈月月露出一丝微笑时，几个人都没看到。 送走杜娟，回了院里。 饭桌还摆在灶屋门口，上面锅碗乱七八糟摆着。 院里已经没人。 东屋里，灯光亮起，隐约有欢笑声传来。 沈月月勾了勾嘴角，朝东屋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她也没进去，而是隔着珠帘敲了敲木头门。 屋里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冯老三问了一声：“谁呀？” 沈月月没应声，又敲了敲木头门。 “谁呀？咋不说话？” 沈月月依然没吭声，第三次敲响门板。 冯老三终于打开门走出来。 “哟！二嫂？咋不说话，我以为是谁呢？” 沈月月似笑非笑：“哦~~？你以为是谁呀？咱家谁会站这儿敲门？” 冯老三想了想，还真没别人了。 这时，陈心心也出来了。 还换了一件衣服。 沈月月上下打量她一眼。 这几天天天在一起，俩人都不腻？ “二嫂，咋了？”陈心心做贼心虚。 沈月月指了指院里的饭碗。 “饭是我跟大嫂做的，碗是不是该你们刷了？” ...... 陈心心把冯老三踢出去洗碗后，沈月月才慢悠悠拎着热水壶进了西屋。 冯江东已经洗了凉水澡，坐沙发上翻看沈月月的设计图纸。 见人进来，他招手。 沈月月把热水倒水壶里一部分，另一部分放脸盆里，一会儿好擦洗。 她走过去，噘嘴抱怨：“这边洗澡太不方便，以后分出去过，咱盖个能洗澡的屋子。” “行！”冯江东在满足媳妇要求方面一向大方。 “还有啥要求，你尽管提！” 倒是挺上道。 沈月月说：“最起码我们要盖新房子，还没宅基地呢？” 这一点，冯江东早想好了。 “我看上东头桥边那块地，以前准备在那边盖学校来着，考虑到离河沟太近就没盖成，地方够大！ 抽空我跟二国哥说一声，买下来！” 沈月月没意见，她喜欢宽敞。 而且，钱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今盖房子便宜，一两万都能盖别墅了！ 条件允许，她都想挖个游泳池！ “咱除了盖房子，再寻摸一块地，我想以后万一服装生意做大了，就盖个车间。” 即便干不起来，地方先存着也行。 多少年后这边旅游业发展起来，她就盖民宿。 沈月月构思完美好未来，突然脑子一闪，想起一件事来。 第61章 不会，她只打我娘! “冯江东，你爹吃饭时老看我？” 冯江东...... 这话乍一听有点歧义。 北屋里。 冯婆子问：“咋样？瞧见啥异常不？” 做饭那会儿，沈月月差点摔倒那声惊呼，让冯婆子心脏直接提到嗓子眼了！ 看吧，她就说，跟老二待在一起，还能没点啥影响？ 因此，冯婆子把冯老头派过去观察一下。 “王仙说了，这人要开始倒霉，印堂发黑，能看出来不？” 冯婆子说着话，拿出小镜子往自己脸上照了照。 好像......是有点黑！ 冯老头哪敢明目张胆观察儿媳妇，就是快速瞄了几眼。 老二媳妇太白，他没看出来。 “说不好，好像有点~~” 冯老头不敢说没看出来，如果这么说了，明天老婆子还得让自己去观察儿媳妇的脸。 这不是耍不要脸嘛！ 冯婆子立马激动起来。 “看吧！看吧！就是王仙说的！” 而后，冯婆子拉着老头子的胳膊就开始掉眼泪。 “老头子，你可要听我的，咱给老二两口子分出去吧。 这几年咱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大妮也说了考上大学定居大城，也把咱接过去住。 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我可不想出事！ 万般皆是命，老二命不好，以后咱让大妮多接济他点就行了！” 冯老头一开始想着俩儿子结了婚就分家得了。 可他又舍不得老二挣钱的本事。 人到老手里没钱就没着落。 老二再给挣几年钱，他攥手里也是个打算。 如今...... 冯老头叹了口气：“行，明个我去把二国，还有来财叔都请过来。 咱可说好，老二这病还要花钱，你可不能太抠门，该给就给！” 冯婆子一听，翘起的嘴角又默默落下。 只听冯老头又说：“分家是大事，不行让我弟和我娘也来？” 冯婆子一听，立马炸毛。 “休想！” ...... “你们咋来了？！” 早饭后，冯婆子一脸不可置信。 她面前站着的俩人，可不就是昨晚老头子口中的小叔子和婆婆！ 冯婆子恨恨地剜了冯老头一眼。 冯老头心道冤枉呀！ 他昨晚就是说道一声，可没有千里传声的本领！ “娘，你咋来了？”冯老头迎上去。 冯家二叔叫冯大志，跟冯老头长相大差不差，却比冯老头高瘦，穿着得体的衬衣长裤，寸头，皮肤也没那么黑，看着挺精神。 关键很文艺！ “大哥，我工作有调动，要到南方调研一年，把咱娘送回来了。” “啥？啥叫送回来？就是你不养老太太了呗？”冯婆子一瘸一拐走过来，手指头差点怼冯大志脸上。 冯大志躲过去：“大嫂，这话咋说的，咱娘跟我四五年了，跟你们一年咋了？” 冯婆子：“老二，你别昧良心，谁不知道老头老太偏心你家，不然当初去上学的就是你哥，哪还能让你在城里住楼房，干着好工作，吃香喝辣的！” 提起这茬，冯婆子决计寸步不让。 她在院里嚷嚷的声大，街坊邻居都过来看热闹。 自然，第一时间先惊动了冯家老二老三这四口子。 沈月月问冯江东。 “咱家为啥不养老？” 冯江东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媳妇，你给我简单包一下，估计一会儿我得出门。” 吃早饭太热，冯江东还没装扮上呢。 沈月月想看热闹，又不能不管屋里这位。 她也担心，家里一热闹，吃瓜群众多起来，保不齐有人会进来看。 沈月月这些天给冯江东包扎已经驾轻就熟，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我去看看，有事叫你？” 看媳妇眼神充满好奇，冯江东捏了捏她的手才放行。 不忘提醒一句。 “你看着点咱奶，老太太爱动手！” 沈月月一愣。 “她不会打我吧？” “不会，她只打我娘！” 沈月月...... “哦！”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颇为遗憾。 “我作为晚辈，拦着长辈那啥不好吧？” 冯江东...... 沈月月出了门，记得冯江东的交代，走到老太太那边。 冯家老太太，个头不算高，瘦瘦的，穿着一身灰色斜襟马褂和棉布裤，裤腿扎起来，露出一双包在黑布鞋里的小脚。 是真的小脚！ 旧社会荼毒女性的产物之一！ 虽说如今农村见的不多，可总有一两个这样的老太太。 许是沈月月目光过于赤裸，老太太问她。 “孙媳妇，你看啥呢？” 沈月月有那么一丝尴尬，笑了笑。 “奶，你累吗？我给你搬个凳子？” 老太太：“搬吧，再给我兑点温水。老太太我都站这一会儿了，你才有眼力见！ 现在的年轻人呀，一点不尊老！” 沈月月...... 行吧，您老您说了算！ 沈月月给老太太搬了凳子，兑了一杯温水，里面给加了一块冰糖。 看老太太这体格，估计没有三高。 老太太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后，抬头看沈月月。 沈月月先声夺人。 “水里加了一块冰糖，去火解渴，你要不喜欢我去换。” 沈月月伸手，老太太利索一转身，端起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就喝完了。 然后，她把碗递过去。 “再给倒一碗，加两块冰糖，你可不能小气！” 沈月月...... 得，我欠你的！ 沈月月又给倒了水端过去时，陈心心也凑了过来。 显然，她对这个老太太兴趣浓厚。 沈月月好奇老太太的小脚，陈心心好奇老太太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老太太满头银发，拿一根银簪子挽了起来，看不出手法，愣是又规矩又牢靠。 估计梳这发型，跑个马拉松都不带乱的！ “你是小三家的？” 陈心心...... “呵呵，奶，我家男人叫冯建国！”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 “是个多嘴的！ 我问你话如实回答是不就完了，需要强调？” 陈心心...... 难怪冯建国说俩老太太水火不容。 肯定不能容！ 院里，冯婆子正点着冯大志算账。 “......那年，公爹还活着，偷偷给你五毛钱，这事别以为能瞒过我？ 还有，你娘纳鞋底给你哥用七八层布，每次都给你再多垫五层，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太太从山上摘柿子回来，捡没破皮的给你留着，把摔得稀巴烂的给我们吃！ ...... 老二，你还有脸让我养老的！ 啊呸！做梦去吧！” 冯婆子说起老家伙的不公平，那是能罗列一箩筐。 唾沫星子横飞！ 沈月月和陈心心听着好奇，问老太太。 “奶，这事是真的假的？” 老太太一双小眼滴溜溜转了一圈。 “你猜！” 第62章 二位哥，入戏太深了啊! 沈月月和陈心心猜不出来。 不过，她们想着老太太绝对不会承认。 偏心是肯定有的，不过哪个父母会承认！ 老太太：“我肯定偏心我家老二咯！你们评评理，就老二这张脸，我凭啥不对他好点？” 沈月月...... 陈心心...... 合着，老太太是个颜控！ “同是我生的儿，老大长得像个倭瓜，我家老二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我要有特异功能，就把老大塞回肚子里重生！” 接着老太太顺手抓了一把院里晒的南瓜子，咔咔开嗑。 她一张嘴，沈月月才看到她缺了两颗大门牙。 只是，这大门牙缺就缺吧，丝毫不影响老太太一个接一个嗑瓜子！ 嗑了一会儿，老太太又开始发言。 她点着冯婆子说：“儿子生的丑吧我认了，这媳妇不是我挑的，更丑，我更不喜欢！” 就是死活没看上老大一家呗！ “你们以为我愿意回来？这不老二要出差去工作，我不能耽误他的前程呀！ 老二媳妇这人更不行！长得是好看，就是爱翻白眼，我怕哪天她给翻过去，我还得给她治眼睛！” 沈月月...... 陈心心...... 老太太权衡利弊，决定将就忍一忍丑老大得了！ 眼看着，闹得不可开交。 一边，冯大志既然把老太太送回来就没打算再带走。 另一边，冯婆子撒泼打滚就是不让老太太住。 冯老头蹲院里，抓头发。 一边是老娘，一边是老婆子。 他谁都惹不起！ 正巧，冯二国和来财叔进来。 一早，冯老头去家里请了二位，约着来商量分家的事。 赶巧了，就先解决老太太赡养的问题。 院子里闹哄哄的，墙头上，大门口，甚至猪圈上面都站满了人。 冯二国大手一挥。 “咱进屋商量。” 冯老头一听站起来就要进屋。 冯婆子一看这一屋子都是姓冯的，她不得吃亏。 “叫上老二和老三！”她有俩儿子撑腰。 很快，冯江东坐着轮椅，被冯老三推进了北屋。 冯二国低头观察冯老二的脸色。 觉得，这小子红光满面，哪有他家婆娘说的快不行了！ “江东，身体咋样，还能坚持不？要不要去你爹炕上躺着。” 冯江东讪讪一笑：“不碍事，我坐着就行。” “那行，坚持不住了就吱声，让老三给你送回去！” 冯老三...... 二位哥，入戏太深了啊！ 几个人陆陆续续都进了北屋，就差来财叔了。 这位来财叔，虽然，岁数只比冯老头大上一两岁，可是如今冯家辈分最大的。 冯家大小事都让他给主持一下。 来财叔没进屋，正跟老太太说话呢。 “老嫂子，身体还硬朗？” 老太太：“不能硬，身体硬了那还了得？” 来财叔...... “那吃饭还行吗？吃的多不多？” 老年人饭量多少是衡量身体康健的唯一标准。 老太太：“胃口不行了！往年吃面条吃三碗，如今吃两碗半就饱了！” 来财叔...... 那你吃三碗是不是吃撑了！ “平时在家都做啥消遣？” 老太太：“看电视，看霍元甲，我想学拳，老二不给我找师傅！“ 来财叔...... 得！他多余问。 不过，来财叔最后还是得征求老太太意见。 “老嫂子，你愿意跟哪个儿子住？说实话，我给你做主！” 老太太这次不再插科打诨，思考了那么几秒。 “来财！要不你跟我那俩儿说一声，让他们给我找个老伴得了！ 我要求不高。 个头要一米七八的，不超过一百三十斤。 皮肤白点。 死了爹娘没结过婚的最好。 结过婚的可不能带孩子。 我不当后娘的！” 老太太自顾自说着，一抬眼。 哪还有来财叔的影子。 她朝沈月月问：“哎，来财那小崽子呢？咋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沈月月憋着笑，肚子疼，弯着腰。 “奶，来财爷估计给你合计小老头去了！” 老太太立马堆起笑脸来。 “我说嘛！当初我嫁进冯家那年，这小子才刚出生，我还去看了看，长得跟小猴似的，关键是小鸡短了半截，家里一看是个带半靶的，要塞尿桶里闷死，还是我看着可怜给抢了回来。” 沈月月...... “这老小子一到我怀里就哇哇的哭，我就知道他感激我呢！ 我就抱着转了转，谁知他一泡尿就滋我手上了。 我想教训他呢，反正是个带半靶的，干脆把那半靶给揪了得了！ 你们猜后来咋着？” 沈月月......奶，我不想猜这个问题！ 行不行？ 沈月月想着这位来财爷爷看着跟正常男人没啥两样。 也不娘娘腔，也不兰花指的。 关键是他还留着一撇山羊胡。 那方面铁定没问题呀！ 老太太见孙媳妇不配合自己，捅了她一下。 又捅了一下！ 沈月月...... “奶，后来咋了？” 老太太趁火打劫：“孙媳妇，奶馋饺子了，韭菜猪肉的，薄皮大馅，咬一口流油那种！” 沈月月...... 她想拒绝，又想起冯江东说过他奶爱打人。 点了点头。 主要她也馋饺子了，一会儿大嫂过来，一块捏饺子。 老太太心愿达成，乐滋滋一面嗑瓜子一面说。 “我掀开这小子的尿布一看，人可不是半靶，就是生的时候羊水粘上了，憋了一泡尿，一冲就开了！” 沈月月...... 陈心心...... 与此同时，来财叔一进北屋就打了两个喷嚏。 “啥味呀？” 冯老头说：“老婆子把脚扭了，上了点中药。” “啥中药臭烘烘的？” “老三媳妇给配的，味是冲了点，效果不错。” 来财叔往冯江东和冯建国那边看了一眼，背着手嗯了一声。 老一辈的人在晚辈面前就是拿派！ “老二伤的咋样，听说都不行了？” 冯江东已经能免疫这几个字，笑了笑。 “让爷惦记了，没啥大碍。” 寒暄几句，言归正传。 冯大志表明立场。 “叔，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困难摆在这儿，总不能不去上班吧，我一家老小还要吃饭呢! 再说，当初谁也没说我要给娘养老呀！” 冯婆子蹦起来。 “你不养谁养，你得了爹娘好处，就该你养老？”冯婆子咬准这点不松口。 家里有管事的，冯大志也不怕他大嫂无理取闹了。 “那我哥不也好好的，爹娘缺他一口吃还是缺他一口喝的？ 要说公平，我还觉得吃亏呢，大哥比我大几岁，早出生那几年的账咋算？” 第63章 这房子她不住，也不让别人住 养老问题上，冯大志不愿跟妇人口角。 当初爹没了，大嫂嚷嚷着不乐意养老娘，他也没争，就给老太太驮他家去了。 这一走就是四五年。 而且自己在老家这边还有田地，都给大哥大嫂白种着呢！ 真要仔细说起来，他并不是不占理。 这些一罗列，二国和来财叔的目光就看向冯老头这边。 来财叔轻咳两声。 “大炮，你爹走时，有说过你娘咋养老不？” 冯老爷子走时，俩小子和一个闺女都在身边。 许是回光返照，遗言说的可清楚了。 冯大炮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我爹说让我俩一起养老。” 来财叔又问：“你爹都给留下些啥物件没？” 冯大炮：“家里没啥钱，两处院子，我俩一人一处，还有我爹我娘的地。” 来财叔又问：“那地这几年谁种着呢？” “我家。” 冯大志补充一句：“叔，我的地也给我哥种着呢！” 冯婆子一听，又嚷嚷起来。 “那地我们种着还吃亏呢，能收几个粮食，费老鼻子劲了。 我们不种，你又不回来种，荒了不成？ 造孽呀！” 来财叔瞪了冯婆子一眼。 气得山羊胡子差点翘起来。 “小桂花，我问你话了？” 冯婆子想着给老二分家还要靠这位，乖乖闭嘴。 来财叔又把该问的问了。 其实挺好决定的。 “大炮，你也有三儿呢，咋养老你说，你娘跟了老二这些年，吃穿不用你，地你种着，一个便宜都给你占了，老娘不养，不怕人戳脊梁骨？” 冯二国也帮腔说道：“是呀叔，以后江东他们哥三都看着呢！” 冯老头继续抓头。 他不是不想养呀，是养不成！ 如今娶了俩儿媳妇，天天闹得鸡飞狗跳，老娘再回来，这家还能待吗？ 冯老头支支吾吾说道：“叔，大志，我不是不养咱娘，是她俩这脾气，天天掐架，这可咋整？” 冯大志见大哥松口，他也退了一步。 主要是他娘不光跟大嫂闹腾，在他家跟他媳妇也吵吵。 老太太那一张嘴，比刀子还锋利！ 没几个人能逃过她的嚯嚯！ 如果他退一步能把老太太的养老问题解决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吧，我那房子不是还空着，让咱娘搬那边住，你们给做个饭行不？” 不等冯老头答应，许久不说话的冯江东开口了。 “我养我奶！二叔的院子给我住几年。” ...... 院里，杜娟准备包饺子，沈月月给打下手。 陈心心拉着宝来学站立。 老太太一顿挑剔。 “大孙媳妇，你看看你都成啥样了！跟黄脸婆似的！” 杜娟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爱照镜子，也知道脸色不好。 沈月月一听不乐意了。 “奶，你这话多不讲理，大嫂还不是嫁了你大孙子给累成这样的？ 还有她给你老冯家生了俩孩子呢！” 老太太一噎。 白了沈月月一眼。 正要说话，北屋门打开，冯大志走了出来，随后冯老三推着冯江东也走了出来。 老太太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冯大志走过来，握住老太太的手，声音挺激动。 “娘，都说好了！” 冯江东被推到西屋门口，朝沈月月招了招手。 沈月月过去推他。 两人进了屋。 “分的咋样？” 冯江东这表情不对劲。 “媳妇，没跟你商量，我就做主了，我答应你以后咱家有啥事我都听你的。” 沈月月一头雾水。 “爹娘同意咱分出去过。” 沈月月点头。 这是好事，她等着下文。 冯江东支支吾吾一会儿，才说道：“不过，咱要养我奶。” ？？？ 沈月月脑子里先冒出来老太太那古怪脾气，想拒绝。 冯江东又说：“咱养奶，奶活着期间，不给我爹娘交钱，二叔的房子让一直住着。” 这条件…… 沈月月眨了眨眼。 “爹娘同意？” 冯江东点头。 沈月月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然后一想，目前冯江东的“状况”，似乎有所明白。 老两口打得如意算盘！ 这是要利用完他们儿子最后的一丝价值咯！ 沈月月又问：“地呢？还有这边房子呢？” 她虽然不乐意种地，可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分家不就是分地和房子吗，虽然又附带了一个刁钻老太太。 还有这房子她不住，也不让别人住！ 冯江东说：“爷奶三亩地跟着奶走，以后归咱种，我当初当兵，村里又多给我半亩地，满打满算有二亩地，咱也种！” 就是分了五亩地！ “至于这老房子，爹说给咱两千块钱，让给建国，当初大哥分出去，那处院子就花两千买的。” 沈月月听完不说话，心里盘算起来。 她总觉得这家分的太……容易！ 二叔这边不难理解，反正房子也是空着，他们也不住，还能换个不用养老。 挺划算！ 只是冯老头老太明显吃亏呀！ 就小桂花那抠搜样，竟然舍得给他们两千块钱？ 还把爷奶的地和冯江东的地都给了？ 冯江东看自家媳妇许久不吭声，他就后悔是不是自己冒失了。 “媳妇，没事，分家协议还没签呢，你不同意我跟他们说去。” 冯江东就要往外走。 沈月月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谁说我不同意？ 我太同意了！” 沈月月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呢。 以老太太如今的身板，活个四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这期间冯晓晓考不考上大学都跟他们无关。 学费谁爱出\/出去！ 分开住，沈月月多自由，谈个生意，改善伙食还不是由着她来。 ...... 东屋里，冯建国就要费尽口舌。 冯老二分出去，冯老三自然也要分出去，只是分家不分地，还跟老人吃住。 “媳妇，我不是不分，分开过咱又不会种地，又不会做饭，喝西北风呀？ 咱让爹娘给种着地，每月交五十块钱伙食费，剩下钱咱自己留着，攒一个月我就给你买辆自行车。 攒一两年给你买个小木兰！ 再攒几年咱就能买套房子！ 再说了，咱只是没分出去住，以后爹娘养老咱照样平摊，还落下这个院子，是真不吃亏！” 陈心心脑子被忽悠的一团浆糊。 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她其实有点受不了她姐要搬出去，其他方面都无所谓。 农村家庭，儿子多的，都要面临兄弟分家，早晚的事！ 两人正说着，便听院里又一阵吵吵声。 第64章 看戏时，咋不担心我伤着来拉把手? 东西屋四口子都出来看。 得！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俩老太太终于打起来了！ 俩老太太打起来时身边没有第三个人。 杜娟带俩孩子去外面菜园里割韭菜了。 没人拦着，俩人就抱着扭到了一块。 婆媳俩打起来，胜负不分。 别看老太太干瘦，小脚丫多少影响行动，可战斗力一点不弱。 一个不注意，冯婆子脸上就给挠了两道口子。 北屋几个男人也给惊动，走出来。 冯大志先冲过来。 “娘，大嫂，你们这是闹啥？” 老太太一只手正揪着冯婆子的头发。 朝她脸上唾了一口。 冯老头随后也走过来。 兄弟俩才把俩人拉开。 俩老太太过量运动后，站着直喘气。 问起来，俩人为啥干仗。 老太太把脸一扭，不理人。 冯婆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 “是她先动手，不怨我！” 老太太翘着小脚伸手又要去挠冯婆子。 “烂嘴的，让你不说实话！” 冯大志赶紧把他娘拦住，拉到一边。 “咱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动气！” 老太太怕啥，她有儿子撑腰呢！ 问了问当事人，大概原因就了解清楚了。 原来是冯婆子气不过冯老二给老家伙养老。 讽刺了几句。 “老了就讨人嫌，儿子不给你养老，靠孙子！” 老太太乍一听冯江东要给她养老，就有点抗拒。 “孩子倒是长得俊，就是那孙媳妇我不喜欢。” 嘴太快！ 吵架吵不过的！ 如今一听冯婆子这话，她就又愿意了！ “略略略！我愿意，你不是不愿给我养老，你不养让你儿子给我养，看不气死你！” 冯婆子也不吃素，哟了一声。 “当年是谁走的时候说去城里享福，再也不回来了，如今咋就灰溜溜回来咯！” 老太太朝冯婆子招了招手。 “大媳妇，你走近点，我告诉你为了啥？” 冯婆子与老太太不打交道已经许多年。 早忘了这位能动手不动嘴的个性。 她没防备，把头伸过去，让人给挠了！ 然后，俩人就打一块了！ 事情经过听完，其他人倒是没啥表情。 沈月月和陈心心稀罕的要命。 沈月月走过去给老太太检查一番。 除了衣服皱巴点，头发都不带乱的。 “奶，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沈月月问了一句，万一有内伤呢。 老太太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看戏时，咋不担心我伤着来拉把手？” 沈月月...... ...... 午饭吃的白瓜肉馅的饺子。 老太太嫌弃肉不够多，咬一口不流油。 沈月月说：“奶，你给了两块钱，就买这一块肉。” 对呀！肉钱还是老太太掏的。 仨孙媳妇都说没钱，老太太想吃肉饺子就自己摸口袋。 一大家子人就两块钱的肉，肯定不够呀。 吃完饭，冯大志要回城里。 冯江东送出来。 冯大志把自家院里的钥匙递过去。 “怕夏天下大雨，幸好过年那会儿找人修整过，里面有家具，你们将就着住吧。” 冯江东不太在意，他要住进去，肯定先找人再休整一番。 见自家二叔面露难色，冯江东问：“二叔放心，我一定给奶养好了。” 别看他奶跟他娘水火不容，对他们几个孙子倒是还不错。 都是从小看到大的。 冯大志：“我有啥信不过你的，......只是你媳妇......” 吃饭的时候，他亲眼见这位侄媳妇把老太太怼的脸红脖子粗的。 冯江东眼里露出一丝柔意。 “月月就那样，心眼挺好，对奶肯定不会差。” 冯大志还能说啥，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太确定冯江东的话，但也没办法。 权宜之计。 冯江东想起一件事，问：“二叔那院子以后还打算住吗？” 冯大志说：“我不住，你愿意住就住，即便以后没了你奶，你也能住！” 村里的房子不兴出租那一说，而且越放越旧，住个人还能攒点人气。 冯江东说：“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新房子还没选好在哪盖，我想问二叔卖不，我给你买！二叔开个价。” 冯大志愣了愣，他还真有点心动。 他在城里打算再买套房子，儿子到了该说媳妇的年纪。 买套新房备着，说媳妇的条件也能提高。 只是满打满算还差两三千块钱。 就有点瞌睡了，有人给递了一个枕头。 冯大志心动不止一点点。 “我跟你婶子商量一下，过几天我给你奶送衣服和被褥，到时给你答复。” 冯江东点头。 “嗯，没事，我就是买了，以后二叔回来也能住。” 逢年过节回个家，总不能没地儿住吧。 冯大志一听，心动指数直线飙升。 “哎！我尽快给你回复！” 又说了几句话，冯大志骑自行车走了。 ...... 老太太暂时给安排在北屋另外两间。 夏天，有凉席和单被就能住人。 午睡过后，老太太出屋在院里转了几圈。 她在这院里生活大半辈子，自然不陌生。 转着转着老太太就到了西屋门口。 沈月月正用缝纫机做衣服呢。 老太太把帘子一掀，露出一个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脑袋。 沈月月朝她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老太太试探着把小脚丫迈过去，四下打量起这个屋子。 “啧啧！你这婆婆真不厚道，当初她嫁进来，我给拾掇的屋子都比这强！” 老太太这是上眼药来了。 沈月月勾了勾嘴角没吭声。 冯江东从里屋走出来。 老太太开始没注意，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很快又看过去。 “娘呀！你这......” 冯江东身上绷带都解了，老太太看傻眼了！ “奶，我好了。” ？？？ 冯江东说着话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 沈月月不忘提醒一声：“给放两块冰糖。” 老太太...... “奶，我明天去看看二叔那边的房子，看看有啥缺的再添点，咱选个好日子再搬家。” 老太太端着水喝了一口。 开始提条件。 “我住北屋！” 冯大志那边的房子跟这边布局差不多，也是五间大北屋。 老太太这是大家长观念。 “行，你住东边，我跟月月住西边。” “还有啥要求不？” 老太太朝沈月月这边看了一眼。 “你娘说，你媳妇不会做饭，刷碗也不会？” 沈月月猜，冯婆子说这话时脸都能撅天上。 冯江东低低一笑。 “奶你会做不？咱家有人会做不就行了。” 老太太...... 第65章 舍得，太舍得了 老太太无语死了！ 这是给她养老，还是把她当老妈子使唤？ 正说着话，陈心心就从东屋蹭了过来。 她早看到老太太进来了。 还别说，这老太太比冯婆子可爱多了！ 陈心心进来，冯江东就准备出去。 沈月月提醒他：“你看着点人，小心点？” 前一刻就剩一口气的人，这会儿就活蹦乱跳的，不把人给吓死！ 冯江东看了一眼身上，又去里屋给缠了几圈绷带才出门。 老太太...... 等冯江东“悄悄”出了门，陈心心耷拉着脸就卖惨。 “二嫂，我也想分出去住，你把我也带上吧？” 沈月月问：“你会做饭吗？” 陈心心茫然一瞬，摇了摇头。 “会刷碗吗？” 陈心心又摇头。 沈月月朝喝冰糖水的老太太一指。 “我不做主，你问问奶行不行？” 陈心心懵：“为啥问奶？” 沈月月脸不红心不跳。 “家里奶做饭，看她给你做一份不？” 陈心心...... 老太太...... 因为老太太到来，老冯家晚饭伙食直线下降。 冯建国看着稀汤寡水的玉米粥，还有两掺面的窝窝头，随便一盘子芥菜疙瘩。 “娘，我奶回来了，咱就不能改善一下，炒个鸡蛋烙个饼啥的？” 冯老头也皱眉。 “不是让娟来做几天饭？你脚好啦？” 冯婆子脖子一梗。 “好了，以后我做饭。 中午不是才吃的饺子？有肉有面的还不够，哪有那条件顿顿吃白面？” 这话，老太太听着挺熟悉。 她也不乐吃窝窝头，拉嗓子！ 想回城里了，最起码二儿媳妇翻着白眼也给她下面条吃，心情好了还能卧个鸡蛋！ 她刚要开口，陈心心比她快。 “冯建国，要是天天吃这饭，咱那五十块钱的伙食费可不值！ 有五十块钱我宁可跟隔壁林大娘买着吃！” 冯婆子一听，那还了得。 给冯三炮钱，都不给她！ 反了！ 冯老头把筷子一摔，朝冯婆子就是一顿吼。 “还不去炒几个鸡蛋！” 冯婆子不想去，又怕老三家这不给她那五十块钱，只能瘸着腿又去炒了一盘子鸡蛋。 一家人将就着把饭吃了。 吃了饭，各自回屋，冯老头给老太太端了洗脚水。 冯婆子因为这事又跟冯老头吵吵了半个晚上。 沈月月听着热闹躺在床上，觉得分家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同时她又有点不舍得。 分出去住，想看热闹就难了！ 冯江东从另一头上床，把沈月月往怀里一拉，一只手不安分的伸进她衣服里，另一只手缠着她一缕头发玩。 “我找人看了看，后天日子不错，咱搬家。” 沈月月抬起头看他。 “这么快？” “你不舍得走？” 沈月月还没回答，北屋里又是一阵滴里当啷，像是摔了脸盆。 她摇了摇头。 “舍得，太舍得了！就是家具啥的全不？” 冯江东说：“我木材厂那边有几套家具闲置，能运过来用，明个咱去看看还缺啥？缺了就买！” 冯江东又说想买下二叔那边的房子。 “我去二国哥家问了问，宅基地的事还要乡里审批，等下来咱再想着盖新房子的事。” 沈月月没意见，她其实没准备在二叔家房子住多久。 毕竟还是住自己家舒服。 “我没意见，你定！”沈月月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冯江东觉得自家媳妇真好，打个哈欠都这样秀气！ 他把嘴伸到媳妇耳朵旁吹了口气。 沈月月红着脸推了男人一把。 “昨天说好，今晚让我休息的？” 冯江东有点后悔，他咋就鬼迷心窍给应了的？ 媳妇骑他身上，一双月牙眼弯起，累得娇喘连连，就提了这个条件。 冯江东不上不下，正憋得难受，不答应也不行。 结果，今晚就得给素了！ “我摸摸，又没做啥？” 沈月月抬脚踢过去。 这力道，跟挠痒痒似的！ 想起一件事，沈月月问：“以后跟奶住隔壁，你动静小点！” 冯江东早考虑过了。 “中间隔着一个小屋，听不见！” 沈月月...... 又打了一个哈欠，沈月月是真困了。 她虽说不下地干活不做饭，可伺候这位比下地干活都累。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只听男人说了一句。 “月月，你知道咱爹娘为啥同意分家？” 沈月月嗯了一声：“不是为了让你养奶？” 她没在意。 “不是，养奶这事是我提出来的，爹娘会答应给两千块钱，还有给五亩地，是怕被我连累了！” 沈月月闭上的眼立马睁开。 “啥意思？” 冯江东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高兴还是苦笑。 “咱娘去找王仙算了一卦，说我是天煞孤星......” ...... 第二天，吃过早饭，沈月月要“推着”冯江东去看二叔家的房子。 老太太也要去。 陈心心也嚷嚷着要跟着。 陈心心要去，自然还有个小尾巴冯老三如影随形。 于是，冯老头和冯婆子从屋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院子。 “谁去割猪草？”冯婆子都傻眼了！ 家里连个干活的人都没了！ 冯老头说：“就咱俩了，你说谁去？” 冯婆子一百个不愿意，她刚做了早饭刷了碗，还没喘口气呢。 “我脚扭了！”她有借口。 冯老头：“拉倒吧，昨晚做饭问你说好了，还有半夜窜稀你往茅房跑得比兔子还快，咋没见你脚有事？” 冯婆子动了动脚腕。 扭伤脚那时是挺严重，回来敷了两贴臭烘烘的膏药，就好了！ 老三媳妇行不行？ 咋这快就给治好了！ 冯老头带上草帽推上小车就开始催。 “快点，割完猪草把芝麻割回来！” 冯婆子...... ...... 冯大志的院子，离老冯家院子只隔着一道街，跟冯老大的院子隔着两户人家。 他们先过去，随后杜鹃带着俩孩子也来看热闹。 她太希望冯老二两口子搬过来了！ 住的近了，冯老大必然收敛脾气，而且以后有做衣服的活也方便。 虽然沈月月啥都没说，杜娟却能确信她这妯娌不简单。 大门打开，几人进去。 除了院子里长了一层小草，屋子倒是还行，墙面都是粉刷过的，挺白，还敞亮。 北屋地面铺着蓝砖，也算平整。 家具不是太全，老太太屋是张新床，另一个屋里的床木板都少了一块。 柜子也是半旧的，用着可以，就是得打扫一遍。 这套房子布局跟老冯家差不多，只是少了东屋。 院子看起来更大一些。 第66章 并没有，它不结实 沈月月绕着几个屋子和院子又转了一圈，基本有了规划。 “东哥，厕所给改造一下呗，能弄成城里那种最好，还有男女厕要分开，里面接个自来水管。” 冯江东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来。 “过几天我让工程队来俩人，一天就能干完。” 沈月月又指了指院子。 下了几场雨，地面坑坑洼洼不平整。 “咱把院子铺上砖吧？” 目前村里普遍都是土院子，这个得跟冯江东商量。 老太太就先不同意。 “铺啥砖呀，这不是浪费地，松松土种上菜，冬天吃的白菜萝卜就有了！ 你得想着咋过日子，不能只图美观！” 沈月月抗拒。 种菜就要施肥，如今蔬菜全用有机肥料，她受不了那味儿！ “太味了！咱有地，足够种白菜萝卜的。” 沈月月可不顺着老太太。 这小老太太明显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主，顺着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老太太白了这孙媳妇一眼，不跟她说话。 她找她老二孙子说去。 家里就得是男人做主！ “东子，你说呢，种点白菜萝卜，奶做饭就不用跑地里去拔了，留着地咱多种点麦子，明年收成好了，多卖点钱！” 老太太自认为精打细算能打动这老二孙子。 谁知冯江东也不吃她那套。 “奶，我听月月的！ 咱不靠这几亩地挣钱，我把门前地给你翻出来种菜。 月月想把院子铺砖是怕你年纪大走路不稳摔了！” 老太太朝沈月月看过去。 这丫头有这好心？ 沈月月朝老太太眨眨眼。 “奶，你要摔了，谁给我做饭？反过来我们不还得伺候着你！” 老太太......气死算了！ 沈月月说完又去厨房那边挑毛病。 “东哥，咱不烧柴火行不行？用煤球炉子。” 烧柴火还得专门腾地方堆柴，关键是要有人定期去砍柴。 这活她干不来，也不能让小脚老太太去吧？ 而且，冯江东平时又忙。 有这闲工夫她倒愿意喂只猪仔，过年杀了吃肉。 这次老太太也不反对，她也不想烟熏火燎烧柴火。 “行，我一会儿去买点煤球，再买个炉子回来，先生上火。” “还有西屋给做张大桌子，我把尺寸给你，我有用。” “哎，行！” “还有，东哥咱冬天烧锅炉不？把屋里装上暖气片，我怕冷！” “装！肯定装！” 众人…… 沈月月又挑了几个需要改造的地方。 冯江东一一记下来，捡着轻重缓急就先处理起来。 他走之前顺便把冯老三带走。 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二哥，我明天还得上班，就不能跟我媳妇多待一会儿？” 冯江东甩他弟弟一眼刀子。 “要不你回去？咱爹娘在地里割猪草呢，你去帮个忙？” 冯建国......“呵呵，开玩笑呢，二哥的事最要紧！” 哥俩说着话走出家门。 随后，沈月月拍了拍手，也准备回家。 老太太看着这孙媳妇跟甩手掌柜似的。 “不是，老二孙媳妇，你不收拾收拾，明天要住进来，卫生都不打扫？” 沈月月：“奶，咱回家收拾搬家的物件去，让江东找几个人来，咱出钱雇人搞卫生！” 啥！ 还能这样？ 老太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这位孙媳妇刚才一张口，又是建厕所，又是铺院子，还要装锅炉的，这算下来不得花上好几千块钱？ 她是真不会过日子！ 打扫个卫生还要雇人干！ 她以为自己是谁？ 地主家闺女！ 难怪小桂花阴阳怪气说她跟着这个孙媳妇有的受！ 老太太又开始后悔上了。 她想回城里。 不行，等二小子再来，她死活还回城里。 沈月月见老太太不走，便问道。 “奶，要不你在这儿先打扫着？反正你也没啥东西要搬进来，不用过去拾掇。” 老太太…… 凭啥？ 让她做饭还不够，还当苦力！ 沈月月回了家就开始张罗收拾家里的物件。 她结婚陪嫁来的东西不少，塞了一个柜子，衣服塞满了五斗柜，这些都需要倒出来。 好在，结婚时间短，很多东西还在包袱里放着，直接拎着走就行。 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沈月月专门找了一个包袱放冯江东的东西。 其实就是几件衣服。 沈月月发现，冯江东的衣服是真的少。 夏天换洗的衣服就一套，冬天也就两身秋衣秋裤，两身半旧的外穿的衣服，再就是一个军大衣。 她以为冯江东就是不爱讲究穿着呢，每天也就那一两身衣服替换着穿。 或者晚上脱下来的衣服洗了，第二天直接套身上。 原来，他是没衣服。 不一会儿，院里有了动静。 冯江东让冯建国把拖拉机开到了家门口。 沈月月见人进来问都搬什么。 “柜子和沙发新打的，咱搬走，还有你的所有陪嫁都运走，那个五斗柜我用了许多年用习惯了，也带走吧。” 冯江东张罗着，又问沈月月还有啥要带走的。 沈月月指了指一堆包袱，又担心起厨房用品。 “我让老袁从大社给带一套新的，直接送二叔院里。 还有也给木材厂打了电话，他们下午送家具来，也直接送那边。” 安排的倒是挺周全。 沈月月指了指屋里留下来的那张床。 “这个呢？” 冯江东看着床若有所思。 “你想带走？” 沈月月：“并没有，它不结实。” 冯江东点头：“嗯，晚上吱呀吱呀老响，是不方便。” 沈月月脸红......不是，她不是那意思！ 说着话，外面进来几个年轻小伙子。 见了沈月月就称呼嫂子。 沈月月不认识这些人，不过不影响她指使这帮人给她干活。 “嫂子放心，保准轻拿轻放，不给嫂子磕坏一点东西！”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屋里就被搬得差不多。 沈月月剩下今晚用的东西，其他都让人搬走了。 连老太太拿过来的那个包袱也让人顺手装走。 老太太就很有意见。 “明个就不能再拿？差我这一个小包袱？” 沈月月：“奶，明天还有其他东西要拿呢！” 老太太环视一下屋里，除了脸盆刷牙缸，就是一套被褥，哪还有东西。 这个老二孙媳妇就会忽悠人！ ...... 老冯家地头。 冯老头和冯婆子刚割了猪草，正挥汗如雨割芝麻秸子呢。 有人喊了一声。 “大炮叔，你家可热闹了，拖拉机从你家里拉走一车东西，这是要搬家？” 第67章 就是有一点，夜深人静太爱胡闹 冯婆子一听。 坏了！ 她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冯老头也跟着往家里跑。 两人气喘吁吁跑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到咯咯的笑声。 沈月月和陈心心坐院里不知说了啥事，笑得前俯后仰。 老太太也跟着笑，不过也不影响她嗑瓜子的速度。 半个院子都是南瓜籽皮，冯婆子好不容易晒的瓜种都进了老太太肚子里！ 冯婆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不能熊老太太，自己脸上被挠的两道子到这会儿还疼呢！ 她捂着肚子，指着俩儿媳妇就叨叨。 “造孽呀！这啥世道，年纪轻轻不下地干活，让我们两个老的累死累活在地里干，良心呢？被狗吃了！” 老头子没有冯婆子跑得快，这会儿刚进家。 他四下看过去，家里跟走时一样，啥也没少呀？ 冯老头唾了一口，刚刚就不该跟着老婆子撒丫子跑。 人家开玩笑话，他还能当真！ 眼看着老婆子又开始数落俩儿媳妇，冯老头扭头就走。 与其在家听他们叨叨，不如去地头干点活。 老太太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嗑着瓜子看好戏。 婆媳大战一触即发，电视上都演不出来！ 沈月月不急不慢起身。 “哟！娘这是说谁呢，我们昨天才白纸黑字立了分家协议，你老人家就给忘了？ 我自己地里的活我自己干，没让爹娘帮忙呀？” 冯婆子才想起这茬来。 昨天分地，她特意捡了一块不肥沃的地分出去，那块地里如今只种玉米。 见说不过，冯婆子把矛头又指向陈心心。 “老三媳妇，你跟我去地里干活去！” 陈心心把小细腰一扭。 “我才不去，我家冯建国说了，分了家地你们种，我们只管给饭钱。 这也白纸黑字写着呢！ 娘你要是反悔，那把地也给我分出来吧，我自己地里活我也自己干！ 大不了不会干我就荒着，反正我家建国挣工资也能养活我！” 冯婆子......她就不该回来找气受！ 一边看戏的老太太啧啧两声。 当年她跟小桂花数次交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的。 还没见过小桂花如此吃瘪的时候！ 简直大快人心！ 不过，很快老太太又开始苦恼。 这俩孙媳妇可都不是啥省油的灯，这才几句话就把冯婆子治的服服帖帖。 关键她那俩孙子又是怕媳妇的主，这要是她跟这俩闹起矛盾来...... 后果不堪设想！ 没准，还不如小桂花呢！ 老太太又想回城里了！ 冯江东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到了晚饭后才回家。 幸好冯老头和冯婆子以为他们这二小子只剩一口气，在屋里躺着呢！ 沈月月给外面空屋子打扫卫生呢，主要检查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见冯江东进来，她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冯江东小小愣了一下神。 意识到他媳妇先关心的是自己，嘴角掩饰不住的翘起来。 “吃了，请干活的几个人在外面吃了点。” 沈月月哦了一声，问起院子里的事。 “明天去了你看就知道了！”冯江东卖了个关子。 沈月月眯起眼看过去。 男人脸上泛着潮红，离得远没闻到酒味。 不过，看这状态就知道喝了几杯。 结婚至今，沈月月发现这个男人还行。 酒量不高，也不贪杯。 关键不吸烟！ 也爱干净！ 就是有一点，夜深人静太爱胡闹！ 冯江东打了一盆凉水回来，在屋里洗漱。 沈月月也没避讳，给他拿了毛巾。 许是这段时间在屋里憋着，男人的皮肤明显没有那么黑了。 仔细看起来，衣服遮盖的地方还挺嫩！ 可不嘛！人家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东哥，明天搬家，咱要不要请两桌？” 在村里，搬新家可是大事。 按理说住进新房子前得有长辈给压床。 沈月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一来她这也不算新家，二来要让冯老头和冯婆子住一晚的床，她打死都不用！ 再说，家里还有老太太呢，足够镇得住！ 但是，请客这事不能将就。 最起码街坊邻居打声招呼，告知大家一声。 冯江东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又胡乱在身上擦了擦。 “请，肯定请客！你看要不要让丈人和丈母娘也来？ 或者，哪天咱单独让二老来看看？” 这算是给足沈家面子。 沈月月没想这一茬，现在说有点来不及。 “明天还是算了吧，改天我请他们来。” 冯江东放下毛巾，把换下来的衣服泡盆里，拿上洗衣粉要去院里洗。 沈月月一把拦住，从里屋给他拿出一身新衣服。 她做的。 黑色t恤和一条浅灰棉麻料长裤。 沈月月把衣服递过去，冯江东眼里立马流露出不可思议。 这身衣服，他见自家媳妇做来着。 还偷偷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布料是真好，又软又凉快。 不过，他就没往自己身上想。 以为这衣服又是做样衣，要拿给批发商看的。 “给我做的？” 沈月月：“那当然！” 冯江东把衣服接过去，看着身上还有水渍，又拿毛巾重新擦了擦才穿上。 “我以为你准备给那位方总看样衣呢。” 说实话，这衣服是真时髦，他见电视上有明星穿过。 不过，可没有媳妇给做的好看！ 冯江东小心翼翼穿上衣服，觉得哪哪都舒服。 家里没有大镜子，他拿小镜子照了照，咧开嘴笑了起来。 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 沈月月审视一圈，点了点头，眼睛立马就亮了。 