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潜艇指挥官》 第1章 u－49，1939.9.3，01:42 我正做着美梦，赫莉米娜亲王正在冲我撒娇，她对我说道—— “舰长，醒一醒，舰长……” 迷迷糊糊地就感觉有人在推我，我想继续睡觉，因为已经通宵两天打游戏了，实在太困了，可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肩膀也被人晃动。 我最讨厌睡觉被打扰了，而且还是正在做梦的时候！ 我直接起身，想要声讨那人，结果脑袋直接撞在乌黑的钢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就像椰子砸在脑瓜上一样。 当我正抱着脑袋疼得嘶牙咧嘴时，耳边的那个声音继续不合时宜地响起：“舰长，我们收到一封总部的密电，需要舰长亲自解译！” 我正想和他“对线”，结果却看到一名戴着军帽、穿着军装，碧眼高鼻梁的外国年轻小伙正一脸严肃地敬礼道：“舰长，您没事吧？” 他脖子里挂着一个老旧的相机，一旁站着同样身着军装，却一头杂乱金发的帅哥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拍了拍立正着的小伙的肩膀，转头对我道：“艇长，磕到脑袋了吧，不过还是要干着该死的工作。” ——这肯定是还没睡醒，可自己脑袋还在切切实实地痛着。 “你们是谁？”我揉着脑袋，弱弱地问道。 “哦~艇长，你不会是喝了艇上坏掉的啤酒了吧？”另一名穿着皮夹克的人凑了过来说道，他脸上有道伤疤，从下巴延伸到侧脸。 “记者先生，不要把这段记下来，这会让我们的年轻人误解帝国潜艇兵的。”拿着纸的那人耸了耸肩，对那名严肃的年轻人开玩笑道。 “可那些啤酒只会导致腹泻，并不会伤到脑子啊，那一定是刚刚撞坏了脑袋，”那人继续对着两人分析道：“不过现在这情况，算是意外吗？大副，你要顶替咱们撞坏脑袋的艇长吗？” 被称作大副的是脸上有疤那位，他年纪更大，气质也稳重多了，他开口道：“基恩，别开玩笑了。奥拓，凌晨醒来的滋味确实不好，不过，你需要解密那份电报了。”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我终于结束了开机缓存，大脑切换到了工作状态。 只见我正身处一个狭小的床铺上，整个空间有着明显的晃动，海水拍打声从外面传来，杂夹着似乎是后面传来的许多台单缸柴油发动机一起工作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也摇摇晃晃的，透过那几人，我能看到后面摆在桌上的耳机和影视剧里发报用的电键，而那种陈设让我想起了我玩的那款游戏里的潜艇——太像了，那应该是机电员的电报机的位置。 我撑着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大副还以为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转身离开了，那名帅小伙将那张纸递给我，也转身去到对面，戴上耳机调整着什么。 我差点再次跌坐在我的艇长床位上——这绝对就是潜艇！ 我肝了两天，对它每一处地方都了如指掌，我现在就在军官舱里！ 我想掐一下自己，好来确认这是不是梦，可脑袋的疼痛还没消散，似乎不用再确认什么。 那张随手接过的纸也在印证我的猜测，那上面画着一个鹰徽和铁十字，下面则是四个一组的数字，最下面还有接收时间——1939年9月3日。 还好，还有时间，我得立刻回港，告诉邓尼茨，赶紧研究通气管、雷达、消声瓦……一切还来得及。 穿成了汉斯潜艇兵，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知道不玩那该死的潜艇模拟游戏了！ 死亡率高达70%的部队，连买保险都没地方…… 老邓一天没有把那些研究出来，我就一天不出港，哪怕扣我工资也不出！ 我叫来大副，让他设定一条返航的路线，而我则从艇首走到艇尾，毕竟来都来了，还是好好参观一下—— 我的这艘潜艇明显是vii级潜艇。 艇首是四具鱼雷发射管，然后是鱼雷储藏兼船员休息室，一边放着待装填和拉出来检修的鱼雷，一边则是船员床位，一发鱼雷足有三个人长，右边是上下床，可以供六名船员休息，没有待发鱼雷则更宽敞点。 穿过舱门，右手是厕所和储藏柜，然后是三个军官床铺，左手则是两张床位和水听器、电报机。 接下来就是操作和指挥舱，右边有张桌子，上面是海图，和回音测距仪，左边是深度和舵面控制器，上面密密麻麻的阀门最让人崩溃。 中间是观察潜望镜，和通向指挥塔的梯子，梯子后面有回转陀螺，用于修正导航精准度。 指挥塔则有攻击潜望镜和鱼雷tdc设定器，通常攻击从这里发起，再往上是同外舰艇外的舱门，下潜时一定要记得关这个舱门，不然那就是自杀。 外面有固定的望远镜，后面有防空机枪，不过是一挺单管小水管，甲板上有祖传88毫米炮。 回到潜艇内部，指挥舱后面是船员舱，一共有八个床位，轮流休息。 往后有个小隔间，左面是厨房，右边是厕所和储藏室，通风系统入口和对外出口也在这里。 紧接着就是柴油机动力舱、电池动力舱、压缩机和尾部单发鱼雷发射管。 艇长的密码本就放在艇长单独床铺上带锁的柜子里，里面还有艇长的私人物品。 里面还有一把手枪，不过潜艇上这玩意没啥用。 调整完潜艇航向的大副回来问有没有对应的命令，我这才一拍脑瓜想起了机密电报。 将密码本上对应的恩尼格玛机齿轮和加密数输入进去，然后只需要傻瓜式地按一个键，对应解码后的字母就会亮起。 恩尼格玛机真是神器，虽然后面被破解了…… 自己也要记得和邓尼茨说这事，不过这样的话，邓尼茨会不会怀疑自己，毕竟事关重大。 看来得做出一些成绩，才能让高层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过其他人穿越都带着系统，会不会自己也有——想到这里，我把铅笔一扔，心里开始默念——系统！系统…… 念了足足五分钟，呃，似乎真没有，还是解译电报吧。 最后一个字母翻译完，把橡皮屑一吹，一封军事电报呈现在面前，我颇有成就感。 可等一看上面的内容，我彻底傻眼了，仰天长啸——老天爷，你玩我！ 这是一封解除对英法舰船攻击限制的电报，也就意味着，什么改进机会都没了，更不用想什么彼可取而代之的事了。 我还想着靠装备和游戏熟练度，击沉几艘商船，成为王牌艇长，见一见邓尼茨，要个签名合影，可现在，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 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战争猝不及防地开始了，我没有同行应有的黑科技和系统，还是死亡率最高的潜艇兵，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是舰长，我连同这一船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手上。 不过遇事不慌，我还是凭借游戏记忆，先从军官储物柜里摸出一包咖啡，研磨、煮好。 然后叫军官集合，艇上有大副、鱼雷官、机电员、轮机长，还有一名年轻的记者，说是要做一篇关于潜艇兵的报道，总部让他跟着u-49。 似乎潜艇王牌总和记者扯不开关系…… 我刚刚已经见过大副、机电员和那名记者，鱼雷官正在休息，轮机长则在后面舱室，不过那时刚顾着看潜艇的身子，忘了看他们人。 鱼雷官是一名长得很壮的中年军官，轮机长则是满脸油污，穿着一件汗衫背心。 我先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将电报内容告诉了他们，他们反应不尽相同，记者很兴奋，机电员一脸无所谓，大副和轮机长则是表情凝重。 我开口总结道：“战争已经开始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击沉敌人的货船，从现在开始，全体舰员，听我指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要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大副开口问道。 “回港！” 第2章 找到第一个猎物 机电员莱因哈特·基恩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乐观小伙，他是我第一个记住名字的艇员，因为潜艇的水听器上被这家伙刻了一个他的名字。 从凌晨醒来，发布命令潜艇回港，我就选择每航行一段距离后下潜进行水听作业。 水听是潜艇的耳朵，这双耳朵可比眼睛要重要。 u-49潜艇装备的是ghg（gruppenhorchger?t）水听器。 它由两组共24个水听器单元组成，安装于u艇艏部两侧，能分别探测潜艇舷侧140度的方位。 探测距离受海况影响，但最远能探测到20千米（11海里）远的单艘船舰和100千米（54海里）远的护航队，而用望远镜目视，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只能看到十几千米的范围，所以水听是潜艇最重要的侦查手段。 而由于该型水听器阵列是固定的，ghg对来自舷侧的声音最为敏感，在艏艉有迟钝区域。 这次扫听没有任何发现，我果断命令车钟前进一，左舵25°。 随着电力的推动，潜艇的螺旋桨开始缓慢转动，在水下40米，u-49潜艇缓慢左转，将侧舷对准刚刚的舰首和舰尾位置。 面前的操作盘缓慢转动，闭着眼开始随着扫描仔细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大副在指挥舱确认潜艇转过180°之后，将车钟拉回到停止位置。 在最后面舱室管理铅蓄电池的轮机长看到指示车钟变化，随即将电机关闭。 潜艇的螺旋桨停了下来，整个潜艇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回转罗盘细微的“嗡嗡”运作声，我的耳机里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可突然，耳机里传来令人心跳加速的杂音，这不是水流产生的声音，而是舰船螺旋桨划过所产生的有节奏噪音。 左舷四十五度，声音正在逐渐加大，该死，是朝这边来的。 “大副，全舰警报！”我立刻发出命令。 大副大喊一声：“rm！” 整个潜艇立刻紧张起来，所有躺在床上的船员都跳了下来，开始冲向各自岗位。 大副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了？” “敌舰，一艘，左舷四十五度，距离听不出来，在朝咱们驶来。” “你计划怎么办？”他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纠结，战争初期，英美没有厉害的反潜手段，正是刷战绩和经验的好时候，万一得到晋升，就能离开危险的潜艇岗位，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于是我开口问道：“电池还有多少电？” 大副跑去和轮机长交流，跳下床的基恩接过了耳机，我让他持续追踪那艘舰船。 “还有72%的电，但是压缩空气只剩40%了。”大副带回了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有点紧张——自己疏忽大意，忘了开压缩空气机，频繁的下潜和上浮导致压缩空气已经不够用了，此时必须冒险上浮一次，不然用压缩空气发射完鱼雷后，不知道能不能够上浮。 我对大副道：“进入潜望镜深度，你去观察潜望镜那里观察。” 在水听作业中，潜艇一般处于五十米深度，这个深度可以听到最远范围，而潜望镜只能上升使用。 船员操作潜艇上浮，我也去到指挥塔，用那里的攻击潜望镜观察。 控制潜望镜上升，直到海水冲刷着镜头，我才看到了海面上的情况，此时正处于黎明，正是太阳还未升起前最黑暗的时刻。 瞪大眼睛，勉强从一片漆黑中确认舰船还没进入目视距离后，我命令上浮。 随着压缩空气的注入，潜艇的中央压载水舱、艏艉的压载水舱，以及船体两侧的两个大型鞍座水舱里面的海水被排出，潜艇恢复了浮力。 大副控制着艏艉的角度，使得潜艇在较平稳的状态上浮。 “上浮后前进二，转向左舷，进入拦截攻击路线。”我命令道。 听到有攻击可能，鱼雷官带着船员开始检查和预热鱼雷。 等到潜艇露出水面，轮机长确认深度为0后，打开了柴油机的通气管，然后开启柴油机怠速，等待油温上升到300c，柴油机正式开始工作，一边为潜艇提供动力，一边给电池充电。 “打开柴油压缩机，开始补充压缩空气！” 收到命令的轮机长又去舰尾开启了柴油压缩机。 机器发出运转时的机械声音，开始往气罐中充气。 另一边的电力压缩机工作的动静就小一些，但是压缩的速度也慢，所以最常用的还是柴油压缩机。 此时我已经发布完该做的命令，打开了头顶通向艇外的舱门，一股海水扑面打到脸上，充满了咸腥味。 擦了一把脸，继续朝艇外走去，一股莫名的兴奋驱动着我爬梯子的动作，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兴奋。 潜艇外部指挥塔上架着一具高倍率望远镜，把眼睛贴上去，转动到那个方向，依旧是漆黑一片。 后面跟着的船员举着他们的望远镜警戒着四周，潜艇后部的通风口冒出柴油机运转产生的烟雾也隐入黑暗。 “等到压缩空气充满就准备下潜到潜望镜深度。”船员将这个命令传达回艇内。 我又想到了什么，对艇内道：“基恩，发报，在当前位置发现舰船。”也不知道这条消息给不给奖励。 命令被传达到艇中，基恩早就摘下了水听器的耳机，在海面上，没有海水介质传播声音，水听器什么都听不见。 收到命令的他立马走到水听器旁边的电报机前，开始按着电键发报。 航线累积的误差还是有的，也没进行六分仪定位，大副只能说出一个大致位置，总部估计是不会给奖励了。 “汇报电量和压缩空气量。”我让船员传话问道。 轮机长马上去检查，汇报道：“电量97%，压缩空气100%。” 还好打断了一次水听状态，浮上来充了会电和气。 船员们还没都轮流享受清爽的海风，就被我的命令道：“下潜，潜望镜深度，准备进入攻击位置！” 他们又挤进了潜艇中，我直接留在指挥塔里，开始操作攻击潜望镜。 现在天边已经出现一丝光亮，潜艇还是从海底出击的好。 大副正在用指挥舱里的观察潜望镜看着方向，按照我命令，潜艇现在正笔直地朝那艘舰艇的前进方向开过去。 vii型潜艇在水下最快能达到8节（1节=1海里\/小时=1.852公里\/小时）。 得益于轮机长的作用，电池电压和潜艇螺旋桨转速很契合，u-49正以8.5节时速追赶那艘被发现的舰船。 假如它是军舰，那是追不上的，也就避免了被虐的结果；假如是商船，一般都是经济的7节时速，那就肯定能追上。 电机全力运行了一个小时后，那艘舰船的桅杆出现在了潜望镜里。 此时天色更亮了一点，太阳已经挂在海平面上，正好将那艘船照的真真切切。 桅杆顶部、旗帜、了望塔、舰桥…… “猎物上门了！”我调节了攻击潜望镜的倍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清楚滴看到了猎物。 “把识别手册拿上来。”我朝下面命令道。 大副将那厚厚的识别手册送了上来，上面有情报人员通过各种手段收集的敌方舰船侧影和资料。 “那艘船挂着美国的旗帜，我不建议攻击。”大副压低声音，在我一旁道。 对啊，现在漂亮国还没参战——嘶，找到的第一个猎物居然是这种情况…… 第3章 攻击回港 那艘美国船就像躺在沙滩上穿着比基尼，有着诱人胴体的美人。 “尾随它！”我对身边的大副义正言辞地发布命令道。 结果半天没听到有动静，转头看去，大副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诶，胡思乱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跟紧它！” 大副这才下到指挥舱去，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哎，像我这样思想单纯的人可不多了。 我摇摇头，继续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攻击潜望镜。 好不容易找到猎物，怎么能轻易让它离开，起码要打劫一些物资，有道是：贼不走空，饥不择食。 潜望镜深度的潜艇没有海面晃得那样猛，但也依旧随着海浪起伏。 坐在指挥塔里，就像躺在摇床上，可我这样负责的艇长怎么可能在岗位上睡着。 盯着那艘在海面的美国船，越看越像催眠师手里正在摇摆的怀表…… 我好不容易从穿越为艇长的兴奋中缓过劲困得再次睡着，我那“亲爱”的大副又叫醒了我——“我们已经逼近到了三公里，是否上浮拦截那艘客船？”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咬牙切齿道：“拦什么，美国佬会承认他们是去英国的吗，确定信息，准备鱼雷！” 在潜艇上，艇长就是绝对权威。 大副又跑下去了，我把眼睛贴到攻击潜望镜上，此时天色大亮，已经能看到美国船的水线。 在识别手册上一个个比对侧影，最后发现这是一艘英国的邮轮，进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为了避免盘查和登记方便，已经有英国船假装是美国船了。 识别手册上有舰船的长度、宽度、吃水深度和吨位，根据长度可以用潜望镜确定船只速度，只要船首经过潜望镜分划线，就按下秒表计时，等到船尾再次经过，就可以计算出航速。 登记宽度和现在用密位算出的宽度可以大致算出敌舰航线，然后确定aob角，也可以用多次定位来计算。 然后就是最简单的距离，用六分仪定距就行，扭动六分仪将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图像，一个是实像，一个是虚像。 将实像的桅杆放到虚像的水平面上，就能得到距离。 将这三个参数和敌舰吃水深度传给艇首鱼雷发射舱，就能设定鱼雷的参数。 t1鱼雷是蒸汽推进，轨迹明显容易躲开，但射程最远；t2是电动的，没有轨迹，还能很方便地调节航速，是现阶段的主力鱼雷。 后续的t3、t5鱼雷还没开始研发呢。 不过得益于德国军工的精益求精，t1、t2虽然比不上同时期的九三式氧气鱼雷，但比美国铁棍更可靠。 鱼雷官已经设定好鱼雷的航速、定深和偏转，依靠精巧的机械设计，鱼雷可以实现固定深度及发射后偏转一次角度。 我收起潜望镜，命令道：“一号、二号管注水！” 船员将命令传到鱼雷舱，鱼雷官搬动扳手，海水进注道鱼雷管中。 “一号管，发射！” “一号管，发射！” 压缩空气将一号管的鱼雷射了出去，一股不明显的白泡从海面涌起，下一秒就被拍过来的海浪掩没。 直径533毫米、重量280千克的鱼雷被电力驱动小螺旋桨飞速地向着那艘客船而去。 鱼雷的引信一般是撞击引信，但小角度撞击会大概率无法击发，而磁引信不需要接触，但会有提前引爆的问题。 这次攻击位置进入的很好，对攻击一无所知的客船正将它的侧面大角度露出来。 我在心里祈祷：能击中、能引爆，愿用邓尼茨一个月寿命换这次击沉！ 在沉默中等待着，大约等了三十秒，一声爆炸声在沉默中响起！ 剧烈的冲击波使得潜艇一顿，大副满脸通红地冲了上来，我赶紧再次升起潜望镜，果不其然，不远处的客船侧舷出现了一个大洞，整舰已经从那里裂开，成吨的海水朝里面灌去，不少人正从船上跳下来，就像饺子下锅似得。 我把潜望镜让给大副，大副看到那种景象却反倒担忧起来—— “咱们要上浮救援吗？” “不，准备撤离，毕竟人家打着美国的旗帜。” 大副点了点头，正准备下去，结果那名记者挤了上来，凑在潜望镜上看了看，想要上前拍照。 大副开口道：“我们不会上浮，准备继续回港。” “那些人呢？我们不救援吗？”年轻记者攥着相机问道。 “不，这是战争，先生。”我收起潜望镜的把手道，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当的安心，毕竟刚刚的命令也是我下达的。 “可我们要保持绅士的风度和人的道德。” “那敌人一定会用子弹和死亡招呼你的，下潜，40米，避开前面的沉船，回航！” 接下来的旅程全体船员都很兴奋，他们击沉了敌舰，他们是英雄！ 那名记者一言不发地看着船员们庆祝。 大副站在我身边做着汇报，看到记者那样，调侃道：“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很快就会认清现实的。” “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我合上刚写好的航海日志，这玩意比日记还难写。 “这次回港我们只会停留两三天，补给完燃料、食物和鱼雷后立刻启航，”我接着说道：“我们需要在42年前尽可能击沉更多的船只。” “是，舰长，我们开了个好头，不是吗？” “嗯，我会像我跟你们承诺的那样带你们回去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休息会吧，攻击太耗精力了。” “是，艇长。” 看到大副终于回到军官舱去休息，我终于不用担心被人看穿身份了，放下铅笔，我立刻跑到船员舱，他们正在打扑克和唱歌，看到我穿过舱门，唱歌声和起哄声都停了下来。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厨房。”我示意他们道，看来我的前任很严肃啊，水兵对他都很敬畏。 潜艇的厨房很简陋，只有三个电磁炉和三个煮锅，走道隔壁就是厕所…… 还好出航时间不算长，食物还有很多，足够我发挥了。 在储物柜里找到几个鸡蛋和番茄酱，我计划炒一个番茄鸡蛋。 忙活了一会，水兵们顺着香味聚了过来，在舱门那里挤出了一排脑袋。 “别看了，过来尝尝。”我对着那群小伙子道。 他们一哄而入，争先恐后拿着叉子品尝。 “舰长，击沉敌舰总部会有什么奖励？”一名小伙子突然问道。 我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毕竟开战了，肯定有新的奖励。” “我们会有假期吗？” “不会，因为大副想要快速补给，然后出航，击沉更多敌舰。” “唉……”船员们哀嚎一片。 “别怕，我保证咱们只要再击沉一艘，我就带你们去汉堡玩，击沉两艘，就去柏林，击沉三艘，就去巴伐利亚。” 船员们欢呼“艇长万岁”，我赶紧朝走道看了一眼，还好没看到大副身影。 “我们攻击的是一艘什么船，我听记者先生说是一艘客船，是这样吗？”另一名小伙子突然这样问道。 “算是，上面一定是军事人员，不然一艘英国船为什么要挂美国旗。” 第4章 奖励?卧龙凤雏! 经过一天的航行，已经能看到远处的陆地了，一闪一闪的小亮点就是港口里灯塔的灯。 全舰最清闲的人就是我了，除了有时候要去艇外指挥塔上监视一会海面外，就没有什么工作了。 基恩已经将击沉舰船的加密电报发回总部，但到现在都没收到回电。 做完饭享受完的我正准备去床上躺会，结果大副来找我，说发现友舰了。 我去外面一看，是同样准备回港的u-30号。 他们正用前面的探照灯打着招呼，大副说道：“他们问咱们有没有遇到猎物。” “回复他，击沉一艘，你们呢？” “他们说他们也击沉一艘。” “真巧。”我忍不住嘀咕道。 “他们说是的。” “我是在和你说，别打灯语了。”我有点无语道。 “好吧，那艇长需要和他们道别吗？”大副问道。 我点点头，对于潜艇，遇到友军也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灯语发出了告别，我们朝着不同的码头方向驶去。 海图上标记着我们算是最温暖的“家”——威廉港，位于下萨克森州，往东距离汉堡港约100公里，往西距离荷兰鹿特丹港约300公里。 港口的地理位置靠近公海航道，十分方便潜艇进行作战，而且有威廉战争海军造船厂，具有制造和维修潜艇的能力。 穿过一道船闸，已经进入港口警戒区，然后再穿过两道船闸，终于来到了停靠码头。 没有我想象中列队迎接的人，只有一名军官站在那里。 潜艇刚刚停靠，码头工人就把一块木板搭了上来，我爬下指挥塔，经过甲板走上木板。 在踏上坚硬土地的瞬间，我竟有种土地是软的还在波动的感觉。 军官敬礼，我立刻回礼，虽然手抬的不标准，但是喊得还是挺好。 他递来一个文件，舰艇受损：无；鱼雷消耗：一…… 填完交回，我有点好奇怎么没有关于击沉舰船的，万一那个电报没被总部收到，那我的战绩岂不是被吞了？ 我赶忙上前追赶那名官员，他正在岗亭那边打电话，先对电话举了手，然后像个小鸡一样点头。 不是说汉斯军官很专业么，混进来这种溜须拍马的…… 挂断电话，我正要过去，一辆汽车“吱呀”一声停在门口，岗亭全体官兵敬礼，一名穿着制服，戴着各种勋章的长官从汽车上下来，直奔我而来。 “您好，您好！”我马上迎上去，这是总部要来奖励？ 打电话那人迎了出来，行了军礼道：“邓尼茨司令，奥拓艇长刚靠岸，没有和任何人交流。” “你的任务完成了，去忙吧。”邓尼茨一挥手道。 一战时期，邓尼茨就是一名潜艇艇长，到了现在则是担任海军潜艇部队总司令，再过几年还会升任海军总司令。 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邓尼茨，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司令，我们这次没搞到好货，下次弄到一定有您的一份，我亲自给您送去。”我拍着胸脯道。 “没弄到好货——你们不是击沉了一艘客船吗？”邓尼茨将手背着道。 看来总部知道我的表现了啊，我立刻挺直腰杆，指着我的u-49潜艇道：“多亏全体艇员的努力，虽然没有拍照作战绩证明，但是他们都能证明我们确实击沉了那艘船。” 邓尼茨瞪了一眼我，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道：“带我去艇上。” 来到艇舱，船员正按照我的命令清洁内部。 邓尼茨看到这个做法，点点头道：“离艇之前打扫一下，这个做法不错，值得推广。” “对对对。”我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示意大副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 “司令，这是全艇官兵要送您的礼物，您一定要收下！”我把那瓶全艇最后一瓶威士忌拿了出来，塞到邓尼茨手里道。 和英国开战后，这个牌子的威士忌就只有存货了。 反正是前任的东西，拿来送人没顾虑。 邓尼茨也没拒绝，我一看就有戏。 可老邓接下来却说道：“算将功折罪了。” “啊？我有什么罪啊，虽然击沉一艘船有点少吧，但也只能算功劳啊！”我心直口快道。 “功劳？你差点让美国有借口对我们宣战，那个瘸子正愁没借口呢，你们直接把现成的战争宣称送了上去！”邓尼茨严肃道。 “没那么严重吧？”我低估道——“反正美国也要参战……”后面这句声音太小，邓尼茨没听到。 他只顾着生气道：“很严重！我们的情报人员说你们两艘潜艇围攻一艘中立国客船，那船能载1400名乘客，要全是美国人，他们还会保持中立吗？” 我的关注点有点不一样：“两艘？” “对，你和那u-30的伦普，简直是一对……一对……”邓尼茨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我赶紧递话道：“卧龙凤雏。” 正在气头上的邓尼茨也不顾拗口，气愤道：“对，就是一对卧龙凤雏，不，那个伦普起码知道自己闯了祸，你还在这跟我邀功！” 说完，转身便命令大副召集全体艇员。 我才刚反应过来，原来进港时遇到的u-30说的那一艘就是我们遇到的那艘，难怪攻击时那船直接从中间炸开了，原来是两条鱼雷同时击中……低配版狼群战术…… 邓尼茨已经在指挥舱里下达封口命令，同时将航海日志就地销毁。 正想继续说什么，幸好一名官员跑到艇上道：“司令，u-30回港了。” 邓尼茨只能一甩手，去处理另一个可能泄露情报处。 大副小心翼翼地问我：“咱们是不是闯祸了？” “你在说什么？咱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正常巡航，没遇到任何船只啊，怎么会闯祸呢？”我面不改色道。 欺骗敌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相信另一个真相。 “好了，仔细打扫，打扫完你们就可以离艇，你们有一天假期，今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明白吗？”我对全体官兵说道。 “明白！”他们众口齐声道。 没过几个小时，客船沉没的消息被传了出来，因为有一艘商船经过了希里底群岛以西320公里的海域，从电报里，那确实是一艘美国船…… 我倒是毫不关心，反正有邓尼茨收拾摊子，而且外交人员不就是这时候干活的嘛。 我在码头找到了补给官员，要了一条鱼雷和一些免费的面包，然后自掏腰包，买了些水果蔬菜，又买了一批沙丁鱼罐头。 艇长的工资还算不错，每月171帝国马克外加38马克战时补贴，所以这点钱还不算问题，更重要的是，后期马克贬值得厉害，还不如现在花了。 买完补给，那些码头工人就开始往船上送货，因为没有留水手值班，我只能亲自帮他们搬运，告诉他们存放在哪。 那些人用肩膀扛起两袋补给，就这样扛到潜艇里，而我只能一次搬一打罐头，那些袋子实在太重了。 还有工人满身油污，拖着油管给潜艇加油。 次日，帝国宣传部就开始工作了——戈培尔亲自在电台上指控丘吉尔自己炸沉了“雅典娜”号，原本想用电台放些音乐的我恰好听到这广播。 真相，不过是任由胜利者打扮的小女孩。 鱼雷的补给工作也开始了，因为是一号管发射且未在装填，工人直接开着小艇，把鱼雷插到发射管里，然后就可以在艇内拉鱼雷到待发位置。 这种方式并不常用，最常用的还是从甲板斜装。 不过能装填就是好办法，明天船员假期结束，新的狩猎就要开始了。 第5章 航海日记 1939年9月14日 天气晴 船员结束了休假，我们再次出发。 船员的兴致很高，物资也堆满了储物柜和前一个厕所，导致大家只能用厨房那个，不过没人抱怨，虽然第一次战绩因为打错船引发了外交争端，但只要经历过一次心脏被片刻沉寂后的爆炸紧握的感觉，那么这死亡也便不算什么了。 从威廉港出发，一路向西航行，就能抵达北海无规则攻击区，这块区域主要封锁的是英国本土的利斯港。 至于苏格兰地区最北端的奥克尼群岛的莱尼斯商港，因为旁边就是斯卡帕湾军事港口，不适合惊动他们。 虽然我也很想和u-47的传奇艇长君特·普里恩一起去偷袭斯卡帕湾，但那简直是玩命，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老六应该做的。 预计要航行两天时间才能抵达巡逻区。 1939年9月15日 天气多云 海况很差，海风既潮湿又寒冷，没有阳光的照耀，整个潜艇内部就像培养蘑菇的菌室，不仅潮湿，还有一股怪味，连袜子都干不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基恩接收到了总部来电，说在英吉利海峡北端发现舰队踪迹，连个大致位置都没有，不去追。 剩余消息全是说帝国军队如何迅猛而毫无波兰地进军…… 前期确实挺猛，一顿操作猛如虎，可后期开始学习校长那样的微操，在好的顺风局都要打输，我还是赶紧捞捞战绩，攒点钱润阿根廷吧。 该死的，我突然发现了一只杰瑞！可是这里没有tom，混蛋，他在偷吃我用工资买的香蕉！ 1939年9月16日 不知道天气，应该在下雨 买香蕉是个百分之百的错误，尽管全体官兵奋力抢吃，但因为厕所只有一个的缘故，导致潜艇时不时发生生化泄露事件，所以很快就没人想吃那顺滑的热带香蕉了，除了老鼠。 闷热的环境使得香蕉很快就放坏了，吸引来了老鼠一家。 不过得亏发现的早，没有造成什么传播疾病。 鱼雷官的主职工作变成了诱捕老鼠，谁让我们到现在都没发现敌舰。 我才知道他叫雷尔·霍夫曼，来自卡尔夫，那是位于黑森林的小镇，他在报考海军学校前每个秋天都会在林子里打猎，对付老鼠算是手到擒来。 感谢霍夫曼大叔，他保卫了我们的粮食。 1939年9月17日 又是雨天 狂风暴雨的海面让我想到了高尔基写的海燕，而现在，我们的潜艇就是劈开风浪的灵敏的海燕。 但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颠簸了！ 你睡在床上，即便绑住自己，也得被撞得鼻青脸肿。 我命令下潜，海面下的世界安稳多了。 而且，对于潜艇来说，海下也意味着安全。 不写了，如此适合睡觉的环境，不去补觉简直是最大的浪费。 1939年9月19日 天气阴 呃，我少写了一天日记，因为昨天突然发现了海平面上的烟雾。 我们拼尽全力赶过去，直到下午才追上，结果是一艘美国货轮。 我吸取教训了，上浮亮明身份要求检查。 求生用的小艇上挤了半船人划过去，然后像海盗一样爬上他们的船——也算另一种形式的接舷战。 不过我们的装备还比不上职业海盗，有武器的也只有大副和四名水兵，还是98k这种栓动步枪，我的鲁格手枪也只能助助兴。 不过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我们的甲板炮可不是吃素的。 船上登记的货物是面粉，是从纽约港运道西班牙的比戈港，因为洋流的缘故导致了偏航。 那船长很识相地掏出一沓美元和香烟，我果断收下，然后命令水兵去检查货物，顺带扛两袋面粉，因为我们要检查这确实是面粉，而不是美利坚特色粉末。 至于检查的办法，那当然是蒸几屉馒头和包子了！ 那些蔬菜再放也要坏了，胡萝卜有的已经发芽了。 忙碌了一个下午，洗菜、切菜、剁肉、和面…… 包子大受欢迎，馒头无人问津，毕竟没有腐乳或者榨菜的话，馒头和面包没有区别。 吃得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写日记了。 剩下的馒头切成片，先用油炸，然后放到轮机长的柴油引擎舱里干成馍片。 那名来自普鲁士容克阶层的军官有点小情绪。 我没嫌弃他名字——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那么长，他反倒嫌弃我的馍片。 不过在我今天发现他偷吃馒头片之后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反倒发现馒头片更适合涂咸奶酪。 不过哪来的咸奶酪？ 我只记得我买了4品脱鲜奶酪啊…… 1939年9月20日 轮机长大叔倒下了，昨晚就开始上吐下泻，基恩说这是食物中毒的典型症状。 还好缓了一个晚上后好多了，我赶紧让他再休息几天。 同样接受过机械培训的雷尔大叔从鱼雷舱调到引擎舱。 我亲自下厨做了打卤面，一碗润滑的面条下肚，轮机长恢复了一点血色。 船员们再也无法忍受之前那个厨子做的饭了，或者说他压根不做饭，就是热一热罐头，或者倒一起乱炖。 可我不可能把猎杀潜航玩成胡闹厨房，所以我让那小伙打下手学习，早日出师，战争结束后还能开个饭馆，就叫老兵食堂，那样的话道德国旅游的游客就会惊呼——这里也有老兵餐馆啊，居然还卖中餐！ 今天航行到巡逻区域中心，进行了一次下潜水听，没有任何收获，我应该带上一支鱼竿，好歹空闲时间还能海钓，也算是新鲜食材的来源。 第6章 危机 我正想趁着基恩水听作业的安静时间写写日记，结果还没打开日记本，基恩就示意有情况。 我立刻合上本子，去到基恩身旁。 “一艘舰船，左舷35°位置，距离较远。” “上浮，追击！”我果断命令道。 躺在军官舱床上的轮机长想要跑去工作，我拦住他道：“你去休息，只是一艘商船，不用紧张。” 潜艇破开海面浮了出来，现在的潜艇依旧是水上为主，在海面的航行速度要比在海面下快不少。 所以确认只有一艘后，我还是命令上浮追击。 没有察觉危险的商船还在慢悠悠地行驶着，在它身后，我的潜艇正像条疯狗一样，破开波浪极速追击，就是上下颠簸的有点猛，更像一条撒欢的二哈。 追了不到一会，远处海面便出现了小黑点，继续行驶，黑点延伸，成为了桅杆。 “警告，前面的船听着，立刻停船，靠边接受检查！”这么远的距离，只能通过公用电台频率进行警告，比起大喇叭，气势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甚至由于艇内颠簸，基恩还发错了摩斯码。 商船船长看着奇怪的电报内容有点疑惑，为什么要接受插入，他让了望哨汇报情况，结果潜艇太矮，在地球曲率影响下，了望塔汇报什么都没发现。 他将电报放在一边，让船员都警惕点。 这该死的提前预警差点要了我的命，在电报员基恩和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的配合下，他们差点扼杀了即将成为帝国最伟大的艇长！ 我们用了几个小时，成功追上了那船，还是一艘美国船，自从英国宣战后，整个北海航线上几乎都是美国的商船，只要有100%利润，生命算什么。 有了第一次拦截商船盘问还顺到东西的顺利，这一次我大意了，只带了那些水兵，爬上了商船。 起初那名船长很配合，虽然没给我美元，但这并不是秉公执法的我检查他货物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登记表上写着这艘船运的是香料，从北卡罗来纳运往斯里兰卡。 这出发港和目的地就离谱，瞎写都没这样写！ 三哥啥都缺，就是不缺香料，你要是俩反过来，再给我点小费我都不会怀疑。 一听到我命令水兵检查，商船驾驶舱里的人突然暴动，那几名美国佬冲上来抢夺步枪，因为枪长的缘故，他们很容易就控制了枪口，和我的水兵打成一团。 我立刻想要从腰间拔出那把手枪，可枪套的铁扣却因为潜艇潮湿的环境而锈蚀到无法打开。 那名船长像头蛮牛一样冲上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因为舍命一击而涨红的脸。 我本能地拿起枪套就朝他头上砸去。 帝国的牛皮质量还是杠杠滴，就像赫尔曼·麦耶的脸皮一样。 我用尽全力的一击打在了他的脸颊上，我能感觉到下巴和上颚错位而使得牙齿咯吱作响，那船长的脸因为冲击而扭曲，然后失去平衡，朝我左后方冲去，直到撞上铁质操作台。 我无暇顾及，立刻用尽全力扯开和指甲盖一样宽的固定皮革带，然后掏出手枪，解除保险拉开枪栓，对着正要爬起来的船长就是一枪。 “砰”地响声回荡在驾驶室里，子弹嵌入了船长的大腿，他瞬间倒在那里。 还好是鲁格，而不是和它很像的南部十四式，不然这种非致命伤不一定能制服那人高马大的船长。 “都别动！”我大喊一声，然后又朝舷窗开了一枪。 手枪的声响和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混合在一起，足够让人冷静下来。 我们的小伙子总体是占优的，四人已经骑到了美国佬身上，用步枪抵着他们的脖子，还有三个则幸亏有我。 等到支援兵力赶来，美国佬已经垂头丧气地在甲板上排着队。 那名船长被紧急包扎，还好只是打伤了大腿。 “因为你们违反了中立国守则，现在我宣布拘留你们！”有了正规理由，这回硬气多了。 我松了松领子，帝国军装确实帅，但就是不适合战斗，还不如潜艇兵皮夹克舒服。 我让艇上三名士兵组成小队，指挥他们搜索船上。 商船的大副、二副、轮机长和厨师被押解到潜艇上，作为俘虏看管。 其余人被集中在商船甲板上，由那原本的四名艇员看管。 他们对于船长和副员们的做法很不满，老老实实检查完就能走，却要起冲突，这下好了，按时回不了家了。 我很担心他们集体暴动，毕竟人太多了，还好他们还算老实，有人还在那里埋怨船长，说不想去德国港口，他们现在还算老实。 我下次回港一定要买几把机枪，省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幸好他们还是中立国商船，根据国际海运的公约，不能携带任何武器，不然我就惨了。 不过船这么大，就怕有什么漏网之鱼，所以我亲自带队，确保搜的很仔细。 把潜艇上的手电绑在步枪枪身上，一个简易战术手电就做好，这时，看过的cqb视频就派上了用场。 “移动！” “准备进入！” “安全！” “交替通过！” 一套有模有样的战术下来，艇员们怀疑我在国防军干过。 到了货仓，我终于明白美国佬冒着生命风险反抗的原因了—— 虽然确实有不少袋装香料，但是只要翻开上层就能发现下面是一层防水油布。 里面遮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掀开，发现下面码着的是钉死的箱子。 这里面绝对不是香料，谁家香料保护这样严密。 费了大力气才把那箱子撬开，里面用油纸包着三把步枪，看一眼铭牌，是春田步枪。 该死的美国佬，就算是孤立主义也忘不了用军火发战争财的天性。 一箱箱步枪，直到往后走十几步，才数完那些箱子，可却又发现两个大家伙。 这里直接连掩盖的香料都不放了，就是两个凸起，上面铺着几层油布。 先合力割断固定的绳索，才能揭开油布，然后就看到了两辆坦克。 跳下去发现四周是箱子码成的墙，一共有五层。 每辆上面两个炮塔，各有一挺机枪作为武器。 真是瞌睡送枕头！ 我爬进车体里面，发现这就是薄皮轻坦，具体型号不知道，上面的机枪也拆不下来。 坦克后面有紧接着是子弹箱，它们比步枪箱子占得地方小，所以码的更多。 粗略统计了一下，一共有455箱步枪，如果都和打开的那箱一样，那么共计1,365把步枪，而子弹则有896箱。 发财了！！！ 那些美国船员似乎也不知他们在运什么，不过知道了也没用，打开那些武器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立刻叫人过来拆箱，让监视人员一人两把步枪增强火力，可惜坦克开不上去，得抵达港口后吊运。 确保下层安全后，两名艇员接管了轮机舱，他们经常给柴尔弗雷曼夫打下手，对付这种锅炉不在话下。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立刻吆喝附近的潜艇过来集合，一起把这个大家伙弄回去。 基恩这次没发错，很快，u-47艇响应了我们——没错，就是那个偷袭军港的家伙。 第7章 不同的原则 u-47艇出现在了我们的后面，看着潜艇押解商船的奇观。 在内部呼号里，u-47艇被称作骷髅，我在甲板上用望远镜就能清楚地看到他们潜艇指挥塔上用白色颜料画着的骷髅头，不过旁边用德语注释着“这是张伯伦”，看来没少不认误解，现在的他们还不是那只斯卡帕湾公牛。 因为害怕英国皇家海军气急败坏找过来，现在并不适合会面，三艘舰艇一字排开，向着德国海域狂奔。 u-47在商船后面用灯语发来问候，我这才知道，他们已经出航三周时间，击沉了三艘英国商船——我说我怎么找不到英国船呢！ 英国ss型轮船“波斯尼亚”号（ss bosnia）2,407吨；ss型“里约克拉鲁”号（ss rio ro）4,086吨；轮船“加尔塔文”号（ss gartavon）1,777吨。 总计8,270吨位。 他们正计划返航，结果收到了我们的无线电，所以赶了过来。 vii型潜艇的续航很远，将近8000海里，以10节的速度在水上航行的最远双向航程，可以覆盖整个大西洋。 所以他们采用的策略就是利用这一特点，长时间巡逻，增大遇到敌舰的概率，有这样的战绩并不意外。 可是这种策略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长时间的航行使得补给的消耗和船员的疲劳都相应增加。 等航行到安全海域，u-47艇放出了充气救生艇，他们的艇员登上了商船。 我见到了君特·普里恩上尉，和我的想象不同，普里恩十分年轻，和我的机电员基恩年龄相仿。 他左手戴着戒指，穿着皮夹克，戴着海军白色军官帽，似乎因为长时间没见太阳，他的皮肤有些发白。 他登上商船，有点腼腆，握手后犹豫地开口道：“奥拓舰长，这商船上有缴获食物补给吗？自打出航，我们的水果蔬菜已经吃完快一个月了，每天吃面包艇员们有点吃不消，所以他们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分我们一点，算我们借的，回到港口我们一定还你。” 普里恩对于这种白嫖战利品的行为很不好意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带他们来到这艘商船的食品冷藏舱前。 拉开舱门，里面有冷冻的肉、奶制品、蔬菜，还有一大袋打开的柠檬，几袋苹果。 我让他们尽管拿，只要留一些给我们就行。 如果你连续一周只吃泡面的话，你立刻就能体会到新鲜食物的价值，肠胃不适、胃口不好只是最轻微的坏处，各种维生素的缺乏是切切实实要命的存在。 普里恩立马让船员拿一些柠檬和苹果，将剩下的东西留给我们，我立刻叫住他们，把肉、蔬菜、奶制品也扔到艇上，让他们带回去。 有了这些补给之后，他们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一样了。 普里恩的脸上有了血色，那些船员也活跃了很多。 他们和我的艇员轮流看管俘虏，我们行驶了三天，又看到了威廉港的灯塔。 商船的旗帜已经被换成帝国海军旗帜，庞大的商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让船上的艇员们站成一排，背着美国佬的步枪，像接受检阅一样站在商船甲板上，朝岸上的民众敬礼，收获了阵阵欢呼，直到进入军港，依旧能隐约听到欢呼声。 党卫军保安局的人上船押走了那些美国佬，在我潜艇里“做客”的商船管理人员也跟着离开。 这次邓尼茨提前收到消息，就在码头上。 我立刻朝他敬礼，汇报了此事。 “此事严格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有关美国商船的事，它大概是遭遇海难了，”邓尼茨对着列队的两艇官兵道：“这件事后续你们就不用管了，你们干的很好，帝国已经在考虑设置无规则狩猎区了，在此之前，我还要重申，不要进攻中立国船只。” 我感觉邓尼茨最后这话是对我说的，毕竟上次是我和u-30，而这次是我和u-47。 船员们被解散放假了，只剩我和普里恩跟着邓尼茨去到了海军总部，它就在距离军港100公里的汉堡市。 我把钱包交给基恩，让他去采购补给。 坐了三个小时桶车，我们来到了总部门口，跟着邓尼茨去到他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里。 “我找你们说一点事，占用一点你们的休假时间。”邓尼茨一边示意我俩坐下，一边说道。 秘书为我们端上三杯咖啡，然后闭门离开，邓尼茨继续说道：“奥拓，这一船军火为帝国带来不少利益，虽然我们依旧不能和美国撕破脸皮，但是能占这么大的便宜，同时让美国佬吃瘪，你干的很好。普里恩你干的也很不错，你俩都已经达到了铁十字勋章的标准，我已经给你们申请了，勋章应该在路上了。” “谢谢司令。”普里恩坐的笔直道。 邓尼茨点了点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密封着的文件袋，递给我俩。 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是有帝国海军的封条和总参谋部的火印。 邓尼茨又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一边在桌上铺开，一边说道：“你们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同样需要保密。” 我刚喝了一口咖啡，听到老邓这样的话，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硬着头皮拿起那密封袋，重量很轻，普里恩已经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里面只是几张纸，可当我看到桌上关于斯卡帕湾军港的地图时，我就知道这老登是要说这事了。 “p特别计划，目标是英国的斯卡帕湾军港，想要进攻军港，必须穿过霍姆海峡，英国佬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在海峡凿沉了三艘轮船，而情报人员报告说第四条船也已经被英国佬买来了，计划在10月末凿沉。这样一来航道就会彻底被沉船和珊瑚暗礁堵上，只有吃水浅的小渔船能够从这里进出。”邓尼茨指着军港道。 “我们必须要抢在航道被完全堵塞之前发动这一次袭击，而根据开战前的信息，霍姆海峡的洋流速度达到了10节，我们的u艇水下速度只有7节，想要逆流而上是不可能的。”邓尼茨摊开一张水文图解释道。 “所以，任务窗口时间仅在洋流的平潮期，需要驾驶潜艇从沉船的缝隙中穿过，然后发动进攻，最后再从缝隙中撤退。” 邓尼茨直起身来，盯着我俩道：“这需要十分高超的潜艇指挥技术和最大的勇气，而你俩是我们目前最好的艇长，你们是否接受这个任务？” 普里恩有点出乎意料地没吱声，要知道像他这种年轻人最容易被领导的pua洗脑了。 他在看着手里的任务书，看来我看错人了，不愧是潜艇大师，就是有耐心。 普里恩都不吱声，我就没必要出风头了，我继续喝着咖啡，假装看地图。 邓尼茨的目光在我俩之间徘徊，看完任务书的普里恩开口了——“请允许我考虑一下，我明天给您答复。” “我也是，我也是。”我跟着道。 邓尼茨点了点头，示意我俩可以离开了，但我让普里恩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我对邓尼茨严肃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可以极大地提高我们潜艇部队的战斗力。” 我将通气管的构想画在邓尼茨那张地图的空白处，还有声呐诱饵、钾吸收器、t-34…… 邓尼茨仔细看了看前面几个道：“想法很不错，我会让人去实验的。” 随后指着后面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你想让这奇怪的坦克成为潜艇？” “不，”我立刻解释道：“这是苏连人的秘密坦克，性能指标很高，您一定要和参谋部说一说，我在拦截第一艘商船时收集到的情报。” 邓尼茨盯着我道：“情报证据在吗？” 我摇了摇头道：“很遗憾，我们不能在没有恰当理由的情况下拦截一艘中立国的船，不是吗？” 这是邓尼茨刚刚亲口强调的，他点了点头，继续看向那辆坦克。 “好，我会上报给参谋部的。”邓尼茨最终将那张坦克图从地图上撕了下来道。 “那我先告辞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剩下的就看陆军重不重视了。 我赶上普里恩，一起向总部外面走去。 “普里恩，你还没想好吗？”出了海军司令部大门，我试探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我得先去陪我妻子吃个饭，我们刚结婚没多久我就离港了，我需要多陪陪她。” 说着，普里恩向我展示了一下他的戒指，在这里都能吃到狗粮，这令我猝不及防。 第8章 变数 和普里恩告别，好不容易来到了汉堡市的我，自然要去逛逛。 圣詹姆士教堂、圣凯琳教堂、傅斯麦纪念塔、历史博物馆、德国话剧院、州立歌剧院、阿尔斯特湖…… 虽然处于战争时期，但是生活还得继续。 尽管游客减少了，可当地居民依旧，甚至还有营业着的几家酒馆。 我特地把机电员的相机借来，一边游览一边拍照。 老式相机使用的胶片和手动拍摄很适合在这种场景使用，走在石块铺成的街道，两旁都是砖块表现主义的房屋，方方正正的风格很符合德国人严谨的态度。 城市中心广场还有很多摆摊的人，有的卖些工艺品，有的卖自家制作的果酱，还有的摊位是跳蚤摊位，出售衣服物件之类。 我最关注的还是食物，走到售卖果酱的摊位前，拿起最大的一瓶问道：“这个是什么果酱？” “橙子果酱，加的是蒲公英蜂蜜，所以颜色暗一点。”摊主热情地介绍道。 “多少钱？”我心动了。 “1马克50芬尼。”这一罐果酱足有一公斤，还是很划算的。 我想要掏钱付款，结果发现自己皮夹克上的口袋空空如也，这才想起钱包已经给了基恩，让他采购补给去了，只能尴尬地朝摊主笑了笑，拍拍口袋，表示自己忘带钱了。 “我替你出吧。”身后突然有人说道。 回过头去，是一名穿着绿色裙子的女生，她将两枚硬币递给了摊主。 我连忙说不用，却看到那女生还要帮我拎起那一大瓶果酱，我只能赶紧上去帮忙。 “你是潜艇兵吧？”刚转身，那女生便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有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哥也是潜艇兵，他的夹克和你的一样脏。” 我顿时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便继续问道：“你哥哥在哪个潜艇上服役？说不定我还认识他。” “u-41，他叫贝恩德·普克。” “嗯，”我点点头道：“我应该听说过，我会把果酱分他一半的。” 这句话逗笑了我俩，她有些腼腆道：“愿你们总能平安返航，家里一定随时都有甜美的果酱的。”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在哪能找到你，好把买果酱的钱还你。”我耸了耸肩道。 “我叫米娅·普克，至于地址，无可奉告，因为那果酱是我请你的。”她眨了眨眼道。 虽然刚认识没几分钟，但我俩在街口像朋友一样互相道别，就好像明天依旧能见面，而这次只是寻常的相遇那样。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想到我可以将拍到的好照片作为礼物回赠给她，可惜她已经走远，而我还不会洗胶片。 我回到海军总部，想蹭一辆去码头的顺风车，结果邓尼茨说他正要找我，把我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里面坐着两位穿军装的将领，军装上的标识表明他俩都是陆军中校，旁边还有一个戴着单镜框眼睛的谢顶中年人在看我画的t-34. 见到我跟着邓尼茨进来，两名陆军将领立刻站起身来向邓尼茨敬礼，回礼之后，众人坐下，我靠着那名谢顶中年人。 邓尼茨向我一一介绍他们——“这位是国防军最高统帅麦卡伦上校。” “这位是总参谋部施道芬堡上校。” “这位则是保时捷公司技术顾问费尔南德斯先生。” 助理进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邓尼茨继续说道：“这次主要是关于苏连人新式坦克的事，你给大家说一下你获得的情报。”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现编现说道：“我们在9月19日，拦截了一艘美国货轮，我带队上船检查，那名船长表现得很不对劲，等他带着艇员去检查货物的时候，我翻看了他的航行日志，结果发现日志的页数有短缺，那些数字很像一个密码，这时船员汇报说货仓发现一个带着密码的手提箱，我过去看了看，假装说这么小的箱子藏不了东西，不过我对他们的检查不放心，我要一个人再检查一次，所有人不要打扰，就这样我支开了所有人，输入那个航行日志提示的密码，果真打开了，然后就发现了这款坦克，上面写着苏连人最新研发，项目代号t-34。” 我感觉我都能去写小说了，这一大段话一口气完，那些人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麦卡伦上校最先开口道：“你说的对帝国很有用，我会立刻上报总参谋长和情报部长，你能回忆更多的细节吗？” “能回忆一点，坦克战斗全重32吨，装备一门76毫米坦克炮，还有一种设计是装备85毫米坦克炮，正面采用了倾斜装甲设计，车体正面装甲有三十几度度的斜角，侧面有49度，炮塔也是倾斜装甲设计。” 坐我身边的费尔南德斯先生听到这些数据有点激动，摊开他的笔记本在上面详细记录着，我放慢语速道：“里面有一份防护实验表明，75毫米以下及低倍径的75毫米炮无法正面击穿其装甲，动力方面装备了柴油发动机，可靠性很高，能从哈尔科直接开到莫斯科。” “我的天啊，这帮苏连人疯了！”费尔南德斯先生发出了尖叫：“这些指标恐怕只有换装换装长身管火炮后的iv号和刚开始研制的v号坦克能与之抗衡。” “我们在9月28日时，和苏军于波兰布格河会师，没有看见这种装备。”施道芬堡上校说道。 “当然，这可是敌人的秘密武器，怎么会摆出来给我们看，”麦卡伦上校直接起身，握了握我的手道：“感谢您的付出，幸亏有您这样出色的潜艇艇长，截获了美国人的情报，我必须赶回首都，向最高统帅汇报这件事，费尔南德斯先生，请带上您的笔记。” 看着两人起身急匆匆地离开，那名叫施道芬堡的上校也起身告别。 邓尼茨拍了拍我的肩膀：“干得不错，这份情报十分重要，你准备准备，估计最高统帅会召见你。” “我？”我指了指我的鼻子，连忙摇手道：“我不行，我没见过世面，会出糗的。” “没事，”邓尼茨笑了笑道：“我们的统帅当初也只是士兵，他很亲切的。”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张希皮笑脸的梗图，我甩甩脑袋，连忙说道：“老登，我想好了，我要参加斯卡帕湾作战计划！” “你叫我什么？”邓尼茨一脸疑惑道。 “老邓啊，你肯定听错了，我说我要去偷袭斯卡帕湾，明天就出发，不要找我了。” “那你也得等普里恩啊，还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一艘潜艇和两艘潜艇要采用的战术截然不同。”邓尼茨说道。 “他一定会参加的。”我把桌上我的咖啡一饮而尽，就要转身离开。 邓尼茨还想说些什么，我摆了摆手道：“我先回去准备了，计划书让普里恩带给我就行。” 我拿着果酱连夜赶回威廉港，基恩已经将应采购的物资采购完，把钱包放在码头警卫处。 原本装着一个月工资的鼓鼓的钱包现在只剩十几马克，那家伙买了一堆香肠堆在厨房里。 虽然历史上偷袭获得了完美成功，但我依旧担心，索性将剩下的钱全买了酒和咖啡。 第9章 出航 次日一早，普里恩登上了我的u-49潜艇，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夸赞潜艇里的空气很不错，居然没有应有的味道，那可是我下了大功夫整治卫生的结果。 狂欢了一夜的艇员正在休息，我俩走到军官舱，他将任务书递给我道：“我还是决定参加，早上见到邓尼茨司令时，他说你昨天笃定我会参加，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猜到的。” 我耸了耸肩，总不能跟他说是历史书上写的吧，想了想开口道：“我们是一类人，越危险越感到刺激的那种。” 普里恩笑了笑，却也摇了摇头：“我承认你说得对，但这个只是部分因素，更重要的是我想为孩子们争取更好的生存空间，一个没有战乱、不受犹太人吸血、没有他国剥削的环境。” 对此我能说什么，假如真像历史研究者说的那样，要站在历史背景中研究的话，你会发现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他们不会学到任何教训，因为在现有条件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最正确的，又会有什么教训呢。 我只能学邓尼茨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准备吧，今天下午一起离港，我会跟在你后面。” 因为特殊任务，直到离港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次普通的短途巡航。 “但愿这一趟不要出现意外。”我在心里默默祈祷道。 潜艇以经济航速航行，随着潜艇渐行渐远，港口和陆地消失在了身后。 潜艇实行了无线电静默，每隔十二个小时我亲自和普里恩确认位置航向。 我替代了基恩的位置，坐在无线电台前，向前面的u-47发送着信息。 在第二次位置确认后，我突然想起那个替我买果酱的姑娘，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都没时间去找她或者找她哥哥。 我发电报道：“41，你认识贝恩德·普克吗？” 我都能想象到普里恩看到这条摸不着头脑的信息时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回复道：“认识，是一个很可靠的轮机长。” “嗯，我艇上有果酱，结束任务开个庆功part。” 普里恩只是发了六个字：“收到，通信结束。” 基恩正在他的床位上，一边啃着他买的香肠，一边看着报纸。 看到我从电报机隔间出来，从他床上跳下来问道：“那名记者的报道依旧没登上报纸。 “耐心点，说不定这次回去就能在报纸上看到我们的照片呢。”我耸了耸肩道，其实我并不关心那篇报道，不过艇员们倒还挺期待的。 那名记者能写啥——唯一的攻击不准报道，那就只能写我亲自做出了美味的香喷喷的番茄炒鸡蛋…… 得了吧，戈培尔才不会让我去丢人现眼，成为英国人的乐子。 我正要躺到床位上眯一会，基恩探出头来问道：“我们能否打开电台听会广播？” 现在航行了115海里，还能勉强接收到港口广播站信号。 我同意了这一请求，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聊和枯燥将会成为航行主题。 基恩很熟练地将电台接到了潜艇广播上，这样艇员就都能听到了。 “我们完全解放了波兰，我们的生存空间得到了极大的扩展，帝国在‘呲呲’的领导下如日“呲呲”……” 夹杂着杂音和干扰，播音员播送着波兰战役完全胜利的消息，我看了一眼时间——10月9日，和历史并没有太大出入。 “波兰政府已经宣布加入德‘呲呲’，我们庄严劝告反‘呲呲’组织和武装，立刻投降，你们妄图勾结英国重新对人民的镇压统治的野心是‘呲呲……” 基恩赶忙去调试电台，一会儿是持续的白噪音，一会儿又是尖锐的啸音，最后他总算是找到一个音乐频道，里面的主持人正用德语说到：“参加战争的小伙子们，你们在为大人物的野心卖命……” 这样的说辞结束，紧接着电台传来英国有名的乐曲。 好吧，虽然是敌台，但是看着艇员们熟练跟着合唱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我又能说什么呢。 “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 it''s a long way to go. 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 to the sweetest girl i know!……” 欢快的乐曲在艇内响起，仿佛是在剧院中听合唱团表演。 基恩拿着他那吃了一半的香肠当起了指挥，歌声从船员舱和鱼雷舱中传来，处处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在这样的歌声中，我闭着眼回想起了在汉堡的经历。 我们又在海上航行了两天时间，因为没有进行水听作业，监测范围只有十几海里，我们没有任何收获，也没有任何敌舰发现我们。 现在的位置已经在北海中央，我们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航程。 基恩已经无聊到帮我把所有胶片冲洗了出来，他把尾部鱼雷舱的灯光关闭，把那里当成暗室。 用了一天时间，全部的胶片便冲洗完，艇员们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让基恩多印两张，挂在他们床位上欣赏。 “艇长，我们这次完成任务，能不能带我们去那里玩？”一名艇员开口问道。 我刚想说“当然可以”，他旁边的那名艇员便调侃道：“你去能干啥，无非是又找到汉堡的酒馆。” 众人笑作一团，我朝那名问我的艇员点了点头，示意会带他去的，他也跟着众人笑了起来。 “警报！”大副的声音突然从指挥塔上传来，紧接着，一阵海水伴随着他从梯子上进到了指挥舱。 “海平面发现黑烟！”大副汇报道。 “紧急下潜30米，航向不变！”现在要确保对方不会发现我，不然袭击计划有暴露的风险。 艇员们伴随着警报迅速从岗位跑向鱼雷舱，用身体重量压在最前面，使潜艇能够更快下潜。 海水注入了压载舱，潜艇开始向海面下进发。 海水没过甲板，然后是指挥塔，整个下潜十分迅速，只用了22秒。 我看着秒表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也算一次演习吧。 电力引擎开始工作，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对基恩占用尾舱的行为很不满，不过看到他的家伙什整齐固定在几乎不用的杂物箱上也没说什么。 此时监听水听的基恩正专心地跟踪着那艘舰船。 “距离8海里，航向和航速正在确定。” 没过几分钟，基恩的情报更新了：“航向朝向东南，正从左舷53°驶过，航速7节。” 该死的，这是最坏的情况。 我们要么在水下躲避它，要么加速超过它。 前者水下7节的速度，会和u-49拉开距离，而且氧气和电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后者很冒险，万一敌舰加速或者变换航向的话，我们很大概率被发现。 因为有它在旁边，我也不能用电台和普里恩商量，在大海上平白出现的无线电信号，总会让人警觉。 “左舷转53°，前进三，潜望镜深度！” 第10章 天意 我们必须先解决那个麻烦。 “潜艇掉头，准备作战！”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家伙。 听到命令的官兵立刻各司其职，这次出港算上鱼雷管里原本装填好的五发（鱼雷舱四发，尾舱一发），一共携带了16发鱼雷。 原本vii型u艇设计能够携带14发待发鱼雷，尾部电力舱地板下1发，鱼雷舱储存管4发、船员床下2发、地板下四发，耐压壳外面2发。 为了偷袭军港取得更多战绩，我将两发超载的鱼雷挂在装填架上。 这导致鱼雷管无法检修预热鱼雷，鱼雷官跑到指挥塔向我汇报这件事。 我已经从攻击潜望镜里看到了那艘船，听到鱼雷官的话，我想了想道：“别怕，到时候我们是静止状态发动攻击，直接把超载的鱼雷放在地板上就行。” “那现在呢？”雷尔着急地问道。 “不需要，潜艇上浮，大副，去操作88炮！” 幸好拆除88炮需要三天时间，这次没来得及拆。 用增加水下阻力换来的进攻手段在这样限定的条件下发挥了唯一的作用。 等到u艇浮了上来，两名艇员和大副迅速跑到炮位，摘下炮口防水罩，从甲板下取出炮弹，装填瞄准。 我拿着望远镜紧随其后，要求他们用最短的时间解决那艘船。 u艇打了英国佬一个措手不及，在没有武装商船、伴随护航、飞机反潜的时代，u艇发挥了最大威力，就像鲨鱼进了鱼群一样。 随着一声炮响，一枚快到只能感觉到黑线的炮弹朝着商船而去。 装备了23\/28延时引信和860克的炸药的39型高爆弹在商船桅杆处爆炸，炸掉了拉着通信天线的桅杆。 “这可真是天意。”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的我心想道。 第二发，没有击中；第三发，命中舰桥；第四发，命中商船附近海面…… 接连不断的炮弹袭击已经让商船拉响了警报，他们刚想加大马力逃跑，一发高爆（he）炮弹命中了货仓，黑烟在海水的吹动下越来越大，直到冒出火焰。 那艘商船的船长似乎发布了弃船的命令，救生艇放了下来，落海的水手朝着那几条救生艇游去。 “继续炮击，击沉它。”我要确保行踪不会有泄露的可能。 民用船只的抗打击能力远远没有军舰那样强，为了成本和建造时间，商船使用的钢板不会超过25毫米，88毫米的高爆炮弹打在商船上就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终于有一发炮弹打在了那船的水线上，一个巨大的口子被打了出来，海水朝里面灌去，商船肉眼可见地开始下沉。 “转向，回到原先航线，全速前进。”我在甲板上发布命令道。 望远镜里的那艘商船消失在了海面上，除了那一团还未散去的黑烟和那些救生艇，没有一丝船只的痕迹。 “我们是否打破无线电沉默，向总部汇报？”基恩问道。 “不汇报，继续保持静默。”我回道。 稍晚些时候，普里恩发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炮声。” “击沉一艘商船，暴露风险很小，我们第一炮就打掉了他的天线。” “真够走运的，按照英国佬的效率，我们还有五天时间，足够了。确认位置东经0°18''35.259\"，北纬57°39''31.056，航线***向&****（保密，未解译）。” “收到，我们要到东经0°了。”我好奇道。 “确实，马上要过本初子午线了。” 这算是最后一次位置航向修正了，我们已经很靠近斯卡帕湾了。 等在航行几个小时，港口的无线电就会把我们的信号隐藏进去，而进进出出的船只，也会隐藏潜艇的声音。 我召集艇员，将任务计划书拿了出来道：“我们要创造一个奇迹，这么多天的无线电静默和赶路都是为了这一刻，我宣布，海军总部p级作战计划——袭击英国斯卡帕湾军港！” 我将任务书分发下去，艇员们都聚在一起仔细看着，还有人忍不住念出声来。 唯独大副似乎并不关心，其实负责海图导航的他已经看出航线指向哪里，此刻听到我说的话，只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u-47潜艇会和我们一起发动进攻，进攻时间暂定于午夜一点准时进攻，”我看了一眼怀表道：“也就是今日利用夜晚潜入军港，潜候至14日的攻击时间，目标分配按照预案确定。” 艇员们立即欢呼起来，他们对于能进行这样的攻击十分兴奋，更不用说我们刚刚已经击沉了一艘商船。 等到他们平静下来，立刻返回了各自岗位，我也躺在床上，为即将到来的进攻养精蓄锐。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七点四十六分，海面上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但西方的天空还反射出一些亮光，能依稀分辨出远方的景色。 我拿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此时给人的感觉，很像那名少女。 “艇长，咖啡煮好了。”基恩从指挥塔探出头来道。 “知道了，你这相机能从潜望镜拍到命中时的场景吗？”我问道。 “可以，把角度对准就行。” “行，到时候你记得拍，我有用。” “嗯~莫不是送人？”基恩笑着道。 “再去煮一壶，我们要熬好久，困了可不行。”我没有回答，支开他道。 第11章 敌人的港湾 太阳落下，西方的光芒消逝了，尽管太阳还会升起，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也许是意外吧，毕竟我都穿越过来。”我内心一个声音回答道，那应该是我想说的回答。 面对漆黑下来的海面，只有单调重复的海浪拍打在艇身上的声音，这种环境让人更容易直面自己脆弱、假装忙碌的内心，有时听听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是一种奢望。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是潘胤桥陪我看的一部很老的漫画《萤火虫之墓 火垂るの墓》里印象很深的台词。 当时不知道这种深刻印象为何而来，直到分别，去到不同的大学，直面同样普通而令人烦躁的生活后，才明白认识自己的平庸和无能既是一种明天，也是一种必来的意外。 不过何必挂念人家，人家也许有一种更好的生活，而我，只不过是生存罢了。 从高中开始再到第二次高考，一切已经泾渭分明…… 可现在，在这u-49的指挥塔上，我掌握着一船人的未来——这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将我从回忆的溺海中拉了上来。 “这种夜晚也很适合让敌人痛彻心扉。”我拍了一下指挥塔上的护栏道。 我关上了指挥塔的舱门，潜艇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电池充满、压缩空气充满、空气质量良好。 时间晚上十点三十二分，距离涨潮还剩一小时十分钟。 “下潜，25米，定深后回音测距汇报海床距离。”我发布命令道。 大副陪我巡视了一次潜艇，鱼雷舱中挂载在装填架上的超载的两发鱼雷已经放在了地板上，这导致舱室两边的艇员床位都收了起来。 鱼雷官雷尔向我汇报：“只要潜艇进攻前稳定五分钟，我就能完成紧急检修预热。” “我知道了，会留出这五分钟的。” 军官舱里基恩已经煮好了咖啡，正坐在水听器前。 我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偷袭全程都需要潜在水下，水听必须一刻不停，这对于基恩来说是一个挑战。 平时喜欢开玩笑的他现在表情严肃，认真地执行着命令。 艇员休息舱也没了平日的声音，艇员们躺在他们的床上休息着，但我知道他们都没睡着，不然早该打呼噜了。 从艇员舱挤过去，平日艇上最大的噪音源：柴油机，已经停止工作，角落里放着轮机长兼机械员柴尔弗雷曼夫预备的维修工具——一把老式汽油喷灯、扳手、管道止水夹具。 柴尔弗雷曼夫正在尾部鱼雷舱盯着蓄电池，看到我进来，立刻立正敬礼道：“潜艇动力正常，请指示。” “我相信您的技术，就像我相信u艇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报告艇长，”此时潜艇深度稳定下来，一名艇员跑过来向我汇报海底测距深度道：“距离海床还有37米。” “再下潜5米，每隔十分钟测距报告。” “是！”那名艇员立正敬礼离开。 回音测距仪的原理和声呐类似，但是因为正对下方的原因，短波测距不会轻易被发现。 虽然短波探测距离较近，但是应对海港的深度绰绰有余。 我命令下潜到30米，越接近海湾，海底深度越浅，每前进几十米，艇员都会汇报海底深度。 从32米深度，再到29米、20米……海床的深度最后维持在9米。 盟军情报官不咋地，我们的情报官也一样。 英国佬巡查的严密使得他们并没有拿到港湾最新的水文数据，我不得不拿着一战时期的历史资料来自评为参考。 可是变动很大，原本资料上写着海湾入口只有20米深度，但现在足有39米深。 至于英国佬用来堵塞港口的沉船位置，则是更没有数据。 基恩并没有汇报任何情况，说明我们的行动到目前为止很顺利，我和普里恩都没有暴露。 潜艇在螺旋桨每分钟十几转的低速驱动下继续行驶着…… 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分，距离涨潮还剩十七分钟。 按照计划，我应该等u-47进入港湾十分五分钟后开始进入，但是意外出现了—— 艇员汇报潜艇深度出现了问题，我们的潜艇莫名其妙上浮了四米。 假如不是定深装置出现故障的话，那就意味着关于涨潮的情报也是错的，或者换种更利于团结的话：该死的涨潮提前了。 翻出预案，我立刻问大副道：“我们现在应该到哪了？” “我们刚经过巴雷岛，距离下一个标定岛屿小霍尔姆岛直线距离约有1.6公里。”通过回转罗盘和航速、行驶时间来计算，大副给出了位置。 “双车进二。”我发布命令道，计划有变，我们要将时间提前了。 随着蓄电池的电力输出，原本每分钟十几转的螺旋桨开始欢快地加速。 进入斯卡帕湾的航道上一共有五个小岛，最南部的南罗纳尔德赛岛、巴雷岛、挨着它的亨达岛、格利姆斯霍尔姆岛、靠近主岛的小霍尔姆岛。 五个岛屿形成了七条进入斯卡帕湾的入口，但其中六个设有防潜网和水雷幕。 这导致进攻和撤退都只能依靠柯克湾这个没完全封闭的入口，我们的潜入途径就是穿过两艘沉船缝隙，就能从柯克湾溜进斯卡帕湾，但这也需要借助涨潮的力量。 原本的计划是两艇抵达后在海底休整，但现在涨潮时间提前，我们刚到柯克湾就需要立刻突入。 比我提前到达的u-47还有潜坐在海床上休息的时间，而我们的艇员则只能靠着咖啡和意志力坚持。 还没向港湾前进多久，涨潮的速度出乎了我们的预计，我也顾不得可能遇到敌舰，直接命令加速。 依靠情报绕开第一艘沉船，我们来到了柯克湾入口处，但此时舵手汇报潜艇异常偏右，这应该是快速涨潮发生了流向变化。 “左舵停转，右舵前进二。”我放缓了潜艇动作，要是这都没办法摆正潜艇的话，那只有上浮了，不然水流会把潜艇推向海岸，然后搁浅，这是比被人发现还要糟糕的结果。 寂静的潜艇里大家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通过紧握的潜艇部件，我似乎能感受到这艘水下鲨鱼的全部。 随着推向主岛的水流强度减弱，我们的应对措施发挥了作用，潜艇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碰撞，但这一突发情况使我们迷失了航向。 我立刻命令车钟停止，我们需要冒险上浮至潜望镜深度，然后观察岛上标定建筑物来确定我们潜艇的指向。 第12章 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副在指挥舱里操作着攻击潜望镜，导航和六分仪定位一直是他的工作，所以定位这件事也得他来。 结束观察后收回潜望镜，他从指挥塔里爬下来向我汇报道：“能见度很好，我们已经快通过柯克湾了，我看到远处有停靠着七八艘船。” 这一消息让全艇官兵都兴奋了，可他们又不能搞出太大动静，只能用力地拍拍身旁人的肩膀，或者用力地捏手里的杯子。 和艇员们的高兴不同，这一消息让我忙的手忙脚乱。 我需要在厚厚的任务计划书中找出对应现在情形的方案，德国人的严谨也挺让人讨厌的，搞那么多备案，还不如让我自由发挥…… 我把那几张纸抽了出来，扫视几眼，赶紧命令道：“继续前进，缩短距离，准备进攻！” 原本的历史上，只有u-47参与的偷袭行动击沉了英国战列舰“皇家橡树”号，这一战果说小也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皇家橡树号是复仇级战列舰的五号舰，在1914年在德文港海军基地开始建造，1916年服役，参与了日德兰海战。 作为一战老船，并不算是英军最强大的战力。 不过它也扛住了u-47的两轮攻击，使得u-47无力攻击其他目标。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们可要好好选一选目标了。 “继续前进，十分钟后双车停止，上浮至攻击潜望镜。”我命令道。 情报上写着，据空军截至10月12日的空中照相侦察报告，斯卡帕湾的主要锚地泊有航空母舰1艘、巡洋舰10艘、其他大型军舰5艘和小型舰艇多艘。 大型军舰里肯定有“皇家橡树”号，可这艘航空母舰更令我兴奋，就把那原本战列舰的战绩送给普里恩吧，我要选个更大的。 从未感觉十分钟有这样漫长，我们现在已经来到军港码头前的开阔海域，因为是自然港湾，所以没有船闸限制，简直就是潜艇的天堂，当然，进入天堂的路确实有点坎坷。 随着螺旋桨停转，我让柴尔弗雷曼夫从动力舱转到指挥舱，负责深度调节器。 这样潜艇不容易跟随海浪起伏，更利于观察和瞄准。 “灯光切换红色。”我一边爬上指挥塔一边命令道。 艇员立刻跑到灯光电路板那里，将整舰的灯光切换成红色。 波长最长的红光能让人眼更加适应外面的黑暗，不过等到攻击潜望镜升上去，我就觉得换成红光没有必要了。 大副说的很对，今晚的能见度很好，皎洁的月光就像给海面铺上了一层雪，波光粼粼中远处的舰船清晰可见。 英国人还没有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本岛上各处建筑的亮光更是提高了可视距离。 当港湾的灯塔将光扫过一圈时，那些船只的侧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有什么航空母舰，远处的锚地空空如也，只有两艘商船停在那里！ “不对啊，我的船呢？”我彻底傻眼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只能先命令下潜。 没有收到进攻命令的雷尔大叔通过走廊看向指挥舱，大副也着急地看着我。 “该死的麦耶！”我将自己的军官帽扔在海图桌上道。 “出什么事了？”大副开口询问道。 “我们扑空了，锚地里只有两艘商船，不值得我们冒险。” “那意思是，我们要空手而归了？”坐在那里操控深度控制器的柴尔弗雷曼夫转过头问道。 我走向海图桌道：“不，不可能，起码会有一艘战列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没有停在锚地里，而在别的地方。” 海图桌上铺开的正是斯卡帕湾的地图，在群岛围起来的港湾处，除了有码头的锚地外，东面还有一片开阔的海域。 我看了一眼时间，正好零点，距离潜入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分钟，按照原先的预案，此刻应该已经分配完目标准备发射鱼雷。 可再多的预案也无法料到今天的锚地没有敌舰，更不用说那麦耶胖子忽悠友军的侦查。 “左舵，二十五度，转向正东航向，我们去那里看一看。”我看着海图命令道。 “可是舰长，这样的话我们距离撤离的出口会越来越远的，要是u-47艇发动了攻击，惊动了英国人的话，我们……” 我打断大副的话道：“我相信普里恩。” 毕竟历史上他可是击沉一艘战列舰的，他不会冒着搭上两艘潜艇的风险去攻击商船的。 尽管只是和普里恩有短暂的接触，但他给我的感觉是绝对值得信赖的。 早知道我应该多读读历史书，为穿越做充足准备了。 可我熟读末世、改开、古代小说，谁知道是要回二战潜艇上…… 柴尔弗雷曼夫回到电池前，开始负责动力，大副接替了他的位置。 雷尔大叔又煮了一杯咖啡，先给不能休息的军官们倒了一杯，然后让水手送过来。 坐在指挥塔里的我收到了我那一杯，尽管现在的我没有丝毫困意，但还是一饮而尽，一直紧绷的神经消耗了大多能量，而疲惫会使人出现错误，这是不被允许的。 “停船！”开了没十几分钟，我便命令道。 这是防止和普里恩撞上，我们俩就像森林里潜伏的猎人，既要小心被敌人发现，也要小心打到同伴。 虽然在这片开阔海域这种概率并不高，但我已经倒霉到扑空军港，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我再次升起了潜望镜，这次看到的是远处岛上的山峰，随着潜望镜角度下降，山脚的房子、沙滩依次出现。 我刚向右转动潜望镜，就发现了两艘驱逐舰。 顺着它俩的方向继续找过去，果真看到了停泊在海面的两艘大型军舰，还有多艘驱逐舰也停在那里。 “发现目标，双车进三，左舵三十度，前进三十秒转正，一分钟后停止前进！”我发布命令道。 指挥舱里大副朝后面传达了命令，艇员舱中休息的艇员迅速跳下来，进入了岗位，柴尔弗雷曼夫操作着潜艇动力，按照我的命令调整着动力。 指挥舱里负责船舵的艇员将潜艇角度摆正，现在我们正对着那群敌舰的侧面。 全艇警戒，准备进攻！ 第13章 狠狠地踹嘤国佬的屁股! 在等待潜艇进入最佳进攻位置时，我正捻着手看到写满公式和说明的十页，旁边还放着更厚的识别手册。 计划书中特地有五页用来说明统一进攻时间的计算，还有五页用来说明目标分配。 成为一名优秀的潜艇指挥官的第一步就是在这种又热又潮又晃的环境里静下心来认真阅读密密麻麻的数字…… 相较于陆军名将齐出，德国海军就有点名不见经传。 所以相较于隆美尔、古德里安、伦德施泰特、曼施坦因等喜欢自主发挥权的名将，艇长们还是更倾向于遵守指挥部发出的命令，毕竟在大海上任何意外都意味着危险。 而这种习惯也造成了希儿更相信邓尼茨和潜艇部队。 面对那些普鲁士军官，拆解国防部、成立了最高统帅部、将前线指挥权和装备采购权，这都是为了让部队更“听话”，但潜艇部队依旧全权由邓尼茨负责。 对啊，我脑门被潜望镜一拍——上次跟老登说的通气管的事怎么样了，潜艇的更新和部件采购也是他的权限内的事啊！ 我刚想找张纸和笔记下这件事，大副从梯子下探出头来道：“艇长，进入攻击位置，潜艇已停止前进。” “知道了，上浮到潜望镜深度，让雷尔准备。”我扳下潜望镜两边的的操作手柄道。 随着潜艇的深度不断减少，很快就到了潜望深度。 海面上的情况就如同一个寻常的夜晚一样，我甚至能感受到清凉的海风夹带着海水的味道吹来的清凉。 海风微醺，月光柔和——真是偷袭的好日子。 远处在一艘大型战舰，前二后二炮塔布局，高耸的舰桥，一定就是皇家橡树号战列舰，旁边停泊着五艘驱逐舰，一艘巡洋舰。 进入攻击位置的潜艇就像开始瞄准的猎人，全舰安静极了，只剩下鱼雷舱偶尔发出的声响和我拿着的铅笔在纸张上列式的摩挲声。 一号攻击目标：战列舰级，攻击序列1，进攻者u-47、进攻序列2，进攻者……；攻击时间序列确认…… 好吧，这也许是无形中的宿命，即便历史发生了些许改变，但击沉皇家橡树号的传奇，依旧属于普里恩，我的攻击目标都是那些烦人的小驱逐舰。 “我们准备帮普里恩那家伙登上传奇宝座吧，回去我要让他请咱们喝酒。”我对旁边踩在梯子上探出头等待结果的大副开玩笑道，顺带将写好攻击目标信息和顺序的纸递给他。 大副依旧没有因为我的玩笑话露出笑脸，大闹英国军港这种事，估计这辈子也只能干一次，所以他平日因为要管教水手而板着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罕见的紧张。 “要调整航向吗？”大致浏览完攻击列表的大副问道，他的语气有点不自信了，毕竟攻击目标太多了，整个目标集群分布在一个大约60度的扇形中，不过都处于鱼雷的可接受预装定转向角范围内。 “不要，准备装订鱼雷参数，”我看了一眼怀表，起身说道：“原本计划打大船，现在只能用量取胜了。” 怀表发出清脆的金属闭合的声音，距离最近的共同攻击发起时间序列还有一个小时，对于准备工作来说很充裕。 雷尔·霍夫曼带领两名艇员在鱼雷舱等待着参数，大副接替了我的位置，用攻击潜望镜一个一个测定aob角。 这个工作量要比选定目标和计算时间的工作量少上不少，航速为0，距离也大差不差，现在这种情况，航向角直接决定了能不能打中。 即便是有着五年潜艇兵学院再加三年潜艇值班经验的大副也测定了两次来确保无误，在得到最后的一系列参数后，大副攥着那张纸起身问我道：“舰长，您要再确认一下吗？” “我相信你。”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参数交给鱼雷官。 一名水兵在众人目光的凝聚下从指挥舱上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左舷55°、左舷34°、左舷9°、右舷25°、右舷43°。 鱼雷官迅速开始装订鱼雷，先对吊装在鱼雷装填架上的两发鱼雷进行预设转角和定深，用特制的工具像开锁一样插进去旋转特定角度。 虽然鱼雷内部使用齿轮将差速比放大，最里面的最小齿数比达到了每转十圈是五十分之一弧度，但这种技术活依旧只有老练的鱼雷官才能做到分毫不差。 雷尔·霍夫曼神情严肃，一改往日邻家大爷的形象，原本干净的海军亚麻短衬衫上全是黑色机油痕迹，就像一幅抽象派油画。 整个鱼雷舱的水手也都井井有条地忙碌着，有的拿着浸满甘油的麻布擦拭着鱼雷，有的检查着鱼雷的燃料。 除了他们的动静，整个潜艇安静极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四发鱼雷吊装进入发射管，进入待发状态。 距离预案进攻发起时间只剩下十分钟，此时的港湾依旧处于一片寂静，就连波浪的摆动都明显减弱，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不知道普里恩现在在哪个攻击位置，我只能相信他已经准备好了。 怀表的指针又转过一圈，艇里最后的咖啡已经被莱因哈特煮好分给大家。 “艇长，这是你的。”他把咖啡递上了指挥塔，我接了过来。 杯子里醇香的咖啡散发出的气味令我有点安心，在接近几个月的相处中，艇员们配合密切，完成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这次也一定可以。 等喝到只剩一口时，还有两分钟。 我立刻把杯子放在一旁放着铅笔和识别手册的小板子的凹槽里，朝下面喊道：“准备进攻！” 这一声惊动了安静已久的艇员，随着各种开关的运作，压缩空气注入鱼雷发射管，轮机舱等待着发射完成然后立刻后撤，我紧盯着旋转着的秒针。 第14章 一给路打油 秒针归零，我立刻朝下面大喊——“一号管注水！” 鱼雷舱传来回复——“一号管注水！” “二号管注水！” “二号管注水！” …… 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四条鱼雷先后发射，瞬间噪音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现在没有时间管别的事。 “双车倒二，再装填！” 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立刻开启电池，潜艇的两个螺旋桨开始缓慢旋转。 在港湾这种狭窄的水下环境，随便一个大动作都可能蹭底，对船底耐压壳造成损伤，而且还有撞到友军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所以还是原路退回的好，顺带发挥潜艇前部最大战斗力，大捞特捞。 人力装填的被动在此时触发，不到三分钟，雷尔大叔大喊一声：“一号管装填完毕！” 我毫不犹豫直接命令灌水发射，那张纸上一共记录了八个目标的航向定深参数，正好是两轮完全攻击，至于潜艇尾部发射管，那就留给逃跑时干扰用吧。 前四发鱼雷的航速有点调慢了，像这样的追及问题我初中就不怎么擅长，行动手册上考虑到了第一轮鱼雷，规定了一个标准慢速，使得我和普里恩的一轮攻击能尽可能做到两两靠近（包括我和普里恩以及自己的雷跟自己的）。 可那群参谋肯定都不会想到雷尔大叔能装这么快，甚至比某些国家的黑叔叔装填器都快…… 第二发重装填的鱼雷就慢了一些，用了五分钟，这发鱼雷刚离开发射管，一声巨响传来，这是一发鱼雷爆炸的动静，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发。 往常这个动静就意味着全舰的欢呼，但现在没人吱声，紧接着，一声更大的动静传来。 爆炸的威力通过水直接传道过来，威力大到把海水挤进了没来得及关闭的二号鱼雷发射管里，将后面的一颗螺丝直接奔飞，打伤了雷尔大叔手下的一名水手。 幸好只是一瞬间的压强变换，海水也只是喷涌出一股后变成涓涓细流。 此时雷尔大叔没工夫分心损管，柴尔弗雷曼夫也没空，大副立刻拿着扳手和堵漏的工具包挤了进去，接替那名受伤水手的位置。 基恩已经早早地关掉水听以躲避爆炸冲击，看到有人受伤，他立刻拿起他的医疗背包跟了上去，两个水手将伤员架到了水手舱空着的床上，接受基恩的治疗。 到目前为止，全舰只有这一个倒霉蛋，在众人的欢呼中为此次行动负伤。 我能清楚感觉到潜艇的后退速度已经快了起来，似乎自从在u-49上醒来，我和他的默契与日俱增，就像我和众人的关系。 在这一声巨响沉寂不久，又是紧接着的两声鱼雷爆炸。 我升起潜望镜，现在水面上的火光已经取代月光，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军舰，就像水上的火灾。 “基恩，把你的相机递给我。” 正包扎完返回的基恩刚好走到了指挥塔的梯子旁，我话音刚落，他的相机便举了上来。 这次出港我特地打听了关于击沉奖励的事，然后就知道了拍照确认和没照片是两个数，还好之前拍风景照练了练手，不然这种老式胶卷相机我还真玩不转。 放大潜望镜倍率，然后对好焦距，我甚至能拍到上面人影跃下，溅起水面映射的火光，而海面上已经浮起密密麻麻的跳船的人。 虽然人很多，但和那么多被鱼雷命中的军舰上服役的人相比，他们也只是走运的一小撮。 由我发起进攻的都是吨位较小的驱逐舰，其中一艘正好击中中部水线以下，现在甲板已经和海面平齐，等我对焦好，它的上层建筑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要不是周围燃烧着的军舰的照耀，它就会悄无声息地带着一船人沉入海底。 那些烧着的军舰大概率是被击中了轮机或者燃料舱，它们都是必沉无疑，不待弹药殉爆，火势就已经失控，高耸的桅杆、烟囱被烧软直接倒了下来，带着底部的火焰，就像一只火把一样砸入海中。 在海面上飘着的水手纷纷拼命划开躲避。 可水下不可见的鱼雷依旧朝着目标航行，直到命中它的目标。 普里恩的鱼雷官和雷尔的熟练程度差不多，这次他俩的装填速度很接近，所以爆炸也很接近。 在一左一右的舰队边缘，两支军舰被鱼雷的爆炸抬离水面。 定深不同的区别在此刻显现，普里恩的定深更深，所以他攻击的左边的舰艇虽然炸上去的高度不高，但威力更大，沉的比我攻击的这个快多了。 不过比起这些细枝末节，更值得关注的是英国佬的反应——不远处似乎是临时搭建的简陋木质了望塔上的探照灯已经打了过来。 几束光飞快地在扎堆的落水士兵上扫过，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有两束光在朝着天上，但英国佬很快就反应过来，迈耶的空军……不对，时间不对，算了，就这样叫吧，反正我不会见到他本人。 迈耶的空军是没有实力进行这样的远程高空精确轰炸，低空突入也不可能，他们压根没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 再结合无法察觉的攻击手段，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攻击来自水下。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了望塔还是很有用的，为了尽可能不被发现，我不得不停止攻击评估，收起潜望镜，加速跑路。 随着最后一发鱼雷发射，已经没有时间取出甲板和地板下的鱼雷，我果断下令准备在港湾中间掉头，这里的水深最深。 刚刚进行评估的同时，我也试着看一下普里恩在哪，不过完全看不到那家伙的潜望镜。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第15章 再现，狼群战术 唯有火、钢铁和热血才能洗刷人性的罪恶——不知啥时候听某戈博士演讲记住的。 为啥我要在逃跑的时候想起这句话？肯定是刚刚拍到的景象太震撼了。 没有哪个游戏能模拟出来，也没有哪段话能描写清楚，那笼罩海面的火光，漫溢着的爆炸和喊声，就像奔赴地狱的约会。 不，我不能这样想，我只是想带着这一船人活下去…… 甩甩脑袋，阻止自己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闪现在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我们的位置？”我对着下面喊道。 大副的声音传来回答道：“以当前速度大约十五分钟后抵近小霍尔姆岛。” 我们潜入进来的时候就是通过靠近小霍尔姆岛的沉船缝隙进入，那也是已探明的安全航线，但进入比离开难多了。 为了不暴露位置，潜望镜已经不能再升上去了，还好此时爆炸的波动已经平息，水听可以再次上线。 基恩已经跑回监听的小隔间，戴上耳机认真监测。 除了刚刚汇报听到不少杂乱的快艇，暂时没有发现真正的威胁。 不过现在岸边除了之前妄图找到我们的探照灯，那些隐藏的岸防炮肯定也已经掀开伪装瞄准了港口出口，而那些小艇除了停留在那里参与救援，还分出几队想要把守几处出口。 毕竟英国皇家海军的百年底蕴可不是开玩笑的，假如我们偷袭的是法国人的港口，那一定直到天亮那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着快艇擦着头顶飞快驶过，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些鱼雷艇没有装备水听或者水雷、深水炸弹之类反潜武器，但很明显，人不可能一直走运。 大副比我更了解英国佬的装备，他紧张地探出脑袋道：“艇长，我建议减慢速度，这很有可能是英国人的ml系列a级炮艇，他们经常拿这些短腿货驻守港口来接商船，上面有简易水听和深水炸弹。” 我掰了掰手里的铅笔，企图用铅笔压迫关节的疼痛来使自己更加冷静。 再看一眼行动手册里关于撤退的规定，很显然，因为该死的混蛋迈耶的空军错误的侦查，谁能预料到有如此反应迅速的快艇部队。 英国人也知道自己那里没封住，一共五艘快艇接连不断地从我们头上驶过，目的地很明显就是柯克湾，而我们现在连小霍尔姆岛的出港口都没抵达，必然无法赶在它们之前驶离，可我身后还有普里恩。 “双车进二，关闭不必要的噪音源，我们得硬着头皮上了。” 大副先通知轮机舱减速，然后将回转罗盘关闭，又命令水手将深度控制器切换成手动。 这下原本还能听到些“嗡嗡”电流声的舱内更加安静了，只剩下常人不会察觉的螺旋桨驱动时偶尔激起泡沫而后破裂产生细微震动。 那些扬长而去的快艇已经抵达了位置，他们也关闭了发动机，水听器里的噪点立刻消失，基恩只能定位个大概位置——五艘快艇中的三艘把守着尚未沉船封堵的位置，其余两艘正在那两艘沉船上方，占据支援的有利位置的同时将整个港口封死。 早知道就不调转船头了，现在只剩下尾部鱼雷舱还有一发待发鱼雷和一发备用鱼雷，至于上浮用88炮和炮艇对轰这个选项，除非脑子被潜艇密封门夹过才会选。 “舰长，发现u-47的动静了！”下面传来了基恩兴奋的声音。 原先一直隐匿的普里恩这下露出马脚，我立刻从梯子上滑了下去，跑到基恩身旁，基恩将戴着的耳机递了过来道：“就在这个位置，声音正在变大。” “变大？”我狐疑地戴上耳机，然后就听到了逐渐清晰的螺旋桨声，这是潜艇正在加速的迹象。 “他在回去！”我瞪大双眼道：“他想干什么？” 距离攻击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分钟，将近半个小时，难道又发现了什么值得冒险攻击的目标？ 我仔细回想着潜望镜里看到的一切，除了沉船和火焰，已经没有什么可视目标了啊。 普里恩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我陷入纠结之时，耳机里已经传来了鱼雷发射的动静，我下意识地摘下耳机，将水听器的声音档位调至l低档。 最后一声爆响在四十秒后传来，虽然还是想不明白普里恩的目的，但我毫不犹豫地下令全速前进，要趁爆炸干扰未消散之前，尽可能逃出生天。 鱼雷冲击回响、物品砸落水中，舰船疯狂进水…… 在这混乱之中，大副报告只要保持航速，再有四分钟就能驶过沉船，可他也清楚，考虑到要提前减速，这个航速持续不了那么久。 就在我要开口命令减速时，又是一声巨响。 大副激动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不过也不需要他计算航速位置了，这次我们已经逃出去了！ 上面的快艇肯定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声爆炸搞懵了，沉不住气的他们派遣了两艘回去支援。 那两艘船又一次从我们头顶驶过，只要有人突发奇想扔一颗深水炸弹，他就立功了，可幸亏没人这么干。 “双车进三，我们已经要开出去了。” 接着高速行进的惯性，潜艇顺利滑出了缺口，就像一只狡猾的鱼，逃过猎人的网一般。 不过现在，轮到我帮普里恩了。 “轮机停止，向左转舵二十五度，鱼雷组全体人员去尾舱，尾部发射管注水，轮到我们搞一场爆炸了。”我一口气下达了四个命令，艇员们再次被调动起来。 一行人穿过狭窄的过道从船头跑到船位，雷尔大叔像体操运动员一样，握住密闭门上边的把手，直接靠着核心力量把自己荡进另一个舱室，灵活地就像树上的猴子。 我到现在都没学会这个动作，每次去其他舱室都需要弯腰低头…… 好吧，有空再练吧。 潜艇再次靠着惯性抵达了预定位置，这个角度既能让基恩使用水听确定身后快艇的位置，也能确保尾部鱼雷万一没命中，可以尝试直接撞击海岸引爆。 第16章 胜利 “五号管注水！” …… “再装填，发射！” “双车进一，下潜到20米。” 两发鱼雷，第一发哑弹，幸好第二发炸响了。 随着这最后一声爆炸响起，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只剩下趁着混乱逃跑了。 我从指挥塔的座位上起身，一边爬下梯子，一边担心普里恩。 要是这位传奇因为我的参与而改变历史，那该怎么办，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 深度控制器前还坐着两个水手管理着几十个阀门，他们要准确地控制潜艇的深度，大副在他们身后不时查看着，防止他们刚轮换上来出现手误。 因为从他们后背已经湿透的汗衫看来，他们并没休息好。 战斗期间的轮休比值班还累，你得体验一次命运把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这和把人放在火上烤没差别。 现在每个人的后背都是湿的，一向在意形象的基恩也像水手一样脱了外套散热，他的听觉很灵敏，即便带着水听的耳机，依旧察觉到了我走到他身边。 “我们逃出来了，那些快艇没有追出来。”他轻声说道。 “那就好，但愿都没事。”我的语气中并没有逃出生天的欣喜，甚至有些担心，基恩听了出来，扭了一下水听的旋钮道：“u-47艇暂时也没事，没有听到潜艇发现和受伤的动静。” 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不安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道：“继续监听一会，等会我替你，你就不要喝咖啡了，轮休睡会吧。” 不等基恩回答，我径直走向军官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酒和最后剩的咖啡豆，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大瓶果酱，看到果酱的基恩怕水手们偷吃，特地把果酱藏到了最里面。 我端着东西走进鱼雷舱，打光外面的鱼雷后，休息的水手们终于不用坐在地板上，而是可以放下架子，躺在简易床上。 很显然，他们都只是躺着，我低声说道：“轮休的人员可以喝一杯，值班的可以选择果酱加面包，外带一杯热咖啡。” 酒精似乎是所有人的最爱，就连躺在二层的水手也起身爬下来，拿走属于他的那一杯。 值班的水手顾不上刚打开地板露出来的鱼雷，现在没什么能比得上一块果酱面包加咖啡能放松自己了——不对，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不允许喝酒。 基恩采购的品位和他平时的穿着一样讲究，连酒都是伊慕酒庄的雷司令白葡萄酒，一拔起瓶盖香气扑鼻，那些值班的水手更加难受了。 “放心，会给你们留下的。”把最后一片果酱面包递出去，我安慰他们道。 军官舱里我给基恩留了一份，然后是指挥舱的大副和水手们，紧接着是水手休息舱，尤其是那名伤员，好在受伤并不严重，包扎后也没有渗出，估计养上一个月就能好利索。 穿过柴油发动机舱，就能看到忙碌的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他正在调试电池电压，使其契合螺旋桨转速，既省电又能维持速度。 他看到我拿着液体进入，直接开口道：“舰长，您还是不要添乱了，我刚加好酸液，您应该知道液体对电路的危害，万一断电，绝对不是好消息。” 每次回港后的大扫除，柴尔弗雷曼夫也不允许任何人碰柴油发动机舱和电池所在的尾舱，一切都要他亲自来，不过这也是u-49航行这么远不出毛病的原因，这位有些刻板的军官还是很靠谱的。 我耸耸肩，还是听取了他的意见，看他戴着橡胶手套，于是对他说道：“一会你自己去厨房取，反正你的柴油发动机室离那里很近。” 我拿着果酱面包，将它递给靠在尾部鱼雷发射管休息的雷尔大叔。 刚刚用尽最后力气爆发装填完的雷尔大叔又只用了三分钟装好鱼雷，以至于我无法断定哪颗鱼雷爆了，哪颗没爆。 这次偷袭大获成功，雷尔大叔功不可没。 当然，潜艇上的每一位都有自己的功劳，正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才能完成如此壮举。 “我们成传奇了。”雷尔大叔很清楚我们干了什么。 “差不多，不过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从蹲姿改成盘坐在地板上，继续说道：“有人成为传奇，就会有人成为衬托，我更宁愿成为普通人。” “这话可不能让阿登纳听到……”雷尔大叔又咬了一口面包道：“不过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舰长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您的转变，但明白生命的意义，也是一个合格舰长应具备的品质。” 我顿时一惊，近一个月来的相处几乎让我忘记了自己光怪陆离的经历，还好自己的表现赢得了船员们的肯定，连资历最老的雷尔大叔都肯定了我。 我只能点点头道：“我清楚地知道u-49和他的艇员的生命都在我肩上，而我只是想保障每个人都能安全回去，我架你去床上好好休息吧。” 雷尔摇了摇头：“艇长，去忙吧，我吃完就自己回去休息了。” 雷尔生怕他耽误我，用另一只手催促我赶紧去忙，我只能起身，朝指挥舱走去。 大副迎了上来，向我汇报道：“我们已驶离霍尔姆海峡，完全脱离了英国人炮艇监视范围。” “提速两节，拟定返回威廉港的航线，然后你也去休息吧，五个小时后接替我。” “是！”大副立正后走到导航桌前，对着海图开始工作，在确定航向后吩咐舵手转向，然后下达了提速命令。 现在船上恢复了非战时值班，轮机长、报务员和我开始了值守，水手们也按此开始轮转。 在行驶了四个小时后，按照大副的航线设定，现在已经远离斯卡帕湾16海里，于是我命令停下来进行一次水听。 螺旋桨缓慢停转，潜艇的深度下降到五十米，基恩在搜索着最大可探测范围内的动静。 我希望他能听到普里恩的u-47。 第17章 上浮 基恩去尾舱冲洗照片了，我一边监听着水听器一边写着航海日志。 距离我们离开港口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怀表的指针来到了6:10分，北海上的太阳还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普里恩的痕迹，那家伙和我一样谨慎，始终使用低速巡航。 咖啡已经一粒都不剩了，戒断反应也出现了，现在潜艇里此起彼伏，都是打呼噜的声音，尤其是雷尔大叔，那家伙就像合唱队的领唱一样，声音连耳机都抵挡不住…… “左舵35，三分钟后转回。”我摘下耳机探出身子，尽可能使我的声音压过有节奏的呼噜声，对着指挥舱命令道，然后戴上耳机再次重点监听刚刚螺旋桨盲区。 即便将水听器声音放大最大，耳机里依旧传来毫无收获的白噪声。 潜艇转正了，两次360度扫描，不可能落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有点焦急地调整着水听滤波器的旋钮，即便知道这没什么用…… 可太过着急，原本夹在航海日志里的笔也滚落到地上。 看着落地折断的笔尖，一个不好的想法在我心里浮起——我的身后压根没有普里恩，他没有逃出来。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很难打消，大脑开始一边回忆一边主动搜寻能够证明这种猜想的证据。 我是否要掉头回去？ 不，绝对不行，现在鱼雷消耗大半，艇员们也都精疲力尽了。 我应该浮上去，去听一下英国人的广播，假如击沉或者强制普里恩上浮，那么他们一定会大肆宣传的。 不，这也不靠谱，万一英国人会封锁消息呢…… 就在此时，大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不断涌现的想法中唤醒。 他将那只掉地上的铅笔捡了起来，直接放在了一旁道：“你去休息会吧，舰长，你的脸色很差。” “我感觉还行，我还是在担心普里恩，万一他被英国人抓了，我们该怎么救他？” “不，你现在的脸色真的很差，而且有点胡言乱语的倾向，快去休息吧，至于普里恩，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大副看了一眼他的手表，接着说道：“而且再有二十分钟就会有结果，那时候我们都必须上浮换气。” “我可能是真的累了。”大副说得对，我们已经下潜这么久了，即便使用钾吸收器，氧气也不可能在支撑下去了。 “那我去休息会，上浮的时候叫醒我。”我摘下水听器耳机，把位置让了出来。 大副向我点头，然后将航海日志合上递给我道：“好好睡会。” 我躺到我的床上，脊柱久违地放松下来，骨头间隙由紧绷变为松弛，带来了一阵酸爽。 翻身将航海日志放到我的专属储物柜里，看着柜子的纹理走向，眼前浮现出从相机取景框中看到的火光冲天的景象。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给老妈烧柴火时的情形，我总喜欢把玉米棒掰折然后砸成四份，这样既能烧的更旺，也能塞进去更多。 在炽热的橘红色火焰中，看着它们化身为火焰。 有时甚至能从后边短烟囱中喷射出火光，就像潜艇后面的柴油引擎全力运转时一样，照亮四周，驱散恐惧。 “舰长！舰长！”我再次被大副摇醒，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潜艇的灯光依旧昏暗，但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基恩拿着一堆洗出来的照片冲我傻笑，雷尔大叔也轻松地吃着一块面包，艇后传来柴油引擎有节奏的声音。 “我们上浮了？”我睡的有点懵，刚刚梦到了儿时居住的旧的院子，现在却又回到了潜艇里。 “是的，上浮了，您快上去看看吧。”大副咧着嘴笑着说道。 我被大副和基恩推到了指挥舱时才总算是彻底清醒，我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刚爬到指挥塔，就看到了从打开的圆形舱门中斜射进来的金黄色阳光。 清晨的曙光照得我有点睁不开眼，东面的海平面上还看不到太阳，但光明已经被海面折射出来。 在舰岛上值班的水手把固定的高倍率望远镜让了出来，我已经能隐约看到那抹似有似无的黑烟。 通过望远镜的镜片，我看到了那画着骷髅的u-47。 虽然只能看到指挥塔，但从航行状况上看，那家伙也是毫发无损。 “灯光通信。”我扭头道。 举着望远镜环顾四周的水手无暇顾及，还好大副爬了上来，替我打灯语。 “问一下他们的状况。” 大副先固定闪烁几下，对面也按照这一信号回复，建立了联系。 我看到有两个家伙从指挥塔里爬了出来，应该就是普里恩和他的大副。 大副将我的话发了出去，u-47回复道：：“很好，胜利万岁！攻击成功的消息已经报回总部。” “好吧，回复他，该死的迈耶。” 大副发完问道：“迈耶是谁？” “这是你问我，还是普里恩的回复？” “都是。” “将来某个时刻你们会明白的，对了，在这句话后面加上，恭喜他击沉了皇家橡树号，通信结束，电池充满后立刻下潜到二十米。” 我把固定望远镜的位置让给了了望员，现在还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不过确定了普里恩那家伙没事，我可以更踏实地睡觉了。 下到指挥舱里，基恩拿着那堆照片激动道：“这下我们终于能上报纸了！” “你的黑眼圈有点严重啊。”我把那些照片接了过来，同时关心道。 “我现在完全睡不着，太兴奋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们干的，这种情况怎么能睡得着呢，从英国人的港口里完成两轮攻击，将那里搅的天翻地覆，我们要拿骑士勋章了！” “再怎么兴奋都要注意身体，赶紧去躺会，电池充满电后就要下潜了，到时候又得值班了。” “那我躺下再看一会那些照片吧。”我赶紧把照片递给了这位兴奋极了的年轻人。 结果等我后脚刚要去抄收总部发来的讯息时，基恩已经睡着了，照片散在了他怀里。 第18章 返航 航行了一个白天，已经完全逃出英国皇家海军势力覆盖的海域，德国海军采用的存在舰队战略虽然听起来不咋地——实际上也不咋地，但只要那些大炮巨舰还在港湾里，敌人就不敢太放肆。 傍晚时分的夕阳斜射，与朝阳相比少了一分锋芒，多了一些柔和。 此时上浮让我看到了一番好风景，刚睡醒的我伸了伸懒腰，命令潜艇向前面停着等我的u-47号靠拢。 夕阳无限好……呃，这句诗不适合现在，但我的心情大家肯定能理解： 就是一个普通的傍晚，亦或在散步，或者忙碌，偶然抬头看到了西方的天空，瑰丽、壮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夕阳，而每个夕阳都与众不同。 对于我而言，朝阳就像朗姆酒一般…… 不过提起这个，直接让我想到了船上的酒已经没了。 这个现实的问题直接让我刚冒头的文艺灵感消失无影。 即使因为还没回港，每位非轮班人员只能喝一杯庆祝，但架不住只要一轮休那群酒鬼就来一杯。 我很快就认识到这个问题带来的后果。 等我靠上去足够近，u-47从一个小黑点变成了和u-49一样的庞然大物。 眯着眼就能看到普里恩在舰岛上高高举起酒瓶，而我，只能举个空瓶子……将普里恩逗得哈哈大笑。 “我说——你怎么下潜了，原来是——喝醉了。”普里恩朝我大喊。 “我是为了——安全！”我反驳道。 “别害怕，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普里恩摇了摇手里的酒，特地在我面前痛饮一番。 海鸥似乎在赞同普里恩的话，在低空嘎嘎地叫着。 “别大意！按照手册中的返航要求来。”我转头对站在我身边的大副道：“把武器拿出来，既然没有酒水庆祝，那就按照传统放几个爆竹。” 大副耸了耸肩，他对我从我口中蹦出来的新鲜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转身回潜艇去拿武器。 这些海鸥一定是从斯卡帕湾那里带过来的，我看普里恩才是喝多了，区区击沉英国战列舰的胜利就让他冲昏了头脑，连最大的危险漏洞都没注意到。 要换做是我，定然是“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舰长，您值完班睡着了吗？”大副一边将一把kar98b卡宾枪递给了我。 这是山地部队列装的短枪管改进版，比起原本潜艇上的kar98，b型更适合近距离作战，再遇到上次那样登船反抗的情形，艇员可以更好地控制和夺回枪口，甚至对cqb战术都是帮助。 “睡着了啊，太累了，刚躺下就睡着了。”我把枪上膛，抵住肩膀道。 “那您肯定做梦了，还说梦话了。”大副也拿着一把拉栓上膛，瞄准那些讨厌的海鸥。 “砰！”短管的枪口焰有点耀眼，晃得我没有命中，让海鸥惊作一团。 为了掩饰尴尬，我放下枪，一边换弹一边问道：“是吗，我说啥了？” “赢了！哇哈哈哈哈！”大副学着我的样子，闭着眼张着嘴，嘎嘎地笑着。学得很像就差嘴角一抹口水，就一模一样了。 我端着枪想找个借口，结果大副已经“砰”地一声，打下一只海鸥。 好吧，我承认这巨大的胜利让我“有点”高兴。 我举起枪，“砰”，又让刚聚起来的海鸥散做一团。 “回去应该让老登搞点霰弹枪。”我放下了枪，一定是步枪的原因。 普里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舵离开，舰岛上的人员撤回，然后整个潜艇下潜进入海面下。 总部考虑确实周全，一前一后、一明一暗。 我们还需要航行九天，才能返回威廉港，但愿路上不要遇到别的船。 普里恩是不会像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旦遇到，我们还要耽误时间，我已经无比怀念海军基地不会晃的床了。 海面渐渐漆黑，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还是老人说的对，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七晚上是睁眼瞎。 当然，后半句是我胡诌的…… 这样的晚上虽然我们发现不了敌人，但敌人也发现不了我们，而且要是有敌人踪迹，普里恩会浮上来的。 在上面也有好处，海风带来的清新空气对于舰员来说是堪比柠檬般美好的存在。 此刻舰长的好处显露无疑，我能一直待在舰岛上面无所事事，不像别的人只能值班的时候上来换换气，还得盯着黑漆漆的海面，反正我是从黑暗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次的功劳似乎还不足以让我调离一线，不过足够让我有底气催催老登，让他把通气管先搞出来！ 现阶段通气管是最具有性价比的装置，用微不足道的阻力和一根管子，换取潜艇暴露概率锐减，是相当值得的。 而且它的原理也十分简单，就像孩子拿个芦苇钻进水里一样。 再想想，还有什么未来科技——呃，我现在只能想起核动力、aip、核鱼雷…… 甩甩脑袋，这些玩意就算是逼死老登也研发不出来，不过要不要提醒一下某特某，话说卡尔·海森堡是故意算错还是失误呢？ 不过只要我调离一线，然后攒钱润阿根廷，这些都不关我事了。 我不应该脑子一热，将t-34的相关情报汇报上去，现在的历史走向，会因此有什么改变？我唯一的优势似乎正在消失。 我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准备接受嘉奖吧。 第19章 我亲爱的港湾啊，还有那可爱的德国海鸥 一天又一天，枯燥的潜艇兵，无趣的大海。 唯一的好事就是没有遇到敌舰，在进入德国空军覆盖范围之后，海下监听已经没有必要。 我和普里恩直奔威廉港，终于在十天的航行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灯塔，然后就是坚实的陆地和魂牵梦萦的港湾。 “基恩，发电报，叫老登！”我冲潜艇里喊道。 现在我的艇上的人已经被我洗脑地接受了这个称号，因为我每天除了祈祷不要遇到敌舰外，就是在祷告老登多爆点奖励。 他们都觉得这个称号很符合邓尼茨亲切的形象，emm，我得承认，邓尼茨在潜艇兵心中就像大家庭的老爹一样。 单单从每次潜艇回港，邓尼茨有空就一定会亲自到场迎接就能看出来。 除了他的本职工作，老邓很在乎这种提高士气的事。 而回港的潜艇兵只要提出休假请求，老邓就会尽可能满足。 如果要回家，他会亲自调用一列火车用最短时间送士兵回去，而要去别的地方度假，老邓也会从各种渠道弄到车和通行证。 为了潜艇兵没有后顾之忧，老邓直接允许电话接入他的办公室，只要潜艇兵的家属遇到困难，都可以直接来电找他。 好吧，我得庆幸我得船员们没有听出来我说的是哪个登字。 “当啷当，当啷当里当……”还没靠近码头，就听到了军乐队演奏的声音，艇员们都挤了上来，列队站在甲板上。 他们排的很整齐，为首的是我的军官们，由大副打头。 大副脖子上戴着他的望远镜，腰带上挎着鲁格手枪，后面的基恩满脸微笑，斜跨着他的相机，然后是雷尔和柴尔弗雷曼夫。 水手们跟在后面，向着岸边的人群招手。 住在威廉港的都是海军家属和后勤，只要听到军乐队的演奏，他们就知道有舰船回来了，这种平安归港的情形总是很振奋人心，每个人都热情而激动。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这是按照行动保密要求，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大肆宣传后却出现意外，所以只有在百分百确定时，帝国宣传机器才会启动。 不过现在这丝毫不影响我们愉快的心情。 我也学着甲板上众人的样子，站在舰岛上对着人群敬了一个军礼。 潜艇刚靠岸，木板便被架到了甲板上，不远处就站着邓尼茨和别的军官，后面跟着一群举着相机的记者。 很显然，这次的成功行动足够惊动几个大人物了，虽然我还没认全军衔，但看到基恩着急忙慌整理军装的样子就能猜到。 u-47停在我前头，所以让普里恩去对付那些大人物吧。 我对这种出名机会丝毫不在乎，甚至别拍到我最好，不然再过几年，都是证据…… “报告司令，p特别计划圆满成功！”站在前面的普里恩先举手，然后敬了军礼道。 他应该也是头一回见这场景，和那些军官握手合影时绷得笔直。 军官们一路检阅过来，记者们也跟着拍了一路。 我一回头才看到大副也在整理自己胸前望远镜的位置，我耸了耸肩，回航的潜艇兵就没有不邋遢的，他们倒是知道整理衣着，低头时却意识不到自己胡子拉碴、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邓尼茨领着那群军官走了过来，对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u-49艇的舰长奥拓，他就是曾经俘虏那艘美国商船和缴获苏联代号t-34坦克情报的家伙。” 站在邓尼茨身边的那个家伙虽然没有穿军装，但胳膊上别着个红底万字，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似乎腿部有缺陷，但邓尼茨主要就是向他介绍。 不过我不管这些，敬个军礼，先把我拍下的确认战果的照片递了上去，这才是实打实能兑换奖励的东西。 那人直接越过老邓接过东西，才看了两张就兴奋起来，深邃的眼睛似乎发着狂热的光，激动地说道：“这就是我们帝国合格的潜艇舰长啊，在他身上有着我们雅利按人高尚的品质，智慧、勇敢和对帝国的热情！这就是最好的向大众宣传的活着的手册。”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他的目光，我不得不举了下手，然后那群讨厌的记者们的闪光灯就蜂拥而至。 “跟我说说，你们是怎样闯入英国人的军港的？” “呃，这个……”我看向邓尼茨，他向我点了点头，我便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了他们防御薄弱处，然后钻了进去。” 邓尼茨脸上的微笑有些僵住，看我没有再补充的动作，他连忙开口接过话题：“奥拓有些不擅言辞，就连他的航海日志都写的简略极了，该写的从来都是一笔带过。” “没关系，”那人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优秀的日珥曼艇长通常都是用行动说话的，这次任务我们大获成功，搅得英国人寝食难安，他们引以为傲的军港不再安全，海洋上有我们优秀而伟大的潜艇部队组成的包围网正成为绞死丘胖子的绞索……” 那人滔滔不绝地开始演讲，核心内容就一点，那就是英国就是个孤岛，只要某人一声令下，军队就能横跨英吉利海峡，活捉乔治，识相的话赶紧投降。 这样的吹嘘听一听就行了，别当真，毕竟这是现实，士兵们可不能划着澡盆就跨过英吉利海峡，而迈耶的空军不提也罢，至于我们，等到美利坚下场，我们一周击沉的量还不够他们船厂一天的产能。 我还在走神想着等有空和邓尼茨说一说迈耶给的虚假情报，看看能不能组建隶属潜艇的飞机侦查，这样对于潜艇目标搜索和战果确认都有巨大的帮助，哪怕有一架飞机，它所能侦查覆盖的范围都足够提升百分之八十的作战效率。 “……因此，伟大的德意志万岁、伟大的德意志人民万岁！” 我完全没听中间讲了啥，跟着鼓掌就对了。 就在那人还意犹未尽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只海鸥来了一次精确的水平轰炸。 大人物不愧是大人物，脸皮都挺厚，那人若无其事地将肩膀上的白色物体擦到手帕上，然后继续检阅后面的士兵，总归算是不用听这家伙叨叨叨个没完了。 第20章 欢呼吧，众人 “欢呼吧，众人，帝国正走向无比强大的未来，我们的力量强大，而战无不胜；我们的生活富足，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追到幸福；我们的社会稳定，只要我们的军队向前进……” 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那人从哪弄得演讲台？ 我不过走神了几分钟，那个别着袖标的瘦大眼（这也是走神的成果之一，我是真想不起来在历史书的哪儿见过那人）就站到了木质演讲台上，对着圆圈喇叭开始了演讲。 没听两句，后世灌输给我的知识就自动开始反驳： 哪有什么强大、幸福，一切不过是剥削的结果，从缓慢地剥削本国无产者，换成无差别地剥削国内外无产阶级，随着这个游戏的进行，资本大鳄是唯一的赢家，他们享受了无以计数的他人的劳动成果，游走于各国之间，用着国别、种族、教育来肢解无产者们，如同上帝用语言肢解巴比伦塔一样…… 我怎么会想到这个例子，一定是听雷尔大叔每天祈祷听多了。 不过事物总是有好有坏，无论怎么夸奖，总有可见的坏处，同理，无论怎么贬低，也有切实的好处。 所以***对付***也是对世界大资本主义物质上的削弱。 呃，为啥我连想一下都要自动被世界规则屏蔽，算了，还是接着听听，他要再不讲有什么奖励，我就要祈祷海鸥轰炸机了。 那人刚停顿下来，现在便是掌声雷动，尤其是我身后的基恩，拼命地鼓掌，显得我原本就敷衍的手掌开合更加无力。 年轻人就是容易被鼓动，连实际的好处都没看到就要因为别人的鼓励卖命了。 那人压了压掌声，等到声音平息，他接着说道：“当然，为了鼓励我们的勇士，我们必须有所表示。”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环节。 “我提议……” “把再一次的掌声送给u-47和u-49的舰长、军官和船员们！” 呵呵，要不再来点欢呼，反正不要钱。 “他们潜入了英国佬的斯卡帕湾，击沉了一艘战列舰、一艘战列巡洋舰、九艘驱逐舰！” 那人语气中抑制不住的兴奋，感觉比我喊鱼雷发射都要用力。 刚说完，下面的艇员和民众们就整整齐齐地高喊口号，同时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一种你要不参与，他们就会以某种宗教狂热式的洗脑爱国借口撕碎你。 当然，随机应变是一名优秀艇长必备的技能，所以，我也做了，你要相信，真不是我怂了。 那人等到声音弱下来才继续道：“他们将去到汉堡，接受英雄的待遇!” 不错，公费旅游。 “他们将去到科隆，宣扬我们的勇气!” 旅游点+1，艇员们的疲劳应该会完全消除。 “他们将去到柏林，接受应得的荣耀！” 再加一，我其实还没去过柏林……什么玩意？柏林！那不是某希儿的地盘吗？ 荣耀，难道是领袖的颁奖？ 我原本想的不过是邓尼茨颁，结果给我来这一出？ 会不会搞错了，可是越听越像啊。 那人已经结束演讲，朝下面人举了胳膊，然后走下讲台，和邓尼茨窃窃私语。 我想凑上去，结果被记者包围了。 除了我，还有那些军官和长得帅的艇员。 “您当时怎么潜入英国佬的军港的？”一个记者就差把他的相机怼到我眼里了，他刚问完，就放下相机拿起铅笔和笔记本，从摄像师无缝切换到了记者，别的记者也眼巴巴看着我，希望从我嘴里问出来一些爆炸性新闻。 “呃，我们找到了他们防御薄弱处，然后钻了进去。”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回答的很不错。 “那您是怎么击沉英国佬的军舰的？”另一个记者不死心地问道。 “呃，先瞄准，后发射鱼雷。” 然后我面前簇拥着的相机就开始减少，相当一部分溜达到了普里恩那边。 “那发射鱼雷后，您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比如，要和普里恩舰长合力冲出军港？” “也没有啦，当时想的就是跑啊，除非脑子被密闭门夹了，不然怎么会想别的。” 好了，我的面前已经没有记者了，这下能直接看到邓尼茨的口型了。 老登似乎在说：“这次全靠了奥拓，一定要给他奖金，对了他还说过……” 邓尼茨显然看到了正在傻笑的我，朝我招了招手，让我乖乖地去到他身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刚才还在和保罗部长说让他教教你演讲技巧，不然到时候去了柏林，在更多记者面前，你的耿直发言，会让他们有些失望的，他们想要的可是更加有力的语言。” 我才知道原来袖标瘦大眼是名叫保罗的部长，估计是后勤部长，不然老邓怎么对他恭恭敬敬。 被叫做保罗的那名部长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开口道：“演讲是一门煽动心灵的艺术，不过有时候耿直的发言更能深入人心。” 邓尼茨叹了口气道：“我更担心他在元首面前的表现。” “别担心了卡尔，行动胜于言辞，我们的奥拓舰长的勇气世人有目共睹。” “好吧，但我还是要叮嘱你，”邓尼茨转身向我，语重心长道：“去了柏林更要管理好你的艇员们，比起别的艇长，你更有一种亲切的气质，使得你和艇员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更像朋友，在和平时期，这是难能可贵的，可在残酷的战争面前，这点似乎是不值一提，甚至是有坏处的。” 呃，我想反驳老邓，因为我刚夸他是亲切的老爹。 可想了想，其实邓尼茨真的是非常合格的将领，该严则严，那些必须遵守的条例全是被邓尼茨的坚持贯彻的，而该松的时候又能松驰。 古老的东方智慧说过：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等我有时间一定整肃一下条例，但现在我更关心除了这些表面的奖励，还有没有更实际点的。 我刚想好怎么开口，结果普里恩就走了过来…… 第21章 柏林 普里恩走了过来，一脸局促道：“戈培尔部长，我能和您合张影吗？我妹妹莉泽洛特是您的忠实粉丝，我想把照片邮给她。” “当然。”瞪大眼，不，戈培尔立刻点头答应。 还好他没有看破人心思的能力，不然我可是已经把这位大人物给得罪了。 除了各大报纸的记者，戈培尔还带着他几个的专用摄影师，那几位拿着的全是军用相机，袖子上也带着红箍，只不过上面是两个“ss”。 他们并没有像那群记者一样争着采访，而是就在一旁专门拍摄。 听到戈培尔要合影，他们很专业地开始站位。 我正想把我的位置让出来，因为我看到有一个家伙想从我这个位置趴下仰拍——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我刚退出去一步，就被戈部长叫住：“奥拓舰长，一起来吧，咱们仨先拍一张。” 然后又是一顿咔咔，邓尼茨也没能幸免于难。 “这次的照片一定会令元首非常满意的，尤其是奥拓你拍的，到时候我会将相集命名成‘我们伟大的潜艇兵’，潜艇上的每个人都会收到这份相集。” 戈部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个创意用在宣传上确实不错，但我想的是用那些照片换一些奖励啊，哪怕实在没有合适的，那出版相集的稿费总该算一算吧…… 要是之前我不知道他就是戈培尔的话，我一定会直接问出来，但现在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等到戈博士和邓尼茨带着那群摄影师去拍潜艇，我戳了戳普里恩。 “咱的奖励只有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奖牌吗？没有点啥实际的吗，哪怕发点钱也行啊。” “按照惯例，击沉敌舰和击沉商船一样，都会按照数量给予对应的奖金的，但我感觉咱这次功劳太大，而且戈部长在演讲中也说了咱们回去柏林，那一定是元首亲自接见的殊荣。”普里恩一边看向自己的艇员一边说道。 “差点忘了，我还得找借口推了这次接见，不然万一刚看到希儿就想起各种梗图，然后噗呲笑出来，邓尼茨得骂死我。”我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普里恩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我顺带看了一眼u-49那边。 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气死人，基恩这家伙正拿着我出航前拍的照片签名赠送给那些记者。 真是败家子！ 哪怕收费呢！ 我恨不得冲过去把那些送出去的照片夺过来，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 当初为了让大家挑，每张胶片都洗了很多张，结果现在正好让基恩借花献佛，我捂着脸不想再看那边。 不一会儿，拍完照的戈培尔博士就带着邓尼茨和那一大群摄影师回来了。 “你们和艇员们先休息一天，明天会有专机过来接你们到柏林。”戈培尔带着他的摄影师和记者们先行离开了，估计他们都要回去码字的码字、赶稿的赶稿了。 看着他们刚坐上车，我就赶忙和老邓说道：“司令，我……我……那样的奖励我受之有愧。” 这次说谎的时候我终于心跳加速了，我生怕老邓看出来我在躲避什么。 邓尼茨的脸上有一丝难以理解，但他还是耐心听着我的话。 “所以，我不想去柏林，我想继续出航，哪怕借调到别的潜艇上当副艇长也行。”我装出一副信誓旦旦要为帝国立新功的样子。 “不行，其实上次元首就说要见你，结果听说你要出航，就取消了，然后这次他是一定要见你的，我听保罗博士说这次来的可是元首本人的座机，无论你说什么，你敢不去，我就敢命令你手下把你绑了，去了柏林再松绑。” 我心如死灰，就连晚上港口厨子做的预先庆功大餐都没吃几口。 虽然今晚终于能睡在我心心念念的实木板床上，但我依旧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这次连拒绝的借口都没了，我到时候该怎么直视希儿，我现在一想起他，脑子里全是什么“我到河北省来”、“气死偶嘞”、还有那些魔性笑容，宛如音容宛在…… 我坐了起来，舰长的单独卧室里的钟表已经指向两点，我干脆做到办公桌前，打开那个被锁着的抽屉，里面是我刚过来，趁着记忆清晰写的历史大纲，一直到2079年，里面还填补了不少我的想法。 要是被后世的历史学家发现，恐怕就真成了历史不解之谜了。 连绵不断的历史大事组成了一道数轴，沿着x轴的年份增加而发展着，距离最近的大事就是“环法坦克赛”和敦刻尔克“发动机”撤退计划。 我忍不住抽出一支铅笔，在那一点上分出一条分支：近40万英法联军被尽数消灭或投降…… 当然，这一历史道路的转向有其要求，我又在左边画出大方框，列道:1、如何阻止撤退？2、如何消灭？ 首先是1，英国人动用了他们能动用的所有运力，单靠空、潜力量，甚至空潜联合都无法封锁，至于2也有困难，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完成穿插进攻后一刻都不停歇参与包围，士兵的精力、意志已经达到极限，敦刻尔克地势遍地沼泽和低洼，又不利装甲部队前进，至于戈林的设想，不能说是天方夜谭，只能说现在的空军做不到。 至于历史上关于是出于政治的考量才故意放跑，我感觉不大可信，现实通常是要战胜情感的，英国人就算再怎么出离的愤怒，但是没有陆军保卫的英伦三岛就像个空壳子，谁踹一脚便会轰然倒塌，而且从另一方面假设，被俘的巨量俘虏才是会让英国人从政治上出发考虑的事。 可万一真的是希儿拉了呢？ 我摇了摇脑袋，想太多了，头疼。 算了，反正明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我亲自见到他，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我合上了笔记本，将它小心放回锁好，再次躺到床上，一只羊zzz…… 第22章 专机 “舰长！舰长！醒一醒，快醒一醒！”大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便随着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让我好不容易梦到的电脑消失，只差一点我就能登上账号询问ai昨晚的两个问题有什么办法了。 不过等我看到窗外刺眼的阳光，便明白了这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暗示，即便ai回答了，也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大副还在敲着门，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停止坐在床上发呆。 开门的一瞬间我真的想问一下为什么每次都是大副，这家伙总能无比精确地在我做梦的关键时刻准确打断。 难道这是世界意志在我穿越过来时绑定的因果律叫醒武器？ 可我是一个纯正的唯物主义者啊，这对我怎么会起作用…… “舰长，您昨晚没睡好吗？” “明知故问，有啥事说。”我揉了揉眼，伸懒腰的同时打了个哈欠道。 “飞机快来了，我们得……” 我只听完前五个字就知道了一切，即便昨晚睡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可真要去见一见历史人物时，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 用淡水刮掉胡子洗个澡，穿好久违的正式军装，潜艇兵的蓝色调衬托着胸前的鹰徽和纽扣，每一处都透露着设计师的用心，配合着笔直的长筒军靴，再加上德国人标志性的金黄色头发和高挺鼻梁，难怪希儿为了好看，宁愿舍弃实用，毕竟好不好用是一时的，帅不帅可是一辈子的。 等我研究怎么打鞋油时，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从窗外传来，越来越大，直至一架四发客机呼啸着降落在距离军港不远的机场。 飞机的垂直尾翼上用涂料绘画着一个字符，和随处可见的标志一样，也都是红底黑字。 飞机尾部还有巨大的编号——“d-2600”。 戈培尔、邓尼茨和普里恩已经在机场了，等我匆匆忙忙赶到时，一架ju 52轰炸兼运输机也降落了。 希儿的专机是那架d-2600，它原本是福克-伍尔夫公司推出的26座客机，很显然塞不下两个潜艇的人。 所以按照军衔分配，军官们登上了专机，而艇员和那群摄影师就只能挤ju 52了。 不得不说，专机就是专机，两个豪华客舱里面各种高档家具，甚至有个不大不小的酒柜，里面摆着各种酒。 戈培尔、邓尼茨、普里恩和我坐在前面的客舱，戈培尔很熟练地从沙发前的桌子里取出四个酒杯，打开一瓶沃尔莱茨酒庄的红酒。 今天的普里恩和我一样一改往日不拘一格的服饰外貌，连头发都似乎打上了发蜡。 戈培尔时不时和邓尼茨聊一些高层的事，不过他主管的是宣传和教育的部分，而且还在和外交主管里宾特洛甫明争暗夺着关于对外话语权。 对内的教育没啥可聊的，总不能指望从邓尼茨嘴里说出什么因材施教来，所以聊得更多的是关于尤太人“教育”的事情。 “你那些军港需要人手干些苦力活吗？” “暂时不用，那些都是精密的技术活，而且需要保密。”邓尼茨看着手里的酒杯道。 “好吧，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给我来电报。”戈培尔举杯示意道。 趁他们交谈的功夫，我已经好几杯下肚了——希儿专机的酒，不喝白不喝。 飞机已经来到了巡航高度，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透过舷窗玻璃，下面的威悉河（weser）上的货运航船一览无余，我又想到了关于侦查飞机的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打消不了。 又是几杯酒下肚，在戈培尔终于找不到话题可聊时，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司令，我有个想法。” 邓尼茨转头看向了我问道：“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引入高空侦察机。” 此话一出，普里恩眼中放光，邓尼茨却是皱起了眉头，而戈培尔则像是没有听到似得，盯着他手里的酒杯，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我会考虑的。”邓尼茨思虑再三才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个想法有点困难，毕竟从某空军元帅的手里抠出一架飞机比从丘吉尔手里抢雪茄都难，可一切为了帝国，任何人都要为正在进行的战争让路。”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说出这话，但这句话就是从我嘴里滑了出来。 “那架飞机只需要高航程和高升限，然后带上无线电和高倍照相机，我们便能在几十海里外便发现敌人的编队，然后分配进攻位置、呼叫友军狩猎，只需要这样的一架飞机，就能把我们围剿的效率提升至少三倍。” 邓尼茨听完这话，松了松他军装的领子，挠了挠头，盯着我看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试一试。” 老邓似乎做了个重大决定，说完这句话长舒一口气，然后又亲自给我倒满了酒。 然后我也记不起来我喝了多少，反正我再睁眼的时候头疼的厉害。 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舷窗外飞快地退过机场景色，就像在倒播的电影。 我又窜了？不不不，穿越的穿，穿回起飞前了？ 可是威廉港附近的简易机场怎么会有这么宽的跑道…… “别睡了，把我军装还我，醒的正是时候，我还担心你醒不来呢。”坐在我身边的普里恩看我趴在窗户上开口道。 我一转身，身上盖着的军装就滑了下来，普里恩正好接过，起身穿了上去。 “邓尼茨和戈部长呢？”我揉了揉脑袋问道。 “飞机刚降落就去总部了，咱们等到飞机滑进停机位再下。” “嘶，这酒后劲有点大啊。”我看着桌子上还没喝完的半杯酒道。 “是你的酒量不太好，我曾听人说u-49的舰长是个泡在酒桶的酒鬼，看来谣传果真不可信。” 难怪我莫名其妙就知道面前的酒是哪家酒庄的，感情是前任留下来的知识。 “胡说，你也不看我一个人在飞行期间拼命干了多少瓶酒。”我不想破坏人设，于是解释道。 “哈哈哈……”这句话逗笑了普里恩。 我摆了摆手道：“咱还是准备一下接见的事吧。” 普里恩和我先后走下了梯子，其他军官从后面的门也下来了。 ju 52飞的比我们的客机快，平日里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艇员们现在已经列队在等我们了。 第23章 首都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点，都别乱花钱，买有用的东西，好了，解散，一个小时后机场航站楼门口集合。”等我解散了艇员们，普里恩还在那里叮嘱着他的手下。 “说那么多干啥，好不容易来一次，又不用作战，就让他们放松一会呗。”我看着终于训完话的普里恩调侃道。 “记者们等会就来，”普里恩挺了挺身子，接着说道：“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我耸了耸肩，表示我并不在意这些，对普里恩道：“咱们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先去机场附近逛一逛。” 普里恩点了点头：“我正好给我的妻子英格堡买些礼物带回去。” emm……我就不该多嘴。 柏林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多，即便是机场航站楼里，都挤满了拎着小皮箱的人，我和普里恩显然都很不适应这种情况，而艇员们此时已经不知所踪，肯定抓紧时间放松去了。 我俩突兀地站在那里研究着手工绘制的航站楼导航图，我很想把大副叫回来，让他确认一下离开的路线。 还好有一名汉莎航空的飞行员看出了我俩的问题，他也曾在部队服役，参加一战，开过双翼机。 后来随着失败离开部队，直到扩军又因为年龄问题不能二次参军。 和这位老兵的交谈让我俩放松不少，而且也在他的帮助下找到了出口。 “我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们未来的一种可能。”普恩里一边站在路边招手，试图拦下一辆出租，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你是说……失败？”我试探地问道。 此时一辆大众甲壳虫掉过了车头，停在我俩一旁。 普里恩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去附近的商店。”普里恩朝司机说了一句话，然后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怎么会呢，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只不过问题在于我们想要多大的胜利和付出相应多大的代价。” 柏林的出租车司机可不喜欢搭话，尤其是听我们正在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索性放大了收音机的声音，而我也不想反驳普里恩，车里只剩下了广播女主持的声音。 “我们的帝国迈向了又一阶段的胜利，在成功解放了波兰人民后，我们再次沉重打击了以英法为代表的资本霸权邪恶联盟，我们英勇的潜艇部队成功袭击了英国斯卡帕湾军港，今天我们伟大的领袖将要接见两位完成此项英勇事迹的艇长——奥拓和普里恩艇长，并将颁发第一个和第二个属于潜艇部队的骑士十字勋章，而就在昨天，戈培尔部长和邓尼茨将军在威廉军港迎接英雄们的成功凯旋，以下是戈培尔部长的原声演讲。” 呃……我有种在电视里看到自己的错觉，虽然这只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报道，但这种感觉依旧很奇妙，坐在我身旁的普里恩已经把头探到前面，想要认真听一下，连那司机也是很感兴趣，又调大了收音机的声音。 我真不知道戈博士的演讲有啥好听的，我昨天站在那里听都昏昏欲睡，今天似乎还要再受一次折磨…… 不过万幸，戈培尔部长的演讲刚说了不到两句话，出租车转过一个弯便停下了，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司机说这是附近最大的联合商店，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 在支付了五帝国马克的车费后，我和普里恩站在了那栋四层建筑面前，上面挂着巨大的横幅，门口还有飘扬着的气球，下面挂着彩带，一旁是一排帝国国旗，尽显庄严。 我俩就像俩乡巴佬，站在门口打量着这高层建筑。 我比普里恩表现的好点，毕竟后世的建筑比这高多了，但我还是震惊于这栋建筑的超前，就像某个不大不小的行政区里的商超一样。 等走进去，我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震惊——这个世界变了，可一切又没有变，一切事物都处于一种踌躇前行而后倒退的状态。 看着眼前除了没有条形码和不能掏出手机结账之外，和后世一模一样的购物，我真想不明白将近一百多年的时间，人类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到了哪里，除了我正身处的二战和后面的冷战期间科技发展、生产关系极速变革外，其他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处于资本家肆意剥削和享受的牢笼之中。 很显然普里恩所想就简单多了，单纯是被如此多的商品和头一次体验的购物流程所震惊，他直接推着我走向入口。 “为了号召帝国节约资源的政策，我们现在不提供购物篮，如有需要，我们可以送货上门。”门口站着的一名年轻小伙戴着安保的袖标，向我俩介绍道。 “我想购买一些礼物，请问应该去哪？”普里恩开口问道。 “您可以去四楼看看，那里有名牌手表和汽车，以及各种礼品，如果是送给女士的话，您可以去二楼看一看，那里有设计师推出的精致服饰。”年轻人很熟练地自信介绍道。 “好的，谢谢。”普里恩听完便拉着我直奔二楼。 “要去你去啊，我可不去，我上四楼看看去，一会咱俩在那碰头。” “二楼那里一定有很多贵族小姐，你确定不去？” “我帮你挑挑礼物吧，不然你眼光很差。”我是抱着从女性服饰的角度来看历史的态度所以才去的。 我俩刚走上了二楼，就看到一家金碧辉煌的香水店——它是真的金碧辉煌，因为店里的墙壁都是用精美的黄金浮雕刻画着美神的故事，从她的诞生到她用香水…… “咱们先去这里面看看。”普里恩直接拉着我进去了。 “两位先生，您好，我们这是女性香水专卖店，我们的香水类型都比较芳香和柔和，可能并不适合男士，当然，您要是想送给心上人的话，您就来对地方了，我们最近推出了柏林的夏季系列香水，由大师级调香师亲自调制……” 大师级调香师，我只认格哈德·施拉德博士，ig法本公司倾情推出塔崩·沙林系列……好吧，太地狱冷笑话了，我为自己的功德敲敲木鱼。 当我神游天外时，普里恩已经选好了作为礼物的香水，我俩决定去四楼看看。 第24章 巡游 我和普里恩逃也似得跑出了那家四层，因为单单是里面的一幅油画就要我俩几年的工资…… “城里人真有钱。”普里恩抱着他选好的香水礼物道。 “还好我不在城里住，不过他们肯定是高收入，否则早就像五十万马克时期该闹起义了。”我调侃道。 “你的这种论调我以前也听说过。”普里恩这样回复道。 我好奇地问道：“你在哪听说的？” “我曾经当过好几年的水手，有次船上来了个俄国人，名字我忘了，是位高中老师，他整天跟我们讲一些他教的那些东西，像什么资本家剥削剩余价值、地主依靠地租经济，这些里面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和你刚刚说的那样的理论。” 普里恩招手拦了一辆出租，一边返回机场一边接着说道：“他是这样说的，决定一个地区工资水平的并非当地发展和生产能力，而是基于维持当地劳动者不至饿死和勉强繁衍的最低限制。” “他讲的很对，但我更关心你为什么单单记住这个，我觉得他肯定还讲了别的，比如工人在社会经济繁荣时也无法享受到什么。” “那是因为有个水手想要反驳，然后他俩爆发了激烈冲突。”普里恩笑了笑接着说道。 “然后呢？”我有点想知道故事结尾了。 “然后那水手没赢，但却一拳头下去，让那俄国人闭嘴了，最后我们免了人家的船票。”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你这话真不错。”普里恩夸奖道。 等我俩的出租车停到机场门口，普里恩的手下们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在那里列队等着，而我的手下还不见人影。 “还有二十分钟，接咱们的车就来了。”普里恩看了一眼手表道。 我也掏出了我的老式怀表看了一眼，确实是，不过还有时间，不急。 我的艇员们比我更会卡时间，在第十九分钟内，陆续都回来了。 他们全都两手空空，我不由地问道：“你们怎么都没买东西？” “太贵了，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基恩立刻向我抱怨道：“这里一份香肠居然就要五马克，这要是在威廉港，我都能吃一顿不错的大餐了。” 基恩似乎瞥见了手里全是东西的普里恩的艇员们，便自来熟地攀谈道：“你们在哪找到的便宜货？” “便宜？也不便宜啊。” “那你们为什么要买？” “我们奖金很多，在威廉港花的机会太少了，每个人都攒了不少。” 基恩挠了挠头，看了看那人的肩章道：“咱们工资不应该差不多嘛，不对，我是军官啊，工资比你高啊。” “我们主要靠击沉敌舰的奖励。” 这下基恩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他刚想开口，我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然后就赶紧开溜。 要想击沉敌舰就要增加遇敌概率，而想增加遇敌概率，那就要增加巡逻区域覆盖，长时间的航行会以指数式降低生活品质，这是我最难以接受的。 当然，还有简单的办法，那就是飞机巡逻，呼叫潜艇攻击。 一想起这个我就头疼，我应该怎么争取邓尼茨的支持，从而增加从迈耶手里扣飞机的可能性呢…… 等我差不多溜达一圈，总理府来接我们的专车终于来了，一共十辆车，都挂着红底黑旗。 我立马和普里恩坐到了第一辆里，然后是军官们，接着是水手们，不够的位置只能挤一挤，毕竟讲究的是面子，而不是实用，要是实用的话，两辆卡车全拉走了。 随着专车驶入环柏林高速，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只不过高速上行驶的全是甲壳虫一类老式汽车。 挂着旗帜的专车很引人注目，那些平日随便高速超车的车主们这次都乖乖地跟在后面。 车队下了高速，然后进入环柏林主干道，沿路是选帝侯广场、威廉皇帝教堂、赫尔曼广场，绕一圈后从勃兰登堡门进入国会大厦。 普里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整理了扣子军装和发型，甚至差点拆开他那礼物香水给自己喷几下。 “别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赶紧安慰普里恩道。 我是真不在乎希儿亲自授勋，要是勋章能卖钱，那么他前手给我，我后手就能收钱。 随着专车停在庄重的国会大厦门口，站在那里的卫兵上前，将汽车门打开。 我跳下汽车，普里恩却是稳重地走了下来。 那些东西留在了汽车上，会被送到专门的地方保存。 刚下车的一瞬间，记者们的闪光灯就开始闪个不停，闪的我有点睁不开眼，连国会大厦的大门什么时候打开的都看不到。 直到身后的基恩提醒，我这才快走两步，赶上普里恩。 邓尼茨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他穿得很正式，提前离开就是为了取他的将军服，他在我们出航的时候刚晋升的将军衔。 “我得小伙子们，看起来很不错啊。”他笑的嘴角都歪了，可见我们确实给他长脸了。 “乘车游览见识过我们的首都有什么感受吗？”老邓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咋滴，一旁的普里恩却激动地开口道：“好极了，我们的首都太漂亮了。” “好了，我们的元首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为你们准备了等会的颁奖仪式和午餐。”邓尼茨点了点头道。 我觉得明天我和希儿的大头照就要见报了…… 第25章 某希儿 疯狂的记者们被挡在了门外，没了闪光灯的干扰，我终于看清了象征着德意志最高权力和神圣象征的建筑——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和上面的玻璃穹顶洒下来，照耀在墙壁上悬挂着的历史名人的油画像上，旁边就是悬下来的巨大的红底黑标的旗帜，那些图像和旗帜拱卫着二层延伸出来的平台，平台由两条圆梯连接到了大厅。 墙面全部是未加装饰的大理石，石材原本的粗犷经过工匠的打磨显露出一丝细腻，严丝合缝的搭建显示着德国人引以为傲的严谨精神。 虽然是白天，但是大厅富丽堂皇的吊灯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上面缀满水晶，纯金的吊臂上放着古老的蜡烛灯罩。 邓尼茨引领着我和普里恩从圆梯走上二楼，其他人只能在大厅等着。 楼梯被红色的地毯覆盖，踩上去就像在足球场的绿茵上，而搭配红色主调的则是楼梯扶手的原木棕色。 此时我也算得上是个乡巴佬了，即便在后世，我也从没去过这样的场合。 顺着楼梯而上，最上面的玻璃穹顶看得更清楚了，它其实采用了鸵鸟蛋似的结构，对光线起到了更好的聚焦作用，正是这样的特性，它才能照亮方正的大厦的内部。 由于时代的缘故，大厦的玻璃穹顶并非是巴黎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一样的金属支架，而依旧是和主体建筑一样的石材搭建。 不过这样也更符合德国人不取巧的办事风格。 二层的房间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进的，上面挂着用德国历届皇帝取名的房间号。 邓尼茨带着我们走到了威廉二世命名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喊了一句胜利万岁，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请进”。 这声音和我预想的希儿的声音大相径庭，不过刚开门，看到来者，我就释然了。 原来是该死的迈耶啊，难怪娘娘腔。 肥硕的迈耶亲自给我们开门，因为房间里只站着一位正背对着我们看地图的人，他肯定就是希儿了。 邓尼茨没等他转身，立刻恭敬地道：“胜利万岁！元首，u-47和u-49艇的艇长普里恩与奥拓向您报道。” 普里恩立刻也举手来了一句，我只能赶紧跟上，然后迈耶也来了一句。 希儿转过了头，随意地挥了下拿着铅笔的手。 此时的他还没因为滥用药物而手抖，发型也很标志，就像历史教科书里的那样，留着一撮卫生胡，戴着小圆眼镜，穿着一套米黄色军装，但却并非陆军夏季制式军装，应该是设计师参考军装改的。 胸口右边口袋上戴着希儿最爱的铁十字，右臂上戴着红底黑标的袖标。 他的眼神很深邃，眉毛很淡，鼻子也并非和他疯狂宣传单的日耳曼人的标准一样挺拔，相比之下反倒有些宽大。 “欢迎你们，我的艇长们，都请坐吧。”他的声音并非像平时广播中一样歇斯底里，反而和平常人一样舒缓、毫无特色。 我们搬来椅子，邓尼茨、普里恩和我坐了下来，迈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像陷进去一样。 希儿从他的办公桌里走出来，拉来一把椅子，和我们面对面坐着。 “你们干了一件伟大的事，那不可一世的英国人终于在他们自豪的海军上吃了大亏，今天我在以威廉二世命名的房间里召见你们，正是因为威廉二世是一位重视海军发展的皇帝，那时候我们民族的目标就是战胜掌控着海洋霸权的英国，他们用一座座军港和一条条航线构成了限制德意志民族发展的牢笼，当他们享受剥削带来的发展时，我们的人民在为他们的享受引发的经济问题买单。” 希儿摘下了眼镜，把那黑色小圆眼镜放在后面办公桌上，接着对我们道：“我们反抗过，代表着广受剥削的下属国家，在几近成功的时候却被和英国人站在一起掌控经济资本而享受的尤太资本集团背刺，他们联合我们民族中的败类，那些被欲望驱使、被资本腐坏的败类借助外国资本的帮助，掌握着我们国民经济命脉，或者就是那些掌握着权力的腐败官僚阶级，他们一起干扰军队，令我们功败垂成。” 希儿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毕竟他就是在一战负伤领到了十字勋章。 坐我前面的邓尼茨听得很认真，就连普里恩也是，他俩忍不住连连点头。 希儿情到深处，直接站了起来，开始用他惯用的手势调动听众的情绪。 “我们也试图放弃武装，以此换取给英国佬打工的机会，可他们拿更深入骨髓的剥削来回应我们，因为他们的大资本家已经不满足于剥削本国工人，自认为打败德意志的他们要把我们的骨头敲出来，血榨干来换取金币，我决不允许这样，而正因为他们的贪婪，使得经济堕入深渊，而这也是拯救日耳曼民族的机遇。” 不得不说，希儿讲的还不赖。 “我们不得不认清楚一个现实，那就是那群勾连外国的罪人并未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像牛虻一样吸着我国民的血液，反倒给英国大资本上供，以此，镇压我们的部分力量就是我们自己。” 好吧，我怀疑希儿是不是研究过烈柠……对啊，他明明创的就叫民族工人，这俩要点抓的很切合当时的要点，难怪能迅猛发展。 “所以，在遇到危机之时，反倒是我们反抗的最好时机，我们劳动者受到了损伤，可千千万万个我们宁愿受到此种伤害，也不愿将我们的劳动成果拱手送人而将对准我们的矛头再次磨得更加锐利。” 希儿别在胸口的铅笔吸引了我，这部分已经过渡到狭隘的民族主义，就像以后的某苏的转变一样。 屠龙的少年终将变成恶龙。 “这一次我们日耳曼人必将重新从资本家的邪恶手中夺回我们的权利！” 希儿的语气开始恢复歇斯底里，激动的语气就像仇人就在眼前一般。 这下那几个听众再也忍不住了，迈耶率先从沙发里爬起来，高呼胜利，然后是邓尼茨和普里恩…… 第26章 支持 “……胜利！” 希儿一嗓子把正在走神的我拽了回来，大脑来不及反应，直接跟着旁边两位起立鼓掌。 我一直在想怎么说服迈耶，毕竟各种外传小说都说他将空军视为自己的东西，而且特别小心眼。 此时他就站在我身边，用力地鼓着掌，脖子上戴着的元帅勋章和胸前别着的各种胸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堆胸前的我认识的只有纪念飞行员徽章、带有战斗标志的一战德国荣誉纪念徽章、国防军长期服役奖一等奖，剩下各种亮晶晶的章我都叫不上名字。 “元首！”我和邓尼茨一起开口，我惊讶地看着老邓，啥时候我们这么有默契了…… 邓尼茨也没回头，直接继续道：“我和我的部下对于潜艇部队的未来发展有个不错的建议。” 我懵了，老邓接下来会说啥？通气管还是飞机侦查，这会对历史产生什么改变——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可现在似乎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把命运交给站在我前面的这位潜艇部队领袖手中了。 希儿对邓尼茨的话重视极了，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认真听清下面的话。 “我们认为引入侦查飞机……” 邓尼茨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戈林就大叫着打断道：“不可能，我是空军元帅，战斗机怎么能为你们侦查呢，他们有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占领战场制空，没有制空的闪电战必将失去最锋利的突破。” 我觉得我该站出来了，毕竟这主意是我告诉老邓的，那么责任就该我来承担，而且我早就想和这胖子来一次辩论，用我引经据典和超前的观点碾压他！ 于是我上前半步道：“报告元首！我们只需要一个中队大约8架远航程的飞机，就能监视整个英伦半岛，将潜艇攻击效率提升300%，我愿意用我艇长职位担保这样的改变！” “不可能，你在……” “闭嘴，戈林。”希儿一句话让戈林哑了火，然后踱步到我面前，用他低我半个脑袋的身高注视着我。 “你有什么证据？”希儿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柔和，他眼神中刚刚显露出来的锐利也瞬间消散，他继续道：“我们曾经也设想过，但是发现敌人，到将消息发给你们，然后收到拦截，这样太耗时，即便假设他们没发现我们的飞机，你们也追不上靠近英国的商船。” 在这样平和的询问中，我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不少，但也没理解希儿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嫌潜艇航速慢。 “现在的航速追击商船足够了……” 希儿摆了摆手，在我面前捋了下头发，我死死咬住下嘴唇，还得装出一副我认真思考就这样的样子。 他继续解释道：“我是说飞机肯定能增加侦查范围，但是消息传输时间太长。” “我不理解为什么耗时？”这个问题我是真的难以理解，不就是飞机通过天线发消息给我们吗，这有何难…… 邓尼茨想开口，但希儿已经说话了。 “如果你们下潜，就没法接收无线电，即便处于上浮状态，情报依旧需要总部转发。” “第一个问题，我们可以让潜艇装备可浮天线，就是一个能浮到海面的球，里面有收发无线电的天线，下面用线缆和潜艇相连，这样水下的潜艇也可以收发无线电，而第二个问题，只需要潜艇加装可折叠高天线，上浮时竖起来，下潜时折回，这样既不增加水下阻力，又能提高无线电覆盖范围，直接接收巡逻区域的飞机信号。” 我的话一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我只能看到希儿因为发型过于齐整而露出来的头皮，我不得不转移视线，这样才能艰难地忍住笑意。 “八嘎！”希儿的一个词让我目瞪口呆，这是让东方矮个子夺舍了？ 结果邓尼茨跟着也来了一个，我这才听清，原来是德语“begabt”，也就是天才的意思。 戈林此时才是真正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嘴里挤出了难以置信四个字。 普里恩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提及他妻子时一样，这样我打了一个冷颤。 希儿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道：“看看吧，这才是优秀的日耳曼人，比那些想靠着聪明垄断我们民族知识和教育权利的尤太人强一千、一万倍！” 戈林虽然还有点不服气，但也不得不点头道：“还是军队教育的好。” 听到戈林说出这样的话，我感觉飞机稳了，结果戈林这家伙转头就说道：“不过我们现有的飞机很难满足高航程的要求，而且还要改装成专用的侦察机，我觉得不如直接让奥拓船长去找飞机产商，按照他的想法设计，一方面潜艇也要做相应的改造，这些时间刚好设计和投产新飞机，另一方面那个计划快开始了，部队最好不要调动了，我可以派出我的副官帮助他进行对接。” 这家伙的话滴水不漏，即便用“那个计划”而不明说，我想一下历史也知道是进攻西欧的计划，但我现在还的假装不知道。 这点让我很难受，因为我想不到其他反驳戈林的地方，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反正能设计和生产总比没有的好。 不过今后我要更加小心，说不定戈林憋着的就是找机会侵占我设计的新飞机的计划，所以现在他才会做出让步。 希儿似乎对这些心知肚明，看了一眼邓尼茨安排道：“那就先这样办，邓尼茨和奥拓一起负责这件事，有什么成果立刻向我报告。” 希儿的这句话打消了不少我的担忧。 戈林还想说什么，但希儿挥了挥手道：“士兵们在下面等的够久了，让我出去见一见他们吧。” 这下戈林只能跟在身后，我们一起走出了威廉二世。 我和普里恩走在后面，我正在研究这红地毯到底有多厚，普里恩赶了上来，小声道：“我真想把你脑子拆开看一看，那些好主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是那次撞了一下脑袋，然后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就不断地冒。”我也小声答道。 第27章 接见 我已经在尽力回想那些后世知名飞机的样子，比如：b-17、b-25、b-29……等等，怎么都是美国飞机。 好吧，美国佬的大飞机确实性能比较好。 同时期的日德只在战斗机方面取得过优势，而隔着海峡的英国有着他们的优势。 这种优势足以抵消德国战斗机取得的优势，首先就是不可忽视的地理优势，德国飞行员的作战距离比英国飞行员要多百倍，而且一旦被击落那就基本没救，要么在撤离遥远海峡时体力不支，要么跳伞被英国佬俘虏。 其次英国还有情报优势，后期雷达站能做到德军飞机刚起飞进入巡航高度，英国人就捕获了航向和距离，这还怎么打。 迈耶依仗着自己重组空军的功劳尸位素餐，看看体型就知道他不经常调研一线部队，已经失去了能够感知空战理论发展的敏感，还在讲着什么空地协同，打闪击战，始终只是一只战术空军，而非战略空军。 可我只是潜艇艇长，对于潜艇的超前发展，还能解释说是自己无聊时的构想，对于空军，那真没有发言权，除非…… “胜利！万岁！” 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打断了我的想法。 只见那些艇员面露狂热，齐举右臂，目光全部聚焦于站在我前面的希儿身上。 此时的希儿完全没有刚才那种亲切，恢复了众人面前那个政客的形象：冷酷中透露着危险，既亲切又遥不可及，熟练地向众人回礼，然后缓缓走下楼梯。 我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颤，不嗑药的希儿还是挺可怕的。 我从没见过艇员们此时的表现，简直就像将内心关着的野兽放出来了一样，他们声嘶力竭着，几十个人整齐划一地喊着，接受着希儿的检阅。 即便鱼雷命中敌舰那样的场景，他们也未曾如此激动。 “我亲爱的将士们！”希儿标志性的演讲开始了，没有一个钟头是不会结束的。 “我们已经洗刷了德意志的耻辱，用血与火，恢复了伟大战士的荣耀……” 行了，我还是走会神吧。 现在德国的飞机制造商主要有： 梅塞施米特\/巴伐利亚公司，bf109系列就是他们在生产； 福克沃尔夫公司，fw系列战斗机制造商； 亨克尔公司，在生产he系列轰战机，不过他家的he112败给bf109，he118输给了ju87，新的侦察机让他们加工倒是不错，既有生产大型飞机的经验，也有空闲的产能； 容克公司，着名“容克阿姨”ju52、“尖啸死神”ju87还有万能飞机ju88的厂商，要是先来一款中型飞机积累经验，他家就是不错的选择； 道尼尔公司，长于水上飞机，do18\/24等皆堪称经典作品，要是新侦察机想要具备水上起降功能，他家是不错的生产者； 亨舍尔公司，专司对地攻击机，hs123、“坦克开罐器”hs129就是他家的作品，假如造的是空对海攻击机，那选他家不错。 哗啦啦的鼓掌堪比刚刚喊口号的动静，我刚罗列出来可选飞机制造商，然后就被打断了。 那些艇员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明明在潜艇里听戈培尔广播时嗤之以鼻的也是他们，还是我更加表里如一，希儿刚要回头，我立刻开始拼命鼓掌，呃，我只是不想让普里恩显得孤单。 也许是这次胜利让希儿太得意了，他居然破例让记者们进入了大厦大厅，然后和艇员们一起拍了合照登报。 也许明天，我们的事迹就会家喻户晓，然后那些出租车司机就会指着我的海军制服，问我认不认识普里恩和奥拓那俩家伙。 希儿不仅破例让记者拍照，而且还要和我们一起吃个午饭，我感觉没人享受过这待遇。 希儿叫迈耶招待我们先去宴会厅，他要去处理一些要事，等会过去。 跟着那胖子，我们来到了另一处比大厅小一点点的宴会厅。 里面铺着天鹅绒的地毯，中间一张长桌，已经摆好了银餐具和烛具。 现在还不是午餐时间，但侍者推来餐车 ，上面摆着薄饼干和精巧的糖果。 这应该是名流们的餐前交际时间，不过我们这群大老粗一向讲究实用主义。 我喊住正在往口袋里装填糖果的基恩，赶紧给自己拿了些，然后坐在一边开吃。 哇，真的超好吃！！！ 第一颗是水果糖，完全不像后世的香精添加剂的工业糖一样，这糖简直就像真的在吃一颗苹果，还是熟了的那种，而不是掩盖单薄风味的青苹果…… 就在我认真品尝时，我旁边的座位被一个硕大的身躯占据。 “奥拓舰长，你能讲一讲为什么是飞机辅助潜艇，而不是潜艇辅助飞机吗？” 听声音就是迈耶，我现在完全没心情和他争这个，毕竟等会就有希儿宴请的大餐，于是我敷衍道：“也行，不过对空军要求高点，起码得有舰载攻击机，这样才能快速响应。” 迈耶眼睛转了一下，继续问道：“从空中对舰船发起进攻效率你觉得怎么样，毕竟你们经常被英国飞机追。” 这句话顿时让我的好心情消散大半，什么叫我们经常被追，就是你空军不行，抢不了制空好不好，还我们被追，你怎么不****，****。 我心里对着迈耶发了封电报，显然他没收到，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 看着迈耶盯着我的小眼睛，我还是长舒一口气，最后说道：“效率比潜艇群进攻都要好，一架飞机，挂两颗炸弹或者一枚鱼雷就能更精准地摧毁敌舰，成本更低，而且飞机飞的可要比潜艇游的快几百倍。” 迈耶一拍脑袋，用力地站了起来，那椅子痛苦地发出了零件松动的响声。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迈耶，我的心情再次不错起来——宴会上的强力对手终于离开了，轮到我大吃四方了！ 就在我幻想着午餐是豪华牛排加超级名贵红酒时，希儿回来了…… 第28章 宴席 希儿精神饱满站在长桌首位，因为戈林已经离开，坐在他右手第一位的是邓尼茨，左手第一位的位置空了出来，希儿一挥手，示意我过去，我刚想找理由拒绝，普里恩已经把我推了过去，这真是把好兄弟往火堆里推啊。 希儿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们每个人的功劳都被帝国所铭记——被他的人民和历史所铭记，无论你们战果的大小，单单是那份勇气和责任就因受到表彰……” 巴拉巴拉巴……希儿的声音如同直接灌进我耳朵里的洗澡水一样，除了这种嗡咙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帝国”、“荣耀”、“民族”、“优秀”，这几个词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 希儿一口气讲到了饭点，要不是侍从推进了餐车，他还要说。 这似乎就是日常希儿的常态，推车进来的侍从对自己打断希儿讲话一点也不意外，反倒习以为常地开始等希儿一停就开始布置。 硕大的餐盘被金灿灿的盖子盖着，看不到里面的菜品，不过外面看着这么好，里面的菜一定不差，从大小上看，应该是巴伐利亚大肘子，最次也得是牛排。 现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这样的盘子，但希儿丝毫没有坐下的动作，其他人也只能站着。 我瞥见基恩因为刚刚装了太多糖果，袋子满到刚好碰到桌子而有了个支持，至于其他人就有点站不消了，毕竟我们是潜艇兵，很少这样站标准军姿。 希儿两手撑着桌子，等侍者摆完盘，继续他刚刚被打断的话题——“我们要提防北面最邪恶的国家的背刺……” 总结——现在希儿还没有打双线战争的准备，至于历史上为什么要发动巴巴罗萨，那只有历史知道了。 讲完这些的希儿终于满意地看了一眼他的听众，然后一边示意大家坐下，一边就坐。 我紧跟着老邓坐下了，终于感觉到了两条腿的存在，小腿肚已经传来一阵一阵的酸痛感。 不过现在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保持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放松。 只能尝试转移注意，研究一下盘子里会是什么菜，不行，更饿了；继续研究一下飞机设计，也不行，饿的没想法…… 就在我坚持不住想偷偷从口袋里拿颗糖时，希儿举起了刀叉，我顿时重燃希望。 只见希儿把刀叉在空中一相交，看向在座各位道：“刀与叉，正是士兵和农民的工具，你们手握……” 我再也不跟希尔吃饭了，真的，再来我就是狗！ “咕~”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毕竟我熬夜睡太晚，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希儿刚讲完演讲最激情最激动的时刻，然后就在空白期听到了我的动静。 “咱们一边吃一边讨论。”希儿挥了挥手，侍者终于把我们的刀叉发了下来，然后我刚在脑海里抱怨了一句：这哪是讨论，明明就是希尔的独角戏，紧接着，报应就来了。 只见金灿灿的盖子下，是一盘绿油油的沙拉，里面还有整颗的橄榄，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菜。 所有人面前都是这样，基恩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瞬间看懂了他的话，就像大副能瞬间看懂灯语一样，他肯定在说：“艇长，怎么咱吃这个？！还没您做的西红柿炒蛋好吃呢！” 当然，后半句是我替他脑补的，但前面的部分我一定读对了。 “大家用餐吧，我知道大家长时间在海上，回航后一定要多补充绿色蔬菜，健康是为帝国服务的前提。”希儿用刀叉举起一片生菜道。 然后大家就都开动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普里恩塞满了一大口，一副在吃什么美食的样子。 “这些都是来自普通的农户，都是最健康的食物，能将宝贵的养分提供给身体。”希儿吃了一口道。 我狐疑地叉住一片菜叶子，咬了口沾到酱料的地方，风味还是蛮清爽的，但顶破天就是素菜啊，健康什么的，完全不是我考虑的范围，毕竟我穿之前，可是来自美食大国—— 我通常有四不吃，一不吃纯食用油，这个油一定得掺点化工油才有劲；二不吃现做的菜，这个菜一定得是预制的才有味；三不吃没添加剂的，这个出口转进口的东西一定得加点科技才合口；四不吃有保质期的，这个食品怎么能有保质期呢，过了保质期那叫现代发酵技术。 我一边嚼着草叶子，一边想着要不要向德国军方推荐我的饮食理论，一边还要听希儿喋喋不休…… 一心三用，这就是新时代饮食培养出来的超能力，难怪打工的牛马能给老板赚那么多钱， 原来处处都能提高效率，降本增效啊。 这么多菜也没堵住希儿的嘴，大家都已经吃完放下刀叉，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听着，就剩我和希儿，他在边吃边讲，我在边吃边想。 等到我俩吃完最后一片叶子，我已经决定要自己开家食品加工厂，向德国人民推销“东方美食”，不能他们成天吃沙拉过日子啊，而且这个项目一箭三雕，“改善”德国人民伙食是其一，为完全隶属于潜艇部队的飞机筹款是其二，为我润阿根廷加速是其三。 而希尔呢，则是在讲话中决定给除了正在大西洋狩猎轮班的全体潜艇部队放一周的假期，正好同时改造潜艇。 至于我的假期，直接被换成了去各大飞机制造商的出公差，唯一的好消息的就是差旅费报销。 希儿还想跟我说什么，刚要开口，我直接抹了下嘴，胳膊夹着军帽行了个礼，说了句为了帝国，然后就径直离开了。 我发誓，再听希儿讲一句，我直接从我的潜艇上跳下去！ 第29章 事业 我趁着希儿和我的合照还没登报，赶紧把军装换了，拿了普里恩的一身便装，军装和普里恩的礼物一起送回港口。 不过不得不说，我真帅，即便是一身便装，那也是典型西欧帅哥的存在。 有了报销，我顿时豪气起来，打车去了柏林最地道的餐厅，吃了一顿五十马克的牛排，让他开了一张六十马克的发票。 柏林是真的发达，已经有了后世二线城市的样子，到处都是建筑，还有时不时出现的人流密集的商圈，司机在城里兜兜转转，密集的车流靠着人工旗语指挥。 柏林的人民过马路也是聚成一撮，就算司机按喇叭也没用，当然有轨电车过来的时候，车和人都得让。 现在我丝毫不担心艇员们，我不在的时候大副会直接接替我，带着他们有序地享受假期，就像在潜艇上那样。 而我差旅的第一趟，就是直奔容克公司。 司机开了一个小时才出了城市圈，郊区去往工业区的路上就全是卡车了，很少见到行人，所以车速也快了起来。 容克公司拥有的丰富的多发飞机设计经验是我必须参考的。 现在掌管容克的，已经不是雨果·容克斯本人，听说他在三年前因为疾病问题去世（其实就是因为拒绝国有化被捕，然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容克的领导人已经是亨因茨·科彭伯格博士，他是出身钢铁行业的管理者，奉行公正无私的管理，然后我就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无法进入工厂…… 我沟通了半小时，那人坚持不能通融。 当我挠头考虑要不要请邓尼茨跑一趟时，工厂的大门前一辆军用桶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跳下来了一名年轻人，径直走向站在门岗的我这边。 “您好，奥拓舰长，还好我终于找到您了，我是戈林元帅派来协助您的。”那名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敬礼道。 我这才注意到他领章上的空军标识，也想起来那令人“难忘”的午餐前戈林说过要派一个助理。 “你好。”我还不想和戈林结下梁子，干脆主动伸手道。 “您好，”那名年轻人赶紧握手，一边向我介绍自己道：“我叫埃里希·哈特曼，是一名正在接受训练的飞行员，我将协助您试飞新飞机。” 啊……一个菜鸟。 戈林这是绞尽脑汁要拖慢我的速度啊，居然恬不知耻地随便拉个新手过来帮我试飞，完全就是帮倒忙。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现在我遇到了一个问题。” “请您说，我一定尽力解决，实在不行我可以在每天汇报戈林元帅时提出请求，他会帮我们的。” 呵，孩子，你是没见过戈林的脸皮。 “问题也不大，就是没预约，进不去容克的工厂。” “我去试试。”哈特曼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走过去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行了，走吧，咱们先去亨克尔公司那边看看。”看来就是个完全没经验的学员，总比派一个老油条好，那种给你下绊子还看不出来的才是最恶心的。 德国的工业发展走的是集中工业的路子，像什么鲁尔工业区、柏林郊区工业园，都是代表。 这种工业的好处显而易见，坏处也很明显。 前期爆产能时反应迅速，后期一旦遭遇战略轰炸就吃瘪。 相比较之下，小日子的离散工业倒是挺能抗炸，到了最后期都能喊出什么同归于尽。 这下我有了代步工具，空军就是有钱，哈特曼说他开的是学院的车。 这种桶车就是拆了门和车顶的甲壳虫，大众公司引以为傲的产品，更是德军的代表。 哈特曼开得飞快，我得紧紧拽着扶手，才能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你很喜欢飙车啊？”等路况稍微好点，我这才能开口问道。 “我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就像在天上一样，尤其是从高空俯冲的时候，这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这就我报名空军的原因。”哈特曼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那你很适合bz战术啊。”我扯着嗓子道。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哈特曼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我翻出去。 车速从一百几十迈掉到只剩十几迈，哈特曼盯着我道：“您刚刚说什么空军战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我眨了眨眼，想到这个词现在还没出现，赶紧道：“你听错了，赶紧赶路。” 哈特曼一脸疑惑，还好在我坚持不懈地解释和催促下，车速再次飚了起来。 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是真理——我从希儿那里学的，和他吃了一顿饭，差点信了他的鬼话，还好我学过历史。 亨克尔公司在柏林并没有工厂，只有一处办事处，负责空军竞标和一些设计改进。 他们今年拿到的订单显然不多，因为他们今年计划推出的he-100歼击机，被帝国航空部以和ju87改进项目冲突的理由而叫停，所以他们只能吃he-177的老本。 和空军经常打交道，办事处的员工都认识，不过哈特曼的领章他们很少见，谁家学员会跑过来，不过他们也遇到过——以前g·巴克霍恩是学员的时候就反馈过he-70闪电飞机的问题。 “你好。”哈特曼跑过去打招呼道。 “要提改进意见或者别的什么去那边。”那人一指那边道。 “不，我们是来和你们定制新飞机的。”哈特曼开门见山道。 那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叫哈特曼再说一次。 我走过去道：“我是潜艇指挥官，我叫奥拓，我奉命和你们对接，开发一款新型飞机用于对海侦查。” 那人看了一眼我，但我并没穿军装，所以他也拿不准，对我俩说道：“等我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那人就在旁边拨通了电话，先说了一句转接空军总部，然后就开始说发生的事，我没听清电话那头怎么回复的，只看见那人的表情瞬间变成笑脸，对电话那头说了两个“是”，然后轻轻地放下电话，对那面的人道：“愣着干什么，冲咖啡啊。” 然后把我和哈特曼请到了沙发那边。 “您的眼光真是正确无比，我们公司……” “停！”那人没说几个字，我赶紧叫停，在希儿那边我已经听够了，我直接干脆道：“拿笔和纸，我们要的是这样的一款飞机。” 等到把纸铺开，那人也很专业地拿出一个本子记录，我开始介绍道：“我们需要一架高空远程侦察机，首先是高度和航程方面，高度必须足够高，最好能避开现有战斗机能攻击到的高度，航程要能覆盖至大西洋中部……” 后世被称为大西洋黑洞的地方，正是英美护航战斗机无法覆盖的区域，那里在商船航空母舰(mac)普及之前都是潜艇的天堂，而这片区域所在的位置正是大西洋中部地区，所以对于为潜艇服务的侦察机的有效半径必须覆盖那里。 第30章 系统性工程 我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亨克尔公司办事处接待员挠了挠头，把一个字都没写的本子和笔放到桌上，两手一摊道：“先生，很抱歉，咱们之间似乎存在很多问题，但不要着急，我们一项一项来。” 那人起身拿来一个he-177的木质缩小模型，向我介绍道：“首先，关于飞机设计，我们应该有个共识，那就是各项指标应该具体化、标准化、数字化。” 我盯着那人，想了半天，然后开口试探道：“奇变偶不变？” 那人脸上露出疑惑道：“我们正在讨论飞机设计不是吗？” 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德国工业这么发达啊，现在就已经开始说什么“数字化”，虽然内涵不一样，但放在现在，这种观念确实够先进的。 “好吧，您继续。”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就拿he-177为例，在竞标设计时，飞机的定位、航程、高度、速度、空重、载重、人员配置、可携带燃料、防护水平等等就应该给出具体指标和数值要求，从而给定设计师方向，选定发动机确定飞机主体框架，然后根据具体要求重点和使用情形对细节进行取舍设计，主体模型吹过风洞后确定机翼载荷进行武器搭配，在考虑到冗余和改进空间的同时，对人机功效、地勤要求进行优化，之后……” 我瞬间明白迈耶为啥不尽力阻止了，刚开始我还能听个大概，到了后面原型机、飞行包络线、优化我就像听天书一样了。 “好了，我想您现在明白了大概流程，我们可以开始讨论您的要求了。”那人把我盯着走神的he117模型拿走，拿起笔，准备开始正式工作。 我感觉他把我误解成空军的人了，不对啊，就算是空军的人，从零开始这么多专业知识怎么可能听一下就全会了呢…… “首先我们定位已经确定，一架高空远程中或重型侦察机，那么首先是三维最值，也就是最大爬升高度、最大飞行速度、最大起飞重量，还有相对应的实用升限、巡航时速、满油航程，后续一系列工作都会围绕这两组六个数值组成的范围展开。” 那人在本子上写上这三个词条，然后看向了我。 “最大高度……”我搓了搓手道：“比常见战斗机的爬升高度高个一两千米，实用升限高个几百米就行。” 这样的话遇到敌机直接耗油爬上去躲躲就行，平常侦查也不用飞太高。 我边说边看向哈特曼，他即便是学员，但关于战斗机的事，他总比我知道的多。 哈特曼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介绍道：“现在法国的主力战机是ms.406战斗机……” 我打断道：“不用说法国，跳过，说英国就行。” 哈特曼和那接待员对视一眼，很显然他俩都不知道为何要省略法国，不过哈特曼还是继续道：“英国主力装备战斗机为霍克飓风型战斗机，还有很少用于研究的采购自美国的p系列和sb2u系列，不过只有几架，而飓风的最大飞行速度是497千米每小时，其实用升限为米，最大航程765千米 ，这些情报来自法国透露。” 法国透露，那信息准确性高点，可像飓风这种战前飞机，也就战争刚开始时用的多，到了后面直接转入二线巡逻和训练了。 “没有别的了？”我开口道。 哈特曼摇了摇头。 嘶——看来不仅是盟军情报官不可靠，这边也一样。 我该怎么说还有大名鼎鼎的喷火和蚊式，还有后面的台风系列。 早知道当初再透露多一点，连带is系列坦克和这些全都交上去。 我一拍脑袋，开口道：“我们设计呢要有前瞻性，必须考虑到敌人的飞机也会更新换代，而且这个时间会随着战争紧张度的发展而加快，因此，我们要假设有一到两种这样的战斗机……” 我的脑袋卡住了，喷火的型号太多，能飞多高我记不大清了，干脆说道：“这种飞机能飞米，在七千米高度左右时，最大速度高达660千米每小时。” 这是两个保守数据，还没考虑美国参战后使用的更变态的那一票舰载机，像什么f4f、f4u海盗、f6f…… 接待员高呼不可能，我摆摆手道：“一切都有可能，未来战斗机会向着能量机的方向发展，在舍弃一些格斗性能后，飞机的使用高度大幅提升，用以获得更多的势能，从而轻松击毁能量少的敌机。” 现在轮到我了，我开始拿着两个he-177演示这种高打低打**的战术。 在展示后，他俩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直接和他俩进行模拟空战，假定我驾驶的是能量机，就比如典型的美国奶瓶p47，而他们驾驶的是同时期的本子蛋战。 在截击战中，我用高度占尽优势，他们追不上跑不掉，而即便是同一高度的遭遇战，我都可以直接俯冲，用高速甩掉他们的追击，然后凭借高爬升率，杀个回马枪。 虽然在波兰战役中德国空军积累了一定经验，但孱弱的波兰空军压根不值一提，他们获得的更多是空地配合的近地支援战术经验，所以此时的哈特曼还没从老练飞行员那里见识过这一招。 他不服输地尝试了十几次，到最后他直接用上了最熟悉的bf109e，而我用的是四个月前刚首飞的fw-190v1。 这下我赢得有点吃力，在进行高悠悠机动的时候，差点被他射中，不过当能量耗尽，bf109就成了一块板砖，吊在那里任我点射。 哈特曼彻底被折服了，放下模型道：“您说的是对的，虽然您没有上过蓝天，但我会承认，飞行员是一项依赖天赋的工作，很显然，您要是加入空军，那一定是王牌中的王牌。” 听到这样的话，那位接待员也立刻认同了我刚刚的说法。 第31章 总部 等我想要继续进行新机型确定工作时，一旁的电话又响了。 那名接待员说了句马上，然后就跑过去接了电话。 我背对着他，只听到他说连着又说了三个是，最后还等对面挂了电话，他才放下电话坐回来。 “我们今天没办法进行设计工作了。”他坐下第一句话就这样说道。 我正要开口，他才大喘气地解释道：“因为我们要去总部，那里的设计专家要参与这个项目。” 听完他接下来的解释才知道，原来那通打去空军总部验证的电话给出的回复是，这项目空军不做采购，虽说这样说没毛病，但就相当于暗示这个项目前景不好。 导致他认为和前面陪跑竞标一样，想着随便应付一下就行，直到见识到颠覆空战打法和战斗机设计的全新理论，刚想认真干，结果总部来电话了，直接把这个项目提过去了。 亨克尔公司直接给我安排了明天最早去往卡塞尔市的公司总部的班机——不愧是飞机制造商，交通工具真的好！ 卡塞尔市离柏林还是有点距离的，坐飞机直接省得我坐七八个小时的火车。 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我们要坐的是总部飞过来进行安全测试的崭新出厂的新飞机，就是他们家的he 177。 要知道这架飞机从1936年开始研制，直到去年12月份才下线第一架原型机测验。 迈耶除了要求具有水平轰炸能力外，还要求he 177具备以60度角进行俯冲轰炸的能力，这使得该型飞机问题不断，另外he 177发动机也不合格，一直存在过热问题。 只不过因为战争原因，空军才勉强接受，开始投入量产。 看着用完跑道才停住的还没喷涂标识的轰炸机，我突然感觉还是地上比较好。 可现在哪有回头的余地，那代表一个劲地把我往飞机上推。 飞机里面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三个临时固定的椅子，机舱里什么装备都没有——头顶上裸露出来飞机的骨架和线缆，左右机壁密密麻麻的铆钉。 我们仨坐在投弹舱里，我脚底下就是还没撕掉保护布的内部蒙皮，哈特曼在我左边，那人在我右边，我正好在投弹口…… 军用机和民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那驾驶员丝毫不考虑这一趟还有乘客，先是起飞左偏，导致左轮直接率先离地，这样明显的偏转差点把我的心脏转出来。 我右边负责接待的那人连忙解释说没事，只是左右引擎没调试好，出力不一致导致的，不算问题。 他话音刚落，这飞机一个大角度转弯把我甩到哈特曼怀里，紧接着又是一个爬升，就像坐在一辆始终无法到达终点的云霄飞车上让人胆战心惊。 等到好不容易改平，我脚底下的投弹舱门又开始震颤，那人解释说是投弹舱门的保护油布夹在外面被 吹的。 等到在黑森州北部卡塞尔市降落，我的腿已经抖得像面条一样。 刚踏上坚实的土地，我就发誓再也不坐轰炸机了。 不等我喘口气，亨克尔公司创始人兼首席设计师恩斯特·海因里希·亨克尔就赶了过来。 他头发有点稀少，发际线很高，梳着和希儿差不多的发型，不过他的要商务一点，他也没留胡子，鼻子尖的就像动画人物一样，戴着一副有点度数的老花镜，让人可以轻易看到他眼睛的动作。 他先是走到飞行员那里，问了问情况，然后又朝我们这边走来。 那名外派的员工级别似乎也不低，直接走过去掏出他的笔记，当场和亨克尔本人交流起来，这省了我不少功夫。 亨克尔先生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道：“您好啊，海军同志，你们的需要邓尼茨将军已经在电话上和我进行过交流了，我们将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不过我听我的员工说您对空战和飞机设计有着自己独到而先进的理念，那么这一次我们一定也能从合作中学到不少东西。”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亨克尔先生标榜的优雅不仅从他设计的飞机里可以看出，他本人和他带出来的员工都有这样一种气质。 原来是邓尼茨跟进了，我说怎么能破格升级的。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人家，我赶忙握住他的手道：“十分感谢您的配合，我想我们的合作一定对我们双方都有着益处。” 我很不习惯这种腔调，毕竟在潜艇里发布命令必须直接了当，我突然有点想念我的u-49了，不知道他现在改造的怎么样了。 至于艇员们，应该也会偶尔想一下我这位艇长在忙什么吧。 我们离开了机场，穿过机库，来到了工厂。 亨克尔先生坚持要让我参观一下一线生产，一架飞机从最开始的标准铝块冲压成型，一些精密部位要经过机床加工，然后拼装骨架，构成主体，加装引擎…… 因为he-177采用了两台发动机串联放置，所以虽然只有两副螺旋桨，但他却是实打实的四发轰炸机，这样的设计满足了迈耶对俯冲轰炸的执着，也为生产增加了不少难度。 亨克尔先生十分自豪地展示了这条每月生产57架he-177轰炸机的产线，这样的产量对于一架四发轰炸机来说已经不算少了，不过大洋彼岸的美国可能一天就能生产这个量。 在参观完亨克尔先生的工厂后，我们来到了隔壁的行政和设计大楼。 在一间设计室里，已经坐满了设计师。 提出he-177双联动耦合发动机设计的西格弗里德·甘特就坐在第一排，他是发动机领域的专家，还有气动方面的专家、翼形方面的…… 原先在办事处接待我们的那位只能站在最后面，亨克尔先生亲自主持，毕竟他们公司没啥空军部的项目了。 他简短地说了一下要设计一架远程对海侦察机，然后就示意我上场。 还好之前听了一点飞机设计方面的东西，不至于在这里丢人。 第32章 不可能三角 “为躲避敌机攻击，实用升限不低于一万三千米，为满足侦查范围覆盖，作战半径不小于两千五百千米，平飞时速需要不低于五百千米每小时，装备无线电和侦查设备……” 我还没说完，下面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等我说完，西格弗里德·甘特便直接发言道：“先生，请恕我直言，这根本不可能。” 紧接着，他走了上来解释道：“飞机设计存在一个不可能三角，即高度、航程和速度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如果提升高度，则必然在航程和速度方面做出让步，同理，若要追求两个方面，那么第三个方面一定出现短板，短板效应就会使得最终产品不合格，唯一能同时提升三者的，就是涉及学科的进步，比如引擎材料学发现了新的配方，使得新引擎超越旧引擎，这样才能提升总和，在新的总和条件下进行三者分配。” “那不装备武……”我刚开口，西格弗里德·甘特便像看透我的心思似得，继续说道：“当然，对于更具体的飞机，制约条件就更多了，比如你想说的不装备武器，那只能得到很小的提升，同时为此将会把飞行机组的安全舍弃。” 好吧，纵观历史也会知道，这种取巧不是正道。 小本子就是为了获得超强机动，舍弃了飞机安全，战争还没进行多久，精锐飞行员就全打没了，被选择了老老实实提升相关科技的美国吊打。 嘶~不过现在本子的一些东西似乎可以用啊。 零式主打的就是超远航程，经常长途奔袭，导致战争初期，美军一度误判本子在各个岛屿上都部署了大量飞机，其实就是那几百多架零战穿梭攻击。 当然，为了一些航程和灵活就舍弃自封式油箱和防弹板是不可取的，真正要偷——借鉴的还是超级铝合金，本子称为50岚金属。 只要在一些合适的部位采用这种材料，再加上德国先进发动机，一定能产生1+1＞2的效果，从而设计制造出理想的侦察机。 “那我们现在的极限在哪呢？”拿定主意的我开口问道。 “那就要看你们哪些需求优先，哪些能被舍弃了。” 我思考了一会道：“优先满足航程，其次高度，最后速度。” 西格弗里德·甘特走下台，和下面一群设计师讨论了半天，然后给出了回复道：“那在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对于双发，我们能做到作战半径两千六百千米，实用升限一万米，平飞时速四百三十千米每小时左右；对于四发，作战半径可以增加一千五百米，升限再增加一千米，平飞 时速下降到四百千米每小时。” 这完全就是一款平庸的军用飞机。 “那如果机体材料取得一定突破呢，比如在同等强度的情况下，新材料重量减少10%。” “那不用说了，”甘特耸耸肩道：“我们完全可以超越你们的需求，不过这种材料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当然，得咱们想点办法。”我点点头道。 我又开口问道：“你们设计这样一架飞机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双发还是四发？” “双发就行，后期改造简单点。” 甘特点了点头，他想的改造和我说的一定不是同一件事。 “不包括原型机生产的话，大约四个月。” “足够了，那假如研发到后面我说的那种材料真的研制出来了，原设计还能用吗？”我不放心地问道。 甘特先是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看好我的假设，但还是向我解释道：“如果真的是同等强度的减重材料的话，只需要考虑发动机推力是不是过大就行。” 甘特说着说着突然露出了微笑，毕竟他这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发动机推力过剩的情况，一直都是推力不够。 我也放松不少，和这些专业人员交流就是省事，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属实是办事效率拉满了。 我对亨克尔先生道：“那可以请你们先开始设计工作了，我可以用邓尼茨将军的军衔发誓，我们一定会采购不少于二十架飞机的。” 当然，希儿也要顾及迈耶的脸面（他的脸面比虎王正脸都厚），所以批下来的资金并不多，这就需要我接下来的工作发威了。 从设计室走出来，我对跟在我身边的哈特曼道：“咱们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要回去向戈林元帅汇报，然后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要返回学院，我要苦练您所说的能量战术，在未来成为一名王牌飞行员。”哈特曼回答道。 “借用拿破仑的一句话‘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祝你成功，我的朋友。”我和他握了握手。 然后用只要送哈特曼就行的借口，坚决婉拒亨克尔先生让飞机捎我回去的建议，头也不回地离开亨克尔公司总部。 当我走出工厂大门，身后那架返航的he-177刚好起飞，我回头看去，突然感觉哈特曼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啊，可能是瞬时记忆搞怪了，就像见到一个陌生场景却突然感觉曾经绝对经历过一样。 我耸耸肩，不再纠结，毕竟还要干很多事呢。 首先要干的，当然是公费旅游了！ 能薅希儿的羊毛，想想都激动。 坐着厂区去往市中心的短途火车，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 卡塞尔市可是黑森州第二大的城市，第一大的城市是法兰克福，1871年拿破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在普法战争被俘，就被送到了卡塞尔这里。 这座城市位于盆地之中，周围群山环绕，森林茂密，富尔达河穿过市区，还有很多历史建筑。 相较于柏林，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更加柔和，这种柔和是德国人难得的情感流露。 临街的窗口摆满了鲜花，阳光照耀的富尔达河岸有嬉戏的人群，远处绿色的山脉绵延，中间有着悠远的铁道，火车不时开过，留下漫散着的黑烟在翠绿的衬托下消散。 在后期，盟军的轰炸摧毁了这座城市，但现在，我就身处于曾经的这里。 *，该死的战争。 第33章 外快 当然，公费旅游对于我来说也并非完全放松。 古老的东方智慧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有必要为我的将来考虑一下了。 作为一名外来者，我没有必要跟着希儿一条道走到黑，即使到目前为止我的艇长生涯还挺不错的，但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鞋，到时候大不了拉上愿意和我一起走的艇员，凭借我后世的智慧，一定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我按照报纸上留下地址去拜访克伦茨议员，他登报想要转售他在郊外的一片地，那是属于他家族封地的一块。 按了门铃没过一会，我就被迎进了屋子。 担任议员的克伦茨先生还没有回来，他的太太接待了我。 当听到我有意购买那块地时，那位热情的女士毫不避讳对我说那块地没有什么价值，位置过于偏僻，而且没有农业价值，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想着出售。 太太拿出了地图，上面详细地标明了那块地的位置和详情。 那块地很大，上面有很多树，砍伐成木材能卖一笔，还有一处不小的池塘。 位置有点确实偏，这也是他们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卖出去的原因。 不过这对于我反倒是加分项，越偏僻越不容易挨炸弹。 我直接和克伦茨太太约好时间，等克伦茨先生一下班就去签转让合同。 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去银行办点事。 德国人的时间观念是真的棒，我和克伦茨太太约的是下午八点，但是七点五十五分，克伦茨夫妇就已经出现在了银行。 在德国，土地是私人的，所以我和克伦茨先生的交易并不涉及政府。 克伦茨先生的个子有点矮，戴着一顶礼帽，手里拿着一支手杖。 在确定我要买地之后，银行经理拿出合同，并以银行的名义担任合同这笔交易的中介和监督。 克伦茨先生签下了名字，接着就是我。 克伦茨先生拿起签好的合同一看，忍不住道：“你居然和奥拓艇长一个名，这很少见啊。” 确实少见……我还是他本人呢…… 银行经理也忍不住附和道：“是的，我刚刚就惊讶过了。” “好了，先生们，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如果合同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银行经理立刻回到：“当然，已经没问题了先生，对于这份合同，或者刚刚的抵押，您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到任意分部咨询。” 我耸了耸肩，拿着这份上万帝国马克的合同离开了。 你要问我从哪搞到的上万帝国马克，那必然是我把奥拓家的祖宅给卖了啊。 反正孑然一身，要那大房子有啥用，卖了卖了，现金为王。 上万马克看着很多，但也远远不够在国外生活的很好，因为他只是不能增值的钞票，我需要的是资本。 而且还要买亨克尔家的飞机，我可是拿邓尼茨的军衔保证的，还有本子的材料配方，不可能平白无故送人，不过我已经想好要用什么交换了。 现在德国的经济完全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战时经济，1938年，德国军备领域产值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已经达到了60%，因此德奥合并并不是希儿的一腔热血，而是一个经济问题，德军进入维也纳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封奥地利央行，搜刮黄金和外汇储备。 这一波续命使得德国经济得以维持到波兰战役发生…… 形势就是这样的形势，我当然要顺势而为——干和军队相关的事。 我已经有了一个极佳的主意，那就是后世的单兵口粮。 既简单又能明显改善部队生活，更主要的是我有把握说服老邓，让他采购，至于别的部队要不要，那我就不关心了，只要我能吃上就是，潜艇部队的市场也足够庞大了。 当然民用的自热系列我也能整，像什么自热小火锅，哈哈哈哈，我要给德国人民一点点东方美食震撼，一想到他们躲在防空洞里旁边屯着我的自热系列，我就干劲十足。 不过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虽然私人领地可以随便动工，但涉及到企业注册、专利申请、军工许可申请……一堆又一堆的文件让我头疼。 和这些文件打交道占据了我整个假期的80%时间，感觉比侦察机设计都要难。 直到最后一天，终于跑完了所有文件。 用剩下的帝国马克雇佣一个施工队，开始砍伐和平地工作。 一期工厂先来个五百平，规划好地区后，也许我下次再来就大变样了。 坐在返回威廉港的火车上，我闭眼总结最近干的事，还有将来要做的。 发现事情有点多，不过不着急，一件一件来。 总之，后天就能见到我的u-49和艇员们了。 下次一定要补偿他们，陪他们去度个假…… 结果，当火车到站，我看着空空荡荡的车站果断收回我的话。 搭个顺风车，回到港口，第一眼就看到了u-47。 普里恩已经把指挥塔上原本的那个骷髅头换成了公牛，这下他真成了斯卡帕湾公牛了，而指挥塔后面原本光秃秃的甲板上竖起了一根长天线。 刚好普里恩从艇里爬出来，他热情地邀请我上船。 正好我也要找他要回我的军装，毕竟我只有那一件正式军服，可不能被这小子“协调”走。 我从搭在甲板上的木板上面走到了u-47上面，近距离才真切地看到了那天线的细节——工程师们在甲板上挖了一道细细的凹槽，而天线和甲板连接处用一个看起来就很精密的装置连着。 德国佬的老毛病了，你说一个能折叠的齿轮就行，非要整这么复杂…… 普里恩兴致勃勃地向我展示了天线的收放，当看到天线收回后，原本的收纳装置和天线都被完美收回，我又不得不对如此巧妙的机械装置表示赞叹。 等爬上舰岛，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在潜望镜装置旁边多出来的圆形盖子。 普里恩叫艇里的大副把这个装置打开，然后随着盖子开启，我就看到里面的通信球。 普里恩向我介绍到，这玩意就是个两个半球，上半球是可更换可开合的木质半球，下半球是可排水注水的铝制半球，整个球体就像一艘缩小数百倍的潜艇。 行了，德国人没救了。 这次我完全想不到一个原本只要浮到水面释放天线的球做这么复杂干什么…… 第34章 戈林下套害忠良 看完u-47，婉拒了普里恩留下喝点咖啡的邀请，我直奔u-49的泊位。 这一刻真的是归心似箭，忙活了这么久别的事，终于又回到了潜艇。 u-49就静静地停在那里，虽然同样加装了一根像尾巴似得天线，但他颜值依旧在线。 改造的同时我还特意给军港发回电报，给u-49进行了除锈和油漆喷涂。 现在的u-49喷涂着崭新的德国海军灰色涂装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因为还没进行航行，就连排烟管那边都没有烟熏的痕迹，不知道是谁还给舰岛上绕了一圈彩带，仿佛时间倒流回u-49刚出厂下水那天一样。 我觉得该向陆军学一学，他们的坦克击毁几辆敌军坦克就画几个击毁标记，我也应该击沉几艘就画几个。 画五角星我怕希儿暴走，画铁十字又太普通，有了，画鱼雷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上u-49。 原本还在纳闷怎么甲板上没艇员执勤，结果整个船上都没人。 舰岛上进入潜艇的密闭门被人用一把挂锁锁住了。 好吧就像现在的坦克用手摇启动一样，潜艇的安保也很实际，不过一般军港很少混进来闲杂人等，这样的保护措施也够用。 钥匙肯定在大副那里，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艇员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堂堂传奇舰长居然被自己艇上相当于大门上的锁给锁外面了…… 我只能再回到岸上，去不远处的宿舍兼食堂兼仓库的那栋建筑里去找找人。 结果爬到三楼，那里依旧空空如也，空荡荡的宿舍杯子还有余温。 不是，人都去哪了？ 我一抬头，突然看到艇员们挂在墙上的日历，上面今天被用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u-49下水生日。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u-49的生日，现在的艇员们一定在军港外面的小酒馆里庆祝呢。 那个小酒馆自打穿过来我还没去过，不过以前奥拓倒是常客，他在那酒馆名下还有足足四十多箱啤酒没兑。 实在太忙了，连这种日子我都忘了。 小酒馆距离军港并不远，从大门出去往东面走几百米就能看见它的招牌。 那是一家二层酒馆，原先的老板是个法国间谍，被英国大使馆举报，现在酒馆直接归属海军了。 刚走近，就闻到一阵酒香飘来，浓郁的大麦香味是新鲜啤酒的味道，还掺杂着军官们爱点的葡萄酒的味道。 我推门而入，里面全是正在取乐的海军官兵。 吧台一杯接一杯的马克杯灌满啤酒，然后被服务生码起端走。 中间一个小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演奏《das u-boot lied》，领唱的是名潜艇部队上尉，他一手拿着喝了一半的马克杯，另一只手拎着话筒，摇摇晃晃地冲着台下放声高歌。 这儿的听众们也并不介意跑调什么的，有的跟着举杯欢唱，有的边喝边听着。 一旁的牌局还有人在玩扑克牌，不过赌的是喝几杯酒。 我挤到吧台那里，里面的服务生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像是附近兼职的少年。 他麻利地擦干我面前的桌面，大声问我要喝点什么。 我也扯着嗓子问他有没有见过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军官，他刚想回答，旁边的人就嚷嚷着叫他续酒。 等他拎着空杯子转回来时，他抱歉似得对我一笑道：“您能详细说一下那人的特征吗？” 我把基恩的样子说了一遍，他点点头道：“有，就他一个人脖子里挂着相机，他们都在二楼北面的包厢里。”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身后的那人立刻接过我的位置，点了一杯黑啤。 从黑啤的名字上就能知道，这种来自杜塞尔多夫和鲁尔区的啤酒颜色相当深，有着淡咖啡般的棕色，但口味上却用甜味代替了常见清啤的苦。 好吧，奥拓的专业知识在这里挺有用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我的艇员们。 我与跑上跑下端送啤酒的服务员擦肩而过，从窄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相比一楼安静了一些，但是下面的演奏声还是通过地板传上来清晰可辨。 然后一曲结束，演奏的乐曲换成了最受欢迎的守望莱茵（die wacht am rhein），这下整个酒馆的人似乎都在合唱这首歌，连我都不自觉地哼着。 我找到服务员说的那个包厢，里面传来雷尔大叔的领唱声。 没想到平时只顾埋头和鱼雷打交道的雷尔大叔唱的还不赖。 我推门进去，大家果真都在这里，已经有四五个艇员喝多，躺倒在地上，基恩正在举着相机记录，雷尔大叔站在椅子上举着酒杯当指挥棒，大副背对着我，像个螃蟹一样举着双臂大开大合着，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轮机长正搂着他轮机舱的水兵，两人喝红了脸，已经站不稳了。 基恩最先从相机里看到了我，他把相机放了下来，对我敬礼道：“舰长好！” 看来这小子喝的最少，听到他这样说的柴尔弗雷曼夫嘟囔了一句：“胡说”，然后就和那名水手一起趴在地板上了。 大副停下他的动作道：“我们的艇长已经被戈林迷惑了，成天鼓捣他的飞机，报纸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然后紧接着就猛灌了一口啤酒，似乎想要借酒消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大副回过头，刚灌到嘴里的啤酒顺着下巴流到地板上，他顾不得去擦，反倒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 在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确认这不是自己喝多之后，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其余艇员也看到了我。 雷尔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他们整齐敬礼道：“艇长！” 我回了军礼，带着几分调侃道：“大家假期都过得不错啊。” 我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椅子，一边坐下一边示意大家道：“别拘束啊，一起庆祝我们的u-49生日快乐，所有的帐算我头上。” 外面传来守卫莱茵歌曲的高潮，大家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疑惑地看向基恩，基恩赶忙走到我身边解释道：“艇长，军报上说戈林元帅想把你留在空军，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别吞吞吐吐啊。”我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刚刚大副说的报纸就是军报，即军队内部发行的报纸，我在外面的这么多天确实没看过上面有什么。 “然后他十分倚重你，要你负责一个新飞机项目。” “放*，”我忍了回去，赶紧站起来道：“胡说八道，我负责的是邓尼茨将军领导的潜艇部队侦察机项目，咱们潜艇部队改造加装的天线就是为此配合的，谁造的谣？！” 基恩立马信任了我，仔仔细细地讲了事情经过，休假结束的他们乘军机返回时刚好看到空军的军队报纸，然后有人顺手拿了一份，然后就看到上面戈林亲自写的新闻，标题就是《震惊，潜艇传奇舰长受戈林元帅接见，接受新飞机开发》。 啧，戈林不去震惊编辑部报道真可惜了。 第35章 鬣狗 此仇不报非君子！ 不过戈林现在的权势如日中天，别怕，古老的东方还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仇我记下了。 而且这几天我也学了几句德国谚语，比如：别为别人生气，那是在惩罚自己。 所以，我果断加入了艇员们的宴会，庆祝我们的u-49的生日。 久违的啤酒唤醒了身体的感觉。 得益于原主奥拓，我能把在场所有人喝趴下，也仅仅只是感到微醺。 就在终于叫上普里恩的队员把那些被我喝趴的艇员送回宿舍时，那名站岗的士兵跑来通知我说邓尼茨将军要见我。 当我一身酒气的出现在邓尼茨面前时，老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你把这个坏毛病改了。” 我还以为老邓是要说戈林的那篇离间报道，于是特意强调道：“今天是u-49的生日，再加上我刚归队，和大家分别久了，需要这样一次团建。” “团建，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的嘴里总能冒出新词汇。”邓尼茨示意我坐下说。 听老邓的语气一如往常，看来他是百分百相信我，压根没理会戈林的那篇震惊文，当然，也有可能老邓忙的没空管别的，他压根没看到那篇…… “团建就是团队建设的简称，通过一些活动拉进艇员们的关系，同时让艇员们一起放松身心。” 老邓听得两眼发光，我心想完了，被他学到精髓了，我终归还是受到酒精的影响，话有点多啊。 团建，那玩意完全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加班，本质就是原本自由的休息时间变成了强制的占用。 我现在只希望，千万不要让别的潜艇人员知道这是我的提议。 “你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老邓把他桌上的那杯咖啡推向我。 “呃……”我大脑飞速运转，得赶紧转移话题，不然我也不确定什么话会跑出来，老邓这次时机卡的太好了，刚好我喝了，又刚好他在威廉港的办公室，而不是总部办公室。 “对了，”我一拍有点发热的脑袋道：“老邓，不对，邓将军，我很早就和你说过的通气管怎么没实装呢？” 邓尼茨挠挠头道：“那个我已经催他们加快了，工程师们正在加班加点改进。” 这下安全了，话题被扯了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改进的？” “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比如阻力优化、升降控制、防水倒灌，还有原有的柴油排气管要整合进去，这可是个大工程。”邓尼茨解释道。 “阻力优化和升降可以直接参考那天线啊，虽然体积有点区别，但是原理都一样，我已经看到后甲板加装的天线了，完全可以在它右边插个管子。”酒壮怂人胆，我在老邓面前的话越来越多了。 我甚至想要拿桌上的那个潜艇模型比划一下，老邓立马拦住，那个模型是他曾经在一战服役过的uc-ii型25号潜艇，和现在的u艇构造完全不一样。 他摆了摆手道：“这些工程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我可是听说你把祖宅卖了，怎么回事？” 嗯，我承认我猜错了，这老登成天没啥正事，而且必然看过戈林的那篇文章，否则怎么还有精力关心我的交易。 至于为什么没吃戈林那一套，只能说他修为比较高，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完全没用。 我原本想仔细措辞，用什么为帝国奉献之心来回答，结果话到嘴边，自动变成了：“因为穷。” 老邓耸耸肩，很识趣地岔开话题道：“咱们还是说一点正事吧。” 他把桌上的东西挪到一遍，从身后书柜里掏出一张海图，铺开在桌上。 海图上面的海域都用方方正正的方框划分好了，上面标识着这块区域的代号，一般都是字母加数字。 但是代号的分派是没有规律的，也就是说即便是相同字母和相邻数字的组合也有可能相隔上千海里，而也存在他俩就相邻的情况。 “你的想法启发了我，我在一战时采用的战术是单艘潜艇使用鱼雷的最大射程袭击护航船队，不仅危险、容易暴露，而且取得的战果也十分有限，到了现在，我们所采用的是夜幕掩护，提前占领进攻位置，这样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生存性和攻击成功率，但依旧存在着无法有效打击船队的问题。” 邓尼茨用几支铅笔模拟商船组成的船队，用一块橡皮表示遇到船队的潜艇。 我已经有预感了，老邓接下来应该要说狼群战术了…… 我是真不知道我什么举动给了他灵感，不过也有可能历史上邓尼茨现在已经构思好了，只是还在论证，没和别人说。 “一艘潜艇的攻击位次有限，那就多来几艘，从不同的攻击方位……” 老邓的文具是真多，又从笔筒里倒出三块橡皮，用来表示收到消息前来进攻的潜艇，这下铅笔组成的商船一条也跑不掉了。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只要有一艘潜艇发现敌舰，那么相当于该海域整个潜艇群都发现了目标。”邓尼茨语气有点激动，语速越说越快。 “等我们的侦察机造好，再加上这套战术，英国人、法国人还有在背后支持他们的美国佬，他们的商船，一条也不可能安全开过无限制攻击区。”邓尼茨把手里的铅笔扔在海图上，盯着我道。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我只能这样说，不然还能怎么说，难道说历史上英美用商船改造航母护航，还有反潜机天生克制潜艇…… 邓尼茨猛地一拍手，兴奋道：“我们赢了！” 典型半场开香槟行为。 “我已经想好这套战术的名字了，”邓尼茨的手已经握在电话筒上，一边拨着号码盘，一边说道：“就叫他……” 我心里已经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了—— “就叫他——” “鬣狗！”、“狼群！” 多好的……嘶，我听错了？ “冒昧地问一下，您刚刚说的是啥？” 老邓白了我一眼：“认真听，那是你们将来的战术，就叫鬣狗战术。” 鬣狗，是我想的那个非洲的那个狗，就是那什么，那什么草原上的肛肠科主任二哥？ 老邓已经拿起电话了，对那边的接线员道：“接总理府。” 我立马冲上去，捂住话筒道：“咱再想一想，这个名字就没有更好的了吗？” 要是这个战术名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死啊。 原本危险霸气的狼群，现在成了成群结队尾随欣赏菊花的狗——我得对历史负责啊！ 第36章 电报聊天室 我费尽口舌，终于让老邓觉得“狼群战术”这个名字好一点了，舍弃了他那个很有画面感的名字。 在向希儿报告时，历史回归原本，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希儿对这个战术很感兴趣，叫老邓再飞回柏林作报告。 我在老邓的办公室待久了，连里面都是一股酒味，老邓急匆匆离开，我紧随其后，刚出门就撞见了别的潜艇的艇长，他下意识认为我和老邓在办公室喝酒了。 老邓步子迈得飞快，我也没工夫和那人解释。 “我走之后，你先正常执行巡逻，有机会的话可以实验一下狼群战术。”老邓临走都不忘给我布置任务…… 看着坐车赶往机场的邓尼茨，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加紧当个资本家啊，省得在别人手底下过日子。 回宿舍，从打呼的大副身上摸出钥匙，我一个人返回u-49. 先把上面的彩带扯了，然后检查补给、弹药、鱼雷、电池和燃料。 潜艇里面还是熟悉的样子，除了原本老旧的电台被更换了。 新电台上面带着德律风根（telefunken）公司的标记，一打开就能听到清晰的军港广播，扭一下旋钮测试，这个新电台居然能收听到柏林之声，里面还在播放着希儿的演讲录音。 不得不说，长天线，信号就是好。 关掉电台，我就在艇上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背着背包的艇员们陆续登舰，我们集合在甲板上举行了升旗，然后就准备离港。 大家各司其职，我倚在舰岛的栏杆上看着缓缓打开的船闸。 u-47号昨天就已经离开，那时候我应该还在酒馆里，也没来得及和普里恩道别。 以后估计也很少会有在柏林那样相聚的时光了。 民众们依旧在老地方欢呼着送别我们，u-49上有他们的朋友和家人。 不值班的艇员们爬上来，跑下甲板，朝他们回应着，我也脱帽向人群挥着，直到军港和陆地远去，艇员们才回去了潜艇内。 才刚出发没一会儿，大自然就展露了他的威力。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此时乌云密布，海浪逐渐高了起来。 刚启航肯定不会遇到敌舰，我便命令潜艇下潜避一避。 等我最后一个准备从舰岛进入潜艇时，我看到了正在下降收回去的天线。 随着密闭舱门的关闭，我们进入了水下的世界。 刚开始还能感受到海面的波浪的晃动，随着深度的增加，潜艇逐渐平稳。 德国工程师的手艺还是值得信赖的，新增的部件在海下航行中表现良好。 我们在海下躲过了一场暴风雨，等到再次潜上来的时候，整个天空就像刚冲洗过似得，纯洁的就像孩子的眼睛，彩虹就仿佛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架起了一座桥。 我留恋的不仅仅是u-49和艇员们，这充满危险和勇气的大海也是令我无比怀念的啊。 “报告舰长，总理府电令。”基恩从下面的指挥塔里冲上面喊道。 我刚刚因为看到如此美景的心情瞬间消失——“啥？你说啥，哪里来的电报？” “总理府电令！”下面再次传来基恩的声音，这一次我终于确认我没有听错。 “总理府给咱发电报干啥？”我放下望远镜，滑到舱里，接过刚刚抄写解译的电报—— 1939年11月16日总理府电 兹命令u-49艇取消巡逻任务，你舰可自行拟定作战 元首兼帝国总理希儿令 “假的吧。”我看完第一眼就忍不住这样说道。 基恩摇摇头道：“是真的，加装天线后，我们能直接收到总部和总理府电报。” 造孽啊……以后希儿微操还能操上潜艇了！ 虽然给我的第一封直接来自希儿的电报上面是授予我更大自主权的，但谁知道以后希儿会不会发出某某潜艇左移五十米的命令。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得加快我的计划了。 现在突然可以不用去巡逻，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看到手里希儿的电报，我突然想到了天线原本的作用—— u艇呼叫，有谁发现敌人踪迹了，报个点。 电报分两次重复发送，今天要是等不到回电的话明天继续。 不过可能信号太好，电报刚发出去没几分钟就收到了回电—— u-51回复，前面那谁发的啊，我舰暂时未发现敌舰，你们听说了吗，老邓似乎在办公室请奥拓喝酒了||似乎空军部分的调令下来了，结束。 ------------ u-42呼，我舰于cz53地区查验一艘中立船只，无异常，u-51||你听谁说的？结束。 ------------ u-51回复，我舰依旧未发现敌舰，我听基地的u-44艇长发电报给u-41||他俩在谈这事，结束。 ------------ u-37呼，我舰未发现敌舰||什么事？又有什么瓜了？结束。 基恩已经懒得抄写电文了，这帮家伙暗文后面跟一段明码，就差扯根电话线闲聊了。 我亲自坐到电台前，一个字一个字发道：u艇呼叫，你们全********个**，戈林****你们也信，真是*****，结束。 真正的电报发出，还是很有用的，起码频道里面安静了好一会，没人再说什么。 我得让邓尼茨建立一套无线电管控体系，不然这帮无聊的家伙都快发展出即时聊天电报群了。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产生，我的右眼皮就开始跳了。 右眼皮跳啥来着？我咋忘了…… 第37章 狼群 我们已经航行五天天，已经抵达北海我们经常巡逻的区块。 在这五天里，每天平均收发的电报就高达二十多条。 幸好此时的英军没有大量采用反潜机，不然反潜机只需要搭载无线电定位装置，他们这帮人都得反向挺进大海。 “艇长，电报！”我每天一睁眼，基恩就要这样对我喊。 庞大的信息带来了巨大的战术优势，只要竖起天线，打开电台，就像开了游戏里的地图一样，别的海域的情况可以一清二楚。 在这样的优势下，取得一两场胜利是必然的。 单单通过长天线信号网络传过来的信息，我就知道了三艘英国商船在不同地方被击毁，还知道了冰岛到英国航线上出现了不少美国船。 不过那些距离我现在的位置都太远了，即便现在开始赶过去，也很有可能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那天基恩接收的来自总理府的命令并不完整，后面还有一部分需要艇长权限才能解译—— 命令你舰寻找机会实战检验新战术。 看来希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对英法真正的动手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英法两家虽然因为波兰战役而对德国宣战，但都是宣而不战，给予了波兰除实际帮助外的一切帮助。 其实波兰战役期间，德国西线只驻守了25个师，而对面的英法联军有足足约115个师，其中英国只派遣了4个远征师，然后法国不干了，双方高层就开始扯皮。 没有接到进攻命令的部队，在战壕、工事里消磨着大把时间，法国政府甚至派出慰问团带来了啤酒、饮料和足球。 其实连普通百姓都知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可是打光了一代人的一战给他们留下太多恐惧，他们宁愿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到的形势。 当战争无法被作为可使用的手段时，战争最大的威慑作用已经消散。 即便我们的潜艇在海上已经开始猎杀，但英国做的也只是加派港口防御和避免组建商队，让商船一艘一艘避开潜艇无限制攻击区，张伯伦还寄希望于通过外交胁迫德国停止袭击行动，就算我们已经搞沉了英国的一艘战列舰，在英国对内的报纸上，还在宣传说是因为火灾引发的连环爆炸…… 我瞅了一眼电报，依旧是一句话，自从发报频率增加后，大家“发言”都尽量简单，这样也好，减少给英国后来进行的密码破译工作提供的可参考数据量，我也可以少看点废话。 结果我刚看了开头几个字，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u-45急电，我舰于cd56区域发现敌方大量商船，请可在最迟进攻日前抵达舰船支援，具体方位请各舰长亲阅，…… 后面还是数字的密文，就是需要我那本密码本翻译的了。 我迅速命令大副拟定向cd56靠拢的航向，同时跑回军官舱，去拿密码本。 “2.，55. ，在向东南方前进，预计我方最迟于五日后发起进攻。” 我一拍大腿，太棒了，我们刚好能赶上。 两艘船也算是狼群，能给希儿放一条鱼雷已经算对得起帝国了。 潜艇的速度加了上去，我让基恩给总理府汇报，我舰将于四日后展开首次狼群战术攻击。 也不知道邓尼茨还在不在柏林，索性再给海军总部发一封，反正长天线，信号好就是任性。 我渐渐理解那些舰长了，能拥有接近实时的战场态势感知能力实在是太爽了。 在给海军总部发完后，我再次重复发送了一次那条电报，同时说明了我的u-49将参加围猎。 像战术级别这样的消息是不能通过无线电发送的，我只能尽可能暗示他们能来的要来。 我还是那句话，能给希儿放一条鱼雷已经算对得起帝国了。 在确定好军官们的任务后，我就跑去厨房，亲自下厨，给艇员们加个debuff。 不得不说，我选择创办食品加工厂真是明智之举，就一道鱼香肉丝就能让艇员们用面包擦锅，要是开发出其他菜品，那岂不是三军都嚷嚷着要订购我的军粮。 就在我幻想自己家财万贯，带领艇员们在阿根廷当农场主时，大副跑了过来。 “艇长，前方发现商船。” 真是要么不来，要么就接连不断。 “拦船，抢……不，检查！” 一艘从荷属东印度开往比利时的油船，上面满载着的原油让我眼红，不过潜艇确实用不上。 至于截船，那是海盗干的事。 在收了船长几百美元的保护费后，我直接放行。 它不过是一道餐前甜点，真正的大餐还在等着我呢。 当你赶路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在我几天掌勺之后，船员们蓄势待发，个个嗷嗷叫。 我们在午后抵达了那片海域，随着u-45最后一次发送定位，他们已经在我们前方四海里处了。 因为我们是从东南边驶来，而他们整个船队都在朝西南行进，我们已经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 “下潜，记得收起天线。” 长天线是非常有用，但要是忘了收回可就不好了，广阔的海面上立着半截天线，只要不眼瞎，都能用望远镜看到。 u-45采用的应该是最远接触距离跟踪，也就是最大限度地远离敌方舰队，提高自己的隐匿性。 他没有在电报里表明敌方舰队的组成，所以不排除有护航军舰的可能 这次没有像斯卡帕湾行动那样提前拟定好的作战计划，不过从当前形势分析，我应该率先发动进攻，而让u-45掩护我。 因为是他们朝我驶来，所以我的进攻时间更短，在制造混乱后，u-45就能浑水摸鱼。 在第一艘敌船的烟从远处海平面上飘起来时，我们已经潜入了水下。 雷尔正在预热着鱼雷，我则在和大副一起确定敌舰航向，好提前机动。 由于地球曲线的存在，现在我们能清楚地通过升起的潜望镜看到他们的踪迹，而他们却发现不了我们。 随着烟雾渐浓，第一艘船的桅杆突然出现，情形就和我说的忘收天线一样。 这下可以开始计算敌舰航向了。 现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把基恩叫来。 “你去翻一翻聊天记录，看看是不是就咱和u-45。” “聊天记录？”基恩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电文，以后你记住这个词的含义，我估计在无线电管制条例出来之前，我得经常找你看一看聊天记录。”我一边换算敌舰航线，一边向基恩道。 “是。”基恩从指挥塔上下去了。 我在发出重复电报后连着看了两天的电报，结果他们一开始还回复个赶不过去，过了几个小时，聊天方向已经跑到怎么分辨是不是英国人了。 在前世我就没有看推送号的习惯，所以干脆对那些电报手动已阅。 我还在用三角函数换算着敌人的航线，就在我想要再画一个三角形确定我们位于那个顶点，从而确定是用哪个角减哪个角时，下面的大副已经报出来一个结果。 “第一艘敌舰航向32度，航速约为8节，预计3小时后抵达鱼雷攻击范围。” 我连忙收起草稿纸道：“确认！” 为了不被舰桥上的人发现，我们立刻收起了潜望镜。 直到他们进入鱼雷攻击范围，我们才会再次升起潜望镜。 此时基恩必须暂停翻看那一堆电文，他需要坐到水听器前，虽然有舰队螺旋桨噪声的重叠干扰，基恩无法判定舰队里面有多少船，但可以确定整个集群的基本航向。 只要确保敌舰没有进行过大的机动改变航向，那么攻击就能如期发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手里的老式怀表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大副和轮机长已经去休息了，雷尔在检查完最后尾舱鱼雷后也要去休息，确保攻击发起时他们在最佳状态。 他们一个可以确保水手们有序地工作而不被压力击垮，一个能确保攻击后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另一个则是拥有鱼雷爆发装填能力，在斯卡帕湾偷袭中我已经见识过了这逆天技能。 至于基恩，他则是太过于重要而只能全程在线。 “艇长。”基恩低声叫我。 我凑过去，他继续说道：“有一个螺旋桨噪声，就在我们右后方，速度大约2节，正在朝正右方进近。” “友军，敌舰不会以这种速度从那个方向过来的。”我说出我的判断，基恩也点了点头，继续戴上耳机。 我转身走向我的床位，那堆电文就铺在我床上。 我飞快地翻着，就像看某个视频的评论一样—— “……酒馆推出新品了，奥拓在不在，给个评论……”、“……我舰拦截一艘商船，猜猜上面有啥……”、“……有啥，总不会像我一样运输的是汽车吧……”、“嘛汽车呀？” 在一堆价值不高的电文里，我终于找到我想要看的了：“u-41回复，我舰正在前往。” 太棒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看来我们能对还没见面的敌军舰队予以重创了。 第38章 苦涩 我们监听到了u-41，但是u-41应该没注意到我们，毕竟我们已经提前进入等待攻击的静默状态。 等到进攻发起时，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我的鱼雷炸了两次！你们究竟往发射筒里装什么了，二踢脚吗？ u-41的艇长是谁来着，我记不大清了，但我还记得上面有个叫贝恩德·普克的轮机长。 那瓶果酱已经吃完，没有网购的时代真的很不方便，从柏林回来的时候光顾着忙那些琐事，完全忘记带一些特产。 就现在的情形而言，假如有补给品加成，艇员们的战力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的。 基恩已经忙的恨不得多长一双耳朵了，他需要一边监听那只大舰队，一边时不时确定u-41的位置。 既怕u-41惊动了敌人，又怕他有朝我们驶来的趋势。 等待u-41终于挪到我们右前方，那个位置确实不错，大副就建议过要占据那里，那样可以用更接近九十度的角度发射鱼雷，可以提高鱼雷撞击引信引爆概率，但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两度增加被发现概率，潜艇首要考虑的就是隐蔽，只要确保安全，进攻的机会多的是。 u-41很满意自己的位置，他们关闭了螺旋桨，他们产生的几乎要干扰到敌人舰队信号的噪声消失了，基恩这才可以减少点工作量。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像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被时间解决一样，此时的焦虑、着急也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解决，当然有的解决不了，那就只能被遗忘，比如，情感…… 当我走神缅怀过去，好不容易才回想起那段感情时，大副又来了——“艇长！五分钟！” 他的大嗓门比艇内的广播都有用，从头到尾的艇员都听见了，更不用说坐在他面前的我了，他就是冲着我耳朵喊得，生怕我听不到。 我把摊开的航海日志用力地合上，上面只有赶往这里途中写的一个大标题：狼群战术实践问题。 不过现在不是写这个的时候，也不是追究大副和我因果律的时候，我立刻命令雷尔道：“一到四号管注水。” 这次不能像上次在海峡里一样热装填了，面对还在行驶的船队，检修完鱼雷装订好参数再装填发射显然来不及。 只能祈祷邓尼茨保佑了。 我从梯子爬上指挥塔，坐在攻击潜望镜的椅子上，大副依旧在指挥舱使用观察潜望镜配合我。 随着潜艇的再次上浮，潜望镜的物镜穿越波澜的海面，在海水最后一次冲刷过后，海面上的情况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 我转动潜望镜，椅子和我一起跟着转。 从右向左扫过，先是看到一个潜望镜，然后……等等，潜望镜？ 是的，一个潜望镜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像个吸管一样，还不时向左向右转一转。 不用想，一定是u-41的，我还是认真进攻吧。 还不等把潜望镜转到预测角度，我就已经发现了一艘敌舰，然后紧接着又是一艘，之后还有半艘没驶出地球曲率的，然后还有…… 我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舰队，单单是现在可以目视到的商船就有六艘，后面无法看到的应该还有。 我应该在航海日志关于狼群战术那页上写下，一定要尽可能说明敌方舰队规模。 现实不是游戏，我不能认为只要提出一项战术，那么别人就一定立刻明白，并且会注意到应该注意的地方。 看来邓尼茨让我实操战术还是有用的。 舰队规模太大了，他们前后也拉的很开，导致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艘已经就在三海里处，最远的那艘才刚露出桅杆。 “不等了，再等咱就先暴露了，准备进攻。”我对下面命令道。 下面除了紧张的脚步声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他们在等我的进一步命令。 此时可以选择的进攻策略有很多种，就像高中遇到的排列组合问题一样，可惜我没认真学，算不出如何使得成功率最大，所以我决定广撒网，多捞鱼。 在确定商船是最常见的英国运输船后，根据手册上的相关参数，我掏出怀表，将潜望镜中线拉到商船船首，然后等待船尾驶过的瞬间。 用手册上的船长除以时间，就得知了较为准确的航速信息。 当然，如果根据三次测速取平均的方法会更准确，但我最多和下面的大副对一下测出来的速度，不可能浪费时间重测，多节省出几十秒的逃跑时间，我们的安全性就越高。 等到测好四组参数，我立刻对鱼雷舱发布命令：“一号目标，最近船只，航向左舷76度，航速7节；二号目标……” 至于u-41，我没工夫管他了，即便攻击目标重合，那也算增加确保击毁的手段，到时候大不了让老邓算两份战果。 我得承认，第一次使用简略版狼群战术，出现的失误和问题太多了，安全之后一定要进行总结。 “一号目标……好；二号目标……好……”随着雷尔调整好待发鱼雷，最扣人心弦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就在我要下达进攻命令的前一秒，大副在下面喊道：“舰长！发现敌方军舰，方向168度。” 我立刻扳下刚收起的潜望镜的手柄，将潜望镜旋转到那个角度，然后就看到了一艘冒着烟的驱逐舰。 英国人这么早就知道编队护航了？ 我立刻把潜望镜降到海面以下，同时命令大副照做，我按照记住的大概样子，在识别手册上找到了它——是一艘老旧的v级驱逐舰，装备了前后各两门，共计四门102毫米mk5单装主炮，也在后续的改装中搭载了深水炸弹。 唯一值得商榷的就是手册上显示它并未装备水听，要么是舰船太老，要么就是德军情报员还不知道。 按照我的作风，我一定不会赌的，要么先干掉军舰，要么掉头重新找机会，但现在，这片海域，对这只舰队虎视眈眈的并不只有我。 按照我对德系的了解，卖队友是他们的本能，即便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并没有这样想，但某些神秘力量就会使他们干出让人血压爆表的事。 我现在也处于卖队友和被队友卖的选择和猜疑链中。 这该死的狼群战术…… 第39章 静默 被驱逐舰保护的船队就像被牧羊人守护的羊群，而我们就是混入其中披着羊皮的狼，但现在的问题是一个羊圈里混着不止一只羊，一旦有人行动，那么其他人再下手难度就指数翻倍。 不过怎么能因此就放过已经到嘴的肉，这不符合德国军人的品质，而且此时已经黄昏，只要坚持几个小时，夜幕降临，我们就安全了。 我思考片刻下令道：“基恩，将监听目标转向u-41，一旦有任何发射鱼雷的动静，我们也立刻同步发射，假如听不到，那就等有爆炸声，发射后立刻潜入最大安全深度，进入静默。” u-41距离我们足够近，但愿基恩能分辨出鱼雷发射的信号。 狼群战术最关键的点在于多点攻击，从而破解敌方舰队的编队，同时让护航军舰自顾不暇。 为了收益最大化，潜艇一般不轻易对军舰发动进攻。 一方面，商船相比军舰载着庞大的货物，行驶速度也慢；另一方面，为作战而生的军舰很灵活，上面的了望哨足够警惕的话，能看到蒸汽鱼雷的白色航迹，甚至能看到水面下最够靠近的鱼雷，这时军舰就可以选择同时机动同时对鱼雷开火，尝试拦截。 正是为了弥补这种先天不足，潜艇才会诞生出狼群战术。 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基恩了，相信他在学院练就的能力。 当人全神贯注时，时间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大副已经汇报三次更正数据了，而我只感觉过了一瞬，便听到基恩转头一句：“发射！” 不等我命令，隔着一个打开的密闭门的雷尔就直接发射了鱼雷。 随后所有艇员就像听到了起跑信号，从潜艇的四处跑向艇首，汇聚到那里尽可能增加船首配重，增加潜艇下潜速度。 当潜艇快速下潜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地板是倾斜的，随着潜艇深度的增加，u艇的船舵回正，倾斜角度一点点减小，挤成一堆的艇员们又迅速跑起来各司其职。 在下潜到最大深度时，巨大的水压挤破着潜艇耐压壳，产生强大的应力，让艇壳偶尔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咯吱声，就像钢板被压弯碎裂的声音一样。 除此之外，整艘潜艇再次陷入沉寂。 基恩沉默地监听着水听，他在心里计算着鱼雷的航程，我就站在他身边，同样在心里默数时间。 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我们已经没有第二次发起进攻的机会，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产生噪音的鱼雷装填，雷尔和他的水手躺到了床上，尽可能减少活动以减少氧气消耗，而柴尔弗雷曼夫则坐在尾舱的工具箱上，随时候命启用电池。 我们陷入了等待。 潜艇生涯就是这样，数天夜以继日的巡航和隐入海底的残酷逃生就为了一次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的进攻。 耐心是成为一名合格潜艇指挥的第一要务。 大副也去后面巡视了一圈躺在床上的艇员，虽然他们已经进行过这样的下潜很多次，但还不能保证他们都能在压力累积的情况下保持平静，心灵有时坚韧到任何情况都无法打败，有时却可能只因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情况瞬间土崩瓦解。 不过很幸运，现在还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巡视了一圈的大副走到我身边向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就在我想回应之时，基恩却突然摘下耳机道：“第一枚鱼雷爆炸！” 他一边汇报一边调小耳机音量，继续带上监听。 我立刻命令引擎最大马力，航向左转70度，接下来在爆炸的掩护下，要尽量远离原来的位置，不然那些危险的驱逐舰有可能通过被击沉的商船的爆炸部位大致锁定鱼雷发射区，而左转则是为了躲避u-41。 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右边还有个他，不然还不等敌人的驱逐舰进攻，两艘潜艇相撞，绝对会害死所有人并成为二战笑话，毕竟有时候战场上最大的伤害来自友军。 其实现在u-45应该准备发起进攻，趁着混乱以及商船编队还没完全集散进行s形躲避攻击机动时，发动进攻，也能给我们减轻压力。 又过了片刻，第二发爆炸，紧接着，第三发，过了一段时间，最后一发爆炸了。 紧接着却又是两次爆炸的汇报，这应该是u-41的，然后海面似乎陷入沉寂。 当指挥舱的大副听不到基恩的汇报后，立刻将车钟切至停止，柴尔弗雷曼夫立刻切开电源，没有能源供应的螺旋桨开始缓慢停了下来。 我们经过短暂的机动，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几十米，而且将潜艇航向转到了更利于躲避从编队中驶来的驱逐舰的攻击。 假如英国佬这种老旧的驱逐舰没有装备主动声呐，那他们极大概率不会发现我们，但他们依旧会在可能的区域用深水炸弹进攻，用来表示他们很生气。 而当遭遇深水炸弹试探进攻时，与敌舰航向尽可能垂直交汇是减少被击中风险的最佳措施，就像两条窄带子，当他们垂直的时候，相交的面积最小。 当然，挨炸弹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更不用说还是深水炸弹。 水这种介质几乎不会压缩冲击的力量，炸弹在水里爆炸威力波及范围更广，这就是为什么鱼雷装药量不多，但巨型战舰只能吃一两发的原因，不过事物都有两面性，当这种特性反过来对付潜艇时，简直就是噩梦。 还好现在量大管饱的刺猬弹还没出现，不然真是噩梦级别的难度。 水听中传来的动静渐渐平息，编队的噪声区域扩散开来，看来他们已经解散编队了。 这对于尾随还未发动进攻的u-45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但对于我们则完全是个坏消息，驱逐舰的引擎声已经被隐藏，二战可没有声纹辨认的技术，我们完全不知道驱逐舰会采取什么行动。 此时和u-41靠的太近的坏处显露无疑，驱逐舰一定已经锁定我们这片区域了，而我们能做的，就只剩祈祷了。 第40章 驶来 在潜艇的闷热和昏暗中，面对着冰冷的钢铁和汗流浃背的士兵们，耳边还不时响起钢铁突兀的响动，就像死神撩动诱人的琴弦。 这一切不免让人回想那些天空下的美好，比如在汉堡的灿烂的阳光下穿着绿色裙子的米娅·普克，也许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我应该想起的是另一个人，但她除了名字，其他都开始在我记忆里消散，就连那些过去，也被不久前的经历取代。 时间真是个令人可憎的东西…… 可现在，我却丝毫不讨厌他，甚至还想让他带我们一起走快点。 我摇了摇头，暗自提醒自己先解决当下的问题。 在深海中真的是度日如年，人类似乎天生对寂静黑暗的海洋深处留存着恐惧，即便在潜艇里面，依旧感到缓慢的煎熬。 时间才过去三十分钟，感觉足足有几个小时。 现在基恩已经可以分辨出一个正在增大的噪声源，那就是前出进行反潜任务的驱逐舰，他让我也听一下，但我只听到不间断的螺旋桨的嗡嗡声，那是几组螺旋桨的叠加，而军舰的噪声和商船的频率有略微差距，基恩就是凭借这种区别将他们分开并监听到军舰的噪声的增加，从而提供军舰靠近的情报。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我果断把耳机还给基恩。 在可以分辨噪声之后，基恩还需要进行更加困难的工作，他需要改变水听的方向，从而根据这一特征噪声源的强弱变化判断敌舰航向。 大副在指挥舱监看着深度控制器，确保潜艇深度维持在这一安全深度，同时还要时刻准备改变车钟，使潜艇进行机动。 我又看了一眼怀表，时间终于再次过了两分钟。 u-41应该和我们一样，发射后迅速下潜，并在爆炸时尽可能机动。 在两艇机动性差不多的情况下，就看轮机长的发挥了。 贝恩德·普克vs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 普里恩说过前者是个很可靠的轮机长，能得到他的认可，那么贝恩德一定不差，而柴尔弗雷曼夫差不多也是轮机长中顶尖的那一批。 所以假设u-41在那段相同时间里的航行机动距离和我们近似，那么此时他们要么处于我们右方更远处，要么就是和我们做了一个平行机动，整体平移了这些距离。 这两种情况是最可能发生的，毕竟我的枕头边放着的潜艇手册上写的：在可能遭遇深水炸弹攻击时，最佳躲避转舵为70度。 艇长们都会按规矩来，因为70度是进行很多次模拟后得出的最佳结果，手册上说，假如角度大于七十度，那么u艇的舵效就会不足，而小于七十度，就不能发挥潜艇最大的机动性。 我可是在睡不着时看了很多次手册的，毕竟这关乎我的小命。 而如果发生的情况是后者，那我和u-41的艇长就像两条犯傻的鲶鱼——哪有靠平移躲避渔夫的渔网的，这不方便人家一网子打上来啊。 不过即便得知u-41确切的位置也不能对当前的局势有所改善，现在还是要将全部赌注押在基恩身上。 虽然我“刚来”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一副小年轻的做派，但他接下来的表现都很可靠，希儿还因为他的功劳授予了他二级铁十字。 在战争初期，二级铁十字的含金量还是不错的。 不过基恩会很快发现，他那枚奖章含金量的下降速度都快和校长治下的法币的贬值速度旗鼓相当，但只要他这次能发现敌方军舰的航线，我就用邓尼茨的信誉保证会给他申请一级铁十字勋章。 我刚在心里和自己说完，坐在我身旁的基恩就扭头对我道：“敌舰航线判定，正于右舷半圆舷角032度，误差三度。” 呃，手册上有着一章，标题叫航向与方位表述，不过上面写的又是几何、又是三角换算，导致我刚翻到这一章就一觉醒来之后了…… 指挥舱的大副弯身过来，拿着纸笔坐到后面的无线电小隔间，计算片刻道：“我方于其最短距离为0.48海里，安全。” 这一结果刚报出来，我的心也刚放下，基恩便继续更正道：“航向更新，敌舰转向022。” “0.37海里。” “更新，敌舰继续转向，012。” “0.2海里，385米，防冲击准备！” 面对不断减少的数字，大副的语气依旧，但我有点抓狂，不带这么搞心态的啊，**，怎么不直接冲我来！ 我的手放在鼻子下，掩饰着我的不安，但我又忍不住咬自己的食指，缓解自己的紧张。 385米，我从没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那驱逐舰应该是先绕了个圈子去营救被海浪冲走的船员，然后来我们这片海域放炸弹。 幸好刚刚挪了窝，不然真的要交代这里了。 艇员们已经开始准备堵漏工具，同时将物品紧固。 平日的训练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们依旧井井有条地快速完成着这一切。 我可是艇长！ 我立刻对大副命令道：“第一声爆炸后，全速驶离，航向右转3度。” 此时更应该冷静地遵守手册上的垂直脱离原则，而我更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 至于u-41，我必须不再去考虑他，不然在做决定时将会被影响，他们的命运只在他们手里，而我们的命运也只在我们手里，这才是战场的法则。 而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是的，正如当初我亲口对那随艇记者说的那样——这就是战争。 第41章 至暗时刻 雷尔大叔在自己的床位躺着，尽管他闭着双眼休息，但他的双手却将胸口上的十字吊坠握紧，也许在祈祷我们能够安全离开。 基恩的汇报继续，那条驱逐舰依旧在朝着它认定的攻击发起区域行进。 因为情报的缺失，我们无法断定它有没有装备水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么现在它已经在用水听重点监听这片海域水下的动静了。 我们就像等待审判的人。 随着大副用越来越小的声音汇报出逐渐减小的距离，潜艇里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每个人都和此时的潜艇一样承受着逼近极限的压力。 当那艘驱逐舰距离我们还有700米左右的距离时，爆炸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就像惊雷炸响，而我们却是被蒙蔽着双眼的人。 冲击和晃动贯穿了整个潜艇，就像遇到了海面上的暴风雨，得益于先前的准备，并没有出现电影般物品四处滚落、人员毫无准备的情形。 大副一只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已经扳动车钟，原本躺在床上的雷尔大叔也坐了起来。 虽然看不到动力舱的情形，但我能感觉到潜艇已经开始随着晃动的减少而缓慢前进，向着远离爆炸的方向驶去。 可还不等这次的冲击消散，又是一次冲击袭来。 接连不断的深水炸弹引发的爆炸就像石块不断砸入湖面引起的波澜，而不同于这种涟漪的是，冲击波在水中会以每秒1500米的速度传递过来，并通过水的介质释放破坏性的能量。 还好距离足够能量衰减到无法对潜艇的耐压壳造成损害，即便动静很大，但也只是时不时摇晃一次。 不过雷尔大叔还是起身，抵抗着摇晃去检查潜艇管路。 在这个深度，任何一个接口的松动都可能让我们送命，更不用说地板下面那密密麻麻的管道了。 基恩此时摘下耳机坐在水听器前闭目养神，我丝毫不怀疑他坐着也能睡着，我并不想打扰他难得的休息，就先去柴油发动机舱去看雷尔大叔的检修，可当我刚准备俯身穿过舱门时，潜艇的晃动突然停止了。 大副立刻拉停车钟，基恩也迅速重新戴上耳机。 “敌舰向右转向，马上进入水听盲区。”基恩汇报了一个坏消息。 就在我想做出对应机动时，潜艇的姿态突然微微前倾，就像有股力量吸引着船头一样，这样微弱的倾斜艇员们都没感觉到。 我感觉不对劲，立刻发布命令道：“排空舰首的副压载水仓，主压载水仓排出百分之五十！” 操控深度控制器的艇员立刻开始操作，刚打开压缩空气冲入开关，大副就看到了潜艇的深度指针正在飞速下掉。 “断崖！我们遭遇断崖了！”大副顾不得再管身后巡游的驱逐舰，直接大声说了出来。 这下印证了我从手册里学到的东西，我们真的遇到海下断崖了。 海中的断崖顾名思义，和陆地上的断崖一样。 只不过陆地上是肉眼可见的土地凹陷，而海中却是不可见的海水密度不同形成的无法察觉的悬崖。 密度较低的海水被密度较大的海水包围，挤压在一个空间中，就像塌方形成的空洞。 潜艇一旦进入，就会像坠楼一样极速下降，直到被水压挤成铁片。 还好我们此时遇到的这个断崖密度差并不大，而且刚进入范围就做出了反应。 大副死死地盯着深度表，看到潜艇深度停止增加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重新将艇首压水仓缓慢注入。”我发布了一道较为冒险的命令，不过凭借我对潜艇超越常人的感知，危险性并不比刚刚抛之脑后的驱逐舰带给我们的大。 基恩紧张地听着，刚刚不同密度水层形成的声波折射层既掩护了我们的动作，也让我们丢失了对敌舰的监控。 “我听不到他。”基恩的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惊恐。 我必须一边维持感知一边思考对策，水听的盲区位于舰首和舰尾，而敌驱逐舰的水面航速可不慢，那最有可能已经超越我们，正位于我们艇首盲区，如果真的这样，我们现在已经一只脚迈进死亡了。 1917年，英国的桑尼克罗夫特（thornycroft）公司研制出了深弹侧向抛掷器，绰号“y炮”。 这种武器有两根抛射身管，成90度夹角，布置在舰艇的中线上，可向两侧抛投深弹，而这种深水炸弹投掷器一直用到了1942年刺猬炮问世装备。 装备y炮的驱逐舰必须要采用过顶攻击，即从潜艇航路前方的适当位置越过，才能击沉潜艇。 很不幸运，命运女神并不站在我们这一边，英国佬的驱逐舰居然误打误撞占据了那个对我们最危险的位置。 大副也听到了基恩的话，他现在的脸色惨白，显得那条伤疤更加突兀。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我立刻用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随着潜艇陷入安静，一阵轻微的声响突然从潜艇顶层出现，我轻轻拍了拍基恩的肩膀，示意他摘下耳机，然后他立马发现了这不同寻常的动静，用目光锁定了来源。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那里。 那种细微如同蚊子飞来的声响先是渐渐增大，然后又渐渐远去。 基恩努力用嘴型和手势向我示意——那就是那艘消失的驱逐舰。 声音渐渐无法察觉了，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预想中的爆炸并没发生，但这种恐怖设想遏住我的喉咙，让我忘却了呼吸，直到远处爆炸的动静传来，我仿佛才从地狱逃回。 基恩不知何时戴上了耳机，完全忘记深水炸弹的事，从水听里传来的巨大响声将他唤醒，他迅速看下手表，直接起身对我道：“天黑了，我们赢了！”他的语气里难掩激动。 是的，我们赢了，一艘驱逐舰不可能从漆黑一片的海洋里找到或击伤我们的。 我大口喘着粗气，所有艇员都在无声地庆祝着，他们举起身边的东西庆祝，或者单单手舞足蹈着。 被驱逐舰越过头顶的噩梦经历，我绝不想再有一次。 命运女神似乎在嘲笑我们的胆怯。 第42章 通信 潜艇的蓝色灯光照在桌上的航海日志上，我盯着那张只有标题的页，旁边放着我的怀表，上面的指针还在做着圆周运动。 从指挥舱后的乘员舱里传来呼噜声，此时的潜艇除了我和大副，其他人已经休息了。 大副替代基恩监听水听，而我则坐在这里。 海面已经平静了许久，但我们就像受惊的鱼，绝不轻易发出动静。 那艘驱逐舰在第二次抛下三四枚深水炸弹后就消失不见，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他就消失在了水听盲区里。 最有可能的是他保护着剩下的商船离开了，但也有可能关了发动机等我们上钩，而船队则在其他赶来的军舰的保护下驶离。 这次的进攻太仓促了，我们只看到一艘军舰，而不知道再往后的情况。 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不足，比如，在来的路上我就应该把一些问题提前想到，然后和战友沟通好。 如果我们等天黑再发动进攻，不仅收获更大，也更安全。 可是现实就是没有如果存在的空间，我拿起钢笔，开始在航海日志上写道： 狼群原则一：首先发现敌舰队的潜艇应尽可能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跟踪收集敌舰队信息，包括但不限于航线、航速、组成、型号…… 尽管里面的尽可能收集和不暴露自身是互相矛盾的，但这一条依旧是首要重要的，对于海上战争，信息能左右一切。 狼群原则二：尽可能在夜间发动多点位、多批次攻击，且不限于水下水上，以最大化收益和保证安全，攻击时间可利用夜色掩护使用通信确定。 不限于水上水下是因为盟军的水听和声呐的有效距离达到了1500码，所以基本无法做到靠近发起攻击，但是——只要我不在水下发动攻击，你的声呐就无效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水上攻击虽然大胆，但也比较安全，不会被声呐发现，除非盟军像本子一样，来个什么猫目锭超人。 狼群原则三：无线电管理条例和静默管理。 我着重在这条后面画了三个星号，这是未来海空配合及预防敌军改进无线电技术进行定位的原则。 狼群原则四：遵循“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东方神秘智慧，发动一次进攻后不给敌方反潜机会，在天亮之前退出到护航舰船达不到的位置，然后参与到第二天黑夜的重复攻击中，循环往复，直到彻底摧毁敌人意志。 （原则四适用至1942年以前） 现在我连注解的解释缘由都想好了，就和老邓说这是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防止敌人研究和采用对用的克制措施。 我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 虽然没啥用，在湿热的潜艇里墨水干的很慢，但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大副身边，另一边睡在上铺的基恩正在磨着牙，雷尔大叔倒是在下面睡得很安静，他的十字架挂在墙壁上。 大副正睁眼盯着水听器的表盘，“怎么不闭会眼，让眼睛休息休息。”我轻声地问道。 原本靠着座背抱肘的大副立刻想要起身，我立刻示意他不用站起来。 “我怕自己闭着眼睡着。”大副轻声答道。 “一会我替你，让雷尔大叔执会儿勤。” “不用，我可比他年轻。” “别撑着，要是敌舰已经离开，我们还需要你确定回家的航线。”我这样说道。 “你觉得他离开了吗？”大副反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在大副面前，我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一无所知展露出来，即使自从来到这里，我每天都努力学，但我依旧还没有达到一名优秀艇长的标准。 大副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别急，着急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再有四个小时就到拂晓了，我们可以趁着没有月色上去看看，不过时间太少，更好的方式还是先用那个我们没用过的小家伙发个消息，同时替我们探探路。” 大副指了一下身后的无线电操作间，我点了点头赞同，对他说道：“你再盯会，我先去看看，一会轮换。” 我走向艇首鱼雷舱，艇员们都睡着了，身上防止翻身掉下来的束缚带也都绑着，我走过军官舱，最中间的指挥舱里有一名艇员在深度控制器前值班，然后就是艇员舱，这里的床位有床帘，呼噜声从里面传出来。 尾舱也有一名艇员值班，在记录着电池的数值。 自从开始进攻，潜艇的全部动力都来自这些电池，它们可千万不能出现意外。 我看了看记录的数字，确认没有异常后便去替代大副了，让他去指挥舱值班。 我戴上了水听的耳机，此时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在和大副不断交接班的过程中，四个小时的时间便过去了。 我唤醒了基恩和柴尔弗雷曼夫，我们要尝试联系外界了。 大副在指挥塔操作通信浮球的上浮，基恩在无线电操作间等待发报，而柴尔弗雷曼夫则随时准备启动引擎进行机动。 “已经放上去了。”大副跑过来汇报道，然后便坐在水听器前，监听是否有敌舰的反应。 随着浮球突破海面，上面的球壳打开露出天线，调整好频率后基恩开始发送电文。 “u-49呼，我舰于cd56发动攻击，敌驱逐舰反击，海面情况不明。” 一条简短的电报发完，我决定等待二分钟，二十分钟后没有收到回电，便浮上去看看。 等到第七分钟，基恩收到回电了——u-45回复，该海域安全，可以上浮，敌舰队已逃离，我们击沉了两艘商船，未见敌驱逐舰踪迹。 这该死的u-45，我们担惊受怕，他倒是洋洋自得！ 上浮！ 大副收回了浮球，所有压水仓全部排空，潜艇的船首率先跃出海面。 艇员们开始正常值班，在指挥塔的大副率先打开密闭门爬上舰岛。 “海面安全。”大副朝里面大喊道。 第一批在舰岛上执勤的人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建立警戒的同时贪婪地享受着清爽的海风。 第43章 老邓的培训班 潜艇的灯光换成了红色，这样更能让眼睛适应黑暗。 不过我依旧无法从黑暗里看出什么来，只能时不时举起从柜子里取出来的望远镜打探黑暗。 “架起天线。”我放下望远镜，朝潜艇里命令道。 后面甲板传来动静，但我依旧看不到。 几分钟后，基恩汇报道：“艇长，u-45电，祝贺我们发起了一场成功的配合，他们正尝试继续为友军标定敌舰位置。” 凉爽的海风让我的头脑格外地清醒，一收到这个信息，我就已经可以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心里暗道：“成功个锤子，毫无默契，打得一塌糊涂，他要是再晚一点发动进攻，我们和u-41都危险了，还继续跟踪，能追的上吗，追得上也是请友军入瓮……” 当时那艘驱逐舰的离开，很可能是因为u-45在尾后发动了进攻，才会仓促地结束投弹。 英国佬不知道还有几艘潜艇，所以为了避免继续损失，会全速驶离这片海域，甩开潜艇。 “小心追击，建议放弃。”我最后还是独自承受了一切……不对，应该是我和u-41舰承受了一切。 此时的u-41还在海底下憋着气，看来驱逐舰的第一波攻击大概是冲着他们去的，吓成这样。 我也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们，于是命令大副开动潜艇，准备返航的同时用这动静告诉他们安全了。 基恩再次从下面跑来汇报道：“邓尼茨司令发来电报，询问战况如何。” 老邓这个点都不睡？ 面对他的询问，那我能怎么回复，只能像应付发消息问自己近况的家长一样应付老邓——“回复，我舰状态良好，取得重大战果，虽有不足，但已总结，现准备返航。” 老邓的回电还没抄收，远处的天空突然亮起一丝微光，就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点亮了火把一般，那丝光芒通过海面和天空映射，整个世界都开始明亮起来—— 天亮了。 经过一夜的海浪冲刷，此时的海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太阳落下前的那场战斗的痕迹，此时在我们右后方远处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 我转身过去，然后就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跃出海面的u艇，正是u-41这家伙，我能看到有几人爬出舰岛，但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们通过更加高效的灯语交流，u-41的艇长第一句话便是：“该死的，你们怎么在我们身边，那艘驱逐舰差点误打误撞干掉我们。” 这不合时宜的该死的默契，让我们都承担了巨大危险。 “是的，下次不会这样了，代我向全舰官兵问好。”我回复道。 “收到，我方要奔赴下一场战斗了，再会。”u-41回道，与此同时，基恩也爬了上来，将邓尼茨的回电递给我：“收到，我的孩子们，愿你们平安。” 一个海浪拍在舰岛前的88炮身上，激起的水浪将我手里的电文打湿，我松手让它随风而去，举起臂膀送别战友。 我意识到我需要做更多事情了。 站在我的视角上，第一次的狼群战术就是这样错误百出的同时夹杂着巧合发生，但当时我并不知道的是，这次伏击导致了重新任海军大臣不到三个月的丘吉尔认为海军里有人想与德国妥协而出卖了情报，导致他首次将商船编入海军护航舰队的尝试，遭遇了有组织有预谋的伏击，受到了重大的失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只记得我们这次返航比以往更加兴奋，就连u-49都感觉快了不少。 当我们再次看到威廉港熟悉的样貌时，所有人都快高兴疯了。 基恩差点就要跳下海游回去，还好舰岛的护栏挡住了他。 这次我们刚远远地看见迎接的人群就激动地朝着他们挥手，不少人还在靠近时把自己的水手帽抛了上去。 邓尼茨出现在了码头，我第一次感觉他穿着袖口绣满军衔金圈的军装很帅。 我迫不及待跳上陆地，差点给了老邓一个拥抱，但考虑到将近三周没有洗澡，怕对老邓产生一些影响，所以作罢。 邓尼茨并不着急讨论别的，先让我们去仓库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休息会，同时决定一下要去哪里放松。 这次大家一致决定要回家，这也省得我再次麻烦大副带领他们。 我要做的太多，不得不舍弃一些时间。 在仓库我专属的房间的床上，我一觉睡到了傍晚。 也许是潜艇作息的影响，当夕阳透过窗户照到我脸上的时候，我自动醒了。 伸了伸懒腰，拿上随身携带的航海日志就直奔总部了。 虽然我不会开车，但凭借潜艇舰长的身份能借出一辆专车和司机。 我还没见过晚上的海军总部，现在还没有灯火管制，总部也是灯火通明，老邓还没回家，还在办公室里坐着。 我敲门进去，就看到他一个人正对着海图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是我来了，他满脸微笑，招呼我过去坐下。 然后将他写的十几页关于狼群战术的完善想法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我，正好我也有东西让他看，我从军服里抽出航海日志，军服上的腰带刚好固定住这日志，然后摊在桌子上，打开那一页。 我俩就开始互相看对方写的，邓尼茨在纸上写道： 关于狼群战术如何打击单艘舰船我并不担心，一群狼能打得过狮子，一群潜艇也能打得过战列舰甚至是灵活的巡洋舰，但面对敌舰编队，我们的战术就力不从心。 潜艇先天的劣势使得它在于海面舰艇同等数量的较量中落于下风，即便成群结队，也无法突破船队外围军舰的警戒圈。 …… 好吧，即便没有亲临一线，老邓也能想到狼群战术确实存在的问题。 就在我刚要翻页时，老邓突然起身，拿着我的日志径直走向外面。 “我没在航海日志里写其他东西吧？” 我思索再三，也不记得自己在里面写过不该写的，索性安心等待。 邓尼茨的办公室装饰的还是很简约的，只有两张沙发、一个桌子、一个书柜和一个办公桌，办公桌上堆着一堆文件，一边是电话和笔筒，那个潜艇模型被老邓放在后面的书柜上。 当我正想去拿时，老邓回来了。 他拿着一张没写内容的机要电文，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上面写道：“潜艇部署调整，召回以下海域舰艇，其余舰艇继续任务……” 邓尼茨一边写一边开口道：“奥拓，你真是个天才！” 我的大脑自动帮我脑补了李云龙的夸赞…… 我摸了摸鼻子道：“您过奖了。” “完全没有过奖，要不是现在潜艇部队扩充太快，优秀的艇长也太缺乏，不然我真想让你脱离一线，来总部就职，当然我知道你并不愿意离开潜艇，以后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直接和我说。”邓尼茨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听了他的话我发现我有点纠结，经历了这么多，让我做出离开的决定确实不容易。 他盖好钢笔帽，让秘书将电文发出，顺带再上两杯咖啡，他坐到办公桌里对我说道：“我要开展一个为期一周的简短培训，把你从实战中带回来的经验教给其他人，至于制度上的事情，你不用考虑，那是参谋们的事，你只需要把你的经验和对战术的想法和其他人交流一下就行。” 秘书端上咖啡，邓尼茨不等我说什么就继续道：“我会安排执勤调换，分三个批次让能赶回来的艇长参加。” 不是，你好歹征求一下意见啊，刚刚那个调离就算了，现在直接让我负责什么培训，真当我是打工牛马啊……对啊，我的厂子还没雏形，我就是干活的啊。 第44章 忙碌 我最后用加大通气管研究推进力度的条件接受了代培训班的事，邓尼茨的保证还是值得信赖的。 不过这样我要忙的事情就又多了一件，和艇员们上岸能够放松不同，我即便不再指挥潜艇，还又一堆事情等着。 就连等待其他潜艇返回的时间都要抽空去亨克尔先生那边看看新飞机研制的进度，然后再去卡塞尔市的郊区跟进一下施工队的进度。 还好大副再次包揽了潜艇补给补充工作然后才回家，不然我得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 亨克尔已经确定了新飞机的研制代号为he-119h，多出来的一个h后缀代表着这是一架高空侦察机。 he-119f的设计团队直接由亨克尔先生带领，毕竟我向他们以邓尼茨的名义保证了这架飞机的采购数量，所以他们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很高。 飞机引擎的选用和主体结构设计同时进行，他们先后考虑了巴伐利亚发动机厂（bmw）、戴姆勒-奔驰公司（daimler-benz）、容克斯发动机厂（junkers motoren）和阿格斯发动机公司（argus motoren）旗下的各类引擎，最后划定了四款待选发动机。 西格弗里德·甘特先生依次向我介绍，但他满口都是我听不懂的专业词汇。 我只能偶尔听懂几个类似什么百公里油耗、缸体容积、排布、曲轴联动的词。 不过最后的结论我还是听懂了——各有长短，需要取舍。 西格弗里德·甘特先生对我说过的那种同等强度更少重量的材料十分上心，但我没办法给他确切的时间点，只能让他继续在留出改进冗余的情况下设计。 我在卡塞尔市找的工程队十分靠谱，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作，一条宽阔的石子路连接着那片空地，和我在地图上划定的位置分毫不差。 搭建厂房的原料已经堆到一边，还不时有卡车拉来钢材，整个工地干的热火朝天。 我按照约定的进度支出了一笔不小的数额，并额外给了三千帝国马克，当做工人的奖金。 我在支票上签字的时候才想起老邓似乎又忘了提我这次击沉商船的奖金！ 我又急匆匆赶回汉堡市，生怕再忘了这件事，回去时总算不用自掏腰包，可以蹭亨克尔公司的免费测试飞机，我以前似乎不怎么愿意再坐这种飞机，但用几百马克买过民航机票，然后体验了一次噩梦飞行后，我觉得这免费飞机还真不算差。 经历总是要让人成长的，潜航的巨大危险不仅是死神的考验，更是潜力的激发。 现在我已经能在这种飞机上心无旁骛地翻自己的日记，看看有哪些内容可以讲，哪些千万别秃噜出去。 当我抵达汉堡的总部后，首先见到的并不是邓尼茨，而是u-41的艇长和他的军官们，贝恩德·普克就在其中。 u-41的艇长是位上了年纪的老海军，不过他很没架子，刚看到我就搂住我道：“你就是奥拓啊。” 他的胳膊很有力，手背上的汗毛刮着我的下巴，让我感觉很难受，他又使了使劲道：“那天咱真是太有默契了！” 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站在一旁的他手下的军官也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原本被突如其来自来熟的搂抱整的有点不舒服的我回想起那天也笑了，调侃道：“你们是准备在海底下待多久？比我都谨慎啊。” “哈哈哈哈，”u-41的艇长笑得更高兴了，搂着我的胳膊松开，两手用力鼓掌道：“对啊，要不是从潜望镜里看到是你们，我都不敢上浮，那深水炸弹跟不要钱一样，就在我们潜艇的左侧炸响。” “那你们还去继续巡逻干什么，要我就直接返回港口检修了。”我有点诧异道。 那艇长摆了摆手道：“别提了，当时只检查了水线以上，结果后面的外壳碎了，直到看到一道泄露出来的燃料才发觉不对劲，还好u艇的油舱会灌入海水，能保持潜艇的平衡和稳定。” 难怪他能这么快赶回来，原来就没开出去多远，我刚想说道：“对了，贝恩……” 我还没说完，站在楼道里的众人便整齐立正，我的肌肉记忆也让我跟着立正。 邓尼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们俩聊的很开心啊，我老远就听到科特的笑声了。” 我和那名叫科特的艇长一起转身，向邓尼茨敬礼，老邓也顺手回礼，然后拉开他办公室的大门，示意我俩进去。 我俩跟在邓尼茨身后，这次能坐到沙发上了。 “你们俩是经过配合的，我希望你能帮助奥拓总结一下，尤其是那些细节，毕竟你比他当兵早这么多年，经验也多，他呢，古怪的点子多，但想出来的东西每次都挺管用，而且他对未来的看法很好，你俩正好配合，把这次培训搞好，至于那些守则……” 邓尼茨起身走向他的办公桌，从那上面拿了来两本有点小厚的册子，递给我俩。 册子上写着六个字：“狼群战术条例”。 “这时参谋们总结出来，你们可以看一看。” 我翻开目录，第一章就是无线电管制，然后是侦查与进攻发起，最后是持久袭扰。 翻开具体条例，就像一本法典一样写的事无巨细，从各种角度说明做法、原因和预期效果。 那这我还讲啥啊，直接照这个展开就好了啊。 那我准备这么久的关于潜艇技术发展和战术更新，还有世界大国潜艇和反潜策略选择的内容岂不是只能当个补充材料…… 我有点把不准了，干脆拿出怀里折着的纸张，想让邓尼茨和老艇长科特看一看。 结果邓尼茨率先开口道：“奥拓，你怎么老喜欢把东西放怀里？” “不是，这倒是我想问的了，哪个蠢货设计的军装，连个口袋都没有，帅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实用。” 邓尼茨和科特对视一眼，老邓欲言又止了…… 第45章 剧本 其实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在我看来，历史上关于希儿设计军服的事情很可能是谣传。 毕竟希儿搞艺术的那段经历和大多数艺术家相似，都是生前穷困潦倒，作品名不见经传。 只不过后来那些艺术家是靠自己使作品价值飙升百倍，而希儿……也算是靠自己吧，总之，他的那段经历应该属于他的黑历史之一。 所以我觉得希儿最多提提要求，不可能亲自动手设计。 可当我看到邓尼茨和科特的反应，我就知道我错了。 邓尼茨终归是见识更多一点（脸皮更厚），只瞅了一眼科特，然后整个人就像没听到我那句话一样，继续翻看着手册。 科特的修为就差点了，用手拄着下巴的同时捂着自己的嘴，虽然遮住了大部分面部表情，但眼睛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这家伙心里估计快乐疯了。 我耸耸肩，反正有了希儿接见的buff，希姆莱那个小圆眼镜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再说海军总部里邓尼茨的办公室保密等级也不会允许那些人监听。 我学着两人的样子靠在沙发座背上，继续看着手里的册子，完全忘了我刚刚要干啥。 坐在对面的邓尼茨突然起身再次朝办公桌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正事，科特我没解散你的艇员就是为了这事。” 好吧，不关我的事。 邓尼茨从桌子上堆着的文件堆里翻出一个带着红丝带的黑色文件夹，中间有一个白底黑色的标，显然不是海军内部文件，而是总理府那边发来的。 不过事不关己，我还是高高挂起读我的手册。 “上次我和保罗博士在柏林交谈，他拜托了我一件事，宣传部想要拍一部战争电影以鼓励年轻人参军，里面有些镜头想要我们的潜艇配合。” 正如我上次在柏林陪普里恩购物所受到的震撼一样，1939年的电影技术也同样超出我的想象，尤其是当我返航时，从基恩的口里得知他们假期去了巴登-符腾堡，在当地包了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之后。 早在1935年，世界上第一部真正的彩色电影《虚荣城市》就已经问世了。 像希儿这样的政治家当然知道无线电和胶卷电影的威力，所以戈培尔的宣传部里有不少拍摄电影的人才。 不过让海军参与到电影中的这种做法还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的心思已经不在手里的材料上了，我支着耳朵想听邓尼茨要说什么。 “你只需要在后天，开着潜艇再次驶过码头就行，让你的船员们把军服穿上，都精神一点列队在甲板上，朝那个大盒子摄影机敬礼就行。” 邓尼茨说完这话，便将那文件夹递给了科特，然后继续坐下等我们看完。 看到他不再提及这事，我有点按捺不住，把册子合上，对邓尼茨道：“我看完了，写的很不错，那个，戈博士要拍啥电影，有没有剧本？” 邓尼茨摇摇头，笑着道：“你小子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是不是上次出公差错过那场电影所以心心念念想看?不过这次戈培尔部长的宣传片很重要，戈林元帅也很重视，甚至亲自审视了剧本。” 我连忙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呃，我在航行无聊时构思了很多电影。” 这样说确实没错，虽然我主要是缅怀穿之前和某人一起看电影的经历，他是谁来着，不重要了……为了让戈林知道他不适合干编剧，我得露一手了。 “哦，”我的话很明显勾起了邓尼茨的兴趣，他往我这边挪了挪，坐得更近，问道：“主要有哪些情节？” 而科特也放下手里的文件夹，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很显然，戈培尔要拍的宣传电影他并不重视。 看着两人盯着我的眼神，我挠了挠头，并不是因为我其实没有构思，而是因为一瞬间想到的太多了，不知道说哪一个了。 我干脆抽出那张引发我好奇的纸，看看戈林的编剧功底。 科特直接连同文件夹递给我，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东西。 第一段是大纲，不过与其说是电影大纲，还不如说是政治宣传——要展现帝国的强大、展现人民的和谐、展现军人的风貌。 下面就是简单的剧情，跟着一个小男孩的视角进入军工厂，然后切到装备，从三号坦克打开的车长塔的门衔接到上空飞过的空军，由近景飞机屁股切换到下方的航母模型，最后一幕就是潜艇返航。 “不是，咱海军有航母吗？”我忍不住问道。 “这段剧情据说是戈林要求加进去的，拍摄时会用模型替代。”邓尼茨解释道。 我已经能想象出配合现在的技术拍出来的会是一种怎样的粗制滥造的短片，甚至连短片的级别都达不到，最多算广告……我就不该对戈林抱有任何幻想。 “你还是说一下你的创意，只要能和上面写的质量差不多，我可以去和戈培尔商量把他拍出来。”邓尼茨带着一脸鼓励的微笑对我说道。 差不多？我说出来能吓死你…… 我沉吟片刻，立刻魔改了一部出来，经久不衰的二战题材电影。 我把手里的文件夹一合，就像说书的拍了下醒木一样。 脸上露出再也压制不住的得意的笑，扫了一眼两人，我便开口道：“我要说的这个剧本，名字叫做——拯救大兵汉斯！”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于u-4……”嘶，用那艘潜艇编号都不合适，不吉利，虽然德国人不讲这些，但我还是临说出口改了改——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于u-404号潜艇的一次事故……” “咱们没有404号啊？”科特打断道。 一旁正聚精会神听着的邓尼茨立刻道：“故事嘛，不要说话，听奥拓讲完，我已经有点兴趣了。” “那次事故让艇上的汉斯三兄弟牺牲了，他们来自同一个普通家庭，出于兴趣，都选择了海军的潜艇，当他们一起毕业进入轮机舱的时候，他们最小的弟弟刚读完小学，直到这次事故发生，他们已经为帝国在这艘潜艇上服役了二十年，而为了挽救整个潜艇，他们毅然决然地关闭了轮机舱的舱门……” “当总部收到三个一样姓氏的牺牲名单时，核验人员将名单交给了上司，而此时，那个家庭最小的弟弟汉斯，他一离开学校就加入了帝国陆军，正在古德里安军长麾下的第20摩托化师里服役，他们已经突入波兰腹地，由于突进太快而脱离了大部队。” “那封牺牲名单一直送到了邓尼茨司令的办公桌上，在得知他们家仅剩的唯一孩子正在前线的消息时，他立刻就下定决心要挽救这场已经发生悲剧，他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总理府。” 桀桀桀，跟我比舔，谁能比得过我！ …… “就这样，一支由奥拓小队长带领的八人……” 科特拉了拉我的胳膊，把我从故事里拉出来，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要点脸吧，怎么跑陆军去了？还身经百战，你……” 老邓瞪了一眼科特，转向我，双眼闪着泪花道：“你继续。” 我清了清嗓子，赶忙继续道：“他们跨越了第3装甲师的地盘，找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当告知那人他兄长牺牲时，他抱头痛哭，连鼻涕都顾不得擦便问道是哪个，奥拓一脸悲伤说是三个，那人懵了，说我就两个哥哥啊，奥拓便问他家乡是哪里，那人说是斯图加特市，奥拓这才知道是同名同姓的人，不过还好，在第3装甲师里问到了第20摩托化师的去向。” “此时小队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独自穿越前面的敌占区追上第20摩托化师，要么等待第3装甲师得到补给跟随他们发动进攻，奥拓队长果断选择了第一个。” “他们遇到了波兰人，小队交火了……” “等到找到汉斯所在的正奉命坚守桥梁的第2排时，小队已经只剩六人了，奥拓想要替代汉斯完成命令，但汉斯表示拒绝，奥拓只能让小队加入……” “一发坦克炮弹，狙击手科特飞了……” 科特又激动地吵了起来：“不是，我被波兰人的坦克炸死了？前面说我那么厉害狙死那么多人，一炮就报销了？再说波兰人有坦克吗？” 此时的邓尼茨已经完全代入这个故事了，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却被科特这样一打断，刚要罕见地发火，老油条就乖乖坐下，催我赶紧继续。 “他们为了一个命令而坚守着，子弹打光了、迫击炮炮弹用光了，可坦克还在向这面赶来，奥拓分辨不出敌人在哪，因为哪里都有敌人的子弹射来，直到他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而一辆波兰坦克的炮塔正对着他。” 我抿了抿嘴，一口气说这么多有点口干舌燥，科特却急的拽耳挠腮：“最后怎么样了，赶紧说啊！” 邓尼茨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我松了松领口，继续说道：“当奥拓绝望地举起鲁格手枪，忍着剧痛，瞄准坦克黑洞洞的炮口射击，第一枪歪的很厉害，肾上腺素过去之后的剧痛让他连手枪都瞄不准……当他射出第四发时，对面的坦克轰然爆炸，他身后渐渐传来坦克越来越大的引擎声，他用尽全力转头看向身后，只见远处一辆炮口冒着烟的三号坦克正在开来，而它的身后，还跟着身穿迷彩的掷弹兵。” 我怎么可能把结局写成斯图卡拖着汤姆猫似的尖叫划过天空，虽然想一想画面真的很震撼人心，但一想到飞机里坐着戈林，我就……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老邓直接起立鼓掌，科特也站了起来，跟着拼命鼓掌。 第46章 小助手 我的妙计得逞了！ 这么优秀的剧本，让邓尼茨当场就给戈培尔打去电话，他站在那里对着电话筒用尽各种词语说《拯救大兵汉斯》有多好。 那必须好啊，不然这部电影也不会作为经典，能从1998年上映流传到2079年。 即便我魔改了一部分，但我也保留了一部分，这样观众就能知道他们……窜台了，这不是美食节目。 邓尼茨拍着胸脯对电话保证：“只要您过来看一眼剧本，不满意我立刻辞去潜艇司令职务。” 不是，老邓从哪儿学会说这种话的？ 我平时借用他起誓借的就够多了，再加上他，这是要把自己玩没啊…… 满脸堆笑又信誓旦旦的老邓突然结束通话，毫无征兆放下电话筒，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我。 这让原本还在走神的我猝不及防，我连忙转移视线，结果已经晚了。 “奥拓啊，最近三天的培训就让科特先主持，你有更重要的任务！”邓尼茨向我走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可在我眼里看来，老邓这是想卖我啊，吓得我一激灵，立正了。 老邓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比98k都难压，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满意：“没想啊，奥拓，你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保证，这个剧本一定会拍出来，保罗博士计划先暂停那个宣传片，然后看看你的剧本，而只要看到剧本，就绝对会被那个故事所折服，你这三天的任务很简单，把剧本写出来。”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回旋镖回来的未免太快了一点，你这不问难我嘛，故事梗概我会说，反正我也看过，但让我写，那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就像我会说未来飞机的发展方向，可让我真动手对接设计，那就抓瞎了。 写剧本也一样，看着简单，动手就难…… 可我还没想好理由，老邓就像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一样，抢在前头开口道：“别担心细节，我会派一名专业的文学高材生帮你，你们也见过。” 见过？我挠了挠头，难道是基恩，全舰也就他看起来像和文学沾点边，可也不会用“见过”这个词啊。 就在我刚要回想一下时，老邓便接着说道：“你要认识到你这个小任务的重要性，它关乎着我们潜艇部队对外的形象，关乎着全体潜艇人的脸面……” 我才发现我对于老邓的认识不足百分之五十，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剥削员工的老板们的套话我也不知道。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道：“会有报酬吗？” 老邓连忙点头：“当然了，只要你写出剧本，宣传部一定重金购买，说是一字千金也不为过。” 得，连画大饼都无师自通了。 不过还真别说，有点小心动，现在对于我来说，工厂还没开始生产，我只出不进，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还是不用费多大功夫的。 权衡利弊后，我假装勉强接受地点了点头：“先说好，一定要给钱买我剧本！” “当然，我发现你怎么掉进钱眼里了，”邓尼茨一口答应，但我看他的笑容就感觉有点不靠谱，他继续说道：“你怎么能怀疑部长们的信用呢，这么着急赚钱，不会是我们的艇长有心仪的对象了吧？” 老登居然拿我开涮，到时候纽伦堡我出庭让你刺激一下！ 当然只是想一想，老邓平日待我不薄，带时候润的时候还得再加一人。 不过我心里这样想一下，好受多了，也便对着老邓笑了起来：“没有啦，我现在专注忙事业，准备在汉堡市开家食品工厂，毕竟东方有句俗语，民以食为天，到时候第一批生产出来我请你吃，要不是不错的话，采购一批，改善咱们潜艇兵的伙食呗。” 老邓直接两手架住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将我打量一番道：“奥拓，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啊！” 一旁的科特看不下去了，起身径直离开，一边走一边嘟囔道：“真是一对狗……” 老邓没听到似得，对着头也不回的科特叮嘱道：“记得培训的事，拍电影的事就别管了。” 我没功夫管别的，光顾着挣脱老登的束缚。 好不容易挣开，我也立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对老邓道：“那我先回去写了。” 我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老邓的声音——“喂，戈林元帅在吗？” 我立刻加快脚步离开。 我回到了我在总部的房间，这个房间我已经许久没来，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抽屉里藏了一瓶酒，还有一张团成团的废纸，上面似乎又被用过的痕迹，不过我也懒得出去，开始把拯救大兵汉斯的故事线和重要情节记在上面。 刚写好，外面就有人敲门。 “进来。”我回应道。 然后一名身材挺拔、拎着一个公文包的年轻小伙就走了进来，我还没看到他的脸，就注意到了那台挂在胸前的老式相机——“我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记者先生。” 年轻的记者明显成长了很多，完全没了第一次初见时的青涩，走到我面前敬了个礼道：“我也没想到，舰长，您不仅能闯进英国佬的军港，还能提笔鼓舞人民的斗志，我从没见过邓尼茨司令那样高兴，即便是帝国战胜波兰，他也只是点点头，但这次他……” 我连忙摆了摆手，并叫他坐下。 “并不是我多么厉害，东方有句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只是航行无聊的时间太长，碰巧想到，就像坐在打字机前的猴子，有充足的时间，总会偶然拼出些单词句子。”我总不能承认是为了搅乱戈林自吹自擂的宣传片所以才随便挑的。 他把他的相机小心地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从拎着的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蘸了蘸墨水，看向我道：“您可以对我说一下故事大概发生了什么，比如主要的人物，故事起因……” “你可以看一看这个。”我把那张纸递给了他。 刚看了两眼，记者先生便满脸震惊。 “你看着扩充细节，有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这就是我动手写满这张纸的原因，我只把握大方向，细节就让专业人士来。 我学着邓尼茨的样子拍了拍正在无比专注看那张来历不明的废纸的小助手：“你慢慢看，我先去忙点事情。” 第47章 历史上的今天 资本家是怎样的呢？就让我现身说法吧。 比如现在，我正在前往市区的路上，而那名记者正在埋头苦写，仅仅是因为那个创意是我提出的，尽管他从根本上是我偷盗他人的，但记者的劳动成果依旧将被毫无付出的我所占有一部分。 资本主义最底层的逻辑基石就是这样毫无道理，他们视这种蛮横抢占和偷盗的结果为真理，并鼓励以此而生的欲望，将欲望编织成抽打劳动者的皮鞭，然后这些皮鞭连接成勒死他们自己的绞索。 在此之上的剩余价值理论和周期性危机…… “阿嚏！”刚想到这儿我就不由地打了个喷嚏，我有点心虚，该不会是邓尼茨发现我做甩手掌柜了？ 不管了，还是抓紧时间去市区放松吧，不然几天后又该离港了。 我一身便装走在汉堡市的街头，感受着久违的舒缓和热闹。 夕阳照在河道上，波光粼粼地映射着霞红的天空。 下面就是拥挤的人群，脚下坚实的土地上承载着人们的生活，只要日子能过的下去，似乎其他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杂乱的想法摒弃，只是跟着人流，在城市里漫步，仿佛我并非是一名过客，而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我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似乎命运将我推来，周末的中心广场热闹非凡，连挤在角落里的小酒馆外都排了一条蜿蜒的队伍，更不用说那边的摊位了。 口袋里还揣着那几枚特意找人换的硬币，但估计是挤不过去了，踮起脚望了一下，也没看到那期望出现的绿色。 也许她换衣服了，也许她没来，当我身处的人群想带着我往前走时，我挤出了人群。 用力握着坚硬的硬币，暗自提醒自己道：“你终归是要离开这里的！” 转身再次下定决心，压了压自己帽子的帽檐，朝着邮局走去。 “你好，我要发一封电报到卡塞尔市。”我填完具体的地址、接收人和内容，把电报单递了出去。 我得再叮嘱一下干活的包工头，一定要在工厂旁边修一座防空洞。 刚准备离开，就被门口摆着的各种报纸吸引，我随手拿了一封，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 两周前慕尼黑酒馆刺杀案凶手于今日缉拿归案，经审讯其受英国人指派，刺杀当天于啤酒罐中安装炸弹，但误判某人行程…… 嘿，真有意思，现在就开始遭遇暗杀了啊，还能活到自己选择结束，生存能力堪比小强啊。 我懒得继续看剩下整整一页的报道，直接翻页，后面的报道就是正常的小块了。 我从上到下浏览着，突然看到一条新闻： ------- 苏连与芬兰发生边境冲突，外交部提醒芬兰境内公民，注意人身安全，尽快归国。 ------- 斯滕内斯再次请求克虏伯公司解除出口限制…… ------- 呃，白色死神该刷战绩了。 历史上的苏芬战争（冬季战争）是于11月30日发生，也就是一周后，和现在许多人预计的碾压不同，苏方投入巨大兵力却损失惨重，连同他本就不多的国家声誉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还未达到原先征服芬兰全境的目标。 而那些抢下来的土地，结果在1941年6月底的“继续战争”中被德芬联合夺回。 正是这次的拉胯，让希儿误判了苏连的实力，说出了诸如：苏连就像个破房子，踹上一脚轰然倒塌！而现实则是踹上一脚就会冒出一群大汉打你一顿。 第二条新闻我就毫无头绪了，估计又是哪个国家想要进口武器。 看来我得订上一份这样的报纸了，对内的军报完全是自吹自擂和自我感动的政治教育，只能从那些文字的缝隙里看到一丝社会动向，完全比不上民报。 我饶有兴致地继续看下去： ------- 张伯伦政府通过争议法案 《关于某嘞斯坦殖民地的白皮书》于今日获上议院通过，白皮书宣布已经有450,000尤太人定居到芭嘞斯坦，今后要控制这种趋势，以限制购买土地的方式控制今后五年内只允许75,000尤人移居。 ------- 张伯伦干的为数不多的人事，接下来的报道就没什么大事了，我折好报纸，掏出硬币付钱买了。 看报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获得信息的渠道，虽然有了收音机，但纸质媒介给人的感觉就很沉浸。 我赶在天黑以前回到了总部，蹑手蹑脚地溜过邓尼茨的办公司，轻轻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身影——那名年轻人还在点着台灯奋笔疾书。 我走到他身后，他专注到毫无察觉。 “科特拿着装了四倍镜的98k，作为队伍的狙击手，他并不和队伍一起行动，而是独自一人寻找最佳的观察和狙击的位置，因此小队进入城镇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座二层……” “写的真不错。”我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夸赞道。 “不，”记者说着就用钢笔在草稿上划了一道，将刚刚写好的文字划掉，然后把那张纸撕下来揉成团扔掉，一边重新写一边道：“我不能因为我玷污了这个好故事，我从没上过战场，文字里压根没有那种应该有的东西。” 我这才借着周围投射下来昏暗的灯光看到地板上到处都是的废稿。 “没必要，写完就行，反正现在的电影技术拍不到多少细节。”我安慰他道。 “不，”他摇着头，艰难地抬了下头，他的颈部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很显然他低头很久了，他对我说道：“这是要留给后世的精神财富，让他们看到父辈的勇气的奋斗！” “然后就和某某的奋斗一样被封……”我心里调侃道。 不过我还是开口道：“不着急，你慢慢写，实在不行和邓尼茨司令申请延期也行。” “不，这是邓尼茨司令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我绝不能浪费！” 完了，这打工人没救了。 第48章 这小伙子 我在下午一点十四分准时睡醒。 通常这是我轮岗的时间，但今天却显然不用了，而昨晚我能回想到的经历简直堪称噩梦。 我有种进了某姆莱的审讯室的感觉—— “您怎么想到这样的故事的？” “海上无聊时想的。” “您为什么那么爱引用东方的名言？” “个人习惯。” “您对于英法当前对我国的战争怎么看？” “坐着看。” “那您……” 那位记者先生不愧是新闻从业者，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摊牌了。 他越问越兴奋，一边问还一边唰唰地记着什么，好在到了五点二十的时候，他苦寻不到的灵感终于来了，放我在一边，他开始奋笔疾书。 要是一般人，早就交代在那了，还好，我是一名潜艇……zzzzz 我的记忆出现了断片，卡顿在最后一个问题之前，就像第一次在飞机上喝洋酒一样，此时我的办公室里只有那张桌子、我睡的行军床，还有地板上堆成小山的废纸团。 至于那最后一个问题和记者先生本人，则不知所踪了。 我挺了挺睡得僵直的背，酸痛的肌肉在抗议坚硬的行军床木板。 打着哈欠出门，此时的总部走廊安静极了，不远处的邓尼茨的办公室也没任何声音传来。 我走过去想看看老邓办公室有人没，结果刚走到楼梯口，下面传来一声开门声，然后紧接着就是密集的脚步和交谈。 我和一群正要上楼的家伙撞个正着—— “奥拓！” “普里恩！科特！还有……” 还有几名穿着一模一样的军装，我不认识的艇长。 “你小子，怎么就叫他俩，我们呢！”那群人中一名笑得很灿烂的人冲着我喊道，他留着络腮胡，鼻子很挺拔，笑起来挤出两个苹果肌。 我挠了挠头，普里恩出来替我解了围，开玩笑道：“别说他了，估计是那次撞脑袋撞坏了。” 显得和我很熟络的那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是吗？你不说撞一下就聪明了吗，怎么还有副作用，还好我没试。” “不是，伦普，你……”那名叫伦普的艇长把普里恩都整无语了。 伦普，这名我有点印象，此时邓尼茨办公室的门一响，我就想起来了，这不那凤雏嘛！ 当时和我在港湾前灯光通信的就是他，不过后来因为那件事情的保密，我俩就没见面。 我刚想过去和他拥抱，邓尼茨就从办公室里出来，对着我们道：“都过来开个会。” 好吧，没机会寒暄了。 跟在邓尼茨身后，我们去到了总部会议室。 “坐吧，我的艇长们。” 我们整齐落座，其他人拿起了笔记本和笔，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动作整齐的他们——这和在宿舍我一个人戴着耳机打游戏而舍友都在背着我学习有什么区别！ 老邓瞥了一眼我，我只能把目光移向天花板，研究一下上面的吊灯。 还好，在沉默几秒之后，老邓开始讲话了。 “把你们召回不仅是因为狼群战术的原因，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但这件事需要大家保密。”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笔，至于我，这时假装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元首做出妥协，和国防军陆军司令部达成一致，黄色方案获得通过，方案要求我们自1940年1月15日零点零分起，对法国船只和军舰施行无限制潜艇作战，并对以下区域做出重点袭击，包括……” 呃，其实我想对大家说不要着急，毕竟这个方案会被以一种戏剧化的事故所泄露，不过影响也不大，接着听就行了。 邓尼茨划过了各艇负责的区域，同时强调了狼群作战的原则。 此次大会，充分弘扬了德国官兵一心一意为英法挖坑的精神，同时贯彻落实了邓尼茨司令对于部队坚持狼群作战的作战风格，向各级官兵传达了对于潜艇部队发展的殷切期望…… 我的大脑为我自动联想，以防止我被无聊的会议淹没。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老邓又点名我和科特留下。 他先是问了问科特培训的事，又问了问其他艇长有没有反映什么问题。 直到谈完，他才转头看向我道：“看到你为了剧本这么辛苦，我有点过意不去，我没考虑到你俩都没陆军经历，我和戈培尔部长说明了情况，你们有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不要着急。” “嗯。”我点了点头，看来老邓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长官，我以前误解他了。 “对了，您知道记者先生干啥去了吗？”我开口问道。 “卡尔啊，他今天早上冲进我的办公室，要求我把他送到陆军部队里，不过我没同意，”邓尼茨示意科特可以离开，然后继续说道：“我安排他到陆军新兵营里接受一个月训练了，然后在配合你写作。” “他能行吗？”我似乎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有点怕他吃不了陆军的苦。 邓尼茨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你别小看他，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比你更旺盛的信念和热情，那小子直言我要是不安排他就直接去找戈培尔部长，去找元首。” 我，咸鱼一条，整体计划跑路，当然更佛系了，不过他对这剧本也太上心了吧。 一个月体验时间，也行吧，不要被大战波及就行了。 “那我到时候一定会把作者的署名让给他的，还有那队长的名字也改一改。” “这倒不至于，毕竟是你的创意。”邓尼茨道。 “不，一定要改，不然我就去找戈林了。” 邓尼茨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好吧，到时候你自己在回信里告诉卡尔吧，他让我转告，他会每两周给你写一封信，交流剧本的事情。” 看来除了航海日志我还得抽空写写信了。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里，从那堆纸团里随便取出一两个展平，卡尔漂亮的笔迹出现在上面——“奥拓队长举着他的kar98k步枪，腰里插着一枚m24手榴弹，他举起枪准备射击”、“他们的小队配备了mp38冲锋枪，这种枪械”。 我不解地看着上面被划掉的文字，其实写的还不错，作为记者的卡尔可能对自己的要求较高吧。 等我拉开放着酒的抽屉才发现，里面有一整折叠整齐的纸，我打开发现是记者留给我的一封信—— “奥拓艇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去往驻地的火车，我不能允许我的文笔埋没您的创意，更不能允许我拙劣的写作伴随您的作品留在历史中，每当后人提起这部作品，他们应该看到一个真正的、为国家的军人身上拥有的崇高品德。 尽管在跟随潜艇期间，我曾对此有过怀疑，但请原谅不成熟的我的错误。 当我在报纸上看到您在威廉港和普里恩艇长的合照时，我很难想象到您是如何穿越英国人的封锁进入军港而后又相互掩护撤离。 正如您故事中的英勇、担当与牺牲的主题一样，您践行了您的军人品格。 也许您伟大的品格隐藏在了表象之下，正如东方有句：人不可以用相貌作为衡量的标准。 这是我从书里学到的第一句话，但他已经震撼了我，我决定跟随您的步伐，成为一名东方智慧的追随者。 我会在陆军中学习，直到能够写好那传奇的故事，达成我最大的理想！ 请您祝福我吧。 卡尔敬上” 我飞快地浏览完了信，脑海里回想起他昨晚刨根问底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上扬，这年轻人…… 看着窗外午后热烈的阳光，我已经想到了他站在下面站军姿的狼狈模样。 不过，我还是敬了个军礼，然后将信件仔细叠好，放在了军装的胸口里。 第49章 黑坑 在总部的日子十分悠闲，整日除了上课就没什么事了。 赶回来的艇长不多，但这里的艇长们各个都是人才，伦普会模仿希儿、汉斯·莱因哈特会弹钢琴、赫伯特.舒尔茨会吹萨克斯，普里恩则时不时讲着他的爱情故事……只要旁听的参谋管的不太严，课堂总是活跃的，而其他赶不回来的就要被那些参谋上课了。 大部分内容都是科特负责的，我就负责补充。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到了归港的时候。 有几名艇长乘坐飞机离开，而我则和普里恩还有科特挤了一辆桶车。 “哦，我差点忘了。”我往普里恩那里挤了挤，腾出空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几枚硬币，拍到科特手里道：“替我转交给贝恩德·普克，让他转交给他妹妹。” 科特扭过头瞅了我一眼，咧开嘴笑着调侃道：“你怎么不亲自交给她，惹人家生气了？”说完便高兴地笑了起来，普里恩也被科特的笑声感染，满脸笑意看着我。 “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我睁大眼睛反驳道。 \"什么清白？开课第一天你小子就溜到市里去了，保罗亲口跟我说的，你说是不是，里昂。”科特搂住旁边被邓尼茨派来开车的里昂道。 大人物的司机们自有他们的情报网，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学驾照了…… 我感觉我的脸有点红，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争辩道：“我是去放假的，没去找她！” 有点欲盖弥彰的我也顾不得什么，继续着急地嘟囔道什么“英法未败，何以成家”之类。 引得科特和普里恩哄笑起来，桶车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这样我们赶回了威廉港，三艘u艇——u49、u47和u41并列停在那里。 我终于能摆脱科特和普里恩的盘问了，那些事情肯定也会通过里昂传到邓尼茨耳朵里，再让老邓一联想他之前的猜测，更难解释了。 我有种现在就开着u-49头也不回润阿根廷的冲动…… 不过想一想再有几周就是圣诞节，还是忍住了，也许我能在海军部组织的圣诞舞会上再次见到她。 “舰长，别站在那傻乐了，赶紧上船啊！”基恩站在舰岛上朝我喊道，看到朝我挥着手的他，我拎起地上背包，向着u-49跑去。 艇员们是一天前结束假期的，从家里回来的他们带回来很多东西。 有的艇员带了十几包haribo公司的小熊糖和甘草糖，从没尝过甘草味道糖果的我果断接过一根——齁咸齁硬，就像在吃刚硫化完的皮带，旁边还摆着打开的大桶洁厕灵…… 有人带的是两罐勃兰登堡州的酸黄瓜，有人提前带了庆祝圣诞的姜饼，还有人带了三个胡桃夹子，吊在指挥舱的梯子上。 整个潜艇被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小物件填充得有种家的感觉。 “我们快去快回，争取在……”我及时刹住了车，圣诞魔咒也是碰不得的，干脆直接下达命令道：“全体都有，启航！” 随着电机的驱动，潜艇开始离开码头，大副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潜艇回家的，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才是，他趁着修整更换了电池的酸液，又给电池充了电才离开。 一名优秀的轮机长不仅要在作战时保证动力的可靠发挥，还要在平日里确保动力组的保养维护。 等到柴油机预热调整完毕，吵闹而有节奏的柴油机替代了电池的工作。 这次出航并没有什么任务，自从见过希儿后，很多事情方便了很多。 我们航行到陆地消失，然后便架起了天线，想先看看哪有战绩，结果频道里鸦雀无声。 培训效果这么好吗，这帮家伙就这么守规矩？ 等了一个小时，居然真没收到什么电报，除了一些广播信号和杂波。 我只能让基恩主动发报：u-49呼叫，哪里有舰队痕迹，请报点。 不过五分钟，电台嘀嘀作响，我就知道，这帮家伙一定是在频道里潜水。 基恩将收到的电文递给了我，这是需要我翻译的艇长密文—— “1939年11月29日总理府电 兹命令u-49艇若无任务，请前往dm67区域侦查。 元首兼帝国总理希儿令” dm67区域，我大抵是记得清楚的，那一块已经跑到大西洋“黑坑”更靠南的区域了。 虽然那里商船确实多，但对于还没航行完北海的我来说那里太远了，跑过去船上就只剩烟熏火腿和黑面包了，这是难以忍受的。 “电报说什么了？”基恩好奇地站在旁边道。 “阿嚏！”我主动打了个喷嚏，然后拿起那张电文放在鼻子上，揩了揩不存在的鼻涕，然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科特说我拜托他办的事情办好了。” “那咱现在要干什么？”基恩继续问道。 “收起天线，继续往前开吧。”我此时终于知道那群家伙为什么不在频道里了。 而经过不死心的我的尝试，终于在几个小时后撞大运似得找到了这帮家伙新换的频道。 他们不少人已经在黑坑区域了，正靠着狼群战术大杀四方，估计都是第一次收到希儿手令被忽悠过去的。 不过看着隔几个小时发出来的发现舰队的消息，搞得我也有点想去。 要是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作战效率，那么北海还能剩下什么残羹剩饭，那我的升职加薪跑路计划又得拖到什么时候。 航行第二天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尤其是当我看到科特说他不会回去过圣诞时，我必须“征求”船员们意见了—— “明年圣诞你会庆幸自己今日的决定。到那时，当你和家人相聚，七大姑八大姨都坐在桌上，问你：‘汉斯，你在上个圣诞干什么呢，怎么既没对象又没奖金？’你不用尴尬地干咳一声，吞吞吐吐地说：‘啊……我当时在海军总部跟艇长跳舞。’与此相反，弟兄们，你可以直盯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大姨，我当时在u-49上和那个英俊帅气有实力的奥拓舰长并肩作战！’” 艇员们的激情被我的话点燃，他们欢呼着“要战斗”，一致同意了远航。 于是我们在1939年12月2日驶上了去往黑坑的航线。 第50章 蜂窝网 我就不该对希儿抱有希望，当我们向着黑坑日夜兼程地航行了九天时，我又收到了希儿的手谕，这次是让我转发将一封密电，加密等级很特别，连我的密钥都无法解译。 我在“公共频道”和“艇长聊天室”（他们都这么叫）分别转发，那群家伙比我都大胆，有时候十几天才去公共频道打个卡，告诉总部自己还在，发完固定的汇报消息抄收完海军总部的回电就立马下线，不给希儿任何机会。 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那封电文接下来会被收到的艇长们转发，直到覆盖到几乎整个大西洋，就像现代的蜂窝通信网络一样，一个基站覆盖一个区域，直到实现全区域覆盖。 我可以肯定，现在的潜艇部队一定是全德国信息化程度最高的部队了。 发完电报之后边便是百无聊赖的赶路，整日看着日出和日落，在汪洋的大海上，只剩自己和艇员 。 刚开始大家的话还很多，从家乡聊到爱好，但渐渐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除了柴油机运行和做饭的动静，整个潜艇慢慢地没有其他声响。 航行了20天，我们抵达了黑坑。 在海军地图上看来，黑坑不过是四块方块组成的区域，但真正抵达时，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海洋，如同永远不会变化的游戏场景一般。 我们抵达时是一个晴天，但变化莫测的天气很快便阴沉下来，在舰岛执勤的水手们穿上了厚重的黑色雨衣，站在时不时划过闪电的阴云之下，举着望远镜盯着远方。 这种天气是不敢支起长天线的，不过也没有通信的必要了，闪电使得电离层的反射通信干扰严重，水平的海面上又容易挨雷劈。 我们穿梭于暴雨之中，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就像四面八方都在下一样，从上面、左面、右面，甚至下面，都有雨水冲刷过来。 我穿着厚重的防水衣准备到舰岛上，舱门刚被打开，一股冰冷的水便浇了下来，顺着楼梯灌到了指挥舱里。 抓着湿滑的梯子，爬上了舰岛，视线瞬间被密集的雨水遮挡，连近在咫尺的舱门都看不清楚了。 “有什么发现吗？”我扯着嗓子问道，雨水瞬间挤进我的嘴里，就像在泳池被灌了一口一样。 “没有，”那名艇员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天气太恶劣了，那些商船会避开这片海域的。” “撤离舰岛，准备下潜。”我发布命令道，这种天气不会有敌人上门了。 众人准备撤离，舱门一被打开，雨水混杂着海水灌了进去。 当最后一名艇员最后望向海面时，他突然愣在那里，随后冲着潜艇里大吼道：“敌舰！” 刚脱掉手套摘下雨衣帽子的我立刻又冲了上去，头发被瞬间淋湿，几道雨水顺着脖子淌湿了里面的军装，我只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爬上了舰岛。 顺着最后一名艇员手指的位置，透过被雨水不断冲刷的望远镜，远处伴随着一道闪电，在模糊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三个黑点。 “下潜！”我冲下面再次喊道，然后举起望远镜，等待下次闪电划过。 潜艇的舰首已经开始淹没在海水中，我还在等待着那道闪电，没有刹那的光明，远处不过是一片朦胧。 心脏跳动着，但我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连我都融在了这场暴风雨中。 海水已经漫过了舰岛中段，但我期待的闪电还没有来，举着望远镜的手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发白，冰冷的雨水砸在头上带走身体的热量，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冻得有点发抖。 当海面继续上升，我必须要转身离开时，一道闪电从高空笔直滑下，在天空中存留几秒，仿佛天空出现的裂痕一般震撼人心。 我顾不得去看什么大自然的神迹，透过闪光，远处再次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黑点，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一共五个小黑点。 此时的海平面已经来到了我脚下，我只能硬着头皮打开舱门，顺着大量海水一起冲入潜艇内。 被设计成向外打开的舱门不等我拉下，就已经被溢进来的海水产生的压力关闭，迟来的巨大雷声回荡在指挥塔里，一些单薄的装置被振的产生共振。 我踩着刚被冲刷过的梯子下到下面指挥舱里，大副已经把水泵打开，那些流到潜艇里的海水正顺着管道被排出去。 我将雨衣和已经湿透的军装外套脱下，让艇员连带他们的挂到柴油机舱，用发动机的余温烘干。 大副将毛巾扔了过来，我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对他道：“远处发现五艘敌舰。” “什么型号？” 我摇摇头道：“暴风雨太猛烈了，看不清，航向也不知道，继续下潜，让基恩监听一下。” “这雨确实太大了，对水听影响也很严重。”大副开口道。 “没办法了，试试看，监听不到的话，就先朝那边进发，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将擦湿的毛巾也递给了艇员，随后来到军官舱的水听室旁边。 在收到下潜命令时，基恩已经开始预热水听了。 我说明了看到黑点的方向，他调整水听的方向，随后便不再说话。 潜艇依旧在向海下进深，但基恩眉头紧皱，紧闭双眼。 正如大副所说，雨水拍打海面产生的白噪声对于监听的干扰影响严重。 基恩摘下了耳机，向我摇了摇头。 这一令人失望的结果正如外面的天气，潜艇里的气氛有点低沉。 “别担心，我们收到天气影响，他们肯定也受到了，朝那边行驶，看看我们的运气吧。”我安慰众人道。 恶劣天气对于海上作战的影响很大，包括发现距离、火控精度等都会被影响，一直到战争后期，雷达火控技术成熟之后，天气对海面舰艇的影响才有所减弱。 而对于我们的潜艇，受到的影响则更大，本就贫乏的侦查手段收到严重干扰，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的隐蔽性也对等地得到了增加。 第51章 舰队 我们保持在10米的深度，向着那个方向驶去。 水听里传来的声音就像嘈杂的电台，完全分辨不出来混在其中的船只的声响，也许等到靠近时才会发现。 我们使用的ghg水听器的技术指标还是有点不够看，24个固定水听器无法全向监听，这个弱点使得我们在朝向敌舰进发的时候无法同时监听。 只能靠着大副和我的肉眼通过潜望镜去观察。 外面的暴风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闪电不时划过天际，低矮的潜望镜只能看到猛地被照亮的海面。 我们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要不是我和那名艇员都看到了黑点，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看错。 面对不知要在水下待多久的作战，此时潜艇已经进入最低限度值班状态，直到发现敌人，或者解除警报，其他人才会从床上醒来。 指挥舱里的水并未被彻底排干净，一旦进入水下，水泵抽水的效率便随着深度指数下降，即便现在只有10米深，但指挥舱里残留的海水依旧还有一层，所以不要幻想什么一边进水一边抽水硬抗的潜艇传奇，不，那都不能称为传奇，简直就是奇迹。 我躲到了指挥塔操作，我已经习惯了的攻击潜望镜，大副就要留在指挥舱，一边蹚水一边用他的观察潜望镜。 不过在这种环境中，倍率更小视野更大的观察潜望镜更有优势，这也是我让大副操作的原因。 暴雨渐渐从大雨转为中雨，然后又变为大雨。 除了雨滴和雨滴落在海面激起的水雾之外，我就看不到什么了，漫天的乌云就像没有尽头，天色阴沉的让人产生时间的错觉。 突然，下面的大副喊道：“我看到他们了，方向19度！”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我连忙向右转动潜望镜，调整了倍率之后，在雨滴的间隙，我也看到了那艘船。 那艘船也在向我们驶来，能辨认出它大致的形状，看起来并不是商船，而是一艘军舰，顺着这艘船继续向右看去，第二艘船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他们的队形很紧密，军舰编队的可能性更高了。 为了隐蔽，我们放慢了船速，也收回了潜望镜。 在判断了他们的航向之后，我们决定左转，然后再右转，占据和他们航线尽可能垂直的位置，但为了不丢失对他们的跟踪，我们以很小的角度转弯。 大副以军舰的航速测算着双方的距离，当预测相距15海里时，我们再次使用潜望镜观测。 这次只有我将攻击潜望镜升了上去，然后迅速观察拍照，而后降下。 在这个距离，依靠攻击潜望镜的倍率放大，已经可以辨认出距离最近的军舰的特征—— 两个烟囱、中部一个飞机弹射器、前二后一的三座双联装炮台、舰桥和上面英式的测距仪…… 大副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沫道：“一艘英国巡洋舰。”而我手里的识别手册刚好翻到了英国佬的约克级重巡洋舰侧影图一页，忽略角度造成的缩放，一切都和照片对上了。 “一个大家伙，我们进攻吗？”大副盯着我道。 “当然不。”我合上识别手册，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 这只是第一艘敌舰，后面还有至少四艘。 一旦发动进攻，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再等会，收集信息，然后尾随它们。”这才是我们此时该做的，既然战友们都在黑坑，何必自己单打独斗呢，只要天气放晴，我们拉开距离，然后放上浮球，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就会集结。 我们的潜艇画了一个半圆，此时暴雨依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第一艘敌舰应该已经位于距离我们最近的位置，此时只要注水，然后发射，一艘满载排水量 10,410吨的重型巡洋舰就要在我们面前沉没，而我们将隐藏在暴雨之下的海里，进行一次豪赌。 不过我并非山本七乘八那样的狂热赌徒，他那种人能拿国家的命运进场，要么赢了拿到下一场的入场券，要么输得一败涂地。 虽然我的赌注和他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可对于我们，对于u-49的官兵来说，那就是一切。 压在我肩上的，是一名舰长的责任。 等到敌舰远离，我们冒险进行第二次侦查，依旧是快速的定位拍照，然后隐藏。 这次第二、三、四艘船依次展开，这时标准的护卫队形，一艘重巡开道，然后两艘巡洋或驱逐保护中间的重要舰艇，通常后面还跟着一艘。 基恩匆忙的脚步印证了我的想法，他拿着刚洗出来的照片从尾舱着急忙慌地跑来：“舰长，您必须看看这个！” “我的邓尼茨啊！”大副瞥见基恩扬着的照片，脱口而出一句别扭的口头禅，不过能在往常稳重的大副脸上看到那种惊讶，一定是有像希儿遇刺那样的大事。 我接过了照片，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舰岛、平坦的……航母！ “基恩，扶着我点，大副，我下达的攻击命令不要执行。”巨大的意外惊喜让我有点站不稳，堪比一个不愿赌博的人坐在赌桌旁观随手一压便中了几千万。 值班的艇员们都好奇发生什么了，但我不能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不然他们会比我更疯狂的。 我在识别手册的最后一页找到了这艘航母，制作手册的人都不相信我们能遇到它——英国佬最新的航母，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 我现在有点好奇希儿让传递的手令了，会不会跟我眼前遇到的这支豪华舰队有关。 可现在我更应该耐下心来，尽可能收集情报。 我尝试深呼吸平复心情，但砰砰的心跳就要跳出胸膛，就像情人节，暗恋对象突然表白般的疯狂，又或者，她已经躺到了一旁。 不过基恩继续拿出来的照片终于让我的理智恢复了一点，护卫航母的是一艘利安德级轻巡洋舰和一艘声望级战列巡洋舰…… 第52章 先人一步 皇家方舟真是艘漂亮的航母。 标致的单舰岛已经具备现代航母的布局，平坦的飞行甲板就像诱人的怀抱，通过甲板前后的升降机，双层机库里的舰载机可以从那里升空作战。 该舰还安装了弹射器和横式拦阻索，再加上89毫米装甲的机库甲板，114毫米的水线装甲，完全就是一个难缠劲敌。 即便此时英国佬装备的是剑鱼、鱼鹰和贼鸥之类的飞机，但依旧在袭击法国舰队、围剿俾斯麦（俾斯麦的方向舵就是被其破坏的）等战役中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 虽然暴雨之下，舰载机无法起飞，但航母两侧还各有四座双联装45倍口径114.5毫米高平两用炮，更不用说护卫着航母的带刀护卫巡洋舰们了。 理智与冲动在暴雨之下疯狂斗争着，每一次通过潜望镜偷窥到那支舰队就让心脏有种蚂蚁爬过的感觉。 当最后一艘敌舰出现时，所有人都彻底疯狂了——那是一艘声望级战列巡洋舰，细长的舰体是那样纤细，三座双联装15英寸主炮组成前二后一的经典布局，虽然火力略显贫弱，但与其整体风格相得益彰。 艇员们争先恐后地看了照片，他们无比高兴自己当初的决定，可现在还要保持冷静，就像一切准备妥当，却发现家里有人一样。 经过几次观察，这只舰队正向着西南方笔直航行，整体航速平均约为15到16节，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很远，采用低航速经济巡航。 在发现敌人下潜机动两个小时后，敌舰队已经快要脱离目视可观察范围，在远处的海面上重新变成了几个黑点。 此时云团刚在海平面出露出曙光，我们依旧在暴雨之下，但已经不再打雷。 “减速，脱离敌编队，准备发报。”我迫不及待命令道。 我所能设想到的最好的情况就是附近有友军且距离足够近，这样我们就能在暴雨中对无法放飞舰载机的航母实施打击。 可有时候运气会被过于幸运的事情耗光。 我们等到黑点消失，浮上海面，将紧急电报利用天线短促地发出，甚至给总理府发了一封——我不能一个人独享看得到吃不到的难受。 我已经能想象得到希儿看到这封电报的表情了。 至于我为啥没去dm67区域，这也很好解释，在海上偏航是常有的事，偏个几十千米那都不叫事儿。 电力压缩机正在补充着压缩空气，潜艇的通风系统也在将艇里浑浊的空气排出，为了不惊动猎物，冒烟的柴油机就不要启动了。 “艇长，总理府急电！” 基恩的这句话让我为之一颤…… 从舰岛下到指挥舱，忙碌的艇员们从我身边挤过，基恩将电文递了过来：“急电，令u-49接入以下频率，沟通密码采用当日c2秘钥组合，发送如下内容：汉斯，群峰沉寂，微风敛迹。” 我真没想到德国人也玩这一套，面对云里雾里的密语，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c2密钥就是第三组第二套八转子排列，改装天线时，海军总部趁机将原先使用的七转子密码机替换为八转子，进一步增加通信安全。 c2因为太靠后的缘故很少启用，基本就是最后的备用方案。 按照总理府要求，我基恩将频道接入，将这句话加密后发出。 等待几分钟后接收到了微弱的回电信号，一开始传回的断断续续的信号误码太多根本无法抄收。 为了尽可能不暴露，我已经命令进入无线电沉默，无法回电令其重发，但我相信u艇那帮家伙的默契。 几分钟后，不出我所料，由“狼群蜂窝网”转发的电文清晰地再次抵达。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英国佬，是时候见识一下什么叫信息化吧。 我译好电文——“汉斯呼叫，我舰正向敌舰队航向靠拢，预计十日后于西经34°11''6.495\"，北纬18°15''15.318″、西经36°15''50.515\"，北纬18°15''15.318\"、西经32°25''8.389\"，北纬19°44''30.489\"三角区域遇敌，请狼群伏击，攻击标码sss，我舰已获总部最高权限。” 随后的信息网便活跃起来—— “u-53呼，总理府电令，我已阅，不重要，我舰于爱尔兰西部海域，无法参与，roger。” “u-41呼，请通传，邓尼茨司令命令，所有可能赶到敌舰航线的u艇放弃一切任务尽全力参与此次进攻，配合呼号汉斯，r。” “u-43呼，收到总理府电令怎么办？r。” “u-50呼，我们刚下水就赶上这大活了，太棒了，老邓保佑！r。” “u-52呼，我才刚接任艇长，同样，老邓保佑！r。” “u-51回43，23，倒霉孩子，把电文放厕所吧，这次进攻老邓很重视，一定要参加。r。” “u-43收到。r.” 艇长们已经把长天线的用法研究透彻了，需要所有人必须接收到的，就要通传，这样所有抄收到的人会再抄送转发一次，而正常呼叫就不用抄送。 回复信息的就要加上回复的艇号，后面紧跟的数字就是发送确认收到回复信息的时限，在时限内没收到对应回复，就会再次发送，如果回复信息很重要，可以缩短时限并在二次发送时将信息提高至通传级别。 我并不知道汉斯是谁，毕竟德国叫汉斯的人太多了，但作为呼号，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并非潜艇，因为我们通常直接以数字作为呼号。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场大行动，作为首先发现敌人的我，已经成为给狼群提供准确消息的头狼。 我停在那里抄收了一会消息，然后便再次启程跟踪敌舰队了，此时的距离已经可以使用柴油引擎而不会被发现了，我全力缩短和那支舰队的距离，直到看到他们的黑烟，再将速度放慢，此时电池也充满了电。 第53章 汉斯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我们尾随着那些军舰继续向南航行，他们没有和任何商船会合，只是赶着路。 距离预定的遭遇战还有九天。 艇上的补给已经枯竭，每人每天四块黑面包夹一片薄薄的熏肉，出航时挂在梯子后面的三个胡桃夹子已经腐烂，即便刷过清漆，但海水的潮湿和盐分还是让它们腐化，上面长满了各种形态、各种颜色的菌种，我们只能趁夜晚上浮全部扔到海里。 即便在夜晚的掩护下我们能开着柴油发动机赶路，顺带换一下潜艇里的空气，但我们还是保持静默，只是抄收着电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亮起时，暴雨已经变成了小雨，只是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没过一会儿，海面上面便升起了浓雾，浓白色的雾气就笼罩了海面和潜艇，我们什么都看不到，这让我想起了雷尔大叔讲过的美人鱼的故事。 在德国版童谣里，美人鱼就是趁着浓雾，勾引船上的水手，让他们把船开到礁石上，然后吃掉落水的人。 不过靠着舰岛上的20mm防空机枪，我其实并不怎么害怕这个传说…… 更值得令人担忧的是敌舰队的踪迹，不过万幸，随着太阳的升起，浓雾渐渐变薄，直至完全消失，远处的黑烟再次出现，我们切换到了电力引擎。 瑞士布朗-博威尼-希尔（bbc）公司制造的gg ub 720\/8型电动机，总功率可达750马力，在海面上也只能做到不拉开太远距离，我们中间也会开一会儿柴油机，直到重新看到黑烟，顺带给电池充电，不至使紧急情况下遇到电池没电的要命情况。 不得不说，声望号战列巡洋舰的两根烟囱冒出的烟是真的大，就像一座移动灯塔。 丧心病狂的英国佬往声望号里塞进去42座水管燃油锅炉，这些锅炉被分别安装在了6个锅炉舱中，实际能提供最高马力，航速可以达到惊人的32.58节。 还好他们处于远洋编队巡航，不然我连人家的烟囱烟都看不到。 距离预定的遭遇战还有八天，我们遭遇了发现敌舰队以来的最大损失——我们的黑面包坏了一大块。 当军需官早上向我汇报的时候，我连牙膏都没吐，就端着那一杯新鲜海水挤进了潜艇。 坏掉的黑面包原本是堆在海图桌上的那一块，大概率是面包没包严，昨天下雨进进出出潜艇带进来的水汽渗了进去使其受潮，上面已经长出了黑色的霉菌——？霉菌？ 我们把它连同上面的霉菌扔到了海里。 这真让我们本就不富裕的日子雪上加霜。 我们依旧紧追着敌舰，但我们的距离似乎在拉大，我不得不冒险增加了使用柴油机的时间。 经过一整天的航行，大副用六分仪进行了定位，我们发现潜艇已经跟着敌舰队跑到ea0的区块，几乎是大西洋的中心位置。 收到消息的希儿比我这个当事人都上心，一天通传十几封电报，我知道他很急，但先别急，东方有句谚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卡尔，不知道他学的啥东方智慧，等回去我得给推荐推荐主*的，别整天学封建糟粕。 一天又快过去了，但我们愈发难以追上敌舰，从原先每天都看到两次航行烟，渐渐地一整天看见一次，间隔时间越来越大，说明我们和敌舰的距离正在拉大，我只能继续增加柴油引擎的使用时间。 而柴油机运行的时间一长，整个潜艇里就像蒸笼一样，即便在距离较远的军官舱里依旧热的要命，一觉睡醒，身下的床单都是湿的，穿个海军背心都觉得热。 又是两天后，我们完全和敌舰队脱离了接触，这让所有人都顿感失落，我们在海面上以最高速度从白天航行到晚上，依旧看不到天边的引擎烟。 该死的希……该死的迈耶！我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一定是密集的无线电通信信号把英国佬吓坏了，谁家好人会在大西洋中心每天收到超强的无线电信号啊！ 他们肯定还没习惯这样的情形。 我沮丧地将这个消息发出，呼号汉斯的家伙回复很快——“汉斯回49，24，勿担心，请前往既定区域，我舰早已加速，遭遇时间提前三日后，r。” 我将电文揉成团扔到了海里，我担心的并非抓不到英国佬。自从我发现他们舰队的信息发出后，他们已经不可能完好无损地逃过狼群的撕咬，我担心的是人头！ 德国佬抢人头的手速堪比撕布机的射速，到头来，我岂不是为他人做衣裳。 不行，我得想点办法。 让船员上甲板划桨，呃……我还是不要想办法了。 艇员们也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我依旧能感到他们的失落，原先勉强能接受的黑面包此时变得难以下咽，我有点怀疑我当时发现舰队后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的决定。 这种失落笼罩着我们，比那天的暴雨更让人难受，现在就算是上甲板晒太阳这样往常最令人兴奋的事都让人难以提起兴趣。 我看着挂在指挥舱墙壁上的那几张英舰照片，原本提振大家士气的东西成了对我们的讽刺。 可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依旧每日领着大家在甲板上把吃完的罐头摆好，然后一脚踢飞到海里，踢得最远的那个人可以多加四分之一块面包。 就在我准备助跑冲刺，准备赢下那块面包时，基恩突然从舰岛弹出半个身子，冲我大喊：“艇长！敌舰转向了！” 这一声大喊差点让分心的我冲下甲板去喂鲨鱼，我也顾不得摆在那里的空罐头了，飞快跑到舰岛梯子，然后爬上去接过电报。 “u-51呼，请通传，敌舰已转向，现最新航向为……” 我还没念完电文，便冲艇里大喊道：“大副，全速前进！” 第54章 你往何处去 “反照的焚城烈火，确实烧得天红地赤。红赤一片，满月东升，它皎白的月华一时都变作了铜箔色。而在那瑰红的天穹尽头，千星灿烂，同样熠耀着红光。” ——基恩带上潜艇的书 在这样的夕阳之下，不禁让我回想起了这句话，更让我想起了在斯卡帕湾的那个夜晚。 我和普里恩用一次偷袭成就了传奇和巅峰，但对于我们，不过是在某个傍晚爬上一座小山头后看到的景象。 现在又有一座里程碑式的高峰在前面等着我。 也许人生有两出悲剧，一种是万念俱灰，另一种是踌躇满志，假若选择摆在我面前，我宁愿选择后者。 就这样，我和我的u-49奔赴战争的邀约。 我不知道那支舰队的指挥官做出了什么判断，又或者像我一样收到了什么命令，总之他们的转向给了我最好的圣诞礼物。 我们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期间有个艇员建议丢掉没用的东西加快潜艇速度。 大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于是我们便把甲板下储存的88炮的炮弹丢了70发下去，这玩意最重且暂时没用，不过对于七百六十多吨重的潜艇来说，这点重量聊胜于无。 可是这种实际行动对于全体官兵无疑是一种积极的暗示，有时候人心态能够左右事情的成败。 随着炮弹落水，舰员们仿佛也卸下心里的包袱，就像打了一针强心针般效率加倍。 当第三天来临时，我们收到了代表重大战役即将开始的总部无线电——u-52呼，请通传，汉堡呼叫，ec16区块指挥专线开启，28、52、53中继，战役无线电管制开启，胜利！r。 短短一行电文，却预示了即将爆发的激烈海战，基恩刚把这条重要信息发送出去，便又开始了接收，滴滴答答的电报声都快赶上柴油发动机的一缸运作了，基恩已经顾不得解译，大副坐在水听室里操作着恩尼格玛密码机。 一封封电报更新着战场的情况。 u-51开始缩小和英军舰队的距离，u-29（viia）、u-31（viia）、u-33（viia）、u-36（viia）、u-52（viib）已经在预定区域各自占据了位置，就等英国舰队钻进口袋。 按照狼群战术的精髓，除了第一个口袋以外，后面还有前赴后继的u艇在向更后的海域赶去，组织起第二次袭击阵地，而第一次进攻结束后的u艇也会视情况参加第二次进攻，以此循环，直到吃干抹净。 呼号名为汉斯的家伙似乎是支水面舰队，他并没有参与袭击的计划，只是要求第一次进攻重点攻击航母，然后他便继续实行无线电静默，不再发出消息。 虽然第一波袭击只有五艘潜艇，但每艘舰艇发送的信息累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量，基恩电键都按得冒火星子，才勉强跟得上电报收发。 远在万里之外的总部参谋们开始发挥作用，他们利用收到的情报对战场进行分析，并拟定计划。 不过这需要一点时间，而在此空白期间，我们像条饿了几个月的疯狼看到了蛋黄派（划掉，看到了肉）一样向着预计交火区域狂奔。 抗命不遵是战场大忌，而计划跟不上变化那是参谋们无能。 雷尔大叔在颠簸的潜艇内检修着鱼雷，艇员们则已经开始固定物品，甲板上的88炮已经塞上了密封盖，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当海平面上再次出现令人心跳加速的黑烟时，总部的部署已经开始发送。 抄收完电报的基恩将我们的情况发回，换回了“随机应变”四个字。 我得意地抖了抖电文，将它夹在航海日志里。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时，u-51打破了沉默，一封电报又被发了出来—— 急电！敌舰队一分为二，航母与战巡转向西南方进发，敌舰放飞战机不明，其余向东南方右转30度。 这封电报太过紧急，只有关键内容。 大副看向我，我想都没想便命令道：“右转，拟定航线追击航母。” 风浪越大鱼越贵。 希儿对这次行动肯定格外关注，只要我拿下最大的战果，岂不平步青云…… 执行完命令的大副带着风来到我面前，一脸严肃道：“艇长，敌航母已经放飞战机了，要下潜躲避吗？” “下潜的话能追上敌航母吗？” “可以，他们又进行了一次转向，算上球面弯曲，我们需要赶得距离又缩短了……” 不等他说完，我便下令道：“下潜12米，躲避敌机，大副，确定最短航程。” 数学什么的我最头疼了，还好有大副这个人型计算机。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参谋们刚拟定的计划作废，我终于明白那群家伙的头顶怎么秃的了。 还好u艇的艇长们也是经验极为丰富的，他们在频道里按照位置分了目标，u-51、u-36、u-52去追航母；u-29、u-31、u-33追击那两艘巡洋舰。 老话说的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现在看起来，有些鸟儿早起也没用，有些虫子早就被预定了。 如果敌舰改变航向后提速，第一批提前赶到的家伙也会像我一样追不上，反倒便宜了后来的……不对啊，我在他们后面啊！ 潜艇的甲板已经被海面没过，那个没被踢飞的空罐子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掉到海里，我强忍着悲伤，在心里咒骂着飞过头顶的苍蝇，该死的迈耶！ “基恩，天线收回了吧？”我开口问道。 正在揉着自己手掌的基恩立刻回道：“已经收回了。” “那算了吧……”等战斗结束，我一定要举报德空！ 第55章 惊雷 大副计算我们和敌航母的距离，然后根据相关情报推算出了飞机抵达和飞离的时间。 此刻航母攻击距离的优势显露无疑，我也不对用舰岛上的防空机炮打下飞机抱有幻想——除非……除非88炮装备了近炸。 我赶紧摇摇头将这个疯狂的想法从脑袋里甩掉，这种黑科技更像双刃剑，自己用起来爽，敌人逆向后也爽。 脱离了通信的潜艇就像片刻离开手机的现代人，突然沉寂下来的感觉令人感到不适。 不过这却是往常的常态，也许正如见过光明后便难以忍受黑暗一般，在见到那样大的战绩从自己眼前飘过后，又有谁能静下心来。 我们依旧以水下最高航速行驶，正如过去几周干的那样埋头赶路，不过每个人心里都强忍着急切。 在潜行一段时间后，我们终于重归水面。 如同鲸鱼浮起一般，u-49从海里突击到海面，但为了快速下潜，我命令保持甲板入水，只露出了舰岛。 柴尔弗雷曼夫熟练地将电池切换到柴油机，等到柴油机开始运作，将排烟管道打开，热烟在海面吹着泡泡，通风系统将新鲜空气从舰岛开着的舱门处压了进去。 原本就高速旋转的螺旋桨转速飞升，推动着u-49划开海面。 值班的艇员们登上舰岛，举起望远镜，我也爬了上去，用望远镜环视天空，确保没有敌机后向航母的大致方向望去。 现在的太阳正位于头顶，但几个小时后便会倾斜，冬季的太阳正直射南回归线，这意味着，到时候将以大概十几度的角度和敌舰位于同一方向。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他们背对太阳，我们正对太阳。 刺眼的阳光将成为他们的天然掩护，而反射的阳光将会成为我们的暴露源。 甲板后的天线又竖了起来，我需要将这一情况发回给总部，看看那群参谋有什么好主意。 不得不说，德国工艺用起来就是舒服，得益于精密的结构，长天线能够顶着最大航速入水1米产生的阻力使用，就是维修的时候费点劲…… 不过总部的参谋似乎分身乏术，迟迟没有传回建议。 下午十五时三十分，u-36发来电报，英国佬又放飞了一架侦查机，我们再次下潜躲避，这一耽搁使得拦截时间更晚了，我担心可能赶不上了。 现在最大的对手已经不是天上的飞机和远处的航母了，而是u-36了，能看到航母放飞，他们已经抄近路赶上航母了，起码已经进入目视距离了，只等拉近距离到足够发射鱼雷。 等我们再次浮上来时，突然收到了沉默已久的呼号汉斯的家伙的消息——请尽最大可能于五小时内解决航母，我们将在六小时后与敌交战。 要我们解决航母，看来这家伙挑了那两艘巡游舰下手了。 不过我已经差不多猜到这家伙是谁了，真相只有一个——破交舰队。 而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老邓的顶头上司：海军元帅埃里希·雷德尔。 这位从二十一岁便开始在军舰上服役的元帅经历过装甲舰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从通信官、航海官到舰长、司令，最后升为海军元帅。 在一战的经历使其开始思考如何打败强大的英国皇家海军，这些思考促成了他尽全力破坏大英帝国的海上联络从而困死英伦三岛的策略。 利用机动作战弥补作战力量的不足，极力主张扩大海上袭击，支持无限制的潜艇战，可同时受制于传统观念，他仍偏重于水面舰艇的作用。 所以在战争爆发初期，德国水面舰艇被远派进行破交作战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可是和我们这种老六不同，水面舰艇面对英国人专门组成的包围网就只能鱼死网破了，毕竟他们不能潜入海底或者像苍蝇一样飞到天上。 不过话说，潜艇里哪来的苍蝇？ 大概率是坏面包带来的副产物，等战斗结束让雷尔大叔解决一下吧，他们打猎应该也会打苍蝇吧…… 基恩正在继续抄收着电文，但原本喧嚣的频道里只剩下千里迢迢传来的总理府杂波，这不由得让我眉头一紧——他们不会已经进入准备攻击前的无线电静默了吧。 舰岛上的大副突然冲了下来，带来一条让所有人血脉偾张的消息：黑烟出现了！ 而就在这时，总部的信号也传了过来——命令你舰向占据敌航母五点方向，待总进攻发起后切入。 哦，老邓这可是你的命令啊，到时候那帮家伙说我抢人头，你可要站出来哈！ “全体都有，右转24度。” “大副，继续监视，看到敌舰岛顶端立刻汇报下潜。” “基恩，收回天线，准备水听作业。” “雷尔大叔，打苍蝇——不对，打开舰首地板，把所有待发鱼雷取出来！” 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那笼罩着英军舰队的乌云似乎预示着他们的结局。 十几分钟后，我们呼吸了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潜入了海面之下。 当我们又航行了四十分钟，突如其来的爆炸惊醒了沉寂的海洋，为了最终争夺战闭目养神的我瞬间惊起，长期养成的肌肉记忆让我避开了头上的铁板，我快步向着指挥舱走去。 大副已经将观察潜望镜升了上去，正好给我用。 我两手握住潜望镜的手柄，向英国佬的舰队那边转去，站在我身边的大副着急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那两艘敌舰如同惊弓之鸟，在大幅度做着“s”形机动，躲避着向他们而去的鱼雷。 “这是中了，还是没中，是提前引爆，还是被拦下来了？”我瞅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大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副接过潜望镜，将眼贴了上去，观察了一会便兴奋地喊道：“那艘战巡吃了一发，他的提速比那航母还慢！” 该死的，谁的手这么快！ 第56章 航母 声望号战列巡洋舰的屁股又挨了一下。 不知道是那个混蛋干的，这一发鱼雷直接摧毁了舰尾。 我们正疯狂拉进和航母的距离，不过也不妨碍欣赏身旁的情景。 我甚至看到一个螺旋桨的叶片被炸飞到了天上，然后重重地砸在我前面的海域，激起不小的浪花。 敌舰倒是没起火，因为成吨的海水正顺着那个缺口涌进去。 鱼雷的爆炸威力就像地雷般瞬间清空了敌舰中弹处的海水，瞬间抬起的尾部狠狠砸了下去，激起巨大的水雾遮掩一切。 没过一会，因为尾部进水严重，战巡已经开始倾斜，但又是一发爆炸，战舰的中部又被鱼雷炸出一个大洞。 这帮家伙，为了抢人头真是不择手段。 指挥那艘声望号战列巡洋舰的舰长似乎已经下达了弃舰命令，但刚刚中间受到的冲击将救生艇都摧毁了一艘，成群的水手只能向着另一艘游去，几乎是瞬间，那艘救生艇上便挤满了人，战巡已经开始侧倾了，完全没救了。 不过我们目标明确，直奔航母而去。 现在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头顶的飞机了，因为此时的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正做着更大幅度的机动，我在这个位置甚至能看到上面的双翼机因惯性而弯曲的机翼。 不得不说，指挥航母的舰长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让航母一边做着机动，一边用两侧的舰炮向水中开炮。 这个时期的航母的单舰火力还是挺猛的，8座双联装两用炮和6座8联装40毫米速射高射炮一起开火的场景确实震撼人心。 不过，现在轮到我们了，这么多天的…… 就在我刚要发布命令时，潜艇传来了“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外壳。 当初建议扔东西的那个艇员跟我汇报说有人敲门，我当场给了他一个暴栗。 我让你敲***，，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那艘战巡被炸飞的零部件，或者就是更为恐怖的，来自友军的鱼雷。 这两者都是叩响天堂大门的捷径。 我是相信总部那群参谋的，假如犯了让狼群对向发射鱼雷的错误，那他们可以去希某莱那里报到了。 肯定是某个“立功心切”的家伙，为了增大命中率，直接广撒雷，看运气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是枚角度过大的哑弹。 不然我们连一条鱼雷都没放，就要上天了。 我立刻命令雷尔大叔注水，在攻击潜望镜中测算航母航速，这家伙居然跑到了29节，还是在大幅度机动的情况下。 该死的英国佬，又往里面塞了多少锅炉。 就在我朝预测的机动方向两两一组，发射了四发鱼雷时，我身后已经翘起来的战巡又挨了一发…… 看着航母按照我预想的角度转了过去，我嘴角再也压不住了，笑得比见了帝国马克都高兴。 战争真是勇者的游戏。 我们一口气抵进到三百米，为此甚至吃了一发友军的哑弹，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正如所有命运中的礼物都标注了价格，我们选中了最耀眼的礼物，就要付出拿下的代价。 大副紧张地汇报着秒数，基恩站在他身边拿着相机准备。 我则在指挥塔里看着我那老式怀表的指针，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着。 “轰”……我刚一拍大腿要庆祝，基恩便大喊爆炸发生在尾部，他不用水听都知道这个所有人不愿接受的事实。 想也不用想，又是不知道哪位设置的慢速雷。 此刻的等待中充满着的忐忑已经影响了我的理智，独自一人坐在指挥塔中同这煎熬作战。 就像青涩的少年下定决心后对心上人发出的询问，而我则是对胜利和荣耀的渴望。 可我内心的一个声音逃避道：我只是想带着他们活下去，忠诚的大副、年轻的基恩、可靠的雷尔大叔……这个声音怯懦却真实，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回答？ 当指针指向十七的时候，大副的一声“两发哑雷”回答了这一切。 不，这不是答案，我还有一组，这组是t1和t2的组合，只要有一枚爆炸，这场海战我们便胜利了。 紧接着的爆炸结束了煎熬，一切疑虑和焦急随着波及到潜艇的冲击烟消云散了。 我急不可待地升起了潜望镜。 “这是什么鬼？”我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潜望镜里的情形——英国佬的航母吃了一发，一个不小的空洞就在侧舷，可航母就像只是受了轻伤的样子，依旧继续他的机动，那发没有爆炸的鱼雷可能还插在那里，我们应该打在了防鱼雷夹层上，它能抵御装药量达340千克的鱼雷的攻击…… 我气愤地收起潜望镜，发布命令道：“下潜两米，鱼雷装填！” “我们的鱼雷出什么问题了？”我跑到舰首询问雷尔大叔，将刚刚看到的告诉了他。 这次鱼雷的哑弹率高的离谱，而且绝对不只是我们，那发“敲门”的鱼雷，还有艇长们对那艘战巡发配错误的鱼雷数，一切的一切都是哑弹搞得鬼！ 雷尔大叔一边快速擦拭着准备装填的鱼雷，一边飞速排除各种可能。 他在按照流程预热时，突然开口道：“可能是设计问题，我们的鱼雷在这个地区有点难用，我会向总部反馈的。” 一切的巧合组成了今天的遭遇。 我真想抢了鲁道夫的飞机，飞去伦敦，揪着邱胖子的领子问问他——谁家航母点防御啊！！！ 我们等待着装填，外面却传来爆炸，这次基恩沉默了，因为爆炸声清晰地来自前方。 我跨步冲到观察潜望镜那里，顾不得大副幽怨的眼神，还好现在没潜多深，潜望镜探一探还是看得到的。 等看清海面上的情形，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道：“丘吉尔干得漂亮！” 航母又扛了一发，受攻击部位是刁钻的舰首，破了相的航母速度降了下来，但依旧不是致命伤。 基恩紧跟在我后面挤占了潜望镜拍照，这是确认航母属于我们战果的必要手段。 我对雷尔大叔的装填速度十分自信，毕竟见识过一次之后绝对记忆犹新。 又是一发鱼雷射了出去，此时英国佬的航母速度已经掉到了17节，为了保险起见，我直接命令转舵，将舰尾那一发也打了出去。 “我愿意用老邓……呃，”这次是航母，赌大点：“用老邓当不上元帅换航母人头！” 鱼雷划过了漫长的距离，如同命运中的那只箭，命中了受伤的猎物—— 两发、两中、两爆。 第57章 丧家之机 航母完了，一侧三发鱼雷的命中为皇家方舟号（hms ark royal ）的服役生涯画上了句号。 他们的舰长妄图使用另一侧注水来遏制侧倾，但这一举动使得航母矮了两米，同时几乎丧失了机动能力。 在潜望镜的放大倍率和合适的阳光配合下，我能看清令人值得敬畏的细节——没有一个人从那艘军舰上弃舰逃生，他们都在坚守着岗位，舰炮依旧发泄着他们的怒火，似乎在为自己的遭遇抗议。 “在给他们一发。” 我的命令刚下达，不远处的航母就发生了又一次爆炸。 “不是，要点脸吧！这都抢啊！”原本震撼于英国人面对死亡的勇气的我，差点被队友的所作所为气得晕过去，看看人家，再看看他们，要不是没得选，谁跟他们一队啊……我攥着我的船帽，紧握双拳，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们浮了起来，后面不远处是u-51，而u-36和u-52在我左侧浮了起来。 看来参谋部是按尾随进攻分配的战位，他们知道英国军舰的骇人动力，也没指望我们能追上。 此时的航母已经翻倒在了海上，露出了红色的船底，他们航母的水线上还有绘制的波涛样伪装，用来迷惑敌人判断。 此时u-36的舰岛上传来兴奋的呼喊，他们的艇长威廉·弗洛利希以一种高难度方式站在舰岛的护栏上，冲我们这边喊叫着，后面的艇员也放声狂呼——“我们中了！是我们的！” “我**个**戈**！”我用力捶了一下护栏，指着对面便开始输出。 不成想，那混蛋还以为我祝贺他呢，朝我们这边招手示意。 “大副，把步枪拿出来，我宰了他！” 我刚撸起袖子，大副便拦住道：“冷静啊，艇长，我们也是有功劳的，基恩都拍下来了，司令会替我们做主的。” “家有戈林吃饱炸弹、我有队友零杠十几，全是助攻啊！”我仰天长叹，u-36上的艇员们喊得更凶了，我冲他们大喊：“上告柏林，我要上告柏林！” 就在我蹲在甲板上画圈圈诅咒u-36，而大副接替我安排打捞落水船员的事时，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然后便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敌机！”大副最先喊道，我立刻下令所有人撤回，直接下潜。 这应该是不久前放飞的侦察机，即便没有挂载炸弹或鱼雷，但战机上的机枪对我们依旧是不小的威胁，u-52甲板上俘虏落水船员的艇员们也都开始了撤离。 可我却看到u-36艇没什么反应，那混蛋难道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吗！ 我跑上舰岛，把一个慢吞吞的艇员踹进指挥塔里，然后转身拉动20毫米机炮的枪栓。 “我瞄准镜呢？”准备射击的我看着光秃秃的枪身有点懵。 被我踹了一脚的那艇员从舱门里举起手来，举起的正是那个消失的同心圆式防空镜。 “容易腐蚀和精密设备会被……”艇员还没说完，我一把合上密闭舱：“别废话，下潜！” “砰砰砰！”第一次用大口径机炮射击的感觉还挺爽的，因为被固定的原因，后坐力并不是很强。 看到我朝那架敌机开火的u-36上的人也反应过来，枪炮齐鸣，一边像打蚊子一样朝敌机射击，一边撤离人员下潜。 一个弹匣很快就被打光，当我扣动扳机，机炮却没反应时，我心里诚挚地问候了设计师。 谁家防空用弹匣啊！ 最先开火的我吸引了敌人的注意，毕竟雷经有云：只有消灭防空aa，然后才能肆无忌惮地舔地。 敌机已经逼近，海水也漫过了脚腕。 好吧，这才是战场真实情况，压根没有什么慢放的离别，没有任何先走后走的纠结，只有命令、果断和生死。 我丢下机炮，用从雷尔大叔那里学来的“猴子钻洞”（我是这样叫的）直接从舰岛栏杆空隙钻到了海里。 不等我深吸完一口气，冰冷的海水便没过了后背。 …… 我努力睁开了眼，想看清水中的情形，海水压迫耳膜的感觉并不好受，还好我捏着鼻子，不然万一呛水就完了。 我能隐约感觉到u-49的存在，他们正从我身边驶离下潜。 液体对于子弹威力的削减作用十分明显，空气中无坚不摧的弹头到了水里便是寸步难行，远处十几道突然出现的白色弹道印证了这一点，他们只扎进来不到一米便没了动能。 我再也忍不住了，朝头顶海面游去。 出水瞬间我便注意到了天上的敌机，机翼上画着的两个圆徽从里到外依次是红白蓝。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敌机已经向更远处飞去，他发泄似得朝最迟下潜的u-36待过的位置扫射，做完这个俯冲便朝远处飞去了。 我看到子弹打在海面上激起的浪花，救生艇上的英国船员并未为此欢呼，在这无垠的大西洋，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那架飞机的命运。 不过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没命令躲多久，大副一定会料敌从宽，这没问题，但问题是我不在船上，我跟那群落水英国佬在一起啊！ 我赶紧再吸一口气潜了进去—— 当艇员们想要拉起我时，我连忙摆手，并命令他们丢件衬衫和裤子下来…… 我重新回到了潜艇上，看着挤在舰首甲板上瑟瑟发抖的英国落汤鸡们，我还是叹了一口气，对旁边举着步枪的大副道：“先就这样挤着吧，看紧点，谁靠近甲板炮，直接开枪，拟定向波瓦群岛的航向。” “我们不继续前往攻击那两艘巡洋舰了吗？”基恩给那些俘虏拍了一张照道。 “不了，去了也抢不到什么残羹剩饭了，这次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我们该回航检修了。” 当我准备回指挥舱喝杯咖啡时，远处的地平线后突然传来了几声炮声。 该死，那群汉斯不会有事吧，怎么还对上炮了。 第58章 丧钟为谁而鸣 “u-36呼，请通传，敌航母被我舰击沉，重复，敌航母已被我舰击沉！胜利！r” …… 我们转向东北方，离开了令我们悲伤之地，朝着大西洋最近的小岛而去。 当艇员们得知原本属于我们的航母被u-36抢去时，他们比我更生气，有的人开始组织给邓尼茨写联名信，有的人发誓再也不和u-36的人一起喝酒……反倒还需要我当和事佬。 雷尔大叔倒是依旧沉稳，他趁着潜艇在水上航行的功夫将艇外携带的鱼雷取出来，那些落水的英国佬在步枪和机炮的监视下帮忙。 他们撬开甲板，架起支架，将鱼雷吊起来斜着塞进装填口中。 我们的左舷外壳出现了一个凹陷，防水油漆也被刮没了，露出了里面的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大副正带着一名艇员干着临时刷漆，防止腐蚀过快。 基恩则在无线电室接收着另一场海战的消息，u-29的艇长跟我名字念起来有点像，他叫奥托·苏哈特，他正在连载着那场海战的实况，是的，是“连载”—— “u-29呼： 1939年12月27日16时24分我舰取得重大胜利！ 详细战役经过如下。 我舰奉总部命令，前往拦截英国巡洋舰，途中与呼号‘汉斯’的友军建立通信链接。 按敌舰航向，预计将以敌右舷aob角度42°至48°方向发起进攻，但以可预见，进攻发起后，敌舰将加速，且航向不确定。 根据我的分析，英国人本着纳尔逊精神，必将驰援友军。 此情况下，我舰与敌舰角度将变换为左舷26°至42°区间。 在航行一小时后，我舰发现敌舰以上述角度向航母战区挺近，此时距离5海里，我舰无法发动有效攻击。 就在我舰潜伏等待距离缩短时，敌舰突然转向，向左转37°，两艘巡洋舰由原先前后跟随转向至斜线并行，其炮口亦均开始转向。 顺敌炮口方向，我舰发现远处亦正在转向的不明舰船，应当为友方舰船。 敌两舰均进入强通风加速，敌舰队整体时速30节。 我舰紧急提速追赶，但距离仍快速拉开。 敌舰航行半小时后，我舰与其距离拉大至15海里。 出于无奈，我舰升起天线发送当下情况至总部询问对策。 恰巧收到汉斯电文如下 ‘我舰已于敌舰交火，将采用风筝战术，向右舵大圆径向航行而与敌舰保持距离，请狼群配合。’ 收到电文我舰迅速反应，全体官兵上下一心，誓要为帝国建立新功绩。” 因为他的名字和我的很像，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不过我印象里这家伙很腼腆，在培训课堂上也是老老实实，不和我们这帮家伙胡闹，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可靠的人都这么……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这家伙还有耐心发电报，让我们知道战役经过，还算不错，基恩继续抄收着—— “我舰迅速做出对应，亦向左提前转向，等待敌舰跟随友舰行进。 战斗进行至17时，我方舰船已率先开火，一轮齐射，六发炮弹落入敌首舰舰首七百米海域，两敌舰未还击。 约27秒后，我方舰船第二次齐射，炮弹落于敌首舰舰首六百米海域处，我舰于无线电频道反馈射击结果，供汉斯调整。 24秒后，我方舰船第三次齐射，炮弹落于敌舰舰首四百米海域，我方舰船弹射水上飞机。”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校射，不过六发主炮——那应该是袖珍级战列舰。 别看命名中带个战列舰，但其实更类似战巡——即不是轻型的战列舰，而是非常重火力的巡洋舰 这一级战舰是德国在《凡尔赛和约》禁止建造排水量超过吨的限制下设计生产的，实际上该级舰的标排已经超过了条约限制，不过考虑到德国人一向重量超标，战舰余个几十几百吨也不足为奇。 1926年时，这一级战舰的最终设计方案通过，即后来的德意志级（吕佐夫级）袖珍战列舰，计划建造5艘，到现在建造了3艘，分别为 a号舰：德意志号，似乎上个月改了个名，但大副说他不清楚；b号舰：舍尔海军上将号，装备和德意志号差不多；c号舰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 这一级战舰统一配备两座sk c\/28型283mm三联装炮塔，首尾各一。在左、右两舷各配置四门单管150mm副炮，在舰艉甲板上还装有两座四联装533mm鱼雷发射器。 在防空方面，德意志号和舍尔海军上将号在完工时装备有3门88毫米高炮和8座双联装37mm和20mm高炮，而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由于开工晚，对防空火力作了强化——增加了5门88mm高炮和3座双联装skc\/33 105mm高炮。 另外，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还装备了水上飞机弹射器和两架阿拉多ar-196，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在1938年11月的一次改造中装备雷达，属于德军第一批装备雷达的战舰。 所以现在和英国佬交战的一定是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了。 他上个月刚从印度洋绕过好望角来到大西洋，结果没多久就遇到这种战役了。 你问我为啥知道这么多？这些都是大副说的。 u-29传回的漫长的射击过程是十分无趣的，所以我就让大副给我科普了一下，不过我能一口气转述出来，也是十分不错的。 不过这种海军舰炮对射的浪漫一定是所有男人心驰神往的，连原本一连串枯燥的数字都能让人浮现不已—— “汉斯是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 重复，汉斯是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 据我舰预估，我方伯爵上将号与敌舰交战距离为28,000码，敌约克级重巡洋舰与利安得级轻巡洋舰在此距离上无法形成有效反击。” 大副的补充：约克级重巡洋舰的8英寸主炮射程仅为19,900码，利安得级轻巡洋舰装备的6英寸主炮则更近了（1码约等于0.9144米）。 “然敌舰队利用我战舰无法有效攻击不同目标的缺点，解散编队，一左一右包抄我舰艇。 我舰船指挥官只得命令前后主炮分散攻击，以阻挡敌舰，敌单舰承受火力锐减，下次作战，我舰建议集中火力。 战役进行一小时二十五分后，我方舰船首次命中。 敌重巡中部侧后中弹发生爆炸，然动力未收影响，仅摧毁一座副炮。 我方舰船指挥官命令集火，命中后二轮射击形成跨射，敌重巡前烟囱被毁，未受到明显影响。 三轮射击，一发命中装甲带跳弹，两发近失弹。 敌重巡开始躲避机动。 双方距离缩短至10海里（20,900码），我舰与敌轻巡距离开始缩短。 战役进行两小时，敌重巡开始还击，我方舰船再次形成跨射，开始效力射击。 我舰开始快速缩短与敌轻巡距离。 我方舰船命中敌舰两发，摧毁敌重巡一座主炮，敌舰速度下降。 敌轻巡为进行支援进行机动，进入鱼雷攻击范围。 四发鱼雷发射，我舰转弯，舰尾鱼雷发射。 敌轻巡开火，齐射一轮后，鱼雷命中，敌舰起火，弹药殉爆！ 我舰开始重新装填。 我方舰船再次命中，敌舰起火！ 敌舰舰尾中弹，航速极速下降，炮弹疑穿透甲板摧毁锅炉舱。 敌舰减速，我方舰船齐射命中舰桥！ 我方舰船开始减速，命中率大幅提升。 我舰开始冒险向敌重巡靠近。” 我看到最后一句忍不住了，向大副吐槽道：“u-29太勇了，吃了一个轻巡还不够，冒着炮击抵进，要是让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船长逮住，还不得去雷德尔元帅面前道歉。” 大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句电文在太阳落下的一刻传了回来：“波涛摇曳，舰炮齐鸣，好似远方钟声，我舰已击沉敌舰，胜利！r。” 第59章 朗斯道夫上校 我们载着垂头丧气的英国佬们，向着目标小岛前行。 夜晚的寒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连同苦涩组成战败的滋味，而从潜艇舰岛的舱门里传来地下艇员们的欢笑。 看着抱团取暖的英国水手们，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说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但战争本就是不义的，也只有那些在战争中保持人性底线和崇高品格的人才能称作英雄，而绝非那些刽子手们——尤其是那些手快到没朋友的混蛋！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捶了一下栏杆，把靠我最近的执勤的艇员吓了一跳，直接举枪对准了那群可怜的英国佬，其他人也迅速反应，抬起了步枪。 “把枪放下吧，”我拍了拍那家伙的肩膀，然后转头对艇里喊道：“大副，拿几件执勤的厚衣服上来，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 “那您下来别看不就得了。”潜艇里传来大副的喊声。 这回答出乎我意料，我想了想。还是喊道：“别废话，拿！” 我身边的艇员听着这样有趣的对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次的胜利真的是巨大，连不苟言笑的大副都开始开玩笑了。 虽然艇员们依旧对于被抢的航母而耿耿于怀着，但丝毫不妨碍他们为参与此次战役而庆祝。 “你去下面吧，我替你值半个小时。”我对那名反应迅速的艇员道。 “是，谢谢艇长！”他把步枪塞给了我，然后跳回了艇里。 其他人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在小小的舰岛上挤着四名背着步枪的观察手和四名持枪看管的艇员，而下面的人则在用长天线放着音乐，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行吧，都别看了，反正我晚上睡不着，每人半个小时啊。” 我感觉是我心理的补偿机制在作怪，你知道的，人在童年所缺乏的，将成为他长大后不可释怀的，而同理，我白天所缺乏的仁慈在现在冒了出来。 艇员们齐呼万岁，我则是松了一口气，我又要把这群小伙子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了。 我刚这样想，后面的观察手便大喊：“有情况！” 我一只手握着步枪，另一只手迅速地将挂在脖子里的望远镜举了起来。 顺着艇员手指的方向，我发现了从月光中驶来的战舰。 “下潜！”我朝艇内大声喊道。 原本传来的wenn wir marschieren（当我们前进时）的欢快行进曲瞬间消失，艇员们朝舰首跑去，就在反应过来的英国佬发出尖叫时，那名观察手大喊：“取消警报，友舰！” 我举起望远镜，此时正好有云遮挡住了月光，那艘军舰舰桥上的灯光识别隐约亮了起来，从排列和颜色上看，确实是友舰。 不过我还是让雷尔将尾舱重装填的鱼雷注水，同时让基恩迅速发报确认。 “艇长，是呼号汉斯的友舰。”基恩将经纬、相对位置已经描述发出，然后便收到了回电。 不过在他发报的时间，观察手们都已经确定灯光信号是友舰，挤上来的大副也确认舰首投影是施佩伯爵，也就是那位汉斯…… 我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挑这个呼号，直到大副跟我说现在指挥施佩伯爵号船长的是汉斯·朗斯道夫上校。 我们的距离拉近到能够使用灯光通信了，我也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袖珍战列舰的真容——高干舷平甲板使他显得十分俊朗，主炮由巨好看的楔形炮塔构成，后面的台子上放着宽出主炮一节的测距仪，在后面就是高大的舰桥，中间延伸出两个圆圈，就像舰桥的耳朵，不过上面是两个防空组，再上面的小圆圈的阴影应该就是雷达，但我看不清，在上面还有眺望塔和另一台测距仪。 “确认身份，巨浪。” “胜利。” “你好友舰。” 这么中二的口令谁能想到是老邓想出来的…… 施佩伯爵号没有减速的意思，我现在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灯光了—— “我们的舰长问你们，是u-29号吗？” 我挠了挠头，这口气有点不友好啊，不过还好我不是，我让大副回道：“我们是u-49，我们在找u-36！” “你舰甲板上什么情况？” “英国佬，我们捞了不少，你舰是否可以接受，我们带着不方便。” “可以，请等待对接。” 这句话发完，已经离我们不远的施佩伯爵号开始减速，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背面——后面炮塔的测距仪是整合进炮塔的，这给尾舷腾出了空间，一个下降的平台装上了两组四连装鱼雷，这样不妨碍主炮射界，但此时的原本右边鱼雷发射架的位置被一个大坑取代，黝黑的凹坑在夜色中就像黑洞一般，周围被炸起来的锋利的钢板碎片反射着月光，就像四散的银河。 原来他也挨了一发，难怪和我们一样着急返航。 大副掌着舵，减速的同时尽量朝施佩伯爵号靠拢。 我们将英国佬分成三组，用潜艇里逃生用的圆形橡皮艇运了过去。 他们从舰尾甲板上放下绳梯，这里是全舰最矮的位置，很方便将人员接收上去。 即便从这位置往上爬，我依旧感觉爬了有好几分钟，远看战舰并不大，但真正接触才会发现，在这上万吨的钢铁面前，人还是太渺小了。 我和大副来到了战舰上，见到了那位汉斯舰长。 “你好啊，奥拓。”那名最高长官穿着白色海军服，系着腰带，戴着金鹰白色海军帽，显得他个子很高，起码比我高半头，向我举手敬了个军礼。 我压住差点抬起来的手，弯回去行了个军礼回道：“您好，朗斯道夫上校。” “你还是叫我汉斯吧。”那名舰长点了点头道。 我刚松了口气，看来这名汉斯也很好打交道，结果那人继续道：“原本我应该穿得更正式点，但这个时间我正在休息，舰员汇报说有目标，我还以为是敌人，实在太匆忙了。” 朗斯道夫上校向我颔首，我连忙回礼，转移话题道：“您在海战中的表现真的不错！” 站在我身后的大副拉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那空洞的弹坑，平坦甲板上凹起来的铁板很突兀地被海风吹地吱呀一声。 我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朗斯道夫上校已经开口了，他摇了摇头道：“并不很好，我们在雷达上发现了敌人，原本我判断可以凭借射速正面迎敌，这样可以迅速拉近距离，发挥我们的优势。” 他也看向了那个弹坑，自嘲道：“还好前些日子u艇向我借了些鱼雷，我们只装填了另一座，这次战役还是多亏了你们的情报网，才让我决定使用风筝战术，所以请你转告u-29的苏哈特，我们并不是追究那件事，而只是想送他一些礼物。” 他走向甲板边，眺望着不远处浮在海面上的u艇道：“我真没想到，一个天线能带来如此的改变，甚至于整个海战的作战形式都跟着变了。” “呃……其实，算了，以后你就明白了。”我欲言又止了，站在舰长身旁，一起看向了u-49。 朗斯道夫上校开口道：“奥拓舰长，请你有话直说就好。” 好吧，跟这种直率认真的人打交道也挺好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那我，那我就直说了。”我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笑意，抬头看向朗斯道夫上校。 朗斯道夫上校却不按常理出牌，刚看到我的表情，便直接抬手道：“我不借鱼雷啊， 我们也得留点啊！” “不不不，我不借鱼雷。” 朗斯道夫上校松了一口气，向身边的军官笑了笑，自嘲道：“看来是我太敏感了，上次那家伙借到了鱼雷，然后发个电报，我隔几个小时就要收到借条，在印度洋作战都没用几条的鱼雷，刚到大西洋就被差点借光了。” 旁边的军官都跟着笑起来，笑完才想到我还站在这，朗斯道夫上校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真是费尽口舌，最后还是搬出来邓尼茨司令，拿他一年的工资起誓，才从朗斯道夫上校手上“借”到了一些补给。 两大捆面包、一袋大米、一袋子柠檬、一小袋熏肉、十二根香肠、一瓶橄榄油、一瓶朗姆酒、一小盒黄油、一盒咖喱、一包香烟、三块水果糖、一块巧克力——早知道多拿几年工资起誓了…… 不过这些物资已经让橡皮艇吃水深了几寸，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第60章 塞翁失马 艇员们刚要奋力划开橡皮艇，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忘了什么，但一旁的施佩伯爵号已经开始缓慢前行。 施佩伯爵号为了规避海军条约排水量限制而采用柴油机，结果却意外收获了油耗低、续航力大、启动较快的好处。 不过这也算是我突然想起那件事的原因——我们潜艇的柴油已经用完三分之二了。 可看着越来越快，就差站起来跑的施佩伯爵号，我还是忍住了命令基恩发电报把他叫回来的冲动。 算了，反正能回去，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没了甲板上的累赘后，u-49再次提速，欢快的气氛蔓延在艇上，连那只该死的苍蝇也飞着跳起了舞。 “雷尔大叔！”我将雷尔大叔叫上了指挥塔，想跟他说一些正事。 “我们的鱼雷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进攻时我们采用的依旧是混合引信，就算采用磁引信的鱼雷出了问题，那么用老式的碰撞引信的鱼雷呢，怎么会出现那样严重的哑弹？”我将航海日志平铺在平时放识别手册的小桌板上，一边思考着如何下笔，一边等待着雷尔大叔的回复。 