尺寸合适，比穿男模身上还有型！ “我暂时不准备做男装生意，”然后，他又踮起脚在冯江东耳边说：“就给你做！” 温热带着淡淡花香的气味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萦绕口鼻间。 凉水擦身刚压下的热意慢慢升腾。 天好热！ “月月！”将女孩纤细腰肢揽过来，冯江东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低沉的嗓音像在水缸里浸过一般。 湿湿的、滑滑的！ “媳妇！” 又一声。 把沈月月身子都叫麻了。 昨晚素了一顿，不只男人意动。 沈月月也说不出有些心痒难耐。 下一秒，男人大手一拖，就把她抱了起来，迈大步朝里屋走。 很快，里屋就传出女孩娇娇的抱怨声。 “哎！衣服！ 我留着让你明天搬新家穿的，熨斗都没在，弄皱了看你咋穿？” “放心媳妇，你见我哪次睡觉穿衣服？” 好吧！ 沈月月说这话就多余！ 第68章 要么说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 第二天，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还刮着点小北风。 考虑到今天有的忙，昨晚冯江东就没那么禽兽。 两口子起床都挺神清气爽！ 早饭自然还是冯婆子做的。 估计是良心发现，特意煮了一锅小米粥，一人给煮了个鸡蛋。 冯江东被沈月月“搀扶”来院里吃饭。 “爹、娘，我找来财爷给看了一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也收拾差不多了，一会儿就搬过去。” 冯建国今天要上班，狼吞虎咽把鸡蛋吞进嘴里，差点噎死。 他二哥真行，都要搬了才跟爹娘说！ “咳......，二哥，这么快就搬，要不再等几天，我下次回来给你帮忙去！” 冯江东：“不用，也没啥东西，被褥衣服一卷就能走。” 冯老头看了兄弟俩一眼。 不同于当初老大一家搬出去，这次他多少存了私心。 得了老二不少好处，最后还算计他。 冯老头觉得心虚，就嗯了一声。 倒是冯婆子装腔问了一句：“收拾咋样了？那边啥东西都不齐全，用得着这么着急？” 这话，假如不是看到冯婆子嘴角压不下去的弧度。 沈月月就真信了！ 沈月月说：“我觉得也有点太急，我还没吃够娘做的饭呢！” 陈心心先是懵，然后本能跟着附和。 “二嫂一走，吵架都找不着人！” 沈月月就看向冯江东，颇为难。 “东哥，要不咱再住几天？” 冯江东......要么说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 “来财爷给算了，下一个好日子要到过年以后，开春那时候，你看......” 冯婆子一听，把筷子一撂。 “哎呀！那就搬！别磨磨叽叽的！ 搬家日子不好，以后过日子不顺当！” 待到年后？ 恐怕她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月月又征求老太太的意见。 “奶，你说呢？我们啥时候搬合适？” 老太太正剥鸡蛋呢，家里小鸡下的蛋就是新鲜，剥个皮那叫一个费劲！ 老太太剥了一块皮下来，发现上面带着点蛋清，她就拿手指甲抠着吃。 “啊？孙媳妇你说啥？奶没听见。” 沈月月...... “呵！奶没啥，你继续！” 演的差不多了，再装估计冯婆子要跳脚。 沈月月叹了口气：“算了，都收拾好了，到了那边再慢慢添置吧。” 一顿早饭，还算平平静静的吃完了。 等吃完早饭，冯婆子慢吞吞地刷碗收拾灶台，眼睛看着西屋的动静。 冯江东又找了俩人来。 “嫂子，还有啥要收拾的，门口有小车，咱一并给拉走！” 沈月月从西屋走出来。 “哦，拉五袋麦子，一袋玉米，一袋谷子，还有四只母鸡，一头猪......” 沈月月话还没落呢，灶屋里的冯婆子跟火箭似的就冲了出来。 瞪着大眼。 “啥？老二媳妇!你说拉啥？” 粮食！ 母鸡！ 猪！ 要了她的命算了！ “老头子！你快出来，咱家进强盗了！要把家里粮食搬走，还要把鸡和猪崽子也抓走！” “老头子，你听见没有！快出来！” “冯大炮！你个窝囊废，死哪去了！” 冯婆子死守灶屋门，嗓子都喊劈了。 老太太从北屋一路小跑出来，一双小眼聚着光！ “孙媳妇，你一定要给奶捉俩下蛋的小鸡！” 早上的鸡蛋真好吃！ 城里买的鸡蛋就是不新鲜，平时也舍不得给她煮一个。 “奶，那本来就是属于咱的，分家各一半。 上次小鸡有十只来着，江东伤了吃了一只，剩下九只，咱吃点亏就要四只得了！” 沈月月说这话就真跟受委屈似的：“娘，我做儿媳的不让你吃亏啊！” 冯婆子...... “你敢!别想捉我小鸡，那是我养的！” 来帮忙的两个小伙子都傻眼了，第一次见识这么凶的婆婆。 他们嫂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咋逗得过恶婆婆呢！ 两人就给沈月月那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只是，他们这嫂子咋还笑眯眯的呢！ 妈呀！ 不会是吓傻了吧？ 其中一个朝另一个递了个眼神：快去叫东哥！ 冯江东这会儿在新家那边。 冯婆子又朝北屋喊老头子，见没人应又开始骂娘。 “冯大炮，我日你娘的！” 老太太一听不干了！ “你个丑逼，骂谁呢？他老娘我还活着呢，站着喘气呢！” 冯婆子一噎，下意识摸了摸脸！ “老太太，你别瞎掺和，我没说你！我找你大儿子呢！” 老太太：“他没在！娶了你这个不去地里干活的懒婆娘，我家大儿不得早早下地！” 冯婆子心里直抽抽。 天爷呀！ 一大家子的饭，刷碗喂猪喂鸡忙活一早上，都是狗干的！ 可是，如今不是辩解的时候。 说她懒就懒吧，总比让老二家把她粮食和小鸡还有猪崽子拉走强吧。 东屋门口，陈心心抓了一把爪子，卡巴卡巴嗑着。 一脸看好戏。 冯婆子看见了，冲着东屋就是一阵吼。 “老三媳妇，你是傻的不成！她们家要拉走咱家粮食，你也让？都拉走咱家喝西北风？” 冯婆子自认为聪明一回，找到联盟。 谁知，陈心心吐出一口瓜子皮。 说道：“娘，我二嫂就要一半粮食，小鸡都少要半只，猪崽子一家一个，挺公平呀！ 你说的很对，我就是傻，这不正跟二嫂学呢！” 冯婆子......你个败家娘们！ 正吵吵着，冯江东就走了进来。 “咋了？”他问。 沈月月朝灶屋一指。 “咱娘不让拉粮食，要饿死咱们。 东哥，咱俩年轻，饿几顿没事，还有奶呢，奶一饿万一走了咋办？ 咱咋跟二叔交代？” 老太太...... “还有，奶身体不好，每天不得吃俩鸡蛋补补，咱娘连四个小鸡都不让捉，是不是盼着咱奶早点走呢！” 老太太......咋又是我！！！ 冯婆子......我没有！！！ “还有，猪崽子有俩呢，也不让捉走一个......” 沈月月还要往下说，手就被拉住。 老太太一脸乞求：拜托了孙媳妇！咱嘴上积点德，我还没饿死病死，得给你说死！ 沈月月：“咱娘是吃大肉，连口汤都不给咱奶留，真是不孝！” 众人...... 冯江东听的差不多了，就看向冯婆子。 “娘，你可想好了，分家时说好粮食之类的一家一半，属于我跟月月的你也要拦着？” 冯婆子：“粮食是我跟你爹种地得的，小鸡也是我喂的，猪崽子也是我养的，凭啥给你们！” 第69章 起开，你这个老抠! “娘，这话不对吧，地里重活是谁干你心里没数？” 冯婆子再不讲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地里重活是她跟老头子干的。 明明每年麦收秋收，别人家全家出动，累个半死在地里收割，而她家只要有老二，就不发愁。 他家老二找来一帮人，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 自己和老头子都不带下地的！ 就是平时割猪草、收花生，主要也是老二在干活。 还有家里的柴火，那都是老二趁不忙的时候，带上干粮在山上忙活好几天，砍了树拉回来堆院里，一整年用的就都有了。 冯婆子支支吾吾，反正不想给粮食。 “老二，你也知道我跟你爹年纪大了，收点粮食不容易，咱一家就靠这几亩地营生了！” 冯江东：“娘，你这话就又不对了！咱家每年收的粮食除了公粮，卖的钱我跟建国可没花。 还有，这些年我给家里交的钱有多少，用不用算个数？” 冯江东声音不算大，却掷地有声，在老冯家院里不断回响。 他态度冷冷的，也不是生气的表情，就好像很不耐烦。 这样的冯江东，让冯婆子很陌生。 她愣了神！ 老冯家一热闹，墙头上就多出几颗脑袋。 林三炮那颗绝对少不了！ “老抠，你别昧良心，我家儿子跟着你家老二干，一年给家里交两三千，你家老二只会更多吧？” 有人附和：“谁不知道老冯家老二最能干，跟着它干活比城里坐办公室挣得都多！” “可不是嘛，别的工地一年十二个月能歇十个月，他冯江东带的工程队，全年就歇过年那几天！” “冯老抠上辈子烧高香，生这么个儿子还不知足！” ...... 冯婆子被这三言两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来财叔来了！” 话音刚落，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就背着手走了进来。 “小桂花！这白纸黑字分家写的明明白白！你不给孩子们粮食，让他们喝西北风？ 还有，你别忘了！老二还给你们养着老娘呢！” 来财叔威慑力够强，把冯婆子嚷的一哆嗦。 一早，冯江东就到家里请了这位爷。 态度还挺谦逊。 “爷，这搬家的大日子，我们不得请个德高望重的给压压场子去！” 来财叔一听，小眼眯成一条线。 小老头有虚荣心，最喜欢听这话！ 冯家老二真会办事。 于是，吃了早饭，来财叔就去了新家那边。 谁知左等右等就不见主家来人。 一打听，才知道老冯家这边又出幺蛾子了！ 他这两天还纳闷，冯家老两口答应分家是不是太干脆了！ 那小桂花能这么痛快让二小子分走？ 看吧，这不就出事了！ 冯婆子看着满院子没人替她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嚎。 “我这命好苦啊！......” 林三炮薅了一把墙头的草，带着土连根拔起来，朝只张嘴干嚎，不流一滴眼泪的冯婆子投过去。 “让你睁眼说瞎话！ 生了个好儿子不珍惜，还琢磨把儿子给饿死。 饿死儿子你才真命苦！” 那棵带着泥土的草随着林三炮的话，以一个完美的弧度，正好落入冯婆子张开的嘴里。 “唔～～” 冯婆子都懵了！ 啥东西堵住她嘴了！ 围观群众也懵了，下一秒便爆发出嘎嘎的笑声。 其中，以老太太的笑最明显！ 该！报应！ 冯婆子也不哭了，一骨碌爬起来，到井边打水洗嘴。 冯江东朝两个小青年使了个眼色。 俩人也没犹豫，按着沈月月说的数量，来回两趟就把几袋粮食搬了出来。 等冯婆子洗的差不多了，一转身就看到小脚老太太正趴鸡窝抓小鸡呢！ “你住手！谁抓我小鸡，我跟谁拼了！” 冯婆子顶着脑袋就朝着老太太去了。 冯江东半路拦住他娘。 “娘，你为啥要着急让我分出去过？” 没头没尾一句话，其他人听不懂，冯婆子却门儿清。 冯婆子哑然，朝高出她两个头的儿子看过去。 “我觉得还是把属于我的都拿走，对你跟爹都好，娘你说呢？”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他都知道了？ 冯婆子心虚地收回目光。 “你……你胡说啥？” 冯江东：“娘，我没胡说！ 你生我一场，这些年我给家里也做了不少，就算分家单过我也是你儿！ 没有爹娘不盼儿子日子过得好的吧？” 这话问出口，冯婆子心口堵得慌，脸上火辣辣的。 话是没错。 冯江东又说：“娘！同样的话，儿子也不愿意让爹娘因为我有一丝灾难。 属于我的我都带走，从此后老冯家干干净净的。 你跟爹也能安心不是！” 冯婆子脸疼。 儿子的话跟巴掌似的往她脸上抽。 有那么一刻，冯婆子真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她这娘当得很不称职。 可这种觉悟，在俩小青年将手伸向猪崽子时，彻底给打得稀碎。 冯婆子一下子就扑进猪圈，也不顾猪圈里又脏又臭一手一个，抱着俩猪崽不撒手！ 猪崽子？？？ 投怀送抱这事，它们还第一次经历。 太不适应！ 而后，四只小猪眼就转了一圈落到冯婆子脸上。 嗷呜！ 猪崽子认出了这张脸！ 那个最抠门的老太太！ 拌猪食偷工减料最严重那位！ 猪崽子也有三分脾气，虽然在泥里打滚，它们也嫌弃别人！ 【起开，你这个老抠！】 猪崽子极力抗拒，身子扭成麻花，终于挣脱冯婆子的搂抱，吓得钻角落里瑟瑟发抖！ 猪圈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冯老头黑着脸就走了进来。 “老二！你这是干啥？” 老头子一眼看到门口小车上那几袋粮食，还有几只鸡，脑袋顶直冒青烟！ 这老二啥时候变这样了。 分家是说好给一半粮食，可他缺那点吃的？ 不等冯江东说话，来财叔就朝冯老头招了招手。 “大炮，管管你婆娘，做的过了啊！ 分家说的明明白白的，不让孩子拉东西，这像话？” 老太太见大儿子回来，跳起脚给了他一脑门。 “你个不孝子！老娘吃个鸡蛋，捉几只小鸡，差点被你媳妇给打了，你在家都咋管的？ 当初你爹也像你这么窝囊？” 冯老头有年头没被老娘打了。 直接给打懵了。 低着头，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 来财叔嘴角和眼角齐抽抽。 这老冯家的婆子一个比一个能掰嚯。 第70章 以为小脚老太太是个青铜，原来她是王者 当年冯老太爷在时，谁不知道是个出了名怕老婆的主。 十里八村都知道，只要冯家香香一大声说话，冯圆圆就能尿裤子！ （括弧：老太太叫柳香香，冯老爷子小名叫圆圆！） 老太太给了这个臭儿子一脑瓜子还不算，点着他的脑门又开始训话。 “你这个不孝子！ 你娘我都瘦成啥样了？你是眼瞎看不出来？ 老二孙媳妇说了，小鸡下蛋每天给我补身子，猪崽子年底杀了让我吃肉！ 你们不给！ 就是嫌弃我老婆子活得时间长呗！ 你老娘我走了，你就高兴了是吧？” 冯老头扎着脑袋，他心里有阴影。 内心最最深处，浮现出一个小老头天天经历这个场景。 他有点印象，画面却不太真切。 不过，丝毫不影响冯老头内心瑟瑟发抖。 “娘，我错了，我给还不行！” 冯老头这边开了口，冯婆子还是不同意。 已经一身泥污，邋遢不堪的冯婆子半个身子趴在猪圈墙上。 “休想！谁敢捉走猪仔，就踏着我老婆子过去！” 这是要誓死扞卫猪仔所有权了！ 沈月月看了一眼，在猪圈角落瑟瑟发抖，同样脏不拉几的猪崽子。 摇了摇头，对老太太说：“奶，咱不要猪崽子了行不？” 太脏！ 老太太......合着她白蹦跶了呗！ 冯婆子一听她猪崽子保住了，立马来了精神。 反正粮食和小鸡都搬走了，她没法。 不过，最后的胜利还是在她这里的！ 只是高兴有点早。 随后便听沈月月说道：“让我娘给养着吧，猪崽子总是有咱一只的，等年底杀猪咱来装猪肉。” 老太太拍手赞成：“好好好！臭烘烘的，我也不乐意养呢！” “大炮，你说呢？ 你这懒婆娘非要给养着，年底杀了肉我们可一两不少要的！ 来财小子，你给再写个协议，让他俩按手印！” 冯老头...... 冯婆子...... 众人...... 沈月月暗暗朝老太太竖了大拇指。 原以为这小脚老太太是个青铜，原来她是王者！ 来财叔还等着去老二新家坐镇呢！ 他大手一挥，就让冯老二去准备纸和笔。 两头猪的事，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很快，又一张分猪协议起草完成，由围观群众集体见证。 来财叔看着蔫哒哒的老两口，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行了，老二，爷给做主了，这两头猪崽子养大也不容易。 等年底杀了，给你们五十斤肉，十斤猪板油，两个蹄子，二十斤骨头，你看行不？” 两头猪养到年底，杀了估计能落下三百多斤肉。 村里人杀了猪会留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卖城里去。 以冯婆子的抠搜样，她是打算卖一头半，剩下个五六十斤得了！ 如今一给老二家就这么多！ 冯婆子刚要开口说不同意，被自家老头子瞪了一眼。 冯老头就给拍板了：“行！到年底杀猪，来财叔还给做见证。” 来财叔摸了摸山羊胡子，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冯江东。 “老二，吃亏是福！ 毕竟是自己爹娘，让着点！” 冯江东没说同不同意，看向沈月月。 沈月月也不做主，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我没主见！别看我！ 沈月月看老太太扭头看天，她很无语。 “就听来财爷的，一点肉，咱不够吃就再去买点。” 冯婆子瞪眼。 啥？五十斤肉都不够吃？ 你当吃肉是吃馍馍呢！ 很快，双方在分猪协议上按了手印，由来财叔代为保管。 至此，冯江东彻底从老冯家分了出去。 围观群众渐渐散去。 农村人分家，没几个是和和睦睦的，都要吵吵几次才能分好。 甚至于，因为分家兄弟父母都能成仇人的多了。 大家看个热闹就都散了。 东西收拾好，冯老二这边几个人就准备往外走。 来财叔压阵走在最后面。 他出门前还邀请冯老头和老婆子。 “你俩当爹娘的，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到那边吃饭，孩子搬家是大事，热热闹闹的吉利！” 冯婆子本来挺心动，可听了最后那两个字，莫名不舒服。 好不容易摆脱老二，她才不上赶着去！ 冯老头觉得丢人，摆手说自己也不去。 ......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新家走。 还没到门口，远远见到门口站着四个大人，其中一人推着一个木板车，上面放着一堆东西，还有俩孩子。 沈月月走在最前面，眼神也好。 一眼就认出是沈家人。 她爹娘、大姐大姐夫，还有两个儿子都来了！ “你们咋来了？” 沈父说：“你们搬家这么大的事咋不说一声，家里也没啥事，过来帮忙给你收拾一下！” 沈母指着小车上的几个袋子说道：“给你们送点米面油，刚搬家啥都不全乎，得先顾着吃饭的家伙事吧！” 小车上放着两大袋白面、一袋玉米面。 还有小大米、谷子，篮子里还有从地理摘的蔬菜，能放的多摘了点，放不住的少摘了点。 大宝怀里还抱着个装油的罐子，二宝拎着个书包，里面放着各种调味料，一应俱全。 总之准备了一木板车。 比从老冯家分来的粮食都多。 关键沈家送的还更实用！ 沈月月眼眶红了红。 沈家人对她真的没得说! 这算是一种失而复得吧。 冯江东挺不好意思，赶紧开了家门，把沈家人请进去。 “爹娘、大姐姐夫，月月不是不叫你们，我们是想着等都收拾好了，再单独去家里请你们来做客。” 沈父正说着：“一家人，客气啥......” 一句话没说完就愣在现场。 随后进来的几个人也愣了。 沈月月走在后面，老太太走路慢，她在后面护着点，别给挤着了！ 她一进门，也给愣了！ 只见院子里已经大变样。 地面铺了一层青砖，全是整块的砖，又整齐又平整。 屋门也都重新上了漆，油光锃亮。 屋门口挂着新门帘，绿油油的纱扇，又新又漂亮。 农村人即便盖新房都没这收拾的板正！ 大家伙看一样夸一样。 沈月月挺惊奇冯江东咋做到的。 尤其是她看到两个较现代化的厕所时，简直不可思议。 考虑到老太太年纪大，冯江东还给老太太装了坐便。 厕所里还装了水龙头。 “啥时候弄得？” 两天时间都不到呢。 分江东说：“这有啥，没少碰上赶工期的时候，加个班一会儿的事！” 两人正说话，陈心心从屋里钻出一个脑袋，朝沈月月招手。 “二嫂，快来看，你屋里真漂亮！” 第71章 我－－想－－要－－台－－电－－视－－机!!! 沈月月月进门只顾看院里和她最关心的厕所了。 屋里还没进。 “你啥时候来的？”沈月月跨入屋门问陈心心。 陈心心一扭头。 “我就站你左边，刚才还拉了你一把！” 哦！ 沈月月记起来，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坑，她没注意差点崴了，好像是有人拉了她一下。 她挺不好意思。 “中午在这边吃饭。” 陈心心......合着你没打算邀请我！ 被忽略的感觉好差！ 沈月月没顾上探究她这妹妹的感受，进了屋大大震撼一把。 只能说，在老冯家她住的地方太次了。 这边屋子墙白窗净的她就很是满足。 仔细看，两间的大屋子里，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 除了沙发和柜子是她以前用着的，其他都换了新的，还是那种黄花梨木的材质。 如今家具做工简单，不讲究太复杂的雕花工艺。 不过最简单却最大方！ 冯江东挑选家具没跟她商量，不过跟她审美大差不差。 沈月月庆幸窗帘没给她选成那种红花配绿叶的花纹。 而是，粉蓝小碎花的布料。 沈霞也在屋里，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羡慕。 “三妹，我啥时候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就知足了！” 正好，王春生和沈父走进来。 “霞，你放心，咱宅基地批下来了，等我攒够钱咱也盖这样的房子，还有爹娘那边也给装成这样的。” 沈父说：“盖房子的钱咱凑凑够用，新房子也让江东他们给盖，秋收后咱就动工！” 见了板板正正的院子，干净没臭味的厕所，还有屋里一套崭新的家具。 没几个人不心动！ 农村人干了一辈子，还不都为了房子和孩子嘛！ 院里，杜娟带着俩孩子也过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块豆腐。 招弟手里拎着两条半大鱼。 大宝小宝在院里蹦跶，看着鱼就要上手摸。 同龄孩子最容易玩到一起，连宝来都要伸手找哥哥姐姐。 沈月月迎出去。 “让大嫂破费了！” “说的啥话，这不是应该的，一会儿我帮忙给做饭！” 说完，杜娟又悄声说道：“今早江东去请我过来的，他大哥想来着，江东说工地忙没让来。” 算是解释一下，为啥冯老大不来吧。 其实，沈月月无所谓。 “老三想请假明天再回城，江东也没让，他们兄弟又不是外人。 咱热闹就行！” 杜娟放下手里的东西，四下看了看，也很羡慕。 “装的真不错，咱村头一份！” 沈月月说：“大嫂过奖了，哪能，就是旧屋子改造一下。” 两人又去西屋看了一眼。 冯江东说了，大桌子一时半会做不来，就找了两个拼到一起，大小也合适。 展布一铺，就是个大料理台！ 沈月月的缝纫机也搬了进来，放在窗户下面，白天光线好！ （这是老式缝纫机，作者印象最深的便是牡丹牌。） 西屋三间打通，屋子够大，放了几个凳子，显得空荡荡的。 “大嫂，以后咱在这边做衣服，这边做几个架子，挂样衣，我还想让江东找人给买台电机......” 两人正说着，陈心心嗑着瓜子挪进来。 “哟！你俩聊的挺开心，都不理我！” 她有点吃味。 沈月月想起来，朝院子一个平台指了指。 “把那块给你留着，晒草药行不？ 就是别把那些臭烘烘的药往我这儿拿，否则我给你扔出去！” 给冯婆子敷脚的药膏，隔着一道墙那臭味都能熏死人！ 陈心心咯咯笑。 “我也不是给谁都用独家秘方的！ 你们没这福气！” 沈月月......她可太高兴了！ 看了一圈西屋，三人又去了老太太屋里。 沈母正跟老太太聊天呢。 “我家月月从小给我惯坏了，啥话都说，一张嘴不把门，不肯吃亏，您老多担待点！” 老太太......呵呵，她领教过了。 “好说好说，孩子还是好孩子的！” 沈月月一进屋就听到这句话。 老太太这闪躲的眼神，明显没说实话嘛！ “奶，你屋还缺啥不？我让江东给你买。” 老太太屋里跟他们屋里大差不差，就是家具偏深色，床没换，窗帘也较暗沉。 大体上很符合老年人的审美。 老太太自然是没得挑。 她想了想，暗戳戳说：“没啥少的，就是一个人住这大屋子难免空落落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太太说完还叹了口气。 沈母心说，你老人家不能是让我闺女来跟你作伴吧！ 人新婚夫妻，你也忍心给拆散？ 这老太太忒坏！ 沈月月眨了眨眼，啊了一声，赶紧摆手。 “奶，这事我可不做主！ 再说多个人，跟我们非亲非故的，我跟江东可不负责给他养老！” 养个老太太够费劲了，好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明白沈月月的意思。 沈母问：“月，你们还养谁？” 沈月月说：“我奶琢磨着找个小老头呢！ 先别说我上哪给她找个符合要求的，就是找着了，让那老头也住这儿？ 谁养他？” 屋里瞬间静谧几秒。 老太太都懵了。 不是，老二孙媳妇，你啥脑回路。 我说的话里哪个字说要找小老头了！！！ 沈母用（这老太太挺时髦，还爱白日做梦）的目光上下打量老太太。 褶子比头发都多！ 找个老头那眼神得多不好才能不嫌弃！ 老太太气得跳脚：“我不找小老头！我要找帅小伙......啊呸！ 我--想--要--台--电--视--机！！！” 屋里又静谧了几秒。 沈月月拍拍胸口。 还好，这要求不过分。 她就能做主。 “奶，你想要电视机直说嘛！ 以后你说话别做前期铺垫啊，容易让人误解！” 老太太......我谢谢你啊！ 正说着话，院里来了几家客人。 无非就是住的近的几家邻居，还有村长一家子。 林三炮带着媳妇孙子也来凑热闹。 来了就不能空着手。 有送脸盆的，送暖壶的，有送毛巾枕巾的。 东西不在多，心意到了就行。 正好，沈家带了白面，还有白瓜韭菜，冯江东从老徐家割了五斤偏瘦的肉。 大家伙一合计，就决定包饺子！ 娘们们多，说动手也快。 冯江东还买了几个现成的凉菜，加上杜娟拿来的豆腐和鱼，炒了个葱烧豆腐，闷了个红烧鱼，再拿出两瓶酒。 爷们们就在灶屋支起桌子喝起酒来。 女人们包饺子都扎堆到西屋里，干着活聊起东家长西家短。 第72章 那是遗传，圆圆也是罗圈腿 彩莲问起沈月月分家的事。 “我那叔婶真把许诺的东西都给你们了？” 沈月月啊了一声，“白纸黑字写着，他们还能赖账。” 朝负责看顾宝来的老太太指了指。 沈月月借机夸了一把。 “我奶在呢，他们都不敢欠着！” 老太太听力好，眼神没看过来，嘴角却勾了勾。 “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咯！”林三炮阴阳怪气。 她针对冯老抠呢！ 隔壁秋山家媳妇巧云开起玩笑。 “林大娘，老二一家都搬我们这道街了，你还追过来，是舍不得呀，不行你也搬过来，咱们热闹！” 林三炮：“我也想，天天听冯老抠放臭屁，我腻歪！” 王兰芳拉了自己婆婆一把。 “娘，注意言行，咱来给月月暖房，说话得文明！ 你忘了，你孙子会跟着学！” 林三炮捂住嘴，看了一眼在院里疯跑的几个孩子。 她家孙子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正啃呢，没听见她说话。 “不碍不碍，我注意！” 彩莲哎哟一声：“还是咱小石头能制服你这张嘴！” 饺子捏的差不多了，就下锅分开煮，先给孩子们吃，大人们再围在一起吃。 五斤肉馅，只放了一个小圆白瓜，一把韭菜，咬一口满嘴流油。 老太太吃高兴了。 等吃了饭，大家伙又帮忙把拉过来的东西规整了规整，各自散了。 中午饺子剩的多，沈月月一家给分了一碗。 到了陈心心这边，她问要不要。 “不要！我吃撑了，拿回去便宜老婆子，还不一定落好！” 【造孽呀！包个饺子放了一头猪进去！不过日子啦！】 【剩了不少吧，就给拿来一碗，不孝顺的，够谁吃！】 陈心心学着冯婆子的话，然后问她姐。 “姐，你送吗？” 沈月月想都不想摇了摇头。 陈心心不着急回去，拉着宝来在院里学走路。 杜娟在老太太屋里给收拾呢。 沈家几个人要走，沈月月和冯江东送出来。 俩孩子在小车上躺着，昏昏欲睡。 沈月月一人手里给塞了两块钱。 “回去自己花，买冰棍！” 大宝：“小姨，我以后是不是能常来你家玩？” 沈月月：“能来，以后想来就来，小姨给你做好吃的！” 小宝：“妈妈说，你家有个厉害婆婆，会打人！” 沈月月...... “不会了，厉害婆婆不跟小姨住一起。” 沈父催着回家：“后晌要浇地，不在你这久留了，有空再来！” 沈母看着哪哪都好的院子屋子，主要哪哪都好的三女婿，自然放心。 她把沈月月拉一边。 “我看你家这老太太比你婆婆好，你们日子也不难，别苛待人家！” 她是虐待老人的人？ 沈月月挺无语。 “我知道，不会的！”顶多说话气气她！ 而后沈月月又找她大姐说话：“过几天有活，我让人给你捎信，你来。” 沈霞一听，正乐意呢。 她俩儿子，以后处处花钱，得早做打算。 又交代几句，看着沈家人走远，沈月月和冯江东才回家。 院子里灶屋里都收拾妥当了。 目前也无事可做。 冯江东喝得有点多，头晕晕沉沉的，拉着沈月月让给按按。 沈月月甩开他手。 “起开，离我远点，一身酒味，睡觉前先洗澡！” 她意思是，别把她新床弄脏了。 显然，这个愣头青会错意了。 “媳妇，今晚才洞房，你这会儿就着急了！” 沈月月...... “你要是急了，那咱就现在办了，反正也不耽搁晚上的事！” 沈月月...... 沈月月红着脸把这个酒鬼一脚踹屋里，关了门去了老太太屋里。 招弟在睡觉，宝来扶着床沿站着。 “哟！进步很大嘛！过不了多久就会走了！” 沈月月记得第一次见宝来他整个人软绵绵的。 陈心心说：“欲速则不达，可以了，每天站立时间要控制好，不然影响孩子骨骼发育！” 杜娟听了立马将宝来抱起来。 老太太不同意：“哪那么娇气，多锻炼才能走的快！” 陈心心可是正经医学生。 “奶，可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这思想老旧！ 哦！难怪我们公爹是罗圈腿，合着都是小时候不正确引导造成的！” 老太太......那是遗传，圆圆也是罗圈腿！！！ ...... 隔着两道街，林三炮走到家门口也不进去。 她看到冯婆子正在自家门口摘豆角。 “哎呀小桂花！没吃饭呢？” 冯婆子白了她一眼，眼睛在她大腚上停留两秒，继续干手里活。 “咋地？今没去老二家吃饭？ 二小子搬新家这大好事你都不去，咋做人娘的？“ 冯婆子抬了抬眼皮，见林大炮扯了一根麦秸剔牙。 “你去啦？” “啊！去了呀，我家儿子跟着你儿子干活，我不去庆贺一下显得忘恩负义！ 你不知道，你家老二真是出息了！ 大志那房子可不算新，这一收拾可比新房子还齐整！ 那家具油光水滑的，院里全铺着砖！ 茅房比咱灶屋都干净，还带水管清洗，拉一泡都没味！” 林三炮没上过城里的茅厕，她只能这么形容。 冯婆子惊讶的直瞪眼。 她想象不出那得是啥样的茅房，连臭味都没有！ 林大腚这是要气她！ 吹牛都不打草稿！ 冯婆子摘了豆角，拎着篮子要往家走。 林三炮还没夸中午的饭食呢，咋能放她走。 “我说你烦不烦，没事家里躺着做梦去！”冯婆子没精神，不愿搭理林三炮。 林三炮拉了冯婆子一把。 冯婆子要上脚踹她。 “老抠，你看那是你家大妮不？” 冯婆子：“你胡说啥，我家大妮在京城上补习班呢，要考大学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冯婆子还是朝林三炮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街口停着一辆红色轿车，外围挤满了人。 小孩子们呵呵笑着指指点点，有胆大的还上去摸了一把。 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黄色裙子的小姑娘。 瘦瘦高高的，头发扎起来。 车前排也走出来一个男人。 看着有五十岁，手里拎着一个包。 冯婆子眼睛被那辆车吸引了，好大一会儿才朝那俩人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那小姑娘可不就是她家大妮！ “天爷！我家大妮都坐上小汽车了！” 冯婆子扔了篮子，撒丫子就朝冯晓晓跑过去。 第73章 搬家第一晚＝洞房花烛夜!!! 沈月月第一次听说： 搬家第一晚=洞房花烛夜！！！ 啥强盗逻辑！ 冯江东脑子被门儿挤了吧！ 害得她一晚上像油锅上的饼，被翻来覆去煎熬！ 这一折腾，第二天早上沈月月起床就到了日上三竿。 幸好，前一晚沈月月跟老太太促膝长谈。 约法三章。 相互不干涉私生活，主要是不能管她作息时间。 不能一大早叫她起床。 或者像冯婆子似的，没胆叫她，却指桑骂槐！ 老太太直瞪眼，刚想说反了你了！ 沈月月抛出一枚糖衣炮弹，让老太太立马偃旗息鼓。 “奶！你不是喜欢吃鸡蛋，家里鸡蛋可着你吃，小鸡下的蛋都是你的！” 那几个鸡蛋换来她睡到自然醒，也值了！ 冯江东一早出门去了工地，还说要去城里看看。 这会儿人早走了。 沈月月收拾好，特意找了一件系扣的衬衣，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才出门。 她一出门就见老太太搬着板凳坐茅房门口念叨呢。 “奶，你乘凉呢？” 老太太...... 瞪了老二孙媳妇一眼。 “炉子上锅里热着饭，记得吃！” 老太太可没惯着孙媳妇的习惯，是她老二孙子叮嘱交代好的。 老太太还愤愤不平：“老二孙子，你也忒惯媳妇了吧，你见谁家媳妇跟你家这位一样的！她比你娘还过分！” 结果她那老二孙子笑嘻嘻说道。 “奶，你不想早抱重孙女？” 哈！ 老太太就闭嘴了！ 沈月月到厨房看了看，锅里存着一碗小米南瓜粥，熬得金黄喷香。 因为在炉子旁放着，保持温热。 蒸屉上放着一个白面馒头一个鸡蛋，桌子上扣着一碟拍黄瓜。 都是沈月月喜欢吃的。 沈月月把饭盛出来，从厨房露出个头。 “奶，你坐茅房门口干啥？” 虽说她家茅房不臭，可那也是茅房呀！ 老太太气哼哼说道：“我乘凉！我乐意不行？” 呵！ 一大早谁气着这老太太了！ 沈月月点了点头：“行!随您高兴！” 沈月月话落，便听哒哒哒从茅房跑出来的陈心心。 陈心心提着裤子刚出来，老太太捂着肚子就进去了！ 沈月月...... “你咋在？” 陈心心在水管前洗了手。 “我来两趟了，你睡着，就没叫你。” 陈心心看了一眼餐桌，摆了摆手。 “你吃你的，我早吃过了，跟你一样。” 沈月月喝了一口粥，想到昨晚她回自己屋里时，陈心心还没走。 “你昨晚不会睡这边吧？” 陈心心摇头。 “没有，我准备来着，冯建国回来了。” 沈月月问：“不是一早才走，又回来？” 陈心心：“骑着二哥的摩托车烧包的呗！不过今晚他回不来，二哥把摩托车没收了！” 沈月月：“那你今晚住这边？” 陈心心摇头：“不，咱家小姑子回来了，有瓜可吃，我把瓜吃完了再来。” 听到冯晓晓回来，沈月月皱了皱眉。 差点忘了书里女主咯！ 不过，她已经分出来过，剧情已经改变，没啥好顾忌的。 “不是说上补习班一个月，这才几天？” 陈心心说：“她没上补习班。” 沈月月好奇抬头。 陈心心说起昨晚她跟冯建国趴北屋窗户底下听来的墙脚。 冯老头生了气，问冯晓晓为啥偷家里的钱。 冯晓晓哭哭啼啼还是信里那套说词，说家里偏心，耽误她前程。 冯老头气得摔了脸盆。 “你把钱偷走了，咋不好好上补习班，这么早回来干啥？” 冯晓晓回来时，被小红汽车送回来的，招来半个村的人围观。 等汽车开走，村里人就开始发挥八卦潜质。 话传话，就越说越难听。 说冯晓晓模样长得俊，又是有文化的人，让人看上了。 看上她的人是个死了老婆，孩子是个闺女，家里有钱的男人。 五十来岁了！ 想再找个年轻的，给生个儿子啥的。 总之这话就传到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冯老头耳朵里。 “丢人现眼的东西！” 冯老头指着他闺女的鼻子骂！ 冯婆子不让呀，上来就要跟冯老头干架。 眼看着老俩要打起来，冯晓晓才说出实情。 原来，冯晓晓确实跟她同学去了京城。 只是，她去的晚了，补习班已经没了名额。 冯晓晓气急，但也没办法，就打算在京城玩几天就回家。 好巧不巧，她出门玩就碰上一起车祸。 车祸发生在荒郊野岭，四下没人。 肇事司机逃逸，被撞的人满身是血。 冯晓晓恰好路过，就搭救了一把。 把人送到医院。 伤者的家人赶到，特别感谢冯晓晓，还把她邀请到家里做客。 用冯晓晓的话说。 “人家住着三层别墅，家里雇着佣人干活，光小汽车就两辆，天天吃肉，穿新衣服...... 把我送来的就是人家里的司机！” 冯婆子一听，光是司机就穿的那么气派讲究，这家人得多有钱！ “你救了他家孩子，他们有没有说咋谢你？” 冯晓晓：“说了呀，说给我钱，我没要！” 冯婆子拍了拍大腿：“你傻呀，给钱还不要？ 被汽车撞的莫不是你！” 冯晓晓有自己的想法：“妈，你咋这么肤浅，我要了人家的钱，就算挟恩图报，钱拿到手就两清了。我不拿钱他们就永远欠我一个恩情，懂不懂？” 呵！ “还会放长线钓大鱼！” 老太太从茅房出来，也加入到吃瓜行列。 沈月月看老太太一眼。 “奶，你知道我们说谁吗？” 老太太：“咋不知道，我那孙女呗！八百个心眼的丫头片子！” 沈月月：“心眼多不好吗？以后不被欺负。” 老太太撇撇嘴：“得了吧，心眼多看用在啥地方，小小年纪净长算计心眼，以为谁是傻子！” 沈月月和陈心心对视一眼。 这老太太门清呀！ 沈月月记得男主的名字，别是有一种方式的男女主见面吧。 “她有没有说，救的那人叫啥？” 陈心心咬牙切齿：“老头和老婆子只关注人家家里都有啥，吃啥，穿啥，就是不问名字。” 陈心心也想知道呀，可她在偷听，也不能问出口。 正说着话，大队喇叭开始播报起来。 “老冯家闺女，叫冯晓晓的，来接电话！京城打来的！” 陈心心一听，立马站起来就往外跑。 沈月月喊她：“又没叫你，你跑啥？” 陈心心人都跑出门口，又折回来。 “等着我吃瓜回来，跟你说！” 第74章 明显，这丫头没说实话 陈心心哼着小曲，颠着小碎步到达自家门口时。 果然，冯婆子已经把人招到家门口。 “小桂花，你家大妮咋回事？不是说去京城上补习班了，花老鼻子钱，咋这几天就回来了？” 冯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又不能说自家闺女耽误行程没上成。 “嗨！补习班教的学问我家大妮都会，就没上课，跟她同学玩了几天。” “你家大妮可真能耐，咱们可是市里都没去过呢！” 冯婆子脑子轻飘飘的。 “嗨！她以后早晚都要考学出去，先见见世面也好。” “啧啧！瞅瞅人家小桂花这觉悟，要我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让她出去玩！” 冯婆子眼角跳了跳。 她也舍不得呀，她家大妮从家里偷走一千块钱一分没剩下。 昨晚她指责几句，她家大妮还委屈上了。 “妈！你知道在大城市一千块钱啥都不算吗？ 我跟朋友交际处处花钱，如果不是钱带少了，我还能再多待几天。 到时候认识更多的人脉，为以后打基础。 可惜了！ 所以，以后家里可不能再给我拖后腿了！” 冯婆子问：“妮，啥叫不拖后腿，就是你想要多少钱我跟你爹就得给呗？” 没想到自己闺女还真点了点头。 “妈，你不懂，这叫一本万利，你给我投资，将来我定百倍千倍的奉还！” 她家闺女说的信誓旦旦的，冯婆子仿佛看到了美好未来。 哪天她也去住大别墅。 让老二老三家媳妇羡慕去吧！ 冯婆子走了会儿神，话题就扯到电话上面。 “小桂花，人京城真给你家大妮打电话来了？” 冯婆子一听，这是赤裸裸的怀疑。 “咋说话的！刚才大喇叭广播你没听见？” 问话的大婶可还真没听清楚，只听别人传了这么一句。 “我没听清，你给学学！” 手头上都有活，没注意人之常情。 冯婆子照着广播又说了一遍。 “哎呀！桂花呀！你这命咋这强呢！小子能干，媳妇好看，闺女还认识京城的人，羡慕死人咯！” 小桂花听着这些人的夸赞，这些天因为老二受伤和分家闹的郁闷，一扫而空。 瞬间恢复了精神抖擞。 正说着话，冯晓晓从大队那边走回来。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黄色裙子。 被风一吹，跟蝴蝶飞舞似的。 冯婆子还没听够众人的吹捧呢。 主要是，她站外面这一会儿，也没见到林三炮。 等着炫耀呢，却找不到人！ “大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晓晓此时欣喜和愁容并存。 “妈，这电话是长途，一分钟一块钱呢，我不想浪费电话费！” 一分钟一块钱！ 老天爷！ 冯婆子：“那就少说会儿，可以写信的，写信便宜，八分一毛的邮票就能解决！” 冯晓晓心里有事，胡乱点了点头，本想走进院里。 陈心心堵在大门口。 手里拿着瓜子咔咔嗑着，似笑非笑斜靠木门看她。 “三嫂。”冯晓晓叫了人。 在外，她礼貌做的足足的。 陈心心没打算让路。 “我家小姑子就是会过日子，知道长途电话贵，心疼钱就节约时间，多好的孩子！” 有人附和：“可不是嘛！老冯家教女有方！” “是呀！继承小桂花优良传统！” 这话可不是讽刺，真心夸赞。 一块钱一分钟的长途电话，谁舍得！ 被人夸赞没有不高兴的，姑娘家落下个好名声挺重要。 冯婆子和冯晓晓嘴角都勾了勾。 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呢。 陈心心呵呵一声，就挺刺耳，跟听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笑话似的。 “长途电话费是贵，也不用你花钱，替谁心疼呢？” 众人...... “是哦，人家打过来的！” 冯晓晓脸色白了白，眼珠转了两圈。 “是不用我花钱，不也得花别人钱吗？” 陈心心：“听听我家小姑子这话，心疼别人呢，那京城人都有钱，还在乎块儿八毛，仨瓜俩枣的！” 冯晓晓脸色由白转红，咬了咬后槽牙。 几个人后知后觉把目光投向冯晓晓。 明显，这丫头没说实话！ 有猫腻！ 冯婆子榆木脑袋还沉浸在那个贵的要死的电话里呢。 “大妮，电话谁给打的，都不是外人，你说说，让几个婶子听听。” 冯晓晓眼神闪了闪，低头抿唇。 过了片刻才抬起头。 “就是认识的朋友，约着出去玩呢。” “妈，我进去了，复习会儿功课。” 冯婆子一听怕耽误闺女学习，赶紧让人进去。 陈心心一闪身让出一条道来。 等几个好事的一走，冯婆子一进屋便遭冯晓晓一顿埋怨。 “妈，你以后能不能低调点，别动不动跟人炫耀！” 冯婆子不承认：“可不是我要炫耀，是她们找上门的！” 冯晓晓又朝东屋努了努嘴。 “咱家两个嫂子真是养不熟，跟家里不是一条心，就会拆台！ 等以后我出息了，他们找我帮忙，我可不管！” 这么一提醒，冯婆子想起分家的事了，简单提了提。 自然她不会说老二伤重连累大家的话。 “......你二哥也是可怜，以后能不能干重活都不知道呢！” 冯晓晓总觉得哪不对。 可也说不上来，她又想起了烦心事。 “妈，我在京城认识的朋友说没到过山村，想过几天来家里玩呢。” 冯婆子自然高兴。 那好呀！”又想起挪用彩礼那事，冯婆子又担心起来。 “大妮，这次可不能瞒着你爹再大手大脚了，咱就这条件，也不能变出个金山银山来。” 冯晓晓：“妈，这些人就是纯粹对山村感兴趣，人不进城。” 冯婆子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他们来了，娘好好招待！” 冯晓晓看了一眼家里的屋子和院子。 黑漆马虎的墙角还结上了蜘蛛网。 猪圈茅房臭气熏天的。 “妈，咱家有点旧了，我怕人家大城市来的人瞧不起我，以后不愿跟我交往咋办？” 闺女说的这点，冯婆子深有感触。 当初自家闺女也带城里同学来过，人家进了家门就捂着鼻子，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更何况这次来的还是京城的人。 冯婆子也发愁，关键她也没时间没钱去整治家里呀。 正发愁呢，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 大妮，我想到一个地方！” 第75章 抠人得用金钱治! 冯婆子口中的地方不难猜。 就是沈月月如今搬进来的院子。 这两天，冯婆子耳朵里全是夸赞老二家住的房子如何如何好的话。 她想去看来着，就是顾忌老二的身子。 躲都躲不及，还上赶着？ 冯婆子想着她再攒几天鸡蛋，攒够二十八个就去找王仙求个符，到时候带身上。 …… 转眼，沈月月在新家住了一周。 她在新家各种适应。 只一点，每天早上要排队上厕所让人抓狂。 这天一早，故技重演。 老太太依然搬着板凳坐茅房门口等着。 沈月月看到这情形，眼都没带眨绕到男厕。 冯江东不在，没人跟她抢。 沈月月方便出来，正好碰上从里面走出来的陈心心。 沈月月往灶屋里走，问道。 “你啥时候去城里上你的中医补习班？” 陈心心到自来水管前洗了手，没找着毛巾擦手，随便甩了甩。 “快了，这周末冯建国回来就带我去。” 沈月月将锅里热着的米饭倒碗里，发现还剩下一碗。 她朝茅房那边喊了一声。 “奶！你吃了吗？” 冯婆子…… 她憋了一早，正坐马桶上，准备痛快痛快，被外面这声喊差点憋成便秘。 “吃了！” 沈月月哦了一声，自言自语。 “老太太今天没把握好分量啊！” 平时做饭，只要三个人的量，老太太一个米都不会多放。 明显不正常！ 沈月月正犯嘀咕呢，一抬头就见陈心心拿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 “姐，多出来那碗米饭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沈月月…… “你早上没吃饭就过来啦？” 陈心心噘嘴，坐下来。 “家里饭实在难吃，天天玉米面粥，人吃剩下猪吃，我都以为我是猪！” 冯婆子不爱熬小米粥，觉得费火。 其实是小米成本比玉米面高出几倍。 蒸屉上留着两个馒头，却只有一个鸡蛋。 沈月月要求老太太每天给每人至少吃一个鸡蛋。 他们三天吃一次肉。 