片刻的沉默后，雷尔大叔将他的船形帽摘下来，拿到手里道：“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当时作战太紧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地理磁场问题，忽视了另一种引信……” 我停下笔道：“这并非咱们的问题，我只是想听一下你的看法，我会回去让邓尼茨司令彻查这件事的。” 雷尔大叔点了点头，继续站在那里。 “还有什么事吗？”我写了一行后才注意到，再次停下笔问道。 “我以为您还有别的事。”雷尔大叔从他浓密的胡子里露出了掩饰尴尬的笑容。 我也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事了，好好休息吧，对了，有空把那苍蝇打一打，我担心会传染疾病。” “是，艇长！”雷尔大叔敬了个礼，然后便从梯子上下去。 我看着他已经见底的后脑勺，忍不住摸了摸我的——还好，看来我得作息规律点。 我将u-29艇长奥托·苏哈特汇报战况时发出的最后一句改了改，同样作为了这篇日志的结尾：波涛摇曳，欢呼声齐鸣，好似远方辉煌。 我得意地看向写着整齐的句子，心想老邓一定会被此震惊，虽然是抄的，不过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的…… 不对啊，老邓早就知道我有这一手了，当初我讲出拯救大兵汉斯时他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起那位记者先生，这场战役要是他在我们艇上的话，只要他的报道发出，我们的功劳就绝对坐实了。不知道他在陆军如何了，能适应那里的环境吗，我倒真的有点期待他写出来的故事了。 要是写的真不错的话，我这里可还有很多不错的故事等着他呢。 我摇了摇头，合上墨水已经干了的日志，爬上了舰岛，吹着沁人的海风，那种深入四肢的凉爽让我的头脑无比清醒。 第二天，我便有点喉咙痛了，紧接着就是感冒。 当我躺在我的床上，那种久违的晕眩和头疼的感觉卷土重来，我分不清是感冒引起的，还是身体扛不住再次开始晕船。 总之我从早吐到晚，头痛欲裂就像戴上了紧箍咒般。 基恩把一颗巨大的片剂塞进了我的喉咙里，然后大副命令潜艇下潜，在疲惫和逐渐平稳下来的床铺的双重作用下，我终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交谈吵醒了我—— 那是雷尔大叔的声音：“我感觉我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然后是大副的声音：“我们的鱼雷为何失灵？” 雷尔大叔道：“我在检查鱼雷定时发现……” 我撑不住，又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感觉好多了，现在潜艇亮起了蓝灯，我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旁正在发报的基恩。 “我睡多久了？”我开口问道。 正专注着拍发电报的基恩似乎没听到我的声音，恰好这时大副走了过来，他看到我坐了起来，连忙着急地问到：“感觉怎么样了，艇长？” “我感觉好多了，基恩给我的药很管用。” “确实，镇静剂确实很管用。” “什么玩意，我不是感冒吗？” “对啊，很对症啊。”大副理所应当道。 我们的交谈声让基恩注意到了这边，他看向我道：“我一会儿给您测下体温，请稍等，我得把鱼雷失灵的分析报告拍发完。” “鱼雷失灵……”我隐隐约约想起了睡梦中听到的话，忍不住问道：“原因找到了？” “是的，”大副点了点头道：“多亏了您的生病——” 不是，这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三十七度的体温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大副丝毫没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继续一脸自豪道：“为了躲避颠簸，我们潜入了水下四十米，结果雷尔发现，随着潜入时间的增加，鱼雷的定深器随着潜艇内压力增加而增加。” 基恩将发完的原电文纸递给了我，上面有详细的分析，不过我没看几行就又有点头疼，干脆看向大副，让他继续讲。 “雷尔暂时没研究出艇内压力和这一变化的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错误变化会使得我们的鱼雷发射后的实际深度比在艇内的设定深度更深，所以，在那次战役出现的哑弹，并非引信问题，而是定深问题，当我们使用触发引信时，深度过深的鱼雷从舰艇下面通过，而当我们使用磁性引信时，鱼雷从舰船下面通过因距离太远，电磁感应的作用太小而不爆炸。” 我揉了揉我又有点发疼的脑袋，勉强理解了这些信息。 第61章 空军 我流着鼻涕，裹着军大衣，在尾舱找到了雷尔大叔，想听一下他本人对于这一缺陷有没有改进措施，结果他刚看到我，就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电文纸。 然后双手递给我道：“艇长，苍蝇打死了，现在那家伙就躺在这里面。” 我以前认识的雷尔大叔不这样啊，莫不是被基恩带坏了？ 不过我还是瞅了一眼，然后回答道：“行，等咱浮上去，海葬了它，不过现在，咱们还是说一下鱼雷的事。” 雷尔大叔又将那张纸小心地折了回去，然后从一旁偶尔兼任冲洗照片桌子的零件箱里拿出一个零件。 那是一个被层层保护的弹簧，雷尔大叔向我介绍道：“这是鱼雷定深器的核心部件，它使用一种稀有金属铍掺杂制成，，被用来感应鱼雷压力，从而进行定深。” 我想要接过来仔细看看，结果雷尔大叔一脸不情愿，一边慢慢把那弹簧蹭过来，一边说道：“您要小心啊艇长，在加工过程中，稍有不慎这弹簧便会失去弹性，成为废品，所以成品价格十分昂贵。” “这弹簧能有多贵？”我有点好奇道。 “鱼雷造价47,800帝国马克，这玩意一打就要1,000帝国马克，更不用说后期加工成定深器的费用了。”雷尔大叔两手护着我手里的弹簧道。 “这玩意这么值钱！早知道我说什么都得跟朗斯道夫上校借两条了。” 我刚走神没注意，手里的弹簧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雷尔大叔手上，他将弹簧放回了油纸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塞满木屑、旁边还有炭包的盒子里，这才继续道：“但正如您所见，这个替换部件，甚至是装到定深器里的弹簧，都是直接和外界相连的。” “这会导致这个弹簧也受到艇内压力的影响，潜水时间一长，它会认为这个深度才是默认深度。”我已经想明白了，接着看向雷尔大叔道：“那怎么避免呢，能用什么东西把他隔起来吗？” 雷尔大叔摇了摇头：“可行性不高，除非用不易形变的密封金属盒隔绝内外气压，但这会导致鱼雷需要重新设计……” “意思是暂时无法解决了。”我两手一摊道。 “只能在进攻发起前浮到更浅的深度，待一定的时间，使鱼雷重新适应压力。”雷尔大叔建议道。 这对于需要灵活的潜艇来说真是一个坏消息，不过好消息是我们已经在返航的路上了。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头疼了，于是命令大副上浮，顺带以防万一地消除一下剩下几条鱼雷的深度误差。 外面现在正是中午，明媚的阳光带来了温暖，我想着既然生病就多晒晒太阳——绝对不是参加苍蝇的海葬典礼的。 当雷尔大叔就要扔掉那苍蝇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忙收了起来，向艇内跑去。 然后他拿出了98k改的钓鱼竿，步枪原本的刺刀座被系上鱼线，鱼钩是用基恩缝伤口的曲针改的，苍蝇被穿在了上面。 “艇长，您睡着说梦话都说自己想钓鱼，我做了这个，虽然因为能用的东西有限，做出来比我们打猎时自制的鱼竿差多了，不过也能解解闷，您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钓鱼。” “这影响不好吧……”我犹豫着道。 “您都生病了，再说刚取得一次大胜。”雷尔大叔给我找好了台阶——行了，他一定是跟基恩学坏了。 我就这样披着大衣站在甲板上垂钓，期间除了失误扣动扳机朝海里打了一发外，浮标什么动静都没有。 就在我要收杆时，观察手大喊：“空军！” 我举起望远镜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刚看到从云里出现的黑影，我就立刻窜上了舰岛，冲艇内大喊：“紧急下潜！” 我的大衣落在了甲板上，鱼钩连带着苍蝇和鱼线不知所踪，只剩一把光杆步枪。 我吸了一下鼻涕，等着大副的汇报。 大副操控着视野更好的观察潜望镜看向我们发现飞机的地方仔细观察着。 对啊，那名艇员为什么要喊并不常说的空军一词…… “似乎，似乎是已经被击沉的英国佬的航母，更早些时候放飞的那架，他好像没油了，高度很低，在向着岛屿飞。” “跟过去看看。”我又吸溜一下道。 飞行员可是很宝贵的，要是能白捡一个，也算是意外惊喜。 我们调整航线，朝着飞机的航向而去。 大副愈发肯定他的判断，因为这架飞机不做任何机动，航速也很低。 那名飞行员一定想用低节流阀飞更远的距离，只要离那座岛屿越近，他求生的可能也就越高。 我们跟了一会儿，那架飞机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还在向着远处飞着，我们干脆浮了上来，竖起天线，一边接受消息，一边追击。 大战过后的艇长频道又安静了下来，估计收到战况的英国佬吓破了胆，不过也可能在酝酿着更猛烈的还击，毕竟英国海军现在已经差不多跟丘吉尔穿一条裤子了。 至于希儿，那家伙完全乐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戈培尔轮班，在广播里“狂轰滥炸”英国佬。 零伤亡干掉一艘航母、一艘战巡、一艘重巡和一艘轻巡，希儿是这样说的，但负伤肯定是有的，我几天前亲眼见到的受轻伤的施佩伯爵号，还有我的感冒，这也是工伤。 不过这种忽略绝非本子战报那样的夸张和拟人。 收到我们上报鱼雷问题的总部也沉寂下来，估计邓尼茨开始抓紧解决问题了。 基恩熟练地找到音乐广播，im wald, im grunen wald（在绿色的森林中）的旋律奏响，艇员们开始了合唱。 在娱乐方式匮乏的潜艇上，我的艇员们练就了一副好歌喉，堪比专业的合唱团，只可惜，他们的歌声只有波涛欣赏。 第62章 飞行员 不过很快，合唱团的观众就增加了一位—— 那架飞机迫降在了海面上，我们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像小岛一样露在水面的飞机。 艇员们还在打赌那飞机过多久会沉下去，半小时之内、半小时到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 我压了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毕竟我们赶来之前，那架飞机已经在海面上撑了不知多久了。 结果刚收盘，那架飞机就脆生生沉了下去，我的五帝国马克啊！ 那飞行员穿着救生服飘在海面上，向着那遥远到不知多久才能看到的岛屿游去，直到听到我们的动静。 我们将他捞了上来，要不是我的鱼钩不见了，我应该能把他钓上来，毕竟钓鱼佬除了鱼钓不到，什么都能钓到。 在全体艇员不怀好意的笑容和88炮黑洞洞的炮口的集体注释下，那名英国佬一脸心如死灰、任由摆布的表情，他穿着显眼的救生服背心，里面是飞行员夹克，腰上进水的的左轮自卫手枪被大副缴了，站在了我们平日踢罐子的地方。 “姓名！” “约翰·莫法特。” “籍贯！”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兰开斯特市。” “怎么掉到海里的？” “航母沉了，飞机没油了。”那名英国佬一脸受到某种侮辱的表情，站在我身边的大副都被逗笑了。 我倒是真没有戳他痛处的想法，只是出于严谨问询一下，万一有特别收获——另一艘英国航母呢，不过这个小概率事件还是没有发生。 我继续问道：“性别？” “这还要问？”那名英国佬眼圈红了，他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我挠了挠脑袋，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确实没有问这个的必要。 “你们不会把我捆住，系在潜艇后面，然后下潜吧，要真的是这样，不如把我的左轮给我，让我给自己一个痛快。”名叫约翰·莫法特的那人两手一摊道。 “当然不会啊，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有点诧异，他怎么会把我们想的这么坏，不就击沉你一艘航母么，怕他不放心，做一些无意义的反抗，我又说道：“我用邓尼茨司令的人品保证。” 那人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听说你们很多潜艇艇长都会这么做，只要俘虏了战俘，就这样折磨他们。” 我无语地笑了，舰岛上挤着的围观的小伙子们也哄堂大笑。 我拍了拍那名受害妄想症的英国佬，示意他脱下救生背心，进入潜艇，英国佬的脸涨得通红，想争辩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基恩将我们抓到飞行员的消息发回了总部，u-49的功劳簿上又加了一笔。 我们的潜艇来了一名客人，这让返航的无趣倍减，艇员们无事时就逗逗那名英国佬，用蹩足的德式英语开着张伯伦和丘吉尔的玩笑。 随着相处的时间的增加，约翰有了一个约翰牛的绰号，大副也不再限制他在乘员舱的自由，只是不能进入别的舱室，也有了在专人看护下放风的自由。 当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约翰也会凑过来，看看今天吃什么，然后报回给休息的艇员们。 我和他交谈的次数也逐渐增加，我了解到他的妻子喜欢养猫，他们还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每年夏天都要去住在乡下的父母家里，孩子们会让爷爷奶奶带着去钓鱼，他们会钓上几条溪石斑或者几条别的…… 提起钓鱼，我似乎中了魔咒，怎么连个新手福利都没有，莫不是连这事都要搬出老邓。 我向他保证回到德国后只需要待几个月，就能交换俘虏，回到英国，就当去外国旅游了嘛。 当然，一定要赶在五月份之前，不然回家的难度会翻好几十倍。 约翰虽然不解，但表示他会尽力。 当他放风的时候，通常是我摸鱼的时间，我俩总能在舰岛栏杆上一起看着远方，一开始我们这个时候还会故意找些话题，可到后来面对着一成不变的景色，我们都开始适应了沉默。 直到一天，他突然开口问我：“你们是怎样忍受这种生活的？” 我瞥了他一眼，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其实是在想怎么回答他。 没得到回答的约翰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里面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又热又闷，还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噪声，湿热的柴油味空气比浸在直接浸在海水里没有任何分别，还有那该死的床位……” 他似乎要把这段时间受到的苦水都倒出来。 我笑了笑，开口道：“知足吧，起码现在吃的不错。” 约翰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得承认，您做的饭菜味道不错。” “不，”我摆摆手道：“我是说即便是我做饭，往常饭菜的质量会随着出航天数的增加而逐渐递减，这次多亏了某个好心人，大方地送给我们一些补给，这才没让你体会到百分之百真实的潜艇生活。” 约翰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我们继续进入了沉默。 当我们即将回到军港，甚至都已经能透过海水的气味闻到令人激动的土地的味道，结果却接到了暂时前往基尔港的命令。 电报是由总理府发出，原本我想以补给不足的理由回复，结果希儿直接搬出了朗斯道夫上校——亏我说他大方来着。 希儿还知道了在我们艇上的约翰，毕竟这又让他能写出十几篇稿子炮轰英国，电文里并没有说对他的处理，不过邓尼茨也紧跟着发来一封电报，说明了港口更改的详细情况。 又是朗斯道夫上校的原因——他的施佩伯爵号要更换整个鱼雷发射架、更换那部分甲板、进行远洋航行后必要的维护…… 所以分配了一个干船坞和一个停泊位，而且确实需要我和约翰前往基尔港。 光说需要我去基尔港，我就不知道干啥了，怎么还有约翰？ 看着老邓在电文结尾，也拿自己的信誉做保证，我忍不住满脸黑线，不讲原因就算了，怎么还养成这个坏习惯了！ 第63章 这还是我印象里的迈耶吗 我让大副传达了来自希儿的命令，全体艇员开始向元首送上友好的祝福。 我们从黑尔戈兰湾里无奈地掉头，要绕过整个延伸出来的丹麦，从卡特加特海峡抵达基尔港。 不过我们很快就看到了现在属于丹麦的海岸线，还有来自丹麦的渔船，我们趁着黑夜和他们购买了一些物资。 艇员们的心情再次不错了起来，约翰也渐渐被这种乐观的心态感染，开始教艇员们唱纯正的英国歌曲《橡木之心》（heart of oak）。 “e, cheer up, myds, ''tis to glory we steer, to add something more to this wonderful year！ ……” 一艘德国潜艇唱着英国皇家海军军歌穿越了丹麦。 绿树、港湾、灯塔、航母！ 不是，我望远镜出问题了？ 我一把拽过站在身边的大副的望远镜，把眼睛贴上去，没错啊，虽然长得有点丑，长得和本子的二层违建航母差不多，但那就是一艘货真价实的航母啊。 即便直接目视，我也能看到那个大平板了—— 高大的舰体上分布着孔洞，舰岛的位置只是个基座，但那艘航母上已经飘扬着德国的旗帜。 “那是z计划的a航舰，已经被命名为齐柏林伯爵号（graf zeppelin），元首曾亲自参加了他的下水仪式。”大副指着那航母道。 我们停靠的船坞就在他的一边，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感觉与他相比，我们的潜艇就像个玩具模型。 我能够看清航母的细节了——航母的尾部有上面的飞行甲板作为顶部，就像露出来的阳台，船锚就垂在那里，空出来的位置方方正正，不知道是后期舰炮的预留位还是别的机构的，就连凸出来的小圆形平台上面也空着，一直行驶到航母前面，前部的飞行甲板似乎短了一截，将下层部分露了出来，露出来的那一部分还像施佩伯爵号的舰尾一样，周围是更矮一层的甲板。 我越看越觉得他像本子的那艘忘了叫啥的航母，这种的布局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能说相差无几。 艇员们也没见过这样庞大的水面舰艇，在甲板上转身看着议论纷纷。 直到下面的码头传来老邓的喊声——“看够了没有！” 我这才注意到老邓早就在码头上等着了，基尔市到汉堡的距离和威廉港到到那里的距离差不多。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军乐队，取而代之的是一旁航母里面发出的钢铁碰撞的声音。 我的心思全在一旁的航母身上了，自从见到这家伙，我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可还得抽出点功夫和老邓一问一答。 “这次攻击你们干得不错。” “确实。” “元首会再次接见你们。” “嗯，行。” “补给不多了吧？” “哎~对。” “别看了，你得感谢戈林元帅。”老邓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让我回过神来。 “感谢谁？”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邓冲我笑了笑，再次说道：“感谢戈林元帅。” 我一脸担心地看向邓尼茨，想伸出手背摸一摸他额头的温度，然后叫基恩塞一片镇静剂。 老邓拍掉了我的手，指着航母道：“是戈林元帅力排众议，甚至从空军的资源份额里抽出一小部分，加速齐柏林伯爵号航母剩余百分之二十的建设部分和后期舾装。” 我的下巴能吞得下一颗鱼雷——戈林也穿了？ 还好老邓接下来的话否认了我这种猜想：“虽然戈林元帅坚持舰载机连队归空军指挥，甚至不惜为此和元首吵了一架，但他对于航母建设的上心程度，堪比对自己食谱的关心。” 邓尼茨被自己的这句玩笑话逗笑了，一旁的大副也跟着笑了，但我还处于被这消息震惊而大脑宕机的状态。 “你……你是说迈……戈……戈林元帅，他推进航母建设？” “我在得知戈林元帅建议削减潜艇部队资源投入，增加航母投入时也像你这样，”邓尼茨拍了拍我的肩膀，站在我身边一起面向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继续说道：“不过我为你们争取了最好的结果，咱们的资源不会被削减，这部分资源从海军内部其他项目和戈林元帅那里凑。” 呃……我现在该说什么，算了，还是保持沉默吧，面对着加速列装的航母，我回想起了几个月前戈林坐在我身边的情景。 可邓尼茨突然问起了约翰的事：“那名英国舰载机飞行员俘虏怎么样，还配合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争取为约翰在邓尼茨那里留下个好印象。 “那就好，”老邓点了点头道：“我们需要他提供一些舰载机的经验，来和过去交流获得的做个对比，当然我们也会进行实验。” “那关于他的战俘交换……” “那就要看他的配合程度了。” 老邓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把身子凑向我，小声道：“不过下一次战俘交换会有他，因为我们在英国的间谍出了不少事，卡纳里斯上将总抱怨这件事。” 我点了点头，老邓还是靠谱的，不像我，有时候拿老邓保证的事情就做不到。 “哦，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老邓一拍脑袋，吓了我一跳，我竖起耳朵，想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往常十分稳重的老邓这样。 老邓对我道：“你先去基尔市区，坐飞机先回柏林。” “为啥？”我一脸疑惑，这也不像什么重要的事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戈林元帅争吵的事情吗？”老邓靠着我更近了，声音也压得更低了。 “对啊，不是他拿一部分空军资源出来么?” “事情远没有结束，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因为舰载机部队指挥权，吵得不可开交，只是为了不让民众担心而保密。” 担心，这个词用得好，不愧是将来可能接任海军元帅的老邓。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小艇长啊，大佬打架关我啥事。 “这不你提出来的吗。” “我？”我用手指头指着自己，这次下巴开的能塞一条潜艇…… 第64章 飞去柏林 “哦，对了，奥拓，”老邓不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从他风衣里掏出一叠东西继续道：“这是卡尔从亚琛（aachen）给你写的信，在飞机上记得看看，回信交给我就行。” 接过那叠信件，我满腹疑问，可邓尼茨已经转身和大副交谈了—— “你们还有几天休息时间，这次你们率先发现敌舰队、重创敌航母、发现鱼雷缺陷的贡献十分大，奖励也少不了你们的，鱼雷官雷尔·霍夫曼需要去总部和鱼雷工厂的工程师一起研究改进，其他人……” 邓尼茨转头看到了还站在那里的我，冲我道：“你怎么还没出发？赶紧去，总理府已经鸡犬不宁足足两周了，幸好元首要听你的看法，这才让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暂时平息，快去。” 快去，快去送死是吧，他俩是不闹腾了，但全憋足了劲儿准备弄我啊！ 老邓再次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要知道你是咱海军的人啊，去了多努力努力。” 我颤颤巍巍地答道：“老邓，我怕戈林用元帅权杖打我的狗头……”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呢？”这下反过来轮到邓尼茨摸我的额头。 我真的不想去，可老邓身后的两名参谋直接把我架到了车里，汽车直奔基尔市军用机场。 直到坐在飞机上，看着地下那俩冲我笑的参谋，我真不明白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我这悲催的命运自从在总理府见到戈林开始便落入谷底。 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我自知无力对抗这命运，索性摆烂，爱咋咋地，大不了见招拆招。 我掏出怀里卡尔给我写来的信，按照时间顺序，逐封拆开看了起来—— “亲爱的奥拓艇长： 经过两周的陆军训练，我完全成长了，训练我的班长是经历过魏玛防卫军时代的老兵，他叫格得·冯·莱卡，当他得知我是为了一个剧本而来历练时，夸我是他见过最大的傻蛋，可当他看到拯救汉斯的故事大纲后，他为里面的勇气和担当所感动，并红着眼说这就是支持国防军重建的精神，只要这种精神永存，那么德意志就永不会消失。 这更加坚定了我将这个故事写好的理想，即便因此被莱卡班长增加了几十种特训项目，但这是写好一些战役的必要准备。 在陆军训练的时间，每天早上清晨6点将会被响亮的小号叫醒，然后就开始一天的训练，我们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早晨活动，包括整理个人装备、进行体能训练、吃早餐等，紧接着就是安排好的专项训练，要么是步枪拆解和射击训练，要么就是七公里负重越野，而我们的午饭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伙食通常是面包配肉汤，有时还有饭后甜点和一杯酒水。 我们的木板床嘎吱作响，但这样的日子比我在潜艇里的日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完成这个伟大的故事。 卡尔·冯·西门子 1939年12月4日”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玩意，西门子？ 当初我要是知道记者先生姓这个，我当场就磕头认兄弟啊，还用得着为跑路资金犯愁，也不用担心戈林和雷德尔的事了。 原本看的犯困的我瞬间精神，翻出下一封信。 “亲爱的艇长： 关于拯救汉斯的一些细节我需要向您请教，当年的《凡尔赛条约》禁止我国研究和拥有潜艇，而您所说的汉斯家的三兄弟在解放波兰时发生了意外已经在潜艇服役了二十年，根据我所能找到的资料，符合您所描述的只有ub1和ub2型潜艇，我想知道具体是哪一型号，期待您的回复。 关于我的训练仍在继续，但我们的驻地需要更改，具体的位置我还不清楚，连我的班长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不关心这些，我们正在拼命练习如何和该死的空军配合，那些飞机永远不顾及我们只有两条腿，而和我们配合的坦克则永远不顾及我们不防弹！ 卡尔·冯·西门子 1939年12月19日” 现在我已经从老邓刚刚的话里知道这小子在哪了，亚琛，一个没听过的城市名，有时间找个地图看看。 至于信里的问题，当初我就随口一说，真要想知道，可能还的问一问老邓，这段历史他熟悉。 不过不得不说，德国陆军采用的闪击战这种先进的战术，只有刻苦的训练才能掌握，不至使自己的炸弹丢到自家头上。 我把这封信放在一旁，继续拆开下一封。 “亲爱的奥拓艇长： 很抱歉这两周实在没有抽出时间，只能简短地写一写，不过您此时肯定也在海洋上作战，否则我应该收到前两封信的回信了。 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为同一个伟大理想奋斗着，也许将来我们会再见面，但不知那时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但我坚信，勤劳、勇敢和善良的德意志人民必将实现战胜此时不公正待遇现状的愿望。 我开始跟着格得班长执行一些任务了，这些任务既是对我的检验，也是为拯救汉斯积累素材的机会，我把一个本子放在我的背包里，空闲时间会拿出来将我的想法和能用的经历记录进去，等我有空写完第一幕就将稿子邮给您过目。 卡尔·冯·西门子 1940年1月3日” 不对啊，卡尔难道不知道我在海上干了什么吗？ 在战役刚结束，u-29的奥托·苏哈特通报完战况，帝国宣传部就开始紧急发动，电台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这次胜利的消息。 至于报纸上，那就只可能更多，不可能更少。 卡尔难道忙着写剧本忙到没时间看报纸了吗？ 可现在，我已经没工夫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已经透过飞机舷窗，看到了熟悉的景色——柏林，我又来了。 第65章 元帅的风采 我攥着出租车司机手写签名的发票站到了总理府门前，卫兵斜着眼看我，我低头看到我没时间来得及换的穿着——一件油渍和各种调料浸染过的皮大衣，胸口的位置还有干的扣不下来的一根面条，下面是一条同样肮脏的战斗长裤，上面有的部位被磨得像缎子一样锃光瓦亮，长期出航的长胡子还留着，简直和那些郊外搭着帐篷的流浪汉一般无二。 我把我被海水浸湿过的军官证递了上去，那小伙子艰难地从皱巴巴的黑白照片里辨认出是本人。 他接通总理府电话汇报后从门岗跑了出来，激动地握着我的手道：“您就是奥拓艇长啊，您可算来了！我见着真人了，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看着激动的小伙，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掏出我的铅笔，在小伙的军官证空白的地方签上了我的名，就是德语名字有点不好写，我写错了一个字母，不得不划了再写一次。 我走进总理府，向站岗的那小伙挥了挥手，不过他正在低头研究着签名，似乎没注意到我。 转身走进里面，工作人员已经知道我的来临，一名文职人员把我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外。 会议室的名字也是由历史名人命名的，只不过这间会议室的名字很长，叫赫尔穆特·卡尔·贝恩哈特·冯·毛奇第二参谋会议厅。 我坐在那里无聊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研究这个等候厅，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人物油画，旁边还有一个金灿灿的书架。 就在我要上嘴验证书架是不是纯金的时候，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然后我就见到了邓尼茨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大boss——埃里希·雷德尔，现任帝国海军元帅。 他穿着黑色礼服，袖口绣满金边，最上面还有一个金星，用来表明他的身份，腰带则没有采用金色，而是冷酷的金属原色，上面的雕刻透露着德国精益求精的工艺，他左胸挂满了一排密集的勋章，右胸别着一枚鹰标。 看到我，脸上立刻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丝毫不介意我的形象，直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辛苦了奥拓，还得让你飞到柏林，都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愚蠢的戈林，居然想把舰载机部队的指挥权抢过去，甚至得寸进尺，还提出要联合指挥航母作战，帝国有这样的元帅真是耻辱！” 呃……事情似乎比我预想的更加严重，这样的海空对立的迹象，大有向某两马鹿发展的趋势。 可雷尔德站在我身边，我必须表明立场，我立刻开口道：“对啊，我们……” 话还没说完，一阵沉重的脚步就响起，然后拎着元帅权杖的戈林就出现在了拐角。 “我们必须仔细考虑，呃……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充分考虑双方的诉求……呃，平衡各方要求，实现双赢。” 戈林走过来，对着雷德尔冷哼一声，率先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雷德尔理了理领口，也跟着走进去。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后，大脑疯狂运转，回想着前世某些媒体的话术。 第二参谋会议厅里面的空间很大，左边巨大的墙面上挂着一面世界地图，地图左右两侧则是垂下来的红底黑标旗帜，中间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戈林直接坐在了首位的左边，雷德尔坐在右边，我只能坐在雷德尔后面靠墙的一张椅子上。 戈林将蔚蓝色的空军元帅权杖放在会议桌上，将风纪扣解开，雷尔德居然不知从哪里也拿出了他的元帅权杖。 我揉了揉眼睛，回想着刚刚见到雷德尔的细节，他究竟把那根不算短的权杖藏哪了…… 雷德尔的海军权杖是深蓝色，上面间隔着画着十字、鹰和船锚。 他俩互相盯着对方，而我尽量降低存在感，随时准备叫人支援，凭我一个人可拦不住俩元帅拿械互殴。 不过我所期待——不，我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俩就这样沉默着，就像两个小学生互相生气不说话冷战一样。 我开始研究怎么不发出声音地从一边的大门溜走，当我刚想抬起脚时，我的膝盖发出要命的一声嘎嘣声，不过还好，对峙的两人没工夫关我，我下定了决心，肌肉发力，想要站起来，结果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胜利！万岁！”——裁判希儿来了。 我用地蹬地，把我的背死死地靠住桌椅，我就不该为了看海空军元帅热闹抱着侥幸心理飞来柏林，不是我自吹，就那俩参谋，我一个右鞭腿一个左正蹬…… “我们今天为了解决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其上航空队指挥权归属问题召开这次特别会议。”希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站在主持的位置，语速极快道。 “戈林主张让空军总部管辖，因为舰载航空队的训练和后勤以及相关战术都是由空军主导，这样能更好地发挥航空队的全部优势，而雷德尔则主张归属海军，因为舰载航空作为航母舰船的攻击力量，应有海军支配，这样的统一指挥也有利于对战局和整体的指挥。”希儿居然没有长篇大论，恰恰相反地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不过这里也没有媒体，我可能被后世的描述误导太多，认为某人就应该是片面的某种形象…… 希儿捋了下头发，我赶紧低下头。 他继续说道：“两个主张也各有劣势，空军主导，将会不利于舰载航空队的调度和响应，海军主导，那么对于帝国航空力量就是一种分化，在可预见的未来，海空和陆空的区别将会不断增大，包括在人员和战机等的方面，都会出现两种需求，而我们的资源不足以支撑这样的两步走，必须通用和统一发展，不然不等敌人进攻，我们就因为资源问题倒下了。” 戈林和雷德尔都点了点头，希儿继续道：“因此，今日的会议，将会决定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舰载航空兵的指挥，直到形式出现变化或者战役指出我们决定的错误，所有所需的材料将会有人送进来。” 戈林看了我一眼，而希儿则是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钟表道：“我们有四个小时，现在开始吧。” 第66章 送命题 观众们，欢迎回来！ 柏林大区1940年海空军元帅友谊赛即将开幕，站在中间的是当地有名的裁判希儿，他有着主持啤酒馆大赛、巴伐利亚监狱大赛的丰富经验。 左方是蓝方选手，重达230磅（合104公斤）的重量级近地支援空军派代表——赫尔曼·威廉·戈林；右方是白方选手，重量看起来没那么重，但名字更长的重量级绿水舰队海军派代表——埃里希·约翰·阿尔伯特·雷德尔！ 我是你们最可爱最帅气的奥拓艇长，将由我来全程解说这次交流赛。 裁判希儿已经给出了开打的信号，双方拳手摩拳擦杖，比赛正式开始了！ 只见戈林率先出招，他使用了什么？他居然直接使用了道具——戈林从他的皮包里取出了一叠准备好的文稿，从椅子上挣了起来，开始了进攻！ “谁都知道，空军是最能代表科技的军种，飞机汇聚了最顶尖的工业能力，而飞行员甚至比和他等重的黄金更为宝贵……” 白方选手直接打断反击：“那我建议元首赶紧把你兑换掉，这样帝国的经济会更上一个台阶！” ----- 我差点笑了出来，这也太让人出戏了，我再也无法回到脑海里的那场拳击赛了。 堂堂海军元帅能说出这样的俏皮话，我在心里给雷德尔元帅竖了个大拇指。 戈林的脸都憋红了，看向希儿，裁判希儿果断介入：“不能人身攻击，戈林你继续说。” “因此，对于飞机的研发和飞行员的培养都是需要长远规划和统一建设筹备的，经过空军训练的飞行员并不适应海军的作战模式，必须置于空军指挥下，发挥他们的长处，才能在海上痛击敌人，航母，不过是大海上的移动机场。” 不得不说，空军那边还是有牛人的，这样的稿子一定不是戈林亲自写的。 雷德尔的回击来的比我预计的更快，他依旧坐着，直接发言道：“我不知道戈林元帅是如何在他脑子里幻想海上作战的，但我清楚地知道，他的这种幻想正是英国人所最想看到的，如果戈林元帅依旧坚持将航空部队置于他的管控之下的话，这将把胜利拱手相让。” 雷德尔说话的时候他胸口的肩章也哗啦啦作响，我有点好奇上面到底有什么勋章，雷德尔元帅继续道：“海上作战是舰载作战的基础，那么他的核心要义就是一艘船，必须只有一个声音；一个舰队，也必须只有一个声音，任何违背这项原则的，都会被更团结的力量击溃，舰载机作为航母的攻击力量，必然要听从舰长的指挥，否则还是在戈林元帅的幻想里取胜吧。” 好吧，这也是不错的辩论赛，毕竟能当上元帅的，能力都不怎么差。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认真听他俩的交锋，就是没有瓜子，感觉差点。 戈林把他的稿子扔在了桌上，双手撑着桌子道：“一个舰长的军舰能上天吗？正如你说的，没有实际作战经验，那只能幻想胜利，那我要问问，你让你手下的舰长又该如何幻想空战的胜利？没有制空权，我们的对舰攻击机就是一群靶子！” 我点点头，这是一次不错的进攻，即便是我，也得想一想怎么回答。 可雷德尔元帅摆了摆手，似乎想散一散戈林的口气，然后便一拍桌子道：“从戈林元帅口里说出的话，真是对我上述论证的最好的论据，谁说我要把舰载机部队指挥权交给航母舰长了？正如戈林元帅不清楚舰队作战的一丝一毫一般，一个舰队的最高指挥并非某个舰船的舰长，即便如上次大西洋海战那种不期而遇无法指派指挥的作战，也会由总部使用远程通信对大方向进行把控，一艘巨舰，绝不是某些人的热血和冲动就能发挥他最大战力的，海战是智慧的比拼，谁掌握的信息多、考虑到的因素多、想得周到，谁就又更大取胜的可能。” 元帅们的风度似乎就此戛然而止了，戈林也一拍桌子，冲着雷德尔大声道：“那我要驻派空军将领上航母指挥！” 雷德尔元帅站了起来，冲着戈林，用更大的声音道：“那他也要听从舰队最高指挥的命令！” “不可能，除非舰队最高指挥听从空军参谋指挥！” “绝不可能，除非空军参谋听从海军总部指挥！” “没有任何可能，除非海军总部听从空军总部指挥！” …… 我隔着桌子这么远，但耳膜依旧在振响，更不用说站在桌子中间的希儿了，两位元帅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不时弹舌发音喷出来的唾沫，场面简直就像菜市场抢摊位的大妈。 希儿无奈地压手示意两位元帅冷静，然后求救似地看向一边坐着看戏的我。 瞅我干啥？ 下一秒，希儿一指我道：“都闭嘴，我想听到来自一线的意见，而不是你俩一成不变的争吵，这对于问题没有任何好处。” 戈林的两只小眼睛放出亮光：“对的，我们要听一听提出这个主意的天才的意见。” 雷德尔也转过身，原本冲着戈林严肃而生气的表情在看见我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无缝切换成了灿烂到溢出的笑容：“对，奥拓，你说，别怕，有啥说啥，我在这里呢！”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三人六道目光全聚集在我身上，我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缓缓开口道：“我觉得吧……呃，问题的关键呢，就是找到关键的问题。” 三人继续盯着我，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可就在我要开口时，希儿却对戈林和雷德尔道：“你俩先出去，我要和奥拓两个人研究一下。” 随着两位元帅拎着权杖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的门，只剩下我和希儿。 我没忍住瞥了一下希儿的胡子，面部肌肉直接失控，可大脑还想找补，给希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希儿却挥了一下手，安慰我道：“不要被元帅们这样的表现吓到，他们都是站在各自的角度为帝国考虑，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并没有谁对谁错，过来，坐过来。” 第67章 我想笑 我想笑，因为即使戈林和雷德尔去场外了，而会议室的隔音也很好，但还能隐约听到他俩的“witzbold”、“mist”之类的沟通。 可我又不敢笑，因为希儿就坐在我身边。 桌子上被元帅权杖砸出来的两个小凹坑，那样子就像桌子的两个眼睛，死不瞑目一般盯着我。 希儿却把他的小圆眼镜摘了下来，刚好滑进那坑里，我瞬间想到了刚刚看到希儿戴眼镜的样子。 我把我这两辈子能想过的最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可希儿却盯着我，我却不敢和他对视，即便只是看了他的米黄色军装，我都能联想到在地堡的那个情节。 在希儿关切的目光下，我艰难地将视线从希儿的卫生胡上面挪开，这才能勉强开口，不至使直接笑出来，我飞快道：“mein furer，不对不对，我是在为他们的争吵感到……感到难受，我们应该更团结一点。” 希儿居然挪了挪椅子，靠近过来，我拼命不留痕迹地往后靠，但可惜实木椅子的后背太坚挺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目光依旧坚定。 希儿开口说道：“不必悲伤，我的艇长，帝国有你们这样的士兵，才能用枪扞卫我们民众生存的权利，我在上一次大战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明白了这一切，那些大人物并不会像我一样拼上一切，换取人民的未来，他们可聪明多了，一届又一届的政府，一个有一个的贵族，我完全可以像他们一样……” 我的脸现在憋得和煮熟的大虾没有区别，眼角甚至还含着欢乐的泪水，却被希儿误认为是感动的，又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玫瑰的手帕，递给了我，手帕的左下角绣着“eva”。 我连忙用自己的大衣的袖子擦了眼泪，没有接过那块手帕。 此时我能直视希儿了，并非他的言语和行动打动了我，而是我脸部肌肉实在没力气了。 希儿叠好手帕放了回去，抬头看了一眼时钟道：“我们还是先说说航母的事，我下午还需要去和陆军将领们开个会，得抓紧点时间，有时间你可以直接来总理府和我一起吃个饭……” “咱们还是说航母的事吧，虽然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什么成熟的意见，但我会尽力说出您想知道的部分。” 我诚恳地盯着希儿，才发现他的眼角的皱纹很深，胡子很方正，但里面还有几根白色的胡子。 他把桌子上戈林落在那的稿子拿过来看了几眼，然后把那几页纸翻过来，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铅笔，重新戴上眼镜，在空白的背面开始记录着：“加装天线后，你们在战斗时收到总部的信息能处理的过来吗？” 我不知道这和舰载机指挥权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如实道：“有时候信息量确实过大，收发和处理有点反应不及时。” “你们在进攻时，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应该是找不到敌人，不过亨克尔的侦察机投入战斗后我估计会好很多。”我夹带了点私活，提醒希儿该报销一下这个费用，但希儿就像没听到似得，在纸上写完一句话后继续问道：“那其次呢？” “其次就是敌人护航力量，潜艇在作战中面对水面舰艇总是劣势的。” “和施佩伯爵号配合围剿时，这个问题严重吗，就这个敌水面战舰的威胁。”希儿扶了一下眼镜道。 完了，我感觉到我的面部肌肉又缓过来了，这比在水下躲避敌舰都难受啊。 “不严重，施佩伯爵号吸引了敌舰大部分注意力，以至于u-29的偷袭轻易得手。”我加快语速道。 可希儿就像那些讨厌的记者一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总部能及时响应作战情况变化，依据实时情况拟定策略吗？” “会有一到两个小时延迟，我感觉战时参谋们得再加把劲。”让你俩送我来柏林，东方有句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起这个，戈林的那份还没来得及报呢。 “那你觉得航母要和潜艇配合的话，舰载航空兵们怎么配合更好？”希儿继续问道。 算了，还是帮一下雷德尔吧，谁让老邓叮嘱过我呢，也正好膈应一下戈林。 我想了想，开口回答道：“他们应该由舰载机联队指挥官指挥，而这名指挥官只听命于航母战斗群的最高司令官的命令，和我们归属一个体系，统一进攻目标。” 希儿点了点头，停下笔，满意地看了看写满的一页，将它折了起来，看向我道：“朗斯道夫上校汇报了你们找他借东西的事，因此邓尼茨提出了个构想，用一艘更大点的潜艇，载满鱼雷和补给品，收到你们的信号后，驶过去补给，我想最后问问你关于这个提议的看法。” 看法？那必须百分之百支持啊，不愧是“老爹”，干的太漂亮了！ 我立刻疯狂点头：“这个设想太棒了，能让潜艇部队的战斗力提升五倍！我用老邓的——我用基恩的人品保证，他是我们艇上最信守承诺的机电员，我们的艇员都说，得香肠五根，不如得基恩一诺。” 希儿点了点头，又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大型潜艇”四个字。 “我会让人去办这件事情的，现在，让我们的元帅回来，我要先和他们说点事。” 戈林和雷德尔返回“战场”。 他俩倒没在外面动手，但苦了招待秘书，一个下令不准给空军元帅上糖果，一个下令不准给海军元帅上咖啡。 希儿对他俩道：“经过我个人的考虑，我暂时决定从空军抽调指挥官管理舰载部队……” 戈林脸上露出了笑容，可希儿接着道：“同时，他需要接受舰队指挥和海空联合指挥部的指挥。” “联合指挥部？我们空军总部没有这个机构啊。”戈林开口道。 一旁的雷德尔也不明所以地看向希儿。 希儿一脸得意道：“这是新成立的部分，专门负责海空军配合，由我担任最高指挥，首要任务是拟定封锁英伦岛屿、迫使英国投降的计划。” 我站在那里，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参与到了什么重大的历史事件中了，不过现在我的心思已经因为关键词英国，跑到卡塞尔我的那个初见雏形的食品工厂了，以后挨英国人轰炸炸弹的时候，孩子们跑到防空洞里，也能吃上自热小火锅，也算是乱世中为数不多的慰藉了。 第68章 民工＋1 “至于舰载兵训练部分，我希望你们俩通力合作，同时我也会让里宾特洛甫去交换一些可供参考的东西，你们可以列个需求清单交给他。” 希儿手里握着铅笔一边比划一边继续说道：“同时还有大型潜艇设计图，雷德尔你去让里宾特洛甫换回来，和邓尼茨一起研究一下，看看和我们的不同之处，吸收之后改进设计，然后我会批准投产。会议就到此吧，关于联合指挥部的建设，我会派人负责的，你们各派五名助理。” “对了，元首，呃，我在盘查一艘同盟货船时，船长跟我闲聊，说他们有一种较为先进的飞机金属，能以更轻的重量实现同等的强度，我认为这将有助于我们飞机技术的发展。” 戈林的眼睛睁了睁，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雷德尔却开口问道：“那群矮子的货船怎么要开到大西洋来？” 就在我要改口时，戈林打断道：“那我们一定要交换回来，哪怕动用一些资源。” 希儿点了点头，同意了戈林的请求。 就在我庆幸能白嫖侦察机所需材料时，一名军官走进来，和希儿说了几句话，然后希儿便急匆匆地宣布会议结束，径直离开了会议室，似乎陆军那边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戈林和雷德尔一起敬礼，现在的我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听到关键词，胳膊就自行上升，再喊一声：“胜利！万岁”完事。 安静下来的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两位元帅先是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将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当时那把元帅权杖离我的狗头还有大约半米的距离，甚至离我最近的戈林已经向我跨出一步，可片刻之后，我就知道两位元帅要为别的事分心而放我离去了，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给他俩推销一下我的军粮理念。 “戈林元帅，你是否在为飞行员在天上只能吃到干巴巴的饼干和巧克力而烦恼？雷德尔元帅，你是否在为……在为潜艇官兵只能吃到干面包和罐头而发愁？” 雷德尔元帅依旧毫不留情面道：“邓尼茨不是已经把补给潜艇汇报给元首，并开始设计生产大型潜艇了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一款新的军粮，将彻底解决现阶段军粮的不足，并成为士兵们最好的伙伴！” 戈林来了兴趣，因为他最关心的无非是空军和他的食谱，他看着我问道：“奥拓艇长，我并不知道现在帝国还有什么新的军粮。” “当然，那是因为它还没投产，但我保证，你们在听完之后一定会有兴趣深入了解。” 我把后世的功能饮料、能量棒、自热系食品、预制菜、方便面等一口气讲了出来。 没成想，戈林对第一款我专门对空军提前设想进行了定制化改进的产品并不感兴趣，反倒对能量棒有很充足的好奇。 就在我要给戈林继续讲时，雷德尔元帅不干了，让我先讲预制菜，他觉得这个在军舰上能用得着。 然后的然后，两人又陷入了循环，我借着去找实物的借口溜了出来，逃离了继续鸡犬不宁的总理府。 我不知道希尔在回来之后看到再次争吵的元帅们，在问明缘由之后会作何感想，但我知道的是，我要是不在下一次被两位元帅逮住的时候把实物做出来，我就完了！ 我一口气跑到了卡塞尔市，找到一家电报局，给威廉港的大副拍了一封电报：“随时准备离港” 然后我将工厂的地址留给电报局的负责人，这样就能在等待回信的同时去看看工厂的进度。 在出航的日子里，靠着长天线通信，总部能将一些简短的消息趁空闲时传达给艇员，比如雷尔大叔儿子结婚的消息就是这样传到艇上。 艇长总有一些特权，所以在我作战的同时，工厂也在按照我的要求建设着。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巨大的厂房出现在了地面上，房顶上还有我坚持要求的迷彩涂装，连卡车进出的道路中间都种上树，尽量掩盖痕迹。 工人们正在将我预定的大型冰箱运到工厂里，此时的冰箱已经用上了压缩原理，但是碍于时代原因，此时的冰箱需要更大的体积才能勉强达到和家用冰箱差不多的效果。 除了大号冰箱，还有大号烤箱、油锅已经安装了进去，再有一周，工厂就可以开始招人了。 现在德国建设一家民工的速度还是可以的，起码比我预想的要更快，当然，也有我帝国马克的功劳。 我将最后一部分尾款痛快地给了出去，包工头拿着支票盯着我的签名看，半天才挤出了一句：“你居然也叫奥拓。” 还好我刚出航回来，现在的形象和报纸上的差别很大，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帝国宣传部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觑，我该加快我的计划了。 可随即我就想到了让我头疼的事情——我在海上时，总不能霸占着无线电用来管理工厂，我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托管。 我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老邓，他既闲，也有能力，可惜人家是海军司令，而且要是让他接管，收益一定会被拿走七成，然后投给潜艇部队。 这是实在没办法的选择，这和我把那些食品做法交给邓尼茨的唯一区别就是，能看老邓的脸色有可能拿剩下的三成。 要不把大副调过来？不行，潜艇离不了他；基恩倒是没啥用，可水听离不开他；雷尔大叔那是体力活，我替代不了；柴尔弗雷曼夫那是技术活，我也顶不上。 就在我纠结这个问题时，电报局送信的人已经骑着自行车将回复的电报送了过来。 我刚接过电文，那人就对我说：“请您付款，这是到付。” 我瞥见了电文抬头的“邓尼茨司令回”，原本最次的选择直接被我淘汰。 老邓连个电报钱都不掏，还到付！ 工厂落老邓手里，我居然还想落下什么，那真是痴心妄想。 第69章 众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大副没有回电，反倒惊动了邓尼茨，可我又舍不得帝国马克，在电报局那人警惕的目光中纠结了好几分钟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后开口问道：“多少钱？” “17帝国马克。”那人脱口而出回道。 “不是，难道这电文是刻在金子上的吗？” 那人斜跨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一副不屑道：“你也不看看那么多字，这都是按字数算的，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这对话我怎么这么熟悉，又是瞬时记忆搞鬼？被这一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打断，我接下来想说什么都忘了。 我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币，递给了那人。 打开电文，一长段话出现，我终于知道那老登为啥到付了，感情还知道写的越多越贵啊！ “邓尼茨司令回： 奥拓，u-49及ec16战役主要参战潜艇艇员已奔赴柏林参加授勋，这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会忘了吧？他们刚刚出发，同时，给你小子提个醒，科特和他的手下也在柏林度假，他们在北海取得了一系列胜利，所以此次总部特批，允许家属协同，你小子明白我意思吧，我让参加完技术会议的雷尔把你的军装带过去给你了，我的司机里昂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把你在海上的本事拿出来，别嫌我这封电报长，到时候你小子还得谢谢我呢，勿回！” 老邓闲的发慌了吧，居然把闲心操到这里了！ 还有那里昂，别看开车的时候一句话不说，肚子里全是坏水！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从柏林总理府那龙潭虎穴里出来，又得回去直面雷德尔和戈林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人总能在危急时刻激发自己的潜能，我也不例外，在一家旅店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刮完胡子，然后便借用了他家的厨房二十分钟。 首先是空军的能量棒，我把麦片、南瓜籽和葡萄干混合拌匀，加入花生酱、适量的蜂蜜、致死量的糖，搅拌后捏成块状，放入浅烤盘里用锤子压实，然后放进烤面包的壁炉，接着放在水面上冷却成型。 可到了预制菜，这就难住出身美食大国的我了——没科技与狠活，怎么做菜啊？ 我感觉我需要和帝国化学研究所合作才能搞定需要的那些东西，我现在只能将失去灵魂的预制菜做出来，可那玩意还不如罐头，算了，还是做更简单的方便面吧。 鸡蛋、面粉、盐、油炸、番茄酱，果真还是方便面简单。 至于他俩的包装，就要费点事了，用淀粉调稀浆，借用旅店太太燎猪毛用的铁质喷壶将稀浆均匀喷出，然后低温烘干。 在失败几次后，一张薄薄的糯米纸就能从烤盘上完整撕下来了。 把冷却好的能量棒和油炸好放凉的方便面用它包起来，外面再用牛皮纸包好，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看一眼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我需要赶紧赶回柏林，去找拿着我的军装的雷尔大叔。 旅店太太和她的主厨被我的操作震惊了，原本想提醒我超时的他们此时站在楼梯上盯着我刚包装好的能量棒。 “尝一尝，如果感觉不错的话，以后可以去郊外的奥拓食品与科技有限公司购买，”我递上能量棒的同时给我打了个广告：“当然，如果有人想找工作，您也可以推荐给我。” 旅店太太是当地人，又经营着旅店，既是潜在客户，还是不错的招聘中介。 他们没见过这么新奇的包装，小心地撕开牛皮纸和里面的糯米纸，才咬了一口——然后太太的假牙就被粘了下来…… 我在最后一刻拎着堆满食品的篮子上了去往柏林的火车，虽然太太的金属假牙被粘了下来，但她依旧给与了能量棒不错的评价：甜的就像掉进亨利太太蜜罐一样。 亨利太太是隔壁卖蜂蜜的，我用的蜂蜜就是从那里买的。 她有点近视，但很健谈和好客，当她问我着急去干什么时，我老实地回答要去希儿那里，老太太开玩笑地说如果可以，她想要元首的签名，我立刻答应下来，然后成功借到了她家的大篮子。 甲壳虫直奔机场，众人已经在那里等待，大副拿着我的军装。 我掏出能量棒分给众人，给戈林留一个就行了，这玩意可是胰岛素炸弹，他就尝尝得了，对了，还得给那姑娘留一个，作为小礼物。 众人一致评价有点甜，不过这正是提供作战所需能量的来源，白糖也是一种战略资源啊。 当基恩问我篮子里码着的方便面是什么时，我耸了耸肩道：“那是给雷德尔元帅的，将来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口粮。” 这下基恩来了兴趣，问明白吃法后就选择就地尝试，可惜牛皮纸包装不能让他像我读高中时直接在袋里泡，可我的一名艇员居然随身带着m31饭盒！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夸这不忘带吃饭的家伙的艇员。 “正好我先垫一垫，不然总理府的……嘶。”基恩顾不得烫嘴，就朝叉子吹了吹，便“呲溜”一口塞满。 方便面油炸时渗入的汤汁配合着番茄酱，在机场提供的开水的作用下将香味飘散出来，不少旅客向我们这边看来，别的潜艇的家伙也围了过来…… 还好我搬出了雷德尔，这才留下了三包方便面，剩下的都被这群家伙瓜分殆尽，就连汤汁都要轮流一人一口，看着他们的反应，我对于未来的食品厂充满信心。 我换上了帅气的军装，此时看着笔挺的裤腿，不由得感慨：好不好用是一时的，帅不帅是才是一辈子的。 大副挎着我的篮子，食物只有在兼任军需官的他那里保存我才放心。 我们再次坐上了去往总理府的车，不同于其他艇上的官兵们的赞叹，我的手下们都很淡定，甚至有点习以为常。 那个门卫小伙又看到了我，我向他挥了挥手，他却直接跑回了岗位去打电话…… 第70章 延后 一名文官将我们带了进去，将众人安置在一个房间内，我也算是三进总理府的人了，但总理府的房间依旧多到我记不清，这个房间被命名为“阿尔弗雷德·冯·施里芬”，看名字就知道又是一个名人，当然，反过来说也行，毕竟那也只是个名字，无论谁终归都要沉没于历史。 那名文官却没离去，反倒将我拉到一旁道：“奥拓艇长，元首正在第一会议室里和陆军将领开会，但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你们的召见可能会延后并且缩短时间，不过元帅对您的评价很高，您如果想争取更多的时间也可以。” 我的脑袋摆的像拨浪鼓：“不妨碍元首工作了，我还是先去见一见戈林和雷德尔元帅，他俩现在在干嘛？” “两位元帅还在第二会议室，等待元首出来给他们评理。” “不用了，这件事我知道缘由，我去解决。”我从大副那里接过篮子，在那名文官的带领下朝第二会议室而去。 沿途经过了第一会议室，结果正巧希尔的咆哮从里面传来：“气死偶了（sie ist ohne ehre），‘不能销毁’，这种话语居然从一名帝国陆军参谋的口里说出来，而且你们陆军居然事发三天后才上报给我……” 我加快步伐赶紧离开，能在这个时间让希儿如此生气的，应该就是“黄色方案”进攻计划的泄露了——一名陆军军官迫降到比利时，却没销毁掉随身携带的作战计划，不过正如我所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不丢失这份作战计划，怎么发现更好的呢。 那名文官带我到了那个熟悉的等候厅然后便离开了，此时会议室的金色大门紧闭着，我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啥也听不到，只能轻轻地推开，然后把头伸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戈林和雷德尔依旧坐在那里，但会议桌上已经多了一圈大小不一的凹痕。 戈林不愧是当过飞行员的，他那聚光的眼睛一下就发现了我。 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实物了，底气也很足，再确认他俩没有站起来的计划后，我推开门进去，从基恩那里借来的相机看来是用不上了。 “你手里拿着什么？”雷德尔元帅转头问道。 我将方便面和搭配的小瓶番茄酱罐头摆在雷德尔面前，又将一个能量棒放到了戈林面前最大的那个坑里。 我向他俩介绍道：“戈林元帅，在您面前的就是我说的能量棒，它能用极小的体积为飞行员提供巨大的能量补给，甚至可以在空战间隙便捷地食用。” 戈林拿起能量棒研究了起来，我转到雷德尔那边，他已经把外面的牛皮纸包装撕开，露出来里面的面饼。 “这是方便面，能够快速冲泡食用，适合在海上作战间隙快速补充，储存时间长，能适应远洋恶劣储运条件。” “确实不错，能储存多长时间？”雷德尔一边观察着面饼外面的糯米纸，一边问道。 “这还需要进一步测试，但绝对比未加工的面粉在海上储存时间长，要求的条件也更简单，甚至可以堆几箱在炮塔里。” “那你说的预制菜……” “那需要和帝国化学部进行合作研发。” “那这个‘方便面’的味道如何？” 我抬头看了一下戈林，然后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手里攥着的能量棒已经消失了一大半，戈林嘴里还在不停嚼着，于是我对雷德尔道：“您不如自己尝试一下。” 不愧是总理府，我随便找个碗盘都是银的，雷德尔就这样拿着银叉子，等待着银碗里的泡面。 至于我为啥不煮，这是在模拟真实条件——其实是我找不到厨房。 吃完能量棒的戈林的眼睛盯着那扣着盘子的碗，和雷德尔一样等待着验证。 三分钟一到，雷德尔便迫不及待打开了盖子，番茄酱的味道扑面而来，很快便布满了会议室。 戈林在一边看着，一根能量棒能让他有种饱腹感，不至于和雷德尔争泡面，但看别人吃一种没见过的食物的感觉确实有点难受，所以戈林又看了一眼我的篮子，然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到了那最后一包。 他亲自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奥拓，虽然你是海军的人，但自从你提出侦察机项目后，我一直把你当我们空军来看，有好东西怎么能不给我分享呢？” 好家伙，这意思是潜艇都成你们空军的一部分了？ 算了，方便面当做礼物确实让我感觉有点不合适，即使这是还没发明的年代。 所以戈林面前还是多了一套和雷德尔一样的碗盘和叉子，不同的是戈林居然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方巾，特地抖了抖，系在了自己脖子上，对正在埋头吃面而毫无讲究的雷德尔给予了一个眼神。 可雷德尔完全没看见，似乎是和戈林“开会”太耗费体力，他已经把最后一口面吃完，喝了口汤，对我道：“这东西很不错，是哪个公司推出的，我会为海军下订单的。” “奥拓食品与科技有限公司，不过现在刚要量产，您可以提前订购，订购一百箱送您十箱。”我立刻把我的食品厂的名字报了上去，顺带做了个活动，雷德尔掏出笔记了下来，然后便起身离开，我似乎已经看到帝国马克在向我招手了。 戈林看到雷德尔关门，这才开口道：“奥拓，你真是个天才！” 我揉了揉鼻子，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赏了。 “那个能量棒非常不错，你要注意保密……” 我还以为戈林要防止别国间谍，结果他继续道：“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雷德尔，我会给你发空军勋章的。” 我瞬间想到了对策：“不，戈林元帅，每个军种都有我专门找科学家特制的版本，比如您的空军版，是不计成本的短时间补充能量，而海军版则重点是储运，陆军则是便宜皮实。” 戈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真的越来越想让你转到空军了。”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道：“我恐高。” 第71章 签名 看着已经空出来的篮子，我突然想起来答应老太太的事，可希儿的火气似乎有点大，算了，眼前的戈林也算帝国名人。 “戈林元帅，我有一个请求。” “哦，你想通了，想调来空军？”戈林一边举起叉子，一边问道。 “不，我想请您签个名。”我将篮子递了上去，戈林虽然有点疑惑，但他着急吃面，拿起笔就在篮子底部印有亨利太太蜂蜜店的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看着这样配合的戈林，我也忍不住提醒他道：“戈林元帅，您还是少吃点吧。” 戈林咽下了塞满的方便面，又叉住满满一叉子，一边卷着面一边毫不在意道：“自从我受伤后，我对这些就并不在意了，我为自己的理想受过伤，这就足够了。” 面对这样坦诚的回答，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复，结果戈林已经又一口，将碗里的面条全塞了进去。 戈林也学着雷德尔的样子喝了几口汤，用他那不知道从哪抬出来的餐巾擦一下嘴道：“味道不错，我会给地勤订一批，这些餐具就让别人收拾吧，陪我走走吧，奥拓，我正好也去见一见你的艇员们。” 我给希儿留了一间剩着浓郁番茄方便面味道的会议室。 戈林走在我身旁，他一个人占了大半个过道，还好我的身材不算健壮，我俩才能一起走。 也许是我让他签名的行动让戈林心情不错，又或是他发现了两款美食而情绪高涨，总之他的话很多。 “你们的侦察机设计怎么样了，能在航母上起降吗？” “不能。”我立刻回答道。 “那能俯冲轰炸么？” “也不能。” 戈林摆了摆手道:“那咱换个话题吧，你驾驶过飞机吗？” “我恐高。” “那咱再换一个，你平日有什么爱好吗？” “赚钱。” 戈林元帅似乎陷入了沉思，总之我们就这样一路不再交谈，直到走到了施里芬命名的房间，结果雷德尔元帅正在那里和众人交谈，戈林立刻转头就走了…… 我耸了耸肩，正好雷德尔也在这里，让他也签个名，两个元帅也和希儿差不多了，我也不算失信于人。 结果我走过去，交谈正欢的雷德尔正在询问基恩长天线无线电的好处，听到我想让他签名原本想叫我等一会，结果他瞥见了篮子底戈林的大名，立刻拿过钢笔，在那张垫篮子的纸上签了自己的名。 雷德尔故意将他的名字写在戈林之上，还特地加上了元帅的称谓。 就在我们等候希儿时，文官又带了两人进来。 “施蒙特将军，请您在此稍等，元首很快出来。” 被叫做施蒙特的是位陆军将军，真不愧是元首府，随便拿权杖敲一个人都起码是将军，不过跟在他身后的那人被他挡住，不过估计也是陆军高官。 雷德尔脸上带着微笑走了过去，两人行了军礼，雷德尔开口道：“鲁道夫·施蒙特，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去a集团军群司令部视察的怎么样了？” “尊敬的雷德尔元帅，你们海军打了一场大胜仗，真的是狠狠地踹了英国佬的屁股，至于我的视察，也很顺利，我发现了一位人才。” “你们陆军当然是人才辈出，我们海军也是，奥拓，过来，见一见鲁道夫将军，奥拓可是我们海军天才中的天才。” 我硬着头皮拎着篮子走了过去，那名鲁道夫将军见我在总理府拎个篮子，眼神中不自觉地露出了好奇。 可当我靠近，他看到篮子下面戈林和雷德尔的签名时，立刻肃然起敬。 “你好啊，奥拓。”他并没称呼我的军衔，毕竟对于他来说，艇长的中尉军衔就和一个排长差不多。 “您好，”我点头道：“您想了解一下雷德尔元帅觉得不错的军粮吗？” 站在我身边的雷德尔似乎有点无语，将脸转向了一旁。 鲁道夫将军瞅了瞅雷德尔，回过头来的雷德尔艰难地点了点头，就像承认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似得。 鲁道夫又瞅了瞅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方面的事情，你可以和爱德华·瓦格纳少将联系，他现在担任陆军总司令部军需总监，曼斯坦因，咱们先走吧。”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我立刻开口道：“等一等！” 我大脑飞速运转，想找到合适的理由掩盖我想看一看德国三大名将之一的曼施坦因。 鲁道夫将军已经转过身来盯着我，此时我也能看清曼斯坦因的样子了，和历史照片一样，曼斯坦因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神，即便此时脸上没有表情，但也能看出他严肃的性格。 他的鼻子很挺，耳朵也很大，军帽的帽檐遮着他的眉毛，更凸显出他的锐利。 我把最后一根能量棒掏了出来，有点不舍道：“请您尝一尝吧，这种军粮只是临时补充能量的，我还有更好的自热系列，那将会彻底改善官兵们野战食物供给。” 鲁道夫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那个能量棒，而曼斯坦因则用他的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鲁道夫将能量棒撕开，掰成了两半，将一半递给了曼斯坦因。 他俩打量着那根其貌不扬的能量棒，我已经有点后悔冲动拿了出来，毕竟给陆军的话，掺点土豆加点玉米粉就行，或者直接来个压缩饼干就行——那可是我给米娅留的！ 不行，我不能亏本。 “曼斯坦因将军，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开口道。 曼斯坦因看了看鲁道夫，那家伙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曼斯坦因这才开口道：“当然可以。” 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戈林的下面，三个名字他写的最小，但“埃里希·冯·曼施坦因”的名字依旧很引人注目。 刚签完字，鲁道夫就拉着曼斯坦因举着两节能量棒离开了这房间，只留下一群海军官兵们。 我还能隐约听到曼斯坦因对鲁道夫说：“他真的是那啥的奥拓，为啥那么……” 哼，看来必须要出陆军“特供版”能量棒了。 第72章 米娅 我们等了一会，结果一名文官跑了过来，对着雷德尔说了几句话，雷德尔点了点头便转身对我们道：“元首要和鲁道夫将军开个紧急会议，十分重要，因此大家的接见改到三天后，大家可以留在这里享用晚餐，然后享受一个较短的假期。” 我感觉众人如释重负，我也轻松不少，至于留在这里，我还不如出去请那姑娘吃一顿，然后开个发票。 可一想到亲手做的礼物没了，让我有点郁闷。 u-49的其他人的选择和我一样，他们也忍受不了总理府的晚餐，不过他们决定一起去酒馆。 基恩想叫上我，我刚要表示有事，大副就出来替我解了围，说我有任务，接着，大副拉我到一旁，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能量棒道：“我觉得这礼物送给贝恩德的妹妹很不错。” 我快感动哭了，但我突然想到什么，对大副道：“你从哪听说的，总不会也是司机里昂说的吧，我不记得你俩有什么交集啊。” 大副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听基恩说的，基恩是听电台里u-41的艇长科特说的，不过你要小心点，听说贝恩德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而且他很疼爱他的妹妹，他俩从小相依为命，至于今天，则是我在总部听说u-41的战绩和奖励后推测的，您可要记得带束鲜花。” 真不愧是我的大副，虽然建议有点老套，但能力就是强，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正确结论，这是战场上弥足珍贵的能力。 大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刚想说明我和米娅之间只是友谊，可这样岂不显得我更那啥，算了，正如戈培尔说过的：不要逃避责任，那将辜负一切，我什么时候着了他的道了…… 我刚从总理府里兴致勃勃地跑出来，刚看到远处的夕阳，才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老邓没说他们在哪啊！ 这家伙写这么长，结果最关键的信息没写，我感觉他就是故意的，不然一个海军司令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柏林很大，人海茫茫。 总理府前的广场上人们正在享受周末，即便战争的阴云笼罩，可只要枪声没有传来之前，这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 傍晚的风吹过共和广场，带来人群的喧腾。 我走进他们，想在人群里偶遇，可那些情节似乎只会在电影中发生，包括那些令人羡慕的爱情。 我看到了一个卖花的少年，突然想起了大副的建议。 即便不知道该送给谁，但我还是买完了那名男孩剩余的花，让他今天早点下班。 此时盛开的也只有我手里的山茶花，这种小花朵并不受城里人的喜爱，我却觉得它们很好看。 我穿过广场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勃兰登堡门，这座雄伟的古典主义建筑建于1788年至1789年，门上有由四匹青铜马拉着的胜利战车和胜利女神，象征着自由和胜利。 没有勃兰登堡门，人们就无法想象柏林是什么样。 我想走过去将那一大捧鲜花放在门下，纪念这段我正在经历的历史。 而就在这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群穿着海军制服的人。 得益于在潜艇上晚上的执勤，现在的昏暗对于我来说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她——柏林太小了。 我喊着科特的名字跑了过去，结果那家伙正在陪着他的妻子和他的小女儿，看到我拿着一捧花，科特笑了，看向了他艇员中最壮实的那一个，米娅就站在那人身边，从他的胸口的徽章上，他就是轮机长贝恩德·普克。 科特不怀好意地推了我一把，他的太太似乎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形，脸上露出了微笑，拉着他们十五六岁的女儿离开，去看施普雷河的落日。 其他艇员也在科特的示意下离开，至于贝恩德·普克，科特则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奥拓艇长。”贝恩德率先向我迈出一步，我慌乱地把花放在身后，可花束太大，以至于几朵山茶花从背后露了出来，一旁的米娅露出了笑容，她也学着她哥哥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好呀，奥拓艇长。” “你们好，我……我刚从那边过来，结果刚好遇到你们。” 我憋足的借口让米娅笑出了声，贝恩德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米娅，转过头接着对我道：“那您有什么计划呢，比如接下来去哪之类。” “当然，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不远处的摊位后面传来科特的笑声…… 我们三人的气氛有点尴尬，最后还是贝恩德打破这种场面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先去吧。” 此时就剩下我俩，施普雷河上的落日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冷风吹动了米娅的发梢，她的面庞被吹得有点苍白，可我俩依旧站在那里。 她看向我背后的花道：“你的这束花付钱了吗？” “付了，当然付了，这次我可带了钱包，而且……” 我在心里继续道：“而且希儿会报销” “而且什么?”米娅问道。 “而且我计划请客。” “你还没问我会不会去呢？” 我的心跳加快了，就像收到一封重要电报，却还没看里面内容时。 “那……”我犹豫着开口，即便寒风吹来，但我的面庞依旧有些发热：“那你要一起吗？” “不，”我感到夜晚的风吹得我的手脚有点发凉，可米娅接着说道：“除非你把花送给我。” 这话让我瞬间精神起来，大副——我回去就替你值班！ 我立刻将那一大束山茶花送上，然后陪着米娅走在寻找餐馆的路上，我讲着海上的生活，即使贝恩德肯定讲过很多次，但我匮乏的战斗生活实在没什么好讲的，还好米娅依旧兴致勃勃地听着，当听到我们联合击沉航母时，她问了很多东西，我一一解答着。 在这样的漫步中，我们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最后我们在一个小餐馆的门前停下脚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了。 第73章 月光 那是一个小餐馆，里面坐满了人，我俩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能看到外面的街景，点了两份煎土豆饼，我又替她点了一份香肠，她的眼睛很漂亮，蓝色眼瞳就像平静的海洋，她挽着头发吃东西的样子很温柔，白皙的手指比得上我见过的最纯洁的云，她笑起来就像个天使。 她从她的初中讲到高中（gymnasium），和我分享着她记忆深刻的那些经历。 她的学习成绩十分优异，甚至被科隆大学（universit?t zu k?ln）社会科学院经济与商业专业录取，不过当时她家一贫如洗，如同当时绝大多数德国家庭一样，所以她没有去就读。 我对此感到惋惜，不过米娅毫不在意，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她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怎样假扮来自丹麦的留学生拿到市长的推荐信的。 我跟着笑了，然后把我和亨利太太的约定讲给她，说我怎样用来自旅店厨房自制的能量棒换了两个帝国元帅、一个帝国将军的签名。 看着被我逗笑的她，我感觉和她度过余生绝对是一件幸福而快乐的事，就像我们的缘分一样。 我们忘记了时间，我的眼里只有她，当我们对视之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彼此的灵魂和心。 我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她也向我靠近—— “咚”，窗户传来了一声响动，我俩就像被惊醒的小鹿，瞬间再次回到了此时此刻的这个餐馆里。 周遭人声依旧鼎沸，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而刚刚传来响声的窗户上露出了贝恩德毫无表情的脸。 米娅的脸羞得通红，低下头用头发遮挡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手用叉子翻动着盘子里剩下的香肠片。 贝恩德盯着我，这让我有点发毛——他什么时候就来了，潜艇老六真可怕…… 我们匆匆结了账，米娅并不想让她哥哥在夜晚的寒风里等太久，吃剩的东西我打包带回去给艇员们，我从没见过他们对食物说不的时候。 我左手拎着用报纸打包好的食物，用另一只手绅士地拉开米娅的椅子。 我俩靠得很近向门外走去，在临出门的时候，米娅偷偷地拉了一下我的右手。 掌心突然传来温润而清凉的触感，就像握住了一朵山茶花。 当我想握紧时，米娅已经把手抽走，因为我们已经走出了那家小餐馆，贝恩德正站在那边街上看着我们。 米娅跑了过去，和贝恩德站在了一起。 “我想你们度过了一个不错的时光，不是吗？”贝恩德开口说话了。 米娅后退了一步，我只能厚着脸皮笑道：“没有请你一起来，下次一定，柏林的特色菜很不错。” “那倒不必了，如果你俩没啥事的话，”他转身看向米娅，继续道：“咱们先回去吧，科特太太还在旅店等着你呢。” 米娅点了点头，贝恩德转向我道：“再见了，奥拓。” “再见，贝恩德，再见，米娅！”我朝他点了点头，眼神却忍不住看向米娅。 他俩转身离开了，我看着米娅的背影，她突然转过身向我挥手，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向她拼命挥着手，直到她再次转身，不再回头，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 我深吸了一口柏林夜晚的空气，感觉整个世界都鲜活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米娅靠近我时的气息，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心已似要跃出胸膛，向她展露生死相许的诺言。 我忘记了那天的月色，但它一定是明亮的；我忘记了那天之前的种种经历，只有米娅的脸庞和她的话语。 我忍不住突然傻笑，突然跃起蹦跳着前进，全然不顾路人的目光，我想放声为她歌唱，即便她不在我身边，可我身边却处处是她——那家商店的窗户和我和米娅坐在旁边的那个一样，那对依偎着的夫妻就像我们的将来，我们的身边会有孩子，如果她是女孩，一定会有个像米娅那样可爱的名字……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样回到约定好的住处，直到基恩接过我手里打包的香肠，我才从今晚如梦般甜美的经历中醒来。 “艇长，您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的右手傻笑？”基恩担心地看着我，随后他像想到什么似得，后退了两步，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沉甸甸的报纸问道：“这里面确定是吃的，不是用完的……” 我当场用左手给了他一个暴栗，这小子满脑子装的是什么，哪个女生会看上他啊！ 我抢了过来道：“不吃就别吃，胡说什么。” 我感到自己真的有点生气了，万一这小子在米娅面前胡说，我就当真是跳进大西洋也洗不清了。 雷尔大叔走过来解了围，他揉了揉基恩的脑袋道：“基恩这小子喝了不少，嘴上没个把门的，我正好缺下酒菜。” 他接过那包香肠，推着基恩回到了房间。 我刚对基恩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有点后悔，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何必如此，爱情真的让人丧失理智。 我穿着衣服就躺到了床上，将刚刚那个问题抛之脑后，因为此时脑海里全是和米娅相处的时间，在她的笑容里，一切烦心事都消失了。 我抱着旅店的枕头，幻想着米娅和我相拥。 她真是一个完美的女孩，美丽睿智开朗可爱，一切词语用来形容她都依旧欠缺。 我开心地捶了下床，又坐了起来，打开白炽灯，拿出纸笔，想着能送米娅什么—— 和普里恩一样送香水？太小了。送那些名贵品？太贵了…… 这件事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更为棘手，我绞尽脑汁，直到摆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那张纸已经写满一页，但我依旧不知道送她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女孩，什么都似乎配不上她。 我重新躺到了床上，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让我想起了她白皙的皮肤。 她由外及里都是完美无瑕的，如果她能进入科隆大学，那历史上一定会有她的照片，假若我没有来此，偶然看到历史书上她的照片，那我也应当心动。 嘶……我再次起身——经济与商业专业会学啥？ 第74章 推荐 我早早地醒来了，浑身充满了精力，感觉睡眠就是多余的事情。 大副正在外面带领艇员们跑步，他们惊讶地看着我，就像白天见了鬼了一样，要是往常，基恩一定大喊，艇长你抽什么风，不过今天 ，他刚看到我就跑过来，诚恳地道歉道：“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我挥了挥手道：“我也做得不对，敲得你不疼吧？” “不疼，反倒让我宿醉的头痛感缓解了不少。” 我拍了拍基恩的肩膀，向他伸出手道：“我们和好，我让米娅把你介绍给她朋友怎么样？” 基恩立刻露出微笑，狠狠地点头道：“我要求不高……” 我看到了旅店的厨房，立刻想到了昨天的遗憾，快步走过去。 “啊，艇长，我还没说完呢！”基恩在我身后喊道，不过他很快就被大副叫去继续跑步。 我准备了黄油、蜂蜜、各种坚果、芝麻和花生、巧克力和可可豆，将大部分花生捣碎，然后加入一点芝麻继续，融化的黄油加上剩下的大粒花生和坚果，那些混合细粉和蜂蜜也搅拌了进去，可可豆的量很少，主要为巧克力补充风味。 米娅特供版能量棒做好了，我给艇员们留了五个，他们怎么分那是大副的事。 然后我就挎着篮子去找米娅了。 她正和科特太太和那孩子在柏林大教堂做祷告，我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 “贝恩德呢？”我在她耳朵旁低声道。 原本握着手闭眼祷告的米娅露出了她好看的蓝色眼瞳，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笑容，靠向我，用手说着悄悄话道：“他们去夏洛滕堡宫参观了，那里只有帝国军官能进。” “要不要我带你去？”她的发梢划过我的脸，有点痒，仿佛划过的是我的心。 她转过头看着我道：“怎么能呢？” “怎么不能，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我都认识，不信你看……” 我把放在旁边的篮子拿了过来，将那些能量棒塞到米娅的口袋里。 “这是啥？”她好奇地问道。 “好吃的，你尝尝喜欢不。” 我看到了垫在最底下的那张纸，抽了出来，纸张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有点响，带头祷告的主教抬头看了一眼我——真不虔诚，祷告的时候还张望。 我没工夫管他，继续给米娅展示：这是雷德尔元帅的，接下来是戈林元帅的，然后这个是曼斯坦因将军的，当时元首忙，他原本还想要抽工夫给我签，但我为了让他专心工作，没答应。 我都能看到米娅眼里的小星星了。 “你想要拿去，大不了我再让他们给我签一份。”我把那张纸放到了米娅腿上，让她仔细看。 米娅看着这张纸，眼神暗淡下去道：“当时要是这些大人物给我写一封推荐信多好，我为了拿那本丹麦护照花了家里一周的伙食费，害得贝恩德去码头捡渔民们不要的鱼头……” 她的眼睛红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要想要我去请元首现在给你写一封。” 我搂到了她的肩膀，世界在这一刻再次消失了。 米娅揉了揉眼睛：“不要了，不要打扰元首工作了，他给我们重新带来安稳很辛苦了，我现在能经营一家面包店已经很满足了。”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希儿高大的想象，只不过他还戴着那副小圆镜，对站着的陆军军官道：“气死偶了，不能销毁……”真是记忆犹新啊。 “你在想什么呢？”米娅发现我没在听她说话，假装生气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我：“没戳疼你吧，你不会在想正事吧？” “我在想——” 我在想结婚的时候要请谁来，希儿一定要请一请，邓尼茨也一定要请，雷德尔和戈林，假如到时候他俩和好了就请……不对啊，我是要带米娅和她家人以及艇员们还有老邓去外头避一避的啊。 “我在想怎样请你担任我的家族面包店的店长。”我想到了昨晚想的事情。 正是应了一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米娅这么聪明，一定能胜任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安排条商船爆一下英国布雷奇利庄园的“炸弹”，换取希儿的特级推荐信，让米娅全额奖学金去大学就读。 不过米娅关注的重点和我并不一样，她拽了拽我的军装道：“什么家族面包店？” 用家族老宅换的食品工厂怎么不算面包店呢。 “是一家食品制造厂，制造很多新奇的食物，带给所有人温饱。”我指了指塞满她口袋的能量棒。 她拿出一个想尝一尝，结果祷告恰好即将结束，米娅立马握着能量棒，把眼睛一闭，假装一直在虔诚祷告，连腿上的纸都忘了收起来。 这是在向古希腊掌管食品的神祷告吗？ 她太可爱了，简直就像……请原谅我，在我的记忆里，找不到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事物。 我俩在主教的目光送别中起身离开，他一定在祝福我俩。 米娅还是没要那张签名纸，看来戈林、雷德尔和曼斯坦因加起来还是不大够，下次多收集点送给米娅。 米娅尝了一小口能量棒，这可是我试制好几次调配出来的，果真获得了米娅的称赞：“很甜，外面的巧克力加上里面花生构成了主味，里面还加了黄油对吧？” “对，完全正确。”我点了点头，很艰难地忍住了摸她头的冲动。 “那你为什么要叫他面包店呢？”米娅又吃了一小口问道。 我挠了挠头都道：“因为我们还承接军粮制造，就像你我初见，你对我说的那样，愿每个士兵都有甜美的果酱和松软的面包，所以我把它叫做‘面包店’。”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见到时，你买的那瓶果酱多少钱吗？” “呃……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考考你，答对我就去试一试经营你那家面包店。”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即便是当初解释t-34的来路时都没这么绞尽脑汁。 “1马克……1马克二十芬尼？” 米娅点了点头，我欢呼一声：“万岁！” 第75章 劳模 我们和科特太太告别，她的女儿十分喜欢能量棒，米娅分给她一半。 看着科特太太离开，米娅拽着我的袖口道：“你不会因为我把你送我的礼物分享给汉娜而生气吧？” 我摆了摆手，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反倒是米娅照顾着我的情绪。 米娅陪我将空出来的篮子送到了邮政局，支付费用后邮给了亨利太太，我可不是邓尼茨那样的小气鬼，还到付，我将这件有趣的事告诉米娅，米娅却不相信，在她眼里以前时不时接济他们兄妹、帮助她开了面包店的邓尼茨和她无助时所想的父亲一样，还说可以的话要让邓尼茨做证婚人。 这样的谈话勾起了她的那些往事回忆，原本笑着的她失去了微笑，我立刻转移话题到她的面包店，让她讲一讲开店有趣的事。 我们就这样走着，我原本想陪米娅去菩提树下大街（unter den linden）和博物馆岛（museumsinsel），但是提到面包店的米娅很上心。我陪她坐在卢斯特花园的椅子上，轮到我一个又一个讲着食品产品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在听完自热包的制作后，她转过头盯着我道：“你都是怎么想出来这些的？” 我鬼使神差道：“这是个秘密，你想听吗？” 米娅靠了过来，我能从她的眼瞳中看到自己，我又情不自禁向她而去，紧接着触碰到了从未有过的柔软…… 时间定格在刹那之后，远处的大教堂传来钟声，我看到米娅的脸绯红，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旁边的人群对着我们鼓起掌来送上祝福，米娅害羞地一头撞进我的怀里，正如那天突然闯入我的生活一样。 我们牵着手回去了，因为米娅想亲手做一遍，她说她很担心经营不好面包房，这让我暂时不敢以实情相告，还是让她先有些自信，再去面对不算小的工厂公司。 我们在米娅住的旅店的厨房里实验，这是一家专门的军官招待所，所以借用厨房不是一件难事。 先从各种款式的能量棒开始，我和她尝试了不少配方，最终确定了空军的巧克力花生焦糖版、海军的果浆干蔬菜版，起初米娅提出把烤干的胡萝卜、欧芹等加进去时我还担心味道，不过实践证明甜味是最好的调味剂。 至于陆军，那就是压缩玉米土豆面粉版。 细心的米娅还提出把方便面做成方形，不过在我印象里似乎方便面都是圆形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后世的经验应该没错，所以我决定做两款出来，一款是圆形番茄味，另一款是方形，但还是番茄味。 碍于包装技术，番茄酱需要每箱配一罐，但是固体的盐和烘干蔬菜和几粒肉干还是能做到的，而别的味道则完全是黑暗料理，我作为试吃员，光是闻一下就感觉翻江倒海。 当我们结束实验的时候，科特和贝恩德还有其他艇员回来了，正好午饭就是我们做出来的这些。 贝恩德就在我身边，他挑的是腌菜汁味方便面，而我被米娅挑中了芥末味…… 贝恩德吃了一口呆在原地，连举在半空中的叉子都僵在那里，但他很快将那一口直接咽了下去，昧着良心朝米娅竖起大拇指，说了句好吃。 我一憋气也吸溜了一大口，芥末刺激着我的口腔，我像吃药一样吞了下去，对米娅露出微笑：“你做的味道真好。” 贝恩德怒视我一眼，又瞅了瞅碗里的面，开口道：“这里有点热，我出去吃。” 然后他就端着面走了，大哥，现在是一月份啊。 米娅满怀期望地看向我，因为我试吃的时候给每一个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五星好评，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道：“我也感觉热。” 贝恩德、我，还有其他抽中怪味泡面的艇员们，我们端着碗在旅馆的院子里相遇……然后院里那两条黑背的饭盆就满了。 这让贝恩德和我的关系有所改善，他对着我们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妹妹就是这样，在我生病了一次她做饭照顾我后，我就觉得这辈子都不能让她再做饭了，她开的面包店都是邓尼茨司令特批从总部后勤拉过去卖的，对她说是为了增加潜艇兵的经费，分给她七成的利润。” 说到这里，贝恩德抹了下眼睛道：“刚刚的那面太呛眼睛了。” 周围的艇员纷纷点头，贝恩德攥下帽子，继续道：“要是让我查到是那个混蛋最开始给尊敬的邓尼茨司令起‘老邓’的绰号的，我拿管钳卸了他的**！” 冷风吹得我后背很凉。 “还有你，”贝恩德又看向了我：“你可要照顾好米娅，我那次刚回去就听她说在集市上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也是潜艇兵，还仔细地给我描述了事情经过，拜托我留心一下他叫什么，我当时就心想我的妹妹长大了，然后就收到了科特艇长转交的硬币，还听说你做饭很好吃……”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于是我连忙点头表示道：“我爱她胜过一切。” 贝恩德露出了笑容：“只有一点，小心她做的饭，还好她不是咱们的厨师，不然不用英国佬的驱逐舰来……” 贝恩德感叹道，旁边围着的艇员都被这个笑话逗笑了，而我决定隐藏一个秘密，就像第一次狼群战术实验时，我隐藏在u-41旁边一样。 我跟他们回去了，和科特说了一声，我下午要跟他们一起去老市政厅那边参观。 可就在这时，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赶来，看到我长出一口气道：“奥拓艇长，原来您在这里，所有人都在找你，我们快把柏林翻遍了。” “找我，有什么事？” “总理府的命令，要求您于下午三点前去报到，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很庆幸一切都能赶得上。” “不是，我问你有什么事，希……总理府没有说吗？”我突然想起来贝恩德就在一边，不能让他感觉我有叫人“小名”的习惯。 “不知道，您去了就知道了。”那人拉着我就要起身。 谁找我，雷德尔？戈林？总不会是希儿吧？ 可他们找我啥事，我啥也没干啊…… 就在我一头雾水要走出门时，身后的米娅突然出声道：“艇长，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我带你去看看总理府里面。”我走过去，拉住了米娅的手，贝恩德咳嗽一声，我赶紧拉着米娅走了。 第76章 外交 米娅的手有点冰冷，她很担心地问我出了什么事。 嗨，能有啥事，多进几次总理府就会发现这帮家伙就是闲的。 我安慰着米娅，还把手放在人中那里，学着希儿的口气说：没有荣誉感，不能销毁怎么说出口的？ 米娅被我逗笑了，摊开被我握着的手，我俩掌心贴在了一起。 “您好，奥拓艇长！”总理府门前守卫这次连我的证件都没查，反倒看了一眼米娅的证件，这也让我看到了米娅证件上那张米娅青涩的照片，后知后觉的米娅捂住了她的照片，这让看着我俩的门卫扭过头摆了摆手，直接放我俩进去了。 米娅还没来过总理府，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俩在文官的带领下路过了一间又一间以德国名人命名的房间，最后来到了奥托·冯·俾斯麦房间前。 文官端来一杯咖啡，让米娅在外稍等，他推开门将我带了进去。 这间房间的装饰和我见过的别的房间截然不同，这里并没有任何常见的元素，只有一幅俾斯麦的油画、巨大的书架和一个华丽的吊灯，中间摆着的也并非是会议桌，而是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和茶几，房间里还有一扇门通往另一个房间。 我走到书架前正要研究，那扇小门就被人推开了。 我转身看去，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一条，右胸口口袋上有白色礼巾装饰，再往上别着帝国标，脚上还穿着棕色皮靴，手里拎着一个皮质公文包。 那人刚看到我便露出笑容道：“你好啊，我们的艇长。” 那人的眉毛有点淡，但眉毛中间有着两道深深的皱纹，他有着双下巴，看起来十分标致。 “你对什么书感兴趣呢？”他将他的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一边向我走了过来，一边十分热情地问道。 他看向书架，如数家珍道：“这里最上面架子上有巴洛克时期的着作，有马丁·奥皮茨的《德国诗学》、汉斯·雅各布·克里斯托夫·冯·格里美豪森的《痴儿西木传》，在下面一排放着启蒙运动时期的，比如戈特霍尔德·埃夫莱姆·莱辛的《爱米丽娅·迦洛蒂》，在下面则是文学大发展时期，里面有我比较喜欢的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和席勒的《强盗》和《阴谋与爱情》……” 他一直从最上面介绍到了最下层，他还让我挑一本喜欢的拿走，我耸耸肩，这些东西是基恩的爱好，而并非我的，我随便拿出了一本，翻看着。 那人并不在意，从书架前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去，继续道：“我们在这个房间见面，真是一种好的寓意，俾斯麦真是位伟大的外交官，不是吗？” “确实是的。”我把手里的《资本论》放了回去，也走了过去。 “这就是外交的力量啊，强者合纵捭阖，弱者针尖跳舞……”他翘起了二郎腿道：“请坐吧，我的艇长，正因为你们的力量，才是使敌人接受我们意志和要求的保障。” 我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人放下二郎腿，坐正对我伸出手道：“我是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帝国外交部部长。” 我和他握了握手，又见了一位历史名人…… 他继续说道：“很抱歉我没有穿军装见你，外交方面的事太多了，让那两个有些另类的国家按照我们的方案参与战争正是一件堪比创世纪那样的难事，不过这也正是我们的工作。” “抽烟吗？”里宾特洛甫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问道。 我摇了摇头，里宾特洛甫立刻说道：“对，虽然这东西和酒精一样在外交方面不可或缺，但确实对身体不好。” “是您找我吗，请问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道，并不想让他一个接一个止不住的话题占用我和米娅的时间。 “好吧，”里宾特洛甫点燃了一支香烟，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胳膊撑在大腿上，拉近和我的距离道：“我正在为元首交给我的工作做准备，关于舰载兵和航空金属的部分我已经让专业人员去收集资料了，但是关于大型潜艇，我需要一位有丰富的实际潜艇作战经验的人，正好您有空闲，让我们看一下这些资料。” 他拿过茶几上的公文包，将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两个密封袋，上面有帝国情报局的火漆封缄，里宾特洛甫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升起一缕烟，上面燃烬的白灰掉了下来。 里宾特洛甫打开密封袋，顺手将香烟的烟灰弹进了那袋子里，将取出来的那沓纸递给我道：“这些你拿回去看吧，都是有关我们的盟友和别国大型潜艇发展的资料，前面三页是情报部门提供的，后面的二十页是外交渠道收到的大致资料，供帝国衡量这份情报的价值。” 他不等我翻看，又拿出一个密封袋，打开取出资料道：“这些则是需要你现在看完后就地销毁的帝国研究所对大型潜艇的技术储备和发展方向，当然，你也要遵守保密条例，不要和除邓尼茨司令外的任何人提及。” 我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关于大型潜艇发展论证 为增加潜艇作战航程和续航力，同时为设备和武器提供更多的空间，帝国科研所进行如下大型化设计和论证尝试…… 1、大尺寸耐压壳技术 a、材料方面，由材料研究与测试研究所（bam）提供论证，在当前材料技术条件下，潜艇耐压壳尺寸直径难以超越4.8米，考虑到适用性，依旧建议使用vii型潜艇4.7米直径，相关资料可参考马格拉夫《材料在压力下的应力与剪切研究》、普兰特尔《流体下压力分析方法》…… b、设计方面，由帝国海军舰船设计局水下小组提供论证，在现有方案下，增加潜艇尺寸最优设计提出两条道路：1船型曲线抗压，以曲线调节压力分布，并设计船型流线类厚度分布抗压，相关参数正在论证中；2几何设计抗压，以不同耐压壳构型尝试分散压力，使用几何体对不同部位的强度优化耐压壳内总体可利用空间；3内外部分设计，扩大外壳等压部分，增加潜艇水上作战时间…… …… 2、潜艇安装中口径舰炮技术 …… 3、特种水下可搭载飞机 …… 我只能说，不愧是帝国黑科技，大部分内容，尤其是那些专业术语我都看不懂。 第77章 回港 我向里宾特洛甫以一名艇长的视角表明给潜艇安装舰炮和塞进去飞机是愚蠢的想法，材料和构造的发展方向才是正确的。 里宾特洛甫已经抽完了那支香烟，从金属烟盒里又取出一支，将香烟叼在嘴上，从西装里摸索出火柴，又拿起我看完的纸，划着火柴点燃了那纸，用升腾的火焰点燃了香烟。 他将那燃着的纸放到了茶几上的空着的陶瓷果盘里，一张一张看着纸张全部燃成了灰烬。 他猛吸了一口香烟，我在旁边跟着吸着纸张燃烧的烟雾…… “对了艇长，你的潜艇能抵达古巴北部的英属巴哈马岛吗？”里宾特洛甫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一句话。 我想了想道：“中途补给一次的话可以。” “进行这样的长途航行，能搭载几名额外人员？” “五到八人，再多就需要增加一次补给，最多十一人，再多就严重影响潜艇作战了。” 我有点好奇他问这些干什么，可不等我开口，里宾特洛甫便转移话题道：“当然，我会尽快把需要的技术换回来的。” 说完最后一张写有绝密资料的纸已经燃尽，里宾特洛甫将抽了一半的烟也丢了进去，起身和我握手。 他用力地握着我的手，盯着我道：“珍重艇长。” 我从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出了几分悲伤，但我不明缘由，只知道现在我得赶紧离开，上次给希儿留了一间有番茄味的会议室，这次又是“烟雾缭绕”，反正我一定不能被逮到。 里宾特洛甫转身整理资料，我则向门口走去。 我带着米娅迅速离开，我俩的假期只剩下了三个小时，下午科特和u-41艇的成员就要离开，而我还要和其他人等着领取勋章。 这样宝贵的时间还被这位外交官占用了不少。 我不再考虑其他，陪着米娅漫步于冬日午后的柏林，等我送她返回招待所时，阴沉的天空突然飘落雪花，我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作别。 “记得给我写信！”坐在去往机场的汽车上的米娅探出头来道。 我站在那里，向她挥手，她要先回去将面包店托付给邓尼茨，然后过来管理我的工厂。 柏林的雪越下越大，我用基恩的相机拍下了这银装素裹的风景。 次日我带着艇员们回到了总理府，那天留下来吃饭的艇长都在抱怨我没叫他们一起走。 不知道忙啥的希儿抽空出来给众人授勋，我拿到了一枚u型潜艇奖章和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其余艇长大多都是，除了苏哈特，他因为最终击沉航母的战绩多了一枚战功十字勋章，而其他军官则大多是一枚u艇奖章，艇员则是二级铁十字勋章。 希儿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匆匆离开，大家都谢绝了总理府的晚宴，让苏哈特请客。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堆积了一层，几名艇长带头和那些街头的男孩子打起了雪仗，一人正面牵制，其余艇长带着艇员们偷袭…… 我们将那群孩子打的丢盔弃甲，我们最后和他们合影，又买了一堆糖果，这才阻止他们向家长告状。 酒饱饭足后我们登上了军机，向着不同的军港飞去。 夜色掩不住外面的雪景，飞机划过这茫茫无边的落雪，降落到了基尔市。 坐车返回军港，远远就看到了同样落满雪的航母，上面居然已经停着一架ju-87，和庞大的航母相比，那架飞机就像一个玩具。 我居然在港口见到了邓尼茨，他就站在航母旁边，身后跟着几人，似乎在等待一艘返航的潜艇。 他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军帽和肩膀上积了一层还没融化的雪。 “司令，”我快步上前，将他肩膀上的雪拍掉道：“没想到这里下的比柏林下的更大啊，您怎么来这么早等他们啊？” “是啊，就像我等你一样，你小子从柏林拿了什么勋章回来了？”邓尼茨摘下军帽，抖掉上面的雪又戴上道。 “我拿了一枚u型潜艇奖章和一级铁十字勋章。”我掏出口袋里的勋章，向邓尼茨展示道。 邓尼茨接过勋章，一边向我胸前佩戴，一边道：“这并非一人一舰的嘉奖，而是战友手足的荣耀，你要如生命和舰船一样珍重啊。” 邓尼茨的语气有些低沉，我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邓尼茨摇了摇头道：“科特他们已经执行任务去了，你和米娅的事情我得祝贺你，米娅可是个好姑娘，她的心像这白雪一般纯洁，你可要好好对人家，你们要结婚、成家、养育子女，我希望你能更加成熟，肩负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不着调，这么多年功过相抵，还是个中尉，你要努力啊……” 邓尼茨一定有事瞒着，往常他可不会这样絮叨。 我让大副先带着艇员们登舰检查，我陪着邓尼茨在码头走了一会，等我俩走到航母前，我再次开口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邓尼茨叹了一口气，看向远处落入海中消失的雪花道：“u-12出事了，他们四周之前失去了联系，我命令附近潜艇去找，没有任何踪迹，戈林元帅派出了飞机，依旧找不到他们，就在今天早上，外交部告诉我，罗普的遗体被冲上了法国海滩，正在通过外交渠道将他带回来。” 我顺着邓尼茨的目光看向那波涛依旧的海面，雪花落在上面就仿佛从未落下一般消失，一片接着一片，可依旧不留痕迹。 站在我身边的邓尼茨眼角的皱纹动了动，他摘下了军帽，任由雪花飞落头顶，我也陪着他站在了那里，我俩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远处，直到海面上浮起一个黑影…… 在码头工人迎接另一艘u艇安全回港的欢呼声中，我们再次驶离了港湾。 艇员们也高兴地向着擦肩而过的u艇上的战友欢呼，我勉强挤出笑容，朝舰岛上的另一名艇长敬礼。 看着逐渐小去的潜艇和人群，我忍不住想起了米娅的笑容…… 第78章 救火队员 迪特里希·冯·罗普的遗体被海浪不远千里送回陆地，带回潜艇沉没的消息，这就是一名艇长最后的责任吗？ 与其相比，我不过凭借运气接过了这些勋章。 我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u艇勋章放在海图桌上，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给米娅写信。 此时已经航行了5个小时，我刚值完第一轮班，还并不怎么想休息。 我摊开纸，却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去规划我们的未来，许诺她那些种种，可对未来的恐惧阻止了我写下第一个字母。 在海上航行了一周之后，那封信依旧空白，我们回到了北海无限制潜艇战区域，开始了巡逻。 期间检查了两艘中立国的商船，拿到了一些额外的补给，包括葡萄牙人的腌鳕鱼，还有产自巴西的咖啡和可可。 那艘来自巴西的货船的船长一开始很不配合，毕竟咖啡和可可都是紧俏货，他还威胁说这是运往德国的商品，并让我说明姓名和艇号，我将苏哈特的名字报了上去，至于艇号，那是机密。 艇员们一人扛着一袋咖啡豆和一袋可可回到了艇上，我们收获满满。 咖啡豆可是个好东西，这些足够我们喝到回航还有剩余了，不过可可我倒是犯了愁，这种作物是巧克力的原料，可我并不懂怎么加工，还好柴尔弗雷曼夫年轻的时候在世界各地旅游，见识不少。 于是雷尔大叔从鱼雷舱调到了引擎舱暂时接管轮机长的工作，而柴尔弗雷曼夫则穿上一个围裙，和我在厨房研磨可可豆、熬煮可可粉…… 在北海寒冷的冬季海洋里，u-49艇里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温暖。 我心中的阴云随着艇员们的欢呼而消散不少，就在我们加工完一小袋时，基恩传来了总部的命令。 邓尼茨命令我们北上前往挪威海，在一个区域内搜索u-17（iib型)，他们机械故障，需要协助，其他人都去黑坑找航母了，只剩我们距离最近了。 这帮家伙，人人都想成为苏哈特第二啊。 我们立刻转向北上，越往北航行越冷，这下柴油机的散热可以不用担心了，但艇员们都被冻得够呛，还好有缴获的可可，我们自制的巧克力管够，舰岛执勤的艇员可以塞满口袋上去，熬完执勤时间。 我对于美食还是有天赋的，制作巧克力的工作已经被我承包了，而且愈发熟练。 柴尔弗雷曼夫回到了柴油舱里，在寒冷的环境下，柴油机需要更仔细的照顾。 我估计u-17号大概率就是引擎故障，不然何必请求协助，完全可以自己把潜艇开回去维修。 我们经过了挪威的斯默拉岛，继续一路北上，终于在距离抵达罗弗敦群岛还有三天航程时，艇员汇报发现了浮在海面的u-17。 我们靠拢了过去，iib型潜艇舰首凸起来一块，那是他和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区别。 他们也发现了我们，那些穿着深灰色羊毛大衣、正在甲板上钓鱼的艇员们向我们挥手致意。 大副操作着潜艇靠了过去，就在u-17的旁边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 u-17的艇徽很可爱，是只潜水的长颈鹿，长颈鹿的头如潜望镜一般探出水面，眼睛正对着我们，就像好奇地看着我们是谁一样。 他们的艇长乌多·贝伦斯从舰岛里探出身子来，举着船帽向我们挥手致意，大声喊道：“太棒了，我们等了半个月，看看谁来拯救我们了，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奥拓艇长啊！” u-17型号太旧，长天线装上之后电台功率不支持，要改进电台又是一项大工程，所以他并未加装，不能直接地接入艇长聊天室，需要总部中转。 我回复道：“你们什么部件坏了，是缺替用部件，还是不能修理了？” “我们的引擎坏了，修不了了，ii型潜艇毛病太多了，不像你们的vii型潜艇可靠。”贝伦斯扯着嗓子道。 没办法，我们只能拉出钢缆，尝试罕见的拖曳作业，还好ii型潜艇的毛病太多了，这一点设计师也清楚地知道，所以在舰首设计了专门的拖曳部件。 在启航之前，我们还用油管将u-17两侧油箱里的柴油都抽了出来，反正他们也用不上。 我们的柴油机发出了运行的声响，四道钢缆缓慢拉直，一动不动的u-17开始缓慢移动，等有了惯性之后，航行就简单起来，只不过我们不能减速，要是遇到不得不减速的特殊情况，我们就需要立刻断开连接。 原本孤独的航行有了另一艘潜艇的相随，我的艇员们向他们抛去巧克力，反正现在的巧克力已经堆满了厕所，所以即使掉到海里，艇员们也不心疼，拿到巧克力的u-17艇员们还夸赞巧克力很好吃。 贝伦斯问我是从哪个港口仓库买到的，他从没吃过这样浓醇的巧克力。 好吧，估计他以后即使跑遍各个港口也再也找不到这种口味的巧克力了。 我们日夜兼程，但是拖曳着的水面最高航速掉到了9节。 u-17可是我们亲爱的战友，即使此时遇到飞机，我们也不会选择快速下潜，只能寄希望于两挺防空机枪的表现…… 不过还好，似乎我们经历的遭遇足够倒霉了，返航的时候我们并没有遇到英国佬的飞机。 就在要驶入丹麦和瑞典的厄勒海峡，从而向基尔港进发时，基恩又传来了消息—— u-55艇紧急求援，其舰返航时，于英吉利海峡scilly岛西南方海域遭遇英国舰队，已发现英国墨尔波墨涅级600吨鱼雷艇、小型反潜舰一艘；法国格帕德级驱逐舰、瓦尔姆驱逐舰，其舰进入跟踪，请狼群集合！ u-55的胆子真大！ 我又联想到之前救援u-17时总部发出的信息，此时的北海潜艇似乎并不多。 我将三封信塞给了贝伦斯道：“我要去救u-55，你把这些信交给邓尼茨，让他转交给米娅。” 拿到这些信的贝伦斯在橡皮艇上向我敬了个礼，命令他的艇员们断开了钢缆，又送来一堆补给品，这让我还没说出口的让他们划回去的话咽了下去。 “祝您好运，奥拓艇长！” 当u-49的柴油机再次响起时，我朝着站在甲板上送别我们的贝伦斯喊道：“还有，转告米娅，我爱她！” 第79章 猫鼠游戏 我们的鱼雷还没有用掉一条，但面对情报里的英法联合舰队，我也没有百分百拿下的信心，计划着形势不对就和u-55交替掩护撤退。 不过还好，在我们赶向和u-55汇合期间，普里恩的u-47响应了此次进攻，他们也是刚从黑坑返航，鱼雷只剩下三发，但普里恩坚持要参与，他用多一艘潜艇更安全的理由说服了我，所以这一次我们是进攻的主力。 至于鱼雷引信遇到的问题，此时也只能用上浮或者调高定深的办法。 前者会增加暴露的概率，后者会致使鱼雷毁伤下降，视情况而定吧。 雷尔大叔去总部参与的鱼雷研发项目已经立项，被称为“t3a1”，在原先刚研发出来的t3鱼雷航程增加改进型t3a的基础上对引信定深问题进行针对性改进。 雷尔大叔介绍说还没批量列装的t3鱼雷长约7.186米（23英尺7英寸），全重3,534磅，装药440磅（约200千克）硝酸化合物，这种装药是60%的tnt和40%的六硝基二苯胺混合块状填装，爆炸威力根据实验比同重量纯tnt强1.3倍，动力方面，采用的是和t2鱼雷一样的铅-酸电池电力推进。 不过我们这次是赶不上了，还有通气管，都这么久了，超前研发的debuff也太严重了…… 我们日夜兼程，老天爷似乎与我们作对，雪雨交加之后便是接连的阴云，我在舰岛值班被寒风吹得鼻涕直流之时，我总会担心米娅会不会感冒。 艇员关心地送上来了热可可和咖啡混合的热饮，握着铝制军壶，我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谢巴西人。 当我们堆积的巧克力吃得只剩二十七块时，我们绕过整个英伦三岛，抵达了指定的地点——位于比斯开湾和英吉利海峡的交汇口，这几乎把鱼雷抵在了丘吉尔的脑门上。 在等待了一天之后，天空放晴，蔚蓝色取代了单调的灰白色，我们依旧盯着远方。 u-55只在我们即将抵达的几天前的晚上时发来一次验证讯息，英法舰队的行踪很奇怪，他们先返回了布里斯托尔湾，舰队里新增了一艘客船，然后转向向东，似乎要横穿英吉利海峡。 我们顿时就知道来大鱼了，能够被四艘军舰护送的客船上面肯定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人物们。 而且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这敌舰队指挥官兵行险着，想用这样的小规模来欺骗u艇。 伪装成没有什么肉的猎物，真是个高明的选择。 因此虽然棘手，但我还是决定尽力发动攻击，首要进攻的目标也从排水量最大的法国格帕德级驱逐舰换到了客船上，这下也不用担心鱼雷定深太浅导致的威力削减了，民用的客船即便是一发航弹也扛不住，更不用说鱼雷了。 即使我们现在位置很危险，但更大的危险意味着更大的回报。 我们又等待了一个白天，从早到晚，海平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痕迹，我们和普里恩进行了一次通信，将此时的情况告知了他。 等到夜幕降临，我们潜了下去进行水听作业。 在进行第二次转向之后，基恩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动静，我们将侧舷对准了那个方向，可声音却消失了，我在海图上将u-55第一次发现敌舰和接下来的仅有一次的通报的位置连成射线，敌舰应该从我们的八点钟方向斜切至两点钟位置脱离，按照这种推理，基恩大概率捕获的就是他们的信号。 我们进入了等待。 直到第二天，基恩又进行了一次监听，却还是没有发现敌舰的动向。 按照两次所计算的敌舰队航速，此时他们应该出现在我们的水听范围内，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要么遇到什么事情减速了，要么就是转向避开我和u-55约定的埋伏区域了。 大副站在我一边等候着我的数学问题，但我久久的沉默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艇长？” “坏消息，敌人比我们想的狡猾，我认为他们进行了一次机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但很明显，我们埋伏不到他们了。” “那该怎么办？” 我盯着海图看了片刻，我们此时的位置是敌舰抵达法国港口最短的直线距离，我想了想发布命令道：“释放通信球，让普里恩去更靠南的地点拦截。” 英国皇家海军可是曾经的最强海军，即便帝国衰败，但底蕴依在，更不用说现在还轮不到非英伦贵族指挥国家的时候。 他们知道会遇到我们，我们也知道他们会料到，现在就是比拼速度的时候。 只要u-55赶在他们脱离我们最远追击范围之前发出定位，他们就要遭遇狼群了，相反，假如我们用最高速度都赶不上的话，u-55只能一个人战斗了，那样的话，敌舰只需要分出一艘鱼雷艇，其余舰船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我们继续等待着，我将我的推理发给了普里恩，他回电说拖延对我们也有利，u-51也在赶来。 我又将这一形式变换发回给总部，邓尼茨回电说希望我们在保全自身情况下尽力击沉客船，还有u-17已经被拖船拖回去了。 我们要主动出击去寻找，还是继续等待？ 万一我们前脚刚走，后脚敌舰就过来，亦或者敌舰刚好从我们水听范围不远处逃离，若是折中，移动一两公里再回来，那不跟某个艇员说的浪费帝国的石油一样了……我现在体会到柏拉图寻找最大麦穗的困境了。 这种选择的牢笼，将我们关了进去，全体艇员在等待着我的决定，是放手一搏，还是蓄力一击。 “u-51发来消息，他们会从西南方向搜索，覆盖比开斯弯以下港口，包括艾特雷至约岛范围。”基恩跟我和大副汇报道。 大副将此时u-51、u-45和我们能够封锁的区域画在了海图上，这不由得让我的目光聚焦于那两段缝隙之上。 “我们再等一天，然后向北航行，封锁上面这个缺口，然后通知普里恩，也向北靠拢，形成一段更长的无漏洞封锁区域。”我用手指在海图上画到。 越往北，英国人的航空兵能覆盖的范围越广，对于那支敌舰队来说也就越安全。 我要是那支舰队指挥官，假如客船上的任务身份过于重要，便会先走一步险棋，然后再稳一手。 一味求稳会将自己目标暴露给敌人，一味求险又会使任务的成功概率大大下降。 因此敌舰队指挥官究竟是选择走钢丝一样，坚信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还是靠着航空兵保护降低一些风险。 又或者，他预判了我的预判，他知道我认为他会一险一稳…… 伟大的*果真说的没错，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等到我分析形势和要求普里恩北上的电报发出几小时后，总部的参谋们用电报发来了一致的看法…… 看来此时的u艇的通信技术还有充分的改进空间，一来一回的延迟还是太高了，就像顶着高ping一样难受。 不过这倒是让我对于敌舰队指挥官的身份好奇起来，究竟是英国哪位海军军官，能接受这个任务。 第80章 法国人的瑟堡 我们北上了，进入了危险的英吉利海峡，我们不得不增加了白天下潜的时间，尽管如此，大副依旧能在日出时从观察潜望镜里看到远处天空中的黑点。 就如同上次进入斯卡帕湾军港一样，这次依旧是我们和普里恩，不同的是这次还有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u-55和在比斯开湾海域接应我们的u-51。 英吉利海峡的深度西深东浅，我决定只搜寻到40米深度，然后掉头返航，再浅的话，飞机就能从海面上看到一团黑影游过——现在可不是鲸鱼群穿越海峡的迁移时间。 一进入海峡，不仅观察潜望镜看到的东西多了，连基恩的水听器发现的目标也直接翻倍。 “艇长，又一支横穿海峡的船队，”基恩的脸上满是兴奋，熬夜显露出来的黑眼圈也难掩激动，他将听到的方位递给我道：“咱要不趁着夜色捞一票走吧。” 我依旧不为所动道：“不，一会上潜观察是否为u-55汇报的军舰群，是的话再发动攻击，不是的话继续沉寂。” 那支舰队的指挥官一定想让我对眼前的商船们发动攻击，然后暴露位置，调动航空兵解决我们。 那艘客船上究竟有什么人，能让他愿意稳中求稳，不仅绕进海峡，还要用商船做诱饵和掩护。 我身后跟着的普里恩和我的默契十足，我们就如同那次在军港里发现意外时的表现一样，冷静而不为所动。 我们只有在凌晨才会短暂上浮换气和充电，此时海风已经冷到刺骨，吹在脸上就像针扎一样，艇员们已经不愿意去舰岛透气了，除了执勤的人，就剩下舰岛的栏杆。 海下的温度可比外面暖和多了，这也是我们的电池能正常发挥的原因。 我们继续等待着，要么找到猎物，要么成为猎物，这场耐力比拼才会结束。 那支舰队就像消失了一样，不过我并不心急，u-55和u-51都没发出消息，就说明那支舰队依旧存在，只不过不知道在哪，他们总不会像我们一样绕出英吉利海峡，除非他们的目的地是丹麦…… 巧克力吃完了，咖啡开始限量供应，还好有u-17送给我们的补给，我们才能每天吃着烟熏肉和煎蛋，不过也不知道普里恩吃的是啥，他们连鱼雷都不剩几发了，补给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就在我想询问普里恩这一问题时，久违到我都怀疑他被发现的u-55发来了消息——“敌舰驶向瑟堡！” 瑟堡，我立刻在海图上找到了它。 真是狡猾的敌人，我原先预计他们会从加来驶入法国港口，这样的话英国佬甚至可以直接护航到法国降落。 瑟堡也是法国重要的港口城市，位于法国西北部延伸出去的半岛顶端，往来航程算是除加来、敦刻尔克外最近的地区。 我们已经驶过了瑟堡，正在去往预定返航点的路上，这让我们不得不掉头，和普里恩来一次前后夹击——但愿普里恩可靠点，别像别的家伙一样，用鱼雷砸我。 我们不得不冒险在晚上浮上来赶路，生怕逮不到那帮家伙。 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是客船上只是一些小鱼小虾，我就要击沉敌舰队指挥官的旗舰，然后把他捞起来，捆在潜艇后面了！ 海面上冒出了一个潜望镜，顺着它下去就能看到大副正在操作观察，雷尔大叔已经修改好定深了，基恩也睡了一觉，虽然黑眼圈依旧，但精力恢复不少。 我们等待着追了将近一周都没看到影子的舰队。 结果大副最先发现的依旧是烦人的飞机，一架挺着大肚子、拎着俩浮筒的四发反潜机从我们远处海面上飞过，吓得大副立刻将潜望镜降了下来。 还好我们拥有正午靠南的太阳的掩护，飞机大概率没有发现我们。 这也更加坚信了我关于客船上的大人的猜想。 大副也激动地对我道：“我们这次要和上次军港之行一样收获满满了！” “冷静，我们要冷静下来。”我对大副道，但我的语气里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等待飞机飞过后行动，海面上不时探出一个潜望镜观察，确保我们没有错过蛛丝马迹。 直到潜望镜升起第十一下，远处海平面方向出现了船队烟，因为此时还不能确定是军舰还是民用商船，大副只是通知了我，并没有喊出战斗通知。 等到军舰特有的信号旗的桅杆出现，大副迅速收起潜望镜，全舰进入了战斗状态！ 漫长的等待，我们终于找到了目标。 我们需要拉近一些距离，直到舰队中央的客船进入攻击范围，然后发动进攻，直接撤退。 普里恩也会这样做，分两次不同时间进攻既不需要复杂协同，也能收获不错的战果，同时给跟在后面的u-55提供好的进攻机会，而如果三次饱和进攻后，敌舰队依旧存在，那就不能说我抢人头了，谁让雷尔大叔太给力呢。 我们逼近了过去，还没察觉到危险的英法舰队依旧在笔直航向着，法国人的两艘船似乎对联合指挥官命令他们兜兜转转而不能直奔瑟堡的行为很不满，此时他俩正带领着舰队向瑟堡高速航行，英国人的鱼雷艇跟在后面护着客船。 我们顾不得隐蔽了，直接提高速度靠了上去，此时法国人的军舰已经驶出了鱼雷最佳攻击距离，不愧是法国人的船，航速就是高。 后面两艘英国鱼雷艇还要护着客船，航行速度自然不快，我们设定好了鱼雷，成一个扇面准备发射，就在此时，英国人的飞机却绕了个圈回来了，原本在南面的飞机此时正从我们的北面驶过，没有了反射的太阳光，飞机只需要再靠近一点，上面的人员应该发现我们了。 我立刻命令发射鱼雷，四发鱼雷被射了出去，希望它们能在客船收到飞机信号做出反应之前拉近足够距离，我愿意用……用我一个月的薪水祈祷能命中。 第81章 施密特 飞机率过了我们头顶，幸好我们发射的都是t2电动鱼雷，而非t1蒸汽鱼雷，不然海面上会出现四条白色的痕迹，就像防空时飞机拉烟一样明显，不过同样的，即使没有这样的指示，飞行员只要仔细点，依旧能看到海面下的巨大黑影，只能寄希望于折射率的偏差使其误判我们的深度。 “我们该怎么办？”大副紧张地看向了我，如果海面舰船对于潜艇拥有着巨大的优势，那么空军就是降维打击了。 “准备损管，我们只要扛过飞机的一轮打击，然后机动躲避敌舰，等待普里恩发动进攻。” 现在的情形，我必须将全艇人员的生命托付给战友了。 根据大副的回忆，我们头顶上的是一架桑德兰（short sundend）式远程水上侦察机\/反潜巡逻机，虽然它的载重很多，甚至机体内部分为上下两层，设有驾驶室、餐厅、配有煤油炉的厨房、带抽水马桶的厕所和6个床位，都快跟得上贝伦斯的ii型潜艇的内部空间了。 不过飞机终归是飞机，它所能携带的深水炸弹最多比得上一艘小型鱼雷艇。 听到我命令的大副让全体艇员行动起来，有的艇员去将呼吸器取出来，放置在各个舱室内，有的人去拿夹具和扳手，来来回回穿行而过的艇员们在我身后来来往往，而我则看向了还在海图桌板上订着的英国航母图片，在经历过上次无比顺利的进攻后，我们的运气似乎用完了…… 这次的进攻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可鱼雷已经发射了，我们哪里还有后悔的机会。 我掏出了怀表，开盖之后秒针依旧在那里匀速旋转着，时间的流逝永不受人的控制，但此刻我既不关心鱼雷何时爆炸，也不关心现在的时间，我只是看着怀表里面的米娅的照片。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在潜艇前方炸开——飞机的进攻发起了，我用力地合上了怀表，飞机误判了，而且，我想回去见米娅了。 “全速后退，紧急下潜至坐底！”我发布命令道。 得益于此时我们所在海峡的深度，恰好是潜艇极限潜深逼近的200米，潜艇坐底于海床上和水面舰艇的主动搁浅一样，一方面可以大大降低声呐侦查发现的可能，另一方面也能为我们争取从鱼雷管逃生的可能。 从鱼雷管撤退，那是最后的选择，即使侥幸逃到了海面上，但大概率是被法国海军俘虏，那还不如被锁在柜子里的鲁格…… 就在我因为直面死亡而产生各种光怪陆离的想法之时，外面的爆炸戛然而止，英军反潜机只投放了四枚装药量很小的深水炸弹，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这种攻击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但他们调整航线再次发动进攻的时间足够我们躲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全速前进，向左三十度转向，继续下潜。”我估摸此时的深度飞行员已经无法目视我们了，但依旧要操作巨大的潜艇躲避误打误撞的深水炸弹。 基恩口袋里装着一个扳手，站在回声测深仪前，定时测量着距离海底的深度。 “艇长，第一发未爆！”大副向我汇报道，这次进攻的目标是客船，而且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并未命令大副调整鱼雷航速以达到组成扇面攻击波的效果。 从数学概率上来说，这种做法不会增加命中概率，鱼雷一发接一发抵达，中间存在的时间差足够我们判断攻击的结果。 大副依旧盯着他的手表，第一发鱼雷未命中的消息并没有影响他。 可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声爆炸声，那是我们最想听到的鱼雷爆炸的动静。 这种独特的象征着成功的声音振奋了所有艇员，可大副却摇摇头道：“未命中客船，提前引爆，或者鱼雷艇挡刀了。” 没有彻底解决鱼雷引信问题的弊端显露无疑，选择提高定深的做法使得鱼雷有可能被其他非目标舰船抵挡以保护高价值目标。 虽然这比鱼雷提前自爆的情况好点，但依旧是我们不愿意发生的。 下次还是得用老邓的名头，我的一个月工资确实拿不出手…… 大副还站在深度控制器前看着他的手表，又是十几秒后，又一声爆炸，大副抬起头道：“确认，是命中鱼雷艇了，鱼雷爆炸的时间间隔，符合命中同一目标的特征。” 我决不怀疑大副的数学水平，因此不需要他解释，我就知道我所说的第一种情况发生了。 “等待普里恩发起进攻吧……” 我的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基恩道：“距离海底十米！” 操作深度控制器的艇员立刻开始工作，在密密麻麻的阀门中找到应该操作的那十几个，按照顺序开始开启或关闭。 我能感觉到潜艇下潜的速度迅速减缓，在二十秒之后，潜艇沉在了海床之上。 潜艇的灯光切换成了蓝色，不远处的爆炸声再次传来，潜艇重回寂静。 爆炸声就像巨人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着我们，一下，两下，三下……这架该死的飞机到底带了多少深水炸弹！ 当爆炸的冲击居然将我们坐底的潜艇晃动时，一名艇员再也受不住这种气氛了，他从休息舱的床位上坐了起来，向指挥舱走来，我注意到了他，大副也看了过去。 “施密特！回到你的床位！”大副命令道，操作深度控制器的艇员也转过了头。 那位斯密特就是曾经提出减轻负担的艇员，我对他印象很深，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施密特已经走到梯子那里，想要用力地爬上去，但大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揪住了他的领子，瞪着他，在爆炸的背景中再次咆哮道：“给我滚回去，这是最后的警告！” 基恩看向了我，我觉得我需要做些什么，可从未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对此并没有任何准备。 大副用力地将施密特从梯子上揪了下来，想要将他推回休息舱里，可施密特就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空洞的眼神只是盯着通往“外界”的梯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雷尔大叔听到动静也从艇首鱼雷舱赶了过来，他才看了一眼，就从我面前走过，夺过了基恩口袋里的扳手，防止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休息室的艇员们也出来了，可从后面挤进来的两名艇员再加上大副也无法彻底控制施密特。 “frei（自由）！”一个完整的词从施密特口中挤了出来，他的力气又大了起来，原本僵持的形势再次变坏，大副的脸都憋红了，后面两位架着施密特的艇员也拼尽全力。 施密特疯了！ 我呼吸急促，原本在艇员面前极力掩藏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取代——他会害死我们的！ 我冲进军官舱，从我贴身的口袋里想要掏出钥匙，气愤使我无法保持理智，我直接将那个口袋扯了下来，钥匙夹杂着线头捅了进去，从里面取出了鲁格，装上一发子弹和弹匣，用力地拉了枪栓，再次向指挥舱而去。 第82章 救援 我从未想过将枪口对准战友，枪口终于使施密特呆滞的双眼转动了一下。 他盯着我和我手里的枪，大副腾出一只手来，立刻狠狠地给了他一下，我甚至能听到拳头打在下巴上，使得牙齿猛地打滑而发出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 施密特的口里流出血迹，他像只受伤的猛兽，挣开后面两名艇员的胳膊，向我冲来，我的食指从保险位置移到了扳机上。 施密特刚迈出一步，便踉跄一下，倒在潜艇地板上，他蜷缩着，从眼中流出来的热泪和口角流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流了下来。 我将手枪收回，走了过去。 倒在那里的施密特开始抽泣着，油渍肮脏的金发贴在他的额头，长期缺乏阳光而苍白的皮肤使他看起来无比憔悴。 他没有放声大哭，但无声的眼泪依旧像断了线似得从他的眼角流出。 我蹲了下去，用手枪拄着自己，看着释放着自己情绪的施密特，我这才感到脑袋上的血管像此时的心跳一样“砰砰”地跳着，我深呼吸一口，甚至感到一丝晕眩，我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像施密特一样倒下。 施密特哭累了，呼吸平稳下来，睡了过去。 这家伙，居然也能睡得着…… 雷尔大叔推了一下基恩，基恩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查看躺倒在地上的施密特。 指挥舱的突然情况平息了，等待基恩抬头尽力用嘴型向我表示没事时，我这才注意到头顶的爆炸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巨大的愤怒掩盖不可控的恐惧之后，加倍的后怕淹没了我，我想要掏出怀表，却忘了自己还拄着手枪，差点将那该死的枪口对准自己。 我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来，卸下了那发子弹，把枪扔在了海图桌上。 那两名艇员和基恩架着晕倒的施密特回到了后面休息舱，刚刚的混乱使我们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飞机的攻击停止了，那么法军的军舰呢，他们为何不发动进攻，究竟是还在赶来的路上，还是普里恩或者u-55发动了进攻。 我招手让大副过来，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刚刚发生了几次爆炸？” 大副摇了摇头，他是平息施密特突发事件的主力，当然不能指望他留心这些。 我只能向尾部的电力舱走去，经过休息舱时，看到了被安置侧躺着的施密特，他紧皱的眉头没有因为失去意识而松开，似乎依旧在梦中经历着噩梦，时不时紧皱，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没事吧？”我轻声问基恩道。 基恩摇了摇头道：“暂时没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建议让他放个长假，我让艇员等他一醒就喂给他一颗镇静剂。” 我回想到了自己生病的时候，对基恩点了点头道：“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我继续向后面走去，穿过柴油引擎舱，在尾舱见到了柴尔弗雷曼夫。 跟他简要地说明了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这位容克军官会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点了点头问道：“找我有什么事，电池组还有百分之六十左右的电力，靠近爆炸源的尾舱也没有发生管道泄露。”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想问你有没有记录发生了几次爆炸，远还是近？” “艇前四次爆炸，艇后七次，其他的我就没听到了。” “那就意味着普里恩没有发动进攻，我们需要进行机动了，那些法军舰艇和那艘鱼雷艇会在飞机的指示下击沉我们的。” “我不能确定，”柴尔弗雷曼夫摇了摇头道：“长期的噪声让我的听力损害了不少，深水炸弹爆炸间隙的微弱爆炸我应该听不清。” “小心为好。”我返回了指挥舱，准备上浮两米进行缓慢的移动。 当艇员控制小心上浮时，更远处却传来了爆炸声——鱼雷还是深水炸弹？ 我们所在的海底存在着声音的各种折射，使我们无法判断那声较远的爆炸发生的深度。 “取消上浮，再等等，雷尔装填鱼雷。”海底虽然影响了我们的判断，但同样也会掩护我们。 收到命令的雷尔大叔将扳手还给基恩，领着他的艇员返回了舰首鱼雷舱。 当雷尔大叔装填完一发后，远处的爆炸再次响起，这次不同上次一声之后的戛然而止，反而是接连不断。 应该是飞机在调整航向的时候发现了普里恩或者u-55，所以用他们最后一枚深水炸弹标明了方向。 为了掩护客船，即便他们损失了一艘鱼雷艇，他们依旧以驱逐潜艇而非击沉为主。 “上浮。”敌人这样的行动让我决定继续进攻。 我经过了深思熟虑，这并非是我为之前懦弱的掩饰，而是为了赶紧积累军功，带着米娅和艇员还有老邓跑路的决定。 我们一边缓慢前进，一边上浮。 离开海底干扰区的瞬间，基恩判断出了爆炸发生的位置，依旧在我们艇后，但正在向我们远去。 继续上浮，等到进入潜望镜深度时，我们终于能侦查海面上的情况了—— 我们击沉了一艘鱼雷艇，海面上漂浮的落水的水手印证了这一点，那艘客船正在拼命做着s形机动躲避着可能的鱼雷，另一艘鱼雷艇护卫着它。 一艘法国军舰正朝着桑德兰盘旋的位置驶去，另一艘正在我们后面七点钟位置，距离我们两百米，正在远离的同时投放着深水炸弹。 “尾部鱼雷舱注水。”我让大副操作潜望镜去装订参数，我用另一个潜望镜看着远去的客船。 准备完成后我立刻命令发射，我们得搞点动静拯救那个即将被海空军联合围殴的潜艇了。 “下潜十米，前进二，向左转舵十五，追击客船。” 一切遭遇都因为这条大鱼而起，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如果那条鱼雷能干掉身后的那艘法舰，那么敌人的护航力量便又被削弱一份。 雷尔大叔依旧在拼命装填着，我已经看出来了，英法联合舰队看似强大，可却没有联合反潜的默契，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只剩下头顶的飞机了，现在依旧处于英国皇家空军辐射的范围内，他们要是呼叫的话，能叫来一群桑德兰。 要是有电磁干扰就好了…… 我松了松领子，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将内心杂乱的想法摒弃，看着我的怀表，当秒针转过一圈又四分之一圈后，我们身后传来巨响！ 第83章 从水面出击! “鱼雷中了！”大副激动道。 正如数字不会出错一样，按照时间和距离，我们击中了那艘随便扔着深水炸弹的法舰。 当爆炸沉寂下来之时，螺旋桨飞速撕破海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另一艘法舰放弃了他们原本的反潜任务，前来救援自家受伤的军舰了。 他们害怕我们对那艘受损的军舰再次发动进攻，不过只有我们知道，鱼舱鱼雷一时半会是无法再装填的。 英国那位高明的指挥官要是聪明的话，也能根据我们进攻发起的间隔和频次推断出来，可惜法国人并不想听英国佬的。 就这样，那艘高速军舰从我们头顶快速驶离，我们依旧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客船驶去。 我并不寄希望于缩短距离，而是在为雷尔大叔争取时间。 正如某位“睿智”的将领所说的那样，一发鱼雷的命中成功率是百分之四十，那么三发鱼雷的命中成功率就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死神倒欠我二十。 好吧，虽然我很多时候选择使用大副牌计算机，但我所接受的基础教育让我知道这是错误的，不过三发齐射的命中概率却是比两发更高一点，至于高多少，那是大副应该在他的汇报中写明的。 放在舰首鱼雷艇的艇员床铺下面的两发被快速装填进去了，雷尔大叔正带着两名艇员撬开地板取出下面的鱼雷。 这使得这次的装填时间有点长，连检查和预热的环节都跳过了，只能寄希望于德国工艺了。 在等待了十分钟后，舰首舱终于传来了令人激动的声音——“鱼雷装填完毕！” 三发，可以形成扇形攻击了。 我立刻命令上浮，回到了潜望镜深度。 大副立刻确定客船参数，而我则先回头又看了一眼。 那艘被命中的法舰已经起火，船上的国家旗帜在热浪升腾中挣脱束缚，在空中飞舞，因为折叠的缘故，我只能看到一抹白色，旋即那旗帜便掉进了海里。 救援的法舰已经停靠到了那艘受伤的法舰旁边，他们放下救生艇的同时在甲板上支起消防泵向另一艘起火的舰尾喷着海水。 “他们在做机动，是艘高速客船，我无法确定！”大副的声音从指挥舱传来，我立刻转回潜望镜，不再关心后面。 只见那艘客船和我们的距离已经拉大了一倍，不过我们这次装填的是t1鱼雷，我们所携带的t2鱼雷已经用光了。 第一轮所设想的是较近袭击，而这一轮则是远程攻击，正好符合当下的情形。 那艘客船还在做着s躲避，甚至幅度更大了，在我的潜望镜里，它从左面移到右面，就像左右横跳的兔子。 “飞机在哪？”我问大副道，他操作的观察潜望镜的视野较大，更适合快速搜寻。 “他们还在刚刚盘旋的地方。” “它装备武器了吗？” “他们有四挺7.7自卫机枪，您想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大副的问题，向下面发布命令道：“雷尔大叔，装填舰尾鱼雷，一定要快！柴尔弗雷曼夫接替雷尔的位置，留熟练艇员操作轮机，机会来了的话，我们会通知你注水发射鱼雷。” “您是想冒险浮上去进攻吗，您不会和施……”大副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依旧没有理会。 我发布命令后立刻起身，从梯子上滑到指挥舱里，刚刚大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还在操作着观察潜望镜，但听到了我下来发出的动静。雷尔大叔和我擦肩而过，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已经没有再交谈的时间了。 我快步朝军官舱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命令道：“上浮，友舰会帮助我们的，大不了弃舰和普里恩挤一条船，全体准备弃舰，大副，你去操作88炮，防空的事交给我，u-49全速出击！” 收到命令的众人立刻各司其职，动力舱开始全力输出，我们就像撕破伪装的潜行者。 艇员们再次忙碌起来，他们穿行过舱室去拿救生衣和武器，而我则将u-49的航海日志塞进了皮夹克里，顺带从海图桌将手枪塞进枪套里挎上。 我先爬了上去，大副紧随其后，然后就是拿着20弹匣、穿着救生衣的艇员们。 一名艇员从下面将充好气的救生衣递了上来，我将它塞给了大副，并命令他穿上。 我们要在援军抵达之前干掉客船，然后弃舰。 正当我要打开舰岛密闭门时，基恩跑到了梯子下，刚好把他从头浇到脚，他顾不得那些，大声喊道：“艇长，现在要销毁密码机吗？” “暂时不用，支起天线，将我们的情况立刻发出去，我一定要干掉那艘客船！” 不要去干敌人想让你干的，同理，一定要干敌人不想让你干的！ 我握紧了冰冷的梯子，长出一口气对大副道：“反潜机动对付火炮可并不管用，你炮击之后，到时候客船大概会改成直行，然后发射鱼雷。” “是，艇长。”当我下定决心后，大副所做的便只是执行。 久违的阳光刺到了我的眼睛，我凭借熟练度摸到了防空机炮，此时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虽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但勉强能睁开一条缝，看到天上的飞机。 桑德兰太大了，这让我对于命中它信心满满。 它也发现了我们，再次转向朝我们而来，我预估了提前量，拉动枪栓，此时它前面的机鼻炮塔转动了，那个炮塔就像个小鼻子，但对于我们而言并非可爱。 我能看到小圆形炮塔里伸出来的一挺小水管，“哒哒哒”枪口喷出了火焰，我也立刻开火。 我们使用的绿色曳光弹在此时依旧很明显，我能目视到飞出枪口的子弹在划过相当一段距离后泛出绿光，然后出现了下坠和偏移。 我靠这些调整着方向，当一发曳光弹打中飞机消失后，我放弃了点射，开始扣死扳机。 滚烫的弹壳被从枪膛内抽离，掉落在甲板上，前一发刚弹起，下一发便砸下。 操作甲板炮的大副也丝毫不畏惧从天空袭来的子弹，坚持在那里一发又一发向着远处的客船开火。 u-49第一次展露了他在海面上的威力——尽管我觉得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但对付客船足够了。 英国佬的7.7也在不断调整，从刚开始溅起水花，一直到命中舰尾外壳，留下几个小小的窟窿，但当第二道绿光命中他们时，飞机不再开火了，原本平稳飞行的他们开始向右脱离，但桑德兰实在太过笨重了。 就在我将桑德兰打的撤离时，我们的潜艇旁边突然溅起几道巨大的水柱，远处的法舰就像找到报仇目标似得，开始一边停在那救火，一边向我们开火。 不移动的军舰的命中率高得离谱，即便我们全速前进，但他们第一轮齐射就形成了跨射，只要下一轮发射，u-49就完了。 而就在我要命令弃舰的时候，两艘法舰的侧方浮出了一个黑影…… 第84章 威廉·沃纳 我不知何时忘记了呼吸，直到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才想起了这件事。 看到那艘突然出现的潜艇的指挥台围壳上画着的是迷彩条纹，我就知道他是威廉·沃纳指挥的u-55。 这家伙把他的潜艇全都涂上了这种切割迷彩，连艇徽都没地方画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旁边法舰炮口喷出的火焰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从未距离死亡如此近，我能看到那几枚炮弹逼退空气的激波和在阳光照射下的黑影，但我什么都来不及做，甚至大脑刚意识到那黑影就是炮弹时，那些黑点已经砸在了海面上。 我感到脚下的甲板被掀了起来，我的脑袋撞到了栏杆上，顿时天旋地转，耳朵里想起了单调而空白的鸣响，远处的火光、近处的拽着我的艇员、那艘命中一发的客船、海图桌上钉着的英国航母、雪中离开的米娅、邓尼茨司令的笑容、雷德尔元帅的权杖、希儿的眼镜…… 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凭空出现，充斥着我的大脑，我看到了洁白的蓝天，感到了冰冷的水包裹全身。 有股力量牵引着我，我刚想放弃身体，剧烈的头痛便袭来了—— 我从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中挣脱，大副正在一手抓着我的救生衣，一手划水，向着远处的u-55而去，u-55旁边的法舰已经沉没了一艘，另一艘也只剩上层建筑露在海面上，那边的法国水手就像拥挤的饺子，密密麻麻中夹着挤满人的救生艇和穿着救生服的人，而威廉·沃纳丝毫不顾他们，在向我们这边驶来。 我后面则是从潜艇上撤离的人员，他们都穿着救生衣，就像漂浮的乒乓球，脑袋露在外面，双手奋力划水，我在里面看到了基恩和柴尔弗雷曼夫。 我的u-49已经侧翻了，就像被鱼雷命中的船只一样，甲板就像立在海里的墙，不过它正在下降着。 后脑的疼痛依旧猛烈，流过的海水时刻刺激着那里，我觉得那里一定开了道口子，我用手去摸，却无法区分海水和血。 疼痛使我难以运转大脑，在几分钟后，我终于想起怎么用气流带动声带，发出了一声呻吟。 紧接着我感到了四肢，大脑开始处理刚刚看到的情景。 大副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停了下来，松开我转身查看。 “雷尔呢？”我挣扎着翻过来，靠着救生衣的浮力飘在了海面上，看到了大副被海水浸湿的胡须。 我这才发现大副身上的救生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上，大副不仅脱掉了救生衣，连碍事的皮夹克也脱掉了，他只穿着一件海军衫，冻得面无血色。 他的声音颤抖着：“他回去救施密特和另外一名艇员了，要相信他。” 该死的，我贪心的命令想要对那艘法舰发动攻击，使得雷尔大叔跑去了尾舱…… 我想脱下救生衣，却被大副死死按住，他盯着我继续道：“u-49没了，但只要你在，他便还在！先去u-55那里！” 就在我想要命令大副穿上先去，而我要回去找雷尔时，遥远的海面上，那艘诱人的客船发生了爆炸——普里恩来了。 所有的艇员都停下了几秒，看向那边，自从我利用未来优势，给潜艇装备长天线之后，助攻的魔咒似乎总是伴随着我们，这次也不例外，那艘命中的法舰被u-55终结了，一开始的目标也被普里恩收下了。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两个穿着鲜亮救生服的人从只剩的栅栏下面浮了出来，雷尔和醒着的施密特，大副所说的另一名艇员则没有一起出现，直到u-49完全消失。 雷尔看到了我们，朝我们大喊：“快走！” 我也知道此时不是停留的时候，只能咬牙拉着大副向u-55游去。 并非我们游得快，而是威廉·沃纳的u-55向我们驶来了，可就在我们距离他们只差不到五十米时，头顶上传来了飞机的引擎声。 我抬头看去，却牵动了伤口，我感到止住的鲜血再次流了出来，我只能换个姿势，看到了在向这边飞来的桑德兰，它并非被我击中的那架，因为它飞的又高又稳，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英国人的支援来的快多了。 它笔直地朝威廉·沃纳的u-55而去，u-55在紧急下潜，舰首已经被海面没过，但我知道那是在做无用功，很快沃纳也明白了，他在舰岛上看到了英国人的飞机靠近的速度比他下潜的速度快得多。 他很干脆地下达了弃舰命令，他的艇员们也放弃了潜艇，纷纷跳入海中，向着远离u-55的方向拼命游着，只剩下沃纳还在防空机炮那里坚守，不过机炮的射程完全摸不着高飞的飞机，当u-55的机电员抱着密码机最后一个跳入海中后，沃纳也放弃了潜艇。 这下连带着我们也不得不向远离u-55的方向游去，这下沃纳把潜艇开这么近变成了真要命。 不过看到u-55机电员的行动，我的脑子伴随着疼痛感终于想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基恩把密码机和密码本销毁了吗？ 不过很快，u-55的遭遇就吸引了我所有注意力。 只见英国人的飞机上丢下来两个小东西，它们就像法国人的炮弹一样只能看到黑点而后极速接近，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炸弹正中u-55的舰岛，u-55刚刚紧急下潜灌入的海水成了潜艇沉没的加速剂，他的速度比我的u-49快多了，咕嘟出来的巨大水泡一个接一个，紧接着就飞速潜入海中一沉不返。 那架飞机开始盘旋着降低高度，我掏出了我的鲁格做最后无意义的防抗，但英国佬却像是被别的事情吸引一样，抛下了我们、法国人，甚至抛弃了那艘客船上逃出来的人，向着西南方飞去，很快就变小直至消失。 海面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我们和u-55的艇员，当然，还有那群该死的法国人，不过现在他们忙着自救，没工夫管我们。 于是我领着剩余的艇员们，威廉·沃纳领着的u-55的艇员们，我们共同朝着远离法国佬的方向游去。 就在我们成功会师的时候，一个画着有点抽象的喷气飙牛的舰岛出现在了我们后方。 第85章 国王和士兵 看着有点眼熟的场景，我的后脑勺不由得疼了疼。 不过人总不能一直倒霉，直到我最后一个爬上u-47的甲板，英国人的飞机依旧没来。 普里恩就在舰岛上看着我，咧嘴笑着：“怎么游这么慢，看来你只能和我挤在指挥塔里了，里面已经挤满了。” “我受伤了。”我喘着粗气道，浑身都湿了，再加上流了不少血，我感觉冷透了，一阵海风吹来，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发抖。 普里恩跳了下来，和大副搀着我，我费劲全力，终于爬上了舰岛，大副先下到了指挥塔里，他在下面接应着我…… 随着u-47指挥舱密闭门的关闭，最后一丝阳光消失了，普里恩立刻下令下潜，我们应该撤退了。 小小的潜艇里塞满了人，幸好普里恩的补给所剩无几，腾出了不少空间，连空出来的厕所的马桶旁都站着人，指挥塔下面人头攒动，就像挤满人的火车一样，所有人各显神通，寻找自己的空间。 即便是指挥塔里，三名艇长已经把里面的空间占用的所剩无几。 我穿上了普里恩的军装，这是他在潜艇上唯二的衣服，被下面的艇员们手接手递过来的，基恩挣扎着从人群里进到梯子边，像陷在泥潭中一般拔腿上来，沃纳拼命贴近了普里恩，给基恩让出位置。 基恩借用了u-47的医疗箱，用淡水冲了伤口，给我小心翼翼地包扎好。 “伤的不深，不过口子很大，等下潜更深，平稳之后我再给您缝合。”基恩对我说道，然后便在等待潜艇下潜的同时准备手术器材。 “你销毁密码机和密码本没？”我开口问道。 “销毁密码机了，密码本在我这。”基恩用棉团蘸了碘酊，一边涂着我的后脑勺一边说道。 “请您忍一下，我要开始缝合了。” 我总感觉少了点步骤。 直到基恩的第一针扎进伤口旁边的皮肤，我才想起来他没有给我麻醉，还好被寒风冻得发麻的脑袋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只是在拉线的时候感到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 基恩不愧是受过军医训练，很麻利便缝好了，他再次迅速给我包扎好，拎着药箱下去了。 沃纳和普里恩这才分离开来。 普里恩也过来瞅了一眼我的伤口，包扎的纱布没有渗出血迹，看来问题已经不大了，普里恩这才放心地拍了一下手道：“那让我们复盘一下吧，你俩究竟是怎么丢掉潜艇的。” “能怎么丢的，被英国空军炸沉的呗。”沃纳撇嘴道。 我耸了耸肩，伤口被缝合住了，我又能稍微做些动作而不扯动伤口了：“那我是被法国人击沉的，我的大副还在统计伤亡，那艘该死的客船你确认击沉了吗？” “击沉了，我把剩下的鱼雷都用了，客船当场就炸了三个对穿的大洞，沉的不能再沉了。”普里恩摸了摸下巴道。 “我觉得那上面一定有英法两国的大人物，最次也是外长级别，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敏感时间段从英国返回或者前往法国，而且还有这样的护航。”沃纳说道。 普里恩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这样觉得，要真是大人物，那就会乘坐飞机在夜间穿梭，或者直接乘坐军舰了。” 沃纳摆了摆手道：“反正已经击沉了，我觉得不亏，能被护航的客船上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奥拓，你怎么看？” “我原先也和你想的一样，”我看了一眼沃纳，继续道：“但现在看来，咱俩中了那支联合舰队指挥官的诡计，要是客船上真有大人物，那架桑德兰就不会这样果断地离开了。” 我似乎被参战以来的顺利冲昏了头脑，理所当然地看到了敌人想让我看到的而选择激进的进攻。求生而激发的肾上腺素退散了，战斗所需要的勇敢和坚强也撤退了，我感到我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普里恩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想这么多了，等完成下潜，去我床上休息吧，就算没有你，还有沃纳，更何况，这还是我的潜艇。” 沃纳被这句话逗笑了，但他只是嘴角扬了扬，很快又恢复了沉思的神情。 指挥塔陷入了沉默，下面传来u-47艇员汇报深度的声音，似乎是潜艇里人太多了，u-47的下潜速度很快，普里恩下令停止下潜，开始沿着海峡原路撤退。 普里恩和沃纳坚持让我去休息，艇员们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侧身从中间走过。 军官舱里也站满了人，我将伤口向外，埋头在普里恩的枕头里，巨大的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那些活生生的艇员就这样牺牲了，我从未直面过的战争的残酷的一面向我露出了它的丑陋，生命如同雪花一般，随意地、毫无声响地被战争的熔炉吞没瞬间消融了。 …… 我被一声如同爆炸般的欢呼惊醒，潮湿的枕头浸着我的泪水，还好潜艇的潮湿掩盖了一切。 站在我床边的艇员们欢呼着，声音从指挥舱一直到尾舱都在响起，艇员们因为兴奋而涨红了脸，u-47的艇员还切换着灯光，营造出一种酒吧欢乐的氛围。 基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冲着我高呼道：“u-51命中一艘战列舰！英国佬的前国王在那上面！” “击沉了吗？”我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原来我们干掉了替身，而u-51这家伙走运地中了大奖！ 难怪会用联合舰队，难怪那架反潜机会离开…… “怎么知道这情报的？”我立刻确认道。 “总部发来的消息，里宾特洛甫为邓尼茨司令提供的情报，并要求我们立刻终止攻击，但u-51没有收到这条消息，他们发动了两次袭击，首次哑弹砸到了战舰上，第二轮命中了，但因为英国人的飞机出现了，他们紧急下潜躲避了。” “为什么是里宾特洛甫知道的消息，而不是我们的情报部门？” “因为那个国王和里宾特洛甫关系很好，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身边一定陪同了不少大人物，不然也不会乘坐战列舰，u-51发动袭击的位置距离海岸很远，那些大人物要游泳了！”基恩大笑道。 “还有什么消息吗？”我继续着急地问道。 基恩摇了摇头道：“现在接收到的电报就这些了，总理府正在他的频道里命令我们停止进攻，但邓尼茨司令在我们的频道里默许进攻。” 在战争面前，国王和士兵的生命一样，也只有那些资本家，才能毫发无伤了吧…… 第86章 困境 u-51在频道里陷入了沉默，他们在煎熬着逃生，我们在煎熬着等待。 人生似乎就是这样无尽的等待…… 而就在这样的等待中，我们逃出了英吉利海峡，浮了上来。 因为普里恩的鱼雷全打光，所以我们尽量避开u-51作战的范围，不给他们添加负担，毕竟我们这一艘船上搭了三艘船的人。 这个时间点前国王去往法国，一定带有着外交任务，那么随行人员肯定会有陆军将领，说不定还有海军大臣，要是丘胖子在那艘船上，我宁愿用邓尼茨的头发换取这次击沉。 希儿居然指望从一个无权的前国王那里获取好处，还不如寄希望于快下台的张伯伦。 哪怕他真的对德国充满好感，就冲着他的随行人员，也要击沉那艘战舰。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u-51命中了几发，对于战列舰来说，抗几发鱼雷再过正常不过，更不用说我们的引信问题，鱼雷大概率撞到装甲带上。 我让出了床位，让那名沃纳艇上的伤员从地板上躺到了床上。 我挤过人群，回到了指挥舱上，此时伤口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不过我能感到缝线的拉伸。 普里恩和沃纳都在上面，他俩正在对着识别手册研究u-51可能遇到的是什么战列舰。 看到我上来的普里恩立刻拉了我一把，把指挥舱里唯一的座位让了出来 。 “这该死的弗里茨，天大的战功都让他捡到了。”普里恩捶了一下攻击潜望镜道。 沃纳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普里恩。 专注研究识别手册上战列舰的普里恩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俩的注视，也可能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想面对。 普里恩指着识别手册的一页道：“我找到了，我觉得符合要求的就是这一艘。” 我看向他手指的页面，上面写着英国纳尔逊级战列舰的信息。 那是英国条约型战列舰，根据日德兰海战的经验教训着重提升装甲防护水平。 首次采用倾斜布置水线装甲带，是当年舷侧水线装甲最厚的战舰，并且强化了水平防护装甲，增加水密隔舱等间接防御设施。 不过纳尔逊号战列舰的3座主炮炮塔布置在一起，中间炮塔安装在高出其前后炮塔的位置上，呈金字塔状排列，为了配平全舰重量，舰桥位于舰体舯部靠后的位置，这种丑陋的设计在一定程度上牺牲动力性能，该舰最高航速只有23节。 “别胡思乱想了，要真是这家伙，u-51两轮齐射全部命中都有可能无法击沉它。”沃纳心直口快道。 “不想了，再等等电报吧，上面会有我们想知道的一切的，”普里恩直接合住了识别手册，看了我俩一眼继续道：“现在咱们要考虑的事一件更紧急的事情，我们u-47上面原本的补给就不多，只能节省地勉强撑到我们返航，然后现在还在以三倍速度消耗，估计四天后就要全部吃完，要是再找不到补给……” 普里恩的声音小了下去，我还在想战列舰的事，反思着自己的过错，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轮到普里恩和沃纳一起看向了我，直到普里恩戳了戳我。 我看了看还盯着我的他俩：“看我干啥，我又不是补给，没补给电台呼叫看一看附近有没有友军破交战舰，找他们‘借’，要是实在没有，先返航，顺路找找商船啊，去上面整点呗，不过等在开远点再说，英国佬的飞机我算是见识过了。” 我们继续往南开了一段距离后，普里恩将u-47交给了我，他俩说我虽然作战总是打助攻，但是找商船和捞补给这件事是我的特长。 在海上行驶的人总偏信这种运气，即使作为无神论者的我对此不屑一顾，但我还是没拗过他俩，从普里恩的手里接过了u-47的指挥权——我要用事实证明这只是一种概率。 可我刚接手没到五个小时，挤在舰岛上里三层外三层了望和透气的艇员冲下面大喊发现烟雾！ “下潜。”我发布了命令，一长串艇员从舰岛上接连不断地爬到了下面。 我们快速下潜——这次确实快速，比u-49紧急下潜都快…… 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但指挥舱里传来普里恩的喊声：“抵达潜望镜深度。” 普里恩亲自操作着深度控制器，潜艇精确地停在了潜望镜深度，我用着攻击潜望镜感觉镜片里海面的晃动减少了不少，我眼睁睁看着一艘挂着葡萄牙国旗的商船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这该死的海上魔咒，究竟该怎么破除！ 遇到商船是好的，但附带的只打助攻是什么鬼？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们的补给有着落了，在确认只有一艘商船后，我们直接浮了上来，普里恩命令机电员用无线电通知前面的商场，它再不减速，我们就要炮击它。 虽然我和沃纳的艇员们丢盔弃甲地爬上u-47，除了我的手枪，我们没带上来任何武器，不过对于中立国船只，88炮的威胁和我们的拳头足够了，即使像上上上…次一样反抗的美国商船，这次我们人多，不怕。 “普里恩，你们还剩多少炮弹？” “用光了，我们老早就用光了，打沉了两艘伪装成中立国船只的英国商船。” 行吧，我收回那段话，不过补给都送上门来了，不登船去取实在说不过去。 u-47驮着三潜艇人逐渐靠了上去，在88炮的威胁下，那艘商船减速停了下来。 我带着一潜艇的人登了上去，连皮筏艇都划了六趟，才把参与搬——参与检查的人员运了上去，这让那艘商船的船长看的目瞪口呆。 我一把接过他递过来的钞票，怒眉睁目道：“我叫苏哈特，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可是帝国优秀艇长，来人，检查！” 这是一艘运输经济作物的商船，目的地是挪威。 我们扛了半船的烟草，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毕竟打着苏哈特的名号，怎么也得尽力拿。 u-47潜艇的大副也跟着我上去了，他一回来就向普里恩说了这件事，我拍了拍普里恩的肩膀道：“别跟苏哈特说，我这人一向做好事不留名，让全世界商船船长都震惊于‘苏哈特’的名字吧！” “好主意，我怎么没早点想到，以前还怕他们外交告状，这下好了！”沃纳狠狠地鼓了下掌道。 就在我们发愁怎么处理这些烟草时，u-51的弗里茨·施内温德发来了消息—— 第87章 schwarze katze 电报译文被传递到了指挥塔里，普里恩将内容念出来：“我舰已安全脱离，鱼雷命中敌舰，发生三次爆炸，已脱离接触，无法确认敌舰是否沉没。” “你觉得呢？”普里恩放下电文，看向我和沃纳。 我摇了摇头：“没办法了，我们已经跑到爱尔兰附近海域了，赶不上了，只能继续向西避开英国防御圈返航了。” 沃纳也露出一丝苦笑道：“战果还行，干掉两艘法国驱逐舰、一艘客轮、重创一艘英国战列舰，我方损失两艘潜艇，人员只损失两名，我会向邓尼茨司令上报的。” 一名是我艇上的保罗·施奈特，另一名是沃纳艇上失踪的利昂·韦伯，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沃纳面对牺牲和死亡比我更平静，他甚至觉得这次损失这么少简直是奇迹，而我依旧回想着我在指挥上的失误。 我看着手里的电文，情不自禁地将它折成纸船，在普里恩的陪伴下，走到甲板上将它放走，任由海浪带走。 普里恩拍了拍我的肩膀，深吸了一口吹来的海风道：“曾经那个对我说自己是‘越危险越感到刺激的那种人’的家伙哪去了？” 然后我俩就扭头看到了正在甲板上排成一排解决个人需求的艇员们，潜艇里人太多了，两个厕所压根不够用，只能凑人然后降低航速，让他们这样…… 我像沃纳那样苦笑一样道：“我当时还太年轻了，而且你可能回去需要擦洗一下u-47了。” 普里恩陪着我踱步到前面甲板，这里有一排艇员在用雷尔牌步枪鱼竿钓鱼，这是用u-47上装备的98k改造的。 他们叼着自制的烟卷，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钓着鱼，也算是紧急补给的一部分。 这些大多出身渔夫或水手的艇员们钓鱼技术没的说，他们脚旁摆着的铁桶里面装满了海鱼，我只认识里面的西洋鲑鱼和鲭鱼。 “钓会？调节一下心情，你要知道，死亡是不可避免，而且也是所有人的归宿，在默默无闻中老死，或许在某些人看来可谓是平淡的幸福，但那绝不是我们潜艇兵的选择，否则我们不会选择征服海洋，一次又一次在死亡和胜利中下潜上升。” “不了，我不想当空军，”普里恩还没听清楚，我便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话?” “邓尼茨司令讲的，当年潜艇训练的时候，我手下的一名艇员掉到海里死了，让我一度想要放弃艇长生涯，直到邓尼茨司令劝了我，我才放弃那种念头，也许将来某个时刻，我会像你一样再次被死亡触动，但不是这次，因为我想回家。” “你这么说，我突然很想回去见一见邓尼茨司令，尤其是看到他在码头上。” 普里恩点了点头：“我们正在返航不是吗？我也很想在码头上看到邓尼茨司令，尤其是想看到邓尼茨司令发现u-47上塞了这么多人。” 普里恩大声笑了起来，在他的笑声中，一名已经拼命收放鱼线、溜鱼半天的艇员叫旁边的人朝海里开了一枪，枪口喷出的冲击将那人嘴里叼着的半卷烟震到了海里，然后他拉上了一头身上有着洞的小鲨鱼…… u-47里面还在放着电台，艇员们正听着戈培尔博士发表的指责英国政府的演讲—— 为了除掉他们认为是贵族国家羞耻的前国王使用了无比邪恶、恶毒、毒辣、毫无人性的做法，将全舰军官的生命置之于不顾，这难道就是军官们接受要忠于奉献的政府吗？ 为了掩盖遮掩自以为的所谓“耻辱”，而对曾经宣誓效忠的国王发射来自英国的鱼雷，这难道就是英伦人民接受要被统领的政府吗？ 那继续如此，这个理应被推翻的上层建筑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今日无人发声，因为被袭击的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前国王， 明日无人发声，因为被践踏的只是一部分人的权利， 那么在此之后，当自身被强权践踏，又有谁来发声？ …… 当电台第二次循环播送时，我才知道这篇听起来还不错的演讲名为《无人发声》。 我不由得挠了挠头，难道是我记错了，历史上到底是谁说过类似的话来着，他俩到底谁抄的谁？ 不过显然，艇员们并不在乎这个，他们可是事件的亲历者，虽然只是从电文里知道了u-51干的事情经过，但也能知道戈培尔博士说的有多离谱，有的人称赞着博士的口才，有的艇员炫耀着他们的艇长普里恩曾经见过博士并且合照就钉在鱼雷发射管的一边。 我的艇员聚集在厨房那段舱里，那是他们争取的，当他们听到这句话后，他们大喊着说我也在那里。 然后一大帮人挤到前面去看合照，连潜艇都有了前倾的趋势，普里恩立刻命令把照片取下来，传着看，这下才再次平衡了潜艇载重。 每个看到照片的艇员都要“哇哦”一声，然后再某个大副的号召下——不知道是u-47还是u-55的，潜艇里响起了为我和普里恩的掌声，这让沃纳有点生气，他立刻表示要和希儿合照一张拿过来让我们开开眼。 他这样的话激起了u-55艇员们的胜负感，他们纷纷鼓掌，声音比刚刚还大。 紧接着电台传来了所有艇员的最爱——《unterseeboot lied》（u艇之歌），全体人员的合唱从u-47艇里传到了海上，那些艇外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我看着这些经历了激烈战斗却依旧苦中作乐的艇员们，他们不知道明天会面对什么，也不想去沉浸于过去，我虽然是艇长，但我依旧要向他们学习。 我开始跟着放声高歌：“u-boote jagen torpedos aus den rohren raus jagen ennd, ennd in den tod! in den tod! ……” 当又航行了一天后，普里恩收到了来自总部的询问电： “u-47，请确认u-49与u-55去向，立刻汇报。” 普里恩看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我俩，将电文递给我们道：“我原本计划绕过英伦三岛后在发长电汇报战局具体经过，不过现在看来需要提前给邓尼茨司令一个惊喜。” “确定真是惊喜吗？”沃纳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们丢了两艘潜艇，靠着打劫和钓鱼熬回去，还拉了半船烟草回去……” “好吧，那我就把战报汇报了。”普里恩将电文折叠好放进他的皮衣口袋里。 “别，”沃纳一脸坏笑看了看我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别吧，咱这趟可不算立功……” 我最后决定和沃纳一起给总部发回电报，我俩的内容出奇一致：“我及全体艇员正在返航途中。” 第88章 卡尔叔叔的叹气 我们中途打着苏哈特的名号再次检查了一艘货船，他们震慑于用鱼线缠绕的98k，配合了我们的行动。 艇员们扛着来之不易的补给品返回了u-47，结果沃纳刚返回便看了一眼我的怀表，我还以为他因为把手表搞丢想知道行动用了多长时间。 结果沃纳看完便对我和普里恩道：“这艘船是去英国的，船长的伦敦腔很重，而且我们登船检查的时候，他们居然在按照伦敦时间喝下午茶，那些船员也都是假冒的巴拿马人，不过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只能任由其离开了。” 他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从商船上搞到的炸鱼薯条，我不由得耸了耸肩。 普里恩接过一根，一边吃一边道：“知足吧，自从奥拓上了我的船，咱们打劫货船都没遇到过q船，真是走运，你们缴获这薯条的时候，怎么没顺带搞点酱，还带蘸着吃啊。” “什么叫‘打劫’，这分明是苏哈特艇长登船检查。”沃纳这家伙很上道，直接反驳道。 “q船长什么样？”我好奇地问道。 结果沃纳和普里恩停下了手里拿薯条的动作，都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这家伙，不会一直都没遇到过吧？”普里恩瞪大眼道。 “虽然根据我们并不怎么可靠的情报人员的情报，英国佬只在北大西洋部署了六艘q船，但你不会真的一艘都没遇到过吧？我有一次在暴雨中，差点就没辨认出这家伙，还好同样因为天气，我们在水下使用了鱼雷攻击，一发鱼雷就把那家伙的原本面貌炸了出来……”沃纳陷入回忆道。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话题转移回来问道：“奥拓，你说实话，你到底遇到过没？”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因为我记忆里真的没有关于遇到武装商船的经历。 “啊！”沃纳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要不常驻我们艇上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玩笑话，不过我还是假装认真道：“可以，你去问问邓尼茨司令同不同意就行。” 沃纳立刻摇了摇头道：“别了，我刚弄沉了我的潜艇，我怕老邓揪着这事不放，轮到谁睡了，还是赶紧去睡，不然轮不过来了。” 我怀疑他就是想独吞那份炸鱼薯条，不得不说，在几天没吃过正经东西后，即使我换着花样做，但我们依旧差不多顿顿吃鱼，但是现在约翰牛炸的薯条吃起来依旧不错。 不过和食物相比起来，现在的u-47潜艇的生活，睡眠才是最宝贵的，艇员们甚至开发出了在地板下空着的鱼雷储藏空间睡觉的技术。 人实在太多了，我在这一刻无比渴望我曾经在里宾特洛普那里看到的大型潜艇。 在忍受了多天拥挤的潜艇生活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陆地。 u-47的甲板上挤满了人，他们激动地看着远处出现的陆地，而我和沃纳的表情就喜忧参半。 虽然见到了熟悉的威廉港，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邓尼茨，早知道就不跟着沃纳这家伙向老邓发送那样的报告了。 艇员们此起彼伏的欢呼着，他们从海里归来，似乎重获新生。 而我预想着和邓尼茨的见面——我一定要抢在沃纳之前，跟老邓说那都是他的主意，不然谁知道我那“好战友”会怎么说。 我们远远地看到灯塔了，白天的灯塔并未点亮灯光，只是反射着太阳光，依旧闪起了点点亮光，就像欢迎归家的灯光通信信号一般。 普里恩限制了登上甲板的人数，生怕这群艇员激动道控制不住自己，要么把别人挤下去，要么被别人挤下去…… 灯塔上的守望人看到了我们，将消息传回了码头，附近的居民前来接我们回家，他们看到了列队站满甲板的艇员们，还看到了从舰岛里挤出来的三个艇长，而我还用白色纱布裹着头。 潜艇继续沿着船闸前进，开进了专为潜艇预留的船位。 我看到了返航时梦到的邓尼茨，他依旧穿着他的风衣，露出里面的将军礼服，威廉港的寒风吹起了他的衣角，但邓尼茨站的笔直。 直到他似乎看到了舰岛上露出脑袋的我们仨，他立刻快步走向泊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u-47还没完全停下，沃纳和我便同时朝下面走去。 “奥拓，你干什么，让我先下去。” “不可能，礼让伤员不知道吗？” 这一幕让站在我俩后面的普里恩看得哈哈大笑。 然后邓尼茨的声音就从下面传来——“干什么你们俩个，你们怎么跑到u-47上的，你们的潜艇呢？” 等到从u-47上一个接一个下来三潜艇的人，邓尼茨沉默了…… 他和艇员们一一握手，许久之后，再次踱步到我们仨面前，开口道：“其余人立刻解散，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每个人定量的餐，吃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艇员们一欢而散，就剩下了我们仨，面对着在我们面前站着的邓尼茨。 我的伤口疼了疼，让我回忆起一些东西。 我刚要开口，邓尼茨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仨，也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见我。” “是，司令！”我们异口同声道。 然后我们吃到了久违的家乡美食——一个不大不小的猪肘，加上一小碟酸菜，就是主餐，然后是一小碗德国馄饨，馅是用绞碎的猪肉、菠菜、洋葱和奶酪，包成了正方形。 艇员们狼吞虎咽着，我和普里恩、沃纳也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食物。 这些食物刚好吃的有点饱腹感，沃纳剔着牙，感叹道：“再来一个咸香洋葱蛋糕就好了。” 普里恩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再吃肠胃就要受不了了，咱们该去见一见邓尼茨司令了。” 我和沃纳从椅背上弹了起来，普里恩为什么要提这件事，要是他不说，我就快忘了，然后就有理由躲一时风平浪静了。 普里恩倒是没犯什么错，甚至还有救了两潜艇人的功劳，可我和沃纳——我刚刚还没机会解释呢，我一定要抢在沃纳之前开口。 第89章 我们仨 威廉港，邓尼茨的临时办公室位于仓库顶层，就在艇长们的专用寝室的上层。 我、沃纳和普里恩在地下一层的餐厅吃完饭，站在楼梯间等着电梯。 “想好一会怎么解释了吗？”普里恩看着还没下来的电梯开口道。 “能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沃纳叼着艇员们无聊时搓出来的卷烟，一边吐着白烟，一边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踢了一脚面前没关严实的电梯栅栏门，但门似乎被卡住了，纹丝不动，我索性不去管，转移话题道：“普里恩，你那u-47牌香烟还剩多少？记得分三分之一给我，那可是我的艇员卷出来的。” “有空你带着人去搬吧，那玩意对身体不好，不过总归是英国佬的，还是史无前例的海上潜艇移动制作，我觉得挺有纪念意义，起码看到上面有任意两艘艇员的联合签名的烟就知道它是这段时间的纪念品。不过在你新的潜艇没调拨之前，你能把它们存到哪？”普里恩也从他的金属烟盒里取出一根，看了一眼上面并排的两个艇员签名，又放了回去。 我一眼就看到了普里恩烟盒上面刻着的他妻子的名字，开口道：“东方有句俗语，当一件事情发生，你不能立刻判断他的得失，目光要放长远，起码我和沃纳有了一个长假期。” 普里恩顺着我的目光注意到了自己的烟盒，笑了笑，开口道：“确实，我们的艇长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我建议你们这段时间把婚礼办了吧，不然下一次能放长假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道：“我还没准备好，既没准备好成为一名合格的艇长，也没准备好成为一名合格的丈夫。” 普里恩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生活哪有准备好的时候。” 沃纳也点了点头，将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道：“你以为没有准备好，实际上你已经准备好了，就像……” 沃纳的话还没说完，我们面前的电梯就降了下来，他一把拉开我刚刚踢了一下的栅栏门，然后拉开里面的电梯门道：“就像此时此刻，我们要去老邓的办公室一样。” 我们仨上了电梯，先关了外面的门，然后拉上里面的，电梯缓慢上行，我们来到了顶层。 今天这层的人特别多，邓尼茨的办公室旁边还有配套的机电室，往常只是用来收发调度消息和供回港人员通信，所以平日并没有多少人，即便邓尼茨临时来了，也不会增加人手，但今天，里面不停地进进出出着人员，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在走廊里转一个弯，结果看到紧挨着临时办公室旁边的作战室也有人员进出，还有人抱着一箱子文件走进去。 沃纳走在最外侧，他也感到奇怪道：“作战室平时老邓来了也是锁着，办公室就够用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朝外面瞅了一眼，然后趴在窗户那里，指着外面道：“快看那里。” 我和普里恩也贴了过去，然后我们就看到仓库不远处临时码放货物的广场上停着四辆军用卡车，上面架起了四个大型八木天线，两两一对，间隔开来，指向着不同的方向。 “你们仨！”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了邓尼茨的声音。 我、沃纳和普里恩立刻转身立正道：“司令好！” 结果邓尼茨并未在那里，他站在他的办公室的门口，穿着军装，看着我们这里道：“立刻进来。” 我们排队进入了办公室，普里恩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我们排成一排站在了邓尼茨的办公桌前，邓尼茨坐了下来，盯着我们，我立刻将视线移到下面，研究着办公室的木地板。 “你那伤怎么回事，严重吗？”邓尼茨率先开口道。 没等我回答，他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号码盘道：“接港湾海军医院。” 我趁电话接线的空隙道：“不严重，就是磕破了皮，基恩已经处理过了。” 邓尼茨没理会我，继续对着电话道：“我是卡尔·邓尼茨，派一名外科医生带上医疗箱来我办公室一趟。” 紧接着他挂断了电话，，一边拿起文件，一边再次看向了我们，开口道：“不严重？我都怀疑你这次是把脑袋磕坏了，还有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呢，沃纳？” “报告司令，我想起奥拓他……奥拓他……” “有话直说！”邓尼茨将另一只手刚拿起的铅笔丢在了桌上道。 沃纳咽了一口唾沫道：“奥拓他上次磕了一下变聪明了。” 普里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站的挺直，听到沃纳的话，头迅速像我俩一样低了下去。 邓尼茨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你，普里恩，你怎么能让他们用你的电台发回安全电文，间隔不到一分钟，总部还以为u-47和u-55默契这么好，结果你俩——你仨是在一条船上！” 邓尼茨生气的是我们没有及时上报，我立刻开口，结果还是和沃纳异口同声道：“这都是他的主意。” 我俩对视一眼，沃纳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歉意，这该死的德意志队友！ 邓尼茨的办公室陷入了安静，不想理会我俩的邓尼茨正在一旁文件堆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整个屋子里只有纸张翻页时发出的声响。 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这渗人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进来。”邓尼茨冲门口喊了一声。 一名戴着厚厚眼镜的秃头军医拎着一个小医药箱进来了，刚看到我们仨便开口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您先处理吧。”邓尼茨从那堆文件中抬头道。 那名军医一眼就看到了我头上的纱布，向我走来，将他的医药箱放在了邓尼茨的办公桌角上，解开了我脑袋上的纱布，而邓尼茨也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从文件里抽出一叠东西放在桌上，起身又去他角落的保险柜里，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堆信件。 “普里恩，这是你的信；沃纳，这些是你的，还有你订的报纸，我让人送你床上了，一会过去拿吧。” 他俩看起了信，邓尼茨手里还有一叠信件，那应该就是米娅给我写的，但我还需要等医生处理完。 那名军医看了片刻，完后打开他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小剪刀和镊子，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剪掉我的头发，然后把它从伤口旁边抽出来，还好数量并不多，他只剪了十几根，我也疼了十几下。 虽然后面几下有点疼，但也很快就过去。 然后他又给我消了毒，包扎好道：“紧急处理的很好，我已经把缝合线拆掉了，您已经痊愈了，艇长。” “这么快？”我有点意外道，毕竟回想起来那天的经历，真的是刻骨铭心。 “头部的伤口好的总是很快。”那名军医已经收拾好医药箱，然后和邓尼茨告辞了。 邓尼茨让我转身，他看了一眼痊愈的伤口道：“看来我能把那个任务交给你俩了。” 我看向沃纳，他也看向我，因为现在只有我俩有一个共同点——没有潜艇。 看着沃纳的眼神，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是你的信，上面这些是米娅的，下面是卡尔的，最下面还有几封银行的信。” 第90章 u计划 我看到了信封上米娅的字迹，但还是先开口问道：“司令，有什么任务？” 邓尼茨将他从那堆文件里找到的东西放在了办公桌上道：“总理府的任务——‘u计划’。” 普里恩敬礼道：“司令，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邓尼茨点了点头，普里恩拿着他的信走了，这下办公室里只剩我和沃纳站在那里了，邓尼茨起身，我俩跟在后面走到了办公室挂着的地图上，拿起下面的地图棍，指到葡萄牙道：“两周之后，来自我方潜在盟友的两艘伊系列最新型潜艇将访问葡萄牙里斯本，表面上是为像葡萄牙推销他们的潜艇，但实际上，他们将在外海将其中一艘交给我们。” 邓尼茨踱步回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厚厚的计划书，撕开上面外交部的火漆，抽出里面的纸，大致对半分别递给我和沃纳。 “这是交换的具体物资，你俩要记清楚，这可是帝国用不少东西换的，最重要的是那艘潜艇，别又像这次一样沉到海里。” 我看到了第一页，上面就写着： 收：云母，1,000吨——付：工业钻石（等价一万帝国马克） 备注：关于云母接受注意事项…… 收：橡胶，900吨——付：三套舰船火控光学系统 备注：关于光学系统储运注意事项…… …… 我随便翻了翻，都是有关资源的，沃纳手里拿着的那半部分应该是图纸技术之类的。 邓尼茨继续道：“你们将乘坐我方施佩伯爵号，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也将加入，同时我将调动五艘潜艇配合此次行动，因为‘u计划’更重要的是齐柏林伯爵号的试航和航空兵起飞实验也会一起进行，这算是帝国最近规模最大的海军行动了，还有，潜艇上还额外搭载了他们的一艘舰载机和几名航空兵，他们将跟你们返回德国，并待几个月。” “那为什么要叫我和奥拓都去？”沃纳也不再翻看他手上的文件，抬头看向邓尼茨问道。 “那你不想想，为什么那两艘潜艇那么能装，连一架飞机都能塞进去。”邓尼茨回答道。 “意思是需要我们两艘潜艇上的人员？” “对，保罗和利昂的牺牲我已经上报了，他们会受到应有的待遇，我拿我的人格保证。” 邓尼茨摘下帽子，继续道：“还有施密特的事情，我会让专业人员评估他能否继续在潜艇上服役，如果不能，不过这次行动就不给你们补充人员，剩下的人已经够操作那艘潜艇了。” “可是我们从没摸过他们的潜艇，万一……”沃纳继续道。 不过邓尼茨打断道：“这也正是我选你俩的原因，你们可是最出色的潜艇指挥官，如果你们都不能短时间学会怎么操作，然后将它开回来，帝国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沃纳满含深意看了我一眼。 邓尼茨接着说道：“不过，要是你们能够完成这次重大任务的话，奥拓，我就会考虑让方便面和能量棒进入潜艇部队后勤体系，米娅给我写过信了，不过我还在考虑中；至于你，沃纳，我会考虑下次去总理府的时候带上你，你不是想要些合照么？只要任务结束，我会给你们放个长假。” 这老登完全把我俩拿捏了。 我和沃纳又对视一眼，只能点头答应。 邓尼茨脸上露出微笑道：“那你们快去准备吧，几个小时后，朗斯道夫上校指挥的施佩伯爵号就会抵达军港，过来接上你俩，你们可以去洗个澡，奥拓，你还是先别洗，再养养伤，剩下的时间看看信件，仔细想想回信，你们在潜艇上写的信，我可以现在帮你们寄出去。” “潜艇都沉了，我还从头写。”沃纳摆了摆手道。 邓尼茨看向我，我开口道：“我也一样。” “行了，”邓尼茨拍了拍我俩的肩膀道：“过去的失败不过是对我们的锤炼，唯有经历风雨才能看到胜利，打起精神来，我的小伙子们，不要被一次失败的阴云笼罩，相信我这个过来人话，那并不算什么，不要被恐惧阻挠你前进的脚步，这样才能指挥u艇劈开风浪，继承着战友的意志前进吧，我们的潜艇兵永不死！” 沃纳立刻充满斗志地回应道：“是，司令，一定完成任务！”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直到我俩走出办公室，沃纳都是挺直着腰板，我戳了戳他道：“你想要照片的事司令怎么知道的？” “肯定是艇员说的，邓尼茨司令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慰问和与艇员交谈，咱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邓尼茨一定去了艇员那边，不过真不错，我所担心的完全没有发生，恰恰相反，我还接受了一项很不错的任务，居然还有帝国海面舰艇参战，我在艇长频道里听说朗斯道夫上校对咱们潜艇兵不怎么友好，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沃纳的话居然提醒了我，我上次从上校那里拿的补给好像…… “咱们司令一年有多少津贴？”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算了，大不了发扬帝国海军官兵优良的品格，打死不认账就行了。 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回到我的房间，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第一封是米娅最早给我写的，在我刚出航的几天里寄给我，可惜我在海洋上收不到——不知道将来的补给潜艇能不能送个信…… 一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即将执行的任务，我刚刚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声就是在这个所谓的“u计划”，我完全想不到这个时间点就已经开始了交换——算了，我还是赶紧看看米娅的信吧。 “我的艇长： 你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呢？我惦念着你和我哥哥，并为你们祈祷着平安返航。 我回忆着我们的初次相遇，一切都让我感到甜美，我如那段时间一样想念着再次见到。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你也许指挥着舰船，也许已经发现了敌人。 一旦胜利的凯歌奏响，也许在某个清晨或午后，我将看到你出现在面前。 起源于爱情的鼓舞，我将不顾所有向你飞奔而去，接受我的拥抱吧，接受我的吻吧。” 她的信件我要珍藏好，至于剩下的信件，我要在航行时一个人慢慢看。 第91章 联合行动 我写了一封长信，交代了自己上次出航后所经历的一切，交给邓尼茨，让他帮我邮给米娅。 然后沃纳也来了，拿着他的信交给了邓尼茨。 邓尼茨陪着我俩走到码头前，我们的艇员们已经列队，邓尼茨再次检阅了他们，并为牺牲的人默哀。 远处传来军舰的汽笛声，我们的默哀结束了，现在是再次踏上海洋，征服敌人的时候，随着军乐队奏响的《das lied vom deutschen u-boot mann》（德国u型潜艇战士之歌），我们齐唱道： “……die diesel stampfen, die see geht schwer, so klein ist das boot und so gross ist das meer. da kommt es auf jedes lederpaecken an,vom kaleu bis zum letzten mann. ……” 伴随着歌声，施佩伯爵号由远及近，缓缓停靠在了码头上。 邓尼茨向我们敬礼，我们回礼后开始登上了军舰。 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邓尼茨突然叫住我道：“在海军总部开会研究这次行动的时候，我见到了朗斯道夫上校，补给的事情下不为例，好好执行任务吧，通气管已经在试产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直到通过舷梯走到施佩伯爵号的甲板上时，邓尼茨依旧站在那里向我们挥手，而朗斯道夫上校正在和沃纳交谈，看到我朝码头挥手，他们也走过来，对邓尼茨挥手示意。 又是一声汽笛声，舷梯撤回，我们脚下的施佩伯爵号缓缓开始倒退出港，两艘拖船靠了上来，他们一拖一顶，帮助军舰快速出港。 当空间足够大时，施佩伯爵号在他们的帮助下完成了掉头，巨大的舰首开始划开海洋，向着更深的海域驶去，而那两艘拖船如同岸上的邓尼茨司令一样停在那里送别我们。 码头的海鸥跟在军舰后面，等到军港消失，这群家伙也不知何时飞回去了。 我站在军舰的栏杆边凭栏看海，在高大军舰上看海的感觉果真和在潜艇舰岛上完全不同，沃纳和艇员们已经跑到军舰里面参观去了，能乘坐帝国施佩伯爵号让他们很兴奋。 朗斯道夫上校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识要躲，却想起邓尼茨临行前对我说的话，便转过身，敬了个礼道：“上校先生，看来我们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朗斯道夫上校点了点头，他穿着他海军上校的深蓝色双排扣对襟夹克制服，上面有十颗金色铜质纽扣，纽扣上面还刻有铁锚的浮雕，左右袖上有金色条纹的军衔标志，右胸处还有刺绣的金色鹰徽标志。 就在我研究他袖口上的标志和邓尼茨中将的袖口军标有什么不同时，朗斯道夫上校继续道：“所以，咱们可以谈一下你还没还我的补给的事情了吧？” 我再次仔细回想老邓的话，他还真没说替我还清或者免除的事情，我尴尬地笑了笑道：“海浪太大了，我没听清，对了，上校，你们军舰的天线怎么那么长？” 朗斯道夫上校瞪了我一下，我不敢回头看他，只是看着军舰舰桥上面并排立起来两根长天线，那两根天线的长度都比最靠上的火控测距仪和了望塔都高出好几米，我并不记得上次有这么显眼的东西。 朗斯道夫上校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那是这次返航加装的，为了加强与空军和总部的通信，不知道雷德尔元帅受了什么启发，他正在强调海军战役信息化，这可把机电员们累……” “啊？”我站在上校身边，直接惊呼出声，打断了上校的话。 “元帅还说了什么？”我赶紧问道。 “元帅还说，要大力推进航母建设，积极响应关于联合指挥的建设，进行军舰补给大优化工作，说起这个，你小子欠我的……” “元帅真是高瞻远瞩啊！”我果断再次迅速打断道。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雷德尔也开始痴迷微操了，还有，海军哪来的空军？坏了，齐柏林航母似乎在他和戈林的较量中又加快服役进程了，难怪这次都能试航了…… 朗斯道夫上校还想说些什么，而我还没想明白这种改变将带来何种影响时，一名军官走了过来敬礼道：“上校，您需要返回舰桥，我们收到了总部和a舰队的通信。” 那名军官瞥了我一眼，然后立正等待朗斯道夫上校的回应。 不是，你看我就看，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是什么意思啊？ 朗斯道夫上校立刻回礼，并向舰桥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1940\/2\/1，请通传 u计划于此电通传后正式启动，截止至erich安全返航前，此任务为海军最优先级 原计划u-41、42、43、44、51参加，现增47为中转及掩护部分，增helmut为a舰队掩护 以上u艇已抽调到位，正于区域待命，47、44将于黑尔戈兰湾汇合，与hans合并为b舰队 在进入北海前，b舰队空中侦查及掩护可呼叫不莱梅第十七、二十三轰炸机连队 以下为通信频道分配： 海空联合指挥部直线；大舰队直连；u艇专线；海空专线；舰载专线；水面专线；总理府专线 …… 抄送次数000，原件，必要抄送排列组合次数036” 看着电报里熟悉的诸如“通传”、“频道”、“抄送”、“原件”等字样，我就知道朗斯道夫上校刚刚关于启发的问题的答案了，一定是这群整天闲的捣鼓艇长聊天室的家伙们提供的灵感！ 一根长天线，可算是给这帮整天无聊的家伙添加了不少乐趣，人一旦有闲工夫钻研，那么取得的成功也是可怕的。 这帮艇长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都已经触碰到近代通信的门槛了…… 不过电文里面的“helmut”和“erich”是谁？ hans是朗斯道夫上校的呼号，数字是u艇们的，那么应该有一个齐柏林航母指挥官的，还有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登岸时间太短，又没像沃纳一样订军报，算了，朗斯道夫上校已经开始工作，不打扰他了，还是找沃纳“借”几份报纸看看。 第92章 水面舰艇 我在一名水手的带领下找到沃纳的舱室，军舰上密密麻麻的舱室在我看来长得都差不多，但那名水手没走错一次路，看来军舰还真不是我这种路痴待的地方。 虽然朗斯道夫上校对艇长们的印象就那样，但这名恪守军人品格和纪律的上校还是安排了专门的房间给我们。 我透过舱门上的圆形窗户看到沃纳已经躺在他的大床上睡着了，那张床足足是潜艇上艇长专用床位的两倍，居然还有转身的空间。 沃纳的报纸就放在了枕头边，我拿完就离开，不打扰战友休息——然后我就迷路了。 我凭着感觉往前走，左转、右转，继续走、拉开左边舱门，我就来到了炊事舱，看着里面的烤箱、蒸锅、冰箱、储物柜，我感觉住在这里也不错。 正好也该准备晚餐了，让我刷新一下朗斯道夫上校对我的看法吧。 在表明身份后，我被炊事兵“请”出了厨房——“我们上校说了，您和那个叫沃纳的家伙决不能进来，你们会把我们的冰箱搬空的！” “胡说，我上次才拿了一点啊，你们是没见过我们检查商船，让我进去！” “绝不，您再不走我要通知上校了！” 算了，这帮家伙没有品尝美食的福气。 我转身就离开了，结果在拐角处看到了一只德文卷毛猫，它优雅地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叫了两声，舱室里面的炊事兵将门打开一条缝，让猫咪进入，然后立刻又关上了。 不得不说，水面舰艇上的生活太豪华了，居然还能养宠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一个潜艇兵。 我继续在军舰里瞎逛，除了最下层的锅炉舱、轮机舱室我没去外，像什么舰员休息舱、餐厅、医疗舱、作战情报中心、弹药储存舱、扬弹舱、雷达舱…… 我逐渐了解了一艘战舰作战的设计和作战流程，等我从舰船内部和舰桥的通道回到舰桥的时候，朗斯道夫上校正在和作战参谋一起研究作战计划书，副舰长也站在那里，航海长正在给他们讲解着路线。 朗斯道夫上校看到了我，开口问道：“你去炊事舱干什么？” “看看炊事兵有没有偷吃。” 朗斯道夫上校很明显并不相信我的回答，不过他还是无可奈何道：“过来研究一下作战吧，那个叫沃纳的艇长连叫都叫不醒，我们在后半夜就差不多要经过英国佬的监视区域了，是时候提前进行通信了。” “可能是你们的床太舒服了吧。”我耸耸肩道，估计我们的艇员们也和沃纳差不多，而我只是还没找到我的卧室罢了。 “我们会在四个小时后和u-44与u-47舰汇合，躲避过英国航空侦查监视后，北上经哈丹格尔峡湾、桑格纳峡湾突破英国佬监视，正如上次外出破交做的一样。”航海长对着海图道。 “很好，这次任务的难度并不大，因为不仅有我们，还有总部和联合指挥部的战术支持，有了通信系统的改造后，我们能处理的信息量增大了不少。”航海长旁边的一名参谋道。 我只是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分析，此时舰桥的窗户因为灯火管制已经拉上了帘子，连外面的夜景也看不到了，了望塔每隔几分钟就会汇报一次海面情况。 朗斯道夫上校突然开口问我道：“潜艇的水听在当前海况能监测多远？” 我挠了挠头道：“等我出去看看。” 我跑下指挥舱，舰桥的一楼就是一号机电舱，不仅承担一部分对外通信，更重要的是还肩负着全舰指挥和火控的部分工作，此时他们有的在抄收着电报，有的在接打着电话，那名参谋说的没错，需要处理的信息量确实大了不少，甚至原有的文件柜已经不够用，一些不重要的文件直接堆在了地上的箱子里。 我打开门出去，今天的海面很平静，头顶的残月挂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下面，施佩伯爵号就这样在海面上航行着，看来潜艇的水听能发挥最远的侦查距离了。 我立刻返回舰岛上层，回答了朗斯道夫上校的问题，一旁的参谋立刻开始用圆规和尺子在海图上作图，经过一顿操作后汇报道：“我们可以调整u艇部署位置，实现监测海域最大化，以避免英国人不定时巡航的水面战舰。” 朗斯道夫上校点了点头道：“轮流就餐吧，今晚将遇到任务的第一个挑战。” 水面舰艇相较于潜艇来说，想不被发现只能通过监测盲区溜过去，英国佬虽然不能直接监视军港，但在必经的航道上，会有飞机和不定时的小型军舰，一旦有所发现就会呼叫英国本土舰队的支援。 黑尔戈兰湾就是第一道监测线，英国佬的惠灵顿每天飞几趟拍照就能覆盖大部分海域，不过夜晚能避开这个问题，但英国佬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在夜晚会有不定时的军舰巡逻。 皇家海军装备了雷达的船只会像潜艇利用水听一样监测一片海域，以防止德国的水面战舰溜进北海。 不过这些是朗斯道夫上校和总部应该考虑的事情，我还是赶紧去看看吃啥吧，既然不能进入厨房，但餐厅是能进去的，我既然拿不到，那就多吃点。 然后我就在餐厅看到了沃纳这家伙…… 23：35分，我和沃纳吃完夜宵回到了舰桥上，朗斯道夫上校依旧在执勤，副舰长已经去休息了，二副在配合上校。 看到我俩进来，朗斯道夫上校开口道：“看来你们都是猫头鹰啊，这个时间了不去休息，跑上来干什么。” 沃纳伸了个懒腰道：“我是来看战斗的，我还没见过在这里看一场战斗是什么样，我们会遇到英国佬的拦截吗？” “但愿不会，”朗斯道夫上校换了一张更小比例的海图，然后一边研究一边继续说道：“别忘了我们也装备了雷达，我已经让人装上它了，虽然不可靠，但还有你们的两艘潜艇在为我们保驾护航。” “好吧，但我不得不说，即使只是在军舰上待了这么短的时间，我已经想从潜艇转到你们战舰了。”沃纳从他制服里面掏出了报纸，一边打开一边说道。 我想转身去下面看看有什么电报，或者能不能接入到艇长频道，可操作台上的一台电话却突然响了，二副立刻拿起了电话。 第93章 准备战斗 二副听了几秒立刻汇报道：“u-44发来电报，距离其16海里，方向西偏南27度，换算距离我方21海里发现一艘单支舰船，身份不明，已向总部发电汇报。” 朗斯道夫上校立刻绘图，确定那艘不明舰船对于施佩伯爵号的位置，我应该去把大副叫来。 “大概率就是英国佬的军舰，立刻回电，请44二次定位，确定其航向。”朗斯道夫上校把铅笔放在海图板下面道。 他敲了几下海图板抬头看向我和沃纳问道：“u-44能对付这艘军舰吗？” “不行。”我和沃纳立刻异口同声道，毕竟我俩才体会过了潜艇脆弱的软肋。 片刻后一群参谋们从下面上来了，朗斯道夫上校将现在的情况说明，他们开始根据各种可能拟定应对措施。 他们说着各种专业术语，很明显潜艇的指挥经验并不适用，所以我和沃纳乖乖地坐在一旁。 “我怎么感觉我的报纸少了？”沃纳抖了抖手里的报纸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报纸？”我一把将他的报纸全抢了过来，递给了朗斯道夫上校道：“先交给您保管，我是信得过您的。” 沃纳也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口气，开始研究海图，上校见我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就将报纸折起来交给了二副，然后走到了我身边。 看着海图，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海图怎么跟我们潜艇用的不大一样，我有点看不懂啊。” 和潜艇用的块状海图不同，现在我面前的这张海图并没有划分出区域，而是画着不同的航线。 “沃纳，你过来看看，跟咱的还真不一样嘿。”我转头刚要招呼沃纳过来，结果就看到上校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蕴含着丰富的情绪，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意思。 我和沃纳被赶到了舰桥一层的机电室里，那名通信军官以两块年轮蛋糕的报价，让我俩帮忙解译电文，沃纳狮子大开口到六块，然后我俩就坐在那里开始干回艇长的本职工作之一。 “44回汉斯，3，已确认未知舰船航向，正向东偏北56度，预计目的地为丹麦齐斯泰兹或斯楚厄地区。” 为了蛋糕，我噔噔噔跑上楼，将电文交给了朗斯道夫上校。 上校看完又将它交给参谋们，他疑惑道：“英国佬的军舰为什么要去丹麦，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按照情报预测，我们和他们的距离正好处于了雷达8海里侦测范围内，真是出师不利。” 上校看向我，似乎在内心权衡许久后叹了一口气，开口问我道：“如果是你们潜艇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怎么做？” 这不正和我和普里恩执行p特别计划时遇到的情况一样嘛，我自信地开口道：“干掉他啊，只要发现咱们的人消失，就相当于咱们没暴露。” “下去，除非我叫你，否则别再上来。”上校用手一指下去的楼梯道。 切，不听奥拓言，吃亏在眼前，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们先后解译了来自总理府和总部的电文，希儿更愿意更改汇合时间，也要躲开那支不明舰船，而总部和我的建议一样，凭借潜艇与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配合干掉英国佬的船。 当我吃着年轮蛋糕溜进上面时，朗斯道夫上校刚好汇总完各个方案的获胜期望和利弊，开口命令道：“一级战斗戒备，准备作战，像上次——不，让潜艇们骚扰，咱们迅速击沉敌舰！” “是！”二副按下了紧急电铃，整艘军舰立刻响彻刺耳的铃声，水手们从床上跳了下来奔赴岗位，舰桥前面窗户的遮挡升了上去，我能隐约看到黑暗中左右转动的主炮，它们在转过一个角度后上扬炮口，然后降到水平开始装填，主炮指着的方向就是计算得出的不明舰船进入射程的航向。 我和沃纳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虽然在两舷舯部前后装有两座四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但也轮不着我俩指挥，所以我俩就在上面吃着蛋糕，准备欣赏一场水面骑士对决般的战斗。 朗斯道夫上校在占据着情报优势和友军支援优势的情况下要是还赢不了，他的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直接改造成补给舰得了。 当然，这话我也只敢在我心里说，一旁的沃纳也从楼梯上探出脑袋，就像海面上升起个潜望镜似得，他还在吃着他的蛋糕，和我一样准备看一场海战的爆发。 所有人都在为此准备着，朗斯道夫上校忙的更是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我俩就站在那里，一边回味着蛋糕的美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说咱会不会再沉一次？” 我瞪了一眼沃纳道：“少乌鸦嘴，上次那是我主动出击，就你是单纯倒霉，被英国佬飞机干沉。” 沃纳委屈道：“胡说，那明明是为了救你啊！” “行了，下次缴获烟草都给你。” “这还像话嘛。” 直到舰桥上的铃声突然响了，吓了我俩一跳，还以为是被敌舰发现，反应片刻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军舰上，谁说德国军事领域通用性不强，这万年不变的警报铃估计是从一战传下来的…… 下面的雷达舱汇报发现一个亮点，一个在军舰正面3海里处，而u-44三分钟前通报说敌舰未转向和变速。 参谋们判断这是雷达出问题了，这个时间的雷达就这样，但上校还是安排了望员关注一下这个方向。 外面的海面依旧夜色茫茫，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装备的ar-196水上飞机也没有前出侦查的必要。 只有我和沃纳并不紧张，因为我俩知道，这是潜艇攻击的好时机，只是可怜上校，紧张备战这么久，估计又要被潜艇抢人头了。 参谋们现在一人一沓草稿纸正在演算着等会交战的数据，海面气温、能见度、风向等数据从上面的测距仪中心和了望塔里传出。 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装备了全世界领先的光学火控系统，但在今晚，他们可能需要依靠并不怎么成熟的电子火控了。 第94章 骑士精神 我和沃纳有点无聊，不过这也是我们在潜艇上的主题。 我俩在猜上校第几轮齐射能命中，沃纳说是十轮以后，我猜是二十轮。 而一旁的参谋们就像参加了一场数学考试一样，算的满头大汗。 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装备的几何计算机只能用于交战时处理测距仪和指挥仪传来的数据。 他还装备了弹道计算机，是基于陀螺仪的舰体横摇和纵遥，结合几何计算机传来的目标数据，可以输出火炮俯仰和旋回角度。 所以在没有进入战斗时，大部分计算还需要人来进行。 正如普里恩所说的那样：生活哪有准备好的时候。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地计算时，那个警报铃声又响了，还是雷达舱发来的消息，他们捕捉到了有一个目标，和u-44情报上的不明舰船位置完全吻合，距离我们七海里。 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两座三联6门283毫米52倍径skc28型舰炮，初速910米\/秒，炮弹重量300公斤，最大射程36千米（射击仰角40度），约为19海里，只能说雷达技术限制了他在夜晚的发挥。 不过朗斯道夫上校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依旧很高兴地对参谋们到：“看来雷德尔元帅坚持安装的雷达还是挺有用的。” 上校决定发挥这个优势，提前开火进行打击。 “甲板清空！” “甲板已清空！” “主炮瞄准！” …… 随着命令的下达，主炮再次转动微调，笔直的炮管指向了夜空，此时恰好月光透过云层间隙照下，沃纳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而我和他都瞪大了双眼——这简直就是每个男人梦中的情景。 此时朗斯道夫上校却转过了身，他捂着耳朵看到了我俩，刚想说什么，舰桥里就传来火控中心炮术长的喊声——“开炮！” 我和沃纳眼前一亮，只见原本黑漆漆的暗夜中瞬间亮起了三团火光，紧接着传来巨大的声响，就像鱼雷在耳边爆炸一般。 那火光在我面前停留了很久，我连走到我面前的朗斯道夫上校都看不清，直到我的耳朵里被塞进了两团蜡质隔音耳塞，那几团火光才渐渐暗淡下去。 “命中了吗？”站在我前面的沃纳受到的影响更大，他红着眼眶，两道热泪留下顾不得擦，就跑到上校面前问道。 上校对我和沃纳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是一轮齐射，火光照亮了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前甲板，甚至连附近的海面都映射出火光。 舰炮巨大的炮口焰在这样的对比中就像小太阳一般出现而后消失，炽热的炮弹划出了几道几近平行的红色射线，然后隐入了黑夜，奔向了遥远的目标。 三轮齐射之后，朗斯道夫上校取出了耳朵里的耳塞发布命令道：“联系u-44，放飞水面飞机，准备照明弹。” 我也取出耳塞，掏了掏还回荡着轰响的耳道，如果对面没有发现我们，这三轮齐射对于他来说是毫无征兆的，再加上u-44提供的情报和参谋们的计算，偏差不会太大，甚至有可能取得命中，而紧接着，就应该继续对其给予毁灭性打击。 “u-44发来电报，”梯子上跑上来一名军官，手里拿着电文，一边快步走向上校，一边继续道：“敌舰被命中，已经起火，疑似非军舰，我舰准备上前确认！” 听到这句话的我和沃纳对视一眼，看来，我俩都猜错了，朗斯道夫上校也太强了吧！ 沃纳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朗斯道夫上校已经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和参谋交谈了，突然，他又转过身，眼中放出一抹精光，盯着沃纳问道：“刚刚那封电报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潜艇已经进入攻击范围了？” 可怜的沃纳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见形式不妙，想要挪步开溜，结果上校的目光立刻移到我身上道：“奥拓，我听说你在潜艇部队名声不错，你去发电给44，告诉他军舰可以击沉，商船的话直接拦截，等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赶到再处理。” 我立刻点了点头，跑下楼去发报：“44，别抢人头！我和沃纳的身家性命全在你手上！……” 我原以为上校是被上次的经历有了阴影，没成想，等我发电报回来，上校却对我道：“奥拓，你们潜艇上能带多少俘虏？” 我挠了挠头道：“现在距离海岸不远，u艇甲板上塞一塞的话最多能带四十几个……” 上校点了点头道：“够了，如果是商船的话差不多，假如是军舰的话，那就准备击沉他吧。” 主炮再次轰鸣，这次打出去的是照明弹。 当带着降落伞的照明弹在远处的天空亮起时，我猜想u-44已经收到我的电报了。 没过一会，u-44发回了回电：“我舰已确认为商船，危险解除，火已被扑灭，我舰准备实行控制，等待下一步指示。” 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回，原本因为战斗准备而安静下来的电报频道再次活跃起来。 “总理府电，立刻击沉商船，勿延误作战计划。” “总部电，击沉商船……” 沃纳耸了耸肩道：“看来咱们没有必要过去了，发封电报让44击沉他们就行。” 上校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办吧，奥拓，让u-44给那些水手一些补给，确保他们能回去。” 我立刻开口道：“那我欠你的补给一笔勾销？” “看来你还记得啊……”上校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就在我要退一步抵消一半也行时，上校点了点头继续道：“行吧，成交。” 我和上校握手达成了交易，我忍不住问道：“上校，为啥你还要给敌人补给？” “敌人这个词有些不恰当，他们只是平民，不是吗？我的军人荣誉和原则不允许我漠视他们的生命。当然，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让u-44保密，至于我这边，我用我的人格保证，不会泄露关于此次事情一丝一毫的，我们只是击沉了他。” 上校原本给我的刻板印象变得鲜活起来，能在和平年代恪守原则的人也不多，更不用说是战争时期了。 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希儿跟我关系很好。” 第95章 我的卧室 我以沃纳的身份给邓尼茨发回了汇报，表明我们攻击的仅仅是艘商船，因此给予了他们一些必要的出于人道主义的补给物资，以使他们可以回家,邓尼茨只回复了“收到”，然后便不再说什么。 我们收到了u-44发回的关于那艘商船的具体情报：船长为了还给妻子治病欠下的债而接下了英国海军部走私丹麦的悬赏任务，可他没想到遇到了我们。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假如朗斯道夫上校真的命令军舰驶过去，那估计要吓坏那家伙了。 至于走私的货物，u-44汇报说是十几箱黄金，还有一封乔治六世写给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十世的信，在信里他请求当西线爆发战争时，请丹麦给予英国军事通行权，并限制出口德国的铁矿。 看来u-44这家伙发财了啊。 紧接着来自总理府的电报把我看呆了：“干得好，我英勇的潜艇兵们，帝国会记得你们的。丹麦居然胆敢和英国佬混在一起，妄图打败我们，正如失败和痛苦将锤炼我们民族一样，他们的错误决定必将由他们买单……” 看着电文我都想到了希儿口述电文时的口音，一句会记得你们，就把所有收获归到了奉献里，真抠。 不过我看了一眼怀表，希儿这个点都没睡，还真挺敬业。 我打了个哈欠，他不睡我要去睡了，反正原本期待的战斗就这样迅速结束了。 “上校，我先去休息了。”我说了一声就离开了，我这才发现沃纳早就不知所踪了。 上校点了点头，又打了一通电话，叫来一名军官送我。 这样的暖心之举让我十分感动，结果那名军官刚行完礼，上校立刻回礼道：“看好他，直接送到卧室。” “是，上校，保证完成任务！”那人立正道。 我撇了撇嘴，要不是蛋糕吃饱了，就算再来俩都看不住我，除了老邓手下的参谋。 在军官的带领下，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卧室，居然就在朗斯道夫上校的舰长舱旁边。 “这真是我的卧室？”我看着隔壁挂着的舰长标牌难以置信道。 “对，这是上校的安排。”那人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但总不能像在潜艇里面一样睡在走廊地板上，虽然战舰的过道是真的宽敞，居然能让两人并排着走还有富裕…… 我推门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施佩伯爵的画像挂在对面，他在注视着我。 除此之外，舱室里只有一张行军床和简易的床头柜，所有东西都被固定好了，防止军舰航行作战时东西晃动。 我坐到了床上，行军床的床板很硬，军舰的内饰很符合上校遵循的军人原则，朴素刻苦而坚韧，完全不像某海上旅店一样。 我看着被涂成白色的舱室顶部，从怀里掏出了那些信和从沃纳那里拿着的报纸，摆了摆枕头，开始看了起来。 还是先看米娅给我的信，这张信封是粉色的，信封中间有两颗成串的心，还有金色的滚花边，我在柏林就看到普里恩给某人寄信就是用这种款式，即使在老邓的办公室放了很久，依旧有这一股香味，我撕了开来，开始看信： “我的艇长： 我今天又来了柏林，我们伟大的首都，也是我们再次相见的地方，可惜停留的时间不长，没办法排队进入柏林总理府广场给你拍照了，不过我还是去商店里买了一些这种信封和这种信纸，相信你此时一定看到了。 此行我的目的地是卡塞尔市，就是你说的你的家族面包店。 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坏蛋，你居然把那么大的一家工厂叫做面包店？ 还好你的米娅不像某些人，我已经把招工的广告发了出去，在当地报纸和旅馆里。 一家旅店太太对我十分热情，尤其是听到你的名字后，直接给我介绍了好几名工人。 他们都是当地刚刚高中毕业的小伙子，里面还有一名很帅的孩子，我觉得他都能当咱们广告的模特了。 ……” 这个主意不好，我回去就把模特换成戈林元帅。 “对了，还有，你邮给亨利太太的篮子她收到了，她非常感谢你，正因为篮子里元帅们的签名，她一家人才没有被遣返回大洋彼岸。 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在德国居住了四十年的人都不算我们的朋友。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工厂很可能已经生产出第一批能量棒和方便面了，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成果，还有还有，我让银行把账单寄给你了，可能需要你签一下名。 当然，我的工资也要开哦，直到你娶我。 愿你和我哥哥在海上平安回家！” 在这奔波海面上空闲的时候，能有米娅这种的陪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连战斗的紧张都舒缓了不少。 看来我今晚睡不着了，起码要先把这封信看几次。 我翻了翻后面，看到了银行的信件，在这些银行专用邮件的前面，还有几封印着帝国陆军军用邮政的戳的信。 陆军找我干什么，难道戈林想让潜艇飞上天，这帮陆军总不会想潜艇开上岸吧？ 直到我看到写信人的名字：卡尔·冯·西门子，我这才想起来这位记者先生。 随便撕开一封，我开始浏览： “奥拓艇长： 请原谅我这么久才给您来信，相信您一定着急地担心我，但您收到这封信表明我依旧平安无事。 下面的消息我只能通过军用信件发给您了，因为涉及了我们的一些行动，连我的父亲都不能告知。 我们侦查了比利时人的边境铁路和边防军防备，班长带着我和其他战友分散在了帝国和比利时的边境上，查看着他们防御的薄弱点，上周这个任务才算完成，具体的情况由于保密我不能和您分享。 为了这次行动，我们部队开始发放了实弹和手榴弹，一些友邻部队也开始进驻，一些仓库也启用了。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第19装甲军，他们通过我们驻地的火车站前往更远的地方，他们装备的三号和四号坦克，即使三号和四号坦克装备着长短不一的炮管，但它们简直就是完美的战争机器，火车上还有不少低矮的反坦克炮，那名坦克兵说是帝国收到了敌人坦克的准确消息紧急列装的，连坦克长短不一的炮管都是因此而改装的……” 卡尔的信字母太多，我还没看完第一页就睡着了…… 第96章 越过北海 “wir lieben die stu rme die brausenden wogen……”一阵军歌从喇叭里响起，我想像关闹钟一样关掉它，却发现找不到开关，只能起床了。 我一上到舰桥里，正在那里制图的上校便开口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比潜艇里又安静又舒服。”我连忙点头道。 “确实，你肯定睡得太舒服，不然怎么会有打呼又磨牙，还说梦话。”上校从海图桌上直起身来，正对着我，看着我道。 上校的白色海军帽放在一旁，他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 我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很抱歉影响您休息了……” 这句话刚说完，我就猛地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连忙开口问道：“我说什么梦话了？” 上校看向一旁的二副笑了笑道：“你说了一声该死的迈耶，然后开始重复念道一名女孩的名字，足足十几次，最后嘟囔了一句胜利万岁，总算是继续打呼噜了。” 听到我并没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我长出一口气道：“那没有打扰到您休息吧？” 上校摆了摆手道：“没有，我要是想睡，在舰炮开火的时候我都能睡得着。” “对了，沃纳呢？”我接着问道，我自从昨晚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刚离开，去找安德里亚斯，一起捉军舰上的老鼠小偷了，他说有老鼠把他的报纸拖回去垫窝了。” “这家伙，瞎胡闹，我去找他。”我一脸“义正言辞”道。 上校摆了摆手道：“没必要，那本来就是安德里亚斯的本职工作，他不过帮些倒忙，总比守在餐厅里好多了。” 上校很放松，毕竟昨晚是一场碾压的开门红似的胜利。 名叫安德里亚斯的，应该就是我遇到的那只猫咪（k?tzchen）了，可怜的沃纳，即便有安德里的帮助，估计也找不到他的报纸了。 此时军舰的速度已经减缓了，经过一晚的赶路，需要时间给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装备的柴油引擎缓缓，进行必要的维护。 昨晚没看完的卡尔的信，我在今天早上刚醒来的时候趁着清醒看完了。 战争的脚步愈发临近了，从卡尔的信里就能清楚地看出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卡尔因为是新兵，在战斗序列的部队抵达后，他们团就主要负责一些押运和后方维稳运输的工作了。 我应该写信让他回来，不过参加一次环法竞速赛危险不大，军功很多，也是不错的机会。 算了，反正也是二线部队，让他接触一下残酷的战争，才能打消掉这个年轻人心里对战场的幻想。 正如戈博士说的：永远不要用自己看到的真相劝说别人，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永不信服。 至于那些银行的信，反正债务多了不发愁，现在帝国银行生怕我在海上出事，催我付款的信里都要附加一家保险公司的推荐。 看他们态度不错，下次登岸看心情开几张支票。 经历过昨晚的短暂战斗后我们继续航行了一夜，现在我们已经跑出黑尔戈兰湾，跑到了北海海域，继续向北偏西的航线行驶，预计在五天后就能抵达下一道封锁——设得兰群岛-桑格纳峡湾。 在此之前，我能仔细参观一下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了。 从舰桥通向甲班的舱门走出去，就到了一座150毫米口径单装副炮旁边，副炮方方正正，就像个巨大的钢铁盒子，这样的单装副炮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一共装备了八座，一侧四座，两两相近。 舰首没啥好看的，一座三联装主炮后面是甲板上主炮分离式的测距仪，测距仪上面的平台上装着一座双联装37毫米高射炮，最前面是两个一左一右平行的船锚铁链。 舰岛后面有一根烟囱，上见还有两座防空阵地，后面就是水上飞机的弹射器，ar-196是一架单翼双座水上飞机，下面装备了两个浮筒，涂着渐变军绿色和黑色片块的迷彩，机翼上画着两个十字，尾部还有一个，后面是一道白色竖条。 飞行员坐在里面，后面的自卫机枪手也准备好了，弹射器正在转向海面。 看着穿着蓝灰色皮夹克的飞行员我突然有点好奇开飞机的感觉，毕竟我指挥了这么久潜艇，还没试过天上的感觉…… 他们要去点亮军舰天上的眼睛，代替因为收获太多而返航的u-44，直到u-47赶到。 飞机的引擎发动了，“嗡嗡”的发动机声音很吵，随着弹射器的发射，飞机冲了出去，平飞一段之后开始向上爬升。 飞机逐渐变小了，我不再看它，向舰尾走去。 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舰尾才是重点，因为那里有鱼雷发射架。 从甲板走下梯子就抵达了尾部下层甲板，这层甲板比主炮所在的那层矮了三米左右，刚好让鱼雷发射架不影响主炮射界。 巨大的四联装鱼雷发射架一左一右一共两座，一次能齐射八条鱼雷，搞得我都想拆一个装我未来的潜艇上，把88炮替换掉。 上次军舰吃了一发炮弹的位置已经被一块新的钢板覆盖了，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我是从油漆的新旧上发现的，那块钢板的焊缝被磨平了，我站在上面跳了跳，很结实。 在鱼雷发射架后面，居然还绑着几发深水炸弹，就像大型油桶一样，这就是让我和艇员们心惊胆战的东西。 不过估计这次用不上了，英国佬的t级潜艇去年刚闹了一个笑话：油漆工失误导致鱼雷发射管安全阀被黏住而沉没了一艘，造成99名官兵阵亡，仅4人逃生。 因此并非我不重视敌人，而是他们潜艇部队的定位并不同，他们的潜艇只是舰队的辅助，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单独成军打击敌人。 不过这也和英国佬水面军舰力量的强大有关，即便我们在海上取得了两次大胜，一次我和普里恩，另一次我和苏哈特他们，但英德之间的力量对比，依旧以英国佬完胜为结果。 我拍拍栏杆，叹了一口气，还是专心完成这次任务吧。 第97章 斯图卡 等到我将信件和报纸全部看完后，我便开始坐在餐厅的桌子上给米娅和卡尔写回信。 米娅很能干，唯一遇到的问题就是工厂被总理府批准进入军用采购名单后需要进行军用工厂评估，一名叫阿尔伯特·施佩尔的负责这件事。 听说他是被希儿直接指派的，他到工厂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工厂所有口味的方便面都购买了几包，然后就回柏林去了，说是要检测食品是否合格。 这件事让米娅担心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们的工厂很快就收到了准许快速进入生产的许可。 工厂的产量已经开始扩张，米娅采购了我之前忽略的揉面机和大型蒸锅，她计划先填补方便面的缺口，因为陆军居然出乎我意料地最先发来了方便面的订单。 不过结合卡尔透露出来的战争的风声，这一切又有了很好的解释。 按照陆军后勤部的要求，米娅和工人们对方便面的形状进行了更改，面饼被设计为了有点弧度的圆形，刚好能塞进m1931型野战饭盒里，码在一起也不容易滑动，至于浓稠的番茄酱也被特制的冲泡型咖喱粉取代。 在进入试产的时候，糯米纸也出现了低温太脆的问题，米娅写信给邓尼茨求助，然后老邓联系了帝国化学局，他们提议在糯米纸制作的糊化步骤中添加明胶，果然顺利解决了问题。 米娅在信里很高兴地又一次感谢了老邓，并提议将来让他将来做我们孩子的教父。 这小丫头…… 至于卡尔，则是他的剧本又写了一段，让我看看有什么意见。 写的很好，真的写的很好，我计划把这些样稿发给戈培尔，从他那里搞点支持费用。 于是我在给米娅的三封信、卡尔的两封之外又加了一封。 每当我写信的时候，安德里亚斯就会扑向我的钢笔，然后过不了一两分钟，沃纳就会发现不务正业的安德里亚斯上级豁免水兵，批评他没有给水兵们带一个好头。 至于当我问沃纳他为什么出现在餐厅而不是在舰桥时，沃纳就会抱起安德里亚斯悻悻离开。 我们航行了五天时间，为了躲避英国人可能的侦查，我们晚上才会用高航速赶路。 可是不知为何，我们居然一路上再没遇到英国人的船只，甚至连寻常的侦察机都没发现过。 要知道，他们那艘商船上的水手已经将被潜艇截获击沉的消息送了回去，除非他们被淹没在了北海，或者英国高层真的天真地认为那只是潜艇，不可能啊，现在的海军大臣可是丘吉尔啊…… 我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将我的推测说给了朗斯道夫上校，他也点点头道他也有这种感觉。 于是上校转头让参谋们再提前拟定几个遭遇埋伏的对策…… 看着他们锃光瓦亮的头顶，我还是先去看看大副他们。 我和沃纳的艇员们被安排在了水兵舱里，就算是拥有军衔的军官们，也是三个人一间小舱。 不过相较于潜艇，这种作战生活依旧是堪比旅店的。 大副现在依旧可以每天带着艇员们跑步了，舰尾下层的甲板很空旷，上校特批允许他们跑步，甚至还建议不值班的艇员也参与进去，而每次跑过鱼雷发射管时，艇员们就会盯着那巨大的四联装发射管，直到跑到脖子扭不过去的位置才回头。 在又一次日出之时，我们在北方的天空中看到了一个小黑点，上校拿着望远镜看向那边，谨慎地让防空组规划了优先防空区域，并将炮口瞄准了那个不明飞行物。 我突然忍不住对站在上校后面的参谋们开口提问道：“你们有这种敌人从北面袭击的预案吗？” 参谋们全扭头看向了我，就当我想举起望远镜挡住他们的“炙热”的视线时，上校终于放下望远镜回头拯救了我——“你们做了吗？” 参谋们沮丧地摇头道：“没有。” 站在最前面的总参谋长是头发最少的，他站出来道：“北面应该是我们的友军，按照u计划，他们是从北方驶来。” 上校摇了摇头严肃道：“怎么能抱着侥幸拟定预案呢，就算是我们最不想见到、可能性最低的情况，也要考虑在内。” 参谋们从我身边走过，就像我的艇员路过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鱼雷发射架时一样，紧紧盯着我…… 小黑点渐渐清晰了，我能看到飞机下面没有收回去的两条起落架，还有那种双弯曲鸥翼型机翼，了望塔传来消息——“斯图卡！我们的飞机！” 上校依旧没有命令防空组解除警戒，直到看到了机翼上的两个十字，还有飞行员特意做出的偏转机翼的动作，那就是我们的家伙。 斯图卡的飞行员一定很远就看到了我们，他从远处就开始爬升，就是为了飞跃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上空时呼啸着俯冲，那种惊声尖叫就像战舰警备时的尖锐警报。 那家伙一直冲到了距离军舰长天线十几米的高度才拉了起来，又绕着军舰飞了两圈，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真让这家伙出尽了风头。 遇到我们的斯图卡立刻返航了，朝他飞过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保持无线电沉默的a舰队在两个小时后向我们发来了消息：雷德尔元帅电，汉斯，很高兴见到你。 “雷德尔元帅？” 我瞪大眼睛看向上校，上校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惊讶了吧，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真是我们海军的希望啊，能让雷德尔元帅如此重视的，也只有这帝国第一艘航母了吧。” “不是！”我的声音引起了参谋们的注意，但我没有管他们继续道：“他怎么来了，万一英国人盯上了这次碰头怎么办？” 上校的笑容消失了，对我问道：“奥拓艇长，难道你真的强烈感觉英国人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了？” 这个问题让我难以回答，因为那种直觉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有点犹豫不决了，上校却很认真道：“不要有所顾忌，您可是我们帝国最为优秀的艇长，就算是这种感觉，也是久经战场所拥有的。”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不能小看丘吉尔，我觉得他在下一盘大棋。” 第98章 惊喜，爱来自空军 齐柏林在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最先展现的是他的左侧的舰岛和烟囱，然后就是他的船头和露出来的飞行甲板。 我和上校站在舰岛上，我们身后的参谋以及远在本土总部的参谋们开始为防备英国人出现而忙碌着，他们自然没有功夫和我们一起看这景象。 庞大的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靠近了，我和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副舰长一起坐着小艇上去了。 我们并没有上到飞行甲板上，只是从下面的副炮平台上去，但就单单是下层，就装备了不少双联装火炮，没等我仔细数，已经上去的副舰长就大喊了一声：元帅好。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雷德尔的声音：“你好，利斯特，一路上辛苦了，奥拓在哪呢？” 我趴在绳梯上探出脑袋道：“你好啊，元帅，你怎么会来呢？” 我在其他军官的帮助下爬了上去，我拍了拍身上的军装继续道：“您怎么不在后方待着，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这次作战任务就是我想出来，利用交接进行航母试航，顺带和我们未来可能成为我们盟友的家伙们见个面。”雷德尔走了过来，他现在没穿他挂满勋章的正装，就像上校一样穿着作战用的海军服。 我耸了耸肩道：“那您可太看得起他们了，让里宾特洛甫和他们打交道头疼就行了。” 雷德尔点了点头道：“我听取你的意见，到时候你代表海军和他们打交道吧。” 我连忙摇头道：“别，我不擅长谈判之类，让沃纳去吧，他也在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呢。” 雷德尔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啊，你是不会谈判，可你搞起补给来可不含糊。” “您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是我凭本事借的啊，再说上校已经答应一笔勾销了。” 这下雷尔德笑的更高兴了：“我看这个人选非你莫属了，能让汉斯·朗斯多夫这样刻板的人也拿你毫无办法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元帅，咱们别开玩笑了，还是说些正事吧。” “可以，边走边说。” 雷德尔走在我前面，我们走进了机库，里面整齐地停着bf109和之前就见到过的斯图卡。 雷德尔元帅指着飞机道：“这些是可折叠机翼和加装着舰钩的舰载型bf109e，那边是ju87c俯冲轰炸机，也是经过紧急改装的，飞行员都是从空军中抽调的精英，他们经过了浅海起飞和着陆训练，你俘虏的那名英国人帮了大忙。” “那他现在呢？”我一边看着在战机旁忙碌的地勤一边问道。 “已经通过瑞士返回法国了，总理府有意图让英国人知道我们航母已经形成战斗力，从而增加帝国舰队的威慑，并在未来的谈判中为我们争取更多利益。” 说到这里雷德尔挥了挥手屏退其他人，继续对我说道：“总理府已经决定对法国动手了，可能是下个月，也可能是下下个月，但最迟不晚于四个月，这将由陆军方面的后勤决定，届时如果u计划已经完成，我希望你去执行另一项监视法国舰队的任务，你的谨慎是我信得过的，你也是我最……” 我挠了挠头打断道：“恐怕时间上来得及，我也无法执行了，您难道忘了，我的u-49已经沉在英吉利海峡了。” “那算了，”雷德尔果断转移了话题道：“咱们继续看看这漂亮的航母，他可足足有两层机库，咱们脚下还有一层较小的机库，主要是为了维修，正好我只去过那里两次，这次咱们再去看看。” 我有点好奇刚刚雷德尔想说我是他最什么的后半句是什么，但雷德尔已经站在了机库的升降机上向我招手。 后面的人见此想要出声阻止，估计是觉得不安全，但雷德尔元帅已经按下了开关。 随着升降机下降，我俩来到了下层机库，结果在那架停在那里检修的斯图卡的驾驶舱上，我看到了一名顶着空军帽子的戈林…… 我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就是戈林！ 站在我身边的雷德尔也震惊了，失去了往日元帅身份的镇定自若，举起手来指着正在挣扎想要起身出来的戈林，半天说不出话，还是我最先叫了出来：“戈林元帅，你怎么也在！” 戈林扶了一下因为戴不进去而歪着的飞行员皮帽，拍了一下斯图卡驾驶舱的舱沿，义正言辞道：“埃里希，你想要霸占航母，这是绝对不可能，难道帝国的元帅里只有你敢亲临战场吗？我赫尔曼·威廉·戈林要用实际行动反驳你！” 我能清楚地看到因为承重而微微晃动的斯图卡起落架，我发现我只要遇到他俩元帅，准没好事。 在我和地勤的帮助下，戈林总算是从那架斯图卡的驾驶舱里起身出来。 他俩就这样僵持着，我夹在了中间，就在雷德尔要开口的时候，我赶紧率先开口：“戈林元帅，您是怎么在航母上出航没被发现的？” 我千万不能让他俩对上话，不然那样无穷无尽的对话只有希儿在这里才能终止，即便我随口找到的话题不好，但也总比鸡飞狗跳的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好上百倍。 戈林满脸得意道：“我混进了飞行员的队伍，然后再这里待着，我原本计划战斗爆发我就上去指挥，结果被你俩误打误撞看到了，不过奥拓，我在这几天仔细研究了航母的作战，发现我们似乎需要加强空军战机的沟通，因为对海对战是很靠配合的。” 我立刻点头认同戈林的话，然后又迅速问雷德尔道：“元帅，我跟您说的方便面采购的事情您想的怎么样了？” …… 我在夹缝中求生着，终于知道那些海军人员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戈林在舰上，甚至还要为他通风报信，该死的，早知道我就不为了参观航母长啥样而跳上升降机了。 当我抵挡住了两位元帅第二次试图交集辩论时，我能说的话题已经全说完了，只能将上校关于英国人袭击的怀疑说了出来，这下雷德尔和戈林为了比拼谁更适合指挥航母，他俩一个从海军战术出发，一个从空军战术出发，开始准备遇袭预案。 第99章 u联合计划完整版 我在齐柏林伯爵号航空母舰上的一众人员的恳求下搬到了航母上居住，尤其是暂任航母舰长的卡勒上校和担任舰载飞行大队指挥官的拉尔，虽然戈林和雷德尔不对付，但这反倒成了卡勒和拉尔拥有深厚友谊的基础。 一个是海军上校，一个是空军上校，就差拽着我的裤子不让我离开，最后我开了一些条件，他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我留了下来。 我说了吃喝玩乐，就是忘了提出居住方面的要求，可能因为在潜艇里待太久了，只是换个环境都觉得优渥，可当我看到我的舱室夹在雷德尔元帅和戈林元帅的舱室中间时，我转身就要离开，但卡勒上校一指我手里啃了一口的苹果道：“拉尔，别让这小子离开，不能让他白吃咱的东西！” 拉尔上校平时操控飞机钢缆锻炼出来的肌肉单单是隆起来就让我不得不乖乖住进去，我索性吃了两顿宵夜以弥补我的付出。 第二天一早，我刚睡醒跑去航母的甲板上了，我还没见过上面的样子，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排高低排列有序的双联150毫米舰炮被安装在舰岛前面。 就在我抬头看最上面的舰炮时，戈林元帅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奥拓，那些舰炮有什么好看了，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将放飞一架bf109，那才是真正的风景，飞机呼啸着滑翔而起，在脱离跑道的一瞬间腾空而起飞向蓝天……” 我转过身来，看到了穿着一身定制运动服的戈林，汗水已经在前胸的十字上打湿了一圈，如我在柏林那个教堂里看到的带翅膀的木架子，他的脑袋上还不断冒着汗，张着口大口呼吸着。 “您这是？”我指着他问道。 “跑步锻炼啊，等到元总理府方面和邓尼茨司令在威廉港迎接咱们的时候，我要驾驶着战机从航母上起飞，然后飞过港口，让所有人看到我的英姿！”戈林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道。 “那您加油，还有，小心点，别掉下去，不然……” 不然沉得快，这句话只能在我心里说一说。 我还是一脸正经道：“不然英国人还没来，我们就要打捞您了。” 戈林瞪了我一眼道：“怎么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就算是英国佬来了，那我的飞行员们也会叫他们有去无回！现在可不是埃里希的那支破交舰队了，有了飞机，我们就掌握了天空，地面和海面上的目标在我们看来不过是活靶子，虽然我们只有首次试航的齐柏林和俾斯麦，以及保护他们的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但也足以给敌人予以重击了。” “您说什么？”我瞪大眼睛道。 我从沃纳的报纸里看到的消息是俾斯麦号战列舰还有六个月才能下水，也就是8月份左右的时间，但现在要么是戈林说错了，要么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戈林抹了一下额头跑步出的汗，然后想了想道：“你们是不是只知道u联合计划的少部分内容？” 少部分？这该死的参谋们，究竟拟定了一个怎样庞大的计划！ 活该他们没头发！ 戈林看我一脸疑惑和震惊，笑了笑，得意地道：“你不知道就对了，不然怎么会让两位帝国的元帅参与进来。” “你的意思是总理府方面知道您在这里？”我盯着他的因为得意地笑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问道。 “当然，在合适的时机他们会知道的，比如去空军总部找我的时候……”戈林一边原地做着拉伸动作一边说道。 从我俩身边，又有一群空军飞行员跑过，戈林向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跑，我等会就赶上你们。” 看起来这群可怜的家伙就是被戈林拉来陪练的，他们从我身边跑过，我似乎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面孔，但我又一时想不起来，索性继续问戈林道：“元帅，那您一定知道u联合计划的全部内容咯？” “当然！”戈林瞥了我一眼。 我脸上也露出笑容，搓了搓手问道：“跟我说说呗。” 没成想，戈林摇了摇头道：“不行。” 啊——这还是我认识的迈耶吗？ 戈林又换了一条腿拉伸，对我道：“除非你让你的工厂赶紧投产空军能量棒！或者，或者你今晚去找埃里希，说他不适合指挥航母。” 我果断选择第一个，对戈林开了一个空头支票道：“我有空就给卡塞尔发电报，您赶紧给我说说u联合计划。” 戈林不知道是在拉伸肩颈还是在摇头，等他做完动作，他这才说道：“别担心，等我锻炼完就陪你发电报，至于u联合计划，其实一共……” 我有点后悔了，但现在为时已晚，不过我们都在海上，大不了再给米娅发一封电报，让她别听第一封电报说的，想明白这一点，我开始认真听戈林讲完整的联合计划。 “一共分为了?、?、u三大部分，其中?是我们所在的齐柏林航母试航和实验破交的内容，联合指挥部想让单支航母平时负责破交，进行重大战役时在联合，就像你们潜艇部队的狼群一样，不过我更愿意称其为蜂群，因为我在跑步时灵光一闪，想到我们为何不让一艘航母放飞战机，在另一艘或者陆上着陆，这样可以尽可能缩短起降作业时的航母远程打击和防空力量空白区，就像你们发射鱼雷后不管不顾地逃跑一样。” 我默默地白了一眼戈林，什么叫我们不顾一切逃跑，那明明是战术脱离！ 戈林说的正起兴，丝毫没有顾及到我，他自顾自地继续道：“我可真是一个天才！帝国的空军能有我指挥才是战无不胜的。” “您赶紧说联合计划的内容，不然能量棒的事……” “行吧，联合计划一共为?部分分配了六艘潜艇和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进行护航，当然，我觉的只要齐柏林上的舰载机联队存在，那么敌人就不可能击沉我们，这也是我在跑步时候想的，不过这是我在空军总部达勒姆的公园里跑步时……” “说正题。” “?计划部分就是让埃里希那家伙激动的部分，我估计要是不为了争取航母指挥权归属，这家伙就跑到俾斯麦战列舰上去了，我原本计划的就是趁这家伙不在，指挥齐柏林的，没想到……” “咳咳。” “呃，我猜你一定想知道俾斯麦战列舰为什么能这么快下水，这还是我的功劳，我抽调一部分原本属于空军的资源，比如飞机、燃油、水泥等来加快齐柏林的舾装，这让埃里希那家伙能够偷偷加快俾斯麦的建造和舾装工作，从战列舰试航直接提前了好几个月，你就能看出我为航母付出了多少，难道航母不应该……” 我点了点头，戈林自动转正话题道：“为了?部分，联合指挥部划归了五艘潜艇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护航，你猜关于俾斯麦战列舰的部分为什么要叫?部分？” 看着戈林一脸正经的表情，我摇了摇头，他这才高兴地继续道：“是因为我在指导齐柏林舰载飞行员训练时捡到了一只落水的奶牛猫，我就给他起名为奥斯卡，交给了在齐柏林上指导舾装工作的海军动力系统总工程师弗里茨·奥卡斯，然后他也负责俾斯麦战列舰的动力单元舾装，正好把猫带上去预防老鼠咬坏线路。” 我不知道该说戈林什么，他可真会起名，人家叫奥卡斯，他直接拿来调换字母顺序就用了…… 第100章 丹麦海峡 戈林讲完了那只名叫奥斯卡的猫如何受到众人欢迎，并顺利升任水兵。 戈林继续道：“至于u部分，就是接受一艘他国的大型潜艇，还有接受一些物资和人员，算是为?和?部分的掩护和顺带完成的任务。” 那些飞行员又绕甲板跑完了一圈，这次经过时，戈林跟了上去，他们所有人的跑步速度瞬间降了下来，戈林向我挥了挥手道：“等我跑完，咱们就去发电报。” 我瞅了一眼顺着舰炮排列而上的舰岛的最上面，立着四根成菱形的长天线，我原本为了潜艇通信方便提出来的长天线似乎成了德国海军的标配，没有的回港加装，没下水的改动设计把天线塞上，那俾斯麦成什么样了？ 现在因为联合计划还没执行到设计他的部分，所以俾斯麦依旧处于无线电静默，估计就连戈林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我倒是挺想去战列舰上看看的。 等戈林跑完一圈，时间刚好过去二十分钟，一架bf109从航母飞行甲板后方的升降机上升到了甲板上。 那后三点式起落架和机鼻上的螺旋桨以及bf109e引人注目的近似方形的座舱盖，还有机头上部凹下去的两挺mg 17机枪的射击凹槽和机翼上的两处凸起的机枪口，以及黄绿色搭配的标准涂装，无一不是德空经典bf系列的形象。 飞行员晃动摇杆，地勤观察各个部件运动正常，给出了允许起飞的手势。 紧接着那架飞机机头两侧冒出黑烟，螺旋桨随之启动，轰鸣声也传来了，戈林和那帮飞行员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向舰尾。 随着螺旋桨的加速，飞机缓缓启动了，向着我们冲来。 bf109的起落架呈外八字，轮胎似乎并没有水平接触甲板，但在我看来却也挺好看，随着飞机速度的增加，小小的轮胎也转的飞快。 战机呼啸着我们旁边而过，戈林挥手致意，站在他身边的飞行员们欢呼起来，我也抬手遮住太阳，继续向飞机看去。 那架bf109的座舱盖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亮光，就像利刃出鞘一般。 直到接近航母甲板的尽头，飞机才被拉了起来，站在我身边的戈林开口解释道：“我们的航母没有逆风用最大航速行驶，否则那样的话，就算是挂了一枚sc250，他也能在我们站的这里飞起来，多漂亮的战机啊。”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戈林说的确实没错，bf109系列的通用性确实很强，是个能干的多面手，在一定程度上，也挺符合航母对舰载机多功能性方面的要求。 “如果没有航母，这群战机怎么在海洋上起飞作战呢？”我得身后冷不丁响起了雷德尔的声音。 我立刻抢在戈林开口前回复道：“没错元帅，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看我的艇长和赫尔曼元帅有什么好说的。”雷德尔一字一句道。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掩饰的笑容道：“没说什么啦，我和戈林元帅在交流健身方面的心得，对了，元帅，我们什么时候能和俾斯麦战列舰汇合？” “等我们进入挪威海后，我们将和他们会合，从冰岛和丹麦的法罗群岛中间突破封锁，进入大西洋。” “我想您已经迫不及待登上俾斯麦了吧。” 雷德尔黑着脸道：“除非赫尔曼元帅也上去，否则我还是要在海军的航母上指挥作战。” 一旁的戈林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反驳道：“什么叫你们海军的航母，齐柏林明明倾注了我们空军的心血……” 我往后撤了一步，对不起了卡勒和拉尔上校，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事实证明，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即便我坐在齐柏林航母宽大的餐厅里，戈林和雷德尔还是找到了我，让我评评理。 “航母是海上舰艇，难不成你还有能力让他飞上天去？只要能飞上去，别说航母，你把战列舰搞上去我也让你指挥！” “好，这是你说的，我回去就让帝国科研所研究！按你这样的逻辑，那航母上的飞机就是我指挥的，那么连带搭载他的航母，我也有一定的建议权力！” 我捂着耳朵，但是我被夹在中间，他俩的话语不断冲击着我在后世建立起来的对航母的认知，谁说帝国的元帅没能力的，起码他们的口才真的很好。 一直到吃饭时间，我都在这样堪比正式辩论赛的氛围中度过。 戈林吃着他的蔬菜沙拉，雷德尔吃着牛排，我夹在中间吃着沙拉拌牛排，这是我替舰长和飞行指挥官以及全体航母官兵承担两位元帅火力的报酬——和元帅们一样的待遇。 也许是他俩在争辩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累了，或者是他们又把之前整理好的辩论材料全说完了，总之在我准备午休的时候，他俩安静下来了。 可还没享受几分钟的安宁，一名军官拿着一封电报跑了过来——“紧急电报，俾斯麦于西经15°52''47.378\"，北纬68°40''41.837\"报告，u-63发现附近海域敌军战舰编队，具体情况等待侦查！” “飞机能覆盖吗？”“潜艇能攻击吗？”戈林和雷德尔同时说道。 第101章 前哨战 航母上的两位元帅和两名上校以及一堆校官级别的军官赶到了舰桥中，那些尉官甚至是少校级别的参谋们只能在下面的舱室提供作战方案和意见，但我是个例外，我就站在雷德尔和戈林中间，看着他俩研究海图。 透过舰桥的窗户可以看到，甲板上航母的三个升降机正在同时工作，将机库中八架bf109用最快速度升到甲板上，他们将四架一队、两两一组，搜索附近海域。 航母的弹射器也被启用，以尽快放出这一队侦察编队，这是戈林和雷德尔刚刚一致决定放飞的。 看来战斗来临时，两个元帅还是很靠谱的。 就在我刚和卡勒和拉尔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雷德尔和戈林就开始争论—— “让施佩伯爵先赶过去，只要我的空军升空，他们就能从空中发动进攻，没有必要留下施佩伯爵护航。”戈林大手一挥道。 “不行，”雷德尔元帅摇了摇头道：“孤注一掷不是我们的海军力量所能承受的，一切稳妥起见。” 两人因为战斗而产生的难得的默契似乎就因为刚刚放飞侦察编队的决定而消耗殆尽了。 不过还好，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俾斯麦战列舰上也一定安装了改造后的通信系统，他这一封电报不仅让我们接收到了，还让远在德国本土的指挥部收到了。 因此就在戈林要和雷德尔开始第二轮“辩论”时，联合指挥部发来了希儿的命令： 齐柏林部分立即加速，尽最快可能，使纵深攻防覆盖俾斯麦部分，施佩伯爵不予脱离，防止英国人存在分舰队；俾斯麦部分所有舰艇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向齐柏林靠拢，附近海域可抵达潜艇迅速集合。 当机电员大声念完这封电报，齐柏林的舰桥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氛围。 雷德尔立刻行动起来，命令通知施佩伯爵改变编队位置，戈林在海图上画出了挂载副油箱的bf109e战斗机能覆盖的最远作战范围，这是能为战列舰部分提供空中掩护和侦查的最远距离。 发布完命令的雷德尔看了一眼距离便说道：“我们还有十五个小时的航程，就能使得bf109的作战半径覆盖过去。”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戈林放下了铅笔道：“飞过去，不返航，能战斗几分钟就战斗几分钟，然后弃机，你的俾斯麦号战列舰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还有潜艇，最好一个不落地把我的飞行员捞上来，不然……” 雷德尔摆了摆手道：“事情还没发展到要启用这个方法的时候，而且我相信俾斯麦。” 我们陷入了等待，二月底的挪威海的天气和北海的一样阴晴不定，刚刚还是适合侦查的晴朗，现在云层已经出现，戈林在舰桥里来回踱步，走到窗户那里看一眼天气，然后又走回海图桌看一眼。 雷德尔虽然和我一样坐着，闭着眼好像气定神闲的样子，但他还是时不时睁开眼看向楼梯，希望有电报传来，其他人也大差不差地站在那里着急和不安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窗外起风了，航母的风向标被吹动了，侦察机编队发回了毫无发现的电报，这让原本就着急等待的众人心里更加没底，戈林和雷德尔决定等这队返航后再放飞一队，改变方向进行侦察。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现在每隔半个小时联合指挥部就要发来一封电报，询问现在的情况，但众人最关心的俾斯麦号就像屏气凝神，正和敌人对峙的高手一般不再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现在俾斯麦号的舰长是恩斯特·林德曼上校，而俾斯麦部分舰队的指挥官则是冈瑟.吕特宴斯中将，戈林已经不止一次问过雷德尔他们的名字了，连我都记住了。 天气再次放晴了，这算是我们的第一个好消息，返航的侦察机编队正在逐一进入环型航线渐进降落，新的侦察机编队的副油箱已经加满挂上等待升降器了。 bf109放下了起落架和加装的着舰钩，飞行甲板上也拉起了拦阻索，地勤正在挥动指挥旗帜，引导战斗机降落。 战斗机原本挂载在腹部的副油箱已经为了最大可能延长航程而丢掉了，他们呼啸着砸向甲板，然后被拦阻索拉住，速度很快地降了下来，地勤们一拥而上，把短梯架好，飞行员打开座舱盖，踩着梯子下来，地勤们便迅速折起机翼，推走了飞机，准备迎接下一架。 一架战机的整个流程没有超过三分钟，看来戈林的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 时间来到了18点11分，我端着盘子正在舰桥里吃着面包配猪肉香肠，舰桥的楼梯突然传来一阵军靴踏响的急促声音，两位元帅和一众校官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那里。 一名机电员刚探出脑袋便扬起手里的电文激动道：“舰队发现敌舰！” 距离最近的那名中校夺过了电文，迅速将它转交给了雷德尔，坐在另一边的戈林挪动椅子靠了过去，我也端着盘子凑了上去。 “海上起雾，但俾斯麦的舰上雷达发现了一个反射很强的目标，他们已经准备交战。”雷德尔飞快地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戈林一拍大腿道：“有雷达太棒了，看来除了天线，我也该往飞机里加装雷达！” 我端着盘子的手被戈林这番话吓了一跳，一块香肠差点从叉子上滚落掉到雷德尔手里拿着的电文纸上。 这戈林到底对德空进行了什么魔鬼改造，怎么听他的意思，天线已经塞进去了？ 就在我大脑飞速运转时，雷德尔抖了抖手上的电文，抬头看向我道：“奥拓舰长，把你盘子边缘的黄油擦一擦。” 我赶紧把盘子挪开，然后雷德尔站了起来，对着候命的军官们道：“轮流吃饭吧，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就在众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刚刚那个机电员又跑了上来道：“敌舰被证明是冰山，警报解除。” 电文再次交到了雷德尔手里：“能见度四千到五千米左右，敌舰被了望塔目视证明是座冰山，战舰编队警报解除。” 戈林瞅了一眼电文，然后看向我的盘子道：“看来雷达还有待改进，我回去催催帝国科研所，不过现在确实该吃饭了……” 第102章 夜晚 我最喜爱的夜晚降临了，不过当我看向舰桥外面被月光照亮的甲板时，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航母并不喜欢夜晚，即使是满月的情况下，现在的能见度都不足以支持舰载机作战。 我们终于在21点00分的时候再次收到俾斯麦号的消息：能见度转好，视野开阔，舰队左舷远方疑似有雾，月光无法穿透。 联合指挥部的电文已经变成了每隔一个半小时来一封，不过现在负责指挥的是雷德尔元帅，戈林似乎因为自己的飞机夜间作战没有优势而安静下来了，难得地自己坐在一旁，拿着一支笔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舰桥陷入了难得的安静。 现在距离收到汇报左舷有雾的电报已经又过去了二十分钟，就在我感觉又要像白天一样进入漫长的等待的时候，我们再次突然收到了俾斯麦号的电文：德国舰队右舷发现敌重巡洋舰，距离米。 雷德尔的精神为之一振，戈林也停下笔来，站起来走了过来。 “米，俾斯麦号战列舰装备的四座双联装主炮为帝国克虏伯公司设计生产的sk-c\/34型52倍口径380毫米炮，最大射程为仰角三十度时的米，这意味着战斗已经打响了，而我们距离让飞机作战范围覆盖战场还有九个小时的航程，如果他们因为作战改变航向的话，这一时间还要拉长。”雷德尔飞快地分析道。 不愧是海军元帅，这种数据都能记清楚，德国人复杂的命名让我有时候都头疼。 俾斯麦号的主炮看来很强，就是不知道英国佬派出了什么战舰，而且英国方面知道或者预测的情况又是什么…… 当我走神思考这些事情时，戈林站在我旁边开口道：“不着急，航母失去了舰载机就像失去武器的骑士一样，根据帝国气象局的情报，挪威海的日出还有十个小时，也就是在早上七点以后，那才是我们切入的时机，我还是建议让施佩伯爵先赶过去。” 就在雷德尔考虑戈林的建议的时候，电报再次传来，这次戈林从那名海军中校的手里拿过了电文并大声念道：“敌舰消失在雾中，无法射击。” “看来他们那边的海况很差。”雷德尔看向我和戈林道。 我点了点头道：“是个不错的消息，看来潜艇能发挥大作用了。” 戈林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我也瞅了瞅他满含疑惑的眼神，开口向他解释道：“潜艇在这种海况中被发现的几率很低，他们甚至可以先在水下用水听确定敌舰的位置，然后直接在雾里浮起来，对敌舰进行攻击，这样也有命中的可能。” “不行！”戈林扭头看向雷德尔道：“埃里希，咱们得再快点！” 雷德尔元帅耸了耸肩道：“潜艇也是海军的一部分，虽然不少水面舰艇向我投诉他们，但我得承认他们富有卓效的战斗。” 当时间来到20点44分，我们再次收到了俾斯麦发来的电文：发现敌重巡洋舰！敌舰接近并向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射击，均未命中，我舰对敌重巡洋舰进行5次齐射，其中3次形成跨射，敌重巡洋舰释放烟幕逃逸，但我舰齐射冲击损毁了前顶部搜索雷达，已启用前下部搜索雷达，我舰正在追击。 恩斯特·林德曼上校不愧是合格的军舰指挥官，连电文都是尽可能精简，只通报重要消息，剩下的战斗细节都需要我们自行结合电文想象，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家伙，看向雷德尔元帅开口问道：“元帅，掩护俾斯麦部分的潜艇里有没有奥托·苏哈特，这小子指挥的是u-29号潜艇。” 雷德尔想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有他，怎么了奥拓？”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在雷德尔和戈林不解的注视下跑了下去，沿着通道来到了机电室，“借”用了一台没有进行收发工作的电台，将频道调整到了艇长频道—— “u-47呼，雷德尔元帅在想什么，他们再跑得快点，都快驶出我的鱼雷攻击范围了，这让我怎么掩护。” “u-44呼，能跟着元帅你就知足吧，我们还在返航途中，苏哈特，赶紧继续传送电文啊，反正这次你小子抢不到战功了。” “u-29呼，你就是喝不着红酒说红酒酸，我舰全体官兵上下一心，正狂奔向英国佬的战舰！” 跟着帮家伙在电台里交流使我练就了堪比打字员的译电手速，这也是朗斯道夫上校的通信军官雇佣我和沃纳的原因。 雷德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冷不丁开口道：“难怪你们潜艇部队能取得那样丰厚的战果，看来信息化还要继续推广啊。” 我顾不得从电报的滴答声中抬头，只是随口附和道：“还行，基恩比我翻译的还快。” 雷德尔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航母机电员，这才转头拿起我写好的电文看了起来，我突然忘了我似乎普里恩47开头的电文我是不是也写了，但苏哈特已经又开始发电了，顾不上了—— u-29呼，完美的海况，月黑雾浓夜，撒雷抢头天，我舰隐藏在雾中的海面上，根据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挨炮击换来的情报，敌方没有装备雷达，否则也不会一发不中了，敌舰正在我舰队后方，疑似在跟踪追击我舰队，我舰正在极速拉进与敌重巡洋舰距离，向我舰驶来吧战功！ 雷德尔元帅看到了苏哈特发来的电文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对他身后站着的卡勒上校苦笑道：“这个家伙，平时虽然爱打劫中立国商船，不过真到了关键时候，还算靠谱，起码在军功的驱动下，战斗意志很强。” 我在心里默默地给雷德尔元帅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帝国的元帅，就是会说话，还战斗意志很强…… 第103章 漫漫长夜 机电舱里面站着的人越来越多了，雷德尔和戈林就站在我后面。 我不停抄收着从u-29苏哈特那里发来的电文，然后便交给这两位元帅，他俩看完之后便交由卡勒上校念出来给众人。 俾斯麦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为了尽快和我们汇合而无心恋战，而那艘英国佬的重巡洋舰居然直接紧咬他俩。 这样荒唐的追击一直进行到了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23：00。 参谋们估计是英国军舰指挥官依据主炮口径误判了俾斯麦舰队的构成，也可能是他的身后还有英国人的大舰队，因此航母上的参谋们和联合指挥部统一意见就是优先汇合，联合指挥部还命令掩护的潜艇们潜入等待，等英国人的军舰驶过后侦察他们后方是否存在其他主力舰船。 不过忙着在艇长频道里发文的苏哈特迅速回应了这道命令——进攻就是最好的侦查。 当卡勒上校有力地念出这句话时，机电舱内的众人顿时群情激奋，欢呼声从拥挤的人群后方传来。 我抬头看过去，雷德尔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站在前面的校官立刻噤声腾出空间。 舱室最后面站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的没有执勤的飞行员和水手们，他们来得晚，直到此时才看到最前面的雷德尔元帅、以及戈林元帅标志性的定制运动服。 “现在还不是欢呼的时候，英国人的力量一定不止这些，即便有潜艇部队的攻击，也无法击溃他们，还是需要我们入场的，水兵们立刻去休息。”雷德尔道。 “没错，飞行员们立刻去休息，天亮之后就是你们的回合。”戈林紧跟着开口道。 厚重的舱室钢门被推开，那些飞行员和水手们似乎满含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结果这下让雷德尔和戈林又将注意力移到我身上，他俩极具默契同时道：“译电，奥拓艇长！” 随着舱门的关闭，苏哈特的电文继续发来。 上次他就是利用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吸引了英国军舰注意力的时候，一下干掉了英国佬的约克级重巡洋舰和利安得级轻巡洋舰，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何其相像，再加上英国佬还在追击，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u-29呼：以俾斯麦旗舰为参考，我舰已斜切进入右舷最佳攻击位置，现海雾有消散迹象，能见度开始提高，敌人的巡洋舰似乎在向我们招手，鱼雷已完成预热，若敌舰笔直追击，则预计以37至45度发动攻击，你们全都猜猜老雷会怎么奖励我。 我抬头看向看完电文的雷德尔，他将电文给了戈林，然后瞅了一眼我道：“这次要能击沉一艘，那他劫掠中立国船只的事既往不咎，击沉两艘，功过相抵，击沉三艘再考虑奖励。”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还好平日都是用着苏哈特的名号…… u-36呼：别想太多，小心我舰鱼雷，我舰正于旗舰左舷埋伏，海雾距离我舰约1.7海里，前后笼罩约五海里范围，正在消散，但仍无法目视雾团内情况，敌逃逸重巡应在其内，暂未发现后方存在其余敌舰。 才过了两分钟，我便又收到了u-36的紧急电报：再次发现敌重巡洋舰驶出海雾，我舰已发动进攻！ 雷德尔直接将这封电报念了出来，戈林急切地问道：“有多大命中概率？” “拿一张海图。”雷德尔命令道，两名中校立刻跑了出去，搬来一张桌子，将一张大海图铺了上去。 雷德尔开始制图，将此前的情报汇总作图，将英国人军舰的作战航迹绘制出来，然后推测表明了此时位置，就像我作战之前大副负责的工作那样，这样的绘图能够直观地看出战斗的进行过程和敌我方位。 雷德尔将铅笔和圆规放下，抬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英舰已经被击沉了。” 正如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那样，计算正确的数字也不会骗人，又是几分钟过后，u-36分别在联合指挥部和艇长频道报告攻击成功：“我舰已击沉敌诺福克级重巡洋舰”、“两次爆炸，命中了英舰中后部，英国佬回天无力，谁说我们上次拿下航母是运气，这次就是最好的反驳” “元帅，是否将这一消息全舰广播？”卡勒上校开口问正在看第二封电报的雷德尔道。 雷德尔刚要点头，u-29便发来了消息：发现敌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方位在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左舷后方，36注意，就在你舰后方！ 又一艘条约型战列舰，英国佬的家底真丰厚。 u-36则发电道:看我怎么凭借军功当上海军元帅，老邓、老雷见我要敬礼啊。 雷德尔接过这两封电报，迅速看完，然后将第二封电报收了起来，只给了戈林第一封，然后他开口道：“致电联合指挥部，升级此次战役，战役结束后，视情况考虑是否继续执行u联合计划u部分，若舰船受损则转向存在舰队，未受损则进入破交。” 他看了一眼戈林，叹了一口气道：“同时要求准备启用重点人员死亡预案，结束。” 雷德尔对在场所有人道：“我有预感，如果再出现一艘英国佬的战列舰，那么这场战役就将决定未来四年的海上战争走向。” 戈林点了点头：“还好我决定跟来了，要是胜利了，历史上应该就有咱俩的名字了。” 23点53分，联合指挥部电报，批准来电，胜利，万岁！ 第104章 丹麦海战 1940年2月24日，星期一，02点08分，俾斯麦部分舰队减速至27节，开始下雪，能见度恶化。 我们依旧在高速航行着赶向和俾斯麦部分舰队汇合，原本只剩下三个小时的航程因为俾斯麦部分舰队的减速而延长至四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u-36用尾部鱼雷对英国战列舰发动了进攻，未取得战果，敌战列舰甩开了u艇，继续保持距离跟随着俾斯麦和希佩尔海军上将。 潜艇部队在联合指挥部的命令下停止追击和进攻，留在该片海域侦察英军后续部署。 于是无线电频道安静了下来，机电舱里也陷入了沉寂，我戴着电台的耳机，等待着从远方传来的信号。 在这战争的无声留白中，我忍不住陷入沉思—— 正如许多历史大事都是在大众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一样，在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夜，谁会知道在上千千米外的海上，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即便作为参与者，切实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却也依旧只能沿着似乎既定的命运做着应做的事，走向未知的未来。 在经过起初的兴奋焦躁与不安后，我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次前往黑坑进攻英国航母时转发给朗斯道夫上校的消息——汉斯，群峰沉寂，微风敛迹。 当我奔赴u-49命运的沉没的航行中，我在里宾特洛甫推荐的歌德诗集里找到了原本的诗句。 “群峰 一片沉寂， 树梢 微风敛迹， 林中 栖鸟缄默。 稍待 你也安息。” 这同样是歌德度过一个夜晚时所写，也许那个夜晚，正如这个夜晚一样…… 可突然，耳机响起了呼叫开始的规律短鸣——我们该起身奔赴命运了！ 俾斯麦呼：舰队警报，敌舰接近，开始雷达测距。 我看了一眼我放在电台桌子上的怀表，02点38分，战斗似乎要开始了。 我将这封电报交给了坐在旁边的雷德尔，他看完这短短的一行电文后为之一振，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命令道：“施佩伯爵号脱离舰队立刻前去支援。” 穿着睡衣的戈林跑了进来，他的肩膀上还有几片雪花，看来我们已经驶入下雪的区域了。 在戈林问明白发生什么后，他开口道：“现在气象条件在恶化，雪越下越大，要不要命令俾斯麦部分保持远距离，等待施佩伯爵号支援的同时，等待气象变好，只要飞机能起飞，我有把握全歼英国军舰。” 雷德尔点了点头，将这个方案发回给了联合指挥部，并让参谋开始拟定相关细节。 02点45分，联合指挥部发回命令：允许拆分舰队，齐柏林进入无线电静默并准备转向，航母严禁进入战场舰炮交战范围，仅允许使用舰载机进攻，特殊情况由erich决定航母策略，空中作战由hermann筹备，hans请按照偏向己方航线抢占t字头，调整u艇位置，u-60向西、u-62向东，其余舰艇等距移动，扩散警戒圈，潜艇集合点分为警戒（wachsam，w）、参战（krieg，k）、二次进攻（sekund?re offensive，so），依据各艇距离三点航程自主选择。 03点20分， 朗斯道夫上校指挥的施佩伯爵号脱离了编队，航速已经提升到了28节。 没有了编队航速限制，齐柏林航母号也开始提速，从27节逐渐提升到了34节。 航母装备的12座重油锅炉和4部蒸汽轮机，还采用四轴推进，主机最大输出功率高达200,000马力，而施佩伯爵号的8台man柴油机提供马力功率，采用的也只是双轴推进，因此雷德尔建议拆分舰队能更好地发挥航母的高航速优势。 齐柏林号进行了躲避已发现敌舰的转向，舰载机最远覆盖所需航程由一个半小时变为两个小时。 03点50分，俾斯麦部分发回消息，俾斯麦号的前部雷达发生故障，正在维修，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接管雷达测距工作，左舷的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不适合进攻，双方最近距离处于主炮射程边缘，是否拉近距离。 联合指挥部发出命令，拒绝了俾斯麦拉近距离的请求。 又是半个小时后，俾斯麦发回发现新敌舰，判断可能为轻巡洋舰，我得承认联合指挥部的参谋们判断很对，难为他们都凌晨了还在工作，而且还不能出错…… 再有一个半小时，俾斯麦就要进入bf109挂载副油箱的最远作战半径了，外面的雪也开始小了。 05点00分，俾斯麦再次在舰队左舷发现另一艘新敌舰，型号不明，俾斯麦第一枪炮官选择了he（高爆弹），这既是基于现在发现的敌舰型号，也是因为俾斯麦装备的apc（被帽穿甲弹）采用了高初速轻型弹种，在近交战距离拥有很好的威力，但远距离的穿甲能力就较差，联合指挥部同意了这一决定。 雪还在下，但已经不影响舰载机起飞，地勤人员开始清理甲板积雪。 戈林换回了他的元帅制服，雷德尔则依旧是那套海军作战服，他俩命令将一个电台移至舰桥，并暂时任命我为第一机电员——虽然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岗位存在，但毕竟是海军元帅的任命，我就先走马上任了。 航母工程师很迅速地完成了电台转移安装工作，一台海军的恩尼格玛密码机也放在了旁边，不过现在航母还处于无线电静默，我只需要抄收和解译。 05点20分，雪依旧从黑暗中飘落下来，雷德尔和戈林一致决定不放飞，继续保持静默，拉近距离，俾斯麦的雷达经过紧急维修重新上线。 在吕特宴斯中将的指挥下，他一边紧急维修还在一边保持距离并持续占据t字头，现在俾斯麦舰队航向210度，敌舰航向280度，双方呈锐角，形成有利于俾斯麦的t字。 05点49分，俾斯麦通报敌舰开火，英国人两艘战舰集火在俾斯麦前面的希佩尔海军上将，俾斯麦和希佩尔海军上将主炮还击。 交火两轮后，俾斯麦传回消息，英国人突然改变策略，开始分别进攻俾斯麦和希佩尔，又在三轮射击后，英国人更改集火俾斯麦。 我觉得是我只会指挥潜艇所以对于水面舰艇作战不懂行，但是雷德尔元帅也抱肘皱眉看向海图，满脸疑惑，海图上已经画出了第一次汇报发现敌舰以来的己方和敌方航迹，还有何时开火的标注，一旁的戈林正拿着他的斯图卡木质小模型比划着从哪个方向切入。 外面雪停了…… 第105章 遥远的海 此时联合指挥部发来命令，要求俾斯麦部分舰队尽可能避免远距离交火行为并尽量脱离等待。而俾斯麦和希佩尔则汇报在与英国人交火五轮后脱离，两舰队的距离拉大到了+米，双方均未取得战果而停止射击。 雷德尔元帅站在我身后点了点头道：“俾斯麦不适合远距离作战，不仅仅因为主炮弹药种类，还因为其防御方面采用了穹甲和320毫米厚主装甲相结合，共同参与了侧舷方向的防护，但是穹甲的高度有限，这样设计导致穹甲之上的装甲防御力较差，在远距离交战中穿甲炮弹有可能将上部装甲区击穿。” 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决策，因为这一次转向，使得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和我们将会对敌舰形成夹击。 雷德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设计师海因里希·施吕特尔不止一次向跟我说，俾斯麦的防御体系在近距离接战中效果好，但在远距离炮战中特别是受到高俯角的穿甲弹攻击时，防护力较为不足，不过其他设计师依旧更倾向于穹甲设计，因此这次的u部分，我希望再看看关于战列舰设计图纸方面的报价。” 我伸了伸懒腰，戈林已经离开舰桥，去空军会议室布置舰载机作战任务，对于雷德尔的这个交易想法我并不感兴趣，毕竟航空母舰才是未来发展趋势。 不过也许经过这次作战，雷德尔很可能会改变看法了，毕竟他可是亲自参与这次作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距离俾斯麦和希佩尔主动转向拉开距离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发来了雷达发现目标的报告，朗斯道夫上校已经调整航向，准备等待占据t字头拦截英舰，并请求俾斯麦舰队配合。 此时机库中的bf109和斯图卡正在被升降机提升到飞行甲板上，戈林穿着他的特制超大号空军皮衣走进了舰桥，对雷德尔道：“我的空军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中队的bf-109e将最先放飞并抵达战场侦查和夺取制空，然后视情况选择后续放飞中队，作为对舰攻击主力的三个中队的ju-87c已经全部完成挂载，第一波次将采用机腹搭载1枚sc-250炸弹和机翼挂点搭载4枚sc-50炸弹，以确保攻击成功率，第二波次则在机腹挂载了一枚sc-500炸弹，用以扩大伤害。” 正在海图上制图的雷德尔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回头看到了戈林的装扮，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道：“赫尔曼你注意……” 没等他的话说完，戈林就摆了摆手，一边身上穿的皮衣拉开一半拉链，露出里面的元帅礼服，一边打断道：“我会注意仪表的，到时候咱俩在哪合影我都想好了，当然了，还有奥拓，你就代表潜艇部队和我们一起合影，这必将是帝国又一次大胜，戈培尔又要准备稿子了！” 然后戈林走到了我身旁，拿起桌上的电文，想要看看最新的电文，而雷德尔刚抬起来的胳膊就这样僵在那里，看到这一幕的我忍不住想拍个电报发到艇长频道，不过戈林还在一旁。 雷德尔半天才缓过来，把自己的胳膊放下来，找到一个话题道：“戈林你就这么有信心吗？” “当然，你们海军打不过英国皇家海军情有可原，但是我的空军绝对能让那群英国佬的战舰沉到海里喂鲨鱼！” 戈林在桌面翻看了几份电文，俾斯麦部分和施佩伯爵发回的依旧是关于调整航线的信息，他们要确保双方不在彼此的主炮指向区域内，还要分析t字变换，雷德尔在海图上画着的正是这个。 雷德尔元帅对这些精准的琐碎数字看得很仔细，而戈林则和我一样不怎么喜欢看。 戈林翻了几页就停下动作，拍拍我的肩膀问道：“奥拓艇长，等英国佬的战舰全被击沉，你要不要乘坐我的ju87b过去飞两圈，它可是装备了耶利哥号角的，到时候让你感受一下俯冲的刺激，那种目标越来越近，你甚至能看到许多细节，然后猛地拉起……” 我没听完就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万一戈林拉不起来，虽说那时候不用担心敌舰防空，但和它们比起来，我更害怕戈林拉不起来。 当戈林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拉尔上校走了进来，立正敬礼道：“元帅，所有飞机已经就位，三分钟后开始弹射作业！” 舰桥的窗户被灯火管制的钢板和窗帘遮的严严实实，我看了一眼怀表，此时是06:34，按理说挪威海域的日出没有这么快，但戈林的话随即解释了我的疑惑：“可以，准备开启探照灯，你们需要挂载副油箱在黑暗中飞行五十分钟，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当第一缕曙光出现，你们将会飞行到战场上空，届时齐柏林航母也逼近了战场，你们立刻发回空域情报。” “是，我将带领中队准确抵达！” 这次雷德尔元帅走了过去，和拉尔上校握手道：“胜利！” 戈林也一把将自己的皮衣拉链拉了上去，向拉尔上校点了点头道：“帝国空军将为你们感到骄傲！” 就在拉尔上校离去准备起飞时，我的耳机里又传来了俾斯麦的呼叫序列——吕特宴斯中将发来消息，施佩伯爵准备攻击，准备攻击！ 雷德尔将笔放下，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白色海军帽，一边戴上一边下达命令道：“调整航向准备放飞作业，解除航母灯火管制，准备作战。” 舰桥的钢板被拉了上去，窗帘也被拉开，从了望塔上打下的灯光照得甲板通明，航母正向左转向至逆风航线，甲板上的地勤人员正在做着飞机起飞前的检查，最前面固定在弹射器上的bf109已经转动了螺旋桨，引擎发出的巨大声响伴随着海浪声传来，如同帝国的怒吼。 第106章 为了作战 就在已经弹射了两架飞机时，戈林突然猛地转头看向我，然后迅速低头打开舰桥对甲板的广播道：“拉尔，等一等！” 那架正从舰尾加速的bf109硬生生开始减速，连机尾都翘了起来，还好拉尔上校应对迅速，先放开刹车又拉起尾舵，等待机尾下去之后才继续减速，终于在甲板还剩两米的位置停住，他掀开了座舱盖，我这才发现他驾驶的这架bf109居然是改装的双人版。 戈林再次扭头看我，我似乎已经知道他要干嘛了，但心中不愿意面对这一假想，安慰自己道：可能是他想上。 可戈林对着雷德尔飞快道：“埃里希，借个人，我承认我们空军里没有奥拓这样的天才，不过你也想收到更多战场情报不是吗？” 雷德尔元帅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奥拓，接下来辛苦你了，我会向总理府提交恢复你上尉并晋升少校的要求，现在为了防止英国佬还有其他军舰，齐柏林还要保持无线电静默，所以你的天赋需要使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戈林也紧跟着道：“对对对，我知道你恐高，但这次你只需要坐在bf109eb指挥长机特制的后座上拍电报就行，拉尔上校会告诉你发什么内容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戈林继续道：“好好干，我也会给你申请空军勋章的。” 两位元帅看着我，他俩身后的卡勒上校也盯着我，用目光示意我吃的干干净净的早餐盘子，似乎在威胁我不去就要切断我的补给，我不受控制地站起来…… 直到我穿上戈林的肥硕的皮衣坐在拉尔上校的后面时，我才回头看清楚了那两名在后面推着我下舰桥、把皮衣套在我身上、给我挂上降落伞、把我塞进机舱、绑好安全带的家伙，就是那俩笑得最开心的中校，我记住他俩了！ bf109的机舱盖合上了，但原本很大的引擎声依旧没有减少。 因为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并且弹射器在这间隙准备好了，地勤直接推着我们到了弹射器的位置。 拉尔上校的声音勉强压过引擎声从机舱前面传来，让我戴上挂在左手边的机内耳机，下面还连着一个喉部通话器，我这才能清楚地听到的话。 “欢迎乘坐帝国航空，这是你们的机长广播，我们的飞机即将弹射起飞，请将双手握住机舱盖上的握把，本次航班不禁止吸烟，不过除m39型柄式烟雾弹以外，另外如若遇到晕机等不良反应请……” 我按照拉尔上校说的握住了握把，刚想继续认真听完最后一句对我至关重要的话，结果拉尔上校一边说着一边向窗外竖起大拇指，然后我才听了一半，飞机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而我也紧贴后背，感受着突然加速带来的刺激，我已经后悔登机了。 飞机在离开甲板的一瞬间我能感到轮胎下面接触的东西消失了，但飞机已经在平稳地飞着，我看向窗外，只见bf109的方形玻璃外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机舱照明反射在上面的景象。 随着拉尔上校关闭前舱的照明，我也只能透过座椅的缝隙，隐约看到机翼根部和机身，其余依旧被淹没在了黑暗中，我们似乎乘坐着一架没有翅膀的飞机。 而这时，耳机里传来了拉尔上校的声音：“我的艇长，你怎么上天了？不愧是帝国勇猛的海狼啊，我们空军的电台使用的电键更短，需要更大的力气，希望你能习惯，还有今日启用的是b1密码，密码本在我这，看完请交回。” 拉尔上校从前面递过来一本划着帝国鹰和空军标志的密码本，他继续在耳机里道：“我们空军的fug更好用，下面的通话键，只按外侧扳手是机内语音通信，中间圆形按键和扳手一起按下，可以覆盖两千米范围内的友机，不过机头和机腹下的区域要缩减一点，电台是戈林元帅加装的，因为功率限制，只能确保覆盖作战半径内的航母，当然，这次其他军舰也在这个范围内，所以记得通知他们不要攻击天上的飞机，他们的空域安全由我们负责。” 就在拉尔上校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的耳机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长机，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因为风力加强，我后面的飞机暂时不能起飞。” “这是我的僚机，一个从空军学院申请调过来的家伙。”紧接着，拉尔上校按下了另一个按键，接入了机外通信，我耳机里的声音稍微减弱：“不要担心，爬升高度，时刻留意友机的航行灯，突破云层后组队飞行，途中没有情报表明英国人的飞机出现的话，继续侦察任务。” “是，长官。” 我完全感受不到我们正处于爬升，就像闭上眼睛无法感知桶车是在前进还是后退一样。 德国的电子设备还是比较发达的，我戴着的耳机不仅接入了通话，就连面前缩小了的机载电台的信号也接入了进来。 按照空军密码本设定好恩格玛机后，我需要做的就和在军舰上一样，接收开头的当日密钥然后译电，在接受了两封来自俾斯麦的测距信息后，我习惯了空军的电台和密码机手感，而且因为布置紧凑，我还能左手电台，右手密码机，进一步加快了电文解译和发送。 当我按着通话器开关念了这两封电报后，机舱外突然亮了起来——我们突破了云层，久违的月光再次出现，我看到了隆起的云朵，以及远处正和我们并排飞行的一个黑影，我所乘坐的bf109的机翼也出现了，上面还有两个十字。 拉尔上校关闭了机舱所有的照明，只剩下电台的亮光和一些亮着夜光的机内设施。 “发回电报，所有起飞战机已目视，正编队飞往目的地。”拉尔上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坐在前面的他能看到更多，而他也是这次空军行动的指挥官。 很快，我们收到了回电：“气象恶化，起飞间隔拉长，行动暂时不更改。” “好吧，看来我们挺走运，”拉尔上校接着我的话说道：“那群家伙见不到第一眼了，你说对吧，哈特曼。” 第107章 夜莺 我们飞行在寒冷的夜空中，还好戈林起飞前良心发现，把他厚实的皮衣脱给我，不然我还没进入战场就要冻僵了。 不过长时间坐在狭小后座的感觉依旧并不算好，设计师为了给了电台和密码机留出空间，丧心病狂地将后座设计成几乎半躺，我的膝盖顶在拉尔上校的座位上，只能从两侧看到外面的景色，而窗外无尽的黑暗像是海上永不停歇的波涛一般涌来，专心驾驶战机的拉尔上校不再说话，只剩下bf109不间断的引擎声。 直到耳机中再次传来电台的呼叫，我才回过神来—— 俾斯麦06点46分电，我舰前后部a、b、c、d炮塔半齐射，距离米，瞄准敌舰队首位战列巡洋舰，无一命中，弹着点疑似偏右，落于敌舰两船中间；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前后部炮塔a、b、c、d半齐射，距离米，集火敌战列巡洋舰，命中一弹，敌战列巡洋舰起火！ 三十秒后，又是一封战况电报：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第二轮半齐射，距离米，未更改目标，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敌方舰队一轮齐射反击，距离+米，弹着离我俾斯麦舰右舷非常近，我舰左舵十五度机动，敌二轮反击齐射，弹着依旧位于我舰右舷近处。 “战况有点激烈啊，不会等咱们赶过去都打完了吧？”拉尔上校等到念完第二封电文后开口问道。 “要不咱开大一点点节流阀，就一点点，戈林元帅都说了，齐柏林航母会向战场方向航行缩短咱们返程距离的。”耳机里传来了哈特曼的声音。 我刚要劝他不要急，结果又是一封电文： 俾斯麦06点47分电，我舰队齐射，我舰左舷的6门副炮加入战斗，瞄准敌编队二号位战列舰开火，距离米，未命中，施佩伯爵加入战斗，齐射，敌一位战列巡洋舰中一弹！ 我刚在想俾斯麦的炮术怎么这么差，结果电文下半段发来了—— 敌舰队齐射，距离米，敌战列舰右舷的8门副炮同样加入战斗，瞄准我俾斯麦号开火，其后部炮塔加入战斗，我舰左舷前部被命中一弹，造成油料泄漏、海水灌入，正在损管！ 又是一分钟后，俾斯麦再次发来电报：我舰队齐射，施佩伯爵自由攻击，我舰左舷中前部水线下被命中一弹，同样造成油料泄漏、海水灌入，发电机和发动机受损，汇报工作交由希佩尔海军上将号。 行吧，就单单从这开战两分钟的表现看来，俾斯麦不是炮术差，而是运气差，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这种重巡没有被优先集火，反倒是这家伙被英国佬盯上了…… 紧接着，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发回了战斗汇报： 希佩尔06点49分电，我舰辨明，敌战列巡洋舰为胡德级，俾斯麦号第五轮全齐射，距离米，瞄准胡德级，无一命中，弹着位于敌舰右舷方向；我舰第六轮齐射为半齐射，距离米，同样瞄准胡德号，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 十几秒后，希佩尔的电文继续发来： 我舰第七轮齐射为半齐射，距离米，瞄准敌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敌舰队齐射，距离米；施佩伯爵号齐射，敌胡德级中前部主塔旁命中一弹，造成起火，一架敌机飞临战斗区域！我们的空军呢？ 耳机里传来了被降低的拉尔上校的声音：“同意增加节流阀，如果咱仨掉在海里，奥拓舰长就靠你了，戈林元帅想的真周到。” “您在说什么，奥拓艇长？！他在哪呢，您怎么来当空军了？”尽管当电报和无线电同时响起时，无线电的声音会被降低，但哈特曼似乎太激动了，即便经过降低，依旧压过了电报的声音。 我懒得搭理他俩，因为电文依旧在陆续发来——敌胡德级齐射，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 敌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齐射，瞄准俾斯麦号，无一命中，弹着位于俾斯麦号左舷近处。 俾斯麦号左舷中部上层被命中一弹，飞机弹射系统受损，炮弹从右舷穿出，没有爆炸。 施佩伯爵号齐射，命中敌胡德级一弹…… 希佩尔07点00分电，俾斯麦号第六轮齐射，距离-米，敌战列巡洋舰胡德级发生两次爆炸！第一次为舰体主桅附近舷侧，第二次为后部甲板，爆炸剧烈！敌机为桑德兰水上飞机，受到俾斯麦防空火力驱逐，进入云层。 当我念完这条电文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战列舰真的是要么不命中，命中就是重创。 英国佬的胡德级战列巡洋舰大概率是完了，两次殉爆，连美国佬的损管来了也没办法。 听到这条电文的拉尔上校的关注重点和我不太一样，他在无线电里说道：“咱再飞快点，敌人的飞机已经出现了，还好咱们起飞的早，不然还真抢不上。” 驾驶战斗机的他俩并不妄想用bf109的机枪击沉敌舰。 “收到，奥拓艇长，看我怎么把敌机干下来，您一定要选我当您最新款侦察机的试飞员啊，那可是戈林元帅和您联合研制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哈特曼依旧用很大的声音道。 不是，戈林又干啥了？什么叫联合研制，我看他的脸皮已经比虎王首上都硬了吧！ 我刚要开口反驳，拉尔上校却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小子，小点声！奥拓艇长没聋，我倒是快被你震聋了，准备进攻敌机，你小子看清楚点，不要像上次模拟战一样追着我打了，要不是特制指挥机把整流罩上的机枪拆了，只剩下机翼两门420发备弹的机枪，我早就受不了把你干下来了！” “没问题，长官，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奥拓艇长面前讲这些……” “下次再说，抛弃副油箱。” 还有下次？ 随着拉尔上校的声音中断，我感到机身突然向上提了一点，然后拉尔上校将右侧机翼向下三十度，用无线电对我道：“奥拓艇长，你们不是很喜欢在黑暗里发动进攻吗，因为我们没按照计划速度飞行，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抵达战场上空，能不能帮我用战舰开火的闪光辨别一下敌我，我对你们海军的什么齐射、半齐射，还有ab炮塔一窍不通，哈特曼，你去寻找敌机，看清楚点！那可是桑德兰，和bf109很不一样！” 呃，拉尔上校这样说让我有点害怕，哈特曼这个家伙似乎和某u艇一样，是个坑战友的家伙…… 至于射击时的火光，这倒让我想起了施佩伯爵号上的时光，于是正在专心作战的施佩伯爵号收到了来自空军的电报：朗斯道夫上校，请说明一下现在友军和敌军都在用几门主炮交战，要是有变化立刻在这个频道说，不然戈林的空军有可能误击。 第108章 海战 我不知道朗斯道夫上校收到我这封电报时的表情，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战斗正在进入白热化阶段，因为当拉尔上校盘旋着寻找战场时，密集的电报已经发回。 还好，上校应该不知道飞机上发电报的是我，下方的战斗很激烈。 07点01分，己方舰队齐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通知俾斯麦号转移射击目标，他们开始瞄准英国佬的英王乔治五世号进行测距射击。 俾斯麦号第七轮齐射为前后部a、b、c、d炮塔共8门炮（半齐射），距离米，瞄准英王乔治五世号，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第十二轮齐射为前后部炮塔a、b、c、d共8门炮（半齐射），距离米，瞄准英王乔治五世号，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第十三轮齐射为前后部炮塔a、b、c、d共8门炮（半齐射），距离米，瞄准英王乔治五世号，无一命中，弹着情况不明。 施佩伯爵号齐射，命中敌舰舰桥。 不愧是朗斯道夫上校，虽然射击间隔有点长，但是打得准，不会是我的大副在计算吧——完了，我刚想起来，我的艇员还在伯爵号上呢！ 敌舰号齐射，距离米，胡德级下沉中，敌舰为躲避胡德号残骸，向右紧急转舵规避，双方火炮测距的目标一度丢失。 英王乔治五世号瞄准俾斯麦号，无一命中，弹着位于俾斯麦号左舷远处。 07点02分，本方舰队再次齐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报告敌舰进入鱼雷射程，但鱼雷发射官认为命中率低，鱼雷未被发射，左舷的105mm高射炮加入战斗，水听器显示有3条鱼雷正在接近中 希佩尔海军上将在两舷舯部前后装有四座三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四座啊，还是三联装，这都打不中，雷尔大叔还不得气死…… 就在我这样担心时，电台里突然汇报道：敌重巡洋舰出现，前出逼近施佩伯爵号。 而此时，朗斯道夫上校的回复姗姗来迟，希佩尔八门主炮、三座双装105毫米高炮；俾斯麦八门主炮、六座150毫米双联装副炮、四座105毫米双联装高射、四座3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我舰你应该知道，两座三联装主炮，以上开火舰炮均未发生变化。 尽管收到了相关情报，但我们依旧在黑暗里没有发现战场在哪，拉尔上校准备下降高度，我发现飞行员最常用的并非直视，而是用侧向观察，这样看到的区域更广。 战斗依旧在继续，07点03分，英王乔治五世号齐射，距离米，胡德级完全沉没，英王乔治五世号齐射后开始释放烟幕并左舷转向160度撤退。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终于打中了，转向撤退的英王乔治五世号被命中三弹，可他的炮弹似乎掺了沙子。 第一弹命中中部水线下部分，没有爆炸，疑似造成少量油料泄漏；第二弹命舰桥，没有爆炸。第三弹命中舰尾水线下部分，进入船体时爆炸，但没有造成严重损伤，敌舰依旧高速脱离。 英国重巡洋舰诺福克号也停止逼近，转向撤退。 07点04分，我方舰队再次齐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了望塔发现两条鱼雷的航迹，立刻发布鱼雷警报，并通知俾斯麦号。 俾斯麦号立刻右舷转向50度至270度方向规避，吕特宴斯中将再次命令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发射鱼雷。 随着我方舰队的规避动作，双方距离开始拉大，同样因为转向机动，需要重新测距。 可上校的施佩伯爵号依旧在继续走运——距离米，朗斯道夫上校命令齐射，命中英国战列舰一弹。 未完成测距的俾斯麦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依旧在射击，但无一命中。 07点05分，施佩伯爵齐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再次发布鱼雷警报，航向270度，其后前部炮塔失去射界。 英国战列舰转移目标为施佩伯爵号，双方距离米，英国重巡洋舰施佩伯爵距离米，其后方出现另一艘敌舰。 07点07分，双方舰队再次齐射，施佩伯爵号汇报发现战机，并非此前的桑德兰。 收到这条消息的拉尔上校更着急了，直接缩短了盘旋半径，想要用更短的时间观察更多的角度，可他忘了飞机上还有我！ 第一两圈感觉还不错，有种游乐场旋转木马的感觉，但到了第三四圈，旋转木马变成了死亡回旋…… 我的头开始晕了，机舱里面开始天旋地转——为什么只有我不转呢，然后大脑感到一阵难受，紧接着胃开始不受控的翻涌，我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可想起来的却是拉尔上校没说完的注意事项。 忍不住了，我突然摸到了戈林皮衣的大口袋…… 我再次赞美帝国精益求精的工艺，防风皮衣果真严丝合缝！ 当把胃里剩下的东西吐完之后，我就像适应了潜艇的颠簸一般，突然感觉盘旋也没什么了，不过我得小心一点。 就在我盯着那口袋时，拉尔上校突然激动道：“我找到他们了。” 第109章 曙光 我顺着拉尔上校手指的方向看去，完全分辨不出来什么，直到十几秒后，才隐约看到有几个小亮点闪了一下，我顿时佩服拉尔上校的视力。 拉尔上校转正了飞机，向着那个方向飞去，他在无线电里通报了战场位置，命令另一个双机编队去找施佩伯爵号，然后搜索施佩伯爵汇报的敌机，至于哈特曼则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找桑德兰了。 拉尔上校发布完命令后继续在无线电中对我道：“给航母发报，通知可以放飞一个中队护航战机和所有斯图卡，我们要结束这场战斗了！” 当我加密完发送完电报的最后一个字母，原本一片黑暗的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曙光出现的一瞬间，天地间的景色明朗了起来。 我激动地指着那边，也忘了拉尔上校和我隔着个座位，还好凭借上校出色的视力并不需要我的提示。 “胜利属于德意志！”无线电里传来拉尔上校的欢呼，他一把将节流阀推到底，战机的轰鸣声更大了，我们笔直地朝着战场而去。 有了光亮之后，我终于能直观地感知到飞机的速度，此时机翼下显露的狭小海面飞速后退着，头顶的云也在配合着后退，远处地平线上的战舰正在逐渐放大。 原来空中看到的海战居然是这样清晰，虽然从电报上看来海战的距离很远、跨度很大，但在飞机上，所有的军舰位置如同标注在海图上一般明显。 如果我们现在挂载了炸弹，他们就像靶子一样任由我们选择进攻。 我们和最近的那艘挂着德国国旗的战舰越来越近，我贴在座舱盖上仔细看着，军舰的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那艘战舰前二后二，一共有四座双联装主炮塔，此时战舰的侧舷还有不少副炮在开火，副炮的射速很快，组成了接连不断的弹幕向远处的英国战舰射去。 根据朗斯道夫上校刚刚更新的电文，这应该就是我们的俾斯麦战列舰，战舰身上也有几处炮弹砸出来的孔洞和围绕着它的溅射状的印迹，就是战报里俾斯麦被命中的结果。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舰首主炮炮塔上一道深痕，就像被猫爪划过一样，那应该是跳弹的印迹。 而多次被命中的俾斯麦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随着他驶过，海面上留下一道黑色的重油，随着海浪被晕开，在日出的光芒下泛着油光。 “俾斯麦正在漏油。”我在无线电里说道。 “放心，第一攻击波会很快赶到，别忘了齐柏林航母已经向这边航行了不少时间，”拉尔上校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他继续道：“至于现在，就让我们去鼓舞他们的士气吧，天空是属于帝国空军的，海洋将属于帝国海军！” 拉尔上校操作着飞机，我们直接从俾斯麦的头顶掠过，战机在拉尔上校的操作下直接翻转过来，展示着机翼和机尾喷涂的十字，以防军舰上密集的防空火力向我们开火。 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向着我的头皮而来，海面在我头顶，天空在我脚下，俾斯麦的长天线组几乎戳到了bf109的舱盖上，我还能清楚地看到舰桥上的防空炮组戴着硕大钢盔的人员在抬头看着我们。 拉尔上校为了抵抗飞机升力面翻转产生的下压力而操控尾舵向提升着高度，战机在边爬升边斜越过俾斯麦。 当我们穿过主炮的瞬间，下方的主炮发出了巨吼。 战舰、主炮、火光、战机…… 短暂的如同那些飞翔在空中的炮弹，但这瞬间的震撼触及了我的灵魂。 火、钢铁、热血和荣耀，那些抽象的事物在此刻具象化，如同长矛一般刺穿我的一切，似乎同以往的所想割裂，战火给人予再次重生…… bf109呼啸而过，我的艇长望远镜从皮衣里掉了出来，让我从那一瞬的感受中脱离。 望远镜磕在了飞机舱盖上，这下让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完了，戈林的皮衣不能要了…… 世界终于重回正常，我立刻把戈林的皮衣脱了，现在战机的高度降低了很多，我勉强能扛。 顺着战机侧面俾斯麦的副炮的射击指引下，我看到了远处飘扬着英国国旗的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 距离太远了，不过还好脱掉皮衣，我能举起我的望远镜了。 英王乔治五世号的侧影完美地呈现在望远镜里，就像我在梦中从u艇的攻击潜望镜看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梦里的那艘是密苏里号。 这梦幻般的场景在此刻重现，我再次为我们没有挂载炸弹而感到惋惜，等我回去，一定告诉亨克尔先生，我的那架侦察机一定要能挂载，炸弹和鱼雷都行，后者最好。 不得不说，英王乔治五世号看起来比有点短粗的俾斯麦号好看多了，虽然有可能是角度问题，但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说现在的俾斯麦号像丘吉尔和戈林，那么乔治五世号更像雷德尔…… 即便乔治五世号的艇身上分布着几种口径的炮弹留下的弹痕，舰桥还有起火烧黑的痕迹，但他的四联装主炮塔、前二后一、平甲板船型，每一点都如同帝国的军装一样越看越帅气。 俾斯麦刚刚的主炮射击在乔治五世号左舷激起了几道巨大的水柱，能从小口径副炮砸出的涟漪中很明显地辨别出来。 就在这时，乔治五世号反击了，可不知道为何，他在齐射的时候有好几门主炮并未开火，只剩下其余的炮弹向着施佩伯爵号飞去，同样溅起巨大的水柱。 最远处英国人的两艘重巡洋舰也在向着施佩伯爵号进攻，施佩伯爵号正在左转避免被夹击。 无线电里我们的三艘军舰依次发来了消息—— 俾斯麦：请求掩护！ 希佩尔：观察敌方鱼雷！ 施佩伯爵：进攻，击沉乔治五世！ 第110章 帝国的黎明 “给航母发回战场详细情报，我们不参与进攻，我要用剩下的燃料侦查一下四周，防止还有敌人。”拉尔上校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朝阳初升，厚实的云层开始消散了，战机倾斜二十度爬升着，一侧机翼上的黑底白边十字漫射着黎明的金色光芒，直到我们钻进了淡薄的云层。 “斯图卡还有多久抵达？”我用无线电问道。 “斯图卡编队指挥官会发来电报的，他们也有改造过的指挥机，到时候对舰攻击就由他指挥。”拉尔上校解释道。 我回复了收到，然后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在云层里能见度很差，只有飞过空隙时才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海面。 “我们需要降低高度，不然很多海域都被云层遮挡了。”我用无线电道。 “收到，”拉尔上校操控着飞机再次降到了云层下：“我原本认为云已经够薄了，降低高度的话咱们能飞的距离更短了,油箱快见底了。我还没在挪威海游过泳，靠你了，奥拓艇长。” 这话说得好像我在这里游过一样，不过作为艇长，肯定比一名飞行员游的好。 我们正在驶离战场，我仔细观察着。 直接目视比用水听来的更加直观，即使我现在只能看到左右两侧，但侦查效率比潜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左前！”无线电里突然传来拉尔上校的声音：“快发电报，我确定那是水面舰艇！” 我立刻发回这一惊天发现，然后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几个黑点就在那里，天空中还有一个小黑点在向那里靠近着。 “天上是什么飞机？”我在无线电里问道，同时将我的望远镜递给了拉尔。 拉尔上校抬手看了一眼，在无线电里回道：“双翼机，英国佬的剑鱼，应该就是施佩伯爵号说的那架消失的敌机，我们捞到大鱼了！艇长，咱俩要比一下谁游的远了。” 我们的飞机向着那几个黑点飞过去了，但引擎的声音越来越低，拉尔上校激动的喊声我不戴耳机都能听到了——“敌大型舰队！已发现一艘航母、一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被这一巨大惊喜冲昏头脑的我手忙脚乱地按着密码机，然后用出最快的手速，飞快地按着电键，丝毫没注意窗外越来越接近的海面。 直到机腹拍在海面传来巨大的冲击，戈林的皮衣都差点飞起来，我紧急发送电文的动作被打断，我抬头才发现海面已经和驾驶舱齐平了，我们就像在一艘超小型潜艇里。 拉尔上校猛地推开了舱盖，起身回头拽我道：“没有昏迷吧，我尽力了，走，飞机要沉了。” “我还没发完，你先去！”我立刻继续低头发报，又是赞美帝国工艺的一次，巨大的冲击并没有损坏设备。 冰冷的海水已经从机腹的缝隙、驾驶舱口疯狂涌入，没几秒的时间就没过了我的脚。 “走，别管了，发了第一句就行。”拉尔上校猛地用力，直接将我拉了起来。 我的双手没有脱离电台和密码机，我在和海水上升的速度赛跑。 “快了，你先走！” 拉尔上校没咋说什么，将我救生衣的充气拉绳拽掉，然后才迅速低头给他的救生衣充气。 在飞机的海水淹到我膝盖的时候，我的电报终于发送完了最关键的消息。 我爬出飞机座舱，刚爬到一半，一直在旁边等着的拉尔上校就将我拽了出来，我俩漂到了海面上。 拉尔上校看着我笑了：“英国佬要倒霉了。” 我也笑了：“咱俩要先倒霉，我可没发咱俩的位置。” 拉尔上校却笑得更开心了：“别怕，英国佬的战列舰一定正在朝这边撤退。” 可我俩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挪威海冰冷刺骨的海水比英吉利海峡的海水感觉更冷。 “游起来，或者潜下去，不然咱俩要被冻死了。”我冲拉尔上校道。 他开始向回去的方向游了起来，我也紧跟其后。 当我感觉渐渐追不上前面的拉尔上校时，云层里掉下来一架巨大的四发飞机带着破碎的机翼向我俩砸了下来——“快向侧下游！” 我拼尽全力，就算大腿的肌肉突然感到僵硬，求生的本能依旧使我直接忽视了这种疼痛，随着潜入海中，我居然感到一丝温暖。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但现在，这个问题被我抛之脑后，是物理意义上的脑后，因为我能感受到脑袋后面的海面被巨大东西砸下的动静。 在游出几秒之后，我感到那架飞机砸在了海面上，从勉强睁眼看到面前的海水中，我看到了几道气泡形成的路径从面前沉入更深，下面是令人恐惧的深海。 我和拉尔还是逃了出来，当我浮出海面贪婪地吸着寒冷的空气时，拉尔上校也从旁边浮了上来。 寒冷的空气被喘气吸入呼出，将仅剩的一丝热量带走，我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属于我了，那架被打下来的桑德兰距离我们只有几米，正在迅速沉没着，一架bf109从云层里飞过，不带一丝犹豫拉升恢复高度——我就不该逞能教他bz，不然这家伙很有可能发现我俩啊，不对啊，这家伙就不下来确认战果吗？ 戈林就是这么培训飞行员的吗？ 我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拉尔上校却一把拉住了我，指着海面道：“快看，咱们有救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架已经沉没的桑德兰还在海面上留了几件东西浮在海面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船型浮筒，它从被打断的机翼上脱落下来，正在海面上打着转。 我和拉尔上校又游了过去，结果发现一个英国佬飞机上的圆形救生艇被挂在还没沉下去的木箱上，感谢空军，这是从被击落的桑德兰上摔下来的。 当我俩爬上救生艇时，我再也不想动弹了，和拉尔上校紧紧靠着，飞行员的皮衣是防水的，而潜艇兵的裤子是防水的，幸好我穿秋裤的习惯没改。 我脱掉了湿透的上衣，在充气的救生衣外面裹上自己翻过来的裤子，而拉尔上校则抱着我，我俩尽可能保持体温。 第111章 观战席位 远方传来炮声，现在的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我和拉尔上校终于不用抱在一起，只需要紧靠着，就能并肩看向海面—— “奥拓，你说哈特曼那家伙会不会掉下来，他居然追击到了这里。”拉尔上校开口道，他还戴着他的飞行眼镜，上面有蔡司公司的logo。 他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表，想了一会继续开口道：“再过一会儿能看那小子掉下来了，除非他保持的高度较高，那样有可能滑翔回驶来的航母上。” “那咱应该是看不到了。”我将我的裤子裹的紧了紧道。 拉尔上校点了点头认同道：“确实，那家伙不知道从学的，喜欢从高空俯冲进攻，模拟战时表现很好，要是这次实战表现不错，我就推荐他给凯塞林将军。” “回去再说吧。”我吸溜了一下鼻涕道。 拉尔上校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还有一块巧克力和一包饼干。 “这些是我从求生包里拿的，原本包里还有罐头，但太沉了，我没拿。”拉尔上校将巧克力递给我道。 我又把巧克力放回救生艇上道：“先留着吧，唉，要是雷尔在这里，他能用弹壳做鱼钩……” “乐观点，艇长，这也算一段奇遇了。”拉尔上校拍了拍手道。 我却没有他那样的乐观，因为现在我也能看到远处海面的几个黑点了——英国佬的大舰队正在向我们这边而来。 也许是那架剑鱼带回了消息，英国人开始放飞他们的飞机，在那支舰队上空又出现了几个黑点。 “那些该死的英国人的飞机会射击我们吗？”我惴惴不安地问道，拉尔上校是空军，应该对英国佬的飞行员更加了解点。 拉尔上校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我道：“看看咱们的救生艇上画着的是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才注意到那个占据了救生艇几乎全部的英国空军的三色圆环，拉尔上校继续道：“放心吧，他们辨别不出来的，即便是双翼机，那也是飞机，速度差不多追得上桶车，他们只会注意到那个徽标的，绝对会把咱俩当做自己人，说不定还会来救咱。” 我看向戴个飞行眼镜傻乐的拉尔道：“那不是更恐怖嘛……” 拉尔转过头看向我：“好像是的啊，艇长你会讲英文吗？” “干什么？” “告诉他们‘别管咱，先打德国人’，这样咱不就可以划回己方舰队了吗？”拉尔一脸兴奋道。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除了会说‘i''m captain suhart’，就还会一句‘i don''t speak english’，不过比起你这个馊主意，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说完，不等他说话，我就拉着他躺在救生艇上。 我看到了天空，此时云层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露出了一丝蔚蓝，就在我刚想闭眼的时候，拉尔的脑袋出现在上面，挡住了天空和我的视线。 透过他灰色的飞行眼镜，我看到了他瞪大的眼睛，他开口问道：“艇长，你的主意不会是睡觉吧。” 我坐了起来，直接开口回道：“空军马鹿 バカ，你用脑子想一下，一名帝国优秀艇长怎么能在这个时间段睡得着。” 拉尔嘿嘿一傻笑，挠挠后脑勺道：“艇长你夸我天才也没用啊，还是讲一下你的计划，我好有个底。” 我叹了一口气道：“计划就是装死，这样英国人就会为了作战暂时不管咱。” 拉尔顿了几秒后道：“好主意”，然后拉着我又躺在了救生艇上。 这下蓝天重新出现，没有了云层，阳光有点耀眼，我微眯着，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很好，艇身随着波涛晃荡，我仿佛回到了某个躺在u-49甲板上的午后。 “天空好漂亮，再来一架bf109飞过就更漂亮了，英国人的剑鱼估计快飞过来了，他们应该还有贼鸥，唉……要是飞机的油再多点，我能把他们全打下来，即便那架指挥改造型bf109只有两挺机枪。”拉尔上校转过来侧躺着对我道。 “别想了，咱们还有齐柏林呢，最后的电波也发出去了，我们已经占据先机，还是bf109打这俩，要是这还打不赢空战，戈林还不如退休。” “元帅才多少岁啊，而且帝国在号召要在工作岗位上干更多时间……” 德国佬真不适合开玩笑，除非他们主动和你开玩笑。 我翻了个身，背向拉尔。 拉尔还在说着什么要为帝国奉献，我的眼皮合住，然后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个浪花袭来，把我颠了上去，刚睡醒的我突然好像在海面上看到了一个潜望镜…… 我猛地爬了起来，死死地盯住那片海域，可我的望远镜已经和戈林的皮衣一起沉入海底了，而且现在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之下很难分辨。 “怎么了，艇长，您也很赞同我说的交叉攻击?”拉尔用一只胳膊拄着脑袋看向我道。 我直接拉起了他，指着那片海域道：“站起来，站起来，仔细盯着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个潜望镜从那里升起来！” “英国佬的潜艇？”拉尔的飞行眼镜终于发挥了作用，蔡司公司的产品可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更不用说还是空军的军用版了。 “应该不是，他们的潜艇更可能看向战场方向，而不是己方舰队。”我摇了摇头道。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们似乎不用在海上漂着了。” “不，你想多了，那群家伙会优先干掉英国佬，为他们的战绩上增加几笔，然后可能会想起来咱俩。” 拉尔转头看向了我，我一把将他的视线调整回去：“仔细看，他们也有可能良心发现，在这片漂着油花的海面上露出个舰岛栏杆拯救咱俩。” 我俩就这样盯着那里，直到英国佬的飞机从我俩的头顶飞过，飞向更远处的战场，而翘首以盼的我俩连个海面下的黑影都没看到…… 第112章 空战 我率先不对战友抱有希望，开始看向英国人刚飞过的战机群——他们的机群最前面居然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单翼机。 那好像是一型双座战机，第一架飞机的飞行员居然还打开窗户看向我俩。 我能看到驾驶舱后面立着一根比尾翼矮一截的小圆柱，应该是拉天线用的装置。 在它后面与尾翼之间就是第二个成员坐的位置，那地方宽敞极了，足足有三个驾驶舱的长度，中间用大棚似得玻璃窗隔着。 尾翼下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尾轮，然后往前的机翼，上面看不清有几个射孔，在前面是机鼻下面巨大的方形散热器。 我拍了拍拉尔的肩膀，指着那架我不认识的飞机。 拉尔立刻解释道：“那是一架管鼻燕，舰载战斗机，听说装备了8挺 .303英寸（7.7）机枪，还能挂两个炸弹，不过看起来他们并没有挂，那就应该执行的是夺取制空任务。” 在那十架英军战斗机的后面跟着九架剑鱼，作为双翼机，剑鱼的速度很慢，而且在和斯图卡一样不可收回的起落架中间挂了一枚鱼雷。 鱼雷的金色头部反射的阳光，后面是方形尾舵，鱼雷的长度刚好和飞机上三名乘员占据的空间一样。 “看来我们天才空军有的忙了。”拉尔一脸自信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我并不像他那么乐观，因为我想起了雷德尔元帅介绍的，这次出航齐柏林一共搭载了14架bf109战斗机和31架ju87c俯冲轰炸机，他能搭载的战机数量还是太少了。 就在我思考如何把我的侦察机塞上去，从而避免像这次用短腿bf109侦察发生的前车之鉴时，拉尔突然惊呼道：“哈特曼的那架，那小子不要命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英国机群的上空，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接近。 此时英国人的飞机已经分成了两批，第一波就是那些战斗机，而第二波则是那些飞得慢的剑鱼。 估计他们原本计划的是就是这样，利用战机的飞行速度差距，先抢占制空而后攻击。 不过这给了哈特曼偷袭的最好机会，他直接放弃了攻击前面战机，从整个剑鱼机群的后方高空极速逼近。 哈特曼驾驶着他的bf109俯冲下来了，从我和拉尔站着的救生艇上看去，那架bf109就如同来自天空的骑士之剑，当我刚看到战机完整投影之时，机翼和机鼻瞬间喷出火舌，然后拉起爬升。 那架可怜的无处可逃的剑鱼，连反击都没有就被击落了，他打着旋失去了控制，狠狠地砸在海面上燃起火焰。 “要过去烤火么？”拉尔打趣道。 我现在怀疑，他其实听懂了我刚刚关于戈林的笑话…… 英国人坚持的多人设计并非毫无是处，起码袭击刚刚发生，所有敌机就知道哈特曼来了。 不过剑鱼的驾驶员知道他的挂载着鱼雷的双翼机不可能追得上哈特曼，所以他们依旧向着远处交战海域赶去，而前方战斗机则分出了三架，直接转弯折返回来。 “哈特曼的燃料还够吗？”我担心地问道。 “应该还有几分钟的，他的飞机没有像我的一样多个电台和成员，而且也没有绕圈和侦查。”拉尔一边看向天空一边说道。 我觉得主要是电台重量负担大，我也不再说什么，看向哈特曼。 一次俯冲攻击得手后的他直接以大角度爬升，在很快的时间内便恢复了不少高度，他也注意到了那三架向他飞来的敌机，战机做了一个殷麦曼翻转，继续将多余的速度转化成高度，同时将机头指向了敌机编队的后方，拉开和敌机的距离。 三打一，虽然bf109的性能不错，但依旧需要小心应对。 等到英国人的战机开始爬升追击，哈特曼已经平飞了一段距离，他的速度又提升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翻转，这次bf109以巨大的高度优势向着英国人的编队飞来，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的英国人立刻改平，然后分散开来，想要互相掩护机尾六点方向，防止被咬尾。 “英国佬的舰载飞行员实力挺强啊，在我们的模拟演练中，不少没见过哈特曼这种打法的飞行员会拉上去，想要强行进攻，哈特曼会继续勾引他们大角度上升，然后他们就会失去速度，要么进入尾旋，要么就像静止不动的靶子一样挂在那里，只要把控好距离，失去舵效的飞机是不可能调整武器指向命中哈特曼的，不过要是没控制好，那角色就会调转，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推荐这种打法的原因。”拉尔上校看到这样精彩的作战忍不住对我说道。 “不过英国佬的应对也不算完美，”我接过话题道：“他们应该立刻俯冲，恢复速度后多机掩护，现在只要哈特曼再次俯冲下来，尽管他们已经拉开一定距离，但没有速度的他们面对高速的哈特曼依旧毫无办法，而且这一轮英国人大概率要上钩，直接跟着哈特曼大角度拉起。” 我的话音刚落，哈特曼的bf109就水平翻转观察到了英军战机的反应，毫不犹豫地再次进入俯冲，他的机头笔直向下，朝着三架敌机的尾部空域袭来。 注意到哈特曼来袭的英国人反应迅速，左右两机立刻向着各自外圈水平盘旋，想要咬到俯冲下来的哈特曼的机尾，而中间那架则向下做出滚筒防御。 可这样应对露出来的破绽更大了，哈特曼直接改变了目标，朝着最左边正盘旋一半的那架英军战机俯冲。 又是短暂的射击，那架英国人的飞机冒出了黑烟，攻击得手的哈特曼立刻脱离，毫不恋战，可那架英军虽然冒出黑烟，但依旧在坚强地飞着，它改变了航线，开始向着英国大舰队的方向，以三十度的倾角向下加速，想要脱离战场。 那架原本做滚筒防御的战机完成了一个螺旋正处于上升的顶点，他看到了发生的一切，直接强行向着哈特曼拉下机头，同时连续射击，想要击中哈特曼。 留意到火光的哈特曼直接侧转机翼，将升力面倾斜，使得机体向着机翼升力方向做出微移，避开了枪线。 英国佬的泼水枪法在空中划出一道，然后射向海面，密集的7.7溅起了一道水花，飞快地向着我和拉尔而来。 我俩毫不犹豫再次弃船逃生，憋一口气向着两侧跳下去——不对，我为啥要说再次，上次放弃的是架飞机啊…… 那该死的英国飞行员，在看到海面反应过来的时候松开了扳机，枪林弹雨在距离我俩可怜的救生艇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架敌机顺势做完了这个变形的钟形机动。 第113章 成员再加一 “把这该死的苍蝇干下来！”再次湿透的拉尔上校挥着拳头道。 此时哈特曼已经占据了巨大优势，那两架英国飞机始终没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他们追不上也逃不了，就在哈特曼的下方像无头苍蝇一样盘旋，偶尔拉起来恐吓一下哈特曼，想要以此防御德空可怕的俯冲。 可调整好朝向的哈特曼就好似死神来袭般毫不留情面地趁着那架战机刚拉平的时候扣了下去，虽然这次敌机反应迅速，被哈特曼俯冲攻击的那架立刻同样向下，牺牲高度来换取速度，以期尽可能延长被追上的时间，另一架他的友机也反应快速，没有辜负争取来的几秒时间完成了掉头，在哈特曼逼近之前做出了应对。 求稳的哈特曼放弃了这一次攻击，选择和装备着8挺7.7机枪的英国舰载机对头不是个好选择，更何况他依旧有着一定的能量优势。 所以哈特曼再次拉起飞机，极速向上。 一个选择题摆在了想和哈特曼对头的英国佬的飞行员面前，现在轮到他来思考如何选择了——继续跟上去换取片刻射击窗口，还是立刻改平后继续交叉掩护。 原本为这次漂亮进攻而欢呼的拉尔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一边抬头观战，一边对我道：“哈特曼的燃油不多了，编队飞行大概为他节省了百分之十的燃油，没有改造和搭载成员为他节省了百分之四的燃油，但现在的几次俯冲攻击和拉起快到极限了，即便他精确地操控可变旋桨，通过调节螺距改变推力和效率，但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可怜的约翰牛并不知道这个事实，在经历过短短一分钟不到便失去一名队友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被动的局面。 他选择了前者，迅速跟了上去。 另一架刚从德空死亡俯冲中侥幸逃生的英机也想要回头，但他因为刚刚的俯冲逃脱，高度无法跟上队友。 哈特曼进入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上升螺旋，那架英军战机也跟进着，想要拉近距离而后射击。 “我不知道英国人武器交汇距离是多少，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应该设置的是五百米。”拉尔上校看着两架你追我赶不断升高的战机道。 哈特曼的bf109展示着两翼的十字，而英国人的管鼻燕则展示着两个圆徽和丑陋的方盒子散热器。 “五百，有点近吧，八百或者不交汇不更好吗？”我挠了挠头道。 拉尔转过头瞅了我一眼，然后才抬头道：“那么远能打中什么，我都想试试五十米交汇，直接逼近然后射击。” 五十米……不过拉尔上校可是实打实的飞行员，他说的一定没错，不过我肯定不会再（划掉）当空军的。 哈特曼越爬越高，那架英国人的飞机依旧在跟着，还时不时开火射击，但哈特曼每次留给他的射击窗口都很刁钻，所以他在白白浪费着子弹。 虽然射出去的子弹抵消的动能并不多，但积少成多，而且还是在紧随爬升的阶段，所以英国人的战机比我预想的更早失去了全部能量。 那架飞机就像静止在那里一样，只剩下机头的螺旋桨在飞速旋转，但机头还是在几秒之后不受控地向下猛低，为了耗光他的能量，哈特曼的能量也不多了。 另一架他的友机从他身边经过，对比之下，他居然成了三者中最快的那一个，不过此时的高度差依旧，他不可能命中哈特曼。 如果他继续强行爬升缩小高度差，那他也会像刚刚那架耗光能量的飞机一样。 于是英国佬改平了，这是我、拉尔和哈特曼最不想看到的，当然，哈特曼那个家伙也有可能压根没留意到自己即将耗光的燃油，就像发现了英国大舰队的拉尔，害得我在冰冷的挪威海里“泡澡”…… “阿嚏！”站在我身旁的拉尔上校打了一个喷嚏，喃喃自语道：“好久没游泳了，估计感冒了。” 我们继续抬头看着，哈特曼在看到处于更高位置的那个敌机改平之后，他也改变机头指向，开始浅爬，积累高度差的同时恢复速度。 看到哈特曼没有继续进攻的英国佬刚松了一口气，然后哈特曼就再次来袭——就像进攻猎物的狼群乐此不疲地撕咬猎物，直到猎物流干最后一滴血，或者精疲力竭而倒下。 夹在中间的英国战机做了一个错误的应对，他想要用水平滚转躲掉这次攻击。 就在下面的敌机想要支援时，俯冲的哈特曼已经抓到了没做完滚转的敌机的侧翼。 随着哈特曼机翼和机鼻的火焰喷出，又是一个战果。 这次哈特曼特意延长了射击时间，我能看到空中被7.92毫米子弹击成碎片的玻璃瞬间反射的光，然后那架管鼻燕便像耗尽能量而失去控制的飞机一样掉头向下，只不过他的速度更快，不到十几秒，战机从空中掉下，重重地砸在海面。 不过向上飞来支援的敌机却抓到了机会，他正在哈特曼的bf109机头指向的位置，这次高度差并不多，高速俯冲的哈特曼如果一如既往拉起的话，将会留出一个短暂但投影面积较大的射击窗口，所以这次哈特曼没有拉起，反而直面英军战机。 当连我都能看到bf109斜着的震颤的双翼时，他们双方已经拉进到六百米的距离，这在空战中看来，是一个非常近的距离，我甚至怀疑双方飞行员能看到对方了。 然后他们同时开火了。 英国人的7.7，哈特曼的7.92，密集的弹雨交错而过，袭向极速逼近的两架战机。 哈特曼拉了起来，英国人继续上行，这一几秒的交错就像持续了几分钟一般。 然后哈特曼的bf109的双翼“砰”地一声折了，英国人的飞机则依旧向上，像是失去了控制。 哈特曼的机翼是从机枪枪口的位置折断的，这几乎是机翼的中部。 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攥着围着救生衣的裤子的裤腿，直到有点勒脖子我才意识到，不过我的目光依旧紧随着bf109. 失去双翼的bf109就像我在夜间飞行中看到的那样，他靠着惯性和依旧旋转的螺旋桨向前飞了一段距离，两个折断的双翼一左一右飘落到海面。 我看到bf109的机舱盖被翻开，然后哈特曼从里面用力一蹬，就像空中飞人般出现在了空中，不过他的手里并没有拿着武器，只是在几秒后拉开了自己的白色降落伞。 第114章 大决战 圆形的降落伞飘在空中，就像一朵蒲公英，下面吊着的哈特曼显然看到了正在拼命向他落点划去的我和拉尔上校，然后这该死的家伙也拼命地拉动降落伞，想远离我俩…… 英国佬滞留下来攻击哈特曼的最后一架飞机也沉入海底，不过我俩没工夫回头去看，划水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有点难度，我俩需要保持同样的频率，小小的救生艇才不会跑偏。 看着空中一边用力拉降落伞绳子，一边蹬腿扭转方向的哈特曼，我都想把拉尔上校的求生匕首扔过去，让那混蛋来一次自由落水。 我俩拼尽全力，就像从桑德兰飞机的冲击下求生时一样。 当哈特曼终于扭头注意到累的像两条帝国黑背一样的我俩穿着不像英国佬，虽然我的裤子看不出来，但拉尔的空军上衣确实可以分辨。 我和拉尔决定不再划水，让哈特曼自己游过来，然后我们小小的救生艇上的就又来了一个人。 哈特曼喋喋不休地讲着他刚刚战斗，但精疲力尽的我俩只想躺下休息。 “太棒了，敌人在我眼里就像只会固定飞行的靶子一样，当我感受着bf109逼近极限的颤抖时，我似乎领悟到了人机合一的……艇长，快起来看那边!” “厉害，厉害，我们的哈特曼最厉害了，让我再躺会……” “不，艇长，快看海的那边！” “嗯~海的那边有一群……”太过疲劳的我直接下意识地开口道。 “没错，有一群舰队！” “哦，”我翻了个身，拉尔已经在我身边打起了呼噜，我看着死死盯着远处的哈特曼继续说道：“英国人的舰队，我们早就汇报了，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省点力气等救援吧。” 哈特曼扭过头来，瞪大双眼道：“你们确定你们看到的是两艘战列舰打头的英国舰队？” 一脸严肃配合哈特曼幼稚的脸庞居然有点……有点……什么？两艘战列舰！ 我立刻爬了起来，看向那边，只见原本的小黑点密集起来，但已经可以分辨出打头的两艘军舰。 第一艘是非常有特点的纳尔逊级，只需要看一眼前后极不协调的布置我就能确定是他；跟在他后面的应该是复仇级，我在天上可真没有看到这两个大家伙啊！ 从那些小黑点中，我也没看到原先那艘放飞剑鱼的航母。 我用力拍了一下拉尔的大腿，怒目圆睁盯着他睁开的朦胧睡眼，一脸义正言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睡得着，起来，大决战来了。” 拉尔也爬了起来，摘下飞行眼镜揉了揉眼，随后就瞪大双眼，看到了我所看到的场景。 他的蓝色眼瞳也震惊到瞪大了，他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向着远方出现的英国舰队大喊道：“entscheidende ht！” 而英国舰队则用一次齐射回应了他的决战请求——那些炮弹从我们头顶越过，飞向我们看不见的战场。 我们并不知道现在俾斯麦那边的战场进行的如何了，只希望他们已经解决了那艘英王乔治五世号。 不过掌握着情报优势的我方舰队居然被英国人打了先手，这虽然和英国人主炮适合远射有关，但我依旧为此感到不安。 当我内心煎熬时，一声爆炸从英国舰队所在的方向的传来。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只看到原本还是小黑点的英国舰队的军舰已经全部完整地露了出来——两艘战列舰依旧打头、后面跟着的应该是一艘战列巡洋舰、两艘巡洋舰组成了另一个小舰队、八艘驱逐舰护卫左右，依旧看不到原先的那艘航母。 如此庞大的舰队，这就是皇家海军的底蕴。 他们隐藏的舰队此时全部集结了，完全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抬头看向拉尔，拉尔也看向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和我一样的震惊，我俩的震惊来自此时此刻我们居然以此种方式参与到了这样无比重要的历史时刻。 我缓慢地平移视线看向哈特曼，那家伙却正在抬头看着天上道：“也没斯图卡啊，什么爆炸了？” 他的这句话提醒了我，对啊，刚刚已经齐射过了，而且这明显不是遥远的主炮射击的声音，反倒更像我所熟悉的鱼雷爆炸。 我用手拢成望远镜形状，再次快速扫过英国人的舰队，只见其中一艘巡洋舰掉了队，正从他们的战列线中脱离，被后方的驱逐舰分队赶上。 “是潜艇，一定是他们，这里就在联合指挥部规定的参战k集合点附近，他们一定收到了来自飞机的电报，那个潜望镜——我居然还怀疑我出现幻视了，这该死的家伙，只能看到英国舰队是吧！” “不，他们干得漂亮！”一旁的拉尔上校却开口说道：“在这个距离上，对于英国人几乎相当于贴身肉搏，他们想凭借数量优势取胜，但他们没料到还有你们这群偷袭者。” 戈林的空军上校和戈林一样不善言辞……不过这样重要的场合，我就先原谅他了。 “咱们要不划近点看看？”哈特曼提出建议道。 “不，与其冒险近距离观察，还不如往回划，咱们说不定还能赶上这场战役。”拉尔上校重新燃起斗志道。 “好主意。”我有点担心那个冒险进攻的家伙，但仔细想想，他不可能一个人就开始进攻的，这意味着在我没有注意到海面还有其他潜望镜看到了我，不行，我得立刻重回战斗，不然会被那群家伙笑死。 远处又是一声爆炸传来…… 第115章 帝国空军 这次命中的是那艘战巡，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造成重大损伤。 那些高级参谋们制定的庞大的计划却似乎没有考虑到潜艇现有的鱼雷引信问题，又或者，他们的思维可能还停留在日德兰海战的时代，没意识到海下和空中的力量对于海战形式的改变。 突然遇到袭击的英国人舰队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各个战舰开始跟随战列舰进行s机动，两侧的驱逐舰分队立刻解散队形，向着爆炸发生的那一侧海域搜寻，这能有效地遏制潜艇的攻击，没有哪一个艇长会冒着被驱逐舰发现的风险强行进攻。 机动使得英国人的舰队停止了齐射进攻，我终于能为己方舰队松一口气了。 他们可以选择调整舰队姿态，保持现在的交战距离以方便且战且退暂避锋芒，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不对啊，那我们仨怎么办…… 此时的拉尔上校显然没有意识到我想到的问题，他还在为潜艇的进攻得手而欢呼，并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道：“从水下发动进攻的效果太好了！” 一旁的哈特曼也连连点头赞同。 算了，我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体会到潜艇的威力了吧，那现在我指挥你俩划救生艇没意见吧，不是我自吹自擂，连邓尼茨司令也夸我是最优秀的艇长。” 两人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犹豫着点点了头，我立刻递将他俩的飞行眼镜摘了下来，递给他俩当做船桨，有总比没有好，至于好不好用那就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了。 我大约感知了一下风向，向着蹲下准备开始划动的两人开口道：“西南风，正好顺风漂回，扬帆起航！” 刚蹲下去的哈特曼抬头看向我问道：“艇长，咱们哪来的帆？” 拉尔瞅了一眼哈特曼道：“没看出来吗，艇长就是帝国海上的风帆啊，都这样了还想着返回战斗……” 哈特曼抬起头来满怀敬意地看向我，我立刻将耷拉下去的裤腿甩上来，迎着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照下来的阳光，然后开口道：“别瞎说了，我着急回去，是因为救生艇上只有一块巧克力和一包饼干，快到中午了，不能不吃饭啊。” 拉尔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远处的天上就出现了机群。 拉尔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些不是英国佬的飞机，因为他们全都是帝国的bf109，紧接着斯图卡也出现了。 那两人瞬间忘掉了我安排的工作，哈特曼连手里的眼镜滑落下海都没察觉到，我们仨站在救生艇上看向刚刚出现的机群，恰逢此时，英国人再次开火了，那些炮弹飞向遥远到还没出现的战舰，完全忽视了当下来自天空的最大威胁。 机群呼啸着从我们头顶而过，bf109一马当先，飞了过去，然后就是机腹下挂着炸弹的斯图卡。 “这是第二波攻击机群了，斯图卡挂着的都是sc-500炸弹！”拉尔在飞机引擎的轰吵声中扯着嗓子喊道。 看来第一波攻击群应该已经将英国人的机群拦截下来了，不然他们不会飞过来进攻的。 我有点好奇戈林做了什么决定，那艘英王乔治五世级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我陷入思考之时，拉尔和哈特曼一起激动地向天上叫嚷着，还激动地在救生艇挥舞着我的裤腿。 顺着他们呼喊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架挂着浮筒的飞机——“那是ar196弹射型舰载水上飞机，我们有救了！”拉尔大声喊道。 然后那架飞机发现了我们，开始减慢速度在我们上空盘旋。 当驾驶水上飞机的飞行员看清楚我们的衣着后，他们冒着英军可能的副炮进攻在海面上实施降落。 两个船型浮筒接触海面，然后为飞机提供着浮力，驾驶水上飞机的飞行员控制着飞机速度，刚好将机尾的自卫机枪对着我们。 拉尔和哈特曼立刻表明身份并说出了此次空军行动代号：“艾撒”、“维多利亚”！ 然后我们爬上了浮筒，飞行员弹出脑袋大喊道：“头朝后，握紧点，别掉下去！” 随着螺旋桨的再次加快，我们在海面上疾驰了起来，被溅起的海水密集地打在我脸上，比威廉港仓库澡堂没装花洒的洗澡水管都劲大，不过我们总算摆脱困在英国救生艇上的处境了。 我们紧握着连接浮筒的钢管，随着飞机离开了海面，我这才发现上面涂着的军绿色涂装其实是一种掺杂着灰黄色的绿。 我独自一人占据着一个浮筒，拉尔和哈特曼占着一个，飞机居然就这样保持平衡了——看来我得加大点运动量了…… 我们再次飞到了空中，尽管飞行员贴心地保持着一个较低的高度，但凌冽的寒风和挪威海冰冷的海水相差无几。 不过我确实为重回战斗而欢欣鼓舞着，我刚刚在拉尔和哈特曼面前，并不愿意将自己对战争的渴望展露出来，因为后世给我的观念让我觉得好战是一种应该隐藏的坏品格，但我必须承认，随着和这些军人的相处，这种和平时期所形成的看法正在改变，正如戈博士所说的：反抗、暴力和流血是才对胜利成果和真理正义最好的保障。 我要为米娅、参与进攻的u艇们、施佩伯爵号上的手下和沃纳、航母上的两位元帅、参与战役的战友们、远在指挥部的邓尼茨、正在陆军服役的卡尔赢下这场斗争！ 飞机带着我们驶过来时的海面，尽管没有一朵浪花是重复的，但我依旧知道，己方舰队越来越近了。 我抬头观察这远去的战场，此时的英军舰队防空火力全开，定时炮弹在天空中炸开，就像一场盛大的烟花演出。 “艇长！”拉尔上校从另一边探过脑袋大喊道：“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为什么不研发一个飞机挂件，里面搭载观察设备和一名成员，让他躺进去，那样他就能像咱们现在这样观察战场和汇报了。” 行了，我还是融入不了帝国军队…… 第116章 远视攻击 水上飞机降落到了俾斯麦航线前，飞行员弹出脑袋道：“跳下去，游回去，现在无法进行起重机作业，我要返回战场进行火力反馈，再见，上校，再见，艇长！” “我呢……”哈特曼话都没说完就被拉尔上校拽了下去。 我也松开手再次回到海中，这次我知道一个体重较重的人和体重较轻的同时掉进海里谁先浮上来了——是我。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俾斯麦号刚好航行过我们身边，就在我想不明白要如何上去时，从舰尾拉出的一张防鱼雷网把我们捞了上去…… 这种装置类似坦克上的格栅装甲，用软绳和钢缆编制，既具有缓冲击能力来防止装了鱼雷网切割器的鱼雷，也能控制鱼雷在一定距离提前引爆以减弱伤害。 不过这种一战的装置在能定深的鱼雷面前就是摆设，战舰总不可能装着能向下延伸几米的网，所以在依靠硬杀伤防御的时代，防鱼雷网也只会在港口见到，没想到俾斯麦还舍不得扔掉这玩意，结果在此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和拉尔以及哈特曼刚爬上俾斯麦号战列舰，一名军官就带着我们三走进了舰尾的舱门，随着厚重的钢门关闭，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比我在施佩伯爵舰桥上感受到的冲击更大一倍的冲击袭来，即使有厚重装甲保护，但这冲击波依旧在舱里吹起一股风，吹动了我湿掉的秋裤…… 那名军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才带着我们匆匆走过忙碌的过道，水手们正紧锣密鼓地配合作战，因为内部构造的复杂，战舰里面比正在发动进攻的潜艇里更加忙乱。 那名军官扔给我仨每人一套水手服：“没有其他了，穿上立刻从这条直通走廊到舰桥报到，林德曼舰长在等着你们。” 说完，他就忙着去干其他事情了。 我穿上了那件无领套头衫和侧开口的宽大裤子，还有一个防风用的丝巾，上面绣着一个帝国徽标，大一个水手结在脖子上，那徽标刚好露在正面。 然后再戴上水手的灰色的手套，就差一个带两个飘带的水手帽，我就从一名帝国艇长成为一名帝国水手了。 战舰上的直通走廊和潜艇的通道差不多，每隔几个舱室就有一道门隔断，有的是带着平衡气压孔洞的防冲击门，有的则是厚重的防火门。 俾斯麦战舰的舰桥设计和施佩伯爵号以及齐柏林航母的设计有很大区别，他的指挥室分为两个部分，舰桥上一个，主要负责交战开火和日常航行，在甲板下还有一个，负责作战航行和通信。 这样的设计能防止战列舰在对射中被命中舰桥而直接失去指挥。 我走在前面，最先推开了舰桥的防破片大门。 舰桥的门被一个圆形钢筒围着，这也是为了作战的特殊设计。 舰桥里面的空间很大，七面窗户分布在厚实的舰桥装甲上，上面镶嵌着和装甲同样厚实的防弹玻璃，远处的海面景色透过它直观地展现出来。 俾斯麦号的一副舵轮就在中间，然后就是依次排开的无线电台和机电员，他们占据了舵轮剩下的空间。 这仅仅是舰桥上方的一组机电，甲板下的指挥舱应该还有，而且战舰还有专门的机电舱室…… 看来雷德尔信息化真不是随便说的，尽管俾斯麦还装备着老旧的防雷网，但单凭电台的数量就足以碾压英国最新的英王乔治五世号。 我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英王乔治五世号的结局，正想要张望寻找，坐在电台前一个没戴帽子的军官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我和拉尔道：“你们就是飞行员？” 听到这话的拉尔点了点头，我身后的哈特曼也点了点头，结果那人挠了挠头继续道：“想吃什么就叫厨房给你们做，在我船上就当自己家一样，然后等着你们的戈林司令过来赎人吧。” 说完那人带着那灿烂的微笑，从电台前拿起一张电文一边看着，一边踱步到舰桥后方，那里摆着一张不算小的海图桌，一群参谋正围着那里，而透过他们忙碌的身影以及后面的烟囱，可以看到在后方远处的海域上的，就是那艘一直汇报未命中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 在这个距离看过去，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就像个大号手办。 舰艏的两座双联装主炮塔伸出两根炮管指向着英国舰队的方向，他和俾斯麦号保持着斜四十度的航向和英国人的大舰队进行超出视距的作战，然后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舰炮就又齐射了一次。 一名参谋起身说道：“奥拓舰长，我们是否需要调整航线以迷惑敌人。” 我一边震惊那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一边接过话题道：“迷惑什么?” 结果刚说完，我就看到刚刚没戴帽子那人开口想说什么，他的嘴型变了变，转头看向我道：“你也叫奥拓，和那个u-49的奥拓艇长一样，那可能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了，我是奥托·恩斯特·林德曼，帝国海军上校，担任俾斯麦战列舰的舰长，很高兴认识你，空军奥拓先生。” 听到他就是指挥俾斯麦的林德曼，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呃，其实……其实我不是空军，我是……” 就在此时，俾斯麦号的主炮开火了，四座双联装sk-c\/34型52倍口径380毫米炮的炮口焰更加巨大，即使在白天，也将舰桥里照得为之一亮，然后火药燃烧的烟雾顺着刚开火后的炮管里散出来，看不见的炮弹飞向了英军，紧接着，还没听到了望哨的汇报，俾斯麦舰首左侧两百米的海域就突然溅起了水柱。 “英国人反击了，不过空军做的很不错，英国佬的这轮射击偏的离谱，和第一次就在百米范围内的射击相比，他们现在就像闭着眼开炮一样。” 和我同名的奥拓舰长笑得更灿烂了,看起来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就像我一样。 他看了一眼海图，然后绕过舰桥中间的圆柱走到舰桥前，对一旁的无线电操作员道：“请求吕特晏斯将军允许希佩尔改变航向，拉近和英国人的距离，开始保持接触，在空军干扰没结束之前，尽可能把炮弹打出去。” 第117章 联合进攻 和我同名的奥拓上校舰长指挥着战列舰，而我则在参谋们的桌子里找到了一本俾斯麦炮术手册。 俾斯麦的主炮的炮身长达十七米，完全立起来比五层楼还高（虽然他碍于-5.5到+30度俯仰角度立不起来），采用了与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相同的三节套管结构工艺，由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单门火炮全重110.7吨，每座主炮塔重约1100吨。 俾斯麦此时的射速为3发\/分，炮口焰每隔二十秒就会照亮舰桥，让我看得更清楚点…… 直到进行了六轮齐射，英国人的反击一直没有来，他们还在被帝国空军纠缠着，舰桥的电台里传来了ar196水上飞机传回的炮弹落点和战况汇报—— 目标纳尔逊级，航速22节，航向西偏北20度渐进转向22度，转向趋势依旧，试射落点偏离（300,200） 参谋们将这个基准向量分解在结合航速和海面曲率就能调整射击，但了望塔和测距仪依旧捕捉不到目标，雷达虽然能发现敌人，但数据并不精确。 仔细回想一下，英国佬可能是先看到了俾斯麦号舰桥上的长天线，然后瞄准射击的。 双方的距离还在缓慢拉进，水上飞机也继续传回着情报—— 英国人的主力舰船防空能力较弱，如同被我们重创逃离的英王乔治五世号，他们开始使用轮形阵型，由巡洋舰在最外，驱逐舰次围，战列舰为核心构成防空队列，但我方进攻目标纳尔逊级战列舰因回转角度过大的原因未编入防空阵，由一艘驱逐舰护卫着远离大舰队，距离正在拉大，建议更改射击目标。 舰长听完这条电文点点头道：“改变射击目标，轮形阵型使敌人的舰船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并行可能，这样我们的命中率更高。” 第三封电文发回了—— 目标纳尔逊级，航速23节，航向西偏北22度，校射落点偏离（-100,170） 我们的空军在进攻！ bf109挑逗着防空火力，从不同的方向袭扰，并抓住每一个射击窗口向军舰扫射，斯图卡机群在边爬升边寻找防空漏洞，他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有一小组发现了那艘逃离战场的纳尔逊级和那艘驱逐舰。 三架俯冲轰炸机脱离机群，去追敌纳尔逊级。 听完这条通报，拉尔上校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对舰长道：“舰长，我们想回到战场，只要给我一架飞机，我就能干下英国佬的剑鱼。” 听完机电员汇报电文的舰长抬头道：“很抱歉，现在我也不知道齐柏林号的位置，你们空军的先遣侦察编队汇报说发现敌人的航母了，我想在敌人航母没有出现之前，我方齐柏林也不会现身，更何况雷德尔元帅还在上面呢，你知道侦察编队的指挥机为何失去联系了吗？” 拉尔上校看了正在看着他们交谈的我开口道：“我想我知道，因为我们就是那架先遣的指挥机，跨越较远的距离侦察，燃料耗尽了。” 舰长点了点头：“那看来，齐柏林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不然那些该……那些空军也不会在进攻时滞留这么长时间。” 舰长还没说完，有一条电文发来了，那名机电员立刻大声念了出来—— 收到目标更改，正在测定。 斯图卡编队向敌舰，进入敌舰正上方空域。 敌舰正上方只有小口径防空能抬上去，驱逐舰防空火力也较弱，我方斯图卡编队成功突入。 敌纳尔逊级战列舰正在紧急转向，但因为设计原因，其转向幅度不大，在我看来都像个靶子一样，更不用说那些驾驶斯图卡的老鸟了。 第一架冲在最前的斯图卡做了一个漂亮的斜滚筒，由原本平飞翻转为俯冲。 另外两架斯图卡就像在表演多人跳水的运动员一样整齐一致地做出了一样的机动，他们的高度极速减少。 紧接着第一架斯图卡投下了炸弹，随后两架也几乎同时地投下，三枚炸弹在空中划出黑影，继续沿着俯冲的指向飞速落下，三架完成投弹的斯图卡拉起，脱离了敌舰防空区域。 原本预计正中敌舰中央的炸弹落在了敌舰桥上，剧烈爆炸，我怀疑敌舰完全丧失指挥了！ 目标约克级重巡洋舰，航速18节，航向东偏角45度，航向变化中，请求第一次试射。 听到这个消息的舰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的侦察机驾驶员——这小子，原本就一直想加入戈林的空军，能在旁观学习空军作战的间隙给我发回校射信息也难为他了。” 拉尔上校盯着舰长，眼中露出了对战斗的渴望，开口道：“我能为您认真发回射击情报……” 舰长摆了摆手道：“别做出这样的保证，像这样的战斗细节也是我们参考的重要情报，刚刚我还没说完，既然你们是侦察机，那这真是要让英国舰队灭亡的巧合啊，我给你们一架ar196。” 说完，舰长打量了一下我们仨，挠了挠头道：“空军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改造能让bf109塞进去三个人，难怪你们燃料会用完。不过我的侦察机只能载两个，你们自己决定谁去，我要你们再次找到那艘英国人的航母，皮糙肉厚的战列舰打不沉，他们察觉不对劲就直接脱离战场了，英王乔治五世号就是这样跑的，不过英国人的航母必须要留下！” 舰长捶了一下桌子，拉尔上校看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哈特曼。 我终于有机会开口了，我立刻站出来道：“你俩去吧，作为海军的一员，我还是待在俾斯麦号上更好，你们在发现航母之后可以再找找咱们得齐柏林，然后返回战场。” 拉尔点了点头道：“好吧，再会，艇长，我们会在胜利来临之时在港口相会，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合影留念，我会请戈林元帅来的。” 别吧，这不合适吧…… 拉尔和哈特曼转身离开舰桥，准备驾驶水上飞机去了。 对于接受过空军战斗机培训的他们来说，驾驶水上飞机就像驾驶客机一样简单。 舰桥里剩下我和舰长，奥拓舰长刚要开口，想问我些什么，舰桥上面的测距组传来消息道：“我们在测距仪里看到了第一艘敌舰的天线！” 舰长眼中放出了像拉尔一样炽热的目光道：“该死的长天线，也不知道哪个专家蛊惑雷德尔元帅，害的英国佬那么远就发现了我们，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了，我有把握，五轮齐射，命中敌舰！向希佩尔和施佩转发测距信息，辛苦点兄弟们，谁让我们是帝国最强呢！” 第118章 同名同命 我感觉奥拓舰长……算了，太拗口了，我感觉林德曼舰长像在暗示我什么。 不过随着距离拉近，敌防空舰队最前面的那艘已经进入目视，这才是俾斯麦最舒服的作战距离，而作为旗舰的希佩尔依旧在远处吊着，按照林德曼的原话，希佩尔并不像俾斯麦一样“皮糙肉厚”，所以他和更远的施佩伯爵号还是保持远距离射击。 电台在向两舰不时发送着校准射击信息，我们头顶的火控室里传来密集的脚步，他们一定忙的够呛，不仅要负责最重要的俾斯麦号的测距火控，还要为友舰提供信息，什么时候我的艇长战友们能学习一下这种无私的精神呢。 远处飞来了完成投弹的斯图卡，在飞过已被目视上层建筑的那艘英国巡洋舰时，他们的自卫机枪居然也向下开火着，我能看到绿色的曳光弹打在英国人战舰上然后消失或者弹开的明显痕迹。 俾斯麦号的副炮也加入了战斗，我仿佛置身于一支鼓乐队中，拼尽全力用着最大射速射击的各型火炮构成了有节奏的乐章，不过也许敌人听来，简直就是撒旦的地狱篇章。 有测距仪和火控室调整的射击命中率大幅上升，俾斯麦侧舷3座sk-c\/28型55倍口径150毫米双联装副炮射速比主炮快多了，炮弹几乎连绵不绝地向着敌舰飞去，全封闭副炮塔里的炮手甚至能通过炮镜以肉眼可见的逐渐逼近的落点来调整射击。 敌人的舰队开始减弱防空火力来应对俾斯麦号，他们的指挥官或许没有想到林德曼舰长指挥的俾斯麦居然胆敢逼近到这样的距离开火。 他们刚准备射击，空中的斯图卡就打断了他们的瞄准。 编队的俯冲轰炸机有序地选中方向、俯冲、投弹拉起、离开。 斯图卡编队绝不从同一个方向进攻或脱离，也没有交错的情况，训练有素的他们应该是戈林从参加过波兰白色方案的一线飞行员中选出来的，这极大地削弱了英国防空的效率。 俯冲轰炸精确度高的好处在此刻显露无疑，我在航母上见到的拆掉头部阻力环的sc-500炸弹成了斯图卡们最致命的武器。 虽然戈林决定加速齐柏林的时间不足以研发一款专用的对舰炸弹，但是炸药装填系数高达55%的sc系列能对战舰的上层建筑和人员进行有效的杀伤，更不用说在俯冲加成下大概率两枚命中的情况。 军舰的转向有可能避开水下的鱼雷，但绝不可能避开高速砸向航线的炸弹。 不等俾斯麦的副炮取得战果，那艘被当做目标的可怜外围巡洋舰就被斯图卡攻击得手了。 爆炸引起了巨大的烟尘，sc-500似乎刚好砸在了舰桥上，黑烟散去后，原本的巡洋舰舰桥上出现了一个大凹坑，窗户的玻璃全部出现裂纹，就像冬天踩碎的冰面，这枚在上面爆炸的炸弹单靠冲击波就能干掉舰桥里的人。 舰长也目睹了这一幕，他开口像是对自己道：“别怕，俾斯麦的舰桥装甲很厚……” 我想在他心中，航母“脆弱”的标签上又加上了一个“威胁”。 等到那三架完成攻击的斯图卡摇摇翅膀向我们飞来，俾斯麦的副炮开始冲刷倒霉的英军巡洋舰的侧面装甲，然后打到了甲板上，接连不断的高爆弹炸开，将敌军巡洋舰的一座副炮炸上了天。 看到这一幕舰长为此一扫刚刚自言自语的低沉，挥了一下拳头大声喊道：“干得漂亮。” 他刚说完，俾斯麦的主炮开火了，结果因为海浪和副炮一起作用下使得舰体侧摇，主炮开火的命令已经下达，从炮口射出去的炮弹越过了敌巡洋舰，打在了侧方更远处。 舰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拿着炮术手册的我，转过头对那名戴着耳机正在忙碌的机电员道：“让火控组瞄准点，下次一定能中，我们的空军似乎改变了大炮巨舰的作战规则……”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暗藏杀机，至于是对英国人，还是对什么的，我就不知道的，我手里的那本册子上写着：俾斯麦前桅楼顶端安装有fumo23型雷达和大型光学测距仪，帝国的大型光学测距仪长达10.5米，是世界上最精确和最先进的…… 可能是副炮攻击的场面过于震撼，天上还没投弹的斯图卡决定集中攻击这一艘船。 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这个策略是正确无比的，但在舰长眼里就多了一种看法。 当俾斯麦的主炮还在进行装填时，斯图卡开始俯冲。 虽然为了减轻不必要的重量而拆除了耶利哥号角，但是俯冲着的斯图卡和他腹部的炸弹足够恐吓抬头看他的敌人。 当然，戈林还是有点特权的，他的那架斯图卡特别保留了这一装置，而且我觉得他的那架一定经过了驾驶舱扩容…… 三枚一组的炸弹落了下来，原本扭曲的敌舰在爆炸的黑烟下燃起了大火，烟雾更大了，腾空而起着，却无法阻挡斯图卡的再次进攻。 这艘巡洋舰上原本微弱的防空火力彻底哑火了，又一次的爆炸似乎损坏了他的动力系统，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当舰长脸上再次出现笑容，刚想开口命令结束敌舰生命时，了望塔紧急汇报：左舷发现敌方鱼雷！ “减速，左转内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作为艇长的我可是知道鱼雷的威力，更不用说大概率还是巡洋舰发射的——极小概率是那群沉寂已久的该死的家伙。 第119章 电文 舰长发布完命令就拿起特制的偏光望远镜看向海面，那种蔡司特制的望远镜能遮挡海面反光，从而清楚地看到鱼雷的航迹。 当我看到舰长看了一眼就自信地放下望远镜，继续研究如何切入英国舰队，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虽然作为艇长的我只会放鱼雷，但指挥俾斯麦的这个奥拓一定会躲鱼雷。 等我能隐约看到那一分钟前发出警告的鱼雷时，它们已经完全和俾斯麦号擦肩而过了，即便是最靠近的那两条，它们白色航迹构成了像喇叭口一样的线条在左舷十几米左右的海面向后延伸着。 舰长让机电员通知了希佩尔和施佩，虽然英国人的鱼雷射程大概率摸不到他们，但还是料敌从宽的好。 为了躲避进行的转向使得俾斯麦号副炮的命中率大幅下降，英国佬已经千疮百孔的巡洋舰又得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我看到两组斯图卡从高空一左一右同时开始俯冲，我就知道他要“潜入”海下了。 那两组六架斯图卡就像在做表演飞行一般，从俾斯麦的方向看去，他们就像在向同一个点冲去，如同争抢食物的饿虎。 当那三架飞机重合时，炸弹被投到了海平面下。 斯图卡们近距离交错而过径直拉起，画出两条开口向上的抛物线，两只编队全程保持着几乎同步的动作，编队中每架的间距也像平移般看不出变化，这次进攻漂亮的就像一支谢幕的芭蕾舞。 随着黑色大团烟雾升腾，了望哨发回了敌方弃舰的消息。 紧接着炸弹爆炸的响声传来，那艘在俾斯麦副炮和斯图卡联合攻击下坚持了十几分钟的巡洋舰被点燃了起来，巨大的火焰吞没了军舰，由此引发的热浪扭曲了巡洋舰上方的空气十分显眼，现在就算在舰桥里也能知道他们在海平面下的位置了，不过此时已经失去了继续攻击他的意义。 几秒之后，一道火焰突然窜出，蓝色的焰火如同喷灯，那是战舰炮弹殉爆才能见到的景象，奥拓看了我一眼，原本留给我挺乐观印象的他此时眼神里失去了那种光芒——又一个可怜人啊，原本又要再来一轮主炮齐射就能收入囊中的战果，被斯图卡们抢先收下了。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机电员突然起身道：“收到空军斯图卡指挥机电报，我方攻击完成，敌两艘战列舰全部受创，纳尔逊和一艘不明驱逐舰从西南方逃离，其被两组攻击，命中四发炸弹，近失两发，身旁驱逐舰未进行攻击，下一批次请小心，另敌大舰队完成转向，防空火力密集，我方集火击沉外围一艘巡洋舰，空军莱卡上尉已确定战果，另有一艘战列巡洋舰被我方u艇重创，航速保持很低，但已被敌驱逐舰保护于核心海域，就在敌复仇级战列舰侧方，建议下波重点攻击二者，然预计敌大舰队亦要脱离，请求追击，请求追击！” 机电员念完了电报，舰长眼神里消散的乐观变成了战意，好似将远处英国佬战舰上殉爆喷出的火焰倒映出来，他再次捶了一下桌子道：“他们居然好意思说‘确定战果’，我们之前倾斜的火力就被完全忽视了？这帮该死的空军！” 说完，他突然回头看向我，我连忙放下那本刚被我翻出来的《战舰机动指南》道：“对对对，全是该死的空军还有那群水下混蛋。” 远处一大群斯图卡投完弹射完机枪，在bf109的护航下，摇摇翅膀离开了，舰长看着飞过俾斯麦头顶的斯图卡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轮到……” 他话音未落，侧方玻璃后面的海面上又出现了几架挂着sc250的bf109，他们掩护着一架挂着更大的sc500炸弹的斯图卡正在向这边飞来。 看来齐柏林靠的更近了，连bf109也能不挂载副油箱而直接挂载炸弹参与进攻了。 舰长将他的海军帽摘了下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远处正在消散的烟火道：“防空炮组戒备！” 那名刚刚起身转播空军电文的机电员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舰长，然后又看向了我——舰长似乎要做我盘算和想干很久的事情了，不愧是指挥战列舰的，就是勇！ 可舰长又长出一口气，继续开口命令道：“我估计那俩空军应该找到敌航母了，巡洋舰的债就让更大吨位的航母来还吧，至于敌舰队，那艘战巡和复仇级战列舰，他们比巡洋舰更抗炸，我们先让空军削弱一下他们战斗力，然后等我们干掉航母，再终结他们。” 舰长刚说完，自己都忍不住重新露出微笑，直起身子，重新戴上军帽，两手握住帽檐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立正道：“给水上飞机发电询问，同时请求希佩尔和施佩继续攻击敌大舰队，我方提速脱离，追击敌纳尔逊级战列舰，同时寻找敌航母。” 舰长的如意算盘打的都崩我脸上了，我手里的《战舰机动指南》上写道—— 俾斯麦号战列舰采用三轴二舵设计，电动为主、液压备份，十二个高压“瓦格纳”锅炉两两并排，分置于六个水密隔舱内。 蒸汽输送管道穿过穹甲下方的副炮弹药库舱段，通向主机舱安置的三台涡轮蒸汽轮机。 四台锅炉同时向一台涡轮蒸汽轮主机提供动力，紧急情况下可交叉供应，每台主机驱动一个螺旋桨。 总设计功率为马力，实际稳定输出功率为马力，极速输出功率为马力…… 这一连串数字看得我有点瞌睡，但直观看来，这些动力正驱使着俾斯麦号以舰桥表盘显示的三十节航速脱离编队，和后方希佩尔的距离正在拉大。 舰长盘算的确实没错，现在空军使用的sc系列高爆炸弹面对装甲厚实的战舰确实效果不佳，无法做到有效穿甲，只能靠点火和杀伤上层人员使敌舰上层建筑失效而失去战斗能力，所以面对战巡和战列舰这种连上层防护都很充足的大型战舰，现在的戈林空军确实拿他们毫无办法。 那群bf109从斜后方飞过，飞机的引擎声穿过隔音的舰桥变成了“嗡嗡”声，舰长看向从前甲板飞过的挂着炸弹的bf109道：“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帮家伙夺下了制空，不然英国人的剑鱼虽然老旧，却也是能飞的玩意。” 机群最后面是已经掉队的四架bf109，他们为了保护那唯一的一架斯图卡，特意放慢了速度…… 第120章 进攻 俾斯麦的目标换成了那艘复仇号，而英国人的大舰队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他们在斯图卡结束进攻的时候就解散了轮形防空阵型，顺势加速远离。 可飞机还是很快赶上了他们，俾斯麦询问拉尔上校是否找到敌航母的消息也被他们的指挥收到，然后俾斯麦的机电员就收到了断断续续的明文回复：“哈哈……哈，你们不会飞，俯冲、俯冲，我的小伙子们，他们就在那里！” 听到电文的舰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拿过那封电报，果断将它团成团，熟练地向后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从他用的力气可以看出，他对这样的“调侃”十分生气，纸团抛出平直的弧线，就像俾斯麦的主炮弹道一样。 “别让我知道这混蛋是谁！”这句话一个单词一个单词从上校的嘴里挤了出来：“回电，要是炸不沉敌人战巡和战列舰，亲自到我面前把这话说出来！” 机群似乎已经追上了英国佬的舰队，在收到俾斯麦的电文后没了回复，而远处的天空中再次出现了防空火力构成的黑点和线条，就像一幅随意泼洒完成的抽象几何画。 空军这次攻击波的优势太大了，机群主要由bf109构成，这些战斗机掌握了百分之百的主动。 他们只需要朝向敌舰飞行，然后像躲避鱼雷的船只一样做一些s机动，十防九空的防空火力就要浪费几十发弹药驱离他们，一旦松懈或者只是被被抓到射击空隙，灵活的bf109就可以把挂载扔下去，那架挂着500kg炸弹的斯图卡更像补刀的，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策略。 总之掌握了制空权，完全是任由空军发挥的靶场。 英国人的航母在放飞了那一波管鼻燕和剑鱼之后就没了音讯，寻找他的拉尔上校和哈特曼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随着俾斯麦号的前进，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艘倒霉的英国巡洋舰。 它现在已经完全侧翻了过去，将船底露了出来，那片海面上只剩下四艘挤满了英国佬的救生艇和十几个我、拉尔和哈特曼之前体验过的救生艇。 英国佬还在尽力往船上拉着自己的战友，可是相较于庞大的巡洋舰，救生船和那些救生艇能搭载的人太少了。 不少英国人只能扒拉着救生艇边缘，将脑袋露出来和艇上的人一起看向在海面出现的俾斯麦号，还有人向我们这边挥手，不知是在求救还是痛骂，我觉得大概率是前者，因为他们是被空中小人炸翻的。 “暂时不予援救，标志位置，等待战役结束再援救，他们漂不远。”舰长放下望远镜道。 俾斯麦的主炮继续射击，漂在海里的英国佬看到的景色一定和之前我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丢掉了一艘巡洋舰，而我们仨人却只是弄丢了两架飞机，空军能打出的交换比真是恐怖到无上限。 此时来自齐柏林的第三波攻击群已经展开了进攻，bf109的行动比斯图卡们快多了，没几分钟他们便开始断断续续返航，而战斗机飞行员们也比俯冲轰炸机驾驶员们更爱出风头，他们每组经过俾斯麦上空时都要做出一个双机动作，有的是高低交错互换位置的扭转，有的则是水平咬尾表演，前面的那架扮演被追，做出机动想甩开，后者则尽力跟上，模拟进攻。 坐着的机电员们被这样精彩的飞行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都抬头看着，我也放下那本《战舰机动指南》，站在舰长身旁一起向空中看去。 “海战也被他们所左右了，看来我们之后必须重视和更加积极地看重空军部队的力量了。”因为作战而一直没有和我闲聊的奥托舰长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潜艇部队已经发现这一点了，并已经委托亨舍尔公司为我们定制侦查机了。” 那名奥拓舰长转过头盯着我，想了片刻道：“难道不能让你们潜艇搭载飞机吗？” 帝国的舰长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我连忙摇头道：“不可能也没必要，只有能搭载数量够多的航母才能对目标进行有效的攻击，所以航母也应该追求舰载机数量，而撑死能搭载一两架飞机的潜艇不仅毫无战斗力，而且为此付出了过多的其他方面的性能，完全是毫无意义和得不偿失的。” 看到舰长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不了解你们u艇”，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能让希儿、雷德尔、邓尼茨知道这个想法，最好让戈林知道，这样雷德尔就会竭尽全力阻止。 我甩了甩脑袋，现在俾斯麦的了望塔开始汇报此次空军进攻的效果了—— “他们围攻了一艘驱逐舰，并将他点燃，驱逐舰燃烧着，出现下沉趋势！” 不是，虽然bf109的挂载少了250kg，但也是实打实的航弹啊，围攻驱逐舰，似乎有点大材小用啊…… 随着空中进攻的结束，最后一架斯图卡在俾斯麦的头顶模拟俯冲发出尖叫，飞行员在展露风头这件事上做到了极值，他驾驶着斯图卡一直俯冲到自动改平装置抬起，打开的减速板在平飞一段时间后自动收回。 也只有结实的斯图卡能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这架尖叫死神成为了最后的收尾。