现在农村不时兴喝奶，也没有豆浆机，他们就隔三差五炖豆腐。 算是营养均衡。 “你吃鸡蛋吧。”沈月月把鸡蛋递给陈心心。 这丫头跟着冯婆子，肚子里没啥油水。 陈心心夹了一块小葱拌豆腐，被里面的麻油呛得直咳嗽。 “我这两天不缺鸡蛋，你吃吧。” 设月月狐疑，冯婆子有那么好？ 陈心心接收到她姐的疑问，才说道：“我一个月给她五十块钱呢，连个鸡蛋都摸不着吃，我不亏了！” 陈心心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屡试不爽。 抠人得用金钱治！ 好吧，沈月月多虑了！ 吃了早饭，收拾好锅碗，两人从灶屋出来。 正好，杜娟带着俩孩子也过来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这边跟沈月月做样衣。 沈月月负责画图，剪裁，杜娟负责做到一起。 两人合作还挺默契，几乎一天一身样衣。 杜娟手巧，沈月月用着比她大姐沈霞还顺手。 老太太终于排舒服，从茅房出来，一看到妯娌三人就开始头疼。 自从回了村里，她归老二孙子管后，伙食直线提升。 但，换来的工作量也直线提升。 她要负责家里的三餐，还要给老大孙媳妇看管俩孩子。 老太太一百个不同意呀。 可，老二孙媳妇那张嘴她说不过。 “奶！这可是你老冯家第四辈的嫡亲重孙重孙女，我爷走的早，要是知道他有了重孙子孙女，那是做梦都要笑醒的！ 不过，假如他重孙子孙女过的不好，没人照看，我爷在那边也不会放心。 万一，他一不放心回来看看......” 老太太......总觉得身边凉飕飕的，老头子可别真回来。 好在，招弟和宝来俩孩子够听话，招弟小嘴甜，太奶奶太奶奶的叫着，是个人心都化了。 半晌，冯大志和刘翠粉过来。 两个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车后面绑着两个大包袱。 他们来给老太太送被褥衣服。 老太太行李还不少，都绑车后面，人骑车上就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从城里赶过来，又负重前行，两人累个半死！ 只是一口气还没喘匀，便被眼前院子给震惊住了。 “大志，这是咱家吗？是不是走错了？” 刘翠粉眼里闪过亮光，明显不可置信。 她从小跟着她爹娘住城里，后来嫁了冯大志，也不咋在村里住。 但，冯大志分家得的房子她还是认得的。 比起城里的单元楼，村里房子跟土窑似的。 平时过年她也不乐意回来。 后来，老太太跟了她家，刘翠粉就更不回来了。 年前，冯大志说要把房子修整一下，主要是总不住人，房子会越来越旧。 刘翠粉不愿意，不过想到自己儿子马上要说亲，以后走个亲戚回村里，家里也不能破败拿不出手吧。 她就给了冯大志二百块钱。 “修修房顶，不漏雨就行，家具啥的也别添置了，以后用得着咱再买。” 二百块钱虽然不少，可修整房子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能整成如今这样，打死她都不相信！ 只是有一点她不知道。 冯大志确实好好整了整这个房子，还搭进去他平时藏着的私房钱。 只是，他再咋整也整不出面前这样呀！ 明明院子他就没铺砖，还有屋里门也没油漆呀！ 还有南屋一角那明显新盖的茅房又是咋回事？ 两人正纳闷呢，老太太拎着宝来尿湿的裤子出来了。 “娟，你给孩子洗洗屁股，多大了总尿裤子还行！” 老太太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和她不太喜欢的儿媳妇。 冯大志见到老娘，先把惊讶收起来。 “娘，这谁的裤子，你给谁看孩子呢？” 在城里，他可是舍不得让老太太干一点活的。 老太太鼻子一酸，说不上来啥感觉，眼眶就红了。 “大志，你咋才来看娘！”这模样就挺委屈。 老太太颠着小脚丫跑了过来，对着二小子就是一顿捶小拳头。 沈月月和杜娟听到动静从西屋一出来，就看到这情景。 啥情况？？？ 有点辣眼睛！ “二叔二婶来了！”杜娟先叫了人。 沈月月不认识刘翠粉，跟冯大志也才算第二次见面。 她含含糊糊打了招呼。 “来了？” 刘翠粉上下打量一眼这两个侄媳妇。 杜娟没啥变化，还是那样，命苦相！ 这老二侄媳妇就让她很惊艳。 第76章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冯江东结婚时，刘翠粉跟冯大志吵了一架，就没来。 人自然也就没见到。 倒是听老太太回来后阴阳怪气一通。 “小桂花这丑逼，眼倒是不瞎！” 是不瞎！ 一点都不瞎！ 不过，大房几个儿子，模样也不错，媳妇漂亮点也能理解。 但，漂亮成面前这样的还真少见。 别说村里少见了，就是城里的也没见过这么出挑的。 这皮肤白的哟，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这身条也是没的挑毛病。 她家江川也要说个这样的媳妇，可不能被大房给比下去！ 好歹她儿子还是吃商品粮的呢！ 村里的泥腿子能跟她儿子比？ 这头，老太太就委屈了那么几秒就恢复过来。 杜娟接了尿湿的裤子，就打水去给宝来擦屁股。 老太太指挥儿子儿媳把包袱抱她屋里。 两人胳膊腿酸疼，却也不得不照办。 让老太太回村养老，那可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大事。 生怕老太太反悔。 刘翠粉给老太太收拾行李时，那是一个袜头都没落下。 进了屋，两人又是一阵惊讶。 老太太先炫耀一番。 “这都是东子给我买的，比你们城里还好吧？” 冯大志和刘翠粉住的虽是单元楼，却是小两室的房子，他家儿子大了，又不能跟爹娘住一间，就给老太太在客厅支了一个床，家里东西也是满满当当。 哪有这边宽敞。 双人床、大柜子，沙发桌椅都齐全，被褥还是崭新的，纯棉布的床单。 主要是，还有个电视机！ 噶新的！ 刘翠粉看着这些不免眼热。 她家电视机还是父母用过的，将就着看，没这个新，也没这个大！ 她瞧不起的农村，却处处比她家好。 刘翠粉心里不服，就喜欢挑毛病。 “村里嘛，有的是地方，不像城里，谁都想挤进去，可不就是人多地方少咯！ 不过，这城里还是比村里方便的。 路面都是水泥铺的，又平整又宽敞，不像这村里，沟沟壑壑的，能把人屁股颠散架咯！ 还有，这屋里也没个厕所，到了冬天方便，放个桶啥的多味！” 冯大志知道他媳妇老毛病又犯了，赶紧打断。 “娘，你在家住的可习惯？东子他们对你可好？” 两口子这话，老太太不爱听，翻了个白眼。 “我说好能咋的，不好又能咋的？你们还能把我接回去住？” 老太太掀了掀俩大包袱，从里面发现了自己用过的碗筷。 就更看这两口子不顺眼了。 刘翠粉一听老太太说要回去住，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子。 她这破嘴，关键时候不把门。 “娘，我看了看，还是村里好，啥都方便，有地种点菜，都不用花钱买。 不像我们，那是出门就要花钱的，我跟大志也挣不多，江川也大了，花钱地方多。 嗨！天天的愁死我！” 摆困难谁不会。 老太太挤了挤眉头，跟着叹气。 “你们觉得把我送回来好，我也没话说。 我跟小桂花不对脾气，她又不管我，这也没法。 总不能让我老婆子流落街头吧。 好在，东子还算孝顺，念着我小时候看过他几天，要给我养老。” 老太太这话多有内涵。 内涵刘翠粉呢！ 要论给看孩子，老太太看的最多的就是她家冯江川了。 生冯江川那会儿，刘翠粉娘得了病，她哪顾得上孩子，就把老太太接城里给管着，一直管到了上学。 刘翠粉一听矛头不对，把脸扭过去，不接这茬！ 听不见！听不见！ 老太太又说道：“让孙子给养老，说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反正骂的又不是我！” 冯大志......好吧，骂的是我！ 老太太继续卖惨。 “你们也看到了，这家里哪是让我白吃白住的，要给老大孙子家看孩子，还要管着老二孙子一家三顿饭。” 冯大志一听，那还了得。 “岂有此理，他们两口子丧良心的，还让您老做饭？ 我找他们算账去！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冯大志气势汹汹，人还没出门，门帘被人从外撩开。 “二叔来了？二婶也来了？” 来人正是冯江东。 沈月月找人给他捎信回来的。 冯大志先是愣神，然后脸上立马堆起笑脸。 “二侄子回来啦，忙不忙？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喝点水！ 平时注意身体，别太累，这身上的伤好了吗？” 老太太...... 刘翠粉...... 棉花枕头！ 冯江东随便嗯了一声，就朝老太太说。 “奶，二叔二婶来了，中午留咱家吃饭吧，我割了二斤肉，你看咋吃？” 老太太一听有肉，两眼冒金光。 昨天才刚吃了肉，算着还得有两天才能吃上。 没想到今天就有了！ “吃面条、吃面条！豆角炒肉拌个芝麻酱，别让他们插手，我亲自做，别给食材浪费咯！” 老太太一面说，挽着袖子就朝外走。 那动作一阵风似的，丝毫不被小脚拖后腿！ “哎哟！老大孙媳妇，你别下手，我在家呢，我做饭，你们吃现成的就成！” 冯大志......刚刚谁诉苦来着。 中午饭虽说是面条，可有肉！ 刘翠粉有十来天没吃肉了，肚子里没油水，嘴上也馋。 老太太也挺舍得，二斤肉一点没留，全炒菜里了。 肉片比豆角都多。 比饭店还舍得！ 等菜炒好，老太太利索的将一个大点的锅放火上，里面加了水等开锅。 杜娟在一旁洗新碗筷，跟沈月月提议。 “家里来人，还是锅台方便，一把柴一会儿就能开锅。” 沈月月觉得也是。 这段时间，中午家里吃饭的人就多。 做饭一块煤球都不够用。 做饭速度大大降低。 杜娟带着俩孩子过来，沈月月没让他们回去，都在这边吃，还有就是...... 陈心心端着碗大摇大摆走进来。 碗里是白菜炒馒头。 千篇一律，冯婆子的拿手好饭！ 陈心心跟平时一样，把碗里的饭全倒进鸡窝。 “吃吧，你们原东家给的，多吃点，多下几个蛋，好好给现东家效力！” 喂好鸡，陈心心轻车熟路朝厨房走。 她怂了怂鼻头。 “奶，饭做好了吗？是不是有肉，我都闻着香味了，不许私藏！” 这种情景每天都发生，见惯不怪，除了刘翠粉。 “老三媳妇吧，你咋浪费粮食！” 陈心心不认识刘翠粉。 “你谁呀，管我！” 刘翠粉...... 第77章 有免费房子住，挺好! 刘翠粉细长的眼上下打量起陈心心。 又给惊艳一把。 都是普通农村小媳妇打扮，咋看着浑身散发着有钱人的气场呢！ 她心里肯定嫉妒，不过很快又释然。 杜娟刚嫁进冯家大房时，那不也是水灵俊俏模样。 看看这才几年，黑巴巴瘦巴巴的样！ 模样再好，窝到村里能有啥前途！ 最后都得落个黄脸婆的下场。 第一次见面，都不熟悉，杜娟给介绍一下。 “心心，这是二婶。” 这个介绍，刘翠粉就有点不满意。 “呵呵！咱见面少，我不在村里住，从小生活在城里，就是嫁给你们二叔也没咋回过家，我在......”纺织厂上班，正式工...... 陈心心只给了她一个三分之一秒的眼神，便去掀锅盖找吃的。 随口回答刘翠粉：“哦，那以后常来。” 刘翠粉...... 锅盖给打开，豆角炒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看吧，我就说今天有肉吃！奶，您这手艺都能去当大厨！” 陈心心趁人不注意，小爪子就往锅里伸。 啪！ 被老太太打了一筷子。 “唔......奶！你吃我冰棍时咋说的？” 老太太瞪眼：“咋说的？让你不讲究卫生了！”，然后把手里筷子递过去。 “你能吃肥肉，别总跟你二嫂抢瘦肉！” 陈心心嘻嘻一笑：“奶放心，这不是还没开饭，我就尝尝咸不咸。” 杜娟和沈月月在擀面条。 确切说是杜娟在擀，沈月月在看。 老太太不喜欢吃机器压出来的面条，每次都是杜娟手擀。 今天人多，杜娟擀面条有点费劲，额头冒了汗。 沈月月踢了陈心心一脚。 “都吃几口了，去替大嫂！” 陈心心炫了一口豆角，说话鼓鼓囊囊：“我不会呀！”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准备亲自上手，一转头看到眼巴巴瞅着锅里咽了口水的刘翠粉。 “让你二婶擀面条，她擅长！” 刘翠粉...... 吃过午饭，老太太带着招弟和宝来回屋睡午觉。 杜娟和陈心心到西屋干活。 冯江东给沈月月使了个眼色，让她也跟着进了北屋。 “二叔二婶快坐！” 刘翠粉吃的有点多，腰圆肚子大，坐不下。 “我参观参观，你们坐吧。” 沈月月和冯江东的屋子跟老太太那边布局差不多，偏浅色调。 收拾的整齐，没有多余的东西乱放。 “二叔，你考虑咋样了？” 冯江东开门见山，也没做前期铺垫。 冯大志咳咳两声，朝刘翠粉那边看了看。 他那天回去就把这事跟刘翠粉说了，他这媳妇立马跳脚。 “冯大志，你个傻的！ 留着那破房子生小的呀！ 是你打算以后回去住？ 我可不去！ 儿子也不去！” 对上眼神，刘翠粉撑着腰坐下来。 冯江东给沈月月也搬了个凳子，两人坐沙发对面。 两方局势对垒。 气氛莫名奇怪！ 冯江东等着对方给回话。 “那个......江东，我跟你二婶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也挺困难，分出来住也不容易，总不能没有自己的房子是吧。” 哈！ 沈月月没给对面两位做大善人的机会。 “二叔，这话不对，我们不困难，有吃有喝，还有免费房子住，挺好！” 冯大志一噎！ 刘翠粉想说话来着，打了个饱嗝，肉香味在口腔里搅和。 他家确实不困难。 房子也是免费住。 没错！ 冯江东又问：“二叔，咱也痛快点，卖不卖你一句话。” 提他困难，他媳妇不乐意听，他更不乐意！ 冯大志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呵，同意同意，我们也不住，房子总闲着也是浪费。” “二婶也没意见吧？”沈月月多问了一句。 然后又说：“嗨！我多嘴了，家里大事自然是男人做主。” 冯大志...... 刘翠粉...... 他们家不是！ 不然，刘翠粉干嘛费劲巴拉，骑车子颠个屁股疼来这边！ 沈月月又说：“我奶说，男管家才会发，女管家只会花！” ？？？ 冯大志看向刘翠粉，特别是看她身上这条裙子。 五十多块钱一条裙子，百货大楼畅销款。 刘翠粉说买就买！ 而他自己呢。 一条裤子穿了几年，裤裆磨坏了，他想买一条来着。 当时刘翠粉咋说的。 “买啥买！裆坏了，补补别人又看不着！” 是，补了补，他照了照镜子还真看不着。 就是多出来那块老磨那玩意，害他总想上茅房！ 不是，他娘咋这样，有这老话咋不跟他说呢？ 要早说，他家......估计还是这样！ 嗨！ 冯大志压下心里的难受，并上了双腿。 沈月月可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作用这么大。 只听冯江东问起房子的价钱来。 “二叔，你看多少钱你说句话。” 冯大志又要下意识去看刘翠粉，眼神刚飘出去又收了回来。 在家都商量好的。 冯大志刚举起三个手指头。 刘翠粉伸手给压下去。 “呵呵，二侄子，有些话你二叔面皮薄不愿意说，我就给你摆摆困难。 你弟今年二十了，马上说亲，工作也还没敲定。 如今进正式单位不得送礼花钱。 以后说媳妇，定亲结婚给彩礼又是一笔钱。 哎！处处都要花钱！ 我跟你叔一个月就挣那仨瓜俩枣的，日常开销都费劲，实在手头紧得狠呀！” 刘翠粉说到这儿就闭了嘴，貌似拿手压了压眼角的泪。 又是感情牌，又是卖惨牌。 你们看着给吧！ 沈月月笑了笑，也跟着叹气：“二婶的意思，我们明白，一家亲戚吗，总不能见死不救！” 是吧是吧！ 刘翠粉嘴角压也压不住。 三千？ 如果她不来这一趟就认了。 可这回来一看，板板正正的房子，那必须坐地起价呀！ 刘翠粉正琢磨再往上加多少呢。 沈月月语气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知道二叔二婶困难，房子急着出手，江东也好心，爱护他弟弟，愿意出钱给买了！ 要不然，我们养着奶，住啥时候都行。 也没必要钱多的要买房子呀！” 刘翠粉......感觉脑子里的泡泡砰砰直爆！ 养老协议写着呢，老太太只要活着，这房子就给冯江东住着。 他们想卖别家都不行！ “呵呵，侄媳妇，咱让家里男的说话，他们做主！” 刘翠粉私下拉了拉冯大志的胳膊，比了个四！ 沈月月应了个好，“听他们的！” 她也拉了拉冯江东的胳膊，比了个二。 也没掖着藏着。 刘翠粉......脑子里剩下那几个泡泡也爆了！ 第78章 反正彩虹屁不要钱，沈月月先给她吹晕 冯江东从沈月月细白手指上收回目光。 “二叔，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你说个数，成不成看双方意愿。” 冯大志愁死了！ 说好的三千，他媳妇临时加价，也不提前跟他说。 看二侄媳妇的意思，卖房子完全是帮他们一把。 买不买无所谓！ 他要说四千，两口子一口咬定不买了，咋下台！ “东子，咱村其他人家卖房子多少钱来着？” 有个参考价，也好说话。 刘翠粉立马打断：“那能一样，房子跟房子还不一样呢！ 咱家院子铺砖，新茅房，屋里全新家具，门都是新漆的，跟别人家的土坯倒半截的房子能一样！” 沈月月真想笑，也确实没压住咯咯笑了起来。 刘翠粉看她。 “侄媳妇，你笑啥？我说的不对？” 沈月月收了收嘴角，信誓旦旦：“二婶，太对了，要么你是城里长大的，就是有眼光！” 反正彩虹屁不要钱，沈月月先给她吹晕。 果然刘翠粉很受用。 沈月月又说：“咱这房子我们住进来，换了新家具，粉刷了门窗，院里铺了砖，还盖了新茅房，满打满算花下来，有四千多！ 可这钱是江东花的，跟买房子价钱可不搭边！ 我得先说出来，你二位别给误会了。 还有，置办这些可不是为了我俩享受，这不因为奶年纪大了，住着舒服吗？ 当初养老，只说我们管饭，可没说管买这些。 正好二叔二婶来了，要不咱把我公爹婆婆都叫过来，看看这钱是不是一家出一份？ ” 刘翠粉...... “三千，一口价！我跟你二叔商量过了，你们看呢？” 刘翠粉赶紧报价。 妈呀！再说下去，她房子卖不卖成不好说，说不定还得往里搭钱！ 这个价位，在沈月月和冯江东商量的区间里。 也没必要再讨价还价。 冯江东拍了拍大腿：“行！二叔带宅基地证明了没？今既然来了，咱就去村里过了户。” 如今宅基地过户简单，签了买房协议，村里给写个新的，盖了公章，旧的作废就行。 冯大志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宅基地证。 没想到冯江东应的如此痛快，都不带讨价的。 刘翠粉心说是不是报低了，太吃亏，说话就阴阳怪气。 “一家人，有必要吗？签个卖房协议我们还能不承认？” 沈月月站起身，把早准备好的三千块钱拿出来。 一摞钱往面前一放。 立马堵了刘翠粉的嘴！ “二婶可别说这话，亲兄弟明算账。 万一多少年后这边房价涨了，几万一套房，你们不认账，我们手里没证明，也说不清。” 刘翠粉翻了个白眼，哈了一声。 可拉倒吧！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长到几万一套房。 城里新楼房才一万多好吧！ 没见识的乡巴佬！ 要真这样，她刘翠粉仨字倒着写！ 事实证明，没出多少年，土家洼周边一房难求。 刘翠粉这仨字倒没倒着写咱不知道，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那是肯定的！ 冯大志说：“是这么个理，那我们赶紧去一趟，把证明办了，早点回家。” 冯江东这边也没时间耗着，两人约着就出了门。 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两人就回来了。 沈月月从冯江东手里接过崭新的宅基地证明，才把三千块钱给了刘翠粉。 “二婶点点，出了门钱少了我可不负责哦！” 刘翠粉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啪啪就开始点起来。 都是百元一张的钞票。 她好歹上了初中，一到三十的数字，还能数不清？ 数了三遍，数到口干舌燥，又把钱给冯大志数了两遍，才收起来。 这时，老太太也睡醒了，知道两家交涉清楚。 心里也说不上来高兴不高兴。 “大志，这钱别乱花，用在节骨眼上！” 老娘苦口婆心交代一番，又不放心，还跟刘翠粉说。 “你在家管钱紧，自己手头又松，川子正是花钱的时候，管住手！ 还有，这房子是你公公留给大志的，钱是他的，让他拿着！” 刘翠粉......刚还想换个新自行车呢！ 冯大志把钱揣自己兜里，摸了又摸。 “娘，我知道了，这钱我给川子娶媳妇用，平时一分不花！” 看着天不早了，回城还要两个小时。 老太太才把儿子儿媳送出去。 又给递了个布袋，里面装着点烙饼和大米。 “我这你别接济，东子和他媳妇不苛待我！” 这一分开，再见面不知道要啥时候，老太太不免伤感，流了几滴眼泪。 一块生活了四五年，哪能心里没个念想。 “娘，有事你捎信，我回来看你！”冯大志也跟着红了眼。 刘翠粉把头扭到另一边，手里下意识颠了颠口袋的重量。 老太太特意给烙了七八张白面大饼，够他们吃上两顿的。 大米也有三四斤。 这东西比小米还贵。 平时她舍不得买。 老太太还算有点良心。 听着冯大志说道：“娘，家里不缺吃的，你把布袋收回去。”时，刘翠粉头也不回，拎着布袋骑上车子就走！ 老太太送别儿子，回了院里，就见沈月月靠西屋门口看她。 心虚别过眼，老太太瞅了瞅天。 沈月月没打算放过她。 “奶！白面是我娘家给拿的，大米是我二姐学校给发的，拿给我娘，我娘舍不得吃给我拿来，你倒好！ 难怪我婆婆说你偏心眼！ 你这心眼啥时候能正过来？” 老太太自知理亏，扎着脑袋，脚丫抠地面。 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 沈月月不是心疼那点粮食。 是觉得老太太跟她不是一条心。 别养来养去养成仇人。 老太太自知理亏，好一会儿才敢看沈月月的脸。 “老二孙媳妇，就一回，下次奶肯定不给他们东西，行不？” 东西既然都给了。 也不可能要回来。 关键老太太认错态度好，沈月月就没打算追究。 她想起另一件事来。 “奶，过几天我跟江东去趟城里，你一人在家行不？” 她问了，那天杜娟要回趟娘家。 老太太说：“咋不行，你们不是晚上就回来了？奶给你们捏饺子，韭菜鸡蛋馅的！” 沈月月想说的不是这事。 算了，还是等冯江东回来再说吧。 第79章 就是死你身上我都愿意 到了晚上，沈月月躺床上把宅基地证明又看了一遍。 房主虽然写着冯江东，可也算是她的！ 冯江东说了，等把她户口从娘家迁过来，买新宅基地就写她的名。 这倒是无所谓，像冯江东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只要不穿回去，她可舍不得放手。 他的就是她的！ “好看吗？” 见媳妇把一张纸翻来覆去看了五分钟，比从回家后，看他的时间都长，冯江东把沈月月手里的宅基地证抽走，把脸怼了过去。 白纸黑字突然变成了硬朗俊俏的男人脸！ 眼看着就要亲下去，沈月月翻了个身，成功躲避。 给了对方个白眼，“就没点正事！” 冯江东勾了勾嘴角，也不急于一时。 “你说啥是正事，半天不见，亲一口就是最正经的事！” 这男人！ 沈月月想给他一脚。 就不知道啥时候，他嘴里就能冒出这么一句。 眼神也跟着粘上来。 随时能拉丝那种。 刚吃过晚饭，老太太屋里灯还没关，电视机里嚯嚯哈哈打斗声隐约传过来。 信不信，这会儿俩人要滚床单，第二天老太太那眼神能拧成麻花！ 沈月月转移男人注意力。 “东哥，这段时间咱花钱不少，趁去城里之前算算账，咱好做打算。” 冯江东也想这事呢，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铁盒子。 里面放着钱。 沈月月白天就是从里面数了三千出来。 冯江东把铁盒子递过去。 “信用社里存的两万块钱，我取出一万，这几天花的剩了这些。” 沈月月盘腿坐起来，打开铁盒子点了点。 她点钱挺斯文，可不吐唾沫。 只数了一遍。 还有四千多。 她问：“咱这房子装修，还有家具啥的，才花这点儿？” 上午跟刘翠粉说装房子花四千多，是沈月月随口编的。 不过她觉得也大差不差。 可现在一对数，也才花了两千来块钱，其中还包括一台全新的电视机。 冯江东说：“装修房子都是工程队出工，咱不出钱，就是买了两车砖，家具是以前买好的，缺少的添置点，也没几个钱，其余都是日用品啥的……” 沈月月点了点头，又找到男人一个优点。 会过日子！ 接着，冯江东又说起自己的打算：“今天见二国哥，说宅基过几天下来，有两块地，一块两千，让我先挑。” 宅基地是好东西！ 沈月月眼睛立马亮了。 “另一块谁要？” “啊？”冯江东脑回路有点卡壳，愣了几秒才回过味来。 “没说有人要，估计先备着。” 沈月月干脆从床上站起来。 “那咱都要！” 分家那两千块钱还在沈月月手里，买两块宅基地完全没问题。 冯江东的头到了媳妇的胸口，这个角度看过去，挺碍眼，他伸手把人朝自己拉了拉。 还好心提醒：“别摔了，你要那么多宅基地干啥？” 加上这边住的，他们也用不着盖三处房子呀！ 沈月月还嫌少呢！ 将来这边地段寸土寸金，她又有钱，傻了才不储备上。 “我……以后想建个厂子，还有我们还要生孩子，万一生俩小子呢，早早给准备房子，省得以后打架！” 冯江东一只手环上媳妇的小细腰，听了这话，手上就加了力道。 “别瞎说，咱们孩子能这么不懂事！” 他想要闺女。 如今计划生育查的严，生俩小子，闺女咋办？ 不过，只要是媳妇生的，就是一头猪他都不嫌弃。 沈月月觉得胸口一凉。 呀！ 只顾着说房子了，被占了便宜都没注意。 “冯江东！我跟你说正事呢！” 男人毛绒绒硬茬板寸头扎进她胸口起伏处，拉都拉不出来。 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咱家你做主，这钱想咋花就咋花！ 不是你说的，女人管家只会花！ 别说挣钱全给你花，就是死你身上我都愿意！” 沈月月…… …… 周一，沈月月要去城里送样衣，正好送陈心心去城里上中医补习班。 为此，沈月月给陈心心做了两身衣服。 新款式，运动款。 冯江东借了老袁的破汽车，一路颠簸带着人往城里去。 冯建国坐后排，拉着媳妇的手，眼睛粘她身上。 “媳妇，这衣服穿你身上真好看，换了第二个人就是糟蹋衣服！” 沈月月坐副驾驶，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同小异，颜色有差异的另一身衣服，扭头又去看外面的风景。 陈心心被夸，脑子都飘了。 “是吧！二嫂给做的。” 冯建国怀疑：“二嫂还有这手艺？” 昨天去二哥家吃饭，还被二嫂指使刷锅碗呢！ 他抗议来着，他二哥说了啥？ 你二嫂不干家务。 那干啥？ 跟你无关！ 原来他二嫂会做衣服！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县委大院门口，冯建国先去报道。 沈月月想看看陈心心补习班到底啥样，就提议一起过去。 等冯建国告了假出来，四个人干脆步行朝另一条街的中药药房走去。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也没穿大白褂，就是一身粗布衣服，戴着一副挂脖眼镜。 冯建国给人介绍自家媳妇。 “谭老师，这是我媳妇，跟你说过的。” “心心，快叫谭老师。” 陈心心要开口，这老头把手一摆：“先别叫！” 他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称呼老师的。 把陈心心上下打量一圈，谭国旺眯了眯眼。 “学过中医？” 陈心心：“懂点。” 老中医不乐意听了。 啥叫懂点？ “可不是认识几个小草药就觉得自己会看病抓药！” 陈心心说：“知道。”然后把手搭谭国旺手腕上，落了十来秒收回来。 “您这肾不大好，尤其这几天，亏损有点严重啊！” 谭国旺…… 沈月月众人…… 陈心心又说：“谭老师毕竟有了岁数，吃再多中药也架不住身体零件老旧，还是要注意保养！” “你......你你你！咋知道的！” 医生不能讳疾忌医，谭国旺就是觉得丢人，也得承认这学生把脉有一套。 陈心心说：“我给您老把脉把出来的，您肾经……” 谭国旺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拿来纸笔。 “你给开个方子我瞅瞅！” 这就算考上了！ 陈心心去写方子时，沈月月拉了拉冯江东，两人从中药房走了出来。 第80章 太完美，哪都没毛病 冯江东还有点意犹未尽，问：“你不是不放心，咋不看了？” 沈月月得意一笑：“不用看，这老头不是陈心心对手！” 冯江东一头雾水，不过他信自家媳妇的话。 “没想到三弟妹还真有两把刷子！” 沈月月哈哈一笑：“小孩子把戏你也被唬住了？” “咋是小孩子把戏？” 沈月月眼睛朝冯江东某个地方看了一眼。 “你们男人十有九肾虚！那谭老头眼底发青头顶没几根毛，还用把脉？我都能说出他的病症！” 冯江东看了看四周，凑到媳妇身前。 “那我呢？你都不用把脉，切身体验过的，虚不虚？” 沈月月...... 呵呵！ 你不虚！ “你是第十个人，太完美，哪都没毛病！” ...... 两个人回到县委大院门口，开上车去了百货大楼。 魏东见了沈月月，俩大眼跟一百瓦的电灯泡似的。 “嫂子，那方总去南方出差，走之前留下一万块钱，说是押金，他要上次那衣服一千套，说是越快越好！” 沈月月本来以为这次来能见见这位方总。 结果落了空。 不过也不白来。 一千套衣服，一件二十，全款是两万块钱。 押金一给就是一半，倒是挺有诚意。 魏东把钱递过来，又说：“布料啥的，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找车给送家里去！” 第一笔生意敲定。 沈月月这边觉得挺简单，可对于魏东那简直就是煎熬。 大半个月，他做梦都怕这生意给黄了！ 这好不容易成交，那得抓紧给准备齐全咯！ 沈月月接了钱，点也没点就递给了冯江东。 “急啥？我人都没找呢，没人干活，我一个人不得做到冬天去！” 魏东...... 差点给跪了！ “姑奶奶，嫂子！您可抓紧点，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啊！您要的人我去找行不？” 沈月月就是逗他玩。 差不多就收手。 “行了，看把你吓的，放心吧，有钱不挣，除非我傻，耽误不了你的事！” 说着话，沈月月又把几身样衣拿出来。 “把这也挂上，有人来问，价钱告诉他们，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上个圆总啥的！” 魏东...... “那个方总也打听新款式来着，说来者不拒，有新品他肯定跟！” 沈月月也无所谓，反正有钱挣，管他方的圆的扁的。 不过，这个魏东她用着挺顺手。 就跟冯江东商量。 “东哥，你这个魏东兄弟拨到我手下干吧，给我做个业务经理，我给开工资，保准比你给的高！” 不等冯江东说话，魏东狂点头。 “嫂子，承蒙看得上小弟，我愿意的，给多少钱都行！” 他算看出来了，他这个嫂子不简单。 他东哥都得听媳妇的，他还不快表忠心，等待何时！ 虽然他都没闹明白啥是业务经理。 但，好歹挂着个经理，职位不低，肯定有前途。 小梅在一旁看着眼热，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老板娘咋没看上她？ “嫂子，您看魏东都招您那去了，我做点啥？” 沈月月也就开个玩笑，如今还没实力给自己招兵买马呢。 不过，魏东和小梅她是打算用的。 “你做公关经理，做好咱们店里内勤工作，你跟魏东里应外合，多谈几单生意，挣了大钱我给你们提成！” 出了百货大楼，两人上了车。 沈月月朝驾驶座上的冯江东踢了一脚。 “你笑啥？” 从百货大楼出来，这家伙嘴都不带合拢的！ “没有！”冯江东捏了捏嘴角，还是没控制住，干脆痛快笑了几声。 沈月月白了他一眼。 “是不是觉得我给魏东和小梅画大饼呢？ 我可告诉你，我这服装生意可是要做大做强的！” 冯江东拧了一把车钥匙，发动汽车朝前开去。 “我哪敢不相信你！ 你这第一单生意满打满算挣了一万五吧，比我强多了！ 真的媳妇，咱家以后发大财全靠你！” 如果说，一开始沈月月说要做服装生意，他就觉得媳妇小打小闹，乐呵乐呵就行。 他也支持，赔赚无所谓。 反正他兜底就行。 可一万块钱揣兜里时，他觉得沉甸甸的太真实。 她媳妇是真不简单！ 做起生意那是不卑不亢，谋定而后动，张弛有度！ 沈月月被夸，心里高兴，看着汽车行驶方向。 “咱这去哪？”沈月月问。 这方向跟回家方向正好相反。 “去趟木材厂，有几天没去了，转一圈。” 冯江东的木材厂，沈月月第一次来。 原以为就是一块空地，几台切割机器，把大树切割成半成品就完了。 事实并非如此。 他的木材厂堪比一个家具生产基地。 规模还不小。 进了厂房，里面工人有条不紊在干活，算个中型的工厂。 “带你到车间看看。” 沈月月被冯江东拉着朝前走。 “这是你开的？” 冯江东说：“我占其中一股，大头是一个战友，在市里开家具店，这边负责生产一些配件和半成品货。” 冯江东说的沈月月不太懂。 “你战友咋这么多？” 貌似他还说过，市里有个工程队，里面的人都是战友。 “当兵时候认识的人多，陆续退伍转业，凑一块做点营生。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认识认识。”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车间，里面就是比较精细的家具花纹刻印作业。 沈月月不是很感兴趣，随意转悠。 倒是院里的狗叫声把她吸引过去。 有个师傅见沈月月往那边走，赶忙拦下来。 “这是以前看门的老涂留下的狗，那玩意儿太凶猛，我们也不敢招惹，关笼里，这不正发火呢。” 狗叫声挺大，声音浑厚。 个头应该不小。 沈月月猜测着朝前走了一步。 好家伙！ 藏獒！ 目测有一米高，个头贼大，金黄毛发茂盛，像头狮子！ 这家伙张着嘴叫唤，露出獠牙，看着凶猛异常。 沈月月没敢上前。 “这狗还没找到新主？”冯江东走过来问。 那个师傅嗨了一声：“倒是有看上的，就是养不起，养的起的倒是拉回去几天，这家伙不认主，闹绝食，人家就又给送回来了！” 冯江东见沈月月对这条狗感兴趣，就跟她说了起来。 “老涂是个光棍，家里没别人，他死后，这狗就没家，普通人又不敢招惹，总关笼里也不是办法。” 冯江东又朝前走了几步，人离狗笼只有几步远。 藏獒本来叫唤着，要冲破牢笼的劲头，待看到来人立马蔫下来。 一秒便小奶狗！ 第81章 不是，你成精了吧! 狗头从笼子里伸出来，就要去蹭冯江东的手。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不过旁边师傅没啥异常反应。 表情如常。 沈月月问师傅：“您贵姓？” “免贵姓毛，老板娘别跟我客气。” 沈月月不跟他客气，就是纯粹打听点事。 “毛师傅，这狗公的母的?” “公的公的！当初捡来老涂还可惜来着，要是母狗，能下几个崽，他能赚大发咯！“ 沈月月诧异：“捡的？” 这狗看着挺纯种，即便如今条件不太好，吃食上也不讲究，但这家伙体格和毛发丝毫不受影响。 属于獒犬类的极品！ 毛师傅夸起来：“哦，其实是江东捡的，捡回来才一尺长，他见老涂一个人孤单就给他养着。” 难怪，这狗跟冯江东亲热。 说话间，冯江东已经将狗笼子打开。 藏獒走出来，四脚落地，终于可以舒展身体。 这么一看，个头就更大了，到了冯江东腰部那么高。 “月月，来！”冯江东招手。 沈月月有点害怕，摇头不敢上前。 “不用怕，它不伤你！” 冯江东说着话，大手在狗头上敲了敲。 好不容易能放风的藏獒，被暴击头部，刚要发火，待看到手的主人。 “嗷呜~~” 沈月月......这声音！ 贱兮兮的！ 不是，你俩都是公的！ 公的！！！ 冯江东又招手，沈月月才走过去。 她挺喜欢这种毛茸茸生物。 以前家里养过一条边牧，跟她作伴七年，后来一场风寒走了，她有情伤，就再没养过。 “你摸摸，山球看着唬，轻易不伤人。” “噗嗤！” 山球？ 啥名字！ 沈月月伸出手，将要摸到狗头，手下一空，山球将头闪到一边。 沈月月...... 冯江东跟着笑起来。 “当初我跟老涂给他取了十来个名字，它都不喜欢，就喜欢这个，你还笑它！” 啊，这样啊！ 沈月月弯了弯眼角。 “挺好听，山球！山球！让我摸摸！” 山球有点不情愿，抬头看了看冯江东的脸色。 他这主人好像挺高兴。 看这位姐姐的眼神好温柔！ 好吧，他主人喜欢的，山球也喜欢！ 狗头又伸过来，主动放到沈月月手下。 手感真好！ 滑溜溜的！ 毛师傅看到这画面，心里莫名有点想哭！ 就好像看到孩子找着家一样。 他灵机一动：“江东，你不是搬家了，山球跟着你最听话，不如你带回去养着？” 这家伙天天在笼子里关着脾气越来越暴躁。 关键有客户来谈生意，这家伙可着劲朝人叫唤，怪吓人。 前几天还把一客户家孩子吓哭了，那单生意差点没给搅黄！ 此话一出，冯江东倒是无所谓。 他看向沈月月。 征求女主人意见。 “这......”沈月月就有所顾忌。 假如它是普通犬，养家里看门防贼没问题。 关键这家伙个头太大！ 家里还有老太太和杜娟家俩孩子呢。 吓着哪一个都挺要命！ 沈月月眼神里写满抗拒，刚要摇头，便觉腰间一紧。 不是，你成精了吧！ ...... 汽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来的时候，后座坐着俩黏唧唧的小夫妻。 回去时候，整个后座被一条体格庞大的藏獒占据。 沈月月有点担忧。 “回家奶不让养咋办？” 她有点后悔，当时不该冲动。 所以，无缘无故被投怀送抱并不是啥好事！ 话刚出口，脖子一痒，长毛大狗头就杵在了俩人中间。 眼看着这家伙伸出舌头要去舔沈月月的脸。 冯江东大手一挥，给了山球一耳光。 狗东西瞬间给打懵，反应过来就“嗷呜~~”一声，回了自己座位。 跟受气小老公似的！ 冯江东用一种（我媳妇是你随便能舔）的目光杀过去。 狗东西立马把头埋进身子里，瑟瑟发抖。 沈月月被这一番操作逗乐。 “没事没事，奶不同意我做工作。 总不能答应把山球带回来，还给送回去吧。” 满打满算这家伙还不到两岁，别看体格大。 还是个宝宝呢！ 回到家已经五点多钟，太阳将落，天空明媚。 进入七月中旬，酷暑正当时。 汽车开着窗户，一路吹着风倒不觉得热，一停下来，扑面一股热气袭来。 沈月月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她先下车，按照商量好的先进了家门。 老太太听到动静迎出来。 手上还沾着面絮，显然没想到老二孙媳妇能这么早回来。 沈月月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举。 “那，你心心念念的无水蛋糕，别一人掖着藏着吃，分给招弟宝来点。” 老太太瞪了一眼：“知道知道！”她是那么小气的人！ 天又热，啥好东西都放不住，有好吃的也留不下来。 上次东子给买的鸡蛋糕，那老多，眼看着要坏掉就分给杜娟她娘几个。 “奶，我跟您商量点事？” 连您都用上了，老太太不得不提高警惕。 上次他这老二媳妇左一个您右一个您叫着时，就把几双臭袜子塞她洗衣服盆里了！ “您孙子的袜子，您不洗谁给洗！” 啥狗屁逻辑！ 老太太把蛋糕往怀里一抱。 警惕道：“有事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她这老二孙媳妇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是算计人时，总爱来个猝不及防。 还让人无法拒绝！ 沈月月也不卖关子。 关键那二位还在门外候着呢！ 大门虚掩，门缝里塞进来的狗毛，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奶，咱家养个狗吧，能看家，关键剩饭剩菜不用浪费，都让它给打扫了！” 门外山球……凭啥？ 山球可是肉食动物！ 老太太还当啥事呢。 “我同意，养个狗给看着家，平时我还能带着溜溜弯，全当你们陪着锻炼身体。” 沈月月…… “就是个头大了点。” 老太太：“大狗好啊！省得想妈，往大人怀里钻！还有最好是母的，能下小崽子！” 山球……对不起奶，我都不符合！ 沈月月突然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 “奶，母狗有啥好，一窝又一窝的生，咱也养不过来呀！” 可不敢说养不起。 门外那位顶十几只小的呢！ 老太太眼珠一转，咂摸出味来。 “你是不是先斩后奏，把狗都领回来了？” 沈月月竖了竖大拇指。 “奶你真聪明！” 老太太这时也注意到门缝里那金黄色的狗毛。 她走过去，嘴里嘟囔着“我就那么小气，连只狗都不容……” 老太太说着话，顺手拉开大门。 嚯！ 老太太眼前一黑…… 第82章 你信不信我现在也能给你一脚 幸好，沈月月在身后拖了一把，否则把老太太摔个倒仰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太太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来。 山球不请自入，已经大摇大摆在院里参观起来。 比起木材厂，地方是小了点。 不过倒是安静。 不用每天听机器嗡嗡的声音。 冯江东把山球的家伙事搬下车放门口。 他没搬笼子，没打算让山球继续住笼子里。 沈月月看着一堆锅碗瓢盆，问要放哪。 也没给这个大家伙安排地方呢。 院子就这么大。 “不用管，让它自己选。” 果然，不出五分钟，转悠两圈的山球就自己选定了地方。 灶屋门口枣树下面。 选中地方，它也没用帮忙，把自己的凉席毯子，还有吃饭的盆盆罐罐一趟一趟规置到地方。 老太太已经不再害怕，看着挺有意思。 “这家伙还挺通人性。 知道自己上茅房不？” 她可不管给狗清理粪便。 冯江东指了指茅房那边，对着山球嘘嘘两声。 山球放下自己的大盆，摇摇摆摆就去了茅房。 去的还是男厕！ 很快，里面还传出哗啦啦的冲水声。 老太太一听更乐啦！ 晚饭吃的饺子。 饭后，冯江东给山球洗澡。 这家伙最近闹脾气不爱干净，毛发都沾一块，还不配合，一盆水给弄撒了一大半。 “不洗澡别进屋，一会儿不给看霍元甲！” 冯江东看着极其有耐性，拿肥皂在山球身上打泡泡。 沈月月从西屋出来，听到这话就笑。 “它还知道啥是霍元甲？” 话音刚落，山球嗷呜一声，都不用催，自己就往水盆里跳。 沈月月...... 第二天，沈月月没赖床，早早起来。 “咋你在做饭？奶呢？” 沈月月从厕所出来，见冯江东在烙饼。 “还睡呢。” 不应该呀！ 沈月月狐疑，老太太可是劳模，天不亮就起床的那种。 “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沈月月自言自语朝老太太屋走去。 大夏天，老太太也不关屋门。 方便进去。 才到门口，沈月月便听到熟悉的鼾声。 老太太睡觉爱打呼噜，还是挺有节奏那种。 沈月月掀开帘子走进去，差点被门口的东西给绊倒。 “山球？你咋在这儿？” 沈月月刚才总觉院里少了点啥，现在才想到，原来是没见到山球。 这个新成员来家才第二天，她忽略掉很正常。 只是，好好自己的狗窝不睡，咋跑老太太屋里了？ 山球正做美梦就给打扰，睁开眼一脸不耐烦。 看了沈月月一眼，又扭头继续睡觉。 沈月月...... 早饭吃到一半，沈月月跟冯江东商量今天想请几个会做衣服的人来家里。 “我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谁有这手艺呀！” 关键她这一批衣服不同其他批发的衣服，是有要求的。 冯江东一会儿要出门，也顾不上多说。 “我给你引荐一个人，不仅能做衣服，还能替你张罗招人的事。” 沈月月眼睛一亮。 放下碗筷，挪到冯江东身边蹭了蹭。 “有这人你不早说，害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冯江东看她：“你晚上没睡好？不是说累了一天，不想动？” 沈月月......她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那......那是前半夜，后半夜我就发愁睡不着了嘛！” 冯江东发现他媳妇求人办事时，那声音能酥死人。 不求人时，随时能给你来上一脚：“起开，我困死了！” “哦，是吗？”冯江东伸手捏了捏媳妇小细腰：“下次后半夜再睡不着你就再给我一脚，说不定我有办法让你快速入睡！” 沈月月...... “你信不信我现在也能给你一脚？” “不信，你要给我一脚，我可不帮你找人。” “哎呀！老公，你是好人，帮帮忙嘛！” 俩人正打情骂俏呢，老太太就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山球。 四双眼对上，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自己去盛饭。 山球眼珠子转了转，退回去找到自己的窝又重新趴下来。 “咳咳！”沈月月坐回自己的板凳，“这屋里有蚊子，我打蚊子呢！” 老太太嘁了一声，朝冯江东小手指看了一眼。 手指石膏已经拆除，简单做了包扎。 “东子这皮厚实，蚊子不一定能叮透。” 沈月月呵呵两声，红着脸扒了两口饭，就岔开话题。 “奶，你咋起晚了？” 老太太面相红润，声音浑厚，看着不像生病。 老太太看了眼院里，指了指山球。 “我说只能看一集霍元甲，它非要都看完，咬着我衣服不让关电视！” 噗...... 沈月月一口饭就给喷了出来！ “哈哈哈！” 