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并非对敌舰的打击，而是使敌舰忙于防空，无法反击。 当那架斯图卡飞过俾斯麦舰尾，没过几秒，敌人久违的炮弹紧随而至，在俾斯麦的左前方溅起水柱。 舰长没工夫理会最后一架斯图卡的尖叫讽刺，不过要是每一架斯图卡都装备……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只有戈林的那架特制斯图卡留着那号角，那不是意味着——我甩了甩头，很快便找到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一定是战事吃紧，戈林把他的座机让出来了。 “让我们和英国人来一次公平的海上决斗，然后将他们从海洋霸主的位置上踹下去！”奥拓舰长如是道。 第121章 空中的战场 奥拓舰长显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驱逐舰压制的潜艇有多恐怖。凭我对那群“同事”的了解，他们对机会的感知和把握能力极其恐怖，毕竟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虽然我本人现在并不在u艇中，但只要身处于命悬一线的战场，这种直觉便将浮现。 因此当舰长下达进攻命令之后，我就有强烈的预感——“奥拓”之名的命运在召唤着舰长。 俾斯麦一路向前，保持能够齐射的角度，追赶着英国人已经撤退，敌舰队只能使用后方主炮射击，而敌舰队中的驱逐舰小口径主炮带来的威胁还不如其盲射的鱼雷。 不过俾斯麦主炮的命中率似乎被第六轮齐射就干掉胡德级的壮举耗光了，和英国人一样你来我往射着海面。 当舰桥远处的海平线上浮出刚被空军击沉的那艘驱逐舰时，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了望塔传来消息：敌人一艘驱逐舰被鱼雷命中，u艇在进攻，u艇在进攻！ 舰长看向了我，我立刻用刚拿起来的《战列舰装甲指南》挡住了我俩之间的视线。 机电员拯救了我：“舰长，侦察机发回消息，发现敌剑鱼机群，十二架，位于拦截我舰航向，预计十分钟后进入视线，他们已脱离接触，继续向后寻找敌航母。” “防空组随时准备战斗，”舰长发布了命令，我把那本书放了下来，发现他正在看向那群参谋继续道：“我们应该去找航母，还是继续追击敌大舰队，分析利弊，发回给吕特宴斯将军。” 此时，了望哨再次发回消息：“敌又一驱逐舰被鱼雷命中，正在沉没！英国佬正在试图用驱逐舰为战列舰挡雷，但那片海域狼群似乎已经集合！” 舰长抬起头来，我立刻低头看书：俾斯麦全舰分为22个主水密隔舱段，从第3到第19舱段为主装甲堡区域…… 参谋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口道：“建议吕特宴斯将军指挥希佩尔和施佩伯爵号去追寻敌航母，我舰应继续追击，为u艇部队扩大战果创造条件，另强烈建议发电寻求齐柏林舰载机空中掩护。” 参谋们的出发点是单纯的取得战斗胜利，而舰长要考虑的就多了，不过奥拓舰长和我一样以大局为重，他长出一口气点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只建议希佩尔号前出，同时将空中掩护转移给他，施佩伯爵还搭载着联合计划所需的重要人员，而且要进行剩余的u部分，最好不要受损，至于来攻击我们的飞机，我相信俾斯麦的装甲和我们的防空，而且即便是做最坏的打算，我们也可以在希佩尔掩护下返航维修。” 我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书：除主装甲带外，俾斯麦还有多重装甲与水密隔板，这种设计可以有效地增强了舰体对鱼雷爆炸冲击波的抵抗能力，并设计了专用防雷隔离舱，其由多层钢板组成，包括船壳、空气舱、油舱壁、油舱、主防雷装甲板和防水背板等，这种结构能够有效地吸收和分散鱼雷爆炸产生的能量，减少对舰体结构的直接冲击…… 这些数据看起来很不错，我只希望我不要再下海游泳了…… 参谋们也十分赞成舰长的决定，机电员发出了一封长电文。 很快，吕特宴斯中将发回同意的意见，我们继续追击，当我们看到天空那边飞来的双翼机时，联合指挥部也发回赞同的意见，但补充道——赫尔曼，请在不影响掩护希佩尔的情况下抽调飞机掩护俾斯麦。 齐柏林舰载机数量的限制使得这个命令很难实行，只是实现对希佩尔的全程掩护，调动全部14架bf109战斗机都只能勉强做到。 在齐柏林和希佩尔的距离很近的情况下，减少抵达和返航飞行所需时间，才能考虑分兵掩护俾斯麦。 至于着舰补给和更换飞行员，这个时间很难压缩。 而斯图卡，追击敌舰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靠还没有武器吊舱他们对付敌机，效率太低了。 现在前来拦截我们的英国佬的剑鱼机群已经进入了防空圈，俾斯麦的105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开始开火防空。 “齐柏林的进攻间隙有点长，如果b号航母也在这里，我们完全不用担心空中了。”奥拓舰长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但紧接着俾斯麦的中距离防空组也开火拦截，已经没有讨论这个问题的时间了。 8座sk-c\/30型83倍口径37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和20门20毫米高射炮构成的近程防空火力开火了，剑鱼的飞行员们立刻分成左右两个扇形，分散开躲避防空火力，而俾斯麦的各个防空组则按照空域划分负责各自的部分，他们瞄准天空中的那些飞行器，用高速的金属炮弹抵抗着同样由金属制造的飞机。 挂载着鱼雷的剑鱼使用的攻击方式和斯图卡用的完全不同，他们不在高空，反而只是和海面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直飞，投弹，脱离。 我看到鱼雷从空中落入海面，然后消失了踪迹，奥拓舰长也注意到了，他下令转向到剑鱼袭来的方向，减少鱼雷航迹和俾斯麦航迹的重合概率。 对付飞机的还得是飞机，即便俾斯麦号近程防空开火的景象很壮观，但英国佬的剑鱼依旧一波又一波完成了鱼雷的投放，我们只干掉了三架敌机，因为他们想提高鱼雷命中率而脱离大扇形编队，逼近俾斯麦，被20毫米高炮击中，那三发鱼雷和飞机一起栽到了海面里。 俾斯麦的20毫米高炮分为两座l65 mg-c\/38型20毫米四联装和12座l65 mg-c\/30型20毫米单管装两种，别看数量还行，但防空效率依旧很低。 除了这三架倒霉的剑鱼之外，其他的飞机都成功地将鱼雷释放，脱离了俾斯麦的防空圈，这已经将俾斯麦对空火力密度严重不足的问题显露无疑。 不过现在没有人有时间关心这个问题，105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开始向海面开火，舰长紧握着他的望远镜，想要看到海面下的鱼雷航迹。 俾斯麦一刻也不停地进行着大幅机动，重达吨的战列舰像极速转弯的桶车一样，在海面上留下弯形的波痕。 一条鱼雷白色航迹从身边驶过了，然后就是第二条……前八条我们都避开了，就在我要松口气的时候，一声爆炸从船后传来。 我们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尾部被鱼雷击中，锅炉损坏两个，方向舵卡死一个！” 第122章 落幕 这场战役从昨晚进行到现在，午后的阳光照耀着海面，俾斯麦的损管人员好不容易封堵住的因炮弹命中而泄露燃油的舱室再次因为鱼雷的爆炸被震开，黏稠的重油被稀释到海面上，阳光照着折射出五彩的霓霞。 英国人的勇敢挽救了他们的主力舰队，那群剑鱼的拼死攻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现在英国人的大舰队只需要高速驶离u艇鱼雷攻击范围就能脱身。 因为俾斯麦受创，奥拓舰长只能下令放弃追击，一边释放烟幕一边脱离战斗，他亲自向吕特宴斯中将发电汇报，建议将追击任务交给齐柏林。 在逐渐脱离战斗时，俾斯麦经过紧张的维修，一处大漏口和那处燃料漏口再次被暂时封堵住了，而在此期间，战舰失去了两个水密舱，还又损失了约2吨左右的燃料。 两台锅炉的损坏导致俾斯麦的动力有所下降，但相比起泄露的燃料和锅炉来说，真正要命的还是被卡住的左舵。 经过舵手的试探，大致确定左舵是卡死在了躲避鱼雷机动回正时的12度的位置，不能停下的战舰只能将另外的舵也转向12度的方向，在海上画一个大圈，等待英国人离开。 不过英国人的舰队正在相反的方向脱离，他们也不会改变方向过来。 联合指挥部也收到了俾斯麦受损的消息，发来了一封电文：“俾斯麦号上的将士们，全德国与你们同在！你们已经表现的很好，现在做一切能做的，将俾斯麦号开回来！” 看完电文的奥拓舰长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是时候返航了，第一次试航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我已经没有辜负奥托·冯·俾斯麦宰相的名号了，就这样等待，直到确认完全安全后，再停下紧急维修船舵，卡的太死的话，直接切掉整个舵，增加点军港维修工作量总比留下隐患的好。” 我点了点头，舰长说的没错，俾斯麦在这次战斗中击沉了胡德号，然后还有很多助攻，确实不错，至于维修部分，他的决定也很好。 可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啊，我还在船上啊，u部分任务还需要我啊！ “那啥，舰长，我似乎该走了……”我放下手里那本《舰载水上飞机指南》道。 发布完命令的舰长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战斗太紧迫了，我差点忘了潜艇部队第二优秀的舰长还在我这里。” 我眨了眨眼道：“第一优秀的是谁？” “苏哈特啊，那家伙一直在干我们水面破交舰队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据我所知，单单上个月我国伪装成中立国的船只就被这家伙打劫了二十多艘，更不用说还有告到外交部的、没有上报的……真是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啊。”舰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然后他继续道：“这个排名不过是我们舰长调侃出来的，不要在意，至于你怎么返回，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会开飞机吗……” 不等我回答，舰长就说道：“假如会开的话，驾驶舰上的阿拉多水上飞机去吧，我原本计划英国机群离开就放飞校准射击的，现在看来用不上了，这个办法很不错，不然你只能跟着我们返航了，接受的话，你直接开着它去施佩伯爵号旁边，然后让他们舰上的飞行员把它开回来就行。” 我刚想说我不会开，舰长就抢先一步道：“别打借了不还的主意，我和你们邓尼茨司令的关系可不错！” 经过思想斗争，我还是接受了这个方案，毕竟不能让沃纳那家伙把我的艇员们拐跑。 至于驾驶水上飞机，在拉尔上校后面，我已经学了不少，再加上看完了薄薄的指南，应该能飞。 可当我坐到了弹射器上的飞机驾驶舱里的时候，这一切和我想的都不一样，我确实是按照说明启动了引擎，但是俾斯麦号释放的烟幕居然还没结束，我可不是拉尔那样雪夜航母起飞的狠人。 我刚想探出脑袋说我不飞了，下面那人看到我立刻点头像我竖起拇指，紧接着和航母弹射一样的感觉传来，我和飞机就腾空了…… 飞机穿过了浓重的烟幕，机头有种向下的趋势，我立刻拉动操作杆，结果机头又猛地抬起，在点了两次头之后，我终于掌握了飞机的手感，可以平飞了。 我回头看去，俾斯麦在他释放的烟墙之后，随着墙壁的延伸而驶离着，在我这个高度无法看到英军的舰队，他们已经跑远了。 我回过头，拿出指南针和海图，研究自己正在向哪飞，在茫茫的大海上，除了刚刚的明显的俾斯麦是一个标记外，海面再也没有什么了。 不对啊，我意识到我似乎飞反了，因为飞了几分钟后都没看到俾斯麦后面的希佩尔或者施佩伯爵，虽然他们去寻找敌航母了，但这么点时间相较于飞机也航行不了多远。 我仔细研究着放在大腿上的海图，但水上飞机用又和潜艇的不一样，而他用的气泡六分仪要算的东西有点多。 不过还好，阿拉多ar.196水上飞机的电台装在了驾驶舱里，我可以给施佩伯爵发电，借助询问-应答系统判断自己的位置，可这又是一个不简单的计算。 我先请求朗斯道夫上校告知一下施佩伯爵的航向，然后我发出一个信号，然后接收一个，几分钟后重复一次，根据两组信号之间的时间差算出一个距离，然后再进行，得到下一个，两个距离变化确定航向倾角，紧接着像计算商船航行一样作图求相对位置。 当我埋头苦算时，我丝毫没有注意到飞机左翼出现了一架斯图卡…… 第123章 丢失 左边的那架斯图卡做了一个浅俯冲，发出了独有的啸声，让我注意到了他。 紧接着他爬升到和我一个高度，我就看到了里面穿着睡衣的戈林。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是激烈的战斗使我太过疲惫。 可当我再次睁眼，斯图卡里面的戈林举起带着大号皮手套的手比划了几个数字，我看出来那是一个无线电频率，于是我接入了进去。 “奥拓艇长，你怎么独自驾驶一架水上飞机向英国人的舰队飞去？”无线电里传来了戈林的声音。 这下我开始怀疑我从登上飞机那段记忆其实是一段梦…… 我掐了掐大腿，将这种可能打消，真是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该死，我应该想想怎么和雷德尔元帅解释。 “艇长，艇长，能听到我说话吗？”戈林的声音通过无线电继续清楚地传来。 两架bf109出现在更远处的云层，我叹了口气道：“能听到，我正在计算施佩伯爵号的位置。” “看来你很向往空军的自由啊，要不……” “不，我只是想回到施佩伯爵号，继续执行u部分，至于为什么我要自己驾驶飞机，那是因为林德曼舰长已经借给拉尔上校一架水上飞机，最后一架需要留下警戒侦察。”我连忙解释道，不过话刚说出口，我就意识到当时着急返回施佩，完全没想到这飞机是双座啊！ 只要让一名飞行员开回到施佩附近，把我扔海里我也接受啊。 奥拓舰长一定是看我和拉尔、哈特曼在一起，误以为我是一名会开飞机的u艇的艇长…… “好吧，向左转七十四度，你就能直接飞过去，感受天空吧，我的艇长，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像我一样，征服天空就是征服自由，对抗重力就是对抗命运，当起飞之后，连生活所遭受的疼痛和痛苦都将被忽略，不过小心不要坠落哦，水上飞机虽然操控简单，但还是小心点。”戈林向我挥了挥手，然后他的那架斯图卡艰难地转动机翼，离开了我的左方空域。 无线电里继续道：“我的小伙子们，给我旁边，那只刚飞上来的艇长让路，别让这个菜鸟把咱们撞下来，我对这家伙的兴趣越来越大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转到空军给咱开水下航母的！” 我无奈地按下按钮道：“元帅，您没有切换频道，他们听不到……” “哦，不好意思啊，通话结束，祝你安全降落。”戈林的斯图卡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似乎明白上一次他们为什么要挑驱逐舰围殴了，毕竟一个元帅对于帝国来说，要比击沉一艘敌战列舰的战果更重要，所以求稳而小心地扩大战果，不过戈林怎么穿个睡衣就来了？ 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连戈林都能在航母上起降，这让我原先对于海面降落的担心也消失不少。 我一点点用力，慢慢改变飞机的方向，独自一人飞行在战斗临近尾声安静下来的海面上，戈林对我说的话回响在飞机引擎的声音中，天空或是深海，更高或是更深，都是勇气附和着自由。 不过当我看到海面上的施佩伯爵号时，那种感受立刻被因为即将进行首次降落的紧张取代，虽然这种疯狂的心跳和遇到米娅时差不多，但此时带来的呼吸加速、神经紧绷却是一种帮助，我感到自己清晰地感受到了飞机的姿态和部件，甚至能看清螺旋桨的转动。 我充满自信地围绕施佩伯爵盘旋降低高度，同时减少节流阀，我打开了座舱盖，想要对着战舰挥手，希望我的艇员们能看到他们的艇长的厉害。 不过我降得有点快，还没做出这个动作，飞机就已经和战舰的甲板齐平。 看着依旧有点高的表速，心脏狂跳激发的潜力使我回想起了《水上飞机指南》上建议的接触海面速度。 我立刻拉下襟翼角度控制拉杆，放下襟翼增加阻力。 就在表速的下降速度终于有所增加时，我听到了“咔”的一声，左翼瞬间抬了起来，右边的浮筒砸在了海面上，突如其来的阻力加快了右翼的翻转。 我在这种状态下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大脑也反应过来了——襟翼拉断了，但刚想补救，我就看到了海面和海水出现在驾驶舱盖外，立刻解开安全带，把我放了下来，摸到了旁边的自卫手枪，对着舱盖开了一枪，将玻璃击碎。 因为后座是敞开的，海水很快灌了进来，我踢开了那些玻璃碎片，钻了出去，可实在太过匆忙，我感到腹部传来刺痛，应该是没清理干净的碎片，没工夫管他了，我立刻从正在下沉的ar-196阴影下游了出来。 当我浮出海面吸到新鲜的空气时才发现飞机的两个浮筒减慢了它的下沉，但一个海浪打来，那两个浮筒消失了，飞机彻底没救了，而我再也不开飞机了…… 施佩伯爵号上抛下来一个系着绳子的救生圈，我紧紧抱住，然后钻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腹部被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已经染到了水手服上，还好伤口不算太深，我吸了一口冷气，忍着伤口的刺痛，拉了拉救生圈的绳子，我摇摇晃晃着被拉了上去，期间还要用那部分核心肌肉控制方向，让双腿朝向舰体，防止海风将我拍到施佩伯爵的舰体装甲上。 我狼狈地爬了上去，刚躺在甲板上，就被水手们拉了进去，一名戴着红十字的军医跑了过来，我刚要张口说要打麻药，他已经麻利地剪开衣服，扎下了一针，像缝衣服一样面无表情地完成他的医疗任务，拍拍我的肩膀道：“没事了兄弟，轻伤，你可以继续战斗了。” 于是我再次站在了机电舱沃纳的身旁，穿着从朗斯道夫上校上校舱室里借来的衣服。 沃纳从堆成小山的电文中露出头瞅了我一眼，然后哀怨道：“你怎么肉派打狗，一去不返了？你都不知道我为这场战斗付出了多少。” 我立刻掀开上衣，我这才注意到这件衣服里还绣着一个船锚，旁边写着：我如初见般…… 我还没看完，沃纳就看到了我的伤口，看向我目瞪口呆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朗斯道夫上校的声音也传来了：“我听说我们从海里捞上来一个了艇长。” 我赶紧放下衣角，转身道：“恭喜您，上校，我们取得了关键性胜利。” 第124章 收场 “是的，这得益于所有人的努力，” 朗斯道夫上校站在那里开口道，然后他走下楼梯，继续说道：“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已经在第一攻击波的掩护下去追击敌方航母了，不过从俾斯麦号上放飞的侦察机只是发现了那一波实行拖延掩护的剑鱼，暂时还没发现航母。” 上校走过来，看了一眼我道：“立正！” 我不自觉站正了，一旁的沃特也转过来站了起来。 “整理仪表。” 我立刻把那个露出来的衣角塞了进去，在没有外套的情况下，要么用背肩带束好上衣，要么就塞进去。 上校继续道：“稍息，解散。” 沃特立刻转身坐下，装作认真接受电文的样子，留我一人面对上校。 没想到，上校却露出了笑容，看了我一眼道：“你这小子，怎么开着一架阿拉多就飞回来了，我不记得齐柏林上装备着他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以为是那架前出搜索敌航母的，就差下令机动，准备应付敌人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前出寻找的是拉尔和哈特曼，他俩就算闭着眼也不会把飞机开翻，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到现在都没找到敌人。” “海洋是很大的，这也是正常的，现在的战果已经算大胜了，英国佬调动了他们能赶来的战舰，却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朗斯道夫上校摆了摆手道。 “上校，那架你让我留意的斯图卡再次发来电报。”沃纳开口道，紧接着， 他将一封电文递了过来：又一艘，又一艘驱逐舰！我们空军依旧无敌，让那些海军飞上来看看！ 上校握紧拳头道：“这该……”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这不符合军人的要求，随即改口道：“可惜我们确实是飞不上去，不然我要亲自和他交流战斗经验。” 随即他又想起来，开口问道：“你的水上飞机从哪来的？” “俾斯麦号，奥拓·林德曼舰长为了让我返回施佩伯爵号送给我的。”我回答道。 “鱼雷命中了哪里，对他造成这样的伤害，而我们的空军舰载兵的炸弹似乎并不好用，你应该写个报告，请求联合指挥部为齐柏林安排一型鱼雷攻击机。”上校对我道。 “命中了尾部最后两个水密舱，报告的话……要不我建议奥拓舰长写，毕竟我受伤了，为了不耽误后续的计划，我需要好好养伤。”我挠了挠头道。 上校点了点头，随后再次露出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话，然后开口道：“从某种意义上，你俩谁写都一样，行了，我会给俾斯麦号发电报的，既然受伤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的衬衣记得穿完洗了再还我。” 上校罕见地迸发出的幽默感使我刚擦干的身上感到一丝寒意，这冷笑话从一名刻板的海军上校口里说出来让人更加笑不出来。 不过我还是挤出来一丝笑容道：“那我先告辞了。” 从机电舱出来，我先去了趟厨房，将落下的午饭弥补回来。 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他们放我进去看了菜单，选了我想吃的饭——煎土豆饼加香肠。 我端着盘子回到了我的舱室，施佩伯爵的画像暂时发挥了衣架的作用，我那套破损的水手服就在上面挂着，安德里亚斯水手正在挠着裤腿，我丢了一片香肠给他，他向我叫了一声以示感谢。 我躺在了坚实的床上，靠着枕头，舱门还给安德里亚斯留着，我原本计划等他吃完离开再关门睡觉，但刚挨到枕头，我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穿着睡衣的戈林，还有在地堡授予我勋章的希儿，然后是海边沙滩上拉着两个孩子玩耍的米娅…… 我从海战差不多结束的下午四点睡到了晚上凌晨四点，然后就醒来了。 卧室的舱门还开着，走廊的灯光从那里照进来，我拉开了床头台灯，先看了一眼伤口，那名军医在最深的伤口中间缝了三下，其余的地方则被凝结的血液覆盖，原本时不时的刺痛已经消失，我只是能感到伤口的存在，看了看挺着的肚腩，我下定决心要减肥，要是再瘦点，也许就不用缝这几下。 我打开抽屉，我的怀表就放在里面，朗斯道夫上校的这套衣服居然有怀表口袋，我把它放了进去。 施佩伯爵画像上挂着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勤务舱那去清洗缝补了，我走出了卧室，旁边的上校的舱室还亮着灯，他应该在写此次大战的航海日志和各种报告，我蹑手蹑脚溜了过去，尽量不打扰上校工作，然后便直奔餐厅。 刚进去我就闻到里面弥漫着大兵啤酒（soldier beer）的味道，然后我就在角落里看到了成堆的空的啤酒瓶，这帮家伙…… 就在我想去看看还有什么供餐时，沃纳从门外走了进来。 “该死的，”他见我第一句话就这样说道，然后搂着我继续道：“你知道咱们错过了怎样的胜利吗，就因为这次大胜，英国佬的水面力量再次被削弱，他们的那两艘战列舰不修个几年没办法再开出来了，而齐柏林上的斯图卡指挥官说，只要空军轰炸英国本土，他们能将那些军舰彻底炸沉在军港里。” 沃纳松开了我，走向取餐区，拿了两盘供应的夜宵——黑麦面包加黄油。 我俩坐了下来，沃纳一边吃着一边继续道：“这次胜利太大了，听说联合指挥部里看到了跳舞的……” 沃纳停下来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确认没人后贴向我的耳朵道：“跳舞的希儿。” 然后他拉开距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不知道这个绰号谁起的，我是听打急眼的朗斯道夫上校嘴里说的，不过并不是他起的，因为他说完就捂住了嘴，我从没见过严肃的他那个样子。” 沃纳笑着吃了一口面包，继续道：“你睡觉的时候我在机电室汇总了战果，我们一共干掉了一艘战巡、一艘重巡、一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使一艘战列舰失去战斗能力、一艘被重创，而己方仅损失了三架bf109，听说其中一架是着舰是翻了，剩下两架应该才是战斗损毁。” 战斗损毁，不会就是拉尔和我，以及哈特曼那两架吧…… 沃纳给面包上加了片奶酪，然后继续道：“可惜我们的炸弹威力太小了，不然这次英国人肯定要全军覆没，那个斯图卡指挥官虽然说话讨人厌，但能力还不错，他说这次给与了舰载机作战重要的经验，必须扩充齐柏林航母能搭载的飞机数，并增加能俯冲攻击的鱼雷攻击机。” 第125章 余波 我正要再拿一块面包，结果一名水兵突然跑了进来，看到我们着急道：“别吃了，元帅来了，空闲人员要上甲板列队！” “元帅？”我看我盘子里刚夹进去的黑面包疑惑道：“这个点哪个元帅会来？” “当然是我们的雷德尔元帅了，整个舰队不就他一个元帅吗，快走吧，艇长，你醒的真是时候。”那名水兵说完就跑走去通知其他人了。 沃纳把他剩下的半片面包塞进嘴里，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道：“走吧，我还没见过元帅爬舷梯呢。” “别用你那手拍我的肩膀，”沃纳刚抬手我就知道他要干啥，赶紧开口道，然后放下面包，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没见过，准确来说，雷德尔元帅爬的是绳梯，走走走！快走！” 我刚推着沃纳加起速来冲出厨房，我就想到一件事，立刻拉住沃纳道：“去拿相机，快，元帅爬梯子一定会开照明灯的，能拍一个创历史的照片啊！” 原本还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拉住他的沃纳立刻两眼放光道：“还是你想的妙，等着，我在朗斯道夫上校的卧室里看到过一台莱卡相机，你先去，我马上到！” 我从餐厅刚跑上去就看到施佩伯爵号的探照灯将军舰的甲板照得通明，雷德尔元帅已经站在了那里，正和上校讲着话，一边的水手列队一排，不知道是已经检阅完了还是没有，我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结果元帅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在探照灯的打光下，我看不清雷德尔元帅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有点阴暗。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结果刚走近，探照灯就“哗”地一下关闭了，我两眼一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到了硌手的勋章，立刻收了回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于潜艇兵来说，适应黑暗是一项基本功，但是不得不说，施佩伯爵号的探照灯是真亮，当我眼睛终于能隐约看到人影时，就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传来沃纳的喊声——“奥拓，人呢，元帅在哪呢，你让我拿的照相机拿过来了！” 舱门继续推开，那小子终于看到了我们这边，我也看清楚了从舱门里探头探脑出来的沃纳，雷德尔元帅开口道：“沃纳，过来，其余人解散，享受这次胜利吧！” 我听到了夹杂在众人欢呼声中的“解散”两字，双腿就不受控制地想要转过去离开，可我已经适应了黑暗，能看到雷德尔元帅的帽檐正指着我。 我们一行人从最近的舱门走进了战舰内部里，雷德尔元帅走在最前，朗斯道夫上校紧随其后，然后是副舰长，我和沃纳跟在后面，走廊的照明灯一个又一个从我们头顶退去，直到走到了挂着“作战会议室”牌子的舱门前，其他人都停了下来，但大脑飞速运转在想如何应对的我一下没留意撞到了副舰长的后背上。 雷德尔元帅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我低头低的快，我听到元帅推开舱门，这才抬头盯着沃纳，交换眼神—— 我皱皱眉头表示：“你怎么能说是我让你拿的呢？” 沃纳挑了挑眉毛表示：“这就是事实啊。” “你俩站在门口干什么呢？”雷德尔元帅的声音从舱室里传来。 “来了！”我俩异口同声道。 走进施佩伯爵号的作战会议室里，虽然之前闲逛的时候经过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会议室有两个我住的舱室大，一进门是海图架，上面放着各种露着标签的海图，然后是一个平坦的海战模拟桌，和陆军用的沙盘比起来，海军用的模拟桌更加简单，不过上面复杂的线条更加抽象，桌子上方还悬着一个亮着的小球，用根架子连接在桌沿，可以模拟太阳位置，再往里就是一张会议桌，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的油画像，雷德尔正坐在他两捋分开的山羊胡中间，我立刻再次低下头，瞥到了沃纳的手指放在了照相机的快门上…… “快坐过来，在等什么？”雷德尔开口道。 沃纳的手指放了下去，跟在我后面走了过去，我忐忑地挨着椅子前沿坐了下去。 “好，我现在给大家传达一下最新的u联合计划更改，鉴于此次战役的大胜，虽然敌我双方海上力量对比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但局势对于我们已经出现明显改善，在结合敌人可能的应对策略后，联合指挥部和我一致决定更改原有后续计划。” 雷德尔元帅坐在那里给这场会议开了个头，我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里显眼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居然还要开会…… “齐柏林号航母及俾斯麦号战列舰将编队返回军港，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跟随你们执行u部分，后续计划参谋部还在拟定，等我们结束无线电静默驶入大西洋之后就可以接收，狼群将会在卡尔安排下进行轮换和补充，而同时关于海军建设战略更改论证部分这是我的工作了，会议的主要内容就这些了。”雷德尔元帅主持的会议居然这么简明扼要，原本以为还要坐一会的我被突然结束的会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才刚想到一个元帅会问的问题和我最佳回答。 雷德尔元帅看向了我们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吸引元帅的注意力，我低头研究着会议桌，这似乎是柚木材质的，可坐在我身边的沃纳却举手道：“元帅，那您要返回齐柏林号吗？” 这小子不会还在想着拍元帅爬梯照吧，我挪了挪视线，看到了那家伙放在双腿中间的相机，然后雷德尔元帅就开口了：“不，我要在施佩伯爵号上，这次会面我觉的需要更加重视点，奥拓你说的他们有的特种金属里宾特洛甫已经收到相关报价，在看过后，原本我们并不计划采购，但经过这次战斗，赫尔曼和我一致觉得必须尽可能拿到它了。” 我感觉到了雷德尔元帅的视线正盯着我，可是我的头不能再低了。 结果沃纳那家伙继续问道：“赫尔曼——您说的是戈林元帅吗？” 雷德尔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盯着我道：“咳咳，我们的奥拓艇长没什么想问的吗？” 第126章 元帅 我低着头，手不自觉地伸到了双腿下，想要摇头却变成了摇晃上半身，我立刻定住，然后开口道：“那个……那个戈林元帅没来吧？” “没来，”雷德尔靠向了椅背，继续说道：“你问这个，不会是想问一架水上飞机多少钱吧，真是罕见，我们的潜艇指挥官居然良心发现了。” 沃纳立刻跳了出来道：“元帅，您不能见到一个艇长就断定我们艇长群体啊……” 结果雷德尔元帅瞅了他一眼：“你的相机哪来的，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沃纳立刻像我一样低头了，就差对着朗斯道夫上校鞠躬道歉了。 不知雷德尔元帅是被我俩的同步逗笑了还是气笑了，带着笑意开口道：“还是先说奥拓你那档子事吧，奥……林德曼舰长可是向我抱怨他的水上飞机莫名其妙少了一架，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正在犹豫要不是使用帝国艇长技能——打死不认，结果坐我对面的朗斯道夫上校开口了：“元帅，这我知道，奥拓艇长为了执行联合任务驾驶水上飞机赶回施佩伯爵号，结果摔了个狗啃泥，并为此负伤。” 假如没有那个比喻的话，上校的话是客观的、中肯的、值得肯定的。 元帅点了点头看向我问道：“伤的不严重吧？” “不严重，已经缝合了。”我抬起头指了指腹部，用手指比了一下伤口长度。 雷德尔元帅立刻严肃地对我说道：“伤口那么长还不严重，你先去休息吧。” “我刚睡醒。” “那也去躺着养伤，暂时不要下地了，吃什么让炊事兵给你送去。”雷德尔元帅摆摆手道。 我感动极了——绝不是为了有人送饭能直接睡了吃、吃了睡而感动。 我站了起来，撩开衣服道：“真的伤的不深。” 感情真是耽误事的家伙，看过缝合部分已经愈合的伤口后，雷德尔元帅松了一口道：“行吧，确实不用躺着养伤了，反倒是等伤好了，你需要多运动运动了。” 原本感动的我被这话语“所伤”，跌坐在椅子上。 雷德尔元帅继续道：“不过看在你为了任务勇敢驾驶飞机而受伤的情况下，那架水上飞机我会和林德曼说，你不用管了。” 这下我受伤的心灵终于感到好受一点了，可刚刚替我说话的朗斯道夫上校却看看我和沃纳道：“元帅，咱们几个要不合张影吧，我会把它挂在施佩伯爵号舰桥上，以后每个在施佩伯爵号上服役的水兵都会知道这场传奇的战斗的，也会知道这段奇妙的经历的。” 不等我表示什么，沃纳就抢答道：“非常棒的提议，我这儿就有相机，原本就是要拍这个的，连照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元帅、舰长和艇长’，戈培尔部长会因为这张照片欣喜若狂的，而且还是出自我手！” 雷德尔元帅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浮现笑意，他应该是想到了率领齐柏林返航的戈林，他皮衣里面穿元帅礼服，结果错过了这个绝佳的合影留念——嘶，那件皮衣…… 朗斯道夫上校也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回想坐在bf109后座的经历的我被沃纳拉到了雷德尔元帅身前。 “三、二、一，k?sekuchen（奶酪蛋糕）！” 闪光让我回过神来，结果沃纳已经把相机塞到了我手里道：“去，给我和我最敬爱的雷德尔元帅拍一张。”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说出这话的战友，他陌生的就像敌军。 调好焦距，设好进光，然后——“三、二、一，spaghetti（意大利面）！” 这次是元帅、上校、副舰长和沃纳。 “我先去洗照片了！”沃纳从我手里“夺过”相机，头也不回离开了会议室。 雷德尔元帅看了一眼手表道：“行了，汉斯，你先去忙吧。” 朗斯道夫上校带着副舰长也离开了，会议室里就剩我和雷德尔了。 他看向我，然后开口道：“立正，我的奥拓艇长，要时刻注意军人要求，虽然在潜艇里不用遵守这一条，但现在是在这里，所以……整理仪表！” 我再次听到了一声解散，然后雷德尔元帅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陪我去甲板上走一走吧，今天又快过去了。” 我跟在元帅身后，再次回到了甲板，虽然不知道他为啥突然想起来在甲板上散步，不过反正我刚睡醒，也不困，吹吹海风也是不错的。 我们站在了施佩伯爵号的一座副炮塔旁，靠着战舰的栏杆，听着黑漆漆的海面发出的海浪声，雷德尔元帅突然开口道：“奥拓，自从我听说你戒酒后，就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最让卡尔头疼的你，现在都快成了帝国传奇艇长了，我真的感到很欣慰，咱们这样交谈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去检查，结果撞到喝多的你，拉着我讲你在上次大战后困难时期怎么一个人在社会上求生。” 还好黑暗隐藏了我俩的脸庞，我只能听到雷德尔元帅的话语。 他继续道：“人上了年纪，总爱说以前的事，也许让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忘掉他吧，过去的种种总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你正为帝国和人民奋斗着，你也遇到上天安排的那个与你同行的她了，那些苦难不值得赞扬，却也不要忘却，正是黑暗才显现出光明的难能可贵。” 元帅似乎回想起了他的过去，过了许久才继续道：“你的转变和表现使我更加坚信这一切，原本我们和英法的战争应在我国海军力量得到更多发展后开始，但战争来的太仓促了，总理府向我保证的几年时间变成了几个月，当我听到英法向我国宣战的消息时，我几乎想不出如何抵消他们的海洋优势，直到卡尔的狼群，还有你给赫尔曼提出的空海一体……” 雷德尔元帅长舒了一口气，摘下了他的帽子，转头向我道：“你可真是海军的福星，如果你和那位叫米娅的姑娘要结婚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证婚。” 我感到了他脸上的笑意。 第127章 驶入大西洋 “当一个民族决定摆脱囚笼时，有什么能够抵挡他的人民万众一心的奋战——是那旧世界遗留的暴力吗？让我们看看他们的拳头和我们的钢铁谁更硬！ 他们的战列舰拉着十几艘驱逐舰沉在了军港，这只是个开始；他们的航母拉着同行的巡洋舰沉在了大西洋，这只是个警告；现在他们的一整支舰队拉着水兵们奔向地狱……这就是我们的回答！这就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回答！ 放弃妄图剥削我们的决心吧，德意志人民的团结对他这种不平等发出拒绝的怒吼，要么从我们面前滚开，要么准备好迎接我们的愤怒、呐喊和抗争！ 我要告诉他们——你们已经看到了地狱，你们的舰队已经沉入了海底！让那些体会过鲁尔钢铁的淹死鬼说一说，他们对于我民族怒火的感受！ 投降吧，趁着你们还没有失去现有生活的时候，德国人民并非英国人民的敌人，欧洲的人民不要再被邪恶的尤太挑拨了，看一看吧，巨舰沉没的消息难道还不能传达日耳曼民族对抗其的决心吗？醒一醒吧，我们的敌人隐藏在……” 收音机里传来戈博士撕心力竭的演讲，我的艇员们站在雷德尔身后随着电台里传来的掌声而欢呼着。 听说这是今天是在柏林的体育宫里的现场直播，一共有一万五千多名群众参加，从里面传来的观众连绵不绝的掌声就能感觉到人山人海的气势。 新建的柏林雷达无线电塔第一次实时转播着，半个地球都能听收听到这样的演讲，至于能不能听懂，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站在最前面的雷德尔元帅已经更换了一身作战服，和上校给我的这套很像，尤其是这两套衣服被熨的平整程度。 即使我陪元帅聊完天看到日出后太困回去睡了一觉，这套衣服被丢在椅子上，但再次穿起来依旧毫无痕迹。 这让穿着艇长服的沃纳很不满意，因为他的那件洗完怎么熨都还是那样。 “我再也不和你站一起了，这样显得我像个柏林总理府前的流浪汉。”跟我一样不想听戈博士唠叨的沃纳再次出现在我旁边嘀咕道。 自从我和沃纳站在一起看艇员们跑步时遇到了雷德尔元帅领着队，这家伙就一直这样说——不对啊，以前我怎么不记得他说了这么有针对性的形容词，他是从哪听说我那次去总理府的？ 我扭过头盯着沃纳，那家伙居然冲我憨憨地一笑，然后开口道：“奥拓，我也就是抱怨一下，你不会真的要去和元帅解释吧，那真是……” “不会。”我立刻说完转过身子，不再理会他。 “不行，我也要去找朗斯道夫上校借一件。”我身后传来了沃纳离去的脚步。 我很确信上校不会再借给他了，结果广播结束，我就看到了同样穿着笔挺作战服、咧着嘴笑的沃纳。 “上校借给你了？”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沃纳摇了摇头，将他金色头发上的船形帽整理一下继续道：“是副艇长那位大好人借给我的，上校让我‘快速离开’后，我遇到了还在听着演讲热泪盈眶的他，然后我说戈博士说的前两次都是我们潜艇的功劳，而第三次他也是参与者，凭心而论这次咱们潜艇也发挥了大作用，按戈博士的话说‘我们就是民族的先锋’，你说这衣服能不借吗？还真别说，海面舰艇作战服就是不一样啊……” 无线电里传来了结束语，围在主炮旁听完演讲的艇员们用力地鼓着掌，就像取得了又一次大胜一般。 戈博士讲的还是不错的，听完这名为《胜利，还是胜利》的演讲，已经跑完两圈的艇员们都不用大副说什么，他们似乎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用比之前更快地速度跑着，我有点想知道丘吉尔会用什么演讲来回应，可惜雷德尔元帅在这儿，不然我还能听一听。 这次雷德尔元帅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一旁，和我及沃纳看着充满干劲的小伙子们，听完演讲的艇员们的劲头只要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亢奋。 雷德尔元帅正想回头和我俩说些什么，结果就看到了换了一身作战服的沃纳，他看了看正在跑步锻炼的艇员，再看了看我俩，最后也没说什么。 施佩伯爵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隔了八个小时，都在黑夜穿越了挪威海峡，驶入了大西洋。 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每天跟着雷德尔元帅跑步，沃纳和艇员们在一起跑，他们会多跑几圈。 戈博士演讲的激励一直持续到我们遭遇了第三次风暴，和能够潜下去躲避的潜艇不同，施佩伯爵号行驶在一片青黑色中，分不清是紧密的黑云还是阴沉的海面，剧烈的摇晃甚至给人感觉超过了六十度。 当天空再次放晴后，见识过大海力量的我的艇员们就恢复了正常。 连英国人都没打击到的士气被一场巨大的风暴打压下去了，施佩伯爵号损失了一架水上飞机，剧烈的摇晃崩断了钢缆，机翼像一团揉好的废纸一样裹在机身上，轻轻一碰就散架了，这让朗斯道夫上校一见到我就忍不住念道：“你要是没把那架飞机开沉……” 要是没开沉，那也是奥拓舰长的东西啊。 算了，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我懒得和上校就这件事说些什么。 越是临近任务最重点，雷德尔元帅卧室的灯就关的越晚，每次我去吃夜宵都能看到他正整理着成堆的资料。 直到这天早上，他再次召集我们去哪个会议室里开会。 这次似乎是个漫长的会议，因为桌上已经被摆上了咖啡和一块面包，还是上次一样的座位，不过坐在朗斯道夫上校旁边的副艇长穿着正装，这在我们一群穿着战斗服的人中间有点显眼。 朗斯道夫上校刚想说些什么，雷德尔元帅就拿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摆了厚厚的一份。 第128章 冒牌货 “这些是总理府、外交部、经济部、情报局、陆军参谋部、联合指挥部、海军总部、空军提出的应交换清单，你们先看一眼，上面包括了对方提供给我们的，还有我们拿出来交换的。” 之前我和沃纳分开看的只是部分清单，上面的都是大宗物资，一些情报、资料、设计就没有涉及，但现在雷德尔元帅发下来的就是最终完整的，甚至还有两张注明要“面议”的，比如“两国战略详谈”、“a6m1设计及样机”，虽然这两张没有对应的翻译，但我还能看个大差不差。 发完清单的雷德尔元帅继续回去从他卧室里取来一堆勋章，分发给我们道：“可惜赫尔曼元帅需要指挥他最爱的属于海军的齐柏林航母返航，因为他觉得能够充分利用剩下的航空燃油完成作战，我需要承认这是我做不到的，他可真是一位称职的元帅。” 坐在我对面的朗斯道夫上校听完这话点了点头，但他却看不到正面向我说出这话的雷德尔脸上灿烂的笑容。 雷德尔元帅继续道：“这就要求我们必须郑重地选择要交换的物品或是情报，而根据外交礼仪，我们现在缺一名大将、一名上将和两名中将，你们四个可以挑想要的军衔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别拘束，朗斯道夫上校，凭你在此次战役中的表现，荣升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刚看向桌子上金灿灿的肩章和勋章，象征海军上将的双菱形星徽肩章就出现在了沃纳手里——“这是你说的啊，那我可不客气了元帅。” 等到拿在手里，沃纳才想起了什么，看向雷德尔元帅道：“我亲爱的元帅大人，这次能借我一件元帅礼服吗，我改造改造，对面不会看出来的……” “那我的作战服能还我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副舰长拿了一个中将的肩章和佩衔开口了，我忍不住为他叫好。 雷德尔元帅叹了口气，立刻让沃纳把衣服还回去，又从他卧室里拿过来一件大将、一件上将和两名中将的礼服：“这都是为任务准备的，你们穿完记得还，当时候不需要你们谈判什么的，沃纳，你到时候别开口说话就行，奥拓，你别当着别国将领的面吃夜宵就行，你俩我最放心不下。” “夜宵？”沃纳似乎和我一样听到了这个关键词。 雷德尔瞪了他一眼道：“同样的，沃纳，你别当着人家的面狂吃，奥拓，你到时候别说你的理论，交流过程中有什么灵感都憋着，可以拿个本本记下来，谈判结束后我抽一整天时间专门和你讨论。” 好吧，严谨的德国人…… 我俩回到各自的舱室换上了礼服，将肩章和胸章佩上，礼服的下摆遮住了皮带特有的银色帝国鹰徽，一个图案更加繁杂的白色腰带系在礼服中，我将我的十字章戴在脖子上，正好卡在里面衬衫的小扭结上。 看着袖子上将官的金丝线和上面的金星，我似乎看到了我未来的样子，如果米娅能看到我这样该多惊讶，对啊，用上校的相机拍个照啊。 我立刻找到了沃纳，他正在和脖子里的那个绅士节打交道，我立刻上去帮他打好一勒完事，赶紧一边和他说拍照的事，一边翻找相机。 直到被沃纳猛地一拍，才发现我确实有点着急，用力太猛，赶紧把他脖子上的那个节松开。 “没事吧，我说你怎么不会说，相机呢，放哪了？”我赶紧问道。 “我还给上校了啊。” “你还了？”我一脸难以置信问道。 “对啊，不然上校要把我丢出去。”他做了一个向海里扔东西的动作解释道，这下我才相信他的说辞。 “行吧，那你再去借一下。”我开口道。 “什么?我再去‘借’？” 沃纳很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立刻解释道：“是真的借，你不想咱们穿上这套拍个照吗？” “对啊！”沃纳的表情立刻活跃了起来，搓了搓手道：“我去借，你等着，或者你去请雷德尔元帅，就说咱要给他拍照，然后站在后面，你一张，我一张，这样可信度不更高吗，还能拿到普里恩面前炫耀，这趟来的太值了！” 沃纳猛地一拍我，然后立刻转身，下一秒我就听他道：“元帅好！” 我刚把他被我翻乱的床单理好，甩了一下被子道：“别想开玩笑骗我了，元帅还在会议室等咱呢，我……” 我丢下被子就要转过身踹他，虽然我现在是中将，而他是上将，但我俩冒牌货在见到元帅的时候，还是得立正敬礼。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没有早点发现。 我最近也是有点放松，水面舰艇上的生活削弱了我在潜艇里养成的感知能力，居然连雷德尔元帅悄悄走进来都不知道，要是邓尼茨司令我没察觉，起码还能接受。 “我还能让你俩进行这个任务吗，我看奥拓你的大副和那位轮机长似乎比你们更合适，虽然他俩都不像你俩一样身形上接近普通人所想的军官……” 雷德尔元帅的话还没说完，沃纳就立刻站出来道：“请相信我们，我俩只是在平时这样，真进入任务，那种状态您就放心吧。” “立刻去会议室，我还要说一下更重要的事。” 沃纳立刻窜了出去，我紧随其后，这下被主动激发的艇长能力发挥了作用，我走出舱门后听到雷德尔元帅轻声地喃喃自语道：“这俩家伙，唉~连我都跟着年轻了……” 然后我就看到雷德尔元帅走了出来，下意识要学沃纳那样跑，结果雷德尔元帅已经预判性地开口道：“别跑，你现在是中将，风度，仪表！” 我跟在老雷身后走回了会议室，穿着大将礼服的朗斯道夫上校和穿着中将军衔的副舰长已经就位了。 雷德尔元帅走向主位道：“接下来我们说一件更重要的事，沃纳，去把舱门关上。” 沃纳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将军衔，又看了一眼他对面的副舰长，却被瞪了回来，紧接着他看向了我…… 第129章 请上zei船 “呼叫z船，呼叫z船……”两个小时后，我们收到了这一则电报，按照上面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施佩伯爵号停泊在了那里。 月夜下的海面波涛依旧，我和沃纳披着大衣在甲板上等待着迎接前来交换的人，我们身后施佩伯爵的探照灯按照规律，用每隔分钟闪一次的频率闪烁着。 我在心里祈祷，不要在这个最后时刻遇到葡萄牙的商船。 不然我们一路上既没有遇到敌舰也没有遇到商船的记录就要无法保持，而我那个即将要被打破的商船劫掠和助攻绑定诅咒就还要重现，虽然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依旧相信这只是个概率事件，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种潜意识给自己的暗示很难消除。 原本我习惯性地要将望远镜挂在脖子里，那样也可以观察一下海面，看看那帮该死的不守时的家伙究竟要迟到多久，却被雷德尔元帅说要注重仪表，因此此时我只能无所事事地和沃纳在甲板上站着。 “你说对面会有什么阵容，为啥里宾特洛甫大使不来？”沃纳向后靠着问我道。 我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的腿部肌肉道：“可能因为能用嘴谈的，都谈完了，剩下的……” “剩下的要用铁与血！”沃纳突然转过头胳膊上升，模仿戈博士的样子，差点将我的帽子打掉，而这句话则是戈博士演讲时引用铁血宰相俾斯麦说出来的，放在这个算是外交场合的时刻也算恰当。 我活动活动肩膀道：“怎么，你是想用施佩伯爵把那两艘潜艇找出来，然后打劫？” “什么叫‘打劫’，咱那是检查！”沃纳义正言辞道，似乎他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这让我想起了雷德尔元帅关闭舱门后说的重要的事—— “根据里宾特洛甫部长提供的情报，对方的陆军和海军的阵容并不相同，此次是他们海军主导的交换。” “荣升”大将朗斯道夫上校不解地开口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雷德尔元帅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但里宾特洛甫一再强调这一点很重要，我想外交方面的事情还是听他的建议为好，所以，按照他提供的策略，奥拓，你和沃纳先去他们的潜艇上去见他们的陆军代表，而他们的海军代表会被请到施佩伯爵号上，我会给你拖延时间，将他们的报价回来告诉我。” 雷德尔元帅看向了我，我刚要拒绝，就听到他继续道：“这是个任务，你就把他们想象成商船船长就行，我对你要求也不高，探一探他们的底价就行。” “元帅，我军衔比奥拓高啊，而且坑人我也不差啊……”沃纳开口道。 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我，刚刚打着体验一下的借口，让我去关舱门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居然还要这样给艇长群体抹黑（即使本来确实有那么一丢丢黑，但也不能自己承认啊）。 雷德尔元帅压了压手，示意他别着急，然后继续道：“这也是里宾特洛甫部长的建议，对方的风格就是军衔更低的办实事，高官则更像……呃……更像一种监督。” “好吧。”沃纳点了点头道。 “别失落，你要干的事更多，”雷德尔元帅笑了笑道：“沃纳，你需要看一看里宾特洛甫部长给我的这本小册子，学会里面的一些要求。” 沃纳接过册子翻了翻脸上露出诧异又震惊还夹杂着好奇的神情。 我有点好奇，想凑上去看看，结果这家伙直接把那册子塞进了他将军服里，还拍了拍他上将的肩章。 “奥拓，”雷德尔元帅继续看向我道，这让我不得不按下好奇心，乖乖地朝元帅点了点头，雷德尔元帅继续道：“那份资料里涉及到的东西，你都可以试探地询问如何交换，按照里宾特洛甫部长所说，对方的两个军种就像两个国家一样，甚至会派间谍查看双方掌握的机密。” 朗斯道夫“大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比刚刚看资料时候还睁的大，他难以置信道：“他们这样的军事力量构成是如何存在的？” 雷德尔元帅笑着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我们研究的范围，不过确实有利于我们此次的交换，奥拓、沃纳，我相信u艇部队的艇长们的本事，也让别的国家见识一下他们坑蒙……他们战术欺骗的能力。” 这句话说完，他和朗斯道夫舰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我和沃纳就站在了甲板上—— 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已经超时十四分钟了，海风吹起了我的中将礼服的衣角，施佩伯爵号的甲板上只有我和沃纳两人站在那里，对我俩仪表严格要求的雷德尔元帅以一切从简的理由取消列队和仪仗。 就在沃纳要靠在我身上睡着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一闪一闪的光，因为正照向我们，所以有点刺眼。 施佩伯爵号舰桥上的军官们也发现了它，控制着探照灯向他快速地闪了三下，然后双方的探照灯都熄灭了，海面重新被月光照亮了，我看到了远处海面上已经浮起来的舰岛，它从一团黑暗中驶了出来，和我所熟悉的u艇的舰岛截然不同。 它还在上浮着，在它后面的海面又一个一模一样的舰岛出现在黑暗中。 随着第一艘潜艇的驶近，我渐渐看清了它的样子，比u艇更长也更宽，这让位于中部的舰岛显得有点低矮，连前面的甲板炮也看起来小了一号。 有人从舰岛里出现，拿着红色的夜间通信灯向我们发来消息：“你们好，德国军人们，我们的元帅祝贺你们在挪威海域的胜利！行动代号，紫罗兰。” “收到，”施佩伯爵号的探照灯旁有专用的夜间通信灯，正在水兵的操作下回复道：“我方沃纳·勃劳希契上将向你们问好，行动代号，风信子。” 沃纳激动地拽着我的袖口，指着上面的通信灯道：“看到没，我，上将！”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给自己挑了一个姓，然后就成为帝国上将了，一方面雷德尔并不觉得对方的情报机构有多厉害，另一方面这些姓确实是从现任上将里挑出来的，到时候可以解释成他们不会德语，听错了名字。 即使他们的潜艇确实大，但不远万里而来，还是要尽可能精简，所以翻译人员都将由我们提供，这给了我们很多的操作空间，同样这也是雷德尔同意我俩参与的真正的原因——起码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至于沃纳，从他的表现看来，他真的觉得是因为他有将军的气质。 我把他的手拍下去道：“知道了，什么时候你真的成为帝国上将，我都能成为海军元帅了……” 第130章 甲板上 我和沃纳再加上一名翻译和两名水兵坐上了小艇，向着他们的潜艇划去，而他们的潜艇上也放下一批人。 当我们交错而过的时候，沃纳放下手里的船桨，拍了拍我道：“奥拓中将，他们向咱们行礼了，快回礼！” 因为雷德尔时时刻刻的叮嘱，我也放下船桨，抖了抖手上的海水，向对面敬礼。 结果沃纳抬了胳膊，我敬了军礼，然后我俩立刻调整——我向上四十度，沃纳收回来敬了军礼…… 总算是对面划船的小兵给力，在我俩还没看清对面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的小艇划走了。 “喂，有点默契行不行？”我重新抄起船桨，对着沃纳道。 “行吧，你比我说的快，你有理，下次咱俩先商量一下。”沃纳也拿起了船桨道。 我俩的对话让后面的翻译有点担心，他忍不住开口道：“艇长们，你们到时候……” “相信我们啦。”这次我和沃纳终于默契非凡地异口同声道。 我们爬上了对面的潜艇，不得不说，大潜艇的甲板就是宽敞，对面的将领已经站在那里了。 沃纳走上前去，他的个头比对面高出两个头：“你们就是和我们交换的？” 对面的人立刻弯腰鞠躬道：“是的，请您不吝指教。” “走吧，我们要抓紧时间对一下清单和你们的报价。”沃纳开门见山道。 结果我俩就看到对面的两名将领对视了一眼，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再次弯腰鞠躬道：“非常抱歉，我们可以在这里开始谈判吗，那群海军马鹿说我们付出的船票只包括了运输部分，再次非常抱歉。” 沃纳听到翻译说出来的话，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道：“你没听错?” 负责翻译的小伙子点点头道：“艇长上将，我确定没有听错。” 沃纳转移视线看向了我，我耸了耸肩，上前道：“就这样吧，不过我希望能从你们这里收到一些他们想给我们的东西的真实报价，如果你们能提供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的采购一些优惠。” 翻译将我的话刚说完，那两名将领立刻两眼放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了舰桥上的冒出来的脑袋，他们冲着那里嚷了一堆话，尽管翻译没有给我们翻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他们在呵斥属下”，不过我还是偶尔能听到一两个有点耳熟的词。 等到舰桥上的人下去后，那两人再次迫不及待向我们鞠躬道：“嘿，您尽管开口，只要我们知道，一定告诉您！” 然后我掏出了那份清单，对面一人也凑了上来，他的军帽只够到了我的领子，我翻到他们海军待商定的那页，指着第一个“a6m1设计及样机”问道：“这个你们知道吗？” 那人点了点头，他的黄色军帽在我领子那里晃了晃，紧接着他说了一大段话，翻译立刻翻译道：“这个您千万不能买，这是他们的原型机，测试性能很差，采用落后的两叶螺旋桨，在去年四月份就首飞了，时速仅有492公里每小时，还只生产了两架，都压根没有进入列装就想拿来骗您！您如果对这种飞机有兴趣，还不如看看我们的最新战斗机，虽然我们的同样还在改进，但现在的表现已经比那群海军的飞机表现更好，如果您有兴趣，请允许我介绍。” 我点了点头，那人便一挥手，站在他们身后的士兵立刻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架飞机模型。 那人指着涂成绿色的飞机模型道：“这是最新的mark.1型，全宽11.43m，长8.85m，空重1590kg，一般全备重量2580kg，最快速度492km\/h，爬升率高达3450 英尺每分钟，续航距离最远为2200km，机身内12.7mm机枪2门，可以外挂两枚60kg炸弹。” 那人一口气说道，翻译再次忙坏了，沃纳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这让那名和他一样站在一边不干活的对面的上将连连点头。 我指着模型开口道：“你们的不也是两叶设计吗，而且我们需要的是舰载机，能说一说有什么优势吗？” 那人连忙指着模型道：“我们的这架采用了1台中岛ハ-115 14缸气冷星型发动机，出力为858千瓦即1,150马力，相较于贵国的bf109采用的水冷方式，更适合舰上作战，而且我们愿意为贵方的要求做针对性改进，甚至能派驻工程师驻扎贵国进行改进和生产指导。” 我看了一眼翻译，对他道：“我和沃纳的对话不要翻译。” 看到小伙子点了点头，我才转头对沃纳道：“你听着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就是……”他连说了两个就是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看了一眼那名对方将领不知不觉塞到我手里的模型道：“无事献殷勤，咱还是先问问报价吧。” “接续翻译，”我一边将对方说出来的a6m1缺点写下来，一边问道：“那你们的mark.1战机想开什么报价，或者是想交换我们的什么？” 这下轮到对面的两个将领对视了，那名站在后面的上将终于开口了，对着站在我身旁的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翻译赶紧贴住我的耳朵，给我翻译道：“看来我们搅黄了海军马鹿的一个交易，我回去立刻给你打升职报告，至于我们的开价，用他们的四号坦克设计来换怎么样，这个报价合理吗？” 站在我身边的那人回道：“可以，不过我们应该报高一点，再加上他们的一辆样车，大不了，我们再加一名中岛飞机公司工程师。” 我把他们的底价写在纸上，递给沃纳，沃纳看了一眼，然后把纸条塞进了他的上将礼服里。 那人扭头道：“尊敬的将军阁下，经过我们的思考，觉得贵国的四号坦克很不错……” 第131章 愤怒 “这是可以考虑的，”我先来一波拉扯，勾起他的希望，然后继续道：“不过我需要发电给国内询问一下，只需要几分钟，这是很快的，让咱们先继续谈下面的。” 对面两人立刻点头，我继续道：“还有一项也是你们海军提出的，他们希望用苍龙级的设计图纸交换一款定制的密码机和配套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名陆军将领就急了，他立刻开口道：“无耻的海军马鹿，居然用他们最新的航母拿出来换，早知道咱们也和国内商量拿一些更好的东西了。” 那名后面的高官也跟着嚷了句“海军马鹿”，然后他开口接过了话题道：“我们可以拿出我们陆军正在设计建造的秋津丸号来换！” 这让在一边旁听的沃纳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他立刻把我拉到一旁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他们的陆军建航母呢，有这样的潜在盟友让我对帝国未来局势有点担心啊……” 沃纳的这席话比我亲耳听到陆军造航母的消息都让我感到震惊，这家伙，莫不是大智若愚？ 他看到我不说话，用他的佩戴的上将短剑戳了戳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真的在考虑交换他们陆军的航母设计吧，那玩意除非送我，我才要，不然换他干什么，难道让瓦尔特·冯·勃劳希契（walther von brauchitsch）有机会为陆军造艘航母？虽然我是他现在名义上的侄子，但也没必要给他这份大礼啊！” 瓦尔特·冯·勃劳希契，就是沃纳这家伙挑的将军的姓的来源，勃劳希契将军在两年前年升任陆军总司令，听说还有升为陆军元帅的趋势。 不过陆军的事情我不怎么关心，只是看着沃纳的表现，我可以收回我刚刚的怀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没有那样想，不过听听他们的报价，我相信除非雷德尔元帅的脑子……呃……”我实在想不到怎么说合适，干脆道：“雷德尔元帅怎么也不会让陆军去造航母的，你就放心吧。” 我俩又重新回到了那边的谈判，我开口问道：“你们想用这艘还没经过验证的航母设计换什么？” “换取贵国莱茵金属公司设计试制的240毫米k3重炮！”那人立刻说道。 我点了点头：“和前一项提议一样，等我回去立刻致电，很快会给你们回复。” 谈完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两项，剩下的几项由他们陆军提出的交换也无足轻重了，都是他们用资源换取一些武器设计的请求，毕竟现在帝国陆军说全球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而且这次他们的陆军并非主角，施佩伯爵号上进行的海军交换才是重点。 沃纳和我依次和对面握手，准备结束这次甲板上的谈判——不仅这种会面是史无前例的，而且形式也是如此。 我转身离开，结果那名说了很少话的军官突然叫住沃纳道：“尊贵的将军，我这里有一个不远万里给您带来的礼品，希望您笑纳。” 说完那人向后一招手，从舰岛后面被推搡出了一人，那名军官继续道：“这是从我国选出来服侍您的，望您笑纳。”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短发和清秀的眉目，离得更近的沃纳看得更加清楚，他无比震惊道：“你们在干什么，这姑娘……”身为艇长的我俩都知道潜艇上的生活是如何困难，可对方居然带着一名少女漂泊万里，难以相信她是如何忍受。 “看来您并不满意。”那名军官叹了一口气，又要挥手，沃纳立刻开口问道：“你们会把她再带回去吗？” “不，”那名军官立刻开口回道：“她浪费太多补给了，既然您不满意……” 那人就像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沃纳立刻愤怒了，手放到他的上将短剑上就要抽出，身后的那两名水兵也立刻把背上的短步枪拿在手里，我立刻阻拦道：“冷静，沃纳，都把枪放下，不要误会。” “可他们……”沃纳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公牛，那两名水兵虽然将枪口抬了上去，但依旧没有背会步枪，他们也听到了对方将领的话。 “他们压根不是人，你把她带回去吧，在帝国的生活会比在她家乡好很多的。”我按住他拔剑的胳膊道。 “可是她的父母呢？怎么能让她如此呢，她是人！就连那些可恶的罪人都能通过劳动救赎，为何要如此对自己的同胞呢？” “所以我说他们不是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甚至每个时代斗不过如此……”我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话语，我也不想戳破沃纳所承受的骗局，我突然想做些事情改变现在正在进行的和未来要发生的。 沃纳卸了劲，那把精美的上将短剑被甩在了甲板上，那名矮个子中将立刻弯腰捡了起来，一边鞠躬一边双手递给沃纳，沃纳毫不客气地将短剑夺了过来：“别碰，肮脏而卑鄙的人。” 翻译小伙没有翻译这句话，那名对方上将依旧满脸笑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道：“请您笑纳。” “混蛋！”沃纳直接冲着他大声道，翻译依旧没有翻译这句，这让那名上将的笑容更甚，脸上就像绽开了一朵菊花，沃纳再看了看正盯着他的那名陌生女孩，虽然我俩并不知道她的背景，但她听到了之前的对话，两只无神的眼睛瞪大盯着沃纳，里面流露出夹杂着绝望的恳求，沃纳只能点了点头，她立刻挪到了沃纳身后。 我将清单交给身后的翻译和水兵，他们需要进去这艘大型潜艇去检查里面的东西，对方的中将也跟着进去了，那名对方的上将想对我说些什么，但他说完才发现没有翻译，只能尴尬地在笑了笑，沃纳转身就跳上了小艇，忽视了那人的敬礼，而那名蜷曲着身子的姑娘立刻跟了上去，同样没有一丝犹豫。 我们离开了，我和沃纳划着小艇，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在海浪中颠簸着向施佩伯爵号返回。 第132章 山本七乘以八 施佩伯爵号上全是大老爷们，那些水手们看到我俩带着一个外国姑娘返回十分好奇，沃纳只能安排道：“先把她安顿到我那里，把我的东西搬到奥拓艇长那里。” 沃纳看了我一眼：“挤一挤，反正在u-47号上咱俩也是睡一起的，虽然有时中间夹了个普里恩。” 看着他憨憨的笑容，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安排的挺不错，但你提那段经历干什么…… 水兵们准备上前带那姑娘离开，但听不懂我们交谈的她看到两名水手上前，直接拽住了沃纳的衣袖不肯松手，她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哭泣，只是死死拽着不松手。 沃纳不知所措了，看向了我，现在施佩伯爵号上的翻译还在会议室里，我只能硬着头皮用英语尝试沟通道：“hello，i''m captain suhart.” 完了，我挠了挠头，平时说太顺口了，没改过来，算了就这样吧，我停顿片刻继续轻声道：“you follow them to sleep,we are good man as him.” 我戳了一下沃纳，配合身体动作对那女孩道，她抬起了头，那黑色瞳孔看向了我，此刻才后知后觉般蕴出了泪水，紧接着她的眼眶也红了，有点干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被强忍着咬住没有开口，鼻子一翕一翕地，被夜间的海风冻得鼻尖发红，海风也吹动了她的短发和上面别着的发簪，她依旧像在潜艇甲板上一样站在沃纳身后一言不发着。 沃纳看了眼她，叹了口气，向我道：“算了，我带她去吧，奥拓，你先去雷德尔元帅那里，我很快过去。” 我点点头，看着沃纳带着依旧拉着他袖口的那姑娘离开，我突然朝他们用德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沃纳疑惑地转过了头，那女孩却毫无所动，我对沃纳道：“没事，我没问你，去吧。” 回想刚刚在对方潜艇上发生的事，我觉得有必要上报雷德尔元帅，让我们的情报机构介入一下，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更合适，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就遣返她；如果什么都发现不了，那也要留意一下再让她留在国内。 我整理了一下我的仪容，在水兵的带领下走向了原先的会议室。 里面亮着灯，安德里亚斯水兵正在门口好奇地闻着里面，我示意其他水手控制一下他的情绪，然后推门进去——里面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海战模拟桌和会议桌之间被摆上了长长的餐桌，将会议室分成了两部分，我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龙虾，安德里亚斯一定是被这吸引来的，雷德尔元帅正和一群人围着模拟桌背对着我，那群人都穿着白色礼服，但从身高和体型上就能轻易分辨。 我飞快地走到那只龙虾前，掰下一只张开着的大钳子，走到门口，把舱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安德里亚斯挤进来的脑袋，用钳子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然后向后丢去，安德里亚斯也立刻扭头跑过去了。 我起身凑到了模拟桌那里，正好对面的身高给我空出了一片，我看向模拟桌上的海图，看到了一座冰山、俾斯麦、u-29、u-31组成前卫，希佩尔海军上将和其他四艘u艇在后方，而敌人则是英国的两艘巡洋舰，上面的军舰模型都是水兵们休息时拼的，在一个船模室里，既可以给船员们放松，也可以在此时使用。 我看到这样的组成就知道他们是在复盘挪威海战，然后就听到朗斯道夫大将开口道：“此时海面上存在海雾，覆盖敌舰队和我u-41艇，能见度减弱至四海里以内，亦因此不明此时英国其他军舰是否位于此二舰之后。” 我低头瞅了一眼我前面站着的人的肩章，有两个是宽金边上一个金色海军纽扣后面跟三朵樱花样的银标，还有一个是跟着两朵，一个跟着一朵，剩下的还有两个变成了中间一道窄金边。 翻译将朗斯道夫大将的话翻译出来，我面前的这群对方军官开始交谈起来，在我眼皮底下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我的肚子突然有点饿了，可能因为刚刚的划船消耗太多了，于是趁他们商量讨论的时候，我后撤一步，直接回到餐桌前，取上一个盘子拿了两块蜂蛰蛋糕，蛋糕表面覆盖着一层焦糖杏仁，里面填充奶油或布丁，我有点期待我拿到的里面是什么，结果刚要吃，就听到那边朗斯道夫大将冲我这边道：“奥拓中将，您更了解u艇作战，请过来给我们讲解一下。” 我立刻把其中一个蛋糕整个塞了进去，然后转身点头，因为嘴里的空间被占满了，只能点头向他们致意，而站在那边被众人围着的雷德尔元帅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抬头看着天花板…… 就在此时，舱门再次被推开了，沃纳探出头来，我立刻用眼神示意朗斯道夫大将，朗斯道夫舰长瞪了我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看向刚站进来就看向餐桌的沃纳，又开口道：“当然，沃纳上将也同样精通潜艇作战，让他讲解更好。” 随着翻译将话说完，那群对方将领顿时一片“有戏”，毕竟我俩的军衔一个比一个高，确实给足了他们面子。 我站在沃纳身后，这家伙身上居然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难道是蛋糕塞太满影响嗅觉了？ 我俩站了进去，翻译再次给我们一一介绍给对面，然后再给我俩介绍道：“这位是伏间宫博元帅，这位是对方联合及第一舰队司令官，这位则是……” 我看向那名翻译未说名字的家伙，他也在看着我，虽然个子很矮，但给人一种难以忽视和忘记的印象，他的眉毛很短，下巴也有点小，从军帽下露出几乎剃光的头发，和我对视片刻后看向了沃纳。 我都忘记了嘴里的蛋糕，只是继续打量着他，他的白色礼服除了左胸的级别资历章和肩章外就没有什么装饰，左手没有食指和中指，手掌背面还有两道伤疤，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又看了我一眼，有点凸起的嘴上出现了一丝微笑，大方地对着我道：“中将先生，这是我在对付沙俄舰队时负的伤。” 第133章 交流 我向他点了点头，嚼几下将嘴里的蛋糕咽了下去道：“我也受过伤，不过不便于展示，还是让沃纳上将讲解一下u艇在此次战役中的战术选择和作用吧。” 那人也点了点头，沃纳接过了木质指挥棒，微微调整一下u-29的位置道：“29号潜艇的指挥官可是我们潜艇部队的传奇指挥官，你们可以称呼他为‘苏哈特’……” 我挤到了雷德尔身边，对他耳语道：“任务完成了，元帅。” 听到这话的雷德尔元帅转过头来，在他对面的沃纳还在介绍苏哈特的战绩，依旧没有切入正题。 元帅用眼神示意我跟着他，他带着我离开那群人，走到餐桌旁，从盘子上端起两杯香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边的众人，压低声音道：“结果怎么样？” 我顺手拿了一块蛋挞，咬了一口道：“底价摸清楚了，他们的a6m1只是一架实验原型机，采用两叶设计，最高速度492公里每小时，至于航母，很不错，是他们海军最新的，他们陆军方面也放我们推销了他们的飞机，不过也是还在试产改造，还有他们也推荐了一型航母设计，叫什么秋津号，我看了一张总设计图，更像是为登陆设计的，他们分别想用飞机和航母换四号和k3榴弹炮，其他的物资交换我已经派人清点去了，对了……他们还送给沃纳一个女孩 。” 雷德尔元帅抬头看了看那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还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擦擦嘴，上面有蛋糕屑，你去给国内发报，询问总理府和陆军方面意见，至于飞机，你还记得他们提供的数据吗?” 我很听话地想用袖口擦一下，就被雷德尔元帅预判性地拦了下来。 他先将自己手里的一杯香槟递给我，又从一旁拿了几张餐巾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香槟，然后接过纸巾擦了擦回道：“我还记得，那我去发报了。” 雷德尔再次拉住我道：“别着急，你说他们给沃纳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低声解释道：“就是把那个人直接送给他，这是他们的意思，沃纳不收的话，那女孩就要被丢下潜艇。” “不会是间谍吧？”雷德尔放下那杯分毫未动的香槟又拿起一个盘子道。 “不确定，有可能。”我老实地回道。 “但愿是我多疑了，听说总理府方面正在考虑几个月后正式确定盟友关系，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回去我会通知卡纳里斯上将介入的。”雷德尔元帅把一把叉子放在盘子上道。 看着他的目光即将顺着摆放的餐品看到那只龙虾，我立刻跨步转移到那边道：“元帅，呃……那个……就是那个……”我听着沃纳的讲解急中生智道：“这次分享战斗经验对方用什么东西交换来的吗？” 雷德尔元帅摇了摇头道：“这是我为给你们争取时间举行的，没有考虑这些。” “怎么能让他们免费学习呢？”我拿起餐桌这边摆着的用薄片香肠裹着的米饭团塞进了嘴里嘟囔道。 这玩意似乎是施佩伯爵号上的炊事兵照猫画虎做的寿司，里面挤了不少柠檬汁，果酸味取代了刚刚蜂蛰蛋糕的甜，让我口水直流，没嚼了两下就直接咽了下去。 “吃饱没？”雷德尔元帅放下了空空的盘子，然后将那个叉子也放了回去，继续道：“你去提示一下他们要拿东西换，不换的话就让沃纳随便讲一下经过就行，海战过去两周了，他们应该在葡萄牙的报纸上也看到了。” “为什么是我？”我把一片包米饭的火腿挑了出来道。 “我是元帅，怎么能开口说那种事，开价别太高，用一条他们海军的作战经验来换就行。”雷德尔瞪了我一眼，他有可能瞅到我身后的那只龙虾，于是我立刻咽下火腿片的同时点头答应。 我和雷德尔元帅结束了中途“休息补充”，回到了那边的海战模拟桌上。 我打断了正在说苏哈特曾创下一周拦停检查八艘商船记录的沃纳，咳嗽两声道：“秉持着互利互惠双赢的原则，我们想听听你们关于这次战役展开的看法。” 对面那个元帅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山本，于是他点头嘿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前，从沃纳手里接过指挥棒道：“那我就将我不成熟的意见展开了。” 雷德尔元帅示意了一下翻译，翻译立刻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这算是两国海军经验的交流。 相较于只能待在甲板上送出让沃纳怒骂礼物的陆军马鹿，主导此次交换的海军就就体面多了，毕竟他们的实力和经验确实可以和我们进行这样的交谈，而且潜艇还是他们的，可以不管陆军马鹿地决定待多久。 山本指向了俾斯麦号道：“刚才贵国的朗斯道夫大将介绍了俾斯麦的舰炮搭配，而我方也在葡萄牙的新闻报道中大致了解到此次战役的过程，贵方在航母使用和战列舰使用中有很多值得称赞的地方，比如航母的隐匿使得在遭遇英国舰队的时候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贵国的舰载机优势也是达成此次胜利的重要条件。” 翻译边说边写着，雷德尔元帅和朗斯道夫上校听得点了点头，而沃纳则挪到我身边凑到我耳朵边道：“这名对面的将领叫啥，水平一般啊，都看不出咱们潜艇在这次战役中的作用。” 他的话刚说完，山本便继续开口道：“而俾斯麦战列舰主动吸引了敌方舰队的全部注意力，并且和潜艇、航空兵配合，当然，潜艇部队发挥的作用也很大，但其航速是最大弱点，此次的提前埋伏和响应较难复刻，在现有潜艇技战术水平下，正常应使其提前埋伏敌舰退却或追击路线，并不作为舰队对决的常见考虑。” “说的怎么样？”我贴到沃纳耳边道。 他想摇头，但山本的话让他依旧在考虑，片刻后他点点头道：“我不得不同意他的意见，他到底叫啥？” “山本五十六。” 第134章 外交手段 我俩站在雷德尔身后交流着，山本走了过来，我俩立刻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看着他从我俩前面走过，他将那艘齐柏林航母还未完成的航模摆在了海图上道：“可在一种情况下，我们甚至不需要战列舰受伤，甚至不需要战列舰，为了证明这个观点，我们先假设贵国航母装备了我方现在带来的舰载机。” 看着山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涂装的零式原型机的模型。它的机翼上还有他们特有的机徽，我忍不住在心里道：好家伙，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这种时刻都不忘推销，而且这种形式的推销更令人印象深刻。 我转头看了雷德尔元帅一眼，他依旧在盯着海图桌，想看看山本究竟要干啥。 山本走出人群，去到海图架那里，在架子的最上面有大型圆规，配合着各色的铅笔，用来画战舰射程圈、可视圈等，他想把那个拿下来，但只用一个胳膊再加上他的个子让他有点吃力，我耸了耸肩，走过去帮他把那个拿了下来，他向我点头，然后回到海图桌边，按照海图比例调好圆规开头，画了一个极大的圆道：“这只是我方战机挂载炸弹的作战半径，在挂载副油箱后他将达到这样的半径……” 山本更换了颜色，一个更大的半径圈被划了出来，雷德尔元帅明显心动了，向前迈了一步难以置信道：“你们的作战半径真的能达到这样恐怖吗？” 此时不仅是俾斯麦，连海雾下的英方舰队也被覆盖在其中，如果是晴朗的天气，装备零式的齐柏林已经能够放飞战斗机群支援和进攻了。 山本点头道：“这是当然的，尊敬的元帅阁下，我们的战机用优秀的设计实现了灵活度和续航的优势，世界上没有哪国现役的战机能实现如此完美的结合，凭借此两项优势，我方战机可以使航母在敌攻击范围之外发动攻击。” 雷德尔元帅点点头还想开口问，这个发展趋势不对，就像一步步落入对方的节奏一样。 我立刻抢在前面开口道：“可是在无法提前发现敌方战舰的真实战场上，防区外打击能力并没有什么意义，除非同步提升舰队侦察能力，否则战机的长航程只能用在进攻岛屿、港口等区域，但是这样对于舰载飞行员的要求就很高，再这样的进攻下，一旦发生损失，飞行员就要落入敌方区域，这样为了配合这个优势，对飞行员培养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雷德尔元帅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向了山本，想听他如何说。 山本愣了一下，然后放慢语速道：“中将您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我们进行了考虑，并且想出了不错的解决方案，一方面战机的长航程将增加舰队的侦察能力，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将己方岛屿机场、己方另艘舰队航母加入配合，并且使用潜艇、驱逐舰、巡洋舰等辅助舰船增加侦察能力，这一点可以由南云中一中将进行讲解。” 山本收起圆规，抬头向对面看去，站在那些对方的将领里中间的一名中年人立正鞠躬道：“请多指教。” 他额头的皱纹很深，脸上的法令纹像凿出来的一样，鞠完躬道：“请您允许我来介绍。” 山本将指挥棒地给了他，然后拿起圆规走向海图架，我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也跟了过去，可看到山本就像失了神一样拿着圆规站在了架子面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叫他，却听到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话，然后回过神来，注意到了我，再次向我点头说了上次同样的话，直接用他的两只手拿起圆规往海图架上递去，我看到了他失去手指的左手艰难地拿着，刚想上前，山本就已经踮着脚把圆规放了上去。 他伸出右手示意我和他一起返回海图桌，那边的南云中一正在讲解他航母侦察和进攻的流程，我走过去才发现齐柏林航母的旁边原先摆着的零式模型旁边多了一个绿色涂装的三座战机，拿着指挥棒的他介绍道：“这是我方装备的九七式舰载攻击机，和我们最新型战机一样具备长航程和多种挂载的优点，具体最大航程为1,993km，当然，其机动性也极佳。” 这次雷德尔元帅靠的更近了，相较于英国人使用剑鱼鱼雷攻击机，现在的我们连那种老掉牙的双翼鱼雷攻击机都没有，甚至就没有这种机型的开发计划。 指挥棒将那个九七式舰攻推到了画好的战机攻击半径圈外、最远航程圈内，可以直观地看出两种机型在航程上的配合。 不得不说，虽然比不上零式恐怖的续航，但他们的九七舰攻航程也远超ju87。 “它采用机腹炸弹挂架，总载重1,521公斤，选配武装包括1x800kg炸弹、1x500kg炸弹、2x250kg炸弹、6x60kg炸弹、1枚九一式鱼雷，为不同的进攻目标提供了充足的选择。”拿着指挥棒的南云中一继续讲解道。 “它的最高速度为377千米每小时，巡航速度为263千米每小时，在采用我方的远距进攻时，它将成为对舰进攻主力，当然，我们还有99式舰载俯冲轰炸机，但考虑到贵方的ju87依旧存在改进空间，我们更推荐引进我方的九七式舰攻。” 翻译说完了这句话，雷德尔转过头对我道：“应该让戈林过来看看，你立刻去给他们发报，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我觉得这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和那架a6m1可以引进，至于他们陆军推出的航母，问问能不能用一辆二号换取设计图，行的话就通过中立国交易，不行的话就算。”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路过餐桌的时候，拿一个盘子装了两个德式寿司然后离开。 第135章 交锋 我端着盘子路过沃纳的卧室，敲了敲舱门，然后推开，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女孩，她原本看向这边的目光在看到是我后立刻低下，身子向着里面缩了缩。 我将盘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拿来一张纸，第一次在日记本之外写下了熟悉又陌生的方块字——“吃食物”，然后指着纸上的字让女孩看。 她看到纸上的字瞪大了眼，我又指了指盘子上的寿司，继续写道：“洗漱在军官盥洗室，里面有锁。” 我在旁边画了一个花洒和上锁的房间，写上了德语的盥洗室，然后又画了简单的路线图，对着她做出了洗澡的动作，她大概看懂了，看着我点了下头，于是我便将纸上的路线图那部分撕下来放在盘子旁边，将剩下的纸塞进军装里，起身离开之时，我又闻到了在沃纳身上闻到的莫名的香味…… 我似乎抓到了沃纳的小秘密。 我哼着歌向机电室走去，安德里亚斯水兵也跟在我后面，跟在我身后喵喵~着，似乎在向我报告他的所见所闻。 我俩来到了机电室，我坐到电台前开始我的工作，安德里亚斯水兵也跳到他人的腿上，开始了他的兼职工作。 “1940年3月9日施佩伯爵号电，我舰已同对方展开交换任务，现于原有清单增加建议项如下：1、对方a6m1设计及样机，据可靠情报，此为实验原型机，建议酌情增加筹码，交换成熟量产机，通传，具体数据如下……” 还好我发电报的功夫没有落下，将一长串电文发送了出去，包括刚刚的九七舰攻和他们陆军的航母。 根据现在关于电文的规定，“通传”的要求字段需要随即插入电文，这样将有效避免敌方用概率统计工具破译我们的密码，这是帝国新成立的通信与保密科研部的研究成果之一，在体验过指挥加强通信的战舰作战后，希儿、雷德尔和戈林都在全力推进无线电相关技术的发展，一口气成立了通信与保密、真空电子管小型化、继电器与自动电路三大研究部，挂在了联合指挥部名下。 这些都是我在帮雷德尔接受公文的时候顺带看到的，不得不说，元帅能接触到的信息层面确实是我所比不上的，就连戈林减了多重这种消息也有…… 然后我就收到了自总理府的回电：“允许交换，一切以埃里希建议为主，用二号坦克换取其陆军航母设计可行性上是否太难，准许埃里希调用更多的陆军资源，接受30辆至50辆及设计图交换。” 希儿还是很信任雷德尔元帅的，尤其是挪威海峡海战胜利之后，连总理府都这样说了，其他人的回电就不怎么重要了。 我拿着电文起身离开，回到了会议室里，刚推开舱门，就看到沃纳站在餐桌前，正拿着盘子，上面码着七块寿司，就像摞起来的弹药箱一样，而从他身后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我用眼神跟他交流道：干啥去？ 沃纳用眼神指了指道：那姑娘没吃饭。 我点了点头，让出身子，沃纳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从我身边离开，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大杯汽水，路过那只剩一只钳子的龙虾时，他突然停住看了几眼，然后回头用眼神示意我道：帮帮我。 那最后一只钳子被摞到了那些寿司上，等沃纳离开，我这才看到原先餐桌上那一大盘满满的寿司已经只剩下三个了。 我走到了雷德尔元帅身边，此时翻译正在翻译着刚刚激烈的争论：“我们一致不同意贵方的意见，灵活就是最好的防御，飞机一旦被击中要害就很有可能坠毁，只有不被击中才代表着安全，而灵活性将大副降低战绩被命中的可能，而如果命中的位置并不致命，那么多余的防御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雷德尔元帅摇了摇头道：“这样简直就是将飞行员看做是和炮弹一样的消耗品，我们很可能会因为你们战机孱弱的防御而决定不引进。” 这句话一说完，对面又开始讨论起来，主要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名叫什么伏间宫元帅在和山本谈话。 我把电文递给了雷德尔，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就将电文折好给我，同时对我道：“他们的舰载战斗机的防御太差了，这一点让我有点犹豫。” 我点了点头，追求极致航程和机动的零式的防御约等于无。 就在这时，山本对着他们那名元帅说了一长串，然后结束交谈，那名元帅开口对雷德尔道：“我们还是希望贵方引进，也可以为贵方进行针对性改造，或者联合研制。” 听完翻译的话，我对雷德尔道：“他们这样恐怕要价不低，不如拿他们陆军的那架飞机压一压价格。” 雷德尔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我们很赞成联合研制，最好可以得到关于这架战机的原始设计图纸和后续改进计划。” 山本接过话题道：“那这样的话，我们希望在原有的交换条件上再增加一部雷达。” 雷德尔摇了摇头道：“你们要价太高了，这是我们不愿接受的，我们更倾向于考虑贵方陆军提出的那架……” “中岛mark.1型。”我立刻说道。 听到这话的山本看向了伏间宫，两人眼神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下雷德尔朝我点了点头，连朗斯道夫上校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只要看对面两人的反应就知道这招真好使。 雷德尔继续施压道：“我们将考虑对他进行上舰改造，贵方陆军也保证将会派出工程师帮助我们，而他们的要求就更加合理多了。” “他们的战机并不适合海上作战……”站在后面的南云中一开口道。 “我并不这样觉得，甚至他们的飞机更适合当做侦察和制空多用途飞机，因为从改进冗余看来，他们的战机似乎比你们提出的那架更大一点。”我开口道。 第136章 晚宴 “那群该死的陆军马鹿！”“混蛋真丢脸”…… 这两句话是我猜的，但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负责翻译的小伙子只是说了一句他们在咒骂他们的陆军部队，而我则听到了不少熟悉的词。 直到他们每人一句说完，山本这才和那名元帅又说了几句，然后开口对我们道：“事实将会证明我们的飞机才更适合海上作战，不过为了表达我们队此次合作的诚意，我们愿意做出让步，只需要增加三台机床就同意交换，并且我们也会派出三菱重工的工程师配合改造。” 雷德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开始对苍龙级航母设计图交换定制的密码机和配套的使用零件生产工艺进行谈判。 “我方希望定制的密码机能够达到贵方正在使用的海军密码机的加密水准，并且需要贵方提供五十台样机，配套的生产工艺应能使得我方定制的密码机使用全部我方现有生产能力就能进行生产。” 对于这项，原先的雷德尔认为可以接受，但现在雷德尔元帅摇了摇头道：“密码机对于我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即便是定制的密码机，但从原理上，也有使得敌人破译我方密码的可能，我希望你们可以的话更换一下条件，或者允许定制的密码机仅仅达到二线备用级别加密。” 我看了一眼雷德尔，真是耿直的德国人啊，难道非要直白地说明密码机的加密程度，而不是狸猫换太子，反正以对面的密码学发展，二线备用也足够他们使用了。 听到这话的山本也摇了摇头道：“我们明白这一点，因此才使用我方最新级别的航母设计图来交换，对于经过了挪威海峡海战胜利的贵方来说，航母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并且我可以断论，即便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海战的形式也许会发生一些变化，但也必将是属于航母的时代。” 出身舰队派的山本说的确实没错，他的话让雷德尔也点了点头，但雷德尔继续道：“当然，我们明白这一点，因此你们陆军提出的航母也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虽然他们的航母并不能算是舰队决战可以使用的航母，但对于需要使用航母破交和准备未来登陆作战的我方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这下还没等翻译说完，对面的将领们就又开始激动起来，为首的那名元帅也愤愤地说了一句，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转头看向山本，开始低声商量起来。 山本压了压手，后面将领激烈的争吵就停了下来，他对着那名元帅摇了摇头，开口对我们道：“我相信贵方的眼光，一定能看出他们的航母就是个笑话，甚至称其为航母，都是极其不恰当的，我也对我方的苍龙级十分自信，不会做出任何让步。” 雷德尔只能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回头对我道：“这一招似乎并不永远有效，不过他们的条件还行，我认为可以答应，至于我刚刚夸奖他们陆军航母的话，不要当真，我依旧为他们的秋津丸号开价为一辆二号坦克，他们可以拉回去研究我们的设计，不答应就算了，换回他们的苍龙级就足够我们建造使用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儿去那艘潜艇上问问，争取拿到，不过到时候需要您在拖延一下这边他们的海军，然后我用他们海军的让步来压压价，看看有没有可能先让他们把设计图送过来，或者送艘秋津丸号来，至于二号坦克，咱有充分的理由拖延到可以不给予兑现的时候。” 雷德尔的脸上露出笑容，苦笑着对着朗斯道夫上校道：“难怪你们水面军舰一直向我反馈被潜艇部队‘借’东西了，就从今天奥拓的表现看来，你们居然觉得还有让他们返还的可能。” 朗斯道夫上校看了眼我道：“幸亏您参与了u部分任务，不然我觉的奥拓和沃纳能把我们潜在盟友的东西全借完，然后他们就会站在另一边。” “我可是一片真心为帝国啊……” “好了，好了，”雷德尔元帅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就是说一说，以后尽量注意点就行，我会给你争取时间的，放心去和他们的陆军商量吧。” 雷德尔对着对面的将领说了一句“同意”，听到翻译出的话，山本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身后的那群将领再次开始一人说一句，直到山本再次示意他们安静。 “接下来就是关于最新提出的九七式舰载攻击机交换，贵方可以使用两型坦克设计来换，我们希望能得到三号及四号坦克的两辆样车和设计图。”山本开口道。 雷德尔元帅听完翻译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赶紧开口道：“三号及四号是我们陆军最新的装备，而且在波兰战役中证明了他俩的威力，鉴于他是现役装备且部队需求量很大，我们只同意提供四号坦克设计图，至于样车，我们可以远程指导你们生产。” “远程指导是什么意思？”山本问道。 “用电台回复你们的疑问，解决你们在生产中遇到的问题。” 对于我的回复，山本和那名元帅商量了两句就答应了，我也并不意外，因为我知道九七式舰载攻击机的性能已经有些平庸，他们已经命令中岛公司以14试舰攻的名义开发天山舰攻了。 听到同意回复的我也点了点头，对雷德尔道：“那您拖延四十分钟，我先去潜艇上和他们的陆军聊一下战机和航母交换。” 雷德尔先点了点头，然后犹豫着开口道：“他们陆军是不是也要用四号坦克设计图交换mark.1战机，看来这比划算的交换无法达成了，本来再引进一款可以对我们借鉴工作有很好的帮助……” 我立刻摆摆手道：“没事，您同意交换就行，等着吧，看我怎么给您弄回来，甚至我觉得咱们还可以什么都不用出。” 雷德尔元帅再次和朗斯道夫上校对视一眼，这次上校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第137章 达成 雷德尔元帅尴尬地咳嗽两下道：“奥拓，等给你们潜艇部队的大型补给潜艇装备后，尽量避免借东西。” “是，元帅。”我立刻点头道。 雷德尔元帅也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去和他们陆军谈判吧，我先带他们举行晚宴。” 听到“晚宴”两个字，我立刻扭头离开。 在一只腿迈出舱门时，听到雷德尔元帅在后面大声道：“我们的公务就先办到这里，我为欢迎你们的到来准备了很多美食，让咱们过去品尝吧。”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一定要把陆军马鹿的飞机和航母套出来，不然元帅可能命令我和沃纳自己搞定潜艇开回去的补给。 我正盘算着，结果在走廊里看到了沃纳，他正站在军官盥洗舱的门口，背对着舱门像是站岗一样在那站着，我立刻走过去道：“在这儿干啥呢？来活了，走，咱俩把对面陆军的飞机和航母搞回来。” 沃纳出乎我意料地摇了摇头，用他的身子挡着舱室道：“我在执行任务，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执行什么任务，别开玩笑了，赶紧走，”我刚想拉着他走，结果听到盥洗舱里传出来的淋浴的声音，我指着他身后道：“那个姑娘在里面呢？” 沃纳看了一眼我，点了点头。 我瞪着他道：“你可要小心啊，雷德尔元帅也怀疑她是间谍，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我希望你……呃……”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词，沃纳打断我道：“别胡想，我就是出于教养的绅士礼仪，你快去吧，我相信咱们艇长，就算是你借回来一支他们的集团军我都不惊讶。” 听完沃纳的话，我只能叹了一口气，可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当我转身时，我却看到沃纳正在整理自己的军装，从肩章到裤腿，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傻笑。 唉，我们的沃纳艇长啊，他似乎不用和孤独相伴了，但愿这不是一出悲剧。 我还是赶紧完成交易，和雷德尔元帅说一下这情况吧，我刚推开厚重的防爆门走到甲板上，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大副、雷尔大叔以及柴尔弗雷曼夫，他们三人背着步枪，在被吊着的救生艇旁边抽着烟。 大副最先看到了我，将他手里的烟头踩灭，向我走了两步，然后用力地捶了我一下道：“艇长，前天跑步的时候您还是中尉，为什么过了一天居然变成中将了，雷德尔元帅发疯了吗，您还能带领我们用u艇继续传奇吗？” 雷尔大叔也转身看到了我，满脸笑意地立正向我敬礼道：“中将先生，您好啊。” 柴尔弗雷曼夫则是站在那里，将他的步枪向上拉了拉，却也是满脸笑意。 我摆了摆手道：“我是个冒牌货，雷德尔元帅临时拉我去和对面交易的，你们怎么来了？” 站在最后面的柴尔弗雷曼夫开口问道：“因为要去检查要接收的那艘大型潜艇，然后就要接收，基恩不用忙碌，因为据说对面的潜艇装备的无线电很落后，不过我迫不及待想看一下对方潜艇的引擎了，航程这么远的家伙我还没见识过。” 我点了点头，看来在我离开发报的时候，雷德尔元帅已经将不少交换项目敲定了。 “对了，艇长，雷德尔元帅不是叫您冒充中将参加谈判吗，您怎么提前出来了？” 我摸了摸下巴道：“现在暂时不需要我了，雷德尔元帅正拉着他们欣赏我们的美食和盘子，我需要去潜艇上和他们的陆军谈一谈，我的能力不能浪费在参加无聊的宴会上。” “那就好，我有点担心您会露馅。”我的轮机长似乎只听了我的前半句话。 我耸了耸肩，示意他们让水兵把吊在舷侧的救生艇放下来了。 “对了，为什么我跟着你们跑了这么长时间的步，体重还是感觉没减多少？”我对站在我身边的大副道。 大副抽出一根烟递给了我道：“等回到潜艇上就好了，我在施佩伯爵号上住了这么多天，感觉两艘潜艇上的人员都增重了不少，再加上您受的伤还没痊愈，这是正常的。” 我借着施佩伯爵号亮着的夜间红灯看了看，这就是在u-47号上特制的烟。 “有普通的吗？”我将那支还给了大副道：“这u-47联合移动制烟厂出品的太珍贵了，应该留作纪念。” “没事，这次我们要和威廉·沃纳指挥的u-55号的艇员要一起将那艘大型潜艇开回去，只要我们返航时再遇到一艘运输烟草的货轮，还能制作一次。”大副换了一支递给我道。 “那是小概率事件。”我摆摆手道。 大副看向我，滑着了imco打火机，将火苗凑到我面前道：“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其他艇员一致认为，奥拓艇长能极大地增加遇到和发现商船的概率。” 我刚想反驳什么，但施佩伯爵的起重机已经将救生艇放到了海面上，雷尔大叔也将栏杆上捆着的绳梯放了下去。 我们一行人再次登上了救生艇，向着那艘潜艇划去，我们四人划得很快，不一会就抵达了潜艇身边。 他们三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潜艇，尽管我觉得它也不过那样，但比u艇更大的甲板、更大的舰岛和更长的长度都让大副、雷尔和柴尔弗雷曼夫赞叹不已。 我们登上了甲板，大副低头研究着上面的铺设的钢板，我则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水兵和对方陆军将领。 “你们好啊，检查的怎么样了？”我向那两负责检查的人走去，边走边问道。 “物资没问题，和您给我们的清单没有出入。”他俩点了点头。 我拿过他们签字的单子，交给了大副道：“按要求需要你再清点一次，正好你先进内部去参观一下。” 大副对后面的雷尔大叔和柴尔弗雷曼夫示意跟上，他们爬上舰岛开始了二次检查，而我则开始站在翻译身边，正式给出对面交易回复——“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第138章 我们送了 “我先说好消息吧，你们提出的交换我们基本上同意，而且我们将会用最新的四号改坦克的样车和设计来交换，至于k3榴弹炮，我方碍于产量无法交付，但会为贵方提供一款定制改造型设计图，但因为你们海军对于他们的战机和航母设计都主动降价了，所以雷德尔元帅给了点压力，希望你们尽最大的诚意的做出一些让步，否则我方将只能提供现有四号设计和取消k3榴弹炮的报价。” 我的话说完，轮到对面的那俩将领了，可他俩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那名中将开口问道：“那我们的海军给出了什么报价？”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他们果真上当了，我想了想开口道：“他们在原有基础上附赠二十架后续量产型战机，而且外派三菱公司在卡塞尔市设立第一海外工厂，负责设计和生产技术转移，至于航母则是附赠五十名技术骨干进驻威廉港协助生产。” 看他俩还在那嘀咕，我立刻补充道：“我是更倾向于交换贵方的战机和航母，但你们海军给出的优惠力度太大了，如果你们也再送点东西或者降低要加的话，我会建议雷德尔元帅再次考虑一下，你们的战机和航母设计都很优秀，是很有潜力的。” 听到我最后一句的那俩陆军军官两眼放光，那名军衔更高的说了几句，然后那中将便道：“我们也可以增加赠品，我们将通过北方转交给贵国一些黄金，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在瑞士会给您开设一个银行账户。” “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诚意，”我的笑容更胜了，对面那俩也跟着我笑了起来，就像两朵绽开的菊花，但我话锋一转继续道：“这不得不让我跟你们透露一些事情。” 我招了招手，他俩和翻译凑了过来，我故作神秘道：“我帮雷德尔元帅处理文件，我们陆军对于四号改业不太满意，正在研发全新的一款重型坦克，设计代号五号坦克，它完全是将颠覆陆军作战的坦克，你们想不想要？” 翻译的小伙似乎吓坏了，惊恐地看着我道：“奥拓中将，您是不是说错话了？” “快翻，这是命令，回去我再告诉你原因。”我只能这样说道，不过翻译小伙的脸色变化被那俩人看在眼中，更加笃定这是他们的瑞士账户发挥了作用，大概以为我俩刚分好赃，他们压根不了解我们潜艇艇长的优良作风。 翻译小伙结结巴巴地翻译了出来，那两人瞬间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直到十几秒后才试探道：“那这个最新的设计要我们拿什么交换呢？” “不多不多，你们原有的交换当定金，当然我们不会什么都不给你们的，我们会先给你们二号坦克设计图，你们研究一下，为后续五号坦克生产打下基础，然后再每月增加一笔黄金，我们会给你们汇报设计进度，当然，你们的大使也可以查看这个项目的进程，不过为了保密，具体数据就先不予告知，你们能接受吗？” 我见那两人犹豫一下，想要开口商量，我立刻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交个底，五号战车将装备我们的88毫米炮，这个口径，恐怕在未来几年内都能碾压对方，而他的装甲水平则会完全免疫敌方反坦克炮的射击，你们快点决定，不然我怕雷德尔元帅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海军，他们恐怕会尽全力买下这个设计并要求我们对你们不予出售。” 那名大将拍了一下大腿道：“成交，每月的黄金数额不能超过三十千克，总价不超过500千克，在原有基础上增加的交换物资和黄金我们会在下个月运输时一并转交。” “合作愉快，除非出现战争、地震等不可控因素，否则我方都将按时交付，当然，中途出现这些因素，贵方也可以和我方一起增加预算以促进设计工作，双方金额将按我方和贵方二比一的追加份额增加，即贵方出一千克黄金或等价物，我方将投入两千克黄金或等价物。” 此话一出，对面两人满意地直点头，我也对他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这年头，这么单纯的人可没有了，我这次吃光招待用的寿司的问题已经不算问题了，毕竟我为帝国赚了这么多钱。 至于交付的五号坦克和k3榴弹炮改进型，大不了我再卡塞尔的食品工厂旁边建两个屋子，当做工人休息室兼坦克设计室和火炮研制室。 坦克设计室里挂上虎式大小姐的图，再摆上模型，都当做装饰；火炮研制室里就摆上240魔改自行榴弹炮的模型。 这样的布置十分合理，毕竟对于坦克来说，主炮是十分重要，甚至直接决定其表现性能的，所以放在一起联合研发可以互相参考。 等他们大使考察的时候，以军事工厂保密为由只开放那俩设计室，他就会以为旁边的工厂是打着食品厂幌子的军工厂。 到时候再让工人速成一些术语，设计初期先这样过渡，中期就找陆军帮忙接手，大不了每个月从海军分他们三成收益。 交易刚谈好，去里面检查货物的大副就回来了，向我点点头道：“物资没问题，可以让他们将这艘潜艇交付给我们了。” “好，向施佩伯爵号发出灯光信号，让咱们的人过来吧，我已经等不及重回潜艇了，虽然要和沃纳那家伙一起指挥，但总比没有潜艇要好。”我点点头道。 我接过了签上他名字的清单，在他名字的后面签上了我的名字，大副回到那座更高的舰岛上用探照灯发出信号，对面的水兵已经在他们艇长的带领下从后面划着小艇有序离开。 我回过头，却看到那俩陆军将领还站在那里，我示意翻译对他们道：“麻烦你们赶快离开，自现在起，此艘潜艇已经属于我国财产了。” 第139章 重回潜艇 那两名军官听完翻译的话愣住了，转身看了看有序撤退的他们海军的潜艇人员，又立刻转头看向我，指着我来时候划的小艇问道：“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 “可以，”我点了点头道：“四百帝国马克卖给你们了，记得打我瑞士账户上，不要忘掉哦，虽然是小钱，但你知道的，我们都很重视细节，我收不到的话将会对我们的合作有点影响。” 翻译有点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但现在我的中将军衔是最高的，犹豫片刻，小伙子还是硬着头皮翻译了。 那两人点头鞠躬道：“万分感谢”，然后就叫上陪同检查的那名将领跳上我们的小艇，划着离开了，向着远处另一艘他们的潜艇而去，甚至为了赶超他们海军的那最后一艘，连那名陆军大将都开始奋力划桨。 大副忍不住道：“虽然那艘小艇只要一百多帝国马克，但那还是朗斯道夫上校的施佩伯爵号的东西啊，您难道要分一半的收入给他吗？” 我摆了摆手道：“当然不，他们又带不走，你盯着点，一会就说海浪太大，把船带走了，让朗斯道夫上校动一动施佩伯爵号去收回。” 那名翻译和大副都看向了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看向翻译，那名小伙下意识地像朗斯道夫上校一样向后退了一步。 “别怕，”我一边向他招手，一边从军装里掏出我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五十帝国马克，递给他道：“咱们的外快，回去别跟上校说，相较于给帝国赚到的那么多黄金，咱们买瓶酒犒劳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 负责翻译的小伙站在那里不敢动，我直接把帝国马克塞进了他的口袋，然后走向舰岛，去看看接下来我要驾驶的大家伙。 刚打开舰岛的舱门，我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物资，整个人只能先踩在箱子上，然后才能爬下去。 踩到舰岛内部的地板，我这才发现这里就是指挥室与驾驶舱，这上面装备了车钟、深度控制器和船舵控制器，复杂的表盘和阀门与占据大部分空间的物资之间只留出了一个艰难通行的过道，他们的舰岛在外面看上去不大，但里面几乎有三个u艇舰岛那样大。 我站在物资和潜艇壁之间，被挤得有点难受，赶紧走向那个空出的位置，那里看起来没有装备，但过去后才发现那里是通向下方的舱门。 他们将梯子和那些设备一样安装在了潜艇的侧壁上，我估计对面应该也有一个对称的舱门，但没有卸载物资，空间实在太小，我只能钻过那个半圆的通向下面的舱门。 他们的梯子也是焊接在艇壁上的，这确实节省了一点空间。 下来之后终于和u艇一样是指挥舱了，不过现在只剩下空着的桌板和攻击潜望镜了，连必备的海图都被取走了，指挥舱里摆着的物资少了点，因为要给中间的潜望镜让出操作空间，我吸了一口气，想从两排物资箱中间走到潜望镜旁边，却发现挤不过去，只能先作罢。 再向前走，就和u艇一样是军官舱，指挥舱和军官舱的舱门居然足有我胳膊肘那么高，就像缩小的房间门，而非u艇上的圆形舱门。 军官舱里摆放的物资和指挥舱里的一样，留下的空间还不错，而他们的军官居然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床位，这下我和沃纳的军官们可以轮流在床上休息了。 军官舱的物资中间也空出了一个位置，那里有一个舱门，我有点好奇，他们潜艇的军官舱里居然还有一个通往下层的圆形舱门。 一般地，u艇下方就是管道和注水箱，一般只有维修的时候才会揭开地板钻进去修理，不会留出舱口。 于是我好奇地打开那个舱门，然后又看到了一个更大的舱室，里面的物资码放的很高，甚至都没有从这个舱门下去的空间，物资上遮盖的帆布遮挡着我的视线，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从军官舱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潜艇的军官舱走过去居然是一个较小的电池舱，里面放着的不知道是备用电池还是别供电电池，这个舱室中间也放着东西，但却不是前几个舱室看到的物资那样用简单的帆布盖着，而是用一个个铁箱子锁着。 我不再理会这些物资，继续参观着他们的潜艇。 小电池舱走过去就是舰首鱼雷发射舱，上面左右纵向排布着两具鱼雷发射管，一共四具，不过这艘潜艇的鱼雷都被物资取代了，而我也没看到艇员休息的位置，不知道是和鱼雷一样还是压根没有。 在舰首鱼雷舱里，我也看到了和军官舱里一样的通往下层的舱门。 这次下面装的物资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我从物资中间的凹陷滑下去，就又看到了一个鱼雷发射舱，和上面一样也有四具鱼雷发射管。 他们的潜艇居然有二层！ 下面这个鱼雷发射舱空间更大，应该是没有上面的小电池舱，艇壁上留着贴过大小标语和相片的痕迹。 从那个鱼雷发射舱走出来，就是军官舱下方了，这里是艇员休息舱，他们艇员的床位就像施佩伯爵会议室的海图架子一样，从上到下足足有五排，不仅上下空间很窄，长宽也很小，看来开回去后这部分必须改造。 再往后走就没有舱门了，只有一个块可拆卸的钢板用螺丝固定着，上面的标识没有被撕下来，我能看懂“协力设备”，挠了挠头，应该是协助设备，那大概率是辅机舱了。 我原路返回，他们的潜艇太大了，后半部分还没参观，我就气喘吁吁了。 此时大副正站在指挥舱里，拿着两个不知从哪找到的阀门研究着，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诧异。 “怎么了？”我缓了缓，走过去开口问道。 “艇长，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大副将他手里的那两个阀门递给我，继续道：“您仔细看看，这俩是不是长得不一样？”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螺纹旋径和大小有点区别，我开口问道：“你从哪拿的，会不会是用处不一样？” “这是柴尔弗雷曼夫从轮机舱的两轴推进控制器上拆下来的，他俩是控制一左一右引擎燃料输出量的，按理来说必须是一样的，否则引擎输出会因为燃料的细微差别而导致出力不一致，在远距离航行上，细微的不一致会导致潜艇在航向上是会出现不受控的转向的，并且加速船舵的损耗。” 我摆了摆手：“他们就是那样，这些看起来更像手工品，而非工业品，看来需要开回去大改了。” 第140章 送别 我从指挥舱跟着大副向后走去，指挥舱后面是厨房兼引擎舱，这让柴尔弗雷曼夫很不满意，刚见到我就抱怨道：“那些饭味会影响引擎运作的。” “你确定不是反过来，那些柴油的味道会影响咱们的饭？”我挠挠头道。 “不，艇长，他们用的是重油，而且上层的装置是冷却和润滑系统，真正的引擎在下层。” 柴尔弗雷曼夫带着我俩走了下去，两层轮机舱之间没有舱门或者别的什么，直接爬下去就是两座引擎。 重油的味道和柴油的味道并不相同，重油闻起来更加“厚重”，味道也更大…… 柴尔弗雷曼夫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口罩和手套，示意我俩都戴上，然后带着我俩来到了那两个阀门安装的位置。 大副上前想要把一个拧上去，但显然，这次用错了，他用尽全力却发现螺纹大了一圈，只能换了一个，然后才旋了进去。 “行吧，尽量不要取下来，坚持到回港，要往好处想，起码敌人缴获之后，咱把阀门一扔，敌人就不能立刻使用了。”我把手一摊道。 轮机舱后面是上层控制舱和下层电机舱，最后面则是电池舱，他们并没有在尾部设计鱼雷发射管。 我和沃纳的艇员们已经开始登艇了，因为只能用一个小艇的缘故，他们上舰的速度有点慢，不过即便他们全员都来了，也需要一些时间让大副安排他们适应岗位。 基恩带来了雷德尔元帅和朗斯道夫上校的消息——“元帅问您谈的怎么样了，咱们需要交付什么吗，现在就要通知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将咱们运来的物资带过来交换了。” 我大手一挥道：“什么都不需要，该给的东西都给了。” 大副着急道：“咱们二号坦克的设计图是不是还没有交付？” 我摆了摆手道：“他们也没要啊。” 大副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惊喜…… 不了解经过的基恩点点头，继续道：“朗斯道夫上校询问您，他的那艘救生艇呢？” “一会再还给他，还有没有别的重要的事了，没有的话我要清点咱们潜艇的补给了。” 基恩点点头道：“那您最好用灯光信号亲自和上校说，还有就是沃纳艇长说他最后再登艇。” “他现在在干嘛呢？”我看向基恩问道。 “他在写一些东西。” “写东西……”我有点疑惑，不过只要他没有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在一起就应该没事，而且这意味着我现在依旧是这艘潜艇上军衔最高的。 “雷尔大叔，你带几个人去找找他们的鱼雷，舰首上下两层，还有甲板上都找找，万一找到就先别动，他们的鱼雷很危险；大副，你先安排岗位，让他们熟悉这艘潜艇，然后带几个人搜罗食品，列个清单给我；基恩，去研究他们的无线电，能联系到海军通信网我是不指望了，起码得能联系到施佩伯爵号和希佩尔号。” 施佩伯爵号的甲板上出现了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对面的海军将领，因为他们的个子是鸡立鹤群。 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沃纳的手下来回划着小艇登舰，直到最后几名水手登上了潜艇的甲板。 施佩伯爵发来了灯光信号——“奥拓，赶紧把小艇划回来，对面的海军将领要返回！” 我怀疑这是朗斯道夫上校亲自发的，我立刻让一名水手去把小艇划过去，然后就看到那群矮个子们登上了小艇。 他们途经了我的潜艇，那名水手跳了上来，山本也走了上来，我立刻向他走去，心里嘀咕道：难不成要和这艘潜艇告别？ 结果山本走过来，向我伸出了手，我俩握住了手，他有点用力地握住道：“奥拓中将，虽然您现在只是个中将，但您对于海军的见地和判断能比得上我这个大将了，您未来会指挥一个舰队，参与一次决定战争走向的战役，然后成为贵国海军历史上的传奇的，我很相信我的判断，这是我在赌场和战场上致胜的法宝。” 山本松开了手，敬礼道：“再会吧，也许我们会以盟友再见，那时我敢肯定您的成就一定足够晋升上将了，要赌三十日元吗？” 我回礼道：“可以，您可能会输，也可能会赢。” 我在心里继续道：当然，输得可能性大一点，毕竟我现在其实是中尉。 “哈哈哈哈，您真是个有趣的人。”山本大笑道。 “对了，”我又想到了他们陆军干的事，开口对他道：“你们的陆军居然用一名姑娘来……来……” 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但山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然后鞠躬道：“难怪我说那帮混蛋中的混蛋为什么要躲着我，真是让您见笑了，请把那个姑娘交给我们吧，我用我的品格保证她和她家人生活恢复如初。” 这一下弄得我更加不知所措，不过山本很快就直起身来，等待我说些什么。 我摇摇头道：“你们那艘潜艇还要搭载物资，我怕她受不了潜艇上更加艰辛的返航，还是我们先带她返回，然后找合适时机用飞机或者陆路将她送回吧，我用邓尼茨司令的人格保证我们会好好招待她。” 山本点了点头道：“看来您和邓尼茨司令的关系很好啊，即便您不做这样的保证，我也相信您的话语，那么，再见了。” “再见。” 我俩又互敬军礼，他登上小艇离开了。 然后他走上了小艇，带着他们的海军将领返回了另一艘潜艇。 随着他们的潜艇开始远离，大副也向我报告岗位分配完毕，也找到应交付的德语版指导手册，我们可以缓慢地开动这艘潜艇了。 “那么就起航吧，我们的潜艇。”我下达了命令，潜艇后部舰体的排烟孔散出黑烟，重油引擎正在预热，当我看向施佩伯爵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忘了什么…… 第141章 踏上返航 当希佩尔号开到远处对方的另一艘潜艇那里卸载物资的时候，我也不得不开着这艘刚入手的潜艇过去—— 上校用沃纳换回了两艘救生艇，我亲自驾驶这艘大型潜艇过去拉回那两艘救生艇。 等到沃纳上来时，希佩尔号已经卸完了物资，作为返航舰队的先锋提前出发侦察，而站在我旁边的沃纳在舰岛上依依不舍地看着施佩伯爵号。 我拍了拍他道：“别舍不得了，施佩伯爵号会在后面护航，虽然这里是中立国近海，但也并不安全，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我刚看了操作手册，这艘潜艇水上航速23节，开这么快的潜艇，你就不兴奋吗？” “什么，那帮家伙的潜艇能跑这么快？”沃纳瞪大双眼道。 “我一开始也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去拉小艇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们用操控性和潜深换的，就算转个弯都要像奥拓上校的俾斯麦一样，不过这次咱们并不需要战斗，而只需要安全地把物资运回去。”我回答了他的疑惑。 可沃纳却着急道：“那怎么办，和你在潜艇上待在一起，一定会遇到商船或者军舰什么的，遇到商船还好说，我看咱们潜艇上还有不少空间，可要是遇到军舰怎么办，只能当一个潜在水下的懦夫，不能帮助我们的施佩伯爵号吗？” 我转过头盯着这家伙，这种话语居然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难不成是因为他还在戴着上将的肩章，而我已经脱掉有些束缚的军装换上了宽松海军衫，所以出现了这样的对比，我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我也确实见识到了戈培尔口中荣誉和成功的力量。 当我还陷入在这种感叹之时，沃纳开口道：“况且施佩伯爵号上还有上校、元帅。” 我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不过大副已经汇报施佩伯爵号让出了空间，潜艇可以转向了。 巨大的潜艇缓缓地开了起来，他的船头慢慢转正着，沃纳又开口问道：“这艘潜艇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雷德尔元帅只是提过，他在对面的时候被称作是伊系列潜艇，不过回去后应该会由邓尼茨司令为他命令。” “要不叫他u-4955号吧，用来纪念咱们俩的前一艘潜艇。”沃纳提议道。 我耸耸肩道：“那你给施佩伯爵号发电报让他转发吧。” 沃纳点点头道：“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和上校交流。” 他回到了这艘潜艇里，去找正在值班的基恩发电报去了。 有了两艘u艇人员共同驾驶，虽然这艘潜艇需要的岗位更多，但工作量相比驾驶u艇来说也减轻了一些，沃纳也不知道每天忙着记录什么，总在指挥舱狭窄的过道里坐着写东西。 不过一直航行了一天时间，也没遇到什么，装备雷达的施佩伯爵和希佩尔号能探测的水上距离远超装备“九三式水中聴音机”和“九三式水中探信仪”的这艘潜艇，因此需要我关注的事情并不多，我在舰岛上吹风时间更多了。 就在我意识到可以去这艘潜艇宽大的甲板上锻炼时，基恩却从物资里挤了上来汇报道：“艇长，希佩尔号发现中立国商船，正在追击，我们是否参与？”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的能力并不针对潜艇，而是连带整个舰队，可来的时候怎么没遇到呢，难道还需要作为指挥官才会——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立刻回复基恩道：“不需要，现在我们和商船差不多，除了甲板上那门45倍径120炮，和五十发炮弹外，我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了，总不能指望舰岛上的13mm机炮和7.7机枪吧，再说对付商船，希佩尔号足够了，改变航向，准备避让。”” 我的话音刚落，交火声就从远处看不见的海域传来了，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装备的两座203.2毫米双联装主炮开口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夹在在其中的副炮开火声传过来就很微弱了。 没过了一会，交战的动静就消失了，基恩收到了希佩尔号发给施佩伯爵号的电文：“遭遇伪装商船，已击沉，我舰毫无损伤。” 他又跑过来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我，并很高兴地称赞道：“艇长，您刚刚的命令真正确。” 我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估计一路上我都会下达相同的命令，谁让我们没有鱼雷呢…… 一场偶然的遭遇战之后连带着海面都开始平静下来，于是我再次想起了运动，可雷尔大叔也要趁着海面比较平静的时候检查甲板下面有没有他们遗落的鱼雷，即使这种可能并不高，但我的运动依旧被搁置了。 我刚喝了一口大副在潜艇军官舱的柜子里找到的清酒，许久不见的沃纳再次出现在我身边，我俩要么轮流睡觉，要么一个在舰岛一个在指挥舱里写东西，这家伙几乎把这艘潜艇交给了我指挥。 因此在转过头看到胡子拉碴且憔悴的沃纳的时候，原本正在观看雷尔大叔检查的我一个剧烈咳嗽，将刚喝进去的酒都喷了出来，我抹了一下嘴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想趁着手上还有残余清酒的时候帮他理一下像鸟巢一样头发，结果手刚伸出去，沃纳就从上将军装里掏出一沓草稿，递给我道：“帮我看一下，写的怎么样。” 我在衬衫上抹了两下，把手擦干，接过了那摞纸张翻看起来，只见上面最左侧是一列德语单词，后面跟着发音，然后右边是对应的图画。 沃纳抬头看向早上的太阳，一边伸懒腰一边道：“画这些图可真难啊。” 我满眼诧异地看向他：“沃纳，你不会说你只是想帮那个姑娘适应接下来的生活吧？” 沃纳的眼睛里同样露出惊讶，胡子里露出微笑，用力地捶了一下我道：“咱们的默契也太好了吧！”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经过和施佩伯爵号的通信，我才知道，对面原本答应这一趟送来的人员似乎因为他们陆军的横插一脚而转成陆上运输，所以现在的施佩伯爵号上只有他们的陆军马鹿带来的那个姑娘，要说这不是为她准备的，我宁愿相信戈林说的潜艇上天。 第142章 欢乐时光 爱情使人变得像驴子一样，也许是憧憬战胜了理智，或者是自卑打败了信心，总之，那个男孩变得像个蠢货——这是我在刚出发时从沃纳那里借的《法兰克福小报》上看到的一句话，现在我似乎明白我为什么会看到了。 在趁着夜色进行的贵重物资转移时，沃纳将他手写的德语速成册子也夹在那些异常沉重铁箱子中，用钢缆一起送到了赶来的施佩伯爵号上，而那名留着黑色短发的姑娘也站在最后的角落，她是那样的不起眼，直到沃纳向她挥手我才注意到。 我刚想说些什么，基恩却再次来报：“希佩尔号发现四艘商船，正在拦截！” 施佩伯爵号立刻将转运物资的粗壮的钢缆收了回去，并加速向希佩尔号的方向而去，那些甲板上的水兵顾不得和我们告别就转身向舰里跑去，当两舰即将擦肩而过时，我却看到那名姑娘依旧站在那里，慢慢地举起了她的胳膊，向沃纳挥动，而我身边的沃纳则用手势催促她赶紧回去。 施佩伯爵号带着挥手的她消失在夜色了，沃纳一边利索地解开上将军装的纽扣，一边下达命令道：“甲板炮准备，万一他们转向我们这边，就给他们个惊喜。” 我耸耸肩道：“我并不觉得希佩尔和施佩会放他们过来。” 沃纳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有点担心雷德尔元帅，也许我现在有点不适合指挥这艘潜艇，你来吧，我去里面了。” 我对他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可能需要去见一见雷德尔元帅说的那位负责情报的将军。 远处漆黑的天空闪过亮点，过了片刻，炮火声才传来，。 举着望远镜的我叹了口气——这帮家伙也太残暴了吧，就不能先检查一下商船上有什么嘛，真是浪费。 随着亮点像星星一样闪过几次后，基恩拿到了战报：“发现英国运输船四艘，已全部击沉。” 我用力弯下身子，借着舰岛上面驾驶舱的灯光确认电报的内容无误，这让我更加难受了，出于安全考虑，雷德尔元帅选择了一条绕的更远的航线，可遇到的商船却更多了。 这次胜利同样没有让艇员们像以前那样欢呼，因为我们没有鱼雷，就像失去獠牙的狼。 这让闲着的雷尔大叔更加卖力地在潜艇上寻找可能的鱼雷存放地，就连厕所的墙壁都要拆开，然后因为不一致的加工精度，雷尔大叔需要趴在那里一颗一颗尝试，艰难地把那块钢板装上去。 说不定明天不会遇到，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等到第二天，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确实没有发回发现目标的电报，反倒是回到后方海域掩护的施佩伯爵号的雷达捕获了目标——两艘前来搜寻昨天失联的商船船队的英国驱逐舰被号称“袖珍战列舰”的施佩伯爵号击沉拉了，他们甚至没有驶入鱼雷的攻击范围，就被施佩伯爵号精确的炮术几轮跨射带走了。 第三天总不会有了吧，终于该死的敌人不再送上门来，但我们却又遇到了一艘中立国商船，在被希佩尔号拦停检查后放行了。 我们航行两天后，再次遇到了一艘中立国商船，却被发现是英国佬伪装的，当场收缴部分物资，然后让他自沉了。 终于安静地航行几天后，我们收到了狼群久违的信号，不过因为太远，雷德尔元帅决定不参加。 接连不断的战果让总理府都发来电文：埃里希，你真不愧是帝国最优秀、最能干、最身先士卒的海军统帅，一个标杆和榜样，值得我们海军的一切信任！放手去干，我将给予你最大的支持，从海上以英国佬的骄傲所在彻底击败他们！向前进吧，我的元帅！ 这艘潜艇装备的破烂无线电，即便接受时的表现也很差，我们只能从施佩伯爵号那里抄收来转发的正确电文，尽管我也怀疑它有点水分，不过我们这一次的战果的确不可否认的巨大，因为就在收到电文的次日，我们又干掉了一艘英国商船。 原本位于舰队前方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因为主炮弹药消耗的原因变为了在舰队后方，只有处于中间的我们依旧无所事事着。 一直到我们航行到了格陵兰岛的东南海域，时不时发现商船的日子才结束了。 施佩伯爵号为我们进行了补给的补充和第二次物资运输，为接下来两天之后的的再次穿越丹麦海峡做准备。 站在那里的雷德尔元帅意气风发地向我挥手，然后让人发来灯光信号：“你们这么多天熟悉潜艇操作了吗,能否安全下潜？” 我让大副回道：“完全没问题。” “那如果遇到敌人拦截，你们下潜不要参与战斗。”雷德尔元帅十分自信地发消息道。 见我没有立刻答应，元帅继续用灯光发来信号道：“不要担心我们，齐柏林航母会和欧根亲王号来接应。” “还是小心点好元帅，毕竟我们一路的战果颇丰，敌人应该注意到我们了。” “我知道，已经让参谋们拟定好预案了。” “对了，元帅，负责情报机构的那名将军您熟悉吗？” “威廉·卡纳里斯啊，认识，有什么事情吗？”透过望远镜，我似乎隐约看到了雷德尔元帅疑惑的表情。 我立刻“控诉”道：“您知道沃纳现在是在干什么吗？他还在有空就写他那该死的德语速成教材，在这艘潜艇上，他只会消耗补给，为了指挥，我都瘦了！” “收到。”雷德尔元帅就发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让我有点不理解，可能是去帮我联系国内了。 但愿这名叫做威廉·卡纳里斯的将军谍报能力强大，我必须拜托他查清楚那个姑娘，毕竟是我劝说沃纳先带上她的。 夜晚终将过去，白昼再次来临，而我们踏上了第二次穿越挪威海峡的航程。 第143章 欧根亲王 英国本土舰队（homefleet）是英国海军一线战略战役编队，也是现在英国海军的主力。在1933 年由英国大西洋舰队为基础组建，主要基地为斯卡帕湾和波特兰岛，设有保卫北海南部和英吉利海峡的司令部以及保卫大西洋航道的西海岸司令部，战前编队拥有7 艘战列舰、4 艘航空母舰、2 艘战列巡洋舰和15 艘巡洋舰等。 当然，在经过斯卡帕湾和挪威海战，以及期间的战役后，其共计损失了一艘航母、一艘战列舰、两艘战列巡洋舰、两重巡洋舰、一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一艘英王乔治五世级、一艘复仇级和一艘纳尔逊级战列舰遭受重创，也退出了作战序列，但他们其他的那三艘航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 尽管确实见识了他们落后的剑鱼和管鼻燕舰载机在bf109和ju87的配合面前不堪一击，可我们也只有一艘齐柏林，他的同一级b号舰还在建造，尽管总理府、戈林和雷德尔给予了他最大可能的资源倾斜，但航母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建成的，而英国人除了本土舰队，还有地中海舰队、?远东舰队和?后备舰队等，有完全充足的力量可供调动。 总之，这次再穿越丹麦海峡是九死一生的，雷德尔元帅甚至一度考虑从格陵兰岛以西的巴芬湾北上，绕过整个格陵兰岛，从北冰洋返回，但没有中途的补给和希佩尔号燃料及弹药不足使他放弃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就在昨日凌晨，前方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欧根亲王号取得了联系，欧根亲王号重型巡洋舰是希佩尔海军上将级的3号舰,相较于第一艘带有验证性质建造的希佩尔号，欧根亲王作了一些改进，包括舰体延长4.5米、舰首改为飞剪式、增加两座对空射击指挥仪、改变烟囱罩的外形等。 我依旧在这艘大型潜艇的舰岛上举着望远镜，在我身后的潜望镜也升了起来，那是大副正在操作，这艘潜艇装备的潜望镜能升起十二米，比我在下面能看到的范围更远，勉强能算作是这艘潜艇水听性能较差以及下潜上浮缓慢的补救措施。 不过作为潜艇，最重要的还是后面的两项，在我航行途中进行的一次测试中，这艘大潜艇用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潜到了操作手册上规定的二十五米水听深度。 基恩则在这个深度用他们的水听监听到了施佩伯爵号和希佩尔号，原本频繁出现的商船在我们进行试验时变得毫无踪迹，因此附近海域没有可供参考的目标，所以我们还不知道这款水听的极限，但从它耳机里嘈杂的噪声就能知道，他们的水听性能好不到哪里去。 等回去再让那帮帝国潜艇研究专家想想怎么改造，或者吸收设计自己重造，我现在应该集中精力，准备跨越海峡。 沃纳显然已经不能指望了，那名姑娘拜托上校给这家伙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日语写道：“御礼をお言叶差し上げにきまっております”，后面还像沃纳写的“德语速成教材”一样画了一朵樱花，到现在他还还躺在艇长床铺看着看着这张纸条傻笑。 至于夹着纸条被送来的《拟定作战策略》则被沃纳塞给了我。 施佩伯爵号上的参谋们假定了很多种遭遇战的情况，从英国人动用本土舰队到地中海舰队被调离，后面还有那位卡纳里斯将军发来的情报——暂未发现敌其余舰队调动痕迹。 齐柏林号航母像上次一样潜伏着，施佩伯爵、希佩尔号和欧根亲王号上的水上飞机被放飞，替代齐柏林的bf109进行侦察。 至于对面的飞机，我已经在潜艇里见过了，只不过它还是零件状态，引擎放在了指挥舱里，机翼码在艇员休息舱里，机身放在上层舰首鱼雷舱…… 该死的狡猾的海军马鹿，不仅没给我留鱼雷，连飞机都是零件状态。 按照雷德尔元帅的安排，欧根亲王号将会开过来伴随我们，确保失去最主要进攻手段的我们的安全。 我下令大副收起潜望镜，潜艇进入甲板入水深度，艇员们开启注水阀门，这艘大型潜艇开始一边前进，一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下降深度。 当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欧根亲王号时，海水终于没过了甲板，标准排水量吨的欧根亲王号开始在远处海面转向，我感觉他的转向半径比这艘潜艇都小…… 等我和他向着同一个方向并行的时候，欧根亲王号上发来电报：“艇长，一会如果遇到敌人你们下潜离开就行，欧根亲王会保护你们！” 看完基恩递来的电报，我松了一口气，这次能把物资运输回去就是最大的功劳，总不能指望一名刚接收新潜艇的艇长拿着他的甲板炮干掉敌人。 “随时准备下潜。”我对大副道。 这艘大型潜艇的电池舱很大，尾舱里居然还有一台制氧机，能够消耗电力和淡水制氧，虽然会产生副产品氢气，使用时间太长有爆炸风险，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的效率比钾吸收器的要高很多。 传达完命令的大副举起了望远镜，他和我一样看向了远处的欧根亲王—— 双联装skc\/34（l60）型203.2毫米主炮被装在了帅气的楔形炮塔上，前二后二共有四座，副炮采用的是6座双联装105毫米高平两用炮，防空火力由6座双联装37毫米高射炮和12门20毫米k 38机关炮组成，不过机炮的型号似乎并不一致，有的是单管，有的则是双联装，甚至还有四联装的20炮，就像临时加装的一样，面向我们的舰体的舯部前后有两座三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对称分布的话右侧应该也有两座。 他的舰桥上不仅有加装的长天线，还有最新研制的雷达，它安装在大型测距仪的上方，由一个大型凹面天线和一个中型平板天线组成，围绕着中间转动机构旋转着，天线正好从中间穿过，组成欧根亲王号的电子系统。 第144章 故障 我们驶入了丹麦海峡，随着我们的航行，海峡的宽度逐渐变窄，两侧的海平面出现土地，西面就是格陵兰岛的冰原，而东面却是冰岛特有的灰黑色。 这里我们所见的都是曾经的丹麦王国的领土，这也是丹麦海峡名称的由来，曾经强大的北欧国家消失了，正如同西方所说的——“失了一颗马蹄钉，丢了一个马蹄铁；丢了一个马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损了一位国王；损了一位国王，输了一场战争；输了一场战争，亡了一个帝国。” 在关键战争中的落败使得丹麦的强盛成了过去式，他现在只是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小国。 而此刻，似乎轮到我们面对性质相同的关键性战役了。 如果我们此刻被埋伏的英国佬打败，那么之前几次胜利拼来的成果就会瞬间烟消云散，英国佬将重新掌握大局。 我的内心一旦出现这种假设，担忧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浮现。 尽管欧根亲王和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这种担心却没有随着看到他流畅的飞剪式舰首而消散，反而愈发浓重。 不过看到他舰桥上旋转着的雷达，我又恢复了点信心，根据欧根亲王号舰长赫尔穆特·布林克曼给雷德尔元帅发的电报，对海探测由最新的fumo-40型凹面雷达对海面探测距离高达实现了82厘米和65厘米双波段工作，理论最大探测距离28千米，探测精度正负40米；对空探测则由fumg-39e型平板长波雷达负责，距离则基于天气情况变化，最远探测80 km，高度误差小于0.1度。 原本伴随俾斯麦突破英国封锁和齐柏林汇合的应该是他，但为了验证联合指挥部三大研究部最新设计的雷达换成了与他同一级的首舰希佩尔海军上将号。 新系统极大地扩展了我们的预警范围，但也有不可靠的误报，伴随我们航行不到几个小时，欧根亲王就发出了一次战斗警报，但很快就发现是误报，此时大型潜艇下潜缓慢反倒成了优势，没装备长天线和通信浮球的我们一旦潜下去就会失去联系，连欧根亲王发布的解除警报信号都收不到。 我还是不喜欢进到拥挤的艇里，要么待在舰岛的驾驶舱里，要么就在舰岛上。 甲板上对面的120甲板炮浸在海里，和我们的火炮相比，他们火炮的管壁更厚，被涂成了和舰岛一样的不规则明暗斑纹涂装，而非u艇的纯色或全舰迷彩涂装，这艘潜艇处处体现着他们的特色。 就在我思考如何改造的时候，欧根亲王号第二次发出了战斗警报——“发现敌机群，位置东偏南32度，高度5400米，距离79千米！” “准备下潜，开始注水。”我谨慎起见地发布了这条命令，基恩很快收到了第二条报警：“发现第二波敌机群，位置东偏南32度，高度6000米，距离79千米，两机群反射波混杂，数量无法辨别！” 英国佬真是吃一堑长一智，看他们这样来势汹汹的进攻，一定是采用了航母为主的舰队编成，原本海面上的海战变成了戈林空军的主场。 面对飞在天上的家伙，我们毫无办法，只能下潜躲避，而因为物资的重量分布是考虑潜艇稳定优先的，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紧急下潜，只能等待注水完成。 趁着这个时候，我给欧根亲王发电问道：“我方已经下潜，建议寻求齐柏林舰载机掩护，我舰将自主择机浮起。” 欧根亲王号发回了“收到”两字，我们此时依旧在缓慢地下潜着。 当海水没过舰岛底部的时候，施佩伯爵号发来了消息：“齐柏林号择机释放战机掩护，优先夺取制空权，暂不考虑进攻反击。” 海水渐渐涨了上来，我转身关上了舱门，回到了拥挤的驾驶舱里，就在我想命令大副操控潜望镜留意欧根亲王号航向的时候，大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的头发被打湿了，一脸紧张对我飞快道：“艇长，我们得先浮上去，舰首鱼雷发射管发生海水倒灌，一颗螺丝折断了，需要点时间排除故障。” “螺丝怎么会断？”我诧异道，但也不敢耽搁，立刻下令排空海水，再次浮上去。 趁着上浮的时间，我跟着大副赶到了鱼雷舱里。 现在的深度不算深，海水的压力也不大，沃纳正和雷尔大叔一起用力地抵着那具发射管，外面的海水正从关着的管口涓涓细流般地注进来，断掉的螺丝卡在管口开合机构里，弯曲的断掉的螺丝露出了原本的金属光泽。 “柴尔弗雷曼夫已经去找备件了，我们可以在敌人赶来之前修好。”大副一边指挥艇员用小水桶接着涌入的海水一边对我道。 听到大副话语的沃纳扭过头来看到了我，拼尽全力抽出一只手，在胸口摸索片刻，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道：“帮我保存好，别打湿！” 我不用看都知道是啥，不过看在他还知道帮忙的份上，我还是走过去接了过来。 “你们尽快处理，好了之后我们要立刻再次下潜，损坏报告也要写一份，大副辛苦你了，我先回舰岛上防止敌机来袭。”我把那张纸条塞进了口袋里，说完便转身离开，这种在u艇上罕见发生的故障居然让我们遇上了，还好刚潜入，不算大问题，要是等潜的更深一点，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了，要关闭那个舱室的密闭门，放弃那部分浮力尝试上浮。 欧根亲王号看着我们潜下去，然后又浮上来，布林克曼发来电报询问情况，我只能如实汇报。 施佩伯爵号发来了似乎是雷德尔元帅的电文：“真是劣质货，等回去一定要跟他们反应，让他们降价，或者补偿！” 这还是我熟悉的雷德尔元帅吗？ 第145章 重回水下 雷达的提前预警给了我们充足的反应时间，潜艇再次浮了起来，我在舰岛用望远镜确定还没有目视敌机后，就回到了舱内，从物资之间挤回去看看维修的怎么样了，而柴尔弗雷曼夫也已经赶到鱼雷舱里。 上半截有螺帽的部分已经被雷尔大叔用螺丝刀取了出来，但下半截就有点困难，柴尔弗雷曼夫直接拿来了乙炔喷灯，将下面的螺丝和螺丝刀熔在一起，等待冷却后成功旋了出来。 “随便找一个大一号的螺丝，他们零件通用性很差，咱们也没有鱼雷，先紧急固定死，回去再维修。”柴尔弗雷曼夫一边重新打开喷灯一边吩咐艇员道。 这时因为上浮，从鱼雷发射管流进来的海水慢慢变少，柴尔弗雷曼夫从他的维修挎包里取出助焊剂和白色的铝焊条，将火焰对准发射管的管盖，海水被炙烤蒸发而挥散出来的味道和防锈漆燃烧难闻味道混在一起，从焊接处飘了出来。 看到柴尔弗雷曼夫专业的维修，我也便放下心来，走出那满是难闻味道的舱室，回到了军官舱里，将沃纳的纸条放在了小柜子里，结果刚拉开抽屉斗，我就看到一条细细的纸条从上沿被吹落到抽屉里，我小心地捡起了它。 这张细细的纸条的下面是撕开的整齐毛边，就像夹在柜门时被匆匆撕下，应该是他们撤离的太过匆忙遗留的，上面用日语写着：“外部鱼雷予备管は保存されていることに注意してください”,文字到此处戛然而止，我只能看懂里面的几个词组，但无法理解这段话，大副只会西班牙语和英语，基恩则是会法语和意大利语，有空去问问沃纳那边吧。 我将那两个纸条都放了进去，从舰尾舱段找到零件的艇员急匆匆地向我走来，我只能爬上床铺让出走道，再跟过去看看维修进度。 柴尔弗雷曼夫已经绕着发射管焊接了一圈，海水完全不再灌进来，地板上残存的海水正在通过管道被抽水泵排到外面。 接过螺丝的柴尔弗雷曼夫先再次打开喷灯，将那个轴烤了烤，然后用明显大一号的螺丝对准开口，抽出锤子，开始用力地将它砸进去，巨大的响声就像甲板炮开火一样，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螺丝用暴力塞了进去，至于里面的螺纹，那一定也磨平了，不过对于紧急维修来说，只要卡住发射管，不让他被冲开就行。 等完全砸进去后，柴尔弗雷曼夫结束紧急维修对我道：“我们下潜深度最好不要超过二十米，管盖焊接材料不怎么契合，我感觉他们鱼雷管外面似乎是非承压外壳，全靠发射管里面的锁扣承压，难怪能造这么大。” 我点点头道：“修好就行，让咱们先赶紧下潜，远离战斗。” 发布完命令后，我对要返回轮机舱的柴尔弗雷曼夫道：“你对这潜艇构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向雷德尔司令推荐，让你也加入研究，只不过需要占用你的休假时间。”柴尔弗雷曼夫点了点头，挎着他的维修工具包，向艇后走去 一旁的基恩起身向我汇报道说布林克曼舰长发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潜下去，我只能让他回复说正在下潜。 几分钟之后，海水再次缓慢地漫过了舰岛中部，我从头到尾巡视外潜艇，确保没有其他漏水点之后，才返回了舰岛的驾驶舱。 大副在下层的指挥舱，从物资之中挤到潜望镜旁边，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 沃纳也在下面，一边指挥艇员们稳固物资，一边时不时询问情况，我也能清楚地听到大副的汇报—— “暂未发现敌机，欧根亲王号正在主动远离我们，施佩伯爵号出现在后方海域，正在加速向这边赶来。” 不仅仅是施佩伯爵号，就连前面的希佩尔号都要减速，准备共同防御，单只军舰在机群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而且欧根亲王号的紧急改造中也增加了防空火力，可以为施佩和希佩尔分担较多压力。 布林克曼舰长所说的欧根亲王号会保护我们，现在改成他会保护大家更合适了。 就在我命令转向，同样开始远离欧根亲王号时，大副在下面道：“我方舰队已组成纵列阵型！” 见识过空中力量对海战影响的雷德尔元帅采用了纵列阵型，舰队中的舰艇排成纵向队列可以兼顾队伍防空和舰队通过性，在防空表现中，这种队形能够集中舰队一侧的防空火力，应对来自某个特定方向的空中威胁，但相对来说，其侧面和后方的防空能力较弱。 “奥拓，要不要跟上？”沃纳从下面问道。 “跟不上的，这艘潜艇水下最高能跑8节，而且我们潜的不深，一直移动更容易被天上的飞机发现，我想雷德尔元帅本就计划让我们脱离，然后随机应变接应我们。”我对沃纳说道。 我们现在还是在以7节的速度移动，对于水面舰艇来说，这算是龟速，但对于我们，已经可以看作高速了。 大副依旧在看着天空，等到敌机来袭的时候，我们会将速度放的更慢，否则人眼对于动态变换的敏感将会使得天上视力极佳的飞行员看到海面下移动的黑影，我们只需要等到来自齐柏林号航母的bf109们重新夺回天空，就能安全离开。 速度更快的施佩伯爵号已经赶上了我们，在距离我们五海里左右的位置驶过，舰上的防空武器已经调整好方向，指向了空中，并且在随着雷达对敌机动向的探测而做出对应的改变。 等到他的舰体遮挡的那部分天空重新出现在潜望镜里的时候，大副大喊：“发现敌机！” 三十多个密集的小黑点从东南方向向我们飞来，我要是水面舰艇的舰长的话，就会立刻命令水上飞机去反向寻找，不过从飞机数量看来，英国佬这次调动的绝不仅仅只是一艘航母，所以能撤退回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但愿这次戈林的空军来的能快点。 第146章 不列颠的热血 机群越来越近了，他们全都是单翼机，没有一架是剑鱼那种双翼的老古董。 随着距离的继续拉近，大副辨认出了机型——英国佬的霍克飓风（hurricane），他们三三一组，向我们飞来。 沃纳爬上来惊讶地对我道：“他们的陆基飞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敌人并非原地踏步的。”我叹了口气道，然后再次命令远离水面舰艇编队。 根据大副的描述，英国人霍克飓风的飞行速度很快，采用三机“v”字密集队形，机腹下面挂了一枚被涂成橘黄色的炸弹，我们的中程防空炮已经开始向他们开火，试图干扰他们的编队。 在拥有雷达的提前警报帮助下，大口径防空高炮居然用定时榴弹一下集火干掉了四架敌机，他们有的机翼被爆炸震断而直接露出裸露的翼肋，伴随着机翼的落下而落下，飞行员从驾驶舱里弃机跳伞，下面的飞机纷纷避开，有的被炮弹的碎片团命中，整个飞机全是孔洞，驾驶舱也不能幸免，随后失去控制而螺旋坠毁。 机群散开了，但他们依旧飞到了舰队的上空，至于我们，他们甚至没有一架飞机飞到附近。 所有的飓风都气势汹汹地向着水面舰队而去，飞到37防空炮和20防空炮的射程内时，三艘军舰的防空火力齐开，拼尽全力干扰战机的进攻。 一些菜鸟被这种曳光弹横飞的景象吓坏了，还没飞到附近就把自己机腹挂着的唯一的炸弹丢了下来，在海水里发生爆炸，激起不小的水柱。 他们开始暂缓进攻，想要重组编队，但从我们的方向看过去，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我们的战斗机群。 大副激动地高喊，沃纳也兴奋极了，狠狠地拍了我的肩膀，大口喘着气，连脸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变红了。 可这既是个好消息，却也是个坏消息，那些挂载炸弹的飓风在黑点出现十几秒后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立刻做出调整，迅速开始抛弃挂载，准备空战。 一时之间，看起来有点小的橘色炸弹纷纷投到了海面上，随着数量的增加，落点的爆炸开始有近有远，已经有一批敌机完成投弹，向着迎战的方向而去。 就在我也要松一口气时，大副惊呼——一枚炸弹落在了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舰尾甲板上发生爆炸。 沃纳摆摆手道：“别担心，我们的军舰一定能扛住。” 大副将目视到的损伤汇报回来：“未见军舰减速或出现火灾，其舰尾鱼雷发射管未发生殉爆，问题不大。” 扔完炸弹的战机从欧根亲王和施佩伯爵号的头顶迅速飞过，可大副却看到了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的一幕——欧根亲王的防空火力命中了刚飞越过他头顶的一架飞机，那架飞机似乎尾部钢缆被打断，笔直地用一个角度向海面飞去，距离施佩伯爵号越来越近。 施佩伯爵号像躲避鱼雷一样进行紧急机动，想要躲开着笔直向他飞去的失控的战机，但庞大的军舰和战机相比，军舰的动作就像缓慢的慢动作。 那架飞机毫无意外地撞上了施佩伯爵号的尾部，就像因为降落角度过低而着舰失败一样。 施佩伯爵号的尾部发生了大火。 沃纳就像变脸一样，脸色瞬间惨白，毫无底气地问道：“损害严重吗？” 大副只能汇报了火势烧起来了，其余的情况因为浓烟而无法看到。 “我们要上去吗？”沃纳着急地对我道。 我也很担心雷德尔元帅和上校的安危，可失去鱼雷进攻手段，而且面对敌人空中进攻的我们，除了帮倒忙以外毫无用处，这和潜在海底躲避驱逐舰的反潜进攻同样令人煎熬。 我希望情报机构能够刺探关于英国人的“海飓风”和它挂载的炸弹的相关情报了，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陆基战斗机改造为舰载机，还能具备挂载炸弹的能力，即便它现在的炸弹威力有限，但已经足够引起我们重视了。 远处的bf109似乎还在爬升，他们的速度居然看起来和这些飓风的时速差不多，不过双方相向而飞着，很快便在燃烧着火焰的施佩伯爵号前方空域交上了火。 处于低空的飓风战斗机迎着便冲了上去，高空的bf109如出一辙地选择爬升，第二波扔完炸弹的飓风迅速补上了他们第一批战斗机的尾部，形成相互掩护的战术。 见到此情景的bf109们立刻选择分散，拉开英国战机编队，从而寻找更好的战机。 三三一组的英国飓风追着两两一组的bf109们而去，占据了数量优势的他们连编队上都比我们多一架。 可在空战上，质量优势比数量上的优势更加明显。 默契的bf109机组开始灵活组队，一个小组先从高空俯冲下来，不管能不能得手，都能勾引上一个或两个飓风机组跟着他们爬升，要么是进行掩护的那个机组追上来，要么后面再跟着没有被俯冲进攻击落的那个机组。 另一组bf109保持着高度，在前一组凭借高度换取的速度脱离敌机追击之前再次俯冲，随即选择最容易命中的目标进攻。 基于此引诱进攻衍生出了更多的战术，单机组的先后俯冲进攻，这也能大概率得手，击落一架或者两架敌机，还有水平高速交叉进攻，总之凭借高能量和高产能，bf109在逐渐拉平数量差距。 当然，也有因为太过着急取得击落敌机战果的bf109飞行员因为持续追击而损失过多能量，使得速度差距不再明显，被其他飓风咬了上来，而他又因为追击远离空中主战场，那他就要向着拥有防控火力的舰队而去，利用他们密集的火力摆脱追击。 灵活利用战术和一切作战因素是一名优秀战士必备的能力，已经有十几架飓风砸到了海面上，而施佩伯爵号尾部的火灾也被控制住了，明火被扑灭，只剩浓烟从那里冒出来。 这一切似乎是未来不列颠空战的预演，而作为潜艇指挥官的我，同样什么都做不了，我第一次感觉我的中尉军衔太过卑微…… 第147章 海战变局 飓风式装备了12挺7.7毫米口径机枪，而我们的bf109也似乎进行了加强，从开火时的火焰和命中效果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在机鼻上换装了两挺mgff机炮。 mgff机炮，属于弹鼓供弹的航空机炮，它由德国从瑞士采购的厄利孔ff 20毫米机炮改装而来，从曳光弹下坠的弹道可以将机炮和机翼上的机枪区分出来，但当我听沃纳说mgff采用的弹鼓只能装60发薄壳弹时，我不知该说戈林什么了，他确实因为上次齐柏林的表现做出了更进一步的改善，但改了似乎就像没改一样。 就连沉稳的大副在看到我们的飞行员因为机炮打光而不得不拿着两挺机枪追击时，也着急地向我建议我去找戈林元帅要求再改进。 局限于威力最大的机炮的弹药量，从齐柏林上赶来的二十三架bf109战机在击落几乎同等数量的敌机后制空效率开始降低，只有几个机组的飞行员看起来很擅长点射击毁，他们还在用着机炮寻找机会俯冲扩大战果。 英国海飓风进攻编队的指挥官面对着一个选择，现在大部分bf109的机炮已经射光了，原有的能量优势也只能确保bf109不被击毁，只剩那几组还有机炮弹药的王牌飞行员的进攻有点棘手。 双方似乎回到了同一起跑线，每当英国飞机砸在海里时，潜艇里的艇员们都为此欢呼着，但紧接着大副就会喊出我们的飞机也被射中的消息。 在又是两分钟的强行进攻后，我们的舰队从空战空域的下方驶过，两架海飓风在强行击落一架射光机炮的bf109后，被欧根亲王号密集的机炮击落，英国人开始受不了他们的损失，俯冲离开军舰和战机的攻击范围。 当他们飞离一定距离后，北面的天空再次出现了七八个小黑点，远远看去他们同样没有固定的起落架，应该也是bf109战机，这下英国人肯定不会回来了。 接应的齐柏林号更换了舰载机搭载配置，用部分斯图卡换成了bf109，重点用来夺取制空，ju78机长11米，翼展13.8米，作为战斗机的bf109则只有8.85米的长度和9.92米的翼展，相同的空间能多搭载一两架bf109，不过这下戈林肯定不能飞到我们头上炫耀了。 经过同数量几乎两倍于己的敌机的战斗，第一波bf109的主力们被击落了四架，也有不少战机全程开着加力而导致燃油似乎不足，开始脱离编队返回，第二波赶来的战机补充了他们的间隙。 此时英国人的飞机已经开出了一定距离，bf109也没有追击的打算，他们掩护水面军舰的主要任务到现在已经完成，除非英国人能组织起第二波、第三波进攻，利用bf109续航弱点击败他们。 施佩伯爵号、欧根亲王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继续往前开着，想要快速通过狭窄的海峡，但他们似乎通报了我们的情况，第二波前来掩护的飞机分出了一组，他们没有跟随舰队，而是依旧盘旋在我们头顶。 我等大副汇报敌机消失在远处时命令立刻上浮去救援漂在海面上的飞行员。 我们的潜艇开始上潜，没有u艇那样的柴电机械联动，柴尔弗雷曼夫需要领着艇员先断开电机和螺旋桨的连接，然后关闭两层的电池，才能跑到重油引擎开始遇热调试，至于给电池充电，那需要另一套流程，还需要专人盯着，时不时测量电池的电压和内阻，而u艇只需要关闭电机，更改几个开关，就能用柴油引擎驱动的同时给电池充电，同时充电系统会控制充电的电流和电压，确保电池组安全和不过充。 舰岛露出了水面，沃纳先拿着望远镜冲了上去，想要更直观地看看施佩伯爵号的损伤，我倒是并不担心施佩伯爵号，英国佬并不是和我们交易的那帮对方马鹿，不会想出给战机塞炸药然后自杀式攻击的反人类方式，所以那架战斗机最多烧完燃油就没有威胁了。 海面上漂着的飞行员们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长相奇怪的舰岛，连我们的飞行员都在犹豫，而不立刻向我们游来。 沃纳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施佩伯爵号，连天空中降低高度倾斜机翼观察辨认我们身份的bf109都没注意到。 我跟着他爬到了舰岛上，这艘潜艇的舰岛并不是像u艇那样的平甲板，而是更利于排水的向两侧略微倾斜的设计，我将从雷德尔元帅那里拿来的中将军帽举了起来，按照海军旗语挥动着，同时让大副去找找有没有旗帜。 大副很快跑了上来，将一面白旗递上来道：“抱歉，艇长，我只在您床垫下面找到了这个。” 我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就用帽子就行。” 那些在海里离得较近的己方飞行员看到了我的动作，他们回过头向后面的战友激动地喊着什么，虽然我听不到，但看到他们开始分离划水，向我们游来，我就知道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 随着他们游了过来，这艘大型潜艇的甲板开始浮出海面，一直观察远处己方军舰的沃纳也放下望远镜长舒一口气道：“雷德尔元帅应该没事。” 我心里吐槽道：以前也没见过他这么关心元帅…… 不过这对于我们依旧是个好消息，沃纳继续道：“施佩伯爵号只是尾部被烧黑了，幸好那架飞机角度够低，砸到了甲板下，不然尾部的鱼雷发射管恐怕要被引燃殉爆，后果不堪设想，要是有一种专门的武器，能被我们的潜艇搭载鱼雷一样搭载，但却像这架失控的飞机一样从空中进攻……” 沃纳摸了摸他的胡子道：“不过怎么设计在海里和空中通用的螺旋桨，还有塞进去引擎，然后怎么确定敌方舰船的位置改变呢？” 他看向了我，我立刻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潜艇搭载导……导致敌人军舰毁灭的武器肯定还是需要依靠鱼雷的。” 沃纳更加紧紧地盯着我，我被看的心里有点发紧，还好他看了几秒后笑了出来，摆摆手道：“你这表现，要不是我知道你除了指挥潜艇之外啥也不会，我差点就以为你知道点啥。” 说完，他就继续举起望远镜看向施佩伯爵号，而我则像开翻了水上飞机时一样心脏砰砰跳着。 这家伙，似乎真是大智若愚啊…… 第148章 回航 大副中断了他寻找旗帜的工作，带着四名水兵，背着上膛的步枪，腰里挎着刚装满热咖啡的m1931型军用水壶，去到舰艇甲板上分辨和帮助敌我飞行员。 不过看到我用军帽发出安全旗语的都是己方飞行员，大副和水兵们向他们抛去系着绳子的救生圈，齐心协力地将他们拽上来。 我看完第一名己方飞行员被打捞了上来，喝了一大口热咖啡之后，向舰岛走来。 我不再管大副的打捞工作，举起了我的望远镜，就像站在我身边的沃纳一样，只不过我看向的是海面…… 这家伙在刚刚说出那个令我无比震惊的超前的设想之后，就一直在盯着逐渐远去的施佩伯爵号。 从我的望远镜里能看到那些距离较近的己方飞行员们已经游到了附近，很快就能靠到救生圈能抛到的距离。 可远处的那些飞行员还在那里犹豫着，挥动军帽还是不够显眼，我放下望远镜，大副的行动很迅速，已经将靠上来的落水飞行员们全拉了上来，他们爬上了舰艇的甲板，好奇地看着从没见过的潜艇，尤其是那门120甲板炮。 最先被拉上来的那人正好爬了上来，看到了放下望远镜的我，用手指激动地指着我，向下面的人大声喊道：“奥拓机长在这里！” 那人一眨眼就爬了上来，就像激动地直接奔上来了一样，一个跨步到我身边，直接抱住了我。 他湿淋淋的头发向我脖子里滴着海水，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在我耳边大声道：“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我们曾并肩作战啊，我就是那天黎明第二架被放飞的，紧接着就是您和拉尔上校！” 沃纳举着的望远镜从他手里脱落，僵硬地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巴缓缓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我不知道他说没说，因为这位激动的空军飞行员还在大声地嚷道：“戈林元帅说您还在走调换军种的流程，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您了，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等着我们！” 他说完终于松开了我，可那些后来的飞行员也一个接一个飞快地爬了上来，挤在舰岛上，围在我身边，争先恐后地想和我握手。 最后爬上来的大副都没位置了，踩在舰岛梯子上，看到了一堆空军皮夹克中间围着的中将军服…… 而那名确实曾和我并肩作战的飞行员也注意到了我的军服，开口道：“真难以置信，雷德尔元帅居然为了留住您，直接授予了您中将，我回去就立刻和戈林元帅说，您一定会成为空军上将的！” 听到这话的沃纳似乎反应过来了，故意咳嗽几声道：“咳咳咳——你们不要围着了，快下去。” 他的上将军衔起到了作用，那些飞行员只能遵守这条命令，开始排队进入，不过路过我身旁时，还要一个一个和我握手，大副终于可以爬了上来汇报工作，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和沃纳一样复杂的神情——一丝惊讶，三分狐疑，半处质问。 等到他们全走完，沃纳满眼警惕，盯着我道：“你想干什么，我要报告给邓尼茨司令和雷德尔元帅！” “别听他们瞎说，对了，大副，赶紧把你找到的那面旗帜拿上来，让沃纳艇长给更远处的落水飞行员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我们不能继续在海面停留了，我接替你去打捞他们！”我立刻转身头也不回下了舰岛。 那些水兵正在议论，看到我之后立刻停止，他们并不是我的艇员，而是沃纳的，我对他们道：“回去别说这件事，里面的误会很大。” “是的，艇长。” 听到他们答应，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到沃纳已经行动起来，他挥动着床底下找到的对面海军旗帜对我们的飞行员发出安全信号，可我却看到海面上所有飞行员都向我们游过来了，我们的飞行员只占少数，更多的却是穿着不一样作战服的英国佬，他们可能误以为我们是那个暂时和英法采取中立的国家了。 直到游到近处，摸到了救生圈，他们这才看清我们的制服，想要反向离开，却已经丧失了放弃生命的勇气，只能垂头丧脑地排队站在甲板上。 那些前面进入潜艇的飞行员去而复返，他们将湿掉的衣服已经换掉了，穿着我曾经穿过的水手服，拿着步枪、手枪、钢管、扳手、平底锅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出来帮我。 沃纳直接站到舰岛那里，看着那些飞行员和我，向站在他身边的大副说着什么，大副则时不时看向我。 这该死的家伙，早知道就不换他回来了，关键时刻在想那个姑娘，这时候却挑拨离间。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让那些约翰牛有点害怕，想要窃窃私语，却看到了刚爬上来的我方飞行员笑到呲着大牙恭敬地向我敬礼后握手的情形，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们一一搜查了他们，将可能造成威胁的东西收缴上来，然后将他们两两一组，打乱分开押回潜艇。 那些己方飞行员就是监管他们最好的人选，只不过潜艇上多了这些我一经过就向我问好的家伙，就好像我还兼任空军的中将一样——不对啊，我现在这个海军中将也是临时的啊，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还而已。 潜艇潜了下去，空中除了那两架为我们护航的bf109以外，英国人的飞机没有再来了，十几分钟后他们也离去了，天空恢复了宁静。 我们一直以5节的航速缓慢航行，直到夜幕降临，大型潜艇的电池容量和氧气让这次潜航更加让人感到舒适。 在和前方舰队进行通话后，我们确定了会合的地点，雷德尔元帅对在我们艇上的飞行员进行了感谢，他们拼命保护军舰，共同赢得了这次逃出生天的胜利。 而为了庆祝这次的成功，我用潜艇上对方留给我们的补给做了一顿拉面，配上现做的辣椒油，所有人都用叉子卷着面条蘸着汤一口而尽。 第149章 会合 雷德尔元帅发来了命令，我们将会在h点和齐柏林会合，至于h点的具体位置，则要等待联合指挥部和雷德尔元帅的决定。 我们并不急于重回北海，因为英国人海飓风的进攻表明我们的行踪已经探查到，但提前使用的狼群战术使得北海几乎成为了u艇的后花园，这反倒使得英国人更早开始重视挪威和北海之间的设德兰群岛的军事化，一系列的变化之下，使得原定计划再次失效。 而在经过一系列实战之后，那些参谋们不再提供十几种备选方案，开始更加切实地拟定两三个主要方案，罗列重要或不可变的因素，确定最可能发展方向，然后在方案进行中进行衍生和更改。 在次日清晨的时候，我们继续以19节的速度继续在海面上航行着，两架挂载副油箱的bf109从我们头顶飞过，向着我们后方而去。 那名和我并肩作战的飞行员名叫赫尔曼·布劳恩，是一名空军中尉，领章上各缀两个海鸥标志，肩章缀一颗军衔星，他总是跟在我身边，每次看到他海鸥领章，就让我想起了那天“轰炸”戈博士的家伙。 每当我空闲下来的时候，布劳恩就会出现：“机长，我已经让他们开始研究那架飞机零件了，英国佬也很乖，可以考虑选几个去甲板上放风。” “可以，我相信你，去办就行了，不用向我汇报，还有，不要叫我机长，那天我只是被临时借调坐在后座。”我坐在艇长床铺上一边给米娅写信，一边还要跟他说话。 “是的，奥拓副机长，等戈林元帅给您授勋之后就能称呼您的军衔了。” 我抬起头瞅了他一眼道：“还是叫我机长吧。” “是的，机长，我继续向您汇报一下我们飞行员自卫武器的损失情况，很多人跳伞时……” 我急忙打断道：“没事，都没事，看管俘虏的话你们可以用我们的武器，至于你们武器补充，回去你们和戈林元帅或者向拉尔上校汇报就行。” “那用不用和您汇报一下我们这次的作战复盘总结？” “不用，”我脱口而出道：“你们互相交流积累经验就行。” 布劳恩一拍脑袋道：“对啊，就是您教给哈特曼那小子bz战术的，他太走运了，居然被戈林元帅派去帮您试飞，您现在还缺人吗？提到元帅，真是可惜，他居然因为没找到飞行皮夹克而没赶上航母起航……” 我立刻低头假装刚好在写一段话，随口附和道：“是啊，确实可惜，那啥我去处理一下重油问题，你先回去研究那架飞机，不要跟着我了。”我把没写完的信塞进军装里，把笔插在口袋上，起身离开，决不回头让布劳恩看到我的表情。 指挥舱的大副见我先是满脸笑容，然后笑意消失，紧接着长叹一口气，他紧张地走到我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艇长？” 我从那件丢失在挪威海的皮衣中回过神来，看到了满脸紧张的他，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想到了一些个人的事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向着后面的轮机舱走去。 戈林居然因为找不到一件皮衣而没赶上航母，那这件皮衣对他来说似乎有点重要啊，刚走进轮机舱，柴尔弗雷曼夫迎了上来汇报道：“他们采用的重油确实对于提升航程来说有用，但它燃烧后产生的废渣也更多，即便是充分燃烧，灰分也是不可避免的，等回去后我们首先需要对引擎进行一次大清理。” 他一口气说完才注意到我的神情，同样开口问道：“有什么坏消息吗？” 我只能摇了摇头，可从我身后的指挥舱里传来了布劳恩的大声交谈的声音——“那是必须的啊，奥拓机长拥有恐怖的空战天赋，绝对要去我们空军发展的！” 紧接着那家伙就带着一群飞行员走进了轮机舱，向我敬礼道：“机长您好，我们要去下层研究飞机的引擎。” 我转过身看到布劳恩穿着的皮夹克，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你们的皮夹克还有吗？” 布劳恩直接把自己的脱了下来，递给我道：“我的先借给您吧。” 看到他脱下来交到我手上的皮夹克，我立刻想到了对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太感谢了！” 然后不再理会满脸困惑的柴尔弗雷曼夫和其余飞行员，直奔原先的军官舱而去，将衣服放在床上，确认基恩还在认真监听无线电后我立刻拉上了床上的帘子…… 当准确的h会合点的位置发来时，我依旧穿着中将军装，而布劳恩则只是穿着一件衬衫，他待在了轮机舱里，说还要研究研究。 没有他跟着，我的心情更好了，回到了舰岛上，接替了沃纳的轮班。 三月中旬的挪威海上已经很少能看到巨大的冰山了，不过却依旧寒冷，但我却丝毫不觉得海风凌冽，不仅因为我再次凭借我聪明的大脑解决了一件麻烦，还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返回北海而回到港湾了。 英国人的追击似乎已经停止了，或者他们是在设得兰群岛严阵以待，但只要进入北海，我们就会有狼群的帮助，距离更近的话，还有空军轰炸机的掩护。 我们很快便抵达了h点，看到了舰尾熏黑的施佩伯爵号、甲板挨了一枚炸弹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以及毫发无伤的欧根亲王号。 雷德尔元帅发来电报确认了我们打捞上来的飞行员信息，在电文中感慨道：欧根和你真是够幸运的。 我们抵达后降低航速继续行驶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了远处的齐柏林航空母舰，为了抢夺制空权而损失几架bf109的齐柏林也算另一种形式上的受损。 拉尔上校在电报里得知了落水飞行员的事，建议先将人员和那架飞机零件转移到航母上，雷德尔元帅批准了这个请求，毕竟飞行员在潜艇里没什么用，而且和那架飞机一样占地方。 于是趁着黄昏，我们靠到了航母旁边，穿着衬衣瑟瑟发抖的布劳恩和我握手告别，带领着飞行员们回到了航母上，而那群英国佬则被沃纳亲自带队看押着，送到了施佩伯爵号上。 第150章 两种方案 沃纳从施佩伯爵号上回来了，就像变了一个人般，这段时间长出来的胡子被剃掉，杂乱的金发也被打理的有模有样，身上的上将军装倒是不见了，却穿着一身上校的礼服。 刚跳上潜艇甲板就看到了他压抑不下去的笑脸，他还在和身旁的艇员们有说有笑着，众人爽朗的笑声从下面传上来。 他们把小艇拉了上来，将里面充的气放出来，然后叠好，用绳子打包好，沃纳最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而不是常见的水手结。 我站在舰岛上开口对他大声问道：“你小子从哪弄到的上校礼服的？” 放了气的救生艇还是挺重的，沃纳一边和另外两名艇员将叠好的救生艇搬到了舰岛下面一边抬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当然是朗斯道夫上校送我的啊！” 大副从舰岛下将一个小三脚架递了上来，我将它架在了舰岛的舱口上，架子上有专用的滑轮，可以将有点分量的救生艇拉上来，u艇的甲板上留有放置救生艇的位置，而对面的大潜艇上却找不到，大副怀疑是设计到了舰侧的非耐压壳上，因为浮起来时他留意到两侧舰体明显比内部大一圈，非耐压壳和耐压壳之间多出来的空间肯定会被利用，不过为了赶路，我们也没有时间细究。 我将绳子抛了下去，等沃纳将它系好，我靠着栏杆继续问道：“你小子为啥那么高兴啊，从上了潜艇笑得就没合拢过嘴。” 沃纳用力地紧了紧绳子，朝我傻乐一下道：“我去施佩伯爵号上看到元帅没事，我高兴！” 我还想调侃两句，沃纳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对我打了一个可以拉升的手势。 我立刻将绳子的另一头扔进舰岛里，下面的艇员开始用力拉，将下面的救生艇拉了上来，我将它对准舱口，然后用力塞了进去，艇员们慢慢卸力，将小艇放了下去。 沃纳爬上舰岛，从他的上校礼服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我道：“这是雷德尔元帅让我交给你的作战手册，看完记得回他。” “你呢？”我将那个印着鹰徽和绝密字样的册子接了过来问道：“你看完了？” 沃纳点了点头道：“看完了，元帅怕我的选择影响你，不让我跟你说，你先仔细看完给元帅回电。” 我撤下了架子，然后回到指挥室里开始翻看那个册子—— …… 鉴于上述情况，兹拟定如下行动 （一）春季旅游 为安全突破敌设得兰群岛防御圈，安全运抵物资，故此行动以撤离为主。 将舰队分离，由奥拓与沃纳舰长组成第一舰队，其余水面舰艇组成第二舰队，分散减小目标。 第一舰队由狼群a团于p点进行会和撤退，第二舰队由狼群b团于q点会和撤退。 具体要求如下 …… （二）雷霆-敏捷 齐柏林航母为己方提供了更丰富的战术选择，为达到打击与安全撤离要求，故拟定此行动。 舰队依旧分离，奥拓与沃纳艇长按照春季行动撤离，第二舰队组成奔袭打击舰队，反向由设德兰群岛临近海域展开空中进攻并撤离。 此方案较为冒险，但考虑到英军舰队可能于外海拦截，故群岛防备预计不足，且情报机构已收集关于设得兰群岛较多情报，可为后续行动提供参考。 高价值目标如下 1、英军港湾与机场目标； 2、岛上驻军营地； 3、军工厂与物资中转集散地； 4、交通（包括道路、桥梁、码头，可与第一目标合并，但注意区分军用\/民用）。 请注意对1目标中的军用港湾的侦查，若地舰队力量未驻扎于设得兰，建议我舰抵近炮击，同时狼群将会掩护我方舰队撤离。 bf109建议挂载与攻击波（请戈林元帅过目，已发回进攻分析，详见附件） …… 这次参谋们就提供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主方案，一个力求稳妥，另一个激进的都不像海军参谋会拟定的，简直就是那位临走和我打赌的家伙的想法。 还有这“旅游”和“雷霆-敏捷”的行动代号，我简直无力吐槽，这究竟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沃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抱怨道：“真是难以置信，咱们居然不能参加这种令人激动的行动！” “你不会更倾向于第二个主动进攻的方案吧？”我合上了作战手册问道。 沃纳摇摇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潜艇指挥官，自从服役也都是和潜艇打交道，因此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份作战方案时，我更倾向于选择第一个，毕竟在水下，要先能保全自己，才能有后面的进攻机会。” 我也点了点头，但我主要是从齐柏林身上考虑的，为了掩护我们，航母上搭载的大部分是战斗机，而非攻击机，在本就不足的搭载数量限制下，很难在袭击中取得像样的战果，反倒给英国人驻守舰队挑明了我们就在附近的事实。 根据方案后面附加的戈林元帅的分析，即使齐柏林号上所有飞机全部出动而且时间充裕地展开两波攻击，那也只能彻底摧毁两艘巡洋舰或瘫痪一个军用机场两个月。 这些都是戈林元帅从联合指挥部里发来的分析，在涉及空战和飞机进攻这方面，戈林还是比较靠谱的。 和这些能取得的最大的战果相比，我们的任何一艘水上舰体的足以抵消因此而取得的优势。 我看向沃纳，想从他那里打探更多，于是开口问道：“以你看来雷德尔元帅更倾向于哪种？” “看不出来……”沃纳从海图桌上再次拿起了那本作战手册道。 “那你看啥了？” “呃……”沃纳抬头就像真的在思考，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 我只能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俩行动代号谁命名的吗，是雷德尔元帅还是戈林元帅？” 这下沃纳低头看向我，思索的神情顿时消散，再次露出微笑道：“进攻代号由我们的希儿拟定，很贴切是不是？” 我双手抱头，面露难色地趴在海图桌上，而从胳膊支撑下被展开的海图部分正好是那个名叫设得兰的群岛…… 第151章 新潜艇 就当我想用无线电表示赞同第一个方案时，联合指挥部发来消息，要求暂时冻结雷霆-敏捷行动，理由为此次舰载航空打击力量不足。 原本我们以为要再次因为没有作战潜艇而可能继续错过这次大胆的冒险时，但希尔的命令直接让我们不得不按照“春季旅游”方案来。 这个方案听名字就很安全，按照参谋们设定的日期、航速和航道，我们在3月29日离开了主舰队，开始前往狼群会合点。 这个时间段希尔求稳，有很大一部因素是他已经决定对挪威动手了，毕竟途径挪威运输的铁矿就像罗马尼亚的石油一样，都是重要的战略资源，而且拿下挪威，英国人的设德兰群岛防御圈就没有什么威胁了，我们的舰队可以从挪威漫长的海岸线随意南下。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日记本上最重要的事情——英国人的发动机计划。 我在电报里和雷德尔元帅说第二个方案也可以等解密后卖给日本人后，就想要和元帅以假设挪威军队扼守卑尔根英国人派舰队帮助撤离为前提，讨论我们怎么拦截大规模撤退，但随着我们距离的拉大，通信质量直线下降。 基恩吐槽电台就像在我们报废仓库里捡到的一样，它不仅开始时不时罢工，甚至在基恩拍了两下后冒出黑烟…… 基恩和沃纳的机电员紧急维修了一天，终于赶在我们抵达会合点之前修好。 我们艰难地和接应我们的家伙取得了联系，一艘u-1 (iia型)在海上向我们赶来。 “这是于尔根?迪克指挥的。”沃纳和我一起站在舰岛上举着望远镜看到了这家伙。 我不解地疑惑道：“u-1不是作为第一舰队训练舰了吗，怎么他跑过来了？” u-1可以算是u艇部队的第一艘潜艇，在希尔强硬地退出《凡尔赛海军协定后》于1935年6月15日在基尔的德意志造船厂下水。 第一艘潜艇总带着试验的性质，因此他被作为训练舰，而非战备舰，我手下的艇员有几个就在上面接受过训练，他们曾和我说过u-1不仅速度慢，而且总漏水…… 驶近的u-1在对比之下越来越小，直到他靠了过来，我们这才对大型潜艇有了直观的感受。 之前一直跟随着水面战舰，没想到我们和常见的u艇差距如此之大，iia型似乎只有我们的一半，他们的军官从舰岛探出身子都显得比我们小。 第一个爬出来的就是u-1的艇长迪克，他抬头看着自己旁边的庞然大物，对我们喊道：“奥拓、沃纳，这就是你们搞回来的大潜艇啊，真的大啊，就像我在北非见过的大象一样。” 他登上了我们的潜艇，沃纳和我依次和他敬礼后拥抱。 “我看到了什么！”站回正常距离的迪克惊讶道，他上下摸着我和沃纳的军装道：“我的邓尼茨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俩……不对，您俩谁有兴趣回答一下我的疑问，奥拓中将和沃纳上校？” “借的。”沃纳耸了耸肩道。 “我也是，”我跟着道，为了迪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转移话题问道：“你还去过北非？” “对，以前去那边一个人探险，见过不少有趣的东西，有机会你要去的话，我带你去。”迪克点了点头道。 “一言为定，不过我觉得要等战争结束，我要去世界各地看看。”我笑着道。 “行吧，我们还是准备完成任务吧，对于我们来说，英国人的防御就像筛子一样，就连他们的军港奥拓艇长你都去过，更不用说溜进北海了。”迪克从他艇长皮夹克掏出了作战手册，拍到了沃纳胸口：“拿着上校，替中将好好拿着。” 沃纳很不服气道：“你知道什么，我以前还是个上将呢！” “行了，别闹了，准备启程吧，我受够没有u艇的日子里，赶快回港，司令一定给我准备好了新潜艇，总不会让我开这个傻大个当运输补给潜艇的艇长吧。”我从沃纳那里取过了手册道。 迪克回到了他的u-1，慢慢驶离，按照手册上的安排，我们紧随其后。 在航行了几小时后，我们和大部队会合了。 这帮家伙等待我们时潜在潜望镜深度，舰岛后面的长天线露出一截，这是设计师在设计时已经考虑到的，他们这段距离留出了满足近距离通信的副天线，虽然比原先斜拉天线的通信范围要小，但也足够满足狼群集合后的通信了。 在艇长频道里收到我的信号后，他们立刻浮了起来，附近的海域一个接一个出现从海下浮起的u艇，这一幕忍不住让基恩拜托大副值会班，他则跑出来拍照。 快门声“咔咔”地响着，我们的狼群出现在了我舰的周围，就像一支庞大的作战舰队那样。 u-9（iib型）、u-10（iib型）、u-17（iib型）、u-28（viia型）、u-34（viia型）在周围用灯光向我们打着问好。 沃纳和他们都很熟，也热情地回复着，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我所熟悉vii型潜艇的艇长们，他们应该还在大西洋狩猎呢。 也许，未来补给时候的场景也和此时差不多。 他们将我和沃纳的大型潜艇围在中间，组成了环形编队，可以为我们提供预警和保护，u-34主动前出担任先遣，在更远的节点进行水听，保证返回航线没有敌舰。 在经过一夜平安的航行后，u-34汇报发现英国商船编队！ 与他同一级的u-28立刻前去支援，经过沃纳介绍，u-34的艇长是威廉·诺尔曼上尉，而u-28的艇长则是高特·库恩科，他在无线电里激动地发消息道：“太棒了，我讨厌连续连续两周完成苏哈特任务！” 迪克在艇长频道里解释道：“苏哈特任务就是帮助中立国船只回到正确航线，当然，也要收取一定的指路和浪费我们时间的费用。” “还挺文雅。”沃纳撇了一下嘴道。 第152章 广播 u-28和u-34脱离了返航编队，他们在离我们较远的地方搞出一波大动静， 击沉三艘商船，吸引了英国人大部分的注意，掩护了我们。 水面舰艇编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但因为雷德尔元帅的命令，他们进入了无线电静默，不再和我们联系。 不过在溜入了北海这个潜艇后花园后，对于我们已经相当安全了。 英国人原先进攻了我们的航母在没有取得战果后并不再追击，临时上舰的海飓风打不过bf109e，也害怕我们潜艇的埋伏。 不过齐柏林号还是不间断地释放着侦察机，确保侦察半径内的绝对安全，每天都有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 那些从我们的大型潜艇回去的飞行员们也参与侦察轮换，而他们在飞过我们头顶时就会摆摆机翼，或者干脆翻转过来，仔细看看我们在干什么。 ii型潜艇的艇长们还以为天上的家伙在嘲笑他们不会飞，所以当两架bf109飞过时，他们总要抬起头“问好”。 而通过艇长频道我这才得知，其实vii型潜艇并非全派去大西洋，有不少是因为接受通气管改装而不能参与此次掩护，所以将老旧到无法接受改装的ii型潜艇派来。 那些接受改造的vii型潜艇被赋予了viic\/40的称号，这下我对于邓尼茨交给我一艘新潜艇的期望越大了。 不过在进入陆基空军掩护圈之前，我们依旧需要保持警惕，我在写完那一封给米娅信后将沃纳轮换下来，将笔和信纸放在小桌板上直接前去值班，然后就轮到沃纳坐在床上写些什么了，这家伙从不让我看。 不过吹着海风，我长舒一口气——北海的风比起挪威海来说更暖和一点，布劳恩应该不需要皮衣了。 经过了三天的航行，我们进入了空军掩护圈，只要之后我们身后的水面舰艇驶入，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沃纳激动地将我叫到舰岛上，一架he-177重型轰炸机正钻出云层，笔直地向我们飞来，而那些艇长们也在艇长频道里庆祝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可以放松一段时间了，而今年的复活节也恰好在四月十七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以回家和家人庆祝。 更令我们高兴的是，刚进入掩护圈，一艘海军征用的补给运输船就向我们靠来，我们终于看到了飘扬着帝国旗的运输船。 它靠过来将补给转交给我们，全是一些食物，用帆布打包好，通过连接运输船和舰岛的缆绳滑了下来，潜艇低矮的身形就寓意着物资只进不出。 在迅速完成几轮补给后，它立刻收起缆绳，继续向后驶去，似乎很着急要给水面舰艇进行补给。 又是五天的航行，那艘运输船似乎被编入了水面舰艇，我们也没见到它返回，不过因为他们还在执行无线电静默，我们也联系不上。 随着距离港口越来越近，he-177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从起初的一早一晚，变成了一天往返四五次，甚至还有好几个ju-52容克大婶的编队飞过。 这下彻底没了敌人的威胁，我允许基恩打开电台，听一听“柏林之音”的广播，让艇员们放松放松。 柏林之音，这是希儿亲自给柏林雷达无线电塔拟定的名字，虽然我上次去柏林还没见到过，但光从名字上就能想象的差不多，至于亲自去验证，我真不想去柏林了。 就在今夜，我们在无线电里再次收到了它的广播。 我端着一杯茶，坐在正在写信的沃纳身边，那家伙转身朝里，脑袋趴下去，用手捂着写着…… 在一阵激昂的进行曲之后，主持人的声音传来:“为了粉碎尤太人的阴谋，为了击败帝国主义的企图，我们的正式接受了挪威人民的请求，帮助他们抵抗英法资本集团的压迫，挪威nazi党魁、国防部长吉斯林恳求我们的介入，帝国军队正在挪威沿海一系列地点登陆，并且已经进入挪威，同时，为了惩戒丹麦……” 我瞪大眼睛看向沃纳，他正在抓耳挠腮地考虑用什么词，我拉着他的袖子道：“你听到了吗？我们入侵挪威了！” 一层的艇员都聚了过来，他们还在听着无线电里的话，沃纳点了点头道：“上个月电台损坏之前，我们收到了一小截讯号——‘总理府要求我们做好准备’，估计就是准备解放挪威，让他们跟我们站在一起。” 这该死的二手货电台，随着出航的时间越久，我越记不起日记本上写的内容和细节，对着突如其来的战争毫无准备。 那这样看来，我们身后的水面舰队应该早就离开去参加这次行动了，而那艘运输船要么全是军用物资，要么就是运兵船兼任的。 我还在绞尽脑汁回想着关于挪威和法国战役的具体时间点，基恩却在电台里收到了其他潜艇转发的内容：总理府呼，威瑟堡行动已启用，重复，威瑟堡行动已启用！ 我没想到战争再次来临的这样突然，即便是作为军人的我也毫无察觉，沃纳依旧在想着他的事，艇员们在听完这个消息后也都返回岗位，他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封电报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我们应该和那些老旧的ii型潜艇继续返港任务，但我的心思已经飞到了雷德尔元帅那里，他肯定已经早就知道这次行动，那他接下来的安排呢，万一英国人的航母舰队被转派去呢，不过以这次行动的保密程度，英国人应该也不知道吧……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赢，”沃纳终于停下了笔，拍拍我的肩膀道：“我估计水面舰队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去参与这次战役了，齐柏林航母都在那里，空中对水面的优势是巨大的，更不用说还有我们战无不胜的陆军参加，这可是海陆空三军联合行动，我猜战役肯定会在三个月内结束的。” “确实可以，甚至可以在两个月内解决，可未来呢……” 第153章 viic＼/40 我们航行了四个小时，广播里传来了丹麦投降的消息，这个消息比开战的消息更让人震惊！ 当这条消息第一次从重复播送的开战信息中插播出来时，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第二次、第三次……渐渐的才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高呼“我们赢了”。 更多的消息开始从艇长频道里传来—— 在狼群掩护下，载着1000名帝国陆军的船只从哥本哈根港口登陆，一支国王皇家卫队分遣队与他们接战，普里恩率先浮到海面，直接用88炮给予了陆军炮火支援，他的炮打的很歪，但也使得那群皇家卫队停止了攻击果断撤退，然后几个分队的he 111轰炸机和do 17轰炸机呼啸过天空直奔首都，年迈的克里斯蒂安十世几乎是立刻投降，不过换取了国内事务的自主权，里宾特洛甫答应了这个条件，现在我们的陆军已经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哥本哈根市区，驻扎在阿美琳堡附近。 这场战役结束的如此迅速，但凡我们开的慢一点，现在都能转向丹麦港口了，艇员们都在激动地讨论着u-47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敌人港口，然后浮起来炮击敌人陆军的，他们想象着那样令人激动的场景，毕竟和上次潜入斯卡帕湾截然相反，这次不需要狼狈地逃窜，甚至还有陆军感谢的人情，他们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掉头过去，直到大副从舰岛上汇报“目视港口”，他们这才冷静下来。 我们正计划驶入威廉港，基恩却拿来电报，上面命令我们要把这艘潜艇开到不莱梅造船厂，其余ii型潜艇进入威廉港补充。 在停泊下等待引航员登舰的同时，我终于有时间命令大副仔细检查一下船舷外侧，看看那部分区域究竟设计用来干什么。 我命令将排空所有压载水舱内的水，这样这艘潜艇就可以完全露出水面，虽然因为运输货物承重的原因，这艘潜艇只能露出一小半艇身，但这也足够了。 大副和一名艇员身上系着安全绳，戴着潜水镜，从甲板上悬吊下去。 他们吸了一口气后游下去，三分钟后那名艇员便浮上来换了一口气，而大副一直到艇员第二次换气时才从舰岛后面浮了上来，我立刻走了过去，他对我们说道：“我在下面发现一个圆形开口，就在舰岛的位置，似乎是鱼雷发射管口，我现在的位置附近就应该是内部的操作位置，让他们去找找。” 对面的潜艇居然这么离谱，可潜艇的这个位置是耐压壳受力较大的位置，一般不会开口的。 不过我还是命令艇员立刻去找，但几分钟后，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应该是鱼雷储藏管！”我对着大副道：“不用管了，如果要去不莱梅造船厂的话，肯定已经计划拆解分析这艘潜艇了，你先上来吧。” 检查完后，引航员也登上了潜艇，我们掉头北上，绕过朗瓦尔登市，进入威悉河入海口。 沿着威悉河逆流而上，顺着蜿蜒的河道小心驾驶，两岸似乎因为战争的缘故实行了灯火管制，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我们打开的探照灯，以及河道两侧向后退去的绿地或是堤坝。 在经过布拉克市后，我们途径了一个潜艇基地，然后继续向上流驶去，在驶过莱姆韦德后，顺着更大的支流，我们进入了不莱梅市，不莱梅造船厂就建在威悉河的右岸，另一名引航员坐着小艇前来，帮助我们停靠在转运码头。 不莱梅造船厂拥有三个大型建造干船坞依次排开，然后是水上测试的湖泊，而最西面就u艇建造船坞，转运码头就是它的分支。 没等所有人登岸，就已经有穿着ss军装的家伙围住了潜艇，借着潜艇探照灯的灯光，迅速地开来卡车卸载物资，码头的起重机也转动过来，开始工作。 一名中校、一名少校前来迎接我们。 那名少校带着艇员和军官们前去准备好的餐厅和宿舍，而我和沃纳被一名中校带领着，向着前面的建筑走去。 我刚才一下潜艇就听到从这建筑里传来的钢铁碰撞和焊接的声音，等到推开那道小门进去，原本的昏暗被明亮取代，在适应灯光后，我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最中间是用船闸隔开的已经抽干的干船坞，而一艘接近完工的u艇就被厚实的钢铁卡架支在里面。 从大小和构造看来，他是一艘和u-49一样的vii型潜艇，可我马上就注意到了二者舰岛的不同——这艘潜艇的舰岛体积更大，后面的防空平台上搭载的并非是单管20炮，而变成了双联装20mm防空炮。 那名中校也适应了亮度变化，然后他就震惊道：“奥拓艇长——不，中将您好！” 沃纳在我身后道：“还有我呢！” 然后那名中校再次敬礼道：“您好，上校。” 我摆摆手道：“得了沃纳，别狐假虎威了。” 沃纳撇撇嘴道：“什么狐狸和老虎，你在说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对那名中校道：“说正事吧，先生，战争已经开始了，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是的，”那名中校点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文件道：“邓尼茨司令让我转达，两艘最新的viic\/40级潜艇将交付给你们，小心，不要再次沉没，这是邓尼茨司令强调务必原话转述的。” 沃纳立刻点头道：“必须的！让邓尼茨司令放心就好了。” “关于viic\/40潜艇的具体资料在文件里，我就简单介绍一下，这级潜艇是vii级潜艇的升级版，加装了通气管和帝国通信研究所最新开发的频率基带天线，基础配置和vii级潜艇一致，取消了舰首下的网状切割器，将单管20mm防空机炮换成了双联装。”那名中校领着我俩一边参观一边介绍道，工人们正在进行着给潜艇上漆的工作，还有人拿着除锈器打磨着舰岛上的栏杆。 “这艘潜艇刚刚完成所有测试，正在进行涂装的收尾工作，另一艘已经停靠在装运码头最南面，因为我部进行的威悉河演习行动，所以你们需要三个小时后立刻出发，执行邓尼茨司令的秘密任务，具体任务内容在另一封文件里，祝行动顺利。”那名中校停下脚步，将另一封文件交给我俩，然后向我俩敬礼道。 第154章 远视 我在那名中校的注视下打开那个厚厚的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份标着我名字的任务书，然后在里面的确认接收文件上签了名，紧接着就是沃纳拿到了他那一份。 中校看着沃纳签完，将那页文件小心地放回包里，然后掏出一沓信件，那摞信件很厚，里面甚至还有一封像本诗集那样后，最上面是一张罗列着信息的清单，那名中校对我道：“奥拓中将……” 我立刻摆摆手道：“叫我艇长就行。” “奥拓艇长，这些都是您的信件，上面是普通密级，从邮政公司送来的，下面是保密和绝密级，从军用渠道邮递过来，请您和这张清单核对一下。”他将那摞厚厚的信件和那张清单交到了我手里，然后再掏出一小沓，一眼看上去只有六七封信，将它们递给沃纳道：“沃纳艇长，这些是您的。” 沃纳看看我手上，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转头对那名中校道：“等一等，我有信件要拜托你邮出去。” 他直接从军装各处掏出各种信，有的是用自己手折的信封包着折起来放在口袋里，有的则是几封一起别在腰带上，他一股脑交给那名中校道：“拜托交给施佩伯爵号上的茹子小姐，她如果有回信的话，一定要给我。” 中校将这些信塞进了公文包里，然后看向我道：“您有信件要邮寄吗？” 我点点头，从军装里掏出五封给米娅的信，沃纳的脸上先是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后迅速拉平。 我还没说什么，沃纳直接开口道：“奥拓，我先去外面看看我的潜艇，这艘还在船坞里的就是你的了，我就先离开了。” 看着沃纳转身离开的背影，我顿时希望那个叫茹子的千万不要是间谍了。 船坞里那艘潜艇就只剩舰岛上的脚手架还没拆除，工人正在上面用白色油漆在舰岛一侧绘制出编号，两个相同的数字“9”已经绘制出轮廓，工人正在用颜料填充，看来我要指挥u-99了。 “您这艘潜艇还需要补充一些补给，您可以先去吃个饭。”那名中校说道。 当我花了二十分钟吃完晚饭后，艇员们已经在工厂里集合，那艘潜艇和我们一样整装待发。 随着船闸的开启，威悉河的水流涌入，渐渐没过底下负责支撑的钢板，紧接着是卡钢板凹槽的潜艇底部，直到瞒过三分之二舰体时，潜艇开始跟随水面浮起，系在甲板上的缆绳受力，从八个方向固定住潜艇。 一块木板搭了上去，因为这一级就是vii级潜艇升级的缘故，所以也不需要接受更多的培训。 在经历过施佩伯爵号、其他国家的大型潜艇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u艇上。 所有人继续各司其职着，基恩坐在了无线电隔间、雷尔大叔开始清点鱼雷，而大副则在分配轮班表，柴尔弗雷曼夫则在检查他的柴油机，至于我，则是在巡视新潜艇。 最新部件通气管被整合到指挥塔里，可以和潜望镜一样升降，根据那名中校交给我的手册，通气管最高可以升起7.32米，工程师们还给它设计了复杂的联动和防海水灌入功能，只有通气管升上去有空气进入后才可以在水下使用柴油机，一旦没有空气进入，柴油引擎就会自动停止。 除了舰岛上防空炮的改动外，后面的新天线用更短的长度实现更远的通信、前面的88炮也优化了结构以减少水下阻力，还有很多小改进，比如终于将艇长的那个私人小箱子做成了可上下升降式，不需要时可以推上去省得撞头，需要时就拉下来充当小桌板，至于更多的部分就需要以后慢慢熟悉了。 随着崭新的柴油引擎发出声音，甲板上的缆绳被解除，我们开始慢慢后退，从工厂的船坞里开出去，外面的那艘大型潜艇已经被拖船围住，估计等我们离开，就轮到它进入干船坞了。 我站在舰岛上，朝着站在那里的工人们喊道：“小心外壳，那里是鱼雷储存管！” 他们向我点头，然后摘下帽子挥舞着致敬，他们亲手打造的潜艇将去对抗敌人了，我也在舰岛上立正向他们回礼。 我们再次驶入了河道，大副正在小心驾驶着，我在那个新的小桌板上打开了有我名字和邓尼茨签名的作战方案—— 远视行动 帝国已经进行了威瑟堡行动，接下来和法国之间必将发生军事对抗，法国人的陆军是帝国陆军考虑的事，而法国人的海军则是我们应考虑的事。 布雷斯特港口位于法国布列塔尼半岛西端、布雷斯特湾的北岸，濒临大西洋，扼守着英吉利海峡西南出口，是其最大的海军基地，根据情报部门汇报，驻扎有其第1舰队和第4巡洋舰分舰队，并且陆上拥有空军基地，驻扎其第四十二空军联队。 为防止我军对法展开行动期间（不晚于五周）法舰队对我方行动的干扰，以及英国通过海上投送兵力，故要求对其港口进行监视。 监视期间，可不展开进攻行动，请于每日22:00至4:00传输情报，紧急情况按照手册后附时间表传递，如遇英国人运输舰队，请接入联合指挥部频道，届时空军将视情况展开战术轰炸。 敌详细舰队名目如下： （1）黎塞留级战列舰 （2）敦刻尔克级战列巡洋舰 …… 在看到第二个名字的时候，我不由得一拍脑袋，立刻抬头对基恩道：“马上给我接入司令部频道……算了，直接给我接入总理府！” 基恩一边操作电台一边询问道：“艇长，这个时间点了，真的要……” “要，这个事情可比睡觉重要得多。” 第155章 国内的信 基恩开始发报，我站在他身边看着电台的绿灯一闪一闪地亮起，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明——梦里梦到的，还不如说进行交换任务的时候对面告诉我的；那要不说成是假设，希儿八成会觉得我拿他开玩笑；要不再安排一艘商船……可是这次都是舰队行动，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我苦苦思索着，干脆躺到了新的艇长床铺上，亚麻独特的触感让人安心，那些从中校手里拿来的信就放在我的私人柜子上，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最厚的那封，我起身将它抽了出来。 恩斯特·海因里希·亨克尔-奥拓艇长收 难怪这么厚，这家伙难道将侦察机的模型打包在里面了吗？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此时基恩收到了回报，他对我念道：“奥拓艇长，请联系联合指挥部，具体频道如下：***-***-*。” 我接过电报，先把亨克尔先生有点分量的信放在床上，然后拉下私人柜子，打开锁，取出里面的艇长密码盘，交给基恩道：“你直接解译频道然后接入，用完把密码盘放回去，我要看看亨克尔先生给我的礼物。” 没了基恩的打扰，我终于可以看一看侦察机的模型了，当初在齐柏林号上拼装的都是军舰模型，而那俩飞机模型都被雷德尔元帅收走了。 不对啊，我是海军啊，不应该喜欢的也是军舰模型吗，难道……我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甩出脑外，安慰自己道：“我只是对新的侦察机太激动了。” 立刻撕开信件，结果完全没有什么模型的影子，一堆密密麻麻写满各种图纸和文字的纸张散落在床上，最上面就是亨克尔先生给我的信。 “亲爱的奥拓艇长： 愿上天保佑着你的航行！ 我已经向邓尼茨将军请求你下次归航时和他一同迎接你，而帝国航空业也会牢记你的奉献。得益于你的支持，我们扩大人手，新的侦察机已经提前完成设计，并在这周完成五架原型机的制造，正在进行试飞和改进工作。 我们最大的创新就是采用了全新的机体设计来满足高空飞行需求，得益于你的支持，我们新组建了一个风洞进行机体设计实验，同时采购了二十多台发动机用于对比实验……” 我的支持……我当初保证的是一定会采购二十架吧，亨克尔先生不会记错了吧，这么下本，又是扩大人手，又是组建新风洞，我要不要找机会提醒一下他当初说的采购数量，算了，出了事，老邓帮我扛着，我还是继续先看下去—— “除了这一点大的改进之外，我们还充分进行实验，确定了侦查和无线电部分，它们连同两名机组成员被放置在机体后部，下方是侦查与无线电，上方则是四挺7.92mm自卫机枪。 为了保留改进空间和兼顾现有要求，我们在你的飞机上创造性地使用了模块化设计，两个机腹的副油箱被设计成方形可快拆快装的模块，可以在起飞重量和续航之间取舍，自行决定安装数量，而这些副油箱模块也可以被其他物品，或者是炸弹取代。 当然，我们也考虑了多用途方面，这一架中型飞机不仅可以满足侦查的要求，还能在一定条件下满足舰上起飞着陆，甚至可以充当攻击机，包括对空拦截和对地打击，具体数据和设计我已经邮寄给你，再次感谢你的支持。 恩斯特·亨克尔” 难道亨克尔公司已经需要靠这二十架飞机的订单发展了吗，需要亨克尔先生这样一再感谢我，这让我的狼心有点过不去啊，算了，先看看我的新飞机吧！ 就在我要将这张信扔到一边去看下面的飞机数据和设计时，基恩将密码盘送了回来，同时看向我道：“艇长，我们已经进入联合指挥部频道队列了，排队数是5，预计七分钟后返回通信，您要发送什么消息？” 基恩说的话比亨克尔先生的信更让人难以理解，我只能开口问道：“什么是队列，还有那个排队数是什么意思？” 基恩拿过写着排列待续的电文解释道：“这是那帮科研部门提出的‘1g’通信规则。” 这下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比亲眼看到希儿跳舞都让我震惊，我结结巴巴想说出几个词，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基恩见我如此便继续解释道：“‘eins gegenseite’，那群专家造出来的新词，我在不莱梅听那名技术员第一次说的时候也很难以理解。” 基恩似乎瞥到了我床上摊开的信，他指着那些信纸打了个比方道：“如果把我们的消息看做一封信，无线电通信就是要将消息从我们这里送到对面，因此有可能要同时接收不止一封消息，这就需要遵守他们所谓的‘1g’规则，可以避免一个频道的挤占堵塞，虽然我不知道原理，而且没觉得有什么用，不过这是咱们海军最先试用的。” 完了，科技树似乎点歪了，就像提前出来的通气管一样…… 不等我接受这个极具冲击性的消息，基恩就做到电台前对我道：“轮到咱们了，艇长，你要发送什么消息？” 我颓然地坐在那些信件旁边，完全忘了该怎么说。 就在我依旧理不清头绪的时候，基恩收到了消息：“联合指挥部狼巢，我们的奥拓艇长，恭喜你拥有了自己的新潜艇，如有要事，请上报，如为潜艇升级建议，请联系邓尼茨司令。” 基恩很着急地叫我回复，可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听到基恩说联合指挥部现在应该在指挥威瑟堡演习，如果这次不发送消息，下次通信排队估计要几十位后，我只能硬着头皮起身，站在基恩身旁，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在可预见的未来，为应对我们的行动，英法联军一定会从海上支援，我们的陆军必将击溃他们，而后如何包围并剿灭，建议应让参谋们提前考虑此种情况。” 第156章 戈林专线 消息刚发出去，没想到就收到了回复：“我已考虑此种情况，详情可接入戈林支援专线，另勃劳希契建议你联系一下陆军司令部参谋长弗朗茨·哈尔德，他也对此提出质疑，你俩可以一起研究，我已经要求通信三部门研究远距离无线通话了，下次说不定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为帝国奋斗吧！” 一撮胡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立刻拍拍脑袋，将这个形象赶出去。 看来现在的希儿已经不满足于电台指挥了，甚至想直接给将士们来段战时演讲。 基恩正捧着我扔在桌子上的电文激动地看着，希儿本人拟定的电文确实罕见，但我却叹了口气，无力地再次坐在床边。 希儿所说的已考虑这种情况，无非就是让戈林的空军轰炸和拦截，原本历史线也是如此…… 我想站到舰桥上吹吹夜晚的风，却害怕看到威悉河沉睡的安宁。 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那我从戈林那里抢来的侦察机算什么，我和艇员们战胜死亡后取得的战果呢，那些又算什么，甚至连我开设工厂也……罢了，还是靠工厂赚的钱转移吧，就像那些资本家一样。 我将床上的信推到一边，从柜子上的那堆信件里取出米娅的信，还有好几份帝国银行的信函。 “亲爱的混蛋……” 好了，米娅的信我之后再看。 我打开帝国银行的信函，那是一张转账支票确认函，上面印着帝国鹰，下面是账户变动的详细信息。 1939.12.23 转入4,300,000.00帝国马克，签名：弗雷德里克·威廉·保卢斯 转入300,000.00帝国马克，签名：埃里希·约翰·阿尔伯特·雷德尔 转入600,000.00帝国马克，签名：帝国空军元帅赫尔曼·威廉·戈林，注，实际办理人为阿尔贝特·凯塞林 支出2,200,832.97帝国马克，划拨亨克尔公司，签名：米娅·普克 支出500,000.00帝国马克，工资转账，签名：阿尔伯特·斯佩尔 支出221,486.63帝国马克，划拨卡塞尔粮食供应商，签名：阿尔伯特·斯佩尔 支出…… …… 这只有三个收入，后面全是支出的信函给了我最后一击，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后面的前面怎么变成阿尔伯特·施佩尔了，这家伙是谁？难道是米娅招的会计？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我连忙打开下一封，这下全是支出了，依旧是该死的亨克尔公司占据了大头，他们每个月从我这里拿走两百万左右的帝国马克，我辛辛苦苦从陆军那里赚来的钱全转到了他那里！ 我立刻转头找到了亨克尔先生的信——难怪上面说感谢我的支持，全是我的钱啊！ 我抽出纸和笔，想要立刻写封回信，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一切都晚了，我又扔下了纸和笔，转头看向那些飞机图纸，自我安慰道：钱已经花了，飞机好用就行，等回去一定要把那个叫作施佩尔的会计给开除！一点都不为公司发展着想，只知道花钱。 翻开第一张图纸，我立刻坐不住了，像弹簧一样直起身来，然后撞到了床铺上面的钢板，再次捂着脑袋坐下—— 这都是什么，为什么亨克尔公司给我的设计图是长着两个机体举着引擎、中间用机翼又架着主机舱的采用双发单翼双尾撑战机。 难道他们借鉴了福克·沃尔夫公司的fw 189鸮鹰式侦察机，那还需要这么多钱？ 我并不在乎他们如何设计，但是费用方面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架飞机翼展21.1米；机长15.1米；机高3.95，采用前三点起落架，为了航程，机鼻延伸出去一块，搭载了亨克尔先生所说的可拆卸副油箱模块，两个双尾里也各搭载了一个副油箱，使得它的最远航程达到了2170公里，而亨克尔先生所说的一定条件下的着舰，就是要抛弃所有副油箱，机内燃油剩余不超过10%，才能在这样的重量下降落在航母上，而在弹射器使用最大推理协助起飞时允许携带40%的机内燃油。 亨克尔先生也提供了另一种选择，可以拆除所有机内武器，然后保留60%的燃油实现最大推力弹射，但这两种都会永久性地消耗弹射器的使用次数。 我已经能想象到亨克尔先生“憨厚”的笑容了，别人是消耗舰载机，他却倒反天罡，变成了舰载机消耗航母…… 他的引擎采用了尤莫公司定制的jumo210\/1a型，财大气粗的亨克尔先生自豪地在图上标注了高空增压气冷定制型，这每一个字都意味着几千，甚至几万帝国马克。 我看着手上的飞机总设计图，不受控制地笑了一声，这让基恩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我。 为了不让艇员们担心，我只能再次发挥自我安慰精神，对自己说道： 这架飞机确实满足了航程和升限要求，而且值得称赞的是他的火力和搭载能力。 除了后方用以自卫的四挺7.92，亨克尔先生还在前面塞了四挺mg151\/20测试型机炮，各配了120发弹链，机翼里还有两个柱状空间，可以装配副油箱或者两挺7.92。 搭载也不错，机翼能挂两枚sc500，两个尾翼机腹也能挂两枚sc500，机体内部最大的空间不装配副油箱的话也能搭载四枚sc500。 这下我似乎看到了亨克尔先生拿着炸弹指着这架飞机像我推销他有多好多好了。 就在我想去箱子里摸索我的手枪，然后跳上岸去卡塞尔找他时，基恩拿着一份电报汇报道：“艇长，戈林私人专线发来消息……” 我抬头看过去，无语道：“这家伙究竟有几个专线，还有他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要我的这架侦察机当轰炸机吧……” “报告艇长，戈林元帅说想和您讨论空军使用鱼雷打击敌舰的事。”这下基恩看我的眼神彻底不对了。 第157章 假设 通过电报，我得知戈林拿到了菲斯勒（fieseler）最新的fi-267鱼雷攻击机，它是原先的双翼fi-167鱼雷攻击机的改进型，在戈林因为没有皮衣未能登上齐柏林航母的时候，他狠抓了这一项目，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快马加鞭改造并定型了这架飞机，他亲自赋予了新的代号，叫做fi-267。 就在戈林正在吹嘘fi-267有多好时，我突然想问他对双引擎舰载机有没有兴趣，但他居然抢先一步问我关于“he-215h”的事，还说很感谢我投资的风洞。 好家伙，连我飞机的型号都替我命名好了，还不打一声招呼就用。 于是我抱着拉他平摊研究费用的想法，向他开始介绍主要构造，结果刚发完是双发双尾撑，戈林的频道就回复了代表通信中断的“r”。 基恩尴尬地看向我，他的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这下我知道关于我和空军的谣言会在u-99上消停一阵了。 可看着用好几百万帝国马克换回来的通用战机，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拿着亨克尔先生给我的信，倒退两步坐回了床边，只能叹了一口气，想到换回来的飞机，也许会给亨克尔先生一些灵感，将我这架改一改，性能更出众，到时候戈林就算求我，我也不给他。 我在梦中和米娅开着我的新飞机飞过了英吉利海峡，下面是挂着帝国旗帜的伦敦。 这奇怪的梦让我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我们沿着黑尔戈兰湾南下，一路上都潜在水面下，只露出潜望镜和通气管。 新鲜的空气沿着通气管的管道优先供给柴油引擎，切换成电力引擎时会转移为通风模式，使用新鲜空气不断吹扫循环替换掉潜艇里的旧空气。 这下我们在海下都能吹到一丝人造海风了，感觉潜艇的环境都变好了不少。 艇员们对于新潜艇也有着极大的热情，发挥着他们的艺术细胞，用从不莱梅造船厂那里顺来的颜料装饰着他们的床位墙板。 我们经过了荷兰的福利兰岛、比利时的奥斯坦德、法国的敦刻尔克…… 从潜望镜里，只能看到敦刻尔克平坦的沙滩和几道延伸出来的堤坝，似乎因为战争的原因 ，并没有商船在这里靠岸。我从早上看到了晚上，一直到大副端着一盘豌豆香肠提醒我：不用看了，是时候穿越多佛尔海峡进入英吉利海峡了。” 我接过盘子，长叹一声，下令道：“升起通气管，启动引擎，按照既定航线出发。” 大副执行完命令走过我身边，似乎看我坐在那里认真地写写画画有点好奇，少见地主动过来问道：“艇长，你在写什么?” 我将那个不能称作计划的涂鸦递给他道：“我的胡思乱想，关于如何拦截敌人的一次撤退，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您能具体说说吗？”连续这么多天安全的水下航行让大副对我这个话题提起了兴趣。 “假设我们的陆军将敌人围在了某个地点。”我将那张未完成的纸放在海图桌上，用笔指着上面用圈代表的陆军道。 大副摸了摸下巴道：“比如您看了一天的敦刻尔克，他们想将这些部队撤回去。” 我瞪大眼睛看向大副，他的胡子是所有人里面长的最快的，此时浓密的络腮胡以及我看向他的角度，在一瞬间居然有点像我熟悉的那个人，只不过大副从架子上拿下一支铅笔，一闪身让我惊醒。 他在那张纸上指着两条双曲线表示的海峡道：“这个问题两种解决思路，第一个最简单直接，那就是不计伤亡，让我们的陆军继续在空军配合下发起进攻，当然，这也是产生问题的根源，如果形成了此种局面，我们的陆军一定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强有力的进攻，甚至有可能因为冒进被敌人突围。” 不愧是帝国军人，分析起来很专业，而那些帝国参谋肯定更加专业，只不过他们不会像大副一样相信这个假设。 大副继续道：“那就只能用第二种，让陆军使用大口径火炮和空军以及我们潜艇配合。” 他在海峡中画了一艘u艇简影道：“如果知道具体时间的话，可以让布雷潜艇提前布置雷场，我熟悉的u-119号就是干这个的，他们的艇长是我同一届的家伙。” “如果假设的地点正确，那么雷场可以延缓他们撤退的速度，这时我们就可以趁乱攻击，在狭窄的海峡里，我们的攻击效率更高，而且他们也无法躲避，我们的存在舰队将牵制英国人的舰队，如果他们来了，就轮到我们的空军和俾斯麦号上场了，如果他们不来，戈林元帅的空军在我们的拖延下，一定会尽可能杀伤敌人，直到我们的陆军恢复攻击能力。” “不行，对面使用的应该都是小艇，他们很难触发水雷，而使用鱼雷攻击也会被他们躲开，而空军进攻的局限太多了，像什么天气、航程都有可能将敌人放跑。” 大副摇摇头道：“在我们不能动用舰队的情况下，使用空军是最合理的办法了，至于您说的问题，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确实，如果没有水上军舰的拦截，空军确实是最佳的办法，这不又是历史的重演吗？ 我用双手盖在脸上，闭着眼钻回军官舱，无力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大副走了过来，和基恩说了几句，但我没听清，我依旧在想着怎么解决拦下英国人的问题。 靠空军，除非他们能把船都击沉……对了，戈林跟我说的鱼雷攻击机不就能转场逼近敦刻尔克，然后干这件事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大副还没走，而是站在基恩身边，基恩则正想说些什么，我打断道：“释放通信浮球，给我联系戈林元帅！快，要快！” 他俩相视一下，又看向我，我立刻重复道：“我要联系戈林！” 这下他们终于立刻行动了。 第158章 fi－267 “fi-267是一架单翼舰载双座鱼雷攻击机，发动机使用戴姆勒-奔驰提供的db601n发动机。 设计师重新设计了机身结构，增大了翼根至中部的机翼面积，并借鉴了ju-87的倒海鸥型机翼，增加了折叠设计；参考了bf109的外八型机轮收放，修改了倾斜角度，使其能垂直接触着陆面；学习了hs-129，装备了一门mk.101 30mm航炮，用以投弹后的对舰攻击。 还有1座7.92mmmg-15自卫机枪，可以挂载一枚1000千克炸弹或者挂载一枚765千克鱼雷。 缺点不多，因为没有修改发动机导致极速较差，外八型机轮没有挂载时降落很稳，但挂载没丢完就容易直接折断压回去，30mm机炮倒是没什么缺点，就是备弹太少，一共20发。 不过后续量产型号会逐渐改进，直到解决这些缺点，那些生产商们是这样向我保证的，现在他们已经组建了几条生产线紧急生产，已经下线了二十四架。 对了，我从联合指挥部那里听说了你的建议，一个制造商正好之前一段时间向我汇报了一款新的炸弹，我原本拒绝了，不过现在想想很适合你的需求，我已经叫他试产了，你难道不想开着飞……” 一旦我提起飞机，戈林的兴趣就很大，能从飞机扯到炸弹，不过现在轮到我给他回复“r”了！否则继续接收下去，我有可能当场改变军种。 因此在接收完前面这些信息后我立刻命令收回通信浮球继续赶路，不给戈林继续浪费时间的机会。 而这架飞机，我只需要看了一眼就知道它是赶鸭子上架的产品，各大制造商为了完成戈林的任务，直接用上了各自最熟悉的设计，也把他们的缺点都集成好了。 至于外型，我都不敢想象这架飞机有多丑——我什么时候开始重视颜值的呢？莫非是米娅给我的影响，算了，飞机能用就行。 从戈林的重视程度可以知道，这架飞机在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还能生产不少，正好用来拦截英国人的大型船只，而它装备的30mm机炮，恰好变成了对付小型船只的利器。 感谢亨舍尔公司的“装甲开罐器”提供的经验，现在戈林手上也有了一款“开艇器”，这下英国人要头疼几天了。 当然，大副所说的那些布雷潜艇我还是要提议的，老邓不答应就找老雷，实在不行再去找找希儿，总之要在撤退发生前布置好。 问题得到解决的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靠着米娅的信入睡了，也有心情拿起卡尔寄给我的信。 “亲爱的艇长： 我想您一定还在担心我，不过您不必担心了，我已经被调到后方安心完成剧本了，戈培尔部长帮我在绿山城找了一个房子，催我加紧写作。 他已经看完了拯救汉斯的开头，却因此更加急切，我现在每天都要坐在打字机前四个小时，不断地写着剧本，那些我在部队中的所见所闻，似乎随着打字机键盘的咔咔声呈现在了纸上。 戈培尔部长也邀请了一些作家编剧和战场老兵来帮助我，每天拆开他们的来信是我一天中最高兴的时刻，他们会在信里留下对某句话或者某个章节的想法，那些经历一战的老兵更加令人敬佩，他们的留言更多透露出对帝国发展的关心和对战争的看法。 我已经将剧本附在后面的信件中，望您有空时可以看一看，提出您宝贵的建议。 卡尔·冯·西门子 1940年1月13日” 我从信堆里抽出他后面的信，一封一封拆开来看，就像在看某本小说一样。 这家伙每天写的很少，因此积攒了十几封，从故事的开头写到了奥拓队长正在穿越敌占区。 不行，我得写信让他把我的名字改了，这也是证据啊！ 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给卡尔写过一封回信，于是当我终于要因此动笔写回信的时候，大副跑了过来：“艇长，我们发现了商船！” “那不正常吗，英吉利海峡遇不到商船才奇怪，收起通气管和潜望镜，等它过去。” “可是这样会减少我们晚上的航行距离，有可能会延误。” 我摆了摆手道：“别怕，我看过时间了，那时候……希儿跟我说那时候不会打。” “那好吧……” 我们避开了那艘商船，白天就潜在海峡下面，等到晚上的时候在行动，有了通气管之后，我们几乎不会浮到海面上，除了有人因为操作厕所失误，还好那依旧是在晚上，气得大副罚他清理两个月的厕所。 我在无聊时读完了亨克尔先生给我的信，那飞机其实很不错，采用那种设计使得它拥有了不错的高空机动性，巨大的挂载在吸收交换回来的技术后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到时候充当中型轰炸机都行。 生产出来的那些原型机正在被卡塞尔航空队接受试飞，这一方面戈林倒是很大方地开了绿灯。 后续飞机也进行了一些改进和实验，比如将机鼻的副油箱换成了帝国最新研制的机载雷达，那些雷达的天线刚好可以利用那些空间，而不用像搭载fug 202 “lichtenstein b\/c”雷达的ju 88c-6一样将天线顶出去，就像长着触角一样。 对于这些改进我是支持的，只要改进的够多，戈林就得乖乖地和我分摊研发费，然后大规模采购降低我的采购成本。 令我惊奇的是那堆信里居然还有一名外国人给我的信，日期也很近，就在一周前才寄出，信封上写着我看不懂的字“おおしま ひろし”，后面还有用汉字写的“大岛皓”，前面的应该也是这家伙的名字。 这让我想起了那名姑娘，沃纳在艇长频道里告诉我说她乘坐返回的补给船已经回到了威廉港，幸好沃纳也去执行特殊任务了，暂时没机会接触，我应该让邓尼茨司令安排情报人员审查一下。 第159章 监视 我撕开这封信看了起来—— “令人尊敬的奥拓海军中将先生： 鄙人十分抱歉打扰并占用您宝贵的时间，但关于我方陆军方面订购的坦克和火炮事宜，尊敬的雷德尔元帅提醒我是您负责此事，可经过赫斯先生的询问，得知您已经出勤，故拟修书一封，肯定您拨冗回复，或安排他人带我参观贵方研究所，已得知最新进展，好尽我方可能，为贵方研究提供帮助。 再次万分感谢您所提供的帮助。 大岛皓” 还好我交给中校转交米娅的信里提了一嘴这事，让她在没布置好之前禁止所有外国人入内，不然和这种外交官打交道是很麻烦的事，就像上次和里宾特洛甫的交谈一样，他们总能在东扯西扯中掌握主动，然后又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出什么。 最可恨的就是里宾特洛普，明明是自己人，也什么都不说，害得我傻傻地问邓尼茨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安慰他。 不过这次我们也会经过那片法国海滩，可以去悼念一下罗普。 战争让u艇里的气氛沉寂了许多，再加上一直在英吉利海峡里昼伏夜出，压抑和枯燥日复一日地如同浪潮袭来，幸好我们航行过了英国韦茅斯和法国圣马洛连线海域，这就是大副确定的上次u-49被击沉的地方。 艇员们在白天自发地每人叠了一个纸船，在晚上我们浮起将它们放到海里，让他们去陪伴在海底长眠的u-49。 等到下潜之后，大副在指挥舱里回忆了u-49的战绩以及我们和49度过的时光。 艇员们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一直持续到我们驶出英吉利海峡，进入比斯开湾。 普鲁扎内、卡马雷和杜瓦讷内像三角叉子一样组成了两个港湾，而外面的阿森特岛和森岛则构成了一双眼睛一样的守卫，牢牢保护着军港。 法国人选择了更好防御的布雷斯特港，因为卡马雷延伸出去的部分正好和普鲁扎内构成了较窄的入海口，不过相较于群岛分布入口狭窄的斯卡帕湾，只有一个主要航道的布雷斯特还是更容易混进去的。 我们观察了两天，确定了法国人鱼雷艇的巡逻规律，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开始了潜入。 因为水文情报的缺失，我们需要不断地确定深度，保持在距离不断抬升的海床七到八米的距离，直到驶进入湾航道才开始保持定深。 潜艇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此刻我们完全是在根据白天的侦察航行，根据计算，我们将在2:40到3:20驶完最危险的入港航道。 可当时间来到2:50的时候，基恩突然示意我有动静，柴尔弗雷曼夫立刻控制电池电压，开始慢慢降低螺旋桨转速，直到完全停止。 这下没有了己方的噪声干扰，基恩更加确定了，我们身边经过了一个大家伙，就在我们侧舷，而且正在低速驶离。 我尽量迅速而安静地走到指挥舱潜望镜那里，用手势示意大副上浮。 随着灯光切换为红色，我的眼睛开始适应黑暗。 当潜望镜升出海面转向左后方时，我看到了那个庞大黑影——绝对是战列舰，否则不可能这么巨大。 我下意识地拟定了舰尾鱼雷攻击参数，在这个距离上，即便只有一发，我也能确保绝对命中。 根据我对法国海军的所知，邓尼茨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此在面对这样的敌舰时——“大副，尾部发射管注水，发射后全速倒退，舰首鱼雷发射管准备！” 我的命令似乎唤醒了沉睡的u艇，所有艇员开始行动起来，原本休息的人员也开始补充到各个岗位上。 雷尔大叔敏捷地跑到了尾舱并在十几秒后汇报可以发射，当我的怀表指针指向2:55的时候，我下达了发射命令。 几秒之后，在电力驱动下，螺旋桨再次开始运转，只不过这次它在朝相反的方向旋转。 鱼雷几乎是紧接着就发生了爆炸，尾部装填的是一枚老式的g7a t1，最新研制的g7e t3a1全被装在了舰首发射管里，一路上雷尔大叔没少对他们进行维护。 平日的付出在这一刻换来了巨大的爆炸，我立刻再次升起潜望镜，法国人的探照灯被鱼雷爆炸惊动，第一时间打在了那艘军舰上，这下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我可以确定我们命中的是战列舰了。 那艘军舰最前面是两座巨大的炮塔，虽然看起来有点间隔，而且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上面的炮管，但巨大的舰桥和艇身证明了他的吨位和级别。 舰桥顶部还装备着测距仪，侧舷布满了副炮，而一直看到后面我才发现，他距离我们最近的后方居然没有主炮。 我怀疑是我太过激动而看错了，但攻击得手的我们需要立刻离开了，我已经环视到远处的军港里亮起了灯光。 我立刻接过大副递过来的相机，将潜望镜再次对准，为那艘战舰按了好几下快门，不过因为光线原因，就连取景框里都有点昏暗，不过那是后方图像识别专家头疼的事了。 当我转回最后一圈环视的时候，我们舰首方向从黑暗中驶来了一艘驱逐或巡洋舰。 我们立刻下潜，并将舰首鱼雷提前射了出去，以应对正面对我们威胁最大的那艘军舰，我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水听舰首盲区使我们对他没有丝毫防备。 可十几秒后便又是一声爆炸传来，新型鱼雷水下磁感应引信带来了更大的威力，原本准备彻底击沉那艘战列舰的鱼雷用在了那艘吨位更小的军舰上，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我们依旧不敢放松，我命令大副向左转向，贴近普鲁扎内一侧，以躲避之前侦察到的卡马雷的一个鱼雷艇驻地。 此时法国人已经被惊动了，基恩在水听里捕捉到了密集而嘈杂的螺旋桨声，但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静默潜航。 第160章 反省 法国人的海军并不弱，起码他们反应的比斯卡帕湾的英国佬更快，几乎就在我们刚完成转向的时候，密集的深水炸弹就在我们刚驶离的航道里响起，这帮助了我们的逃脱，直到十几分钟后他们才安静下来，而我们已经在黑暗中伸起通气管，开动柴油机，全速向着英吉利海峡逃跑了。 太阳再次升起，我们不得不收起通气管，以防止英法空军的侦察，不过昨晚的照片已经被基恩洗了出来，我这才注意到那艘在几道探照灯下被照明的战列舰下面似乎有拖船的阴影。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拖着战列舰？”我啃着一块用来充当早餐的黑面包问身旁的大副道。 “可能作战受损了吧。”大副正在写着这次攻击的报告。 “不可能啊，他们有没有派海军参战。”我咬了一口道。 “那有可能是那艘战舰还没完成建造，所以缺少动力系统。”大副写了一行字回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转移？” “艇长，”大副抬起头来看向我道：“与其思考这些问题，您不如想一想怎么和邓尼茨司令说明这次违反命令进攻的事情吧。” 我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别怕，路上我会想好的。” 当我们的黑面包都快吃完时，我们终于再次穿过了英吉利海峡，进入了空军掩护圈，开始从海面航行回威廉港。 我见到了站在那里的邓尼茨和他身后的几名参谋，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理由还没想好，可是潜艇已经开入了船闸，没有回头路了。 “所有人解散，你们有为期两周的假期，奥拓，你留下。”邓尼茨干脆利索道。 我硬着头皮跟上了头也不回的老邓，看着围在我身边的参谋们，我理了理那套有点脏的中将军装的袖口。 一路老邓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回了他的顶层办公室，那些参谋则转身去到旁边的作战室。 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完整的理由，邓尼茨刚摘掉帽子坐下，我就开口道：“司令，您知道我攻击了一艘什么战舰吗？” 邓尼茨头也不抬，一边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封文件，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 我看他没有说话，只能自己继续开口道：“司令，您要知道，那可是一艘战列舰啊，就像上次一样！” 这下邓尼茨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要露出微笑，可却转而用严厉的语气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这下像打开了邓尼茨的话匣子，他不让我插嘴便继续道：“就算你再将法国人建好的黎塞留号战列舰击沉，回来也要接受处分！我的命令明明是监视，你怎么就直接展开进攻了呢？虽然元首很高兴，但海军总司令部依旧决定取消你还未履行的晋升，这是给你的处分，希望你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那我击沉的另一艘是什么？”我一边暗自窃喜，因为看来处罚很轻啊，完全就是名义上的处罚，一边继续问道。 邓尼茨将一张报纸递给了我道：“那是法国人特地调回去给新锐战舰护航的敦刻尔克级战列舰，一艘36年的战舰，可能因为距离和黑暗，以及和一边的最新的黎塞留号的对比反差让你误判成了巡洋舰，不过法国人的报纸早就满天飞了，而我们的情报部门居然比这些报纸还晚知道。” 邓尼茨想用欣慰的眼神安慰我，结果却看到了我的军装，指着我说道：“你立刻把你身上那件中将军装脱下来！” 我立刻护住军装道：“您要不还是降我的军衔吧，这件军装有用……对，很有用，雷德尔元帅让我负责和那个大使接洽交换的后续事宜，我需要他。” 邓尼茨盯着我看了片刻，直到我心里有点紧张，准备松口将军装还回去，但邓尼茨却露出笑容道：“难怪戈林元帅给你担保让你小子躲过了军事法庭，我还以为是雷德尔元帅不好意思出面，你负责哪一块，用什么型号飞机换取的？” 看着老邓的笑容，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道：“我负责的是陆军方面，当时您不在，要是您在也轮不到我来假扮，我用一辆纸面上的五号坦克换回了对面的黄金，我得给总理府打个电话，问问黄金收到没。” 邓尼茨笑着摇了摇头道：“原本我还担心你记不住这次的教训，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已经能胜任我这个职位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道：“司令，您一定是在开玩笑。” 邓尼茨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继续说道：“那你有空直接去趟柏林吧，本来我给你安排的这个任务就相当于一次假期，只不过是在潜艇里度过的，你们只要在外面盯着军港就行，主要是我们的情报人员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候暴露了，不得不派你们去。最近宪兵部正在狠抓纪律，原本他们正好抓到你这个典型，结果先是雷德尔元帅，然后是戈林元帅，最后连在联合指挥部的元首都惊动了，吸取这次教训，下次你一定会得到更好的晋升的，等到你什么时候真正成为中将，你一定会是一名合格的海军司令的。” 我摇摇头道：“不再在乎军衔，正如您说的，当初希……” 因为分心在心里想自己最好一直保持隐形人一般的小军衔而差点把那个称呼脱口而出，还好我立刻止住，换了个话题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工厂和亨克尔先生那里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先等会，”邓尼茨签完一个文件开口道：“戈林元帅跟我说你在设想拦截敌军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想好了，在未来，我们的陆军一定会打败英法联军，甚至将他们的大部分士兵包围在某一个地方，他们只能通过英吉利海峡撤退回去，这时候怎么拦截他们就成了问题。”我一股脑将自己在返程时想的都说了出来。 邓尼茨点了点头，在一旁的空白纸张上写了什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个地方最可能在哪？” “敦刻尔克。” 第161章 战争 邓尼茨看向我，用他那深邃的眼睛，“敦刻尔克”的单词已经被写在了一边的纸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陌生的参谋急匆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和邓尼茨之后，立刻向我俩敬礼道：“中将们，就在刚刚，联合指挥部发出了正式启动改进后的第六号指令的命令，要求西线所有部队进入一级戒备，命令潜艇部队将无限制作战区域移动和扩大到法国南部及其殖民地附近，这是具体行动文件。” 他将那个盖着海军总司令部绝密火漆的文件袋递给了我，我立刻转交给邓尼茨。 邓尼茨在确认密封无误后打开了文件袋，开始翻看里面的文件。 在看完最前面的两页后，他立刻抬头看向我道：“你的假期取消了，先去集合你的艇员们，等这次结束，我一定会给你们放个长假，我向你保证。” “是！”我立刻起身敬礼道，这下我瞥见了那页纸上大一号的行动代号——“挥镰”。 邓尼茨却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他办公桌上扔着的法国报纸，将它扔给我道：“好好安抚艇员们，实在是战事所需，具体任务我一会给你，先去快速补充潜艇补给。” 我拿上那几份报纸，从站在那里的那名参谋身边离开。 幸好艇员们刚回仓库宿舍收拾东西，我不得不站在他们中间宣布了这一消息，有的人刚喝了第一口藏在宿舍的酒，有的人则正准备刮胡子，他们难以置信地让我再次复述了一次。 这对于刚在海上航行了将近四周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但当我最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跟法国开战的时候，宿舍鸦雀无声了，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紧接着顶替施密特的那名年轻艇员率先开口道：“我们能在巴黎度假了！”其余艇员立刻跟着欢呼起来，宿舍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副却和我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我让他们立刻去洗个澡，然后去吃饭，要在我完成补给工作的时候准备好返回潜艇作战，大副则表示他已经洗完了，主动提议要和我一起给u99补给。 从仓库走向码头的时候，我本想找个话题询问一下大副对这场战争的看法，结果大副看了一眼我穿的有点脏的军装，率先开口问道：“您没有从邓尼茨司令那里再借一套中将军装？” 这个刁钻的问题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挠了挠头道：“司令要给，我没要。” 看大副还想继续提问，我立刻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问题，邓尼茨司令只是让我好好安抚一下艇员，毕竟咱回来的时间点太巧了，又是刚上岸就要出航。” “这是我的工作。”大副笑了笑，他脸上的伤疤也跟着动了动，让他严肃的表情看起来缓和了一不少。 “对，这是我们的工作，就像战争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俩不再说话，走向我们的潜艇。 停靠在码头边的u-99已经插上了柴油输送管，几辆罐装卡车在排队给他输送燃油，工人们正在扛着土豆、面包往艇里运送着，站在一旁拿着清单的军官看到我俩，立刻走了过来，将清单递给我道：“正在为您补充燃油，鱼雷也正在运输，预计四个小时全部补充完毕，您有什么要补充的特殊物品吗？” 我翻开他清单的第二页，那上面排列着需要艇长掏钱的额外补给——烟熏香肠、鱼罐头、香烟、啤酒…… 我刚想选，那人便立刻夺过那份清单，立正向我身后敬礼道：“司令好！”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正在走来的邓尼茨，立刻迎了上去，敬完军礼后，邓尼茨率先说道：“原先的监视任务作废，但你们已经有横穿英吉利海峡的经验，我需要你们再去执行监视英国普利茅斯港的任务，我们的情报显示英国人将上次驰援的地中海分舰队的母港选择在了这里。” 邓尼茨从那名跟上来的补给军官那里拿过清单，熟练地翻到第二页道：“将烟熏火腿给他们带上点。” 说完将那清单还回去，继续对我道：“改进后的通气管是英国人还不知道的秘密，凭借它带来的优势我相信你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不要在任务刚开始的时候发动进攻，起码要传回一些情报啊，就像雷德尔元帅说的那样，信息和战果同样重要。” “好的，您放心吧。”我立刻点头答应，就算看在刚刚请客的香肠份上，我也要坚决完成这次任务。 邓尼茨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因为战争，你的信件暂时没有送来，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要邮给别人的信，我可以帮你发出去。” 听到这话，我立刻跑回潜艇，将我存在私人柜子里的一沓图纸拿了出来，这些都是我在这次航行时准备好，要交给米娅的图纸，上面还有我没做完的虎式和豹式的木头模型。 不少艇员也对这些模型很感兴趣，所以里面还有我画图他们制作的，只不过他们挑的都是简单的突击炮或者歼击车之类，这些坦克的模型的完成度就很高了。 我将它们全都拿了下来，抱着对邓尼茨道：“这些都是关于一些交换的坦克的设计图，要寄给米娅，让她在工厂里应付对方大使的，当然，里面有一些可能是现役的，您要挑出来，也有一些就是对应图纸的模型，您仔细挑一挑，不过有的炮管还没削好，您要是闲着的话……” 邓尼茨瞪了我一眼，将那些东西夺了过去道：“给我，我给你找陆军的人，让他们更专业地完成，不要以为对方这么好糊弄，专业的事情起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离开的邓尼茨，我的眼皮不知为何跳了几下。 当我看向旁边刚完成第一次航行的u99时，这种感觉却消失了，我拍了拍大副道：“先麻烦你盯一下，我累的眼皮都开始跳了，我去洗个澡，很快回来。” 第162章 二次出航 等我洗完澡鱼雷的吊装工作已经开始了，大副站在甲板上，和几名工人扶着起重机吊起来的鱼雷，顺着装填口送到潜艇里，我立刻上去帮忙，抱着鱼雷这个大家伙，对准甲板上的装填口确实不容易，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才装填完这最后两枚，艇员们也吃完饭回到了潜艇上。 我则煎了一根香肠，用叉子叉着当做晚餐，刚返回舰岛，就看到了站在码头送我们离开的邓尼茨，我举起右手挥舞示意，结果烟熏香肠的香气弥漫在舰岛上，惹得海鸥一阵乱叫，我抬头才注意到已经有一个家伙想要冲下来抢我的香肠，于是我立刻换成了左手驱赶那家伙。 等我再次低头看向邓尼茨时，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向他办公室去了，我只能继续倚在舰岛上，在威廉港的夕阳下，吃完了那个香肠。 当太阳再次升起，我们已经再次向着多弗尔海峡而去，在五月十日这一天，我们在夜晚的广播里收到了凌晨开战的消息—— 我们的空军已经对法、比、荷境内的72个机场及纵深目标实施了毁灭性的突然打击，而在鹿特丹、海牙，我们的伞兵已经实施空降，比利时人赖以生存的列日地区的埃本埃马尔要塞则被我军的炮火轰击着，就连法国人的马其诺防线也正被我军英勇突破…… 广播里的声音令人不由得想到了战争的场景，不过我知道，这些不过是带有牵制意图的佯攻，真正致命的一击其实是来自阿登森林的一击，就连广播里都刻意忽略了这里。 紧跟着战场广播的是希儿的演讲： “广大的德意志同胞们，就在今天，我们决定彻底摆脱施加于我们民族之上的枷锁，我相信我们已经做好了用热血换取自由的准备，要么一雪前耻，拥有大日耳曼的未来；要么继续苟活，承受奴隶的命运，当只有这两条路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高贵的日耳曼人应做何种选择？……” 换了电台后连听广播的效果都好了不少，不过我依旧对希儿的演讲没有什么兴趣，离开认真听着的基恩和艇员们，拿着外套去到了舰岛上。 外面夜晚的海风依旧潮湿，我一边观察着月光下的远处一边想着米娅。 我突然想到得让戈林的空军给点力，不然米娅还在工厂那边忙碌呢，万一逼急了的英国佬提前夜间偷袭轰炸呢。 在没有进入监视海域之前，我用无线电给戈林空战频道发了一封电报，提醒他提防英国人的夜间轰炸。 我希望他能提前准备起来，至于用什么办法，那是戈林该思考的事情。 发完这条电报后，我们便进入了普利茅斯航空侦查圈，我们取消夜间上浮，只是在晚上将通气管伸出去换气和充电。 这次我不会冒险进去的，普利茅斯的防备太过严密了，连只苍蝇都溜不进去，我们只是远远地将侧舷对准港口，用水听记录着船只进出。 在连续一周的监听后，基恩看着上面寥寥无几的军舰记录向我汇报道：“检测到的几乎都是商船，他们的大型军舰要么躲在里面不出来，要么就是我们的情报错误。” 我放下手里的笔，算是写完了昨天16号的日志，想了想，命令基恩道：“释放通信浮球，给总部发报说明情况，同时收集一下我们对法战役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快，基恩便操作电台完成上报，然后转到艇长频道，收到了他们转发的战况—— “开战当天，我们b集团军对荷兰和比利时边境取得突破，法国北部联军主力越过法比边境增援，同时我c集团军对马奇诺展开佯攻，成功拖延其部队调动。同日，我军担任中路主攻的由伦德施泰特德上将指挥的a集团军群向卢森堡、比利时与法国交界的阿登山区实施主要突击，卢森堡于当日停止抵抗。 保罗·路德维希·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将军下辖古德里安的第19装甲军轻易突破比利时军队的防线，只用了两天时间便穿越阿登山脉110公里长的峡谷深入法境。 12日下午，前线发回汇报，古德里安的3个装甲师已经到达马斯河北岸，并攻下了法国色当，并在夜间开始准备强渡马斯河。 13日上午11时，我空军出动423架轰炸机分批次对马斯河南岸的法军阵地和炮兵群进行了长达5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使法军的精神发生了瘫痪现象（戈林元帅原话）。 下午4时整，我军分乘数百艘橡皮艇，开始强渡，下午5时30分，我军终于在马斯河南岸上去的立足点，工兵开始架设浮桥。 下午8时，我第1装甲师已经穿透法军阵地，突入其纵深，第2装甲师和第10装甲师也在当日夜间全部通过马斯河。 同日，赫尔曼·霍特的15装甲军属下的埃尔温·隆美尔的第7装甲师也在西面40英里远的南特附近渡过了马斯河，在比利时境内作战的英法部队面临被包抄的危险，马奇诺防线的法国大军也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14日下午，马斯河上空爆发了开战以来最激烈的空战，英军布伦亨轰炸机和法军布雷盖轰炸机在其战斗机掩护下，直扑马斯河，我军6个联队的战斗机升空拦截，地面防空火力也开始展开防空作业。 15日，第19装甲军继续突击，后续装甲部队掩护侧翼同时跟上展开。 16日，第19装甲军向西转进。 以上最新战况由u29奥托·苏哈特转播，另，请注意，谁用我名号打劫的商船？” 基恩扭头看向了我，我摇摇头道：“回复他，不知道。” 看着大副正在给艇员们转述战况，我再次做了个决定——老邓的香肠已经吃完了，再监视下去没什么用，要不返回英吉利海峡，埋伏到敦克尔克，时间上看来也完全赶得及。 “基恩，给总部发电，我舰淡水急缺，需返航。” 这次基恩什么都没表示，直接开始拍发电文。 第163章 埋伏 总部只是简单地回复了“收到”二字，但我们已经踏上征途。 5月20日，古德里安扫过亚眠，在阿贝维尔附近抵达英吉利海峡，而我们此时则驶过了它更南边的卡昂。 我们头顶的飞机愈发多了起来，甚至在夜晚都能听到大型飞机编队飞跃头顶的声音，大副靠着舰岛的栏杆开玩笑对指挥塔里的我道：“咱们打的如此顺利，说不定那个刚上任十天的温什么顿·丘吉尔就在上头飞到法国商量怎么体面地结束战争呢。” 我摇了摇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可我怎么感觉，艇长您似乎已经看到了战争的结尾？否则，您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往敦刻尔克呢？” 我正放在膝盖上的识别手册差点掉到地上，还好此时大副继续说道：“不过您的直觉一向靠谱，否则每次海上战役都是咱们抢占先机，虽然因为运气等种种原因，战果……呃……不过咱的战绩还说得过去。” 我松了口气道：“吹完风就下来吧，咱该继续赶路了。” 每晚收到的广播依旧是帝国如何畅通无阻地进军，柏林新建的那个广播站就像将喇叭架到了英法耳朵边一样，每天重复播送着战况、希儿的演讲、戈博士的演讲，而英国人的电台则依旧放着那些歌曲，似乎前线并没有那么不堪，至于法国人，他们新开了一个节目，播送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le coup de grace》（致命的一击）的有声小说，基恩很喜欢这个节目，他一有机会总要收听一会，并且翻译给我们大致内容，后来雷尔大叔也喜欢上了这个节目，而我则每次都能在男女声的法语对话中睡着。 至于我从邓尼茨那里拿来的报纸，上面只用一小版内容说他们的两艘战舰出现了可控的事故，剩下的则全是花边新闻，大副无聊时会研究一下，也有不少艇员跟我借印着约瑟芬?贝克照片的那张，我只能表示我和他们的审美不同。 我们在23日抵近了敦刻尔克，此时广播剧里的索菲刚得知埃里克对康拉德的特殊感情内心陷入痛苦挣扎，但我十分激动地每天升起潜望镜看着夜晚下的敦刻尔克沙滩。 现在就连潜艇总部的电台都排号到几十开外，每次都需要等待十几分钟，原本想用截获商船为借口解释停留在此地，不过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根据苏哈特的消息，古德里安上将已经马不停蹄地由阿布维尔向北推进，其中第10装甲师向敦克尔克前进、第1装甲师向加莱前进、第2装甲师向布洛涅前进，23日上午，我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开始占领布洛涅和加来。 看着电文里越发临近的地点，我感觉到决定命运的时刻已经要来临了。 虽然我有点好奇苏哈特这家伙从哪的得知的如此详细的情报，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我们冒险在白天浮了上去，远处的海滩依旧平静，甚至还有一把被人遗落的遮阳伞随风滚动着，敦刻尔克并列着的码头里空空荡荡，连接不远处城市的一条道路也光秃秃的，看不到任何人活动的痕迹，整个地点都是一副战争来临毫无人烟的景象。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隐约看到遥远到不知哪里亮起的小小的闪光被黑暗衬托出来，但这瞬间的微弱的闪光遥远的就像天上的星星，连隐藏在黑暗里的建筑的轮廓都映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24日的太阳照旧升起，我照旧端着一杯咖啡贴到了观察潜望镜上，昨晚大副和艇员轮流盯了半夜，海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船只，沙滩和码头依旧宁静，那把伞似乎在昨夜已经不知所踪了。 艇员将当做早餐的一片黑面包地递给了我，接过我喝完的咖啡杯，当我要咬下第一口时，远处的森林里的飞鸟被惊动，我隐约看到远处小城扬起的尘土。 “高度警戒！”我将面包随手塞到了军装口袋里大声喊道。 原本按照常规轮班的艇员们立刻起身，大副和柴尔弗雷曼夫也跑向岗位，雷尔大叔则起身到了舰首鱼雷舱。 “发现什么了？”大副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将潜望镜让了出来道：“远处，敌军的部队来了。” 大副开始操作潜望镜，我则叫上基恩，带着两名艇员去到舰尾，将储藏在舰尾鱼雷舱箱子里的防空炮弹药搬到指挥塔里。 “我们浮上去进攻吗？”基恩一边整理着那些弹链一边说道。 “说不定，看情况，毕竟这么好的双联装防空炮，确实是我们能倚靠的重型火力。”我一边将弹链缠在身上一边说道。 在看到我们的齐柏林航母取得的战果后，邓尼茨就开始安排增强u艇防空，只不过在不更改原有设计的情况下，能做的也只有改成多联装和增加弹药，这就导致原有的炮座下的储弹箱空间不够，多出来的弹药只能放在较远的舰尾。 也不知道被调去参加挪威战役的齐柏林航母取得了什么战绩，我有点怀念他宽大的舰桥了，不像现在，我居然因为弹药太大而卡在了指挥舱通往指挥塔的舱门里。 在大副的紧急援助下，我终于挤了上去，就是可怜我的军装，肩上的肩章和胸口的鹰徽被扯掉了。 弹链被堆在了攻击潜望镜座位下，我坐在上面，升起了潜望镜，此时远处那条向下的道路上已经出现了第一支部队，他们戴着圆圆的头盔，有人扛着枪，有人两手空空，组成一条散乱的队伍，在向着敦刻尔克的码头而来。 “艇长，如您所说，他们是要撤退！”大副激动极了，连胡子都一颤一颤地趴在梯子上向上喊道。 “知道了，向左转舵，我们去更深处，偷袭他们的船只。” “直接进攻还是等他们搭载完？”大副迅速问道。 “不要考虑这个问题，到时候船只会多得我们顾不过来的，将储物柜里88毫米炮的炮弹也搬上来。” 第164章 惊喜 我们向英国一侧驶去，已经无法观察到海岸的情况，但我知道，英国人一定会召集所有力量来挽救他们，我们只需要围点打援就行。 等到潜艇进入最佳的攻击位置，我让基恩释放通信浮球，向总部将此时的情况说明，并直接联系联合指挥部以及戈林对地打击专线，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建议尽快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前来进行围剿，至于陆军那些装甲部队，我并不知道发起强行进攻的后果，而且也无法越过指挥部直接联系他们，给出现在的情况分析，所以只能期望戈林的空军给点力。 我脚下88毫米炮的炮弹已经围成了一圈，等到鱼雷发射完，就可以找机会欺负民用船只了，至于剩下的军舰，那就拜托空军了。 就在基恩发完所有电报的时候，我们居然收到了苏哈特的电文：“敌军被围敦刻尔克！古德里安上将麾下第19装甲军占领达格拉夫林，离其仅剩10英里！右翼莱因哈特的第41装甲军，已到达艾尔－圣奥梅尔－格拉夫林运河一线。他们完成了对敦刻尔克的包围，后继几十个步兵师正源源不断地跟进！加莱、布伦两港步兵师已开始进攻，我们赢了！！！” 我看到电文最后打破通信三大部制定的反破译要求发出的三个重复感叹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还是半场开香槟啊。 “基恩，向他回复，我舰于英吉利海峡，发现敌军由敦刻尔克撤退意图，请注意海上，如能赶来的话。” 电文刚发出，那家伙就开始回电——“我们就在多弗尔-加来靠近法国一侧海域，经过一定的改造，担任战时通信支线节点。我们现在立刻前往核实，奥拓中尉，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不然苏哈特中校以后拦截商船就要用你的名号了。” 我不小心磕在了攻击潜望镜上，虽然有缓冲，但这一下还是很疼，可我顾不得这些，小心地从炮弹中间下脚，然后爬到梯子上，跑到基恩那里拿起了电文。 “这家伙什么时候晋升的中校？” “就在我们刚出发的时候，总部因为他出勤效率高，而且有上次击沉两艘敌舰的战功特别擢升，我以为您在内部报纸上看到了。”基恩老实说道。 内部军报，我忘了我什么时候就不看这报纸了，我看向基恩道：“收回通信浮球，我们下潜进行一次水听作业。” 基恩盯着我道：“您不会是想侦察他们在哪？” “不，我只是想知道英国人的船什么时候来，管他们干啥，浮球一收，他们也联系不到我们。”我站在基恩身旁小心地整理一下我的军装，结果发现了那片口袋里的面包，正好还没吃午饭…… 随着潜艇收起通气管，我们再次下潜，基恩则坐到了水听器前，开始监听远处的动静。 在漫长的三个小时后，基恩依旧一无所获，看来通信浮球需要下线一段时间了。 我们迟迟等不到英国人的船只，又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在这里等，还是回到岸边监视诱饵的动向。 最后不得不再次和苏哈特建立通信：“我很肯定英国人会通过海上撤退敦刻尔克被围的大军，这只是什么时候发起的问题，我希望你继续监视这片海域，我要返回去防止岸上敌人找到船只。” “那意思是我能用你的名号拦截商船了？”结果苏哈特发来的电文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让基恩发报道：“可以，一旦监听到敌舰，请发出狼群集结信号，这是史无前例的大餐。” 奥托又是一封长电文发来：“收到，奥拓，我用邓尼茨司令的军衔保证，我只会偶尔用一用你的名号，主要是不知道那个混蛋再用我的名号，导致我莫名其妙每个月多几十条起诉，我需要避一避风头，不然那些中立国商船的船长一听我的名字可能宁愿被击沉也不停下。” “都是兄弟，拿去用，记得保持监听，英国人一定会来。” “收到，你让我感动了，我会完成你说的事情的。” 看完最后一封，我一边命令转回，一边问大副道：“这个月咱是不是还没拦停检查过商船？” 大副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一直没有巡逻任务。” “看来那几十条里面并没有我们的努力了，等下次巡逻补上吧，这才是等价交换嘛，上浮，升起通气管和潜望镜，我们要确保我们的诱饵没有挣脱，就像钓鱼一样，鱼饵才是重要的部分。” 雷尔大叔的声音从舰首传来：“艇长，我要纠正您，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好了，立刻出发，总之只要他们在那里，英国人的船一定会来的。” 有了苏哈特的帮助，我们可以安心地监视码头了，这真是一个惊喜，难怪这家伙可以接触到这么多消息。 等我们返回到可以监视码头的海域，潜望镜里出现了敦刻尔克此时的景象。 远处的沙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部队，里面大部分是英法的部队，还有一部分比利时的，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部队在向这边撤退，沿着那条从城里通往下面码头和沙滩的道路拥挤着前行，就像倾倒的沙漏，一顶顶圆形钢盔如同里面的沙子一样涌动着直到稍微宽敞的沙滩。 至于沙滩上的人群，则似乎按照建制成堆团在一起，有的部队已经在中间升起了一堆火，围成一圈烤着火，有的则在搜罗帐篷，想支起一顶抵御接下来寒冷的夜晚，但更多的则是不知将武器扔在哪里，直接聚团躺在沙滩上休息。 “他们人太多了，凭我们不可能拦住他们的。”大副也在潜望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在指挥室里说道。 “别怕，海洋是属于我们的，等天完全黑下来，召集狼群，询问空军何时发起进攻，告知他们，我们将在敌军登船后展开拦截进攻。” 随着暗夜再次笼罩，远处沙滩上的几堆小火苗格外显眼，但戈林却保证明天一定会发动进攻，当我想从指挥塔下去坐到电台前和戈林“说说话”时，基恩地来了一张电文：“奥拓艇长，请向我汇报你对码头的侦察情况，尤其是敌军数量和分布，古德里安。” “一定是苏哈特告诉他的。”基恩这样对我说道。 第165章 次日 “古德里安将军似乎很着急，我们已经收到第二封要求回报的电文了，这次要求我们给他更具体的人数。”基恩又将一封电文递给了坐在指挥塔里的我。 我只能将这封电报收到口袋里，摇摇头道：“现在天色太暗，我们不可能冒着搁浅的风险抵近侦察，但我依旧可以用我的人格和邓尼茨司令的军衔保证，敦刻尔克此时聚集了英法联军百分之八十的主力，建议他立刻发动袭扰进攻，以牵制敌军，防止其从海上撤退。” 消息通过通信浮球发送了出去，此时古德里安将军应该站在他的sdkfz 251\/6 型半履带装甲指挥车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此处，按照历史原本的走向，他现在已经收到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因此我在潜望镜里看到的是和他所能看到的一致的安静的夜。 那些撤退到沙滩上的士兵升起的几堆火早就熄灭，没有它们的指示，远处的海滩只能用更淡的黑暗分辨出来。 随着后半夜不知从何处升腾起的雾，夜更加平静的可怕，就像绞索架行刑之前的肃静，但在宣判之前，所有人都似乎是罪犯。 每个人都在忍受着这种煎熬，只不过有的只看到了爬上绞索架的梯子，有的则清楚地看到了悬着的绞索，还好暗夜足够包容每个人的美梦、幻想、构思、思念、忏悔、虚无和痛苦。 我倚靠在攻击潜望镜旁边，看着没有以前磕碰痕迹而焕然一新的握把，陷入了这种泥潭，不知从何而来的精力驱赶了睡眠，占领了身心，我感到从未如此清晰，就像将水上飞机开翻的瞬间拉长组成了此时此刻的漫漫长夜，我甚至能通过感受紧贴胸口的怀表的动静得知还有七个小时天亮。 这种状态自从收到古德里安将军的电报后便开始了，我现在感觉自己敏锐得像个超人。 至于远处的苏哈特，他好像随时都在线，每隔二十分钟就传回那片海域监听的结果。 时间就在这明显的间隔中溜走了，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般的曙光，照亮空气中的白雾，在这疯狂的战争中，我们经历了平静的一夜。 我敢肯定我现在一定有浓重的黑眼圈，可我依旧异常精神，连咖啡都不需要了，转动潜望镜，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部队，我只能让大副和我一起判断岸上敌人的数量，因为一旦我开始计数，我就感到大脑的思维跟不上我自己。 “艇长，能见度很低，我只能看到沙滩上的。”大副的声音从下面的指挥舱传来。 “那你就先数那里的，剩下的我来处理。”我一边贴在潜望镜上，一边说道。 我的视野里也全是白雾，但我此刻能回想到我日记本里的每一个文字，他们就像远处雾后的敌人。 于是我似乎真看到了他们，我将视野里的区域大致划分，然后再将一个区域里的敌人分组，戴圆形钢盔的、戴着法国的亚德里安头盔的、没戴钢盔的，将他们累加后乘以划分的区块数，然后转动潜望镜切换到下一个区域。 “法国人二十个师，英国人十个师，目视约四十二万。”这是我回想起的那个数字，基恩开始按照这个数量给古德里安发报，但我后知后觉，我好像没有在日记本上写过这些，但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基恩很快收到了苏哈特的电文，就像我说的，这家伙随时在线，他有点难以置信地询问道：“敌人有这么多吗？” 基恩将我的回复发了出去——“全在陆地上，我们无法攻击。” 苏哈特发回消息道：“既然有这么多人，敌人一定会从海上援助他们的，等我把鱼雷射完，让你长长见识。” 他要干嘛，我开始想不明白，我意识到我的身体似乎被这种超人的状态逼到了极限，我意识到自己需要休息。 “大副，接替我指挥，我必须要眯一会了。”我艰难地从攻击潜望镜上起身，不小心踢倒了一枚炮弹，但我没工夫管它了。 我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去到军官休息舱，然后躺到我的床上，我合上双眼，但我很精神，丝毫不想入睡，我的思绪能延伸到这艘潜艇上。 古德里安发起进攻了吗、他们的坦克能穿过敦刻尔克的水渠吗、他们的火炮充足吗…… 我的大脑被这样一个又一个问题占据，直到大副将我叫醒——“艇长，我们的飞机来了。” 我立刻重新打起精神，起身跑到观察潜望镜那里，此时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了起来，雾气也淡了很多，岸上士兵的军装似乎被打湿了，他们聚成一团取着暖，但远处的天上我能看到那个小黑点了，随后人群似乎听到了引擎声，我也渐渐看清楚了那架飞机——双引擎，我怎么越看越眼熟，但此时开始迟钝的大脑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人群开始骚动，一批人选择逃离空旷的沙滩，回到敦刻尔克的城镇或者田地里的树下躲避，其余的人开始盲从，他们像浪潮一般远离沙滩和码头，但密集的人挤着人。 我已经看到了空中那架飞机两个引擎中间架着的机舱，涂着绿色迷彩和黑色白边十字的飞机开始俯冲，它两台引擎构成的两个机尾延伸到尾翼连接处，这样奇怪的飞机我肯定在图纸上看过。——这不就是我的侦察机吗？ 古德里安的电报带给我的超人状态的后续疲劳似乎过去了，我凝涩的思维再次流畅起来——亨克尔先生说生产了几架的飞机居然让我在这里见到实物，它肯定是以长航程被选作担任此次侦察任务。 可它的驾驶员并不想只进行侦察，那架不知从哪个机场起飞的战机俯冲着，然后它中间机体的机腹打开了，一枚炸弹被投了下来。 黑色的小点极速冲向地面，似乎几秒之后便砸到了地面上，随后发生了爆炸，沙子四溅，人群四散而去。 那架飞机在拉起的时候，那武德充沛的四挺7.92自卫机枪向后开火，扫射着人群。 第166章 暗夜未央 拉起的飞机再次俯冲，又是一枚炸弹投到了码头和城镇连接的道路上，将停在路旁的舍弃的军用汽车掀翻，这下人群开始从那条路上逃跑。 可他们似乎无处可逃了，自卫机枪扫射出的子弹虽然不如炸弹更直观，但圆形自卫炮塔梯次搭配的四挺机枪指向着下面人群，一次开火便有不少士兵倒下。 那架飞机扔完了四枚炸弹后才选择离开，只留下那些惊恐的英法联军。 我在潜望镜里看到了这次攻击的效果，除了第一枚扔在沙滩上的炸弹之外，其余三枚都杀伤了一大圈敌人。 “我们的飞机真好用。”我对站在我身边的大副道。 “空军发动进攻了？”大副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摇摇头道：“暂时没有，只是一架侦察的飞机搭载了四枚炸弹，凭借长航程优势飞到了这里。” 大副点了点头：“看来您刚刚短暂的睡眠很有用，我原本还担心你的状态呢。” “这是战争教给我的又一门课，一定要在战斗中休息，我现在似乎理解古德里安将军没有选择立刻进攻，而是继续休息的原因了，不过那种感觉真好，就好像自己掌握了世界一样。”我摸着下巴道。 我接过基恩端过来的咖啡一饮而尽，将空着的杯子递了回去，此时我一拍脑袋才突然想起来：“这下戈林不会对那些长航程飞机提起兴趣吧，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一定要阻止他，那些飞机最多担任侦察任务。” 基恩和大副对视一眼，然后才端着杯子离开。 当中午来临的时候，空中又出现了空军的飞机，它们没有降低高度，只是在云层上丢下了密集的炸弹，虽然看起来是双发飞机，但我感觉他们依旧是亨克尔出品的he 177鹰狮式。 他们的机身弹舱能挂载16*sc50炸弹、或者4*sc250、或者2*sc500，至于外部挂架则能挂载2*fx1400。 等炸弹落地的时候，爆炸半径高达四米和十米的坑洞接连不断地出现，如同死神的镰刀，我甚至看到了被炸得的军装碎片高高飞起，然后落入爆炸形成的尘雾中，冲击波甚至将最后盘踞的一丝雾气冲散了。 爆炸延续到了码头，空荡荡的码头变得七零八落。 “戈林干的不错！”我在心里评价道。 可几个小时后，不明飞机从西面飞来了，他们在高空编队飞行着，我立刻将这一消息发回，狮式轰炸机不再飞临，避免了损失。 那些飞机一直在高空监视着，直到夕阳出现，他们才降低高度返回。 我看到了他们椭圆边翼的机翼和机鼻上排列着的引擎排气管，以及半纺锤形的机头。 “喷火，英国人将他们最新的战机拉过来了，可他的航程怎么支持他这样长时间的飞行的，难道是实验型的海喷火？”我喃喃自语道。 英国人的新飞机，这条情报也被我发回了，连带着那个猜想，这些足够抵消我因为“淡水问题”而取消监视任务的惩罚了，为此，戈林专线甚至发回了一条电文：“感谢，奥拓机长，这次的空军勋章我一定给你申请，今天的试探结束，明天见证空军的能力吧。” 我看向潜望镜里暗淡下去的天色，历史又走过了一天，他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黑夜再次降临了，我在休息了两个小时后接替了大副的工作。 苏哈特的监视电文变成了每隔一个小时发一封，看不见的电波从远处传来，成为我们沟通的信息。 古德里安将军在我昨天以那种状态发回敌人数量后便不再发电给我。 原本夜晚死一般的寂静被苏哈特发来的一封又一封的电文激起涟漪，随后立刻消散恢复平静，直到他往夜的海洋里掷出一块巨石—— “监听到敌舰队！正向敦刻尔克前进，呼叫狼群，呼叫狼群！” 我直接跳到了指挥舱里，原本盖着报纸在海图桌旁休息的大副立刻惊醒，跟在我身后来到了基恩身旁。 “转发此消息，同时告知古德里安将军此情况，电文发出后立刻出发，我舰优先前往拦截敌舰队。”我飞快地说出了命令。 基恩立刻发完消息，去收起浮球，而潜艇的螺旋桨已经开动起来，雷尔大叔将舰首鱼雷舱地板下的鱼雷取了出来，挂在了装填支架上。 我们驶入了更黑的黑暗中，为了尽快赶到，我们直接浮出了海面。 警戒的艇员爬了上去，我紧随其后，湿润的海风吹拂过来，这意味明天大概率是个坏天气，这将更加有利于我们的进攻，我们一定要和苏哈特配合，将敌人的第一波舰队击退，从而为狼群和戈林的飞机争取时间。 我举起望远镜看向敦刻尔克，在一片漆黑中，有几个闪光亮起，随后重新归于平静。 舰岛后的天线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基恩将这一情报抄送给了最高统帅部和戈林特别专线。 随着回复的接收完成，我只能祈祷希儿尽快收回他那个停止进攻的命令，让古德里安自行决定。 不过我们已经在收到接受自动回复后立刻收起了天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苏哈特汇合，然后展开联手攻击。 即使他现在作为节点而要遵守静默原则，但以我对苏哈特的了解，只要我发起进攻，他就一定会跟来，至于纪律和其他问题，反正他身上现在已经堆了几百条各种应对船只违纪记录，也不差这一两次，更何况相较于拦截英法主力撤退的功劳，违反静默原则已经不算事了。 可当我们行驶了四个小时后，我们依旧面对着茫茫的黑暗，我只能让基恩再次升起天线，询问苏哈特是否已经结束遭遇战，并让他指示一下方向，好让我们继续拦截。 基恩拿着电文爬上舰岛，从口袋里掏出装着红色滤镜的手电筒为我照明——“敌舰高速脱离，疑似航母舰队，正驶向多弗尔。” 第167章 集结的舰队 从法国敦刻尔克到英国多弗尔的最短航程只有39 海里，如此近的距离也是他们能创造敦刻尔克奇迹大撤退的重要因素，不过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这也算有利的方面，我和苏哈特可以在他俩之间进行快速机动，而苏哈特似乎已经尾随到了港口。 我们给他发送的一封询问细节的电文迟迟得不到回复，我让基恩再发一封等待十分钟后，确定他此时不方便发送电报。 于是我以他的名义发送了“侦察到英国军舰集结于多弗尔”的情报，随后便收到了联合指挥部命令空军尽快封锁航线的命令。 希儿似乎真的指望现在就用这些被包围的士兵做筹码，完成德英和谈，即使我们的情报机构因为丘吉尔刚刚担任战时首相而没有提供他的人生经历和性格分析，但只从他在广播里说的—— “你们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要说，我们的政策就是用我们全部能力，用上帝所给予我们的全部力量，在海上、陆地和空中进行战争……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胜利 —— 不惜一切代价，去赢得胜利；无论多么可怕，也要赢得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和艰难，也要赢得胜利……” 就能知道，这家伙宁愿拼的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不愿意选择和谈，在这种情况下，立刻歼灭或者俘虏那些士兵才是最佳选择。 我将那张电文攥成团丢进了海里，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们潜艇部队了。 我回到军官舱里，站在基恩旁口述电文，让他接入了艇长频道，将未来已经可预见的大撤退情况发送出去，挥镰行动取得的成果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而英吉利海峡又是狼群极少光顾的区域，为了尽全力拦截，我必须调动其他艇长们的全部积极性了。 基恩将我口述的电文发出，五分钟后，电台的灯光再次亮起，有人在频道里回复了，可当基恩刚解议完第一封电报，他瞪大双眼、双手颤抖着拿着电文，惊讶的表情就像此刻在艇上见到邓尼茨一样。 我立刻从他手里抽出了电文——“邓尼茨呼叫，以两日日航程为界限，小于两日能赶到的立刻放弃现有任务参与拦截。” 我机械地扭过脖子看向基恩一字一字问道：“没翻译错吧？” 基恩摇了摇头，咽了一口唾沫道：“司令什么时候知道和接入这个频道的？” 我回想着在这个频道里我说过什么，但内容太多，到底是哪个家伙泄露这个频道的消息的，总不会是邓尼茨自己试出来的吧？ 这封回电接收以后频道就是一片寂静，已经没人再发送什么了，直到苏哈特似乎解决了问题，在这个频道里道：“奥拓在吗，英国人似乎正在多弗尔集结了他们能调动的所有部队，水听里全是螺旋桨声，我决定先撤离这个港口，咱俩还要在中途拦截吗、老邓知道咱这么辛苦吗、这场战役后他会把我馋了很久的那艘小潜艇模型送我吗？” “u-47回复我们的苏哈特，知道，肯定知道，我舰预计23小时后抵达。”我都能想象到发送这条消息的普里恩脸上的笑容了。 随着这条回复的发出，其他艇长们也纷纷发回了他们能抵达的时间，最快的是沃纳，他再有15个小时就能抵达，还有一艘艇号是我从没见的u-458的潜艇，他也能在15个小时抵达。 大副走来询问道：“我们还要继续去往多弗尔港口吗？” “不需要了，英国人正在那里集结他们的舰队，二十分钟后停止前进，准备执行拦截，同时将我们的位置发送给空军，让他们重点进攻我们头顶的炮艇或者驱逐舰，为我们扩大战果创造机会，在艇长频道发消息，让他们也都这么干。”我对他和基恩说道。 u-99此时的灯光依旧是红色，艇员们就在这环境中工作着，海面的波涛使得潜艇上下颠簸，基恩开始在戈林对海专线里发送了位置，我巡视完潜艇，一名艇员走到舰首鱼雷舱汇报道：“艇长，压缩空气已全部充满、电池电量也完全充满。” 我停下了写信的笔，将还没写完的那句改为“我们要作战了，有空的时候再给你写，你的奥拓”，写完信件最后的署名后，u-99下潜了。 我们收起了通气管和潜望镜，开始对周围进行监听，行驶到这个位置是为了避免海峡岸边回声对水听造成的干扰，同样更深的深度也有利于我们的脱离。 刚戴上耳机，基恩就听到了多弗尔方向传来的明显的声音，在调整水听滤波大小后，声音的大小层次开始有了细微的区别。 基恩监听一会后对我道：“苏哈特舰长说的没错，英国人正在集结他们的舰队，但只有一个螺旋桨声音正在逐渐变大，可能就是u-29。” “持续监听这个信号，我们暂时不上去了，雷尔大叔，待发鱼雷提前预热。” 不少艇员躺回了床上以节省氧气，但舰首鱼雷舱里的众人依旧忙碌着，巨大的鱼雷被吊在装填架子上进行维护。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那只单独的舰船是苏哈特的可能也越来越大，当他停到了我们右侧时，已经能确定他就是苏哈特了。 上浮释放通信浮球后，我和他取得了联系。 “准备拦截英军吧，我原本计划偷袭一下他们的航母编队，结果让我发现了更大的战果，我现在相信你的预判了，我在艇长频道后续发的消息你怎么没收到，或者你把电台的自动回复关了？” “预先分配目标，你先进攻还是我先进攻？没有，你在频道里说什么了。” “你先进攻，然后我吸引注意，你再装填好后继续，我最后肯定会逃脱的，我在频道里说只要拿下这波，老邓肯定会提拔我到上校的。” 我看了看我身上的军装和电文桌上放着的老邓的回电，让基恩回复道：“我先进攻吧，99是最新的潜艇，我们承担逃脱任务更好点，而且我相信戈林的空军，至于司令，一定会的。” “你的语气怎么和普里恩这么像？” “你以后会明白的，祝作战顺利，进入战前无线电沉默，r” 第168章 日 我和苏哈特都进入了战前的寂静，水听器在监听着，我抓紧时间坐在指挥塔里闭目养神，强迫自己休息，为接下来漫长的战斗做好准备。 我不知道古德里安将军做了什么选择，现在步兵师们已经将从布洛涅和加莱的撤离可能消灭，只有敦刻尔克了，他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无论是空军，还是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为他争取时间了。 当时间来到26日3:34时，水听器里传来了我们战斗开始的信号——一组船只驶来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机里传来。 他们正笔直地驶向敦刻尔克，会从我们面前预定的攻击海域经过。 我担心英军会首先派出军舰，于是我命令潜艇提前上浮至潜望镜深度，准备目视的第一时间就发动攻击。 随着从水听最佳监听深度的上浮，水听能覆盖的范围也在缩小，但这反而排除了无用噪声的干扰，当距离缩短到六海里时，基恩分辨出了有两艘敌舰的螺旋桨声，我和大副提前将潜望镜转到了那个方向。 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可当基恩判断我们距离已经不到三海里时，那个方向的黑暗中似乎隐约有东西在移动。 紧接着，一个较浅的阴影出现在了漆黑的水面上，紧接着，大副开始汇报参数。 “是艘驱逐舰，磁引信，定深七米，一号、二号管注水。”我用u-99指挥塔装备的通信装置直接和舰首鱼雷舱的雷尔大叔道。 “发射管注水完成！” 我并没有立刻下达发射命令，此时大副汇报道：“发现第二艘敌舰，蒸汽渡轮！” 渡轮有着高大的乘客舱和不协调的单烟囱，英国人居然征调这些船只来参与撤退。 在确定参数后，我命令三号和四号管完成了注水。 “一号管慢速鱼雷，发射！” “一号管发射！” “三号管，发射！” “三号管发射！” 两条鱼雷驶离了潜艇。 我依旧在攻击潜望镜里看着目标，如果大副计算准确，爆炸应该同时发生，如果只有一声，那就要立刻跟上去补雷了。 t3鱼雷不负众望，两条鱼雷在几秒间隔中相继爆炸，那两艘英国人的先遣船压根没有反应，就被鱼雷摧毁了龙骨，迅速下沉。 “排空二号、四号管，一号、三号装填！” 艇里并没有响起久违的击沉敌舰的欢呼，这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雷尔大叔让艇员操作发射管的阀门以排空注入的海水，恢复到待发射状态，自己则和另外的艇员将装填架上的鱼雷装填进发射管，其余鱼雷在地板上和艇员床铺下牢牢固定在预设位置里，这是雷尔大叔在参与改进鱼雷时提的建议。 随着艇员飞快摇动把手，鱼雷渐渐前进，直到全部进入发射管，发射架延伸出去的部分又被缩回，发射管完成了装填。 这次袭击顺利的就像一场训练，潜望镜里那艘军舰很快就消失在海面上了，而那艘被彻底炸成两节的渡轮反倒在海面上慢慢下沉了几十秒，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有多少船员逃了出来，漂在海面上，以现在的距离，就算他们有能力游回去，也是天亮以后的事情了。 我们继续潜了下去，好让基恩发挥水听的预警作用。 两个小时后，基恩又捕捉到了两艘船只驶来的声音，英国佬似乎很喜欢这样两艘两艘的配置，而时间上则正是前一组完成快速搭载返回的时间。 “组织这次撤退的家伙是个不错的规划师，不过他肯定想不到，他费尽心思的撤退计划，变成了我们的菜单。” 我的笑话成功逗笑了大部分人，他们不在乎港口那几十万人，只知道我们在今天要干沉不少敌舰。 没被逗笑的人中就有大副，他在艇内通话装置里问道：“艇长，我担心我们鱼雷不够完全阻止英国人的撤退船队，苏哈特艇长和我们即便做到每发击沉一艘，只要英国人不计损失，在狼群集结之前，他们还是能拉回去不少人。” “尽力吧，只要拖到空军能够发起进攻。”我只能这样安慰他道。 没想到我的安慰起到了反作用，大副一边准备咖啡一边在耳机里道：“艇长，您难道真的想转空军吗？不如，不如建议邓尼茨司令考虑在潜艇里装备飞机，即便作为唯一的实验艇，我想艇员们也愿意跟您去的。” “别瞎想了，我一点都不想空军，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我们的空军发力。” 在喝完一杯咖啡后，那两艘倒霉蛋沿着前两艘的航线开来，这次依旧是两发鱼雷发射，两发备用。 改进后的鱼雷在现在很好用，起码在近距离接近垂直的角度进攻时，磁感引信都能做到百分百引爆，至于命中——那只能说，大副的数学一向很好。 viic\/40型潜艇和基础的vii型一样，正常情况下可以携带 14 枚鱼雷，除了外面的那两枚没时间取出来，以及舰尾的两枚需要转动一定角度使用外，我们现在已经使用了四枚，还剩下六枚就要打光了，不过英国人在夜间组织的撤离似乎就这两组，我们击沉第二批的军舰和渡轮后，便不再有船趁着夜晚开来。 “他们要么准备在空军掩护下大规模突破，要么就要把战斗群开过来了。”大副判断道。 “不用管，天亮我们就将潜艇向北开远点，在离这条航线更远的地方进行攻击，沃纳再有十个小时就能从多弗尔海峡那边赶来，到时候情况会好很多。” “也会更加残酷，被逼疯的英国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为什么不选择投降，我想帝国会开出较好的条件的，完全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啊。”大副道。 “这就是现实啊。”我按下通话按钮，却想到了邓尼茨之前交给我的任务——远视，唉，谁会管将来呢。 第169章 受难日 随着天空的亮起，一个海面风平浪静、只有微风的早上出现了。 雷尔大叔在舰首鱼雷舱做完了祷告，那枚平日在他床上的十字架已经被放置在鱼雷发射管上。 柴尔弗雷曼夫将他做的早餐分发了下去，我接过他递来的盘子，上面除了一片面包，还有另一片面包。 昨夜我似乎睡了两个小时，因为我没有那时的记忆，既然大副没有叫醒我，就说明没有发生什么事，英国人派出先遣队后便不再组织船队，不过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在我喝完一杯咖啡起身舒展一下时，取代大副在水听器前值班的基恩兴奋地大喊道：“敌方大舰队，我听到了密集的螺旋桨声，绝对是个大船队！” “上浮侦察，准备进攻吧。”才几日的高强度作战已经将我战役初始时的兴奋劲头消磨殆尽，我现在只希望戈林的空军赶紧来。 我们像昨晚一样等着猎物上门，随着基恩发现了敌方舰队，大副也在观察潜望镜里看到了敌方的飞机，他们组成编队，向着东飞去，这次并非上次的喷火，而是飓风，而这次的数量是上次的几乎三倍，第一波机群飞过去之后，紧接着又是第二波飓风，英国佬为了掩护那些陆军不仅召集了弄了能驶来的船只，还将皇家空军也全部调动。 大副收起了潜望镜，以防止被敌人的空军提前发现我们的位置，直到他们全部飞过去后，才继续对海面的目视侦察。 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在第三波战机飞过之后，英国人的船只出现在了海面上。 打头的是一艘驱逐舰，但在他之后，全部是征调来的民用船只，大副辨认出里面大部分是渡轮，还有两艘医院船。 “除那艘驱逐舰外，再按照吨位选择最大的三个目标，注意鱼雷航速，第一波攻击要尽可能同时抵达。”我下达命令道。 英国人此时派来的依旧是大型船只，他们不知道从哪家航运公司征调的船，编队靠后的地方还有一条空着的货轮跟着。 我紧盯着那艘驱逐舰，他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识别手册已经交给大副，让他计算攻击所需要的参数，不过估计那些五花八门的渡轮并不在上面，这更需要大副丰富的经验了。 我除了盯着那艘驱逐舰，还要时不时观察天空，直到敌方的船队即将行驶到我们正前方的时候，四发鱼雷被发射出去的时候，我才开始欣赏猎物的死亡。 在接近两分钟的等待后，为首的那艘驱逐舰似乎发现了什么，迅速向左转舵，然后再其余渡轮爆炸的时候，他躲过了鱼雷，我看着其余开始做s机动的船只不得不狠心下达下潜躲避的命令。 我们再次失去了水面的视野，只能依靠基恩的水听，幸好我们距离敌舰的距离较远，给我们留下了调整方向的时间。 侧舷的水听装置开始收集声音，那艘军舰开始在这片海域徘徊，但就在此时，原地埋伏的苏哈特抓住了机会，基恩听到三声爆炸从船队的方向传来，现在那艘驱逐舰的指挥官一定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当它选择折返回去时，我命令雷尔大叔将舰首最后的两发鱼雷装填进去，然后潜艇上浮，我要看看还有没有好的进攻机会。 那些迟缓的大型船所做的机动在这个距离上依旧很有效，看到那艘驱逐舰已经转弯驶向对面，我命令99前进。 我们跟随在那艘驱逐舰后，拉近了船队的距离，此时雷尔大叔已经将舰首仅剩的两发鱼雷装填完毕。 看着拼命了转向的大型船只，我决定帮帮他们，让他们不用再浪费燃料—— “一号、二号发射管注水！” “注水完成！” “发射！” “鱼雷发射！” 这次为了确保命中机动船只，我们只选取了一个目标，在鱼雷发射后，我们立刻转向，将舰尾鱼雷发射管的射界对准那艘驱逐舰。 随着爆炸再度响起，那艘驱逐舰先是开始减速，随后调转船头，同时向后面抛下了一个深水炸弹，然后向我们而来。 “要攻击他吗？”大副问道。 “不用，他搭载不了多少人员，攻击他主要是因为他威胁最大，只要他存在，我们用光鱼雷后就不能上浮用88炮作战了。”我叹了一口气道。 苏哈特的想法应该和我一致，他也没有继续对船队展开进攻了，那艘驱逐舰转圈护着船队迅速离开了这片海域。 英国人为了尽可能多搭载士兵，渡轮上除了必要的船员外就没有任何多余人员和东西了，因此尽管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沉了七艘敌舰，但那些脆弱的民用船只沉的太快，海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的样子，那些理应出现在海面的船员也太过稀少而看不到痕迹。 历史的天平似乎在向我们两方同时倾斜，英国佬的第一支救援船队已经付出巨大牺牲后过去了，而最快能赶来的沃纳也只剩最后几个小时的航程了。 “需要改变埋伏的位置吗？”大副询问道。 “不需要，这里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能扼守这条最短航线的，确认敌人离开后释放浮球，我们需要将情况和战绩上报。”我想到了现在还在我私人箱子上的信件，从战场上的表现看来，亨克尔先生确实将钱花在了刀刃上，但这次击沉奖励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根据联合指挥部的回答，我们现在拦截的最短航线被命名为了“z 航线”，此刻希儿已经命令古德里安再次发动进攻，古德里安将军给我的回电明确他的远程火力能覆盖z航线近段以确保敌舰队无法靠近。 比起戈林的飞机，我更愿意相信古德里安的火炮，于是我也收回了不再改变位置的命令—— “我们继续向北开进，监视那面的航线，那条航线虽然较远，但也能在布赖迪讷海岸靠岸接人，而向那边也能接应沃纳，这里就交给苏哈特监视，他的鱼雷还算充足。”我这样跟大副说道。 第170章 y航线 联合指挥部的参谋们和我想的一样，他们研究得出英国人能在布赖迪讷海岸沿着浅滩间的诺尔德水道航行，只需要在基韦特浅滩北端的导航点做 135 度转向，就能向西驶回英国海岸，这条航道规避了大部分浅滩和雷区，对于撤退行动来说安全性较高，但航线东侧的开阔外海有利于我们和空军的攻击，因此使用字母“z”之前的“y”，命名为了y航线。 看到电文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命名有点熟悉，但更让我关注的是——戈林的空军。 我将发现敌人大规模战机机群的情报发给了戈林制空专线，但他并没有回复我，只是收到了电台接收后自动回复的“···-···-·”。 难道我们的空军已经和那些敌机展开空战了吗，又或者他们还在紧急调动以集结力量进行致命一击吗…… 可随着陆军进攻的展开，所有频道陆军是最高优先权，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等待排队的几分钟了。 最后一封电报是沃纳发来的，他和u-458正一起赶来，距离y航线仅剩一小时航程，在和他们约定了会合地点后，我们收起浮球，升起通气管赶路。 此时的英国人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们的陆军会在今天就再次发动进攻，他们组织起来的那只船队在逃离u艇的攻击后又一头扎进了陆军的火炮覆盖里，而我们已经预测到了他们的反应，驶向这条y航线进行封锁。 可没想到，我们在路上还有意外收获——大副使用观察潜望镜进行观察时看到两架冒着黑烟的飓风战斗机，全都在越飞越低着，里面的飞行员似乎见事情不可挽回，先后选择弃机跳伞。 “浮上去，快速俘虏他们，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情报！”我有点激动道，雷尔大叔的十字架似乎真的发挥作用了。 我们在参加战役以来第一次将舰岛露出海面，那俩飞行员中的一个似乎受伤了，被另一个拖着游向了我们，这反倒节省了我们的时间，我决定一会大副审讯的时候不去参加，这会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 结果那名穿着英国皇家空军军装的飞行员拉着队友熟练地爬上我们的甲板，并将那名受伤的飞行员拖了上来，他直接摘下帽子、高举双手用德语道：“不要开枪，我是英国飞行员约翰·莫法特，籍贯英国兰开斯特市，因为作战飞机受损不得不弃机，对了……”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巧合的事情吗？ 舰岛上就连负责了望的士兵都笑了起来，大副笑的更是流下眼泪，这样欢乐的巧遇立刻缓解了战场紧绷的神经。 “喂，约翰牛，赶紧上来。”我冲着双手举高脑袋低下的莫法特喊道。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下一秒，张口惊呼：“奥拓艇长，你怎么在这里！” 他激动地跑到梯子那里，刚想爬上舰岛，却发现自己将那名受伤的队友遗落在了那里，又转头回去，大副和一名艇员爬下舰岛去帮他。 约翰将自家队友腰里的自卫手枪取出来交到大副手里，然后弯腰从两肩处抬起自家队友，似乎在和大副讲着他的作战，大副也分享着我们的经历，那名受伤的可怜家伙就这样在震惊到茫然的状态中被塞进了潜艇。 约翰也是倒霉，他谨记着我的提醒，但原本订好最早的票，却因为法国港口莫名其妙封锁一段时间而推迟，当他刚抵达多弗尔的时候，那边正好召集飞行员，然后他就接受一周的培训，开着飓风战斗机飞向了敦刻尔克。 基恩处理着那名飞行员的伤，大副接替了他的工作，我和约翰则站在大副旁边，我询问他那边的情况，约翰露出一副难以言表的表情开始讲述，从他口中我能想象到敦刻尔克此刻的情形—— 到处都是炮火、飞机和烟尘，戈林的空军在日出时刻进行了一场战术轰炸，等到英国飞机赶到的时候，敦刻尔克已经几乎成为废墟，那里港口设施完全被毁，沙滩上已经看不到地面部队的踪影，除了那些留下的惨痛的痕迹。 他们刚飞到没一会儿，就发现高空中一直有一架奇怪的双发飞机，但它飞的高度太高，他们不能浪费油料爬上去攻击，紧接着，我们的bf109就出现了，双发刚一见面，空战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约翰说他一架bf109都没打下来，这话我不怎么相信，他的座驾则是被一架涂着抽雪茄的米老鼠涂装的bf109击伤。 当我问他是否留意地面情况时，约翰也立刻回答道：“我留意了，我在机场那里听到的是你们停下了进攻，但当我飞到时，你们的陆军已经发动了进攻，我甚至在一道沟渠里看到了两座临时架设的钢铁桥，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装备的这玩意？你们的坦克能够轻易从上面开过去，你们的炮兵也在发力，在远处倾泻着火力。”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古德里安将军从哪找的，你要先去休息会。” 约翰点了点头，直接回到了艇员舱他曾经睡过的那个床位，那里下面就是基恩处理好伤口的他的那名同伴。 “我真不敢相信在这里见到约翰。”摘下耳机的大副说道。 “我也不敢相信，可这个小概率事件确实发生了，就像我一指挥潜艇总能遇到商船一样。”我无奈地耸耸肩道。 “那我们怎么办？”大副看向我道。 “找机会，放他离开，给这倒霉的家伙一个小艇和补给，放的离英国那边近点。”我挠了挠头道。 约翰的突然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信息，在得知空军已经和陆军一起发动进攻后，我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被围困的陆军坚持不了多久的，他们在进行一场没有补给的背水一战，这次也许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u艇再次潜了下去，露出他的通气管，前往约定的地点。 第171章 奶牛 我们的舰首鱼雷发射管空荡荡的，雷尔大叔和他的十字架已经转移到了舰尾，那里的发射管里还有一发，地板下也有一发，不过我们并不经常使用尾部进行攻击，那给人感觉像一只使用毒刺的胡蜂，而非英勇的海狼。 可现在形势所迫，我们还是调整好方向，尾部对着敌人，这样其实也有好处，我们在发射完后能快速脱离。 u-99现在的位置更靠近多弗尔海峡比利时海岸的方向了，联合指挥部的参谋们所推测的是英国撤退计划将在z航线受阻后更改到y航线进行尝试，至于其他航线则会因为水雷区域和浅滩无法展开撤退，所以接下来的拦截重心也将会放在这里。 当太阳上升到东面四分之一天空时，沃纳那家伙赶了过来，就在我右舷不远处，一个潜望镜升了上来，然后一个小小的浮球出现，我们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猎物身处何方，惊动远方猎手？” 基恩一脸疑惑将这封电报递给了我，我也皱着眉头，这家伙今天又怎么了，我只能让基恩回电道：“正常点说话，准备分配监视海域和检查范围。” “收到，奥拓艇长，你平日不是喜欢使用东方智慧俗语吗，评价一下我的短诗写得怎么样？” 我看着沃纳用德语词汇生搬硬套出的诗句，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基恩发道：“我们的鱼雷只剩舰尾的两发了，我们将提供辅助作用，写得不错。” “明白了解，但是奥拓，你猜猜我带着谁来了？” 紧接着沃纳自问自答道：“是我们驾驶过的那艘潜艇，他接受了紧急改造，授予了编制和新的编号，我的秘密任务就是。” 我终于知道突然出现的新编号是那艘潜艇了，沃纳继续发送消息道：“最走运的是对面似乎也有将那艘潜艇改造成补给潜艇的计划，加上舯部的四个鱼类储藏管，那艘潜艇居然能够携带多达21枚鱼雷，还有携带超倍补给的空间，他现在停留在比利时奥斯坦德港口，携带了充足的鱼雷，你可以放心地将此地交给我，去那里补给一波。” 这下看来指挥塔的那些弹药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发挥作用，我立刻给沃纳发电报道：“感谢，那你先盯一会，我们立刻完成补给回来。” “收到，你们可以呼叫u-458往前开一点，但你们最好先离开这个地方再发。” 看着电文中的字，我感觉和我执行这么久其他任务的沃纳已经按捺不住使用潜艇作战了。 我完全没想到不莱梅工厂的效率极高，我们摆正的船头正好直接加速，此时比利时方向的空域已经完全在戈林空军的掌控中，因此在向海岸行驶一定距离后，我们便浮出了海面。 舰岛后面的天线立了起来，我们接收到了最新的战场汇报—— “我方侦查飞机已发现敌方撤退船只，正指示炮兵校射，敌步兵乘小艇在炮火下缓慢撤离，其撤退已严重受阻，请求后方继续调集火炮，我装甲部队正尝试突破敌临时组建防线。” “敌第三波机群即将抵达空域，注意西北方！” “敌防线分布正在传回，请古德里安将军接收。” …… 看来我们地面的攻势和敌人空中的反击旗鼓相当，究竟是陆军先夺下敌人战地，还是敌空军先掌握制空，这一定是希儿最关心的事情，但他一定注意到这些情报都有由我主持、投资打造出的亨克尔牌侦察机的威力，也应该可以报销那些开发费用了吧。 那些马克，邓尼茨这老狐狸总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一提到那架飞机和采购，他就扯开话题到我和米娅身上。 只要希儿下令，戈林的空军采购，说不定我还能用投资进去的马克赚一笔。 我们也和那艘u-458取得了联系，他的艇长是卡尔·海因茨·默勒上尉，他曾担任u-20的艇长，在那艘iib型潜艇上取得击沉4艘的战绩，现在被抽调到这艘改造的补给潜艇上开始担任运输艇长职务。 想着“运输艇长”这个有趣的称号，我忍不住让基恩在电台里呼叫道：“u-99呼，u-458，运输大队长快来，我们缺补给了。” “收到，预定地点集合，具体坐标随后发你，还有为啥叫我运输大队长，奥拓就你这水平，不要给人起外号了，一点都不符合，我是上尉。” 我耸了耸肩，直接让基恩接受坐标，不再和纯正德国人开玩笑。 我们用了三个小时行驶到了预定海域，航速更快的u-458同时赶来，我和那位未曾谋面的运输队长建立了灯光通信。 “战况如何？”对面问道。 在我的望远镜里能清楚地看到那门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甲板炮，还有臃肿舰岛上站着的那名戴着帝国潜艇军官帽子的默勒上尉。 “十分激烈，就像海里的自助餐一样，你不去用你的120甲板炮试试？”我调侃道。 u-458开了过来，同时回复道：“等我把鱼雷和补给输送完就去，你要几发？” 默勒上尉爬下了舰岛，里面的水兵从里面架起了一个有舰岛一半高度的起重架子，站在甲板上的军官开始指挥我们靠了过去。 一枚鱼雷被从潜艇里面抽了出来，得益于他们起重架的延伸距离，我们能直接打开甲板装填口，先合力抱住因为海浪有点摇晃的鱼雷，然后塞进去给里面的雷尔大叔。 u-458的内部肯定也接受了改造，里面的鱼雷能很快地拉出来，再被送到我们这边。 默勒上尉站在舰岛后面监督着工作，还不忘和我大声交流道：“奥拓，你知道不莱梅造船厂的工人从这艘潜艇上找到什么了吗？” “什么，清酒还是发霉的正宗的寿司，总不会是鱼雷吧，我们也就没检查外壳的发射管，他们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吧。”我也得扯着嗓子回道。 “你不是预言家吧，运气也太好了，你猜对了，那帮家伙就是在艇侧的鱼雷储藏罐里落了一发还没加注燃料的鱼雷，我接到调令接手的时候，在不莱梅待转运的木箱子里看到了那家伙，不过他们的鱼雷很奇怪，不仅尺寸不一致，而且和我们的构造也是完全不同。” “没炸吧？”我胆战心惊地问道。 “怎么会呢，谁家的鱼雷会平白无故爆炸啊，看来你猜对就是单纯运气好罢了。”默勒上尉完全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鱼雷，因此才能在这里傻乐道。 不过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不莱梅造船厂被我拉回去的鱼雷发生爆炸而受损，我似乎有点解释不清，不过我还是对默勒上尉喊道：“你回去之后叫他们小心点。” “已经移交帝国鱼雷研究所了，他们是专家。” “那也要小心啊。” 第172章 重回战场 这次凭借邓尼茨的东西的保证，我终于从默勒上尉那里多拿了一条鱼雷，它就被固定在舰首雷尔大叔提议加装的临时固定卡槽里。 完成补给的默勒上尉已经开着他的货艇返回更安全的比利时海岸附近，随时等候我们的再次呼叫。 不过这次的鱼雷足够我们进攻使用了，在浪费了三个小时后，我们向着那片监视y航线的海域驶去，不知道现在英国人是否已经启用这条航线，我既担心沃纳遭受攻击，又担心他打光鱼雷。 在下潜之前，我们最后一次接受了战场传来的无线电——“敌方部署了三个步兵师和一些大炮，我们坦克师的推进受到敌人顽强阻击，进攻受阻。” 不愧是英国人的陆军精锐，这种情况下还能负隅顽抗并且阻拦古德里安装甲师的推进，看来我们要争夺更多的时间了，不知道默勒上尉带的鱼雷够用吗…… 柴油机的废气从通风管里排出， 消散在正在变换的风向中。 当我们抵达的时候，y航线依旧平静，在基恩进行一次潜入水听后，我们确定现在没有船只驶来，于是海面上率先出现了我们的浮球，紧接着，在右前方不远处的海域也浮起来一个。 “你说总部参谋们的预测准吗？”沃纳问道。 “可能、大概、也许？” “你平常送邓尼茨司令礼物吗？” 沃纳这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我有点疑惑，不过我依旧老实回答道：“绝对没有送过。” “那行吧，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沃纳的电文还没发出来，基恩便探出身子，扭过头对我道：“有微弱的声音。” 我立刻停止接收并拉下一旁的把手收起了浮球，基恩将耳机戴到了我脑袋上，水听的方向对准了他监听到动静的方位，我在耳机里听到了像夜晚蚊子一样的声响。 “应该是小船，他们难道想从这里偷偷溜过去？”基恩说出了他的判断。 “现在他们就像即将输掉赌局的赌徒，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我叹了口气道。 这些小船一定是英国人征用的民间小船，他们也许是靠小渔船为生的渔民，也许是靠游客观光为生的小艇，现在他们不得不被征用，来参加这一场残酷的战争，我又想到了大副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投降，也许每个人面对这个问题都有不一样的答案，那些激进的想法、理所应当的回答，我又能作何解释。 我们浮了上去，等着目视到这些小船。 也许是他们同样低矮的原因，直到他们驶入了较近的海域，我们才看到了这样奇怪的大军。 一群形态各异的民用小船被一艘小炮艇带领着，里面甚至还有立着矮小船帆的船，此时多变的风向导致它不得不随时改变着船帆的朝向，他们艰难地在海面上维持着凌乱的编队。 “瞄准那艘炮艇，三发扇形攻击，只要解决了它，我们就能用甲板炮吓退那群小船，至于其他目标，那就拜托沃纳了。”我命令大副道。 大副虽然想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改口道：“是，我的艇长。” 他开始在潜望镜里确定参数，这种炮艇虽然经受不住88炮的攻击，但我们同样经受不了他的火炮，只要被命中一发，我们就失去了下潜的能力，所以英国人用小炮艇组织船队偷越封锁撤退的尝试确实让我们有点头疼，只能说，还好有默勒上尉，不对，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功劳，没有我将他开到不莱梅，也没有今天的补给。 我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这样的功劳肯定不会去争的，因为正如邓尼茨上次所说，我是一名优秀的艇长，至于上次是什么时候，我有点想不起了。 随着那群小船编队缓慢的驶近，大副确定了那艘小炮艇的参数，随着三发鱼雷的发射，我已经做好不命中就上浮炮击的准备，即使我们和对面你一样脆弱，但我们拥有的双联装20mm防空炮的火力足以确保我们战胜它。 在十几秒后，那艘炮艇指挥官似乎是太急切了，他依旧维持那个速度航行着，随着爆炸的发生，那艘炮艇消失了。 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那些民用船只的船长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依旧继续着编队，那两枚没有命中的鱼雷扎了进去，随后命中了那艘帆船…… 他们没命了，船上的普通人没命了，就像那些军人一样。 沃纳已经开始上浮，我们紧随其后。 随着舰岛的露出，那些小小的船只居然有人开始使用船桨，想要加速脱离，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有人知道，这就是报纸上写着的敌人的邪恶u艇，但他们显然不知道20mm防空炮的威力。 沃纳最先进入水面作战状态，他使用双联装防空炮对着海面射击了一轮，密集的弹雨激起连绵的水花，靠他最近的那艘小船上的人关闭引擎，渐渐停了下来，有了第一个，很快便有了第二个，但人群里从不缺乏那些其他人。 一名头发花白的船长在他搭着渔网的船上举起了一把破旧的李 - 恩菲尔德步枪，想要对着沃纳的潜艇射击，大副将双联装炮指向了他，万幸的是那位老人始终没有击发，似乎是枪栓锈蚀了，他儿子从后面冲了过去，夺过了那把步枪，并对着我们将它丢到了海里。 第173章 对峙 “掉头回去，否则我们就开火了！” 在这片海域上，我们居然和那些小船僵持了三分钟，那群船上的男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用不尽相同的表情看着我们，显得尤为固执的是那位被儿子夺了那把步枪的男人，他依旧坚挺地站在那里，像那片从不随海浪波动的渔网一般。 我放下了望远镜，看向操作双联装防空炮的大副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给他们最后两分钟，不执行我们的命令，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这时候他们的消失是为了未来我们的士兵。”大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对下面的人道：“把约翰给我带过来，别让他睡了。” 没过一会儿，揉着双眼的约翰出现在了下面，用蹩足的德语道：“干啥，艇长，我很累的啊。” “送你回去，你的同伴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用邓尼茨司令的头发保证，我会把他安全地送到法国，让他自己想办法返回英国。” 我不等约翰再说些什么，直接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上来，对着那面的人道：“这是你们的飞行员，要么带着他回去，要么陪他留在这里，这是最后的通告，你们要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不要在为那些议会老爷们卖命了，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保卫国家，那是因为担心失去剥削劳动者的机会。” 大副给他们翻译着我的话，我们站在高高在上的潜艇上，但他们同样和我们在海面上。 我继续大声对他们喊道：“一旦真正的危险降临，他们会像你们一样为了国家开着小船横渡海峡吗？不！他们绝对不会的，他们用最虚伪的面具哄骗着你们，早有飞机停在了伦敦机场，等到着那些老爷们逃离，你们的家人会有机票吗？带着这名宝贵的飞行员离开吧，你们已经尽你们最大的可能尽到了你们最无愧的责任，不要再去保卫那群富人剥削你们而宣传的观念了！我用自己的荣誉发誓，我会尽可能保证那些士兵的生命，在我们和你们和谈的时候将送他们回去！” 他们中的不少人看向了那位固执的白发船长，我继续道：“回去吧，白天这里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大副将最后一句话喊完，我见对面依旧没有反应，看向站到我身边的约翰低声道：“咱俩演出戏，我会很轻的，你求饶就行。” 约翰想了想，学我转过头不让下面的人看到，然后才犹豫着道：“您真的会很轻的吗？” “当然，”我立刻保证道：“我会特别轻的，我用邓尼茨司令的帽子保证。” “那行吧……” 听到约翰这样说，我立刻揪着他，用力地向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那家伙在我的腿还没挨到他的裤子时便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惹得大副也看向了我们。 那位老人依旧不为所动，大部分英国人都看向了他，在带领他们的军人消失后，老人似乎成为了他们的领导。 “我装装样子啊。”我眼见不管用，只能揪着约翰下了舰岛，然后从腰里掏出了好久不用的鲁格。 “枪不会走火吧，我从没见你保养过啊！”约翰紧张地盯着枪口道。 “不会，相信我们德国佬的军工啦，不对，我经常保养，就是你没见过而已。” 看着约翰在枪口的“威胁”下跪在甲板上——其实是那家伙太怕走火躲下去的。 不过他的表现似乎触动了其他人，那名老人直接转身离开船头，将决定权交给了留在那里的年轻人。 他们接上了约翰，开始向着反方向撤退回去，不远处的沃纳也松了一口气，用灯光通信道：“还是你有办法，我都要下令开火，当那个坏人了。” 基恩将这句话转告给了我，我欣慰地在甲板上看向他的那艘潜艇，这家伙有时候还是靠谱的。 当我们全员回到舰岛准备下潜时，负责了望的艇员指着东面的天空道：“我们的飞机！” 我和大副默契地同时举起了望远镜，只见一支bf109编队似乎正沿着海岸向敦刻尔克飞去，其中一组两架飞机脱离编队，向我们飞来，我立刻让基恩取出了旗帜，将它铺开在舰岛上。 螺旋桨的声音逐渐地震耳欲聋，他们飞到我们头顶，向我们俯冲而后拉起，带着一股海风，吹起了舰岛上的旗帜的一角，艇员们摘下他们的白色帽子向他们挥舞，那俩家伙也晃动两下翅膀，然后才离去。 戈林的空军也开始占优了，他们肯定是从比利时境内最靠近的机场飞过来的，不然也不会浪费燃油做这些动作。 “我们会俘虏他们吗？”大副突然问道。 我只能摇了摇头，然后弯身钻进了指挥塔。 雷尔大叔一直在装填着鱼雷，在我们解决那些小船对峙的时候，他已经将发射光的三个鱼雷发射管完成了再次装填。 我们改变位置埋伏了下去，等待着真正的猎物上门。 三个小时后，英国人的军舰从这条航线上驶来了，他们打头的依旧是两艘炮艇，但在他们身后，却是他们的军舰。 “英国人的v级、h级、g级，他们把家底拿过来了！”大副在观察潜望镜里喊道。 英国人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前面的两艘炮艇在这种情况下不值得我们展开进攻，但他们肯定在严密监视着海面，能够提前发现射向他们的鱼雷，通知后面的军舰躲避。 “他们没有将那些民用船只再带过来。”大副向我汇报道。 “收起潜望镜，缓慢下潜，进入完全静默，等他们拉近距离，是时候来一场海上骑士般的对决了。”我下达了命令。 我们的潜艇更加安静了，连艇员的走动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海水注入压载舱发出的水流声，站在我身边的大副似乎变成了一副雕像，正在思考着什么，也许他已经开始计算一会儿的进攻策略和成功的概率了。 第174章 军舰尝试 一声令人提心吊胆的“砰-砰”声响起，那是主动声呐打在艇壳上的声音，在没有我停止下潜的命令之前，我们的u-99已经下潜到了三十米，距离此处的海峡海床已经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我们头顶应该有着温跃层的掩护，不同温度的海水形成声波传播特征的改变，有利于降低我们的自身的声波反射特征，而且我们提前进入了应对的静默潜伏状态。 可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强，就像死神踱着他的步伐向我们走来，所有人的紧张随着唯一能听到的这种骇人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叩击紧绷的心。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装备主动声呐的驱逐舰，之前我的运气的确够好的，希望这次我和沃纳也足够走运。 当我这个想法刚消失，突然之间，在这种单调的致命声音之外，海面似乎传来低沉的爆炸声。 首先是一声微弱的不协调的小爆炸，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我看向大副，他同样在一脸疑惑地看向我，随后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向我微微点头，似乎在肯定我们所听到的。 紧接着，这种不协调的声音变多了，就像协奏曲中的小鼓。 “缓慢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我下达命令道。 u-99开始上升，随着深度的减少，我愈发肯定海面上发生了什么，不会是沃纳发起了进攻，因为这种多次爆炸声更像是大口径炮弹或者炸弹所引发的。 难道是希儿将水面舰艇调动了过来？ 那么历史真的要改变了，即使我们的存在舰队因为这次冒险的行动取得惨胜，但只要远程攻击的齐柏林航母依旧存在，那就称得上胜利。 可我会想到刚刚见过的bf109们，他们并没有为了舰载而改装的尾钩，那更可能是戈林的空军对那支敌舰发动攻击，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浑水摸鱼，不用担心射空的鱼雷误伤友军。 自从上次有人用鱼雷敲我的潜艇之后，我就对小概率事件这一专业术语再难产生信任。 我和大副各自操控着潜望镜，我将指挥塔的攻击潜望镜让给了大副，让他能更好地判断进攻参数，而我则用他平常用的观察潜望镜，现在也能更好地看到我们的空军。 随着海水褪去，我从波浪涌上涌下的间隙里看到了我们正所处于敌舰队的编队空隙中，一艘驱逐舰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正向着空中开火，而天空中，一架两翼涂着黑色十字的双发单尾双垂舵的飞机正在高空执行水平轰炸，巨大的炸弹就是我们听到那种动静的来源。 在丢掉四枚炸弹后，那架飞机便离开了，但在他后面，又是四架平飞的战机展开进攻。 我看着他们投下的炸弹在敌舰的前后左右炸起水柱，敌舰就在那里坐着很有规律的躲避，第一次和戈林一样产生了那个问题——这架飞机能不能俯冲投弹啊，水平轰炸的命中率真的是低的离谱。 不过随着大副的确定，我们不远处的这艘驱逐舰显然是在劫难逃了。 “一号发射管注水后直接发射。”我下达了允许进攻的命令。 显然，沃纳早就渴望这样的机会了，在我们的鱼雷刚发射没十几秒时，作为我们攻击目标前方的那艘军舰发生了爆炸，那种熟悉的下方爆炸就是典型的鱼雷攻击，但他们似乎被头上的飞机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他们依旧延续着那种规律的机动，等到他们十几秒后反应过来开始不再规律机动前进时，鱼雷的命中已经再次在所难免了。 我们也干掉了一艘，开动螺旋桨，调整我们的指向，准备向另一艘正在进行机动的驱逐舰展开进攻。 “那是我们的bf-110，载弹量不错。”上面传来了指挥塔大副的声音。 我立刻问出了那个最关心的问题：“他能俯冲轰炸吗？”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但他通常不那样干，毕竟太过笨重，而且还有敌方防空火力。”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来戈林的空军确实已经完成了部分飞机的转场，这次陆海军的配合应该会留下大部分英国人的部队了。 大副的话语刚落，我就看到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向着最前面那艘驱逐舰俯冲着，在距离三百米的地方拉了起来，一枚炸弹从他俩的机腹丢了出来，向着那艘军舰的前进方向而去。 我看到了一枚炸弹在我视野里被敌舰接到，然后巨大的爆炸在那艘船上发生，瞬间使得它的上层建筑消失了，里面的人员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战舰中间冒着火焰和黑烟的凹坑涌出了黑色的海水，一个人都没出现在海面上。 就在我愣在那里的片刻，飞机的投弹似乎接近了尾声，大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我们怎么办，空军的攻击结束了。” “下潜。”我被刚刚看到的景象震撼到久久难以平复，语气却变得异常平静。 这次编队打头的小炮艇开了过去，但后面的军舰却被拦截了大部分，六艘驱逐舰被空军炸沉一艘、炸伤两艘，被我和沃纳又各自干沉一艘，其中沃纳击沉的是空军炸伤的其中一艘，只有三艘船开了过去，返回时还要经过我们这边，除非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开拓出一条新的航线。 我趁着作战的空隙坐到了我的床上，对面就是继续监听的基恩，他已经连续工作很久了，我揉了揉脸，起身走去，拍拍肩膀叫他休息会，我接过耳机坐在水听器前接替了他的工作。 耳机里传来的是螺旋桨渐渐变小的声音，在使用军舰强行突破我们和空军配合组建的封锁失败后，英国人能利用的只有接下来的晚上的时间了，白天的那些平民的船只分开所产生的噪音是我们现在使用的水听器监听不到的，如果我们上浮监视，夜晚失去空军掩护后面对军舰，结局并不有利于我们，我计划在傍晚时分，利用最后一段戈林的空军能够提供掩护的时间上浮询问指挥部的参谋们该怎么做。 第175章 勇气 付出代价冲过去的敌舰直到傍晚都没有返回，经过联合指挥部频道核实，他们依旧在敦刻尔克那里组织撤退，并和海滩上仅剩的地面防空火力一起对空防御，使得bf110只能继续进行水平轰炸，没有扩大战果。 我的侦察机最后发回的的消息是敌人正在使用小艇将人员转移到军舰上，这虽然限制了他们撤退的速度，但也减少了撤退时的伤亡。 联合指挥部要求我们尽力拦截，并转发苏哈特缺乏鱼雷的消息，我让苏哈特去找默勒上尉的u-458补充，我去接替他的位置，正好再次巡视一段。 希儿当时为了协调航母组建的联合指挥部在这次行动中确实发挥了不少作用，起码我们和空军的沟通可以通过他们，更重要的是，希儿为了指挥陆军，已经没工夫在这个频道里发布一些命令了。 至于陆军那边的消息，在艇长频道没人发消息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通过总部偶尔发出的电文看到一些—— “a集团军已占领四道桥梁，由此切割出敌方一段一百米防御线，古德里安将军正在集结力量彻底消灭他们。” “河渠严重影响部队推进，之前准备简易桥梁无法支撑改装后的三号 g 型，坦克无法通过，并将桥梁压坏，三辆坦克受困于河道，工兵无法上前拉出，车组弃车安全逃离。” “最先赶到步兵师已和敌部队接触，发现敌装甲部队，pak38反坦克炮表现优异！” “装甲部队损失不大，改进后装甲可对抗敌重型坦克b1，主炮穿甲威力依旧不足，需使用钨芯穿甲弹抵进两百米才可击穿炮塔。” …… 接收完这些电文后，我们立刻南下，行驶的同时进行侦察，确保英国人没有异想天开地在雷区开辟新航线。 当最后一丝光芒消逝，我们能隐约看到东面天空倒映出的闪光，耳边除了海浪拍打艇身，还有自己想到的真切炮火声。 看来古德里安将军在休息的两天时间里为现在的进攻做足了准备，但战场上的突发意外确实不可能完全预测。 我对指挥陆军集团作战一窍不通，不过帝国最不缺乏的就是陆军指挥大师，我只需要做好自己应做的就行。 在和苏哈特交换之后，我们又开始监视最初的z航线，在失去空军拦截之下，英国人依旧有可能顶着陆军的火炮启用这条最短的航线撤离，和陆军的火炮相比，舰炮的口径可大得多了。 我们刚调整好位置，基恩就用水听听到了动静——“他们的军舰正从敦刻尔克返回，采用分散撤退，保持着很大的间距。” “他们找到了最好的应对措施，可他们忽略了我们只需要撑过今天晚上，明天我们的狼群就会陆续抵达，准备上浮，我们要在水面展开进攻，这样他们的主动声呐不会探测到我们，而且分散的军舰更有利于我们一一解决。”我下达命令道。 大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跟我说些什么，便起身从基恩身边离开，跟着他来到指挥塔，大副这才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保守一点，和一艘军舰能搭载撤退回去的人员相比，我们的潜艇更加珍贵。” “也许一艘军舰只能撤退几百人，即便超载也不会能搭载太多人，但放一艘回去，就会有第二艘，而且他们的民用船只一艘一艘单独在黑夜里穿越海峡是我们无法拦截的，所以，只能允许他们通过小船夜间偷运方式撤退回去几万人，而驱逐舰这样的船，在现在应视为大型船只，一条都不能放过。”我对着大副道。 大副点了点头道：“确实，和四十多万人相比起来，那些小船最多运回去几万人，如果古德里安将军的速度在快一点的话，这个数字会控制在四万人以内，对了，那天您是怎么计数出那里有四十二万人的？” 听到大副的这个问题，我只能挠了挠头，立刻转移话题道：“你留在这里，准备进攻，我去指挥舱里，让艇员们做好交火准备。” 在夜晚直接浮到海面上进攻，这是不少艇长经常干的事，只不过我并不经常使用。 基恩确定了那些船只要驶来的方向，然后随着潜艇的上浮，他从水听转移到了无线电，开始将我们积累下来的战绩发回给总部，并将现在的情况汇报。 艇员们在听到要在海面狩猎的时候全都很激动，那名受伤的英国飞行员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被防波浪床绳捆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床铺。 我们浮了起来，此时海面的天气并不好，大风和乌云一起出现，整个海面除了遥远海岸线的微弱闪光外全是漆黑一片。 艇员们将88炮的炮口塞摘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要是因为下潜而出现炮身锈蚀的话，我回去就要将甲板炮拆除，不去更换新的了。 适应过黑暗后，我能用舰岛上的高倍望远镜看清一些了，大副正从升起的攻击潜望镜里看着周围，高度更高的潜望镜能看到更远的距离，可以提前做出反应。 “发现第一艘敌舰，右舷37度方向接近中！”大副从舰岛里喊出敌情。 现在不在水下，不用保持安静的作战环境反倒使得我有点不适应，我命令将舰首对准敌舰，现在那艘敌舰已经进入鱼雷攻击范围了。 大副快速汇报着参数，舰首的鱼雷完成了装填，直到现在，负责那个方向了望的艇员才汇报隐约看到敌舰舰桥。 顺着那个方向，我瞪大眼睛，也只能从望远镜的目镜里看到不知是敌舰舰桥的玻璃还是白色涂装造成的一丝阴暗变化。 要不是水听的作用，实行灯火管制的他们真的能从我们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去了。 u-99已经像把枪一样瞄准了对面，随着发射的命令，我听到了压缩空气将鱼雷喷射出去的动静，还有鱼雷砸入海面的轻微声响，就像极具欣赏的跳水一般。 第176章 敦刻尔克空战的序幕 我们击毁了第一艘，巨大的爆炸产生的亮光就像水下升起的月亮，它照亮了涌起的浪花，如同白光照耀下绽开的昙花，瞬间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恰似死亡的寂静。 我们先后射出了两枚舰首鱼雷，这次战斗结束之后，苏哈特就应该赶来接替我了。 远处海面亮起了探照灯的灯光，这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在它搜索到我们这片海域之前，我们对着那个移动的光源发射了剩下的两枚鱼雷，然后我们就下潜了，和发现有埋伏的驱逐舰战斗是需要小心为上的，不过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除了结束补给赶来的苏哈特，还有天亮之后的空军，有了昨天和今晚的时间，明天的战斗应该会有更大规模的战机和ju87斯图卡前来。 水下虽然可以被主动声呐探测，但现在英军装备最多的主动声呐type 121还有很多缺点，它的探测范围有限，而且能够大致确定目标的方位和距离，所以不想浪费时间的他只是将可伸缩式换能器罩伸了出来，一边行驶一边发射着脉冲。 那艘驱逐舰没有停下搜寻我们，当水听器里听到它从右舷行驶到左舷远处时，我们再次浮了起来，它似乎觉得已经躲过了我们，将探照灯关闭了，我们转动舰身，将舰尾的那枚鱼雷发射了出去，可惜这次没有爆炸传来。 发射管里的鱼雷全部再次清光了，雷尔大叔立刻开始装填，在第三艘驱逐舰驶来之时，我们将那枚刚装填好的鱼雷打了出去。 一片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的潜艇刚开始下潜，那枚鱼雷似乎惊动了那艘驱逐舰，他将探照灯打开了，漆黑的暗夜中显得格外显眼。 在那道白光扫过海面之时，我们的舰岛被照到了，但预想中的舰炮开火没有发生，那艘驱逐舰直直地照着我们，然后它舰桥上的一组防空炮才向我们开火，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那艘驱逐舰的探照灯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 大副用我们的20mm双联装防空炮予以回击，但我们谁都没打中谁，子弹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直到我们潜了下去。 苏哈特在后半夜赶了过来，但除了那被击沉一艘的驱逐舰队，我们只抓到了三艘民用船，他们很不巧地组队从我们头上开过，然后我们用探照灯照找到了他们，就像刚刚被那艘驱逐舰找到一样。 我们俘虏了上面的约翰牛，收缴了他们从多弗尔港口那里领到的李 - 恩菲尔德步枪，里面只有一个弹匣的子弹，他们的船上还载满要运到敦刻尔克的物资，里面有子弹、手雷、食物、汽油等，在把那些东西全搬到潜艇里面后，我们只能凿沉他们的船，告诉他们会和那名飞行员一样释放他们到法国。 这些人显然还不知道法国怎么样了，只知道自家人被围困，而法国人见死不救，其实是法国已经自身难保了。 我从我的私人柜子里取出钱包，给他们每人一百马克，算是补偿，然后他们被关到了艇员舱，由没有轮班的艇员看管。 现在又轮到我们去补充鱼雷了，苏哈特告诉我u-458现在就在多弗尔海峡那边，现在航程很近，但天亮之后他们就要返回比利时了。 因为没有加装通信浮球，他们不能采用下潜躲避敌人空军，然后收到补给请求再浮上来。 看着怀表显示的时间，我决定取消返回补给，直接利用剩下的时间浮在海面上，将外部甲板下的两枚鱼雷运到潜艇里，白天不仅有英国人的空军，更有我们的空军，所以我们只需要趁乱发动一两次攻击就行。 我们在最后的黑暗里完成了鱼雷运输，雷尔大叔再次开始装填，而一夜的大风却将天上的乌云吹散，一个崭新的黎明出现在我们面前。 伴随海平面巨大红日的出现，天空中再次被空军占领。 先是我们的第一波bf110和ju87的前后巡航，他们用比我们高出几倍的效率检查了海面上没有敌人后向着敦刻尔克的方向而去，当他们刚刚飞离，英国人的战机就出现在了空中，他们没有功夫调查海面上伸出去的小小的潜望镜，直勾勾地追赶我们的飞机向着敦刻尔克而去。 苏哈特立刻通过浮球将这一消息传递出去，我这才看清他的通信浮球也经过了改装，上面立着齐柏林航母一样的菱形天线组，只不过比航母的要短上很多。 我们不知道英国人的第一波飞机怎么样了，只看到了两个中队的bf109向我们这边飞来，那26架飞机看起来间隔很小，没有云层的遮挡，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机身和上面好看的迷彩涂装。 顺着他们飞行方向看去，我看到了西南方的空域出现了黑点，双方的交汇点离我们有点远，bf109们越飞越小。 “告诉苏哈特，让他先盯一会儿，我要去提前帮助我们的飞行员，万一他们要落水的话，我会打捞他们。”我对着基恩说道。 没一会我收到了回电：“知道了，你还是忘不了戈林的空军。” 我看到电文的第一眼就“义正言辞”道：“我这是为了帝国的胜利！”基恩敷衍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向西南方转向离开，大副已经将雷区标注在海图上，指着那边道：“我们最远航行到那里，那边是情报所说的英国人的布雷区。” 我点点头道：“正好侦察一下英国人有没有偷偷清理雷区，开辟另一条航线。”这下连大副都不搭话了。 空中的战斗已经不知何时爆发了，双方的高度差并不大，英国人在和高空的帝国空军交过手后改变了他们的战术，虽然他们不明白能量战之类的理论，但依旧凭借战场反馈选择保持同一高度。 战争真是最好的催化剂，不论是科技还是别的什么。 第177章 空中的鹰 在两波机群接触之前，双方都在机头向上拼命提高着高度。 在观察潜望镜的圆弧角度里，bf109们用十几度的高度爬升，而英国人的飓风则用十度的角度保持着较快的速度，这让他们的交汇地点开始更靠近我们。 bf109的领头羊是一架机尾全部涂黑的家伙，他正在毫不犹豫地向着飓风机群飞过去，英国人则中规中矩地保持着三架飞机一组的编队，这让他们的飞机看起来更加紧密，数量也似乎更多。 那架最前面的黑色尾翼的bf109比其他bf109们的速度都要快，他将大部队甩在后面，独自一人冲着，就在即将要和飓风机群进入最远作战距离时，那家伙似乎发现了自己超出太远，得不到支援的情况，又将机头横了过来，一边观察敌机群，一边等着自己的僚机。 后方bf109里有一架看到了前面黑尾战机的行动，立刻降低机头角度，开始提升水平速度赶上去。 英国人没有针对在交战线上横飞而过的那架bf109，他们依旧严格保持着编队，直到双方交汇的前几分钟才分散成三三一组。 一些没有明显高度优势的bf109们开始寻找各自的目标，和僚机配合一前一后对对面射击，他们同时短点射之后立刻翻转脱离下降，让追击的英国人也降低高度，减弱他们的高度优势，给后面的机组创造进攻的最佳机会。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依旧是那架黑尾飞机，他在僚机追上之后就开始从高空横跨过整个英军机群，向着最尾部而去，直到飞到最后一组飓风战机的上方，然后才同时翻转，向下俯冲。 “这家伙是谁啊？”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只见他俩配合的十分默契，都在向着最中间的那架展开进攻，前面交锋的战机已经有的开始互相盘旋格斗，距离海面只剩几十米，甚至能看到中间撕破空气的子弹，他们一圈又一圈转着，然我想起了那次飞行的经历，还有至今塞在我床底下的那件改造好的皮衣…… 一架飓风被抓到进攻窗口，被两架bf109的交汇进攻撕碎尾翼旋转着砸到了海面，但那架从北击落的飓风旁略过时被另外的飓风缠上，一番扭转摆脱不掉，反倒被打下一块襟翼，其他部位也被子弹命中，更倒霉的是，那架bf109因为机体受损，操控性和气动性能开始变弱，被更多飓风围攻。 尽管其他bf109尽力分担，但那被命中的家伙已经又被咬住，在盘旋中又被命中，果断选择了弃机。 “我们的任务来了，大副，盯着他，等空战结束。”看着正在下落的飞行员，我已经开始想着要戈林拿什么东西来换了。 就在我看那名飞行员的时候，空中的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真正的战机大团混在了一起，有的战机使用了曳光弹，这样能看清他们的攻击痕迹，还有的人选择了匿踪弹，只能看到战机被咬住，前面的飞机直到身上出现弹孔，这才知道自己被攻击了。 战机翻飞着，我又注意到了那架黑尾战机和他的僚机，二者就像穿针引线一样，在交战的机群里穿越着火线，每次穿梭就要带走一名敌人。 这样的战斗在发生十几分钟后就已经渐渐能看清胜利的天平向哪边倾斜了，天空中的飓风已经减少了一半，bf109们随着敌人数量的减少，进攻的热情和效率更加高涨。 双方被击落的战机基本是四比一，但当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西面的天空又出现了一批飞机。 他们不同于飓风，飞的很快，在观察潜望镜里看到那椭圆机翼时，我就知道最棘手的敌人来了——喷火战斗机，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架双发战机。 空军们也很快注意到了那十二架飞机，在解决完剩下飓风后，bf109们立刻迎了上去，面对飓风的胜利让他们充满信心，但面对更加灵活的喷火，冲上去格斗的bf109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英国人的喷火相比于全能的bf109更加灵活，即便现在这个时间点喷火还没有换装灰背隼xii发动机，但优秀的设计已经在对战的灵活性方面被体现出来。 最先冲上去的bf109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敌我战损比被几乎拉平到1：1，原先的24架飞机，在解决飓风战机群的时候损失了五架，面对喷火，直接损失了十二架，剩下的那架黑尾bf109也被击伤了，七架飞机在解决完敌人后立刻开始返航，他们倾尽所以将敌人两波攻击拦了下来。 那架双发飞机在驶去战斗机的掩护后就成了活靶子，那架黑尾战机一个点射便将他打了下来。 不少箱子被从机腹里甩了出来，里面还有整整一箱宣传单，白色的纸张漫天飞舞着，散落的到处都是，直到接触海面，就像那些飞行员一样不再空中飞翔。 我站在指挥舱里，操作着观察潜望镜看完了这场空战，对着艇员们发布命令道：“上浮，让我们捞人。” 我们的舰岛开始露出海面，那些洒下来的宣传单有几张被粘在了甲板上，大副打捞那名最近的我方飞行员的时候，拿了一张上来—— “坚定守住，为了伟大的不列颠！我们将与你们同在，并在想尽一切办法援助你们！” 文字下面还画着从敦刻尔克到多弗尔的海图，用一个三角箭头标注了方向。 “他们在想凭借这张纸让士兵游回去吗？”大副也看了一眼调侃道。 “有可能，总会有人像咱们一样擅长游泳。”我耸了耸肩道。 不过我们还是继续打捞工作，并在中午之前将所有目视到的坠机飞行员都捞了上来。 这次参战的不是舰载部队，所以也没人称呼我为机长，而潜艇里面再次拥挤起来，那些小船的船长、敌方飞行员、己方飞行员还有艇员们挤在一起。 第178章 漂过 “你们就是一群刽子手，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 “又不是我们将你们派上战场，而我们只想争取我们应得的，难道你们就应当享受，我们就应当忍受这不公吗？” “难道你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吗，只要你们足够勤劳，怎么会生存不下去，这不过是你们发动可耻战争的借口，就像上次一样。” “勤劳——勤劳地忍受我们的劳动成果被你们夺取吗，我看只有消灭你们的行动才称得上勤劳。” …… 我正准备经过艇员舱去看看中午是吃罐头还是吃面包，结果就听到了双方的争论，那些bf109的飞行员们能用英语和对面交流，虽然我依靠浓重的德式口音听了个大概，但更多的细节只能被我自动忽略，双方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引得更多的人开始参与到其中，眼见局势要愈演愈烈，我立刻叫停他们问道：“大家先别讨论了，想一想中午吃啥。” 那名上头的空军上尉很愤怒有人打断他，因为刚刚他被对面穿着平民衣着的船长驳的有点厉害，他听到这话还以为是艇上的后勤，立刻扭过头瞪了过来，结果他立马看到了我军装的衣袖。 即便胸章被狭窄的指挥塔通道挤掉后我也没时间缝补，但衣袖的标识还是清楚地表明了这件军装的出处，那人先是愣住，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敬礼道：“中将先生，您好！” 其他看管英国人的飞行员们也立刻站立起来，我只能回礼来结束见面礼。 “中午吃啥？”我再次开口问道。 “不耽误作战吗？”那名上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摆了摆手道：“不影响，我们还没发现敌人的军舰，要么是他们在组织下一次攻势，要么就是准备……” 我的话还没说完，英国佬中间的一名穿着飞行员作战服的家伙就站了出来，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我们绝对不会放弃我们的同胞！” 我咳嗽了一下道：“我准备说你们要放手一搏，行了，没人决定那我就决定了，今天就吃罐头，算是庆祝大家在这艘潜艇上相聚。” 听到我的决定，我的艇员们立刻欢呼起来，那些平民脸上的表情则喜忧参半，至于那些飞行员，则全是毫无变化，依旧死死盯着对方，看来罐头似乎并不能勾起他们的兴趣…… 两群人被一张小小的桌子分隔开，安静地吃着各自的热罐头，大副看着他们，担心地对我说道：“我们要带上这么多人作战吗？” 我摇摇头道：“不了，我们的鱼雷也打光了，没时间去补给了，转向负责巡逻和通信等辅助工作吧，我们的战绩足够了。” 我的话音刚落，基恩就拿着一封电报走来：“我方在以下空域爆发大战，请奥拓机长立刻前去救援落水飞行员——戈林专线。” 然后又是两封带有地点的电文，我有点后悔我的决定，戈林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不过在一番纠结后，我还是下令前往那个那些地方，既能增加和戈林交换的本金，也能救助一些英军飞行员提前为将来准备。 这个想法导致u-99上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就像那次普里恩的u-47一样，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无比小的时候，心里的隔阂也渐渐消失，他们一起用艇上的材料做了一副担架，交替着抬着受伤的飞行员。 一名他们的飞行员被子弹击中了胸腔，用尽力气爬上来时，意识已经涣散，他将他的家书塞到了我手里，来不及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歪头倒在那名跳下水拽他上来的英国少校怀里。 看着浸染着鲜血的信，以及那名长着年轻面庞的英国飞行员，我叹了一口气，下令潜艇保持浮起，将他的遗体就放在那里，英国飞行员们从他们那里拿来两面英国的旗帜，将它铺在了舰首后面，另一面盖在了他们战友的身上。 随后，我们也捞上来了我们的战友，他也被安置在甲板上，盖着帝国的国旗。 我们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海域里打捞着，就像一艘摆渡灵魂的舰艇。 有金色头发、高挺鼻梁的中年人，还有一脸青涩、张大着蓝色眼瞳的年轻人，大副和一名英国船长负责为他们祷告，而我们共同为他们哀悼。 我们的前甲板很快就放不下了，他们先是被安置在后面，然后不得不紧紧挨着，穿着类似的飞行服饰，就像刚一起睡着的兄弟一般。 双方的飞机从中午持续到了下午，你来我往，而我们只是从下面经过，没有人盘旋着检查潜艇，但也没有人为此停下，他们只是向对方飞去，完成长官交给的任务。 直到夕阳出现，u-99带着着一船人向着港口返回，我们要去泽布吕赫港，将他们带回去。 那名军衔最高的英军上校将他夹克里面的胸章摘了下来，爬到指挥塔上，对着我道：“也许这样的军衔有点小，但我希望您接受。” 他见我没有反对，便亲自将他的胸章戴到了我军装上，然后向我敬礼道：“感谢您所做的一切，奥拓艇长，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我们一定会是兄弟。” 他搂了我一下，我虽然立刻摆手拒绝，但他依旧坚持，于是我只能被除了约翰牛以外的第二个英国人抱了一下。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只要我们和谈，你会回去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战争了。” 他点了点头：“不错的想法，不过您还是早点回港口，然后休息吧，我们今晚会有大行动，细节我不能向您透露，我希望您不要将此情报……。” “当然，”我没等他说出口，然后立刻答应道：“我用邓尼茨的品格发誓。”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大部分都是从我这里透露的那些“未来”消息，所以我不能答应他，因为在答应之前，我就已经做不到了。 第179章 战时的间隙 我们刚驶入泽布吕赫港，岸上的士兵就好奇地看着我们，他们不知道是哪个集团军下的部队，在看到舰桥上的我的时候，他们背起步枪向我敬礼。 裹着国旗的士兵被安葬在了异国他乡，英国佬在靠向海岸的地方，我们的人在向北的地方，所有人都参加了这次葬礼，驻守在此的b集团军的第45步兵师2团3营1连的3排士兵们也集合在后面，用他们的步枪鸣枪哀悼。 清脆的枪声在夕阳里消散，俘虏的英国人要被暂时带回他们的驻地，他们邀请我们也去那里吃个晚饭，毕竟u-458前出给赶来的u-96 号补给，而紧急运输的鱼雷一时半会还运不过来，在u艇的电台里核实鱼雷抵达最快时间后，我们可以在阻拦英国上校透露的最终尝试之前去路上蹭一点陆军的补给，于是我欣然答应了那名排长的邀请。 我们和英国人一起向着码头里而去，比利时人的港湾和我们的并没有什么却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有更多的仓库，从一两个推开的大门看去，里面堆着的既有打包好的饼干，还有一些被拆开的家具沙发，上面用着比利时特有的花边工艺，显得异常华丽。 那名排长指着那一排仓库道：“这都是我们2团缴获的，中将您要是看上什么，直接开口就行。” 我摇了摇头道：“那些昂贵的东西还是如实上报的好，不过那些写着‘cookies’的饼干包可以给我几包，两个小时后鱼雷就会运过来了，有铁路补给的速度真的很快。” “是的，我们更加能感受到铁路的这一作用，尤其是前两天古德里安将军不知从哪给他的部队搞到最高通过权，使得我们只能靠着仓库里的华夫饼过日。” 那名排长似乎回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们现在便携军粮改制了吗？” 我又摇头道：“没有，我们似乎没有便携式军粮这一说法。” 那名排长立刻道：“那就好，提起那些比利时人的华夫饼，虽然吃的有点腻，但也要比‘奥拓的棒子’好吃多了，吃那玩意就像在吃我们的手榴弹，最开始发下来的时候消耗了几份，剩下的纹丝不动地陪我们从荷兰带到了比利时。” 嗯，我只能说他们现在用不上，所以没感觉出能量棒的好处，不过我还是不要让这位排长知道我叫奥拓了…… 他们的驻地就在仓库过去的办公大楼里，这里以前似乎是比利时人管理港口的办公楼，楼门两侧有背着步枪站岗的士兵，他们的德式头盔和原野灰军装显得格外帅气，再向他们行礼后，一进大门就看到了巨大的利奥波德三世的油画像，上面悬挂着帝国的旗帜，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排长看到我在盯着那奇怪的组合，立刻对他的手下人道：“把那油画摘下来！” 然后他立刻转头对我道：“抱歉，中将先生，我们实在找不到……” 我立刻摆摆手道：“没事，你要是真挂上希儿的，我看见就想笑。” 那名排长跟着露出了笑容，露出烟草染黄的牙齿道：“您可真会说笑。” 第一次有人称赞我的笑话，虽然这次我真的并非说笑。 我们刚在大厅坐下，就又听到门口传来：“胜利，万岁”的喊声，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结果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和排长交谈战况的我，立刻翻身下车敬礼道：“中将您……您好！” “别这么紧张，先缓一缓，有什么事吗？”我对着他道。 “营部让我过来核实为什么会有枪声。” “我们举行了一场葬礼，安葬了那些飞行员们，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俘虏，不过要记得转交给海军，雷德尔元帅叮嘱我要将这些英国飞行员带回去，只不过我们的潜艇不方便，所以先交给你们。”我解释道。 那名传令兵点头敬礼道：“请问您的姓名，我会和营部传达的。” 我起身向他敬礼道：“我叫苏哈特，奥托·苏哈特。” 他点头后转身离开，从大门口骑上他的自行车，飞快地经过旁边窗户，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返回。 这是一个标准的德国步兵排，编制有51人，由连部的补给纵列供应后勤，这里还是排部所在地，二楼放着一台电台，建筑前面还停着他们的一辆欧宝 “闪电” 卡车，士兵们正从里面将今晚的吃的取出来——两大块硬黑麦面包、十几个土豆、一截香肠、一个箱子，里面的拿出的罐头上的字是用荷兰语写的，打开后我才知道是鱼罐头，排长还从他的临时卧室里拿出来一罐蜂蜜，士兵们又从仓库里搬来一箱华夫饼和黄油，一堆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新鲜洋葱、甘蓝和胡萝卜被堆在了角落里。 “对了，你们抱怨的那个能量棒呢？”我在等他们炊事兵烹饪的时候闲聊道。 那名排长摆了摆手道：“别提了，在箱子最底下当垫料，保护我们的迫击炮弹。” 他将一块涂好蜂蜜的面包递给我，继续道：“比利时人虽然投降了，但这里距离敦刻尔克前线太近了，我们要严防英国人的渗透，所以还是进行一顿简易的晚餐，当然，那些棒子，您要是想尝尝我可以送您一箱，营部那里还剩不少呢。” “算了，我就是好奇，英国人今晚黎明之前一定会有大动作，我们也简单对付一顿就行。” 厨房的炖锅已经响了起来，切碎的洋葱被丢进了锅里，还有那些甘蓝、胡萝卜、黄油、鱼罐头、香肠，也被丢了进去。 “古德里安将军干的太漂亮了，只要解除那些被包围的家伙的武装，英国人这下必须考虑和我们重新和谈了，要不是我们需要留守保卫这个重要港口，我真的也想去参与这次历史必将铭记的大决战。”那名排长对我说道。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胜利的天平向我们倾斜了。”可我在心里所想的是，丘吉尔还会用他的演讲恢复英国人抵抗的决心吗，我们又要怎样和谈呢？ 当炊事兵将那一大桶汤端下来宣布开饭时，排长将他的饭盒里层给我，当做我的餐盘，汤被盛了出来，用涂满蜂蜜的面包蘸着吃，味道还行。 第180章 等待 吃完了晚饭，一辆火车驶入了港口的火车站，排长带着我们找到了比利时人遗留的装卸工具，将火车上的鱼雷运了下来，在步兵们的帮助下，我们借助卡车将鱼雷运了过去，还真别说，那些能量棒铺在下面确实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 在卡车前面遮成红色的大灯照亮下，我们将鱼雷装载了进去。 “再会，排长！” “再会，中将先生！” 大副站在我旁边道：“您不计划将真相告诉他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必要，刚刚交谈的时候我说我是苏哈特。” “好吧，”大副耸了耸肩，继续问道：“咱们现在要去哪里？z航线有苏哈特和海因里希?威伦布鲁克艇长的u-96，y航线则有沃纳艇长和即将赶来的普里恩艇长。” 那名上校似乎没告诉我他们要从那条航线发动进攻，又或者二者都不是，他们隐藏了一条可用的航线，在此时启用做最终尝试。 我想了想道：“先驶向那边再说吧，抵达后进行下潜水听，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等到敌军大舰队。” “是，对了，艇长，在卡车上我见到的那些是您当初做出来的能量棒吗？”大副突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我只能点点头都道：“应该是，可恶的后勤人员，他们一定把供给陆军的优质能量棒替换了，等我哪天在见到鲁道夫·施蒙特将军就立刻反馈。” 至于哪天见到，那只有天知道了。 大副去到指挥舱里看我们之前一边行驶一边绘制出的水文图，我则爬下舰岛，走到基恩身边，让他和其他五名艇长取得了联系。 u-458因为天线没有来得及改造的原因，消息将由u-96转发，我告诉他们我的“判断”——敌人将在今晚发动一波突破尝试，尽力拦截即可。 海因里希?威伦布鲁克立刻回复了“收到”，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不过他应该是听说过我了，而作为刚刚抵达的他，只能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不用去见识到战争最残酷的一面，又可以参与到英国人大规模的突破中，从而取得不错的战绩。 普里恩在无线电里询问我的成果，我只回复了不错，每次想到鱼雷的爆炸，我总要浮现出u-99甲板上并排着的旗帜，这样的场景基恩应该拍下来了，但我不想再次面对，极力避免着谈论，即使知道这是为了宝贵的和平，但那些死亡，横跨了国家和立场的限制，逼问着我的良心。 我只能对着心里的自己再次说一次：“这些都是为了不远的和平，避免更大的付出。” 雷尔大叔已经将鱼雷装填好了，当我在今日的航海日志里将这次通信的大致内容记录下来时，他已经从我身边走到舰尾，去装填舰尾鱼雷了。 当我们重回战场之时，距离上校透露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英国人的军舰肯定已经集合完毕了，而我们也整装待发。 那名排长告诉我，现在他们b集团军的主力也已经参加到了敦刻尔克围攻中，只要突破英国人的防线，那后面的所有士兵就要成为战俘，没有重火力，还身处于开阔地带的他们就是活靶子，不投降没有任何意义。 古德里安甚至调动了一辆编号为25 号的装甲列车，为他们运送去补给的同时，依托铁路线接管部分防线并提供火力支援，而采用部队轮换攻击，不间歇地打击着英国人的防线，对面的将领确实不错，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之前英国人试探性撤退也有考虑到维持背水一战作战士气的原因，不过现在，防线上的英军肯定已经到了极限，再不撤退，真的就要留在那里了。 我们行驶到了预定的地点，在y和z航线之间，可以用水听覆盖大部分海域，这样更有利于监视英国人。 基恩坐在水听器前，整艘潜艇已经安静下来了，艇内使用的是蓝色的灯光，能让人放松下来，节省氧气的同时调整到最佳状态。 我坐在海图桌的座椅上，那张之前从英军飞机上洒下来的传单被钉在了面前，那些字母在蓝色灯光下依旧组成那句话。 我忍不住想到了原先u-49上那三艘英军航母的照片和其他的照片，它们都沉到了海底，要是战争结束能够打捞起来的话，也是不错的纪念。 在此之前，更重要的事还是通知雷德尔元帅安排那些我俘虏的英国佬们，尤其是那名上校，毕竟他透露给我这么重要的情报，可比我们的情报机构有用多了。 我们继续监听着，但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我掏出怀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英国人要是再不出发的话，撤退的时间就有点紧张了。 按照上次的通信，现在普里恩已经抵达了，我们的胜算似乎又增加了一分。 安静的潜艇让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现在希儿在干什么，那家伙总不会已经睡了吧，这次战役结束，我的军衔也该升一升了，还有米娅，她将工厂管理的怎么样了，不过肯定管理的不错，现在那些陆军们已经用上了定制的能量棒，那以后他们还会去北面的凛冬吗？ 就在我刚要认真深入思索时，基恩的声音传来了——“巨大声源！他们在一条新航线上！” “立刻上浮，通知其他人，并且上报统帅部，请求陆军配合炮击对应海岸！”我立刻下达了命令。 我走到基恩身边，他依旧戴着耳机在调整着水听器的指向，以更精确地确定敌人方向。 他紧张地看向我道：“我从没听过这么强烈的螺旋桨声，他们一定是个超级大的舰队！” “拦截下这次，战争就应该宣告结束了。” 第181章 作战 我们浮到能够进行通信的深度，开始召集其他人，并且请求陆军的协助，不过基恩接受的信息来说，他们应该没工夫管这件事。 现在攻击敦刻尔克的德军已经多达16个师，而且他们分别属于2个集团军群的4个集团军，龙德施泰德的临时指挥部正在发出密集指令，古德里安的指挥车同样忙碌，我们给他俩发送的请求炮击的电文排队有点靠后。 “不用管他们了，继续上浮，英国人一定会特别防备我们的，现在他们舰队的最大威胁就是我们了，如果我是英国人舰队指挥官，我一定会派出一支驱逐舰确保我们无法发动进攻。”我对着大副道。 大副点了点头道：“英国人毕竟依托他们的海上力量建立了他们的殖民地体系，从而吸血一样反哺本土，他们的海上军事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不过现在我们即便没有准备好也要上了，就像沃纳那家伙曾经说的，就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这一次，一定要他们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过去，让全体舰员做好战斗准备，进入最高警戒，坚持到天亮就好。”我合上了航海日志，然后将它放在我中将军装里面自己加装的大口袋里，这是我在改造皮衣的时候顺手改的。 我理了理我的军装，袖口的金丝线依旧熠熠生辉，鲁格手枪也被我别在了腰里。 潜艇保持在甲板入海、露出舰岛的深度，这样能让英国人的主动声呐无法探测我们，而停下来的螺旋桨则使得他们无法用水听发现，依靠潜艇低矮的身形，我们能在暗夜里更加隐蔽。 大副在指挥塔里操作着潜望镜，现在站到舰岛上的都是平日夜间视力最好的艇员。 我有点后悔上次交流的时候没问问那位七乘八，他们的夜战猫眼战士是什么培养的，在潜艇没有加装雷达和无线电定位仪器的时候，那种超人般的夜间视力是十分有用的，等回去就催催邓尼茨，这些东西也该搬上潜艇了，正好趁着以后接收法国港湾并且将他们改造成u艇之家——“潜艇洞库”的时候改进潜艇。 庞大的舰队在黑暗中向敦刻尔克前进，基恩收到了最高统帅部的电文，他们将这条英国人进行突破的航线命名为了“x 航线”，这条航线距离适中，总长度大约为86.9 公里，相比之下，它的距离不像 z 航线那么短但靠近我们已经拿下的区域，也不像 y 航线那么长。 这样的距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既能保证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将英法联军士兵送回英国，同时又不至于使运输船只因航程过短而过于集中在危险区域。 可这条航线上布满了水雷，全部都是英国人之前为了封锁英吉利海峡布设的，英国人一定趁之前尝试的时间将他们的排雷艇集合过去，就像古德里安趁着休息的时候调集陆上力量一样，不过即便有分布图，从密集的水雷区域穿过也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 我站在舰岛上，不时地用望远镜看向四周，同时在心里用邓尼茨两个月的工资换取英国佬的舰船被自家炸沉。 我心里许愿的话刚说完，远处发生了一次突然的爆炸，两名艇员立刻将他们的望远镜指了过去，我也举了起来，心里惊讶到，这次怎么这么灵验…… 大副操作的潜望镜也掉转过去，他拥有更高的高度，所以能看到更远的范围。 他在指挥塔里向外喊道：“疑似水雷爆炸，他们可能会从那个方向而来！” 十几秒后，又是一声爆炸，大副的声音从舰岛里面传来：“英国人疯了吗，他们似乎在用舰艇开辟航线！” “疯了……”我在心里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大副的话，但“立刻准备进攻”的命令还是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基恩跑了上来，从指挥塔里探出脑袋喊道：“布吕歇尔号重巡洋舰、柯尼斯堡号轻型巡洋舰在昨日已经静默驶入多弗尔海峡，现在会随时支援我们！” “干的漂亮！”我拍了一下栏杆道。 他们应该是直接从挪威战役的威瑟堡演习里抽调的，以前在电文里听到他们都在为齐柏林航母护航。 “还有什么消息吗？”我问基恩道。 “关于水上战舰没有更多消息了，甚至直到几分钟前，他们参战的消息都是保密的，通信部怀疑英国人有能力监听和破译我们无线电的能力，这次战役通信中夹杂的特制消息验证了这一问题，而其余艇长都已经到位了，他们都在距离雷区更远的海域进行防备，我们将发动第一波进攻，苏哈特艇长……苏哈特艇长他在艇长频道说这次他要凭借战绩成为司令！”基恩语速飞快，即便一个很好笑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但语气却充满紧张。 我看了他一眼道：“有志向，邓尼茨司令会很欣慰的，哈哈哈，居然没有一个好心人告诉那家伙真相。” 在即将面临不可知的大战之前，这样的笑话真令人发笑，尽管内心不能表露的紧张依旧，但我的笑声依旧感染了大家，基恩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站在我身边的艇员们也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发现敌人！” 笑声戛然而止了，我下意识地举起了望远镜，对着潜望镜指向的方向看去，在漆黑中，一个小小的移动的黑影逐渐隐约可见，它似乎在不顾一切往前开着。 “布吕歇尔和柯尼斯堡到哪了，应该让他们先吸引敌人注意力，就可以打乱敌人这样防御潜艇攻击的阵型，让我们不用为前面的小艇担心。”我的心里一个称职的声音对我说道，但我所想到的却是和艇长们在柏林打雪战的时光，有人吸引在前，那些小男孩虽然被打败了，却依旧不服输，他们将来也会像我们一样走上战场吗…… 在瞬间之后，我下达命令道：“准备进攻，准备进攻，向着他们的方向，四发齐射，然后下潜进入静默隐藏。” 第182章 敌人的进步 我们的发射管刚完成注水，那艘小艇的探照灯居然亮了起来，直接照亮了它面前的一大片海域，然后立刻向我们这边转向，探照灯的灯光先一步打了过来，直接照到了我的脸上，晃得我的眼睛有点疼。 “下潜！”我闭着眼对旁边艇员喊道。 所有艇员在几秒钟内从舰岛的入口跳进指挥塔里，一刻也不停留，立刻下去，而我最后一个挤了进去，我似乎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他们向我们开火了。 在下面操作深度控制器的艇员开启阀门注水的前一刻，鱼雷被发射了出去，下面的全体艇员向舰首冲去，艇内的重量转移使得u艇的舰首压了下去，明显的倾斜角度让我没办法在指挥塔里站稳，大副依旧抓着攻击潜望镜的把手，冷静地坐在那里盯着敌人。 “敌人发现我们了，他们就像知道我们在这里一样，很可能是他们的技术进步了，你记得之后提醒我和邓尼茨司令或者雷德尔元帅说这件事。”我对着他说道。 “是，幸好他们只是排雷艇，临时加装的武器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我们需要准备躲避深水炸弹了，他们会呼叫后面的驱逐舰来的。” 我点了点头道：“没事，夜晚的海面使人的距离感变差，他们不会记得我们之前的位置的，基恩，开始水听，舰艇向左30度，行驶一分钟后继续左转30度，全程保持下潜，直至最大深度。” 我下达命令后就一直盯着怀表的指针，心里计算着最远命中时长，可知道秒针走完最后一格，预想的爆炸也没有传来，英国人在付出一些代价后取得了很好的进步，他们的主力一定远远地躲在这艘小艇后面，让它作为牺牲，探出一条航线的同时找到并纠缠住我们。 在第二次行转向的时候，基恩示意有舰艇逼近，我只能下令先关闭螺旋桨，潜艇继续下潜。 几秒之后深水炸弹被投下的声音被基恩捕捉到了，他伸出手示意我们被进攻了，所有艇员立刻抓住身边固定的东西，准备迎接冲击。 他们应该在我们侧舷头投下的深水炸弹，不然基恩也不可能听得清楚，几秒之后，落入一定深度的深水炸弹爆炸了，冲击波拍在了潜艇外壳上，幸好我们距离较远，这样的冲击连潜艇都没被晃动。 不等我的命令，柴尔弗雷曼夫已经启用了电机，电力引擎响应时间短的特点能为我们在爆炸导致的噪声淹没时间内争取几秒的移动。 爆炸开始了，接连不断着，我们在其中继续完成转向后背向驶离，直到这一波进攻突然停下，我们也跟着停下了。 现在他们的主力舰船应该正在穿越我们的封锁线，不过没工夫管他们了，大副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道：“我们已经到雷区边缘了，他们应该会忌惮一些。” 我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汗水从额头滑落，英国人这次已经破釜沉舟了，以往他们可舍不得这样丢深水炸弹，这样恐怖的爆炸令人惊心动魄着，心里的弦被绷紧到了极致。 这艘驱逐舰就在附近徘徊着不肯离去，每间隔一两分钟，便又丢一枚深水炸弹，他们的船上似乎超载的全是深水炸弹，只为了对付拦截他们的u艇，但愿其他人也能像我一样躲开吧。 当不知道第几枚深水炸弹被丢下来后，外面的动静突然停止了，但基恩并没有发现敌人离开的迹象，他立刻调整水听的滤波器，然后闭眼听了一会，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我。 “他们似乎在交火了！有炮弹砸到海里的声音，很密集！”我弯下身子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一定是之前提到的布吕歇尔号和柯尼斯堡号，他们一个是重巡，一个是轻巡，很适合这样的海峡袭扰。 我立刻下令道：“我们立刻上浮，舰尾对准敌舰，轮到我们了。” 被可恶的驱逐舰压在海下这么久，一定要亲自击沉那家伙！ 老练的艇员们操控阀门，将压缩空气注入压载舱，让海水排出的同时保持u艇的姿态，可站在他们身后盯着仪表的大副指着一个地方和他们轻声交流几句，随后走过来汇报道：“艇长，仪表显示我们注入舷侧主压载舱的压缩空气在缓慢泄露，大概一分钟有几百帕的压力值下降，要么是内部管道出现一处小的泄露点，要么是壳体出现笔尖粗细的对外泄露点，后者更糟糕，那会对我们的潜深有一定影响。” “现在问题不大，泄露的量较小，而且我们有水面战舰的支援，等回去再维修吧。”我犹豫着道，这种情况确实是第一次出现。 随着压缩空气的注入，我们开始上浮，直到可以发动进攻的潜望镜深度，我们停了下来。 英军显然使用了单舰拖延我们的战术，在我们后方海域只剩下那艘驱逐舰，连最初的小艇都不见了踪影。 敌驱逐舰正在向远处开火，我们看不到更远处的炮光，只能在那艘驱逐舰附近看到被炮弹溅起的浪花，那些扬起的海水对于光线折射的变化很明显，我们甚至能根据它的变化来判断敌人的航向。 “回去要好好谢谢那些水面舰艇军官了。”我从观察潜望镜里瞄准了敌人道。 舰尾的鱼雷发射了出去，那艘交火的驱逐舰似乎没料到我们完好无损地再次发动进攻，当它最后射出一轮齐射后，鱼雷猛地炸开，我们整个潜艇上欢呼一片，在战场上忙里偷闲后，我们又取得了一个战果。 “浮起，补充压缩空气，同时向布吕歇尔号和柯尼斯堡号指示，敌人大部队已朝敦刻尔克进发，还有提醒他们小心雷区，别成为海军史上的笑话，当然，我的最后一句话不要发出，要发出的话，使用苏哈特的呼号。”我下达命令道。 也许是监听电台的基恩觉得一直在艇长频道里发言的苏哈特已经有点惨，所以最后一句他选择不发出，已经交战的布吕歇尔号直接向我们回复道：“奥斯卡?库莫兹在漂亮的布吕歇尔号上回复，明白，我们才不会那么倒霉呢，这次，我们一定战斗到将所有炮弹打光！” “祝你们好运，以奥拓的名义。” 第183章 再次相遇 夜色依旧笼罩，结束通信后，布吕歇尔号和柯尼斯堡号追着敌舰队，向着敦刻尔克而去，我们小心地完成转向后也跟在了后面。 布吕歇尔号是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的二号舰，而柯尼斯堡号则是柯尼斯堡级轻型巡洋舰的首舰。 前者的配置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欧根亲王号的装备差不多，他同样也对雷达和通信系统进行了改造，和他可以很方便地进行无线电通信。 柯尼斯堡号则装备了3座三联装150毫米主炮、3座双联装88毫米防空炮、4座双联装37毫米防空炮和4门20毫米防空炮，以及战时加装的6门20毫米防空炮，至于鱼雷发射管，他则装备了4座三联装533鱼雷发射管，这下紧急情况下的鱼雷补给有保障了。 他还有2架舰载ar-196式水上飞机，这让我想起了些什么，不过战事要紧，还是先专心作战。 我们和前面两艘军舰的距离正在拉大，他俩都能达到32节的速度，而我们即便浮起来，也只有17节的速度，因此我们之前也没沟通什么战术配合，现在需要我们发挥少有的见机行事的战术风格。 在赶路的途中，雷尔大叔将鱼雷又全部装填好，当装填的动静消失之后，就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了。 当我们行驶了半个小时后，远处传来了炮击的声音，虽然就像在海下的艇内听到的炮弹砸入头顶海面的动静一样轻微，但在舰岛上还是能从重复的海浪声中分辨出来。 “他们交火了。”我对下面的大副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艇员便指着旁边道：“发现敌人游艇！” 我立刻直起身，这下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我们的前面，一个白色的游艇正在向着前面行驶，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想要加速逃离，但我已经打开探照灯照了过去，从舰岛里出来的大副带着一名艇员向着甲板炮而去，摇下炮口，将一发炮弹打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那艘还在加速的游艇旁边，这下他们才开始乖乖地减速。 我们靠了上去，看到了上面悬挂着的英国国旗，船上只有一个年轻人，被艇员的步枪指着，游到了我们甲板上，随即大副对着那艘游艇再次打了一炮，毫无防御力的民用船只被打出一个大洞，然后缓慢沉了下去，那名年轻人死死地盯着大副，即便艇员压着他带回了艇内，但他依旧瞪着我们。 “你叫什么名字？”在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开口问道。 那名年轻小伙子作势要开口啐我，但他似乎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到了我胸前的他们的上校胸章，又盯了我一眼，扭头向着海面吐了一口唾沫，抹了抹嘴道：“查理，你们毁了我的游艇！” “战争时期，不得不这样做，你们还有多少民用船只被征调了？”我摇了摇头问道。 “不清楚。”他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 “好吧，大副，带他下去，看管好。” 他被搜身后带了下去，大副将一张宣传单交到了我手里，是用粗糙的草纸临时印刷的，上面写着：“敦刻尔克的士兵需要你们，立刻驾驶一切能跨越海峡的东西，把他们接回家!”，最上面则是“为了国王”的宣传口号。 这次远处的炮声已经消失了，原先猜测他们已经遭遇英国人大舰队，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 我将那份传单钉在了海图桌的架子上，然后让基恩向总部发报，报告英国人已经征调了大规模的民用船只参与撤退。 十几分钟后，我们又遇到了一艘捕捞船，上面一名是船主，另一名则是学徒，他们将捕捞要用的设备拆除，在上面放了一桶柴油，我让大副出面，将这大桶柴油抽到了我们艇上，蚊子腿再小也算是肉，说不定最后还真因为这点柴油复现u-17的尴尬。 在他俩被带入潜艇后，我才下令击沉那艘捕捞船。 第三艘被我们拦截的家伙令我印象深刻，就是上次那名举枪瞄准的老人和他儿子的船，他们的船破旧不堪，就像那把可能是一战时期的步枪一样，不过他们还是选择参与这次深夜偷渡。 一发88mm高爆弹将那艘船炸成碎片漂在海上，那名老人想对我们的艇员动手，我不得不将他捆了起来，束缚在我的床位上，让不监听水听的基恩严加看管。 “你就不能劝一劝他，让他先回去，也不差你们一艘小船，战争是很残酷的，虽然我们因为海上作战，不会直面那些被海水浸泡腐坏却还在漂浮的敌人，可枪弹无眼啊。”我对着那名年轻人说道，此时那名老人还在舰艇前面，用那种谁也听不懂的英语方言说着一些词汇。 “我劝他了，但爷爷说必须来，而且我不想被安妮瞧不起，她也跟着她爸爸来了。” 借着艇内的灯光，我这才发现这名年轻人其实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只能说外国人长的太着急，又有点不显老，让我误以为他俩是父子…… 看着站在那里的男孩，我只能叹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战争，让原本同一阶层的人们却相互厮杀，也许将来，仇恨的种子就会在这名男孩的心里埋下，又该让他返回英国吗？ 大副打断我的思考，对我说道：“我们马上要进入其他艇长的拦截区域了。” 我立刻做出判断道：“到现在都没动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结束战斗了。” 我亲自走到军官舱去看管那名终于骂累了的英国老头，让基恩进行水听，我吓唬那老头道：“我知道你想死，不过你也要为你的孙子考虑不是，国家可不会赔偿你孙子的未来，如果你还继续发出一丁点动静，我就下令把你俩都丢出去，如果直到我们返航，你都做到保持不出声的话，我会赔偿你的船只，并保证你和你孙子返回英国，同时帮你们寻找一下那个叫安妮的姑娘的下落，这是你孙子和我说的，我用邓尼茨司令的脸面保证。” 我的劝说似乎起到了作用，那名老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我时常盯着的床上钢板，似乎在想一些事情。 我们的潜艇开始下潜，我想用水听侦察一下己方或者敌方的动向。 基恩在监听几分钟后向我汇报道：“敌人似乎已经抵达敦刻尔克，沿途有很多噪声源，其中的四个速度符合u艇水面航速，另外的似乎是其他民用船只和我们的战舰杂糅在一起的动静。” “上浮，我们该围攻敦刻尔克了，大副，这次漏气问题怎么样？” “问题依旧，不过已经检修排除管道问题。” “难道是被那艘改造的排雷艇命中了？”我难以置信道，新潜艇这才开了几天，就出现这样的问题。 大副摇了摇头回答道：“那就需要返回干船坞检修才能确定了。” “好吧，这次我们把u-99开回去就算胜利，反正应该也不需要深度下潜了。” 大副想说些什么却没开口，也许是他思考之后觉得我说的对，因此我们便继续向着敦刻尔克赶去，参与最后的围剿。 第184章 围攻 布吕歇尔号传回了他的雷达捕捉到的舰船，这意味着他已经驶入了夜间交战距离，根据他的电文，英国人这次一共派出了二十四艘大型军舰，他们在敦刻尔克的近海一边为陆军提供炮火支援，一边进行撤退工作。 猛烈的炮火一度让古德里安将军的进攻停止，巨大舰炮的徐进弹幕让装甲兵们直接放弃坦克撤退，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伤亡惨重。 收到这样电报的布吕歇尔号立刻开始根据雷达进行远距离炮击，以此吸引英国超大舰队的注意力，为陆军争取撤退和重新部署时间。 至于柯尼斯堡号，他则通过电报联系我们，他会在参与炮击二十分钟后，逼近敌舰队最近距离释放鱼雷，然后脱离炮击航线，返回和我们拦截民用小船，他的主炮口径太小，而我们的主武器则是鱼雷。 “不行，否决这个方案，所有潜艇从海下逼近，对付不能移动的靶子，这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战功。”我让基恩将这要求发了出去，并通知其他艇长，不要等总部回话，直接分配各自角度，静默逼近，释放鱼雷后再和柯尼斯堡号拦截民用船只，不过，到那时天应该亮了。 在收到其他艇长同意的消息后，柯尼斯堡号也发来了电文：“明白，奥拓艇长，我们将延长炮击时间，直到你们撤出后我方再次进行雷击作战。” 指挥他的马克斯·洛夫准将似乎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耸了耸肩，现在的通信延迟还是很高，所以随机应变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我和大副分配好每个潜艇进攻的方向后，总部才发来赞成我意见的电文。 我走到那些英国平民前面，掏出几张纸，在上面用邓尼茨的名义写下了德国海军战时补偿协议，并对他们说道：“如果这次你们表现不错的话，我们就能活着回去，我并没有开玩笑，潜艇部队就是这样，保持安静，对谁都好。” 我将那协议和鲁格手枪都交给了大副，他向我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我的意思。 虽然在他的计算里，我们的突袭作战的时间并不长，但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还是需要武器威慑，我则回到了指挥塔里，我不仅需要指挥这次突袭，还需要观察战场形势，让空军和陆军争取在即将到来的这个白天彻底击溃这支舰队和海岸上的部队，时间拖得越长，变数也就越多。 在上浮以最高航速行驶了到敦刻尔克外围后，我们再次下潜，这次通气管和攻击潜望镜都升了上去，在黑暗中柴油机产生的烟雾几乎不可见，我们要航行到潜望镜里看到敌人的舰桥，然后才收起，这样可以确保交战前压缩空气一直得到补充，防止那个漏点的突然扩大。 我们向着海滩外围的舰队逼近，他们现在正和布吕歇尔号进行炮战，可英国人的舰船太多了，他们还是分出了一部分力量进行对岸炮击，在此期间，凭借最新装配的雷达，以及英国人密集的舰队，布吕歇尔号取得了好几次命中，甚至当我的潜望镜刚看到第一艘船的舰桥模糊的轮廓时，一轮齐射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划过，然后其中的不知几枚炮弹打中了那艘船的舰桥，炮弹炸开的瞬间，炽热的金属破片四散开来，让我看清了那艘舰船的上层建筑。 当那艘船上的红色破片还没有消失在黑夜中的时候，我立刻下达命令——“一号管注水！” “注水完成！” “鱼雷发射！” “发射！” 它还没来得及移动，我们的鱼雷就向他而去，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宣布了我们的到来。 我终于知道那艘驱逐舰为何不避了—— 这艘被鱼雷命中的战舰上冒出的火焰照亮了周围，只见在他下面，密密麻麻的小艇正围着，上面的士兵像下水饺一样跳入海中，想去登船。 第一次炮弹爆炸的时候，他们依旧向那艘驱逐舰上爬着，军舰侧舷铺开的绳梯就是回家的希望，可我们的进攻让他们顿时不知所措了。 “减慢速度，躲避沉船。”下达命令的同时，我依旧在潜望镜里瞪大眼睛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布吕歇尔号的下一轮炮击如约而至，不过这次他还在以上次的参数进行射击，炮弹猛地落在海里，砸起巨大的海浪，一艘小船被这冲击波所殃及，直接侧翻在了海中。 我刚捕捉到下一艘大型军舰的阴影，一发照明弹直接在空中被点亮，瞬间照明了海面，我瞪大的眼睛被直接晃了一下。 在眼中的亮光形成的阴影消失之前，我意识到这是布吕歇尔号在雷达上发现突然消失的目标而意识到我们发起进攻的帮助。 我的眼睛泪流不止，但我必须咬牙坚持。 “二号管注水、发射！” 在第二枚鱼雷被发射出去后，那边的小船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海面上的潜望镜，他们有的人指向了这边，但我并不在意。 