正笑着，就听大门被推开，招弟铃铛般的叫声传了过来。 “太奶，二婶，我们来了......哇......” 沈月月站起身，心道坏了，撒腿朝外跑。 还是晚了。 山球堵着门口，呲着牙对着杜娟娘仨。 招弟被吓哭，杜娟也好不到哪去，脸都白了！ 沈月月还是忽视了山球这个庞然大物的威慑力。 “山球！退回去！”冯江东喊了一嗓子。 “嗷呜~~”受气小老公被无缘无故训斥，委屈巴巴又回了自己窝里。 “没事没事！”沈月月抱起招弟哄起来：“你二叔从城里带回来的狗狗，不咬人，就是不认识招弟，下次你再来它跟你熟了就好了！” 杜娟脸色缓和不少：“吓死人，我以为大狮子呢，不咬人吧？” 杜娟不敢进门。 倒是怀里的宝来伸着手指头朝里面指了指。 “狗狗......”这些日子他已经能发简单的音。 沈月月不保证遇到袭击后，山球的应激反应是啥样，不过以后她得特别注意一下。 万一咬伤人多麻烦！ “大嫂进来吧，没事，一家人它跟你们熟了就好。” 杜娟点了点头，虽说放心，还是贴着墙走了进来。 冯江东吃了饭要出门，走之前交代沈月月。 “有人来你就跟山球说一声，它能听懂，实在忙不过来就给他拴上。” 沈月月哦了一声。 可不能听懂呗。 霍元甲都能看明白！ 招弟哭了一会儿也就不怕了，沈月月带她去跟山球打招呼，让摸摸狗头。 小姑娘开始还不敢，等摸了一次就胆子大了，没几分钟就跟山球友好交流起来。 俩孩子在院里跟山球玩起来，沈月月和杜娟进了西屋。 昨天魏东让人送的布料堆在桌子上。 杜娟摸了摸，听沈月月说起订单的事。 她眼睛瞪的老大。 “多少？一千件！” 第83章 不用说，我就是选冰箱 一千件衣服！ 这可不是小数目。 关键这衣服挺考做工。 杜娟计算一下，自己即便已经很熟练，一天加班加点也才能做出来两身。 更何况，如今只有布料，还需要剪裁和锁边。 做完后还需要熨平。 “这得找多少人？咱村哪有那老多会做衣服的？” 杜娟开始发愁。 尤其听到沈月月说这批衣服那边催的急，一周就要完工，她都开始冒虚汗。 比起杜娟的慌乱，沈月月反而胸有成竹。 拿着纸笔在做计算。 这时，院里传来噔噔噔跑动的声音。 很快，西屋门帘被掀起。 王彩霞一个健步就窜了进来。 “妈呀！听江东说你家养了个大狗，让我进来别害怕。 好家伙！这玩意儿谁见了不怕的！” 沈月月招呼人进来：“它不咬人，彩霞嫂子多来几次习惯就好。” 王彩霞又朝院里看了一眼，杜娟家俩孩子跟大狗玩得挺欢。 她稍稍放下心来：“养个狗也不错，你们猜猜刚才我在你家门口见着谁了？” 还挺神秘？ 杜娟问：“谁呀？咋不进来？” 王彩霞努了努嘴，一脸不屑：“估计没脸！” 她这么一说，这人基本就能锁定目标。 沈月月撇嘴一笑，指了指院里的山球。 “彩霞嫂子，我家养的这条狗叫山球，藏獒！” 王彩霞倒是见过一只，就是个头没这么大，点头啊了一声。 沈月月又说：“这狗脾气挺怪，一般看人下菜碟。 它看上眼的人，不咬也不叫。 要是看不上眼，那可说不准！” 王彩霞一听这话，都有些后怕，幸好她被这大狗看上眼。 否则咬一口，半条命得搭里面！ 转而，她似乎明白什么。 笑了笑：“行，这话也好传，毕竟稀罕物嘛！” 俩人打哑迷时，杜娟在看沈月月写的字。 “月月这字写得挺漂亮！” 看内容之前，不忘先夸了一声。 王彩霞目光落到大桌子上的一堆布料上，想起正事来。 “看我这记性！江东去我家说你要招人做衣服，这事好办！ 有啥要求你说，一会儿功夫一准把人给你招齐了！” 不愧是村长老婆，妇女主任！ 沈月月简直太喜欢这彩霞嫂子了！ 就有点像瞌睡有人给递枕头的爽感。 沈月月笑着把名单拿给王彩霞。 上面写着她用人的要求。 王彩霞看着一堆布料，又听沈月月说七天后交一千件衣服，不免担心。 “这几个人够吗？” 名单上只要二十个人。 累死都做不完一千件衣服吧！ 沈月月说：“我大姐那边做过一次，人手现成，我让她拿走一半，剩下一半咱自己做！” 听这么一说，王彩霞就先不担心人手够不够用，想着先把眼前事办了再说。 她甩了甩手里的纸条。 “这好办，我这就招人去！”她性子雷厉，说走就走。 一只脚刚迈出去，又退回来，指了指山球。 “一会儿人都来了，你把这大家伙藏一下吧！ 万一这些人里有不合大狗眼缘的，当场给扑上去咋办？” 沈月月…… “啊？行！” 交代好事情，分头行动。 沈月月也要去通知沈霞，正好出门，跟王彩霞一起走出来。 “趁这功夫，我回趟娘家，让我大姐也来，她做过一次，有经验，正好跟大家讲讲咋做！” 王彩霞把手一挥：“别白跑腿，我回家给你们村打个电话，人一会儿就给你叫来，不比你腿快！ 你在家把布料分分，一会儿好裁！ 人到齐了咱就能上手！” 是哦！ 沈月月差点忘了还有电话这东西！ 沈月月送王彩霞出门时，顺便打听一下电话咋装。 “嗨！花钱就行，就是挺贵，得五六千！ 当初我家那口子非要装，心疼死人！” 这个数字，换谁都心疼。 沈月月有点打退堂鼓！ 她还打算近期买个冰箱呢！ 又得几千！ 嗨！这钱挣的没有花的快呀！ 看着王彩霞走出老远，沈月月四下看了一眼，没见着其他人，就进了院里。 此时，老太太正指挥山球干活呢！ “山球，你别动，让宝来扶稳了你再慢慢往前挪，……唉对了！就这速度。” 得！这老太太挺会物尽其用！ “奶！你真聪明！” 山球站起来比宝来能高出一倍，正好当肉墙，就是磕一下也不会把小孩磕坏。 老太太坐着小板凳，磕着小瓜子。 表情就挺傲娇。 “那是！我要不聪明，你能嫁我二孙子？” 沈月月：“这也能扯上关系？” 老太太最擅长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叫基因隔代遗传！” 沈月月又问：“为啥叫隔代遗传，奶你聪明，我公爹和二叔为啥没遗传上？” 说起俩小子，老太太恨不得把这俩塞肚子里再回回炉。 一个个不争气的玩意！ 宝来练了会走路，就啊啊叫起来抗议。 估计是累了。 老太太让杜娟去给孩子喂点水。 沈月月无事可做，正好心里有纠结的事，想听老太太的意见。 她找了个板凳坐下来。 “奶，有两个选择。 a是冰箱......” 老太太打断：“啥事诶？” 沈月月……sorry！忘了你不懂鸟语！ “就是两样东西，咱家都需要，但是目前只能买一个，因为钱不够。” 老太太：“哪两样东西？”她也想买一样东西，也没钱。 沈月月说：“一个是冰箱，一个……” “冰箱！我选冰箱！” 沈月月…… “我第二个还没说呢？” 老太太把手一摆：“不用说，我就是选冰箱！” 得！正中下怀！ 沈月月和老太太正讨论买啥时，王彩霞正好路过老冯家门口。 胳膊突然被冯婆子拉住。 “哎哟！婶子，我还有急事，没空跟你唠嗑，咱改天再说！” 冯婆子等了这半天，怎能轻易放人。 “二国媳妇我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时间。” 王彩霞想起沈月月让她传的话，也不急着走了。 “行，婶子你说！” 冯婆子瞅了瞅四下没人，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刚从我们老二家回来？” 王彩霞点了点头。 也没揭穿冯婆子在人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举动。 “我家老二咋样了，你知道不？见着人了吗？” 王彩霞以为啥事，搞得这么神秘。 “婶子，你是不是想二小子了？不就分了个家，又没撕破脸，想了就去看看呗！” 第84章 真是狐狸精迷了眼 王彩霞这话也没说错。 村里分家，闹的不像话的多了去。 老冯家那会儿，才是毛毛雨。 几只鸡，几袋粮食的事，成不了仇人。 冯婆子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前几天她又去找王仙。 用二十八个鸡蛋换了一个“最近诸事不顺，千万别出门！”的警示。 冯婆子本打算借老二房子招待大妮同学呢，吓得也不敢出门。 只是，今儿吃早饭时，她家大妮问借房子的事咋样了。 冯婆子见瞒不住，才把老二伤重不详这事说出来。 冯晓晓听后，窜出老高：“妈！你被王仙骗了吧！一早我还见二哥骑摩托去村长家呢！” 啥？？？ 这会儿，冯婆子支支吾吾。 “二国媳妇，那你也知道，我跟他奶不对付，那老太太动不动就挠人，”冯婆子摸了摸脸，那几道印子才消下去。 王彩霞咬着牙，憋着笑：“哪能！我看香香奶挺和善，给杜娟看着孩子，在家给老二两口子做着饭，好着呢，见了人有说有笑的。” 啥？？？ 冯婆子简直不可置信。 从她嫁入冯家，老虔婆两手一撂，就再没做过一顿饭。 如今去伺候老二两口子？ 冯婆子简直惊呆。 还有啥？ 给老大家看着孩子？ 就是那摔成傻子的宝来？ 老虔婆当初就没给她看过几天孩子！ 王彩霞见冯婆子一脸不可置信，又说道：“婶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哪天从园子里摘点菜，借着送菜的机会去看看。” 冯婆子还真有点意动。 早就听说老二家房子又装了一遍，被人夸得天花乱坠，她早想去看看了。 “二国媳妇，你说老二咋想的，他二叔的房子，他住住就得了，听说还好好装修了一下，院子都铺了地砖？” 王彩霞拍了拍大腿：“可不是嘛！那院子是真平整，全部铺砖，连块菜地都没留，听说是老二媳妇嫌弃有大粪味不让留的！” 那么大个院子不让种菜？ 冯婆子咬牙：“这个败家娘们！我家老二咋就由着她来，真是狐狸精迷了眼！” 王彩霞继续说：“哎呀，这才哪到哪，不光是院子铺了砖，家具全买新的，他们屋和老太太屋都是新的，黄花梨木的！” 这得多少钱？ 冯婆子肝疼！ “这都不止！” 冯婆子：“还有？” “有！你家老二真孝顺，他奶说想要个电视机，江东二话不说就给买了个新电视搬屋里了！” 冯婆子...... 啊啊啊啊啊啊！ 还要不要脸！！！ 她都没看过电视机！ 王彩霞看着差不多了，拍了拍冯婆子的肩膀。 “婶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孩子们也各有各的难处，你当老人的多担待些。” 冯婆子此时哪听得进去这些话，浑浑噩噩就往家走。 冯晓晓正好从北屋出来。 见他娘跟丢了魂似的，便问。 “妈，你咋了，不是要去二哥家，我跟你作伴去，我奶回来这长时间，我还没见呢！” 京城那些同学马上要来，冯晓晓都坐不住了。 她就不信，她当妹妹的开口，她二哥还能拒绝不成？ 冯婆子回了神。 “去！肯定去，你等着。”冯婆子说着话，拿起一个篮子就往外跑。 冯晓晓从身后喊：“妈，你干啥去？” 冯婆子跑出老远，声音断断续续飘了回来。 “我找王仙，赔我鸡蛋！” ...... 王彩霞找的二十个人和沈霞几乎是前后脚到。 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说上话就都熟了。 沈月月点齐了人。 按照王彩霞的介绍，把人分成两拨。 第一拨人有八个，吃了午饭他们就要开始干活，主要是按照沈月月给的样子，剪裁布料。 “这活没啥技术含量，但手一定要稳，我这布料有限，剪错了就浪费一身衣服！” 这八个人年龄都不小，在四五十岁左右。 “放心吧，江东媳妇！我这拿了几十年剪刀，家里几个孩子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哪有那些布料给糟蹋，保准不给你浪费！” 如今不是农忙时候，能有个额外收入，大家格外珍惜。 如果不认真，等于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另外几个人也保证肯定不会出差。 沈月月又说：“我这刚开始，手里家当不全乎，各位就用自家剪刀行不？” 这个，大家就更没意见了。 另外十二个人相对年轻点，二十大几三十多岁的年龄。 “我手里有两身裁好的布料，一会儿让我大姐给你们现做一身，有啥要求，我家大姐会跟你们说。 还是那句话，这活做的漂亮以后有活我肯定叫大家，如果糊弄事只想挣钱，那就对不起，没有下次！” 十二个人自然也是一门心思为长远挣钱，答应好好干。 人员问题上，沈月月很放心。 王彩霞这人要面子，她找的人自然不会砸她的饭碗。 简单安排好，就到了饭点。 沈月月就让大家散了，吃了饭一点半都再过来。 中午，沈月月留沈霞和王彩霞在家吃饭。 杜娟自然也在。 老太太买冰箱的心愿达成，心里高兴，自己出钱让杜娟去老徐家割了一斤肉。 中午准备包饺子。 肉买回来，几个人齐动手。 干活的时间里，沈月月给剩下三个人安排工作。 “咱这干活总要有个监工验货的，大姐你那边你就负责监工。” 沈霞想都没想说：“没问题，这活我干着合适，自己妹妹的事，我更上心！” 安排好那边，沈月月又看向杜娟。 杜娟赶紧摆手：“月月，我干活行，监工这事干不来！” 杜娟性子软，监工这活得性子刚硬的人来做，而且稍不注意容易得罪人。 不过沈月月另有打算。 “大嫂，这活还真就你来干。” 王彩霞想干这活来着，见没被点名，就问为啥？ “彩霞嫂子，你有其他活计，干监工大材小用！” 这话一出，王彩霞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 “那你说说，为啥是杜娟？” 她也觉得杜娟性子太软。 沈月月做甩手掌柜，看着大家忙活包饺子，她伸出一个食指指了指天。 “就一点，大嫂跟我是一家人！就跟我姐一样，自己家里人的活自己把关，谁都不包庇！” 这话够霸气！ 也在理。 杜娟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活我干，我也知道咋干了！” 第85章 我不用老年人 王彩霞又问给她安排啥工作。 沈月月：“以后咱们活多了，招人这事肯定非你莫属，就是需要嫂子多跑腿！ 还有给这些人记工件，发工钱都需要嫂子来安排。 简单说吧，以后做衣服的活能长久下来，你就是我的大总管！” 相当于人事行政经理。 王彩霞一听，这活她擅长，跑腿招人，给人发工钱这活她经常干。 “那感情好，这活平时也没啥事，我落的清闲！ 我活计不好，还担心过来帮不上你啥忙呢！” 山球闻到肉味扎着头要往灶屋里闯。 沈月月一把把狗头按住，从案板那边捡了几块碎骨头放它餐盘里。 山球哀怨看一眼案板上的瘦肉馅。 寄人篱下，又不能发脾气。 好委屈！ 心有不甘，也只好，蔫哒哒地退回枣树下去啃猪骨头。 没几两肉，还硌牙！ 嗷呜~~ 山球想老涂同志了！ 沈月月不会读狗心，自然不知道此时山球怨气多重。 她用肥皂沫搓着手上的油星子。 “彩霞嫂子你可别高兴太早，你这活又杂又要顾全面，一点不轻松！” 王彩霞一听就更乐意了，证明她重要呀。 “没问题，包我身上！” 王彩霞正和面，想拍拍胸脯呢，一看手还是算了。 老太太负责调肉馅，正等着锅里烧油。 她最喜欢凑热闹。 以后家里人多，她不孤单。 还能有人唠嗑。 求之不得！ 老太太：“哎，老二孙媳妇，你不能只用人不给人钱吧？” 这话一出，气氛凝滞几秒。 三人都没提这事。 不代表心里不想。 沈霞上次做六十套衣服，她妹妹给了六十块钱。 这次没说，估计还是按照这价给。 以目前行情，这价钱着实不低。 杜娟觉得她这个妯娌不是那种让她白干活的人。 她前几天做样衣，月月答应一身衣服给她五块钱。 五块钱！ 杜娟一听这数字吓一跳。 她干活自然不是不求图报，单纯觉得给多了。 如果以后她一直做样衣，收入也不低，剩下的活就是捎带脚的事。 她没打算再收钱的。 所以，也就没问。 王彩霞笑了笑：“香香奶，你这胳膊肘有点向外拐哦！我给你家干活不给钱才好呢，哪有上赶着让你孙媳妇掏腰包的！” 老太太把花生油加锅里一勺，觉得少又加了半勺。 下巴点了点沈月月。 “我这孙媳妇我知道的，她可不是那种小气人！” 哟！ 难得夸她一次。 沈月月心说，这都是冰箱的功劳！ 沈月月拿毛巾擦手指头。 她手指头根根纤细，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 “我奶说的没错，你们的工钱我都想好了，本来打算以后找机会再说，不过既然奶提起来，我就跟大姐和二位嫂子商量一下。” 三个人放慢手里的活，都看向沈月月。 突然有种像进了小集体，密谋干大事的感觉。 “你们的工资按月结，一个月我给你们一人三百。” 话落，空气里有吸气声传来。 沈霞睁圆了眼：“三妹，给这么多！要是没活咋算？我们总不能白拿钱！” 王彩霞觉得撑死一个月给上五十块钱就不错了。 没想到人家一张口就是三百！ 三百块钱呢！ 她娘家表弟大学毕业找关系进了信用社，一个月才这个数！ 天爷！ 这就有点天上掉馅饼！ 吧唧！ 咱你碗里！ 杜娟摆了摆手：“我可不要，月月你给我样衣的钱就不少了，其他我可不收！” 沈月月早料到是这个结果。 她向来说一不二。 也没必要在这种报酬上推来推去。 目前三个人是她选定的小分队。 主要她用着放心，多给点钱，把人留住。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听我说完，这钱是满勤的工资，活少时歇着我可不给钱的。” 王彩霞问：“啥叫满勤？” 这词老太太清楚，他家二小子和儿媳妇都是正式工。 “就是一个月除了休息日，一天不少上班。” 正式工一般上五天休息两天，就是一个月才上二十二三天班。 沈月月说：“咱们私人活，我可给不了你们一周休息两天，我只能让你们一个月休息四天，如果没活咱就按照日结算，一天十块钱。” 没给三个人拒绝的机会，沈月月一锤定音。 “我是雇主，你们是我的员工，工资的事就这么定了，后面咱还有很多事，可没时间拉扯这个。 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那我就找别人干！” 威逼利诱加威胁！ 效果果然好！ 沈霞看了看其他两个人，她最先表态。 “成，我同意！都不是外人，听月月的！” 沈霞是谁，她都同意，其他两个人没不同意的道理。 老太太见几个人说的差不多，也开始谈条件。 主要手头拮据，做啥都不方便。 “老二孙媳妇，你看奶能干啥？” 沈月月...... “奶！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给你开工资？” 老太太心说，她纯帮忙不行？ 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沈月月又加了一句：“你老就别想了，我不用老年人！” 老太太...... 杜娟插话进来。 “奶，月月不想让你受累，你给我看着招弟和宝来，我的工资分你一半。 以前是没收入，你给看孩子我就厚着脸皮受着，今后有钱挣，我就分一半给你！” 老太太一听，啧啧两声。 点着沈月月一通抱怨。 “看看，人比人气死人！还是我老大孙媳妇懂事！” 沈霞一听，紧着给她三妹妹辩护。 “奶，我家月月是怕累着你的！平时你在家给他们两口子做饭，还给大嫂看俩孩子，可不能再让你干活了！” 听听！ 同一个娘生的。 咋人沈霞这话说的人就舒服。 老二孙媳妇那嘴就是刀子！ 沈月月眼神平静。 她有这意思？ 本想承认下来得了。 只是没接收到老太太一点感激眼神。 反而挺嫌弃是咋回事？ 沈月月嘴欠没把门。 “大姐，我没那意思。 这就觉得我奶会添乱！” 老太太...... 沈霞...... 四个大人两个小孩一斤肉包饺子绰绰有余。 最后剩了两大盘全便宜了山球。 山球吃着热气腾腾，薄皮大馅，色香味俱全的饺子，刚才的怨气撒了个干干净净。 还趁机用狗尾巴蹭沈月月的脚面。 第86章 小桂花要跟王仙睡觉 肉饺子直接喂狗？ 饶是在村里条件数一数二的村长家，王彩霞表示不能接受。 虽说这个大家伙属于名贵犬种。 吃点好的无可厚非。 可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可惜之余，王彩霞替冯婆子惋惜。 “你婆婆咋想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作妖？ 张罗着把家分了，还不知道丢了一颗摇钱树呢！” 这话，王彩霞也就跟杜娟说说。 杜娟苦涩一笑：“我那婆婆精明着呢，有用的她才不舍得放手，没用的才踢出来！” 就像当年他们一家一样。 “不过，她这次是看走眼咯！” 王彩霞跟杜娟一起收拾好灶屋，出门时拍了拍她肩膀。 “你这妯娌不错，以后好日子在后面，别犯糊涂！” 杜娟眼神空洞一会儿，回过神来。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想起那个雨夜。 “多谢嫂子提醒，我也这么想的，不过我会凭本事让人家看得起！” 王彩霞眼里，此时的杜娟与以往大不相同。 哪还是那个柔弱不吭声的受气小媳妇。 也许被欺压惯了，奋起反抗吧。 “这就对了！” 两人在灶屋这边说话，沈霞把沈月月拉北屋。 “三妹，你这活可靠吗？ 别铺派这一大摊子，最后一场空！” 沈霞的担忧自然有依据。 “咱们村包服装活的李家，前几天给人外地老板做了几千件背心，那老板收了货就跑了！ 别说工钱没给结算，因为长期合作，连背心的用料都是李家先垫的钱。 那老板明显空手套白狼！ 李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算下来赔了好几千块呢！ 李家婆子天天坐大街上哭！” 老百姓从地里抠点血汗钱容易吗？ 遇到不良商人，简直倒八辈子血霉咯！ 沈月月知道自己家里人才会跟她说这话。 在沈家人眼里，沈月月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处处靠人接济的孩子。 可，谁知她已经换了芯子！ 不过，沈家的关心她照单全收。 “大姐，你不用担心，江东招揽的活，他那人你可能不了解，不带吃亏的！” 服装生意的来龙去脉，沈月月目前不打算跟家里人说。 毕竟人心隔肚皮。 真真假假，难得糊涂才能长远。 “江东收了定金的，即便那老板不认账，我们也不赔！” 这么一说，沈霞放下心来。 “那就行，你能好好的，爹娘那也不用总发愁担心。” 沈霞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 “来之前，娘还让我看看老太太咋样？” 早些年，老太太名声在外，是泼辣货！ 撒起泼来可不输冯婆子一点。 沈月月噗嗤一笑。 “大姐你也看到了，老来少。 这老太太就是一小孩，脾气挺古怪，你顺着她反而不如逆着来，我们天天打嘴仗，都不往心里去，关系越处越好！ 我也想明白了，反正总要养老人，养老太太可比我那抠搜婆婆强多了！” ...... 此时，沈月月口中的冯婆子，拎着篮子，一脚踹开王仙家的门。 “谁呀？” 王仙男人不在家，孩子去他姥姥家了。 家里就她一人。 这几天，手头紧。 王仙让她家顺子把她攒的鸡蛋送她娘家那边去，有收鸡蛋的能换钱。 这些鸡蛋还是小桂花带过来的，她没舍得吃。 掀开门帘，王仙一眼就盯上冯婆子手里的篮子！ 来财咯！ “哟！桂花，哪阵风把你吹来咯！” 小桂花一看王仙，心头火蹭蹭往外冒！ 是谁说来着，王仙就是个骗子！ 她咋就傻了吧唧信了这人呢？ 五十六个鸡蛋！ 这倒是其次。 她千不该万不该放她家老二分出去过！ 冯婆子后悔的肠子比锅底还黑！ 王仙此时还不知大难临头。 她抿了抿头发，走出来。 “桂花，是有难处了？ 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 待会儿好好给你算算！” 算！算你奶奶个腿！ 冯婆子见王仙走近，一双倒三角眼黏她篮子上。 废话不多说，一篮子扣王仙头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加薅头发！ 来的路上，咋收拾这骗人的娘们的场景，冯婆子早在脑子里过了不下十遍。 此时，自然不会失手！ 王仙个子虽说不高，却是个小胖子，底盘硬。 如果不能先发制人，吃亏的不定谁呢! 趁着篮子套头，影响视线。 冯婆子拳打脚踢的同时还不厚道把王仙的裤腰带解了。 长裤子掉下来，露出一条大红色内裤。 屁蛋儿上还补了两块！ 王仙家日子不好过，男人不正干，守着几亩地，没个外项收入。 只是偶尔有瞎了眼的求个卦收几个鸡蛋。 人前，王仙永远齐齐整整，没想到一条内裤竟然穿破洞还不扔！ 缝缝补补还在穿。 冯婆子看到大红内裤皮蛋上那两块蓝布。 都想歇了打架的心思。 太惨了！ 竟然有比她小桂花还抠逼的！ “小桂花，我日你奶奶的！招你惹你了，竟然敢打我！ 你可知我是九天仙女座下仙童转世，岂是你能招惹的！当心......” 也是服了！王仙一边还手，一边还能给胡诌上！ 冯婆子就是被她这套说辞给骗了，此时一听更上火。 “打的就是你！我管你啥仙女仙童转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照样打你#####” 俩人骂骂咧咧，又是中午时分，都在家做饭，听到动静都往这边来看热闹。 几个跑得快的小孩先进了王仙家。 不出两秒，几个小孩捂着眼睛就跑了出来。 随后跑来的几个大人还纳闷。 就听其中一个小孩说起来。 “不得了！小桂花要跟王仙睡觉，王仙不同意，俩人正打着呢！” 有大人听得颠三倒四。 “小屁孩胡说啥？” 俩老太太睡啥觉！ 又有个小孩说：“他说的不对，明明是王仙要强迫小桂花跟她睡觉！” ？？？ 这就更离谱！ 大人们自然不信，把小孩子往一边一扒拉。 有小孩不服气：“真的，不信你们去看，王仙裤子都脱了！” “对！脱了，屁股蛋子都是绿色的！” “哦！我看到了，王仙的裤子是小桂花给脱的，裤腰带还在她手里呢！” “那就是小桂花主动咯！” ？？？ 小桂花在院里跟王仙对骂的正激烈。 那是谁都没放过！ 连八百辈的祖宗都从棺材里薅出来骂了好几遍！ 却不知道，路上匆匆赶来的围观群众，已经脑补出n个版本谁睡谁的画面。 第87章 听说打得爹娘都不认识那种 “哎哟！～～” 场面确实有点辣眼睛。 主要是，此时王仙正骑在冯婆子身上，左右开弓扇脸呢！ 王仙也没好哪去。 一张脸肿成了猪头，头发还给薅下来一撮！ 鼻子还淌着血！ 冯婆子下手是真毒！ 估计把王仙打急了，一个反压，就给冯婆子招呼上了！ 围观群众也并不是都为了看好戏。 一看两人都衣冠不整，打得实在不像话，赶紧上去劝架。 “王仙，你快住手，别闹出人命！” 有人一左一右架住王仙的胳膊，正好给了冯婆子可乘之机。 只听嗷呜一声惨叫，王仙本来成猪头的脸上多了两血道子！ “是她要我的命呀！” 劝架的人都傻眼了。 还能这样！ 赶紧着松开王仙的胳膊，又让她挠了冯婆子几下。 然后，再把两人都按下。 有人早跑村长家去叫人。 妇女打架，又是脱了人裤子的那种。 冯二国听了直摆手。 “找妇女主任去！” 他烦死这俩老娘们了！ 这个土家洼村最不省心的就是小桂花和王仙。 偏偏这俩搅和到一块！ “妇女主任不就是你媳妇，你叫她出来呗！ 再耽误要闹人命的！” 冯二国一听，朝屋里喊他儿媳妇。 “知道你娘去哪了不？” “在江东叔家呢，月月婶子找我娘，让人捎信说是不回来吃饭。” 冯二国一听，朝来人一摊手。 “得！直接去吧，把我媳妇叫上，顺便把小桂花家儿媳妇也叫上！ 不省心的玩意儿，谁家人谁治！” ...... 沈月月一百个不愿意。 让她去看小桂花跟王仙打架她愿意，让她劝架......她也不会呀！ 她担心越劝打得越凶！ 于是，她就拉上了老太太。 老太太正准备睡午觉呢，被沈月月拉着手往外走。 “干啥去？”老太太打着哈欠。 沈月月只说去看热闹。 老太太倒是感兴趣。 只是脚丫小，速度自然不会快。 王彩霞急呀，走出一大截又折回来。 “香香奶，我给你找个车子得了！” 老太太一听，请她去看热闹，还嫌弃她墨迹？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回来给我说说，我乐呵乐呵！” 王彩霞...... 沈月月说：“奶，可别，这热闹你肯定愿意看，我婆婆跟人打架，听说打得爹娘都不认识那种！” 王彩霞......不是，让你去劝架的，咋还幸灾乐祸上咯！ 然后，她去看老太太啥反应。 好歹一家人，总不能也看热闹吧？ 刚想着，身边一阵风刮过。 再一看，哪还有老太太的影子，那俩小脚丫哒哒哒跑出老远。 王仙家，俩人也打累了，盘腿坐院子里喘气。 围观群众给王仙找了条干净裤子，让她赶紧穿上。 大门有人守着，不让老爷们来看热闹。 但，墙头上几个半大孩子两眼直往王仙身下瞟。 林三炮拿大笤帚驱赶，就跟打地鼠似的，这个人头压下去，那边又冒出头来。 她跟王仙没啥交情。 可，如今两人能结盟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能打小桂花的人，她都能跟人拜把子！ 因此，林三炮可不能让王仙出洋相。 王仙把裤子一穿，抹了一把鼻血，呲牙咧嘴。 对着冯婆子又是一顿祖宗八辈的输出。 眼看着俩人又要打起来。 有人看到王彩霞进来。 “彩霞快管管吧，按不住了！” 劝架的能累死，比砍一天柴都累！ 胳膊腿齐上，还得防着被喷一脸唾沫星子！ 王彩霞先进来，沈月月和老太太随后。 三人扒开人群，朝里一看。 好家伙！ 沈月月每个人看了好几眼，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 “奶，哪个是你儿媳妇？” 老太太眼神挺好，可也需要仔细分辨一番。 主要，这俩人都披头散发，一身泥土，脸都胖了一圈。 老太太直摇头。 她也认不出来。 还是人群里有人给指了指。 “那个是你儿媳妇！” 老太太经人指点看过去，噗嗤就给笑了！ 这笑声正好在众人噤声时期，就挺刺耳！ 冯婆子把头发一撩，朝声源地一看。 心肝跟脸一起疼起来！ 王彩霞已经开始训话。 “多大了，一个当奶的人，一个小子马上说媳妇，丢不丢人！ 还有，动手也没个轻重！ 血呼啦的，看着多渗人！ 用不用去卫生院上点药？” 这俩人看着真是挺严重，要不是还能咧着嘴骂，都以为快不行了！ 去卫生院？ 去！必须去！！！ 王仙扯着嘴角，疼得直导气。 “她找我家打我，脱了我衣服打！ 她得赔我，给我看病，赔钱！” 冯婆子也疼得直咧嘴。 “啊呸！我陪你个屁！ 扒光了老爷们都不带看的，你个不要脸的娼货！ 骗我鸡蛋，怂恿我跟老二分家，坏良心的东西！ 你不得好死！” 冯婆子说话挺有条理，吃瓜群众立马抓住重点。 都知道王仙挂羊头卖狗肉。 供着神仙骗鸡蛋。 小桂花一不留神被骗很正常。 可咋就跟老冯家分家有关系了？ 沈月月多少知道点内幕，装着听不懂。 王彩霞问：“婶子，你家分家关王仙啥事？” 她这一问，冯婆子和王仙俱是一愣。 刚才只顾着干仗，把这事给忽略了！ 王仙也不明白呀！ 她平白被套头打了一通到底为啥？ 王仙哭：“我的天爷！他家分家关我啥事？我姓王又不姓冯！你们老冯家分家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呀！” 见要赖账，冯婆子又想上前薅她头发。 “咋没关系？我家老二伤了，让你给看看，你说我家老二是啥天降煞星！ 还说我家老二自己活不久，还会带累全家不得好死，让我想法把老二打发出去！ 这话是你说的不？ 还有你收没收我二十八个鸡蛋？ 后来分了家，我想求个符去老二家……看看，你说我近期有灾，别出门！ 还又收了我二十八个鸡蛋。 有这事不？” 见王仙哭，冯婆子也抹眼泪。 还是眼泪鼻涕齐流的那种。 王彩霞看向王仙。 “王仙，你说有没有这事？” 王仙心虚呀，小眼珠转呀转。 想到他家顺子把鸡蛋拿走，又没证据，扯着脖子不承认。 “没有的事！我没见她家鸡蛋！” 冯婆子一听王仙赖账，随手捡起砖头就朝她扔过去。 “哎哟！” 砖头没砸着王仙，朝着林三炮去了。 生生就给林三炮头上砸出个包！ 第88章 她俩打完我才来，离得远，伤不着 当场行凶还伤及无辜！ 冯婆子有理也说不清。 刚按下来的战争，眼看着又要爆发。 还是二对一！ 王仙和冯婆子已经打了一个回合，战斗力削减一半。 但，林三炮才刚上场，斗志昂扬！ 王彩霞一张嘴吼住这个，那个又起来。 急得她去拉老太太。 “香香奶，你说个话，你儿媳妇过了啊，咋能拿砖头砸人，真要砸出好歹谁赔？！” 骂归骂，动手打两巴掌也没事，拿着砖头就朝人脑袋砸，这谁受得了！ 眼看着围观人群远远躲开。 生怕吃个瓜还给带了彩！ 老太太也害怕呀，她只想躲人群里看热闹，咋就把她拉出来咯！ 对了，她老二孙媳妇呢？ 老太太踮着脚往人群里找时，林三炮捂着脑袋，扭着大腚就要朝冯婆子招呼。 她一大巴掌要是落下去，冯婆子不掉俩门牙才怪！ 千钧一发之际，走进来几个男人。 “都住手，反了是吧！ 再动手都报公安局，去里面蹲几天！” 冯二国一嗓子，把众人唬住！ 他身后还跟着冯江东和王仙家男人。 林三炮属于躺着中枪那人。 “二国，你给评评理，我就看个热闹，冯老抠就拿砖头砸我头，你看看都给我砸个口子！” 林三炮撒开手，头上果然起了半个鸡蛋大的疙瘩！ 冯二国看向冯江东。 有这么个娘，谁不闹心。 可，老娘闯下的祸，儿子得担着。 冯江东黑着脸看过去。 林三炮一哆嗦，随后陪了笑脸：“不碍事！我回去敷个鸡蛋就好！” 冯二国…… 王仙最先看到自家男人，扑上去就去撕他衣服。 “你个烂心肝的，我都被人堵家里打了，你死哪去了！” 王仙家男人开始也没认出人，他媳妇这一哭，他才看出来。 “谁动手打你，看老子不剥了他皮！” 王仙一看自家男人雄起呀，手指头朝冯婆子一指。 看不出来？多明显！ “她！” 她？ 谁呀？ 王仙家男人叫赵勇，仔细辨认也没认出是谁。 “她谁呀？是咱村的？” 他媳妇到处骗人鸡蛋，被堵家里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主要，这些人大都是外村的。 他不认识！ 众人…… 王仙：“小桂花呀！装啥臭傻！” 赵勇还是没认出来，不过他看到了冯江东。 他不怕小桂花，也不怕冯大炮。 可不代表不怕冯江东呀！ 赵勇跟冯家老大组过牌局，见过冯老二从牌桌上揪着冯老大挥拳头。 那是噗嗤噗嗤带肉疼呀！ 人群里有看热闹的问赵勇。 “你刚才说剥了谁的皮？” 赵勇……他嘴瓢！ 这边，冯婆子也想扑儿子身上诉苦来着。 只是她站起来还没走过去，就被冷着脸的老二吓了回去。 小桂花打量她家老二一眼。 想着他前几天就差咽气的样子，和现在完好无损站她面前相比，判若两人。 冯婆子想不明白，咋分了家，老二好像越过越好！ 瞧那一身新衣服，再配上那一张脸，村里找不出第二人。 于是她就更恨王仙！ 冯二国找了个板凳坐下来。 “说说吧，咋回事？ 都好好说，不然送你们去公安局，跟警察说！” 它这一唬还挺有效。 冯婆子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冯二国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咋寻思着老冯家分家过于容易呢，原来症结出在这儿呀！ “我说婶子，你过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咋这糊涂呢！ 儿子出事，你不想着给他看病，净信些乱七八糟鬼神。 还想着把病人往外撵？ 天下有你这当娘的！” 沈月月刚被她大姐叫出去，问下午做活的事咋安排。 沈月月着急吃瓜，让沈霞先回去按上午说的，给人分配活。 安排好，看着沈霞走远，她又钻进人群。 这一进来，就看到冯江东也来了。 两人眼神对视上。 冯江东上下打量自家媳妇。 “没伤吧？” 沈月月说：“她俩打完我才来，离得远，伤不着！” 这俩人说话声音小，不过离他俩最近的人还是给听到了。 这人…… 冯二国那边又开始数落起王仙。 “好好的人，一不下地，二不干活，天天搞封建迷信，坑蒙拐骗的事，丢自家人不说，还丢村里人的脸！” 冯二国有次去城里开会，就有人朝他打听王仙来着。 这人臭名远扬！ 王仙嘀嘀咕咕：“是她先找上门，关我啥事？” 冯二国最讨厌他说着话有人插嘴。 “她找你？咋不找别人？ 她找你问，你不会说不知道？ 就是看上人鸡蛋，想不劳而获骗钱，满嘴胡说！” 王仙可不能当着众人面砸自己的饭碗。 打死不能承认她卦象不准！ “谁家不分家，咋他家就不能分，说我撺掇她老冯家分家就打我呀！ 我是刨了他家祖坟，还是咋的，往死里下狠手？” 这…… 听着确实是个理。 冯婆子上赶着给人王仙送鸡蛋，相信子虚乌有的东西。 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上当受骗也不能怨人！ 王仙最多就是招神弄鬼，要说多大错，也没有！ 也不至于被堵家里打吧！ 冯二国又朝向冯婆子。 “婶子，家都分了，各过各的，老二又没不认你，还替你们管着老人，你咋还怨起人了？ 再说你能上人家里打人？ 你这叫私闯民宅，蓄意伤人！ 知道不？” 冯婆子不觉得自己错。 尤其见到自家老二好好的站面前，似乎比没分家时过的还滋润。 新衣服穿着，装修气派的院子住着，还买新电视机。 这些本该都属于她的！ 都怨王仙！ 不过，听二国这一说，她有所感悟。 “是，我是冲动，不该来家里打她！” 这不挺好，知错能改！ “我就应该等她上街时，到街上打！” 冯二国…… 得！ 就是说不明白！ 冯二国又问：“那你说你为啥打她？” 冯婆子理由充分：“她骗我鸡蛋！” 只是其一。 冯二国：“还有没有？” 冯婆子：“如果不是她胡说八道，我能跟老二分家？” 这次冯二国没问，一直没吭声的冯江东问了。 “为啥不能分家？” 冯婆子没注意这话谁说的，她得给打人找理由。 “当然不能！老二能挣钱，分了家谁给我钱！我家大妮还要上大学，家里地又多，老二分出去，谁给干活？” 第89章 是那种讲理不饶人的厉害 这理由冯江东心里门清。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再听，总觉心里发凉。 她娘偏心眼，偏得毫无掩饰。 人群里有人打抱不平。 “小桂花，你把你家老二当啥了？ 人家都结婚了，挣了钱给你，地里活全归他干，你家大妮上大学还让人供着？ 一家人就吃他一人？” 冯婆子：“咋了？我是他娘，生了他就得听我的？” 听听这混账话！ 人群里有人指指点点。 肯定为冯江东感到可惜。 好好的孩子，咋修了这么个混蛋娘！ 冯婆子话落，屁股上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谁呀！” 这节骨眼上，还有人动手？ 冯婆子朝身后一看，本能跳出一米远。 不是香香还能是谁！ 小桂花正儿八经的婆婆！ “你打我干啥？” 这个岁数被婆婆踢屁股上，还是众目睽睽下。 冯婆子不要面子的？ 老太太没想打冯婆子屁股。 她最擅长薅头发抓花脸。 只是，此时的小桂花脸上实在无从下手。 沈月月拉了老太太一把，有意将她护在身后。 “娘，你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自己都不清楚？” 沈月月平时不发威，主要万事不在乎。 此时，却沉着一张脸。 她说话掷地有声，虽然音量不大，配上目空一切蔑视的眼神。 还真把冯婆子给唬住了！ “我......我说啥了？” 沈月月：“你虽然生养江东一场，可没权利把他当牛马使唤吧？ 你养他，将来他自然会给你养老送终。 可人一辈子长着呢，他为啥就要随你差遣？ 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将来也会有孩子，不会只围着你转！ 我们既然已经分家了，至于如何分的家。 其中的曲折也不便多说。 娘，你活了大半辈子，有些话说了不嫌丢人，也别给孩子们丢脸！” 沈月月这几句话跟石子似的，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 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场面一度静寂下来。 村里人都知道冯江东娶了个顶漂亮的媳妇。 冯婆子见到人总是阴阳怪气编排几句。 说沈月月好吃懒做，不下地，就会狐狸精迷惑他儿子。 总之啥话都说，抹黑人家。 大家也没跟沈月月打过交道。 倒是陈心心喜欢跟村里小媳妇结伴上山。 从她口中得知的沈月月特别厉害，不能吃亏，却也是人美心善的。 这时，只几句话。 沈月月给大家带来全新的印象。 她是真厉害！ 是那种讲理不饶人的厉害。 看小桂花。 被这个儿媳妇几句话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你......你反了！老二是我生的，不听我的听谁的？ 就是你，嫁到我们老冯家以后也归我管！ 要打要骂你都得受着！” 这时，老太太手里不知谁给塞了一把扫帚。 “我打死你！敢欺负我孙媳妇！” 老太太那是真打。 冯婆子本来半身伤，龇牙咧嘴的不敢动，满院子被追着打，给拍了好几下。 “你个老虔婆！竟然打我！”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转了几圈累的直喘气。 她朝人群一指。 “大家伙说说，我能打她不？” 早有人等着这句话。 “能！香香大娘是小桂花的婆婆，你生了大炮叔，她俩都得听你的！要打要骂随便！“ 冯婆子...... 正闹得不可开交。 冯江东吼了一嗓子。 “行了！再闹送公安局得了！” 二国也附和：“必须送公安局，如果不严惩，以后谁打架都下死手，还不乱套了！ 你们俩说，是去公安局蹲几天还是私了？” 当然私了！ 蹲局子那是闹着玩的！ 听说一天只给吃两餐，窝头白菜汤，里面还有老人欺负新人。 打个半死不活的！ 王仙最先认怂：“私了！” 冯婆子：“私了！” 冯二国觉得就是私了也不能一拍两散那种。 必须各打五十大板！ “鉴于你俩是初犯，可以从轻处罚，但不能不罚！” 还要罚？ 打都打了，都成了猪头还不行。 众人都等着冯二国说咋个惩罚办法。 冯二国看向冯江东。 “江东，你娘那你管不管？” 冯江东毫不犹豫：“打架不管！” 冯婆子...... 她想骂这龟儿子，可老太太杵在那，她怕挨打。 冯二国又看向赵勇：“你媳妇你管不管？” 赵勇左右为难，不知道咋罚她媳妇，又怕弄巧成拙。 “村长，你先说说看。” 冯二国白了赵勇一眼。 一对比，这就是一窝囊废！ “这样啊，两人干仗起因因为王仙招神弄鬼，以后不许再打着算卦治病的幌子坑蒙拐骗，把你家里贴的乱七八糟的各种纸撕下来都烧了！” 王仙一听那还得了，又要拿那一套童子仙子的说法。 冯二国一个眼神杀过去。 “再干这事，我先举报你在家搞封建迷信！” 王仙...... “赵勇，这事你监督你家媳妇，我明天来检查，家里要留一点这玩意，我就叫公安局的人来！你也是包庇罪！” 这时候，拿警察吓唬人一吓一个准！ 赵勇一听，他也有罪，哪有不答应的。 “一定一定，肯定烧的灰都不留！” 处置完王仙，就轮到小桂花。 冯二国铁面无私，不会因为是亲戚就偏心。 “小桂花，这一仗你引起来的！私闯王仙家，先动手打人，还脱人......衣服！性质太严重。 这是蓄意伤害，报公安局是要拘留罚款的。 你也听到了，老二说不管你。 蹲局子罚款谁给你交？ 你可别忘了你家老三还在县委上班！ 有你这么个伤人犯的娘，他工作能不能留住还不好说！” 对小桂花就得下猛药，不然按不住。 小桂花一听情节这么严重，耷拉脑袋一声不吭。 冯二国又说：“这样啊，你俩都见了血，这脸上身上的口子不能不看吧，都去卫生院上点药，钱由小桂花出！” 凭啥？ 小桂花一听要出钱，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彩霞你带俩人去，只处理伤口，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别瞎讹人！” 这是预防王仙趁机敲诈。 王彩霞应下来，紧着喊两人出门，办完事她还要去挣钱呢！ 事情处理到此，也算告一段落。 冯二国大手一挥，让大家伙都散了吧。 人群慢慢悠悠出了王仙家院子。 沈月月受不了夏天人身上的体味，走在后面。 冯江东站在她身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拿手勾了勾她的手心。 第90章 她奶说话比那鸡蛋黄还噎人 两人肩并肩走出王仙家。 老太太要跟一个相熟的姐妹去唠嗑，跟沈月月说了一声先走。 沈月月停下来，问冯江东：“东哥你是回家还是？” 冯江东本来在乡粮局，被冯二国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下午就不打算再去，无事可做自然想跟媳妇回家。 他还没开口。 走前面的冯二国喊他。 “江东，宅基地那事下来了，你来村委会，我跟你说。” 有了宅基地，盖新房子的事就能提上日程。 冯江东哎了一声，然后看向自家媳妇。 沈月月也想去看宅基地，可她下午还有一堆事。 “你去吧，记得我跟你说的。” 冯江东有点发懵，挠了挠头。 “媳妇，你跟我说好多事，指哪件？” 比如，昨晚踹他一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答应今晚补偿他。 沈月月分明从男人意有所指的眼神里看到点颜色。 她瞪人一眼，本能就要上脚。 冯二国又喊了一嗓子：“冯老二，别磨蹭，快点！” 沈月月趁机把人一推。 “我说啥你自己想，想不出来误了正事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话，沈月月抬了抬腿！ 冯江东呵呵一笑。 “不就是宅基地的事，放心！一准给你办成！” 有当家的婶子还没走，见小两口有说有笑的，就开始打趣。 “要么说叫新婚燕子啥的，看这小两口腻歪劲儿！” 沈月月知道此时应该表现出面皮薄，微微低头。 “婶子别说笑！” 说着话，有要去给沈月月干活的，就结伴往家里走。 回到家，杜娟和沈霞已经把布料都分派好，几个没去看热闹的已经开始剪裁衣服。 女人多了，叽叽喳喳就是各种八卦。 知道小桂花跟俩儿媳妇关系也不咋地，这帮人们说话也没多避讳。 话就说到冯晓晓身上。 “多好的小姑娘，别让她娘给带坏了！” “大妮也有十八九了吧？”有人问。 沈月月不太清楚，杜娟知道。 “好像这时候的生日，过了周岁十八。” “那就是十九了呗！” 