配备着降落伞的白光照明弹让英国人的军舰感到了惊恐，他们觉得这样的照明是我们要发动水上舰队对决的准备，殊不知，真正致命的武器藏在海下。 我看到了不远处露出巨大测距仪的舰桥，下面还有它齐射时巨大的闪光，那一定是个大家伙，起码是战巡级别，于是我将剩下两发鱼雷都向着那个目标进行了一次扇形攻击。 鱼雷尚未抵达，但其他舰长已经发动进攻了，位于我们左舷三十度的不远处，那艘正准备掉头离开的巡洋舰发生了爆炸。 在照明弹的光芒消逝之前，另一艘驱逐舰也被从船底猛然涌起的爆炸击沉了，现在外面的海面上他们一定在大喊着我们的名字，只不过哪些军舰的指挥官能听到呢…… 第185章 对射 我们调转船头，将舰尾的鱼雷发射了出去。 那些为了撤退人员而主动将自己围困在海滩那侧的军舰们肯定会为自己的牺牲感动，因为在间隔三轮齐射的两次照明弹照亮的期间，我、普里恩、沃纳和苏哈特，对了，还有威伦布鲁克，我们给予了这支舰队毁灭性打击。 当他们承受不了损失而调动驱逐舰找我们算账时，我已经直接升起通气管跑路了，那最后一枚鱼雷，即便命中不了追击的敌舰，也有很大概率命中他后面的军舰。 大副的脸上的伤疤都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红润，雷尔大叔直接脱掉了上衣，跟他的手下在舰尾挥动手臂舞蹈着，身后的驱逐舰刚驶离大部队，柯尼斯堡号的主炮就开始对准他齐射，他的密集的炮弹激起的水柱更小，射速也更快，可以很轻易地和布吕歇尔号区分出来。 我从潜望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回去必须感谢这位舰长！ 我心里刚这样想，那艘驱逐舰就为了躲避而做出机动，然后柯尼斯堡号的射击便转移了，似乎是去掩护其他人了，行吧，本来想带着艇员敲锣打鼓送个锦旗的，现在送他几箱能量棒就行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整个潜艇陷入疯狂，所有人都在庆祝着这次的成果，全然不顾那些脸都要滴出血来的英国人。 柴油引擎全速运转，当那艘驱逐舰再次逼近的时候，柯尼斯堡号的射击再次转向，天呐，马克斯·洛夫准将真是艺高人胆大，还有德系最罕见的不求战果保护队友的精神，我的眼眶里的泪水都不知是激动还是被他感动了的。 那艘驱逐舰气急败坏地再次转向，这让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雷尔，还能装填吗？” “正在装填！我们特地在地板上多留了两枚鱼雷，现在派上用场了！”雷尔大叔激动地在前面回复道。 “转向，我们杀他个回马枪！” 基恩在一旁问道：“什么返回的马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旁的大副出人意料地接过话题，他带着笑容对着基恩道：“那是来自东法的说法，意思是我们要回去再次进攻。” “来自东方？”基恩转头看向了我，眼神里似乎有份警惕。 这家伙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离谱的事情，不过我没时间管他了，大副拍了拍基恩的肩膀，将那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对他说道：“返回岗位，我们可能需要使用无线电。” 这样近的目标确实没必要使用水听了，距离近的大声音会淹没后面的动静。 我拿起我的那份面包片，也爬上了指挥塔，坐到了攻击潜望镜前，再来一份酱就好了，不过米娅邮过来的大蒜味咸乳酪酱就算了。 我凑近了潜望镜，将它缓慢地升了上去，我们要从那艘躲避炮弹的敌驱逐舰身边溜过去，就像上两次溜进军港一样。 当我能刚将潜望镜升到海面上，就看到远处敌舰齐射，似乎是向着柯尼斯堡号而去的，因为此时我们的炮火掩护已经停了下来，那艘驱逐舰也正忙着向柯尼斯堡号射击，但没有被集火的布吕歇尔号的射击更猛了，也许是其他艇长冒险发回了偷袭结束的信号，此时他已经不再打出照明弹，专心和对面对着炮。 驱逐舰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我在看了一眼后立刻将潜望镜收了起来，我们只要驶过他们的舰舯部分，就会进入了他们主动声呐的盲区。 我们的螺旋桨缓慢旋转着，那艘驱逐舰的速度更快，所以是他驶离我们，而非我们驶过他。 当我从后面看到敌驱逐舰的舰尾时，兴奋感再次淹没了我！ “继续保持现在的速度，我们马上要钻进去了！”我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用尽量低的话语在无线电里向其他人通报这一消息。 “收到。”柴尔弗雷曼夫破天荒地在无线电里回复了我，他平时因为机舱的闷热，很不喜欢戴着耳机。 英国人的军舰散布在海滩外围，最外圈只是几艘驱逐舰，然后里层就是吨位最大的军舰，在向海滩靠拢则又是那些小舰船，然后是更小的民用船只，这样的配置似乎是他们从护航行动力学会的。 我看到了一艘有点倾斜的巡洋舰，在他后面则是那艘被我们之前攻击的那艘战巡的舰桥，它还在那里露着。 “不要进攻，继续深入，我要进攻那些大舰，进攻之后直接坐底躲避，等天亮他们必须离开，这次我要让雷德尔元帅亲自来接咱们，不，应该是希儿亲自来码头接见！”我的嘴角已经压不下去了，我继续在无线电里命令道：“大副，派一个人盯着回音测距仪，等我命令，立刻测深下潜。” “明白，我建议尽可能靠近海滩，减少海床深度，我们的艇身上还有一个小洞，虽然现在不怎么影响吧……” “明白，先用舰首攻击，然后开过去，用舰尾攻击，雷尔大叔，开始装填舰尾吧，我们不能辜负靠岸拿到的补给。” “明白，正在装填！” 那艘战巡的上层建筑开始渐渐出现在黑暗里，它可能是反击号，或者也可能是更老的战舰，在黑暗中看不清那些特殊细节，只能断定舰种，但从遮挡的黑影大小看了，它的艇长起码有两百五六十米——总之，是个大家伙。 “一号、二号管注水、发射！立刻左转45度，避开那家伙，向海岸方向前进。” 我的命令刚刚下达，两枚鱼雷立刻射了出去，雷尔大叔还在舰尾装填着鱼雷，他连续作战后的装填速度远远赶不上我们发射的速度。 我们继续前进，在将近一分钟后，我们的鱼雷才命中了那艘战巡，两枚鱼雷分布在敌舰的中段爆炸。 当我们驶过那艘被攻击的舰船时，他已经像那艘巡洋舰一样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倾斜。 我在左前又发现了一艘战列舰，这次我认出了他，上次逃掉的纳尔逊级战列舰！ 他中部的炮塔似乎被拆掉了，但这样也无法改变那明显的外貌，上面长长的前甲板上已经聚满了人，他们中点着的香烟聚成的红点就像夜间航母起降时的照明灯似得——对了，齐柏林是不是没有这装备…… 我挠了挠头，还是先对它发动进攻,u-99的舰首剩余的两发鱼雷射向了他，舰尾鱼雷依旧在装填，但我必须放弃使用它进攻的计划了，因为英国人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的舰队中间溜进去了一艘潜艇，就像狼入羊圈一般。 那些小的鱼雷艇正在从海滩那面飞驰回来，我在潜望镜里看到最后黑暗中的景象就是十几艘小船从燃烧着的纳尔逊级那边开来，而我们身后的那艘战巡依旧倾斜十几度，却还在海面上。 我们潜了下去，红色灯光被切换到了蓝色，那些英国俘虏似乎都睡着了，他们并不习惯我们这种作息，里面只要有人要打呼噜，艇员就会推他一把，没有休息的基恩也坐在了水听器前。 那艘战巡，两发鱼雷，足够重创它了，即便现在不沉，只要白天它无法返回港湾，戈林的空军就会解决。 潜艇安静了下来，直到几十秒后深水炸弹的动静传来，发疯的英国人不要钱似得丢着深水炸弹，艇外爆炸的动静就像过年的鞭炮一样，我们似乎惊动了整个舰船，所有装备了深水炸弹的舰船都在向海里丢着，在这种几乎要连起来的爆炸中，我们的舰底砸到了海床上。 “抱歉，我有点紧张了。”大副一脸难为情地说道，这似乎是我记忆里他第一次失误。 我摇了摇头道：“别怕，有爆炸声掩护，早点触底也好，让艇员们轮流休息吧，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艇外的爆炸声依旧，往常像死神召唤般的动静在现在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掩护。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微笑继续对大副道：“你刚刚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东方的说法？” 大副笑了笑道：“卡尔记者经常和我写信问一些有关潜艇的事情，我从他那里学习的。” 基恩现在也挤了过来，在爆炸没有结束之前，也是他难得的放松时刻，他盯着我道：“艇长，那您的东方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他死死盯着我，这种不常见的注视让我有点心虚。 我看向头顶的指挥塔的地板道：“我……自学的，为了上次交换的事宜。” 基恩还在盯着我，下一秒，他就从嘴里说出了一句：“您不会和那个……那个交换回来的矮个子姑娘有什么事吧？” 大副冲了过去，捂住了基恩的嘴，但那小子挣脱出来，将嘴撅到上面道：“米娅姐姐可让我盯着你！” 我刚想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外头的爆炸声突然停了，就像一曲音乐戛然而止一般。 大副警惕地看向了我，基恩则立刻轻声返回了军官舱，雷尔大叔不等什么命令，就停止了装填，那枚鱼雷被卡在了发射管中间…… 密集的螺旋桨声响了起来，就算不用水听我都似乎能感觉到了。 他们难道忍受不了损失，或者已经搭载满了士兵需要返航，不过现在正是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了。 我用手势示意大副缓慢上潜，大副却向我汇报道：“压缩空气泄露速度更快了。” “不怕，敌人已经撤退，回去维修就好了，取得这么大的战绩，有点损失也是应该的。”我摆摆手道低声道。 基恩还在水听器前坐着，没有汇报任何发现敌舰的情报，于是我们就慢慢浮了上去，当我刚把潜望镜升出去，就看到周围停泊着十几艘民用船只，他们有的划动船桨，有的调转风帆，那些跑得快的的船只已经撤退了，只剩他们从我们身边经过，一艘笔直向我们驶来的小船发现了我们，他们距离我们很近，我都能看到上面挤着的十几名士兵，所以能看到我的潜望镜也不意外。 “有艘民用船只在向我们驶来，他们居然不进行躲避，等一会可能要让你操作甲板炮了。”我用轻松的语气和大副在无线电里交流道。 可当我顺着小船上的人的朝向看去时，一艘鱼雷艇突然发动引擎，阴影的变换让我立刻注意到了它。 “紧急上浮！”我向下面喊道。 在这个距离，与其指望深水炸弹哑弹奇迹，还不如指望能扛下那艘鱼雷艇的甲板炮。 “我去操作防空炮，把弹链递上来！” 我用力地弯腰捞起一截弹链，将它搭在肩上，爬上了指挥塔通向外面的梯子。 当舰岛的栏杆刚刚露出海面，我便立刻用力推开舱门，迎着冰冷刺骨的海水，一边奋力爬上去，一边在心里想道：“这次要用希儿保佑了，我愿意用他的胡子来换，我们能平安无事！” 脑海里的想法没有放缓我的行动，我的胳膊从没这么有力过，刚握住把手，便将身子拉了上去。 一步冲到防空炮平台上，将弹链塞了进去，用力一拍，然后一把扯开双联装防空炮前面的塞子，这次用不上瞄准镜了。 在对面刚要开火的时候，u-99的舰首突然浮了起来，似乎让它分散了注意，不知道该打哪里，我立刻抢先开火，刚打出一轮，对面的曳光弹就向我而来，防空炮的炮口火焰让我没有注意到那些恐怖的子弹痕迹，直到我的屁股感觉像被烧红的钉子凿了一下，我才意识到我们正在对射，我依旧站在那里射着，大副冒着对面的弹雨和我的弹壳冲了出来，将另一个用弹匣的枪管换成了弹链，这次我们的火力终于在和水面舰艇作战中占据了上风。 绿色的曳光弹撕破黑暗，扫射向对面，两个枪管已经被连续射击过热得通红，直到长长的弹链似乎打光，我这才发现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没了反抗，而我们的舰岛已经密密麻麻全是弹孔，我低头一看，双联装防空机炮全都是因为卡壳而停止了射击。 当我刚想瘫坐在弹壳堆上时，我才感到了屁股要命的疼。 第186章 支援 浪花在暗夜中的波动拍打在远处看不见的沙滩上，勾勒出海滩的轮廓，那些落在后面的载着几人、十几人的民用船只正在拼命地远离我们，去追赶他们的大舰队。 大副着急地处理着防空炮的卡壳问题，那一枚弹壳和另一枚没有激发的子弹被他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取了出来，但刚上好单链再次击发时，临时改造的双联装机炮的抽壳挺直接抽断了弹壳，只射出去两发便再次哑了火。 那些小艇已经游到我们后方了，还需要调整航向才能使甲板炮的射界覆盖过去，可刚刚的交火让我们无法确定潜艇其他部位有没有受损，柴尔弗雷曼夫从全是弹孔的指挥塔里弹出脑袋里汇报了这一情况，我按着我受伤部位回复道：“先别管那该死的防空炮和其他受伤地方了，先搀我下去，我需要紧急维修！” 手里黏稠而温热的感觉让我感到更加疼痛，那子弹似乎伤着我的骨头了，邓尼茨司令必须给我放三个月的假才行。 听到我这话的大副和柴尔弗雷曼夫立刻配合着把我扶到了指挥塔里，基恩也拿着医疗包上来了，看了一眼后便将我的裤子那部分剪开了，凝固的血液似乎再次被崩开了。 我撅着回过头道：“能治吗，子弹似乎在里面。” 基恩拿出了一把弯头钳子，头也不抬道：“简单……” 他用钳子架起一团棉花，空气里弥漫出酒精的味道，我着急道：“等一下！咱们就真的没有麻药吗？” 我的胳膊被大副和柴尔弗雷曼夫两人架着，只能用手指想要阻挡基恩的钳子。 大副看了一眼伤口道：“只是个小伤口，没必要啊，不过现在战事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基恩使用麻醉剂吧，这样速度更快一点。” 基恩回头从他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金属匣子，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副厚玻璃注射器，粗大的针头足有我写日志用的钢笔尖那样大，行动快速的基恩已经抽取了一瓶棕色小药瓶里的液体，抬手就扎进了伤口附近，他似乎害怕我再说什么要求，下手快极了，在指挥塔孔洞的衬托下，我都看到针管被挥出了残影。 “啊……”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正钻在地板下检查的雷尔大叔旁边，两名艇员正在递着工具，我开口问道：“潜艇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雷尔大叔的声音从地板下传来，一个手电筒被举了上来，艇员们立刻接了过来，然后将雷尔大叔拉了上来，他的皮衣上蹭上了一大块黝黑的机油，在用袖子擦额头的汗水时，那双手也全是机油。 “坐底撞击冲击导致的泄露点不在艇内管道，最大可能是压载舱的泄露点有些扩大，也没有发现交火命中艇身的损伤，不过指挥塔的受损您也看到了，要是下潜的话，只能舍弃舰岛部分，关闭舱门，潜深会受影响。” 我点了点头道：“明白了，补充一会压缩空气，天亮之后，我们下潜几米躲避那些陆军就行。” 雷尔大叔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突破被他们撤走了不少人，我还需要再勤加训练，鱼雷装填的速度还是有点慢……” 我摇了摇头道：“人力终归是有极限的，我听那些跟咱们交换的家伙说他们还在研究用人对抗子弹和炮弹，我们可不能向他们学习。” “那……用机械装填？”雷尔大叔看向我试探着问道。 这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道：“那可靠性又是个大问题，嘶，我的伤口有点疼，我先去趴着休息了。” 我捂着被缝好的伤口费力地钻过舱口离开了，等走到自己的床位前，结果那位英国老大爷似乎是经受不起之前的奔波，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我只能趴到了旁边大副的床上，听着规律的海浪声，我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自己感觉还没过了十几分钟，大副就走过来将我摇醒——“我们收到了总部的紧急电文。” 我接过电文，趴在那里看了起来： “邓尼茨电，所有敦刻尔克部分潜艇，立刻援助布吕歇尔号，干扰敌方追击！” “又出什么事了，”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感觉屁股那部分有点漏风，继续自言自语道：“不会是他们追着英国佬，却被愤怒的约翰牛反过来追了吧。” 我将电文收到了军装里，看向大副问道：“柯尼斯堡号呢？” “电文里没有提及，他们应该凭借较小的体积躲过去了。”大副向我回复道。 我继续问道：“那其他艇长能否赶过去？” 大副摇了摇头：“从电文看来，他们的鱼雷储备和我们差不多了，而且他们没有时间去返回补给，他们决定紧急上浮去将外面的鱼雷补充回来。” “这样的话，时间上来不及，”我看了一眼怀表，对着大副道：“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等到天亮，不仅有我们的空军，还有英国佬的飞机，上浮装填到一半的潜艇岂不就像今晚的英国舰队一样是个活靶子。” 大副点点头道：“雷尔已经将舰尾装填了一半的鱼雷装完，我们艇内也只剩这一枚了。” 我叹了口气道：“那他们回去得好好谢谢我们，启动引擎，我们出击，敌人应该也不敢追击过久，只要舰尾鱼雷干扰了他们，我们的任务就算成功了。” u-99在此启动，我们几乎在这个夜晚打满了全场。 在和布吕歇尔号进行通信后才得知，他们为了给予敌人最大杀伤，在海峡内侧一边开火一边行驶到敌舰队北面后又折返到海滩一侧，想要再次开火打击逃离敌舰，大胆进攻的他们被敌人舰队的炮弹命中。 他们的船尾桅杆前部被击中、b炮位203 毫米主炮的炮塔底座被击中，上面的7 米测距仪也失去作用。 现在他们正在向我们驶来，我通知其他潜艇立刻撤出，返回我们去过的泽布吕赫港进行补给，以防备英国陆军还可以抵抗过一个白天。 当我们在海面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布吕歇尔号通报的位置已经进入我们的鱼雷攻击范围，我们失去了指挥塔，指挥舱梯子上面的舱口被关闭，用来隔绝进入指挥塔的海水，我们调转方向，将舰尾对准了驶来的布吕歇尔号，艇内的红色灯光让我们放下去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但愿邓尼茨保……”话还没说完，我就意识到我已经想不起邓尼茨还有什么没拿来发誓的东西，虽然我依旧是不愿意相信这些，但我已然有了牵挂，因此死亡的恐惧让我改口道：“但愿希儿保佑，我愿意用他的身高来换！” 反正身处高位的人向来对自己要求不高…… 第187章 血色黎明 我们缓慢地继续反向前进，这样的姿态似乎有利于我们和布吕歇尔号一起撤退，不过我有点好奇，英国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胆进行反击的舰队，难道还想赶在天亮之前撤出一批人吗？ 我看了一眼怀表，现在距离天亮不到一个小时了，那些刚醒来的英国平民显然不知道他们和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没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他们居然能在深水炸弹的爆炸声中保持睡眠。 他们被艇员们用手里的karabiner 98k步枪示意安静，不过那些步枪长度还是太长，很不方便艇员们的监管，看来结束之后，不仅我们的潜艇要大修，还有这些武器也要想想办法更换。 我们沿着滩头倒退着，即使现在螺旋桨关闭，基恩也没办法监听来自舰尾的敌舰，大副正在操作着观察潜望镜，虽然交火时被命中，此时里面正在涌入海水，但我们的深度也并不深，以防止再次蹭底，不过这样航行的好处也是有的，起伏的海床可以帮助我们防止大吨位敌舰的追击，根据下潜之前接收的布吕歇尔号最后的电文看来，气急败坏的英国佬起码派了三艘以上的军舰追击他。 “别怕，天马上要亮了，戈林元帅其实还是有点能力的——不多，但他肯定能指挥空军在天亮不久后抵达战场。”我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和一旁操作潜望镜的大副说。 下一秒，大副就大喊道：“发现布吕歇尔号！” 这样的巧合让我有点好奇，不过当我从潜望镜里看到布吕歇尔号狼狈逃窜的样子后也便理解了，他似乎又被敌人打中，舰桥遮挡不住后面冒起的红光，就像夜间隔着树林的篝火，只凭这个特征就能清晰地看到他。 他从我们舰尾的左舷方向驶来，巨大的海浪在他刚驶过的海面砸起水柱，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严重，难道英国人已经提前发现戈林没有好的对舰攻击手段只能使用炸弹的事实了吗，这似乎是他们情报机构发挥了作用，可我对历史上的间谍作战部分没有太过留意。 布吕歇尔号一边做着机动一边向我们驶来，炮弹弄出来的动静让我停下对自己日记本内容的回想，似乎因为受伤的缘故，我感觉有点轻飘飘的，而且感到自己很累，只能避开伤口，倚靠着海图桌站着，大副看向我道：“天马上就要亮了！” “明白，发现敌舰，立刻发射后撤退，根据敌人舰队变化制定撤退路线。” 我看着红色灯光照耀下的大副，他正在认真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敌舰，深度控制器前坐着的两名艇员也在认真工作着，当我想掏出怀表看一眼时间的时候，大副看向我道：“敌舰向我方驶来，布吕歇尔的弹着点指明敌舰方向，但无法确定舰型，怎么办？” “取敌方巡洋舰平均参数。”我对着大副回答道，他立刻按下他脖子里戴着的附加在潜望镜上的艇内通信设备的按钮，对着后面尾舱的雷尔大叔道：“准备发射，然后坐底。” 我立刻嘱咐道：“这次慢点。” 大副盯着观察潜望镜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用无线电汇报参数，我用些力气继续掏出了怀表，它被我的体温捂很热，上面的指针显示距离总部传达的天亮时间已经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当大副一声发射说出来片刻后，他有些沮丧道：“我观察到弹着点开始偏移，敌舰似乎撤退了！” “好消息，我们不用坐底和躲避了，继续观察敌舰动向，车钟改变至前进二，继续为布吕歇尔号掩护，我可能需要再睡一会了。”我发布完命令，拖着身子再次趴到了大副的床上。 大副再次把我摇醒了，我感觉有点缓过来了，趴在那里问他道：“什么事情？” “艇长，布吕歇尔在二十分钟前已经改变航向，现在搁浅在法国德潘讷向敦刻尔克以南的海岸上，正处于之前汇报的我军和敌军交汇地点！我们海峡航向，没有收到无线电，直到行驶到目视范围才发现他已经搁浅在那里！” 我被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被这个消息所震惊，还是被从裤腿上方漏进来的风所吹出来的，我的睡意一下消失了，快步走到指挥舱里，一边升潜望镜，一边着急地问大副道：“他难道疯了吗、舰尾有没有敌舰？” “没有，他们应该是受损过于严重，支撑到此处无法继续航行，我们该怎么办，是否按预定命令撤退？”大副的语速也快极了，我差点没有听清楚。 我从潜望镜里看到了那艘船，现在外面的天已经有点蒙蒙亮，触目所及的浅蓝色之中，那艘指向海滩内侧搁置的军舰格外显眼，他上面右侧的副炮正在开火，水线以下似乎被鱼雷击中，一个巨大的黑洞露出了上半部分。 “我们不可能将他拖离的！”大副看我半天没有说话，赶紧开口道：“而且我们的防空炮已经无法发挥作战意义。” 艇员舱里的英国人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在后面刚要窃窃私语就被艇员呵斥阻止，我呼出一口热气道：“浮上去，让布吕歇尔号掩护，让他们能撤离的船员立刻坐着小艇赶过来！英国平民都有的勇气，我们帝国军人难道没有吗？” 我感到自己的大脑赶不上说话的速度，但我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明白，u-99，上浮！” 我们破烂的舰岛在绯红色的晨曦中出现在了海面上。 我背起一支步枪，将挎着我的鲁格手枪的大副拦下来道：“你留在艇里指挥，记得控制好潜艇深度，让甲板尽可能处于海面以下，只要能操作甲板炮就行，现在轮到我去指挥甲板炮，如果情况危急，立刻下潜，不要管我，我会带着艇员们游向我方陆军控制的区域，我很相信古德里安将军。”说完，我便爬上梯子，用力旋开舱门，用尽力气推了开来，指挥塔里残留的海水将我全身浇湿。 第188章 布吕歇尔号 布吕歇尔号的主炮转动指向远处，向着那边的英法联军阵地进行单发射击，威力巨大的舰炮比岸防炮的威力都要大，当第一发炮弹落下时，升腾起来的烟雾如同巨大航弹爆炸的动静一样。 他的副炮也在射击着，不过由于角度的限制，布吕歇尔号只能应对那些较远的敌人，与此同时，他的小艇被放了下来，一批伤员从军舰转移到了小艇上，向着我们而来。 英法联军很快意识到了布吕歇尔号的巨大威胁，在零星火炮的反击下，我用望远镜看到了一队士兵被抽调过来，向着搁浅在那的不断开火的布吕歇尔号而去，他们似乎想逼近后进行爆破，我立刻摇转火炮，直瞄到那队像一堆小点的士兵中间，然后装填高爆弹，向着他们射了一发。 88毫米炮弹在小队中爆炸开来，他们立刻匍匐下去，然后向着我们这边射击，还好距离够远，他们的子弹对我们毫无威胁。 无法承受舰炮射击的英法联军又调来了七辆玛蒂尔达 ii 步兵坦克，他们从对峙的前线折返回来，向着宽阔而平坦的沙滩上的军舰一边射击一边前进。 我立刻操作88炮瞄准他们，第一发被打飞了，第二发依旧从敌人坦克上方飞过，炮弹再次被转填进去，这次我冷静下来，等到潜艇晃动到最底时，拉下击发扳手，炮弹飞速驶向远处的坦克，最后命中了一辆玛蒂尔达的炮塔，那辆坦克在靠着惯性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这一发让其他坦克注意到了我们，他们立刻转动主炮向我们射击，炮弹打在海里溅起了水花，这下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陆军也发现了这里的局部交火，当我又打飞一发后，被我瞄准的那辆坦克突然爆炸，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一辆长管四号的炮口正冒着烟，他躲在一个山坡后面，射击后立刻倒了回去，装填好后，再次探出炮塔，又一辆玛蒂尔达被击毁了。 现在英国人的坦克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原本为了解决布吕歇尔号而冲到开阔的海滩上时，却被埋伏的四号从侧翼偷袭，现在撤退的话，布吕歇尔号主炮的射击可能直接导致敦刻尔克方向大部队的崩溃。 就在四号又击毁一辆玛蒂尔达后，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我将射击工作交给艇员，举着望远镜看去，在看到bf109熟悉的身影后，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此时布吕歇尔号上的伤员已经全部转移完毕，我们可以撤退了。 两名艇员先返回了艇内，我最后看了一眼仍在开火的布吕歇尔号，而后钻入透着斑斑点点亮光的指挥塔，挤进了艇内。 我刚要命令下潜，大副就从人群中钻过来道：“我们的注水舱似乎被刚刚的敌军坦克命中了，压缩空气泄露严重，无法下潜！” “全速向北行驶，我们的空军已经加入战场，只要能返回我方控制区域，就不会有问题了。” u-99开始转向，我爬到指挥塔里，用攻击潜望镜看着不远处的布吕歇尔号，我们的坦克已经在向他靠拢，除了那辆一开始交火的四号，还有几辆三号开始驶来，而布吕歇尔号就像固定炮塔一般，对着远处开火，不甘进攻受挫的英军再次集结一支小队，从交错的战线逼近布吕歇尔号，此时布吕歇尔号已经成为了双方抢夺的重要节点。 就在我环视战场的时候，大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发现敌机，左舷75度方向！” 我立刻转动潜望镜，然后就看到那边的天空中出现了黑影，英国人再次派了大量的飓风前来，发现目标的bf109也向着他们而去。 英国佬的飞机显然发现了我们，立刻分成三组，一组去纠缠bf109，挂着炸弹的一组进攻布吕歇尔号，而另一组则直奔我们而来。 我立刻返回了艇内，漏风的指挥塔并不能阻挡敌人的扫射。 “准备应对冲击！”我刚关好舱门喊出这一句，艇外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们在被攻击。”大副盯着头顶道。 “机动，准备躲避炸弹，bf109腾出手来就会帮助我们的。” 潜艇开始大幅度地进行s机动，以躲避英国人飓风机翼下挂着的炸弹，不过我们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大副在观察潜望镜里看到又一批增援的bf109飞了过来，而英国人选择集中力量，攻击布吕歇尔号，以防止舰炮继续的攻击。 “看来我们的威胁并不如布吕歇尔号大。”大副的话让周围从布吕歇尔号上撤下来的人员都看向了他。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昨晚干了什么，他们就会优先来击沉我们，不过这正是我们撤退的最好时机。”我耸了耸肩道。 我们趁着没人关注的时候加速逃离着，可在航行了十分钟后，大副又发现了一支沿着海岸飞行的英国飓风，他们似乎刚对我们的陆军丢完炸弹，正要去支援布吕歇尔号空域的战斗。 他们发现了我们，也许是上浮着的潜艇太过张扬，他们立刻对我们发动了进攻。 万幸的是对地攻击后的他们的高度并不高，无法垂直地向我们射击，毕竟u 艇的甲板厚度只有几毫米到十几毫米不等，在垂直的情况下是完全有可能被击穿的。 u艇侧面的注水舱再次为我们抵挡了一次进攻，着急前去支援的英国人也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和子弹。 可就在他们进攻要结束的前一刻，一股浓烟从轮机舱里传来——“我们的柴油引擎受损，已切换电力引擎！”柴尔弗雷曼夫的声音从轮机舱里传来，告诉了我这一坏消息。 “电力还剩多少？”我喊着问道。 “足够我们驶入己方占领区域，但无法返回军港了。”柴油引擎冒出的浓烟使得我们不得不打开通气设施，柴尔弗雷曼夫已经拿着维修工具去紧急维修了。 第189章 地面攻势 电力的消耗比我想象的更快，我们刚驶入法国德潘讷城市的沿海地区，电池组的电压就开始下降。 于是在驻守德潘讷的陆军的围观下，u-99也开上了海滩，我从舰岛里爬了出来，跳到了海里，那些伤员再次乘坐小艇，向岸上转移。 我们潜艇的侧舷和舰岛触目可及皆是弹孔，还有被子弹划出来的钢铁原本的银白色的印迹。 基恩抱着密码机坐在小艇上，和我一样看着我们的潜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趁着天上没有讨厌的敌机的时候，潜艇里的人员都撤到了岸上，u-99就在那里先搁浅一段时间，等战役结束，我再回来取。 那些发现我们的陆军已经派出了几辆装甲车向我们开来，那些车前面两个轮子，后面则是履带。 “您好，海军中将！”那名小队长跳下车来向我敬礼道。 我摆了摆手道：“不要浪费时间，立刻撤退回去，英国人的空军还有可能再来。” 我爬到了那辆车上，但因为屁股受伤的缘故，我只能站在那里，举着我的望远镜来缓解我的尴尬。 那名小队长开着这辆半履带装甲车，向我说道：“中将先生，我建议您先去我们第 19 装甲军指挥部，那里更加安全，你们的潜艇我会吩咐人盯着的。” 我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不妨碍你们作战就行。” “不用担心，包围圈里的英法联军已经跑不掉了，我们小队的坦克已经牢牢占据了我方战舰附近战场，只要把接下来敌人的反击遏制住，那么我们就能在舰炮掩护下强行进攻。” 我们的半履带车组成一支车队，沿着道路向德潘讷市区开去。 在遇到弹坑颠簸的时候，我的脚被车里放着的一个箱子砸了一下，我放下望远镜低头看去，只见那个箱子上写着“陆军能量棒——应急”，那名小队长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在盯着那箱东西，头也不回道：“您如果饿了的话，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要到指挥部了，那里有现成的饭，最好不要打那些棒子的主意，我听说隆美尔师长的胃就被这家伙搞坏了，正在向后勤投诉采购商呢。” 我吸了吸鼻涕，然后点点头道：“确实需要反馈一下了。” “不过改进不改进，那得看陆军拿出来的帝国马克。”我在心里继续说道。 我们的人员被运了回去，并安排好了帐篷，而我则继续坐在那辆装甲车上向着他们的指挥部而去，我需要用他们的电台给邓尼茨发回我们发生的事。 第19 装甲军的指挥部设置在了德潘讷市区的一座医院旁边，医院里都是受伤的人员，一些轻伤的人则晒着太阳抽着烟，一辆卡车停在帐篷前，一根粗电线从车上接到帐篷里，似乎正在用他的引擎发电。 那名小队长将车停在了那座帐篷旁，跟着他走进去，帐篷里是几台桌子，上面全是电台，正中间挂着一幅地图，上面用不同的颜色标注着敌我双方的态势。 他向一名站在沙盘前的少将敬礼道：“我们将己方潜艇人员带了回来，这名是奥拓中将。” 其实我是想解释我并非中将这件事的，不过那名少将已经向我敬礼道：“欢迎您，古德里安将军正在前线组织攻势，您可以在这里先等等。” 这么巧，我居然是被古德里安的部队拉回来的，他应该也不知道能量棒是我的杰作吧，算了，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朝那名少将点了点头道：“我需要借一台你们的电台，向u艇总部发回我们的消息。” “可以，需要我们的人员帮您发文吗？” “不需要，我来就行。” 我将从昨夜接到支援命令后发生的事情发回给了总部，然后等到了邓尼茨“收到”两个字的回复。 也许老邓太忙，以至于没工夫询问我详情，不过对于我倒是没关系。 陆军的指挥部里更加忙碌，我才坐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有好几名参谋走了进来，他们站在沙盘前更新了敌我动态，然后跟那名少将道：“布吕歇尔号区域已经被我们占据，已要求我方空军尽可能远离拦截，避免敌空军进攻，古德里安将军已经跟随部队抵达布吕歇尔号附近，并依托军舰向敌海滩进攻，我们的伤亡可以接受，但坦克损失较大，我方改造四号坦克数量太少，面对敌坦克，小口径、短身管坦克主炮无法做到有效击穿。” 我凑过去，看着那名参谋在沙盘上阐述现在的情况。 “不过随着舰炮打击，我南方面军的进攻异常顺利，他们已经和布吕歇尔号取得通信联系，可以呼叫舰炮打击顽固据点，敌人防线已经崩溃，隆美尔第 7 装甲师正在沿着南向缺口分割敌军，一旦分割完成，我们就将可以会师，从而进一步歼灭敌有生力量，以达成战役目标。” 那名参谋在沙盘上铺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道：“现敌人主要抵抗力量沿公路分布，而敌人已经集中火炮为敦刻尔克沙滩上的部队提供支援，因此古德里安将军将指挥装甲师，沿着敌三号公路突破去和隆美尔汇合，但敌人已经可能破坏公路桥梁，因此我们正在组织试探性进攻。” 敦刻尔克的地形确实不适合装甲师的进攻，连古德里安亲自去到一线都打的这么费劲，那名参谋继续道：“英国人已经组织了又一批的撤退船只，包括渡轮和一些驱逐舰，在其空军掩护下，强行靠岸运载士兵，不排除接下来还有大型军舰，我们的空军正在尽力拦截，但敌人似乎派出了他们全部的新锐战机和飓风的组合，空军的进攻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反倒是我们救了不少空军人员。” 那名参谋抬起头来看向同僚，然后他就看到了我，立刻向我敬礼道：“中将，您好。” 我摆了摆手道：“没事，你们继续指挥作战就行，我只是过来看看。” 第190章 出发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紧沿三号公路右侧的沙丘暗堡（fort des dunes），敌人正依托其构成的防御工事来拖延我方进攻，只要能突破这一片防御地带，通往敦刻尔克的道路便畅通无阻了。”那名参谋指着被标注为三号公路的中间位置的一片沙丘地形说道，那上面用红色小方块画出了暗堡，里面还用很细的文字写着“混凝土结构”。 那名少将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摸着下巴假装思索，不过我发现我的皮肤有些发热，难道是我良心不安吗？ 我只好咳嗽一声道：“他们驻守人数多吗，不多的话我们直接绕过去就行。” 那名参谋摇了摇头道：“人数暂时无法确定，他们只是依托工事防御，还没有进行反冲锋，不过从他们向布吕歇尔号展开的进攻来分析，他们在那片暗堡里集结了一部分装甲力量，战场回报的情况是敌人进攻的坦克都来自暗堡方向，否则敌人也不可能那么快地组织进攻。” 我才注意到这份地图上连布吕歇尔号和我们的u-99都有标注，布吕歇尔号是用一个大的蓝色圆圈，里面标注着“bp-1”，而我们则是用灰色虚线描了一个u艇的侧影轮廓，我忍不住问道：“这‘bp-1’是什么意思？” 那名参谋露出了笑容解释道：“这是布吕歇尔号的代号，代表他暂时是重要的己方重型炮台。” “那这个灰色虚线又是什么意思？” 参谋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实话：“那表示不具有战略或战术价值的无用东西。” 那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少将做着我刚刚的动作，似乎在思考战场形势，而这样快速的回答反倒让我想不出合适的回答，只能尴尬地摸了摸裤子的破洞，然后点头道：“这u艇画的不错。” 那名参谋刚想在说些什么，一旁坐在电台之前的机电员起身递来一封电文给了那名参谋，他立刻接了过来，然后大声念了出来：“装甲汉斯呼，命指挥部立刻前移，最佳通信覆盖敦刻尔克，另调距离我部最近的工兵爆破排前来汇合。” 这下我的笑容恢复了，“装甲汉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呼号，也难怪他们将上岸的潜艇判断为无用的东西，这群陆军天才的脑子里谁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名少将似乎误会我的笑容了，他向我点了点头道：“中将先生，看来您有机会去更靠近前线的地方，还能见到古德里安将军，在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争中经历这样的生涯，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兴奋的，让我们立刻出发吧，我会在指挥车上回复古德里安将军的。” 我的笑容再次消失了，那些机电员已经行动敏捷地收起了电台，然后拎着跑到帐篷外。 透过进进出出的人员，我能看到外面一排整齐的装甲车，我在里面又看到了那名小队长，他正在往装甲车上覆盖着迷彩网，其他的装甲车应该是送完人员返回的，装甲车前面的引擎已经被发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留在这里的轻伤的士兵们带着绷带往车旁放着树枝，他们有的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有的拄着拐杖…… “你应该去前线。”不知从哪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他似乎是希儿的语调，也像雷德尔的声音…… 我猛地转过头，那名少将和参谋们已经将文件和其他必要的东西装进行军包里，我觉得我不能什么都不背，于是上前主动说道：“有什么需要我拿的吗？” 那名少将背起m39行军包，向我摇摇头道：“暂时不需要，不过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换上我的备用作战服，毕竟您的裤子……” 行吧，站在门口感慨的时候把自己底子给露了。 我点点头，从少将那里接过了陆军的灰绿色野战服，上面还带着肩章。 作战服胸前是两个带有箱褶的口袋，下摆则还有两个扇形边袋盖的口袋，肩章是红色底板，两条金色编织麻花状装饰带在上面交织，再往上则有有一颗镀金粒花纹样，配合上腰带和y 字形的肩带，即便是作战服也比得上正式军装一样帅气。 等我换完走出来，装甲车已经开出去好几辆，我赶紧拿着换下来的挂着英国海军胸章的德国中将军装交给了一名脑袋缠着绷带的人，对他说道：“你先帮我看好，等战役结束我回来取，要是三周之后我都没来，或者你提前走了，就将它邮寄到威廉港海军潜艇驻地奥拓中尉收。” 他看了眼军装，又看了眼我，那绷带似乎影响他的视线，不过我等不及他回答，就登上了最后一辆汽车，还好他没有车门，我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 那名跟我认识的小队长一边开车一边调侃道：“中将，您怎么转到陆军成为少将了？” “少将也算不错了，我还希望更低一点呢，这样的话在战场上不会引人注目，也更加符合我的作战习惯。” “可您现在是在装甲部队啊，我们可是战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也是最能承受敌人打击的。” 装甲车转了一个弯，开上了公路，履带压在水泥路上的动静不小，幸好法国的公路还能承受。 “那是现在的单兵无法对坦克造成打击，不过现在咱们部队有坦克歼击车吧，我适合那个，伏击，然后进攻。” 那名小队长摇了摇头道：“只有很少的一号驱逐坦克，它是在移除炮塔的一号坦克b型的底盘上安装了一门捷克斯柯达公司生产的4.7cm pak(t)反坦克炮，只有521反坦克营跟着我们从战役开始战斗到了现在，不过他们的表现完全比不上改装火炮后的四号坦克。” “好吧，那如果有一款更优秀的反坦克车，你们会采购吗？”我又联想到了我和某马鹿的交易，正好现在我也在陆军这里，要是能见到古德里安，正好推销一下，那名叫什么什么的会计，也不用开除了，去给我当帝国装甲研究公司的法人代表吧。 第191章 装甲汉斯 我们沿着公路向前开着，对于我的那个问题，显然那名小队长也不清楚，不过他依旧建议我先踏足装甲车领域，对于他来说，半年时间内就调换了两款车型、考了三次证已经有点感觉受不了，所以他希望我推出一款能满足大部分要求的装甲车，这样他也不用在各种衍生和全新的装甲车中间调来调去了。 我点头答应了，于是在前往前线的路上，我就开始回想哪一款坦克歼击车和装甲车能符合要求—— 如果按照原本的发展线路，提前将那些三号g、四号、犀牛、象式、猎豹、猎虎掏出来，希儿批准的可能性很大，但成本太高，利润肯定会相应的减少，还不如……不如借鉴一下其他国家的，比如su系列就不错，我可以搞一个su-88，还有m系列，那个脆皮车长地狱猫也不错，他们需要的制造工时看起来就比原先那些歼击车的要少。 至于灵感来源，等一会我要和古德里安说一说话，大不了再送他一个装甲车设计师的历史称号，我从不在乎这些虚名。 那名小队长见我不再吭声他也不再搭话了，半履带车沿着公路前进，不时就能看到驻守在公路旁的一支小队，甚至还有一辆一侧履带脱落的三号坦克，它被拉到了路下，车组正在下面拉着一段履带向上面装着。 当真正行驶在地图上标注的三号公路上才能明白这条公路的重要性，它衔接着德潘讷和敦刻尔克，能实现部队的快速机动，而不必陷于路右侧起伏的沙丘地形和左侧的建筑群。 我们全速行驶到了一座名叫“piras alexandra”的医院前，原先低沉的炮声已经清晰了起来。 “这座医院是临时指挥所在地，向我们朝向的两点钟方向穿过两个街区后就是敌人的防线，我们正在依托建筑组织进攻，而布吕歇尔号则在我们的四点钟方向，在海滩那里，这就是我们最新的情报，少将们，古德里安将军已经乘坐他的指挥型四号前往前线，尝试从三号公路侧翼进攻。”一名挎着手枪的上校领我们走进了医院里面。 里面的一楼已经被改造成了屯集点，外侧用沙袋围了两层，里面码着弹药和补给，宽大的医院被这样隔开的物资占据了一半，另一半则停着两辆坦克，那面的大门已经被直接拆除，简易起重架正在被士兵摇着移到炮塔上方。 那名上校领着我们从角落的梯子走到了地下室，下面才是临时指挥部的所在地，里面的人员并不多，直到从后方指挥部转移过来的参谋和电台的进入才显得拥挤起来。 临时的不知从哪里征调的桌子五花八门，既有铺着桌布的餐桌，也有单人小圆桌子…… 那些参谋们各自找好位置坐了下来，我则继续站着，不明所以的那名上校对我说道：“当然，将军，您如果想去前线，可以乘坐那辆刚维修完的坦克，不过您只能在通信员的位置了。” 我不想去前线——这句话我是真的说不出口，尤其是现在我身穿着帝国陆军少将军装的时候，更不用说正主就在我对面。 “我没带自卫武器……” “正好，我这儿有，瓦尔特 p38 ，您拿去用，我平日都不怎么用，没成想今天派上了用场。”那名上校一边说着一边从垫桌子的箱子里取出了那把手枪，交到我手上道：“里面还有两个弹匣，我立刻上去集合那个车组，那名原先的通信员正好留下来维修那些机械故障的坦克。” 他似乎害怕我再想出什么要求，立刻猫着腰从那个梯子爬到了楼上，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坦克的轰鸣声从上面传来，那名少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中将先生，保重，若不是我要留在此处统筹部队，我也定像您一样身先士卒，期待您的情报。” 说完，他立正向我敬礼，我只能回礼后将那手枪挎在腰带上，然后从梯子上爬了上去，就像在潜艇里从指挥舱爬上去一样，只不过现在我暂时没有自己的潜艇。 那辆四号坦克就是刚刚我看到的在起重架下的，他的车组正排成一排站在坦克前，而被发动的则是另一辆，驾驶员正探出头驾驶着它离开。 那名上校正在排成一排的四人面前等着我，看到我爬上来便立刻招手示意我过去，然后将一顶黑色软帽递给我道：“他们四人就是这辆坦克的车长、炮手、装填手和驾驶员，这辆四号坦克虽然没有接受指挥型坦克那样的改装，但也能实现和此处指挥部的直接联系，也可以用无线电和周围友军装甲联系，您不必参与具体战斗，而您的命令可以询问车长是否合理，毕竟对于坦克来说，如果没有亲自驾驶作战，那一定感觉很不习惯。” 我点了点头，戴上了那顶软帽，那名上校对那四人下达解散的命令，然后他们便爬上了坦克。 “祝你们好运。”那名上校离开了，只留下那一名没有爬上坦克进去的成员和我。 “他们去检查坦克发动前的准备了，”趁着这个功夫，那人开始跟我交谈道：“我叫威廉·克劳斯，是装填手，刚刚介绍的时候居然都没时间自我介绍，看来战争又加紧了。” 我还来不及回话，那名进去的驾驶员就探出头来喊道：“完成检查，可以发动！” “走，原本我们就是引擎出了问题，上次我用曲轴转了半天才发动，看来这次的维修还是很有效果的。”威廉·克劳斯向我点了点头道，他对于自己的介绍让我想起了雷尔，他也是算是装填手，只不过他装填的东西有点大。 我学着他的样子踩着侧面的小凸起爬到了坦克上，生硬的金属装甲压得我膝盖就像屁股一样疼，我费力地从驾驶员旁边的口子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挨上座位，结果还没坐稳，驾驶员一推操纵杆，坦克起步让我被迫坐实。 第192章 头晕目眩 坦克里确实和外面看得完全不一样，在头顶的舱盖关闭后，只能通过面前的小缝去看到外面，而里面的空气虽然比潜艇里面的更好，但狭小的空间只够稍微活动，我坐在通信员的位置，戴着耳机操纵着车内外通信，需要将坦克内有用的消息用电台发出去，然后接收传来的，这样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就像指挥潜艇一样熟练。 驾驶员跟随着车长的要求驾驶着，车长会在耳机里提示一些路口和大致方向，驾驶员需要判断坦克能不能开过去，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截止到目前为止，就没有这家伙开不过去的，我们一共撞倒两堵矮墙、压倒一棵树、两个邮箱筒和一大截栅栏。 我们一直在向东行驶，准备开上三号公路，然后追上古德里安将军，在电台里，他们已经开始掩护工兵对防御工事进行爆破，空军也在掩护他们，英国人的飞机忙着保护运输线，对于法国人的防御工事没有多大兴趣，这给我们的进攻提供了不少便利。 那名上校给我推荐的这帮家伙专业极了，只要在坦克里，他们便只用位置称呼，而不用名字，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叫“通信”，每当车长喊这个，我就知道我该发电文了。 现在我的电文开头就是“钢铁豹猫”这个不忍直视的呼号，然后将车长能看到的情况发回——“此处建筑区域敌方炮火打击已经停止，不排除有小队渗入，豹猫暂时没有受到攻击。” 在开出了这条巷子后，我才从面前的这条小缝里看到了豁然开朗的断壁残垣，和之前比较完整的建筑不同，仅仅是一墙之隔，这一侧变全是战争的痕迹，熏黑的房梁从哥特式教堂破碎的尖塔垂落，地面散落的全是坠落下来的瓦片，我们的履带压上去，坦克毫无起伏。 在绕过教堂的尖塔，从已经被压出道路的花园里横穿而过，即便戴着帽子和耳机，可此时的炮声甚至比之前在外面听到的动静更大。 在炮声中我们的坦克开到了一片开阔地前，驾驶员摆正坦克，我看到了远处升起烟雾的混凝土地堡，它的射界并不覆盖我们这边，但在地堡前面却有几道壕沟，敌人正在依托他们防御。 车长在耳机里喊道：“古德里安将军似乎率队下到海滩了，发电确定一下。” 收到命令得我立刻操作电台开始发送电文，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是的，他正在攻击进攻布吕歇尔号的敌人的侧翼，一个小队埋伏在沙滩上，他让咱们注意。” “我们的新副驾收发电文真快啊……”那名车长在炮塔里感叹道。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啥我的呼号不是通信手，你们不都是按职位来的吗？” “不，您那个位置就叫副驾，这是钢铁豹猫的习惯，准备防冲击，我们也要冲下去了。” 驾驶员用力推动操纵杆的动静我火辣辣的伤口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我们的四号坦克就像一头猛熊下山一样，我的视野先是被抬了上去，然后随着前轮沉下而猛地下沉，刚看到远处海滩，然后就是沙丘，扬起的沙子顺着履带拍打在上方的防护板上，巨大的冲劲直到砸在了下面才止住，而坦克里的我们就像晃动鸡蛋时里面的蛋黄一般，我座位的前方除了通信器材外最重要的就是两个把手，我用尽全力抵住自己，脑袋依旧磕在了前面，还好软帽缓解了不少冲击力。 当我的背再次靠上坚硬的靠背时，坦克已经开始在平坦而柔软的沙滩上行驶了，坦克明显矮了一点，这从我原本就不佳的视野变化里能立刻感觉出来。 车长在耳机里说道：“敌人的防御工事在下面似乎只有堑壕和连接上面地堡的储存建筑，我们应该从上面和下面配合进行一次小型的钳形攻势。” “收到，我会和古德里安将军说明的。”我已经可以熟练地一边听他说一边将话发送出去了。 我刚发完，那名车长便又说道：“我看到进攻的部队了！” 当我们从后面靠近一辆停在那里的四号坦克时，我看到了最后面有点难看的排气管，然后是后面引擎盖上放着的两个备用的诱导轮，就像凸起的小沙丘，往前伸了伸脖子，然后又看到了一点，那诱导轮前面还有一根立着的天线，顶上是散开的小节，就像一朵蒲公英。 “刹车！那是四号指挥型，古德里安将军就在里面！” 一个急刹，我们在快顶到前面那辆坦克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 “我的观察窗被刚刚的沙子糊住了，副驾，请求前面的四号不要移动，我要探出去立刻清理一下。” 我俩之间没有隔着什么装甲板或者杂物，但专注观察前方的我并不关注旁边发生的事，等到驾驶员说出来，我才知道刚刚冲下去时他那一边似乎更重，这既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体重似乎下去了，坏消息就是我需要“顶着”古德里安的座驾发报，他肯定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们…… “前面的不要动，我们很快的！”我尽可能简短地发出电文，因为驾驶员的行动也很快。 他扳开舱门的锁，直接掀开舱门探出小半截身子，用自己的胳膊将那些泥沙一把抹去，光线透过沙画似得多层防弹玻璃照了进来，驾驶员又恢复了视线。 “问题解决。”我立刻给古德里安将军发去消息。 “明白，下次用紧急缩写，不要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这次我不敢再电台里发电询问，直接用耳机问了问车长。 车长微微咳嗽一声道：“先后倒，然后从左边去，至于那个问题，就是……呃，就是，算了装填手你解释吧，你不是喜欢讲这些故事吗？” “那可太棒了，我占用一点时间，副驾，你在出发之前难道没有听说过关于法国的故事吗？” 我一脸疑惑，只听到我唯一知道名字的威廉·克劳斯继续说道：“法国人的浪漫可是‘扑朔’和‘迷离’的，就算再怎么没听，戈部长关于痛斥玛格丽特?尤瑟纳尔《致命的一击》的演讲一定听过吧。” “有点印象，可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你就没有响应号召偷偷去批判一下那部作品吗？” “没有，我可是帝国最安分守己的。” 第193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们的坦克正要从古德里安的指挥车旁边开过，指挥型坦克的侧面加装了一圈护板，就像某个改进的型号一般，我此刻头脑发热，想不起来叫什么了，但肯定知道不是现在应该出现的，有可能只是古德里安的战场改装吧…… 那涂装了迷彩的护板在我狭隘的视线里飞速消失，我能看到进攻的场景了，不远处的四号坦克们正在开着火，从他们的后面我无法分辨哪些是改装后的长身管四号、哪些是没有改装的，只能看到对面一小点的英国玛蒂尔达，他们和更远处的布吕歇尔号看起来大小差不多了，炮塔每隔一段时间就冒出火光。 那亮光似乎和阳光一起透过细缝，照到了我的脸上，我感到脸上越来越热。 车长发现了一队想从侧翼偷袭的法军，他们拿着mas-36 步枪，背着一大包手榴弹，似乎想要从坦克的侧面摸过去，听到车长喊出方向和敌人步兵后，炮手迅速转动手柄，炮塔在电机的带动下平移了过去，比起我在路上见到的三号坦克的手摇炮塔要快不少。 同轴机枪开火了，间隔几发的绿色曳光弹连成一条短线向那些散开的步兵泼洒而去，2700备弹的mg34机枪的威力不容小觑，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车长，我的机枪呢？” 在我印象里，坦克通信员的副驾驶位置也应该有一挺机枪的啊，可现在我面前除了通信设备、一列整齐码放在凹槽里的能量棒，以及前任副驾留下的指着能量棒的“legierung（合金）”文字涂鸦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车长还没来得及回答，炮手就高喊一声“开炮”，我立刻张大嘴巴，击发踏板被狠狠地踩了下去，我感到整个坦克都往后动一动，车内的气压瞬间的改变让我的耳膜有点难受，紧接着火药燃烧的烟雾从后面飘来，这种味道有点刺鼻，我只闻了一点，就感到有点难受。 车长的回答也从耳机里传来：“取消了，我们是四号g型，是为了同敌方坦克作战的，所以更换了主炮，增加了前装甲厚度，取消了副驾机枪。” “我感觉有点难受。”我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我们坦克兵就是这样的，你还没感受过敌人的子弹射击在我们装甲身上的刺激。”车长大声喊道。 头晕似乎掀开了身体的告警，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我用手背摸了一下额头，发现额头滚烫，我立刻按下耳机道：“不，我是感觉我的身体有点难受，我正在发烧，有可能是我伤口出问题了，不过我还能坚持！” “装填完成！” “开炮！” 又是一声巨大的动静，远处的法国人中间发生了一次爆炸，不过现在我已经看不到站着的人了，可能是我身体状态的原因，在接连发现头晕和体温问题之后，我的状态更差了……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事实。 “最后射击一次，然后倒退，我们需要送回这位发报极快的副驾了。”车长的声音传来了，虽然我想咬牙说暂时还能坚持，但我已经摸到了伤口流出的血，我需要回去再缝合一次了，甚至感觉车长的声音都有点忽大忽小，我一边在心里感慨我的第一次陆地战场首秀就这样草率而荒诞地结束，一边调了调通话设备，然后就听到耳机里传来古德里安的声音——“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该死的伤口，或许是感染了，居然让我忘记了坦克之间能实现无线电通话——我一拍发热的脑门，然后说道：“副驾负伤，需要返回后方。” “我说你们怎么一直离线状态，不过现在没必要了，我这里有医疗兵，立刻展开救援，副驾现在能否行动，可以的话从坦克下方钻出，在坦克后实施救援，然后交换副驾，我这辆指挥坦克可供伤员休息。” 古德里安的电文一下将我虚弱的状态吓醒了，不过车长立刻命令向指挥坦克靠拢，并回话道：“可以行动，应该是旧伤复发。” “收到，将两辆坦克停靠在一起，组成v字，开口朝向敌方。” 当坦克停好后，我起身打开坦克底盘的逃生口，从那里钻了下去，趴在地上，忍着疼扭动到外面，一名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医疗兵已经在那里等我，他看了一眼伤口，直接剪开裤子，然后摸了一把道：“已经缝合过了，有几处被崩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穿好线将伤口再次缝好，撒了药粉后说道：“不要再弄湿了，不然感染是要命的。” 指挥型四号的炮塔转了过来，将炮塔侧面的钢板掀下来，露出侧面的小舱门，在医疗兵的帮助下，我费力地钻了进去，然后就以这种形式见到了古德里安。 他正在戴着耳机指挥作战，他的额头宽阔而微微皱起，戴着装甲兵的帽子，除了肩上的肩章能表明他的身份外，就和平常的装甲兵并无二致，他给人的感觉能让人自动忽略他的年龄和脸上的皱纹，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说得和我一样好。 我一进来除了古德里安将军，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炮塔的主炮居然没有炮闩，里面也没有备弹，所以指挥型四号里面的空间很大，确实有伤员休息的空间，我真的突然感觉太累了。 古德里安一直拿着通话器在讲着话，安排什么坦克进攻某点、防御某点之类，我还是不要打扰他工作的好。 我侧躺着，缩起腿来躺了下去，我昨晚睡了几个小时，我已经不记得了，一闭眼所想到的，都是所见到过的敦刻尔克的景象，大副会叫醒我的。 第194章 帝国之梦 我摸到了鼻子下的胡子，两旁站着的是穿着浅湖绿色裙子的米娅，还有穿着军装挺着肚子的戈林和他身旁穿着风衣的雷德尔，以及我的艇员们列着队。 邓尼茨正为我驾驶汽车，沃纳和那个叫茹子的女人穿着结婚的礼服坐在车后，我们沿着红毯开过，一直开到了阳台边，然后普里恩为我打开了车门，他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祖母绿戒指，一直对着我笑，我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军装，米黄色的军装，胸前一个雄鹰，没错啊，那他笑啥…… 米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她搀着我走到了阳台的外面，温暖的阳光让我想起了我在威廉港仓库宿舍里的床，阳光之下触目所及的都是欢呼举手的人群，就连最远处那些香蕉树的巨大的叶子也在行礼，欢呼声连中央水池的水面都被震动出涟漪。 我回头看去，沃纳和那个女人已经下了车，他们挽着手，就像我和米娅一样，米娅拉动我的胳膊，示意我将位置让出来，沃纳身旁的苏哈特也在示意着，于是我倒退了一步——结果阳台的栏杆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突如其来的坠落感让我紧张起来，这种短暂的感觉就像从飞机上跳伞一样，当我的腿部肌肉刚反应过来时，我依旧落在u-99的甲板上，但依旧感觉浑身湿透了。 而不知何时海雾笼罩了四周，一艘驱逐舰突然从海雾里冲了出来，我知道那是美国佬的船，我立刻在甲板上命令艇内的大副发射鱼雷，我一口气射了四枚鱼雷，但他们就像在躲避那艘船一样，甲板炮也不知何处去了。 驱逐舰还在加速着，一艘呼啸着的斯图卡从它的左线以逼近海面的高度飞了过来，里面坐着的正是戈林，后座则是拉尔上校，戈林向我喊道：“为了帝国！” 斯图卡笔直撞向那艘驱逐舰的侧舷，爆炸之后，驱逐舰却还是完好无损地向我继续行驶着，戈林被撞的像张摊开的煎饼似得吸附在驱逐舰装甲上，美国水兵叼着香烟，用大铲子将他铲到海里，然后他开始漂在上面，逐渐吸水变圆，最后像个通信浮球一样在那。 可那艘军舰还在向我开来，我后退，抵住了满是弹孔的舰岛，此时浓雾退去，我才发现自己正和u-99在一片海滩之上，阳光再次开始耀眼，u-99旁边是一头搁浅的正在哀鸣的鲸鱼，我从甲板上跳了下去，试探着朝那鲸鱼走了一步，再回头看向潜艇，它已经锈迹斑斑了，走到了那头鲸鱼的旁边，它的眼睛里涌出一滴泪水，我的手感到了湿润，一枚巨大的航弹丢在了我和鲸鱼之中—— 我猛地惊醒，发现我已经身处一张床上了，鼻子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是在敦刻尔克的那个改造后的医院一角，还是在德潘讷。 阳光正在透过窗户的薄纱照进来，我转向另一边，发现我日思夜想的米娅正在床边，她的金色头发让我的胳膊痒痒的，我的手正被她枕着，她还在睡着，鼻尖呼出的气息打在了我的皮肤上。 整个病房里只有我一张床位，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满满的水果，木式房门被打开着，上面有着精致的浮雕，似乎是某位张开翅膀的天使。 之前混乱的梦我已经记得不多少了，但此时不符合德式的病房装饰风格和实打实在一边睡着的米娅让我再次有点理不清，这究竟依旧是梦，还是真实的。 我刚想用没被压住的右手掐一下自己，结果发现手臂上扎着输液的针，那针头和基恩用的如出一辙，输液的管子也不是透明的，而是黄色的粗橡皮管，上面玻璃瓶里的液体似乎刚换完，还有满满一瓶。 我这才感觉到我的左手被压得有些发麻，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试着抽出来，结果还是惊动了米娅，许久不见的她更加令我心痒，没等她揉揉眼，我便凑了上去。 等到分开她才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看来那个钱恩的青霉素管用了，上天保佑，他真的不是骗子！” 我揉了揉头道：“我现在感觉很混乱，尤其是在做了一个感觉很长的稀奇古怪的梦之后，我现在有很多问题。” “当然，”米娅笑的让我有点发呆，忍不住盯着她，米娅继续说道：“我们有很多时间给你解释你上了古德里安将军的坦克之后的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一是要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二就是让元帅和将军们也赶紧知道这个消息！” 说完，米娅便起身向门外快步走去，我的记忆真从在古德里安将军脚下睡着之后就断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病服，上面的字母不是德语，反而更像法语，我一边用力，一边小心那针头，我撑着坐了起来，靠在病床的床头，探着打开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的收音机。 “呲呲-mesdames et messieurs, aujourd’hui le général pétain prend parole……” 早知道之前在广播里收听法国有声小说的时候就跟着基恩学几句了，不过从现在看来，我似乎还在法国，这是个好消息，也不知道战役结束了没，我需要立刻找邓尼茨要一艘新潜艇。 我掀开被子，看向我的伤，它似乎已经好了，起码我现在感觉不到之前那样的疼痛了，虽然因为又被重新包扎而不知道为啥现在什么情况，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一片正在痊愈。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名披着白大褂的军医走了进来，米娅跟在他身后，后面还有两名护士。 那名医生一看到我就两眼放光道：“难以置信，这真是奇迹，这么严重地感染，连磺胺类药物和手术都无法治疗的感染，那种药物居然能发挥这么好的效果！” “麻烦您先给我丈夫诊断，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还在等着消息。”米娅展露出我从没见过的一面，不过——她叫我什么了，我是不是听错了，我高兴的要晕倒了…… 那名医生掏出他的听诊器，放在我的胸口，我感觉有点冰，再加上刚刚的兴奋，直接笑了出来。 米娅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膝盖：“还好意思笑，你都让大家担心死了。” 趁着那医生闭眼听诊的时候，我赶紧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伤口感染严重吗？” “咳咳，”那名军医咳嗽两下，然后开口道：“先不要说话，不然影响我的诊断。” 我点了点头，米娅却也不说话了，我用眼神示意她讲一讲，结果她居然瞪了我一下——生气的时候可真好看啊！ 第195章 两人 “他现在的身体痊愈了，只要再等几天就能拆线了，不过青霉素还是不要停，继续用药，一直到拆完线后，不过每次依旧需要皮试，药剂的纯度还是不够。”那名医生对着米娅说道。 “嗯，明白了，我会加大投资，让钱恩继续生产改进的。”米娅点了点头，把离开的路让了出来，那名医生起身离开了。 等到护士也离开后，米娅坐到了我旁边，揉着我还有压印的手道：“克劳斯医生会把结果转告其他人的，唉，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我耸了耸肩道：“跳弹，我压根没想到。” 米娅看了我一眼，然后……然后她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回来和我一起经营公司？” 我抿着嘴唇，回味着米娅的感觉，有点犹豫道：“还没怎么想过，公司发展遇到问题了？” 米娅摇了摇头道：“没有，发展的很好，你最开始的规划已经完成了，我又将后面那座山买了下来，然后正在扩展产线，你交代给我的坦克研发室也建造好了，聘请了帝国装甲研究所的退休人员，不过他们都太老了，只是借由他们的名号，号召更多的青年人才。” “啊……”我难以置信地继续道：“你真的请人了，那……那……那几个项目也启动了？” 米娅点了点头：“我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我立刻摆摆手道。 “那我继续给你介绍，后来戈林元帅视察空军能量棒产线的时候看到了他们，然后将他们合并在了‘戈林工厂’发展规划下，现在那几个项目每个月都能拿到补贴，而且还收到了军方提供的帮助，后来雷德尔元帅在视察的时候建议我们也要建立一个海军一揽子计划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就叫这个名字？” “对啊，别打岔，先让我讲完……” “好的，妻子大人。”米娅的脸瞬间红了，嘟了下嘴，不过还是继续讲道：“海军一揽子计划研究所招聘的人员就很多了，里面划分了战舰分部、潜艇分部、武器系统分部、鱼雷分部、航母分部，然后陆军的威廉·凯特尔、费多尔·冯·博克、威廉·冯·勒布、威廉·利斯特……他们人太多了，我只能记住这些人名。” 我将收音机上的陶瓷杯子递给了米娅，里面有护士刚刚倒上的水，现在放的正合适。 米娅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我：“你是伤员，记得补充水分，说到陆军了是吧？” 我一饮而尽后点了点头，米娅继续道：“他们提出要把能量棒改的再硬一点，然后还要求我们引入亨舍尔和保时捷公司的技术，来加快你说的那个方形……方形……” 我前一刻还在感慨掌管公司后米娅的成长，结果下一秒米娅就因为想不起来坦克名称而向我吐了下舌头，调皮的同时还将刘海捋在耳后，露出了她戴着的银色耳环和白皙的脖颈，我感觉我的血压似乎上去了，抹了一下鼻子帮她回忆道：“虎式。” “对，虎式坦克，他们还提了一大堆要求，像什么装甲、重量、机动速度等等。” 造孽啊，抢了亨舍尔和保时捷的活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当时交代的应该没错啊，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帝国马克，去为希儿推进这玩意——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邓尼茨的笑，这看着是个老实人，可却别忘了，他可是我们的头儿！ 我一拍大腿，米娅也笑了，她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为此高兴的，能为帝国出一份力，还能为人民提供工作，你的想法真的很不错！” “没事，你继续说，公司现在发展的怎么样啊？” “很不错，虽然失业的人很少，不过我们工资很高，而且福利也很好，所以不少人愿意来我们这里，一开始我还需要斯佩尔先生出面管理，到了后来，不少女孩子也加入我们公司，我就更多地参入进去，这样的良性循环使得不少原本没有工作计划的家庭主妇们走出家门，开始工作，这为我们一些岗位提供了工人。” “还能缺工人？”我又一次被震惊了，毕竟在我的记忆里，总会有没有工作的人的，正如我在希儿书房里看得那些书上说的，资本家保持大量的失业人口，为了他们在与工人的竞争中占尽优势。 米娅点了点头：“现在需要人的地方太多了，部队又在扩招，工人有点缺了。” “他们待遇怎么样？”我立刻问到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食品厂一线工人工资是每周薪资58帝国马克，每天工作八小时，每周工作五天，这也是最缺人，不过海军一揽子计划分部的子计划有自动化研究，那位博士向我保证，只要有了机器，人就不用那样劳累了，所以即便他每天都在烧玻璃，我还是给他投资了。” “烧玻璃？” “对，他说在研究电子管，你要觉得不行的话我回去和卡尔叔叔说一下，取消这个项目。” “那老邓估计不会同意的，毕竟是我的钱。” 我话音刚落，米娅轻轻地拍掉了我的手道：“不要说这个绰号了，不过‘希儿’那个起的不错，陆军参观后，厂里的工人也都用这个开玩笑，斯佩尔大哥还被命令调查这个名字的起源。” “他查到我了？”我震惊道，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不然米娅也不会知道真相，这家伙究竟是干什么的，管理工厂就算了，还能干间谍的活？ 第196章 元帅们 米娅的摇头让我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我便不解道：“既然没查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白了我一眼：“斯佩尔大哥查到的是一个叫‘苏哈特’的家伙，我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你了。” “冤枉啊，整个潜艇部队的锅不能我来背啊。”我两手一摊道，随即从背后出击，捏到了米娅柔软的肩膀，给她按摩的同时活动一下我僵硬的肌肉。 米娅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子还是很诚实地转了一个角度，方便我发力，她微微靠向我继续道：“有时候我都怀疑苏哈特真有其人吗，当元首得知是他的时候，直接笑了笑，然后说道‘这家伙，连我都拿来取笑’，然后就不追究这事了，连这个词都不再管了。” 米娅模仿着希儿的口气惟妙惟肖，就像真的见过一样——“不对啊，米娅，当时你在现场吗？” “在啊，我在那里做客，爱娃姐姐邀请的，我们还一起去巴伐利亚州的楚格峰滑雪，有机会我陪你去？”米娅用后背抵了我一下。 “嗯嗯。”我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此时我心里想的是：“留下照片了吗，该怎么处理证据呢……” 察觉出我心思不在的米娅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感觉哪不舒服了吗？” 我摇摇头，看着米娅的眼睛我似乎又将全世界遗忘了，只有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好似温柔的海，就在我俩额头触碰在一起时，该死的戈林在门口咳嗽了一下，然后环顾左右，好似再给我们放哨，米娅已经离开了我站了起来，我只能看向戈林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奥拓你再不起床的话，就要错过接下来的阅兵仪式了。”戈林的左边夹着他的元帅权杖，腰里还罕见地别着手枪，军帽则被夹在另一边，他的胳膊一松，帽子就掉下来，然后顺势单手翻转戴上。 这套空军飞行员都会的耍帅动作做完，他伸手看了一眼他的大金表，然后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时间刚刚好，幸好用了那什么霉素之后你的烧退了，不然我真的要亲自驾驶飞机送你回柏林了，你也就赶不上香榭舍丽大道胜利阅兵游行了。” “敦刻尔克呢？”我立刻惊出一身冷汗问道，生怕戈林的嘴里说出那个既定的历史，那样的话，我再怎么努力，无法改变的时间线总会修正回去。 戈林拍了拍胸前的胸章，那些金属奖章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摘下来的风铃似得，他将元帅权杖拿在手里道：“我们俘虏了三十万人，最开始也许是某枚航空炸弹击穿了他们的意志，法国人最先投降，这让隆美尔成功完成切割，在和那部分人失去联系后，困守在那里的英法联军最高指挥官宣布投降，我们让他在报纸上给英国政府写了一封信，表明当时的撤退命令是让士兵和平民一起送死的选择。” 三十万，这个数字让我立刻松了一口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在潜艇里处于超人状态时想起的联军人数是四十多万，近乎四分之三的人全留了下来，历史被改变了！ 我还没仔细思考，戈林就要走到我病床这边，他顺路还在那边桌子上拿了一颗葡萄：“我在减肥， 不过一粒葡萄没事的，再放都成葡萄干了。” 他吹了吹，直接将那粒葡萄扔进嘴里，就像他说的那枚航空炸弹一样，不过我感觉他是在吹嘘自己的空军，然后再次勾引，不，吸引我加入，要论功劳，布吕歇尔号的舰炮应该是功劳最大的。 戈林一屁股坐在床位，我感觉床板要撑不住，立刻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米娅立刻过来搀着我。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要是英国战役开始，我的空军肯定又要承担最大的作战任务，我估计得抽空给你们证婚。”戈林这话说的倒没错，不过不列颠空战的结果太难以接受了，更让我慌张的是米娅在盯着我。 “等我准备好。”我挠了挠头，想起了沃纳和普里恩，于是这样回答道。 戈林还想说些什么，结果雷德尔从门口进来了：“你们在聊……啊，米娅姑娘也在啊，奥拓终于醒了，我来看看他。” 雷德尔身后跟着邓尼茨，他也向我笑了笑，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出现笑容，让人感觉他在提醒我u-99的事一样，米娅跑过去搂住了老邓的胳膊，我的心脏突然有点痛…… 米娅笑着道：“卡尔叔叔，奥拓他说准备好就娶我，你觉得他要准备什么。” 雷德尔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笑了，戈林则依旧看着我，他从进来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他啊……”邓尼茨的笑容终于看起来正常了点，他看了看米娅，又看了看我，我生怕那家伙说出什么需要准备一艘潜艇之类的话。 “那小子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你们的公司也创办的不错，他需要将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准备好，像蜂蜜一样的热恋的甜蜜需要有蜂巢一般可靠的保护，这样我也放心和你哥哥把你托付给他。” 米娅看了我一眼，这惹得众人都笑了，她红着脸道：“你们谈你们机密的事吧！”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雷德尔走到我刚离开的床头坐下，笑着对我说道：“没想到屁股上的伤能折腾这么久，陆军和空军的军队战时医疗技术都需要再提高一下，做个手术都能不成功，还害得你无法转移。” “别带上我们空军啊，克劳斯医生终归还是把奥拓治好的功臣。”戈林不满道。 邓尼茨看向了我，我俩都在站着，不过他穿着的是海军军装，而我则是病号服，他用眼神示意我赶紧打岔，但我实在没有话题，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敦刻尔克除了俘虏的三十万人之外的敌人都被撤退回去了吗？” “得益于我们空军”、“得益于布吕歇尔号”……坐在一张床上的戈林和雷德尔两人瞪向对方。 完了两人开始争论了，我不由得挪开视线，心里期许不要误伤我这个刚好的病人，结果眼睛刚看到门口，就发现了一个身影，我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第197章 昏迷两周 希儿背着手踱步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元帅和将军们，怎么围在这里，啊，原来是我的奥拓艇长醒了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德语特有的抑扬顿挫配合上他的胡子，似乎就像某部动画片里大灰狼的形象一样，我用力握着靠着的桌子，拼命控制着自己的笑，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地上扬，这让希儿以为是他的冷笑话起了作用，很满意地露出了希皮笑脸，对着戈林、雷德尔和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 “奥拓，你错过了帝国最伟大的胜利，不可一世的法国就这样被我们征服了，我们就身处于巴黎，帝国的军队已经驻守在了这里，而法国人匆匆推举出来的将军们则在贡比涅森林重新思考着协议。” 我在心里反驳道：其实我打满全场了，难道躺在古德里安将军的坦克里不算作战的吗？ 希儿站在了坐在病床上的我们仨的前面，邓尼茨正在他身后立正着，希儿继续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说道：“我们用了二十六天时间击败波兰、我们用了四个小时击败丹麦、我们用了两个月也拿下了挪威、五天，荷兰；一天，卢森堡；三十八天，法国……一个庞大的、不朽的、辉煌的大德意志帝国我已经看到了他的新生！” 话音刚落，戈林便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蹦的笔直，拼命地鼓掌，雷德尔紧随其后，邓尼茨也鼓起了掌，希儿似乎看向了我，我也赶紧鼓一鼓。 希儿转过身拉开了窗帘，我看到了那团黑影，原来是埃菲尔铁塔，现在的巴黎空空荡荡，下面全是穿着铁灰色的坦克、火炮和士兵。 “阅兵很快就要开始了，奥拓能参加吗？”希儿问我道。 这样的邀请我想拒绝，因为我想起了后世看到的一些纪录片里似乎有这一段拍摄下的视频，照片都能定罪，更不用说是视频录像了！ 我想摇一摇头，但脖子就像焊住了一样，希儿继续说道：“你不用穿什么军装，就这样就行，我看你精神很不错，走吧，出去走走，顺带见一见你的救命恩人古德里安将军，不，也许不久之后你要称呼他为元帅了，走吧，顺带再看看帝国陆军！” 我还没说什么，戈林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走！咱们空军也会参加，还有你的飞机也会飞过巴黎上空哦。” 雷德尔元帅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另一边，架着我道：“塞纳河里也会有咱们海军的船，虽然小了点，但也比某人的空中会飞的苍蝇大。” 我双脚几乎不着地的跟着希儿，幸好走到病房门口时我们仨挤不过去，戈林要雷德尔松手，雷德尔元帅说戈林一个人就过不去…… 直到希儿折返过来看我们为什么没跟上，他俩才总算接受我同时松手这个提议，我终于穿着白色病服自己走了几步。 走出病房回头看去，我才发现我的病房居然是一间宫殿房间改的，我也不知道身处哪里，只见处处金碧辉煌，目光所及皆是美轮美奂的艺术，阳光从典雅的玻璃上直射而下，照到柔软厚重的地毯和花纹繁复的地板上，反射的光照亮了金属穹顶，庞大的壁画不知如何刻在那些表面的金子上，高大的廊柱露着石材的本色，丰富的雕饰利用了这漂亮的天然色彩，和其他那些艺术交相辉映。 戈林跟在我身后，见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笑着说道：“咱们应该把法国人的大皇宫对国内民众开放，成为国民欢乐计划的一部分，甚至还能将奥拓住过的那间病房保留下来，让民众看看为帝国做出奉献之人的待遇。” 雷德尔罕见地没有反驳他，反倒对我说道：“不用看了，在弄丢最新的潜艇之后，你有相当一段休假时间了，想住的话可以和米娅姑娘拎包入住。” “潜艇丢了？不是搁浅在那里了吗？”我低下头道。 “气急败坏的英国人用舰炮攻击了他，布吕歇尔号也身受重伤，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从雷德尔的肩膀上方探出视线，看到了黑着脸的邓尼茨，立刻缩回头来，转身跟着希儿走去。 雷德尔元帅的建议真的不错，住在哪里倒是无所谓了，但能和米娅在一起，想想都像美梦，不过现在米娅去哪了…… 我刚想到这个问题，希儿就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的房间之前，轻轻敲了敲道：“女士们，要出去参加阅兵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探出了头，对着希儿笑着道：“当然，不过你看一下我应该穿哪一件裙子。” 那女人左手拎着一件高雅的女士黑色礼服，右手拿着一件普通的绿色裙子，那件裙子我似乎见米娅穿过，我打量着那陌生女人，她身高很矮，应该只有一米六几，能和希儿平视，长相是很常见的，不过笑着的时候像个孩子。 “wawel，你穿什么都很好看。”我第一次看到希儿的脸上露出了害羞，他挠了挠他的后脑勺，这个问题对于曾经搞过艺术的他来说似乎也是一道难题。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希儿说的，虽然他前面说的那个名字我似乎从没听说过，但就这样的回答，只要我能现在冲出去找到摄影机和收音筒，记录下刚刚发生的事，我就算被潜艇部队开除都心甘情愿！ 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米娅也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拎着好几件裙子向我走来…… 两位女士浪费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位陌生女士听到第一个回答后觉得不满意，又像米娅一样拿出了更多的裙子，到了最后，邓尼茨搬来的几个椅子上，全是她们堆着的裙子，最后那女士选了最开始那件米娅的绿色裙子，而米娅也选了闺蜜款的栗色裙子从房间里出来，那陌生女士正在踮着脚尖帮她系后面的绳子，而邓尼茨正帮她们调整镜子，希儿正拿着从房间里拿来的画板，为她俩画着画。 我回头看去，戈林已经和雷德尔不知从哪自己搬来椅子坐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整个地方似乎只有穿着白大褂的我还记着还有阅兵这件正事！ 第198章 帝国经济 她俩换好了衣服，又在那里拉着手摆着姿势，让希儿完成那幅画像，而她俩的身后就是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可两位美丽的女士确实值得这样的待遇，我干脆也静下心来，走到希儿身后看着他画画。 不得不说，希儿是真的搞过艺术，只用一截铅笔，就将站在那里的两人画的生动形象，这一幅素描我估计能卖不少钱，当希儿在完成的图画的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以及“给爱娃和米娅美丽女士的画”的介绍后，这幅画更值钱——等会，我没看错吧，我将头伸得更近了，确实没看错，就是“爱娃”。 我咽了口唾沫，我又见到了一位历史名人。 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历史上她有没有来巴黎参加阅兵，但现在她本人就站在我前面，还在和米娅拉着手。 爱娃看向站起来的希儿道：“画完了吗？我的fuhrer。”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我们一行人终于走出了这座宫殿，从这个出口出来的对面就是香榭丽舍花园，已经有几辆桶车停在了门口，似乎在等我们。 宫殿周围有着大量的卫兵，卫兵外面则是陆军的士兵，从满身尘土的军装上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区别，还有牵着黑背别着ss的人站在周围，而这条街道的尽头还停着一辆坦克。 他们看到我们出来，立刻敬礼，然后认真警戒，一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们不是部队的人，应该是政府官员。 在和希儿行过礼后，几名官员和他交谈起来，而人群中的其中一人却向我走来，伸出了手道：“你好啊，奥拓艇长，我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句话似乎我之前也听过，稀里糊涂地和那人握手之后，他才继续介绍道：“我叫亚尔马·沙赫特，现在没有任何职务，被特聘过来清点法兰西银行资产，您的未婚妻曾经拜访过我很多次，她是个很聪明和美丽的女孩。” 米娅向他点了点头，很淑女地行了一个礼道：“您谬赞了，亚尔马先生，您丰富的才学和在经济管理上渊博的造诣是我最应当学习的。” 那人梳着中分的发型，但两侧的头发被剪的很短，胡子也被保养成外八的胡形，和上面的发型很搭配，他戴着一副特制的眼镜，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到镜片边框，不过那些政府官员都跟在他后面，凭借官员最会排资论辈的习性看来，这家伙应该是从很高的位置上退下去的。 “你好。”我礼貌地点头回复他道。 “请借一步说话。”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希儿，发现他正在和其他官员说着什么，于是一伸手示意我道。 米娅搂着我的手暗暗使劲，于是我快步跟上了那个老头，我们来到一旁，他才对我说道：“你的作战事迹其实我并没有听说过多，不过潜入军港那次我确实看到了，你有这样的勇气我很佩服，但能驾驭海下的潜艇的你，肯定见过波涛汹涌的海况，现在帝国的经济，比你见过最严重、最严重的海况都危险数万倍，就像一场能摧毁整个德国的巨型海啸一般，我多希望这个金融海啸在英国市场爆炸，可那边正在侃侃而谈的希儿却完全没注意到，这让我生气地辞掉了之前的工作，自己的所学告诉自己国家面临着危险，可那些高层却想没看见一样，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我只能点了点头，对于帝国的经济，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 那人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就像柏林大学的那些本科生一样不擅长说谎。” 这家伙听口气还在柏林大学任教过。 “现在帝国的经济已经完全和军工绑定了，大部分资本家的资金都投到了这一方面，只要帝国处于战争，那么他们就能获利并继续投资，我们的人民也能安居乐业，可一旦国家进入和平，之前飞速发展所遮盖的一切就要显露出来，就像退潮的海滩，一系列由经济引发的问题都会出现，总之，我们的经济并没有强硬支撑的事实将带来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我联系未来的现状想了想，于是理解了这一点，便点点头道：“我赞同您的说法，那您认为怎么样的支撑才能使得即便处于和平，也不会有大问题的发生，或者更恰当地说，我们的经济该如何才能实现转型？” 亚尔马点了点头道：“这是个好问题，可却有很多结果，从不同的理论来说，这些答案都对，我想知道您偏向于哪一种，虽然从行动看来您偏向于传统的产业组织产业结构和扩大市场拯救经济，但您投身军工的选择又让我看不懂了。” 我挠了挠头道：“其实，其实我没想那么远，您信吗？” 他转头看向了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镜居然没有镜腿，我有点好奇这玩意是怎么固定在鼻子上的，不过现在他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善，我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是请您指点一二，帝国的经济困局有哪几种解决办法？” “如果我们不去理会那些新产生的离经叛道的自由金融学说，仅仅从传统的经济学看去，当然，”那人压低了声音道:“资本论提出的那些论断也要参考，毕竟真理不受思想正误的影响，这点也是让我和那群人不合的地方。” 我连忙说道：“我只在乎真理。” “看来您确实像米娅姑娘说的那样是个有趣的家伙，有时间我会去你的工厂拜访你们夫妻的。”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只比邓尼茨正常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说话的众人，然后才转过来继续跟我说道：“帝国的经济已经进入了空转的债务恶性循环中，除非一直胜利带来的额外盈利来抵消这些债务产生的利息，否则立刻就会崩溃。”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我面前就像上课一样开始讲：“要知道，帝国的发展奇迹不是凭空而来的，正如人不能拽着自己的头发升天一样，在一段时间内生产力没有突破发展的限制下，一国所能发展的高度和速度都是有限的，英国之所以能完成跃升，所凭借的不仅仅是工业革命的发展，更重要的还有它的殖民地，这也是帝国发展始终无法追赶英国一样。” “于是我们采用了另一条路，将本国民众未来的财富通过梅福券来提前攫取出来，成为发展的资本和当下的债务，而经济学中一个最朴素的真理就是债务不会凭空消失，这一点就像物理学里的能量守恒一样，帝国选择了借助军功产业来消化这些提前支付的财富，并通过这一产业的生产带动其他产业进而将红利分发出去，虽然民众和资本家所能拿到的必然是天差地别的，但只要这套机制没有被外交上的失败阻挠，我们就能走钢丝似得继续走下去。” 第199章 救命恩人 “一旦遭遇失败，我们就会付不起这些利息，而转化为武器的财富就不再是获取支付未来财富的利器，而成了民众一贫如洗和社会经济危机的根源，堪比海啸的货币贬值和挤兑会再次摧毁这个国家，想要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支付这些债务的事物，可以是贵重金属、能源、食物、产业、商品、房地产……如果考虑那些新型的金融理论的话，货币接受度，这是个我凭借他们理论自己拟定的词，也许并不恰当，不过用它来描述我们国家的货币能被他国接受的情形从而享受铸币通货掠夺他国财富的能力就很合适。” 他看向了我，我点了点头道：“我完全能理解，他国要是接受我们的货币，我们只需要印钱，就能在承受一定通货膨胀的前提下抢他们人民生产的财富。” 亚尔马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同样向我点头道：“完全没错。” 他继续解释道：“除了这个，还有我们成立的股市，这也是个新兴金融学说所看重的，只要我们的实体产业得到充分发展，那么附加的虚拟金融也会拥有虹吸能力，将他国无法在本国取得超额回报的资本吸收到我国，成为我们财富的一部分。” “那我们完全可以走这条道路啊。”我像个学生一样点点头道。 亚尔马却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轻人搞出来的新东西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这条道路其实和我们现在所走的军工发展道路没有本质的区别，走军工道路，我们必须发动战争；走第二条金融道路，会出现产业转移至他国的现象，整个国家依靠没有实物的货币运作为生，这是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而现在，帝国的科学发展还没带来什么方便我们独有，可控制他国经济命脉的事物，这台道路是行不通的，这也是我建议我的学生宁可研究颠覆过去的资本论，也不要去追逐这些看起来很好的漂亮的新理论，对于他们而言，新的方向能让他们更容易地发表论文，但这样的教育有什么意义，最多起到带歪国家科技发展方向的作用，不再专注基础学科，一有什么新的研究领域便一股脑全去了。” 他摆了摆手，那样的长篇大论让我很久没有运作的大脑有点疼，只能说道：“那您的意思是……” 亚尔马先生将他的眼镜从鼻子上拿了下来，从胸口的怀表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丝绸，小心地将眼镜包好，再次看向我道：“因此，我希望我能进入你的工厂指导产业发展，来帮助帝国经济转型，你的工厂所生产的新食品正是我所需要的商品，他能带动我们占领区的农业和帝国经济的良性互动，尤其是米娅小姐送给我品尝的方便面和实验型自热火锅，只要把味道改一改，他绝对是征服别国的商品！当然，您原先聘请的那位建筑师会计，您可以让他管理具体的生产事务，我只需要掌控工厂的大方向，就能利用您的工厂拯救帝国，您要知道，在此期间，您的工厂绝对会成为最庞大的产业。” 大学教师真的喜欢这样一大段一大段地讲话，不过确实可以从这里看出他的才学，于是我点了点头道：“这您得问米娅，她现在主管工厂。” 我指了指正搭着爱娃胳膊说着悄悄话的米娅，亚尔马先生立刻露出笑容：“这意味您同意聘用我了，我会将工资要求发给米娅小姐的，包括基础工资和加班、通勤、气候变化、生病、离开家人等的所有补助项目，合作愉快。” 他的手已经伸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能不能免费打工”这句话及其畜生，但我心里真的很痛，又花了一笔不菲的工资，聘请了一位经济学家，但愿他能给工厂带来应有的发展加成。 我们这边刚商定好，那边的众人也差不多谈完了，希儿朝我招了招手，我立刻走了过去，古德里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希儿指着他道：“你需要好好感谢一下古德里安元帅了，是他亲自驾车送你回医院的。” 希儿称呼他为“元帅”，看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我立刻向古德里安敬礼，然后郑重地说道：“万分感谢，元帅！” 米娅也走了过来，向古德里安屈膝点头行礼表示感谢。 站在那里的古德里安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因为战事，他的胡子没有刮，军装上也是风尘仆仆，只有军鞋被抽出时间擦的干净。 他摆摆手道：“这都是应该做的，奥拓艇长，您在那种情况下都要坚持作战，这种精神是我必须学习的。” “您谬赞了。”我挠挠后脑勺，我现在穿着的病服似乎有点显眼。 希儿见我们说完，开口问道：“我的元帅，现在第 30 步兵师准备的怎么样了，阅兵仪式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古德里安立刻立正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待您的检阅，博克将军会陪同介绍。” 希儿点了点头，趾高气昂道：“让欧洲大陆屈服于我们的脚下吧！” 我们一行人坐上了桶车，米娅没有和我坐在一辆，她和爱娃坐着一辆，反倒依旧是古德里安将军和我再次坐在一起。 “我真的很佩服您，我没见过这么英勇的海军战士。”古德里安主动开口道。 我立刻将目光从道路两旁列队站着的士兵们身上收了回来回答道：“没有啦，只是想看看战场局势，没想到伤口出了问题，让您担心了。” “没事，一切为了帝国，对了，你在我坦克上嘟囔的什么akm16、rpg、qbz792都是什么东西？”看着古德里安的眼睛，我大脑飞速运转道：“是一些能量棒的改进型号。” 古德里安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疑惑，随即释然道：“钢铁的食物确实需要像枪械一样的命令。”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污蔑我的军粮。 第200章 巴黎阅兵 我们驶上了一条大道，路过的一个牌子让我知道这是“香榭丽舍大道”，每过十几米就会出现一个背着步枪的士兵，他们背着步枪向着车队行礼，前面的希儿和一众元帅都在回着礼，士兵的身后则是法国人的建筑，在巴黎，连那些建筑都别有一番艺术风情，虽然里面的居民肯定已经被清空，或者在我们占领巴黎之前，他们就已经逃到乡下，没有了住户的打理，连窗台外面的花都已枯萎，只有路灯上被临时挂上的帝国旗帜依旧鲜艳，可今天却没有什么风，于是旗帜也是垂在那里。 沿着大道我们经过了一个四条路口的星形交汇口，其他道路汇入口已经被坦克堵上，车队继续行驶，沿着这条大道一路继续向西，我看到埃菲尔铁塔从一座大教堂的尖顶上划过，这一幕就像电影的场景一样，可古德里安准元帅却拉了拉我的袖子，指着前面的一栋建筑道：“在那里，放上一挺机枪，能覆盖整个街区！” 那是一家名为“路易威登”的二层店面，正好位于街道和一条分支小道的交汇口，这让它有了不错的射界，我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想拿起望远镜看一下，结果才发现自己连军装都没穿。 “古德里安将军，您有多余的备用衣服吗？”我拉了拉我身上的病服问道：“这样参加阅兵太尴尬，也太显眼了。” “有的，这辆车就是我平日的指挥车，不过只有一套作战服。”他大声说道。 “可以，总比我这一身装扮要好。” 古德里安掀开他座位的坐垫，从里面翻出了一套帝国装甲兵上校的作战服，古德里安解释道：“我总是跟着他们，将军制服太显眼，也有点行动不便，这样的军衔刚刚好。” 对了，古德里安的这句话提醒了我，经过这次战役，我的军衔是不是该动一动了，不过帝国严格的军衔管理和资历晋升，原先较低的中尉衔级即便提升也暂时不用担心军衔太高而特别引人注目。 于是在希儿和一众元帅还在向士兵示意的时候，我换上了那套军装，也许因为压在车座下的储物箱里太久的缘故，军装散发着一股硝烟和柴油的味道，这久违的战争气息反倒让我感到一丝放松。 我看到了这条道路尽头的凯旋门，它就像勃兰登堡门一样，但建筑上面没有别的雕塑，看上去更加简洁，道路指向那座拱门建筑，其他十二条大街也都交汇过来，众星拱月般在那里汇合。 车队开到那里，绕着凯旋门旋转了一周，门柱下雕刻着四面浮雕，分别被命名为\"出征\"、\"胜利\"、\"和平\"和\"抵抗\"，原本远处还不觉得它的高大，直到汽车开过去，才发现就连这些雕塑都有五六米高，车队绕完一圈后停了下来，我已经看到了站在这端道路上等待检阅的部队。 希儿领着众人走上了凯旋门，门柱的两侧都有通向上方的楼梯。 等到上到上面，我看清了部队方阵，先是步兵们背着步枪的列队，一名骑着马的军官正在那里整肃，这样的几个步兵方阵之后则是四号坦克，然后是三号坦克，紧接着似乎还有汽车，更远处的部队已经变成了黑团。 不知什么时候，凯旋门上已经摆了一套话筒，专业的摄影师扛着巨大的盒子正对着我们，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我们身后也有扛着摄影机的人跟着，领着他们的正是那位戈博士。 他看到我立刻冲我笑了笑，然后跟站在他身边的摄影师指了一下我，那带着袖标的摄影师便将镜头对准了我，戈博士走过来，跟我握手道：“您现在代表着……”他似乎瞥到了我身上的军装，笑容似乎固定了几秒，然后才说道：“您代表着潜艇狼群来参加这次阅兵，而参加阅兵的潜艇部队人员则正在那边名为‘阿根廷’的路口，到时候他们过来的时候，摄影师会着重拍摄你，将你的形象作为帝国潜艇部队最好的典范！” “这事应该让苏哈特来。” “他还忙着刷新记录呢，正好您负伤在巴黎，这真是最好的宣传！”戈博士握着我的手有点用力，他两眼放光道：“更何况，还有您主编的《拯救豁免兵汉斯》正要于今日同步上映，在它之前，我会让电影院播放今天的阅兵纪录片，然后再看那部连我都被感动到哭泣的伟大电影，整个帝国必将上下一心！” 戈博士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松开之后在我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电影什么时候拍完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一脸纳闷道，那边的人员正在调试麦克风，下面一辆用来发电的卡车也发动着了，它的后车厢里立起来一只巨大的天线，古德里安正和另一名陆军的将军指着那车说着什么。 戈博士见我的视线移到那边于是说道：“那是我们宣传部门和无线电部门联合研制的无线广播车，结果被那帮陆军拿去实验指挥作战，不过总算是保留了基本功能，现在被临时拉来转播演讲和录像。”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能实现无线转播视频了？幸好，戈博士继续说道：“虽然由于技术原因，转播录像还只在试验阶段，也只能转发黑白信号，但我已经看到了未来这一技术的潜力，你想象一下，人们不在需要组织起来去电影院接受我们的宣传，而只需要在家里打开电视，就能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都不用占用他们的工作时间，就能将我们想灌输的东西灌进去！” 实验阶段好，黑白转播也好，只要不让我的脸现在出现在整个帝国的屏幕前就行，我点点头道：“确实是的，那样的话，我们不仅可以播放电影，还能编辑一些节目，用更加容易接受的方式宣传热爱帝国，只让他们接受正确的消息。” 戈博士陷入片刻沉思，随后两眼放出更加激动的光芒，在镜头前两手紧紧握着我道：“奥拓艇长，您真是个天才！” 第201章 第二次贡比涅停战协定 “我们曾经在屈辱中挣扎，但今天，德国的荣耀回来了，我们战胜了曾经欺压我们的法国，日耳蔓民族的力量和勇气让我们取得了这场伟大的胜利，这证明了我们民族的优越性，我们的军队是无敌的，我们的力量将让世界颤抖，任何敢于阻挡我们的人都将被粉碎！ …… 总之，不要为短暂的和平松懈，德国人民的团结和奉献让我们取得了今天的胜利，让我们继续保持这种精神，为德国的伟大未来而努力！”——节选自演讲《伟大的胜利之路》 在希儿的演讲之后，阅兵仪式终于开始了，士兵们踢着正步从凯旋门下而过，坦克呼啸着，引擎排出的黑烟和热浪笼罩了巴黎，在他们之后是拉着火炮的卡车，然后是骑着摩托的机动化士兵，然后是海军的潜艇方队，我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甚至打头的就是普里恩，然后是山地师、工兵方队、野战医疗方队、立着天线的无线电卡车、雷达车，紧接着空中传来了引擎声。 戈林最先向空中挥舞胳膊，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组成人字形的三十六架bf109编队分为三组飞过凯旋门上空，最后一组还在机腹挂载着发烟罐，拉出了一排红色的烟雾，不等烟雾消散，一组六架双发飞机从红色烟雾里俯冲而来，它们似乎是从高空直接冲下来的，速度快极了，我看到了那就是我的侦察机，最中间的一架似乎还没进行涂装，只在机翼上涂了两个黑色十字。 然后就是bf-110、ju-87、he-111、do-17，他们都编队飞行经过了凯旋门上空，而雷德尔元帅则在机群飞过后向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军舰的舰桥出现在了建筑群中，那边的运河上一支驱逐舰编队正在驶过，他们全都装备了雷达，现在正在旋转着，希儿很高兴地指着那些弯曲的凹面天线和雷德尔说着什么。 站在前面的邓尼茨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向我走来低语道：“有一个假期型任务交给你。” “什么叫‘假期型任务’？”我不解地问道。 邓尼茨看了我的肩章一眼，然后才说道：“就是算做放假的任务。” “您先说一下？”我试探着问道。 “根据我们和法国的协约，现在占领地区的军港和法军现有的海军力量都已经马上要归我们所有，所以需要派出专业人员去接手。” “您要让我去？” “对，你去负责潜艇部分。” “法国人还有潜艇？”我忍不住问道。 “有的，他们装备了可畏级巡洋潜艇，装备有 9 个 550 毫米鱼雷发射管，4 个在艇艏、3 个在指挥塔后面可以旋转、2 个在艇艉，还有2 个艇艉位置的400 毫米鱼雷发射管，1 门 100 毫米甲板炮，1 座双联装 13.2 毫米高射机枪，不过其最大下潜深度只有 80 米；速科夫（surcouf）级潜艇，排水量高达三千吨左右，比我们交换回来的潜艇还要大，还有沙斐尔级、雷吉纳级、红鱼级，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小潜艇，更重要的还是前两级，你要重点关注一下，资料会交给你的，另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军港，只要拥有法国南部的军港之后，我们进出大西洋和转进地中海的航线就会好很多。”邓尼茨一口气讲了很多，我就听了个大概。 “跟着军事监察团去吧，也可以带上你的米娅，也算是一次旅游，不是吗？”邓尼茨刚对我说完，下面的士兵方队便爆发了一阵“胜利万岁”的喊声，希儿正在楼顶边向他们挥手，随后便向下面走去，我也和邓尼茨一边跟上，一边继续说我的任务，不过内容则是我更关心的部分——“法国人接受了什么样的条款？” 听到我的问题，下楼梯的邓尼茨等我走到和他并行的台阶说道：“威廉·凯特尔将军和法国人签订的协约里在领土方面要求法国本土一分为二，停战分界线从日内瓦穿过图尔到达法国与西班牙的边境，分界线以北的部分由我方占领，所有在法国接受政治庇护的人和被法国关押的政治犯，都必须无条件地交给我方，法国必须承担我们对其产生的占领费用，大约是每天四亿法郎，他们被要求只许保留十万人的地面武装力量，其中包括五万人的陆军和五万人的警察，并且不能拥有宪兵部队。” 邓尼茨和我走到了下面，希儿已经走到了阅兵时最后的雷达车前，跟车组人员说着什么，老邓继续说道：“在舰队处置，除了潜水艇外，我方不会以法国舰队的战舰来补充我方海军在挪威的损失，而仅仅会将他们在名义上编入占领区政府名下，毕竟现在法国海军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要尽力避免过于苛刻的条件导致他们了离开法国，你们的观察团的出发日期也被定为了条约被那些海军接受之后，不过我方俘虏的150 万法军战俘，规定会在德国与英国的战争结束后才给予释放，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用这些人牵制那些法国的海上力量，他们和我们都不会轻举妄动。” 我立刻摇头道：“我为此感到极为不妥。” 如果我记得没错，历史上的英国人为了防止法国舰队倒向我们进而使得海上力量出现变化而直接进攻了法国舰队。 我对邓尼茨继续说道：“难道英国人会因为我们不接收法国人而安心等待事情发展吗？” “我们会警告他们的，毕竟我们也有二十多万英军战俘。” 我立刻继续着急道：“正因如此，英国人才更要极力避免法国舰队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 “他们会直接进攻法国舰队，我们起码要将这可能告诉给那些法国人，即便时间上还是来不及和那些舰队谈妥后接受他们，能坐山观虎斗也是一件好事。” “我的爱将在讨论什么，为什么要坐在山上看老虎打架呢？”雷德尔似乎注意到了正在交谈的我们，走了过来问道。 第202章 行动－sibirischer tiger 我将英国人的反应再次和雷德尔说了一遍，他原本因为海军在阅兵的压轴表现而露出的笑容逐渐变成了严肃，正巧这时一名海军上校从警戒的防卫圈外亮明证件挤了进来，他快步向我们走来，对雷德尔敬礼之后飞快地说道：“报告元帅，我们刚接到情报部门的消息，英国海军计划突袭停泊在英国朴次茅斯和普利茅斯军港的法国军舰，目的是解除其武装，并接管舰队。” 他将一个印着帝国情报局的文件夹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雷德尔，随后又立刻向邓尼茨行礼，而接过文件的雷德尔却径直死死地盯着我看着，那名上校顺着雷德尔的目光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回头看见雷德尔元帅还在盯着我，干脆也朝我敬了个礼。 在漫长的凝视之后，雷德尔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开口道：“奥拓，此前我建议统帅部越级提升你到海军上校，看来还是低了些。” 我立刻摇头道：“不低了，真的不低了。”再高我就要担心和某本的赌约了。 雷德尔微微点点头，打开那件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看完文件的雷德尔拉上我走向了正在和士兵谈笑的希儿，他们正在说雷达车在战场的表现，在法国战役中，雷达车为空军部队预警了英法空军部队的动向，起到了确保局部战术优势的作用，将空军部队的作战效率提升上了一个台阶。 希儿的兴致很高，甚至亲自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体验，从打开的车门看过去，雷达车的驾驶位并没有什么改造，但领导当然只是做个样子。 等到他下来，和士兵们握手合完影后，雷德尔抽空走了过去，对希儿汇报着什么，还将他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希儿。 看完文件的希儿继续听取着雷德尔的汇报，戈林也挤了过去，说到最后，那三人一起看向了我，我立刻左右看了看，他们似乎真的是在看我，而非其他将军。 雷德尔向我点了点头，戈林也点了点头，最后希儿也微微点了一下头，最后他向我招手，示意我上前。 摄影师的相机的快门声让我有点害怕，但希儿还在看着我，我只能走了过去，听他要说什么。 “奥拓，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一致认为由你去法国南方的军港通知他们防备英国人更加合适，毕竟英国人的进攻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所以你的军衔现在更加合适，另一方面邓尼茨司令也推荐你去接受法国人的潜艇，所以我会提拔你为军事监督团的领导，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发电报给戈林元帅或者雷德尔元帅，当然军事监督团里的将领你也可以请教他们，下午就有巴黎去土伦的飞机，说服那群法国人，给他们的地中海舰队预警，完成这次任务，我会提拔你为准将。”希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呃，我觉得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所以……” 没等我说完，戈林就跳了出来：“接受任务的话我会指派那支侦察机归属你指挥。” 我有点犹豫了，能从戈林手里拿到一支飞行队的指挥权，而且似乎有机会让我将这支飞行队带回潜艇部队。 另一旁的雷德尔也开口道：“潜艇部队你可以和邓尼茨打报告，让他们穿越直布罗陀海峡，参与这次对英国的老虎作战行动。” 戈林赶紧又说道：“我在调派一支正在训练的鱼雷攻击机和bf109飞行队，你也该练习指挥空军作战了。” 希儿打断了他俩，摆了摆手道：“行了，奥拓，你就作为海空联合指挥部特别指挥官去执行这次行动吧！行动代号：sibirischer tiger，内部简称，虎行动，对了，我们盟友派来的飞行员和前来学习的舰队指挥官也正好参与进去，你和他们有打交道的经验，让你和他们交流，我很放心，你也可以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勃兰登堡部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随着他的敲定和另外两名元帅的点头，这件大事就被确定了下来，人少的时候，即便连这样的大事商量起来也很快，他们继续向前去看阅兵部队，只剩我一个人愣在那里，这似乎有点草率了吧，不能因为我提出这种可能就让我去解决，我只是一名潜艇指挥官啊。 从原本的“假期型任务”变成了战术行动，虽然肯定会有庞大的参谋团提供帮助，但让我来…… 反应过来的我立刻快步赶上他们，挤过将军们，走到他们旁边问道：“那我的军衔什么时候颁发？” 雷德尔脸上露出了笑容：“军衔的晋升可是一个严肃的过程，需要返回柏林进行授勋，不过一件少将军装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那……那这次行动如果搞砸了会有什么……” “没事的，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英国人没来，但这对于我们反倒是个好事，再差那就是双方交战，对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放手去干吧，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多听听那些专业参谋的话，至于和法国人打交道方面我并不担心你会吃亏，具体的作战任务书会稍后给你的。”雷德尔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趁着米娅还在的时间，先陪着她好好一起度过时光。 在阅完兵后，我借出来一辆桶车，载着米娅在巴黎逛了逛，我们看了巴黎圣母院、巴士底广场，还顺路抵达了香舒芒国家城堡，那里现在是警卫旗队的驻地，也是临时空军机场驻地的所在。 米娅将我送上了飞机，叮嘱道：“一切为了帝国，但我还是希望你小心。” 我直接趴下搂着她，嗅着她金发的香味，在她耳边道：“等着我，完成这次任务我就回去找你，反正那艘潜艇一时半会儿也造不出来。” “嗯~” 直到目送米娅离开，飞机里的一名副官这才上前来将一份作战文件递给我道：“奥拓将军，您好，这是帝国指挥部拟定的‘虎作战计划’，我是奥托?西利亚克斯，是您这次任务的副官，空军总参谋汉斯?耶顺内克将第 5 航空队调归您的指挥，还有第1特别侦察机动航空队，其他参谋们将在第一个目的地布雷斯特军港和我们会和，法国方面将对此次行动给予配合，他们的海军司令弗朗索瓦?达尔朗将为我们带路。” 第203章 军港 我们在夜间飞行，现在随着条约的签订，德国空军已经接管了法国空域，四架bf110在我乘坐的客机周围护航，他们是接受雷达改装的夜战版，下面的法国城市已经宣布取消灯火管制，这对于导航来说很有帮助，我们在夜晚的黑幕中飞过了大半个法国，在第二天抵达了布雷斯特。 法国人已经在那里列队欢迎了，我从飞机上跳下来，穿着我崭新的将军制服，那个名叫弗朗索瓦?达尔朗的法国海军将军正站在队伍前面等待着我，西利亚克斯帮我拿着我的文件包，虽然我还是习惯将文件放在军装里改装的大口袋里，但现在的文件越来越多，已经快放不下了。 弗朗索瓦?达尔朗是一名不算标志的法国人，他的鼻梁似乎有点歪，但同样没戴正的法国海军军帽修正了这种倾斜，看起来反倒有点协调，他快步向前和我握手，用一口法语和我交流，西利亚克斯立刻站在一边为我翻译—— “您好，德国将军先生，法国本土舰队部分舰船向您问好。” “你好，很感谢您的配合，这将有利于那些法国小伙子们回家之旅。”我也客套地和他握手道，然后直奔主题道：“向我介绍一下驻扎在此的舰队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向军港内走去，边走边介绍道：“在布雷斯特军港，主要驻扎了一支驱逐舰分队和法国最新锐，但尚未建完却触碰浮雷受损的黎塞留号战列舰，还有同样被浮动水雷命中的倒霉的敦刻尔克级战列舰，他俩都正在干船坞里进行维修，这也是我方将向你方转交的用来交换五万俘虏的战舰。” 这两艘船的名字我似乎在那里听过，那名法国海军将领走在前面带路，将我们带进了军港，那些法国卫兵握着他们的步枪在盯着我，幸好我身后的几名勃兰登堡部队的人在紧跟着我，他们看起来和普通的陆军士兵没有区别，甚至看不出他们装备了什么武器，但悄无声息的步伐和锐利的眼神表明了他们的身经百战。 我跟着弗朗索瓦?达尔朗，向着船坞走去，同时转过头向西利亚克斯问道：“其他参谋什么时候抵达，关于战列舰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的。” “不用担心，他们会在下午的时候抵达，我们也会在此停留一晚。”西利亚克斯跟在我身边道。 “我有点担心英国人的动作会很快，可该怎么让法国人相信我们的判断呢？” “没有办法，除了本土舰队，其他地中海和殖民地驻守的舰队已经不受法国政府的指挥了，尤其是距离法国本土较远的敌方，他们的舰队司令已经脱离了临时政府管控。” “那看来要我们的力量介入了，只要引发英法直接的对抗，这次的虎行动就算大获成功了。” “确实是的。”西利亚克斯点头道。 弗朗索瓦?达尔朗好奇地转过头来问道：“两位将军在谈论什么呢？” 我抢先说道：“我们在讨论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致命的一击》的结局。” 他立刻露出了笑容道：“看来将军您还有闲情雅致，如果有空的话，您可以去市区里购买一本这样的书，当然，我还是建议您穿我们的军装，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这只是我粗鄙的提议。” “很不错的提议，我希望您能提供几件军装，这样确实会省很多麻烦。”我立刻答应道。 显然弗朗索瓦没有料到我答应的这么痛快，在犹豫几秒之后才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能多换取五名小伙子。” “没问题，我们也希望他们早点回家。”我点了点头道。 还没走近干船坞，我就已经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庞大的军舰，那巨大的四联装两座380mm45倍口径主炮看起来像烟囱一样，弗朗索瓦开始向我介绍那艘黎塞留号战列舰的具体数据，包括装甲、动力和武器，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这艘军舰里，在那次监视任务的潜望镜里，我们展开攻击的就是它。 此时因为我们的攻击，战列舰需要更换一截防鱼雷隔舱和两间水密舱，旁边的那艘敦刻尔克级受伤更严重，当时几乎要被我们的进攻击沉，还好军港里的拖船够多，才勉强在它侧翻之前拖进了船坞，不过这也让他起码要再军港里维修几年。 弗朗索瓦夸赞了他们的军舰，并且说明了临时政府乐意用这两艘军舰进行交换的意向，虽然这项交易已经以附加条约的形式确定，但我对于用两艘停在船坞里的重创的维修军舰交换俘虏，甚至维修的费用还能用来抵扣临时政府应付的驻军费用的交易并不怎么满意。 “这样的交换对于帝国来说太吃亏了，不是吗?”我对着身后的西利亚克斯说道。 西利亚克斯立刻表示道：“奥拓将军，您现在也有进行该方面谈判的权利，只需要达成协议后向总理府报告就行。” “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最后我又要了法国人一点东西，包括他们的食品市场准入证和农产品采购权，还有一艘驱逐舰，至于其他东西我就没有额外要求了，现在还是不要将法国人逼得太紧的好。 弗朗索瓦安排我们住在了布雷斯特城堡里，在吃过一顿地道的法国晚餐之后，我的参谋团们终于抵达，六架容克斯 ju 52降落在了布雷斯特的机场里，人员被接了过来，海军方面负责情报的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空军方面指挥作战的第 5 航空队司令汉斯·于尔根?施通普夫上将、情报部门方面派来的战科西欧组组长鲁道夫·贝克，还有一群校级军官，负责更加具体的专业事宜。 空军的汉斯·于尔根?施通普夫上将似乎对此任务很不满意：“戈林元帅究竟在想什么，现在防备英国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也算防备的一部分，我需要您指挥调拨过来的空军战机，准备对来袭的英国人展开进攻。” “他们会进攻法国舰队吗？” “当然，我能拿戈林元帅的体重保证。” 第204章 土伦舰队 我和临时参谋们在房间里研究英国人进攻的可能，对于防守严密的布雷斯特军港来说，英国人展开进攻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便他们从空中展开进攻，只要从陆军方面借调几辆雷达车就能做到全方向预警，从而为我们的空军和法国人的空军提供前出防御的机会，这是不用担心的，那唯一一名来自陆军的上校立刻向古德里安发报请求借用雷达车。 而我则和西利亚克斯、西奥多?阿尔普斯和汉斯·于尔根?施通普夫继续研究地中海方向遇袭的可能，现在法军有相当一部分海军力量驻守于阿尔及利亚的奥兰和米尔斯克比尔，这两个军港是进入直布罗陀海峡后控制西班牙、意大利沿海的重要据点，还能监视突尼斯海峡，进而控制希腊、利比亚、埃及等海岸。 在奥兰驻扎了法国包括 “普罗旺斯” 号、“布列塔尼” 号等战列舰，还有一些巡洋舰、驱逐舰等舰艇一同驻扎在此；而在米尔斯克比尔的舰队则由法国海军上将马塞尔·布鲁诺?让苏尔（marcel - bruno gensoul）指挥，这里有 “斯特拉斯堡” 号战列巡洋舰、 “布列塔尼” 号战列舰、“指挥官测试” 号水上飞机母舰和 6 艘驱逐舰等，这两个军港的舰艇构成了法国海军在北非海岸的重要作战力量。 现在他们并没有表示要跟随临时政府还是转向英国人宣传的自由法国阵营，反倒需要我们担心他们遇袭。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对英国人可能的袭击形式，那些参谋们一直争论不休，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螺旋桨声，施通普夫上将说那是我们的盟友到了，现在经过上次的交换和后续的谈判，结盟这件事已经快板上钉钉了，只不过依旧没有对外表明。 我再次站到了机场边，见到了几名穿着褶皱的德国海军军装的矮个子。 为首的那人并非是七乘八，而是一名我从没见过的留着希儿式胡子的家伙，他的颧骨高耸，还挎着一把刀，走到我面前，恭敬地鞠躬道：“您好，将军先生，我是おざわ じさぶろう，您可以叫我jisaburo ozawa。” 这人的自我介绍相当于没有介绍，直到海军情报部门的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向我介绍道：“这名是小泽治三郎，是一名少将，现任盟友第一舰队的司令官，擅长以航母和鱼雷机配合作战，在不久前的模拟海战中，用一艘两艘航母和四艘驱逐舰击败了他们两艘新锐战列舰和一艘航母组成的联合舰队主力，他是来交流航空兵使用经验的，师从英国人的他们也许会对我们的会议提供不少帮助。”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然后换上一种笑容：“你好，久闻大名，先请进吧，我这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随着那一行人的到来，办公室更挤了，不过有了使用航母的专业人士，关于英国人可能调用航母的进攻预案很快就被确定。 那名叫做小泽的家伙的海图作业很专业，甚至就像胸有成竹般，只用半个小时便模拟了航空兵从航母起飞袭击港口的航线和效果。 有了这种专业的人员，会议进行的更快了，在模拟作战中，英国人将使用由航母、战列舰、战列巡洋舰、重型巡洋舰、驱逐舰、潜艇组成的特混舰队对军港率先展开空袭，然后战列舰抵进射击，航空母舰上的鱼雷攻击机将对法国人停在军港内的军舰造成致命打击。 如果英国人不在第一时间内展开进攻的话，那他们便将先使用水雷封锁港口，然后使用战列舰和航母配合击毁法国人舰队。 “我将会将此份模拟方案于明日交付给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再次感谢小泽的协助。”我向他鼓了鼓掌，反正也不要钱，他对于航空兵的使用比起只有一艘航母、只会一种脱离大舰队自主进攻战术的我们来说是很宝贵的。 我特地安排了两名校官去跟着他学习，这种机会确实难得。 我们和他们的飞行员已经抵达了土伦，他们此次派来的几架飞机也被派了过去，空军方面将会根据他们的具体表现决定是否采购。 这次没有陆军马鹿方面的人了，只能少赚一份钱了…… 其他人已经返回自己的房间了，而我还需要为用什么东西坑——交换盟友的东西而发愁，随着钟声响起，无聊的我打开收音机，听到了贝当决定担任维希政府总统的就职演讲，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难道以为晚一点发表演讲就能躲避历史吗，真是可笑的想法。 我合上了面前的资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去土伦。 第二天刚见到弗朗索瓦?达尔朗，我就将那份模拟作战的文件交给了他，他则将一本签名版《致命的一击》放到了我办公桌上。 “我没有费过大的功夫，不过希望能再换取五名交换名额。”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成交，我更希望您能重视我交给你的文件，这将挽救的可不只是十几名战士，英国人的阴险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他翻看了一眼便开始认真查看，我也不着急去赶飞机，只要法军方面能给予配合，那么虎计划的成功概率就将直线提高。 “英国人的地中海舰队几乎没有损失，到现在为止他们和意大利并未爆发什么大型战斗，他们拥有厌战号、刚勇号、马来亚号战列舰，以及光辉号、鹰号航母，还有一系列的巡洋舰，包括重巡洋舰和轻巡洋舰，如贝里克号重巡洋舰、俄里翁号、悉尼号、埃阿斯号等轻巡洋舰，为舰队提供了防空、反潜和对舰攻击等多种作战能力，他们有能力对分散的地中海法军……”弗朗索瓦?达尔朗已经忍不住将文件的内容念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请允许我用一个小时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当然，请便。”我微微地点了点头道。 第205章 应对 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急匆匆地离开了，但我的办公室又被人敲响了—— “请进。”我坐在那里喊道。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来者却是小泽，他似乎刚锻炼完，他将他本来留着的胡子也都刮了，让我莫名其妙有了一种熟悉感。 “请坐吧您，昨晚睡得还好吗？”我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座椅道。 他向我鞠了个躬，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点头道：“挺好的，这里的气候和我的家乡相近。” “昨晚的模拟战役可以看出您对航母使用颇有心得啊。”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 他立刻再次低头谦虚道：“还是您的设想更加大胆，如果英国人真的按照您的预想对法国舰队展开进攻的话，那么您和山本君的赌局我就不知道谁会赢了。” “您的德语讲的也不错啊。”我突然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用德语和我交流，完了，不好坑了…… 小泽点了点头：“我被委派之时，苦练了一番，以防止上次的情况出现，当我得知我们的陆军和您连实物都没见到便达成的交易后，我真为那群马鹿感到羞耻。” 我挠了挠头，厚着脸皮道：“其实能换到我们的五号坦克真的不亏。” “唉，”小泽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选择北上，那么交换五号坦克确实是正确的，可是诺门罕战役的发生，直接使得陆军们对北上政策产生怀疑，而且对于海军来说，北上没有石油、橡胶等必要资源，原本就不支持北上，即便从更大的层面看来，北上是有利于我们的同盟的。”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盯着他道：“我更倾向于您个人的意思，如果您真的觉得北上更好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便利和帮助，我想您和山本都能看出来，南下不可避免地将要和另一个强国打交道，连我们都暂时不愿意让他从中立主义的美梦中惊醒，更不用说你们了，将国家视为筹码来拼得一个上赌场的机会并不明智。” 他脸上露出了苦笑，摇了摇头道：“这并非我能决定的，最关键的还是战略物资的匮乏，否则我们可以选择的更加从容一些。” “我们的处境也是类似的，只依靠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以及我们国内的合成，石油的缺口还是很大，所以……”我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猛地抬起头盯着小泽道：“你们最多能坚持几年不进行南下作战？” 小泽被我这突然的转变搞得有点蒙，不过反应片刻后立刻回答道：“最多一年半的时间，关于这个时间我不应该告诉您，但我认为山本君的对您的评价值得我冒险透露。” “万分感谢，我也需要去紧急开一个会，等您离开的时候记得和我说，我会给您一些我国最新的军用口粮尝一尝。”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立刻起身，去找西利亚克斯和其他人。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他们都坐在了下面，等待着我宣布会议开始，在和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一起确认没有窃听器后，我将一张地中海地图摊了开来，指着中东道：“我们还需要拟定一份作战计划，以利比亚为中心，进攻埃及、约旦、沙特阿拉伯地区。” 汉斯·于尔根?施通普夫上将提出了疑问：“这应该是意大利的势力范围，也应该是他们的战区，我们的任务不应该是防备英国人对法国地中海舰队的袭击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虎作战计划只是个开始，我们应该做好扩大地中海战役的准备。”我盯着地图上最新的实力划分道。 下面的参谋们交换了眼神，依旧是汉斯上将站出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向总理府请示了。” 我摆了摆手道：“这只是预想方案，没必要惊动总理府，我会向联合指挥部请示的。” “那您觉得战役规模会有多大？”汉斯上将问道。 “英国人在欧洲本土受挫后，其地面行动将转向地中海，他们也只能转向地中海，而我们的意大利盟友则会在一年半的时间内成为最薄弱的环节，我们也必将对其给予援助。”我指着意大利刚打下来的埃塞俄比亚地区道。 “从他们之前的军事表现看来，他们还不足以承担防御英国人地面攻势的责任，如果法国舰队能和意大利舰队联合的话，地中海并不用我们担心，这就要取决于虎行动计划的结果了，所以对地中海战役进行预案是十分必要的。” 下面的将领们激动了，原本他们以为只是一个小任务，结果引出了这样一个大战役，最激动的尤其是那名陆军的上校。 …… 会议结束的很快，因为需要的资料太多，他们都没有准备，下一场会议我们就应该身处土伦军港了。 小泽依旧坐在那里，盯着桌面，似乎在想什么，我推门走了进去，问道：“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没过来吗？” 小泽摇了摇头道：“您不在的时间里只有一名侍卫给我端来了一杯咖啡。” “好吧，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小泽点了点头道：“没有关系的，我也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独自思考的时间了。” “是吗，那您思考出了什么结果？” 小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经过思考，再次觉得您不是一般人。” 他的目光看向了我，但我也露出微笑反问道：“我觉得您也不是一般人，而您所想绝非只是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吧。” “是的，还有一些事情，不过只是一些假设。” “比如呢？”我来了兴趣，想知道这家伙究竟想了什么。 “比如从西南方向和你们汇合，这是个有趣的方向，因为从刚刚您的行动所做的推测看来，您所想的是地中海战役。” 我看着依旧站起来的小泽，突然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家伙，他走到了地图前，用手指到了埃及的苏伊士运河，喃喃自语道：“南进……” 第206章 远袭 小泽就这样盯着地图，直到半个小时后，开完会的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步履匆匆地赶来，从他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道：“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可以出发去土伦军港了，那里可以联系到我们的地中海舰队，我也需要立刻去那里发出预警和应对方案。” 我转过身去，对达尔朗将军道：“你们做好应对方案了吗，我方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包括应对英国人舰队，或者直接解放法国原先的殖民地区域的帮助。” 达尔朗将军摇了摇头道：“暂时不需要，我们会调动其他地区的舰队去支援最有可能遇袭的奥兰和米尔斯克比尔军港。” “好吧，不过我答应提供的帮助一直有效，直到您认为需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行。” 达尔朗将军向我点了点头，率先起身离开，我召集了双方人员，坐上了飞机。 土伦和马赛相近，当我们的客机起飞后，我的侦察机们在更高的高空警戒，小泽看到了那几架飞机，忍不住问道：“那是法国的飞机吗？” 坐在他对面的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的脸色有点阴沉地看向了我，我在听西利亚克斯将那句法语翻译完后，只能开口解释道：“呃……那是我们的飞机，最新的he-119h，一架高空远程侦查机。” “能飞多远？”小泽对飞机的关注点似乎更偏向于航程，我想了想回答道：“作战半径接近你们零式单程的最远航程。” “可以用什么来交换吗？”小泽直接说道，等他说完，他才似乎意识到了这样的请求有点直白，立刻解释道：“这种飞机对于我的一种战术构想来说非常重要！” “那您可以说一说这种战术构想了，正好我们可以给你补充一些。”想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这是不可能的。 弗朗索瓦?达尔朗将军显然并不关心我们的话，一个劲地看向窗外，希望飞机飞得快一点。 小泽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穿梭轰炸战术，我在最近一次的军演中使用了他，战胜了联合舰队主力，这些细节是不为人所知的，所以我希望您可以为我保密。” “当然，我以戈林元帅的信誉保证，”我立刻点头道：“不过您所说的，却和戈林元帅在一次出航中所说的类似。” 小泽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是吗，那戈林元帅是怎么设想的呢？” “将舰载机放飞完成进攻后在己方船只附近弃机。”我简短地说明了戈林的想法，小泽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不像你们一样能够放弃哪怕一架飞机，我们海军在舰载机和航母数量上与预想的敌人相比处于劣势，但我们的飞机装甲防护较弱可航程较长。” 小泽又看了一眼窗外开始和科技保持平飞的双发战机道：“基于此，让舰载航空机从航母起飞，完成对敌舰队的攻击后，降落于我们岛屿上占领区的机场，完成补给后再次对敌人进行打击，然后返回母舰。这样可以在敌人攻击航程之外对其实施打击，避免航母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内，同时也能充分利用陆基机场的补给和支援，增加攻击的频率和强度，和山本君提出的岛屿防御构想所配合，我们能够确保帝国开战一年的优势和两年的防御安全无虞。” “那两年之后呢？”我忍不住问道。 小泽的神色严肃起来，叹了口气道：“那就要在此之前尽可能和谈了，这样会促使我们的战略更加紧张，毕其功于一役地将敌人打到谈判桌上。” 白天的飞行速度更快，我们已经飞越了法国里昂，这些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区看起来就像德国的城市一样，一直沉默不语的达尔朗将军在看到下面完好的城市后看向我们说道：“早点谈判也是好的，总归要给民众留些未来。” “确实，法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只要防备住英国……”我的话还没说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原先的历史上，意大利似乎也进攻过法国，要不要和达尔朗将军提个醒呢，算了，到时候如果我还在的话，这样就有理由插手中东了。 我说了一半的话得到了达尔朗将军的赞同，等到飞机降落在土伦，他向我邀请道：“将军，您可以进入我们的指挥所去参观一番，我要去给地中海舰队发报了。” 这样的机会我当然要抓住了，跟着达尔朗将军向着不远处的军营走去。 法国人的军港防备的更加严密，他们似乎还没有解除战时警戒，在查看了几次达尔朗将军的证件后，那些守卫还指着我问道“他们是谁。” 达尔朗将军立刻呵斥了他们，然后带着我们走了进去，勃兰登堡部队的两名士兵留在了这里，我带着剩下的人走进了军港里。 达尔朗将军向我们介绍道：“这里驻扎着“阿尔及利亚” 号巡洋舰、“科尔贝尔” 号巡洋舰、“让?德?维埃纳” 号巡洋舰等，是主要的机动力量所在，潜艇部队也驻扎在这里。” “我有时间一定要去你们的潜艇上去看看。”我立刻回答道。 达尔朗将军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指挥部吧。” 他快步向着一个不起眼的仓库走去，从仓库大门旁边的楼梯走到楼上，外面看起来巨大的仓库里面别有洞天，他们也喜欢用仓库来掩护重要的指挥部。 “这里的电台能够联系到地中海部分，您可以先在旁边的会议室等待一下，我去给他们发报。”达尔朗将军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里。 看着里面历史上法国海军将领的油画，我开始和准备好的参谋们商量未来的地中海战役—— “地中海战区战役的开始是以虎行动为标志的，如果英国人的舰队受到众创，我们将立刻调动部分潜艇部队驻扎于土伦，使用大型潜艇和u艇联合保障运输，同时征调法国人的货轮，以最关键的埃及、沙特阿拉伯为目标展开。” 第207章 前线发回的消息 在飞机上，小泽和达尔朗将军的话提醒了我，和平不能靠敌人的怜悯，现在帝国形势如此，确实值得我尝试一番，大不了，最后用我的侦察机将该带走的人都带走。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拟定侦察机前往奥兰、米尔斯克比尔军港侦查的航线，每天最新的情报立刻发回，同时抄送一份至联合指挥部，一旦有变，立刻借助法国科西嘉岛地区转移我们的空军战力参战；西利亚克斯，联系邓尼茨司令，请求调动几艘最新的改进u艇使用通气管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埋伏至上述港口附近，至于数量，那是多多益善的；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去检查一下土伦港口的防备，我不希望将我们的注意力分散在这边；陆军方面，联系一下古德里安或者曼斯坦因将军，用我的名义询问一下，能否调动一些部队，如果不行的话，直接联系总理府，以补充土伦港口防御的名义，就算是借来一个师都行。” 我将任务发配了下去，等到众人开始忙碌，小泽走过来低声对我道：“奥拓将军，如果您能调动法国或者是意大利的舰船的话，正在经由地中海返航土伦的贝阿恩号航空母舰将对这次行动有巨大的帮助，如果贵方调动的战机都能在航母上起降的话，我所说的穿梭作战可以达成最大规模打击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成果。” 我顿时两眼放光，有这样的顶级参谋站在旁边，对于战术上的补充是非常有益的。 “我想你应该和施通普夫上将认识一下，你们可能要共事一段时间了，至于法国人的航母，我立刻去协调，在俘虏交换和不配合就击沉的要求下，我想达尔朗将军肯定会答应的，大不了，我可以答应直接释放一半俘虏。” 只要侦察机确定英国人的地中海舰队倾巢而出，那么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跟希儿借来陆军和那些俘虏。 小泽向我鞠躬道：“感谢您的信任。” 我不能解释说相信他是因为他可查的历史战绩，只能厚着脸皮搭配：“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好发挥吧，航母和舰载航空兵将会从此改变海上作战形式的。” 他再次向我鞠躬，然后立刻离开去找施通普夫上将了。 法国人的贝阿恩号航空母舰，原本是诺曼底级战舰第5号舰，因为上次大战的爆发而停止建造，战后因为《华盛顿海军条约》的签订而选择改造成航母，如果不是小泽的提醒，我都快把这艘航母给忘了，原本出航训练的航母又一次因为战争爆发而暂缓了回港，现在刚航行过直布罗陀海峡，抵达休达附近海域。 等到达尔朗将军从隔壁的会议室返回，我立刻向他说明了如果英军进攻，那么就要暂时征调贝阿恩号航空母舰，报价则是民用方便面食品的折扣和俘虏的释放。 达尔朗将军思索片刻后答应了，但他却表示航母上原先的舰载机不会参与战斗，即便英国人的舰队真的开始进攻。 我点头同意了他的唯一要求，毕竟现在他们航母上装备的落后舰载机不足以和英国人紧急上舰的战机相抗衡。 达尔朗将军去准备晚饭了，他用俘虏释放的报价提供一顿当地特色法餐，虽然我携带了一些能量棒，但那些古德里安将军送给我的东西并不适合现在当晚饭，还是等更加紧急的情况下再用吧，一趟法国之旅，我释放了不少俘虏，不过和让法国与英国结仇相比，这些俘虏的释放更有利于我们和法国关系的缓和。 马赛鱼汤：这是一道源自马赛的传统菜肴，以多种鱼类和海鲜为主要原料，加入番茄、洋葱、大蒜、香草等调味料熬制而成。马赛鱼汤味道浓郁，香气扑鼻，是土伦地区的代表性美食之一。 前菜是尼斯沙拉，由生菜、番茄、黄瓜、洋葱、橄榄、鸡蛋、金枪鱼等食材组成，再加上橄榄油、醋、盐、胡椒等调味料拌匀而成，主菜是马赛鱼汤和普罗旺斯炖菜二选一，甜点则是马卡龙和蛋糕。 在餐桌上，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向我汇报了侦察机的情况——第一架次没有任何发现已经因为天黑返航，明日一早就将释放第二架次的飞机。 西利亚克斯则带回了邓尼茨司令同意的回报，现在欧陆战事告一段落，但在海上对于英国人的围猎还在继续，因此抽调出来的u艇数量不多，只有四艘潜艇将会被调来。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表明土伦的防御非常可靠，只需要加强空中防御即可，古德里安将军则表示可以抽调一个装甲师，协助港口防御，不过鉴于防御的要求，他将调动由原第 2 轻装师改编而成的第 7 装甲师，绰号“幽灵师”，调动报告他将会直接上交到陆军统帅部，部分先遣部队已经乘坐火车前去土伦报到。 不愧是闪电战指挥官，行动速度就是快，我不知道第七装甲师的指挥官是谁，但对于和英国殖民地部队交战来说，在保障后勤的情况下，帝国任意一名指挥官都够用了。 我吃了一口炖菜，对着阿尔普斯上校道：“为了加强陆军后勤，我可能需要调动一些运输机联队。” “戈林元帅会同意的，现在空军战区防备只需要战斗机和截击机。”他立刻向我表示。 “好吧，诸位，看来一场大战似乎在向我们招手了。”我点了点头道。 一旁的阿尔普斯上校脸上却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我让他直言无妨，他这才慢慢地开口道：“将军，我们可能会和英国达成和谈，所以您的准备……” “这是情报部门的分析吗？”我看向他问道。 “是的，最新的情报分析结果是这样的。” “那丘吉尔有下台的迹象吗？”我将手里的刀叉放下问道。 他犹豫着摇了摇头，我立刻说道：“那我敢直言，战争将会继续，但愿希儿不要相信这些，这完全就是误导！” 第208章 着急的英国人 军港的早晨居然没有起床的歌声，这让我很不习惯，不过睁开眼看到陌生的装修后，我才想起来我现在正在法国土伦军港。 军港旁边停着的双发侦察机已经消失了一半，应该已经放飞侦察了。 当我返回了会议室的时候，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和小泽急匆匆地进来，向我汇报道：“英国人的舰队出动了！”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他们居然这么急切，我着急地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小泽开口道：“根据发回的情报，英国海军组织了一支舰队逼近北非法国军港奥兰，英军舰队包括了3艘战列舰、1艘航空母舰、2艘巡洋舰、11艘驱逐舰。” 听到这样庞大的舰队，我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英国佬的底蕴还是雄厚啊。” 小泽却继续道：“他们很有可能要兵分两路，我们的机会来了，我建议立刻通知达尔朗将军，使用我们的空军发动进攻。” 他的话刚说完，达尔朗将军便急匆匆地赶来，惊慌地盯着我道：“真的进攻了，他们居然真的敢进攻我们的舰队！该死的英国人，该死的英国人……” 我很少在一名将领的脸上看到这样的慌张，也许国家失败之后，那些军舰便是最后的法国海军的希望。 我立刻提醒他道：“希望你们的舰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空军随时可以展开支援。” 达尔朗将军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停下了自言自语，眼神凌冽起来道：“他们居然敢偷袭我们，那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立刻去联系航母，你们的空军可以立刻起飞，我保证我们的航母将提供降落地点。” 英国人的背信弃义似乎将达尔朗将军推向了我们。 等到他离开，小泽将电文递给了我，从飞机上发回的电文详细地写明了英国人的行动，英军舰队的实力不容小觑，该舰队包括“伊丽莎白女王” 号、“勇士”号和“决心”号战列舰、“鹰”号航空母舰及剩下的2艘巡洋舰和11艘驱逐舰，他们正在驶向驻米尔斯克比尔（法国北非殖民地阿尔及利亚港口城市奥兰以西3海里的海军专用港口）的法国舰队，航母上装备了他们的海飓风，在电文的最后，我方的侦察机正在脱离舰队以躲避敌机追击。 西利亚克斯和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赶来了，他们将总理府发来的电文递给了我——总理府1940年7 月 3 日电，要求奥拓准将尽可能阻止英国人的进攻，不允许法国舰队投降！ 希儿担心法军倒向流亡政府的担心在英国人那里似乎完全不予考虑，法国人刚签订了投降协议十二天，便发动了进攻。 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起来，电台也被架设在了一旁，巨大的天线让小泽看呆了，他忍不住问道：“你们的天线为什么要这么长？” “这我不知道，你得问我们联合指挥部下辖的通信研究三大所。”我回答道，西利亚克斯却在旁边开口提醒道：“现在三大所已经合并为通信工程研究所了。” 达尔朗将军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看着刚建好的天线同样惊讶地看了一眼，不过他现在显然没有闲工夫去问这些事情了，他径直走到我们的会议桌前道：“你们的飞机什么时候能到，我会让地中海舰队尽可能拖延时间。” 即便知道这位合格的法国将军是为了保存法国仅剩的战力，但和打击英军这个更重要的目标比起来，提前介入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看向了小泽和汉斯?施通普夫上将，他俩立刻回道：“我们的飞机需要两个半小时后可以抵达，不过bf109需要挂载副油箱，而且我们的鱼雷攻击机航程不够，只能暂时使用侦察机进行打击，效果可能会被减弱。” 达尔朗将军立刻开口道：“我们已经命令航母驶向撒丁区，可以为你们的飞机提供中转，不过我们航母的航速有点慢，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要看你们的舰队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间了。”汉斯?施通普夫上将不留情面道。 “我已经命令其他临近港口的驱逐舰去支援了，希望一切来得及。”达尔朗将军似乎有点尴尬，目光看向了会议桌上我没吃完的甜点转移话题道：“奥拓将军，您还没吃早饭吗？” “呃，吃过了，这是上午茶，不过现在还是专心作战，您可以将您的参谋们叫进来，这间会议室足够大，我们可以一起在这边指挥，这样效率更高一点。”我耸了耸肩道。 达尔朗将军同意了我的建议，立刻将隔壁的法军参谋们叫了进来，法国人的作战方式和我们的截然不同，他们更倾向于打电话、发电文去调动部队，更少地使用地图和作战计划。 达尔朗将军让一名发电员给港口里的舰队发电，让他们坚持三个小时，至于对于战术的使用和要求，则没有在电文里提及，我们这边的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则是频繁地给空军部队发电，以精确的时间来要求他们的调动和行动。 时间过了一个小时，英国人的舰队进入了我们放飞的第二架侦察机的侦察范围内，开始发回情报——英国人再有一个小时就要抵达米尔斯克比尔军港范围。 达尔朗将军发电要求军港的岸防炮进入警戒，同时舰队开始预热引擎，西利亚克斯将一封国内发来的电文交给了我——今日凌晨，意大利“马可尼”号潜艇于直布罗陀海峡以东发现一支规模巨大的舰队。 这样迟到的情报已经失去了时效性，不过意大利人也有潜艇，这倒是个好消息。 我忍不住让西利亚克斯发电给海军总部，询问己方潜艇行驶到哪里了，并要求他们继续前来，不要因为赶不上虎行动计划而取消行动。 漫长的一个小时后，我们的bf109编队已经飞过了撒丁区的岛屿，达尔朗将军收到了军港里的舰队发来的目视敌舰队的消息。 第209章 米尔斯克比尔之战 早晨7时，bf109编队目视敌舰队。英国舰队较新的f级驱逐舰组成近程防御圈，他们有 4 门 4.7 英寸（约 120 毫米）口径的高平两用主炮，还配备 2 座 4 联装的 8.5 英寸防空炮，几艘一战后期建造的老式驱逐舰则在外围执行反潜巡逻任务，他们和我们的bf109编队在米尔斯克比尔军港（法国北非殖民地阿尔及利亚港口城市奥兰以西3海里的海军专用港口）以北五十公里的海域相遇了。 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吃着一块可颂面包和咖啡组成的第二顿早餐，这是促进伤口痊愈必须的营养，但这消息让其他人更加坐立不安，电文被更加密集地发出，小泽和达尔朗将军第一次见到信息化程度这样高的指挥。 战场的细节被逐渐更新，挂载了一个副油箱和一枚sd500穿甲炸弹的侦察机再有十五分钟就能展开进攻，依仗着庞大舰队组成防空火力的英国人并没有放飞战机，他们似乎明白了高度对于空军作战的重要性，不过只要我的he式侦察机发动攻击，英国人就要遭殃了。 而根据达尔朗将军的消息，此时的米尔斯克比尔海港内，法国舰队已经沿着港口西北到东南方向调动展开防御阵型，“布列塔尼”号，“斯特拉斯堡”号，“普洛旺斯”号和“塔斯特指挥官”号组成内侧火力，驱逐舰则停靠在港口外侧，他们正在整体机动出港，军舰只有在外海军舰才能发挥战斗力，不过锅炉预热较晚，使得他们的行动有点缓慢。 此外，军港里还有6.1英寸、7.6英寸和9.4英寸岸炮的海岸炮台阵地，附近的机场则有52架战斗机，法国的轰炸机基地距离稍远，在验证了英国人的进攻后，达尔朗将军已经获得了他们的指挥权，这些都是我手里的底牌。 不远处的奥兰的10艘小型驱逐舰（600吨级），6艘潜艇（其中3艘可以出海作战）已经驶离军港，正驰援米尔斯克比尔海港。 这样的准备相较于原先毫无准备的法国地中海舰队来说已经算是充分准备了，小泽依旧在和侦察机编队的飞行队长沟通着一会儿进攻的战术。 得益于最初设计之时保留的俯冲能力，现在的侦察机搭配最新的穿甲炸弹足以对英国舰队造成重创，这种命名为sd系列的炸弹具有尖锐的头部和高强度的弹体，可以利用俯冲轰炸时的高速砸穿敌人的甲板，在军舰里爆炸扩大伤害。 bf109按照小泽的安排将敌人的防空火力吸引到了另一边，侦察机从敌舰队尾部方向展开俯冲进攻，第一目标便是舰队中央的英国人的鹰号航空母舰，这艘1924年服役的老航母是一艘改造航母，由原先智利海军订购的“海军上将拉托雷\/拉托雷海军上将”级战列舰改造。 第一波次的侦察机进攻命中了一枚，炸弹在航母的飞行甲板下爆炸，但对航母没有造成严重伤害，飞行员能看到英国人的损管将内部的明火扑灭，第二批次的进攻投下了编队最后一半炸弹，一共有两枚炸弹命中，一枚命中舰尾，一枚再次命中飞行甲板。 航母依旧在航行，飞行员反应穿甲炸弹的装药量有点少，不过飞行甲板上的两个大洞已经使得航母失去了攻击手段，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bf109陪伴着侦察机返航，以防备英国人还有另一艘航母，我需要警惕他们使用齐柏林式的战术。 法国人的航母依旧在慢吞吞地行驶着，不过意大利表示他们的撒丁区机场可以提供给我们使用，鱼雷机被放飞前往法国人的航母加油中转，bf109和侦察机前往了撒丁区。 受到攻击的英国舰队没有减速，受伤的航母被三艘驱逐舰护航撤退了，英国舰队指挥官居然赌对了我没有后续进攻。 早上九时，英国舰队出现在军港可视的海平线后，法国舰艇就已经发现英舰。 指挥法国舰队的是让苏尔将军，因为战事要紧，他同意了达尔朗将军使用我们频道的要求。 两分钟后电文发出，法国军舰敲响舰钟，已经进入战斗戒备。 反应最快的当属“普罗旺斯”号，他舰上的火炮就做好了战斗准备，5号主炮塔和340毫米火炮控制系统人员进入，五分钟后，其舰尾4号主炮塔已经为炮塔中的每门火炮准备好4轮齐射的炮弹，了望人员和弹药补充单位人员也都进入了战斗岗位，舰船主机转入运行状态。 一个小时后，正在驶离港口的舰队汇报发现英国人的飞机，三十分钟后，军港了望塔汇报发现5架“剑鱼”式轰炸机，前往在港口出口更远的位置布防水雷，法国舰队的驶离港口作战计划受阻。 早上十一点，英国舰队开始展开，准备进入攻击阵位，让苏尔将军在旗舰上观测到英国轰炸机在港口出口处布防水雷，发来电报决定提前进攻。 这一大胆的决定让我猛地看向了达尔朗将军，他此时已经将军帽摘掉了，露出了夹杂着白发的寸头，电文继续发回，英国人发布了一道广播——“加入我们，与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上，共同打击德国入侵者！” 舰队司令让·苏尔将军拒绝答复，同时命令各舰抓紧时间准备齐射。 几分钟后，一名英国军官乘上小艇，驶进港口，将一封最后通牒递到了让·苏尔将军手上。 最后通牒的内容被发送到了电台里： 我们给你们四个选择， 1.随我们出港，加入英国海军而战。 2.无条件交出船只，在我们的监督下开往英国港口。 3.把军舰交给英国政府妥善保管，直到战争结束。 4.在6小时之内，自行凿沉军舰。 最后，英国人还写到，如果你们未能遵照上述办法行事，那么，我方只好根据英王陛下政府的命令，使用一切必要的力量，阻止你们的舰只落入德国或意大利之手。 第210章 两败俱伤 中午一点，奥兰法国驱逐舰和潜艇部队抵达，让苏尔将军命令：舰队全速出航，军港内“布列塔尼”号，“斯特拉斯堡”号，“普洛旺斯”号和“塔斯特指挥官”号同时发动，老式战列舰“布列塔尼”号在前，“斯特拉斯堡”号、“普罗旺斯”号紧随其后。 法国情报部门发回了消息，英国舰队的指挥官是萨默维尔中将。 在下达机动命令的同时，让苏尔将军明文拒绝英国的一切要求，并命令他们让出航道，否则就要进行射击！ 收到消息的英国舰队居然有后撤趋势，但随后一份电报打破了达尔朗将军的最后一丝幻想——13时56分，经过机动排在英国舰列纵队之首的伊丽莎白女王号首先开始开火，紧随其后的“决心”号和“英勇”号也相继开火。 让苏尔将军立刻下达反击命令，此时双方距离仅有米距离。 法舰“布列塔尼”号首先向英舰中的伊丽莎白女王号发炮还击，最先进行机动的他驶出了米尔斯克比尔防波堤连接的陆地小山，在英国舰队射击之时，他像其他法国军舰一样躲在小山后，然后驶出射出，命中伊丽莎白女王的烟囱！ 这让达尔朗将军猛地长出一口气，这样的射击意味着下一次进攻一定会取得命中。 布列塔尼级战列舰是一艘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建成服役的老舰，装备了10门双联装340毫米口径主炮，5座主炮塔全部沿舰体纵向中轴线布置，装甲方面则拥有178-262毫米的装甲带、主甲板25毫米、炮塔(正面)254毫米、司令塔315毫米。 仅距英舰开火不到40秒，法国人就开始了反击。 布列塔尼开始反击后、其他因视线不良难于还击的法国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利用提前起飞的水上飞机进行射击校验，命中率相当高，紧随布列塔尼号主炮炮弹抵达的其他炮弹集火伊丽莎白女王，抢先攻击的英国人被这次反击打蒙了，伊丽莎白女王的烟囱和一座炮塔被命中，黑烟升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狼狈，但让苏尔将军汇报其战斗能力未受影响。 小泽提出让法军驱逐舰和潜艇抵进齐射鱼雷的建议，对于驱逐舰的使用，我可能没有小泽那样专业，但对于潜艇，我则表示即便是法国人的潜艇也不适合这种战术，他们应该埋伏在敌舰队撤退的线路，然后进行最后的打击，达尔朗将军称会考虑小泽建议，但未下达命令驱逐舰准备执行该战术的命令，不过潜艇可以使用我提前埋伏的战术。 英国人勇士号4座双联装15英寸 （381mm）\/42 倍径 mk i主炮齐射击中了防波堤，四散飞起的弹片和石子击中了冒险协助军舰加速的拖轮，同时也击中正在加速的“普洛旺斯”号主炮射击指挥仪，杀伤其中大部分人员和一部分观瞄设备，“普洛旺斯”号仅仅跟随反击发射22发340毫米炮弹后不得不停火。 普罗旺斯号舰长下令立即倒空舰艉航空汽油柜，同时再起飞一架水上飞机为舰队反击提供校正。 14时10分，布列塔尼号战列舰号的7门100毫米高射炮对英国的校射飞机进行猛烈的射击，阻止其观测弹着点，但效果不好，让苏尔将军请求空军支援，我们的鱼雷机刚准备在法国人的航母上着陆，但发现其甲板长度不够，需要丢掉鱼雷，然后紧急使用法军鱼雷。 布列塔尼号开始被英国人击中，一号主炮被一发15英寸炮弹击中，浓烟四起，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但经过之前顶着英国人火力的冲锋，布列塔尼号马上就要使出，让苏尔将军请求下达命令，让布列塔尼号减速等待其他两艘战列巡洋舰驶出，避免在狭小的港口内造成阻塞。 小泽立刻表示这一命令是极其荒谬的，这样不仅耽误布列塔尼号的突破，而且使得外围的驱逐舰孤立无援，只能继续待命，达尔朗将军接受了这个建议，强硬地拒绝了让苏尔将军的请求，并直接命令布列塔尼号驶出，同时驱逐舰抵近释放鱼雷阻挡英国舰队机动阻拦，从而实现双方汇合。 这一命令刚下达没十几秒，英国人就察觉出了布列塔尼号即将逃脱，立刻开始集火布列塔尼号。 14时59分，刚驶出军港的布列塔尼号的右侧船舷被一发15英寸炮弹击中，第二发直接击中后机舱，但任旗舰的斯特拉斯堡号舰首部分驶出了那座小山，作为舰队最先进的敦刻尔克级战列舰的姊妹舰，其两座四联装330毫米口径火炮全部两座主炮塔布置在舰桥之前，此时的姿态可以发挥其最大的火力。 根据达尔朗将军的介绍，其主炮炮弹重560千克，穿甲弹装有19.3千克炸药，炮弹初速0.87千米\/秒，最大射程41.7千米，最大仰角35°，发射速率可达到每22秒钟发射一发炮弹，可在28千米的射程上穿透300毫米的装甲。 当斯特拉斯堡号参加战斗后，形势开始向着好的局面发展，其一轮齐射直接命中了伊丽莎白女王号的二号炮塔，巨大的殉爆发生，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岛被火焰包围，完全丧失战斗能力，让苏尔将军命令舰队开始集火勇士号。 受到重创的布列塔尼号有了喘息的机会，法国驱逐舰编队英勇地冲了过去，对着英国舰队撒雷，为其争取了更多的脱离时间，布列塔尼号立刻转向脱离战斗。 意大利人发来电文，询问是否需要他们的支援。 据我所知，他们的舰队在地中海也和我们的水面舰艇一样，采用存在和牵制政策，这样的表态显然是看到了有便宜可占。 不过他们的地中海舰队拥有着6 艘已服役的战列舰，其中包括先进的 “维托里奥?维内托” 级战列舰 3 艘，单舰主炮为 3 座 3 联装 381 毫米炮塔；“康特?迪?加富尔” 级两艘，单舰主炮为 10 门 320 毫米主炮；“卡欧?杜伊里奥” 级 1 艘；还有7 艘重巡洋舰和 12 艘轻巡洋舰、以及57艘驱逐舰、114 艘潜艇。 如果他们加入进来，起码在虎行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地中海的制海权将被掌控在意法舰队手中，于是我立刻发回电文要求他们派遣最近的舰队参加。 加莱阿佐?齐亚诺亲自发来电文，保证他们会在天黑之前发动舰队，不过要在下午茶之后，他们的士兵需要分发下午茶的披萨了。 这一封离谱的电报让我手里的热可可顿时失去味道，我忍不住将电文扔在桌子上气愤道：“他们的脑子里除了披萨还有什么？” “意大利面。”达尔朗将军在一旁搭话道，这样的笑话让小泽和不苟言笑的我们的军官露出了笑容。 负责指挥空军的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汇报我们的鱼雷机已经全部降落，并在挂载鱼雷，但是因为鱼雷尺寸的不匹配，需要航母上的机械师更换飞机挂架，这将占用不少时间。 见识过空中力量对海上军舰的打击效果后的达尔朗将军开始给奥兰附近的机场的指挥官发电，以法国政府的身份命令他出击，但这封电文没有受到回电，我立刻建议道：“等到海上战斗结束，我方可以提供步兵师，以供你们巩固殖民地统治，这是确保我们双方的和平协议能得到履行的要求。” 达尔朗将军立刻摇头道：“这需要询问贝当元帅。” 我点了点头道：“我也会发电给总理府，建议贝当元帅好好考虑的。” 办公室原本因为刚刚那个笑话而活跃一点的气氛再次严肃起来，一旁的小泽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而机电员站起来汇报道： 一枚炮弹爆炸的碎片切断了斯特拉斯堡号的信号索、炸断了旗杆，在烟囱上穿出一个洞，位于尾部的5名水兵被炸死，但斯特拉斯堡号已经以19节速度向主航道行驶，原先在附近停泊的超级驱逐舰已经离开，将航道让出。 英国勇士号正在集中火力攻击离它最近的布列塔尼号，受伤的布列塔尼号猛烈回击，先后向勇士号号射出了40发长1.496米，重475公斤的m1924apc炮弹，一度对其形成了跨射。 由于斯特拉斯堡号的主炮打得非常准而快，因此斯特拉斯堡替代原先布列塔尼的掩护任务，停留在港口主航道的入口处，英国舰艇在其攻击下被迫在烟幕的掩护下向西机动。 法国人跟在后面的驱逐舰由于地形遮挡，舰上的测距仪使用困难，一时无法准确射击。 倒霉的“莫加多尔”号超级驱逐舰在经过港口出口处的时候被一枚15英寸炮弹击中，虽然这枚炮弹没有爆炸，但是它直接穿过舰尾部分，引发其在深水炸弹发射器上的16枚深水炸弹爆炸，削去了左侧半个舰尾，第四炮塔彻底报废。 巨大的爆炸波及到了正在返回的拖船，吨位过小的民用船被直接掀翻。 不过神奇的是舰尾的后主炮弹药库和深水炸弹库竟然没有爆炸，双轴中的一个也没有受到损伤，两个螺旋桨竟然也是好的，靠着自身动力搁浅在港口入口深度十米的滩头附近。 减速掩护的斯特拉斯堡号被从决心号战列舰号射出的一发381毫米炮弹击中了它的艉部，炮弹穿过水上飞机机库和一个军士住舱，从舰体外壳板水线以下2.5米处弹出，虽然没有爆炸，但切断了左舷的某些电路，损坏了水上飞机起重机的马达，并导致左舷燃油箱轻度进水。 15时53分，斯特拉斯堡号的舰长下令驶出航道，带领剩余军舰的普罗旺斯号已经开始进入主航道。 改变航向的斯特拉斯堡号再度被决心号齐射的3发381毫米炮弹击中。 第一发炮弹击穿了2号主炮塔顶部，引燃了右侧炮室中待装填的药包，使该侧两门火炮损坏无法射击，不过法国主炮炮塔设计挽救了不少生命，炮塔中部的装甲隔层挡住了飞往另外一侧炮室的弹片。 第二弹穿透了右舷中部副炮附近的115毫米装甲，使该门火炮完全损坏，随后穿入前机舱通风系统控制室爆炸，2台汽轮机和4台涡轮发动机立即停转，外侧的一对螺旋桨丧失动力，主副炮测距仪和射击指挥系统全部断电。 第三弹则穿入水线之下，摧毁了2号锅炉舱。 此时斯特拉斯堡号号只剩1个锅炉舱和1个轮机舱驱动剩下两个螺旋桨，且由于供电中断火炮无法射击，只能以人力操舵，丧失了大部分航行及作战能力。 16时10分，让苏尔上将命令舰长停止向主航道行驶，转而驶向防波堤对面的圣安德烈港，那里的地形可为已遭重创的军舰提供掩护，另外港口西侧小山附近还有装备9.4英寸和7.6英寸的两个炮台掩护，足以使英国舰队不敢轻易靠近港口近距离射击。 16时15分，斯特拉斯堡号号驶抵圣安德烈港，在15米水深处抛锚，让苏尔下令将军舰搁浅。 2艘拖船和2艘巡逻艇英勇地靠上去，拖着“敦刻尔克号”向岸边行驶，该舰搁浅在一段8米深的浅滩上。 伤员和非必要人员随即开始向岸上疏散，只剩400名损管人员继续抢修、清理工作。 英国舰队不想暴露在岸防火炮的攻击下，故舍弃追击，集火目标转向同属布列塔尼级的普罗旺斯号。 十分钟后，普罗旺斯号被跨射，一枚炮弹命中战舰中部三号主炮塔，引爆了138毫米副炮炮塔内的准备弹药，很快舰内发生剧烈爆炸，从舰桥到舰尾燃起熊熊大火。 达尔朗将军递过电文的手都在发抖，他再次冲到电台前，用更加愤怒和严厉的措辞要求奥兰附近空军出击，这次对面发回了收到的消息，他们似乎才知道军港里爆发的战斗…… 第211章 法国空军 战役从早上进行到了下午，部队的具体行进由各位参谋负责，我只需要把握关键节点的走向和重要部队的投入，尽管这样，坐在那里做出决断还是让我感觉很饿。 达尔朗将军让人从小镇里打包了一打法棍，我突然问他道：“你们现在的野战伙食也是这个吗？” 这个和战役毫不相干的问题让达尔朗将军愣了一下，随后他才回答道：“通常包括面包、饼干和罐头，但我现在担心不是他们能否吃饱，而是他们能否从英国人的进攻下保留自身实力。” “后勤将会决定接下来的战役，除非你们认为英国人这样的行为都不算宣战的话，而即便战役规模局限于北非，我还是要推进我们的野战口粮……”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咳嗽了一声，作为情报相关人员的他显然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达尔朗将军也趁机道：“奥拓将军，我们还是考虑一下现在怎么打击英国人的舰队吧。” “我认为他们大概率会撤退，现在这场海战已经接近尾声，不过轮到我来指挥作战的细节了，因为接下来是潜艇作战。”我咬了一口法棍，发现它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坚硬，外壳反倒有点酥脆，里面是柔软的面包。 达尔朗将军虽然依旧不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潜艇部队已经埋伏，可能接收不到命令，不过在场似乎没有潜艇部队出身的参谋，您要和柏林方面联系吗？” 我一摆手道：“不需要，我来指挥就行，那些能联系上的，立刻给他们发电，要求他们和即将返回的侦察机配合，提前埋伏在准确的撤退线路上，即便是最落后的潜艇，在这种情况下也一定能对敌人造成重大的打击。” 我的部署刚被发出，我们就收到了岸防火炮汇报的英国舰队开始撤离的消息，具体的战损也在统计中，不过依旧之前的电文，截止到目前为止，法国人的损失更加严重，布列塔尼号受到重创、斯特拉斯堡号受到重创搁浅、莫加多尔号超级驱逐舰重创搁浅、普罗旺斯号倾斜正在抢救，1297名水兵阵亡，341人受伤。 而英国人只有一艘伊丽莎白女王号和之前的航母被重创至失去作战能力，但已经在其他军舰掩护下撤退，他们还损失了2架“海上大鸥”式战斗机，具体的人员伤亡数据不清楚。 不过战役尚未结束，法军从奥兰前往支援的潜艇一共有六艘，其中五艘是“沙斐尔” 级潜艇，最后一艘则是“可畏” 级潜艇，他们的鱼雷还没发射，对于水下力量的运用，这可是我的强项。 根据达尔朗将军的说明，1925 年到 1929 年间建造的沙斐尔级潜艇，是主要用于地中海海域作战的小型潜艇，其排水量为水面 761 吨，水下 925 吨，艇长 65.90 米，型宽 7 米，吃水 4.30 米。 动力方面配备 2 台 1300 马力柴油机和 2 部功率 1100 马力的电动机，双轴双桨推进，水面航速 12 节，水下航速 9 节。武器装备有 1 门 75 毫米炮、3 具 550 鱼雷发射管（2 具在艇艏、1 具在艇艉），还可临时安装 2 具 400 毫米鱼雷发射管，可携带 32 枚水雷。 而“可畏” 级潜艇则是法国海军 1924 年研制的第一级大型巡洋潜艇，水面排水量高达 1500 吨，水下排水量 2000 吨，水面最大航速 20 节，水下最大航速 10 节，续航力可达 1.4 万海里。 武器有 9 个 550 毫米鱼雷发射管（4 个艇艏、3 个在指挥塔后可旋转、2 个艇艉），2 个 400 毫米鱼雷发射管（艇艉），还有 1 门 100 毫米甲板炮和 1 座双联装 13.2 毫米高射机枪作为自卫武器。 我对于指挥塔可旋转的鱼雷发射管很好奇，但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立刻说明该舰由于装备指挥塔旋转鱼雷发射管导致下潜深度只有80米，以此劝说我不要和邓尼茨司令提出向这一方向的改进建议。 我当然知道他是出自好意，而且我也知道那个方向并非是潜艇发展的正确途径，不过这样的配置对于拦截一支主力舰受创的舰队来说足够了。 那艘作为主力的可畏级潜艇被叫做\"海滩之顶\"，这样奇怪的名字是用来纪念1690年7月10日，法国海军名将图尔维尔在海滩之顶附近海域大败英荷联合舰队，不过对于我来说，更习惯用舷号称呼，所以我在电报里使用“39”作为他的呼号。 收到电文的39艇长兰斯洛特立刻回复了我，表示他清楚地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由于双方的密码不通用，他们和侦察机的通信还需要我们指挥部中转。 当侦察机再次发现正在撤退的英国舰队时，夕阳正照在窗外前来支援的在跑道上滑跑减速的斯图卡机身上。 黑夜要来临了，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和小泽要让侦察机降落在奥兰机场上，达尔朗将军同意了这一做法，此时遥远的空中，他们从奥兰起飞的德瓦蒂纳 d.520 战斗机也刚抵达战场。 那些飞机是从法国逃到北非殖民地的，大约只有153架d.520留在了维希法国控制区，剩下的175架逃到了北非殖民地，还有3架飞到了英吉利海峡对面，因此之前面对达尔朗将军的命令不为所动，直到确认他们遭遇英国舰队的袭击后才同意出击。 那里的天空出现了离奇的一幕——双翼涂着黑色十字的战机正在和涂着法国圆徽的战机配合，展开进攻。 达尔朗将军根据小泽的上次战术，要求那些战斗机从敌舰编队前方突入，分散防空火力的干扰，英国人显然有了经验，立刻展开了轮式防空队形。 这样的耽误使得潜艇有了机动参战的时间，带领潜艇部队的兰斯洛特艇长发来了正在前往战场的电文。 正在此时，意大利的外交大臣加莱阿佐?齐亚诺发来电文：“我方舰队已经起航！” 小泽看了一眼电文，立刻向我建议道：“我们应该让他们直接进攻英军亚历山大港，如果舰队力量充足，应分出舰队，进攻直布罗陀！” 我摇了摇头道：“以我对他们的印象，这样的建议他们是不会考虑的，只有命令他们追击撤退的英国舰队，他们才会显露出正常的战斗水平和战斗意愿。” 可接下来的电文让我对小泽的建议动了心——加莱阿佐?齐亚诺电，我方主力舰队已派出，朱利奥?恺撒与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朱塞佩?加里波第号轻巡洋舰、两艘特伦托级和十五艘驱逐舰正在向着战区前进。 我立刻发电道：“现在你们赶不过来了，建议直接偷袭敌军港，现敌主要战力均在奥兰附近海域，军港防御空虚。” 意大利人发来了电文：“我方更愿意支援友方作战。” “该死的，”我拍了一下额头道：“给我联系总理府，我要让希儿出面去和这样的盟友打交道。” 我将现在的情况发给了总理府，电报刚发完，刚刚进来的斯图卡对地打击联队队长就向我报到道：“您好，将军，德国第 3 俯冲轰炸机联队（stg 3）第二大队向您报道，戈林元帅调动我们前来支援！”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不过现在天马上要黑了，你们现在这里驻扎，达尔朗将军，请您派人安排他们的住处和机场事宜，我感觉明天英国人大概率还会进行一次袭击。” “明白，我会安排人处理的。”达尔朗将军从地图中抬头道。 小泽也正在地图上作图标注潜艇部队的位置，夜晚对于空军来说是一个坏消息，但对于潜艇部队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唯一可惜的就是我们的潜艇还在准备偷渡过直布罗陀海峡，他们显然是赶不上这次了。 窗外的夕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法国南部的夜晚，天上的繁星明亮，就像指挥室里一排排的电台绿灯一样。 “将军！”一名机电员走向了站在窗前看夜色的我，将一张电文递给我道：“总理府电令，‘已经和墨索里尼交涉，意大利地中海第一特遣舰队的指挥权已经归您所有！’” 希儿干的不错！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猛地看向正在抽烟的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问道：“英国人的亚历山大港和直布罗陀港哪个更适合进攻？”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立刻在吃光的西梅罐头里掐灭香烟，直起身来找到两张地图铺在了最大的办公桌上，指着上面道：“英国人在地中海一共有三个重要的港口，分别是您提到的亚历山大港、直布罗陀港和马耳他。”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法国军官端来了几份生蚝和龙虾，那些盘子正好压住地图，好让尘封造成的折痕展开。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继续说道：“马耳他岛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以南约 93 公里处，突尼斯以东约 288 公里处，利比亚以北约 333 公里处，处于地中海的交通要道上，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它扼守着地中海东西航线的要冲，控制着周边大片海域，是连接欧洲、非洲和亚洲的重要海上枢纽。 马耳他岛上有坚固的要塞与防御工事，原先岛上的很多古堡和城墙，都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防御设施，被英国人不断加固和修缮，这些坚固的防御工事面向大海，能够有效抵御来自海上的攻击，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阻碍，不过其主要防御方向是面向海上，对于来自陆地或空中的背后突袭，相对较为薄弱，但也仍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不过岛上为了应对空中威胁，建设了大量的防空设施，包括防空炮阵地、防空洞等，根据通信工程研究所的提醒，英国人的雷达技术在我们之上，在岛上肯定也装备了不少雷达，可以为英国在马耳他部署的 “飓风” 式战斗机提供作战信息，也不排除他们装备了更先进的被命名为“喷火” 的战斗机；海军方面马耳他肯定驻守了一部分驱逐舰力量。” 我忍不住拿起了一个生蚝，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毫不停留，继续讲道：“马耳他岛作为英国的重要军事基地，储备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燃料、食品等物资。这些物资的储备能够保证岛上的军事力量在长期的围困和战斗中保持战斗力。即使在封锁和空袭下，岛上的物资储备也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作战需求，岛上还有相应的后勤和战地医疗系统。 根据间谍和通信工程研究所的配合分析，我们怀疑英国在马耳他建立了针对我们的情报收集网络，通过监听通信、侦察我们的军事行动等方式，获取了大量的情报信息。马耳他岛上建立了完善的通信系统，能够保证岛上的军事力量与英国本土以及其他盟军部队之间的通信畅通。 英国人有一定数量的步兵部队驻守在马耳他岛，这些步兵负责港口的地面防御，包括守卫港口的关键设施、巡逻港口周边区域、防范敌方特种部队的渗透等，他们配备有步枪、机枪等轻武器，以及部分反坦克武器，以应对可能的地面威胁，驻扎部队的番号和具体组成，情报部门没有相关情报，不过里面肯定有工程部队，用来维护和修复港口的基础设施，确保港口的正常运转； 英国人还在马耳他港口入口处及周边海域设置了反潜网，网上挂着爆炸物。反潜网可以阻止敌方潜艇进入港口，一旦潜艇触碰到反潜网，就会触发爆炸，对潜艇造成致命打击。” …… 新鲜的生蚝有着淡淡的甜味，要不是有这样的晚餐，恐怕我完全不想听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的分析。 其他两港也是防御严密，但失去水面舰队保护的港湾不过是固定靶罢了。 总之，在这三座军港里，收益最大的应该是马耳他，相较于只能突袭的其他两港，马耳他距离意大利西西里区的航程更近，而且能作为进攻突尼斯和利比亚的跳板，从而切入北非地区，同时成为空军和海军中转基地，进而保障北非军团的后勤。 在确定好这件事后，我立刻给意大利和调配给我的第 7 装甲师发去了电报，要求前者立刻拟定前往马耳他的航线，至于后者，则从联合指挥部那里要来了最高通行权。 奥兰附近海域的战斗还在进行，但我已经开始思考之后的炮击马耳他和登陆作战了。 指挥部里还缺一名特种作战参谋，对于两栖作战来说，这完全是我的陌生领域。 第212章 虎－虎 意大利的舰队从塔兰托港出发，预计需要十二个小时抵达，正好当再次日出的时候，开始对马耳他进行炮击，而第 7 装甲师的先头部队正乘坐火车穿过法国中央区，包括了作为主力的第25装甲团和第6机械化步兵团，还有为了执行保卫港口任务特别前往的第296陆军防空炮营。 那名陆军军官将该部队的战备详情信息交给了我，第七装甲师包括了第25装甲团（团部3辆三号指挥，4辆二号），下辖1营（1中型2轻型装甲连），营部包括2辆三号指挥型坦克和4辆四号坦克，1连装备有 6辆四号，9辆三号，2连则是7辆四号，8辆三号，3连换装更早，拥有15辆四号；2营装备情况一致，下辖4、5、6连；还有第6机械化步兵团，下辖两个营、团部连和摩托化步兵炮组成的第9连，第7装甲掷弹兵团同样下辖两个营，但机械化程度不如第6步兵团。 这些构成了装甲师的主力，除此之外，装甲师还有第78装甲炮兵团，包括装备了牵引105榴弹炮的1营和混编牵引式重炮的2营、3营。 负责师团野战防空的是第296陆军防空炮营，此外还有增加反坦克能力的第42装甲歼击营，装备着牵引式反坦克炮（37mm pak 36 反坦克炮和47mm pak 38t反坦克炮混编）以及一号自行反坦克炮（panzerj?ger i）。 师团还有第7装甲侦察营（1连装甲车连，2连spw装甲侦察连，3连4连摩托车连，5连摩步连）、第58装甲工兵营（1连3连装甲化，2连摩托化）、第83装甲通信营、第58野战补充营。 我将印着绝密的文件看完收在了抽屉里，此时达尔朗将军正在和小泽争论关于贝阿恩号航空母舰的使用，小泽建议航母也去参与虎计划衍生的马耳他进攻攻势，而达尔朗将军则坚持要调动航母返回奥兰港，防备英国人有可能的再次进攻。 这两种做法各有利弊，但从未来有利于我们的角度思考，小泽的建议是很合适的。 万一英国人在马耳他留有军舰防备，航母的远程打击将为意大利人争取最好的开局，而且航母上还有法国人的战斗机和舰载轰炸机—— “达尔朗将军，我建议听从小泽参谋的建议，为此我们将再提供相当一部分俘虏释放名额，我可以用戈林元帅的人品保证，这一数字不低于一万人，来换取航母的调动，而如果舰载机能参与进攻马耳他的行动，这一名额将提升一倍。”我揉了揉眉毛中间，缓解一下思考带来的头疼，现在我的工作已经不是指挥缺乏通信手段的法军潜艇作战，而是调解参战各方的关系和调动。 “那我需要和贝当元帅商量一下，请您稍等。” 我摆了摆手道：“去吧，我期待一个符合双方利益的答复，夜晚很长，足够思考上万人的命运。” 达尔朗将军向我点头示意，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我马上先让机电员给联合指挥部发电，汇报了不得不扩大战争的选择，同时请求派遣更多专业参谋，包括特种作战指挥人员，至于刚刚的交易，在没有确定贝当元帅会同意之前，我还是不要上报的好。 这次希儿的回复很简短——收到。 看着两个字的回答，我有点摸不透希儿的想法了，不过只要我还在担任现在的职位，虎作战计划就要继续执行。 达尔朗将军从八点离开会议室，一直到十一点才返回，他的脸色很难看，站在烟雾缭绕的办公桌前，深吸一口气才讲道：“贝当元帅同意了您的提议。” “那请您给贝阿恩号航空母舰发报吧，行动代号虎-虎……”原本想说出经典行动代号的我在讲了两个字之后突然停住，小泽和其他将领看向了我，出于对原本历史线的恐惧，那最后一个字依旧没有说出而直接向达尔朗将军点头，表示行动代号即为“虎-虎”。 这个奇怪的代号通过电报传给了远方的贝阿恩号航母。 一个小时在电台的滴滴答答声中度过了，作战的细节被小泽、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和阿尔普斯上校一起制定好，传给了意大利和贝阿恩号。 贝阿恩号航母的指挥官是法国将领马塞尔?布鲁诺?让苏尔（marcel-bruno gensoul）海军上将，它上面搭载了8 架德瓦蒂纳 d.373组成的空战中队和12 架鱼雷轰炸机组成的轰炸中队，原先还搭载着的12 架侦察机滞留在了奥兰军港附近的机场，这给我们的fi-267鱼雷轰炸机中队腾出了位置。 临时降落在撒丁区的侦察机联队也会参与此次空袭马耳他，结束攻击后返回相隔更近的意大利的西西里区，在空袭结束后，如果意大利舰队足够守时的话，他们将无缝衔接进行炮击，而后则是前来支援的斯图卡第二大队，他们也将在撒丁区、西西里区中转。 加莱阿佐?齐亚诺是个能力不错的家伙，他已经协调好了相关机场的工作，截止到目前为止，只要不和意大利陆军打交道，他们看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办公室的时钟已经指过了十二点，但我还在等着法国潜艇的消息，桌上当做临时烟灰缸的西梅罐头已经被香烟的灰烬覆盖了厚厚一层。 当我数着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拿出第十一支塔巴克（tabak）香烟时，期待已久的电文终于被发回了——海滩之顶兰斯洛特电：我方已完成偷袭，敌舰队一艘巡洋舰被击沉、两艘驱逐舰被击沉，己方没有损失，复仇的胜利！ 这样的消息让原本担心航母而情绪低落的达尔朗将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拿着电文长舒一口气道：“干得真不错，小伙子们！”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夹杂着尴尬的微笑。 这样的战绩让我难以评说，在提前得知敌舰队航向和行动的情况下，换做是沃纳、普里恩，或者是忙碌的苏哈特来展开进攻，取得的战果一定比电文里写的多。 第213章 将观光团拉过来 达尔朗将军拿着那张电文放到了办公桌的地图上，似乎是在向我们展示他的小伙子们的表现，我向他点了点头，背着良心道：“干得不错，很不错的战绩，询问一下他们英国舰队最后的去向和击沉的战舰的具体级别和型号。” 达尔朗将军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忘记这样重要的事情。” 他立刻冲向了机电员，去和潜艇联系了，不过攻击得手的潜艇似乎忙于脱离，许久未有回复。 面对动向不明的英国舰队，我希望他们能杀个回马枪，进攻正在抢救军舰的法国人，这样的话，马耳他攻势就能如期展开。 后半夜的冷风吹了进来，给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带来了一丝新鲜空气，我站起身来搓了搓脸，感到自己的身体又要开始那种超频状态，立刻让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暂时代替我，我需要抓紧空闲时间去休息会，如果有重要的事，他会叫醒我的。 于是我穿着军装直接躺在了隔壁房间排成一排的椅子上，坚硬的木质座面让我的背硌的难受，活跃的大脑还在思考着战场上的事情，我想象着法国人的潜艇和我们的飞机，他们如何展开进攻，又如何应对敌人的反击，而那些装备又该如何改进……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夜无梦，只剩下僵硬的脖子传来疼痛感，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我得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了一件m36 大衣，厚实的深灰色面料存留了我的体温，和外面清晨的寒冷组成了让人难以起床的反差，不过作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我，还是艰难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揉着脖子走向了隔壁的办公室，机电员换成了新的面孔，小泽正在地图前绘制虎-虎行动的蓝色箭头，但其他将领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办公桌上厚厚的地图和装满香烟灰烬的罐头。 “其他人去哪了？”我问小泽道。 “他们去迎接派遣过来支援的军官们了。” 我搓了搓有点发冷的手道：“有什么好迎接的，战事要紧。” 小泽停下了笔，放下了手里的三角板，转过身道：“现在英国舰队的踪迹依旧不明，达尔朗让北非地区法国海军部队司令埃斯特瓦上将（jean-pierre esteva）在新闻公报中声称：‘布列塔尼号和斯特拉斯堡号只是轻微受损，很快就能修复’，他想以此欺骗英国人，以防止他们的二次打击，但这会对虎-虎行动造成一定影响，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没能将您叫醒……” 小泽再次向我鞠了一躬，表示这也是他的工作失误，我立刻摆了摆手道：“没事的，他确实大概率叫不醒我，除非跟我的大副学习一段时间。” 小泽以为我在说以前的经历，但这些实际上是最近的事情，只不过自从醒来就一直忙碌，没有时间和我的艇员们联系罢了，这让我想到不用出航、领着工资放假的他们的日子过得一定很滋润，不行，这次行动之后我也要争取假期！ 我控制自己停止了这些乱想，继续对小泽道：“达尔朗将军的做法对我们的行动不会有影响的，以我对英国人的了解看来，这样的公告反倒会让付出了一定代价的英国舰队卷土重来，和我们的狼群打过交道的他们知道白天对于潜艇来说不是进攻的好机会。” 我走到了刚被标注好的地图前，看着进攻的路线问道：“今天早餐是什么，达尔朗将军说了吗？” 小泽站在我身边道：“原本应该有迎接宴会，不过现在一切从简，昨天吃剩的法棍就是今日的早餐，不过您……” 小泽的话戛然而止，我觉得他一定是想说我关注早餐的事，我正想将东方谢安围棋赌墅的典故说出来，结果外面走来了一群军官。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正在前面带着路，后面跟着一大堆带着将军、校官军衔的军官们，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军官我似乎有点眼熟，只不过刚醒来的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他们直接走了进来，和我相互敬礼后，汉斯?施通普夫上将介绍道：“这是奥拓将军，作为特派的虎行动指挥官，这一位则是小泽治三郎，是一名专业的航母指挥官。” 紧接着，汉斯上将开始将那群人介绍给我，这时我也认出了他，不过汉斯上将的话更快一点：“这位是埃里希?冯?曼施坦因上将。” 曼斯坦因带着微笑和我握了握手，一边说道：“其实我俩早就认识了。” 我也笑了起来道：“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短暂的和平并不能让军人放松警惕，既然您这里需要一名专业的陆军指挥官，我也便来了。”曼斯坦因用力地握了一下，然后才松开了我的手。 我向他点头道：“那既然您来了，虎行动一定会成功的。” 曼斯坦因摇了摇头道：“战争是不允许假设的，我先去看一看电文和地图，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曼斯坦因没有再说什么，将他的帽子放在了办公桌上，开始研究上面的地图。 汉斯上将加快了语速，继续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库尔特?司徒登特空军少将，他的部队被戈林元帅允许前来提供支援。” 那名叫做库尔特?司徒登特的少将向我点了点头，汉斯上将继续道：“司徒登特少将是咱们空军空降兵的首位指挥官。” 我立刻露出了热切的笑容，上前紧握住他的手道：“我们需要的正是您！” 他向我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的第7航空师已经做好了参战的准备，利用空军的机动，他们能够比陆军进行更快的闪击。” 我握着他的手：“那您立刻去和小泽参谋对接一下，我们预计在今明两天就要展开进攻，您的部队能赶来吗？” “能赶过来，他们会直接乘坐飞机前来，但是空降是一项复杂的特种作战……” “我明白，不过兵贵神速，我们必须要掌握这次难得的时机！” 第214章 豪华阵容 曼斯坦因和斯图登特立刻展开了工作，汉斯上将也走过去协助司徒登特的工作，而接下的军官都只是简单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有来自新成立的巴黎保安处（sd）的汉斯?约瑟夫?基弗少校、来自陆军侦察大队的指挥官格奥尔格?冯?博塞拉格中尉、来自空军的两名中尉、还有一名叫做希施费尔德的中尉负责保护特派团的安全。 他们原本是负责条约执行的军事特派团，但现在成为了我的参谋支援特派团。 在和那名汉斯?基弗少校的交流中，我得知了敦刻尔克大捷的更具体的情况——我们一共缴获了500,000吨军需物资、750门防空炮、500门反坦克炮、1200门野战炮、700辆坦克、63,000辆卡车、75,000辆摩托车、21,000挺机枪，约为武装10-15个英国机械化师所需的装备。 我注意到他没有穿着陆军的军装，反倒是带着骷髅头徽记和“ss”徽记的黑色制服，不过也对，像保安局之类的辅助工作都是他们干得更多。 由于人数的增加，现在的会议室已经初具指挥室的样子，嘈杂的讨论声夹杂着电台密集的滴答声，曼斯坦因正在和斯图登特研究着地图，原先那名陆军将领和格奥尔格?博塞拉格中尉在为他俩打着下手，现在不用我操心陆军方面的事情了，只需要专心协调各部分的配合了。 法国人的潜艇和驱逐舰部队被派遣出去寻找英国人舰队的踪迹，意大利人的舰队进入了无线电静默，伞降兵正在乘坐运输机，将会在今天晚些时候抵达，然后视炮击结果决定是否伞降进攻马耳他。 因为战役的进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从特派团抵达的时候，联合指挥部发来的电文就开始密集起来，他们开始询问作战计划的进程和预计的目标，并开始配合调动物资，先让空军运输必要的弹药、食物、医疗物资和燃油，然后调动火车，运输更加庞大的作战物资。 我怀疑里面相当一部分都是从汉斯?基弗少校口中的敦刻尔克的缴获中调拨过来的，毕竟现在那些物资依旧在法国境内的运输节点中，比从国内运输能更快抵达，我们相当于用英国人的物资和英国人展开战斗。 曼斯坦因从地图边直起身来走到了机电员旁边，给陆军总司令部（oberkommando des heeres）和最高统帅部发去了电文，要求调动更多的空军，以防止英国人在地中海集结他们的空中力量，对马耳他虎-虎攻势造成影响。 发完电报他才猛地回过头，看向了汉斯?施通普夫上将道：“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空军上将。”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耸了耸肩道：“调动部队的事情还是要向空军总司令部（oberkommando der luftwaffe）汇报，不过奥拓将军在这里，让他调动更好。” 曼斯坦因看向了我，愣了片刻，似乎在回想什么，随即释然道：“那看来我们要进行一场马耳他空战了，只要英军指挥官察觉到我们进攻马耳他的意图，那么是失去制海权之后，他们一定会利用制空权支援岛上残存部队，我们需要派出更多的战斗机掩护装备薄弱的先遣伞兵部队，并且尽可能支援他们夺取岛上机场，从而为后续陆军部队的介入争取时间。” 司徒登特将军也走了过来，向我示意道：“经过和小泽参谋的商议，进攻马耳他的序幕将由伞兵夺取瓦莱塔军港旁边的机场展开，后续的部队也将由运输机搭载一部分，从而配合伞兵和意大利海军，夺取瓦莱塔港，从背后解决那些可能残留的岸防炮，为之后搭载大部队的运输船开辟出航道，确保我们陆军投送的安全。” 我点头同意道：“这是你们擅长的领域，放手去干就行，拿下马耳他之后，我们的地中海局势将改善很多，我会联系戈林专线调拨飞机的。” 听到这话的曼斯坦因脸上露出了理所当然的笑容，向我点头道：“好久没有打过这样的富裕战了，既有海军的对岸炮击，还有空军的支援，而且还是伞降进攻，既然最初的计划命名为虎作战计划，后续二次衍生为虎-虎，那么这一次，就将其命名为‘虎 虎 虎’，一旦第二批次的空军进攻确认意大利海军对岸炮击有效后，我们的空降兵立刻出发，随后紧急调动的第7装甲掷弹兵团乘坐运输机扩大战场，紧急抵达的其他部队，立刻乘坐运输船出发，法国舰队或者意大利舰队为我们提供护航就行，空中依旧由我们的空军进行保护。” 不愧是帝国陆军战略家和集团军群级别的参谋长，曼斯坦因处理起陆军进攻事宜来真是得心应手，只不过他这个作战计划的命名怎么不遵守陆军惯用传统，反倒沿着我所担心的方向发展着，我刚想建议他更改一下那个名称，结果小泽就走了过来，递来一封电文道：“意大利海军舰队已经抵达马耳他附近，预计两小时后从马尔萨斯卡拉角北向炮击至瓦莱塔港，重点炮击目标由其情报部门确定，现请求我方空军提供空中掩护。”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立刻点头道：“我去调动已有空军部队，请奥拓将军发送调动更多空军的请求。” 众人再次忙碌起来，我站在机电员身旁，一边想着一个作战计划名称应该不会对历史有所影响，一边给戈林专线发去了电文。 “鉴于地中海战役局势发展，现请求调拨尽可能多的战斗机、对地打击机、运输机部队，请降落于马赛、土伦、耶尔及其附近机场，相关物资请由运输机及火车运输，虎作战计划已扩大至马耳他战区。” 电文刚刚发送，联合指挥部就发来了询问电文：“马耳他战役展开是否存在威胁，请曼斯坦因将具体计划发回。” 第215章 伞兵就位 曼斯坦因在向联合指挥部发报，这样也省得我去给指挥部写报告了，但是从他口中讲出了“虎 虎 虎”的行动代号，机电员飞快地将这三个字发了出去，这让我的左眼皮不停地跳，我立刻揉了揉眼睛，心里安慰自己道：没事，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当窗外传来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时，小泽带来了意大利舰队就位的电文。 司徒登特将军出去安排他的伞降部队了，而我在匆匆看了一眼电文内容后也跟了出去，意大利人的朱利奥?恺撒与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领头，正在等待空军侦察报告的发回，而后进入炮击航线，而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已经安排侦察机联队起飞。 随着窗外容克斯 ju 52和亨克尔 he 111z运输机的降落，一支精英伞兵部队被投送过来，他们从运输机上整齐离机列队，他们穿着绿色调斜纹棉材料带有翻领的军装和发绿色的野地灰色伞兵裤，裤子的脚踝部通过条带和扣子收紧并配有两个侧面和两个臀部位置的口袋，膝盖位置还有额外管状衬垫的护膝，后面背着rz16型背部降落伞，mp38和kar98k 步枪用枪带背在前方。 背部的降落伞最显眼的特征就是垂直折叠装填在背包右后侧的吊伞索，伞包左侧表面或着后部左边缘垂直展示着白色的仓储标签，双股线段组成的搭接板通过伞具背带经臀部的d型环从伞包盖之下的底角位置穿过，和膝盖处的额外护膝构成了视觉上的几何分割，看起来有种机甲的感觉。 司徒登特将军向我介绍道：“他们曾将在挪威，迅速占领了奥斯陆附近的福内布机场等重要目标，为我方后续的登陆和推进创造了有利条件；在丹麦，他们直接控制了丹麦的主要城市和战略要点，使丹麦在短时间内得到解放。” 我立刻向这群从来都是跳入包围圈中的精英敬礼，他们整齐回礼，暂时负责后勤的法军士兵从我们中间走过，开着油罐车向停在机位的运输机补充着燃料，司徒登特将军无奈地向他们摇了摇头，然后解散了伞兵，让他们先去找地方休息，于是伞兵们背着装备直接坐在了运输机的机翼下，看着那些法国兵的工作。 我看着他们在那里开着玩笑，准备奔赴战场，我突然有种对邓尼茨司令的理解，他每次送我们出航，大概心中所想和我此时此刻所想的也一致吧。 率领这些伞兵的军官是威廉?冯?萨斯曼少校，作为土伦军港配套的机场，这个机场是最大的一个，所以作为指挥官的他也跟着大部队抵达了这个机场，这也为司徒登特将军下达具体任务要求提供了便利。 在和威廉·萨斯曼少校就有关伞降进攻的目标和战术要求进行沟通后，我和司徒登特得到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回复。 看着信心满满的指挥官，我只能嘱咐他们小心，然后返回指挥部去要求意大利人进行更有威力的炮击，如果他们无法压制英国人的防空力量，那么这群小伙子们就要冒着天空中的伤亡前进了。 戈林答应前来支援的战机和打击机将在更晚些时候抵达，有时候战争就是这样匆促而慌张，没有做好准备之时机会便已经出现，而一旦做好充足准备，机会反倒不会显露。 希儿对有一个虎衍生出来的“虎-虎-虎”行动已经格外关注了，直接向我发电询问能否将伞降和登陆地点改为马耳他岛南面登陆，因为在历史上，奥斯曼的大军舰队就是绕过马耳他岛南下，避开骑士团防守最为严密的圣艾尔摩港口，从其南面登陆，在几天之内，整个岛屿的南部就被奥斯曼人牢牢控制。 曼斯坦因看完这份电报向我直言道：“他总是妄图用他那一点儿军事业余爱好和非常丰富的业余艺术家的想象力干涉战斗。” 一旁研究侦察机盘旋线路的小泽抬头看了我俩一眼，然后装作毫不知情，继续在图上作业。 我被曼斯坦因耿直的说法逗笑了，叹了口气，将那一份电文压在了地图的最下面，耸了耸肩，对着曼斯坦因道：“假装没收到就行，有什么事我扛着，反正我们之前也这样干过。” 曼斯坦因松了口气，前去催促第 7 装甲师的先头部队。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将意大利舰队的情报文件递给了我——朱利奥?恺撒战列舰，于1914年5月建成，装备2门三联装及2门双联装12.6英寸\/43.8倍口径主炮；12门4.72英寸\/50倍口径副炮；8门3.93英寸\/47倍口径防空炮，16门37毫米及12门20毫米防空炮，标准排水量23,619吨，装备2轴蒸汽轮机，提供93,000马力，舰长全长186.4米，水线169米；舰宽28米；最大吃水10.36米…… 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1916年建成，接受现代化改装，舰体增设水平装甲，增加“普列塞”式水下防御结构，拆除舯部主炮塔，重新安排动力系统，原装备的305毫米口径主炮改造成320毫米口径主炮，副炮炮塔化，烟囱、桅杆与舰桥重新布置…… 意大利海军的纸面战力看起来真的不错，而且这次只是对岸炮击，还有我们的空军为他们提供掩护和侦察，如果这样都能找到借口作战不利，那我还是早点想想怎么办理新的身份吧。 他们的地中海舰队指挥官伊尼戈?坎皮奥尼（inigo campioni）给我们发来了电文：炮击将维持至发现英军舰队踪迹或打完一个弹药基数，后者产生的主炮损耗，请战后给予等价战利品。 我怀疑这是某个ii duce借由伊尼戈?坎皮奥尼的名号给我们发来的，以他的性格，这件事百分之百是他干的。 第216章 虎!虎!虎! 将这份离谱的要求报酬的电文和希儿的电文一起压在最下面，我又要听汉斯?施通普夫上将汇报空军的后续袭击路线，然后和达尔朗将军讨论贝阿恩号航母及其上面搭载的法国空军的进攻策略，还有运输船的征用和调动工作。 这是一场复杂的战役，仅仅是空军部分就要协调不下九支联队的配合，还横跨了另两个国家的指挥体系。 在又用一些俘虏释放名额换来运输船之后，司徒登特将军又过来汇报dfs 230滑翔机的缺乏，这将导致伞兵空降时全部无法携带武器，降落到地面后也无法第一时间拥有战斗力。 这个小细节让我不得不再次联系戈林，要求尽快将滑翔机调过来，并且允许伞兵部队可以直接使用运输机降落在跑道上，代替滑翔机，尽管这样的作战成本更高，但我现在只要马耳他。 随着临近中午，外面的运输机已经补充完了燃料，第二批运输作战物资的运输机降落下来，伞兵们补充了部分弹药和能量棒后再次登机，运输机在跑道上紧密排列、依次滑行起飞，壮观的景色让那些法国临时后勤兵们停下工作站在那里看着。 透过窗户，我目送我们的伞兵出发。 他们没有赶上滑翔机的到来，但战争是不会因此而暂停的，我只能希望我们的空军和意大利舰队能将岛上威胁较大的目标全部清除，减少伞兵们的伤亡。 而与此同时，远方的战斗已经开始通过电台传回—— 侦察机编队发回，已目视马耳他岛与意方舰队，请指挥部联系舰队接入我方现在使用频道，详细情况将由此频道发回。 机电员在那里收发着电文，但他的速度似乎有点慢，于是我直接坐在了那台和侦察机部队联系的电台前，这下信息的接收速度快了不少—— 观察到马耳他岛雷尼拉堡地标，发现敌军陆军驻地，标记此处，目标位置kl96方块，东经14°31''56.195\"，北纬35°53''41.918，目标类型驻地与仓库，尺寸大小较大。 这些信息在他们没有建立联系之前需要由我们转发，收到目标信息的舰队将会根据军舰位置、航向、速度和环境因素，诸如风向和风速、气温和气压等，选定要使用的舰炮类型和弹药种类进行炮击，如果需要确保摧毁，军舰还需要释放自身的水上水机进行射击修正和炮击效果确认。 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向我说明了意大利人设计独特的舰炮，他们的舰炮具有较高的炮口初速，炮管采用了特殊的制造工艺和结构设计，通常由多个特种钢制造的管状部件组成，使用热缩法安装，身管衬套以冷装配工艺安装，内部膛线右旋且可以更换，但为了追求较高的炮口初速，他们在主炮设计上采用了强装药的方式，导致了身管的磨损加剧，身管寿命相对较短。 这也让我理解了某人为何追着我要炮击报酬，指挥意大利舰队的安吉洛?伊亚金诺上将向我们发回了确认信息，并和我们的侦察机建立了联系，相较于斤斤计较的领导，这位上将则直接表示将尽最大可能扩大打击效果。 bf109编队从机场起飞了，侦察机也给他们发回了马耳他岛空域的情况，现在岛上的人似乎还没发现驶来的舰队并非是昨天出击的己方舰队，又或者，他们已经求援，并在准备起飞战机。 尽管飞机上的无线电弥补了以前信息传递的漏洞，但此时通信技术存在的延迟让我依旧无法百分之百掌握战场情况，只能从电文里得知几分钟前的变化。 也不知道我的米娅投资的研究电子管的那家伙有什么成果了，这样的指挥带给我的感受如同盲人摸象一般。 11点50分，挂载副油箱的bf109们进入了意军舰队的目视范围，安吉洛?伊亚金诺上将决定开始炮击，舰队整体向左转向，开始靠近马耳他。 侦察机立刻发现了有所反应的英国人，不知他们是发现了意军舰队，还是发现了bf109机群，总之，他们原本暴露的雷达开始覆盖伪装，机场里的双翼机和单翼机开始起飞，向着舰队和机群的方向而去。 已经收到消息的意大利舰队展开了防空作业，他们的 20mm 防空炮主要是布雷达 m35 型 20mm 防空炮，理论射速240 发 \/ 分钟，而负责中距离防空的则是37mm 防空炮，同样是布雷达37\/54 高射炮。 bf109联队冲向了刚刚起飞的英国空军，这次战术配合的效果并不算最好，否则那些飞机应该被在地面击毁。 不过这也是第一次配合，能不出意外就是最大的成功。 意大利舰队的防空火力没有输出的机会了，bf109飞越了他们的纵向编队，冲向了英军机群进行拦截，缠斗在一起的飞机给意大利舰队争取出了炮击的机会，最先进入射程的朱利奥?恺撒与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立刻清空会波及到的甲板，意大利人的舰炮指向了侦察机发回的地点。 在侦察机的电文里，意大利人的第一发试射的炮弹打在了城堡脚下的山坡，瞬间烟尘大起，细小的石头被轰飞到空中，直到笼罩城堡墙壁的烟尘散去，原先周围绿色的植被完全消失，老旧的城堡墙壁就像被命中水线的战舰，在弹坑之前的部分的石头不翼而飞，留下来一个巨大缺口。 半径十几米，深度数米的弹坑从空中看去就像张开的巨口，想要吞噬什么。 驻守在城堡里的部队已经拼命地往外逃，但第二发炮弹紧随而至，它砸出了如同薄纸一般的墙壁，在城堡中心爆炸，里面的一切都消失了，被引燃的弹药和汽油桶四散而出，就像火树银花般的烟火，但冒出的黑烟破坏了一切美感，渲染出死亡的残酷。 炸开的火焰引燃了城堡周围的林木，山火开始蔓延了，那些飞得慢的双翼机不得不避开了倾斜的烟柱，英国人的空军显然吸收了之前战斗的经验，那些单翼机在和bf109缠斗，给后面的具备对舰攻击能力的双翼机争取了袭击舰队的机会，但他们显然忽视了已经盘旋相当一段时间的侦察机。 虽然他本职工作是侦察机，但消耗了机身燃油而降低了自重的he-119h同样也是一架相当不错的截击机。 第二架侦察机按照小泽的计算时间接替了侦察工作，原先那架飞机开始盘旋着消耗能量，好对那些还在努力爬升的双翼机进行拦截。 原先的陆军为主的战争已经演化成了海空陆一体的厮杀。 第217章 炮击和空袭 炮击的目标已经转向了马耳他的瓦莱塔港，根据前线发回的信息，马耳他岛的制空权依旧处于争夺状态，法国人的舰载战斗机抵达了空域，开始支援bf109。 小泽立刻调整了第一波斯图卡的攻击目标，在侦察机的帮助下标定了岛上的三座军用机场——哈尔法尔机场（raf hal far）、卢卡机场（raf luqa）和塔卡利机场（raf ta'' qali）。 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用日语记着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个大概：“飞行场を攻撃し、制空権を掌握すること优先……” 小泽见我对他的笔记很感兴趣，便解释道：“只是给家里的书信。” 我朝他点点头道：“给家人写信是个好习惯。” 他继续忙碌去了，但我看着他的背影又想到了原先历史线上一年之后的“虎 虎 虎”行动，这次的马耳他之战似乎成为了它最佳的参考战例。 意大利人的炮击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侦察机观察到港口已经被舰炮犁平，除了那些水泥浇灌的实心码头损坏较小以外，其他建筑已经要么坍塌要么消失了，连停泊在军港的驱逐舰都被悉数击沉，只有一些启动快的鱼雷艇和炮艇逃离了出去，但他们显然对意大利舰队毫无威胁，小泽将他们添加到了第二波斯图卡的攻击目标，好为后续运输船消除威胁。 就在此时，我们收到了法国人潜艇发回的消息，他们在摩洛哥的梅利利亚附近海域发现了袭击米尔斯克比尔的英国舰队，他们正在再次向奥兰方向东进，受伤的军舰已经脱离了舰队不知所踪，应该是返回了直布罗陀军港。 我让他们继续跟踪，尽可能发回后续动向，以防止这支舰队现在转向支援马耳他。 意大利舰队开始逼近港口，使用小口径舰炮继续炮击军港，战列舰主炮攻击目标已经转向了机场、仓库等岛内目标，最大射程30公里左右的320mm舰炮可以对这些目标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小泽又在他的本子上写了什么，但忙着协调法国土伦驱逐舰护航运输船工作的我没空去看，大概也是一些袭击的经验吧。 司徒登特将军向我汇报，运输机已经飞行过一半了，空降行动将于不晚于五个小时后发动。 我看向曼斯坦因问道：“咱们的部队能进行夜间登陆作战吗？” 他表情凝重道：“但愿意大利人没忘了携带照明弹，我们必须让他们把舰队留在那里，为部队提供火力和照明支援，否则这次行动成功的概率将会下降一半，现在的夜间对于防守方更为有利，无法明确攻击目标的严重后果和提升隐蔽的微弱优势相比，前者更加致命，如果要不可避免地进行夜战，我希望将隆美尔的先头部队拆分，先将第6机械化步兵团派上去，然后在天亮的时候，将剩下集结好的装甲力量派上去，利用一个白天的时间突破岛屿防御，分割包围敌军，消灭主岛敌军后，调派空军力量登岛，以科米诸岛为跳板，进攻西北方蒙沙尔（munxar）第二岛屿。” 原来第 7 装甲师居然是隆美尔的部队，历史似乎在以一种离奇的巧合修正着。 不过我现在没功夫管这些，我向曼斯坦因点了点头道：“明白，意大利方面我来协调，陆军调动就拜托您了。” 曼斯坦因立刻转身去发电催促部队调动了，法国潜艇发回了一个坏消息，英国人的舰队改变了航向，开始远离科尔马，正航行抵达向着支援马耳他的航线。 我看向达尔朗将军道：“您难道不打算报英国人无耻偷袭的一箭之仇吗？” 他愣了一下道：“会有什么报酬吗？” 该死的意大利人，完全带偏了达尔朗将军，现在法国的俘虏已经释放的差不多了，肯定不能再用释放名额了，我揉了揉额头道：“武器协助条约怎么样，没有强大的武器是无法再次凝聚心思各异的殖民地的，而没了殖民地的法国，还会是欧陆强国吗？” 达尔朗将军还在犹豫，我立刻补充道：“我用古德里安的人品保证，在协助条约之下，将会包括先进坦克计划、先进火炮和先进单兵三大项共享研发生产计划。” 达尔朗将军口头表示了同意，先要求米尔斯克比尔和奥兰军港剩余军舰准备作战，然后起身去向贝当元帅致电询问了。 曼斯坦因踱步过来，看向了我道：“这样的交换条件真的能行吗，而且还拿海因茨的人品担保，万一……” 我摆了摆手道：“这就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不需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具体的解决办法已经有了，大不了让米娅在工厂再增设几个研究部门的架子，这次要确认只是空架子了，否则即便赚的再多，也永远凑不够离开的经费。 当达尔朗将军兴奋地跑回来带来同意的消息时，马耳他岛上的目标已经被意大利的舰队完成炮击，他们正在调整航行，在确保可以炮火支援的情况下，调转舰队指向到随时可以撤退的方向，空中第二波次斯图卡抵达，第一波次袭击的斯图卡在付出一定的损失后完成了对机场的攻击，运输机也已经抵达突尼斯海峡。 “司徒登特将军，我们的伞兵是否装备了充足的电台，可以确保任何情况下都能向外联系到意大利舰队，寻求炮火支援呢？”我看了一眼意大利人发来的“等待提供支援”的电文，抬起头问司徒登特道。 司徒登特将军立刻点头道：“每个空投武器包的中间都有一挺伞兵机枪和电台，只不过舰炮的威力过剩，面对一些近距离目标并不合适，我更希望在天色暗下去之前能有斯图卡的协助，好确保拿下军港机场和岸防炮等目标，突入舰炮轰击过的军港。” “在联系戈林元帅，调动一些部队过来，英国人现在肯定也在调兵遣将，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第218章 蒲公英 在小泽安排下，随着战役的进行侦察机放飞的间隔逐渐减小，以应对激烈的战斗，此时第三架侦察机已经抵达上空，发回的情报更多了，指挥部开始获知战场上的细节。 在有了法国人的ms.406舰载机的帮助后，bf109逐渐占据了主动，将英国人起飞的飓风消灭殆尽，然后剩下还在空中的bf109们放弃了返航的机会，分成三队，前去帮助斯图卡进攻机场，防止刚刚从机库运出紧急起飞的英国战斗机升空阻拦斯图卡。 在又损失了几架bf109之后，斯图卡们摧毁了岛上的三座机场，我立刻联系意大利方面，要求他们将军舰开近，扩大炮击范围。 在向加莱阿佐?齐亚诺允诺了三套“先进武器”计划之后，他同意了这一请求。 可这样的沟通效率已经浪费了一个小时，就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我们的运输机已经飞抵瓦莱塔的上空。 电文上详细描述道：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运输机飞来，随后我们的伞兵跳下，空中出现了一朵又一朵的白色降落伞，就像一片蒲公英田一样，英国人的防空已经十不存一，剩余的防空火力一旦暴露，舰炮攻击就会很快抵达，除了还在隐藏的火力点之外，通往港口的道路已经打通！ 协调的法国运输船也已经停在了土伦军港里，拖沓的协调再次干扰了作战进程和配合，但即将到来的黑夜将会掩护我们的伞兵，黑暗同样地削弱了英国人的进攻能力。 降落的伞兵立刻展开了进攻，他们用电台发出请求炮火支援的信息，意大利人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劳，将这些信息转发给了我们，曼斯坦因在看到电文后还欣慰地说道：“看来我们的盟友都很可靠啊。” 唉，埃里希还是太天真了。 这样的信息的确对于我们掌握空降兵的进程有帮助，但一想到战役结束后的意大利人递过来的“账单”我就有点头疼，不过看着电文上神速的进展，这又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伞兵们最先请求攻击的地点是一处地堡，未开火之前，即便是天上的侦察也无法发现，只有当士兵们从实地观察的时候才会发现扼守机场旁边矮山高地的工事。 确保伞兵拉开距离后，意大利人直接动用副炮覆盖了那一处工事。 随后我们就收到了已经占领高地的信息，他们向着下面的机场展开了进攻。 此时的机场已经千疮百孔，燃烧着的飞机残骸、还没穿上皮衣便倒地的飞行员，拖着钢板修补跑道的工兵……一部分伞兵留下来防守机场，同时接手了那些英国工兵的工作，继续将钢板用唯一的一辆幸存的布伦运载车拖到炮弹炸出的漏洞旁，然后将倒在跑道上的英国佬堆在下面，用来支撑钢板，确保飞机降落时不会凹下去。 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完成这种工作的，单单是看着电文里的描述，我就难以控制自己不去想象。 可战争就像一辆失控的火车，没有人能让它停下。 士兵们开始从机场通向军港的道路展开占领机场的任务，这条路旁经过的英国人的军营已经倒塌，里面的士兵也不知道去哪了，也许是战舰的主炮，也可能是副炮，反正这处军营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伞兵们在砖块下面发现了一辆“斗牛士”卡车，但它的驾驶舱已经被承重的水泥块砸得变形，不过后面牵引着的qf 2 两磅炮（ordnance qf 2 - pounder），却因为还没开进去而幸免于难。 缺乏反坦克力量的伞兵们立刻从卡车的绞盘上将火炮卸了下来，又冒着风险，从被压开的卡车后车斗里找到了两箱弹药，全重只有814千克的2磅炮换算下来约为40毫米口径，这下伞兵们如获至宝，直接在电文里将这门炮称为了“希儿的礼物”。 我看向司徒登特，笑着说道：“是时候给你们装备一些单兵反坦克武器了。” 司徒登特将军摇了摇头道：“像反坦克枪那样的大家伙并不适合我们携带，即便是这种小口径轻型火炮在运输机上也太重了。” “要有信心啊，随着武器的发展，未来的空降甚至能把坦克或者装甲车丢下去伴随进攻。”我开玩笑似的说道，但司徒登特将军却若有所思，我立刻把头扭了过去，去看曼斯坦因的工作。 曼斯坦因正在地图上作图，将原先粗略的地图依照伞兵的情报细致地进行标注。 在指挥部，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和地图打交道。 曼斯坦因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站着人，直接开口问道：“隆美尔的先头部队到哪了，三个小时之内还不赶不到，我就要向总司令部打电报了！” 我挠了挠头，又走向了电台旁边，让机电员确定第7装甲师的第25装甲团刚刚驶过邦多勒，距离土伦军港仅剩14 公里，原本就完成装车准备返回德国境内的他们比第6机械化步兵团行动更快。 我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曼斯坦因，他这才注意到刚刚站在他旁边的人是我，向我点头致意道：“看来我们要变动方案，先将装甲团送上去，这可能需要牺牲一艘运输船，我们需要直接让它冲滩搁浅，然后直接切割或者爆破出一个出口，否则寄希望于在舰炮攻击之下有起重机幸存是不靠谱的选择。” 我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不用说现在的运输船，即便是现在专用的登陆舰都是只能搭载少数坦克的，大型登陆舰的技术还没成熟。 我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您的判断，直接下达命令就行，达尔朗将军那边我去协调。” 我话音刚落，达尔朗将军就找了过来，拿着一封电文道：“我们舰载机的损失汇报已经发回来了，弃机的飞行员正在游向军港，我希望贵方能提供帮助，否则该方面的损失也要计入‘先进装备’计划，折合成相应的帝国马克。” “当然，你们宝贵的飞行员我们一定会施以援手的。”我揉了揉后脑勺，这个联合指挥官被我当得像个外交官似的，我可能需要里宾特洛甫来一趟。 第219章 部队抵达 坚硬的法棍被当做了临时晚餐,扯得我有点牙疼，幸好马耳他的伞兵则是吃着空军专属能量棒，以支撑他们的战斗，而不是这样能当武器的冷却的法棍。 那些运输机已经返回到了军港，等待空投物资的抵达，而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运载着第25装甲团的火车终于停在了土伦军港旁。 我跟着曼斯坦因出去迎接，顺带离开会议室，从浓厚的香烟笼罩下逃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长长的火车停在那里，前后用两个火车头提供动力，好将装甲部队运输过来。 平板车皮上用钢缆固定着三号和四号坦克，他们的指挥官卡尔?罗滕堡（karl rothenburg）上校从后面的车厢跳了下来，壮硕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跑过十几个装载坦克的车皮，跑到了我和曼斯坦因的身边，敬礼道：“第7装甲师的第25装甲团向您报道，我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在最后的夕阳中，我看清楚了这位团长的长相，他看上去有五十岁，脸上深刻的法令纹和嘴角的木偶纹随着他的说话动着，他的下巴凸起，说话时露出被香烟熏黑的牙。 他的头上已经戴上了坦克兵的无檐野战帽，我和曼斯坦因向他回完了军礼，后面的工兵和坦克车组配合着开始卸载坦克，曼斯坦因看向了正在观察他们如何进行卸车工作的我，我这才意识到现在我是最高指挥，于是立刻对着曼斯坦因道：“请您安排就行。” 曼斯坦因深吸了一口气，转向罗腾堡，开口问道：“你们火车上携带了多少补给？” 罗腾堡立刻回答道：“我们的坦克都是装备满弹和满油的，火车最后拉了四罐满的汽油罐，可满足一次全团补给，弹药则额外携带了一个基数，‘铁棒’携带了全团一天的量，因为是紧急派遣，我们没有携带其他罐头，淡水也没有携带，需要直接补给，隆美尔将军正从国内乘坐飞机赶来。” 我好奇地问道：“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罗腾堡立刻解释道：“因为我们的胜利和英国人即将投降的消息，所以隆美尔将军在安排好事宜后向统帅部请求返回国内疗养胃病，同时更重要的是要陪露西?莫林女士，因为将军在她生日缺席了，结果假期刚开始‘虎’行动便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我突然想到了某人谣传说隆美尔的胃病是因为优质军粮，所以立刻转移话题道：“英国人是不会投降的，除非我们在虎行动及其后续行动中彻底将他们打服。” 曼斯坦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对罗腾堡上校安排道：“立刻登船，你们在船上会有休息时间的，我会根据战斗进程利用运输机和运输船给你们输送物资，我要去协调相关物资调运了，具体的作战任务会让博塞拉格中尉交给你的，地图和作战目标都在上面，祝你们好运。” 说完，曼斯坦因便转身离开，而罗腾堡也从我身边跑过，去指挥部下卸载物资了。 我站在那里完整地看完了一辆四号坦克是如何从火车上开下来，然后熟练地和露出脑袋的驾驶员喊道：“我搭个顺风车。”说完，我便趁着坦克还没发动，熟练地爬了上去，抱着炮管，坐在坦克炮塔前面。 面对这样的钢铁巨兽，看守军港的法军直接放行了，坦克们排成了一列，轰隆着从他们面前开进了军港。 达尔朗将军大方地借给了我们几辆雪铁龙 t45（p45）卡车，这加快了火车上面物资的装卸，工兵们开着卡车将物资运到了运输船上，士兵们已经登船，地中海的水面相较于大西洋来说太过平静，这让士兵能在运输船上得到休息。 法国人的两艘猎豹级超级驱逐舰将为这两艘运输船提供护航，这是为了保护借来的法国运输船，不过以这种形式附赠的护航不用额外交换什么，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直到运输船缓慢启航，我才从码头离开，从夜晚凉爽的海风中返回了指挥室。 曼斯坦因正在和阿尔普斯沟通着运输船应该如何搁浅才能让搭载着坦克的舱室和地面齐平，然后切割出足够坦克通过的开口。 还好达尔朗将军不在会议室里，我从曼斯坦因的手边拿起了桌子上堆成一堆的电文，翻到最下面，开始看了起来—— 紧急情况，萨斯曼少校从树上坠落，扭伤了脚踝，负伤作战中。 指挥官负伤，这可不是好消息，我立刻翻开第二张。 我部已逼近港口，遭遇敌军抵抗，对方依托废墟对我部射击，已请求意舰副炮支援覆盖。 攻入军港！攻入军港！于军港南部方向发现敌支援部队，军港西面废墟暂缓清除，开始准备防御。 能见度下降，敌军进攻强度同时下降，已呼叫意舰对敌阵地后方进行火力覆盖，切断其后续部队支援路线。 敌方攻击暂停，发现西面废墟存在敌军部队，呼叫舰炮。 …… 这只是短短一个小时内的战斗通信，但已经呼叫了足足五次炮击，虽然从效果上看起来非常不错，在舰炮帮助下，现在伞兵已经占据了机场和军港，提前达成了战术目标，但是意大利人似乎没有说明具体的舰炮成本，如果意大利人有点良心舰炮开价不高的话还行，就怕那家伙指挥下跟我们狮子大开口，我需要想点办法了。 曼斯坦因已经和阿尔普斯确定了细节，并让阿尔普斯通过电台发给了已经启航的运输船，曼斯坦因向我点头道：“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不过英国人消失的舰队让我有点担心，失去潜艇和侦察机的寻找之后，他们的舰队一晚上能跑到突尼斯海峡，而且还有能力调动其他军港的舰队支援，尤其是亚历山大港里留下的分舰队，最坏的情况就是天亮之时，我们运输船上的部队遇到了他们。” 第220章 佯攻 听到曼斯坦因的话，让我原本大好的心情再次沉了下来，从伞降兵的顺利看来，马耳他似乎已经是探囊取物，但英国人底蕴雄厚的地中海舰队可不仅仅只有那些舰船。 我踱着步子，现在的情况看来，戈林的空军已经指望不上，甚至于土伦军港里的法军舰队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除非—— “给总理府致电，”我还是站到了电台前，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道：“要求意大利投入他们西西里地区的驱逐舰和潜艇，并要求剩余地中海舰队力量向马耳他靠拢，威胁英军的海上力量，我保证法国人的舰队将会给予他们帮助，要么彻底击溃英国人在地中海的舰队，要么继续幻想他们的罗马。” 机电员将这封电文发送了出去，但我依旧不放心，继续说道：“给加莱阿佐?齐亚诺发电，只要击溃英国舰队，地中海就将属于意大利，同时我将确保马耳他为意军进攻北非提供物资支持，配合从埃塞俄比亚向苏丹、肯尼亚和英属索马里腹的进攻。” 同时再给指挥舰队的意大利将领发送了一封电文：“继续支援进攻，不允许撤退一步，否则戈林的空军将无法分辨你们和敌军。” 机电员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向了他，他立刻开始发报，但一旁的汉斯?施通普夫上将走了过来，开口道：“这样的言辞是否……是否不太恰当？” “能让他们动起来的就是好语言，至于后果，我承担得起。” “那会不会影响总理府方面对于当前局面的决定呢？”汉斯?施通普夫上将继续问道。 我要了摇头道：“只有能打败地中海的英国舰队和北非英军，英国才有可能考虑投降，我们现在的进攻不仅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达成和谈的最佳办法，至于地缘政治方面，北非我们可以放弃，只要中东确保在我们手里，甚至可以利用法国人在地中海和意大利人对抗，就像英国佬经常做的那样。”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皱了皱眉道：“中东？为什么要进攻那里，除了连接亚欧之外，那里似乎……” 我立刻摆了摆手道：“这些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是去协调运输机吧。”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只能点了点头离开了。 没过了一个小时，总理府就发来回复：停止扩大马耳他战役，意大利人只会派遣西西里岛的潜艇部队。 我将阿尔普斯上校叫了过来问道：“有什么有关意大利潜艇的情报吗？” 他想了想，回答道：“他们现在只有一群小家伙，被命名为了‘凯旋车’微型潜艇，艇长6.7米，直径1米，排水量1.5吨，水下航速3节，航航程12海里。由双人操纵，头部是一个可装卸的雷头，内装炸药272千克。” “这算潜艇吗，怎么展开进攻？”我震惊道。 阿尔普斯上校回答道：“它会由母艇携带，在到达距目标较近地方时，离开母艇，进入水中。此时，由身穿潜水衣的操纵手驾着它在海中航行，进行水下攻击。” “最多适合偷袭军港，面对机动舰队，完全没用。”我摇了摇头道。 此时，加莱阿佐?齐亚诺发来了回电：“我已经尽力争取了，但非常抱歉，最多再以护航名义，调动一艘驱逐舰给你们。” 我将电文拍在桌上：“该死的意大利人，披萨堵住他们的脑子了吗？” 我立刻转过身，对着机电员道：“命令意大利舰队进入无线电静默，要求他们坚守到天亮，否则按违抗命令处理。” 阿尔普斯上校刚想说些什么，我立刻看向他道：“联系那些迷你潜艇的母舰，命令他们前往亚历山大港，马耳他不需要他们，只能围魏救赵了。”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我一拍脑袋道：“佯攻，吸引英国人主力，让他误判我们要进攻亚历山大港，发完电报后，去找达尔朗将军，再借三艘运输船，不要护航，目的地不要告诉他，同时调动贝阿恩号航母，逼近马耳他，天亮后所有舰载攻击机放飞支援陆军。” 阿尔普斯上校拿着本子飞快地将我的命令记了下来，然后开始按照顺序进行传达，原本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曼斯坦因起身走了过来道：“意大利人不同意舰队出击吗？” 我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不对他们抱有幻想的原因，他们就像小偷一样胆小，不敢果断而彻底地扩大战果，才拿了一点东西就心满意足，殊不知没有采取后续的行动，将使得拿到的又让敌人抢回去。” 我的声音因为气愤所以很大，一边的小泽听得清楚，立刻也拿起了他的本子，写了什么。 曼斯坦因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道：“如果这次不能拿下马耳他并将它牢牢掌握的话，我们以后恐怕没有机会拔出这颗钉子了。” “这就要看指挥意大利舰队的安吉洛?伊亚金诺上将了，现在他的选择将会决定战役走向了，这种命运被别人所左右的感受真的让我寝食难安。” 阿尔普斯上校已经飞快地完成了传达，走了过来道：“我曾经和他打过交道，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辅助部队的指挥官，表现非常出色。” “就怕他没有动用主力舰决战的决心，而主力舰又是决定胜败最关键的力量，就此时的战况而言，付出代价重创英国舰队才是全局最优解，因为这样的局面不会出现第二次了，我只希望他刚指挥主力舰，没有畏手畏脚的担忧，反倒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魄力。”我叹了一口气道。 在我们交谈的同时，机电员将一封伞兵的电文递了过来：“岛上月光明亮，气温很低，请求空投更多的能量棒。” “将国内的方便面调过来一批，我要让他们在明天晚上吃到热的晚餐。”我拄在了桌子上，看着地图上面标注的伞兵位置道。 第221章 隆美尔 我靠着咖啡撑到了天亮时刻，并不是因为法国人的咖啡怎样好喝，而是因为他们提供的咖啡布鲁洛（café br?lot）烫了我的嘴，在我认真看地图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接过来的咖啡上燃着的蓝色火焰。 达尔朗将军亲自从隔壁卧室返回向我道歉，并解释道这是一种具有特色的传统咖啡饮品，他们会在咖啡中加入干邑白兰地、糖以及各种香料，然后点燃，使酒精燃烧，产生蓝色的火焰，待火焰熄灭后饮用，燃烧的过程将会增加了咖啡的香气和风味。 我摸着燎掉的头发道：“我怀疑您是故意的，除非减少这次运输船的折合成本，否则我将联系外交部门，就此次事件发出质询。” 达尔朗将军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我拿到了九折优惠。 我直接再次借调了三十艘运输船，让有些空闲的达尔朗将军前去筹措。 阿尔普斯上校有点不理解，在达尔朗将军离开后对我说道：“对于马耳他来说，三十艘，是不是太多了？”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奥尔格?博塞拉格陆军中尉了，我毫不避讳道：“对于马耳他确实有很大冗余了，但对于北非来说，只少不多。” “总理府已经明令禁止扩大战役了啊。”阿尔普斯上校提醒我道。 “我还是那句话，后果我来承担，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就行了，后半夜你们再来值班，我到时候休息。”我对着他俩道。 听到我这样说，他俩只能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指挥室，那些机电员也已经轮班了，不过现在传递的电文少了起来，即便有月光照耀，但夜晚的黑暗还是令英国人停止了进攻，而进入静默的意大利舰队的照明弹只有在后续兵力运抵马耳他发起反攻时才会使用。 会议室的时钟指针缓慢地走着，每隔二十分钟，伞兵会发回一条战况汇报，以防止英国人的突然袭击，不过直到夜里十二点，战况汇报的电文上一直都是“未交火”。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让我看向了会议室的门，然后它就被推开了，一名长相帅气，有着深邃的蓝色眼眸、挺直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的陆军将领走了进来，他的军帽戴得有点歪，军装的肩章表明他是一名少将，他也注意到了我正在观察他，立刻走了过来敬礼道：“您好，请问曼斯坦因将军在哪？” 夜晚的寒冷伴随着他的军装逼近，让我打了个冷颤道：“他已经休息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他看了一眼我的肩章道：“我叫埃尔温·隆美尔，需要立刻向曼斯坦因将军报到，并赶往马耳他岛，去指挥作战。” 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得我露出了笑容，将手伸出去道：“现在夜晚，岛上暂时停止接触，等天亮再走也不迟。” 他和我握了握手然后说道：“不行，这才是调动部队的时候，英国人一定也同样在调动，我们必须抢占先机，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进攻，请您见到曼斯坦因将军的时候跟他说我已经来过并去前线了，现在，海军参谋先生，请您协调一艘战舰或者飞机，我要立刻出发了。” “没有船只了，运输舰还在协调，法国人的军舰是不会出发的，而夜航太过于危险，岛上的机场尚未完全修复，还是天亮了再走吧。” “您不明白进攻速度对于胜利的重要性，在法国战役中，正是装甲兵团的速度击败了英法联军，等到英国人凭借地中海制海权将支援部队调到岛上的时候，我们再发动进攻就已经晚了。”隆美尔一口气连续不断地说道。 他眼神里的坚毅说服了我，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对着另一边的机电员道：“联系驻守机场伞兵，让他们做好照亮跑道的准备，想办法搭建跑道边灯、进近灯和信标灯，他们是伞兵，对这个应该不陌生。” 我再次和隆美尔握手，并拍了拍他的上臂外侧道：“那就拜托你了，我希望在天亮之后的三个小时内，你们能深入到马耳他岛内，以躲避可能的英国舰队袭击。” “是……不过请问您是？”隆美尔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不过确实，我不是参谋，于是我开口道：“奥拓，奥拓将军。” 我感到隆美尔的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就像螃蟹的钳子一样牢牢握着，他脸上更加严肃了起来，眼神里露出了战斗时才有的锐利，开口道：“我带着露西在卡塞尔旅游，见到了您庞大的工厂，不过，请改进一下您的能量棒吧，实在做不到的话，那就向军队提供更多方便面，不要让亚尔马先生将他们投入民用市场了。” 我咽了口唾沫道：“尽量……不不不，一定。” 听到我这样说，隆美尔这才松开了手，向我敬了个礼道：“我会完成您的命令的，三个小时，我将推进到马耳他核心地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指挥室的门开合的瞬间将外面的寒风再次带了进来，让我不由地打了个喷嚏，不过现在隆美尔来了，以他的进攻速度来看，英国人应该出局了。 就在我听着窗外飞机的螺旋桨声由大变小信心满满的时候，我转过头让机电员再次询问了运输装甲部队的运输船的位置，在得到还在驶向科西嘉岛的消息时，我觉得隆美尔可能要去早了…… 假如我叫回飞机，告诉隆美尔这个情况，会不会是火上浇油，毕竟现在他居然知道了奥拓食品厂的存在。 我又拍了一下脑袋，摸到了烧焦的头发，心里想道：该死的缺乏睡眠，让我犯了这样一个低级错误，算了，伞兵也是兵，大不了先进坦克计划就研究可以空投的轻型坦克，这样来弥补此次送走隆美尔的失误。 第222章 暗流涌动 我向岛上的部队发报：“一名能力出众的将军将抵达并指挥你们展开进攻，随飞机一同运抵的还有你们要求的能量棒，坚持到天亮，这是历史关键的一天。”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阿尔普斯上校和奥尔格?博塞拉格中尉过来接班，但因为隆美尔还在路上，我还不能离开。 缺乏睡眠让我感到有点头疼，只能再喝上两杯热咖啡缓解片刻。 指挥室里的壁炉也被点着，用来抵御夜晚的寒冷，里面的火焰就像被鱼雷命中引燃的战舰一般，就在我又走神思考我的艇员们在干什么时，岛上发回了电文——隆美尔将军已抵达，命令放弃机场，守卫军港。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隆美尔的电文发来了：我方将放弃机场，集中力量保卫军港，直至后续部队通过海运抵达后，我方将立刻重新迅速夺回机场。 我点了点头，对着机电员道：“岛上部队按照隆美尔的命令部署，后续命令无需请示，只需发回战场情况。” 确认这一命令收到回复后，我又看向阿尔普斯上校道：“这里你先盯一会，我需要休息一个小时。” 指挥这样规模的战役，还是作为最高指挥官，对于精力的挑战也太大了，而休息将可能错过战机，疲劳又会导致错误决定，万幸的是，搭配的军官都是曼帅级别，等他休息好，我就可以完全当个甩手掌柜了。 就在我起身感受到腰部的酸痛不得不放缓行动时，机电员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道：“隆美尔将军发电，询问有关补给的事情。” 我还以为后勤出了什么问题，立刻接过电文，结果上面写道：“奥拓！为什么空军能量棒这么好吃！” 我将那封电文放到了军装里，看向机电员道：“回去工作，这封电文不需要回复。” 我躺回来昨晚的椅子上，刚想继续思考战役发展，我的身体便罢工了，再一觉醒来的时候，隔壁的指挥室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我揉了揉脑袋，起身前去。 穿着黑色军装的斯?约瑟夫?基弗少校正在和达尔朗将军争论：“立刻让运输船出发，否则那些俘虏一个都不用想返回！” 达尔朗将军不甘示弱道：“说这话之前，你最好看一下当前的局势，该死的卫队走狗！”他的脸已经通红，显然十分气愤。 基弗少校直接站起了身，然后他就看到了我，这位负责参谋团安全的校官平时都在指挥室外，我对他的印象只有给我介绍敦刻尔克战果的时候，他想要向我敬礼，我立刻摆了摆手开口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立刻回答道：“达尔朗将军不愿意立刻派遣已经抵达军港的运输船出发！” 达尔朗也注意到了我起身转了过来道：“即便我们的水兵去驾驶，替换那些平民船长，我也无法确保他们能在黑暗中保持编队航行。” 我疑惑道：“有什么不行呢？” 达尔朗的气势减弱了不少，支支吾吾道：“那三艘运输船的船舵有点自己的想法，不过白天有参照物的话，运输完全没有问题，您要的太急，而军港附近又没有什么符合要求的民用船只……” 有点自己的想法……不愧是文学氛围丰富的法国人，这样的说辞都能想出来。 我走向他，示意他坐下，然后从桌上随便拿起一杯满着的咖啡道：“没有关系，先让他们出发，不需要编队，等他们抵达的时候马耳他的那片海滩应该还在我们手里，无论在哪个方向，能放下补给就算完成任务，不过接下来的运输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作为补偿，你们的潜艇部队需要作为侦察力量向马耳他方向靠拢。” “是，我稍后让他们单独出发。” 我点了点头道：“这样其实也有利于提高在潜艇攻击下的运抵成功率，只要英国人的潜艇没有成群结队的话。” 达尔朗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在瞪了一眼基弗少校后起身径直离开了。 我看了看指挥室问那位不隶属于国防部的少校问道：“其他人呢，怎么你在这里值班？” “阿尔普斯上校和博塞拉格中尉去指挥运输船物资搭配，司徒登特将军去安排运输机空投物资，施通普夫上将去视察机场，曼斯坦因将军去视察抵达的第6机械化步兵团了，临时让我在这里等待重点信息。” 我打了个哈欠，一个小时短暂的休息不足以消除疲惫，但对于缓解思考过度导致的难受感觉足够了。 基弗少校再次开口道：“法国人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我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咖啡，微微摇头道：“那是因为你现在只和他们打交道。” 看着他不理解的神情，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俩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我看着那个漂亮的法国咖啡杯，而基弗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我直接对着他道：“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 壁炉的火焰和灯光一起照明了指挥室，基弗犹豫着道：“您用的那个杯子，好像是曼斯坦因将军的，他刚倒满就收到步兵团抵达的消息离开了。” 我拿起那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放好，然后端起壁炉上煮着的咖啡壶，将杯子里的咖啡也恢复成原状。 “记住，有时候达成目的才是关键，选择不同的道路，只不过是牺牲不同的人。” 他刚点了点头，下一刻，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曼斯坦因径直走向桌子上的咖啡杯，端起来抿了一口道：“我让施通普夫用你的名义调更多的飞机，万一局势向着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我们就需要他们确保在白天的时候出现英舰封锁海岸的缺口，将物资以搁浅的方式送上去，并争取步兵拿到他们的时间。” 又要搁浅……曼斯坦因什么时候喜欢霍霍海军的，这可都是我借的啊！ 第223章 黎明将至 “隆美尔还没来吗？”曼斯坦因又喝了一口咖啡，拉远杯子看了一眼，然后放在了桌上，对着基弗少校问道。 基弗少校立刻摇头，表示没有，我轻轻地咳嗽一下，然后说道：“他已经向我报到，然后乘坐飞机去往马耳他一线指挥战斗了。” 曼斯坦因点了点头，端起咖啡走到另一面，然后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又问道：“截止到目前为止，敌军发动了几次进攻？” 基弗少校回答道：“没有战斗发生的报告，而且隆美尔将军命令放弃了机场，优先保证海运，而后重新攻占。” 曼斯坦因再次放下了让我注目的咖啡杯，摸着下巴道：“有利有弊的命令，埃尔温还是更偏向于达成战术层面，不过只要他指挥的装甲师发动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风尘仆仆的阿尔普斯上校和博塞拉格回来了，他俩立刻向曼斯坦因汇报道：“我们的物资已经发船了，法国人的运输船预计会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他们的驱逐舰选择了护航，不过只有一艘，如果遇到英国人的舰队的话，他们会直接返回，不论物资是否运输上岸，我们需要小心这一点。” 曼斯坦因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然后对他俩道：“可以，后续物资运输继续沿袭这种合作模式，直到我们完成占领马耳他之后，和意大利人的合作可以让我们不在依靠这些法国人，喝点热咖啡吧，马上天就要亮了，那才是紧张的时候，今天白天的进展将会基本决定战役胜负。” 面对一旦开始指挥就异常严肃的曼斯坦因，我和基弗少校用眼神传递了一些信号，然后我向曼斯坦因道：“我先去和基弗再去检查一次军港防备。” 我拉着基弗少校溜了出来，他走在前面道：“将军，军港的防备我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我们的部队已经接受大部分区域防备……” 我摆了摆手道：“我相信你们的工作，而且敌人要袭击的话，不会愚蠢到只用间谍来展开不可能获胜的地面进攻，检管理好防空和制海工作就行，我叫你出来主要是想聊一下我们和法国的合作，毕竟你就是负责这一方面的。” 基弗少校停下了脚步，看向我思考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等待着我后续的话。 “随着地中海战役的发展，我们必将加深和法国的合作，甚至还要指望他们政府呼吁法属北非殖民地的配合，所以即使现在处于战役要求而不得不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应对法国人的懒散和不配合，但在未来，还是需要更加怀柔和积极融合的态度。” 基弗少校点了点头道：“虽然我的工作更多的是对反抗组织的瓦解，但我会关注这一方面的。” 见到他选择配合，我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之前我用错杯子的事情就不要和曼斯坦因说了，我怕影响他指挥。” 基弗少校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点头道：“明白。” 他向我抬了一下胳膊，喊了一声“胜利！万岁！”之后便去更远处的法国防空炮组的阵地走去，而我看了一眼露出一丝光亮的天空，转身回到了指挥室里。 曼斯坦因正在给自己的杯子续着咖啡，而司徒登特将军站在了机电员旁边，在给岛上的伞兵发送着空降物资的任务，施通普夫上将则在墙上的航空地图上新增了一个bf109联队、一个道尼尔 do 17轰炸机联队和两个运输机联队，在地图标注详细的地形和航空导航之上，这几个新的联队的飞行线路正在被小泽补充着。 我走到他俩身旁，小泽的那个笔记本就放在了他旁边的矮桌上，我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打开着的那页上的显眼的标题——航空母舰戦舰による军港への混合攻撃计画について 我正想看看下面更下却也更多的内容时，小泽转过身向我鞠躬敬礼道：“辛苦了，指挥官阁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这样的话，毕竟功劳更多的还是在其他人身上，幸好此时小泽继续道：“再次非常感谢您的信任，让我有这样指挥空军的机会，增长了个人指挥舰载兵的经验和战术选择。” 小泽再次鞠躬，我不得不再次强调：“既然是在我们指挥部，就把那一套扔之脑后吧，实用至上。” “我明白您的教诲！”他这次变成向我点头致意，我立刻也向他点了点头。 我决定尽量不要出现在他身边，影响他指挥了，施通普夫上将画完了图，看着刚刚结束互相点完一波头的我俩，脸上带着笑意道：“奥拓将军，您的外交手段真是丝毫不亚于外交部门的人，不仅小泽参谋和您相处愉快，连戈林元帅都倾向于您，否则我怎么能借来这么多部队，连do 17轰炸机联队都被紧急抽调过来，这场战役英国人的空军一定要吃大亏了。” 提到空战我又想到联想到了小泽的笔记，于是先随口答应了一下施通普夫上将，然后走到曼斯坦因那里，对着捧着咖啡杯暖手的曼斯坦因道：“陆军的雷达车能调动过来吗，这些‘千里眼’不仅能提高我们空军的作战效率，还能确保此刻土伦军港的安全，虽然英国人千里奔袭使用航母袭击的可能性不高，除非他们的指挥官是个疯子，但还是要防备一下，否则帝国这么多优秀将领聚集在这里，万一出现意外，这就是我唯一承担不起的责任了。” 曼斯坦因点了点头道：“我会让人调遣过来的，在此之前，先抽调几架轰炸机担任侦察吧，如果对面的英国人知道了此刻我方的最高指挥官是您，那么他们确实有可能回想起斯卡帕湾的经历，从而启发他们使用这样出其不意却收获巨大的战术。” 从这个角度看去，窗外的天已经不知何时全部微亮，小泽拿着他的笔记本走了过来问道：“您能讲一讲曼斯坦因将军所说道的袭击军港的事情吗？” 我看到本子的页面上，在标题的旁边用一个圈划住了“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这彻底熟悉而陌生的文字让我愣住了。 第224章 关键的一天 阿尔普斯上校注意到了陷入沉思的哦我，他走过来轻轻拍了下小泽，将他叫了过去，逐渐密集起来的电报收发的声音掩盖了他们的交谈，不过我被那熟悉文字所引走的思绪，想到的却是未来由另一个岛屿引发的战争。 它正如现在进行的战斗一样，会将历史被转至另一条道路，而那时我却是以一名平民的身份参与到了其中，这也正像第二次出航后去汉堡市的所见所闻。 即便在战争之下，日子依旧要继续，历史总是一个轮回，似乎就是因为人从来不会从历史中汲取教训，但我现在的责任就是确保延续或者让这种平淡的生活更加幸福，即便他如同某些人的富有一样，建立在不平等之上。 不，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难以置信地环视了一圈指挥室里忙碌的军官们，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他们也不会和我讨论我所想到的，即使他们某个时刻也有这种念头。 我还是要坚定某个时刻离去的决定，带着米娅、邓尼茨、普里恩、沃纳、苏哈特、古德里安、曼斯坦因、朗斯道夫……否则我必将越陷越深。 指挥室的白炽灯已经熄灭，外面初升的红日足够照亮地图了，机电员正在忙碌，曼斯坦因的手边已经堆了一叠电文。 我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解决当下的事情吧。 阿尔普斯上校已经和小泽交流完了，因为我看到小泽的笔记本上有多了一行标注着重要符号的文字——“潜水舰の待ち伏せの大きな役割”。 我的手越过那个笔记本，拿到了那些电文： 黎明！伞兵进攻！ 隆美尔将军于军港未完全坍塌的灯塔废墟之上指挥战斗，部分伞兵已经清空军港西面，俘虏十四名英军和二十名平民。 英国人从南部对军港发动进攻，我方依靠废墟抵抗，防御效果极好，空投标记点已经完成，请空军扔准点！ 隆美尔将军分出部分人员进攻敌军侧翼，同时呼叫意军舰炮攻击，形成反冲锋效果，敌军退却。 英军炮击我方！意舰队炮火覆盖可疑方位后，炮火停歇，请求总部侦察机协助，我方需防备敌装甲力量！ 我看向了曼斯坦因道：“我们运输船上的第25装甲团到哪了？” “正在穿越突尼斯海峡，支援他们的一架侦察机已经起飞了，其他侦察机无法抽调，已经向其他方向去寻找英国舰队的踪迹。”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阿尔普斯上校身边，我还没开口，他就率先压低声音对我汇报道：“将军，我将斯卡帕湾的大致过程给他讲了讲，没说参与的潜艇和具体细节。” 不愧是负责情报的人员，这种连盟友都防备的做法值得肯定，尤其是情报漏风的这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可，然后看了一眼海图，指着法军部队道：“法军的潜艇部队已经不可能追上英国舰队了，命令他们改变航线至亚历山大港，跟他们说是要执行监视任务。” 阿尔普斯上校立刻在地图上擦去原先的标注，更改成了：“法舰，改变至亚历山大港，‘监视’” 我继续说道：“联系意大利的潜艇母舰编队，让他们不要认错目标，严禁攻击法舰，他们抵达亚历山大港后，立刻准备偷袭，哪怕弄出点爆炸的动静来，都可以。” 阿尔普斯上校完成地图标注后立刻转身去机电员那边发布命令了，我走到了另一侧的施通普夫上将和小泽那边，问道：“空军部分怎么样了，我需要你们在白天确保马耳他的海岸不被封锁，从而为我们的后续部队和补给建立通道。” 阿尔普斯上校转向我道：“新支援的空军部队已经赶向撒丁区，然后飞向西西里，进而对马耳他展开支援，戈林元帅向意大利方面请求调动他们在西西里的空中力量，对方的回复尚未收到。” “意大利的空军？”我的语气里带着疑问，于是阿尔普斯上校向我解释道：“他们在西西里地区部署着菲亚特 cr.42 战斗机、马基 c.200 战斗机以及cant z.1007 alcione 轰炸机，是一支不容小觑的目标，而根据最新发送的情报看来，英国人也在集结他们的空军，作为法国的委任统治地的叙利亚民兵部队汇报了驻扎约旦边境的英国空军的南下调动，而法国殖民地阿尔及利亚也汇报了直布罗陀方向的敌军空军调动。” “达尔朗将军呢？”我开口问道。 “他在和巴黎方面开会。” 我估计他们正在讨论对英外交政策和利用马耳他巩固北非殖民地掌控，只要把马耳他拿下，连带着法国在北非的形势都得到了改善。 我看向刚传达完命令的阿尔普斯上校问道：“你那方面有收到敌直布罗陀驻守舰队调动的情报吗？” 他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相关报告，而且和马耳他相比，直布罗陀海峡同样重要，两者相距也较远，敌人大概率不会调动驻守海峡的力量。” 我想了想对他道：“将直布罗陀的防御情报汇总一下给我。” 此时那面的机电员收到了一封重要电文，直接站起来向我们念道：收到隆美尔将军电文，我部已完全控制瓦莱塔港，敌进攻被我方完全挫败！ “回电，空投物资作业立刻展开，同时第25装甲团将于三个小时内抵达，立刻展开进攻，英国人舰队踪迹不明。”我站在那里对那名机电员道，然后转向和总理府联系的那台说道：“致电总理府，马耳他上空即将爆发规模较大的空中战役，尽可能协调意大利方面，调动他们的西西里驻留空军，将消耗英国于地中海的空中力量，有利于北非埃及、利比亚和东部苏丹、肯尼亚和英属索马里的局势，甚至将对进攻希腊等巴尔干地区产生积极意义。” 我又停顿片刻，向另一名机电员道：“致电古德里安元帅，请求再调动一个陆军师过来，虎作战计划已有可能衍生至埃及和中东方向。” 曼斯坦因抬头看向了我，我耸了耸肩道：“只是一个可能，而且额外拥有一个预备队，对于战役来说，没有任何坏处。” 第225章 极速进攻 古德里安显然也知道马耳他对于地中海局势的重要性，他在回复里表示会尽力调动不过需要上报最高统帅部的威廉?凯特尔元帅，在看到电文里需要上报的元帅姓名之后，曼斯坦因表示我只要致电总理府就行，因为卡特尔只是一名懂得服从命令的家伙。 现在已经早上八点钟了，希儿也一定睡醒了，于是我听从曼斯坦因的建议，给总理府致电，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要求再调拨一支预备队。 运输机已经将部分作战物资空投到了港口，包括弹药、食品和补给，虽然有一箱从附近镇子采购的法棍因为降落伞没有及时打开而摔了下去，但隆美尔发来电文表示这是一次成功的空投，他们已经接收了百分之百的物资，准备带领伞兵建立外围防线。 司徒登特将军去准备下一次空投的物资了，作为后续假若无法突破英舰封锁的运送物资的手段。 小泽依旧指挥着侦察机，在天色转亮之后，他就一直负责这项工作，从大海上寻找敌舰，这是一项复杂而艰难的工作，出身海军航母指挥的小泽既拥有海军舰船航行经验也有对于空军的熟悉，所以他要负责这项工作。 就在此时，指挥部收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第25装甲团的运输船已经抵达港口并成功搁浅！ 在四处放飞的侦察机没有侦察到英国人的舰队之前，登陆行动将会是决定马耳他虎作战计划的句号。 昨晚的接触后，英国人在岛上驻守的防御部队承受了相当的伤亡，没有了海军支援的他们甚至无法和我们的伞兵打个平手，军港一直牢牢地被隆美尔掌控着。 又是一个小时后，隆美尔发来电文：全部装甲部队已经登陆，物资已搬运到敌人军港防空洞中，进攻即将展开。 “我希望在天黑之前，我们能够将部分空军力量转移到岛上去，只要隆美尔将军能再次占领机场并推进至敌军无法炮击机场的距离之后，就可以展开转移，部分运输机要空投的物资改成航空汽油和坦克汽油，以及他们的弹药和后勤人员。”我对曼斯坦因道。 曼斯坦因笑了笑道：“您还是轻视了指挥装甲力量的隆美尔的速度了。” 没过了半个小时，隆美尔已经发回电文：我方已经占领机场，敌人在昨夜加强了机场防御，拖来了博福斯 40 毫米高炮，我方一辆三号坦克侧方被击穿，暂无人员伤员，已缴获该重武器，伞兵巩固占领区域，运输机可以降落，请运输步兵和重武器。 又是二十分钟之后，隆美尔发电文道：我方沿环岛公路展开进攻，俘虏敌一个营的士兵，正在向岛内推进并寻找敌主力！ 面积不大的马耳他岛即便使用三号坦克23 千米 \/ 小时的越野时速，也只要三十分钟就能横穿南北，所以隆美尔现在做的不是穿插，而是直接寻找敌人。 十分钟后，隆美尔抵达了马耳他行政中心，尽管现在马耳他还处于英国人的统治下，但还保留了作为一个国家的行政划分，隆美尔花费了他宝贵的五分钟进攻时间，拿到了马耳他国的投降文件，因为没有找到马耳他总督威廉?乔治?谢登?多比，隆美尔就让十几名声称要“坚守执行委员会”的议员们联合签字。 我立刻将这一喜讯发回给了总理府，希望希儿能立刻同意部队调拨，在发完消息后，我又联系了加莱阿佐?齐亚诺，要求他先调动西西里区域的部分空军前往岛上防御，并用马耳他军港的驻扎和补给权抵消了舰炮的成本。 这样的交易等到战后让外交部去争论吧，反正现在舰炮的账不能记在我头上。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小泽快步走来，对着众人道：“我们的侦察机找到了消失的英国人！” 原先桌上的陆军地图被一张海军地图覆盖，小泽在突尼斯海峡和希腊地中海海域分别标注了一支舰队，紧接着说道：“原先进攻法国军港的舰队正在突尼斯海峡执行封锁，在我们最后三艘运输船刚刚驶过后，空军就发现了展开封锁的他们，不过他们也有可能在等待东面地中海赶来的主力舰队，作为进攻马耳他的主力舰队现在已经行驶到了地中海中部海域，估计是从埃及亚历山大港赶来的，舰队由两艘航空母舰、五艘巡洋舰、十五艘驱逐舰组成，根据侦察机发回的消息，他们分成了三支舰队，正全速驶向马耳他。” “两艘航母——除了被我们进攻的鹰号和尚未露面的光辉级，英国人在地中海还有其他航母吗？”我忍不住问道。 “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在地中海只有一艘鹰号航母，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抽调的。”阿尔普斯上校回答道。 “那连相关的调动情报都没有收集到吗？”我忍不住抱怨道，不过还是看向阿尔普斯上校继续说道：“联系意大利人的舰队，向他们发送这一消息，调动原先中转的空军部队，对等待汇合的舰队立刻展开进攻，同时调动法国人的航母，利用鱼雷轰炸机和路基斯图卡配合，进攻敌人舰队。” 小泽站在一旁问道：“能否调动意大利人的舰队，对分散的英国主力舰队展开进攻？” 我摇了摇头道：“他们的弹药在经过对岸炮击的消耗之后，不足以支撑一场海战了，而且现在没有必要冒着损失存在舰队的风险去替代航空兵的工作，我会联系总理府和加莱阿佐?齐亚诺，协调他们西西里地区空军，同时命令他们的舰队，准备撤退吧。” 马耳他岛的进展在隆美尔的指挥下几乎每隔几分钟都要推进，反抗最激烈的是防守皮罗宫（pzzo de piro）的部队，他们装备着2 磅（40 毫米）反坦克炮和老旧的18 磅野战炮。 他们的2磅炮发射的 40 毫米穿甲弹炮口初速可达 792 米 \/ 秒，能在 500 码（约 457 米）距离上以 30 度角入射时，击穿高达 47 毫米的装甲，这样能在一定程度上击穿三号坦克正面的15 毫米高强度轧制装甲板，不过面对正面装甲在 30 毫米左右，还焊接了一块4毫米防护钢板的四号长管改进型时，他们的反坦克炮就显得十分孱弱，在采用埋伏击毁一辆三号之后，四号解决了这些反坦克部队。 隆美尔继续在推进着。 第226章 地中海空战 加莱阿佐?齐亚诺的第二封回电很迅速，因为马耳他对于意大利来说太近了，他不得不重视，但从电文内容看来，他那个愚蠢的岳父和希儿一样认为英国人会很快投降，并不愿意为这个弹丸之地付出较大的代价，因此只是同意调动一个联队的菲亚特 cr.42 战斗机，为他们撤退的舰队提供支援。 他在电文里说明了联队里有一半的飞机是cr.42as型号，翼下可挂100千克炸弹2枚，是北非地区专用的战斗\/轰炸机改型。 我看到这句话就知道齐亚诺这个家伙比我预想的更有能力，既能满足领导的命令，又能让我可以选择承担违命风险去争取更多的优势。 这样的小聪明被就算是耿直的施通普夫上将也看不下去，提醒我道：“现在隆美尔将军已经进入马耳他岛核心地区，英国人的舰队拿他没办法的，我们没必要冒着留下把柄的风险为这帮意大利人争取什么了，就从现在他们的做法看来，在以后我们甚至需要提防他们。” “动用他们的cr.42as，对英国舰队展开进攻，我们需要确保军港的控制，否则英国人还要登陆，对于他们来说，马耳他是掐死地中海的最后咽喉，这种关键岛屿的海上封锁，比我们的潜艇封锁更加致命。”我将电文递给曼斯坦因将军道。 “而且，我的任命期在虎作战计划告一段落之后就结束了，与其在意这些军衔上的东西，不如换一些实在的利益。” 施通普夫上将叹了口气道：“我终于明白戈林元帅为什么重视您了，帝国需要的正是您这种忠诚的军官啊。” 曼斯坦因也点了点道：“一切为了帝国。” 意大利人起飞护航的飞机被我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执行原先的任务，另一部分挂载炸弹，前去进攻英军主力舰队，我们并不指望他们击沉战舰，只希望能为法国航母和我们的空军争取时间。 隆美尔又发来了一封电文，他已经占领了西北角的轮渡码头，只要运输船开来，随时可以进攻科米诺岛和蒙沙尔岛。 相较于战略价值很高的马耳他主岛，这两个小岛就不需要着急占领，即便置之不理，在牢牢掌握马耳他主岛后，切断后勤的他们也只能选择投降，英国人可没有太平洋岛屿上的那些马鹿的“顽强”。 对于拥有两艘航母的英国主力舰队来说，海上的空战回归了他们熟悉的双翼机时代，可在和我们作战的推进下，英国人已经将他们的飓风搬上了航母，所以我让小泽特地给那些意大利飞行员发电,他们在自己认为需要弃机的情况下随时可以放弃飞机，并向英国人投降。 这样的命令让不了解意大利特色的小泽有点不理解，但他还是照做了，此时另一支突尼斯海峡的英国舰队已经和我们的空军交上了火，在撒丁区最南端多穆斯－德玛丽亚中转的一支斯图卡们在收到命令后立刻挂载炸弹起飞。 没有航母的掩护，在航空兵的眼中，主力舰不过是更大的投弹目标。 英国人分散封锁海峡的军舰为斯图卡提供了最好的进攻选择，218km的航程斯图卡们需要四十分钟的飞行，我有点担心长时间的飞行对作战的影响，不过依旧考虑到敌舰队没有护航的航母而没有取消进攻的命令，小泽更加不理解了，开口问道：“这样的飞行时间对于飞行员来说影响应该不大吧。” 我摇了摇头道：“还是有点影响的，这不是一次单程进攻，还要考虑长时间返航对完成进攻的飞行员的撤退影响，宝贵的飞行员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小泽点了点头，在他的本子上又写了什么，不过我需要同时关注两场空战，没有时间去看看他又学到了什么。 施通普夫上将给do 17轰炸机下达了轰炸舰队的命令，同时又给戈林发电，调来了一支亨舍尔 hs 123 攻击机飞行中队，这是不影响空域防御的情况下戈林所能给予的最后支持。 隆美尔已经将部队转移到了马耳他岛内，在速度方面，他从来都是排名第一的。 优先开始观察到敌人舰队的斯图卡发来了信息，英国人已经改变了航向，取消了封锁任务，去向东航行，和主力舰汇合，这样的消息意味着他们的主力舰已经开始靠近马耳他，而意大利人的空军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按照正常情况，距离更近的他们应该更先发回，可事实就是当我发电询问的时候，他们拖拉着刚挂完炸弹起飞，而这还是临时在西西里机场停留的bf109飞行队长拼命催促的结果。 斯图卡已经开始以攻击编队靠近英国人的舰队，在舰队最后的驱逐舰发现了空中的飞机，拉响了防空警报，看到英国人军舰防空开始开火，斯图卡立刻开始分散成小的编队，用更加灵活的躲避继续拉近。 预先准备执行支援陆军任务的斯图卡携带的也都是常见的sc系列高爆航弹，紧急起飞的他们没有等待炸弹运输和更换的时间，因此他们选择攻击的是装甲更薄的巡洋舰，而非皮糙肉厚的战列舰。 一个波次的进攻对两艘巡洋舰造成了打击，我们损失了一架斯图卡，他被英国人的博福斯小口径防空炮所命中，斯图卡们离去的时候，其中一艘巡洋舰依旧在燃烧，而英国人的舰队则减少了舰船形式的间隔，组成了更紧凑的编队。 西西里地区的bf109同样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伴随和舰监督意大利人进攻，另一部分返回给撒丁区斯图卡护航。 可意大利人老旧的双翼机只能飞出434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和bf109现在最大59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相比实在过于缓慢，bf109只能按照以前的战术，飞在他们上方高空来掩护。 第227章 意大利和法国 催促意大利飞行员完全是浪费时间的，只有小泽还在坚持不懈地发报，汉斯?施通普夫上将已经坐在一边向曼斯坦因讲着他以前在意大利的见闻，包括人文和美食，至于军事方面的事情则完全没有那些风景和菜品有趣，简直就是我方单方面的输出教学。 随着隆美尔的极速推进，马耳他地面的战斗已经停止，因此曼斯坦因也有了片刻休息时间，他听完施通普夫的讲述摆了摆手，说他在西班牙内战期间从秃鹰军团的指挥官胡戈?施佩勒那里听说，从别的国家赶来参加国际纵队的意大利人的战斗力远远强于他们的本土军团，可见他们只是没有明白战斗的意义所在，这一点要比武器、编制和战术方面起到更严重的影响。 曼斯坦因最后总结到，只有拥有普鲁士荣耀的国防军（wehrmacht）才是德意志的希望，这样他们才能和敌人做坚持不懈斗争，扞卫和争取我们的利益。 他的话音刚落，达尔朗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们很识趣地结束了曼斯坦因挑起来的话题，我主动开口问道：“将军，会议结束了吗？我们已经拿下了马耳他，该岛的通行、驻留和补给权将同时给于贵方政府，以感谢贵国海军对此次作战的支持。” 达尔朗将军拉开一张椅子，却并未坐下，靠着椅背显得有些疲惫道：“经过和巴黎方面以及和贝当元帅的沟通，我方决定对英国政府发布警告，下次这样的行动经被视为战争的开端，对其此次偷袭行动的惩戒将会道贵国虎行动计划结束为止。” 我点了点头道：“战争的胜负已经明了，即便英国人地中海舰队实力尚存，但在我方空中力量的压制下，他们只能做到保卫港口，因此我方虎行动计划将会趁着英国人的军机尚未调动过来争夺制空之前的空当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希望贵方提供相应支援，战斗所取得的战利品将会按照贡献分配给贵方和意大利。” 达尔朗将军直起身来，伸出了手道：“这也是贝当元帅的意见，但贵方必须答应的条件是支持我方巩固原有北非殖民地，这一点已经被贵国外交部所同意，而在战斗中也应避免我方部队产生较大的难以承受的损失，遇到这种情形即将发生的时候，应告知我方。” 我握住了他的手，果断同意了，反正这些都是外交部答应的，和我没有关系。 交易达成的达尔朗将军走到了电台前，通过他们的频道联系到了北非的殖民地部队，向他们传达了这项命令。 然后指挥部可以调动的部队就又增加了一支来自奥兰的巡洋舰编队和一técoère 298 水上飞机大队，至于陆军方面，则收到了他们要保护当地治安而无法出动的回电，相较于法国海军和法国空军，他们的陆军对我们的敌意更大。 施通普夫上将立刻起身去调派那支水上飞机前去攻击英国人在突尼斯海峡的舰队，该型水上飞机是拉塔科埃尔公司推出的全金属构造的单发三座悬臂中单翼飞机，搭载了一台880 马力的 hispano-suiza 12y 十二缸液冷发动机，可以挂载一枚 1926 型 da 鱼雷、两枚 150 公斤炸弹或深水炸弹。 而巡洋舰编队则被派去接应他们去往亚历山大港的潜艇部队，一艘特鲁安级巡洋舰和两艘埃米尔 - 贝尔丁级巡洋舰构成了这支巡洋舰编队的主力，前者装备了4 座 155 毫米50 倍径双联炮塔，4 门75 毫米50 倍径高炮，13.2 毫米机枪 4 门，550 毫米三联鱼雷发射装置 4 座；后者则是3 座 152 毫米三联装舰炮，还有 1 座 90 毫米双联装高炮、2 座单装 90 毫米高炮、4 座 37 毫米双联装防空炮、4 挺 13.2 毫米双联装机枪、550 毫米三联装鱼雷发射管 2 具，这样孱弱的火力就不用去拦截英国舰队而增加战损了。 当我询问达尔朗将军编队里有什么驱逐舰时，小泽板着脸走了过来，向我抱怨道：“那群意大利人将我们的命令置若罔闻，居然说他们要保持速度以维持编队，全然不顾已经快爬到最大作战高度的bf109们。”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关注他们了，我们现在新增了一支巡洋舰编队，去指挥他们，准备在英国舰队遭受我方空军重创之后出发，掩护我们部队的运输。” “我们的陆军部队还要移动吗？”小泽询问道。 “是的，人员和作战物资从马耳他中转，占领利比亚的黎波里和苏尔特地区。” 小泽开口道：“您说到的利比亚区域是意大利的势力范围。” “没事，我会通过外交部解决这个问题的，你做出这个行动计划就行。”说完，我走向了站在另一边的曼斯坦因，他已经站到窗前看着外面不远处的机场，上面刚降落的运输机有的正在补充着燃料，有的在被卡车牵引，我站在他的身边，开口道：“虎作战计划的最后地面行动要拜托您制定计划了。”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是刚刚和小泽参谋所说的占领盟友地区的行动吗？” “您怎么能这样说……怎么能说是占领呢，最多是托管一段时间。”我耸了耸肩道。 曼斯坦因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开口道：“和你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我知道你对国家的忠诚和奉献，但这样的行动我还是尽力劝你取消，这样的外交争端对于你的晋升之路是有很大影响的，即使有了占领马耳他的功劳，可对于帝国现在争取和英国和谈的策略来说，这并不是加分项。” 我听到对晋升的影响，立刻半份坚定半份期待道：“现在战役还没结束，我还是最高指挥，那我就要动用一切手段争取胜利，不论这些手段会为我个人带来什么影响，制定计划吧，那两个地方要打造成我们控制地中海的两个钉子，尽快造成既定事实，从而要求意大利将地方划归或者租借给我们。” 我看向外面的飞机，心想道：利比亚一定要拿下，否则没有北非和中东石油资源支撑的帝国，不过是在奔向必败的道路上行进的火车。 第228章 遭遇战 曼斯坦因和我一起看完了那架ju-52\/3m的降落，然后转身继续在作战指挥桌上开始制定部队调动计划了，而我则继续看着运输机们，想着他们是不是从国内飞来的，有没有搭载方便面。 这才临近中午，隆美尔发来的电报已经是装甲兵完成坦克伪装，开始收集物资准备午餐了，因为紧急运输，他们的炊事班没有带上野战厨房车，他们搞来一个岛上居民舍弃的烧烤炉来做饭。 看来目前战事的顺利让他们状态很好，就在我刚想回电让他准备驻守北非时，小泽拿着一封电文着急地走了过来，语速飞快地汇报了一长句，我都没听懂他那口音有点重的话，直接拿过电文，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伊尼戈?坎皮奥尼紧急致电，我方舰队发现一架飞机从西南方向出现后掉头离开，疑似敌方舰队航母放飞的侦察机，请求援助！ “该死的意大利人，连逃跑都跑不利索。”我攥着电文走到海图前问道：“原本命令打击敌舰队的意大利战机到哪了？” 小泽立刻回答道：“已经飞到了距离马耳他17海里的位置。” “命令他们立刻转向，前去支援意舰队，并将他们的行动告知给加莱阿佐?齐亚诺，让他去催自家空军吧。”我低下头再看了一眼电文，然后继续下达命令道：“主力舰队出来了，不去进攻亚历山大港就显得我们不重视机会了，命令法国人的巡洋舰队逼近亚历山大港，制造混乱，给水下的潜艇创造机会。” 小泽习惯性地鞠躬说了一句家乡话，然后就去发电了。 指挥意大利舰队的伊尼戈?坎皮奥尼又发来了一封电文，请求侦察机顺着发现敌机的方向进行反向侦察，好提前知道敌舰队的动向。 地图上距离他们最近的侦察机编队正在返回西西里地区，我只能发电回复道：坚持一个小时，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此时加莱阿佐?齐亚诺的电文也发回了，要求我调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为他们的舰队提供掩护。 我只是照例回复了“会尽一切可能满足”，我看向曼斯坦因道：“我们的陆军还能展开一次登陆作战吗？” 曼斯坦因立刻摇头道：“进攻敌人防守严密的港口不是一次简单的两栖作战，在没有充分筹备的情况下，直接将士兵送上去和命令他们送死没有区别。” “好吧，看来只能进行一次袭击了。”我立刻想到了未来对英国本土的登陆，这次宝贵的经验看来是无法获得了，我也应该开始学一学陆军方面的知识了。 达尔朗将军让人送来了我们的午餐，马赛鱼汤（bouibaisse）、尼斯沙拉（sde ni?oise）、一碟法式面包和奶酪拼盘，还有一瓶干红葡萄酒，但此时意大利的伊尼戈?坎皮奥尼又发来电文道：“遭遇敌剑鱼编队进攻，开始防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我用面包蘸了一下鱼汤，拿着那张电文道：“让他们坚定守住，支援已经在路上了，同时询问齐亚诺，他们的空军呢？命令我方的bf109脱离，取消为飞机护航的任务，前去为他们夺取制空。” 小泽汇报道：“根据bf109的滞留时间计算，他们的舰队最多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护航，他们是无法脱离敌舰队进攻范围的。” 阿尔普斯上校根据掌握的有关剑鱼的情报确定意大利舰队无法短时间内脱离，他将飞机可能的覆盖圈和舰队保持高速能行驶的距离画在了地图上。 “既然逃不了，那就逼近足够打击航母的距离，让bf109分出一个双机编队，去寻找敌人舰队的方位，为意大利人提供指示，对敌舰队展开反向进攻！电告坎皮奥尼，要么被敌人飞机打击直至被击沉，要么奋力反击争取战绩和舰队生存的机会。”我咬了一口面包道。 阿尔普斯上校点了点头便去发送电文了，我开始一边吃着鱼汤中的鱼肉一边回想历史上地中海曾经爆发的战役，好像有一次，意大利人同样是在英国航母的空中力量打击下损失惨重。 不过好消息还是有的，撒丁区起飞的斯图卡发来了第二次打击的结果——重创三艘敌驱逐舰，其中一艘丧失机动能力，结束进攻飞离时已观察到其弃舰。 收到指挥部电文的伊尼戈?坎皮奥尼发回了拒绝的电文：我方舰队不能在敌空军打击下前进。 在告知我们的bf109会提供掩护后，他又发电道：我方舰队弹药不足一个基数，不利于展开战斗。 我让小泽回复道：敌舰规模不大，余下弹药足以应对战斗。 他继续拒绝道：我方撤离时无法确保安全 小泽继续回道：届时将有二批次西西里地区起飞侦察机掩护，且战列舰对航母的毁灭性打击将使英国人无法展开空中打击！ 我实在想不明白，拥有bf109掩护的朱利奥?恺撒与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还有朱塞佩?加里波第号轻巡洋舰、两艘特伦托级和十五艘驱逐舰的意大利舰队为什么如此畏手畏脚。 阿尔普斯上校将一份情报递了过来，根据间谍消息，昨天凌晨坎宁安率领舰队从亚历山大港启程，舰队具体构成不明。 紧接着，一份有关坎宁安的情报递给了我——安德鲁·布朗·坎宁安（andrew browne cunningham），1898年参加皇家海军，上次大战时期任驱逐舰舰长，1938年任海军副参谋长。随后任驻地中海舰队司令。 这样简短的信息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我叹了口气，继续软硬兼施，让伊尼戈?坎皮奥尼发动进攻。 第229章 意大利海军 伊尼戈?坎皮奥尼又表示要用了十分钟去向加莱阿佐?齐亚诺发电询问，此时的bf109已经飞到距离撤离舰队六海里的地方，我忍不住吐槽恐怕最业余的部队就是这帮意大利海军了，结果曼斯坦因将军笑着讲道—— 在我昏迷的时候，意大利人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敦刻尔克发生的事，于是他们立刻跟随着我们对英法宣战，调集了30万军队由西阿尔卑斯山进攻法国，由他们的鲁道夫·格拉齐亚尼元帅担任总指挥，然后因为缺乏机动车辆与御寒衣物等物品，而且他们的指挥鲁道夫·格拉齐亚尼只在非洲以优势兵力打过当地落后的土着，从没在欧洲前线打过仗，甚至连西阿尔卑斯山脉的具体情况也不熟悉。 所以直到法国向我们投降，法军仍完好无损的守卫阵地，意军则几乎仍呆在战前的战线上，没有取得多少战果。 “好吧，”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只能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耸了耸肩道：“能在业余方面和意大利海军相比的，也只有意大利陆军了。” 在浪费了十二分钟后，伊尼戈?坎皮奥尼终于发来同意进攻的电文，前提条件是我们的空军必须为他们提供不间断的制空支援，我立刻让小泽在电文里用戈林的信誉保证掩护的延续。 小泽按照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发完电文后，疑惑地问道：“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无法保证不间断的……” 我摆了摆手道：“一个联队的掩护叫做掩护，一个编队的也叫，那么一架侦察机，也可以叫做掩护。” “可是您拿戈林元帅的信誉担保的啊……” 我郑重地看向了他，拍了拍他的矮肩膀道：“小泽啊，你要知道，有些承诺说出口就是用来打破的。” 小泽的眼睛瞪得很大，愣了片刻才说了一句“明白了”，然后鞠躬去指挥西西里地区完成补给的侦察机，准备接替bf109空中护航的间隙。 bf109大队的队长将海面的情况发了回来—— 意大利人的舰队分成了两支，一支由朱利奥?恺撒担任旗舰，率领朱塞佩?加里波第号轻巡洋舰，一艘米拉贝洛级（mirabello ss）驱逐舰、三艘莱昂级驱逐舰（leone ss）和其余几艘距离太远无法辨认的驱逐舰； 另一支则是由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率领，两艘特伦托级巡洋舰和六艘航海家级驱逐舰在可以辨认的范围内，其余驱逐舰则在编队末尾，只露出了舰桥。 两支编队构成双纵队，在维持一定的防御强度的同时，增大目视警戒范围。 他们的水上飞机也已经弹飞，去寻找英国人的舰队。 突尼斯部分的英国军舰已经在空袭的间隔弃舰脱离了飞机攻击的范围，现在撒丁区起飞的飞机也在寻找英国人的军舰。 马耳他岛一东一西海域似乎在进行一场侦察比赛，谁先发现敌舰队就能先取得战果。 下午一点，搭载第二次空投物资的运输机已经起飞，就在我刚坐在椅子上眯着快要睡着时，小泽拿起一张电文高呼：“敌人找到了！” 这一下直接让我睡意全消，小泽用他那略带家乡口音的德语念道：“坎皮奥尼电，我方水上飞机已发现敌航母舰队，情报有误！重复，情报有误！发现敌方厌战号！” 我看向阿尔普斯上校，他立刻向我介绍到：厌战号是英国皇家海军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二号舰，装备4座双联装15英寸（381 毫米）\/42倍径 mk i 主炮，最大航速25节。 朱利奥?恺撒的最高航速是28节，而安德烈亚?多利亚级则是27节，即便发现形势发展不对，他们也可以及时撤离，更不用说还是二打一。 “命令他们发挥航速优势，准备进攻敌舰队，再次重申，不允许畏战撤退！”我又拿起一杯咖啡，还没喝一口，就被曼斯坦因将军咳嗽一声提醒道：“那似乎是我的杯子。” “不好意思，我太专注了。”我立刻找个理由放下了杯子。 小泽已经发完了电文，坎皮奥尼将水上飞机侦察到的更多情报发了回来。 他们已经确定英国人的航母就在舰队之中，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舰载机的放飞，在侦察机跟了舰队三分钟之后，他们的一架战斗机才从航母起飞，意大利人的水上飞机立刻转向撤退，小泽让早些时候向另一个角度前出侦察的bf109取消侦察任务，直接返回，他们的燃油已经只够直线返回西西里地区了。 就在我想询问突尼斯方向情况时，加莱阿佐?齐亚诺发来了电文：我方舰队交战风险是否过大？ 我走到机电员身边，看了一眼纸上的话，直接命令机电员回复道：交战的损失风险比冒着航母袭击撤退的风险小，我们的bf109和贵方的飞机无法提供全程的护航，而且即便有了护航，英国人的舰载机仍旧有可能突破强行进攻。 回电刚发出，紧接着坎皮奥尼的电文就来了：请求bf109机群建立中程防空圈，我方20mm 防空炮将组成近程防空，并保证贵方弃机飞行员的安全。 我只让机电员照常回复了收到回电，并让他们立刻准备防空作业，就在电文发出五分钟后，意大利人的水上飞机还没返回，但英国人的舰载机攻击波已经被bf109发现。 飞行员发出的电文更加详细，这让小泽了解到英国人的第一波进攻是由16架海飓风和10架剑鱼组成。 bf109们随着燃料的消耗，机动能力也逐渐上升，这让英国人的舰载机遭了殃，在付出两架bf109的损失后，英国人的舰载机编队丢下五架海飓风和三架剑鱼撤退了。 那些剑鱼早早地远距离丢下了鱼雷，没有意大利舰船被这些鱼雷命中。 不过战斗的机动和消耗让bf109不得不提前撤退，为此坎皮奥尼在电文里先是询问下一批次护航多久之后抵达，在小泽如实回答后，那家伙居然还想分散舰队，进攻的同时等待那些飞机，差点让一向表情刻板的小泽破防，我立刻强行要求他合并舰队，趁着敌人舰载机攻击的空袭立刻展开进攻。 “该死的，他们的战斗力甚至比不上那些商船的船长，那些被苏哈特检查的船长。”我发完电文后忍不住吐槽道。 第230章 地中海战役 不过现在的局势对于意大利人来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随着伊尼戈?坎皮奥尼终于下令合并舰队全速向英国舰队进攻之后，指挥室的电文在一次密集起来，连隆美尔询问敌人海军什么时候抵达的消息都被淹没在了意大利人的电文中，直到曼斯坦因将军将它翻出来。 不过我依旧没有功夫管他，现在最关键的已经是意大利人和英国人即将爆发的海战了，它将彻底决定虎作战计划及其衍生计划的成败。 意大利人的战舰航速快，火炮射程远， 但装甲防护薄弱，被英国人调侃为“纸板舰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把控好交战距离，发挥自己的火炮优势。 坎皮奥尼在电文里担心之前炮击对舰炮炮管的磨损会影响接下来的作战，但阿尔普斯上校立刻表示影响不大，随着一支飞行了三个小时的斯图卡在西西里地区降落，我们的手上又多了一个飞行大队的力量。 小泽给飞行员们安排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也是意大利地勤人员完成所有斯图卡补充和挂载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对于每分每秒都能决定战争胜负的战场来说，这样的时间已经很奢侈了。 当斯图卡和bf109一起再次起飞的赶往战场的时候，全速机动的意大利舰队按照之前的侦察向着英国舰队逼近，如果英国人依旧坚持了他们“逢敌必战”的原则的话，现在两只舰队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34海里。 作为精通海空作战的小泽已经开始和阿尔普斯上校一起计算双方遭遇的位置和可能的姿态。 另一边，已经许久未发来消息的潜艇部队突然传来消息：意大利“斯凯尔”号、“阿拉吉” 号、“阿夏尼” 号潜艇携带三艘全新“猪猡”人操鱼雷抵达军港外围，正在监视，未发现法国人的部队。 我在关注伊尼戈?坎皮奥尼的空隙指挥他们道：“再等待三个小时，确定军港里没有船只驶离支援地中海的海战之后不再等待法国人，直接展开进攻。” 我很好奇他们所说的“猪猡”人操鱼雷是什么装备，但现在阿尔普斯上校还在忙碌，也不好打搅，所以我还是抿了一口下午茶，等待着坎皮奥尼的消息。 按照双方对向前进的速度计算，32海里的距离只需要不到四十分钟就能进入双方目视范围，可坎皮奥尼率先发回的却是发现敌机群的消息，而此时我们的飞机还在路上，于是我只能让他尽力防空，必要情况下牺牲驱逐舰，战列舰继续进攻，不过不要畏惧，他们大概率会安然无恙的。 坎皮奥尼有些指桑骂槐地在电文里道：行动缓慢的空军。 我毫不在意地将电文放到了军装里，这可要让戈林看一看。 不过bf109短暂的护航还是起到了作用，英国人这次攻击编队的组成中，战斗机更多，只有不到十架的剑鱼攻击机。 可英国人的剑鱼在没有bf109的压制下，充分发挥了他们的优势，双翼机能以较低的速度维持平飞，这对于鱼雷的瞄准和释放有不错的好处，不过意大利人战舰的高速发挥了作用，老式的剑鱼的攻击无一命中 小泽刚算出他们应该如何躲避的同时拉近距离，坎皮奥尼的电文就发回来了，他们毫发无损，所有鱼雷都被机动躲过，那些海飓风的机枪就像挠痒痒一样，袭击结束后，已经放飞水上飞机去寻找敌人舰队，这次他在电文的最后附加了对我的话：您是不是预见了这样的结局？ 我喝了一口当做下午茶的阿拉热塞咖啡，里面还有两片橙皮，风味独特，让机电员回复道：勇气和果断才能预见未来。 他们的水上飞机被放飞了，保持最远的距离尾随着返回的英国人的飞机，被海飓风驱离时，就拉开距离，直到他们不再追击，就继续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上去。 在他们的坚持不懈之下，意大利人发现了向北转向的英国人舰队。 英国人的指挥官安德鲁·布朗·坎宁安是个厉害的家伙，没有被他们必战的原则干扰战术选择，想要利用他们的航母不断远距离消耗意大利人，直到将他们击溃。 不过意大利人军舰追求的高速再次发挥了作用，一众军舰立刻强通风提速，进入拦截线路。 在二十分钟后，他们发回了发现海平面烟雾的消息。 “二打一，能打过去吧。”我在心里暗自想到，而指挥室里其他人的表情依旧严肃，没有因为这消息而放松些许，他们也见识到了意大利人的本色。 紧接着，我们就又收到了一条坏消息：发现英国人还有一条战列舰，疑似马来亚号战列舰！ 它同样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中的一艘，战场局势开始拉平，但只要坎皮奥尼扬长避短，击溃这支舰队，意大利人能掌握地中海一段时间。 可他们的潜艇也在片刻后发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发现英国4艘轻巡洋舰驶离港口！ “他们想干什么？”我看向阿尔普斯上校和小泽。 阿尔普斯上校最先开口分析道：“他们可能想利用我方舰队离开的时间，重新登陆。” 小泽也点了点头道：“巡洋舰也能搭载不少人员，他们应该误判了我们在岛上的力量。” 我摸了摸下巴道：“从撒丁区调动一支斯图卡大队到马耳他岛上，同时命令do 17轰炸机联队随时准备起飞，准备对英国人可能的登陆场地展开轰炸，敌人要真的想登岛那就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小泽刚将命令发出，一封电文就打破了指挥室所有人的期待—— 15点15分，意大利舰队战列舰首先开火，距离米，对英国人舰队打头的巡洋舰进行齐射。 第231章 勇敢和怯懦 伊尼戈?坎皮奥尼率领着战列舰分队，由朱利奥?恺撒战列舰担任总旗舰。 由西北风号、西南风号、东北风号、非洲热风号组成的第十驱逐舰分队被命令提速，脱离提速做好提前拦截英国人舰载机的准备，而由卡洛·卡塔尼奥海军中将指挥的第一巡洋舰分队，率领朱塞佩?加里波第号轻巡洋舰、两艘特伦托级（“特伦托” 号和“的里雅斯特” 号）同样脱离，以应对英国人可能命令航母脱离的情况。 就在等待坎皮奥尼的电文的时候，加莱阿佐?齐亚诺发来消息，他们的间谍昨晚观察到坎宁安本人毫不掩饰地带着手提箱于下午上岸，同时主要参谋人员登机离开，因此请求确认我们提供的敌人舰队指挥为坎宁安的情报。 当军舰已经面对面的时候，这样过时的情报已经没有再次浪费精力的必要。 坎皮奥尼发来的电文反馈，他们的舰队火力越来越精准，而英国人打头的轻巡洋舰的弹着却显得分散。 在15点22分，交火发生七分钟后，意大利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命中敌轻巡洋舰一弹，没有观察到明显损伤，与此同时，英国人的厌战号战列舰转向准备加入战斗。 15点30分过后，意大利前出的第十驱逐舰进入了英国战列舰厌战号战列舰射程，厌战号战列舰发出若干次齐射，但无一命中，同时厌战号战列舰起飞水上飞机帮助火控，并进行了s机动，等待后方巡洋舰的同时，提前躲避驱逐舰们可能的鱼雷。 15点52分，朱里奥·恺撒号第一轮齐射，距离米。 15点53分，厌战号战列舰第一轮齐射，前后部炮塔分别瞄准朱里奥·恺撒号和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无一命中。 同时，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的反击落在厌战号战列舰与驱逐舰之间，造成驱逐舰再次受伤，这次敌舰舰桥遭到重创，开始向英国人战列线后方转移。 15点54分，英国人的巡洋舰在射程外开火，希望分散意大利人的注意力。 坎皮奥尼看出了英国人的目的，不为所动，继续集火射击厌战号，小泽也希望他能发挥战列舰数量上的优势，尽快结束和敌人战列舰的纠缠，掩护巡洋舰和驱逐舰对敌舰航母和剩下的军舰进行打击。 二十分钟后，英国人的一部分剑鱼再次完成了补给，从鹰号上起飞，飞临了战场，果断对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展开攻击，所幸鱼雷依旧无一命中，反倒被意大利人的防空击落了一架飞机。 这次效果似乎让小泽很疑惑，向我询问道：“这次航空兵的进攻依旧没有取得效果，是英国人的航空兵素质太差了吗？”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意大利人发回了他们校射的水上飞机被海飓风击沉的消息，失去了空中远程校对能力的意大利人只能依靠射击本身进行校对，而英国人的水上飞机，却可以帮助自己的战列舰不断提高射击准度。 坎皮奥尼文字里带着些许愤怒道：将军，您答应的掩护呢，他们去哪了！ 小泽的疑问暂时没有得到解答，不过他已经转身去发电询问那群原本应该在bf109之后衔接的意大利飞机飞到哪里了。 就在我要让机电员先看看坎皮奥尼发来的电文有没有不适合我看到的词汇的时候，小泽走过来汇报道：“那些双翼机表示已经飞到了，目视到了下方战舰。” “他们不用返回了，尽力确保英国人的舰载机无法对战舰造成致命伤害就行，最后直接弃机就行，我会让戈林元帅去商议赔偿事项的。”我的话刚出口我才意识到不对，他们掩护的可是他们的军舰，要什么赔偿，结果行动迅速的小泽已经走到机电员身边将我的话发了出去。 “英国人的水上飞机也被我们驱离了。”坎皮奥尼发来了最新的电文，这下英国人也失去空中的眼睛了。 电文显示，16点05分，朱里奥·恺撒号的一次齐射落在厌战号战列舰极近处，坎皮奥尼在电文里描述到，他们看到厌战号战列舰有一次被命中并伴随着蓝色的烟雾升起，但在烟雾消散后敌舰的行动似乎没有收到影响。 头顶的飞机起到了不错的作用，起码现在坎皮奥尼开始越战越猛了。 可几乎就在同时，又是一份电文——厌战号战列舰的一发381mm炮弹命中朱里奥·恺撒号的后部甲板，距离在米以上，炮弹虽然没有爆炸，但引爆了37mm高射炮弹。 爆炸造成的烟雾被吸入引擎室，结果8台锅炉中的4台停止工作，导致朱里奥·恺撒号的速度在2分钟内由25节下降到18节。 同时，船上的主电力也中止供应，舰桥应急电源启动。 这次命中还造成大约20多人死亡，多人受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厌战号为了等待巡洋舰而进行的转向还没有结束，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遵循之前的命令继续转向并损失了一些速度。 16点06分，朱里奥·恺撒号2台锅炉又恢复了运转，电力供应也在中止30秒后重启，战舰速度恢复到22节。坎皮奥尼命令驱逐舰编队释放烟雾，准备在烟雾掩护下进行雷击，同时2艘战列舰也在烟雾掩护下调整航向。 小泽立刻反对道：“这样的话，敌人等待巡洋舰的战术就起到了作用，战列舰应继续承担敌方火力，在此掩护下，驱逐舰须勇猛突击，拉进距离实施雷击作战。” 我立刻让机电员发电，命令坎皮奥尼拆分战列舰，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掩护第十驱逐舰拉近距离。 此时指挥第一巡洋舰分队的卡洛·卡塔尼奥海军中将发来了电文：我舰队已准备从敌舰战列线后方切入，攻击敌航母，请提供战机护航。 我让小泽拆分意大利人的cr.42机群，重点掩护第一巡洋舰分队。 曼斯坦因将军坐在一边看着我看完的电文打趣道：“看来意大利人也是勇敢和怯懦并存的啊。” 第232章 航母沉没 特伦托级重巡洋舰全长约 196.9 米，总宽 20.6 米，吃水 6.7 米，标准排水量在 吨左右，满载排水量可达 吨以上。 该级重巡分别由由 4 台蒸汽轮机提供动力，由 12 台燃油锅炉提供蒸汽，主机功率 马力，最高航速可达 35 节左右，装备着8 门 203 毫米双联装主炮，6 座双联装 100 毫米高平两用炮以及4 座双联装 37 毫米和 4 门单装 40 毫米防空炮、 4 挺双联装 13.2 毫米布雷达重机枪，船体两侧配备 4 座固定式双联 533 毫米鱼雷发射器。舷侧主装甲带厚度为 70 毫米，指挥塔装甲厚度为 100 毫米，炮座装甲厚度为 70 毫米，水平装甲厚度在 20 - 50 毫米。 而跟在两艘重巡身后的朱塞佩?加里波第号轻巡洋舰则略逊一筹，装备了五门152mm\/55主炮，分别为舰首三联装和舰尾的二联装，还有8 门 100 毫米\/47 口径炮，为了弥补脆弱的舰船装甲，意大利人对其进行了改装，对各部位的装甲进行加厚，而且首次采用了舰体内部装甲进行垂直防御的方式，但也牺牲了一定的动力，最高航速由下水时的34 节减慢到30节。 但正如曼斯坦因将军所言，率领这支第一巡洋舰分队的卡洛·卡塔尼奥海军中将作战十分英勇，他利用巡洋舰的高速，从英国舰队战列线后方和其驱逐舰分队的衔接处进行突破，前出释放烟雾的驱逐舰中的一艘因一发近矢弹受轻伤，还有一艘被英国巡洋舰连续命中三次，方向舵卡死，出现侧倾。 英国人的厌战号发现了意大利巡洋舰编队的意图，直接加大了转向角度，想要脱离战列线去拦截卡洛·卡塔尼奥海军中将。 但意大利舰的高速再次发挥作用，当厌战号的射界覆盖巡洋舰队时，两艘特伦托级重中巡洋舰已经穿梭突破过去，而倒霉的加里波第号因为躲避英国驱逐舰的鱼雷而转向，这使得他原本就不高的航速再次雪上加霜，英国人的战列舰主炮和副炮一起进攻，很快就取得了命中，加里波第号的烟囱被命中，致使烟雾倒灌入舰体内，舰长不得不下令释放烟雾，并转向撤退。 而躲在烟后的朱利奥?恺撒战列舰同样也正在减速，在观察到厌战号的行动之后，坎皮奥尼立刻命令战舰重新加速，去攻击英国人的巡洋舰。 在两艘战列舰的集火之下，英国人刚赶上上来的巡洋舰被两艘战列舰的火力集火，很快就被舰炮形成跨射，随后的近失弹令其反击一度暂停。 在航母又释放出一波次的剑鱼之后，距离最近的鹰号航母已经进入特伦托号的火力范围，鹰号航母开始利用分散装备在两舷和舰艉的9 门6 英寸（152 毫米）炮和5 门4 英寸（120 毫米）防空炮开始向着特伦托号防御射击。 航母和巡洋舰的体积和机动能力的差距使得鹰号航母的进攻对特伦托号并没有构成什么严重威胁，在英国人巡洋舰命中朱利奥?恺撒的同时，鹰号航母被还在躲避剑鱼鱼雷攻击的“特伦托号”和“的里雅斯特号”的主炮命中，在距离米时，特伦托号4 座双联装安萨尔多 1924 型 203mm\/50 倍径舰炮发射出的125kg 穿甲弹三枚命中，鹰号航母的飞行甲板和侧舷被炮弹砸出弹坑，炮弹似乎引爆了航母内部的飞机燃油和武器，巨大的爆炸直接将航母上方带着一个弹坑的飞行甲板掀了起来，同时爆炸将舰岛前后两个了望塔都冲击折断，就像折掉的旗杆一样在舰岛上。 电文的最后，卡塔尼奥海军中将直接说了句意大利人的口头语：mamma mia！ 这样巨大的爆炸甚至影响了正在空中和海飓风作战的cr.42，其中一架被首当其冲，一侧连接上下机翼的支柱被撕开了，还好飞机还能继续飞着，和一部分已经因为燃料耗尽而不得不脱离战斗迫降的cr.42相比，他的遭遇还算幸运。 两艘巡洋舰继续去追击航母，后面的的里雅斯特开始对英国人的厌战号射击，并不希望取得命中。 随着时间的拉长，被迫坠落海上的cr.42越来越多，但英国人从另一艘航母上起飞的剑鱼似乎受到了正在燃烧沉没的鹰号的刺激，飞行员们不畏惧防空火力的射击，一直逼近到特伦托号七八百米的距离，才拉平释放鱼雷。 面对编队释放的鱼雷，卡塔尼奥海军中将尽力躲避，内切机动还没完成时，军舰的左舷被一枚鱼雷命中，防雷突出部和防鱼雷隔舱发挥了作用，在向另一侧灌入海水后，特伦托号勉强还在海面之上，但航速减少至26节，的里雅斯特前出追击。 英国人的巡洋舰也开始跟随厌战号机动，想要拉开和坎皮奥尼战列舰分队的距离，在承受十几轮战列舰主炮齐射后，意大利人的主炮的落点正在接近。 和之前的表现相比，他们这段时间的命中率可以说是大幅下降，上校分析可能是他们的炮管已经接近影响散步的射击次数，尤其是海战开始后使用的大装药射击。 与此同时，英国人的航母躲入了厌战号副炮射程保护，的里雅斯特已经无法追上了，果断在进入厌战号最佳射程之前释放鱼雷，进行转向。 随着英国人的巡洋舰也脱离意大利人战列舰攻击范围，英国人再次整合编队，开始集体撤退。 意大利人没有前去追击，开始打捞落水的飞行员和鹰号航母上弃舰的水兵。 “虎头蛇尾的战斗。”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次战斗，击沉了英国人的鹰号航母，轻伤一艘驱逐舰，己方则是一艘重巡受到打击、一艘战列舰受伤和两艘驱逐舰受伤。 在收到坎皮奥尼“正在撤退”的电文后，正式宣告了这次海战的结束，不过作为虎虎虎延伸计划的海战部分，却还远未结束！ “联系亚历山大港附近的潜艇部队吧。”我将电文递给了曼斯坦因将军，他已经安排好了陆军驻扎的黎波里和苏尔特地区，搬来椅子坐在我旁边继续看着海战的电文记录。 第233章 偷袭 携带意大利特色“人工智能”操控鱼雷的斯基尔号潜艇，由其艇长博盖塞少校指挥，前出侦察的阿拉吉号发来消息说英国巡逻艇的巡视十分频繁，请求推迟预定的袭击时间，我在电文里回复道：“等待至法舰抵达，而后趁机展开进攻。” 我走到另一个电台前，先命令法国潜艇取消先前的任务，埋伏至港口，准备偷袭追击舰船，又联系法国巡洋舰道：“保持距离，对亚历山大港展开炮击，引诱敌舰船出港，己方潜艇会掩护你们，以偷袭港口及埋伏进攻的方式。” 法国人的特鲁安级巡洋舰和埃米尔 - 贝尔丁级巡洋舰刚刚航行到了突尼斯海域，意大利人则已经返航，跑到了西西里空军掩护范围，正北上通过伊奥尼亚海，返回塔兰托。 伊尼戈?坎皮奥尼发回的最后一封电文就是——再也不信你们德国人的话了！ 对此，我只是将这封电文也放到了军装里，坐在临时铺了一张花格样式餐布的指挥桌前，原先那些指挥地图被收了起来，堆在一旁，桌子上备好了法国特色的晚餐。 达尔朗将军安排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先是前菜法式焗蜗牛和蔬菜沙拉，然后是一道洋葱汤的汤，在主菜还没有上来之前，曼斯坦因将军选了一瓶红酒，他坐在我旁边，举着杯道：“为了帝国的胜利，干杯！” 小泽为了接下来的指挥，用咖啡替代了红酒，装在了勃艮第杯里，就在我同样为这放松的气氛感染而举杯时，指挥室的门被推开，戈林熟悉的身影出现，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记者激动地举起相机对着我门这一桌子疯狂地按着快门。 坐在我这一边的曼斯坦因也看到了突然而至的戈林元帅，放下杯子，起身向他走去，我也不得不扯下好不容易夹在军装里的白色餐巾，抹了一下嘴，也走了过去。 我俩的行动让其他军官也注意到了戈林，在刚要敬礼时，戈林挥了挥手道：“你们胜利的消息让我不请自来，这样辉煌的胜利确实值得‘海狮计划’为此延期，不介意再多加一副刀叉吧。” 不等我回应，戈林就向我原先的位子而去，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记者道：“多拍一点，戈部长看到这些最佳宣传照片会乐疯了的。” 他拉开座位挤了进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的并非军装，而又是一件飞行员的皮衣，那件衣服还参考了一战的飞行夹克，取消了肩部和肘部加固设计，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戈林体型的原因。 他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桌子上我还没吃完的沙拉和汤，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盘子拉到了一旁道：“再加一份晚餐给戈林元帅。” 戈林连忙对着答应的那名士兵道：“只要一盘超大份的撒拉就行。” 曼斯坦因将自己的椅子挪到了戈林的左手边，和那一排军官挤着，我正要挪椅子，戈林就拍了下我的肩膀，将我按在桌位上，先用眼神示意一下记者，然后露出笑容，转头问我道：“能给我说一下在此次战役中，空军的优秀表现吗？” 记者相机的咔嚓声取代了之前众人进餐的刀叉声，我低着头，看着那碗还漂着芝士面包片的汤低声道：“表现很不错，在侦察、进攻和防御方面都表现出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戈林用力地靠了一下椅子，下面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吱呀声，他向我这边凑了凑，让我不得不移了移上半身，他声音大的就像窗外飞机的螺旋桨噪音——“奥拓机长，有了这次胜利，英国人不投降都过不去了，不，要是他们还不投降的话，我们的空军就要跨越英吉利海峡直接对其本土展开进攻！这次地中海的局部胜利彻底地打击了英国人的战争潜力，为封锁其远东舰队、印度洋舰队支援和物资运输路线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他们真是打下一只鸟却一下子失去两只！” “对，”那名记者终于放下了相机，感到有些口干舌燥的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然后答应道：“确实，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地中海局势尚未彻底翻转，但我们的虎计划还在进行，这对于延伸出的虎虎虎计划可能的最终计划部分形成了一段时间内的优势。” 戈林的撒拉端了上来，堆得像座小山，用满满的油醋汁当做酱料。 戈林塞了一口道：“飞了这么久，确实有点饿了，要吃饱才有力气健身，从而为帝国做出贡献。” 我点了点头，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盯着我道：“奥拓，你说的虎虎虎是什么计划，最开始不是‘虎’作战计划吗？” 曼斯坦因咳嗽了一下，用餐巾捂着嘴道：“不好意思，元帅，我突然想起来运输机的物资还需要我去安排。”他起身走到了远离戈林的机电员那一边，飞速地低声说着什么。 戈林继续盯着我，眨了眨他的棕色眼瞳，又吃了一口沙拉道：“差点让我忘了，总理府方面让我询问你，马耳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陆军跑到马耳他岛上了，不是说协助防御法国人的军港吗？” “扩展防御，”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塞了一个词语给我，紧接着不受控制地解释道：“最好的战争就是非本土发生的战争，而最好的截击就是提前拦截，只要占领并用海空军牢牢掌握马耳他，地中海就是我们进攻北非和中东地区的跳板。” 戈林想了想问道：“难道我们不能直接进攻英国本土，他们脆弱的本土力量一定会支撑不住而和解，从而达成我们肢解其殖民地，将其置于我们的保护之下的计划，进而扩展我们的生存空间。” 这时候，达尔朗将军处理完了向贝当元帅汇报偷袭计划的工作，走回了指挥室，他第一眼看向了我，然后就注意到了戈林，尴尬地理了理袖子，走了过来道：“元帅您好，怎么没有提前和我们说，也好安排招待。” 戈林摆了摆手道：“没必要，我就是总理府安排过来监督虎作战计划的，现在的战役规模似乎有点超出我的预想，是你们和意大利方面的要求吗？” 我立刻用眼神拼命向达尔朗将军示意，他站在那里显然看到了我的挤眉弄眼，犹豫片刻答应道：“战役的发展并不受我们主观控制，扩展到如此大的规模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这样的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我体会到了法国人语言的艺术，戈林点了点头，继续吃了一口沙拉，我似乎暂时度过了指挥以来最大的难关，他的偷袭确实让我措手不及，难怪希儿没有继续在电文里询问，而是直接将这家伙派来了…… 第234章 默契 汉斯?施通普夫上将给戈林讲了战役截止到目前为止的发展和细节，从戈林口中，我也知道他是直接坐着前来支援的bf-110联队的飞机赶来的，并且给我从国内带来了两瓶青霉素，提醒我别忘了，医生要求在痊愈之前必须继续用药，不过注射间隔可以增加。 就在我突然要有点感动的时候，戈林继续道：“这种优秀的抗生素要优先供应咱们空军，那个叫什么钱恩的家伙还是我动用空军情报部门忽悠过来的，当然，虽然行动资金都是从你工厂拨付的，不过我也尽可能关注了，所以记得优先供应啊，实在不行，跟能量棒一样就行，供给陆军的加点生理盐水。” 一旁原本正在发报的曼斯坦因这次咳嗽的声音更大了，戈林毫不在意道：“还有正事我不能忘，现在的行动只剩下法国和意大利潜艇海军部队了吧，我们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吧，那我就向总理府回电了。” 桌上的军官们都看向了我，我犹豫了片刻，然后试探着点了点头，吃完沙拉的戈林直接起身，走到机电员身边道：“联系总理府，发电内容如下，已确认虎行动计划结束，具体战报参照最后一封汇报，以奥拓的军衔保证，我们已经拿下了马耳他岛。” 听到这话的我将头扭了过去，看向正在拉开皮衣拉链的戈林道：“元帅，为什么要用我的军衔保证？” 戈林露出了笑容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习惯？！”我难以置信道。 戈林挠了挠头道：“也没几次，而且我保证的事大部分都达成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道：“不生气、不生气。” 发完电文的戈林不再坐在餐桌上，而是站到了机电员身边，继续发电调遣空军，进驻马耳他。 就在这时，曼斯坦因拿着一封电文递给了我——隆美尔电，奥拓将军，到现在依旧未发现敌人登陆意图，已安排滩头暗哨，另，多运方便面，要咖喱牛肉粒口味。 我点了点头，让曼斯坦因自行安排就好。 等到主菜法式烤鸡配土豆泥吃完后，戈林也安排好了空军调动。 餐布被撤了下去，地图重新摆了上来，小泽开始研究亚历山大港的布防，戈林站在我身边道：“那就是咱们盟友派来的军官？” 我一边点头，一边将头扭过去用眼神示意戈林，结果戈林还不如达尔朗将军和我有默契，他直接开口道：“奥拓，你不会指挥太累，连眼睛都不舒服了吧？” 我板下了脸道：“没有，我给您介绍一下吧……” 我刚要把小泽介绍给他，只要小泽开口说出德语，戈林也肯定会知道我的意思，结果戈林不等我说完，直接打断道：“你研究一下，怎么让他们采购咱们的飞机呗，咱们空军仓库里还有一堆失败的试验机，也给我换成资金呗，实在不行咱……” 小泽听不下去了，像曼斯坦因将军一样咳嗽一声道：“您好，元帅，我方暂时不需要引进战机。” 戈林用诧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厚着脸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了个军礼道：“很高兴我们能对航空技术领域进行经验交流，有空你如果去柏林的话，我可以请你去看电影，最近我们的《拯救汉斯》已经第六次复映了，你可不能错过啊。” 小泽点了点头道：“等到战役结束，我一定有空会去拜访和观看的。” “对了，你们真的不需要采购我们装备最新雷达的he-119hr侦察机吗，他可是装备了通信部联合c. lorenz ag厂商研制的fug 200 hohentwiel夜战雷达。”戈林身子向小泽那边探着，让站在中间得我有点难受，还好这时阿尔普斯上校快步走了过来，将一封电文递过来道：“报告元帅、将军，法国人巡洋舰已经抵达炮击港口阵位，但未发现敌舰队返航，继续滞留又被发现风险，请示您是否开始炮击。” 我接过了电文，忍不住嘀咕道：“英国人的舰队呢？” 小泽立刻补充道：“按照之前战斗航速，英国人此时一定能够抵达亚历山大港。” “可法国人和意大利人都没有监视到他们返回啊。”我拄着桌子，顺带让戈林站直了不再挤我，我盯着海图，纳闷道：那支原本计划会和的分舰队已经消失踪迹，连从亚历山大港出发而且战斗受损的主舰队都消失了，英国人究竟想干什么…… 在犹豫几秒之后，我挥了挥手道：“不管了，准备炮击，法国人的潜艇不动，拦截可能的追击舰队，意大利人趁机潜入，挑大的炸。” 小泽走过去发电文了，我走到另一张比例更小的海图，看着整个地中海区域，思考着英国人可能去哪了。 戈林则不知从哪弄来一颗苹果，擦了擦一边吃着一边研究指挥桌上的海图。 特鲁安级巡洋舰和埃米尔 - 贝尔丁级巡洋舰开始炮击了，法国人比意大利人靠谱多了，起码他们不会讨价还价说主炮寿命的补偿，当炮击开始三分钟后，意大利舰队指挥官伊尼戈?坎皮奥尼发来了电文：戈林元帅专线说戈林元帅在指挥部，因此致电询问一下我方战机损失补偿，这可是贵方白纸黑字说的找戈林元帅商议的。 戈林比我更靠近电台，因此他先拿到了电文，他果断看向了我，我立刻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地图，假装认真指挥，结果瞥了一眼戈林，他正满脸笑意地将电文塞进他挂在椅背上的皮夹克里。 我刚想在心里再夸奖一下靠谱的法国人，结果小泽走过来道：“法国人的炮击结束了，因为他们看到军港接触了灯火管制，敌舰可能已经发动。” “命令他们返回再炮击二十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敌人的大型战舰怎么可能再次启动呢，这是一次偷袭行动！” 我刚说完这句话，从脑海里冒出的“不靠谱”三个字，联想到了意大利人——他们在返回军港——我似乎知道英国人舰队去哪了。 “小泽，立刻命令……” 第235章 换家 “立刻命令意大利塔兰托军港戒严，英国人的舰队已经汇合，要偷袭塔兰托！” 我的声音很大，连戈林都被震住了，小泽直接向我俩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发电，片刻后，戈林才开口问道：“英国人真的敢那么做吗？” 我看向地图，点了点头道：“不能小看敌人啊，我对那名叫做坎宁安的将领越来越感兴趣了，能够在承受损失之后不受影响地正确评估局势，选出一个有点风险却兵行险着的计划，万一被他成功，那么我们这几天取得的成果就要全吐出来了。” 在发出电文之后，伊尼戈?坎皮奥尼发回了收到，小泽看了一眼我看着的地图后提议道：“我们可以反埋伏他们，进而进一步削弱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实力。” 面对这个建议，我很心动，即使知道意大利人一定会找到一些理由，比如，和之前相比更加严重的炮管磨损和炮弹消耗，或者人员疲劳之类，不过我还是点头，让小泽立刻去发报。 戈林站在旁边看着忙碌的小泽道：“盟友这个将领不错啊，咱要不要用我那原型机在换几个月的交流期限？” 我扭头看向了他——戈林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于是我低声开口问道：“元帅，您老实透露一下，您说的那个用来交换的原型机有什么毛病，我好‘争取’一下。” 戈林的小眼睛看了一下还在戴着耳机在旁边听电码的小泽，穿着他那背带裤和里面的衬衫凑了过来，同样低声道：“没啥毛病，就是装了雷达电源功率不够，加装电池后又得改引擎发电装置，改了引擎又需要配重，到现在摔了两架，还没飞起来。” 戈林坑起来比我都狠呐！ 刚监督机电员发完那封关键电文的小泽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我和戈林说了什么，只是拿着电文过来回复道：“坎皮奥尼将军回电说他们将展开应对，但夜战，无论战舰还是飞机的命中率都很有限，因此请求我们的空军参战。” 戈林看了一眼离他更近的航空地图道：“现在出发的话，我们从西西里地区出发的斯图卡估计只能在英国人袭击将近结束的时候赶到。” “那就拒绝他的请求……”我刚想让小泽如此回复，戈林就打断我道：“没必要，回电会给予他支援，这样能让他奋力作战，顺带把拖欠的损失战机的补偿抵消掉。” “那……那咱们的空军还起飞吗？”我替小泽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因为我也很好奇。 戈林想了想道：“起飞吧，就当训练他们全天候作战能力了，万一能抓到撤退的英国人，那就是我们的战绩！” 小泽这次鞠躬弯得更深了，似乎在为意大利人默哀。 另一边的法国人已经完成了对亚历山大港的炮击，根据他们汇报，并没有发现英国人军舰从港口反击，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在返航的路上，法国并未对英国宣战，现在的行动只是贝当元帅特别授权的对英国人偷袭的警告，因此他们的潜艇也不会参与接下来的偷袭。 意大利“斯基尔”号艇长博盖塞已经趁着炮击的响声掩护，将搭载3只“猪猡”鱼雷的潜艇开到了亚历山大港的入口处，紧邻着间谍侦查的港口雷区，有了雷区的存在，而且还是炮击来源的相反方向，英国人不会在夜晚注意到这边。 晚上七时许，原本此时应该抵达塔兰托的意大利舰队埋伏在了港口外，受伤的军舰脱离了编队，坎皮奥尼将驱逐舰划分了编队，除了原先由西北风号、西南风号、东北风号、非洲热风号组成的第十分队，还有阿尔菲力、奥里亚尼、卡尔杜奇、乔贝尔蒂（alfieri, oriani, cardi, gioberti）组成的第十一分队。 这两个分队被安排在了英国人最可能展开袭击的两个方向，既当做侦查分队，也是意大利人第一波进攻的先手。 坎皮奥尼想在黑暗中让这些小家伙先发动进攻，然后炮射照明弹，配合意大利空军再紧接着进攻，利用先手尽可能打击英国人。 小泽对坎皮奥尼战术的选择很赞同，对我和戈林道：“意大利人的鱼雷水平如果不低的话，他们任意一支驱逐舰分队遇敌之后都可以使用密集鱼雷至少击沉一艘敌舰。” 他的话刚说完，又一个好消息就传来了，博盖塞发挥消息，在猪猡离开一段时候后，从军港溜出去侦察袭击法舰的一艘驱逐舰返航，前几道较浅的网门被打开，他们的鱼雷已经跟着进去了，而后面较深的网门则完全不影响猪猡鱼雷。 操作三个猪猡鱼雷的分别是杜兰德上尉和他的助手比安奇军士、马切格利亚上尉和斯杰盖特、马特洛塔上尉和马利诺。 他们也是在七点整的时候，穿戴好紧身橡皮潜水衣，骑在“猪猡”上，离开潜艇，仅把头露出水面，朝港口的灯塔开始缓慢前进。 我不得不承认，小巧的人操鱼雷在这种情况下更加适合，和之前我和普里恩九死一生的费劲偷袭相比，他们的风险就小得很多。 如果装备大型潜艇，然后再多搭载几个，岂不是…… 我这样的设想还没展开，小泽就着急地再次跑来道：“四分钟前，两架英军轰炸机在塔兰托港里投下3枚镁光照明弹，照亮军港，英国剑鱼攻击机突入港内，意大利高射炮兵正在重新展开一周前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低空拦阻索，没有预料到英国人的袭击躲避了他们驱逐舰的预警，因此防空力量没有第一时间反应，首批英国12架攻击机借着照明，俯冲到海面9米的超低空，猛扑向停泊在军港的油轮，在极近的距离上发射鱼雷，万幸油轮里的油料在收到我们电文后抽了出来，临时放在了军港内部的油库，现在英国人的飞机转向前往攻击小型舰只和岸上设施，意大利空军已经起飞，驱逐舰分队正在寻找敌舰队！” 第236章 塔兰托袭击战 “英国人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第一时间进攻油库，这样的晚上，油库燃烧的大火将是最好的目标照明标记。”戈林在看完电文后表示道。 小泽听完后点了点头，拿着他的本子一边写着，一边走到地图前，将意大利驱逐舰分队的位置标了出来。 从地图上看，塔兰托军港位于的伊奥尼亚海塔兰托湾有点像靴子，军港就在靴子脚跟前面凹进去的位置，此时一队驱逐舰就在靠近海湾南部海域，另一队则在靠近北部的海域。 英国人的军舰艺高人胆大，居然从海湾中间大摇大摆地钻了进去偷袭军港，这是向来追求谨慎的坎皮奥尼不敢相信的，他甚至还不如那些驾驶鱼雷的上尉们勇敢，早知道就该让小泽越级指挥了。 英国人的第二波攻击来的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快，他们的9架剑鱼攻击机再次飞临军港，已经开始在港口内进行机动躲避的小艇和岸上高射炮群配合，组成了绵密的防空火网。 在防空探照灯的照射下，英国人的剑鱼被击落四架，剩下的五架顶着密集的火力，不得不将鱼雷向着那些小艇投了下去，然后草草结束了这次进攻。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提前预判了他们的想法，害怕损失的意大利人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疏散了其他大型船只，只有那一艘完成紧急抽油的油轮来不及驶离，被英国人抓到了。 遥远的另一边的亚历山大港，意大利人似乎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们似乎和英国人很有默契，几乎同一时间结束了偷袭。 返回潜艇的猪猡操作手向我们汇报道：他们找到军港里一处隐蔽的角落，将定时爆炸装置安装好，然后才发现军港里除了两艘货轮、一艘油轮以外就没有大型船只了，剩下的都是鱼雷艇、驱逐舰之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只能瞄准了那三艘最大的船将鱼雷开了过去。 杜兰德和比安奇配合，按照训练时那样熟练地把炸药安放在油轮的水线以下的侧壁，而马切格利亚和斯杰盖特以及另一个小队也顺利完成了任务。 电文发回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距离他们原先设定的爆炸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 不过只对那些民用船只的进攻，对于目前的局势并没有立竿见影的影响，但他们这一次的成功，说不定又会掀起一场人操鱼雷和蛙人部队的潮流。 我需要向雷德尔说明这些不过是小玩意，潜艇真正的发展方向还是向着增加海下续航、增加隐蔽性等的正确方向发展。 我看了一眼急匆匆又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的小泽，不得不感叹他这一趟获得的海军经验真不少，像我刚刚心里想的，就不能向他透露了。 戈林却被那些人操鱼雷勾起了兴趣，在向刚回来的阿尔普斯上校询问着有关这些鱼雷的问题，不过他的问题显然偏离了海军范围——“有没有一种能让飞行员驾驶的冲向敌人的飞机鱼雷，在命中前一刻，飞行员弃机，那架改进鱼雷机砸向敌人军舰，当然，将每一克载重都增加装药量，这样对地面目标也能用。” 在外面抽完烟的阿尔普斯上校求助似得看向了我，而我只能庆幸戈林没有向小泽提问，从而启发从不做人的某些盟友。 意大利人的驱逐舰正在寻找英国人，缺乏雷达的他们只能使用目力，为了不提前暴露自己还不能打开探照灯。 万幸英国人航母收回飞机的举动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在伊奥尼亚海塔兰托湾中部海域，第十分队发现了航母的亮光，先撒了一波雷，然后立刻发报，通知主舰队和其他驱逐舰分队，在收到这条消息后，戈林终于不再缠着阿尔普斯上校完善他构思的飞行炸弹了。 戈林看着电文，站在我身边嘟囔道：“我们应该更加重视雷达发展了，尤其是埃里希那家伙的海军，他们的军舰上可是有不少地方装雷达设备，假如意大利人有雷达的话，完全可以提前发现溜进去的英国舰队，从而在他们发动袭击之前阻止他们，不过这样看来，奥拓你还真是个天才，那什么——扩展防御，真的有用，只有将敌人抵御在外围，才是好的防御。” 我不管戈林在自言自语什么，继续看着后续意大利人发来的电文。 他们齐射的鱼雷引发了一次爆炸，敌舰被引燃，驱逐舰们一边撤退一边向着燃烧的军舰开火，英国人对着炮口火光的位置开火，但无一命中，反倒让意大利人的驱逐舰大致摸清了舰队构成，有三艘大口径军舰，五艘巡洋口径军舰，余下没有开火的军舰无法从黑暗中分辨，英国人正在一边开火一遍撤退。 意大利人完好无伤的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率领白天表现极佳的两艘特伦托级重巡洋舰出击，其他驱逐舰分队进入拦截线路，准备在英国人撤退道路上撒雷干扰。 高速行驶的意大利主力舰队花了一个小时，应该已经追上了英国人，而此时英国人受伤军舰的战损火灾已经被扑灭，再用炮火驱离第十驱逐舰队后，他们开始保持静默撤退，因此意大利人一直没有汇报发现敌人。 此时原本想要利用先手展开进攻的意大利舰队陷入了没有雷达引起的劣势，在小泽根据计算确认追击上之后的二十分钟后，装备雷达的英国人舰队反倒率先展开了攻击。 我们并没有关于英国人雷达技术这方面的情报，不过根据之前交战时bf109发回的消息，能确认的就是英国厌战号装备了雷达。 坎皮奥尼从炮口火光和炮弹激起水柱判断他们遭遇的率先攻击是由战列舰级别展开的，所幸的是不成熟的雷达技术拯救了他们，英国人在水平方向上的判断出现了巨大误差，炮弹全部落在了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即将行驶的前方。 根据那些亮光，坎皮奥尼下令反击，而此时，戈林挤过来一脸兴奋道：“让意大利人发射照明弹，斯图卡抵达了！” 第237章 利益 “随着照明弹骤然亮起，海域如同三日凌空，隐藏在黑暗中的敌舰骤然显现身影，下方英国舰队猛然开火，随即机群翻身而下，只能感觉到机身猛然轻盈……” 看着斯图卡领队发来的电文，戈林很兴奋，挥舞着那张电文道：“不愧是我们的飞行员，这都能改编成电影了！” 我不由得瞥了戈林一眼，这家伙为啥对宣传行业这么感兴趣，难怪上次掺和宣传部的短片拍摄。 不过在战况进展描述后就是战果汇总，戈林嚷了一句后继续将那电文拿在手里念道：“在照明弹照明期间，约75%斯图卡完成进攻，目视确认命中率约为57%，敌战列舰多次受伤，意大利军舰炮击未取得成功。” 对此戈林挠了挠头道：“夜晚对于作战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咱们空军也该重视夜战环境训练和相关技术研发了。” 小泽也拿着一张电文走了过来，那是意大利人发来的，他们在电文里表示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被命中两发，受损严重，已经脱离交战，无法为贵方继续提供照明。 英国人海军的底蕴在此刻显露无疑，在这样的围攻之下，依旧能保持高水准的炮击水平，从而为舰队脱离创造机会。 戈林沉默不语了，而我则在思考面对这样的敌人，接下来的地中海战局的发展，我俩的不约而同的沉默使得指挥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一排靠着另一边窗户的电台，机电员突然的一声汇报打破了难得的沉默，就像无事发生的潜艇突然发现船只痕迹一样。 “意大利外交部及最高统帅电文：为配合贵方行动，我方两艘战列舰受损，诚然马耳他的地理位置重要，但海上重要战力的损失使得我国在地中海的支配地位受到挑战，贵方应为弥补这种损失提供必要的、相等的支持。” 戈林刚听完，立刻生气地冲到电台前，要求机电员发报道：“在该行动中，贵方指挥官的怯懦导致了目前的一切，连同其导致我方战术未得到预期效果，我方未提出任何补偿要求已经可以看做重视盟友合作的表现了！” 一连串的话刚说完，戈林想了想，又看了我一眼，对着机电员道：“最后再加一句，地中海联军最高指挥官奥拓将军电。” “不是，住手！为啥要用我的名字？”我同样快步冲了过去。 戈林耸了耸肩道：“用我的名义可能对盟友造成一些影响，所以还是用你的好，而且那个小香槟酒贩子和我不对付，要是我引起这些问题，他一定会趁机在总理府那边诋毁我。” “那我呢？您不能将我扔出去啊……” “没事的，我和埃里希会保护你的。” “不行，”我坚决摇头道：“除非您给我一些补偿，比如那支侦察联队就不错，假如能归属潜艇部队的话。” 戈林犹豫片刻，就在此时，意大利方面的电文再次发来：如果贵方是这种态度，那我就要联系贵方总理府方面了。 看完电文的戈林对我点了点头道：“成交。” 然后他要求机电员立刻回复道：“那咱们就看看谁有理，在总理府决定下达之前，你们不要想从我们这里再分得什么胜利成果！奥拓回电。” “戈林元帅，我突然觉得之前的……” 我还没说完，戈林一挥手道：“不重要了，我要先回柏林了，必须在意大利人面见之前赶回去，放心吧，我和埃里希不会放弃你的。”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从椅子靠背上搂起皮夹克，带着那名记者和两名空军军官急匆匆地离开了指挥室，向着正在忙碌的机场而去。 曼斯坦因凑了过来，笑着对我道：“奥拓啊，有没有考虑过来陆军发展，毕竟能写出‘拯救汉斯’，而且还承担着联合坦克研发项目，你过来给我当个参谋也行啊。” 我看向了他道：“您的提议我以后再考虑吧，现在请叫我苏哈特——奥拓·苏哈特。” 曼斯坦因显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但在海军情报部门的西奥多?阿尔普斯上校刚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让站在一旁的小泽诧异地看向了他，曼斯坦因也回头看了过去，阿尔普斯上校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想起了柏林一些有趣的事情。” 曼斯坦因回过了头，继续对着我道：“这和那位帝国海盗有什么关系？” “帝国海盗？”这次轮到我不理解了，但是阿尔普斯上校有“噗呲”一声，不等我看去，他便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又想到一件高兴的事情。” 我赶紧继续看着曼斯坦因，他开口解释道：“那家伙平时对外交部递交给统帅部的投诉的解释理由就是‘那是事情绝不是他干的，都是敌国打着他的名号污蔑他的’，结果有一次，陆军总部一艘伪装成中立国的军火贸易的交付运输船被那家伙拦住，即便船长出示了统帅部特别证件，那家伙也坚称是伪造的，硬生生从那艘船上搬走了三周的补给，致使船长不得不返航，在一堆照片里指证了那位艇长，之前的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只不过统帅部出于他曾经获得总理府嘉奖和宣传部门想要打造一名传奇艇长而将这件事按了下来，但是自此，帝国海盗的名号就在我们陆军总部里流传开了。” 曼斯坦因刚讲完，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继续对我道：“说起来，那船军火确实和你们潜艇部队有渊源，主要是和你有关系，那是你的超级联合研发工厂的实验虎式坦克图纸获得了总理府特别支持而淘汰的早先六号坦克实验原型车（experimental prototype vehicle of panzer vi），用来抵消……” 说到这里，曼斯坦因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小泽，瞬间明白了一切，难怪那个给我写信的大使到现在都没烦我，原来是陆军把这些破烂倒腾过去了，我原先以为秉持着容克精神的陆军不懂变通，结果这些看起来靠谱的家伙也有这些多想法。 第238章 战役终了 对于意大利人的纠缠，我已经不在意了，毕竟戈林和雷德尔的保证还是有一定信用的，总不能连帝国元帅都不能信了吧……应该，不至于吧——算了，实在不行还有苏哈特，他是我们潜艇部队最后的依靠。 随着战事告一段落和戈林的离开，指挥部的气氛逐渐放松下来，前去塔兰托拦截的机群也就近降落到了意大利塔兰托附近的机场，在不到十分钟后，加莱阿佐?齐亚诺发来电文表示，他们的最高领袖只是因为被战报打断睡眠而发来的气话，请我们不要放在心里。 看到这样的电文，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锅不用我背了。 我将电文放在了军装里，以防以后那位难以打交道的意大利领袖找我麻烦，问曼斯坦因将军道：“后续驻扎利比亚的黎波里和苏尔特地区的部队安排的怎么样了？” 曼斯坦因将军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先让隆美尔的步兵团驻扎一段时间，然后作为热带地区适应训练基地，将二线部队轮转过去，作为协助法国巩固北非殖民地以及防备英国埃及、苏丹、英属索马里兰地区的进攻。” 我点了点头，现在随着英国袭击法国舰队计划的流产，相较于历史，现在的地中海和北非局势已经改善不少，只要英国人不主动挑起战斗，二线部队也足够了。 曼斯坦因将军继续道：“不过对于马耳他这个重要的岛屿，驻防部队还需要一线部队担任，具体的驻守部队需要请示最高统帅部，还有岛屿的空军和海军等方面的防备及建设力量，都需要统帅部来协调了。” “好吧，看来我的指挥生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终于要返回本职工作了，我都有点怀念潜艇了，就是不知道邓尼茨司令给我准备了什么新型潜艇。”我耸了耸肩，如释重负，虽然战役开始以来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参谋们做的，但做那些关键判断时回想历史也足够劳累了，早知道就应该让米娅把我的日记本拿来。 我伸了一个懒腰，达尔朗将军让人将夜宵送了过来，法式火腿三明治和法式奶酪拼盘，看着美食，我又突然感觉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 不过就在戈林离开的一个小时后，总理府的电文就发来了——希儿电，奥拓你干得不错，那些意大利人的抱怨不要放在心上，我会给你处理的，不过为了安抚盟友情绪，战役结束之后的一段时间，你可能需要先返回潜艇部队，卡尔会给你安排一些你们的假期型任务，埃里希也已经为你安排了新的潜艇，已经派遣你的手下将新潜艇开到了地中海，并向你所在的土伦进发，当然，如果不想去的话，也可以返回柏林和米娅小姐一起度过一个假期，英国马上要投降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去伦敦观赏一番，一切为了帝国！ 我吃着那三明治，看完了电文，然后对着指挥室的诸位军官道：“和你们合作很高兴，不过看来，我确实需要返回潜艇部队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谁给我发津贴了。” 曼斯坦因将军放下了他的三明治和我握手道：“和您的合作的确非常愉快，比在那位帝国海盗称为‘希儿’的艺术家手下指挥部队愉快多了，我会重视北非利比亚地区的。” 我先握住了曼斯坦因的手，然后想了想，点点头道：“您让他们闲暇的时候可以勘探一下当地的资源，这样对于后期要求法国对我们虎军事行动的补偿有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帝国匮乏的资源种类。” 我微微用力地握了握曼帅的手，他先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我会额外派遣一个工兵团和一些专家的。” 我松开了握着的手，如果在利比亚的那俩个地方找不到石油，那就是不可违抗的命运的抉择；而如果找到了，那就算作送给待我不错的他们的礼物。 至于未来如何，还是活在当下吧。 接下来阿尔普斯上校、西利亚克斯副官和我道别，最后是小泽，他向我鞠了一躬道：“祝您指挥潜艇部队取得更大的辉煌！” 我赶紧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会是一名好指挥官的，对了，假如对戈林元帅的提议感觉不错的话，你可以选择给国内发报，大不了将那款原型机交给你们陆军呗。” 小泽再次鞠躬道：“不了，于国，当七生报国；于家，当万里归乡。” 我不好在表示什么，只能从衣服里掏出原先因为弹链蹭下来的一个中将肩章送给小泽道：“这就当做我送你的礼物吧。” 小泽看了一眼肩章，然后又直起身看了一眼我现在的肩章，犹豫道：“那我收下了……” 我立刻点头，然后拜托了他最后一件事——接入二代艇长频道去呼叫我的大副，问问他走到哪了。 这下小泽不再推辞，收下了那枚肩章，走到电台前，按照我给的频道，开始发电，然后就收到了大副已经抵达利翁湾，三个小时后抵达马赛，而后抵达土伦。 我点了点头，让小泽通知达尔朗将军潜艇即将抵达的消息，任命曼斯坦因将军接替我的工作，然后就走出了指挥室。 法国南部温润的地中海气候让现在的晚风显得无比舒服，吹在身上就像吹入肌肤之下，我走向了机场，想去最后巡视一圈，结果遇到了正在聊天的汉斯?约瑟夫?基弗少校和格奥尔格?冯?博塞拉格中尉。 “您好，奥拓将军！”他俩向我问好道， “原来你们在这，差点没和你们告别，”我向他俩回了一个礼，然后说道：“随着虎作战计划的结束，我也该去干回本职工作了，等待潜艇抵达，然后就要去执行新的任务了。” 他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分别拍了拍他俩的肩膀道：“配合曼斯坦因将军，完成战役收尾工作，然后继续在不同位置、不同地方为帝国做出贡献。” “胜利！万岁！”他俩不约而同道，而我也不得不抬一下胳膊。 “再见，为了帝国。”我最后向他俩率先敬礼道。 “再见，奥拓将军。” 他俩一直向我敬着军礼，直到走向军港的我回头只能看到黑暗，而无法分辨还站在那里的他们。 第239章 u－112，1940.7.4，23:43 我蹲在码头上，已经有点后悔过早地和众人告别出来，即便凉爽的海风让我感到久违的自由，但大副指挥的潜艇开得也太慢了。 远处的机场起飞了第十二架运输机，显眼的夜航灯常亮着，随着呼啸的螺旋桨声向着马耳他的方向而去。 寒冷的夜风让我不由得吸了一下鼻涕，就连刚刚想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豪情也不复存在，就在我下定决心，再回指挥部里喝杯热咖啡时，远处被微弱月光照亮的海面上付出一个黑影，熟悉的舰岛就像在梦中相见的那样，平坦的前部甲板也浮出水面，海水从两侧倾泻而下，此时云层消散，亮银色的光亮被海水反射，看过去如同出埃及记里描写的分海一般，只不过这次，截开地中海的，却是我们。 舰桥上钻出几个人来，他们的高呼顺着海风袭来，我用手拱成喇叭状，尽全力向他们回复。 他们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回应，激动地伸高胳膊挥舞着，我也立刻挥动双臂，向他们示意。 也不知道是海风吹得，还是已经有些感冒，我的鼻子痒痒的。 终于等到潜艇缓慢地开过来，我迫不及待打量着我的新潜艇—— 并非夜晚的缘故，我并没有看错，甲板炮已经被拆除，舰岛后面的双联装防空炮依旧，潜艇整体的长度和vii型也没有变化。 舰岛上的大副和基恩已经将梯子搭好，我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俩面前，然后直接左胳膊大副、右胳膊基恩：“想死我了，终于再见面了！” “松……松开，艇长，我要窒息了。” 我立刻卸了劲，基恩马上拉开距离，深吸了一口气道：“没必要这么激动，艇长，我们只不过是度过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法国假期。” 大副站在一旁补充道：“我和雷尔在总部的研发部门待了一段时间，假期时间比他们短，不过我们是在家里度过的。” 我挠了挠头道：“我睡了一个长觉，然后被派到这里完成一个同样有点长的作战计划，算了，不说了，我要先回潜艇里见一见其他人，我还带了些礼物给大家。” 大副在前面领着路，基恩陪在我旁边跟我喋喋不休讲着他们在法国里尔的见闻，我受伤的消息似乎被保密了，他们只知道我在法国巴黎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收到取消假期熟悉新潜艇的任务。 我刚想询问有关新潜艇的事情，但我们已经走到了舰岛这边，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许久没见潜艇，居然感觉舱门突然有点小了，不过吸一口气还是能勉强挤进去的。 我已经听到了下面艇员欢迎我的声音，但我最先注意到的，还是截然不同的指挥塔装备，原本指挥塔里只有潜望镜、tdc装置、通话装置还有一些控制阀门，但现在除了这些，又增加了一块暗绿色屏幕和一排灯泡，舱壁还有一个半圆形凸起，一直延伸到下面。 我费力地爬了下去，被艇员们围成一圈，看着熟悉的面孔，我突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我立刻从军装里掏出一把空军的能量棒，这是我巡视空降兵的时候捡到的，然后还有半截吃剩的法棍、小泽带来的一小罐茶叶、大半瓶红酒、从临时睡觉的办公室拿的三盒高卢（gauloises）香烟…… 艇员们高兴地拿着我的礼物一窝蜂返回了艇员舱，而我摸了摸军装内外，将那本达尔朗将军送我的《致命的一击》转送给了基恩，将另一半中将肩章送给了大副，一包同样从机场捡到的方便面送给了柴尔弗雷曼夫，自从吃过我的馍片后，他对这类食品非常感兴趣，至于雷尔大叔，我则将从曼斯坦因那里借的两支雪茄送给了他。 大家对我的礼物都很满意，不过艇内的变化同样很大，大副开始向我介绍了起来—— “这是最新的viic\/42实验型号潜艇，重点在于潜航时间的方面的改进，受到一些交换技术的启发，设计了更强的耐压艇体以及更合理的结构，艇体钢板厚度可达 28 毫米，这使得潜艇能够承受更大的水下压力，下潜深度更深，设计下潜深度为 200 米，崩溃深度为 400 米，而结构方面，增加了主艇舱下方的蓄电池、液氧储备舱，形成类似‘8’字形构造，增加了可用空间。” 对于交换来的技术吸收的这样快，看来那些交换代价是值得的。 不过我还是疑惑地开口问道：“液氧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的军官们默契地一起露出笑容，大副领着我穿过正在分发香烟的艇员们走向艇尾，顺带叮嘱他们道：“要抽烟的话，趁着还没启航轮流出去抽，每次不允许超过两人。” 那些嘻嘻哈哈的艇员立刻停止了打闹，我走过他们平时吃饭和打牌的小桌子，把军装里还剩的那包小泽的若樱牌香烟放到了上面，走在我身后的基恩和柴尔弗雷曼夫也没去管，我们刚穿过艇员舱，后面便又传来他们的笑声。 大副没有回头，继续穿过柴油引擎舱，走到了舰尾。 原先舰尾的蓄电池组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控制电池组的操作台，取代那些组合蓄电池的是一台我从没见过的机器，和前面的柴油引擎有点像，但没有排烟和进气管道，反倒是密密麻麻的钢管和地板下面连接着。 大副指着这装置解释道：“我国科学家受到盟友纯氧鱼雷的启发，想到了使用液氧缓释来支持柴油引擎在水下的使用，这是第一代实验型号的自闭柴油引擎，他可以在水下使用一个小时，产生的废气将储蓄到压缩空气里，如果空间不足，也可以通过通气管，可控制地缓慢释放到海中。”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妙，开口问道：“安全吗，液氧那玩意太危险了吧。” 大副点了点头道：“因此目前还是实验阶段，潜艇里储存的液氧也远远低于设计值，只能实现半个小时的水下使用，而且将冗余增加了压缩液氧的保护措施，所以不交战的话，安全性还是可以保障的。” 那些液氧应该和蓄电池一样设计到了地板下，难怪我没有看出来这一型潜艇的不同，他的改动全被放在了水面之下。 柴尔弗雷曼夫走过来向我说道：“那些研究人员已经在研究怎么样安全地实现液氧的使用了，这个装置对潜艇水下潜航时间延长的好处，远超需要付出的风险，这也是潜艇现在完全禁止在艇内吸烟和动火做饭的原因。” “那我们吃啥？”我更急切地问道。 “预制菜。”大副叹了口气道。 第240章 假期任务ii 厨房被改到了军官舱里，就在基恩的水听室隔间的前面，原先的电磁炉也被改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烧水锅，和后世电热水壶的唯一区别就是这个锅大一点，可以将全艇人的饭盒挤进去水浴加热，将里面的预制菜热好。 现在的菜单已经固定好了，除了刚出航的香肠，剩下的日子就要靠黑麦面包加预制炖菜度日，连吃那些鱼罐头都能被看做改善伙食了，难怪艇员们对那半截法棍都感兴趣。 水听室对面我的床位依旧，甚至连那帘子都是祖传的帆布，除了这些改变，这艘潜艇还装备了fumosch-29型雷达，是海军支持的电气机械设备公司（gema）和通信部联合研发的实验型潜艇专用雷达，采用凹面雷达设计，不使用时折叠贴收纳在舰岛前方，就是那块小方块凸起，像一个补丁一样不引人瞩目，指挥塔里的那块屏幕就是雷达显示屏。 而结构的改变，使得这一型号可以携带 16 枚鱼雷，鱼雷发射管依旧为 4 具（艇首）\/1 具（艇尾）的配置，但相比之前的 14 枚鱼雷携带量有所提升，增强了潜艇的攻击能力。 我刚想利用达尔朗将军的关系，寻找一些补给，结果基恩就将一封来自邓尼茨的电文递了过来—— 特别任务，邓尼茨电。 访问罗马，允许使用尽可能少的viic\/42实验型号潜艇技术换取意方大口径舰炮技术（重点m1914 102\/35 舰炮）、高射炮技术（重点为布雷达 20mm\/70 倍径高射炮，将用于与最新厄利空 20mm 机关炮比较）、远程轰炸机技术或相关设计人员支持、人操鱼雷技术及小型潜艇技术。 届时里宾特洛甫部长将配合你，因未返回总部及总理府授勋，内部军衔未变更，但为此任务特许延续准将军衔\/陆军少将，立刻启航，任务日期紧张，还有下一特别任务。 我刚看完电文，大副便爬了上来激动地问道：“有任务了，大家伙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这漫长的假期真是憋坏我们了。”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了，而且一下就是俩个。” 我看了眼那新的雷达屏幕，对这艘新潜艇也很期待，继续对大副说道：“那就准备起航吧，设定前往罗马附近的奇维塔韦基亚军港。” “是！立刻启航！” 趁着指挥部众人还没发现少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再次坐在u艇里，行驶在了刚结束大战的地中海之上。 “你们来晚了，”我摸着崭新的装置对着大副道：“如果和英国作战的时候你们能赶过来多好，只凭一艘潜艇，我们就能取得更大的战绩。” “我们在路上确实收到了地中海战役的消息，不过我们确实赶不上了，除了咱们，u-38号和u-58也进入了地中海，收集英国地中海舰队的情报，同时帮助法国人，不过现在他们的任务应该又增加了一项——保卫马耳他控制和补给。”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对着大副道：“去了意大利人军港的时候，记得叫我苏哈特。” 大副没有问我为什么，反倒直接问道：“您又惹什么事了？” “胡说，我可不是胡乱惹事的人，只不过现在军衔高了，自然要避避风头。” “好吧，”大副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只是耸了耸肩，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他说道：“这次我们从码头还给你带了一些信件，里面有米娅姑娘的信，说实话，您没趁这个假期结婚，真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我从攻击潜望镜的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我也不想错过啊，没办法，天意。” “你这样的说辞可不像平时的风格，我们的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大副很有默契地接过了潜望镜操控权，并将一把小钥匙递给了我，这是艇长床铺上的私人箱子的钥匙。 我只能苦笑一下道：“是啊，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要确保的就是带所有人安全回去。” 不等大副再说什么，我从梯子上爬了下去，走到了军官舱里，基恩正在电台前发着消息，旁边放着一张电文纸以及铅笔和橡皮，他在上面写一句，看完便直接擦掉了，我好奇地走过去，问基恩道：“这是在干嘛？” 基恩一边发送着电文，一边回复道：“我在艇长频道里询问一下地中海的天气。” 我看了一眼继续道：“为什么要用明文？” “因为通信所的新规定，接收发送非涉密时效性可验证消息的时候要尽可能打乱或者直接明文发送，天气消息就在这里面，大家一般懒得打乱，都是直接明文了。”基恩解释道。 我从他那里借来一支钢笔，从军装里掏出一封电文，拉上帘子，垫在私人箱子上，在纸上写道：“英国人破译了我们的密码机，伦敦郊区，庄园，图灵。” 等到墨水完全干涸，我才将电文再次叠好，放在军装里最靠里的口袋。 等我再次拉开帘子，基恩已经接收完电文，躺在了自己床上，正在看着我送给他的小说，我一边将钢笔还给他，一边问道：“今天天气怎么样？” “很好，艇长，您送给我的书居然有作者亲笔签名啊!”基恩激动地回答道。 我耸了耸肩道：“知道我有多用心了吧。” “谢谢！”基恩捧着小说，笑着看着张签了作者名字的扉页道。 “你这里有之前一段时间的报纸吗，我想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有，给您！”基恩直接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沓厚厚的报纸，既有法语的，也有德语的，但是我接过来的时候，一张照片从报纸里掉了下来，我好奇地弯腰去捡，结果基恩的反应很大，“砰”地一声传来，他的脑袋磕到了上面。 我捡起照片先确认这家伙没事，当他捂着脑袋的时候，我才翻过照片看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色军服，戴着ss和红十字袖箍的姑娘站在一辆红十字的车前对着镜头笑着。 “这是谁？”我看向了基恩，他的脸已经通红了，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害羞。 第241章 消息 我知道了基恩的小秘密，他的法国假期大部分时间都和这位名叫莉娜·海因里希的姑娘待在一起，她是帝国师医疗营的护士，一开始基恩打着记者拍摄的名号搭讪，然后发现这位姑娘也喜欢摄影和无线电，还报名了部队的无线电培训班，但最后还是分配到了医疗部分。 于是基恩打着我和古德里安熟的名号跟着帝国师从法国里尔地区一直推进到了西班牙边境一带，然后才收到集合命令，被大副顺道拉了上来。 在此期间，他和那位莉娜姑娘的感情也渐浓渐深，他们一有机会就会写信讨论法语…… 啧，这酸腐的爱情的味道。 我将照片还给了基恩，他再次提醒了我，潜艇部队里还有另一位和他一样被爱情纠缠的家伙。 我将那叠帮助我侦破基恩秘密的报纸放在床上，先坐到了电台前，接入总部电文，给邓尼茨发电道：巴黎一别，甚是想念。 后面怎么说还没想好，但邓尼茨的回电已经发来了——是不是新潜艇出意外了？！ “没有，您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那说正事，我还有会要开，没事我就离开机电室了。”邓尼茨的回答有点冷血。 我立刻回道：“有正事，上次我和沃纳参加交换计划换回来的那个姑娘调查的怎么样了？” “情报局已经完成调查，评估为安全，三个月内她无法找到工作的话就会被遣返，这个消息不要和沃纳说是我说的。” 看到这个消息，我的嘴角已经扬了起来，老邓还真是个严肃外表下有着温柔内心的家伙。 “放心吧您嘞，我的嘴巴只进不出，不过我还是建议要维持几个月的监视，毕竟咱们的情报部门……呃，有点不给力。” “那是另有原因，具体不能在电文里说明。”看到邓尼茨这样说，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等到了意大利，问一问那位外交部长知道不知道。 我正在想怎么回复，邓尼茨便又发来电文道：“新潜艇有什么改进和设计不合理，记得记录一下，尤其是那个新引擎。”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还有，您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机电室？”我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忘掉的那个问题——邓尼茨怎么突然习惯于自己待在机电室里亲自收发电文了。 邓尼茨这次直接回复了代表通信结束的“r”，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不由得让我接入二代艇长频道询问别的艇长道：奥拓电：最近老邓怎么喜欢亲自收发电文了？ 苏哈特那家伙似乎永远在线，立刻回道：奥拓！！！你小子打赢复活赛了？ 这句话怎么让我有点熟悉感，苏哈特继续发道：担心死我了，但又要保密，英国人…… 看着戛然而止的电文，我似乎知道了很多东西，包括之前关于邓尼茨习惯改变的问题。 苏哈特拙劣地改变话题道：你怎么有空和我们聊天呢？ 我随意回答道：因为亲爱的邓尼茨司令让我执行一项任务。 那家伙直接回复道：亲爱的？你进潜艇的时候脑子着地了吧。 我飞快地回道：我只是打心里这么认为，先下线了，执行任务要紧。 苏哈特在群里发出了最后一句话：这家伙居然被老邓感化了，认为执行任务重要。 我摘下了耳机，心里为他默哀。 新潜艇在艇长床位还增加了一个小夜灯，我将那些报纸放在一旁，躺在床上打开了灯，那些法文报纸我看不懂，先放在一旁，直接翻到了德语报纸。 第一份是最近的《人民观察家报》（v?lkischer beobachter），头版头条的照片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铁塔、雷达车、希儿、一边扭头交流的雷德尔和被雷德尔军帽挡住的一个小角。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脸就在那块小角里，文字报道中也是长篇大论在法国战役中部队的英勇、某人的正确指导……我的名字似乎还不足以刊登上去。 我翻到第二版，又看到一张巴黎阅兵的照片，立刻微微起身凑上去仔细找，还好，这次我和戈培尔正在向楼下看着转播车。 再翻一页，结果就是一整页的广告，不过我看到了熟悉的方便面，它实在太过显眼，甚至在排版上占据了足足半页，还附带有照片，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在照片上，那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阿尔伯特·斯佩尔正和那名找我应聘上岗的亚尔玛·沙赫特一起伸出一只手，将一包家庭六份大包方便面作势推向镜头，上边则是标语——“为了帝国经济”。 这就是那家伙说的食品产业拯救经济吗？我感觉没什么关系啊。 算了，先看看一旁的广告。 “自本月起，购买家庭装大包方便面可收集爱国徽章，每包附赠一张，集齐海陆空三兵种二十四张不同装备\/将领，即可兑换潜艇部队卡尔·邓尼茨司令亲笔签名照片。”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究竟是谁想的主意，老邓的签名谁会想要，还不如把我战斗时候拍的照片送出去。 这份报纸剩下的全是诸如“1940 ，对于德国而言，是辉煌战绩不断书写的一年……”之类官方宣传，我将他扔在一边，拿起下一份《柏林日报》（berliner zeitung）。 这份日期更早一点，头版头条是隶属于德国 b 集团军群第 18 集团军的帝国师赢得了率先抵达西班牙的荣誉。 不对，基恩既然在那支部队里，其实我们也能看做同时抵达。 报道里重点写了他们如何克服困难，坚持前进，对于其间的战斗都是一掠而过，我将报纸盖在军装上，看着那盏小夜灯想到自己所见的残酷战斗，在对内的宣传中，战士永远上下一心，永远不畏生死，永远命令第一，但他们同时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见解，起码，我所接触的都是这样，而非那些失去人性的杀戮机器。 第242章 奇维塔韦基亚军港 经过不到一天的航行，我们抵达了意大利的奇维塔韦基亚军港，还没进港，就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同样也在驶向军港。 在舰桥上使用望远镜的大副最先发现了那艘军舰，对着正在甲板上用雷尔大叔改造的简易烤架烤鱼的我喊道：“意大利人的战列舰，安德烈亚?多利亚级战列舰，航行状态异常，疑似作战受损。” 等我擦干净手举着烤到半熟的海鲈爬到舰岛上时，那艘战列舰已经和我们同向驶近了军港，它的舰体似乎有点左倾，但问题不大，航速依旧比我们快。 上面的意大利人用通用灯语向我们发信号道：欢迎来到美丽的意大利！万幸你们没有赶上那位奥拓将军指挥，简直就是和英国人拼命。 大副看向了我，我看向一旁操作信号灯的艇员道：“回复他们，奥拓·苏哈特将军是那样的。” 我已经确认从眼前开过的这家伙就是参加了虎作战计划的那艘战列舰，他在反伏击英国人对塔兰托的袭击中受伤，而英国人的袭击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居然选择航行回来维修。 一旁的大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您不是要在港口冒充苏哈特吗？” 我开口解释道：“不行，一路上我想明白了，万一这家伙打劫过意大利商船呢，而且那些意大利人似乎从没听过我的全名。” 大副苦笑一声，一边举起望远镜一边说道：“可怜的意大利人。” “别为他们哀悼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听说我的大名的。”我毫不在意道。 当那艘战列舰从我们面前驶过时，我这才看到战舰的侧舷被炮弹砸出一个不小的洞，上方还有密密麻麻的溅射的痕迹，不过相比起水线下那个隐约看不清的伤比起来，这个不小的弹孔就显得微不足道，意大利人应该是关闭了水密舱，向另一侧注入了一些海水，从而使得战列舰能维持平衡航行返回维修。 在抵达之前，基恩已经将我们即将抵达的消息发给了驻意大利大使汉斯?格奥尔格?冯?马肯森，不过现在站在码头的他并非领头人员，我在人群里看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里宾特洛甫，他身边还站着一名我不认识的人。 我们的新潜艇靠岸了，和一旁庞大的受伤战列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里宾特洛甫没有穿他的制服，而是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对我笑着伸出了手：“欢迎你，奥拓……” 他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了从战列舰上下来，和我的艇员一样，正在人群后面列队的意大利水兵，立刻打断他道：“工作的时候还是叫我艇长就好。” 里宾特洛甫脸上的微笑并没有任何改变，直接不受影响地继续说道：“奥拓艇长，意大利可是一个值得旅游的地方。” 他刚松开手，站在他一旁穿着中棕色西装的人就伸出手道：“欢迎，来到意大利，尊敬的里宾特洛甫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继承了罗马的辉煌，有许多来自那一时期的名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抽空去看看。” 里宾特洛甫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意大利外交部长，加莱阿佐·齐亚诺先生，法国战役期间，他曾担任驻比萨的轰炸机中队的指挥官，指挥所部向法国出击，给法军以沉重打击。”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实战派，不过结合意大利人在法国战役期间的表现，也不知道里宾特洛甫这句话是调侃还是玩笑。 不过我还是立刻开口道：“久闻大名，初次见面，您好您好。” 他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对着里宾特洛甫道：“贵方的潜艇已经抵达，不知道方不方便现在登船去参观一下。” 我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在电文里和我打过交道的这家伙，他是典型的意大利人外貌，有着宽大的额头和间隔很小浓厚的眉毛，身高和我差不多。 里宾特洛甫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并对我说道：“奥拓艇长，劳烦您带路和介绍一下，我们的盟友对我们的先进潜艇技术很感兴趣，尤其是一些最新的，还没对外面宣传的部分。” 我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请这边来吧。” 众人刚要移步，里宾特洛甫就再次开口道：“出于一些保密原因，这次的参观有奥拓艇长带领我俩就足够了，我想我方的潜艇绝对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否则也不可能从不莱梅造船厂开到这里。” 齐亚诺向后面的人群看了一眼道：“既然里宾特洛甫部长都这样说了，大家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这下我身后就剩两个人了，他俩跟着我从带着栏杆的豪华登船跳板上走到了潜艇甲板上。 齐亚诺出乎意料地率先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冯?里宾特洛甫，老实说，你们那边‘奥拓’这个名字是不是也很常见？” 里宾特洛甫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咱们还是先看看潜艇技术，好决定你们是否要进行交换。” 齐亚诺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我率先进入了指挥塔里，然后是齐亚诺，最后是里宾特洛甫，我先给他们从一眼就能看到的雷达相关设备开始介绍：“这是我们潜艇最新装备的雷达，具体型号为fumosch-29型雷达，雷达主体采用折叠收纳在舰岛外，雷达能使部队拥有超视距发现能力，这一点在夜战中尤为重要，特别是他能直接辅助火控判断，从而先敌开火，取得战场主动。” 我的话音刚落，齐亚诺就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下，里宾特洛甫满意地让我继续介绍，但齐亚诺开口打断道：“不用介绍了，作为盟友，我不想绕圈子，雷达技术我们会重点考虑采购的，你们考虑开价就行，我希望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换。” “当然，看来你们明白了先进技术的重要性。”里宾特洛甫点头道，不过齐亚诺的目光似乎还在看我，我立刻开始介绍通气管和通信浮球…… 第243章 我们的潜艇 等下到艇内，里宾特洛甫反倒不急于让我介绍，他两只胳膊拄在海图桌上，看着潜艇海图板上挂着的基恩拍的照片对身后的齐亚诺道：“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对希腊开战？” 齐亚诺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我，里宾特洛甫似乎感觉到了一样，直接开口道：“站在你旁边的就是那位指挥你们拿下马耳他的奥拓将军，他以潜艇舰长的身份赶来，就是和你们讨论这件事的，我可以用他的军衔保障，我们不会在没有你们允许的情况下干涉战争的。” 齐亚诺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让我突然感觉潜艇里有点冷，一边的里宾特洛甫好像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着。 还好齐亚诺看了一会，就踱步到里宾特洛甫旁边的艇壁，用关节敲了敲钢板，然后转身倚上去，然不住笑着说道：“下次伪装的好点，哪有将军军衔指挥潜艇的，” 不等我想好怎么解释他们的战斗损失时，齐亚诺继续开口道：“从我们和法国人的战斗，以及后面和英国人地中海舰队的战斗看来，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做好参加这场更大规模的变局的准备，我并不看好领袖最晚不迟于十月中旬的对希腊战役。” 他的手伸向了西装里，似乎想要掏出什么，里宾特洛甫注意到了，从自己的口袋里直接掏出一包香烟，齐亚诺正要接过，我立刻打断道：“艇里不能吸烟，因为潜艇装备了最新的液氧推进系统。” 齐亚诺看看我，然后看向里宾特洛甫道：“你们怎么在这种方面下功夫，与其展现对潜艇的熟悉，不如换一套军装。” 这次我立刻回答道：“因为这真的是我的潜艇，虎作战计划只是兼职。” 齐亚诺一下直起身来，对着里宾特洛甫道：“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会胜利了，连那样一名能统领三个国家部队取得胜利的将领居然是一名潜艇艇长的兼职！” 他看向了我，这次眼神里露出热切到甚至有点狂热的目光，向我迈出一步道：“您有没有考虑作为军事观察团或者驻外武官的身份来意大利待一段时间……” “咳咳，”里宾特洛甫也直起身来，打断道：“没有这种可能，奥拓将军的调动需要请示联合指挥部，同时需要海军总部雷德尔元帅、空军总部戈林元帅的允许。” 齐亚诺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自顾自地嘟囔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会不重视他呢。” 里宾特洛甫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拍了拍齐亚诺的肩膀道：“行了，干正事吧，带你参观完，我还需要去和奥拓艇长执行下一个任务。” 不容我在问什么，里宾特洛甫已经走在最前面，弯腰从舱门狼狈地钻了过去，站在了艇员居住舱里，对着正在往里爬的齐亚诺道：“你知道我不让其他人跟着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了吧。” 他拉了拉原本熨得十分平整的西装，等待着齐亚诺费力地过去，同时似乎在打量着艇员的床铺，看着潜艇兵们居住的环境。 等到齐亚诺以“接地气”的方式钻过舱门后，我拉着门上的把手，原本给他们来一个标准的、帅气的潜艇兵式的过门，结果为了突出自己的熟练，握把手的劲很大，但明显感觉胳膊没用上力。 我的腹部刚穿过舱门，身体的速度便消耗殆尽，整个人砸在了舱门上，就像拦腰截断的虾，然后又不得不挣扎着转正，但似乎真的该减肥了，我的胳膊够不着地面，脚也使不上劲。 里宾特洛甫和齐亚诺立刻上前帮我，在他俩帮助下，我终于穿了过来，拽了拽自己的军装，摆弄一下军纪扣，就像他俩整理领带一样。 我们仨很有默契，不再提刚刚发生的事，里宾特洛甫转移话题道：“潜艇的所有人就在这里休息吗？床位似乎不够啊。” 我摇摇头道：“舰首还有几个床位，还有一个军官休息舱。” 他不再提问什么，反倒看到了艇员们摆在桌上没吃完的能量棒，随手拿了起来，看到纸袋包装上的空军兵种色，立刻递给齐亚诺道：“你看看，这是我们部队最新采用的作战应急口粮，如果感兴趣的，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 齐亚诺从撕开的口子里看了看里面，我直接从军装里掏出原本珍藏下来的最后两根完整的空军能量棒地给了他，毕竟找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齐亚诺接过了那两根，自己撕开一根嚼了一口，品尝一番后发表评论道：“太甜了，不过是好东西，价格呢？” “量大从优。”里宾特洛甫抢在我之前回答了他的问题。 齐亚诺点了点头道：“可以，我会把实物带回去争取达成交易的。” 我们三人再次来到舱门前，以各自的方式钻了过去。 我向他俩介绍了u艇柴油引擎的大致参数和表现，这并非此次参观的重点，因此快速略过到后面的电池控制器和自闭式引擎。 “这就是我们最新的潜艇科技，自闭式柴油引擎，使用液氧支持的方式，可以极大地延长潜艇在水下的续航和作战时间，对现在的潜艇战术具有颠覆性作用。” 齐亚诺看着用密密麻麻管道连接到甲板下的引擎问道：“你们量产了吗？” 这个问题一时间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齐亚诺这家伙能力还是有的，一下就问到了关键，我看向里宾特洛甫，他耸了耸肩回答道：“都说了最新技术，现在处于实验成熟，正计划量产的阶段。” 齐亚诺继续问道：“液氧安全吗，万一泄漏，有水下火灾防患和成员醉氧的应对措施吗？” 这下我能说上话了，因为这个问题大副在路上跟我说过，于是我开口回答道：“安全性是我们第一考虑的，在设计之初，液氧储存和使用安全相关问题就被格外关注，为此，这一型号的u艇打破以往单壳体、单耐压舱的设计，而是使用了创新的8字形结构，将液氧和蓄电池放置在下方，并使用独立的检测系统确保下方液氧无泄漏，即使泄露也会自动开启隔离，将泄露的氧气通过特定管道直接排入海中。” 第244章 意大利人的招待 我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褒贬是买主 喝彩是闲人，我想和里宾特洛甫悄悄说一下这句话，但齐亚诺继续喋喋不休着，就像某人的演讲一样，他从液氧的不稳定，说到了增大体积的潜艇灵活性下降，又从没有厨房，说到了炖菜不如意大利蔬菜杂烩，配合上他的意大利手势，我和里宾特洛甫连打断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听他喋喋不休的讲着。 我站在一边，走神想着之前里宾特洛甫透露的下一个任务的消息，等到齐亚诺从头到尾说完，最后用一句我方需要考虑用什么交换结束时，我依旧没想出来，反倒已经想好了意大利采购能量棒后给里宾特洛甫多少分成，让他积极地为我寻找下一个潜在的买主。 齐亚诺终于说完了，里宾特洛甫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您先上去吧，我有些事要和奥拓将军谈。” “那行，我先上去和我方人员说一说你们的潜艇，如果引进技术没有优惠的话，我方就要削减采购额度。” “知道了，去吧。”里宾特洛甫点了点头道。 等到齐亚诺从梯子爬了上去，里宾特洛甫这才看向我摇头道：“这帮意大利人，和他们打交道越久越觉得他们不靠谱。” 我耸了耸肩道：“没办法，他们能守住北非和本土就行了。” “你也不看好他们对希腊的进攻计划？”里宾特洛甫这次没有和我扯那些文学作品，而是认真地讨论着这些。 我点点头道：“最后肯定要咱们帮助，不信的话可以打个赌。” “我不喜欢打赌，因为有输的可能，一旦输了，那就要付出代价，这一点我是清楚地知道的。”这样严肃的里宾特洛甫还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不过他这样的外交官，有多少副面孔都不足为奇。 “好吧，那我要损失一个获得‘补给’的机会了。”我顿了一下道。 里宾特洛甫继续道：“那咱们还是先说正事。” 我立刻点了点头，准备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继续说道：“你那能量棒出口意大利的利润记得分我四成。” “四成？不对……不对，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下一次任务的事情呢。” 里宾特洛甫露出了微笑道：“外交是一种讲面子的工作，而讲面子就要花不少钱。” 我瞥了一眼他道：“没有实力的面子不足一提，我还要新增几个部门研究武器呢，最多两成。” “三成。” “成交！”我立刻握了握里宾特洛甫的手，继续说道：“你只要继续推销，每推销一个国家采购，我就分你对应纯利润的三成。” 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出了钝愕的表情，不等他反应过来，我立刻拉着他道：“一言为定。” 老里只能带着那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我，然后点头答应了，我立刻头也不回带着他往出走，生怕他反悔拉住我讲价。 当我俩爬到指挥塔的时候，我需要缓口气，里宾特洛甫这才拉住我道：“您确定三成绝不改变？” “当然，我拿雷德尔元帅的人品保证，我绝对改变，说好三成就是三成。” “那我真的感谢您了，这下外交部额外情报机构的经费来源有了，原本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里宾特洛甫趁着我思考雷德尔品格的时候，和我握手道：“您不愧是帝国伟大的将领，这种顾全大局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等我有空就给总理府打电报，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您的行为！” 这家伙是想让雷德尔知道我不仅亏了部分利润，还拿他人品担保的事吧…… “不必了，大可不必，这些钱就当我资助好了，您千万别告诉其他人，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里宾特洛甫看着我笑了笑，最后才点了点头道：“我保证，用我认识的莫洛托夫的人品保证。” 我挠了挠头，这又是谁，不过等爬到外面，被海风一吹，我的头脑才清醒不少，立刻反应过来——里宾特洛甫坑我，外交部的额外情报机构他怎么会和别人说呢，也就是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码头上的齐亚诺已经和那群穿着意大利军装的人交谈着，旁边那艘战列舰也已经被拖船围住，正要拖入更里面的船坞，里宾特洛甫露出高兴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走吧，他们准备了不错的宴席，意大利人虽然战斗不怎么样，但是他们的‘补给’还是不错的。” 这家伙说的都是我的词呐，算了，能跟着吃一顿也不错了。 我跟在他身后再次上了岸，三辆汽车停在了人群之后，在看到那三辆阿尔法?罗密欧 6c 2500汽车的第一眼我就几乎停止了思考，它即便放到后世也是豪华汽车的存在，优美的车身、协调的配色。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同样出自阿尔法罗密欧的6c 1750，那就是完全的老式汽车的样子了，显然是给艇员们乘坐的。 我突然想到不打仗之后，造汽车也不错，尤其是帝国发现北非油田之后，一定对汽车行业有极大的帮助，要不我在联系一下曼斯坦因，强调一下寻找利比亚油田的事…… 带着体验意大利豪华汽车的新鲜感，我和里宾特洛甫坐到一辆车上，汽车上甚至还有收音机，能收听意大利电台，沿着公路，我们直奔罗马而去。 看着飞速后退的风景，我有点担心地扭头对挤在后座的里宾特洛甫道：“我们不会要去见意大利人的领袖吧？” “不，”里宾特洛甫回答道：“他正在飞去罗马尼亚炫耀刚取得的地中海大捷。” “好吧，那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