村里人算虚岁。 有个爱做媒的大婶叫兰花的问：“有人给说婆家不？” 杜娟：“她还上学，将来要考大学。” 那就是还没说。 兰花婶子手下剪裁利索，也不影响她打听闲话。 “现在考学那么容易吗？一个班能考上一两个就不容易！也没听说你家小姑子学习多好呀！” “就是，女孩家认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就行了！ 找个婆家早点生孩子，比啥都强！” 得亏冯婆子没听到这话。 说她家大妮考不上学？ 冯婆子非撕烂你的嘴！ 兰花婶子继续发挥她说媒的职业操守。 “十八九正是说亲事的时候，现在定亲都给男方要一千呢！ 拿着钱早早准备嫁妆，等年岁一到领证结婚多好！ 而且可选择性又多！ 专挑那些家里条件好的，兄弟少的，长得俊的挑！ 就是现在上着学也没事，定下来。 等再上一年，考试落榜也不亏！” 沈月月听着这说法就挺新鲜，总感觉在定娃娃亲。 她差点忘了，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十九岁说给冯江东，一年后结婚。 这种事情，在村里实在太普遍。 反而冯晓晓那种一心扒着上学，错过说亲黄金期的就是奇葩！ 杜娟笑了笑：“咱不做人家的主！” 沈月月心说，我就是做主也不管她！ 书中写着女主运气不错，一考就考上了大学。 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变数。 一匹布料用完，沈月月要去搬另一匹。 她脸朝外看了一眼，像是有个黄色的影子从窗户下一闪而过。 沈月月也就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没在意。 屋里开着电风扇，一群人说说笑笑，效率也不低。 大门口，老太太刚从姐妹家回来，手里拎着一把长豆角。 她家没来及种菜，平时吃的蔬菜要么是杜娟拿来的，要么是街坊邻居给送的。 她去小姐妹家一诉苦，说家里没菜园子，小姐妹立马给她摘了一大把豆角。 还说明天给送黄瓜、西红柿。 村里蔬菜不值钱，吃一车也不值几块钱。 有人给她就接着。 老太太呼吸着山间小空气，感受微风徐徐。 她似乎有段时间不想回城里了！ 明明刚来时，啥都不适应，还要被当老妈子使唤做饭。 当时委屈的就想回城里。 如今觉得回村里这个决定简直太对了！ 正走神，迎面有人跑过来，差点给她撞了。 那抹黄色已经一阵风刮过去，却又猛刹住脚返回来。 “奶！她咋让你干活呢？” 叫奶的就那几个人。 老太太上下打量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孙女。 冯大炮冯大志两家就这一个宝贝闺女。 物以稀为贵，老太太也曾稀罕过这个孙女。 只是后来去了城里见面少了，就没那么亲了。 “大妮？你咋在这儿？” 冯晓晓眼睛红红的。 “我来看奶，到院里没找见，我二嫂忙着呢！”忙着说我闲话！ “我就先出来了。” 老太太往院里看了一眼，西屋挺热闹。 冯晓晓看了看老太太手里的豆角。 “奶，我妈说我二嫂让你在家做饭？ 你都这大年纪了，她咋忍心？ 她心眼真不好！” 这话早几天说，老太太能视这人为知己。 瞧瞧人家大妮多会心疼人，知道尊老。 不像某个孙媳妇就会说：【奶，我为你好，又不用下地，再不干点活，在家里生锈呀！】 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嘛！ 她是人又不是铁块！ 可是，今天乍一听自己孙女这话，好像也不太合适。 老太太就问：“大妮觉得奶不该干活？” 冯晓晓想都没想：“当然不应该了，我二嫂就应该孝顺你，给你做饭洗衣！” 老太太：“可这活本该你娘做的，她不干，凭啥让你二嫂干？” 冯晓晓......差点忘了，她奶说话比那鸡蛋黄还噎人！ “我妈这人一时糊涂，慢慢就会想明白的。” 老太太：“那我就等着她想明白吧，如今先给你二哥两口子做着饭吧！” 冯晓晓觉得话题有点偏移，就试图拉回来。 “奶，你搬过来我一次没来过，我进去看看，陪你聊会儿天呗？” 小姑娘摇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老太太挺别扭，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对了，陈心心就好用这招，骗取她的手艺。 只是，那小丫头做出来的和她孙女做出来的咋不是一个味？ 第91章 必须以暴制暴 老太太自然是想偏心自己的孙女呀。 可是她不想睁眼说瞎话！ 撒个娇，人家陈心心做出来让人没法拒绝，恨不得赶紧给做出个满汉全席。 她这孙女嘛...... 她中午那碗饺子想往外冒，是咋回事？ 老太太转了转眼球。 “奶也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只是今个恐怕不凑巧。“ “为啥奶？是我二嫂不让你往家里带外人吗？ 她咋这样？ 这可是我二哥的家，没她说话的份！” 老太太心说，你可拉倒吧！ 是没见过你二哥哈巴狗似的跟你二嫂后面吧！ 老太太：“那倒不是，是你没空。” 她咋没空？ 她太有空了！ 过几天同学过来，她得抓紧时间说服她奶，她要把同学带这边来！ 然而老太太无比笃定。 “不！你是真没空！” 冯晓晓？？？ 还没问为啥，有个大婶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哎呀！冯家大妮你在这呀！让我好找，差点去大喇叭广播去！” 冯晓晓下意识皱眉。 “婶子，咋了？” 她跟这人又不熟，找她干啥？ “快去卫生院看看你娘吧，跟王仙打架，去上药了！你娘得赔人药费，记得回家拿二十块钱！” 冯晓晓...... 冯晓晓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而后身后大门被人关上。 老太太拍了拍小心脏。 幸好那人找到大妮。 万一找不到人是不是让她这个婆婆出面！ 她二孙子和孙媳妇都说了不管她娘。 她当婆婆的更不管！ 败家背兴的玩意！ 西屋这边，做衣服的一帮人已经跟着沈霞学会做衣服的要领。 沈霞要回枣子村安排她那边的活。 沈月月干脆就让杜娟把衣服和料子分出去，各自拿回家去做。 一帮人待在家里一会儿还好说。 时间长了也是真聒噪！ 但拿回家干活又不好现场控制。 沈月月想到冯江东去看宅基地的事。 宅基地批下来，她第一件事就是要盖个车间。 把一帮大小老少娘们往一块一聚。 她好控制。 大约二十分钟后，每个人手里都分派好活准备走了。 有个年轻点的媳妇问了一句。 “月月，咱们做衣服的钱咋算？” 她这一问，要出门的几个人也折返回来。 沈霞把衣料放上自行车。 是啊，这问题她也忽略了。 有人问咋说。 沈月月一拍脑门。 让冯婆子跟王仙打架给闹的，她给忘了。 “有钱的，不好意思，本来应该一早说的。” 干活的人，谁都不是义务劳动。 不给钱，谁干！ 就是都是一个村的，不好意思先问钱的事罢了。 沈月月早盘算好了。 “咱剪裁衣服出工快，省力，一身衣服给两毛行不？” 沈月月朝向兰花婶子。 “以后我会分衣服大小难易程度再加减。” 兰花婶子明显是八个人里的带头人，她朝其他几个人看了看。 “可以可以，几剪子的事，两毛钱给的不少！” 计算下来，他们一天能剪裁个十件八件的。 能拿到两块钱！ 关键一般也没这活。 给人家收草药，在地里晒着，一天才给这个数。 那工作量多大！ “同意！同意！” 其他人没有不同意的。 沈月月又朝做衣服的几个人说。 “你们可能也听我大姐说了，做衣服他们那时候给一块一件，不过那是包括剪裁一起的，如今咱赶工，不用你们费劲剪裁，就只能一件给八毛，你们看呢？” 沈月月话音一落，就有几个人说没问题。 她们是有对比的，冬天给人做过棉袄，又难做，才一件给五毛钱。 计算一下，她们加加班，一天做个四五身不成问题，一天十块钱呢！ 真不少！ 既然双方都没意见，沈月月才继续往下说。 “工钱你们同意，衣服要求上我可很严格。 这样吧，你们回家都先做一身出来，明天一早拿过来，让我大嫂看看，只要过了大嫂的眼，合格的就继续做，不合格的我也不能把货砸自己手里不是？” “是这理！ 放心，一准让你满意！” 既然都没意见，就一拍即散。 等人都走了，剩下杜娟。 她这几天有的忙不能去娘家，就想借着这个时候回去看看。 沈月月看了看也没啥活，就让杜娟先回去。 等把人都送走，沈月月回了院里，伸了个懒腰。 老太太坐院里摘豆角。 山球在老太太屋露出一个大狗头。 沈月月朝它招了招手。 山球如刑满释放的囚犯，一蹦三跳就跑了出来。 嗷呜~~ 这家伙还挺委屈！ “你保证来了陌生人不许扑上去，我就不让你总躲屋里。” 不知道听没听懂，山球点了点头。 沈月月心说，他连霍元甲都能看得懂，估计也能听懂人话。 “奶，晚上又吃豆角呀？” 沈月月算明白了，这农村生活就是自产自销。 有啥吃啥！ “我想吃蘑菇！想吃火锅！” 老太太斜睨她一眼。 “少点事吧！” 想起冯晓晓，老太太问：“大妮来你训人家了？” 沈月月：“没有呀！他啥时候来的？” 姑摸着那个黄影就是她！ “我在门口碰到的，还哭过，我以为你欺负她了。” “可拉倒吧奶！我那婆婆宝贝疙瘩亲这个闺女，借我八个胆都不敢的！” 这话，老太太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在王仙家几句话把你婆婆逼得有口难开时，咋不见你害怕！ 老太太撇撇嘴。 懒得揭穿她！ “看着挺想来家里玩的，我没让进来。” 老太太决定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沈月月问：“为啥？” 亲孙女都不让进家？ 老太太很不正常！ “来干啥，看到你招呼一群人闷声发大财，你婆婆知道了还不给天天过来闹。” 沈月月不担心。 她能算计着分家早防着这手。 让她跟冯江东当工具人？ 做梦吧！ “咱家不是有山球，我不怕！山球会替我出气！” 经这么一提醒，老太太立马眉开眼笑。 小桂花最会胡搅蛮缠。 可不是你给她讲道理，能讲通的那种。 必须以暴制暴！ 论干仗，她跟这瘦巴巴的孙媳妇联手未必是她的对手。 但，她们有山球呀！ 想到这里，老太太噔噔噔跑灶屋里，把放碗橱里的那块猪皮拿出来。 “山球，奖励你吃猪皮！” 被莫名贿赂的山球...... 第92章 老太太......我求求你，回来吧 晚饭后冯江东才回来，还喝得醉醺醺的。 老太太已经带着山球回屋，早早关灯睡觉。 冯江东身子有点晃悠，不过脑子还挺清醒。 “奶咋这早就睡，不看电视了？” 沈月月就没注意。 “不应该呀，一会儿我去看看。” 这会儿她确实走不开。 喝了酒的男人很缠人，已经拉着她开始亲。 沈月月差点喘不过气来，被冯江东弄得一身酒气！ “哎呀！你洗洗去！” 知道媳妇爱干净，冯江东可不敢给惹急了，拿下巴上的青茬子蹭了蹭媳妇的脖子。 在沈月月发怒之前，急忙拿起换洗衣服离开。 搬来时，他们专门在南屋分出一间做了洗澡房。 冯江东心情好，一面洗还一面吹口哨。 今天他娘闹那一出事，他竟然没有被影响一点。 冯二国还借机安慰他几句：【老人糊涂，你就多担待点！】 可是，冯江东愣是一点不生气，反而心里暗暗得意。 这得意从何而来呢？ 他自然知道。 娶了个知道心疼人的媳妇，能治愈一切！ 冯江东洗了澡把自己脏衣服洗干净晾到院里才进屋。 她媳妇没在。 茅房那边有灯光。 冯江东不急，他把两张宅基地证拿出来。 想着二国的表情：【你......你都要？刚买了你二叔的房子，又要两块宅基地？ 你小子能耐呀！】 院里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沈月月白着脸进来。 一只手还捂着肚子。 “咋了？来那个了？” 沈月月直摇手。 “估计吃错东西了。”她没好意思说窜了两次！ 冯江东给倒了一杯温水。 “晚上吃啥了？能坚持不，我带你去卫生院！” “不用，拉完就好！”沈月月喝了一口温水缓了缓觉得好了不少。 她随意想着：“也没吃啥呀？就是吃的豆角......好像没熟，可也不是我自己吃的，奶还......坏了！” 沈月月将手里的杯子随意一丢就往外跑。 冯江东反应过来也跟着冲出来。 老太太屋。 老太太蜷着身子正哼哼呢。 豆大的汗珠爬满额头。 沈月月把人扶起来。 “奶，是不是肚子疼，咋不说话！” “嗯，”老太太有气无力哼哼。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给闭上。 “没事，就是吃坏肚子，疼一会上个茅房就好！” 沈月月给老太太披上衣服。 “奶，那可不是吃了脏的凉的，拉出来就完事的，豆角没炒熟有毒，咱去医院看看去！” 沈月月可不是危言耸听，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可不能马虎。 冯江东说：“我背奶去卫生院。” 村里的卫生院应个急差不多，真要治病就不行。 沈月月不信任。 “不去卫生院，给奶耽搁了可不行，你去找个汽车，咱去城里大医院。” 冯江东愣了愣神，哎了一声就大步出了屋里。 沈月月给老太太穿好衣服，又去她屋里拿了钱出来。 山球绕着她开始转圈。 沈月月摸了摸狗头。 “幸好你没吃，否则上哪给你找兽医去！” 说着话，老太太放了个大屁。 很快，屋里气味变得浑浊。 山球绕着圈圈停下脚步，默不吭声走了出去。 老太太......好尴尬，连狗都嫌弃我！ 沈月月扶着老太去茅房。 老太太虽说难受，还是能偷偷瞄这孙媳妇一眼。 连狗都嫌弃她，孙媳妇脸上倒没看出来。 老太太心里想着，人和人处久了，肯定能看到对方诸多优点。 比如她！ 孙媳妇想着她的诸多好，一定会忽略掉那个臭屁。 只是，老太太想早了。 “奶，你坐马桶上，我去换件衣服。” 老太太脱了裤子，坐下来。 “你不是换过了？” “换是换过了，被你一个屁崩的带上味，一会儿咋出门？” 老太太......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冯江东的速度也快。 老袁的破车就在村口停着，他拿了钥匙就开了过来。 只是，开到家里没问题，开出村再到城里就有点困难。 “咋了？” 如今又不查酒驾！ 冯江东说：“我不能沾酒，否则晕路！” 啥玩意？ 沈月月突然想到回门回家路上那s路线。 “关键老袁也喝高了！二国哥也喝的不少。” 得！几个会开车的都撂下了！ 有车就是个带棚的摆设！ 老太太从茅房出来，两腿发软，听了这话腿更软。 她觉得今天不定是中毒死的，还是车祸翻沟里死的呢！ “不去了，不去了！” 老太太说话没啥力气。 两人都没听到，就听沈月月说：“我会开呀！” 她肯定会开车。 就是没开过小破车。 老太太被安置到车后座，心脏提到嗓子眼！ “东哥，这是离合对吧？” “刹车和油门是这个对吧？” “手刹在哪？” “大灯咋还坏了一个？” 老太太在被吓死边缘徘徊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被送到城里医院。 冯建国和陈心心等在医院，已经找好医生。 “奶！你咋样？脸咋这么白？还发灰！” 陈心心带着哭腔，一只手搭老太太的脉。 老太太......我谢谢哦，被吓得！ 沈月月搀着老太太坐上轮椅。 前不久冯江东坐的那个。 “吃了没熟的豆角，可能中毒了。” 陈心心一听。 “嗨！小事，要是我在，一碗草药就能解决！” 老太太......我求求你，回来吧！ 老太太被安排做了检查，结果出来问题不大。 医生给打了一针，说可以回家。 老太太前一秒还嘛事没有，听说要回家，立马扯着医生的白大褂不让走。 “哎哟！哎哟！医生你行不行，我肚子还疼呢！” 医生...... “老人家，肚子疼也不碍事，想上茅房就去，多喝点淡盐水就行。” 老太太都想哭。 “不行！我得住一晚观察一下！ 万一有事，要老命的！” 医生无奈只好给开了个病房。 老太太被推到病房后，肚子也不疼了，也不瞌睡，就拉着陈心心聊天。 “你补习班学的咋样？不行咱就回家，会抓个小草药就行，还能学人大医生拿刀子做手术不成？” 陈心心说：“奶，咱中医可不拿刀子，我就是学的再好也做不到的！“ 老太太还想再说话，沈月月和冯江东办完住院手续回来。 “你们俩快回去吧，一个明天要上班，一个还要上课。” 折腾一圈下来，时间已经不早，晚上十点多。 如今也没啥夜生活，这个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在家看电视。 大街上也没几个人。 陈心心还没捞着跟她姐说几句话呢，不想走。 老太太已经住下来，放心多了，也朝俩人摆手。 “大晚上不安全，都回去！” 第93章 吹牛不打草稿是吧! 陈心心还是不想走，指了指病房空着的另一张床。 “我在这儿对付一晚上？ 让二哥跟冯建国回宿舍住。” 两个男人同时皱眉。 不是，你俩关系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医院可不是啥好地方，现在也没有一次性口罩。 沈月月出了病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还是做主让陈心心跟着冯老三回去。 她送出病房。 两人说了几句悄悄话。 等到陈心心跟着冯建国进了县委宿舍。 冯建国见媳妇前所未有的心情好，还哼着小曲。 “二嫂跟你说啥了？看把你乐呵的！” 陈心心拧了个毛巾擦脸。 她心里藏不住事。 “二哥又买了一块宅基地，临街的，就在桥东头。” 冯建国一听，稍微吃味。 “这次分家二哥是彻底放飞自我咯！看吧，以后二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他也清楚，亲兄弟明算账。 亲兄弟有做富翁的，也有做乞丐的！ 全看个人造化！ 陈心心没想那么多。 她乐呵呵又说道：“二嫂说，新宅基地盖房子，她给我留出两间，将来给我开中药房！” 冯建国一愣！ 他咋没感觉二嫂有这好心！ 陈心心看自家男人并没有多高兴，拿毛巾甩他脸上。 “你啥表情？不盼着我好？” 冯建国立马赔笑脸。 “咋可能，媳妇，我就是觉得咱二嫂咋突然就这好了，会不会跟奶这次生病有关系？” 陈心心单纯想不出来，如今有所回味。 “你是说，二嫂想让我以后跟她一起照看咱奶呗？” “是这个意思，媳妇咱俩还是心有灵犀的！” 人到老年，身边有个会看病的，那可是帮了大忙。 陈心心又给了冯建国一脚。 “哎哟！媳妇你咋又踢我！” “冯建国，你是不是傻！ 那是你奶，二嫂这么打算还不是为了你亲奶，算计我又咋了，受益的可是你们家！ 二嫂这是无私！” 无私的二嫂正盘腿坐在空病床上，跟老太太算经济账呢。 “……检查费加打了一针，还开了一间病房，花销九十五块钱。 你说你多添一块煤球的事，把菜炒熟多好！” 冯江东给两人打来热水，伺候着一人给找了一个盆洗脚。 也跟着说：“奶，以后在家可别这么省钱，咱不差那几毛钱。” 老太太不说话，她确实是心疼了一块煤球。 唉！ 为了一毛多，自己受罪就算了，关键差点被吓死！ 冯江东又想起沈月月来时肚子疼，就问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用，早好了！” 其实她不想吃豆撅子，就没吃几口。 突然想起明天一早干活的还要来，沈月月让冯江东去找电话。 “你给彩霞嫂子打过去，明早让她和大嫂张罗着，家门没锁，直接进去就行。” 老太太一听，那还得了！ “出门咋不锁门，我屋里还有电视机呢！” 这可是值钱家伙！ 沈月月摆手：“奶，你忘了还有山球在，放心，咱家一棵草都不会少！” 那倒是！ 老太太放下心来。 冯江东出门去找公用电话，沈月月开始憧憬未来。 “奶，不出两年，咱也买辆小轿车，以后我开车带你到处旅游，走遍祖国大好河山！” 老太太后背莫名冒虚汗。 有这孝心就好！ “奶老了，哪也不去，在家做做饭，将来给你们照看孩子。” 说实话，老二孙子和媳妇都是漂亮人，以后生的孩子肯定顶漂亮！ 沈月月信以为真，没往自己车技那块想。 “奶，你信不信不出几年，我们人手就能有电话。 手掌这么大的，能上网，你到时候绝对不稀罕电视机！” 老太太......又开始！ 吹牛不打草稿是吧！ “见过，电视上那黑大哥就这样，叼着烟拿着大哥大，跟块板砖似的！ 我嫌沉！” 沈月月...... “奶，我回去教你跳广场舞吧......”其实她也不见得会，全靠记忆比划比划。 老太太没听清，吓了一跳！ “啥！！！ 挂肠子舞？”还挂肚子呢！ 沈月月反应过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咋跟这后现代老太太解释呢！ 还是算了吧。 这老太太已经开始拿看妖精的眼神扫过来了！ 冯江东还没回来。 沈月月擦了擦脚，也给老太太把脚擦干净，送回床上。 老太太躺下来，两眼就开始打架。 毕竟有了年纪，折腾一场，蔫哒哒的。 沈月月有些不忍心。 “奶，你有啥心愿不，或者有没有想见的人？” 老太太可能想二小子了。 毕竟一起生活四五年。 老太太眯起的眼又睁开。 眼神里瞬间聚了光芒。 沈月月以为自己猜中了。 下一刻，老太太说：“我想大云！” 谁？ 沈月月没听太清，走到老太太床前。 只见，已经闭上眼睛的老太太，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半小时后，老太太熟睡，鼾声响起。 病房门打开，冯江东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兜苹果，还有一把香蕉。 “这么晚，从哪买的？” “医院门口，我见里面亮着灯，敲开门买的。” 冯江东看了一眼熟睡的老太太，给掖了掖被子。 走过来，给沈月月递了一个苹果。 “洗过的，你吃吧。” 沈月月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接过来咬了一口。 苹果是脆甜口，发一丝丝酸，类似于黄元帅品种。 很合口味。 “你也吃，解酒。” 冯江东不吃。 “出去吹了吹风，早没酒劲了，留着你拿回家吃。” 现在还不到苹果成熟的时节，冷库里的苹果也不在村里卖。 沈月月向来不委屈自己，把剩下的水果放进书包里。 收拾好，冯江东让沈月月躺另一张床上睡觉，他坐板凳将就一晚上。 沈月月抗拒。 她隔应医院的病床。 “你睡吧，我不睡这里。” 冯江东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勾唇说了一个矫情。 “那坐会儿吧，困了靠我身上睡。” 两人肩并肩坐着，关了屋里大灯，沈月月就靠在了男人怀里。 两人说悄悄话。 “奶说想大云，大云是谁？” 明显的，男人身子僵硬一瞬间。 许久才听他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小姑。” 对哦！ 老太太有个小女儿，叫冯大云。 “奶想小姑了，让她来看看奶呗？” 又沉默片刻，冯江东微微叹了口气。 “估计不太方便。” 第94章 我那又有新品，让你男人给试试 沈月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还是躺在了病床上，只是身下铺着冯江东的夹克外套。 “醒了，快洗洗吃饭。” 冯江东手里拎着几个铝制饭盒，穿着背心长裤从外面回来。 老太太已经起床，去了公共厕所。 沈月月揉了揉发酸的腰，把外套递过去。 冯江东放下饭盒，把外套穿身上。 “给你买了牙刷牙膏。” 沈月月看了男人一眼，眼睛眯起来。 身子也跟着贴过去。 “谢谢东哥！” 女孩刚睡醒，声音沙哑又甜蜜。 冯江东心里一麻，耳根火辣辣的。 “哎呀！回家腻歪去！” 老太太一进门就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沈月月这次是真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奶好点了不？” 老太太放下脸盆。 “回去你俩谁开车？”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一出，俩人就摸不清头脑。 沈月月说：“我不开，我无证驾驶，被交警查！” 肉眼可见，老太太狠狠舒了一口气。 脸上爬满笑脸。 “我好了，啥事没有！” 沈月月去洗漱回来，病房里飘出饭菜香。 冯江东到外面买了两份馄饨和几个包子。 早上胃口一般，三个人将就着吃了饭。 昨晚给老太太做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等到八点钟，冯江东又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检查结果出来。 幸好如今生活水平一般，老太太并没有三高问题，反而有点贫血。 医生说让回家养着，多吃点好的。 沈月月建议给开点药，补得快一点。 老太太一听又要花钱，说啥也不让开药。 “开啥药，有这钱给我买点猪肝，多吃几次就补回来了！” 她还挺懂。 冯江东看向沈月月。 沈月月说：“奶不常来，还是开点吧，贫血影响免疫力，更容易生病。” 老太太想拦，冯江东已经进了医生办公室。 沈月月和老太太到院里等着。 “哎！小姑娘你们又来了？” 有人跟沈月月打招呼。 沈月月心说她不认识这边人呀！ 转头一看。 脑子嗡嗡的。 这人不就是药房那个老医生！ 他们可真有缘！ 沈月月拉了老太太一把，呵呵一笑。 “带我奶来看病。” “你男人来了吗？” 沈月月......问这干嘛？ “我那又有新品，让你男人给试试！” 沈月月...... 老太太：“试啥？花钱吗？不花钱给我来点，我试试！” 沈月月...... 老医生......呵呵！ 恐怕你不行！ 老医生憋着笑跟沈月月摆了摆手，进了药房。 这边，冯江东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药单。 “奶，你去拿一下药，这是钱。” 冯江东脸上明显不自然。 老太太：“东子，你咋不去？” 冯江东支支吾吾。 沈月月心说，可别让老太太去了，要真跟老医生要新品可咋整？ “你去吧，别让奶去，不懂再拿错药。” 冯江东想说，这药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还能搞错？ 沈月月拉着他到一边，耳语几句。 大男人耳根肉眼可见就红了。 最后，还是冯江东去拿了药。 去也匆匆，来也匆匆那种！ 昨晚上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大街上。 拿好药从医院出来，走了一会儿就上了车。 虽说是汽车，因为太破，不比拖拉机好到哪去。 老太太可还记得昨晚被颠的七荤八素，今天坐上去就格外嫌弃。 “我啥时候能坐上新的小汽车，死而无憾！” 啥死不死的！ 冯江东不爱听。 “奶，别说这话，过几年我们就买，一准让你坐上。” 汽车顺着医院这条路直往西走。 看着要拐弯时，沈月月让冯江东开到百货大楼。 老太太问：“去百货大楼干啥？里面东西贵的要命！” 在医院折腾一晚上花了一百多，老太太心疼。 沈月月说：“奶，你不是要个冰箱？” 冰箱！！！ 老太太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个字，心情万分复杂。 在家各种想买，可让她看着把钱给出去，又心疼。 冯江东还不知道有这事。 “买冰箱呀？我有个战友倒腾家电，能按厂家价钱。” 那感情好！ 老太太问：“东子，一台冰箱要多少钱？咱不要大的，小一点能冻点肉，冰棍就行！” 冯江东想了想说：“两三千吧，到了再看。” 话落，老太太把头蹿到前面，伸手要夺冯江东的方向盘。 一个冰箱，要几千块钱！！！ 抢呢吧！ 老太太以为也就五六百，主要它作用都没有电视机大呢！ 冯江东和沈月月吓了一跳。 这老太太要做马路杀手！ “奶，你干啥呢？可不能干扰司机开车，要出人命的！” 老太太立马又坐回去。 “哎呀！哎呀！孙媳妇，奶就是随便说一声，咱不买了！ 你那天不是说有第二个选择？ 咱选第二个！” 沈月月笑道：“奶，你知道第二个是啥吗？” 老太太心说，反正比买冰箱便宜。 岂料，沈月月说：“我想装个电话，要六千多呢！” 老太太...... 突然就觉得她要个冰箱不过分了！ 说着话，汽车停在了百货大楼门口。 一早，进出的人很多。 沈月月让冯江东走前面，她护在老太太后面。 三个人上了四楼，那里专门卖家电。 正好，冯江东的战友也在，二话不说就给厂家打了电话。 现在家电品种很少，冰箱也就两三个款式。 按照老太太再三要求，他们选了一个最便宜的，不到两千块。 “冰箱过几天送到家。” 从家电那层楼出来，沈月月又带老太太逛了逛衣服和日用品摊位，给老太太买了两身里衣和袜子，沈月月又给家里买了换用的毛巾和牙刷。 还给招弟宝来和大宝二宝各买了一件小玩具。 老太太在城里生活四五年，也就来过这里一两次。 跟着刘翠粉过来，她看上的东西，儿媳妇永远有一百个借口给推了。 后来老太太就再不来了。 哪像现在，她只要哪个多看一眼，老二孙媳妇保准就要掏钱给买。 老太太心里吐槽这孙媳妇败家的同时，心里确实美滋滋的。 到了买糕点的摊位，沈月月正让服务员给称二斤蛋糕。 身后有人试探性叫了一声。 “月月？” 沈月月回头，觉得这个短发女人有点眼熟。 她愣神的时候，还是冯江东推了她一下。 “见了二姐，不认识了？” 此人正是沈敏！ 第95章 你别太良善，谁的爹娘谁管! “二？……二姐？” 沈月月觉得印象中的沈敏和此时变化挺大的。 她印象里二姐特别温柔，眉眼柔和像水流。 说话也温温柔柔，从来没有急躁过。 面前人气场却很强！ “我剪了短发，你就没认出来？”沈敏笑起来。 “妹夫也来了，还有奶奶也在？你们来买东西？” 沈敏面面俱到，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然后把身边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推到面前。 “妞妞快叫人，这是小姨，小姨夫，还有老奶奶！” 沈月月这才看到躲在沈敏身后的女孩。 小女孩小名叫妞妞。 长得特别水灵，像城里孩子。 却很腼腆。 抱着妈妈的腿不放。 沈敏歉意道：“她认生，等熟了就人来疯！” 服务员称好蛋糕递过来。 妞妞一双眼立马被新鲜出炉的蛋糕吸引，还咽了咽口水。 沈月月接过蛋糕，从里面拿出一个递过去。 “妞妞吃！” 小姑娘两眼放光，明明想吃，却摇头。 “妈妈说不让吃别人的东西。” 沈月月看了沈敏一眼。 “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小姨，亲的！” 亲不亲的，小姑娘不懂，看向她妈妈。 眼里是渴望。 沈敏浅浅一笑。 “拿着吧，小姨给的可以吃！” 妞妞这才接过蛋糕，小口吃了起来。 沈敏欲言又止。 沈月月察觉出来，拉着她朝一旁走了走。 “二姐，你咋了，有话就说。” 身边没有外人，沈敏才蹙起眉，面露难色。 “妞妞爷爷摔了腰，老家给送我们这儿来了，最近家里比较乱，我还想着托人把妞妞送咱家，让咱娘给看几天。 凑巧就碰上你了！ 可是，孩子的衣服都还没收拾，你在这等等我，我去给她拿去。”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沈月月只是觉得二姐嫁的这家真麻烦。 “姐，你别太良善，谁的爹娘谁管！ 也轮不着你，费力不讨好！” 沈敏一愣。 这个妹妹好像变了不少。 此时也不便多说话，沈敏要回家收拾衣服。 妞妞见妈妈要走，抱着她大腿哭。 “妈妈，你跟我一起去姥姥家！” “听话，妈妈过两天就去，你跟小姨去，回去别跟大宝二宝打架！” 沈月月把小姑娘的手一拉。 “让妈妈给你去拿衣服，小姨带你买好吃的，回去带给大宝二宝。” 妞妞脸上挂着泪花点了点头。 沈敏离开后，沈月月就真带着她逛起了百货大楼。 老太太走累了，去了二楼摊位上休息。 冯江东到电话亭打电话。 沈月月带着妞妞上下走了一圈，买了一大书包吃的和玩的，还给小姑娘买了一条裙子。 给妞妞买裙子的时候，沈月月想到招弟。 俩人大小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干脆一人给买了一条。 沈敏收拾也快，半个多小时后就拎着一个包袱过来。 里面有给家里带的东西。 “给咱爹咱娘还有大宝二宝扯了几块布，做衣服穿。” 看到沈月月给妞妞买了一书包吃的用的，还买了一条她平时都不舍得给买的裙子。 沈敏赶紧掏兜。 从里面掏出五十块钱，就往沈月月手里塞。 “妹夫和他奶都看着呢，别给妞妞花这钱，回头在你婆家落了口实！” 沈敏的担忧并不是没道理，最起码她就这样。 沈月月把钱退回去。 “我自己挣的钱，我愿意咋花谁都管不着！” 语气霸道！ 沈敏：“你哪来的钱，给人做衣服才挣几个，这一书包吃的，不少花钱吧。” 想起冯江东那张脸，沈敏又说。 “妹夫看着脾气不太好，你别做的太过。” 沈月月...... “姐，你从哪看出来他脾气不好，就是爱绷着脸罢了。” 说着话，冯江东走过来。 看到沈月月买的东西，皱了皱眉头。 沈敏一看莫名紧张，正要塞钱过去。 便听冯江东说。 “大姐家俩孩子，还有大嫂那边，加上妞妞，你买这点东西都不够分的！” 沈月月用（看吧，我说的没错）的眼神看向沈敏。 “天热，少买点，你经常来，再买就行。” 冯江东想了想也是。 “那行，过两天送衣服，我再买。” 两人对话挺简单，沈敏听着就挺震撼。 ...... 汽车行驶到村口时，远远就见冯婆子站桥头往这边瞧。 她那张脸有点一言难尽。 跟大染缸似的！ 老太太没憋住，拍着大腿笑。 “都这样了，不嫌丢人，还出来！” 路过冯婆子时，汽车停下来。 冯江东探出一个头。 “娘，咋了？有啥事？” 冯婆子也是一早听说老太太去了医院。 “你奶咋样？”冯婆子不见得多关心老太太，就是随口一问。 随后，透过车窗朝里面看。 这一看不要紧。 半车好东西！ 沈月月怀里揽着的孩子还拿着一块大桃酥，吃得别提多香。 冯婆子咽了咽口水。 “那个，江东，我最近头晕，可能身上缺营养了，你去城里买啥了，匀给娘一点......” 话还没落，沈月月也伸出头来。 “哟！娘呀？你这是咋了，最近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看着脸都胖了！” 冯婆子...... 你哪只眼看我胖了，我这是肿！ 冯婆子这柔弱还没装呢，就听沈月月开始诉苦。 “娘，你是不是听说我奶病了，特意来看看？ 哎呀！我奶昨个为了省火，吃了没炒熟的豆角，上吐下泻的，就给送医院了！ 又是抽血又是化验的，折腾半天差点出事！” 老太太......身子朝后一躺，很配合的哼哼了几声。 沈月月又说：“这不，医生说我奶年纪大了，让住院，得交一千块钱押金。 我奶一想家里也不容易，我爹跟二叔挣个钱多不容易，就愣是不住院。 我跟江东没办法，就给我奶开了药，拉回家养着！ 我寻思着先在家观察一下，如果不行就再赶紧送医院！ 娘，你跟我爹说一声，做好准备！” 冯婆子心肝乱颤。 “准备啥？” 沈月月：“钱呀！看病住院不需要钱的吗？” 冯婆子下意识去捂裤袋。 “你奶归你们管，你找谁要钱？” 沈月月：“咋我们掏钱，分家协议可写着呢，我们只管奶吃住，生病花钱是要你们跟二叔家一起出钱的！” 冯婆子一听这话就头疼。 当初咋就答应这条件呢！ 冯婆子跳脚。 “是不是你故意给你奶吃坏，讹钱呢！” 第96章 还没人为了她这样争执过呢! 沈月月拍了拍胸口。 “天地良心呀！娘你咋说这话，饭是我奶自己做的，因为手头没钱，才想着省块煤球。 说白了，还不是给爹和二叔省钱。 可跟我没关系！” 不想多说，冯江东提醒沈月月他要开车。 “娘，你回吧，没事别出门了，手里又不是没钱，想吃啥就让大妮到大社给你买去！” 冯婆子...... 汽车都启动了，沈月月又朝冯婆子喊了一嗓子。 “娘，家里鸡蛋还多不？ 你这几天可不能吃，那是发物，当心脸更肿！ 你那鸡蛋放着也是放着，王仙又不敢收了，不如拿过来给我奶补补身子！” 冯婆子...... 到了家门口，沈月月扶着老太太刚下汽车。 杜娟和王彩霞就迎了出来。 村里人，听说生病进了医院，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尤其老太太还上了年纪。 一早，传啥话的都有。 有说，老太太真是没享福的命！ 老二家如今日子越过越好，隔三差五就割肉，孙子孙媳妇还都干着挣钱的营生。 香香这命咋这样苦！ 有人说，老了还是要跟着自己儿子，养老放心。 孙媳妇年轻，肯定照顾不好老人的！ “奶，咋样了？”杜娟一脸关心。 她后悔死了，昨天就不该回娘家，应该帮老太太把饭做好再走。 老太太给她看着俩孩子，帮她解决一大难题，做人不能没良心！ 老太太两脚着地，适应了一会儿，都没顾上跟人打招呼。 哒哒哒就朝自己屋里去了！ ？？？ 众人一头雾水。 还是沈月月反应过来。 “昨晚没锁门，奶怕她小金库和电视机被人给偷了！” 看老太太这矫健的步伐，就知道没啥事。 王彩霞笑道：“你是没见，一早我跟老大媳妇一开门，好家伙！你家大狗就横在院里，我这魂都差点给吓没咯！” 杜娟也说：“我还说你胆子够大，也不锁门呢！” 冯江东将车上东西搬下来，就问沈月月啥时候去送妞妞。 沈月月看着时间，马上中午。 “吃了午饭吧，你这汽车着急还不？” 冯江东说：“不着急。” 汽车虽破，总比骑自行车强。 沈月月把妞妞从车上抱下来。 “妞妞，你在小姨家吃了中午饭，后晌我把你送姥姥家行不？” 妞妞已经跟沈月月熟悉。 点头：“行！” 杜鹃和王彩霞这时才看到多出来的孩子。 都连声夸赞。 王彩霞：“月月家姐妹长得都好看，你看生的闺女多俊！” 杜娟：“是呀，你看人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是白净，跟村里的孩子真不一样！” 王彩霞又说：“你家招弟也顶漂亮，打扮起来也像城里孩子！” 杜娟：“最近我也忙，这丫头越来越野，天天蓬头垢面过来，要不是月月给收拾着，都没法看！” 招弟拉了拉沈月月。 “二婶，妞妞的裙子真漂亮！” 四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 妞妞身上穿的是沈月月今天给买的裙子。 沈月月一手拉一个，往院里走。 “漂亮吧，二婶也给你买了一条，一会儿你也穿上，跟妞妞好好玩行不行？” 招弟一听自己也有新衣服，小脸瞬间开了花。 杜娟说：“你都给她做了几身衣服了，穿不过来，可别给她买裙子，都给妞妞穿！” 沈月月让俩小姑娘跟山球去玩。 妞妞不怕狗，见宝来趴狗身上打滚，她也上前去摸了摸狗毛。 沈月月从书包里拿出一条跟妞妞差不多的裙子。 回复杜娟：“我都跟招弟说好了，咋能给妞妞。” 招弟撅着小嘴，以为裙子没有了，又不敢抗议。 没想到下一刻小裙子就给套身上了！ 小孩子表达谢意，往往发自内心，就在沈月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招弟亲完，就不好意思红了脸。 “那是我小姨，你不能亲！”妞妞跑过来，抱着沈月月脖子。 占有欲极强。 招弟也不示弱，她在这边时间比妞妞长。 “这是我二婶！” “小姨比二婶亲？” “二婶才最亲！” …… 沈月月听着俩孩子为了她吵嘴，无比自豪！ 好像长这么大，还没人为了她这样争执过呢！ 沈月月一手一个，笑着说：“都亲！都亲！” 这时，趴在山球身上的宝来突然伸了伸手。 “婶……婶……亲……” 像牙牙学语的孩子。 沈月月有一刻愣神。 杜娟冲过去，一把抱住宝来，热泪盈眶。 “月月，听见了吗？他会说好几个字了！” 沈月月也高兴：“是呀是呀！不急，宝来肯定能说话。” 中午饭，老太太点餐，蒸了一锅白花花的大米，炒了茄子和蘑菇炒肉菜。 沈月月估摸着豆橛子一时半会不会上到她家餐桌上。 “白米饭好吃，就是太贵！” 老太太饭都吃到嘴里还在不舍。 沈月月指了指粮食缸。 “奶，你放心吃啊，你家老二孙子从城里买了一大袋，就是天天蒸大米饭也够吃一阵呢！ 还有天热了，煮绿豆汤多放点米，给孩子们当饭吃，还能解暑！” 杜娟喂宝来吃饭。 “你们家饭食好，这才几天，招弟和宝来都胖了一圈！” 这话倒是不假，俩孩子肉眼可见在长。 昨天回杜家，杜家老两口也这么夸来着。 “孩子奶奶不给你带，老奶奶带孩子你就多照顾人家点！ 还有你那妯娌不是个抠搜的人，你也大方点，没钱就多帮着干活，她不是招人做衣服让你监工吗？你就担起事来！ 女人呀！没有可依靠的男人，咱就依靠自己，依靠能依靠的人！” 午饭后，冯江东开车拉着沈月月和妞妞去了枣子村。 沈母见到妞妞立马抱起来问这问那。 “妈妈说不让多嘴，不能说爷爷摔倒让我们一家出钱看病。 还有不能说妈妈哭了！ 跟爸爸吵架！” 沈母…… “好，咱不说，等你妈妈来了我问。” 一大一小说话，冯江东从车上搬东西。 一袋大米，一刀肉。 加上在百货大楼买的吃的用的，装了两布袋。 沈母放下妞妞哎呀一声。 “不要这些，你们拿回家自己吃！” 沈母急得跳脚。 “你们刚分家，年轻小两口日子不好过，还带着老太太，别给家里花钱。” 沈月月没理会两人说话，摸了摸二宝的头。 “你妈妈呢？” 第97章 合着把他俩当小白鼠了呗? 沈霞刚从外面收了几身衣服回来。 抬眼看到沈月月过来，便开玩笑。 “三妹，大姐干活你还不放心，不给你拖后腿！” 沈月月进屋。 “我还真不担心这个，我去城里见到二姐，把妞妞送过来。” 说到沈敏婆家的事，沈霞恨得咬牙。 又怪二妹太软弱。 “以前担心你是个软的，嫁人要被欺负，如今看来更应该担心你二姐！ 一家子人就会作妖欺负她！ 你二姐夫也是个软蛋！” 沈母带着妞妞和大宝二宝进来，沈霞闭了嘴。 沈月月将带来的吃的玩的分给三个孩子。 没见到冯江东进来，沈月月朝窗户外看。 沈母说：“江东听说你爹在浇地，过去帮忙了，拉都拉不住！” 说到三女婿，沈母那是一脸自豪。 又看了看三个孩子。 “去外面院里玩吧，南棚那边凉快！” 沈母将三个孩子支开就是有话要说。 “霞，你忙完这阵去敏敏家看看，不是说她老公公病了，拿点东西去看看，顺便让你二妹回来一趟。” 沈霞问：“娘，人家要说家里不能离人，不让回呢？” 沈母一听，火冒三丈。 “反了！我闺女回娘家谁敢挡?” 沈霞提醒一句。 “他家那边最会拿孝道压人，一个不孝顺把二妹压得喘不过气，说不定还要到她学校去闹！” 郭家老两口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沈母气得敲桌子！ 后悔给二女儿找了这么个婆家。 沈霞也是生气：“娘，说这些还有啥用？媳妇熬成婆是那么好熬的！” 沈母擦了擦眼角。 “当初......，嗨！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就是也给敏敏招个上门女婿也比现在好！” 沈月月这时插话进来。 “娘，不行让我姐跟郭城离了得了！ 我姐又有正式工作，能养活妞妞，一个人挣钱自己做主，何必受那一家子气！” 沈月月没觉这想法有啥不妥。 却遭来沈母和大姐的张口结舌！ 虽说已经九十年代，一个农村人，还没前卫到稍有不如意就离婚的。 被人知道，不管是谁的错，都要背地里指指点点的。 “这话别瞎说！”沈母训了一句，朝窗外看了一眼，三个孩子在院里玩石子。 “妞妞都会传话了，让她传给郭家，你姐日子更不好过！” 沈月月捡了一颗花生吃。 “娘，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你养我们姐妹一场，从小到大没舍得打骂。 就是我跟同学打架，被抓破了脸，你恨不得到人家里把那孩子拎出来打一顿。 难道我们大了，结了婚就是去别人家当牛做马，受气的！” 沈母一时无语。 而后叹了一口气。 “这婚姻也是相互的，拿人心换人心。 首先你得付出真心，哪能一不如意就想着离婚呀之类的。 先从自身找找原因。” 这观点，沈月月是一百个不赞成。 “娘，这话你可别跟二姐说。 如果她听多了，被洗脑，那真就完蛋了。 啥事都会妥协！” 沈母真觉得这个小闺女长大了，他笑道： “那你说说，我应该咋教你们？” 沈月月想了想：“首先一点，人不欺我我不欺人！ 再者，我要占理，谁都不服的！ 最重要一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遇事一定要想着让自己舒服痛快才行！ 谁惹我，让我不好受，那个人就更别想好受！” 沈霞一听，推了推她娘。 “看到了吧，如今咱家的小闺女可不同往日！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底气？” 沈母还是有些不赞成。 做女人哪能这么刚硬。 “月，你在家也这样？ 三女婿如今让着你，你别太任性，时间长了他怕是要唬你！” 沈月月把头一扬。 脸正好对着屋门口。 一个黑影压进来。 冯江东站在了门口。 沈月月看了一眼。 “娘，我嫁了人也是不受委屈的，冯江东要是敢唬我，我就跟他离婚！” ...... 沈月月在娘家嘴硬了一把。 到了晚上，却被狠狠收拾了一把。 男人压下来，一个回合之后气息微喘。 嘴角蹭到柔软耳根，蹭了蹭，又蹭了蹭，还吹了一口气！ 沈月月身上的酥麻起了一阵又一阵。 这还不够，男人翻了个身，让沈月月趴在他身上。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薄薄一层纱帘照射进来，影影绰绰，并不影响视觉。 “媳妇，你跟谁最亲？” ？？？ 沈月月脑子被摇晃的夯机。 啥叫跟谁最亲？ “呲！” 肩膀传来疼痛。 男人用牙齿磨她的软肉。 “冯江东，你属狗的！” “嗯，属狼狗！ 专门吃你这条狡猾的狐狸！ 啊呜~~，一口咬掉脖子那种！” 沈月月脑子里还真出现这么一个画面。 身子跟着瑟缩一下。 冯江东拉起被单，把两人光溜溜的身体包裹进去。 沈月月都给热死了！ 还裹！ 男人一面用牙一点点向下磨，一面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跟谁亲？” 沈月月被闹得险些失控。 “跟你！跟你行了吧！” 男人低低一笑，也没放开嘴，一点点继续往下磨。 “别勉强，咱实话实说！” 沈月月想起什么，两手去抓男人板寸头。 头发太短，抓了一手空！ 沈月月？？？ 她又去抓男人耳朵。 终于把人拎起来。 “你咋还跟俩孩子吃醋？” “那你说跟谁亲？” 又来！ “跟你！跟你！” “我是谁？” “你是我老公冯江东！” 得到满意答复，冯江东暂时放过她，一只手伸去床头抽屉里摸。 一个小盒子被拿出来。 沈月月侧脸看过去。 “咋又换了？你啥时候买的？” 冯江东用嘴撕开包装袋。 含含糊糊说道：“给奶拿药时，老医生给偷偷塞口袋里的。” 沈月月哭笑不得：“那你就没给人钱呗？” 包装袋已经拆开，子弹上膛！ 男人朝前一顶。 沈月月闷哼一声。 只听男人跌跌撞撞的声音传出来：“老医生说不用给钱，下次去让我填一个表。” 沈月月声音断断续续。 “啥表？” “用户调查表。” 沈月月...... 不是，合着把他俩当小白鼠了呗？ 后面，她就没时间再计较是不是被当做试验品，冯江东也没给她机会。 总之，半个晚上酣战，沈月月到最后给累成死猪！ 爱咋咋地吧！ 姑奶奶累死算了！ ...... 此时，老冯家院里。 冯婆子一身烦躁，坐院里丝毫没有睡意。 冯晓晓也在发愁。 挨着冯婆子坐下来。 第98章 沈月月可不是吓大的 “妈，我同学快来了，你这脸咋见人！” 自从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冯晓晓看哪都挑剔。 最主要，她有点嫌弃起爹娘来！ 你说这节骨眼上，她娘咋就跟人干仗，把脸打成猪头！ 烦死了！ 冯婆子在纠结另一件事。 “你二哥咋想的，给那老虔婆买电视机，都不知道孝顺爹娘，也给买一台！” 冯晓晓：“我同学听说咱们村好山好水，顶漂亮，还带着相机，本来想让他给多拍几张照片的，可你看看你！” 冯婆子：“买了半车吃的，苹果香蕉，大桃酥，还有鸡蛋糕，两袋子大米，一口都不分给爹娘，丧良心的，白养大他！” 冯婆子眼力是真好。 只一眼，跟透视镜似的。 得亏她眼里只有东西没有人。 否则，老太太红光满面的装病她会看不出来？ 冯晓晓看了一眼身上半旧的睡衣。 “娘，我都多久没买衣服了，明咱去大社买一身呗，我那几身衣服，我同学都见我穿过，会笑话我穷酸的！” 冯婆子扭了个脸。 “还让我给她送鸡蛋？我呸！” 两人各说各的。 冯晓晓急了，晃冯婆子的胳膊。 “妈，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冯婆子被晃的心更乱。 “买啥买？你二嫂不是会做，她家正给人做衣服呢，你去拿一身穿！ 你一下花了一千，你爹手里攥钱紧，我也没有！” 说起衣服，冯晓晓想起西街瑶瑶来。 一个初中都没上完的同学。 冯晓晓瞧不起她的。 长得黑，厚嘴唇，爱说闲话。 可，今天她就穿了一身运动款夏衣。 真好看，又合身，在京城都没见过的。 冯晓晓爱面，通过别人嘴得知。 那衣服就是她二嫂那边做的。 瑶瑶她娘就是帮那边做的。 看衣服好看就拿自家布料，原样给剪裁的。 所以，一直是焦点的冯晓晓，竟然败给了一身衣服！ 连她说小汽车时，平时眼露光亮，追着她多说说的，都在夸赞瑶瑶的衣服。 瑶瑶还故意谦虚。 “晓晓，你二嫂那做衣服用的布料比我这身好几倍呢！你去穿一身，肯定好看！” 好不好看的吧，她想成为焦点。 于是，冯婆子的建议，冯晓晓就做了参考。 “妈，咱家还有几个鸡蛋？” 冯婆子还在纠结电视机，没细想。 “都在罐里，我没数！” …… 第二天起床，沈月月又穿上那身带领的衬衣。 扣子扣到最上面。 老太太正做饭，看了她好几眼。 前几天还纳闷。 大夏天他不怕捂出痱子来！ 后来想着估计是怕晒黑。 现在知道为啥了。 她又不聋。 昨晚半夜上茅房。 那声音大的坐马桶上都能听得见。 就连山球都听入迷了，趴人门口不起。 “奶做啥饭？”沈月月打着哈欠进来。 老太太想说小米粥就咸菜的，后面又给加了个炒鸡蛋。 得补补！ 为了重孙着想。 老太太美滋滋的盘算很快被茅房未烧尽的东西给打破。 她可不无知。 啥不认识！ 就被时不时出现的小东西给卸了气。 不是，年纪轻轻，咋不打算早点要个孩子？ 早饭吃完，冯江东去了工地。 不出十分钟，杜娟带着俩孩子和王彩霞结伴而来。 “跟你说，你并不是在家看孩子吃干饭的，你有工资，比老大还多，别让他处处挟制你！一个裤衩袜头都不自己洗，想累死你不是？” 王彩霞愤愤不平。 老太太听了一嗓子，问咋回事。 王彩霞说：“我路过你家老大家里，叫杜鹃时，你猜你家老大让杜娟干啥？” “干啥？” 杜娟觉得难为情，不让说。 王彩霞不听她的。 “脱的裤衩子，脏袜子，还有带着泥的衣服都甩给杜娟，杜娟饭还没吃上一口，带着俩孩子，累得满头大汗。 我说老大几句吧，他骂我狗拿耗子！ 说啥娶媳妇不就是晚上钻被窝，白天干活的！ 啥屁话！” 听了这话，老太太都觉得臊得慌。 咋老冯家出了这么个完蛋玩意儿！ 同时她也恨铁不成钢。 “娟，你说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你晚上把老大叫过来，我问问！” 杜娟把俩孩子安置好，过来帮忙收拾灶屋。 “奶，有俩孩子呢，我咋都能对付！ 要不然早走了！” 对付个屁！ 老太太不是没听沈月月私下说杜娟大雨夜离家出走那事。 抛开亲情，她就觉得女人做成这样真憋屈！ 老大那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熊揍样！ 一上午，陆陆续续有来送做好的衣服，领剪裁好的布料的。 杜娟检查衣服做工合不合格，王彩霞则计数。 总体来说，这些人干活还是认真的。 王彩霞可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忙到十点来钟，来人渐渐少了。 三个人在西屋折叠衣服，顺带聊天。 沈月月好奇冯家姑姑的事。 看着老太太带着俩孩子编戒指玩，她悄声问起来。 听到冯大云这个名字，王彩霞吓了一跳。 “可不敢乱说，别在家里提这个人！” 杜娟说：“我嫁进来她就不在家了，媒人当时悄悄说过，让我别问。” 杜娟是实诚人，加上后来老太太到二小子家住了，她也就当没这个人。 这么一说，沈月月更好奇。 她倒是跟冯江东提了一句，得了个不方便的回复。 “奶肯定想闺女呀，还哭了！” 王彩霞说：“那还能不想，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真无情！” “香香奶对这个小闺女啥样，你参考你婆婆对大妮！” 也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再生个闺女就没不疼爱的道理。 沈月月可不是吓大的！ 朝彩霞嫂子跟前蹭了蹭。 “嫂子，说说呗！ 就我跟大嫂，我俩又不是多嘴的人，还能到处乱说？” 杜娟也附和：“是呀嫂子，你说说，我们听了就烂肚子里！” 被磨得不行。 王彩霞一人点了一下。 “要么说能做妯娌，也是上辈子的缘分！” 正要开口说话。 院子里传来惊叫声。 这声音跟死了爹娘似的！ 沈月月三个人跑出去一看。 乐了！ 山球围着冯晓晓正转圈呢！ 冯晓晓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山球，回来！”沈月月叫了一声。 山球像遇到好玩的东西，恋恋不舍走了回来。 沈月月敲了敲狗头。 指了指冯晓晓。 “记住了，这是你姑姑！ 以后见了热情点！” 第99章 咋来咋走呗 冯晓晓眼泪都吓出来了！ 撇着嘴，听到这声“姑姑”，愣是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叫她啥？？？ 一只狗叫……叫她姑姑！ 疯了吧！！！ 王彩霞哎呀一声。 “大妮来看你奶呀？” 众人目光随着这句话转移到冯晓晓挎着的竹篮。 竹篮底摆着两层鸡蛋。 拿鸡蛋过来，不就是来看病人的。 老太太一看，拍了拍大腿。 “还是我家大妮心疼奶，快来，坐奶身边，吃瓜子不？” 老太太把晒在院里的葵花籽抓了一把，塞冯晓晓手里。 冯晓晓又给送回去。 “奶，我这两天嗓子疼，不敢吃，你留着吃。” 她是真不敢吃！ 手底下杵着一个大狗头，扬着头滴溜溜看她。 冯晓晓敢肯定，她只要吃一口，下一秒就能被大狗咬一口。 沈月月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鸡蛋。 稀稀拉拉，也就十来个。 她也不缺这几个鸡蛋！ 冯晓晓紧挨着老太太坐，生怕大狗给她一口。 等到山球觉得没意思，继续找阴凉处趴着后，冯晓晓才开始打量起这个院子。 这一看，可不得了！ 比她现在住的地方强了不知多少。 院子里全铺了砖，北屋西屋的门和门帘都是新的！ 连灶屋都整齐干净，没有烧黑的痕迹。 主要家里没有猪圈，没有成堆乱糟糟的柴火垛。 连茅房都是男女厕分开，还装了门！ 就是刮大风都闻不到任何难闻的气味！ 城里人也不是所有都住楼房的，她有同学就住在四合院里。 冯晓晓就去过，同样是平房和院子，城里的就是干净整齐。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渴望自己家能像城里同学家那样装修一番。 可是，农民天天下地干活，又要养猪养鸡，谁家都不会太干净。 茅房里的粪水虽然难闻，可是种菜的最好肥料，谁家都不舍得扔。 冯晓晓以为这就是农村和城市的区别。 可，见了这个院子，她立马就改变了想法。 这院子要是她家该多好。 她也就不用做梦都想住城里了。 想到这里，冯晓晓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这本来就是她家呀！ 她二哥是亲哥哥。 二哥的家就等于是她家！ 心里绕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冯晓晓由愁眉变成兴奋。 只是面上没显露罢了。 有一句没一句跟老太太说着话。 老太太问道：“去京城咋样？ 听说你没上成补习班？ 还花了一千块钱？” 冯晓晓...... “奶，我去补习班了，人家已经开课，我插不进去，不过他们教的我都会，就没上。” 老太太又问：“那后来咋不回来？京城消费多高！” 冯晓晓说：“交了几个那边的朋友，人家邀请我出去玩，都不好拒绝。” 王彩霞也好奇京城那边的事。 “哟！还是大妮人缘好，我听说大城市的人，眼睛长头顶上，都瞧不起咱们农村人的！” 冯晓晓说：“不会呀，我觉得还好相处。” 话题聊到这里，冯晓晓抓住机会。 “奶，嫂子，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全靠人家照顾，回来时也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 王彩霞拍了拍手：“这敢情好！我都没见过京城人长啥样的？” 老太太倒是不稀罕。 “俩胳膊俩腿，肩膀头上顶着个脑袋，有啥区别？” 冯晓晓......呵呵。 “我奶说的对！他们就是更白净些，还有就是爱干净。 所以，我想跟你和二哥商量一下，等我同学来了能不能住这里几天？ 咱们村里条件有限，就是住二哥这里也够委屈他们的。” 沈月月扯了扯嘴角。 看了一眼那十来个鸡蛋！ 原来如此！ 她不吭声，听着后面咋说。 老太太问：“来几个人？” “五六个吧。” 老太太四下看了一眼：“哟！咱家也没地呀？来了要过夜，住哪？ 还有吃饭咋安排？” 冯晓晓一听老太太这话，有门！ “四五个都是男孩，有两张床挤挤就行！” 冯晓晓说着话，眼睛就瞄了一眼北屋那两个屋。 “至于吃饭吗？就家里的家常便饭就行，大嫂二嫂受累给做一做，他们不挑的！” 呵！ 沈月月简直了！ 继续听老太太咋说。 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咳了两声。 “大妮，你安排的挺好！ 就是，我跟你二哥二嫂住哪呀？” 这个问题，冯晓晓早就想好了。 “家里东西屋都空着，就是三哥三嫂回来，也能住的下。” 老太太咂摸出意思来，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个孙女不简单呀！ 算盘珠子都快崩出来了！ 冯晓晓一看她奶都点头了，再看她二嫂，扎着头也没反对。 兴奋立马爬到脸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那就这么着，我让我妈赶紧回家准备准备！ 也麻烦二嫂这两天把被褥洗洗，主要是京城的人受不得脏！” 冯晓晓话音刚落，撒丫子就跑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沈月月看向老太太：“奶，你就替我跟江东做主了？” 老太太一脸懵：“没呀！我啥也没说，这孩子咋唱独角戏呢！” 就连杜娟也觉得不可思议。 “咱家大妮，咋变得这样！” 脸皮挺厚！ 沈月月冷冷一笑：“估计就不是变的，本来就这样吧！ 以为全世界都是她的！” 如果不是这种人，原着中也不会后来发达，对家里亲戚不管不顾，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众人。 老太太愁死了。 她才不想住老冯家那院子。 全是猪粪味，屋里黑漆漆的还没电视机。 她家冰箱快送到了，凭啥让一群毛头孩子用！ “老二孙媳妇，咋整啊？” 沈月月一点不急。 “奶，你答应她让同学来住咱家？” 老太太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没有！我没有！” 沈月月：“我也没有，江东有没在家肯定也没应，随便她折腾去！” 杜娟担忧道：“咱那婆婆是好惹的，真把人带来咋办？” 沈月月无所谓：“咋来咋走呗！ 我不同意他还能私闯民宅？ 别说我不同意。 问问咱家山球同意不？” 山球被点名，配合地嗷呜一声，挺委屈的那种。 老太太指了指篮子的鸡蛋。 “这鸡蛋咱还能吃不？” 沈月月都不带考虑的。 “能啊！十个鸡蛋，咱中午做个鸡蛋宴，全给造完！” ...... 这边，冯晓晓一蹦一跳进了老冯家。 冯婆子正拿小镜子照脸呢。 第100章 估计上辈子是亲姐妹 一脸愁容。 “大妮，你说的对，你那同学来了，我这脸咋见他们？” 冯晓晓觉得这都不是事！ “妈，那就别见呗！” 冯婆子一听可不能干！ “那咋行，我是你娘，你同学来，我作为女主人是要负责主要招待的！” 冯婆子连穿的衣服都找好了。 压箱底子的衣服。 还是她结婚那年红绸子改了一个半截袖褂子。 平时她都不舍得穿的！ 冯晓晓就有点生气，又不好扫了她妈的面子。 “妈，我都说好了，到时我同学进来就住我二哥那院子。 让我奶和二哥二嫂搬回来住！ 做饭的事也让大嫂二嫂负责。 你是我妈妈，要拿足派头，不用做饭，也不用干活的！” 冯婆子一听。 还有这好事！ 当初给老二老三娶媳妇时，她就做过这个美梦。 儿媳妇娶进门，她就做个富贵闲人。 掌着家里财政大权，不用做饭喂猪喂鸡。 不用下地干活。 有啥事指使俩儿媳妇去做，做不好就拿婆婆派头，使劲训！ 只是，娶新媳妇第二天，她的美梦泡泡就爆了！ 饭照样做，猪照样喂，钱还被老头子没收！ 幸福来的太突然，冯婆子难以置信。 “大妮，你咋做到的？你那二嫂能同意？” 冯晓晓傲娇一抬头。 “她不同意有啥用？ 我讨好我奶，我奶说了算！ 我二嫂在一旁坐着一句不敢吭的！” 冯婆子一听，别提多解气。 “哼！就知道使狐狸精手段勾引你二哥不孝顺，现在有人治他了吧！” 冯晓晓掰着手算着还需要准备啥。 “妈，你给做几套新被褥吧，用新棉花做，到大社扯那种纯棉软乎的布料。” 冯婆子一听，这得花多少钱！ “你二嫂刚嫁过来，嫁妆被褥好几套呢，都是新的！” 冯晓晓一想也是！ 沈家给陪嫁的都是好东西，她妈未必舍得给做那么好的。 “那给做几个枕头吧，可别用烂糠装芯子，用荞麦皮！” 冯婆子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还有碗筷......” 冯婆子一听，赶紧打断。 “你跟你奶说去，让你二哥去大社拉几套新的！ 他跟老板熟！ 不行就先用着，用完了刷干净也不影响再卖！” 母女俩打着如意算盘。 ...... 晚上，冯江东回家。 洗漱过后，躺床上，沈月月把这话当笑话讲了出来。 冯江东直皱眉。 “胡闹啥！” 冯月月问：“那要人真来了咋办？ 你妹妹的面子还要不要？” 冯江东没想惯着那边。 “咋来的咋走！ 你不同意，谁都别想住进来！” 沈月月扬眉。 有种当家女主的感觉。 转眼到了周五。 陈心心回了村里，连老冯家的门都没进，直接来找沈月月。 院里，沈月月正忙的焦头烂额。 一千身衣服，已经交上来七八百件，需要折叠装袋。 沈月月干脆找了个大凉席，上面铺着干净的毡布，几个人席地而坐在院里干活。 陈心心人还没到，声音先传出来。 “奶，二嫂，我回来了！ 带了一条大鱼，我要吃红烧鱼，还要吃韭菜鸡蛋馅饼！ 哎！啊......” 声音以尖叫声收场。 陈心心跟火箭似的冲进院里，身后山球紧追不放。 目标就是陈心心手里的鱼！ “二嫂，家里啥时候多了一头狮子！ 咋不早说，吓死我了！” 陈心心就差扑到沈月月怀里了。 沈月月朝山球一指。 “sit down!” 山球...... 众人...... 招弟也跟着别别扭扭学！ “洗它裆！” 众人？？？ 老太太：“老二孙媳妇，你这是啥训练口语，我咋不知道！” 沈月月脸不红心不跳：“这是英语！就是坐下的意思。” 老太太问：“你还会说英语？” 沈月月：“奶，我二姐是老师，当初我就是不爱学习，可也不是啥都不知道的！” 山球老实趴下。 陈心心把鱼递给了杜娟。 老太太中毒事件后，这几天沈月月和杜娟负责做晚饭。 “我去割韭菜，还吃啥？” 陈心心怪不好意思。 “够了够了，辛苦大嫂！” 杜娟朝她一笑：“宝来睡觉呢，一会儿醒了还要你给看看！” 陈心心拍着胸脯：“没问题，大嫂放心，我还专门学了一套主动操，到时候教给你们！” 杜娟就盼着这天呢。 陈心心不在，她训练宝来都放不开，总怕弄巧成拙。 做鱼需要提前腌制，馅饼还要和面。 杜娟去了灶屋忙活。 沈月月手里一面干活，一面打听她学习的事。 陈心心把头发往后一撩。 “不看我是谁？一准把证书考下来，二嫂别忘了承诺我的两间药房。” 沈月月朝她瞥了一眼：“瞅瞅，把你能耐的！ 我应你的肯定能实现，就看你本事够不够大，能不能从我手里拿走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 王彩霞一人看了一眼：“你俩打啥哑谜？” “奶，你发现不，你这俩孙媳妇，见面虽然总拌嘴，但感觉跟亲姐妹似的！” 老太太也有这感觉。 “估计上辈子是亲姐妹，要不会嫁到同一家！” 沈月月和陈心心对视一眼。 心说，你们的感觉还挺准！ ...... 老冯家。 冯婆子终于把老三和老三媳妇盼回来了！ 难得出门迎接，却见自家儿子空手而归。 不是，不求你买点啥东西，咋连媳妇都没带回来。 “你媳妇呢？” 冯建国正观察他娘的脸。 这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几道抓痕，是真的还是画上去的？ “去看我奶了。” 冯婆子：“她可真孝顺，正经婆婆的面都没见，先去见那老虔婆！” 冯建国把书包放屋里，走出来舀了一勺凉水灌了几口。 “娘，你不是不喜欢我媳妇咋咋呼呼的，她不回来不正好？” 冯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等她给我治脸呢！” 冯建国才想起来他娘的别扭。 “娘，你脸咋了？是不是跟我奶干仗了？” 冯婆子...... “没有！你奶又不在家住，不见面咋干仗？” “那是咋弄的？” 冯婆子不想丢人，推开老三探过来的脸。 “快去把你媳妇叫过来，给我熬点药膏敷一下！” 冯建国觉得他娘的脸很重要，就哎了一声朝门外走。 冯建国脚步也快，人刚进了他二哥家门口，便听到里面叽叽喳喳声音。 其中她媳妇叫唤的最欢！ 难怪天天嚷嚷着要回来。 回来就放飞自我！ 冯建国迈着步子朝里走，刚推开门。 好家伙！ 魂差点给吓没咯！ 第101章 你一个大男人叫啥叫! 山球也是无语。 你一个大男人叫啥叫！ 还叫那么大声！ 冯建国捂着心口进来，腿都打颤！ 白着脸问：“这是狗？” 沈月月白他一眼：“不然呢？他叔！” 叔！！！ “这……不是狮子？” 一度，沈月月也怀疑呢！ 最近，山球的毛发好像又长了一截，尤其头上，脸四周脖子下面一圈，越长越密实。 真的就是朝着狮子的方向在发展。 沈月月还问过冯江东。 “你在哪捡到山球的？别是父母非一类物种交配？” 冯江东说是去年他回了一趟以前的部队，在那边山脚下捡的。 野外物种，还是高原地带，还真说不好！ 不过，她当藏獒养。 陈心心给了冯建国一脚。 “藏獒！藏獒！没见过？” 冯建国自然见过。 “我们县委后院养着一只，就是没这个大，也够吓人的！” 研究山球一会儿，灶屋飘出饭菜香味。 只有一条鱼，家里人多，杜娟建议做成鱼汤，每人能喝上一碗。 主食蒸大米饭和烙馅饼！ 再炒几个菜，满满一桌子。 冯建国馋的咽口水。 这伙食比他县委大院强太多！ 饭菜上桌，冯江东也从外面回来。 身后还跟着许久未见的冯家老大。 闻到饭菜香，冯老大使劲怂了怂鼻子，生怕香味从他身边跑走！ “娟，快给我打水洗脸洗手，我都快饿死了！” 冯老大一招呼，杜娟本能就往自来水管那走。 “我说你咋每天不回家吃饭，合着在老二家吃好的！” 冯老大说话阴阳怪气。 “哎呀！”他话刚落，屁股上便挨了一脚。 “谁？～～ 奶！你踢我干啥？” 老太太又要抬脚，冯老大闪到一旁。 老太太把杜娟朝一边一扒拉。 “老大，没长手没长脚？ 娶媳妇是干这个的？” 冯老大本能点头。 老太太跳脚给了他一后脑勺！ “你再说？ 想好了再说！ 不然别吃饭！” 冯老大…… “奶，那你说。”他还真不知道。 使唤媳妇好多年了，习惯已成事实。 没觉得哪有错。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抽出敲被子的大棍子，就要打！ 大棍子也有大拇指那么粗！ 打一下，要掉一层皮的！ 冯老大想哭！ 欠抽的非要跟着冯老二回来干嘛？ 工地管晚饭，一碗绿豆大米汤，俩馒头一碗炒豆角茄子，隔三差五还放几片肉。 要说伙食是真不错，就是有点腻了！ “奶，我多久没见你老人家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咋还挨打？” 一提这事，老太太更气。 “你个瘪犊子东西！ 前两天我让你媳妇给捎信了没？ 你咋说的？” 冯老大一听，脑门直突突！ 看向杜娟。 老太太吧唧抽到他屁股上。 还真打？ 冯老大嗷呜一声，原地起跳。 “看你媳妇干啥？你咋说的，有种再说一遍！” 冯老大没种，不敢说。 招弟替他说了。 “让我去？想屁！ 老子才不去，有本事让她来！” 招弟这学舌的本领炉火纯青。 瞪着眼，连一脸醉容都学得像极。 冯老大...... 老太太又一棍子抡起来。 “你是谁的老子？有种你说出来！” 冯老大彻底认怂。 老太太对老大真是失望，第一个孙子。 当年大桂花跟她又对脾气，她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子的！ 只是后来...... 老太太把罪魁祸首定在小桂花身上。 后娘这没一个好的！ 还是亲姨呢！ 看着挺亲孩子，百依百顺跟宝贝疙瘩似的护着。 实则，那个词叫啥来着？ 对，捧杀！ 老二孙媳妇这用词真叫一个精准。 冯江东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帮着沈月月收拾铺在院里的凉席。 冯建国则抢着帮媳妇拿筷子端碗。 老太太朝两兄弟那边指了指。 “看着了吧，同样娶了媳妇，你这俩兄弟咋做的？ 你不会没关系，能不能跟着学？” 冯老大不敢说不能。 赶紧点头：“能能！肯定能！” 老太太问：“那下一步你该干啥？” 冯老大茫然一顿。 这就现场考核上了？ 冯老大立马会意，不带犹豫的就打了一盆水端过来。 “哎哎！娟，快来，我给你打水洗手，一会儿你多吃点！” 杜娟...... 终于收拾完，几个人上桌。 饭吃到一半，陈心心问冯建国。 “你来这吃饭，跟娘说了吗？” 冯建国...... “坏了！” 陈心心：“忘说了吧？ 也没事，就是浪费一碗玉米面粥的事！” 冯建国扒拉两口饭说：“不是！媳妇咱快吃，我给忘了！ 咱娘让我来找你给熬点药膏！” 陈心心正喝鱼汤，味道鲜美，假如不放香菜就更完美了。 她不着急。 “脚腕还没好？我走之前不是给她熬了药膏，咋用这么快？ 全身都用呀？” 冯建国差点给喷了！ 想着那臭烘烘的药味。 这要真全身用上~~ 冯建国不敢想象！ “不是，娘这脸不知道咋整的，跟被人打过似的，一块青一块紫的！” 沈月月噗嗤一笑。 “老三，你猜测挺准的，娘就是被人给打了！” 陈心心不知道还有这事，兴冲冲的问起来。 沈月月就把冯婆子跟王仙打架的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陈心心笑得肚子疼。 然后站起身来：“哈哈哈哈！冯建国别吃了，咱快回家！ 我得紧着给娘熬药膏去！ 哈哈哈哈哈哈......” 冯建国......不是，媳妇，咱能别幸灾乐祸这么明显不？ ...... 周一便是交衣服的时间。 周日这天，分发出去的衣服全部回收。 沈霞一早推着木板车，拉着五百件衣服过来。 “大姐也是，打个电话，我让冯江东去拉过来！” 沈霞做惯了这种活，没觉得多累。 就是有点热。 “你姐夫说，粮局那边活太忙，不然他给送过来，你家江东估计更忙！ 咱天天干地里活的，这点事算啥！” 沈月月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递过去。 “快凉快凉快！” 沈霞进了屋一眼就看到那个绿色冰箱。 就很羡慕。 “呀！买冰箱了？” 如今，就是城里人都不一定家家有冰箱。 “昨天送来的，我让江东去批发了点冰棍雪糕放了进去，平时炒的菜没吃完也能放进去。” 沈霞吃着冰棍，打开里面看了看。 “我都不敢想象，家里要有台冰箱会是啥样？ 还是小妹你命好！ 找了个好男人！” 沈霞心里一面觉得三妹太能花钱，一面又想象这东西能在自己家就好了！ 第102章 出了事，窝里炸是吧! 若是她有钱，一准想着存起来，将来给大宝二宝买地基盖房子，还要供他们上学娶媳妇。 就不可能把钱花在这上面！ 沈月月自然不会知道她大姐的心思。 “让大宝小宝和妞妞一块过来玩！” 沈霞一摆手。 “可不能！那仨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偷着去买冰棍，结果大晚上都闹肚子！ 这要知道你冰箱里有冰棍，那还了得！” 说着话，院里有动静。 山球不叫唤，证明是熟人。 王彩霞和杜娟带着俩孩子结伴而来。 “哟！月月大姐把衣服送来了，那咱有的忙了！” 沈霞迎出去：“我今儿不走了，跟你们一块收拾！” 王彩霞：“那敢情好！” 杜娟朝四下看了看。 “心心还没来吗？”她想让陈心心给宝来指导一下做运动。 沈月月也纳闷。 昨晚磨磨蹭蹭不想走，出门时答应一早就过来，还让给她做早饭。 结果早饭也没来吃，这都几点了还不见人！ 王彩霞看了看沈月月，笑呵呵说道。 “年轻人嘛，又是新婚夫妻，起来晚点正常！” 这就很是一语双关。 沈月月......好大一口锅！ 不是！她起不来，你看我干啥！ 陈心心来不来倒是没影响几个人干活的动作。 晌午之前，一千身衣服都已经打包完毕，全摆在西屋。 沈月月扶着腰。 说实话，这活她压根没想做，多掏十块钱，找两人来帮忙多好。 她一提出来，杜娟和老太太就说她太败家！ 老太太说她挣几个臭钱就知道烧包！ 杜娟倒没说那么严重。 不过，从外面抬回来全新电冰箱以后。 她看沈月月的眼神就怪怪的。 一种无可奈何，想说几句又没立场的感觉。 估计也是不理解为啥有钱不存着要花出去吧！ 沈月月想把自己那套【及时行乐】的观点传扬下去。 可，如今农村人，恐怕很难接受！ 算了！ 人言可畏！ 她还是别太招眼了。 可不招眼她就要受罪！ 捏了捏酸涩的腰肢，沈月月想问老太太中午吃啥饭。 她刚出西屋，就见兰花婶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也顾不上害怕山球了，拍着大腿就嚷嚷。 “快去看看吧！ 老冯家那边出事了！ 你家老三媳妇被人打了！” 沈月月？？？ 啥！！！ …… 此时，老冯家门口确实热闹。 木板车堵了老冯家大门口。 车上躺着哼哼唧唧的白发老太太。 有相熟的人一眼就认出来。 这老太太是大坑村陈家老太太！ 也就是冯家老三媳妇的奶奶！ 只是，这老太太出场方式咋有点奇葩！ 躺木板车上不起来。 几个看热闹的一走近，立马捂了鼻子。 陈家老太太身上有股怪味，实在刺鼻！ 就连拉她过来的陈家俩儿媳都躲的远远的！ “让一让，让一让！” 王彩霞和沈月月结伴而来。 沈月月扒开人群，先看到陈家老太太，再看到陈家二婶裴大英和三婶陈铁妮！ 大坑村出了名的混账娘们！ 沈月月不在意这三人，她找陈心心。 手掌紧握拳。 沈月月从听说陈心心被人打后，心里憋火！ 当初跟冯婆子闹分家，她都是本着看热闹来的。 可，她妹妹谁敢打！ 木板车横在家门口。 沈月月进不去，只能问相熟的人。 林三炮太喜欢当这个解说员了。 噼里啪啦就开说。 “这陈老太太摔了，瘫床上不能动，俩儿媳妇伺候烦了，送过来让孙女伺候！ 你说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让出嫁的孙女伺候她奶？ 这陈老太俩儿子是死绝了？” “说不定呢！ 俩儿子咋没来？” 这话就说的缺德加玄妙。 围观群众哈哈哈笑起来。 沈月月又问：“咋说心心被打了？” 林三炮说：“混账俩娘们，非要把老太太往家里放，老三媳妇挡着不让，让她二婶给了一巴掌，她三婶推了一把，把脚扭了！” 沈月月一听。 艹尼玛的！ 欺负到她头上了！ 林三炮正说的热闹，就见沈月月已经踩上了木板车。 “哎！老二媳妇你干啥？” “月月，可别冲动！” 王彩霞也要拦，还是晚了一步。 主要是，沈月月此时太吓人！ 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小手臂那么粗！ 陈家老太太正在闭着眼哼唧，再一睁眼。 喔豁！ 吓得丢了半条命。 那擀面杖正冲着她脑袋。 沈月月没想打陈老太太，她就是借过一下。 陈老太嗷呜捂着肚子叫唤一声。 实在抱歉！ 误踩她肚子上！ 随后，便听老太裤裆处噗嗤噗嗤几声响。 咦～～ 这老太太咋一点道德都没有。 随处大便！！！ 陈老太太丢死人，用手绢捂上脸。 她愿意呀？ 丧天良的俩婆娘给她吃馊饭。 不窜稀才怪！ 臭死了！ 沈月月已经进了老冯家。 一进门就听冯婆子和冯晓晓一句又一句的抱怨。 “造孽呀！我咋找这么个亲家！ 娶了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就算了，还要给她奶养老？ 我命咋这苦呀！ 我告诉你老三媳妇，你敢把这老太接咱家来，我就把你也轰出去！” “就是呀三嫂！ 你家闹的哪出，丢死人了！ 将来传出去，我们咋做人？ 老冯家的名声都被你给坏了！” 冯建国打来一盆凉水，让陈心心先泡脚。 “娘，你少说两句，谁愿意这样的？你不是挺能骂，有空说心心，咋不把她们骂走！” 冯婆子一想还真是，叉腰往外走。 被冯晓晓拦下来。 “妈，你别去，谁的烂摊子让谁收拾去！” 陈心心懒得理这对母女。 主要是脚腕扭伤厉害，疼得她直冒汗，还有脸上也火辣辣疼。 “冯建国，给我块凉毛巾敷脸！” 凉毛巾立马递过来。 有点快。 称心心一抬头看到她姐。 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沈月月本来恨铁不成钢，看着陈心心伤的这么重，眼里又满是心疼！ 她骂冯建国：“你是死的！让人欺负你媳妇！” 沈月月笃定，这事要放她身上，冯江东定打得这波人满地找牙！ 冯建国耷拉下脑袋。 冯晓晓见不得她三哥被骂。 “二嫂咋说话……” 她话刚开头，被擀面杖怼在了胸口。 沈月月逼过去，脸上带着笑。 “你再说一遍？” 冯晓晓被逼到墙角，被沈月月带笑的气势唬住，一动不敢动！ 好可怕！ 沈月月又问：“出了事，不敢对外打过去，窝里炸是吧？！” 第103章 娘俩这是在她雷区疯狂蹦迪呀 “哎！老二媳妇，你干啥？ 有这么欺负你妹妹的？” 冯婆子也有点怵沈月月。 拎着个擀面杖就来了！ 不管是冲谁来的。 这架势就吓人！ 沈月月扭过脸去看冯婆子，悠悠一笑。 “娘，谁是我妹妹？ 我在家里最小，我娘也没给我生个妹妹呀！” 冯婆子一噎！ “你嫁我老冯家，老二的妹妹不是你的妹妹？” 沈月月恍然。 “哦，娘说的是大妮呀！ 我是想把她当妹妹来着，可是就是亲不起来！ 就奇怪了，我跟三弟妹就亲。 娘，你说这是为啥？” 冯婆子想骂娘！ 她咋知道为啥，这老二媳妇咋魔怔了！ “你先把擀面杖放下！” 沈月月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说：“行！” 手里擀面杖放了下来。 她就没想打人。 太费劲！ 就是吓唬吓唬人。 冯晓晓腿下一软，立马扑到她娘身后。 “娘，我二嫂反了，要打家里人！” 沈月月没理她，继续教训冯建国。 “你媳妇被打，你干啥去了？ 她被打一下是没防备，还能再让人给推倒？ 即便让人给推倒了，你就不能给打回去？” 沈月月灵魂三连问，冯建国真是招架不住。 倒是陈心心给解释一番。 “二嫂，冯建国在茅房，后来见我脚崴了就先顾着我，还没来及......” 没来及是吧？ 沈月月把擀面杖递过去。 “现在来得及，去吧！” 冯建国...... 陈心心...... 冯婆子一听，立马嚷嚷。 “那不行！ 老二在机关上班，打人被告发是要丢工作的！” 沈月月扯着嘴角笑了笑，擀面杖又朝冯建国手里递了递。 冯建国头上直冒汗。 第一次见识到他二嫂的厉害！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害怕！ 冯婆子冲过来，夺走擀面杖，往院里一扔。 “老二媳妇，你安的啥坏心思！ 让老三丢工作你就高兴了是吧？” 冯晓晓也不怕没了擀面杖的二嫂，跟她妈站到统一战线。 “二嫂，做人别太过分！ 小心以后遭报应！” 沈月月呵呵一笑。 娘俩这是在她雷区疯狂蹦迪呀！ “娘，你信不信等你有一天成了陈家老太太那样，我也推着木板车把你送你闺女家去？” 冯婆子...... 冯晓晓...... 沈月月话说的轻飘飘的。 其他人会认为她在说笑。 可，冯婆子确信她会！ 以后她要真瘫床上，这个老二媳妇还真能做出这事！ 丧天良的！ 冯晓晓闭了嘴，她脑子里浮现出门口的画面，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爹娘她肯定不嫌弃。 可，像门口那位臭烘烘的爹娘...... 冯晓晓不敢想象...... 再说，凭啥让她养！ 儿子儿媳养老子天经地义！ 陈心心泡着脚，看着热闹。 不忘添了一把火。 “二嫂，木板车你推得动不？ 加我一个！” 冯婆子...... 沈月月煞有介事点头： “行！ 所以大妮嫁人不能太远。” 陈心心认真点头： “可不！推车太费劲！” 冯婆子...... 冯建国摸了摸自己的大腿，下一秒冲到灶屋抄了个烧火棍，就要去打人。 他不怕门口那俩娘们，怕她媳妇跟二嫂联合起来！ 简直太可怕！ 冯婆子撒腿就去拽老三。 瘪犊子的儿子，娶了媳妇就不听话！ 造孽呀！ 正闹着，木板车上老太太又嗷呜叫唤一声。 比刚才那声还惨！ 冯江东踩着木板车就走了进来。 他黑着脸。 听说家里有人被打了。 来了第一时间先检查自家媳妇。 沈月月朝陈心心指了指。 “冯江东我问你，我要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咋整？” 冯江东都不带打磕绊的。 “有命来就做好没命走的准备！” 众人...... 就都坚信，冯老二能做出来！ 沈月月得到满意答复，眼里的冷意渐渐退下去。 老冯家内部矛盾稍后解决，先一致对外。 沈月月走到门口，朝陈家二婶和三婶招了招手。 陈家二婶三婶一看沈月月那张脸，想起她手拿擀面杖脚踩老太太的画面。 就有点毛骨悚然！ “二位婶婶，今个过来干啥？” 陈二婶一扭脸：“我婆婆都病了这些时候，她孙女都不来探病，老太太想的紧，就过来看看！” 沈月月说“那来就来呗，干啥还躺车上？” 陈家三婶说：“我家老太太摔了腰，躺床上起不来！不躺着还能站着？” 沈月月恍然：“哦，这么回事呀？ 既然病了不养着，大热天推来推去，不怕半路上出个意外？ 老太太想孙女就捎个话过来，是她孙女不回去还是咋地？” 陈心心一瘸一拐走出来。 “他们就没跟我说过，直接把我奶拉过来了！” 陈家二婶三婶一听又要扯皮。 她们可没有这耐心。 “心心，你可要有良心！ 你奶在家最亲你，啥好吃的都留给你！ 怜惜你从小没了爹娘，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婆家。 你奶病了，你又会开中药，咋就不能照顾一段时间？” 陈家二位婶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沈月月哎哟一声。 “两位婶婶不早说。 原来是把老太太送过来让老冯家给养老呢？ 你们要是这心思，你这侄女可做不得主，你得问问家里当家做主的。” 沈月月指了指冯婆子。 “我们的婆婆，家里她说了算！” 冯婆子......把我抬这么高，我谢谢你哦！ 冯婆子张嘴就一顿不带重样的脏话输出。 唾沫星子喷了陈家二位婶婶一脸！ 总之就是，把老太太送他们家就是做梦！ 做她娘的祖宗八倍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家两位婶婶都傻眼了！ 大坑村你去打听，谁能骂得过她们二位。 咋来了土家洼，她们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简直被秒成渣渣！ 冯婆子不带重样的输出还没告以段落。 木板车上的陈老太太先受不住了！ 缺德玩意！木板车就不知道放阴凉里。 晒死她老太婆算了！ “老二老三家的，你们把我拉走，我不在这住。” 不敢呀！ 这冯婆子远近闻名，她俩儿媳妇加一起都不带能对付。 让自己这这儿住几天，恐怕死无全尸！ 陈家二婶走过去，拿一块破布把老太太嘴巴盖上。 “娘，你别说胡话，不是哭着喊着想孙女了，要来住几天？” 陈老太太......我没有！ 天地良心！ 冯婆子终于把肚子里的各种脏话不重样的骂完。 “......跟你们说，赶紧滚出我家门口，不走我就浇大粪！” 第104章 放你娘的狗屁 浇大粪？ 陈家两个婶婶一听，窜出去老远。 这三字的威慑力可比干一仗更要命！ 陈老太太虽说拉了一裤裆，可也嫌弃大粪水呀。 她躺平板车上疯狂叫唤。 “老二媳妇，快把我推走，不能给浇了大粪水！” 众人......哈哈哈哈！ 冯婆子这里不能招惹，陈家俩婶婶就把矛头指向了陈心心。 “心心，你奶你管不管？ 不管我们也不管了，扔门口谁爱管管去！” 陈老太太还在叫唤，听了这话，一秒安静！ 安静不过两秒，又开始哭。 “心心呀，你不能不管奶呀，你爹娘走的早，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做人要有良心，老天爷看着呢！” 陈心心朝外面走了一步。 “奶，你说你管我？ 要不要我给你说说，你咋管我的？” 陈老太太一听，脑子嗡地一声。 陈心心说：“三岁我就死了爹，四岁我娘跟人跑了！ 你把我扔山里三回，说让狼吃了我算了。 只是，每次你扔我都有人捡回来给送回去。” 众人一听哗然一片。 啥年代了，还兴扔孩子的，啥人呀！ 丧良心！ “还是村主任说了，你再把我扔了就把我爹娘的地收回去，让别人种地养我。 你一听，舍不得那三亩多地就把我留下来。” 众人明白过来，指着陈家老太太一顿数落。 “你种人爹娘地！不管人孩子！啥好事都你占尽得了！” 有几个义愤填膺的想上手戳陈老太太呢，就是近不得身。 太臭！ “从此我就开始吃百家饭。 邻居婶子大娘总偷偷给我塞口吃的，因为我在家吃不饱！ 从五岁，我就会生火做饭，洗衣服。 二婶三婶一看我能干活，轮流让我住他们家里。 村里人都说我两个婶婶有良心。 其实呢？ 我在两个婶婶家就没完没了的干活！” 众人又指指点点冲着陈家俩媳妇。 “啥人？小孩子都使唤，丧良心的玩意！” 陈心心继续说。 “后来上了学，小学没毕业，你们就说读书无用，指桑骂槐让我退学。 好不容易熬过了初中毕业，老师都说我成绩好，能上高中。 你们说啥都不同意。 我就没上。 等到说亲事，二位婶婶安的啥心思？ 不是给我介绍死了老婆的，就是带着俩孩子的，还给介绍过一个老光棍。 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有钱！ 答应给五千块钱的彩礼！ 到时候你们家闺女出嫁就能拿着这笔钱更风光点！” 众人：“天哪，虐待小孩就算了，还把亲孙女亲侄女往火坑里推！还是个人吗？” 不知是谁扔了个石子，直接砸到陈家二婶头上。 “哎哟！”陈家二婶抱着头蹲到墙角，不敢露头。 她想跑来着，可是一群人围堵她，出不去呀！ 陈心心：“其实，就是冯家这门亲事也是二婶想给自家闺女找的吧？ 结果，人冯建国没看上你家闺女，看上了我。 二婶当时说啥来着，骂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们托媒人去跟冯家说和，让冯建国娶你家闺女。 人冯建国说了，除非是我，不然就不跟陈家结亲。 你们一合计，冯建国有正经工作，这么好的机会咋能错过。 还有我嫁进来，我奶还说让我每个月给她五十块钱！ 有这事不？” 陈心心以为说出过往的不容易，会很难过。 可是她一点没有。 反而觉得很解气！ 幸亏此陈心心非彼陈心心！ “这就是我奶对我的好？ 大家都听听！” 围观群众简直惊呆了！ 有人还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几个受益于陈心心膏药的人，指着陈家三个人骂起来。 “丧良心的东西！ 有脸来！ 当我们土家洼村民好欺负是不是？ 放你娘的狗屁！ 知道有你们这丧良心的婆媳仨，老陈家祖宗八辈的棺材板子都盖不住。 不把你们这帮人扒了皮抽了筋，算便宜了！ ……” 人群越骂越激动，还有几个大婶上了手。 陈家二婶三婶抱着脑袋，被打的嗷嗷直叫唤。 陈老太太得亏有那一裤裆屎给挡着，否则也得给打咯！ 冯建国想为她媳妇报仇来着，愣是没挤进去。 闹得正不可开交。 冯二国和大坑村村长走了过来。 林三炮大腚往那一摆。 “村长，不得了，大坑村的刁民都跑咱村欺负人了！” 又有人附和：“是呀，还带着个拉了一裤裆粑粑的老太太，熏死人！” 冯二国…… 大坑村村长…… 了解了情况，大坑村村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死人的玩意！ “你老陈家是真行！ 老人不养，给孙女送过来！ 这不怕人戳脊梁骨骂你们！ 陈家俩媳妇，你们可都有儿子，将来这事都要报应到你们身上，信不信！” 这老陈家在大坑村也是个奇葩。 大坑村的村长也头疼！ 只是，你们丢人在自家也算是，咋还跨村丢人！ 简直了！ 陈家俩媳妇被打怕了，肿着脸就想跑。 又被人拽回来。 “跑哪去？老太太还在呢！” 陈家三婶疼得呲牙咧嘴。 “村长，老太太仨儿子呢，老大是死了，可也得尽赡养义务吧！ 既然老大没了，他还有闺女替他！” 村长：“那你们也不能把老太太拉过来呀！ 家里是没地儿啦，还是炕头太烫啦？” 清官难断家务事。 尤其是分家养老人这事更是。 谁家不是吵得不可开交。 陈心心站出来，朝大坑村村长喊了一声伯伯。 “既然我两个婶子是这意思，我也没意见。” 就是同意养老太太了？ 两位婶子喜出望外。 “你家是老大家，你家先养，咱一家一年！” 一年？ 明目张胆欺负人！ 陈老太太这样能活过一年？ 陈家俩媳妇不能要啊！ 陈心心没反对，就是有条件。 “当初我爹和我娘结婚分了一套院子，可有这事？” 两位婶子心里一咯噔！ 那院子陈老二住着呢。 大坑村村长在村里干了二十多年，这事他清楚。 “没错，陈老二住的房子是你爹娘的！名字都在你爹名下没改。” 这就好办。 陈心心：“我爹娘还分了三亩半地是不是？” 村长：“是！” 陈心心：“那就好！让两家把地和房子还回来，老太太三家一起养老，我没意见！” 陈三婶一听那还了得，地他家种着呢！ “你一个出嫁的闺女，凭啥分老陈家的房子和地？” 第105章 天爷呀!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 她这话说完，等于自打一个嘴巴子。 陈心心：“都听听，天底下还有这种理？ 我是出嫁女没资格分房子和地，就有义务给奶养老？” 众人一听，又要动手。 “你个不要脸的！ 强盗啊！” 陈家二婶三婶被打怕了，抱着头嗷嗷的叫。 冯二国一看不像话！ 这传出去，土家洼村妇女群殴外村妇女。 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呀！ 虽然他看着也挺过瘾，还是喊了一嗓子。 “都住手！想蹲局子不成？” 一听要蹲局子，围观群众立马老实。 陈家二婶三婶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地上哭丧着要报警。 “一群人欺负我们俩，让警察来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冯二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看着俩混账娘们挨打多爽！ 非要多着一嘴！ 围观群众一听，吓得往外挪，做好逃跑姿势，以防被警察抓走。 沈月月站出来。 “陈家两位婶婶，别搁这儿胡说八道！ 谁证明是我们村人打你们了？” 陈家两婶子......哭声秒停！ 围观群众：“没有，我们没动手！” “是妯娌俩不想伺候婆婆打起来了，跟我们没关系！” “对呀！咱还劝架来着！” ...... 陈家俩婶婶！！！ 天爷呀！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 沈月月又说：“没听过一个词叫法不责众？ 就是我们村民气愤至极打了你们又咋样？ 还能全给拉局子里管饭？ 还有，二位婶婶，是你们找上门挨打的！ 难道只你们有嘴？ 老太太可躺那呢! 一个不孝顺压下来，你们跟你们男人去坐牢先不说。 上面是要没收你们财产的！” 不知谁又插了一句。 “可不是，连裤衩都不让带走！” 陈家二位婶子......同时捂紧了裤腰带！ 看着吓唬的差不多了。 冯二国和大坑村村长商量起这事咋解决。 “既然人都找我们村来了，又涉及到养老，这么多人见证，不如我们把陈家俩儿子也叫来，咱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大坑村村长求之不得呀，找了个熟人去大坑村叫人。 陈老二和陈老三来的挺快。 传话的人也会说：“还不快去，你娘要把你大哥的房子和地都给孙女！” 那咋行！ 陈家两兄弟连滚带爬就跑过来了！ 一来，发现被骗，想跑就没那么容易！ 土家洼村几个壮实的小伙就给押下了！ 大坑村村长也没废话。 陈老太太看着有点蔫，赶紧解决了，让人给拉回去。 别交代到半路上可不行！ “第一个选择：三家养老，老大家的房子和地你们归还！ 老人轮流，一家一个月！ 第二个选择：你们两家养老，人陈心心吃点亏，房子和地就不要了！ 至于咋分？ 你们两兄弟自己定！” “这俩选择，你们选一个！” 陈老二和陈老三都不想选！ 就想让陈心心养老太太。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跟长辈谈条件？ 反了她！ 陈心心说：“二位叔叔的如意算盘咋打的，我心里门清！ 你们别做梦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以前但凡你们对我一点点好，我都不会不管我奶。 现在晚了！ 我能让出我爹娘的房子和地，完全是太恶心你们这一家子！ 你们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大坑村村长最烦男人性子蔫蔫唧唧，还没人一小姑娘利索。 “快决定，不定就经公，让法院判！” 陈家兄弟听不得法院几个字，立马同意第二种方案。 老太太才能活几天，房子和地才是实在的！ 既然决定好，干脆现场签字画押。 俩村长找来纸笔，琢磨措辞开始写起来。 陈家二婶站起来，走到陈心心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脚和脸。 “心心啊，你还年轻，不经事，做事可别太绝！我们对你再不好也是你娘家人！ 以后你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只有娘家人能给你撑腰！”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 “啪！” 陈心心一巴掌就甩了出去。 这一巴掌打的出其不意。 陈二婶都傻了！ 陈心心冷冷一笑。 “二婶，咱互不相欠，不稀罕你这种娘家人！” 陈二婶挨了一巴掌，想打回去，却没机会。 冯建国已经拿着烧火棍拦在前面。 陈二婶捂着脸还嘴硬。 “行！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陈家三婶不敢靠近，点着陈心心。 “有本事过年你也别回娘家！ 不怕人笑话！” 陈心心不嘴硬：“我没打算回呀！ 今天签字画押后，我就跟你们断亲！” 有大娘一听，吓了一跳。 女人咋能没个娘家人！ 就是再不济，娘家也要有人。 尤其还是像冯婆子这样的婆家，可得给自己留后路！ “孩子，可不瞎说的！” 大娘的好心沈月月清楚。 她笑了笑：“不劳陈家两位婶子费心了！ 心心结婚第三天回门，陈家嫌弃拿礼品少了，连饭都没留。 是我沈家留的饭！ 我爹娘生了三个闺女，就喜欢闺女。 早看上了陈心心，已经收了干闺女。 以后枣子村沈家就是我姐俩的娘家！” 沈月月朝一旁的冯建国和冯婆子还有冯晓晓看了一眼。 “谁要欺负我们姐俩，也得看我们娘家让不让！” 冯家几口子...... 冯江东自觉挪了挪脚步，站在了媳妇身后。 陈心心眼眶发热，鼻头酸溜溜的。 伸手拉着沈月月。 “姐！你是我亲姐！” 哎哟妈呀！ 终于不怕以后喊错人咯！ 冯建国听到这声姐，整个人都木了！ 这以后咋喊？ 喊二嫂还是姐？ 喊二哥啥？ 两位村长速度挺快，不一会就写好三份分家赡养老人协议。 当着众人面念出来。 措辞还挺准确。 沈月月都没挑出一点毛病。 三方......不对是四方签字按了手印。 让老太太按手印时，出现一点小插曲。 主要谁都不愿意靠近。 大坑村村长朝陈老二老三屁股上一踢。 “磨蹭啥？臭你们还拉过来？ 一会儿不还得拉回去？ 赶紧着！” 最后还是陈老二捡了俩树叶塞住鼻子，按着他娘手指头画了押。 陈老太太都睡了一觉。 被拉扯醒，这家就分好了！ 她就被俩儿子又推了回去！ 陈家人一走，围观群众也散了。 冯建国缓过神来，就要夸他二嫂（姐）。 谁知，话还没出口，就被二嫂一个眼神杀过来！ “废啥话？还不找个车！ 带心心去看看脚腕！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饶得了你！” 冯建国...... 第106章 媳妇，你真是我的财神爷! 冯婆子心疼钱，又不敢大声反抗。 小声嘀咕。 “就是扭个脚至于上医院？花那闲钱？” 沈月月轻飘飘看过去，话说给冯建国。 “找汽车去！拖拉机太颠！” 冯建国打了一个愣，立马应道：“唉！二嫂放心，马上去办！” 冯建国走出一截，又回来。 想起他媳妇还单腿站着呢。 “媳妇，我抱你先去屋里躺着，可别乱动！” 于是，冯婆子就眼睁睁看着老三抱着媳妇回了屋。 就想起来，前不久她扭了脚，咋就没这待遇！ 冯婆子恨得咬牙：“造孽呀！这都啥世道，媳妇都坐老子头上了！” 一旁，沈月月冷冷说道：“冯江东，去把擀面杖拿来。” 冯江东唉了一声，就往院里去找。 冯婆子浑身一抖。 “老......老二媳妇，拿擀面杖干啥？” 沈月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擀面条呀，奶说晚上吃面条，没擀面杖手抻呀？” 冯婆子...... 目送沈月月和冯江东离开。 冯晓晓絮叨一句：“以后俩人都不好惹了！” 冯婆子没听清，问了一句“啥？” 冯晓晓觉得她妈很没脑子，说了也是白说，就垂头丧气回了北屋。 ...... 陈心心的脚伤没及筋骨，但一个肌肉扭伤跑不了。 在家静养一个月。 干脆就给城里中医请了假。 周一，冯江东开着拖拉机给城里送衣服，冯建国来蹭车，顺便把陈心心推过来。 冯江东上次用的轮椅，被冯老三两口子成功霸占。 “啥意思？” 沈月月看着一包换洗衣服，和一百块钱放在面前。 冯老三挠挠头。 “那个，二嫂，我去上班这几天心心就拜托你给照看一下？呵呵！” 沈月月......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天管几顿饭没问题，晚上住哪？” 陈心心看了老太太一眼。 “我跟奶一个屋。” 沈月月心说，你不后悔就行。 老太太也没意见。 “就是山球咋办？” 山球没有老太太的呼噜声睡不着，是要守在床前的。 甚至于，有几次，狗东西上半身都躺床上了。 狗头还枕了老太太半块枕头。 还把老太太闹得落枕好几天。 陈心心看了山球一眼，又看冯建国，然后又去看冯江东。 冯江东给了老三两口子一个眼神。 品！好好品！！！ 冯建国......好难！ 最终他还是贿赂一下意志力最薄弱（最好欺负）的山球。 承诺给这狗东西买罐头。 嗷呜~~ 狗东西点了点头，委屈的叫了一声，算是同意。 沈月月冷冷看了山球一眼。 明明挺兴奋。 它愿意听老太太的呼噜声？ 开玩笑！ 那是被霍元甲要挟，好不好？ 爬老太太枕头上明明就是给老太太支着头，减少她的呼噜声！ 没看我们山球眼袋都大了！ 安顿好，一千件衣服也都装上车，冯家两兄弟坐着拖拉机去了城里。 这一批衣服做完，把大家累的够呛。 沈月月给王彩霞和杜娟放了一天假。 王彩霞没来，说是在家给未来孙子做几身小衣服。 杜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老太太想把门口的地翻出来，要种点大白菜萝卜。 “老二孙媳妇，你也去翻地，翻地不会呀？” 老太太拉着宝来学蹲起。 陈心心教招弟写。 杜娟拿着铁锹在翻地。 就沈月月端着茶水嗑瓜子。 老太太见不得闲人。 沈月月揉了揉酸胀的腰，把冯江东骂了八百遍。 说什么白天见她怼人真解气。 说没见过媳妇还有这么足智多谋的一面。 还说因为认了干妹妹要庆贺一番。 ...... 狗屁！ 男人精虫上脑，真是啥理由都能编出来！ 沈月月把手里的葵花籽一扔，慢悠悠起身。 “奶，种菜种萝卜的是你，我可以买着吃。 要么我跟宝来玩，你去翻地？” 老太太一瞪眼。 “我这是给我重孙子锻炼身体，是玩吗？” 宝来回答一声：“不是！” 这小子最近总来个出其不意。 逗得人哭笑不得。 老太太一高兴，吧唧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 许是胃口好了，这小子最近体重长了，胖了一圈。 白白嫩嫩小娃娃样，看着可喜人！ 招弟见老奶奶亲弟弟，也凑过去争宠。 “好好好，老奶奶也亲重孙女！” 老太太逗完俩孩子，对着沈月月和陈心心又开始催生。 “趁我现在还能动，赶紧生俩，我给看着。 别到时候埋怨只给老大家看孩子！” 沈月月说：“那不能，你这身板吃嘛嘛香的，且结实呢！” 哟！老二孙媳妇难得说一句中听的话！ 老太太还是高兴太早了。 沈月月又说：“奶，你以为生孩子是小母鸡下蛋呢，腚一撅就一个？” 老太太...... 听听这是啥混账话！ 就恨不得拿笤帚疙瘩打过去! 冯江东走了一天，到了晚饭前才回来。 开着拖拉机，装了满满一车布料。 他一下车，明显就很兴奋。 沈月月在打扫屋里卫生。 就被抱起来转了个圈。 “媳妇，你真是我的财神爷！” 沈月月晕头转向！ 冯江东放下一个书包，把里面一打一打的东西拿出来。 六打！ 崭新的大团结！ “一万身！那个方总又定了一万身衣服！ 听说你做的衣服到了南方，被抢光了！ 商场天天有人砸门要进货！” 沈月月眼里放光。 知道自己衣服早晚受欢迎。 听了有人疯抢，沈月月还是不可置信。 “再定一万身，卖的完？” 冯江东说：“那个方总今晚连夜把一千身衣服送过去，说过几天一定过来！ 还说那边订货几万身，实在怕做不过来，才压缩到一万身。 说你尽管做，他都收！ 那，那一千件的尾款，和一万身的定金都拿来了！ 还有布料都在拖拉机上！” 沈月月拧了拧大腿。 呲！ 挺疼！ 哈哈！她有钱咯！ “冯江东我要装个电话！” “装！明天我就去登记装！” 于是，因为来了活，晚饭没吃，沈月月就把王彩霞招呼过来。 王彩霞一听数量就腿软。 摸着布料就开始傻笑。 有活好呀！ 有活她就有钱挣！ 几个人也没闲着，来来回回几趟就把西屋堆满了！ “彩霞嫂子，你明天来，咱合计合计这活咋做？” 肯定是越快越好。 夏天说过就过，也就这一个多月时间。 虽说后面沈月月还有秋冬款式。 但谁跟钱过不去！ 能挣就挣！ 第107章 五万块钱花个精光 王彩霞兴奋劲还没过，拍着手笑。 “哎呀！不如咱今晚就合计得了，我这一晚上怕睡不着！”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杜娟。 虽说照看俩孩子，又翻地挺累，可就是精神亢奋。 沈月月摇头：“你们可要习惯起来，这才是毛毛雨！ 信不信，不出几年，我能一个月发给你们这个数？” 王彩霞觉得如今工资够高，再过几年都不一定有人能赶超。 看着沈月月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千！ 可不用，三百我就知足！” 只要这活能长远，细水长流挺好！ 沈月月又摇头。 “不是一千，是一万！” 王彩霞和杜娟对视一眼。 哈哈大笑起来。 这大饼画的。 “行，我们等着一个月挣一万的时候！” 要说一千她们还能信，说一万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她们反而觉得像是开玩笑！ 沈月月也是在展望未来。 假如以后服装这块能干大，她再把这话拿出来说。 如今是九零年，再过十年。 两千年呀！ 月入一万也不是不可能。 就拿她如今来说，短短才几天，就挣了一万多。 如今又得了五万的定金。 这些钱如何打算，她要好好想想。 吃过晚饭，送走杜娟母子三人，沈月月从屋里抱出一套新被褥，往隔壁屋搬。 陈心心正逗山球玩球。 “姐，不是说让我跟奶一屋睡？” 北屋一共五间，两头各两间，中间一间。 沈月月搬过来时，她们屋和老太太屋家具全换了新的， 她把在老冯家用的组合柜和床都搬了过来，放在了这间。 正好收拾一下，住人挺方便。 屋门敞着，点着自制艾条熏蚊子。 沈月月一面收拾一面问：“你确定要跟奶睡？” 老太太从茅房出来，一听这话。 “老二孙媳妇，你啥意思，老三孙媳妇咋不能跟我一屋睡？” 沈月月说话方面从来不敬老。 有话直说。 “奶，心心脚腕扭了，医生让静养，就是要保证充足睡眠，你晚上那呼噜打的，跟敲架子鼓似的。” 陈心心差点忘了这茬。 “那我自己睡，谢谢姐哦，还是你替我着想！”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她不觉得老二孙媳妇会这么好心。 就等着后话。 果然，沈月月又补充一句。 “你睡不好，受罪的是我！” 陈心心...... 洗漱过后，一家人都进了自己房间。 沈月月躺床上，明明身体疲惫，精神却很亢奋。 还真应了王彩霞那句话，怕是兴奋的睡不着。 冯江东从外面走进来，锁好门脱鞋上床。 他今天也跑了一天，饶是身子壮实，也觉得累。 累了就没了别的心思，把媳妇拉怀里抱住。 电风扇呼呼吹着风，屋里也不热。 关了灯，视线还没适应黑暗。 冯江东却能感应到沈月月在发呆。 “媳妇，想啥呢？ 是觉得压力大？ 没关系，我帮你！” 一个农村小少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下子做成一笔十来万的大生意。 别说沈月月，就是自己也得懵几天。 沈月月把头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压力不算大，你帮我，我有啥好担心的。 我正规划未来呢！” 一听规划未来这几个字，就觉挺遥远，还挺好笑。 冯江东胸腔起伏几下，被沈月月捶了两下。 “笑话我呢？” “不敢不敢！”男人识趣的讨饶。 两人闹着，突然听到隔壁咚咚几声。 想起来，隔壁住着个人！ 冯江东压低声音：“老三可真是，赶明我把摩托车借他，让他天天下班回家。” 沈月月说：“可别，你信不信，老三回来也得住进来？ 我可不想耳朵长鸡眼！” 冯江东呵呵一笑，把嘴凑媳妇耳边。 “那咱让她们长鸡眼！” 听听多缺德！ 沈月月又踢了男人两下。 “你信不信今晚咱俩那个，明天你就会住隔壁？” 冯江东...... “不是吧，这好歹是我家。” 沈月月从袁女士口中听到的信息，足以了解她这个妹妹的尿性。 那是脸皮比城墙厚，自己认为对的就理所当然。 否则，这家伙要住进来，她也懒得拒绝。 因为拒绝无用。 就跟今晚她想吃擀面条，陈心心想吃疙瘩汤。 本来定好的擀面条，到了饭菜上桌就成了疙瘩汤。 老太太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硬是被陈心心这个小无赖给征服了。 还有，本来沈月月想让陈心心跟老太太一屋的。 但，只要她有睡不好的时候，第二天直至脚伤好，都会霸占她这边半张床。 哎！ 所以说，穿书要谨慎，别带拖油瓶！ 这些，冯江东自然不了解，他在跟沈月月商量装电话机的事。 “咱装哪个屋？” 沈月月想了想：“先抻咱屋来吧。” 冯江东纳闷：“先？” 沈月月说出自己的计划。 “东哥，我们把东边那块宅基地改成厂房吧，类似于棉纺厂车间那种，然后再购置几十台缝纫机。 到时候盖个办公室，把电话装那边。 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给计算一下，看看这五万够用不？” 刚挣了钱就要花出去？ 冯江东问：“你舍得？” 沈月月说：“这叫投资，前期就是借钱也要投资的，不然以后咋发展。 好在我又不是空手套白狼，这不是有这笔钱。” 冯江东觉得她媳妇真的很有前瞻性，是做生意的料。 就认真计算起来。 “到时候我让工程队给盖房子，只要支付工人工资就行，我不要钱。 砖和材料咱也有熟人，肯定不会多收钱。” 沈月月强调：“我要盖就盖高档次的那种厂房，夏天要有吊扇，冬天还得装暖气的那种。” 冯江东想了想。 “东边那块宅基地位置靠山，倒是不错。 按你说的规格，咱干脆盖北屋和西屋两个厂房，大概容纳五十台缝纫机那种咋样？” 沈月月想了想，目前够用。 “可以的。” 冯江东做惯了工地费用核算，大概估算一下。 “厂房加基础设施，要两万多吧。” 也就是吊扇和暖气都搭进去。 还有基本的家具都有了。 沈月月说：“缝纫机我要最好的那种，不能用着用着就坏了，最起码能用上五年。” 冯江东说：“我找给咱送冰箱那家，估计一台不到二百。” 这样下来，缝纫机要一万块钱。 再加上抻个电话。 五万块钱花个精光！ 第108章 你一天不气我过不去是吧 第二天，沈霞早早过来敲门。 冯江东才刚起床，沈月月还在呼呼大睡。 “你这闺女，咋也不着急，还有心思赖床！” 沈霞昨晚接到电话，那是兴奋了一晚上。 早上天一亮交代好俩孩子，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沈母也挺惊讶：“你妹这是闷声干大事了！” 沈父简直不可思议：“月月哪有这本事，是三女婿给找的活吧？” “霞，你去跟你妹妹说，机会难得，可要好好干！” 俩人心里想着，代人加工衣服，最起码能一件挣上一块钱，或者最低五毛钱呢。 一万身衣服最少能挣五千！ 五千呀！ 农民一家在地里扒食一年能落下两千就不错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谁不希望她好好的！ 沈月月眼睛睁开一个缝，看到是她大姐，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困，昨晚睡得晚！” 沈月月穿着吊带睡袍，脖子上和胸口的斑斑点点毫无遮拦。 沈霞臊得红了脸。 都是结了婚的人，这印记谁还不知道是咋回事？ 给自家妹妹盖了一个被单。 “再躺会儿赶紧起来，那么多布料放着你也睡得着？ 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她过来的急，也没吃早饭。 沈月月含含糊糊：“我想吃煮方便面窝荷包蛋！” 沈霞没听她的。 “那多没营养，我给你们烙面饼吃，再煮个小米粥。” 沈霞刚出门，就见陈心心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蹦跶出了门。 “大姐这么早？” 先是被敲门声吵醒，又有内急，陈心心干脆直接起床。 “怎么你们都起的这么晚？” 这话也是说给刚好出门的老太太。 陈心心又打了个哈欠。 “别提了，他俩说了半晚上话，吵的睡不着！” “奶，你呢？” 老太太平时天不亮都起床的，今天就是个例外。 老太太愤愤不平。 “哪个手欠的半夜敲墙！” 陈心心…… “那个，我上茅房！” 说完，蹦跶着就跑了。 沈霞挽起袖子，舀了水洗手，准备和面做饭。 老太太挺不好意思，凑过去。 “怎么好麻烦亲家大姐！” 沈霞常来，家里东西归置她熟。 先把煤球炉子捅开，坐上一壶水。 “奶说的啥话，别跟我客气。 我家月月就是小，被惯坏了，干活没眼力见，让你受累了！” 老太太爱听这话。 “哪里话，月月这孩子挺好！” 除了不做饭，爱犟嘴……总之就没啥缺点！ 沈霞把面糊里放了切碎的小葱，又朝里打了几个鸡蛋，继续搅拌。 水壶也开了，她往保温壶里倒了一部分，剩下倒锅里，下小米。 一看手法就挺娴熟。 老太太就挺羡慕。 想着同一个娘生的，差别咋这大呢！ 沈霞看出老太太心思。 心说，她家妹妹总不能十全十美，又能挣钱又能做饭吧。 懒点挺好！ “我们姐妹三个呀，数三妹命好不看干得强不强，就看嫁的好不好！” 这话讲究。 两层意思：沈月月不会干活，但冯江东好！ 老太太想说，后期可以培养的。 这时，冯江东走进来。 他洗脸简单，拿香皂一撮就成，顺便洗了头。 整个脸还冒着湿气。 “大姐，月月嫁给我不是来干活的，她会不会都不要紧，我不让她辛苦。” 沈霞爱听这话，用老母亲的眼神看过去。 难怪她娘天天拿二女婿和三女婿做比较。 这三女婿在丈母娘眼里是没一点缺点的。 就是话也能说的漂亮。 沈霞自然不能顺杆子爬。 “该让她干活还得干，农村出生，哪那么娇气！” 陈心心从茅房出来，也插了一道。 “我姐不娇气，她能挣钱！” 老太太见三人一条战线，倒显得她不容人似的，借机带着山球出门溜达。 沈月月在最后一张饼出锅时，终于从床上爬下来。 等洗漱完开始吃饭，冯江东说起拉电话线的事。 “……得去乡里报备，然后去电力局登记，排上队，不知道要几天。” 装个电话真麻烦！ 真不如买个手机，分分钟的事。 沈月月也不着急用。 “那就等着吧。” 老太太问：“这装个电话得花不少钱吧？” 冯江东报了个数。 老太太倒抽一口凉气。 “都敢上一台彩色电视机了！” 沈月月瞅了老太太一眼。 “奶，你是不是想要彩色电视机？” 老太太忙摆手，她才不承认。 沈月月说：“不要算了，我还想着给你买一台呢！” 老太太…… 你一天不气我过不去是吧！ …… 老冯家。 冯晓晓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 “妈，我二哥要装电话了！” 这事她听同学说的，她同学哥哥在乡里上班，跟冯江东一道走的，问了装电话的事。 冯婆子一听，觉得也没啥好兴奋的，一年到头她也没个打电话的机会。 装不装跟她没多大关系呀！ “哎呀！妈你啥都不懂，知道我哥为啥要装电话不？” 冯婆子摇头。 有钱撑得呗！ “当然是跟我京城来同学有关系了，你想啊，人家远道而来，想家了，总不能连个电话都打不出去吧！” “这事，我跟我奶提过，估计是我奶逼着二哥去装的。” 冯婆子说：“装那玩意干啥，费老鼻子钱了！ 有那钱不知道孝顺爹娘点。” 冯晓晓一听急了，虽说她也认同。 毕竟好几千块钱呢！ 可她面子也重要。 主要是她二嫂那样的，有钱也不给她花，还不如花这上面呢！ “妈，你不懂！ 我二哥毕竟当过兵，眼界跟普通人不同，他这是在走关系！ 我那些朋友可是京城来的！” 冯婆子想破脑袋都不明白。 “你二哥又不去京城，有必要巴结你朋友？” 冯晓晓…… 冯婆子真是难得聪明一次。 只不过很快就给自己圆了过去。 “就是你二嫂心眼多，以为做几件衣服就能出头？想巴结外面关系呗！ 她除了想这办法别的也没了呀！ 她娘家？ 别忘了，她大姐夫还跟着你二哥干呢！” 正说着，突然村喇叭有了动静。 冯晓晓说：“以后可不用接个电话被大喇叭广播了，我得把我二哥的号码给我同学。” 主要是，村里都知道家里装了电话，再听到喇叭广播让接电话，不就丢人呀！ “嗯嗯！ 广大妇女村民请注意！ 广大妇女村民请注意！ 冯江东家来了一批服装加工的活，需要招人。 条件是……” 第109章 然后世界瞬间安静了 冯晓晓这话说的还颇失望呢。 就听大喇叭开始广播。 她还以为又是自己的信件或者电话呢。 自从放了暑假，村里大喇叭一响，有一半都是找冯晓晓。 不是拿信就是接听电话。 没想到，这次却换成她二哥。 冯婆子嘀嘀咕咕：“咋又有活了？ 还让大喇叭广播，显摆呢！” 说完冯婆子就去屋里找剪刀。 冯晓晓馋猪肉大葱饺子了，见她妈要出门，就问：“妈，你去干啥？” 冯婆子拿一块白毛巾包着头，哒哒哒就往外走。 “没听见你二哥家招干活的，我不会做衣服，剪裁还不好说！” 上次，剪裁衣服那几个还跟她炫耀来着，说老二家可大方了，她们就几剪刀，挣了十几二十的。 冯婆子恨得牙痒痒，跟自己被抢劫了一样。 冯晓晓看不上那仨瓜俩枣。 “妈，你别去了，在家给我捏饺子吧！” 冯婆子跟没听见似的，一阵风就跑了。 还以为自己很快。 结果到了老二家，已经挤了一院子的人。 有人跟她打招呼。 “哟！小桂花，就这点挣钱的机会，你都跟咱抢呀？” 大喇叭里可说了，只招七八个剪裁衣服的，做衣服的倒是不限量。 只是，他们这个年纪，年轻时光顾着正公分了，也没接触过缝纫机。 衣服全靠手缝，做衣服的活肯定干不来的。 “就是，你儿子揽的活，挣了钱不就是你家的，至于你还来掺和一脚？” “就这几个名额，你想干，你家儿子儿媳妇还能把你哄出去？” 有人小声说：“这老抠的外号来的一点不屈！ 咋哪都有她！” 冯婆子被这叽叽喳喳的议论说的脸红。 她朝人群里面挤了挤。 好家伙！ 目测一院子得有三四十号老娘们儿呢！ 个个拿着剪刀。 有俩掉了牙的都来了！ 还有耳背听不清话的，走几步路还喘三喘的往人群里挤。 “啥？是要分东西？ 分衣服呀？ 在哪领？” 什么跟什么呀！ 沈月月跟王彩霞三个人在屋里商量着咋选人呢，院里都快打起来了！ 王彩霞拍了拍腿：“得！我这好心办坏事，都拿着剪刀呢，别真打起来！ 活还没干就见了血可就麻烦了！” 沈月月本来说让王彩霞内定几个人得了。 王彩霞不愿意得罪人。 上次挑那二十个人，她可真是凭良心找的活好的。 结果几个相熟的埋怨她不照顾人，好一顿埋怨。 这次干脆洗脱嫌疑，一块选。 没选上就是技不如人，不能怨别人。 沈月月早看穿了王彩霞的小心思，她淡淡一笑。 “彩霞嫂子，要做管理者，手段肯定要有，而且不可能不得罪人。 再说，咱自己的活又没偷没抢，欠谁了！ 人们就会道德绑架。 特别是熟人，才更这样。 不能心软的！ 你如果一心软，假公济私，慢慢人员使用上会放水，服装质量也会打折扣。 等造成造成严重后果，就是不可挽回的！” 王彩霞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那是我想岔了，我去让她们先走。” 人都来了，真给哄走，那才是明晃晃的得罪人。 沈月月说不用，就跟王彩霞走了出去。 院里摆了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沈月月站在台阶上朝人群看了一眼。 真是老弱病残呀！ 符合她要求的就没几个。 这下好办多了！ 王彩霞朝赶大集似的人群喊了一嗓子。 “咱喇叭里有要求的，不符合要求的就别搁这儿凑热闹，该干嘛干嘛去！” 林三炮大腚往里一挪，瞬间挤走了一片人。 “哎！你这人！ 林大娘你年龄超了，来干啥？” 林三炮说：“我不给自己报名，给我儿媳妇报个名行不？” “那你儿媳妇人呢？” “她回娘家了，后晌回来！” 主要是她这儿媳妇王兰芳有点寸。 上次人王彩霞找她来着，她就不在家，今天机会难得，咋能错过。 有人不同意。 “人都不在，咋知道她能不能干这活，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林三炮一听，想抽那人一巴掌。 “黑妮，你少满嘴喷粪！人主家都不吭声，你替谁做主呢？” 黑妮是冯婆子党，跟林三炮也是水火不容。 “再说，我是不符合，我家兰芳符合呀！ 你呢？你替谁报名？” 这话问到黑妮痛处，她生了三个闺女，都嫁到外地，就一个儿子，还跟她不亲，被儿媳妇哄着住在丈人家，跟入赘没啥区别。 “林大腚！你别太过，小心嘴上张鸡眼！” “你说谁呢？再说一遍！” 这不，话赶话就吵了起来。 其他婶子大娘就跟着起哄看热闹。 整个院子里就真跟赶大集似的。 王彩霞嗓子都喊哑了，没人听她话。 杜娟更是个没话语权的。 两人都朝沈月月看过去。 沈月月倒是不急不躁，抱着胸看热闹。 王彩霞都怀疑，这要有一把瓜子，这家伙还真就吃起瓜来！ 没办法，有老娘们的地方就是炮仗厂！ 再看，北屋那边，陈心心和老太太，一人坐轮椅，一人靠墙站着，一人抓一把瓜子，乐呵呵地瞧热闹！ 王彩霞...... 真是服了！ 杜娟也急呀，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这活还一点没干呢！ 急死个人！ 她拉了拉沈月月的衣服。 “月月，这样也不行呀，咱这活还咋干？” 沈月月还没看够热闹呢，心说急啥？ 皇帝不急那啥急来着！ 不过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眼看着有几个人开始举起剪刀时。 沈月月朝北屋吹了一个口哨。 人群太吵，这口哨也没用啥劲。 估计没人能听到。 可北屋某大狗立马支棱起来。 这是女主人的求救信号呀！ 它山球大展宏图的时候终于到了！ 于是，山球嗷呜一声就从北屋冲了出来！ 然后， 然后世界瞬间安静了！ 人群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山球也不客气，直接蹿到了桌子上，还眯着一双眼四下射过去。 这啥玩意？ 好可怕！ 冯婆子没加入到争吵行列，她眼睛滴溜溜转着参观冯大志的房子呢！ 难怪有人总跟她说：“你家老二真出息，那房子收拾的真齐整！” 这......这哪是齐整俩字能形容的！ 冯婆子此时心情无比复杂。 在心里把王仙祖宗八倍又揪出来骂了一遍。 第110章 用狗靠前不用狗靠后的 她知道冯大志家以前的院子是啥样的。 跟她现在住的地方大差不差。 甚至因为常年不住人，没有烟火气，看着更旧些。 可，此时却大变样！ 若论土家洼村，谁家最气派。 那肯定是村长冯二国\/家咯！ 不过，此时看来就未必。 冯婆子在心里疯狂开始算计起来，也就没注意前面发生啥。 就是觉得咋一下子安静了。 她抬头看过去！ 天爷啊！ 就跟那啥吓人的玩意对视上了！ 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家大妮说过：“我二哥家养了一条藏獒，可吓人了！” 当时说起来，明显感觉到大妮身子还打颤。 冯婆子不知道啥叫藏獒。 但，村里有狗的户也不少，时不时也有狼狗出没。 “一个狗，能有多吓人！” 此时，再看！ 冯婆子腿肚子直打颤！ 主要是这大家伙为啥总盯着她看！ 王彩霞很佩服沈月月的脑回路，难怪人家不急不躁。 不过这方法有点简单太粗暴。 眼看着有几个老太太直往下出溜！ 山球的震慑力，到此结束。 沈月月摸了摸狗头，示意它可以走了。 山球......不带这样的！ 用狗靠前不用狗靠后的！ 沈月月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咋这家伙装傻不走？ 于是沈月月就恼了，伸脚在狗屁股上给了一脚。 嗷呜~~ 前一分钟还威武无比的山球，此时......生无可恋！ 狗都不要面子的！！！ 一院子的大婶大娘倒抽一口凉气！ 天爷呀！ 冯家老二媳妇啥人呀！ 敢踢一头狮子！ 简直吓死人！ 山球蔫哒哒朝北屋走，路过老太太时，那小眼神满含委屈。 【瞅瞅你这孙媳妇，像话不？】 老太太扭头看天。 你都惹不起，找我？ 【好吧！都是欺软怕硬的！它还是陪招弟和宝来睡觉吧！】 随着山球最后一寸尾巴消失在门帘后，人群总算舒了一口气。 是真的好大一口气！ 林三炮拍了拍胸脯。 “哎呀！咱就是来找活的，吵吵个啥？” 黑妮也紧着点头。 “可不是呗！咱听主人家说话。” 沈月月朝王彩霞看了一眼。 王彩霞会意，按照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开始筛选人。 “家里有缝纫机，又做过衣服的往左边站！” 她话音刚落，有四五个看着还年轻的小媳妇就走了过去。 这几个都认识，也确实没说谎。 王彩霞挨个问了问都做过啥活，就让进了西屋。 西屋里沈霞正等着，找了几身废料，考考他们的做工。 林三炮来给王兰芳报名做衣服的，立马钻到前面。 “她彩霞嫂子，我家兰芳你也知道，她会做衣服，家里也有缝纫机，就是人不在。” 王彩霞怕别人说闲话，拿不定主意，就看向沈月月。 沈月月对王兰芳印象不错，而且这人性格也泼辣，挺会来事，以后能用上。 她就没带犹豫的。 “给录用，让兰芳下午过来吧。” 林三炮本来不抱希望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哎！我这就让人给捎信让她赶紧回来！ 没事别总回娘家，耽误事嘛！” 既然能代报名，几个大娘也怯生生报了自己家媳妇或者闺女的名。 这些人王彩霞认识，有几个还真不错，就是在外面打零工。 她跟沈月月商量一番。 沈月月说让他们来面试一下。 合格就用，不合格也不用灰心，回去多练练，以后有机会。 几个大娘千恩万谢的也就走了。 做衣服的人安排好，就剩下裁剪衣服的人了。 王彩霞清了清嗓子。 “大喇叭里都喊过了，六十岁以上的咱不用哦！” 黑妮立马抗议。 “为啥不用，六十岁以上招谁惹谁了？ 不用不行！” 她话落，跟着几个抗议的。 “就是，我们在家也裁剪过衣服，比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别瞧不起人！” 眼看着又要吵吵。 沈月月揉了揉手腕。 众人立马闭嘴！ 沈月月看向黑妮，叫了一声“黑大娘！” 人群里有笑声噗嗤噗嗤传来。 黑大娘？ 没人这样叫过！ “黑大娘，这活是谁家的？” 黑妮犹豫几秒，吭吭唧唧说道：“你家的。” 沈月月：“这不就得了，那还穷吵吵个啥！ 你们以为是生产大队分肉呢，谁家多了谁家少了要个公平？ 实话说吧！ 今天在这儿，没啥公平可言。 完全我说了算！ 知道为啥不？ 因为我家的活，我愿意呀！” 听听这话多气人！ 你一个年轻小媳妇狂啥狂！ 就有人不服气，“嘁”了一声。 沈月月眼尖，一看是个叫大巧的大娘。 这人也是冯婆子党，以前还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坏话。 说她不孝顺呢！ 沈月月是谁？ 假公济私、有仇必报呀！ 手指毫不给面子就朝大巧那边一指。 “巧大娘，你走吧，我不用你！” 大巧被当场点名，老脸挂不住，刚要怼回去。 就听沈月月说。 “你刚才是不是给你闺女报名了？ 告诉你闺女也不用来了！” 大巧！！！ 沈月月话落，院里再次沉默。 这老二媳妇是真不给人留情面呀！ 沈月月不跟这帮人废话。 她接过王彩霞的话继续说。 “六十岁以上的就回吧，我家就这点地，一会儿还开会，就不留大伙了！” 几个大娘可不敢再留了，她们还给家里人报了名的。 别跟大巧似的。 于是，都跟脚底抹油似的开溜。 院子里走了一大批人，还剩下十来个。 沈月月看也没看，大手一挥。 “都留下！” 众人...... 好爽！！！ 这波人刚选好，兰花婶子那帮人才进来。 沈月月把人拉到一边，让兰花婶子接管了这帮新人。 “兰花婶子，你不用干活，就安排他们干活，计件监工就行。 我一天给你五块！ 你要有闲下来的时间剪裁，我也按件给你算。” 这大好的事还能不同意。 兰花婶子立马对天发誓，肯定能做好。 两人刚说完话，一个包着头的人就挤了过来。 沈月月一看是她婆婆！ 差点忘了这尊大神！ “老二媳妇，我干点啥？” 沈月月盯着她脸看了好一会。 “回家养伤吧，你这一只眼都睁不开，咋干活？ 我这儿布料贵，绞坏一身衣服要赔钱的，一身赔十块！” 冯婆子手笨，还真不逞强，不过也不愿意放弃挣钱的机会。 刚才老二媳妇和媒婆兰花说话的时候，她悄摸摸站身后。 一天五块钱！ 这钱让外人挣不让她挣？ 第111章 用谁都比用你小桂花让人放心! “老二媳妇，我是不会裁剪，也不会做衣服，我可以管管人呀！ 咱家的活，不用自家人，你能放心？” 沈月月还真放心！ 用谁都比用你小桂花让人放心！ “哟！娘你说说，你替了谁干活？ 兰花婶子？还是彩霞嫂子？” 冯婆子还真认真思考起来。 王彩霞的活她好像干不来。 可，媒婆兰花不就一张嘴，她也有，也能说，还能干不来？ 冯婆子指了指进了西屋就咋咋呼呼指派人搬布料的媒婆兰花。 “她这活多简单。 我能干呀！” 沈月月说：“你知道一匹布出几身衣服，咋裁剪最省布料？” 冯婆子支支吾吾：“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沈月月心说，我得多闲才跟你在这儿耗着！ “你干不了！别跟这瞎掺和！” 说完话沈月月就朝北屋去。 冯婆子随后跟着。 刚一踏进北屋，眼睛都不够使了！ 一水的新家具！ 沙发还是电视上见过的，皮沙发！ 床上铺的床单还带花边的那种！ 就是窗帘都比别人家的花裙子漂亮！ 这还不算。 自主要的--- 还……还有个大冰箱！！！ 冯婆子那叫一个悔呀！ 恨不得把王仙再打一顿。 如果不是分家，这些都是她的！ 老二有钱买新家具，买冰箱，哪有越过爹娘用的道理。 眼看着，冯婆子就伸手去开冰箱门。 沈月月想起里面还放着几斤排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顺势就往冰箱门上一靠。 “娘，我还真想到让你干啥了？” 挣钱要紧！ 冯婆子眼睛亮如灯泡。 “你说，我肯定能干！” 沈月月下巴点了点门口那一老一少。 “我奶都这大年纪了，还得给老大家看着俩孩子。 这不就是你当奶奶的活？ 还有，你看老三媳妇这样！ 上个茅房都费劲！ 更别说还得熬药，敷脚腕了！ 老三不在家，你当婆婆的不应该照应着？” 冯婆子瞪眼！ 凭啥？ 她欠呀！ 不过想到能挣钱，领孩子就领吧。 土堆里一扔，玩累了，往炕上一躺就睡！ 老三媳妇那更简单，能吃能睡的，不搭理她，自个就能想办法。 冯婆子就伸手：“那给多少钱？” 总不能比只动嘴皮子的媒婆少吧！ 沈月月上下打量冯婆子。 “娘，你缺那钱？ 连自家人都算计呢！” 冯婆子：…… “你这是打算白使唤人呗！” 沈月月：“啥叫白使唤，这叫一报还一报，种因得果，懂？” 疯冯婆子听不懂啥因呀果呀！ 她就听到不给她钱。 还白嫖！ 沈月月：“你想要多少？” 冯婆子一听有戏，也没敢多要，伸了个巴掌。 也要五块！ “一天五块！ 不过你得管饭！ 把大妮和你爹的饭也都管上！” 沈月月都给整笑了！ 想屁吃呢！ “娘，你可想好了，如今你给看个孩子，照顾一下病号就明码标价的，等你老了，需要养老时，我们也给你算账要钱！ 比如做一顿饭要两块钱。 需要喂就再加一块。 万一躺床上起不来，拉尿在床，让人伺候...... 那一天至少要你五十块钱！” 冯婆子？？？ 沈月月继续说：“这钱反正也不是我出，我去问问大嫂和三弟妹，看谁愿意出这钱？” 冯婆子一听，脑子嗡嗡的！ 呜呜呜…… 她就坚信，丧良心的这几个儿媳妇真能干出这事来！ ...... 人员安排好，沈月月决定分批生产。 一万件衣服分十批，做完一批再做下一批。 而且质量要严格把关。 沈霞还是根据自己那边的工作量，把活领回去干。 到了中午，还没开饭，林大炮和王兰芳就匆匆赶了过来。 林三炮还带了个篮子，里面烙了十几张大饼。 油酥香脆的那种！ 沈月月这边打发走冯婆子就亲自下厨炖排骨。 林三炮和王兰芳到时，排骨闷得酥烂脱骨。 招弟和宝来坐着小板凳围着桌子流口水。 沈月月一人勾了勾小鼻子。 “小馋猫！” 王兰芳闻着味就进来了。 “哎呀！我就没闻到过谁家炖肉做得这么香的！ 有啥秘方传授给我呗。 回头我做给小石头吃！” 林三炮把烙饼拿出来，指着王兰芳。 “你个馋嘴的，谁家做好吃的，你都要学！” 沈月月正琢磨着擀面条还是热馒头呢，大饼就送了过来。 “正好，再炒俩菜就开饭！ 林大娘和兰芳都别走了，把小石头也叫来。 今天炖排骨多，足够吃！” 林三炮和王兰芳赶紧摆手。 王兰芳说：“我从娘家回来，带了一刀腊肉，我爹正煮着呢。 都吃肉，我可不馋你家的！” 林三炮指着王兰芳说道：“我找人捎了信，她就赶紧赶回来了，可不能耽误正事！” 王兰芳：“不能不能，再不抓住机会，我得后悔死！ 不过也不为难月月，你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是我技术不好！” 杜娟接替沈月月炒菜的活，让他们到西屋去谈。 进了西屋，王兰芳见了一屋子的布料，也是稀罕的不得了。 “我娘家那边有个给人加工衣服的人家，天天往外放活，我去看过，那满院子布料，没一样比得上你这的！” 沈月月说：“为了保证以后长远发展，咱得干良心活！” 陈心心蹦跶着也跟了进来。 说了一会话，沈月月让沈霞给王兰芳一身样衣，让她试着做做。 王兰芳上手就来，手法还挺熟。 沈霞就说没问题。 都是干活的，知道啥是行家。 王兰芳舒了一口气：“还怕我干不来呢！” 沈月月说：“你干不来，我就给你安排其他活。 衣服你领回去先做着，可能后面需要你给管点事！” 王兰芳喜出望外。 领完活，婆媳俩走时，沈月月找了碗给盛了几块排骨。 “给小石头吃！” 林三炮直拍大腿。 “哎呀，老冯家真是烧高香了，咋找仨这么好的媳妇！” 午饭吃到一半，冯江东从外面回来。 朝灶屋探了个头，见招弟和宝来一人捧着一个大骨头在啃。 那叫一个香！ 冯江东开玩笑：“吃好的，还背着我？” 杜娟赶紧问：“二弟吃饭了吗？” “还没有，下午有事就回来了。” 杜娟赶紧站起来要帮忙盛饭，被沈月月拉下来。 “嫂子，说你几次了，都自己家人，谁没手没脚，自己盛！” 第112章 只要你提，就是皇宫我也盖给你 沈霞也拉了杜娟一把。 “她大嫂你吃你的。” 然后，沈月月就被沈霞拍了一巴掌。 “咋说话呢？男人忙活半天回来，你还没你大嫂关心人！” 沈月月朝冯江东看了一眼。 那小眼神，有点委屈，还带着点威胁。 冯江东勾了勾嘴角到水龙头下洗了洗手。 坐下来吃饭时，老太太把盖在锅里的一盘排骨端出来。 “可没忘你的，你媳妇给你留的！” 老太太话落，逗得众人呵呵笑起来。 沈月月低头，觉得耳根有点发热。 大盘里还剩下不少排骨，冯江东没去夹特意给他留的那盘。 尝了一口，冯江东立马品出不一样来。 “嗯，味道真不错，大嫂手艺见长！能去开个饭店！” 这夸赞从冯江东口中说出来，绝对够真心实意。 他多高冷！ 除了私下跟媳妇胡闹，外人面前还是很实事求是。 话落，又引来一阵笑声。 老太太点了点沈月月。 “你媳妇做的！” 老太太午饭前睡了一觉，醒来饭菜就做好了。 她也以为排骨是杜娟做的。 毕竟以前没尝过杜娟炖排骨。 结果一吃，立马瞪眼。 太好吃了！ 一秒脱骨，入口即化的那种！ 然后知道是沈月月做的。 当时老太太表情就跟她老二孙子差不多。 狼吞虎咽吃了一块，又去吃第二块，到了第三块才放慢速度慢慢品尝。 不过，当时老太太就说：“以后多做！奶出钱买排骨！” 这时候骨头比肉便宜。 此时，冯江东吃了三块，说的话却截然不同。 “做饭油烟大，以后少做！” 除了陈心心， 众人...... 不是，都是家庭妇女，谁不是早晚守着锅台转。 就你媳妇娇气！ 一大盆排骨吃了一大半，还剩下几个。 老太太说放冰箱里，明天给招弟宝来下面条吃。 沈月月没意见。 还有一小盆没动过的。 给分江东单独留下来的，他一筷子都没动。 冯江东说：“把这盆让大姐带走，家里有小孩，还有让那边的爹娘尝尝。” 沈霞觉得不合适。 “那不行，咱娘也会做，改天让他们自己做就行。” 王春生在工地干活，她又跟着三妹做衣服。 家里条件明显就好了起来。 她娘割肉的次数越来越多。 老太太打断：“难得我们东子知道孝顺，霞子你就带走！” 沈月月找来一个铝制饭盒，就给装了进去。 “我放冰箱，大姐走时别忘了拿！” 沈霞见推辞不过，就没多说。 门口有人进来，都是上午家里帮着报名的那几个妇女。 沈霞把人叫到西屋，跟她们说咋做，顺便考核。 来了六个人，其中有两个针脚确实不合格。 就挺苦恼。 沈霞问沈月月咋办。 说实话，都没做过领导，不适应当场辞退人的习惯。 “那就先做剪裁，给一个月的时间，有空就练练，合格了转做衣服那一班。” 计算下来，剪裁工作也就几天，挣得自然没有做衣服的多。 沈月月跟兰花婶子说过，剪裁组有想转做衣服组的，可以在家练习蹬缝纫机，合格的会优先录用。 同样，她也让杜娟和沈霞转告做衣服那组的人员。 做的衣服不合格就转剪裁，或者不用。 人人有升职的希望，才有动力去学习。 同样也要有危机感，才会不懈努力！ 人员都确定下来，沈月月一下子成了甩手掌柜。 没事逗逗山球，或者跟招弟摸石子。 或者看陈心心在草药堆里研究美容养颜秘方。 不过这种闲在的时候没过多久，冯江东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走，带你去看看宅基地，琢磨琢磨咋盖厂房和咱们的新房。” 陈心心一听，也要跟着出门。 冯江东准备骑摩托车带沈月月。 看完宅基地去大社找老袁一趟。 这样再带个人多不方便。 更何况人言可畏。 他一个大男人咋能带着除媳妇外的其他女人！ 冯江东正为难，就听沈月月直接回绝。 “你去干啥？添乱呀！ 我是去办正事，没空跟你游山玩水！” 冯江东...... 咋觉得自己媳妇对这个三弟妹好凶！ 陈心心噘嘴抗议。 小声嘀咕：“重色轻妹，有爱情没友情！” 陈心心坐着，声音低，冯江东没听见。 倒是沈月月朝陈心心腿上踢了一下。 没用力那种！ 陈心心抗议，谈起条件。 “给我留两间药房？” 沈月月答应：“没问题！” 陈心心：“你新房给留个单独的房间，不许别人住！” 沈月月觉得这妹妹得寸进尺。 可转念一想。 就是她不同意也不行，拦不住的！ 只好点头：“行！” 冯江东......你不应该先问问我？ 好吧，只要媳妇点头，他反对无效！ 沈月月又问：“还有没？” 陈心心想了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条。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味中药。 “给我抓一副十八白雪霜的原料。” 啥玩意儿？ “就是上次咱研究的擦脸油，美白的那个，我取的名，好听吗？” 十八白雪霜？ 沈月月没空跟她纠结一个名字。 陈心心异想天开，以为在家就能闭门造车？ 可拉倒吧！ “行，我去药农那买去！” 冯江东已经把摩托车点着火，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停在沈月月身边。 陈心心刚要提第四个条件时， 只见她姐跟鬼赶似的就窜上了摩托车，催着冯江东扬长而去。 去时还挺为人着想地把招弟也带走了。 留下话说：“奶看孩子还要照看你太辛苦，我帮忙带一个孩子！” ...... 新宅基地在村东头，挨着桥头，是去城里的必经之地。 两块地方紧挨着。 沈月月用脚丈量一遍，每块地有一千平米。 村里就是地方多。 冯江东拿着白灰在地上洒了一道又一道的白痕，给沈月月规划厂房的布局。 北屋这间厂房相对小点，因为还要预留一个办公室。 南屋也要盖个烧水间，以后还要安装锅炉。 还有以后晚上要安排值班的，睡觉也安排在这里。 沈月月听着男人讲的头头是道，考虑的挺全面。 心里由衷佩服。 假如，他不是自己男人，沈月月想着她来了这个时代，恐怕得碰壁出苦头。 所以说，很多事，都是命定的缘分。 看完厂房这块，又去看自家的新房。 这次，冯江东不发表任何意见。 “月月，这里交给你，想咋盖，只要你提，就是皇宫我也盖给你！” 第113章 光天化日下，这姑娘就敢! 冯江东说这话时，表情似笑非笑。 一双黑眸，沉甸甸地盯过来。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荒谬! 沈月月却愣是听出了十足的真诚！ 若不是招弟这个小电灯泡在他们跟前跑，沈月月都想上去搂搂抱抱亲亲这个男人！ 简直太帅了！ 趁招弟去捡小石头，沈月月踮起脚尖“吧嗒”，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还娇娇软软地说了一声：“东哥真好！” 光天化日下，这姑娘就敢！ 真是！ 冯江东很佩服自家媳妇的翻脸程度。 明明晚上翻云覆雨时，能做到温柔似水，也能娇气到一碰就哼唧的程度。 等到出了屋门，外人面前却能扮的正儿八经的。 设计衣服时，又那么的一丝不苟。 此时，目的达成，就连周遭随时会出现人她都不顾及，就这么赤果果的亲他。 冯江东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觉原来一个人还能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亲完人，沈月月跟没发生似的拉着招弟就要走。 “我回去画个草图，到时候再给你看！” 三人从宅基地出来，又去了大社。 然后又去药农那里凑齐了十几味中药回来。 ...... 第一批衣服两千身收尾时，沈月月给大家放了假。 那天，正好碰上来装电话机的。 院子里来了几个电力局的人，然后就是几个来看热闹的邻居。 “小伙子，装个电话多少钱？”有大娘问。 多稀罕，一头拿着话筒就能听到千里之外人说话的声音。 电力局一小伙说：“六千六，多吉利！ 大娘也给家里装一台呗？” “装......装麻袋！” 饶是知道装电话不便宜，听到这个数，众人还是长吁短叹一番。 话传话，就传到了老冯家这里。 冯老头照例坐在院子里抽烟卷。 冯婆子则吭哧吭哧割猪草。 有人在墙头外面喊：“大炮，你家老二真出息，装了个电话，六千六呢！” “咱们村的第二份！” “也不能这样说，二国那是村长，当初装电话，上面给他出了大头的！” “也是啊！” 冯老头一听六千六这金额时，正好被烟头烫了手。 最近，他只要出门，耳朵里全是老二家的事。 不是说做衣服赚钱，就是说房子盖得规整。 现在又换成了装电话！ “大炮，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一个顶十个！ 这媳妇也娶的好，沈家闺女有手艺，还会挣钱的营生！ ......” 然后他最不愿意听的就是。 “当初你咋猪油蒙了心！ 干啥非要分家！ 不然，这些就都是你的！” 分了家，老二家就是挖了一座金山。 人们先说的是老二冯江东的名号，才会说是冯大炮的儿子！ 可，不分家的话，这些就都是他家的，然后才是他儿子的！ 是啊！ 冯老头承认是被猪油蒙了心。 这块猪油就是吭哧吭哧割猪草的老婆子！ 冯大炮越想这事越生气。 “他娘，你没事去老二家看看，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老娘还在他家呢！” 冯老头这是曲线救国。 想要缓和关系。 冯婆子割猪草的刀一斜，手上就多了一道口子。 “呲！” “你突然说啥话！ 吓死人！” 冯婆子把手指头放嘴里吸了吸。 呸呸！ 忘了指头上还沾着猪草呢！ 冯婆子吐了几口混着猪草的唾沫，恨恨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 那么大一摊买卖，我给老二家盯着多好，别让外人给糊弄了去！ 可是，我得敢去呀！” 想起那天她被一只大狗送出家门，冯婆子心肝乱颤！ 她那不孝顺的老二媳妇，说话是真气死人！ “山球！送送你奶！ 看她不认识路，找不着家门在哪？” 屁话！ 她就能让一只吓人的大狗叫她奶！ 她才是狗! 老二家有大狗的事，冯老头也听说了。 据说还是有半个人高的大家伙。 冯老头小的时候偷地主家粮食，大狗追着跑，还给咬下一块屁股肉。 心里有阴影！ 就是见了小狗都要绕道。 她更不敢去！ 正巧，这时冯晓晓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 一进院里就说起来：“我二哥家装电话机了，就是装了个白色的，红色的多好看呀！” 冯婆子问：“你去看啦？” “去了！一院子人，我就远远看了一眼！ 人家电力局的人拿着俩电话机，一个红色一个白色的。 问我二哥装哪个颜色。 我二哥转了一圈，把二嫂叫出来。 二嫂手指头一指就定了白色。” 冯婆子一听，咬牙就开骂。 “老二个窝囊废！啥都听媳妇的！ 人谁家花那老鼻子钱买个电话，还不买红色的？ 要白色的难看不！” 现在人觉得白色不吉利！ 冯老头也生气呀，难得和冯婆子保持一致。 “不行就找装电话的换回来！” 冯晓晓说:“有大娘劝来着，说要个红色多好？ 我二嫂说人家，你又不出钱，管得宽！” 冯婆子摸着脖子站起来，身子晃了晃。 感觉要脑梗！ 冯老头抖着手点了点大门，让冯婆子去说。 “跟老二说，花那么多钱装个白色电话机，让人笑话不？” 冯晓晓眼珠一转。 “娘，不行就让二哥把电话抻这边院里来。 或者抻个分机过来，咱们装红色的！” 冯婆子问：“还能抻分机？要钱不？” 冯晓晓也是听院里几个人说的，她也不知道。 “要钱就让二哥掏呗，六千六都花了，还差几个小钱！” 冯婆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子。 “那行，我这就去！ 一年到头也没几个电话找他，还是咱大妮用上的时候多！” 冯婆子絮絮叨叨就出了门。 冯晓晓也跟着出了门。 ...... 这边，沈月月正跟王彩霞商量咋打包呢。 昨天，冯江东让老袁从城里拉回来几千个包装袋。 说是方总给提供的，衣服装进去，能更显档次。 王彩霞说：“哎哟，这一件一件的装也不容易的，主要布料太软，装进去就团成一团了！” 沈月月在屋里转了一圈，从角落里找出来一个纸片。 三下五初二剪成跟包装袋稍小的块，然后把衣服套上去折叠，再塞进去。 王彩霞哎呀一声。 “月月呀，你这脑子咋长的！” 陈心心撇了撇嘴。 “得亏是跟一帮没见识的农村妇女一块，否则她姐的小把戏都不够看！” 沈月月看了陈心心一眼。 “这可不是我发明的，城里好多衣服都这样打包。” . 第114章 他媳妇惯会埋汰人 定好了打包方案，沈月月给魏东打了电话，让他去搞点纸片，最好剪成合适尺寸的。 魏东一听，这好办。 老板娘交代，即刻就去。 “最晚今天晚饭前就让人送过去。” 他认识纸箱厂的人，用点废料就行。 挂断电话，沈月月走出屋，还没来及夸赞电话的方便性。 就见院门口站着沈婆子在瑟瑟发抖。 山球不围着别人转，就围着她！ 真是！ 沈月月低头掩下翘起的嘴角。 憋住笑，喊了一声“山球！别跟你奶闹！” 院里还有几个来交活的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也是奇怪！ 明明沈月月这话就带累自己，可人们就想笑话冯婆子！ 山球听到召唤，低着头回了自己的窝。 冯婆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喘了一口气。 气喘匀了就要找冯江东。 “老二呢，我有话找他说。” 沈月月说：“没在，估计送电力局的人了吧。” 冯婆子不信她这老二媳妇的话，每个屋找了一圈。 真没看到二小子！ 沈月月朝茅房那边指了指。 “娘，要不你去茅房看看！万一你儿子掉里面出不来，你给帮忙拽出来！” 冯江东一进门就听到这话。 ...... 他媳妇惯会埋汰人！ 冯江东看向她娘，知道媳妇这是怒火转移。 “娘，你有事？” 冯婆子：“当然有事！ 老二我问你，你装了电话了？” 这也不是啥秘密，冯江东就嗯了一声。 冯婆子又问：“你还装了个白色的电话机？” 冯江东挽着袖子去洗手。 “对，月月喜欢白色的，咋了？” 冯婆子凑近冯江东，用手拽了拽他的胳膊，压低声音。 “花那么多钱装个电话，你就由着你媳妇！ 她喜欢白色就装白色？ 满村人都知道你听你媳妇的！ 这脸还要不要？” 冯江东没觉得这是啥丢面子的大事。 他拧眉：“娘，你又从哪听的闲话，没事别瞎琢磨！ 装个电话机天天放家里，不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吗？ 月月喜欢白色，我也喜欢。 显得家里干净！” 冯江东说话语气带着不耐烦。 冯婆子不敢再多说。 说急了又得被赶出去。 “行行！我不管你。 老二，我听说这电话机还能抻个分机是啥意思？” 冯江东照实说。 “就是可以从这边加一股线，还用这个号，再装一个。” 冯婆子问：“那要钱不？” 冯江东擦了擦手：“买点线就行，其他钱不用。” 电线才值几个钱！ 此时，西屋里。 沈月月跟几个人在打包衣服。 王兰芳要来交衣服走了进来，指了指院里。 “月月，你家婆婆又算计上你了！” 沈月月微微勾唇。 从这老太太一进门她就知道，老家伙没憋啥好屁。 王兰芳交了衣服，记上件，也坐下来帮着打包装。 顺便说起她刚听到的话。 “你婆婆惦记上你这电话了！说让老二给抻个分机啥的。 啥是分机？” 屋里几个人，除了沈月月、陈心心和王彩霞，其他人还真都不知道。 沈月月给解释了一通。 众人恍然。 “难怪紧着过来，不用花钱的事，桂花沈子最在行！” 这年代，媳妇们坐一起吐槽婆婆很普遍。 也不用啥言语避讳。 沈月月跟陈心心对视一眼，对方就知道要接啥话。 陈心心就奇了怪点了一句。 “我就纳闷了，你说咱们没装电话的都不知道啥叫分机，咋我这婆婆就门清？” 王兰芳反过味来。 “是哦，要不是月月说，我都不知道花一份钱还能装俩电话机的。” 王彩霞说：“是哎，我家那个电话其实就是大队的分机，平时怕人说闲话，我都不跟人提起。 反正都是我们自己掏电话费！” 其中有个闺女跟冯晓晓是小学同学的，叫大玉的想起来一件事。 “......我刚从家里来，你家小姑子正好过去，我回去取线头时，听她说家里也要装电话。 还挺大方请我家闺女免费打电话！” 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带出不少信息。 王兰芳这人直，有啥说啥。 “月月，心心，你家小姑子得防着，不是简单人呀。” 大玉也说：“可不是！ 我家妮没个心眼的，也没几个同学跟她玩。 倒是你家小姑子时不时过去。 以前我以为她人不错，就是上了高中，也念着小学同学情谊。 后来还是我家妮说，晓晓可不是无缘无故来的，每次都有要显摆的事才来。 我就问她是不是也去别人家。 我家妮说，晓晓以前也去别人家，小心眼被人识破后，就有人指着鼻子说她显摆。 我家妮这人嘴笨，心里想的说不出来。 她其实挺清楚，也很烦这样的人！ 就显得自己家有呀！” 大玉这么一说，就有人接话。 “可不是，你这一说我也有印象，我家圆圆平时她姑姑给寄信来，大喇叭会广播。 后来有一天她跟我说，冯家闺女咋回事，隔着半个村子，有信就去拿呗，每次绕咱家门口干啥？ 还每次鞋带开了，一面系鞋带一面看信！ 原来是显摆呢！ 她是不是觉得我家圆圆有信来，她得给比下去呀！” 王彩霞摇头：“哎呀！这么小年纪，小心眼子还挺重，这要用在学习上多好！” 王兰芳推了推沈月月：“月月，你可不能让你小姑子得逞！ 我就最讨厌那种有话不能直说，拐弯抹角的人了！ 想要就自己来说，还指派她娘干啥？” 大玉又想起一件事：“人家晓晓可洋气了，都不叫娘的，改成了妈！ 乍一听，我还以为冯婆子是个正式工呢！” 如今农村，十来岁以上的对母亲称呼一般还是叫娘。 城里孩子除外，还有就是有正式工作的家庭也除外。 你一言我一语，都支持沈月月不能太便宜老冯家。 冯婆子人缘是真不好！ 她要知道这一点小事都能引起众怒，估计得骂祖宗八辈！ 沈月月八卦也听的差不多，还真担心冯江东会屈服在他娘的絮叨声中。 还得是她这个恶人出马才行。 沈月月慢悠悠走出西屋。 冯婆子已经赶着冯江东半个院子。 跟跟屁虫似的！ “哟！江东，你欠人娘钱啦？ 咋追着你要？” 冯江东烦不胜烦，媳妇这几句阴阳怪气正好救他。 “娘说抻个电话分机到那边院里。” 沈月月嗨了一声：“多大事呀！不就抻个电话过去，抻就抻吧！” 第116章 面前这位美女，是刚好也叫沈月月吗? 冯晓晓发誓，长这么大，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个“冯”字给她带来无限荣光。 “是，是冯家人！ 你们来了几个人？” 冯晓晓想朝车里看的。 奈何司机戒备心太足，咋都不肯多开个缝。 “三个。” 冯晓晓颇为失望。 咋就三个人！ 司机又说：“后期还会有人过来，放心，耽误不了事！” 冯晓晓立马撑开笑脸。 “这就好，我在前面引路，咱家里走！” 司机立马点头：“好好好！快点吧！” 真怕慢一步又给人围观！ 沈月月本来想坐车里的，可是司机已经啪嗒把车窗户关上。 冯晓晓只好走在前面带路。 冯婆子就挺失望。 “大妮，你咋不跟你同学说说，让我坐进去，我还没坐过这么贵的小汽车呢！” 冯晓晓正生她娘的气，觉得关键时候她妈就会拖后腿！ “妈！说多少次了！我同学来要叫我晓晓，不能再大妮大妮的叫！” 冯婆子赶紧点头：“好好好，记着了！ 大......晓晓，他们来的突然，咱带哪去？” 冯婆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直接带老二房子那边，就老二媳妇那样，说不定直接让大狗送人！ 冯晓晓也想到这点，就叹了口气。 “先带咱家吧，就说这是家里的老房子，一会再带新房子去！” 冯婆子点头，也只能这样。 “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话间，已经到了冯家老宅门口。 冯晓晓停下来，刚要去说话。 从车后面窜出一个人来。 这人骑着一辆摩托车。 “哎呀！走错地了！ 这是老板以前住的家，新家再过两条街才到！” 说话的人正是魏东。 他骑摩托车跟在后面就慢了一程。 司机一看见魏东，跟见了亲爹似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刚才一时害怕，就忘了等着这位。 冯晓晓一愣！ 啥？ 她耳朵出问题了吧？ 他二哥咋截了她的同学？ 冯晓晓和冯婆子不认识魏东。 冯婆子简单粗暴，一听这人要抢她家贵客。 想都没想，一把就把骑摩托上的魏东薅了下来！ “哎哟！” 魏东给薅了个跟头，栽到地上土堆里，扑了一脸灰。 司机本来都要开车门，一看这情形，就给吓得立马缩回去。 妈呀！ 太吓人！ 魏东吐了一口土，刚要骂人，一抬头认出来这个穿红衣服戴黄花的大娘是谁！ “大娘！这是江东哥的客人，走错地方了，我带他们过去！” 老板的娘，做的过分点就忍着！ 也不能打不能骂！ 冯婆子一口唾他脸上。 “呸！不要脸的！ 这是大妮京城的同学！ 我家老二我不知道，哪认识开这么贵车的人！ 你再骗老娘试试！” 魏东...... 大娘，我真没骗你！ 两人吵吵时，冯晓晓脸色发白站一旁不说话。 这时，她才注意到车牌号。 这汽车牌照是南方的，并不是京城来的！ 正热闹着，冯江东走过来。 魏东看到救星般站起来。 撸了一把脸。 “哥，大娘打我，说我抢了大妮的客人，可这明明是方总......” 冯江东视线看到他娘一身打扮，脸就黑了下来！ 司机见魏东一声一个哥叫着，猜测此人便是服装摊位的老板。 他才敢下车。 冯江东自报家门。 “不好意思，家母和家妹误会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冯江东说话自带气场。 车后座的人才敢下来。 矬胖，头顶地中海的方总走下来。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一口大舌头普通话，一听就带着生意人的油滑劲！ 冯江东皱了皱眉。 她媳妇这么纯粹的人，能不能应付这老油条呢！ 冯婆子...... 桑塔纳汽车在老冯家家门口拐了个弯，朝着冯老二的房子绝尘而去！ 冯婆子这边还没缓过神来呢！ “大妮，咋不是你同学？” 冯晓晓都想哭：“叫你不要叫大妮，你咋不听！” 冯晓晓把气撒冯婆子身上。 冯婆子：“这不是你同学还没来，叫大妮他们又没听见！” 冯晓晓更气了！ “妈，咋让你办啥都办不成？” 自行车、电话，哪样都没抢过来！ 冯晓晓说完，气哼哼就进了家里，进了屋把门插上生闷气去了！ 冯婆子呆站了一会儿，见有人朝老二家那边去。 肯定去看热闹的。 她也去！ 管他谁家客人，反正跑不掉一个姓冯！ ...... 沈月月和方德成已经合作数次，见面还是第一次！ 沈月月通过魏东和小梅的描述，已经大致能猜测方总长啥样。 大差不差！ 锉短胖、啤酒肚，秃头顶！ 另一头，方总却惊掉下巴！ 几次印象里，这个合作伙伴给他的认知就是四个字： 精于算计！ 太会算计了！ 咋说呢，服装的包装袋和纸片的费用都要算到他这头！ 前两天还让魏东跟他要送货的钱。 天爷！ 瞅瞅，多会算计！ 拖拉机拉趟衣服，钉是钉铆是铆！ 还要跟他要油钱，一趟十块钱！ 不是！你差这十块钱！ 于是，来之前方总脑子里迅速搜索，生意上打过交道的几个人。 最会算计的那个长啥样来着！ 哦！ 心眼太多，个子不高！ 农村妇女，皮肤黝黑！ 斤斤计较的人，鼠目寸光，细长眼！ 只是！ 谁~能~告~诉~他！！！ 面前这位美女，是刚好也叫沈月月吗？ 沈月月可不知道，方德成心里想啥呢！ 她朝对方微微一笑。 刚才村里一场乌龙早传入耳中。 沈月月脸上没多少歉意的说：“让方总见笑! 山村里人就是淳朴！ 欢迎方式就热烈点！” 方总......呵呵！ 你漂亮，说啥都没错！ 这帮人是挺热烈，差点把我吓尿！ 沈月月又指了指脏得没法看的汽车前机盖。 啧啧！ 够埋汰！ “那个，车你就别管了！ 我让魏东打半桶水......” 方总笑眯眯，觉得面前这位美女真懂事。 然后沈月月就接着刚才话说：“再找个铁刷子给好好刷干净！” 方总...... 司机...... 好不容易，把人招呼家里去，老太太颠颠就迎了过来。 “奶，这就是那个方总，让咱做衣服那个！” 老太太啧啧两声，手里还拿着扫炕笤帚。 绕着方总转了一圈。 然后嘀咕：“也没见哪儿长得方正呀！ 咋就叫方总？” 方德成...... 老人家，我谢谢你哦！ 我也决定不了！ 我就是全身揉成球，也不能姓袁呀！ 第117章 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方德成乐呵呵，本着尊老的优良传统，躬身叫了一声：“老人家好！” 老太太笤帚疙瘩就朝人屁股上拍了过去！ 众人？？？ 老太太把眼一横。 “我哪老了？ 能比你还老！” 老太太并非不服老，只是受不了已经秃顶的方德成对她如此称呼。 方德成此行带了两人，一个司机小杜，一个秘书小康。 老太太这一笤帚疙瘩，打得小杜眼镜差点掉了。 小康更是惊叫一声！ 也没听说村里这欢迎习俗呀！ 小康赶紧护住他们方总。 “这位女士，咱有话动口不动手啦！” 老太太：“我没动手拉呀！” 我就是动手打了！ 噗嗤！ 原谅沈月月不厚道的笑场。 然后又圆回来。 “我奶这人就是热情！这是我家最高欢迎礼，就是非常喜欢方总的意思！ 哈哈！” 方德成：……呵呵！我信你个鬼！ “没关系，没关系，不知道这位……女士如何称呼啦？” 沈月月介绍道：“这是我奶奶，柳香香女士！” 哎哟！ 虽说牙酸，可老太太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这么高级！ 方总：“你好你好！冒昧问一声柳女士贵庚啦？” 老太太没听懂。 沈月月补充道：“七十有五。” “哇哦！看不出来啦！ 那我就称呼您一声香香姐咯！” 老太太…… “啊？随你吧！” 老太太心说，你叫我姐不是沾我孙子孙媳妇的便宜嘛！ 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沈月月又给方总介绍了一下杜娟和王彩霞。 “方总见笑，我这做衣服规模初成，目前就三个副手，剩下的员工都属于临时召集。” 方总一听，简直不可置信！ “一周两千身衣服！ 这…… 哎呀！沈总真是女中豪杰！” 沈月月说：“当不起方总一声称呼！ 不过后期我们马上建立厂房，开始规模生产！” 苏总一听，建厂房好呀！ “建厂房更有效管理嘛！ 我南方有个布料生产厂房，不做衣服加工，倒是可以互补啦！” 沈月月觉得谈合作还不是时候，就把人往屋里让了让。 魏东洗了脸，很有眼力见的就给沏茶倒水。 双方就坐。 沈月月坐冯江东身侧。 冯江东客气几句人情世故：“......方总第一次来咱们这种山村吧，可以多留些时间，到处走走看看！” 方德成：“是的啦！ 这边空气真是好啦！ 不像我们那工业区……” 屋里聊的挺热闹，外面来看热闹的人被劝走一波又一波。 最后就剩下冯婆子一人。 陈心心脚腕好得差不多，靠着墙，嗑着瓜子看她那奇葩婆婆。 接近中午，太阳照下来，冯婆子精心为自己挑选的那几朵丝瓜花，早蔫耷耷地趴在头发上，颜色变得黑黢黢的。 冯婆子还在跟王彩霞打听来人是谁。 “看着像个大老板？” 王彩霞啊了一声：“我们就给他做衣服，估计来监工的，看我们有没有好好干活。” 王彩霞随便找理由搪塞。 冯婆子拍了拍大腿：“哎呀！做个衣服就能开的起这老贵的小汽车？” 王彩霞：“可不呗！ 听说在南方开厂子的，老挣钱！” 冯婆子还想问，被陈心心打断。 “娘，你今这打扮很……显眼哦！” 冯婆子拽了拽衣服，又摸了摸头。 “还行吧！ 这不家里来了客人，表示重视嘛！” 陈心心翻了个白眼。 “是吗？ 我还以为娘你看上人方老板，想踹了我公爹，给我们再找个后公爹呢！” 冯婆子…… 听听，这是人话嘛！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三媳妇跟老二媳妇住一起，就变得牙尖嘴利！ “别瞎说！” 杜娟从家里菜园子摘了一篮子豆角茄子回来。 问老太太：“奶！中午咱吃啥？ 好歹是客人，总要做点好的款待一下吧？” 她奶就让去摘菜了，也没说让割肉呀！ “要不咱再买点排骨？ 上次月月做的，我也学会了！” 冯婆子耳朵里刮进来这句话，立马支棱起来。 对哎！ 来了客人，就得买肉买鸡买鱼招待的！ 她正好蹭顿好吃的！ 一会儿把老头子和大妮都叫上！ 老太太不做主。 “一会儿问问月月吧，让她定！” 又等了半个小时，北屋门帘撩开。 里面谈生意的几个人走了出来。 方总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似的。 沈月月也面露得意神色。 确实谈了一场大生意！ 互惠互利的那种。 老太太就问：“中午做啥饭？” 冯江东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不能让客人饭点走吧。 “这样，我去买点肉，再去塘子那边摸条鱼，让苏总留顿家常便饭？” 这话是在征求沈月月意见。 沈月月觉得有点亏。 尤其是定好生意分红后，她一毛钱不想让方德成占便宜！ 不过，饭点把人往外赶也不太好。 沈月月问方德成。 “方总是南方人哦？吃得惯白米饭的吧？” 方德成点头。 “是的啦！是的啦！” 老太太就明白了，就要去淘洗大米。 却听沈月月说：“那就擀面条吧！ 大米这东西在你们那不稀罕，我们这稀罕，太贵！” 方总…… 众人…… “啊？啊！要的啦，我吃面食少，喜欢吃面条的，每次来都在面馆吃一碗的！” 老太太又把碗伸向了面袋子。 却听沈月月哦了一声。 “那就是也不稀罕面条呗？ 那就乎玉米面饼子吧！ 方总没吃过吧？” 方德成…… 咋感觉这待遇直线下降！ “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老太太最终把碗伸向了玉米面口袋。 杜娟又问：“那菜呢？干脆做个炖菜吧，多买点肉，再炖条鱼！” 既然主食没上规格，菜品总不能拿不出手吧。 沈月月又开始征求方总的意见。 这次方总学得挺乖。 还带卖惨。 “这一阵没咋吃过肉，也好久没吃过鱼了！” 秘书小康…… 不是！ 方总，昨晚那锅大骨头喂狗啦！ 定好了中午饭，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方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西屋，看见墙上挂着一排秋装运动衣。 眼睛立马就跟一百度灯泡似的！ 合约写得清楚，沈月月设计的衣服前一万件第一选择都是他家！ 看来真是捡到宝了！ 方总想起南方那头的生意来。 本来就已经濒临破产的企业，却因那六十身衣服起死回生。 起先，按着市场行情，苏总还担心他跟沈月月的这笔生意不会维持太久。 第118章 我小姑比我奶更坏! 毕竟，如今抄袭盛行。 凡是新款衣服，第一天出厂销售，第二天便有小作坊争相模仿。 甚至于还稍作改动，便能把原件给比下去。 沈月月做的那几十身衣服也是如此。 前一天在商场抢售一空。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陆陆续续同款服饰就开始烂大街。 方总那叫一个后悔呀！ 早知道他多压点货再卖。 毕竟能多赚一笔是一笔嘛！ 结果，他就被人堵上门。 “衣服咋不卖了？”来人还挺气愤，打算买几身呢。 结果等了一天又一天，一问就是没货！ 方德成纳闷！ 指了指商场对面另一家服装城。 里面橱窗里挂着的不就是他家最先卖的款式？ 那人更生气了！ “假的咋能跟真的比？ 那个款式我们只认奔月牌的啦！” 方德成：“啥？” 多么离谱！ 他卖了六十身衣服，竟然不知道，那几身衣服还有牌子！ 于是，一个电话打给魏东。 魏东说：“对呀！我们老板娘注册的商标！ 如假包换！ 有冒牌顶替的，我们是要告法院的！” 当然，方德成如何也想不到，这话就是沈月月说给魏东的！ 随后，接二连三有顾客或者批发商来催货。 口径竟然一致：“就要奔月牌的！” 自然，吵吵的厉害了，就有仿牌出现！ 当时方总在拼命催货。 沈月月那边却丝毫不着急，在琢磨分家！ 完了！ 方德成等啊等，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仿牌一出现，他就彻底玩完了！ 毕竟为了几十身衣服，谁还真把人告法院不成！ 那不傻缺吗？ 结果，就有这傻缺！ 拿着真正的奔月牌衣服将伪造假牌的一个商家给告上了法庭。 这事，在他们那个圈里闹得沸沸扬扬。 就连，沈月月都不知道。 她随意想的一个奔月品牌名，在南方某省份城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也就是这时网络还不发达。 否则，沈月月势必会大红大紫一把！ 后来，就有了方总拼命催衣服的事情！ 小插曲揭过，言归正传！ 方总一件一件查看几身新款样衣，看一件就夸一件！ 秘书小康忍不住提醒：“方总，您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小心这边给加价！” 方德成翘起的嘴角立马抿成一条直线。 低调！ ...... 午饭做的很快。 满院子飘香！ 人多就摆了两桌。 玉米面饼子做主食，一个乱炖大骨头，一个红烧草鱼。 然后就是两盘青菜，拍黄瓜和油辣子拌野菜。 沈月月没让王彩霞走，还让冯江东将冯二国也招呼了过来。 方总咬了一口玉米面饼子，立马瞪眼。 秘书小康以为他家老板给噎了，立马给找水。 方总抻了抻脖子。 “太好吃啦！ 咋做的啦？ 香香姐你这手艺太好啦！” 院里正热热闹闹吃着午饭。 院外大门口，冯婆子拿着一口锅就给堵在了门外面。 她亲眼见到老二从老徐家买了一整扇大骨头，还拎了两条大鱼回来。 当初，老冯家娶俩媳妇都没用这么多肉！ 老二这个没良心的，咋就舍得！ 冯婆子一面心里吃味，一面想着一会要多吃点。 她回家叫老头子。 结果老头子没在家。 又叫大妮。 这闺女还在生闷气，咋叫也不开门。 冯婆子就一张嘴，撑死才能吃多少！ 那么多肉不都便宜了别人！ 干脆，她就把家里一口半大锅端了过来。 吃不完就带走！ 冯婆子想的挺美，都开始脑补一手一块大骨头啃着的画面！ 那叫一个香啊！ 却没想到被拦截在门外！ 拦路的就是那只大狗！ 她怕这只大狗！ 又想吃肉！ 只能朝院里喊人。 只是，刚喊一声，狗东西就叫一声。 直接把她的声音盖了下去。 一阵风吹过，院里阵阵肉香飘来。 冯婆子制造口水的速度都赶不上咽口水的速度！ 嗓子都快喊哑了，门终于被打开。 招弟小脑袋伸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块大骨头！ 大骨头上肉头挺厚，看着真馋人！ 冯婆子朝这不咋熟悉的孙女招了招手。 “招弟！奶的乖孙女，知道奶饿是吧？” 要么是老冯家的种，知道亲人！ 招弟没想到冯婆子也在，吓得又把头缩了回去。 冯婆子朝招弟喊：“别走呀！去叫你二叔出来！ 奶过年给你压岁钱的！ 今年过年多给招弟两块钱哦！” 招弟又把头露了出来。 冯婆子一看有戏，小孩子就是听话！ 刚要夸一句，就听招弟说了一声：“饿了吧，给你拿了最大的！” 然后......然后...... 冯婆子眼睁睁就见招弟手里的大骨头就塞到了山球嘴里！ 冯婆子...... 这头冯婆子气得差点冒烟。 那头招弟回了餐桌，爬上凳子就跟沈月月说：“二婶，大骨头给山球了! 奶也在，她也想吃！” 沈月月问：“那你想给你奶送一块肉吗？” 俩人说悄悄话，声音不大。 平时，沈月月就爱这么逗招弟玩。 其他人就没注意这边。 招弟摇了摇头：“不给，我奶可坏了！ 欺负妈妈！” 具体咋欺负的，小孩子还说不太清，总之她就是不喜欢她奶。 沈月月就问：“那你奶对你好不？” 招弟又摇头：“不好，好吃的就让小姑吃，不给我和弟弟。” 沈月月能想到。 毕竟不是亲奶奶嘛！ 招弟又说：“我小姑比我奶更坏！” 沈月月没大明白：“你小姑欺负你了？” 招弟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宝来。 眼睛里闪过一丝害怕。 她小小身子朝沈月月那边挪了挪。 油乎乎的小嘴凑了过来。 “二婶，我就告诉你，别告诉妈妈。 我小姑摔弟弟！” 沈月月心里一咯噔。 想起某件事！ “你是不是看错了？小姑是亲人咋会打弟弟？” 小丫头垂涎欲滴：“不是打，是摔！ 妈妈去割猪草，奶奶不看弟弟，让小姑看！ 弟弟哭，小姑不哄就拉着摔地上！” ...... 忙碌一天，吃了晚饭，沈月月洗了澡直接上床。 冯江东进来时，就见他家媳妇在发呆。 好像，送走方总后，她媳妇情绪就不大高？ 冯江东把手放到女孩白皙光洁的额头上。 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冯江东把脸伸过去，两人对视。 “拿下这么大单生意，咋还不高兴？” 今日，与方总签的便是长期合作合同。 只要沈月月生产衣服，便不用发愁销路。 就真跟床头种棵摇钱树似的，随摇随来钱！ 而且，今天方总大气，直接把这一万身衣服的尾款给结了！ 十五万的支票！ 除了市里的大单子，冯江东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第119章 沈月月仅存的三观碎了一地 但是，冯江东丝毫不认为，沈月月会是那种被一个合同整懵的地步。 还记得，上午跟方总谈合约时，沈月月那是以一挡百。 冯江东本来是来撑腰和出谋划策的，结果就成了陪衬！ 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方德成那老油子在她手里都吃亏。 秘书小康更是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沈月月翻了个身。 “有点想合同的原因吧，主要是想未来规划！” 一下子多出十五万，除去成本，还剩十二三万。 而且，不出意外每月她都会有不低于十万的收入。 沈月月也确实在想这笔钱做什么？ 未来，发展最快的自然是房地产。 可，这一块沈月月不太懂。 除了多囤几套房，她还真没其他投资想法。 沈月月说：“咱在县城买俩小院吧，作为投资，最好是城中村那种，房子旧点无所谓！” 冯建东以为沈月月要去住。 一听投资，他大约明白过来。 “那种房子不贵，也就三四万一套，带宅基地手续的！” 沈月月点了点头：“等再赚一笔，咱再去市里买两套。 我觉得买房子比存钱划算！ 等着以后升值，比银行利息高出千百倍不止！ 再说，闲钱太多，会被人惦记！ 索性全花了！” 冯江东没意见。 她媳妇挣的钱，听她的。 而且，自己挣的钱也听她媳妇的！ 沈月月又问：“东哥，你市里的工程啥样，你给说说，说不定咱能好好发展一下呢！” 冯江东觉得一时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嗯！” 沈月月应了一声，就不再搭话。 冯江东收拾好自己，也上了床。 有两天没沾身子，沈月月就有点馋，直往人怀里钻。 闹腾了一轮，两人大汗淋淋。 沈月月揉着腰直喊：“不来了！” 冯江东捏她脸：“刚才谁说要大战七个回合？” 沈月月挤眼，逗弄对方：“你成？” 冯江东：“要不你试试？怀疑我的后果就是......” “哎呀......” 两人又闹了一个回合。 沈月月这次是真的告饶。 直摇手：“不行了！真的！ 这几天太累！” 冯江东打来一盘水，伺候着媳妇擦洗一番。 两人清清爽爽上了床，重新躺下来。 虽然累了，却还不困，就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东哥，宝来咋成这样的？你知道吗？” 冯江东愣了愣，看过去。 “咋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月月说：“我就是纯好奇。 如今宝来越来越好，也能慢慢走路。 我就想到刚见他那时候的情形。 那时就觉这孩子好可怜，是不是一辈子就这样了？” 沈月月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是心疼这个孩子。 对于杜娟的诸多照顾，也是源于对两个孩子的喜爱和同情。 沈月月话落，屋里静默片刻。 只听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 许久，冯江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当时宝来马上周岁，招弟也马上三岁！ 我还在部队。” 沈月月算着年纪。 招弟比一般孩子聪明，有心思，已经记事。 而且，小孩子绝对不会说谎！ “一天，接到家里电话说是出了事。 我就给部队告了假。 回来后，宝来已经摔了，听说连着睡了两天没醒。” 沈月月“啊”了一声。 她去过儿童医院，当时就见过一个从床上摔下来的宝宝去就医。 医生是这样交代的：“注意孩子有没有发烧、呕吐，特别是嗜睡的情况，有了就赶紧过来！” 这些症状就代表孩子摔出问题，有脑损伤了。 宝来就是这样！ 沈月月就问：“就没去看看吗？” 冯江东吐了一口气。 “大哥不做主，大嫂把眼都哭肿了，但是娘不同意，说孩子摔一下有什么要紧！” 冯江东话里多少带出点愤怒。 沈月月早想到是这种结果。 到她口袋里的钱能掏回来？ 就怪了！ 沈月月问：“那你呢，你说啥？” 她不信冯江东会无动于衷。 冯江东一只手盖着眼睛，声音染上苦涩。 “我让娘出钱，她说没钱。 还说如果我肯转业，部队给两千的转业费，就拿这钱给宝来看病。 大嫂娘家条件也就那样，也不可能出这笔钱的。” 沈月月：“然后你就申请了转业？ 我听奶说你当时都要提干了？” 冯江东不否认。 “完成一次特殊任务，记功提干。” 沈月月都替他可惜。 “这么好的机会，你放弃太可惜，又后悔吧？” 冯江东另一只手拉着沈月月的手慢慢摸索。 “后悔过。 不只是因为错过了留在部队的机会。 主要是，娘出尔反尔！ 那钱她根本没给宝来看病。” 沈月月简直不可置信。 知道冯婆子为人抠搜，却不知道她竟然这样丧良心！ 孩子救命的钱她都能昧下！ 这还是人？ 沈月月问：“那钱后来去哪了？” 冯江东说：“那年大妮中考，没考上高中，娘拿钱给她买了名额。” “啥！！！” 沈月月仅存的三观碎了一地！ “后来，大嫂知道后跟娘大吵一架，还动了手，被赶出去，最后分了家。”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沈月月大概知道一些。 只是，这个过程足够令她不平静。 尤其在听到招弟说，是小姑摔了弟弟后。 沈月月印象里，冯晓晓绝对是那种蔫皮狮子类型的人。 顶多自私自利些。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毒！ 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态。 一边摔傻了亲侄子，一边还要拿着宝来救命的钱去上学！ 简直不可思议！ 饶是心肠硬如磐石也不过如此吧！ 静默片刻。 沈月月又问：“宝来到底是谁摔的？” 明知道，当时冯江东不在家，并不知情，沈月月还是由此一问。 静谧的空气里，过了片刻。 冯江东低沉无力的声音传出来。 “娘摔的！” “啥！！！” 沈月月直接坐了起来。 冯江东说：“她承认的，说是不小心，抱着时孩子哭闹乱动，失手摔的。” 沈月月冷冷一笑。 “那好巧！ 不偏不正就摔出了问题。 既然是她摔的，为啥不给孩子看？” 冯江东说：“谁摔的孩子这事，娘私下跟爹说的，我偷听到的。 拿到明面上，她不承认！ 至于为啥不肯出钱？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最近才知道。 是娘找了王仙，王仙说孩子是灾星，不能治，家里会越治越穷！” “简直放屁！” 第120章 发工资 因为没有证据。 招弟的话很容易就被打翻。 沈月月并没有跟冯江东说是谁摔的宝来。 她倒是提议，让沈江东托市里的战友打听个权威的医院。 到时候带宝来去做个系统的检查。 前期病情耽搁，后期遇到陈心心都可以恢复很快。 沈月月觉得治好宝来的病希望很大。 冯江东问：“可能会花很多钱？” 如今没有保险，不报销那种。 沈月月微微一笑：“我有钱呀，大嫂给我干活，不怕她不还钱给我。” 冯江东认识的朋友里，都不涉及医院那块。 他答应给问问，但希望不大。 没有熟人，几个村里人贸然去找医院，恐怕要走很多弯路。 过了几天，陈心心脚伤彻底好了，沈月月私下把事情跟她说了说。 陈心心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这人真恶心！” “所以说，防火防盗防冯晓晓！” 沈月月又说：“我跟你说，你别往外传，估计大嫂都不知道。” 陈心心说：“肯定不知道呀！ 别看大嫂平时人挺和气。 泥菩萨还有三分气性呢！ 又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 大嫂要是知道这事，非拿刀劈了那丫的！ 狗艹的东西！” 沈月月拍了拍陈心心。 陈心心以为她姐是嫌弃她说脏话呢。 谁知下一句就是： “别侮辱了狗！” 陈心心...... 沈月月把话题又拉回来。 “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到城里打听一下，哪家医院有熟人，咱带宝来去看看。” 陈心心记下了。 去城里之前，沈月月给陈心心塞了一千块钱。 陈心心满眼冒星星。 哈巴狗似的跪舔！ “姐，你真好！” 能不好嘛！ 一出手就是一千！ 沈月月说：“我不是担心你在外面吃亏嘛！” 虽说跟陈家断亲之前，陈心心有娘家人跟没娘家人没啥区别。 但，从情感上，沈月月把自己小时候那段孤儿情节套用在陈心心身上。 因为淋过雨，才想给她撑把伞！ 陈心心信誓旦旦：“冯建国不敢欺负我！” 目前肯定不敢。 沈月月说：“男人是否可依靠有待考察，女人自立自强才是后盾！ 给你钱别不舍得花，姐现在有钱。” 沈月月做服装究竟能挣多少钱，除了冯江东以外，沈月月也没瞒着陈心心。 就是想让她心里有个底。 身后有人，她底气才会更足。 陈心心羡慕却并不嫉妒。 还燃起了斗志。 “姐，你信不信，未来我也能飞黄腾达！” 姐妹俩正聊着，老袁开着车就来了。 他去城里办事，正好捎上陈心心。 陈心心看了一眼那小破车。 嫌弃的眼神毫无掩饰。 心里又开始想她一地库的豪车！ “真够磕碜！ 姐，你啥时候买小轿车？” 沈月月把陈心心推上车。 “我等着你买车呢！不是说要飞黄腾达嘛！” 陈心心撇嘴：“那是长远目标，目前我只知道很抗拒这个小破车！” 沈月月把车门一关，没给这家伙再抱怨的机会。 直接将人送走。 ...... 送走陈心心，沈月月找了个不太忙的时间，把三个助手召集过来。 她开门见山。 “给你们算工资！ 开不开心？” 沈霞以为有啥事。 “嗨！不着急，才干多久就发钱？” 她以前做衣服时，那些人到了年底才给结钱。 甚至得三四次上门才能要出做衣服的钱。 王彩霞也觉得挺突然。 她就没想到现在就能拿工资。 杜娟自然更激动。 她一个月的工资答应给老太太一半的，不能让老人家白给看孩子。 另外她娘的药也该买了。 还有她要攒钱给宝来看病。 说不着急是假的。 沈月月等几个人发表完意见，就说。 “咱们做事肯定要越来越正规不是。 我已经决定，每月十号发工资。 上个月哪怕只做了一件衣服，我都照样支付！” 说着，她就把自己的记账本拿了出来。 然后就开始计算起来。 沈霞那边按照衣服件数，一次性给她3250元。 “大姐那边的账我就不算了，你回去给干活的发下去就行。” 沈月月把钱数出来，一分不差的递给沈霞。 “大姐数数！” 沈霞接过来，手指蘸水数了一遍。 “刚好，放心吧，该给谁我一分不少。” 沈月月俏皮跟大姐开玩笑：“那我不过问，大姐要是私吞，那些人就找你算账！” 她这话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然后就是发三人的工资。 “咱们虽然没干一整月，但也没差几天，第一次开工资，我给都补齐一个月的，一人300！” 三人不肯接钱，都说给多了。 沈月月没给她们反驳的机会。 “第一次合作，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们都没少费心，应该的。 然后，我再给算加班费。” 还有加班费？ 王彩霞说：“老二媳妇，没那讲究，啥加班费！” 沈月月说：“咱按照日八小时制，如果超过时间，闲唠嗑的我不给钱的。 但是，有几天打包衣服，干通宵的辛苦可不能不给钱。 按照城里棉纺厂的制度，加班一小时给两块钱，咱也这么算。” 然后，沈月月又给了王彩霞140元。 给了杜娟82元。 沈霞那边没来这边干活，沈月月不好计算时间。 但，肯定只多不少，就给了150元。 拿了钱，三人还挺不可置信。 “这也太多了吧？” 主要是，抽时间他们还拿着衣服回家做了，也计入了钱数。 这么算下来，王彩霞估摸自己一个月挣了快六百块钱！ 真是太多了！ 沈霞拿回去的衣服，她跟沈母一起也没少做，这个月也不会少于六百。 杜娟这块，因为要照看俩孩子，自然没咋做衣服。 不过，这个数她也没的说。 沈月月又把这边做衣服和剪裁衣服的钱算给了王彩霞。 王彩霞手里拿着大几千块钱，激动的语无伦次。 “这次一定让大喇叭广播一下，有钱拿还不招摇一下！” 沈月月不反对。 只有尝到甜头，那些人以后才会更用心给她干活。 “彩霞嫂子，我这儿空间有限，山球总搞乱，你把钱拿你那发吧。” 王彩霞自然同意：“那没问题！” 她又跟沈月月商量：“月月，你觉得兰芳这人咋样，我想着让她帮我忙，说实话人多了，我心里不踏实，总怕出点差错。” 沈月月正想着这事呢。 “哦，忘了跟嫂子说，这个月开始，兰芳跟你们一样，也拿月工资，以后分发衣服，算账的事，你俩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